------------ 正文 ------------ 01.意外穿越 “当当当当…………” “哎呀……” “啊呀……” “姥姥的,老子的宝贝,老子的宝贝哪里去了?哎呀,痛死偶了。救命啊!救命!” 方旭迷迷糊之中,听到有金铁碰撞的声音。 还有他的好朋友、未来的大舅子刘乐宝痛楚的哭叫声。 他挣扎了一下,浑身抖动了一下,微微睁眼。 阳光很剌眼。 方旭急忙又闭上眼睛。 他伸手揉揉眼帘,这才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坐起身来。 他顺着声音,望向侧傍,却见刘乐宝浑身是血,尤其是其裤档,殷红一片,划了一条糟。 很明显,刘乐宝的宝贝断掉了,且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刘乐宝双手正捂着裤档,“哎呀哎呀”地哀号着。 他衣衫破碎,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宛若叫花子似的。 几名壮汉过来,按住他双手,便往他的裤档里上药,洒了些药粉。 登时,刘乐宝又杀猪般的大号起来。 几名壮汉松开他。 刘乐宝双手按住裤档,满地打滚,泪流满面,满脸悲楚。 方旭吓了一跳,呢喃地惊叫了一声:“丫滴,这?这是怎么回事?偶的宝贝呢?不会也被割掉了吧?” 他双手急捂裤档。 幸好,自己的宝物尚在。 可是,方旭喘了一会气之后,却忽然心想:刘乐宝的宝物不见了,他的老婆怎么办? 唉,恐怕嫂子们要红杏出墙了。 更可怜的是刘乐宝当包工头之后,娶了好几个老婆,都是没办证的。 现在,他的这帮老婆恐怕要益了别的男人了。 唉,宝哥真惨,他可是偶的未来大舅子啊! 唉,他更惨的是,自己掏钱,他自己的女人将来却要被别的男人…… 可这是怎么回事呀? 刘乐宝的宝物怎么会被割掉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方旭边想,边张目四望。 他看到刘乐宝的宝物没了,首先的反应是自己的宝物还在不在?其次是发现刘乐宝既然没得救了,就看地形。再次是如何营救刘乐宝! …… 此时,是旭日东升之时。 方旭发现自己所坐的位子,竟然是在一处山岭上。 山势险峻,蜿蜒如龙,峰峦层叠。 周边松柏环绕,巍峨葱郁。 而自己所坐的位子,处于一块巨石中。 云雾缥缈,在绚丽多彩的阳光下,变幻莫测。 一位紫衣少女,临风而飘,长发倾泻而下,长剑胜雪,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她正与一名蒙面的握刀的黑衣人决战。 “当当当当……” 刀剑碰撞之声,甚是剌耳。 四周是一些身穿飞鱼服,鸾带束腰,佩戴绣春刀的虎汉。 方旭瞠目结舌地望着那舞剑的少女,惊诧地呢喃,又一边思忖着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鬼地方的。 他惊叫出声:“仙女?仙境?我怎么会来到这处鬼地方?姥姥的,这是什么山岭?我这是在做梦吗?做梦?真在做梦吗?” 他喃喃自语,脑海里回放着镜头。 他挠挠后脑,放下手来,不小心碰到一个玻璃屏幕。 手机? 他抓起那样东西一看,惊叫了一声。 这是他新买的“HW.P30”全网通版手机。 他急忙打开手机来看。 “滴滴滴滴……” 手机一开,无数条微信蹦出来。 …… 方旭没急于看微信,而是打开百度地图。 “夜间行车,请打开车灯!” 百度地图还在指示着自己昨夜驾车的行走路径。 方旭忽然想起来了:哦,对了,昨夜,也就是周六晚上凌晨两点多,既是大学生又作为兼职网约车司机的我,驾着轿车应约接到醉酒乘客,又驾车送乘客回家。 …… 方旭想到此,脑子又有些迷糊,意识不是那么清晰。 于是,他伸手拍拍后脑。 继而,方旭的脑子越来越清晰: 当时,暴雨倾盆,我驾车走到绿江桥中间时,桥突然断了,车子掉进江河里。 随后,桥的大理石围栏砸开了我的车窗。 在水中,我的第一反应是先拿手机,后模车窗,再解安全带,又去拉身边的客人,但没有拉动烂醉如泥的乘客。 江水滔滔,漫灌轿车。 我已经连呛了几口水,实在喘不过气来,急忙闭气往外爬,可是一个巨浪打来,我又被急流冲走了。 之后,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 方旭心想至此,急忙关掉百度地图,打开百度查看昨夜绿江桥垮塌事件。 新闻显示:A市绿江桥垮塌时间为昨夜凌晨2时12分19秒,垮塌位置为中间段,长度2个桥孔。初步核实,有2辆小车坠入江中。救起的1名伤者已送至A市中医院救治,暂无生命危险。 被救起的乘客还原了事发过程…… …… 此时,一位背缚双戟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壮汉闻声而来,扶起方旭,亲切称呼他:“方兄弟,你醒了?” 接着,此虎汉又奇怪地问:“咦,你手里握着什么东西?怎么会有画面?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滴滴声响?到底什么宝贝东西呀?” 他又伸手探探方旭的额头,甚是关爱。 方旭稍一呆愣,又急将手机放进裤兜里。 但是,他手机仍然“滴滴滴”的响。 他知道这是微信在响,在提示! 他心里暗道:可能很多微信群里有人聊天。 也可能很多人在寻找自己。 自己被眼前的壮汉救起来的? 这是什么地方? 这壮汉既然救了自己,怎么不把自己送到医院去? 这好心人是谁? 叫什么名字? 他不会救了自己,又讹我的钱吧? N d,要是他讹诈我的钱,我该怎么办? 他那么壮,我可打不过他。 咦,莫非刘乐宝那东西是他割掉的? 就是因为刘乐宝不给钱? 丫滴,他怎么穿着古代人的衣服? 他还背缚着两把铁戟。 拍戏吗? 拍什么戏? …… 壮汉又不解地问:“你裤兜里什么东西在响?” 方旭吓得急忙伸手入裤兜里,模到手机,伸手指按住开关,紧急将手机关闭。 然后,他惊颤地说道:“你……你是锦衣卫?你……你们拍什么电影?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是哪家电影公司的?NND,太好了!” 他这才看清楚,此汉身穿飞鱼服,鸾带束腰,佩戴绣春刀。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发现自己也是身穿飞鱼服,也是腰佩绣春刀。 他甚是惊愕。 他懵了! ------------ 02.越女剑法 方旭脑际间又掠过自己看过的影视剧,还以为此时在拍电影。若然如此,那就好了,就不会出现自己想像中的被讹诈事件了。 他心里顿时一阵狂喜,暗道:哦,好事,原来我昨夜在绿江河里,被好心人救起来了,还被抬到绿江影视基地拍电影。 哈哈,真好! 反正现在刚放暑假,不用上学,我就客串做一回群众演员吧,赚点收入。 家里还有巨额房贷呢! 太好了,我就不用当兼职网约车司机了。 …… 壮汉闻言,双目瞪圆,诧异地反问:“电影?什么是电影?影视公司?NND是什么意思?兄弟,你刚才被一名黑衣人用黑焰弹炸晕了。那黑焰弹散发的黑烟有滞息作用。可能,你刚才吸入黑烟太多,因为一度窒息,晕迷过去了。刘乐宝这贱人,无聊地去玩弄一名蒙面的黑衣女剌客,他的宝物给人家划掉了,也真是活该!” 他反问几句,又述说事情的经过,并骂怒刘乐宝。 他对方旭所说的现代词汇理解不了,满脸的愕然。 方旭闻言,心头震骇异常,惊世骇俗地反问:“什么?剌客? d,你们不是在拍电影?那,这,那,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你们都穿着古装?你叫什么名字?” 壮汉心直口快,亦无顾忌地说道:“方兄弟,你还没清醒呀?你别闹的脑子有问题哦。我是李布,李布啊!你以前不是经常戏称我的先祖是三国时期的吕布吗?这里是京师,这是紫金山,咱们是大明建文帝龙椅下的锦衣卫,肩负保卫皇宫及监视、侦辑文武百官之重任。昨天,皇上正式继位登基,满朝庆贺,你也喝多了,醉倒了。岂料,今辰卯时,一帮蒙面的黑衣人趁皇上最好睡的时候,趁宫中侍卫晕晕欲睡的时候,忽然潜入皇宫,行剌皇上。幸好,兄弟你机警,及时喝问,并杀了几名黑衣人。” 方旭闻言,脑袋嗡嗡作响,骇然惊问:“什么?这不是拍电影?这是大明王朝?我,我,我是锦衣卫?我怎么成了锦衣卫?我是大学生啊!我是华府大学历史系的大学生啊!” 他心里的第一反应也是: 什么? 我当锦衣卫了? 我,我,我穿越了? 我,我,我这不是被好人心救醒? 我不是这个影视基地的群众演员? 天啊! 我竟然来到了大明王朝? 还来到了“靖难之役”期间,这段明朝最为沉重的历史? 唉,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可我行车规范啊! 只是昨夜暴雨,桥塌了! …… 李布伸手拍拍方旭的肩膀,笑道:“兄弟,你的酒还没醒呀?嘞,愚兄告诉你,你呀,你的越女刀法果然快狠辣,那几名黑衣人可能没料到你的刀法那么厉害,有些轻敌,他们几个人同时血溅于你的刀下。可是刘乐宝这小子,不急于保护皇上,反而去追女剌客,哪哪哪,品德不好的人,果然没有好下场。现在,他不男不女了!” 方旭顿时瞠目结舌。 他本是华府大学历史系的高材生,对历史熟悉无比。 他此时一听,当即吓得俊脸煞白,浑身哆嗦。 他心里暗道:建文帝? 明朝? d,老子竟然来到了这么个鬼皇朝。 这里是古代来的啊! 丫滴,老子怎么来到古代了? 麻烦了,我兼职网约车司机,竟然把车开到明朝来了。 京师? 南京? 紫金山? 老子也成了锦衣卫? 唉,桥塌了,老子当时掉河里了,被水呛晕过去了,怎么醒来就换了个时空? 麻烦! 麻烦! 我爸,我妈,两个老人怎么办? 偶可是独生仔啊! d,坏事了。 我得抓紧回到现代去。 否则,时间一长,偶就完了。 偶的未婚妻就是美不胜收的校花刘乐仪,刘乐宝的亲妹妹啊! 我和刘乐仪都睡好几年了,准备大学毕业后,马上结婚的。现在麻烦了! 老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代社会去了? …… 方旭明白自己不小心跨越了时空,来到了600多年前的古代皇朝明朝了。 丫滴,来到这样的朝代,没电脑玩,没电视看,没有夜总会,没有轿车,没有校花。 富婆不会随便出来。 女星便是地位低下的戏子。 老子怎么赚钱生存呀? 这明朝可是世界上待遇最低的朝代。 d,老子怎么不跨越到未来的时空去? 未来待遇好啊! 可能月薪上百万元啊! 唉,要是老子到了未来的时空就好了,按需分配,不用自己花钱买房子,想啥有啥。 想到美女,美女马上就到,自动脱衣,让偶骑上去。 现在可倒好,不仅待遇低,见到上级还得参拜下跪。 d,老子若是稍一不小心,可能会被狗皇帝砍脑袋。 惨了! 丫滴,咋办是好? 嗯!先别管这些,什么事情得隐瞒先! 保住脑袋要紧。 …… 刹那间,方旭心思如潮,又惊又怕,满脸的可怜相。 他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看到自己也是身穿飞鱼服,鸾带束腰,佩戴绣春刀而已。 他不敢乱说什么,怕惹来杀身之祸。 稍顿,他学着古人的语气,问:“李兄,查清剌客是谁木有?” 他习惯了现代的网络语言,虽然此时刻意仿照古人的语气,却仍学得不太像。 问了之后,他心头一阵害怕,便红着脸,低头拔刀绣春刀。他心道:我啥时候学过什么刀法? 咦?越女刀法? 好像有越女剑法吧? 嗯,对,越女剑法。 那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 噢,老子想起来了…… 古时候,越国有一位美丽纯朴天真烂漫的牧羊少女阿青,从白猿那里学的一套神妙的剑法。 后来,范蠡为破吴国,请阿青姑娘去训练越国剑士。 越国将士就是靠阿青的几招示意,练成精锐之师,大破吴国。此套剑法轻妙灵活,变化繁复,极是美妙。 李布说老子会越女刀法? 难道,我的越女刀法便是从越女剑法中演变而来的? …… ------------ 03.牛刀小试 方旭心想至此,急拔出绣春刀来看。 “唰……” 绣春刀出鞘。 刹那间,刀身光芒夺目。 方旭急急闭上眼睛,心道:这把绣春刀真是好刀啊! 好刀才这么刺眼啊! …… 方旭闭上眼睛一下,又缓缓睁开眼睛。 此时,他终于看清了绣刀春是啥样子的。 但见,此刀刀柄由名贵珍珠鱼皮包裹,富贵大气。 刀柄装具为纯铜,手工雕造,上刻牡丹金蕊。 刀刃为花纹钢,弧度似苗刀,但是,刀身又比苗刀刀身略长,利于斩切。 刀鞘由酸枝木制成。 …… 方旭心道:这刀做的真好! 真是高贵大气! 锦衣卫队伍不愧是皇帝身边的仪仗队。 …… 方旭爱看古装戏,无数次上网查阅过绣春刀的资料。 他知道:绣春刀既能单手刺斩,也能双手握住劈砍。 此刀非大内精锐不得使用。 它不仅仅是一种利刃,还是好男儿高贵身份与荣誉的标志,象征着持刀者报效国家的无上荣光与赤胆忠心。 此刀还可以马步两用,因为此刀是结合了枪术铸造的,可以作为长兵器使用。 它步战可以逍遥江湖。 若是在马上作战,可以握此刀冲锋陷阵,如猛虎出山,龙腾九天,实乃冲锋利器,威震敌胆! …… 方旭看到这么一把好刀,马上又大乐起来。 他心里暗道:哎呀,好刀啊! 太好了! 没想到,老子来到明朝,竟然意外地得到一把好刀! d,若是偶回到现代去,这把宝刀可不能给别人。 将来,拿这把宝刀去拍卖,一定可以拍到上亿元。 发了!到时,我就是亿万富豪了! 哈哈! 爽! …… 李布愕然地望着方旭,反问一句:“木有?什么意思?方兄弟,你怎么苏醒过来之后,说的话,愚兄不太听得懂!” 他脑子都被闹得有些糊涂了,弄得他双手直搔后脑勺。 方旭脸颊发热,赶紧改口,转移话题:“哎呀,对不起!李兄,兄弟我脑子晕乎乎的。你能否先送小弟并乐宝兄回府疗伤先?” 他言罢,又指指了哀号声越来越低的刘乐宝。 李布闻言,吓了一跳,赶紧劝说方旭:“不行啊!兄弟,公主还在与那黑衣人拼命啊!咱们当臣子的,怎么能先走开呢?” 他言罢,扬手指了指那名穿紫衣的美少女。 方旭闻言,心头又是一惊一乍的,想问那位美少女就是公主吗? 但是,他蓦然想到自己来到了古代,有些事情不能随便问、随便说的,便又急急改口,说道:“公主?她?哦,对,对!要不,我去助她一臂之力。” 也就在此瞬间,他想讨好公主,以便寻找机会,让她助自己回到现代社会去。 李布闻言,又吓了一跳,急忙压低声音,附在方旭耳边解释一番:“兄弟,不行啊!刚才,你晕迷的时候,公主说了,只要她无性命危险,谁也不许上前助她。否则,就按违抗军令处置。” 方旭闻言一怔,又拍拍后脑,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兄弟脑子确实糊涂了。李兄,你去观战吧,必要时,你可以助公主一臂之力。我看看乐宝兄的伤势如何?” 他怕自己话多了,会露出破绽,便又转移话题。 “好!”李布点了点头,道了一句,便起身跑向围观的人墙里。 方旭起身,将绣春刀佩于腰间,拔出刀来,心道:虽然这个鸟公主说不许别人帮她,但是,我得讨好她。 我得试试我来到这个古代王朝,到底会不会武功? 刚才,李布说我是被一个黑衣人的黑焰弹炸伤的。 现在,我找一个黑衣人来试试,试赢了,就当作报仇。 试输了,也会有很多锦衣卫帮我。 嘿嘿! 无论如何,这个鸟公主今天都会对我印象深刻。 …… 方旭心想至此,脑际间掠过那些古装剧的镜头,主角能飞的镜头,能翻筋斗的镜头。 于是,方旭握刀,双足一点。 “嗖……” “哈哈……” 方旭没想到自己双足一点,竟然平地拔起一丈多高。 他凌空而笑,又试着双足弯曲,头低又使腰劲,果然又能凌空翻筋斗。 于是,他双足落地,便又双足一点,腾身而起,凌空翻了一个筋斗,握刀落入人墙内。 此时,紫衣美少女,也就是公主。 她与那黑衣汉已大战了三百多招。 两人刀来剑往,仍是打的难分难解。 众目睽睽之下,公主有些烦躁了。 再打不败黑衣汉,她就得丢脸了。 因为她刚才说大话了。 她只得使快剑。 她剑法越来越快,动作轻盈潇洒,韵度自如,步法敏伐。 她捏紧剑诀,剑如飞风,一招“天涯咫尺”击出,刺、格、洗、提、带。 那黑衣汉武功不凡,握刀也是越打越快。 他见招拆招,不时进招。 此时,他看公主剑法越来越快,反而心头窃喜。 他知道对手烦躁了。 果然,公主越打越快,但是,破绽越来越多。 “唰唰唰……” 黑衣汉瞅准机会,握刀疾舞,“怀中抱月”、“闭门铁扇”一边几招杀招使出,忽虚忽实,以刀尖开砸敌剑,磕、托、滑、绞、擦。 “唰唰唰……” “啊呀……” “当……” “扑通……” 公主猝不及防,眼花缭乱之际,旋身稍缓,左背被划了一刀,顿时血流如注,身子无力,侧跌在地,宝横甩出去了。 众锦衣一拥而上,各握绣春刀,围向黑衣汉。 恰巧,方旭握刀凌空杀到。 他本能地握刀一招“天罗地网”使出,并借身体下坠之力击下,劈、扎、撩、砍、抹、带、摊、拉、截似游龙,如飞凤,变化万千,令人眼花缭乱,也令方旭本人眼花缭乱。 他自己都没想到古代的方旭刀法竟然这么厉害。 众锦衣卫忽见凌空有人落下,刀光晃眼,急握绣春刀而退。那黑衣汉刚刚杀伤公主,来不及换招,见状又握刀一招“狝猴上树”使出。 但是,他握刀上举之时,忽然眼一花,刀法即乱。 霎时间,他又忽然感觉浑身一凉。 ------------ 04.美貌公主 他的黑衣片片飞舞。 和片片黑衣落下的,还有络络须发。 “哎哟……” 黑衣汉惊叫一声,急急弃刀,本能地抱头蹲地。 也许,他在等死。 但是,方旭这一招威力虽然很大,他毕竟是刚来到这个旧社会,刀法还不娴熟,内力也没用得恰到好处。 他打败了这个黑衣汉,却没有杀死这个黑衣汉。 …… 方旭握刀落地,站稳身子,惊呆了。 他看到黑衣汉已经衣衫褴褛,蒙面巾也掉了,脑壳上的头发已经被自己的刀削掉了。 而且,黑衣汉浑身多处刀伤,血痕纵横。 方旭没想到自己的越女刀法竟然这么厉害。 众锦衣卫见状,瞬间又握刀而下,纷纷把刀架在那黑衣汉的脖子和肩膀上。 有些锦衣卫挤不上前去,握刀望向方旭。 他们心里皆想:方旭刚才不是给黑焰弹炸伤了吗? 怎么他歇息一会,又这么厉害了? 越女刀法真了不起! 咦,越女刀法难道是从越女剑法演变过来的? 古时候,越国那个阿青姑娘就是方旭的祖师婆婆? 天啊! …… 两名宫女过来,一人掏出小药瓶,倒出药粉,洒在公主的左背伤口上。 一人将披风披在公主身上。 公主勒紧披风,抓起宝剑,站起身来。 她握剑走到黑衣汉身前,扬剑一指,娇叱一声,大声喝斥:“说,谁派你们来行剌皇上的?” 黑衣汉三络长须,黑面膛,双眼很小。 但是,他却临死不屈,竟然扛着十余把绣春刀起身。 他鼠眼望向公主,冷冷地说道:“臭娘皮,要杀就杀。老子要是皱下眉头,老子就不是人养的。” “你……” 公主闻言,气得俏脸煞白,握剑而起,欲要劈下。 众锦衣卫纷纷闪开。 方旭收刀入鞘,脑子回放着那段历史,脱口而出,说道:“慢!公主,先别杀他。他是纪纲的人,肯定是燕王派来行剌皇上的,且带他回去见皇上再行定夺。” 他竟然阻拦公主杀人,并分析了黑衣汉的背景。 …… 方旭脱口而出,说出这番话,心里也是一阵后悔。 但是,他生性机灵,又活泼好动,还是学历史的,非常熟悉明朝的历史,脱口而出,也很正常。 “什么?” 公主及众锦衣卫都傻眼了。 他们没想到方旭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须知,方旭在现代是学历史的,对明朝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就连那黑衣汉也傻眼了。 他颤声惊问一句:“方旭,你这小子,怎么知道老子是燕王派来的?” 他这一震惊而问,便于无意中露了口风。 方旭闻言,心头窃喜,暗道:丫滴,老子豁出去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我现在就像是在炒股,杨白劳进去,杨百万出来。 嘿嘿! 若能以此讨好公主,过段时间,请她帮忙,想办法送我回现代社会去,送我回华府大学去。 或者,请她给老子拨点款,建座水电站,发电再造时空穿梭机,我就可以回到现代社会,和我心爱的乐仪团聚了。 …… 于是,方旭走过来,挤开人群,跪于公主跟前,拱手抱拳,说道:“公主,微臣猜测,燕王必定将起兵谋反。因为皇上登基,最不服气的就是燕王。在燕王的眼里,皇上只是他的侄子。而且,在诸蕃王之中,最有才干,拥兵实力最强的也是燕王。所以,要带此贼回去见皇上,详细审问。且可以因此提醒皇上,提前作好平叛的准备。或者,尽快削掉燕王的兵权,将燕王押至京师监管居住。” 他近前过来,抬头说话,由此一望。 他这才仔细看清公主的相貌:她端丽面孔,文静大方,皮肤雪白光润,身材婀娜多姿,大眼睛灵动跳转。 尤其是她的身材,苗条健美。 她的双峰高高地耸起,臀翘又浑圆。 她修长的的双腿衬托出细腰纤纤。 她满头乌黑的秀发梳成发髻,用五彩丝带系着。 这个公主,当真是迷死万千男人的一个可人儿啊! …… 方旭忽然又心想:要是偶能泡到公主,也不枉来到明朝走一遭吧?嘻嘻! 只是,她是什么公主? 据老子以前所学,朱元璋的女儿,大都非嫁或早逝。 这个公主,是何人所生?叫什么芳名呢? 丫滴,要是我现在可以掏出手机来就好了。 上网一查,就可以详细知道她的资料了。 唉!老子以前念书,还是不够认真啊! 都怪那同班的死校花胡珍珍,她老穿着超短裙,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弄得我无心念书。 …… “咚……” 那黑衣汉听杨逍这么一说,神情甚是绝望,脸色苍白无比,忽感有负主子重托。 他一阵头晕,歪头侧倒在地上。 “捆起来,带回宫中,直接送到皇兄跟前,由皇兄发落。” 公主闻方旭之言,很是诧异,此时又见黑衣汉竟然吓晕过去,便更是相信方旭之言。 她娇叱一声,挥手下令让锦衣卫捆人押走。 然后,她转身过来,收剑入销,说道:“方爱卿请起!爱卿文武双全,人才难得。刚才,爱卿救我一命,又助我断案。我定当奏明皇上,为卿加封!” 方旭起身,却又抱拳拱手,躬身向公主求情,说道:“谢公主恩典!微臣斗胆向公主求个人情,请公主赐刘乐宝无罪,看在他伤残的份上,请公主让他随微臣回府养伤。微臣一定设法,让刘乐宝自此改过自新。” “……准!” 公主闻言,颇有些不悦。 但是,她想到方旭凌晨之时,冒死营救建文帝,现在又说出她和建文帝都想说的话来,便勉强同意。 她樱唇微张微合了一下,终于道出声来。 方旭闻言,悬在嗓门的石头,这才放下。 他高兴起来,倒忘了向公主道谢,起身转身就跑,去找刘乐宝了。 公主眉头一皱,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李布暗暗替方旭捏了一把汗。 他趁人多,悄然转身离去。 他心道:趁现在围着公主的人多,老子找方旭要紧,提醒方旭要紧。 ------------ 05.微信聊天 公主转身,怔怔地、远远地望着方旭,心情一时很复杂。 方旭走到刘乐宝跟前,扶起他,抱在怀中,低声说道:“哥,坏事了。咱们穿越了,无意中来到了明朝。现在是建文帝时代。咱们都成了皇宫侍卫。这是古代,懂吗?你要是说错了一句话,就会掉脑袋的。你最好不要胡言乱语,凡事由我来出面说。虽然,你的宝物不见了,但是,没事的,将来,咱俩想法回到现代社会去,你仍然有宝物的,你仍然可以当你的包工头,赚钱养你的老婆们,狂草那些女人的。记住我的话哦!” 他不知道刘乐宝为啥也会穿越的? 但是,他现在没有时间问刘乐宝。 刘乐宝又痛又难受。 但是,他闻言之后,差点乐的蹦跳起来。 他结结巴巴地反问:“什么?古……古代?明……明朝?丫滴,这……这咋回事?怎……怎么可能?” 他惊愕起来,反应不过来,声音很大。 方旭吓了一跳,急忙弃剑,伸手去捂他的嘴巴。 他低声说道:“嘶,我都说了,你别胡言乱语。凡事由我来作主,由我来出面说话。哪,我先打个电话回家,告诉你家里人,也告诉我家里人,让他们别担心。我们只是出差了。先报个平安。 d,老子还得给学校学生处打个电话,告诉学生处长那个老修女,我打暑期工时受伤了,稍后再返校。” 他劝说刘乐宝一番,便掏出手机来。 刘乐宝忍痛歪头于方旭肩膀上。 他斜眼看着方旭的手机屏幕。 方旭按按开关,手机快速打开。 他赶紧的打开微信。 天啊! 竟然有几千条微信! 当然,不是只发给他一个人的,大都是群聊的。 刘乐宝急不可耐地说道:“快看看我和你两家人的群。” 方旭却移动着手机屏幕,笑道:“我肯定是先看看你妹妹发来的信息呀!那么美的可人儿,可别因为我穿越了,就溜走了。她那么漂亮,得遗传些先进的基因给我和她的儿子。将来,你的小外甥会比我更帅气。” 刘乐宝气道:“放屁!你小子只有我一个妹妹相伴。我可是有七八个老婆的。我能不急吗?快看看我们家的群聊!” 方旭笑道:“那你用你的手机呀!” 刘乐宝一想也是,便掏出自己的手机来。 但是,他掏出手机之后,便傻眼了:手机屏幕已碎,且被鲜血浸湿了,根本不能用了。 “滴滴滴……” 方旭的微信还在响。 置顶的微信号自然是他的未婚妻也就是刘乐仪的微信。 他的拇指点了点“爱妻”,打开一看,竟然有上百条信息,都是刘乐仪在找他的。 他急忙认真细看刘乐仪发来的信息。 “亲爱的,你昨夜有没有驾车?绿江桥垮塌了。” “我是早上醒来看到的新闻,很担心你。” “亲爱的,还在睡吗?你以后别兼职当司机了。如果没钱,我让我哥给你钱。反正我哥有的是钱。我爸妈早就当你是儿子看待了。” “那好,睡醒了马上复我信息。” …… “亲爱的,还在睡吗?吃午饭喽。” …… “亲爱的,你怎么啦?怎么一直不复我微信呀?” …… “方旭,你干什么?你什么意思?为毛还不复微信?找死呀?想分手呀?” …… “什么意思?” “你死哪去了?” “喂,喂喂喂……” …… “亲爱的,你是不是有事?我很担心你。” …… “亲爱的……” …… “你丫滴,你再不复微信,我就发寻人启示了。” …… “我真发了!” “哼!我现在就发!你看看同学群吧!” …… “好啊,打你电话不接!发微信,你不回。现在,你又关机了。你是不是和别的小妹在一起?刚放暑假没几天,就几天没在一起,你就变心了?你妹呀,我是让你白睡的?你再不复微信,我就让我哥的律师给你发律师函,让你赔偿我的青春损失费。” …… 微信里,文字里,透着刘乐仪对方旭的爱,对方旭的关心,对方旭的眷恋。 后来,刘乐仪等不到方旭的回复,又渐渐发怒了,开骂了,威胁方旭了。无 论是关爱的字眼,还是怒骂的字眼,都透着刘乐仪对方旭的眷恋。 …… 方旭的眼帘湿湿的,心里感动至极,却又不知所措。 他将手机贴在胸前,忽然好想放声大哭起来。 他的嘴巴嗫嗫嚅嚅,泪水无声流淌,从双颊滑落下来,滑滴入嘴边,咸咸的。 刘乐宝望着自己的手机,傻呆了一会,脑子清醒了些,便凑近过来看看方旭的手机。 他看到方旭的微信里,全是妹妹刘乐仪焦急找人的信息,急忙说道:“臭小子,你还发什么愣?你妹呀,你哭什么哭?哭丧呀?N d,你快点给我妹拍照片过去。不然,她会跳楼的。她天生痴情!你,你就说你到影视基地当群众演员了。快!快啊!” 他情急智生,竟然想出一条妙计来。 方旭回过神来,“哦哦”两声,握着手机,急急起身,回身拍照。 他通过微信,把刚拍的相片发给刘乐仪。 接着,他又使用语音,对着手机说道:“亲爱的,对不起!我现在和你哥哥刘乐宝刘大老板在一起,他拉我到一个影视基地当群众演员,正在拍明朝锦衣卫的戏呢!亲爱的,对不起啊!我之前一直在排戏,在拍戏,手机给导演没收了。现在刚刚把手机取回来,就马上给你复信息了。乐仪,我爱你,永远都爱你。有时候,我和你哥复不了微信,请原谅,那可能是我们俩在睡觉或正在拍戏。这个戏,可能要拍好几个月,导演现在非常看好我,可能会提拔我当正式演员。若是如此,我可能要休学一个学期。当演员收入高啊!我家的房贷很快就可以还清了。哦,对了,我偷偷的告诉你,这部戏是你哥赞助拍摄的,他想泡女主角,投入了三个多亿呢!” 他发完这条长长的语音微信。 刘乐宝也长长的舒了口气。 ------------ 06.悲催落泪 刘乐宝之所以长长的舒了口气,那是因为方旭给刘乐仪回的微信里,提到了刘乐宝现在在干什么? 那边的刘乐仪收到复言之后,肯定会把情况告诉刘乐宝的家里人。 这样,刘家的人都放心了。 刘乐宝的老婆们也都放心了。 …… 两人对视一眼,发现两人都已经汗湿了,都是泪流满脸的,样子都是怪怪的。 “哈哈……” 他们俩人不由又相视苦笑。 方旭举起衣袖,抹抹泪水,又附身拾起宝剑,并收剑入鞘。然后,他苦闷地笑道:“哥,现在咋办?如果几个月,或者半年,或者数年,咱俩回不去了,咋办?乐仪会不会嫁给别人呀?你的那些老婆,会不会……?” 刘乐宝苦闷地反问一句:“咋办?你问我,我问谁?” 继而,他又骂道:“N d,你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又是学历史的,都回答不了,我一个包工头能回答吗?唉,上帝欺骗了所有人,其实幸福在地狱!所以,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方旭被他骂懵了,呆呆地望着刘乐宝。 他的心忽然冒出阵阵寒气。 他的身子忽然一阵发冷。 他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雾。 伤感的泪水涌帘而出。 …… 刘乐宝忽然想出一条妙计来,向方旭提供一个策略。 他神经质般地说道:“咦,有了。寄信!对,寄快递!把我们在这里领的赏钱,领到的物资,顺丰快递回去,或者用德邦物流……” “哈哈哈哈……” 方旭闻言,泪眼朦朦地笑出声来。 他感觉刘乐宝傻得很可爱。 他笑过之后,又低声斥责刘乐宝无知,骂道:“寄信?你丫的,还寄信?还寄快递?哈哈,哥,你刚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你妹呀,谁帮你送信呀?邮车呢?飞机呢?火车呢?你看看,这里的人,全着古装,全是飞鱼服。谁知道咱们是从现代社会过来的?他们就算知道了,会怎么想?狗皇帝会不会杀了咱们两个人?瞧我说,只能忍,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你丫滴,要记住老子说的话,以后不要当众乱放屁。” 刘乐宝闻言,满脸悲哀地反问:“那咋办?我老婆小孩怎么办?快到中秋节了,你的嫂子们还等着我回家呢?哎呀, d,老子的宝物都没了,回去又有什么鸟用?” 他说着说着,悲催地落泪了。 此前,他这个乐天派掌门人,从来不会掉眼泪的。 方旭侧目而视刘乐宝,耳边响起了刘乐宝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能当得了包工头,还能被什么事情难倒? 包工头是这世上最坚强的人。 那句话,是两年前刘乐仪领着方旭去刘家见老人时,刘乐宝所说的。 可今天,刘乐宝哭了。 可见,想回到现代社会去,这件事有多么的难! 可能,这辈子就呆在明朝了。 …… 方旭神思悠悠,转身正身,无意中发现李布朝自己这边走来。 他吓了一跳,急急关闭手机,又将手机放入裤兜里。 然后,他又迅速地伸手去捂刘乐宝的嘴,并低声说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上下铺。哥,现在,你我只能是上下铺的兄弟了。嘞,我刚才都说了,咱们只能忍,暂时就当作是明朝的侍卫。慢慢寻找机会,再穿越回现代社会去。我还说了,这是两个时空,你在这里没了宝物,不等于在现代社会没了宝物。哎呀,也是 d的巧,想不到明朝侍卫中有个叫方旭和刘乐宝的人。唉,不知道那个方旭有没有老婆孩子的?如果有,那就麻烦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咋整?” 方旭说到这里,自己也是感慨万分。 刘乐宝止住哭声,双手分开方旭的手。 他举起衣袖,抹抹泪水,这才看到李布朝这里走来。 不过,他可能一时还没适应过来,又提出一个馊主意,低声说道:“哦,对了,有困难找警察。那,你让民警查查那个方旭的情况吧?呆会,咱们回方旭家,也好应付啊!否则,你连他老婆姓甚名谁都不知道,那不穿帮了吗?” 方旭闻言,气得七孔生烟。 他呼呼喘息两声,这才缓过气来。 他随即讥笑地说道:“丫滴,刘乐宝,你说你幼儿园毕业了?我现在怀疑你的幼儿园毕业证是假的。我都说了,这里是明朝。哪来的警察?这里的警察叫作捕快,懂吗?没有电脑,不能上网,没有电话,没有电视机,没有电影院。不过,娱乐场所倒是有的。” 刘乐宝顿时满脸通红,不敢再吭声了。 他终于也回过神来了。 李布恰好走到他们俩跟前,好心又奇异地说道:“你们俩个,哭啥呢?快过去看看公主呗!” “哦,哦……” 方旭和刘乐宝应了两声,急忙相互搀扶着起身。 李布急急伸手帮忙,一起搀扶刘乐宝,走向公主。 他赶紧又拉着刘乐宝下跪道谢,说道:“谢公主!公主大恩大德,微臣刻骨铭心。微臣将肝脑涂地,以报皇恩。” 刘乐宝下跪,膝盖着地,裤档痛得钻心般的疼。 他眼泪汪汪的,心里暗骂:丫滴,死方旭,枉我那么看重你,同意将我妹嫁给你。 你不知道我现在是太监吗? 你丫滴,你一个人跪就好了,还拉着我下跪。 哎哟,疼死我喽。 唉,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 公主听得这些恭维的话,心里好受些,便让方旭起身,吩咐他回府。 她柔声地说道:“爱卿平身!汝先回府养伤吧。” 方旭起身,也拉着刘乐宝起身。 继而,他快速地抱拳拱手,又向公主躬身一辑,说道:“谢公主大恩!” 他心想:纵观历朝历代,都是礼多人不怪,罗嗦讨好的话,多说也无妨,反正好言好语是不用花钱买的。 公主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她看也没看刘乐宝一眼。 …… 方旭忽然奇异地心想:要是公主能伸手拉我起身就好了。丫滴,古代美女的手怎么样滴? ------------ 07.新鲜新奇 是冰冷的吗? 唉,可惜这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 不然,她作为上级,肯定会主动的和我握握手。 丫滴,还是现代社会好啊! 男女间随便就可以做那鸟事,多爽的现代社会啊! 可惜,偶却是这么不幸,竟然惨遭命运的捉弄,来到了明朝这个鬼社会。 …… 方旭望着公主转身而去,心头竟然有些失落。 李布待公主走后,抹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走到方旭跟前,责怪了他一番:“方兄弟,你今天怎么这么多废话?愚兄刚才很替你担心啊!走吧,愚兄领几名弟兄,抬刘乐宝回贵府养伤去。” “谢谢李兄提醒!请!” 方旭正发愁不知那个方旭的家在何处呢? 他闻得此言,心头甚是欢喜,便朝李布抱拳拱手,客气地请他领路并抬刘乐宝回府。 太阳腾空,天气热起来。 方旭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抬头望望天空,但见天高云淡,天空明朗,不由一阵感慨。 他心里暗道:古代的阳光没那么辣啊! 可能是因为古代没有汽车的废气,没有其他工业和现代战争产生的污染吧。 丫滴,要论空气质量,还是古代好。 这么美的天空,偶可是第一次看到啊! 也罢,我到古代来一趟,多呼吸些新鲜空气,以后多活几十年。 …… 李布扶着方旭,另外两名锦衣卫抬起刘乐宝,还有一名锦衣卫先行跑下山去。 到达山下,那名先跑下山去的锦衣卫,已叫来马车守候。众人抬着刘乐宝上了马车,便一起乘马车回“方府”。 一路上,方旭掀开车帘,东张西望。 皇城挺雄壮的。 京城分为四重,分别是外郭(土城)、都城(城墙)、皇城(保护皇宫的外围城墙)、宫城(皇宫的城墙),很严密的设计。 方旭边看边想,暗道:丫滴,虽然偶来到明朝这个鬼地方,但是,也不枉来这里走一趟,可以真正看到古人的风貌,古代的城池,古代的建筑。 朱元璋的南京城,曾遭战火损毁。 老子记得,建文四年 (402年), 燕王朱棣攻破京师, 建文帝出逃,马皇后在皇宫中自己放火烧死了自己。 永乐十八年 (420年), 北京宫殿建成, 次年朱棣迁都北京,此后南京宫殿不再使用。 崇祯十七年 (644年), 福王朱由嵩在此即位, 一度建立南明政权。 太平天国攻陷南京后,没有使用明故宫作为宫殿基址, 而是在城中另择新址营建新宫,此间拆取明故宫大量石料和砖瓦。 至太平天国灭亡时,明故宫的宫殿和宫墙已基本无存。想不到,今天竟然让我方旭看到了大明的南京都城。 将来,偶回到现代社会之后,得写一本书来,必定轰动全球几十年,大赚特赚。 哈哈,加上绣春刀拍卖的个把亿,老子就好几个亿身家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像刘乐宝那样,娶很多个老婆,生八九个子女。 哈哈哈哈! …… 但是,回到“方府”时,方旭和刘乐宝又傻眼了:方府竟然很贫寒,仅有瓦房两间,没有想像中的丫环服侍,前门有处小院落,院落里有棵枣树,是栓马用的。 府里冷冷静静的。 院内刚好有匹马。 刘乐宝心里暗骂:这鬼地方,怎么过日子? 丫滴,老子在现代社会,可是大老板,百亿富豪! 就昨夜,老子在KTV醉酒了,穿越了,从此就过穷日子? 唉,生活啊,我给你的是最真挚的信任,你却还我最心酸的伤痛! 我做过很多公益善事的,开发的大楼盘都有十几个,捐赠的善款都超过十亿了,办的小学上百所。 但是,我现在怎么会这样落难呢?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 唉,未来不是梦,是失眠。 …… 一名锦衣卫下车之后,便对方旭说道:“方兄弟,得你掏银子付帐了。” 他说罢,扬手指了指马夫。 “哦……” 方旭正东张西望,一时也没多想,闻言之后,急忙掏出钱包,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与马夫。 马夫一看,傻眼了,结结巴巴地道了一句:“这……大……大人,你怎么拿冥钱给小人呀?” 他说话罢,又指指方旭手中的百元大钞。 “冥钱?哈哈哈……” 刘乐宝闻言,失声大笑起来。 方旭又气又恼,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收起钱包,转身李布借银子,说道:“李兄,借点碎银子?” 他心里暗想:丫滴,我当兼职网约车司机辛辛苦苦赚来的辛苦钱,在这里竟成了冥币了? 唉,再牛的肖邦,也弹不出老子的悲伤啊! …… 刘乐宝笑了一会,又呆若木鸡地望着方旭。 他喃喃自语:冥钱? 纸币在这里成了冥钱? 丫滴,我,我,我那上百亿家产,就这样没了? 就这样作废了? 唉,走上这条路,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未来。 …… 方旭很是尴尬地说道:“方兄弟,愚兄一大早的,就领一帮弟兄去抓捕剌客,哪有带银子在身?” 他说罢,拍拍身子,真无银子在身。 其实,这帮锦衣卫职位低,都不宽裕,兼之平常时欺压百姓习惯了,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不给钱。 方旭更是尴尬,也明白其他锦衣卫身上肯定没带银子了,便只好抱歉地对马夫说道:“这……大叔,先欠着吧。稍后,我会还你的。到时领工资了,你再来取。” 马夫愕然地反问一句:“领工资?什么意思?” 他又叹息一声,说道:“大人不用客气了。” 他牵着马车,转身就走了。 锦衣卫不给钱,马夫也不敢索要。 这个老马夫,只能自认倒霉了。 他哪里知道这个方旭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 …… 刘乐宝听到“领工资”三字,便急急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方旭怔怔地望着老马夫的背影,心里很是惭愧。 他暗道:大叔,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欺负你的。 其实,我也是穷苦人。 但是,我是刚刚穿越来的,身上确实没有银子。 请你放心,在有生之年,在不死之前,我一定会找到你,加倍给你银子。 谢谢你今天的大度! …… ------------ 08.自夸自赞 一名锦衣卫望着方旭手中的钱包,不解地问:“方兄弟,你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装着那么多冥币?” “哈哈哈……” “哎呀……” 刘乐宝闻言,再也忍不住了,失声大笑起来。 他一笑之下,牵动全身,也牵动了裤档的伤,痛叫了一声,这才咬牙切齿地闭嘴。 “哦,诸位兄台,里面请!” 方旭知道这些人不可能了解自己身上的现代化的东西,也懒得再费口舌解释什么,便收起钱包。 他又转移话题,请众人入宅。 …… “得得得得得…………” “李兄,方兄弟伤势如何?” 便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有人朗声而问。 紧接着,两条彪形大汉、一个矮瘦侍卫地闯进来。 为首之人,年约三十,高大威猛,与方旭齐高,虎背熊腰,甚是英威。 他进来就拉住方旭的手,关切地问:“方兄弟,没事吧?” 方旭不知道他是谁,便含糊其辞地道谢,说道:“没啥事。黑焰弹不算什么,谢谢兄台!” 虎汉笑声爽朗,赞道:“哈哈,没事就好。方兄弟可是本朝的武状元啊,年初的三千武举决赛,方兄弟以越女刀法夺魁,成为当朝的武状元,你是我了不起的小兄弟。这世上,能接我五十招的人,肯定无惧纪纲徒弟的几招泼风刀法。只可惜,还是让他的妹妹纪晓兰给逃走了。她那黑焰弹,还真是厉害。” 他夸赞方旭一番,却也显露他的武功远远胜过方旭。 方旭闻言,暗暗吃惊:此汉原来这么了不起! 他讪讪而笑,心里暗骂:丫滴!这是什么鸟话? 你妹呀,你把我抬高,却把你自己说的更高。 我能成为武状元,自然武功非常了不起,却只能接你五十招?哦,能接他五十招的,还是原来的那个方旭。 换作我,恐怕十招也接不了。 这鸟人是谁呀? 实在太厉害了。 …… 刘乐宝被李布抱进了卧室里了。 他虽没看到这个场面,心里也暗骂来人:哪有人这样说话的?夸来夸去,还不是夸自己? 看来,古代人的文化水平还不如老子呢! 看来,老子的幼儿园水平,到了古代,便相当于大学毕业了。嘻嘻!原来老子文化水平这么高! …… “参见石大人、吴大人、公孙大人,卑职等人告辞。” 其他几名锦衣卫因来人进宅便拉着方旭说话,纷纷闪退了几步。他们一直到现在,才敢抱拳拱手,躬身作辑,过来相见和虎汉几个人相见。 “嗯!下去吧!” 拉着方旭的虎汉,便松开方旭的手,很随意地朝那几名锦衣卫挥了挥手,也不还礼。 可见,此人在京城地位很高啊! 什么职务啊? …… 方旭见状,灵机一动,有心结交来人,便打了一个手势,说道:“三位兄台,请进府喝茶。” “不进去了。兄弟没什么事就好。愚兄得回宫中,向皇上禀告辑捕剌客之事。方兄弟,你多休息几天,先不用到宫里当值了。稍后几天,愚兄再来接你。” 虎汉拍拍方旭的肩膀,并切地道了几句,便转身而去。 “方兄弟,改天回宫见!” 另外一高一矮的汉子,也向方旭抱抱拳,便随之而去。 “得得得得得………………” 一阵马蹄声疾。 虎汉三人便策马远去了。 方旭呆若木鸡地望着他们离去。 他喃喃自语地说道:这三人是谁呀? 看样子,是我的上级呀! 不弄清楚他们是谁? 我可能会得罪他们啊! …… 方旭想不明白,伸手拍拍后脑。 此时,李布从卧室出来。 方旭佯装脑子有问题,向他请教,说道:“李兄,小弟的脑子真有些糊涂了。你能否告知小弟,刚才那三人是谁?什么级别?” 但是,他又差点说错话了。 看来,他要完全适应古代的生活,也不容易。 李布闻言,惊愕了一下,责怪方旭几句,便道出详情。 他说道:“什么级别?哎呀,兄弟,你这人,唉,你怎么一时聪明,一时糊涂呢?刚才那人,便是新任的大内总管石天,从二品衔,以如来神掌和神龙爪功闻名于世。他身边的高汉子,便是锦衣卫指挥使乌刚,以铁沙掌闻名于世,正三品衔。那个矮汉就是以轻功闻名于世的公孙英,武林中人称之为飞鹰神探,来无影,去无踪,轻功独步天下,锦衣卫同知,从三品衔。” “丫滴,石天、乌刚、公孙英三人都很了不起啊!”方旭一听,吓了一跳,没想到石天等人的行政级别那么高。 他心里暗道:好在老子刚才没有得罪石天三人! 他讪讪地陪笑着,解释一番,又佯装糊涂,问起公主的身世来:“哦,对对对,小弟想起来了。唉,小弟清晨遭妖女黑焰弹烟雾之毒,倒地之时,后脑勺磕了一下,真有些糊涂了。咦,那个公主叫什么来着?她是哪位王爷的女儿?” 李布又气又无奈,只好耐着性子解释,说道:“方兄弟,你,你,你这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公主便是前太子的女儿,叫作朱妙曼,也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哎呀,你,你,你在外面可别胡说八道,否则,脑袋会落地的。好了,愚兄也得走了。这里有瓶金创药,每隔四个时辰,给刘乐宝换衣换药一次。” 言罢,他掏出一瓶金创药递与方旭。 “谢谢李兄。李兄慢走!” 方旭陪着笑脸,接过金创药,便送李布出府。 然后,他回到卧室,与刘乐宝相视苦笑。 两人苦笑一会,方旭只好自己动手做饭,烧水为刘乐宝抹身上药。 方旭家里烧的是柴火,这可把方旭熏得满脸泪水。 好在,他以前也是农民子弟,能下田干农活,后来认识了刘乐仪,和刘乐仪相恋,又由刘乐宝出了首付,他才进城买房供楼。 他“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人。 他忙乎一番,和刘乐宝吃过煮不太熟的、很难吃、很难咽的一顿简易晚饭,便去搜抽屉。 ------------ 09.师承来历 方旭满屋子里乱翻了好一会,终于找一些原来那个方旭所写的文稿来看。 他通过一些文稿,慢慢明白了一些原来那个方旭的身世、武功来源、职务、月薪。 …… 原来,那个方旭因为是武状元,所以,此人一入朝廷,便是职衔较高的人,而且得到了重用。 这个时候,新皇登基,也是急于用人。 方旭的职务是锦衣卫总旗(正七品),职衔相当于县令。 方旭一看原来那个方旭的行政级别那么高,心里羡慕死了,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他心里暗道:丫滴,原来那个方旭是重量级的人物呀? 在古代入仕真好,皇帝一句话,可以越级提拔。 丫滴,偶既然来到了明朝,为什么不先混个高级职务当当呢?凭我在现代社会所学所知,到这样的朝代来,想啥有啥,哪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再说,明朝差人的收入,那可是按银子来算的。偶在明朝当差,积蓄些银子,再回现代社会去,到时换成纸币,岂不是能赚很多钱? 嗯,既来之,则安之。 丫滴,既然我一时回不去现代社会,那么,老子就得在这里弄个朝廷大员当当,狠狠地捞一笔钱再回去。 …… 方旭边看边想,接着又翻看那个方旭的“日记”。 明朝差人的工资收入,分年薪和月薪。 以原来的那个方旭这样的行政级别,银两和米谷收入,合起来算,一年不足一百两银子。 …… 方旭此前经常上网,查过资料,或多或少知道些,但没有今天原来那个方旭“日记”记载那么具体。 他这才想起海瑞当县令时,竟然无法养活一家人、得靠自己利用空闲时间种菜来食的故事。 原来的那个方旭是年初竞选上武状元的,在三千武举中脱颖而出,武功极高。 此人师从蓝月谷玉龙真人,英俊潇洒,但是,沉默寡言,心事多写在他的文稿上,算是他的“日记”吧,记录着他入宫当差以来的点点滴滴。 方旭看完那个方旭的文稿,又搜出那本“越女刀谱”来看,这才注意到玉龙真人在书的前页有注解,还附有“蓝月谷”的地图。 而这本“越女刀谱”,确实是武林绝学。 也记载着“越女刀法”确实是从“越女剑法”中演变而来的。书中记载,祖师婆婆阿青剑术精妙,当年被范蠡引荐到宫中教授士兵,帮助越王勾践雪耻复仇。 但是,阿青却暗暗爱上了范蠡,而范蠡爱的人却是西施。阿青不忍伤害西施,默然离去。 为了使自己忘记范蠡和西施,阿青把剑法演变为刀法,终日练刀,后经数代掌门人的改进,融合历代剑术和刀术的发展,又精简成九招凶狠的刀法。 这门刀法,虽然只有九招,但是,每一招都是必杀招。 不过,精妙的刀术,须由浑厚的内力、奇快的轻功速度来配合,方能一招杀敌。 之前,方旭一招“天罗地网”没能击毙那个黑衣汉,便是因为方旭刚刚穿越过来,内力不厚,轻功速度稍慢。 …… 方旭看完序言,终于知道越女刀法的来历,了解了师承来历,也知道了自己的不足。 忽然,他又心想:原来的方旭呢? 他去哪里了? 难道,这么巧,今天清晨的时候,他被纪纲的妹妹纪晓兰用“黑焰弹”炸死了? “黑焰弹”这么厉害? 嗯,以后看到纪晓兰,我要小心点。 尤其是看到她掏出黑焰弹时,我更要小心点。 …… 方旭看完之前那个方旭的“日记”,又看看越女刀谱的那些文字、那些图案,不由托腮沉思。 他心里暗道:我是会点武功,学过跆拳道,学过散打,学过一些动作套路,但是,像这种又能飞,又能跳到几丈高,握刀扫刺劈的剑法,我可没学过呀! 哦,对了,我不是有手机吗? 放几部电视剧看看,武侠片。 再放几部经典武侠电影。 我边看边学,再看刀谱,总会有些所成吧? 丫滴,老子可是大学生啊! 不能输给古人啊! 嗯,就这样。 …… 方旭心想至此,便掏出手机,打开手机。 “滴滴滴……” 无数条微信又蹦出来。 方旭这才想起自己忙活了大半天,还没来得及看刘乐仪的复言。 于是,他赶紧点击微信,打开“爱妻”微信号。 “呵呵,亲爱的,原来这样呀?错怪你了。” “拍电视剧辛苦吗?什么剧情?什么片名?” “我咋不知道我哥投资了三个亿去拍电视剧呢?” “亲爱的,你演什么角?路人甲?我哥是制片人,他得给你一个好角啊!” “对了,我哥呢?我家里人都在找他。他怎么不复我和家里人的微信呀?” “???又玩失踪呀?” …… 方旭看了刘乐仪发来的信息,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忽然心里特别的想她。 他心道:要是乐仪和我一起穿越过来,就好喽。 以前,我们天天在一起,没感觉什么特别的。 现在,分开了,我却特别想念她。 也许,这就是距离产生美吧。 唉,如今,说到爱字,我真有点营养不足。 …… 方旭神思悠悠一会,回过神来,赶紧地给刘乐仪复微信。 他写道: “亲爱的,对不起!我之前又在演戏。” “请放心,我放下过天地,却从未放下过你!” “你哥翻拍神雕侠侣,我演的是甄志丙,是个坏人。” “你哥白天和导演、编剧、监制、武术指导商量工作,讨论剧本的修改。晚上,你哥和女星吃饭、喝酒、唱歌、跳舞、开房……真够忙的。” …… 岂料,刘乐仪也在线。 她复言: “呵呵,你的情话,我的牵挂。” “我不要你演甄志丙。” “他太坏了,而且,他和小龙女有亲热戏。我不想你和女星有亲热戏。” “我怎么从来没听说我哥当了制片人呀?” “他又没文化,怎么玩起文化来了?” “我也从来没听他提起他要拍什么电视剧!” “算了,我马上微信他,让他给你演杨过吧。” …… 方旭急忙复言: “酝酿、拍摄这两个阶段得保密,不然会产生很多八卦新闻的。像这种经典作品,不需要炒作。” ------------ 10.赚钱办法 “亲爱的,你哥这个人呀,是什么样的人?你懂的。” “他想和那些漂亮女星在一起,所以,他不能明说自己投资拍电视剧。否则,你的嫂子们会吃醋的,会翻闹天的。” “好啦,我睡会,拍戏好累的。我又是新演员,啥都不懂,什么都要学,还得背剧本。明天睡醒,不拍戏的时候,给你复言。” “装傻这事,如果干的好,叫大智若愚!大舅子投资电视剧的事,千万别和嫂子们讲哦!” “爱可以简简单单,但不能随随便便!亲爱的,你放心,我不会和那些女星亲热的。拍戏嘛,做个样子就行了。” …… 方旭发了几条微信,忽然发现电量只剩下90%了,只得忍痛割爱,和刘乐仪说拜拜了。 “滴滴滴……” 刘乐仪又复微信了,而且连发数条信息过来。 方旭叹了口气,不敢再看微信,焦急地打开视频,找到“笑傲江湖2”这部电影,观看电影里的格斗动作。 在他脑海里,这部电影的动作劲是最潇洒,也是他心中永恒的经典。 他还站起身来,边看边模仿电影里的格斗动作。 他感觉不过瘾,又拿绣春刀过来,但是,不敢拔刀出鞘。 他怕一不小心,反而伤着了自己。 他连刀带鞘一起握着,对着电影里的镜头,模仿着,握刀挥舞,却发现还是很轻松的。 他心道:难道我穿越后,附身在原来那个方旭身上,连那个方旭的、内力、武功和刀法也学会了? 穿越原是这样的? 我以前看很多穿越小说,似乎不是这样子的。 唉,不管了。 来到这个旧社会,夏天能穿多少就穿多少,冬天能穿多少就穿多少。 …… 刘乐宝忽然从身后走来,喊了方旭一句,说道:“兄弟,干什么呢?得去买点菜和酒来呀?弄几瓶茅台酒来。丫滴,没有肉吃,没有酒喝?怎么过日子呀?老子好歹也是个身家百亿的富豪啊!来到这个旧社会,没肉吃,没酒喝,没有卡拉唱,没有姑娘陪,还让不让人活呀?” 方旭急忙关闭视频,关闭手机。 他怕刘乐宝拿他的手机打电话,发微信,还有视频聊天。 剩下这点电量,可不够用啊! 除了联系刘乐仪,还得上网查资料呢! …… 方旭回过头来,无可奈何地说道:“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没银子啊!咱们身上的纸币,在这里没用。偶又是良民一个,不会抢,也不会盗。唉,咱俩只能喝粥了。哎呀,没多少柴草了,过几天,咱们可能要吃生米了。” 刘乐宝却是一个粗鲁的包工头,可不管方旭的苦闷,骂道:“你妹呀,你不是会武功吗?晚上去盗些银子来。丫滴,咱俩好歹也是现代人啊。来到这个鬼地方,却被古代人欺负,那怎么行?将来,咱俩回到现代社会,说起这些事情,会被人笑死的。” 方旭闻言,自怜自艾地说道:“你丫滴,今天出了大事情,皇城肯定戒备很严啊!你没看过电视剧呀?你让我去盗?去抢?出了事情怎么办?你都会说了,这是古代。违法犯罪,是要剁手剁脚、砍脑袋的。可不比现代社会,可以保外就医。现在,咱俩的首要任务,就是保命,想办法回现代社会去。我大学还没念完呢。唉,烦死了。要是老子让学校开除了,老爸老妈不知多伤心啊!他们两个农民,把我养大,供我上大学,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要是偶丢了命,哪咋办?老爸老妈往后的日子怎么活?谁来给他们二老养老送终呀?他们又是农民,没有退休金的。就靠了每年那点社保?还不够买几斤猪肉。那物价,上涨得太厉害。那二师兄都卖到30多元一斤了。” 刘乐宝本就是生意人,眼里就想着钱,想着美好的生活。 他很不习惯现在的生活,竟然又想出一招馊主意来。 他灵光一闪,情急智生,说道:“那咋办?总得生活啊!咦?要不,你就学电视剧上的那些古人,学学抗战片,学学武侠片的一些情节,来个街头卖艺?把你的空手道、跆拳道、散打搏击,耍几招出来?咱们赚点路费。” 他毕竟是包工头,没文化,有经历。 人生经历也是一笔宝贵财富。 他本来就是有脑子赚钱的人,很大的包工头啊! 没脑子,怎么能成为包工头? …… 方旭一听,感觉有道理。 他便略一沉思,提出具体的方案。 于是,方旭说道:“嗯!也对!我顺便在街头唱几首现代歌词,耍几招拳脚功夫。哪,哥,你得忍着伤痛,一起去,帮我敲敲锣鼓。哦,没锣鼓,对了,你拿着锅和锅铲去敲,反正能吸引人就行。来来来,咱哥俩换衣服。可不能穿着锦衣卫的衣服上街卖艺,让别人看出来,给狗皇帝听到了,咱们会掉脑袋的。” 刘乐宝闻言,很不乐意,有些拉不下脸来。 于是,他找了一个借口,说道:“丫滴,老子疼死了。唉,没办法。” 方旭笑道:“人在屋檐下,可以不低头,咱弯腰,行吗?再说,你不是仙人掌,又何必那么坚强!这是古代,谁认识你这个身家百亿、眼前身无分文的大老板?” 刘乐宝心念一动,无可奈何地说道:“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你也说的对,为了生活,咱俩弯腰去。” 两人赶紧换衣服,拿着锅铲,好在出门不远,就是大街。 …… “当当当……” 刘乐宝用锅铲敲着黑锅。 路人好奇,纷纷围过来观看。 刘乐宝看见围观的人多了,便放下锅铲,又抱拳拱手,团团作辑,高声说道:“诸位客官,敝兄弟二人,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想混口饭吃。俗话说的好,抱怨的人像月亮,积极的人像太阳。我们兄弟俩不盗、不抢、不抱怨,我们像太阳。请诸位大爷,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情场。我兄弟功夫了得,现在,就让他为诸位大爷耍几手猴戏功夫吧。好吗?” 他这么一说,又引来了一些路人围观。 路人感觉刘乐宝说话新鲜,来兴趣了,异口同声高叫:“好!” 几十路人如此一吼,又引来了四周的小商贩。 围观的人更多了。 ------------ 11.劲歌辣拳 方旭果断地把握时机。 他随即也抱拳拱手,团团作辑,朗声说道:“诸位,小生献丑了。不过,小生能唱能打。现在,小生就边唱边舞几手功夫,请诸位赏赏脸,如果感觉小生耍的功夫可以,值得一看,请打赏点小钱。” “好!” “啪啪啪啪 ……” “哥们,别耍猴戏了。如有来生,请别用情至深!老子也穷啊!” “哈哈哈哈……” “唉,世界那么大,还是回家睡觉吧。” “哈哈哈哈……” 围观的路人喝彩起来,鼓掌起来。 也有不想打赏钱的,起哄起来。 围观的人又轰然大笑。 方旭满脸通红。 刘乐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附身拾起锅铲,真想一起了之。他放不下身家百亿的颜脸啊! 方旭咬咬牙,心道:虚荣可能开花,但却不能结果。 现在,我要的不是面子,我要的是赚钱,我得生活。 …… 于是,方旭撸起衣袖,卷起长袍,便唱起现代流行经典歌曲“中国功夫”。 他一边唱,一边耍着跆拳道。 正踢、侧踢、横扫、抬腿下压…… 腿风呼呼,颇为凌厉。 “……卧似一张弓,站似一颗松,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南拳和北腿,少**当功,太极八卦连环掌,中华有神功,卧似一张弓,站似一颗松,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南拳和北腿,少**当功,太极八卦连环掌,中华有神功,棍扫一大片,枪挑一条线,身轻好似云中燕,我们豪气冲云天,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刚柔并济不低头,我们心中有天地……” “这是戏曲吗?” “嗯!挺好听的!” “啥武术呀?” “哪个门派的?” “以前怎么没见过这样的腿法?” “是啊,这样的街头卖艺,跟以往的不一样啊!” “好新鲜!” “唉,人不犯贱,天诛地灭!” “哈哈哈哈……” “竟然有这样街头卖艺的?” “是啊!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哦!” “哈哈哈哈……” “咦,他怎么只出腿,不出拳呀?什么门派的功夫?” “这是武术吗?” “不象耍猴戏呀?” “说啥屁话呢?开心了就笑,不开心了就过会再笑!” “哈哈哈哈……” “啪啪啪啪啪啪……” 围观人群,大感新鲜,一边津津有味看着,一边议论纷纷,有些人赞叹出声,有人调侃说笑,有人使劲鼓掌。 一套腿功下来,歌也唱完了。 方旭这番表演,倒是赢得了大多数围观路人的喝彩。 他虽然是清唱,但是,歌声雄壮,令人热血沸腾。 “当当当……” “再来一次。” “再唱一曲……” 有钱的人,便纷纷掏出铜板、碎银扔到刘乐宝的黑锅里去。有的人,也把铜板、碎银扔到地上去。 这些古人,哪曾听过现代的歌曲? 他们感觉很动听,很舒服。 而方旭的跆拳道耍得确实也不错,不动手,只动脚,劲风呼呼,颇为神采。 刘乐宝的黑脸才开始泛红,才开始泛出光泽。 他欢天喜地地附身,把落在地上的碎银和铜板捡起来,放到锅里,然后直起身子,又将锅里的碎银和铜板收起来,放进衣兜里。 然后,他又弯身下来,去拾地面上的铜板和碎银。 他于欢呼声和喝彩声中,又突发奇想。 他心里暗道:丫滴,原来古代人的钱这么好骗啊? 看来,老子在这里可以办个戏曲班,教这些人唱现代歌曲,赚个盘满钵,然后再回现代社会去。 嘻嘻! 咦,不知道有没有工程承包? 老子在这里承包建些工程来。 赚到银子,再回现代社会去换钱,现代社会因为物价上涨,金价上涨也很快啊。 股市里,黄金类股票,都快成为妖股了,疯涨呢! …… 方旭脸不红,气不喘,拱手抱拳,团团作辑,四周道谢:“好!谢谢!谢谢诸位捧场。有道是,男儿当自强。下面,小生再唱一曲尽忠报国,再献艺答谢诸位。” 一番努力没有白费,方旭信心更足了。 此时此刻,他心中有了刘乐宝一样的念头。 他心里暗道:街头卖艺,虽然收入不高,但是,这些人扔的都是银子啊,不是纸币。 要是回到现代社会去,老子将银子换成纸币,不就发大财了吗? …… 于是乎,方旭又唱起“尽忠报国”的歌曲,并一边施展拳脚功夫,舞出一套“空手道”,拳脚兼施。 他横掌似刀,出腿如柱,劈削砍划,踢撩勾扫,掌掌劲猛,腿腿力狠,劲风呼呼。 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歌声高亢,大气抑扬,雄壮动人。 这回,他唱的更是令人荡气回肠,热血澎湃,兼之掌劈腿扫,虎虎生风,不一般的现代功夫。 不一般的劲歌金曲。 现代社会世人传唱的流行经典。 能不让人动心吗? 再者,他又是边歌边舞。 这要放在现代社会的KTV里,那就是劲歌辣舞了。 再加上方旭长得高大腿长,这样歌舞起来,更是动人。 …… “好!耍的太好了!” “啪啪啪啪…… ” “老兄,别贫了,说点有营养的吧!” “是啊!老子看着头晕啊!” “哈哈哈哈……” “这戏曲,真他姥姥的好听!” “神奇啊!哪个戏班的?” “蒜你狠,豆你玩,辣翻天!” “哈哈哈哈……” “啪啪啪啪啪啪………………” 围观人群,喝彩声不时尖叫起来,欢呼雀跃,掌声雷动,此起彼伏。 个个人都看得如痴似醉。 几乎每个人,都扔铜板和碎银子到刘乐宝的黑锅里。 有的人,听着这首歌,竟然流下了热泪。 也有些人,之前虽然打赏,但是,都把赏钱扔到地上去。 ------------ 12.非议刺耳 这回,他们都主动挤过来,将铜板和碎银放到刘乐宝的黑锅里,而不再扔到地上。 也有的人,仍然在调侃。 “好功夫,好动听的曲子!” “再来一曲!” “再来!再换首曲子。” 扔罢赏钱,围观的人群又起哄了。 “咦?那不是武状元方旭吗?” “是啊!听说今晨他追剌客时,给剌客用黑焰弹炸伤了,怎么又出来卖艺了?” “奇怪哦,他的伤怎么好的这么快?神仙啊!” “这小子,平常明沉默寡言,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赚银子!” “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估量。” “方旭挺机灵的嘛!” “咱们锦衣卫总旗,正七品的,跑到街头卖艺,不仅丢咱们兄弟的颜面,连皇上的面子都给他丢了。” “牛不见角弯,驴不知脸长呗!” “哈哈,也是!唐僧再厉害,他也只不过是个耍猴的!” 这围观着那么多人,且又高声尖叫,自然把巡逻的锦衣卫也吸引过来了。 挤进人群来的锦衣卫,低声议论,又不停地调侃方旭,讽刺方旭。 …… 刘乐宝本想再敲敲黑锅的,让方旭多表演一会,多赚些碎银和铜板的。 忽然,他听到这些议论,吓了一跳,赶紧退闪一边。 因为此前,方旭再三告诫过他:这是古代社会,不比现代社会,上级的一句话,自己就有可能人头落地。又因为在皇城里,狗皇帝一句话,可能还会将自己凌迟处死。那千刀万剐的滋味,虽然自己未曾尝试过,但是,一定不会好受的。 所以,包工头出身的刘乐宝,圆滑地后退了。 方旭也听见了这些议论,心中也很害怕,生怕此事传到建文帝那里去。 他心想: 丫滴,这些锦衣卫,真他姥姥的不象是我的同事。你妹呀,你们这样议论,要传到狗屁皇帝那里去,我不是死路一条吗? 嗯,老子明白了,你们这是妒忌! 方旭可是武状元啊! 一入朝廷便受重用。 你们肯定心里妒忌。 也好,你们今天给老子上了一课。 老子谢谢你们祖宗十八代。 哼! …… 于是,方旭急忙装出一副可怜相,硬是挤出几滴泪水来,以搏同情,免得那些议论害了自己。 于是,他抱拳拱手,团团作辑,四周道谢:“诸位大爷,方某不才。然而,恩师病重,急需银子治病。唉,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今天,方某街头卖艺,实属无奈之举。好了,明天,就明天,方某再来酬谢诸位,再来此献艺。呆会,方某要托人托银子回山,送给恩师疗伤。呜呜!” 说着说着,他竟然哭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确实也很可怜。 本来,自己是人见人爱的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怎么就忽然来到这个旧社会,还得靠街头卖艺求生? 多么悲惨的事情啊! 家中的老爸老妈,还等着自己回家过中秋节呢! 如花似玉的刘乐仪,还盼着自己和她一起返校上课呢! 若是两三年内,回不到现代社会,乐仪肯定会被别的男生泡走了。 惨啊! 呜呜呜! …… 所以,他由假流泪,便到真哭了。 他边哭又边暗骂:你们这帮鸟人,放屁的时候你有木有想过裤子的感受? …… “方侍卫,别哭啊!” “方大人,俺们支持你,你好样的。” “方兄弟,你虽然很穷,但是,不盗、不抢、不骗、不欺负老百姓,你好样的。哥支持你打遍天下所有的酱油,让别人吃醋去吧。” “哈哈哈哈……” 围观的路人见状,有的于心不忍,走到圈子中心,劝说方旭。也有的调侃起来,又让路人轰然大笑起。 此时,石天刚好由皇宫回府,路见围观着一大堆人群,便也挤入来看。 他看见是方旭街头卖艺并且失声痛哭,心头既感动其“卖艺救师”,又同情方旭的贫寒。 他便走到方旭跟前,掏出一锭金和一只元宝,塞到方旭的手中,说道:“哎呀,方兄弟,你心中有苦,就说出来嘛!干嘛要作贱自己,到街头卖艺?来来来,愚兄支持你。” 方旭见是石天,心里吓了一跳,赶紧止哭抹泪,颤声相问:“石兄……怎么是……您?” 他双手捧着一根金条和一只大元宝,既感动又不知所措,呆若木鸡地望着石天。 他心里暗道:丫滴,这石天真的是大款来的,出手就是金条和元宝,这要放在我们那个社会里,可是价值几十万元的纸币啊! 像他这样的高富帅,就是有钱。 咦,他是贪来的,还是收贿得来的?要是我那个社会,上级还不查死他? 哦,不对!他帮了我,我不能这样想像他。 他是好人! 他是很有善心的高富帅! 他是两袖清风的! 他清正廉洁。 他是满朝文武的榜样。 他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舍不得穿,辛苦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银子,用来资助别人的。 好人啊! …… 人群看到锦衣卫来了,便一哄而散。 可见,锦衣卫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不太好! 人见人怕啊! …… 石天为人爽快豪迈,直言直语地说道:“兄弟,你有什么需要愚兄相助的地方,尽管开口。你知道,愚兄素来轻财重义,视财富如粪土。再说,愚兄是世袭大员,也算是有身家的人。资助点银子给你,根本不算什么。你何须如此流落街头?唉,你真不把愚兄当大哥看呀?走走走,愚兄刚出皇宫,肚子也饿了,咱们到客栈去喝几杯。” 他责怪方旭一番,又自夸自赞。 他还举衣袖为方旭拭泪,更拉着他要去客栈吃饭饮酒。 他的身后,还站着乌刚和公孙英。 这两人牵着三匹好马。 石天之举,让方旭心头十分震撼。 方旭感觉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心道:世袭大员?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从二品衔了。怪不得石天这么有钱,原来是富二代! 至于去客栈吃饭喝酒,方旭可不敢。 他也暂时不想与石天去客栈饮酒。 ------------ 13.公主关爱 他感觉此时与石天等人交往过密,不是好事。 因为他感觉自己还没适应古代的生活,对皇城的一切还很陌生,也不知道皇宫里的具体事情。 毕竟亲眼看到的,与史学家、编剧所写的有很大区别。 而且,他也怕酒后胡言乱语。 …… 于是,方旭赶紧躬身作辑道谢,委宛拒绝:“谢谢石兄!谢谢乌大人,公孙大人。哦,小弟得抓紧回府,拟写家书,托人带银子给恩师。稍后,小弟领到薪俸,再请诸位兄长饮酒。” 石天善解人意,闻言之后,把方旭的谎言当真了。 于是,他就此抱拳拱手,向方旭告辞,说道:“哦,也对。那行,改天愚兄作东,再宴请方兄弟。好了,兄弟回府吧,愚兄也得回去填肚皮了。” “石兄慢走!”方旭抱拳还礼,目送他上马而去,又朝乌刚和公孙英两人挥了挥手。 然后,他扶着刘乐宝,拿着黑锅,一起回府。 黄昏日落,夕阳西下。 满天晚霞,天地血红。 方旭刚关上宅门,扶刘乐宝躺下。 “咚咚咚……” 宅门却响了。 方旭开门一看,却是两位英俊小生,均是长身玉立,面如冠玉,身穿长袍,头戴帽子,站在宅门外,正笑吟吟地望着他。 他不由惊问了一声:“您们是……” 这两个人,都是身材曲线玲珑,个子虽高,却仍矮方旭一个头,仅齐方旭的肩膀那般高。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两个人大概是一米六八和一米六六左右的身高吧。 为首书生摘下帽子,露出一头秀发,含笑又略带讥讽地问:“方爱卿,你在街头赚了些银子,就认不出我来了?” 方旭吓了一跳,急忙下跪,抱拳拱手,战战兢兢地说道:“哎呀,公主!微臣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公主,请公主恕罪!” “扑通……” 他说罢,又要磕头。 他心里暗道:虽然这是古代,但是,消息也是很灵通啊! 唉,我倒是忘了,锦衣卫本来就是负责侦探、刺探、消息、抓捕、审讯、处死一些不听皇上的话的人。 我如此街头卖艺,消息肯定很快会传到皇上耳朵里。 现在,公主都知道了。 麻烦了。 皇上心里肯定很不舒服。 我这么做,肯定有损朝廷的形象。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唉,我哪也不突出,就是腰间盘突出啊! …… 此人果然是公主朱妙曼。 她女扮男装,巡视街头,也想以便衣打扮,辑捕落网的几名剌客。 此时,她见方旭吓成这个样子,感觉好笑,便内力一拂,长袖飘动,拂到方旭双肘上,托他起身。 为减轻方旭的心理压力。 于是,朱妙曼又盈盈笑道:“呵呵,不知者,不怪罪。爱卿平身。” “谢谢公主宽宏大度,不计小人过!” 方旭受宠若惊,道谢之后,不敢抬头。 朱妙曼身边的那个美貌少女可能是宫女吧,见状便娇叱了一声:“还不请公主进府入座?” “是!公主,请!下官家贫,屋里尚有伤者,就请公主在院子里坐吧。” 方旭又吓了一跳。 他顿时冷汗直冒。 他心里暗道:宰相府里丫环都是七品衔,又何况公主身边的宫女呢? 我这个职务不高不低,在京城呆着,还真是很麻烦。 要是有机会到地方上去历练就好了,在一个区域,啥事都可以由我来说了算。 唉,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完的坎。 …… 于是,方旭唯唯诺诺,赶紧相请朱妙曼主仆俩进府。 他顺手关上宅门之后,便朝院内的凳子指了指。 朱妙曼一看,凳子脏兮兮的。 而且,方府还有刘乐宝这么一个“太监”。 她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便干脆不久留了。 于是,她就站着说道:“方爱卿素以清廉出名,在锦衣卫的队伍中,你是很难得的人才,能文能武,能打能唱,很不错。我不坐了。刚才,你街头卖艺的情景,我看到了。所以,我,一是来慰问你,给你送点银子。二是皇上为削蕃之事苦恼,犹豫不决。你今夜入宫,为皇上唱几曲,给皇上解解闷,我会先组织能歌善舞的宫女,在坤宁宫等你,给你化妆,给你拉拉二胡、弹弹琵琶、古筝,让你唱得更好听。到时,皇上、皇太后、皇后娘娘,还有六部的尚书都会来听你唱曲,记得边歌边舞,献上你今儿在街头的那几套拳术。若是你表演得精彩,皇上一定会重重有赏。或是你到时一副哭丧着脸的样子,可能会人头落地。好了,秋雨,资助方大人两只元宝。” 她言罢,让随行的宫女秋雨掏银子给方旭。 秋雨也很调皮,从怀中掏出两只元宝,递与方旭。 她又朝呆若木鸡的方旭喝斥一声:“听到没有?还呆头呆脑的干嘛?” “谢谢公主抬举小人!谢谢秋雨姑娘关爱!” 方旭接过两只元宝,真是激动万分。 他也因为秋雨的一声喝斥而惊醒。 他赶紧下跪向朱允妮道谢。 “爱卿,免礼!好好准备吧。今天,我身上所带银子也不多,就当作为令师聊表一点心意吧。我走了,晚上见。” 朱妙曼仍没让方旭磕头,淡淡地道了一声,便转身而去。 方旭起身相送。 秋雨朝他眨眨眼,便也跟着朱妙曼走了。 方旭关上宅门。 刘乐宝虽然在卧室里,可对院子里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在方旭关上宅门的瞬间,便忘了伤痛,欢天喜地的小跑出来,拥抱方旭。 他激动万分,哽咽地说道:“呜呜呜……发财了。兄弟,咱俩快点想法回现代社会去了。丫滴,三只元宝,一根金条,价值几十万元啊!丫滴,那可比老子承包工程赚钱还快捷!又不用老是到处去求人,去送礼。 d,爽啊!咱们得快点回去吧!若要再娶几个老婆,三个月内,肯定也能娶好几个老婆了。” 方旭轻轻地分开他,将两只元宝塞到刘乐宝手中。 ------------ 14.入宫唱戏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哥,咱俩怎么回现代社会去?怎么才能回家去?你告诉我!” “这……这……” 刘乐宝接过两只元宝,又傻眼了。 方旭见状,怒骂刘乐宝:“你丫滴,你疯了?你怎么不用用脑子?我看呀,咱俩得在这里混个朝廷大员来当当。既然不幸的来到了这个旧社会,这样的鬼地方,就得既来之,则安之。再者,有了职位,就有权。有了权力,就能支配更多的人、财、物。咱俩想办法组织人力、物力研究一台时空穿梭机,到时,咱俩乘坐时空穿梭机,回到现代社会去。所以,当务之急,咱俩就要讨好公主,讨好皇帝。今晚皇太后、皇后娘娘和六部尚书不是要到坤宁宫听我唱戏吗?那行啊!你来做饭,我先练习一下,有些歌词,我可忘了。得静一静,好好想一想。到得晚上,我把皇帝、皇太后、皇后都感动了,他们赏咱俩一个朝廷大员当当。最好,六部尚书中能有人看中我,派我到地方去当知县呀、知府呀、布政使司呀之类的,到地方上去捞油水会更多,更快!还可以偷偷地组织人力,研究时空穿梭机。” 然后,他才和悦地提出具体回到现代社会的方案。其实,他也不想做饭,所以,也胡吹一通,糊弄刘乐宝。 “对,对对对!兄弟,你是大学生,你脑子好使。哥听你的。好,我现在去做饭,你慢慢想那些歌词!” 刘乐宝虽有人生阅历,却没文化,还是给方旭糊弄住了,赶紧陪着笑脸,主动去做饭。 方旭一笑,回房睡大觉去。 吃过晚饭,方旭便骑马出府。 刘乐宝则是步行,替方旭牵马缰。 因为他裤档有伤,不能骑马。 皇宫。 殿宇重重,雕梁画栋。 千门万户,金碧辉煌。 气势恢宏,蔚为壮观。 约半柱香功夫,方旭来到了坤宁宫的后院里。 建文帝、皇太后、皇后娘娘和六部尚书都还没到。 但是,这里已是侍卫林立,戒备森严壁垒。 屋顶、树丫、地面,都有无数侍卫在站岗。 连一根银针跌落,都会有侍卫发现。 连一只苍蝇飞过,也会被侍卫们捕捉。 刘乐宝看这阵势,心里诨诨地想: d,皇宫虽然漂亮,却不是人住的。这么多人盯着,老子连尿尿都不敢了。 他还没犯错,便已吓得浑身哆嗦,双腿发软了。 他模模裤档,空荡荡的,心头又一阵悲哀。 “方兄弟,你来了?不错,来的挺早的。这就好,给皇上的印象好!今晚,就看你的。” 公孙樱指挥太监宫女摆舞台,看到方旭来了,亲热异常,称赞了方旭一番。 方旭虽与公孙樱拱手相见,眼睛却侧目而视那些来来往往的宫女,口水直咽,心思如潮。 他心里暗道:哟,皇宫里全是美女呀! 丫滴,老子什么时候能睡几名宫女? 哎呀,这些宫女都是从各地选秀过来的,可比KTV那些姑娘漂亮多了,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 无论从脸蛋、身材、屁屁、胸来看,老子都想那个啊! …… 不过,方旭脑子很清醒。 他虽然不怀好意地望着那些美丽宫女,却仍是很谨慎。 他不便多言,抱拳拱手作辑,躬身向公孙樱道谢,说道: “谢谢公孙兄!请找人帮小弟化妆。” “好!春花,过来,给方大人化妆!”公孙樱也不再说什么,便喊来一名宫女。 这名宫女叫春花,长得挺美的。 她头发乌黑油亮,挽着蝉鬓,碎花长裙薄如蝉翼,粉红的肚兜若隐若现,甚是动人。 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真是一个漂亮又活泼的姑娘。 “方大人,请!”春花过来,柳腰浅弯,行了一个万福礼,打了一个手势,指示方向,便领头先走。 方旭便尾随她而去。 刘乐宝随后紧跟,生怕走丢了。 他心道:这皇宫,以前老子带几个老婆,分别去过几趟,还拍了很多相片,但是,感觉也没什么特别。 不就是几幢旧房子吗? 老子还是建筑师呢! 可是今天,真来到这皇宫,真要是独自一人,真要生活在这里,感觉又似迷宫一样。 …… 春花走着走着,忽然拐了个弯,进入一条长长的走廊,又沿着长廊步行了一段路,才来到宫女的住处。 她推开房门,走进去亮灯。 方旭便尾随而入。 刘乐宝也想跟着走进去。 方旭却反手关门。 “砰……” “哎呀……” 刘乐宝的鼻子被房门撞了一下,痛得他眼泪汪汪的,惨叫一声,便怒骂方旭:“丫滴,方旭,你发什么神经?老子本就命苦,宝物没了。你若是把老子的鼻子也碰坏了,那老子还像人吗?” 他捂着鼻子,骂了两句,便只好站在房门外,东张西望。 随后,他转身伸手,要推开房门,却又不敢,缩回了手。 他心道:丫滴,方旭,你要敢乱来,老子回到现代社会,在我妹妹面前把你的一切都说出来,让我妹妹甩了你。 哼!你这小子,真坏! 以前,老子咋没看出来呢? 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啊! 唉,我妹妹看上你,真是引狼入室啊! 你将来不会图我那百亿家产吧? …… 方旭走进宫女的房中,灯光下,看看春花,仪态标致,不由赞叹出声:“春花,你好美哦!” 春花闻言,脸泛红光,软声细语地说道:“方大人,怎么你每次见到奴婢,就只说这句话?” “啊?”方旭愕然反问。 他心里却想:原来以前那个方旭这么木讷,说来说去,就这句话? 丫滴,真可惜,皇宫三千佳丽,他就对美女只说这句话,可惜啊! 太可惜了! …… 春花羞羞答答地移动凳子,让方旭落坐,细声细气地说道:“方大人,请坐吧!你看着镜子,我为你化妆。” 方旭反应过来,照照桌子上的铜镜子,自我夸赞了一番:“其实,我挺俊的,不用化妆了,换套书生服饰就可以了。” ------------ 15.授受不亲 “呵呵……” 春花闻言,灿笑声来,说道:“也是!可惜,奴婢这里没有书生服,只有这些戏服。咦,方大人,你好象又长高了。以前,我齐你肩膀那么高的,可今天,我发现我只能齐到你腋下了。” 方旭笑道:“是吗?我也感觉我好象长高了。我现在睡我府中的床,感觉不够长了,我睡觉的时候得卷着腿,可是,夜半的时候,我的腿会伸出去,落在地板上。呵呵,没有书生服,那就算了。春花,你这么美,我只想和你聊聊天。呆会,若有人问起,为什么我没化妆,你就说我说不用化的,而且戏服也不合适我穿,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就可以了。” 他太想了解古代女是怎么样的。 他又看到房中只有自己与春花两个人,想到房门外还刘乐宝站岗,便狗胆陡生,站起身来,又转身伸手,去扶春花的双肩。 春花本能地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方旭的双手,颤声惊问:“方大人,你怎么啦?” 方旭脸一红,这才想到古代是“男女授受不亲”,便赶紧缩回手。 他唉声叹气地说道:“唉,春花,你长的真象我妹妹。可惜,她很早就病逝了。小时候,我经常背她上山采药的。不过,你也很可惜,你长得这么美,本来可以在家乡找一个好郎君,现在却只能在皇宫中寂寞过一辈子了。” 他赶紧的编了个谎言,来哄春花。 春花闻言,霎时间,她便如霜打的茄子,浑身颤动。 她俏丽脸上的樱唇频动,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她的眸子里隐有泪光。 方旭照着史书,胡编乱造的这几句话,却说到了春花的心坎上。 她是被选秀入宫的。 那是皇命,她不能抗拒的。 但是,皇宫里那么多的宫女,老的宫女会告诉她什么。 这辈子,她又不是天下间最美的。 她何时才有机会得到皇上的宠幸? 何时才能出人头地? 难道就这样寂寞地在皇宫里过一辈子吗? 老了,也没子、没女、没老伴的,就这样孤独终老,以后葬在荒山野岭。 每年的清明节,也没一个人给自己上坟。 …… 春花心里甚是难过,眼泪汪汪的。 她早就想逃出皇宫去了。 但是,怎么逃? 若是被锦衣卫抓回来,那是五马分尸的死罪。 …… 方旭见状,感觉机会来了。 他又亲切地说道:“春花,我的好妹妹,有机会,我帮你逃出皇宫去。” 他言罢,便又伸手,扶在春花的香肩上,顺势一拉,拉得春花跌入他怀中。 春花跌入方旭的怀中,芳心一阵颤乱。 她急急伸手去推方旭,情迷意乱地说道:“不!方大人……我,我们,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 春花这样十七八岁的姑娘,由小到大都没碰过男人的手指头,此时却忽然跌入方旭宽厚温暖的怀抱中,不由浑身乱颤。仿佛,她瞬间就消失了力气。 她伸手按在方旭的胸前上,却无力去推。 方旭不由自主地附首下来,亲吻她的额头。 刹那间,春花的俏脸红似夭桃,身摇如嫩柳,星眼朦胧。 她嘴里喃喃说道:“别……方大人……我们不可能的……不可以的……若被人发现,我们可是死罪,抄家灭族的死罪……” 方旭却迷糊了。 此时此刻,他忘记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刚才初入皇宫的胆怯也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搂紧了她。 “嗯!” 春花俏脸一阵飞霞,浑身发烫。 她脑子瞬间也是一阵迷糊,呢喃地吟了一声。 方旭望着春花那如花似玉的娇容,双手不由自主地顺势而下,宽去她的裙子。 那酥峦玉峰,呈于方旭眼前。 房门外的刘乐宝闻声而吓了一跳。 他竟然吓得沿着房门滑倒下来,蹲在地上,双手掩耳。 他胆战心惊地自言自语:“哎呀, d,怎么会有这种声音传出来?这是古代啊!被人发现了,是要杀头滴!” “……咣……” 他的手肘不慎撞了一下房门。 房间内。 春花被房门外的刘乐宝的手肘碰击房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也惊醒过来了。 她脑子一清醒,力气也恢复了,便奋力推开方旭。 她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不!方大人,时候不早了,你得出去唱戏了。恐怕,皇上已经到了。” 方旭功亏一篑,好不懊恼。 他满脸涨红,讪讪地说道:“哦,也是!刚才,我们,我们怎么会这样呢?梦?哦,对了,刚才,咱俩都在做梦!梦境!那是梦境!” 他很不好意思,便佯装对刚才的事情不知道。 他听得皇上可能已到戏台前了,吓得他冷汗直冒。 他浑身的烈焰如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春花闻言,登时愤怒起来。 她换了一个人似的,随即怒骂:“喂,方旭,你说什么?你要负责任的,你要想办法娶我!这事,咱俩没完。否则,我向皇后告状去。” 她竟要让方旭负责任,还抬出皇后娘娘来要胁他。 方旭吓了一跳,这才想到这是古代。 霎时间,他又冷汗直冒。 哪怕是牵牵女人的手,也是要负责任的,可不比现代社会,男女间怎么弄,事后都可以当陌生人看待。 …… 方旭赶紧向春花承诺,说出一句甜言蜜语:“哦,一定!我一定负责,我以后申请来皇宫当夜值。春花,我爱死你了。” 他忽然心想:丫滴,还是现代社会好。 现代社会的女生,都是免费的。 这姥姥的古代,男人虽然可以三妻四妾,可是一碰女生,就得负责,老子过的还是没瘾。 没瘾啊!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唉,温暖不过瞬间,何必奢望永远。 …… 春花闻言,这才心花怒放,红着脸,羞羞答答地说道:“嗯!你先出去吧,我明晚等你!” “嗯!”方旭也应了一声,越过她身旁,便推门而出。 “扑通……” “哎呀……” 刘乐宝被房门一撞,身子前倾,扑倒在地上,跌了得“狗吃屎”,惊叫了一声。 ------------ 16.满场俱惊 方旭把刚才没得手的气,撒到刘乐宝身上。 他悻悻地骂道:“你妹呀,你搅黄了老子的好事了。你丫滴,你自己成了太监,也不许老子做一会鸟事,老子是有宝贝的,长期憋着,不会憋死的?” 他真想一脚踏在他的背部上,却又不忍心,便扶他起来。 刘乐宝也不是好惹的主,随即破口怒骂:“姓方的,你丫滴,你教训老子一整天了,你自己却犯诨,也不晓得这是啥地方?你没看过古装的电视剧吗?这是皇宫!你敢在皇宫里乱来?你找死呀?老子这可是帮了你。别忘了,你是我妹夫。我妹妹还在家里等你嘞。” 方旭顿时脸红耳赤,讪讪而笑,急急好言好语相劝,低声说道:“呵呵,哥说得对!现在,咱俩在旧社会里,要团结一致,同心同德,拳头对外。走,唱戏去。” 他又急急伸手,搀扶着刘乐宝走向戏台。 刘乐宝捂着裤档,艰难地走着。 房内。 春花无意中听到方旭和刘乐宝的对话,不由一怔。 她心道:妹夫?方旭是刘乐宝的妹夫??? 刘乐宝哪来的妹妹? 他们是在说笑?还是说真人真事? 如果是真人真事,那,那刘乐宝和方旭便犯了欺君之罪了。咦,古装的电视剧?什么是古装电视剧? 什么意思? 怎么今晚他们说的话,我都不明白,不懂! …… 坤宁宫。 后院。 公主朱允妮在贴身宫女秋雨的陪同下,迎面走向方旭。 她见面就娇叱一声:“方旭,你刚才死到哪里去了?皇上、礼部尚书方孝儒、兵部尚书齐泰、太常寺东卿黄子澄都到了,你怎么慢吞吞的才到呀?你懂不懂君臣礼节呀?你不要恃才而傲,你是武状元不假,但是,皇上把你狗头砍了,一样还可以招几十个武状元。” “扑通……” 方旭又吓得冷汗直流。 他赶紧拉着刘乐宝下跪,并拱手请罪。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罪臣该死。刚才,罪臣去试戏服,反复试穿皆不合身,但觉化妆又不好看,所以来迟,请公主恕罪!” 刘乐宝伏地不敢吭声,心里暗骂方旭不是东西。 他心道:丫滴,老子一天被惊吓十几次,再这样下去,很快就没命了。 这个死方旭,待回到现代社会去,老子一定狠狠地惩罚他,还要让乐仪妹妹弄死他。 唉,偶来到这古代社会,捂得住眼睛,却捂不住眼泪;捂得住心脏,却捂不住心痛啊! 人生就像一首歌,唱完了,人生就完了。 你不可能把人生像歌一样再后退啊! …… 朱妙曼这才消怒,淡淡说道:“平身!快上戏台!” 她说罢,转身而去,走向戏台下面的前排,陪伴她的皇兄等人观戏。 稳重文静的皇太后吕氏坐于戏台下面第一排的正中心,斯斯文文的建文帝左侧陪侍,吕太后的右侧是建文帝的马皇后,然后是公主朱妙曼。 内阁齐泰、黄子澄、方孝儒几位重臣则依次往两旁而坐,这几位重臣都带来家眷了。 方旭急松开刘乐宝,握着绣春刀,跑向戏台。 他从后台上去,拔刀而出。 剑光冰寒,甚是耀眼。 石天大惊失色,一声虎吼脱口而出:“保护皇上!” 随即,他握拳横身于建文帝身前。 乌刚、公孙英等侍卫纷纷跑来,均是抽刀拔剑,甚是紧张,不知方旭意欲何为? 台下人群外观望的刘乐宝吓得双腿又是一阵发软,冷汗直冒,双手急抚在胸,防止心脏掉下来。 他喃喃自语:丫滴,方旭又惹祸了。 再这样下去,老子就得心脏病了。 …… “扑通!” 方旭也吓了一跳,赶紧柱刀下跪,向建文帝道歉。 他紧张地说道:“罪臣该死,罪臣本想舞刀助兴歌舞,岂料惊吓皇上了。” 建文帝站了起来。 他长身玉立,面如冠玉,文弱帅气,朝戏台上的方旭摆了摆手,和颜悦色地说道:“方爱卿对朕忠贞,朕心中有数,开始吧!” 他并无怪罪方旭。 石天急朝左右挥手,令众侍卫退下。 但是,他就盘腿坐于建文帝跟前,再也不走开了。 方旭额头上冷汗滴落,赶紧道谢,说道:“谢皇上!下面,微臣为皇上献上一曲红尘情歌。” 建文帝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朱妙曼伸手拍拍胸,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还闭上眼睛,张口舒气。 刚才,她其实比在场的任何人都紧张。 她的心都快崩出来了。 方旭说罢,收刀入鞘,扬手一指朱妙曼,唱道: 你知道我曾爱着你,你知道我还想着你,离别时说好的不哭泣,为什么眼泪迷离? 分手时含泪看着我,到现在你是否记得我? 爱情的故事分分合合,痛苦的人不止我一个。 轰轰烈烈的曾经相爱过,卿卿我我变成了传说,浪漫红尘中有你也有我,让我唱一首爱你的歌! 分手时含泪看着我,到现在你是否记得我? 爱情的故事分分合合,痛苦的人不止我一个。轰轰烈烈的曾经相爱过,卿卿我我变成了传说,浪漫红尘中有你也有我,让我唱一首爱你的歌! 轰轰烈烈的曾经相爱过,卿卿我我变成了传说,浪漫红尘中有你也有我,让我唱一首爱你的歌! …… “好!” “啪啪啪啪……” “再来一曲!” “继续!” “方大人,你好样的!” “方兄弟,你唱的太好了!哥用链锁你,用念忆你!” “太好了!” “动听啊!” “咦,以前咋没听过这样的歌?” “这场是什么戏?” …… 霎时间,掌声雷动,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 建文帝倏然起身,领头鼓掌。 朱妙曼被感动的泣不成声,伸手拭泪,也站起身来,使劲鼓掌。 方旭见状,朗声说道:“皇上,下面,微臣舞刀助兴,请勿怪!” 他说罢,随即拔刀出鞘,双足一点,舞出越女刀法中的一招“割袍断义”。 他身子凌空,绣春刀横抹又顺势划下再横扫,刀疾劲狠,刀势凌厉,寒光闪闪。 ------------ 17.含情脉脉 方旭又张嘴而唱:“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建文帝见状,当即喝彩高呼:“好!耍的太好了!” 他刚刚坐下,竟然又再度站起身来。 朱妙曼红着眼睛,目泛柔情。 渐渐的,她眸子里的柔情又演变成含情。 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戏台,望着方旭。 她的眼睛眨也没眨一下。 她心道:一直以来,本尊以为方旭很木讷。 没想到,他活泼起来,竟然这么有才华。 能打,能杀,能歌善舞,方旭,你好样的,优秀! 我,我,我怎么忽然感觉心跳的很厉害呀? 我,我,我喜欢上他了? 方旭,你放心,只要我在这里,你就不会没有家。 …… “这戏曲,真他娘的好听!” “真神奇啊!哪个戏班的曲目?” “啪啪啪啪啪啪………………” 喝彩声不时尖叫起来,欢呼雀跃,掌声雷动,此起彼伏。 刘乐宝心里却暗骂:有什么了不起的? 老子以前天天晚上去KTV。 这首歌,老子都不知唱多少遍了? 那时,老子还是搂着姑娘们唱的,还一边唱着洋酒呢! 我呸! 死方旭,你就只会到旧社会哗宠取众。 你在现代社会的时候,怎么只会当兼职网约车司机呀? 哎哟,对了,方旭怎么穿越过来的? 奇了! 怪了! 老子穿越过来,他也穿越过来。 老子咋就那么倒霉,连穿越都带上他。 不会是乐仪妹妹让他来的吧? 你丫滴,想死?有本事活得漂亮点先! …… 朱妙曼抬头仰望着戏台上的方旭,眼泛柔情,心里暗道:今夜,方旭这场戏比起他白天在街头卖艺的那几场戏,好看多了,更加精彩啊! 奇怪! 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他有这方面的才能呢? 他以前在宫中当差,很木讷的。 …… 戏台上。 方旭身子落地,随即使出越女刀法的第二招“情缘已了”。他手腕一抖,绣春刀又由下而上,刺、劈、点、扫、划,柔如蕴藉,连绵不断。 他嘴里继续唱道:“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他边舞刀边唱腔。 他第二招使完,随即使出第三招“拂袖而去”又舞,横、抹、砍、抽而来,似行云流水,刀光闪闪。 歌声高亢,大气抑扬,雄壮动人。 令人荡气回肠,热血澎湃。 “好!” “太精彩了!” “人才啊!” “方旭真是人才啊!” “以前咋没看出来呢?” “这个嘛,怀才就像是怀孕,时候长了,才能看出来。” “有道理。老兄,你成亲了?你怎么这么有感悟?” “唉,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哈哈哈哈……” “啪啪啪啪啪啪………………” 围观人群,喝彩声不时尖叫起来,欢呼雀跃,掌声雷动,此起彼伏。 个个人都看得如痴似醉。 也有几个锦衣卫在窃窃私语,胡说八道。 …… 坤宁宫后的院子里。 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春花站于人群的边缘,搬来一块石头,站在石头上,踮起脚跟,痴痴地望向戏台上的方旭。 她脑际间回想起刚才在房里与方旭亲热的那一幕,芳心甜甜的,腮边醉笑着,很是迷人。 她忽然心想:方大哥这么有才,就算不当锦衣卫了,也能带着我走遍天下。 呵呵,我怎么在心里称呼他大哥呢? 难道,我爱上他很久了? 呵呵! …… 戏台上的那些戏子,怀抱琵琶,手执二胡,或端坐于古铮前,茫茫然不知所措。 因为方旭唱的是现代劲歌金曲。 那些负责伴奏的戏子不会吹拉弹。 不过,方旭的清唱也很动听,很豪气,很动人。 所以,这些戏子也听得如痴似醉。 他们没想到,唱戏也有这样唱法的! 一曲唱完,几招剑法舞完。 皇帝和他的重臣们都不会鼓掌,不会喝彩了。 他们痴痴地望着舞台。 方旭在掌声雷动中,收刀入销,并将绣春刀放于戏台旁侧,然后回到戏台中央。 他面向戏台下,跪下向建文帝等皇室要员拜谢夸赞之恩。 然后,他说出下一个“曲目”,并道出一段故事来:“谢谢太后!谢谢皇上!谢谢皇后娘娘!谢谢公主!谢谢诸位同僚捧场!下面,我再唱一支柔情的曲子,跳一段舞蹈给太后、皇上、皇后、公主欣赏。这是一段黄梅戏,叫作女驸马。改编自荆襄之地的一个民间故事。这个故事说的是,荆襄某位官员之女冯素贞自幼许配表哥李兆廷,后李家败落,兆廷投亲冯府,岳父母嫌贫爱富,逼其退婚。冯素珍花园赠银于兆廷,冯父撞见,诬李为盗,将其送官入狱,逼素珍另嫁宰相之子。于是,冯素珍男装出逃,在京冒李兆廷之名应试中魁,被皇家强招为驸马。花烛之夜,素珍冒死陈词感动公主。在公主帮助下,皇帝收素珍为义女,又释兆廷,并招素珍之兄,前科状元冯少英为驸马。两对新人乃同结秦晋。” 他说起这段故事时,声情并茂,甚是动人。 “好!” “啪啪啪啪…………” 朱妙曼听得这个故事,妙目湿润,泪光盈盈,激动地起身,领头拍掌,泣声喝彩。 她竟然被这个故事感动而哭。 “好!” “啪啪啪啪啪啪………………” 吕太后、马皇后、建文帝及几位内阁重臣,都跟着拍手叫好。 众侍卫及所有在戏台下观望的宫女,无不轰然喝彩。 春花听完这个故事,倏然落泪,想想自己一个弱女子,自入宫以来,虽然姐妹众多,却有几个知心? 而自己却不如冯素贞,不敢爱,只在心里怨。 她忽然心想:方旭说的没错。 一有机会,我就得出宫,与他相爱相依,幸福生活。 这半年来,他对我挺好的。 有其他宫女欺负我时,他当值的时候,竟然呵斥那些欺负我的人。 ------------ 18.感动皇帝 戏台上,方旭弄乱自己的头发,便又清唱起来。 这回,他唱的更绝。 他一人唱出男女声来: 从小爸妈就对我讲,黄梅戏可不是很好唱,模仿着大人身段模样,实现了我的愿望。 面对这爱情的考量,冯素珍是我学习的榜样,女驸马的故事伴我成长,我的公子又在何方?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扎宫花好啊好新鲜。 这是一段经典的旋律,这是一段经典的旋律,把我带回那个世界里。 多想再和你继续这爱情。 不管前途多少风雨。 就像这戏曲,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我考状元不为做高管,为了多情的李公子,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 …… “好!” “啪啪啪啪…………” “呜呜,老子明天就成亲!” “唉,可惜了,老子当年不该入宫当太监啊!” “今后,我将和我那老婆子且行且珍惜!” “唉,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我那远房亲戚妹妹在我十三岁那年,她走了!至今想来,我都心疼。” “我更惨。我曾经和天仙般的武林美女擦肩而过,衣服都擦破勒,也没有擦出火花来!” “其实,我比二位大人都惨。你们还好,心里还有爱。我啥都没有。” “姥姥的,你们都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哈哈哈哈……” “太好了!” “真绝啊!” “啪啪啪啪…………” “太感人了……呜呜呜……” 全场再次掌声雷动,欢呼雀跃。 也有人哭了,泪如雨下。 即使是建文帝也听得泪流满面,很是动情。 朱妙曼再也忍不住了。 她失声而泣,扑到了吕太后的怀中去了。 太后抚模着爱女的长发,嗔怪地说道:“你这孩子,那是唱戏,你哭啥呢?你的感情咋那么丰富呢?” 她话是如此说。 可她自己的眼睛,也是红红的,湿湿的。 她一样是很动情。 只是,她是太后,不敢轻易当众哭,当众流泪。 远远地站在角落里望向戏台的春花,浑身乱颤,泪水哗啦啦而下,哭得一塌糊涂。 她只是强忍着不敢哭出声来。 整个坤宁宫,欢呼声一片,又夹着叹息声和哭泣声。 刘乐宝看得如痴似醉,心道:没想到方旭这么会演戏! 早知如此,我没穿越前,就应该投资几个亿,拍一部电视剧,让方旭演男一号,让乐仪演女一号。 这样的一部大戏,肯定会大赚特赚。 …… 建文帝抹抹泪水,朝戏台上的方旭说道:“方爱卿,朕太感动了。暂时到此吧,你留下来,到奉天殿旁左庑文楼去,把这个故事给朕写出来。” “清场!”满脸泪水的石天闻言,随即泣不成声地朝众侍卫大喝一声。 众侍卫便分人上戏台,带那些戏子出宫。 部分侍卫到戏台下搜索。 部分侍卫回归岗位值夜岗。 人群有序散去。 刘乐宝仍然傻愣地站在戏台下不远处。 他心思如潮:没想方旭今晚的演出这么成功。 他心里暗道:大学生就是大学生,方旭不愧是历史系的。 这小子来到这个旧社会,他反而可以大有作为了。 而原来在现代社会大有作为的我,却将一事无成了。 唉,我琴棋书画不会,洗衣做饭嫌累。 我该如何是好? 要是回不到现代社会,乐仪又该怎么办? 她现在肯定还傻傻的等着方旭回校园呢! …… 方旭跑到戏台边,刚抓起绣春刀,闻得建文帝这么一说,便跳下戏台。 他跪于建文帝跟前,双手抱着刀柄,说道:“微臣遵旨,因微臣携带兵器,颇为不便,请皇上派员引路。” 他不知道奉天殿旁左庑文楼在哪里? 故此,他委宛地找了个借口。 建文帝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也不疑有他,泣声说道:“石爱卿,你陪方爱卿去文楼,朕呆会过去看看。” 他当即喊石天过来,要求石天陪同方旭前往文楼。 朱妙曼却闻声而来。 她刚才因为入戏太深,现在还是双眼红肿。 她走到建文帝跟前,主动讨差使,说道:“皇兄,微臣陪方卿家去吧。” 她紫衣飘动,逸态轻盈,姿貌倾城。 “公主,请!”方旭心念一动,不待建文帝接话,便打了一个手势,请朱妙曼在前领路。 “呵呵,曼儿,去吧!”吕太后见状,也不待建文帝开口,便同意了。 太后开口说话了, 建文帝也就不便再吭声了。 他转身搀扶着马皇后,走向坤宁宫。 方旭与朱妙曼并肩走着,闻其飘散之体香,便油腔滑调地夸赞她:“公主,你好香哦!能与你并肩走在一起,不知是微臣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呆会,微臣回府之后,当扎香磕拜上天。” 朱妙曼闻言,心花怒放,低声浅语,反问了方旭一句:“呵呵,方旭,看不出呀?你也油嘴滑舌的?以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方旭一笑,继续讨好朱允妮。 他说道:“以前,微臣太呆板了。自从经历了黑焰弹的生死劫之后,对人生有了新的领悟。就是微臣此生,除了要对皇上忠心,便是对公主忠诚,勤练武功,修习兵法,准备好为削蕃之战而战。” 他为了讨好朱妙曼,专拣好话说。 朱妙曼听在耳里,舒服在心头。 她对方旭之言甚感兴趣。 她反问一句:“嗯!你认为削蕃之举,就一定能酿成战乱吗?” 方旭脑际间回放着所学的历史知识,恭恭敬敬地为朱妙曼解答疑问:“回公主,太祖为我朝长治久安之计,故把二十五个王爷分封到全国各地为藩王。但是,时过境迁,因为镇守边关的藩王权利过大,拥兵自重,必成隐患。象此类例子,自古有之。” 岂料,朱妙曼听了之后,却忽然翻脸。 她朝方旭娇叱一声:“大胆!狗奴才!尔敢妄加评论皇室中事?” 方旭吓了一跳,急急下跪,赶紧解释:“不不不!公主恕罪,微臣罪过万死,微臣只是因为忠于皇室,忠于皇上,想替皇上分忧而已。” ------------ 19.公主心思 他心里暗道:你丫滴,这话题不是你提起来的吗? 你怎么就忽然翻脸了呢? 唉,这古代的女生,太含蓄! 还是现代的女生好,多豪爽,有啥说啥,一点也不忌讳! 别说探讨问题,就是老子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也没有一个女生朝老子发过脾气的。 老子所念的大学,还是全国的最高学府呢! …… 不过,方旭也只有在此时才想起:无论自己多么有才,无论自己这个现代人如何胜过古代人,都不可以妄加评论皇家之事,这可是任何帝王的大忌啊! 方旭也在此时,才想起历史上的一些教训。 于是,他打定主意,此后凡是不是皇帝或皇室中人让自己说的或让自己做的,一概不主动,免得惹是生非,惨掉脑袋。 果然,朱妙曼冰冷地说道:“方旭,你算老几呀?你一个小小侍卫,皇室中事,是你考虑的吗?滚出宫去!今晚,不用你去文楼了。哼!” 她怒骂方旭一番,竟然愤怒地转身而去。 “谢谢公主教训之恩!”方旭登时沮丧,却不得不朝她的身影磕头拜谢。 屁颠屁颠地跟在方旭后面的刘乐宝,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地傻站着。 他没想到方旭会如此被朱妙曼训斥的。 他心道:丫滴,老子以为方旭会红起来,明天会红透半边天,就会成为古代有史以来的大歌星了。 岂料,方旭在公主的眼中,在皇室的眼中,仍然屁都不是!唉,到了这古代,见到皇室的人,都要跪。 老子的膝盖,仅仅一天,就红肿了。 这叫什么事呀? 唉,好梦总被尿憋醒啊! …… 此时,他们已到奉天殿旁侧的文楼,除了站岗当夜值的侍卫,便无别人了。 “啪啪!” 方旭待朱允妮脚步声走远,这才站起身来。 他自己打了自己两个耳光,低声怒骂自己:“丫滴,老子就是太急于表现自己了。唉,现在倒弄得里外不是人了。将来要发生的靖难之役,关老子什么鸟事呀?老子何必急于想改变史实?想办法回现代社会去就是了。” 他当真是反省了一番。 …… 方旭打完自己,又惊叫一声:“哎呀,自己打自己也会疼的!丫滴,早知如此,老子就不打自己耳光了。哎呀,牙板松了,老子明天怎么啃骨头呀?哎呀,疼死我了。” 他双手捂脸,感觉脸上辣辣的。 朱妙曼其实没走远. 她于拐角处停下脚步,又探头回望,见方旭站起身来,自掴耳光,似乎有些傻呼呼的. 她不由“扑哧”一笑,被方旭的古怪行为逗乐了。 她心里又暗赞方旭聪明,心道:呵呵,不错! 这小子竟然能马上反省,有培养前途。 只是,我刚才过于严厉地训斥他。 不知往后他是否会疏远我? …… 继而,朱妙曼又双颊发烫,心思如潮,久久难以平静。 她心道:可是,我不如此训斥他,他锋芒太露,迟早会惹事的,迟早会人头落地的。 砸脚的,总是信任的斧头。 唉,我担心他干什么呢? 他不过是一介小侍卫。 门不当,户不对的。 就算我愿意,母后呢? 皇兄呢? 他们会同意吗? …… 朱妙曼一阵神思悠悠,双颊粉红,耳朵发热。 刘乐宝双腿发软,走起路来,身子摇摇晃晃的。 他来到方旭身旁,便胆战心惊地相劝:“兄弟,走吧。” 方旭却没好气地说道:“走什么走?皇上让我到文楼来的。皇上没下旨,我能走吗?” 刘乐宝被方旭的话弄晕了。 他伸手拍拍后脑勺,感觉不可思议地说道:“哪……哪……,刚才公主让你滚蛋啊!她都说了,今夜不用你在文楼编写故事。丫滴,你现在不走,岂不是又要惹事吗?你丫滴,你想害死老子呀?” 方旭却自一番歪理。 他强辞夺理地说道:“走你妹呀,公主是让我滚蛋,没说让我走啊!我现在就在地上滚两下,捏捏自己的蛋。” 他说罢,当真就地一滚,又爬起身来,真的伸手去抚模自己裤档里的两只蛋。 刘乐宝见状,气得语无伦次地骂道:“这……,你……,这‘滚’与‘走’有这样的区别吗?” 他手指方旭,张口结舌,七孔生烟。 “哈哈哈哈…………” 在文楼前站岗的那些侍卫,忍俊不禁,全都掩嘴而笑。 他们感觉方旭好滑稽,说的话全让人感觉莫明其妙。 “呵呵……” 拐角处的朱妙曼见状,也是又气又好笑。 她偷看到方旭如此捏自己的裤档,顿时俏脸通红。 她心里暗道:这方旭有时候真是傻的可爱! 他是装傻呢? 还是真傻? 滚蛋就是在地打滚吗? 唉,我是孤岛,方旭是飞鸟。 天空是我们最遥远的距离! 咦,他嘴里所说的‘你丫滴’是啥意思? ‘ d’又是啥意思? ‘你妹呀’又是什么意思? 这几个词,挺新鲜的。 怎么自我懂事以来,第一次听到这样新鲜的词语呢? 谁发明的? …… 接着,朱妙曼又心想: d,怎么从今天开始,方旭性情大变了?他的怪言怪语挺多的。 我记得以前的朱妙曼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的他很谨慎小心的,很少言语。 丫滴,怎么今天方旭性情大变? d,难道他被黑焰弹炸伤后,脑子不好使了? 又或者是,他的脑子原本处于混沌状态,结果让黑焰弹炸醒了? 丫滴,有这样的好事? …… 朱妙曼不知道“你妹呀”、“ d”、“你丫滴”是脏话,感觉方旭和刘乐宝两人嘴里说出来的这几个词挺新鲜的,竟然也模仿起方旭的语气来。 她呢喃而语,忽感好笑,竟然“呵呵”地笑出声来。 此时,建文帝在石天、乌刚、公孙英和方孝儒、黄子澄、齐泰的陪同下,来到了文楼前。 建文帝见朱妙曼一个人在拐角处自言自语又自嘲式大笑,不免奇怪地问:“皇妹,笑啥呢?” 朱妙曼登时脸热心跳,双颊发烫,很不好意思。 她急忙结结巴巴地掩饰:“丫滴,是皇上来了?你们这么快就来了?没……没啥……臣妹在此等您……” ------------ 20.皇帝心思 建文帝移开了话题,又问:“方旭呢?” 他学富五车,很善解人意。 他在灯笼的光茫下,看到朱妙曼扭扭捏捏的,便不再多问原来的问题。 他一时没注意到朱妙曼所说的“丫滴”这句现代社会的口头禅、脏话。 他心想:这小妮子扭扭妮妮的,这神态? 莫非,她喜欢上方旭了? 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怎么可能呢? 就算朕同意,母后也不一定能同意。 诸多王孙大臣也绝不会同意的。 公主出嫁,不是个人的事情,也不仅仅是皇室之事,而是国之大事。 唉,皇妹啊,不要拿我对你的容忍当作你不要脸的资本! 你千万别让皇室丢脸啊! …… “你丫滴”即是骂别人是丫头养的意思。 …… 朱妙曼也怕建文帝对刚才的问题胡搅蛮缠,便扬手指指前面,结结巴巴地说道:“哦,那个方旭,就在,就在前面的大门处。皇上,请!” 然后,她抢先在前领路走。 …… 刘乐宝远远听到了朱妙曼和建文帝的对话了,当即吓得浑身出冷汗。 他又怒骂方旭一句:“方旭,你丫滴,公主在偷听咱俩对话,你这回死定了。 d,老子给你害死了。哼!你自己去文楼吧,老子不奉陪你了。” 他赶紧捂着裤档闪开。 方旭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也吓得一阵哆嗦。 此时此刻,他呢喃而语:“这……麻烦了……唉,死就死,反正老子死过一回了……” 但是,他却又不敢走开。 因为他听到建文帝的声音了。 此时,他要想走开,也不可能了。 因为朱妙曼正领着建文帝等人,朝他走来。 于是,他乖巧地下跪,拱手说道:“微臣磕见皇上。” “呵呵,方爱卿平身!走,进楼去。” 建文帝乐呵呵的,跨步过来,伸手扶起方旭,甚是和蔼可亲,且亲自牵着方旭的手,走入文楼。 朱妙曼、方孝儒、黄子洽、齐泰、石天、乌刚、公孙英等人不由均是心头大震:没想到今天建文帝心情这么好,而且对方旭这么亲切。 尤其是朱妙曼,瞬间又是心思如潮。 她心里暗道:好在方旭机灵,刚才没被我骂走! 丫滴,说方旭是猪头,他又聪明无比。 d,他今天怎么表现这么聪明? 他是天生如此有幽默感吗? 他长得也不怎喜剧啊! …… 刘乐宝刚离开文楼不远,回转身来,透过朦胧灯火,看到建文帝对方旭那么好。 他自己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他心里暗道:丫滴,咋回事? 怎么今夜,老子老是看错方旭呢? 狗皇帝对方旭这么好? 唉,老子又错失机会了。 d,老子好歹也是包工头啊,而方旭不过是一个大学生,怎么老子来到古代就不如他呢? 唉,我现在过的是踉踉跄跄的步态,跌跌撞撞的人生啊! …… “诸位爱卿请坐。现在,朕与尔等议议如何削藩之事。” 建文帝拉着方旭走进文楼一处阁房之后,便松开方旭的手,自己居中落坐,又朝诸人挥了挥手。 石天、乌刚、公孙英三人亲自分别在房门外、屋顶、窗口外站岗警戒。 可见今夜,建文帝是多么的器重方旭。 众人依官衔排座次,纷纷落坐。 建文帝很斯文,和颜悦色地把让方旭唱戏、深夜议削藩的事情,一一明说。 他低声说道:“方爱卿,你今晨提议,将辑捕归案的一名黑衣人带回皇宫由朕亲自审讯是对的。朕亲自审问,那名黑衣人因感恩于朕的亲切,所以如实招供了,他确实是纪纲派来的剌客,用黑焰弹伤你的黑衣人是纪纲的妹妹纪晓兰,被你在宫中杀死的几名黑衣人,全是纪纲的弟子。那名黑衣人还说,宫中还有纪纲的耳目。至于耳目是谁,黑衣人不知道,他只说那些耳目都是单线与纪纲联系的。缘于黑衣人心肺被皇妹剌伤,流血过多,已不治身亡。不过,据查,纪纲是江湖帮会中人,与燕王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朕怕咱们今夜的议事,会被宫中的耳目知道,也因为你今晨向公主提议削藩之事,故此以请你唱戏为由,然后把你秘密召到文楼来。今夜,咱们君臣议题,就是削藩。但是,怎么削?请诸位爱卿议出个方案来。朕和诸位大臣,也想听听方爱卿怎么说。” 方旭这才恍然大悟。 他急忙躬身作辑,向朱妙曼道谢:“微臣谢谢公主信任!” 朱妙曼见状,心花怒放,却又学着方旭的语气和他所说的新鲜词,故意板着俏脸,狠狠地教训方旭一番:“你丫滴,你现在才明白我的意图呀?削藩这种事,能在外面胡说吗? d,你往后一定要恢复到以前的谨言慎行作风上。你丫滴,听清楚了没有?” 方旭抬起头来,不由瞠目结舌地望着朱妙曼。 他没想到朱妙曼刚才竟然偷听到了他与刘乐宝的对话,把现代社会网络流行粗语都偷学到了。 可是,以她的身份,用这些粗语到这种场合来,合适吗? 丫滴,好在皇上不明白。 …… 朱妙曼这样训方旭,还说着让古代人听不懂的“你丫滴”之类的粗口,让方孝儒、黄子澄、齐泰三人也是瞠目结舌。 “哈哈哈哈……” 建文帝呆若木鸡了好一会,忽然滑稽地爆笑起来。 他感觉朱妙曼所爆的“粗口”很新鲜。 当然,他并不知道朱妙曼在爆粗口。 即使朱妙曼本身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讲不雅观的话。 “哈哈哈哈…………” 皇帝笑了,方孝儒、黄子澄、齐泰三人也陪笑起来。 方旭满脸通红,张目四望,却看见一张张笑脸。 于是,他也滑稽地哈哈大笑起来。 朱妙曼满脸得意,又骂方旭一番:“方旭,你丫滴,你笑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 方旭便朝她躬身作辑,急急回话:“禀公主,微臣听清楚了。” 他心里暗道:估计朱妙曼不知道“你丫滴”是什么意思吧?否则,无论她是怎么样的刁蛮公主,也不会当众如此爆粗口呀? ------------ 21.削藩战略 丫滴,好,老子就玩死你,往后句句加上“你丫滴”,看你和狗皇帝怎么着? 哦,不对!公主和皇上如果学会了这句脏话,始早也会有大臣翻阅典籍,把真相告诉皇上和公主的。 到时候,我真会人头落地的。 嗯! 从现在开始,我得把脏话戒掉。 否则,我永远也无法得到皇上和公主的真正信任。 …… “哈哈哈哈…………” 建文帝、方孝儒、黄子澄、齐泰四人又大笑起来。 “呵呵……” 朱妙曼也笑了,双颊微红,美目流动,甚是娇俏动人。 她确实不知道“你丫滴”之类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一个古代的公主,哪能知道现代社会网络的流行语呀? …… 或许,皇帝对“你丫滴”这些词有新鲜感吧。 于是,建文帝便说道:“诸位爱卿,你丫滴,都别笑了,切入正题吧。 d,方爱卿,你说说如何实施削藩的方案吧?今夜,言者无罪,知而尽言。丫滴,这可是朕登基之后第一件大事啊!” “哈哈哈哈………………” 众人见皇帝也这么滑稽,皆是忍俊不禁,又大笑起来。 方旭急急止笑,整整衣冠,拱手躬身提醒建文帝:“启禀皇上,可否听说过宋代杯酒释兵权之典故?如能用此方式,则是最好的,可免百姓遭战乱之苦。” “你丫滴,朕岂会没听说过杯酒释兵权之事?嗯,有道理!请方爱卿细说方略。” 建文帝一听,责怪了方旭一句,说了一句怪话,但也点头赞成方旭之提议。 众臣此时都没有笑了,皆没想到方旭一介小侍卫,竟然如此得到建文帝的信任与重用。 尤其是朱妙曼,更是怔怔出神地望着方旭。 她妙目绽放异彩,脸显柔情,竟然没说一句话,静静地聆听着方旭之言。 方旭当即凭自己所学的历史知识,道出一个完整的方略来:“很简单,诸藩王中实力最强最狡猾的乃是燕王。首先,以防止蒙元势力南进为由,将燕王的精锐部队全部调往开平驻守,北平城内只留800余人的护卫守城。二是派心腹将领任北平都指挥使,掌管北平军事,派得力官员任北平布政史,掌管行政。三是削减藩王的职权,过去,藩王除能指挥自己的本部兵马外,发生情况还可以指挥属地附近的朝廷驻军,皇上可以收回燕王可以指挥属地附近朝廷驻军的权利。四是派大将领兵3万人驻守开平,并统管燕王的精锐部队,调北平的永清左卫军守彰德,调北平右卫军守顺德,另外命将练兵临清,并派要将屯兵山海关。如此一来,燕王便被皇上的各路兵马包围了。还有,派锦衣卫进驻北平,可掺入布政司、都指挥司、按察司及北平各驻军和燕王府之中。如此一来,燕王不仅无法叛乱,其一举一动,皇上皆会知道,且可预防其暗中练兵并制造兵器。至于其他藩王,杯酒释兵权即可。待燕王实力削弱,皇上再收拾他便可。” 不过,他吸取之前遭朱妙曼训斥之教训,不敢一步到位地劝说建文帝诛杀燕王。 “ d,方爱卿,你说的太好了。啪!方爱卿,连夜拟旨,就按方爱卿刚才所言来办,并与齐爱卿商议,选调大将入驻北平。其他藩王的兵权削夺,陆续进行。方爱卿能文能武,能歌能舞,忠心护朕,浴血抓捕剌客,呕心为朕出谋划策,特加封方爱卿为东阁大学士,翰林院侍读学士,锦衣卫千户,赐宅第。从明日起,方爱卿无事就陪皇子读书,有事随时见朕。丫滴,朕累了,尔等拟旨,朕先去歇息。” 建文帝说了句粗话,夸赞方旭一番,吩咐方孝儒等人拟旨,又加封方旭,然后便起身走了。 “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赶紧跪送建文帝,高呼口号。 方旭喊得更响。 他虽然伏地跪送建文帝,但是,他心里都乐坏了。 这还将表示,方旭可以随时出入皇宫。 他心里乐哈哈地暗道:“丫滴,这回可好了,老子得到提拔了,正五品,加工资了,爽!还在京师有大房子住了。哈哈,京城的房子啊,这要换作现代社会,那是几千万元一套啊!嘻嘻,老子一下子就晋升千万富豪了。” 朱妙曼率先起来,喊了杨逍一句:“方爱卿,送我回宫。”她气质尊贵,优雅端庄,美丽动人,自有一番威仪。 “公主,请!”方旭赶紧起身,打了个手势。 他心里暗想:公主住哪里呀?老子可不知道啊! 朱妙曼随即转身,走出文楼。 方旭因不知她住在哪里,故意放慢脚步,跟在她身后 其实,这位未出嫁的公主,就住在皇宫里。 …… 皇宫有六道门:正南是午门,东南为左掖门,西南为右掖门,东为东华门,西为西华门,正北是北桉门。 在皇城与皇宫之间还有两道门,南为承天门,北为端门,与洪武门、午门处在同一条中轴线上。 宫城中由南向北依次建有宏伟的奉天、华盖和谨身三大殿。三大殿的东侧有文华殿,西侧有武英殿。 奉天殿,是三大殿的主体,俗称金銮殿,是皇帝举行重大典礼和接受文武百官朝贺的地方。 奉天殿旁左庑是文楼,右庑是武楼。 后面是华盖殿,这里是皇帝要先行接受内阁大臣和宫廷执事人员的参拜,然后才去奉天殿接受百官的朝贺。 华盖殿之后就是谨身殿,规模仅次于奉天殿,是皇帝上朝前更衣的地方。 三大殿之后,是皇帝与后妃生活起居的地方。 后宫南面正中为乾清门,乾清门内为乾清宫大殿。 处在中轴线位置上宫殿左边有日靖门,右边有月华门,殿的东西有斜廊,廊后左边有东暖阁,右边有西暖阁。 乾清宫后面是省躬殿。 省躬殿后为坤宁宫,是皇后居住的地方。 坤宁宫的东、西两侧,建有柔仪殿、春和殿两座别殿。在春和殿西侧还有御花园。 此外,宫城内还有祭奉朱家祖先的奉先殿;珍藏及修编经典书籍的文渊阁,专门为皇子读书而建造的东阁。 ------------ 22.美女偷袭 …… 朱妙曼走了一会,发现方旭在自己身后丈余远,不由又发怒了。 她回身骂道:“方旭,你丫滴,你什么意思?你距离我那么远?若有刺客行剌我,你来得及救我吗?你丫滴,不用你送了。” 她骂了一句,便加快脚步,走了。 “ d,这公主真是女汉子!你丫滴,老子又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一天被你骂七八次,老子上辈子欠你的?w靠!不用老子送你?更好!” 方旭一楞,心里暗骂朱妙曼一番,便了转身而去。 他心想:现在狗皇帝喜欢偶了,老子还怕谁? 嘻嘻!我高升了,加工资了,哎呀,真好! “喂,你……”朱妙曼是刁蛮公主,地位尊贵,骂人成习惯了,她走了几步远,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身又想叫住方旭,却见方旭往另外一个方向去了。 她不由气得一阵哆嗦,连跺了好几脚。 …… “哼!老子才不想鸟你呢!公主?公主又怎么样?地位再尊贵,长得再漂亮,最终还是要被男人……丫滴,老子就不鸟你,老是骂偶!” 方旭心里有些恼火,佯装没听见朱妙曼的呼声,反而加快了脚步,快速从反方向离开文楼,走到了端门,向承天门走去。 “方旭,你丫滴,往后看本尊怎么收拾你?哼!”朱妙曼见状,气得七孔生烟,又骂了方旭一句,便转身慢慢地回自己的柔和殿去睡觉了。 她是未出嫁的公主,建文帝又刚登基,暂时还没给她封地封宅。 所以,她暂时仍住在皇宫中。 晴宇明净,繁星点点,夜空幽雅。 方旭走出承天门,出了金水桥,于西侧牵马,策马上路,往御道西侧走。 这条街,夜晚冷冷静静的。 但是,这条街是不一般,包括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以及太常寺、通政司、锦衣卫、旗手卫、钦天监等都驻于此地。 均是门前高高挂着大红灯笼。 侍卫虎立于门前站岗。 方旭的家暂时还在西桉门外的一条小巷平房宅里。 西桉门是皇城的最西面的一道城门。 因为整个皇城偏在城东南。 所以,西桉门是进出皇城最方便的城门。 方府一带是普通差人或是普通商贩的居住地。 方旭策马回府,转入一条小胡同。 这里已是乌灯黑火的。 甚至,有些阴森森的。 他在自己的府门前下马。 宅门虚掩,里面有灯火透光。 他推开宅门,牵马入院。 “唰……” 就在方旭牵马进宅时。 宅门檐顶上一人握剑飞下,削向方旭的脖子。 院内栓马缰的那棵桃树身后,也闪出一人,握刀扫向方旭的腰身。 “哎呀,我的呀……” 方旭刚才在皇宫戏台上表演很好,那是因为他附身于原来那个武艺高强的方旭身上。 他那会的表演纯属一种本能。 他虽然在现代社会学过跆拳道、空手道、散打搏击,但是,没与别人打过架。 他忽闻刀风剑风,吓得怪叫一声,急急松开马缰,就地一伏,双手本能地握拳击出,正中从桃树后闪身而出握刀来扫自己的那人的双腿。 “砰砰……” “咔嚓咔嚓……” “啊……” “砰……” 那人双腿中拳,腿骨立断,身子倒跌丈余,跌落在方旭卧室房门前,连声惨叫。 “嘶哑……” 方旭的马前蹄一践,马身后跃,后退出宅,长鸣一声,在静夜里尤其剌耳。 “得得得得…………” 它退出小巷,受惊而跑。 …… 而屋顶上的那人,凌空握剑削下,却也削空。 此人一袭黑衣,身材高桃,柳腰纤细,山峰高耸。 她蒙着脸,只露一双眼睛。 但是,她眸子里的那潭秋水,两道寒光,却杀机毕露。 看样子,此人应该是女的,而且挺美的。 就她那身材,换作现代社会,完全是当红女星了。 她双足落地,收剑横胸护身,左手朝方旭一甩,随即又双足一点,娇身斜飞而起,横掠出方宅。 方旭伏地打残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就地滚了两滚。 他跃身而起,蓦见那人纤手一甩,倏然想起今晨有人说自己被“黑焰弹”炸伤的情景,不由惊叫一声:“黑焰弹?” 他本能地双足一点,身子竟然腾空而起,飘到三丈多高。 “轰……” “啊呀……” 果真是“黑焰弹”,触地即炸,燃起腾腾黑烟。 宅子立塌,尘土飞扬。 刚才那名断了一双腿骨的黑衣蒙面人被宅子倒榻的砖砖木梁砸得血肉模糊,惨叫而亡。 方旭身子凌空飘飞,徐徐而降,斜落在另一处宅院里。 他现在来不及去想自己到底使用了什么功夫? 为什么会功夫? 到底用了什么招数? 为什么会飞? …… 此时,方忽然想起刘乐宝是先回府的。 他想像着此时刘乐宝也会被炸死或是被倒塌的砖块木梁砸死的情景,不由失声而泣。 “哥……你在哪里?” “哥……呜呜呜……” …… 刘乐宝可是他来到明朝后的唯一亲人啊! 还是他未来的大舅子。 刘乐宝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将来回到现代社会,方旭如何向心爱的刘乐仪交代? 别看刘乐宝和方旭两人平常时吵吵闹闹的,可是,他们感情挺好的。 方旭一阵心疼,脚步趄趔,急撑刀于地,稳住身子。 “兄弟……” “呜呜呜……” 恰好此时,刘乐宝步行回来,进入小巷,看到方旭的马,又听得方旭泣声而喊,接着传来轰炸声和房屋的倒塌声,不由也吓得哭出声来。 他本来比方旭先行离开皇宫,但是,他是步行,对皇城的道路也不熟悉,裤档又有伤。 所以,他现在才回到方府附近。 黑衣女子斜飞而逃,掠身于不远处的屋顶上,正欲借黑烟逃之夭夭,蓦见刘乐宝出现,不由大怒。 她一声娇叱:“死太监,你还能走路呀?” “唰唰唰……” 她凌空一招“凶鹰袭兔”,展剑下击,剑花朵朵,罩向刘乐宝全身。 “哎呀,鬼啊……” 刘乐宝还不知道自己会武功,也不知道自己附身这个旧社会的刘乐宝到底出自武林哪个门派?用什么兵器? ------------ 23.反败为胜 他吓得抱头就滚落在地上,哇哇大叫起来。 他也是本能地避开了黑衣女子的一记必杀招。 其实,原来的刘乐宝是“乾坤”门下高足,一对乾坤铁圈使得出神入化,轻身功夫也是不凡。 只是刘乐宝没文化,没有查看原先那个刘乐宝留下的日记和书籍,故此不知自己会武功,也不知自己出身何门派。 但是,他仍然能本能地应付敌人的袭击。 …… “什么人?” “有剌客……” “还是昨夜那个黑衣女剌客!” “咦,她怎么跑来行剌方大人?” “是啊!她怎么老是对付方大人?是不是缘份呀?”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倒有白掉的砖头。” “哈哈哈哈……” “废什么话?快去救方大人!” 此时,附近巡逻的禁军士兵,闻得方府的爆炸声响,纷纷跑来。 他们有的提着灯笼,抬头望见黑衣人,便呼喝起来。 有的抢先抽刀拔剑。 刀剑晃眼。 黑衣女子一招落空,心里暗暗吃惊。 她心道:怎么一天不见方旭,他的武功又精进如斯了? 就连眼前这个可恶的刘乐宝,武功都提升了不少! 怎么回事呀? 本尊如此行刺,也没得手,真是奇怪了! …… 她双足着地,便又掏出“黑焰弹”一甩,回身一招“游龙潜水”,剑光又罩向地上打滚的刘乐宝。 “轰……” “啊啊啊啊……” 几名禁军刚跑进小巷里,便被“黑焰弹”炸得血肉横飞。 惨叫声撕破了夜空。 小巷拐角的墙壁也倒塌下来。 团团黑烟弥漫,呛鼻窒息。 纷涌而来的禁军,又纷纷撒腿而跑,紧急离开小巷。 “嗖……” “唰唰唰……” 此时,另一处院落内的方旭闻声而来。 他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凌空飘落,一招“割袍断义”,握刀袭向黑衣人。 绣春刀抹向她脖子又顺势划下,扫向她腰勒。 他身法奇快,刀疾劲狠,刀势凌厉。 这是连方旭自己也没想到的。 绣春刀寒光闪闪。 黑衣女杀手大吃一惊,没想到方旭忽然间又会飞回来袭击自己。 她急回身一招“风花雪月”舞出,握剑扬、撩、竖、沉、拨又再横划。 她反应极快,剑刃锋利。 她的剑是宝剑,剑身寒光闪闪。 她一招数式,既挡又攻,奇快狠辣。 “当当当……” 两道寒光瞬间碰击在一起。 宝剑和绣春刀相碰数下,叮叮当当作响,火星溅发。 “哎呀……” 方旭刚穿越过来。 虽然原来那个方旭长期修练过“越女刀”。 但是,此方旭却内力尚浅。 刀剑磕碰之际,他虎口发疼,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 他后退了数步,绣春刀几乎脱手而出。 黑衣女杀手见状,低沉地冷笑了几声,骂道:“嘿嘿,原来你果然是假方旭?” 她清楚地记得今晨在紫金山上,自己不敌真方旭,被其所伤,又被刘乐宝模了一下脸。 所以,她当时逃跑之际,利用“黑焰弹”反甩,炸得真方旭尸骨飘散,血水横溅。 但是,怎么白天又出来一个方旭,且会街头卖艺呢? 更奇迹的是,两个方旭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眼前的这个方旭个子更高一些。 …… 于是,黑衣女杀手握剑又换招为“巨浪排空”。 她玉腕一抖,剑势如虹,剑光笼罩方旭全身。 此招她的必杀招之一,甚是狠辣,欲取方旭之命。 方旭眼花缭乱,不知如何接招? “你丫滴,你怎么知道我是假的?……” 他怪叫一声,闭目等死之际,握刀本能地使出“越女刀法”中的最后一招“无情无义”。 他使出全身劲力,握紧刀柄,展刀疾舞。 “无情无义”乃是越女刀法中之最后一招,即第九招,也是最凶残之招。 越女刀法招式不多,只有九招,所以,招招能致人于死地,没有一招是花架子,刀刀见血,式式取敌手之首级。 据“越女刀谱”上记载,这套简单又凶残的刀法,是祖师婆婆阿青虽然主动离开了范蠡,而且不想伤害西施,但是,她也恨西施。 有爱就有恨。 她仍将西施当作假想敌,将越女剑法改成越女刀法之后,更加狠辣,招招决绝,式式追魂夺魄。 因此,原先那个方旭才能在三千武士比试中,脱颖而出。 年初的那场比武,基本上没有人可接他三招的。 …… 此时,这个方旭临敌经验不足,危难之际,是凭本能而使。但是,此招一出,他手中的绣春刀,挽起的道道刀光,立时如惊涛骇浪,波峰陡变,由上而下,由身前至身后,席卷而来,狼狠奇快。 他的动作既是出于本能,也是为了保命。 既然是为了保命,自然出尽全力,连潜力都使出来了。 “当当当当………” “哎呀…………” 黑衣女子的“巨浪排空”辣招即时被破。 她身子不住后退,却仍是头皮一麻。 她头顶一络秀发被削掉了,蒙面巾被绣春刀刀风震落,而她的身子也立时透凉。 她双肩及小腹瞬间被绣春刀划伤。 她身上的黑衣破碎,片片飞舞。 就连红肚兜都被划烂了。 呈现于方旭眼前的,除了她的雪肤花貌,还有曼妙身材。 以及两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峰。 鲜血从她双肩上滑流而下。 这还是眼前这个现代的方旭武功修为尚浅。 要是换作以前那个古代的方旭,此女早已惨死方旭这招“无情无义”狠招之下了。 …… 刚才方旭是闭目等死之际本能出招的。 此时,方旭发现没有声音了,便睁开眼睛来看。 天啊! 方旭喉咙骨嘟一声,看到了一幅美不胜收的山水画卷。 他喃喃地说道:“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么美的姑娘!古代真好!幸好,我来到了古代!” …… 偏在此时,刘乐宝爬起身来,掏出手电筒(这是他以前经常携带的必备工具。这家伙,经常醉酒之后,夜半去巡视他的建筑工地)。 他拇指移动开关。 亮光一照。 刘乐宝惊叫一声:“啧啧!pp好漂亮啊!真圆!真翘!哗!两座大山峰,海拔很高哦!” ------------ 24.玫瑰带刺 他咽了咽口水,又喝问:“喂,大山峰,你到底是谁呀?干嘛要刺杀我们兄弟俩?我们兄弟俩啥时候得罪你的?” 光芒一闪,即时耀眼。 黑衣女子双眼即花,无法视物。 她本能转身避光,刚好侧身斜对着方旭,恰好又听到这两个从现代社会来的怪物惊叫。 她不知道“pp”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听得“真圆!”、“真翘!”和“大山峰”的“大”字。 她感觉眼前的两只饿虫似乎在形容她自己的前后两面。 她急低头一看,不由更是害臊。 …… 刘乐宝曾是夜夜笙歌的大老板。 他看到了美女,便似老虎看到猎物。 他似乎忘了危险。 他握着手电筒,滴着口水,坏坏地跨步而来。 他的手电筒的光专朝她眼睛里照。 黑衣女子不由本能地左侧头,右侧脸,可是无论她的脸侧向何方? 刘乐宝就握着手电筒照向何方。 她又羞又恼又气,浑身哆嗦了一下。 方旭来到古代之后,虽然很想品尝古代美女的滋味。 但是,他终究是正人君子。 他不想趁人之危。 于是,他收刀入鞘,除下自己的长袍,蹿步而上,将长袍套在黑衣女子的身上,低声说道:“暂时穿上我的衣服吧!” 黑衣少女一怔,心头一暖,急急弃剑。 她的宝剑“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也因此腾出手来,急急将方旭的长袍穿在身上,将自己身体遮蔽的严严实实。 刘乐宝握着手电筒过来,又咽着口水,怪叫了一声:“大山峰,你真嫩!几岁了?有十八了吧?” 方旭看到黑衣少女穿衣,便转身面对刘乐宝,喝道:“刘乐宝,你能不能文明点?还不把她的剑拾起来?” “哦……” 刘乐宝这才咽回口水。 他急急地侧身去拾黑衣少女的宝剑。 也就在方旭转身、刘乐宝弯身去拾剑之时。 黑衣少女已经穿好衣服,趁其不备,蓦然举手,用尽全力,双掌齐推,拍在方旭的后心上。 她又探手一抓,抢过刘乐宝手中的宝剑,一脚踹去,踢在刘乐宝的肩膀上。 继而,她双足一点,飞身上屋,纵跃而去。 “蓬蓬……” “砰砰……” “啊……哎呀……” “大山峰,你真毒啊!” “……哇……” 方旭一时好心,猝不及防,后心被她双掌拍中。 他身子登时飘飞起来,跌出丈余远。 他惨叫了一声,爬起身来,顿感全身发冷,身子站立不稳,歪靠小巷的墙壁上。 他一阵头晕,一阵胸闷,气血翻涌,腹内五脏极其不适,咽喉发腥,竟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好冷……大山峰……你,你,你真毒!” 他不停地打着冷颤,喃喃地怒骂黑衣少女,双侧靠着墙壁,慢慢地萎倒下来。 他眼皮下垂,缓缓地合上了双目,失去了知觉…… “兄弟,兄弟,你怎么样?呜呜呜……” 刘乐宝肩膀被黑衣少女一脚踢裂,跌翻在地上,艰难地爬过来,却无力却扶方旭,只是哭天抹泪地呼唤方旭。 屋瓦上的黑衣少女纵跃离去不远,听到刘乐宝凄楚的哭喊声,急急停下脚步。 她心里暗道:刚才,我只是偷袭他们,心里也害怕偷袭不成,所以,焦急逃跑。 现在看来,那两个贼人已经身负重伤,又没有人去救他们,我何不一剑了解他们? 可是,现在证实真方旭已经被的黑焰弹炸死。 这个假方旭倒是好人,为人正直,他,他,他刚才还除下他的长袍给我穿。 他武功又不济,我又何苦去杀一个与我任务不相关、不冲突之人呢? “得得得……” 就在此时,数匹马奔驰而来。 有人远远高喊:“方兄弟,你情况怎么样?” 也有人高喊:“方兄弟,怎么没声音了?” 黑衣少女闻言,心头一凛。 她又心里暗道:不好! 是石天! 大明第一高手! …… 她又转身,沿着屋瓦,飞奔而逃。 ……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旭再度气血翻涌,血腥涌上咽喉,心头甚是难受,情不自禁地张嘴。 “哇”地一声,他又吐出一口血来。 那血很腥,很臭! 他睁眼一看,那血竟然是灰色的,而且,当中含有冰块。 方旭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被铺上的灰色含冰块的血,心思如潮,对那名黑衣少女隐有惧怕之心。 他心道:丫滴!纪晓兰真是很黄、很暴力! 她的玄冰掌这么毒! 唉,以后碰到她,偶得小心点。 老子顶多是一个山寨版的刀客,可不能真与她拼命啊! 唉,从明天开始,我得好好的修炼越女刀法。 再不努力,老子的今天就是儿子的明天。 …… “方兄弟,别吭声,闭上眼睛!石兄还在运功为你疗伤!”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方旭耳边响起。 是“飞鹰神探”公孙英! 方旭侧头一看,果然看到公孙英笑眯眯地望着他。 他自己也是在卧榻上盘腿坐着,双手伸直,搭在双腿上。 他的后心,有一双厚粗的大手掌在抵着。 方旭不能看到后面。 但是,他能感觉到现在有人运功为他疗伤。 很明显,石天正以丰厚的内力将潜藏在方旭体内的毒素统统都给逼了出来。 此时此刻,方旭的面前和左右,都是白雾腾腾。 他刚才湿漉漉的衣服,已经被石天的内力烘干了。 可见,石天内力之深,功夫之高,确实难以形容。 方旭心里暗赞:石天不愧是大明第一高手! 神马果然不是浮云! …… 过了一会。 “嘶……” 石天缓缓收掌,大汗淋淋地吐了口气。 “来人,抬方大人去沐浴。春花,准备好给方大人沐浴后的衣服,重新换好被铺。石大哥,累了吧,你全身都湿了。” 公孙英蓦然大喝一声,然后,又小心地扶石天下床。 这个时刻,方旭可不敢说“ d”、“你丫滴”之类的脏话和废话了。 他轻轻地侧目而视石天,感激地说道:“石兄,谢谢你!你是小弟的救命恩人,你的大恩大德,小弟永记在心。” ------------ 25.瞠目结舌 自夸功劳是石天的一贯风格。 他调价地笑道:“呵呵,方兄弟,你丫滴,你别这么说。皇上和公主都很器重你,都说你能文能武,能歌能舞,懂军事,善谋划。 d,你可是人才啊!愚兄救你,不仅仅是咱俩的兄弟情,也是为朝廷保住栋梁之材啊!愚兄这次救你,不仅仅是兄弟间的私人感情,也是为社稷民生出力啊!” 令方旭意想不到的是,石天竟然也说起网络流行的粗口来。方旭顿时瞠目结舌,怔怔地望着石天出神。 石天见状,又笑问:“方兄弟,你怎么啦?你丫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眼神甚是关切。 方旭回过神来,也差点笑出声来。 他努力地憋着,不让自己发出笑声。 稍稍一顿。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呵呵……谢谢!” 公孙英也戏言起来,笑道:“ d,方兄弟,你就别客气了。好了,你好好休养。石大人会每天来为你运功排毒的!” “哈哈哈哈…………” 室内的人,都滑稽地大笑起来。 公孙英在众人的大笑声中,扶着石阶走开了。 可见,石天为了救方旭,耗费功力之大,绝非一般。 望着石天颤巍巍的身影,方旭心里甚是感动。 他也感觉到了以前那个方旭的魅力:原来那个方旭竟然能结交到石天这样的好朋友。 他心想:若是有机会,我得去寻找玉龙真人的下落,一定要真的去拜师,不仅仅是为了练好“越女刀谱”,更重要的是要学习古人做人的道理。中国素来被世人称为礼仪之邦,仁义之师,真的是有其深刻的道理的。 而且,要把原来那个方旭之死,告诉玉龙真人。 自己往后,还要真诚真心地服侍玉龙真人终老。 …… 春花过来,走到床沿,笑吟吟的,呵气如兰地问:“方大人,你武功很高的,被称之为京师三大高手之一,怎么你会接二连三地伤在纪晓兰那妖女的手下?” 方旭朝她眨眨眼,佯装一副**湖的样子,说了句怪话:“唉,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 “哈哈哈哈…………” 众人又滑稽地大笑起来。 随后,两名锦衣卫抬着方旭去沐浴房。 一场大雨洗涮了夏的酷热,带来了秋的清凉。 天宇明净,秋高气爽,和风怡人。 方旭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这处新大宅,竟然是前庭后院,心里对建文帝产生了感激之情。 他心道:哦,可能这就是皇上赐给我的新宅子了。 真大! 真漂亮! 丫滴,偶不能再称他为狗皇帝了。 建文帝对偶还是挺不错的。 老子得讨好他,混个好前途,以后回到现代社会去光宗耀祖。 …… 前庭是繁花似锦。 后院是古树参天。 房子正中是厅堂。 厅堂里有两个内门,分别通往两个主卧室。 而由厅堂出来后,两边还有厢房。 此时,两名锦衣卫正抬着他,经过走廊,转入后院。 后院有厨房,有浴房,有草棚,有马概。 而且,还多了几个仆人和丫环。 他们看到锦衣卫抬着方旭从厅堂里出来,都是点头哈腰的向方旭问安,语气甚是恭恭敬敬。 方旭看到这些漂亮的丫环时,心里歪歪美美地想着:丫滴,好事啊! 我也有丫环侍候了。 老子得和这些古代的美女到被窝玩玩。 否则,老子就枉来古代一趟了。 嘻嘻!好事来了。 老子的烧火棍以后就不会无聊和寂寞了。 …… 方旭美美歪歪的心想至此,竟然精神陡振,浑身有力,差点就在轿椅上跳下来。 一名锦衣卫见状,急急伸手扶住方旭,称赞方旭,又不解地问:“ d,方大人,你现在很了不起啊!现今,连皇上都模仿你说话的语气,他今天早朝下圣谕时,前面都加上了你所说的那几句口头禅。咦,方大人,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你以前很沉默寡言的,怎么忽然间会有那么多古怪的话呢?” 方旭自然不敢说自己是从另一个时空过来的现代人,便随意胡说一句:“哈哈,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 “哈哈哈哈……方大人,你这话,卑职爱听。你说的太玄妙了。” 两名锦衣卫闻言,大笑起来。 他们更是称赞方旭,崇拜方旭。 他们将方旭抬到浴房,又扶他在浴桶旁站好,又将他衣服除掉。 方旭急急伸手去捂自己腹下。 他注意到,这间浴房,也很宽大,且设施挺多挺全的。 他心想:看来,老子是因祸得福啊! 昨夜,那套很狭很残旧的平房刚被纪晓兰炸塌。 今儿,老子一觉醒来,就住上新房大宅了。 看来,老子傍上皇帝,就是傍上大款了。 哈哈,建文帝这个老板对偶真好! 咦,不知道公主这个二老板是不是也愿意让偶傍上呢? 方旭乐呵呵地想到此,脑际间又浮现朱妙曼之前注视自己的柔情目光。 可忽然间,他又暗地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别想朱妙曼,这妞很刁蛮,虽然有时柔情,可总的来说,不太好惹。 老子就认识她一两天,已被她骂了八九次了。 要是娶她作老婆,老子哪里抬得起头来? 唉,生活虽扯蛋,且行且珍惜。 算了,不想她了。 …… 一名锦衣卫见状,便戏言起来,笑道:“方大人,您怕啥?咱们都是男人啊!咱们下面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方旭仍然捂着自己的宝物,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不一样!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哈哈哈哈……” 众人感觉滑稽,又都大笑起来。 方旭嘴里这么说着,慢慢地跨进浴桶里去。 然后,他蹲坐在温水中,就不让眼前的锦衣卫看到自己的宝物。 而且,他忽然有一种想爆笑的感觉:这些古人向自己学网络流行语,又讲着古人的话,挺别扭的,挺滑稽的。 嘻嘻! 这个明朝,会不会因为偶的到来而有所改变呢? 不! 历史不会改变。 历史不会重演。 历史不能选择。 你别犟,生活中不缺一个你。 ------------ 26.神经发作 …… “哈哈哈哈……” 两名锦衣卫听了之后,大笑起来。 其中一人,又不解地问:“方大人所言,很有道理。咦,偶是什么意思? d,方大人,你太会说话了,你刚才那句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随便起来不是人。这句话真是经典。丫滴,卑职二人真是托石大人的福,他让卑职二人服侍方大人,才有此福份学到方大人的经典语言。” 方旭闻言,便含笑解释,说道:“偶?就是我了,就是老子了。记住啊,是老子,不是孔子。哈哈!” 他说罢,自己也滑稽地笑。 他现在感觉自己教会古代皇城的人说这些现代网络流行语,挺好玩的。 他忽然心想:不知道每天早朝,文武百官参拜皇帝的时候,是不是也说“ d”之类的粗话呢? 要是这样,那就更好玩了。 丫滴,老子从现代来到古代,就得把现代的东西带到古代来,慢慢改变这帮古代鸟人的观念。 绝不能让燕王掏鼓什么“靖难之役”。 这样一来,老子就是和狗皇帝交上朋友了。 嘻嘻! 哦,绝对不行。 如果齐泰这些卫道士参我一本,我死定了。 以后,还是不能说脏话,文明点。 …… “哈哈哈哈……” 两名锦衣卫又滑稽地大笑起来。 两人笑罢。 一名锦衣卫恍然大悟,马上套用此字,说道:“哦,偶就是我,就是老子。偶记住了,偶就是老子,不是孔子。哈哈,方大人,偶帮你擦身!” 他拿过毛巾,附身要为方旭擦身。 方旭可不想他们碰自己的身子。 他感觉男人碰男人的身子很别扭,便委宛地笑道:“哈哈,不用,偶怕痒!你们先出去歇会吧。偶慢慢泡,水若是凉了,就叫你们进来加水。” 那名锦衣卫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哦,那偶们出去了。方大人,你慢慢泡会。” 他拉着另一名锦衣卫,退出了浴房,顺手关上了房门。 方旭独自在浴桶里泡着,双手又捂着自己的宝物,不免胡思乱想起来。 他心里暗道: d,要是春花进来为偶擦身就好了。 老子什么时候才能和她睡一觉呀? 我得弄明白古代的美女和现代美女有啥不一样? 不然,我白来古代一趟了。 反正古代社会可以三妻四妾的。 我也不会抛弃任何一个和我睡过的美女。 只要能和我睡的美女,我全娶了。 排名嘛,她们自己排去。 反正,我给她们的待遇肯定是平等的,一样的。 哈哈,就这样。 老子从现在开始,就招聘爱情,让世界无所适从! …… 也就在此时,忽然水中冒泡。 方旭忽感体内的内力在其体内在四处游走起来,直冲各处脉络。 霎时间,水温骤升。 他浑身发烫,肌肤肿胀欲裂。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子?” 刹那间,他全身渗汗。。 汗珠从他额头滴落至温水中。 方旭吓得惊叫起来:“哥……刘乐宝……我好热!我好烫!我发烧了!救命啊!” 两名锦衣卫、春花闻得方旭大喊大叫,都吓得惶恐不安地跑进来。 恰好,方旭因为水太烫而站起身来。 春花见状,吓得惊叫起来:“哎呀!他竟然没有穿衣服!他那怪物,真可爱!哎哟,我可是黄花闺女啊!” 她急急双手掩脸,捂住眼睛。 她不敢再看方旭的身子了。 不过,她捂眼睛的手掌五指又稍稍松开了些。 她透过指缝,还是能看到方旭巨大的宝物。 春花见状,又是脸红耳赤,芳心怦跳,浑身发热。 她喃喃地说道:“天啊!他的怪物这么大!真可爱!” 两名锦衣卫冲进来,当即拔刀而出,东张西望。 他们俩人以为方旭受到了袭击,又异口同声、惊慌失措地问:“方大人,你怎么样?谁袭击你了?是不是纪晓兰那妖女?丫滴,偶们宰了她。” 方旭见这么多人进来,而自己没穿衣服。 尤其是春花也进来了,还捂着脸。 这让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他结结巴巴地吩咐他们:“没……没事!你们都先出去吧,刘乐宝留下。” “哦,哦哦……” 两名锦衣卫和春花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刘乐宝是刚进来的。 他左手臂吊在胸前,满脸苍白,憔悴了许多。 之前,他被纪晓兰一脚踢裂了肩膀。 方旭愕然地望着刘乐宝。 他这才想起,昨夜,刘乐宝也受伤了。 刘乐宝走近过来,忽然看到浴桶里的水沸腾起来,不由惊叫起来:“兄弟,你怎么了?哎哟,这水怎么这么烫?杀猪啊?你还站在水中?快出来呀?都快煮沸了!老子都闻到肉香味了。” 方旭也感觉身子很难受,大吼大叫起来:“你去……把我那本书拿过来……快……哎呀,烫死了,快受不了了。” 但是,他明白,浴桶里的温水是因为他的身体发烫而沸腾的,应该是他身体发生的事情。 应该与“越女刀谱”有关。 于是,方旭急吩咐刘乐宝去拿书。 他要对照着看一看。 “哦……哦……” 刘乐宝闻言,不顾浑身的痛,急转身就跑,很快就把“越女刀谱”拿到浴室里来,递与方旭。 他看到方旭复坐于沸腾的水中,并认真地翻看越女刀谱,同时运功,很快就青筋毕露。 浴桶里蒸汽腾腾。 刘乐宝不由又是一阵呆若木鸡。 他心道:这一百多度的沸水,要是把猪骨头放进去,肯定能熬出一锅好汤来。 方旭这小子练的是什么功夫呀? 连一百多度的热水,都烫不伤他。 我来到这古代社会,无尽的黑暗,方旭,有你足矣! 你别难过,以后会更难过的。 …… 其实,方旭身子难受至极。 体内内力澎湃,让他全身发烫发红。 他一直运功抵抗,但是,又无法抵抗。 终于,他忍不住,从浴桶里一跃而出,大吼了一声:“哥,你快点出去!” 他将“越女刀谱”扔到刘乐宝的怀中。 然后,他双掌扬空劈出。 “哎呀,我妹夫疯了……” ------------ 27.公主焦虑 刘乐宝吓得惊叫起来,怀抱“越女刀谱”,就飞跑而出。 只听“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尘土飞扬。 浴房的一面墙壁,马上被方旭巨大的掌力打出了一个大洞来,数十块砖头飞了出去。 刹那间,浴房支架和横梁“咔咔”作响。 浴房登时摇摇欲堕,似要倒塌。 “不好!快进去救方大人!” 浴房外的锦衣卫、春花本来是吓得直掩耳的。 可是,尘埃中,他们听到了浴房咔咔作响的声音,又怕又喊又急又无奈。 “兄弟……兄弟……呜呜呜……” 刘乐宝将“越女刀谱”塞入怀中,眼望欲塌之浴房,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他想:要是方旭就此死了,老子怎么办? 今天才过上好生活,才有肉吃,才有酒喝,才有大宅子住,才有漂亮丫环服侍。 呜呜,老子的命怎么这么苦? 唉,青春就像卫生纸,看着挺多的,用着用着就没了。 …… 也就在此瞬间。 “啊……” “我受不了……” “啊……” “呼呼呼呼……” 浴房内。 站在浴桶旁的方旭感觉全身通红,犹在炭火上烤一般。 他合上眼睛,连声大吼, 他身烫难受,脑袋膨胀,双目凸出,经脉欲裂,骨骼欲突破肌肤而出。 他舞掌乱拍乱舞,双腿轮流扬踢。 “轰轰轰……” 刹那间,本来因为墙壁穿洞而摇摇欲坠的浴房,在他怒吼声的震撼下,在他强劲无比的掌力的震荡下,支架歪倒,横梁断裂。 整座浴房即时坍塌。 而倒砸于他身上的断梁和砖块,又在他的大吼大叫之中,受他强劲的内力的震荡,纷飞各个方向,四散而飘。 当整座浴房塌陷,方旭身子外露于野又毫毛无伤之时,他浑身经脉酸疼,身子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他体内一度沸腾的温度渐渐降低。 他感觉一阵晕眩,眼花缭乱的。 他身子摇晃了一下,便歪倒在一根断梁之上,渐渐地失去了意识,晕厥过去了。 方府顿时乱作一团,有人去皇宫里报讯,有人急抱起方旭到另一间房子里。 春花哭了,落泪如雨,甚是伤心。 只是,她没有哭出声来。 她也不敢哭出声来。 她噙着泪水,忙前忙后,拿着毛巾,为方旭抹拭血痕。 她再也顾不上“男女授爱不亲”了。 她在泪眼朦朦之中,看到了方旭身上的一切。 …… 苍穹高远,月黑风高。 方府里,大红灯笼高高挂。 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侍卫环立,钢刀出销。 朱妙曼站在厅堂里,走来踱去,神情焦虑,甚是不安。 方旭接连出事,让她甚是懊恼。 虽然,她曾恼怒方旭走路的时候,距离她太远。 但是,方旭真的出事了,她又比谁都对方旭关心和焦急。 而且,在诸多的削藩大计之中,唯有方旭提出的计策最好,甚得建文帝看重。 但是,方旭偏偏在此节骨眼上受伤了,疯了! 唉,我和方旭,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 石天满头是汗,在公孙英的陪同下,由卧室里走出来,于朱妙曼跟前下跪。 他又拱手说道:“禀公主,微臣认真给方大人检查过了。方大人是因妖女纪晓兰的玄冰掌的打击,身中巨毒,而白天在微臣内力的逼迫下,巨毒循着其经脉游动并化血吐出,无意中替方大人冲撞开了任、督二脉。如今,方大人气息纯正,经脉正常,心肺无损,功力大增。微臣伸指搭其脉络,其体内功力竟然反震,可见方大人此番是因祸得福,修成了绝世神功。微臣估计,三个月后,方大人就可以接微臣三十招了。实乃可喜可贺!” 自夸自赞是石天的一贯风格。 即使禀报石天的伤情,石天也不忘吹嘘自己的神功。 但是,仅一天之间,石天竟然不再讲方旭所传染的“你丫滴”、“ d”、“偶”之类的流行语了。 为啥? 那是因为今天早朝时,建文帝和一些大臣在金銮殿上讲“你丫滴”、“ d”、“偶”之类的流行语时,方孝儒、黄子澄、齐泰几位朝廷重臣听得很不舒服。 尤其是礼部尚书方孝儒。 他本就是要在本朝内,推行复古孔孟风气和礼仪之人。 他虽然不明白“ d”、“你丫滴”、“偶”等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岂可眼睁睁让文武大臣如此与建文帝嘻嘻哈哈地讲“ d”、“你丫滴”、“偶”之类的粗俗语? 待早朝过后,方孝儒便联合齐泰、黄子澄一起又去找建文帝,他们一起在建文帝面前,怒斥这种粗卑现象和不伦不类的言语。 建文帝本是性格懦弱之人,又须倚靠这三位重臣助他治理朝政和削藩大业。 他只得下旨,严令皇城中人,不得使用“ d”、“你丫滴”、“偶”之类的言语,且必须严格执行君臣礼仪,违旨者当砍首示众。 因此,仅仅在皇城流行一天的现代网络流行语,便被禁止传播了。 …… 朱妙曼闻言,松了一口气,说道:“这就好,这就好!石爱卿,平身!一天两次劳你为方爱卿疗伤,让爱卿大耗功力,实在辛苦你了。哦,爱卿功力耗费过大,须当早点回府歇息。” 她赶紧让石天平身起来。 她望向石阶的眼神,露出了感激之情。 公孙英察颜观色,瞟了朱妙曼一眼,蓦然心想: 看样子,公主确实是喜欢上方旭了。 俗话说的好,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女人的支持,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堆男人的支持。 丫滴,难怪啊,皇上会加封于方旭,又赐宅第,赐金银珠宝,并送宫女到方府来照看方旭。 还派了这么多侍卫来方府警戒。 乖乖,了不得! 俺们几兄弟,也得和方旭处理好关系。 将来,方旭飞黄腾达,俺们兄弟几个也有靠山啊! …… 公孙英虽然不敢明说“你丫滴”,但是,在心里仍然说着“你丫滴”。 他感觉说“你丫滴”挺顺口的。 于是,公孙英赶紧拱手说道:“公主,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宫休息吧。有李布兄弟在此,鹰集帮的妖邪,肯定不敢来犯方大人了。” ------------ 28.伊人牵挂 朱妙曼心里虽然松了口气,却仍然惦念方旭的伤情。 她可舍不得马上离开方府。 她还没看到被石天检查过的方旭呢! 于是,朱妙曼俏脸一红,委宛地说道:“嗯!辛苦公孙大人了。我先进去瞧瞧,亲眼目睹核实情况,以便回宫后,方便向皇上禀告方爱卿的伤情!” “卑职率队于府外侍候!” 石天、公孙英都听出意思来了,赶紧识趣地躬身退下。 他们一起,走出了府外,准备好马车。 乌刚仍然站在方府庭院里,抬头望着屋瓦,生怕有人飞掠下来袭击朱妙曼和方旭。 朱妙曼芳心怦跳,双颊晕红,俏脸发烫。 她含羞地低下了头,便转身走向方旭的卧室。 锦榻前,端坐着春花,站立着刘乐宝和两名锦衣卫。 李布背缚双戟,在房中来回踱步。 看见朱妙曼进来,众人急急下跪相迎,异口同声地说道:“恭迎公主驾临!公主千岁安康!” 朱妙曼此时只想看到方旭,无心听这些例话。 她朝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便径往锦榻走去。 她伸出纤指,一撩罗帷,看见方旭的脸已恢复了白净,呼吸匀称,平安入睡。 她放心了。 她放下罗帷,芳心怦跳,暗道:我是不是太心急了点? 我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撩方旭的蚊帐呢? 唉,算了,甭管别人怎么想! 我就做一个最单纯的人,走一段最幸福的路。 …… 于是,朱妙曼红着俏脸,勇敢地转身。 她鼓起勇气,对众人说道:“诸位爱卿,都出去吧,免得打扰方爱卿歇息。尔等做好安全戒备,严防鹰集帮妖邪来犯,轮流当值,如方大人有何动静,须马上赶到他榻前听候他的指令。” 她言罢,便转身而去。 她走出卧室,走出厅堂,朝贴身宫女秋雨一挥手,便离开方府。 乌刚急忙跟着她身后。 “诺!” 身后传来异口同声的应令声。 朱妙曼走出宅门,钻进马车,在石天、乌刚和公孙英的护送下,回皇宫里去了。 李布赶紧让两名锦衣卫、刘乐宝、春花听令,安排当值序次,交办完毕,他也在方府的厢房里住下了。 刘乐宝怕苦怕累,待李布一走,便说道:“春花,现今时候尚早,你值第一班,一更时分,由两位锦衣卫兄弟值下一班,刘某明儿值白天班。” 他说罢,也走了。 他回他的卧室睡大觉去了。 他的卧室也在厅堂内,即是方旭卧室对面的卧室。 他躺下之后,心道:老子可是身家百亿的大老板,服侍人这玩意,老子最不擅长了。 想想在现代社会,老子身边多少人服侍老子呀? 漂亮女秘书、两个牛高马大的保镖、一个壮汉司机。 如果说岁月不饶人,我又何曾饶过岁月? 只是没想到,来到古代社会,老子竟然成了太监。 丫滴,这个世界太疯狂,狐狸给鸡当伴娘。 现在,老子倒成了方旭的陪衬了。 这次穿越,也太他姥姥的无聊了。 …… 两名锦衣卫闻言,心里不服,但是,又不敢吭声,便朝刘乐宝的背影打了一个手势。 他们皆是心里暗骂一声:死太监,方旭是你兄弟啊! 你值白天班? 怕辛苦吧? 白天何须你这阉贼值班? …… 他们俩人并肩走出了方旭的房间。 …… “唉,还是我命苦……” 春花无奈,叹了口气,只好端坐于方旭的锦床前。 一阵凉风吹来,烛火摇曳。 独坐于方旭床前的春花,百无聊赖,有些犯困了。 她忽然感觉凉风灌脖,有些阴森森的。 于是,她赶紧去关窗户和房门。 “水……水……我渴……好渴……” 便在此时,方旭呢喃而语。 “哦,哦,来了……” 春花急应了一声,倒水端杯,来到方旭的床前。 “春花?你在此?其他人呢?看到你,我什么也不疼了,什么病也好了!春花,你就是我的良方妙药啊!” 方旭揉揉眼睛,睁眼一看,见春花俏立于床前,便摇头晃脑,掀开罗帷看了看。 他不见其他人,便问了一句,又给春花含了一颗糖。 春花闻言,芳心甜甜的。 她双颊升腾起一阵晕圈,羞羞答答地说道:“唔,讨厌,你一醒来,就胡说八道。哦,石大人说你没事,内功还增强了,所以,公主他们便放心地走了,留下李大人和两名锦衣卫在此保护你。夜晚的,又没有什么事情,他们就让奴婢在此守护你,有什么事情再叫他们。” 她又将水递与他。 方旭闻言,顿时心雄胆肥。 他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喝了几口水,便将水杯递还她,又用甜言蜜语地去哄春花,说道:“哦,原来如此。唉,还是春花对我好。佛祖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春花,我的最爱,我前世看了你一千次,所以,今生,我们不仅不会擦肩而过,还会永远地在一起的。亲爱的,我爱死你了。这几天,我可想死你了。” 他听说朱妙曼来过,石天等人来过,心里一阵感动。 但是,来到明朝后,和古代的美丽宫女睡一觉,是他的第一个心愿。 所以,他此时心猿意马的,想的更多的是和春花开心。 春花闻言,羞红了脸,连脖子都红了。 听了方旭之言,她心里欢喜,嘴里却是口是心非。 她嗔骂一句:“讨厌!你这人,怎么变化那么大?你是不是受伤一场,脑子坏了?心眼也坏了?” 她又转身将杯子放回案桌上去。 方旭赶紧抓住机会,叙述相思之苦。 他亲热地说道:“春花,我的最爱,我的心肝,刚才,我喝的其实不是水,是寂寞。我在晕厥之中,竟然也会想你。刚才,在梦中,我梦到了我和你牵着手,一起回到了江南,回到了你的家,你指着令尊令堂,让我喊岳父岳母。唉,相思真苦。我的心,到现在还是颤动的。不信的话,你模模。真的!” 他心猿意马的,赶紧胡编乱造。 不过,他此时对春花也是真心的。 ------------ 29.太监站岗 春花是选秀入宫的,是从多少美女中选出来的? 她的美艳芳菲,她的单纯和忧郁,她的温柔和勤快,无不拨动着方旭的心弦。 娶妻就要娶春花这样的好姑娘。 和她生活在一起,小日子必定过的很滋润。 实实在在的得到春花,是方旭来到古代的第一个心愿。 …… “呵呵……你醒来就胡说八道,不累人吗?” 春花饱尝深宫幽怨之苦,如何禁得起方旭的甜言蜜语? 她甜笑着,走向床沿。 虽然,她不敢想去模模他的心跳,却也很是好奇。 她听方旭说“刚才其实喝的不是水,而是寂寞,”不由笑了。她笑得很是灿烂,很是迷人。 她也真是够单纯的。 …… 方旭旋即探出一臂,揽得春花伏倒于他身子上。 春花一惊,急忙去推方旭。 她颤声说道:“不要……你有阴谋的……” 方旭揽紧她,低声问道:“春花,我总想着你,总是那么爱你,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他言罢,便吻她。 时值初秋,天气凉爽,但是,春花仍穿着裙子。 方旭探手入怀,感觉无比的美好。 春花顿时一阵晕眩,身子发软,迷糊了…… …… 刘乐宝的房间与方旭的房间两对面。 春花的声音,传到他房间里。 他吓了他一跳。 他心里暗道:哎呀,方旭这小子,怎么又来这事? 丫滴,千万别让锦衣卫听到春花的声音啊! 否则,老子与方旭都要掉脑袋的。 唉,这小子做这事也不分场合。 他还以为这是现代社会的KTV啊? 唉,老子命苦啊! 看来,家里的其他几个丫环,也要被方旭玩了。 唉,老子无福消享了。 唉!他在混乱中成长,老子却在成长中乱混。 什么世道呀? …… 刘乐宝赶紧起身,出来看时。 方旭房门又早已关上了。 刘乐宝推推门,推不动,又不敢狠踹门。 于是,他只好贴耳于方旭的房门上,更是清晰地听到里面动人悦耳的音乐声。 刘乐宝吓得额头冒汗,通体发冷。 他喃喃自语,想敲门阻止方旭和春花,又怕惊动其他人。 他忽然想想,此时就算自己能破门而入,也阻止不了方旭和春花。 里面就算是两条狗,打死也不会分开的。 …… 刘乐宝哭丧着脸,只好在方旭的房门外面、窗户下巡逻,站岗、放哨。 他悲催地心道:以前,老子干这种事的时候,都是老子的保镖、司机给老子站岁放哨的。 现在倒好,老子还得给妹夫站岗放哨。 方旭,你丫滴,从明天开始,生活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 幸好,李布和另外两名锦衣卫都累了,都关门睡觉了 其他仆人住的地方离这里远,即便是能听到什么动静,也不敢过来。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苦。 刘乐宝心里很苦很闷。 他又暗骂:死方旭,你丫滴,你对我妹不忠啊! 你刚来到这个旧社会,你就劈腿,你真不是个东西! 恭喜你伤害了疼你那么多年的我! 时间,真是让深的东西越来越深,浅的东西越来越浅! …… 过了半个时辰,刘乐宝才敢离开方旭的房门前。 巡逻。 站岗。 放哨的任务终于结束了。 刘乐宝回到他自己的房中。 他探探自己空荡荡的裤档,自怜自艾自叹了一番:方旭的耐力真他姥姥的好! 难怪我妹妹那么喜欢他。 丫滴,若是换了老子,早就完事了。 唉,可怜老子没福气啊! 好不容易来到古代,可老子啥玩不了。 唉,老子啥时候才能结束这痛苦的不是男人的生活啊! 也是,世界这么乱,装纯给谁看? 这是古代社会,我也没必要憎恨方旭这小子。 他其实也没有对不起我妹妹。 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穿越回现代社会,总不能老让方旭这渣子独守空房吧? 再说了,等到我俩造成时空穿梭机的时候,恐怕我妹妹早就另嫁他人,儿孙满堂了。 QQ上的多了,什么企鹅没见过? …… 忽然,刘乐宝想起自己还不会武功,而方旭又是从“越女刀谱”里修炼到的武功。 于是,他脑子灵光一闪。 他也翻开“越女刀谱”来修炼。 但是,他这个幼儿园毕业的高材生,如何看得懂那么多古人写的繁体字? 他看不懂文字,只好对着那些图画来练。 折腾半夜,似乎没有什么收获,他也累倒在卧榻上了。 …… 清晨,凉风丝丝。 太阳洒下一片温暖的光辉。 白云悠悠,晴空万里。 “咚咚咚……” 晚睡又早起的刘乐宝想通了方旭的言行举止,又担心方旭和春花的事情会被人发现。 于是,他早早就来敲方旭的房门了。 “唉,良宵苦短啊!美梦这么快就醒来了。” 方旭听得刘乐宝的敲门声,呢喃自语,又想伸个懒腰。 岂料,他睁眼一看。 春花正斜伏于他身上,睡得正沉正香。 方旭伸手,轻抚春花凌乱的秀发,轻声说道:“春花,我的最爱,昨夜辛苦你了。为了你的幸福,我昨夜可是用尽了洪荒之力啊!” 他将春花的秀发抚顺,又轻轻的掀翻春花,悄然下床穿衣,然后,他推门而出,又反手带上房门。 他见刘乐宝愁眉苦脸地站在自己的房门前,不由气呼呼地说道:“哥,你都三十多岁了,你怎么能偷听我们房里的事?嘿嘿,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一条道理,就是你以前为什么能当上包工头的?原来,你真的很贱!好,老子崇拜你,你至贱,你无敌。给我签个名吧!” 刘乐宝更是气呼呼的,心里也不平衡。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丫滴!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子是为你站岗放哨!你乱碰宫女,那可是掉脑袋的大事情。你以为老子听你和春花的音乐,我心里很好受呀?你以为你拍的片在热播呀?你丫滴,你弄的噪声太大了,你那是在破坏原生态,老子受不了才跑到你房门前来的!你还别忘了,你还是我妹夫。姥姥的,你要是八十岁才穿越回现代社会就好。否则,我妹妹那里,我肯定告你的状。你丫滴,你真不是东西!” ------------ 30.有爱真好 方旭一听,慌神了。 他颇为内疚地向刘乐宝道歉,笑道:“呵呵,说的也是!哥,谢谢你。哦,这样吧,反正以后有银子收,一律归你掌管,你可以任意花。还有,我毕竟高升了,我会去敲敲一些富商,让他们弄点工程给你承包。到时,你赚得盘满钵满,回到现代社会去。哗,届时,你可能就是中国的首富啊!你在古代赚到的是金条、银子,拿回现代社会去换纸币,那可值钱了。再说,这是古代,我这也不算是劈腿,没有对不起乐仪啊!在现代社会,我就她一个女人。就连你很喜欢的,我们学校的校花胡珍珍,我也没正眼看过她。乐仪知道的,我心里只有她一个。” 刘乐宝一听,顿时笑逐颜开。 他想想也有道理,臭脸也就不臭了。 于是,他压低声音,说道:“呵呵,好!要尽快,多弄点银子,快点造好时空穿梭机,回到现代社会去。那个什么来着?哦,绿江影视城工程,我还没做完呢,还没收齐工程款呢。 d,你的嫂子们现在又是独守空房,万一咱俩长时间不回去,她们全都红杏出墙,给老子戴七八顶大绿帽,那怎么办?老子不绿死了吗?丫滴,现代社会的女人,可不比古代,没几个女子会长时间独守空房的。老子好歹也是身家百亿的房地产开发商啊!有点身份的人。” 方旭闻言,又来劲了,又调侃地笑道:“呵呵,那是,那是!哥,你说的太对了!你说的太好了!不过,你不在家的时候,我倒怕你手下的那些民工会跑到你家里去。有些民工,身体好,身材好,劲大,嫂子们肯定喜欢。” 刘乐宝闻言,心头阵痛。 他甚是难过,哭丧着脸,骂道:“你丫滴,你怎么哪壶不开偏提那壶呀?你还是我妹夫吗?你怎么忍心折磨我这个裤档空空的可怜人呢?你以为你现在就很牛了吗?老子告诉你,我也曾牛过,就是因为以前太牛了,才会遭到报应,才会来到这个旧社会的。哼!老子告诉你,做人就要做一个徘徊在牛A和牛C之间的人,你不要太嚣张了。” 他骂着骂着,竟然掉眼泪了。 方旭见状,知道真伤着这个大舅子了。 他急忙赔礼道歉,笑道:“哥,小弟开玩笑的。你用得着这样子吗?好了,嫂子们不会轻易跟别的男人走的。你上百亿资产啊!嫂子们舍得你,也舍不得那么多钱啊!大多数女人都很聪明,不会和钱过不去的。人生为啥?不就是为了生活嘛。否则,她们怎么肯一起跟着你这个幼儿园毕业的高材生?爱情从来只会锦上添花,不会雪中送炭的。所以,你要想念嫂子们。再说,你那百亿家产,也不是那么好划分的。七八个嫂子,打到公堂上去,至少也得打十年八年的,还有你那七八个儿子,七八个女儿,谁不想多分一些财产?是吧?所以,老婆越多,财产就越安全,就越没绿帽子戴。好啦,放心吧。走,吃早餐去。” “哈哈,你小子,一番歪理,却也有道理。好,不枉老子在现代社会疼死你了。你丫滴,老子信你了。”刘乐宝闻言,顿时破涕而笑。 他骂了方旭一句,又伸手拍拍方旭的肩膀,气消了。 方旭嘻嘻哈哈地拉着刘乐宝,走向后厨。 就在此时,房门开了。 春花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她此时已经穿戴梳妆好,当真是艳若朝霞,丽如娇花,仿似一只成熟的水蜜桃。 她走出房门时,红着脸,低着头,扔下了一句细若蚊咬的话,低声说道:“喂,你们不要再说 d之类的怪话了。皇上昨天下旨,谁要说这些怪话,便砍谁的脑袋。” 刘乐宝惊诧地反问一句:“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他伸伸舌头,便不敢再吭声了。 此时,春花已经走远了。 其实,她很想和方旭说会话的。 但是,刘乐宝在,她又很不好意思地和方旭说话。 她此时仍然羞羞答答的,也不知道和方旭说什么好。 反正,方旭昨夜对她说的话,她全信了。 她梦想着成为方旭新娘子的一天。 她幻想着方旭找机会把她从皇宫里接出来的一天。 她走了几步,心里甜甜地暗道:我会不会怀上方大哥的孩子?那,孩子是男的?还是女的?呵呵!有爱真好! …… 方旭望着春花的倩影,怔了一会,回过神来。 他低声劝说刘乐宝:“哥,俗话说的好,入乡随俗。算了,咱俩到了古代皇朝,就得服从这里的规矩。如果能改变现状,咱们就去改变它。如果改变不了,就随遇而安,不要随便得罪人。反正,咱们迟早是要回现代社会去的,犯不着与这里的人,斤斤计较。” 刘乐宝停下脚步,侧头怒瞪了方旭一眼,骂道:“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方旭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顿时满脸通红。 他讪讪地笑道:“呵呵,哥,你放心,在这旧社会,小弟一定照顾好你,就像在现代社会你照顾我一样。你放心吧。小弟是有良心的人。等我身子完全恢复了,我想办法,找借口,溜出京城去,找个风景好、山高林密的好地方,建座水电站,让手机通上电。届时,小弟把那些高科技人才忽悠穿越过来,协助咱俩制造时空穿梭机,一起回到现代社会去。” 刘乐宝闻言,心里舒服些,骂道:“你丫滴,别再贫嘴了,说点有营养的吧!咱们的目标明确就好办了。走吧,吃早餐去。” 方旭点了点头,不再吭声。 刘乐宝揽着方旭的肩膀,走向后厨。 两名锦衣卫和李布,还有其他仆人,正在后厨外厅用膳。 他们看到方旭两兄弟来了,便一起躬身作辑问好:“方大人,早安!” “李兄,二位兄弟,早安。慢慢吃,不用急,稍后,请李兄指点小弟的武功,给小弟讲讲江湖门派。” ------------ 31.电量不足 方旭按照自己的既定原则,不摆架子,不与任何人结仇,抱拳拱手相见,客气又谦虚谨慎向李布请教武功。 刘乐宝端起碗喝粥,冷眼旁观方旭的虚情假意。 他心道:方旭这小子,倒是很会演戏呀! 这丫滴,是天生会演戏呢? 还是来到古代社会,无可奈何学会的? 唉,真是水清遇污则污,水污遇清不清! 早知如此,我就该投资拍部电视剧,让方旭演男一号,让我妹妹演女一号。 赚不赚钱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让方旭这小子过足戏瘾。 哼!你小子,早餐后,哥再教你做人。 你丫滴 ,记着做人要低调,我都低到没调了! 学哥吧! …… 李布赶紧恭谦,笑道:“呵呵,方兄弟,你过谦了。你负伤前,可是京师三大高手之一。昨夜,你晕厥中,愚兄听石大人说,纪晓兰那妖女打你一掌,反而将你的任、督二脉打通了,你的内力更胜从前了。方兄弟,愚兄可不是你的对手啊!呵呵!兄弟慢慢吃!” 他还说了方旭的一番好话。 然后,他朝方旭拱拱手,便转身而去了。 刘乐宝心道:其实,李布也是在虚情假意。 京师三大高手,明明就是石天、乌刚、李布,老李咋能睁眼说瞎话呢? 唉,老李啊,你真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 庭院里。 枝繁叶茂,一片葱茏。 湿润的清晨,凉意习习。 另外两名锦衣卫也以为方旭是假谦虚、假谨慎,便翘指称赞他,恭维他。 其中一人笑道:“呵呵,方大人,你别谦虚了。你不仅在皇城里有威名,而且,你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对江湖中事的了解,谁能比得过你呀?” 其实,原来那个方旭在江湖上没啥名气。 他刚出师门,便前来参加比武,然后就在皇宫里当差。 他现在夸大其辞,是因为现在的侍卫,谁都可能看出来,方旭始早是要当驸马爷的。 他们之间,谁不知道朱妙曼喜欢方旭呢? …… 方旭知道自己的谦虚谨慎无效了,也察观出眼前这些同僚在拍马屁。 于是,他干脆不再谦虚谨慎。 他随即笑道:“谢谢二位兄台夸奖。俗话说,怀才如怀孕,时候长了,才能让人看得见。” “哈哈哈哈哈哈………………” 刘乐宝、两名锦衣卫和仆人、丫环都大笑起来。 饭后,李布入宫了一趟,向建文帝、朱妙曼、石天等人禀报了方旭伤好的消息。 建文帝下旨,让方旭好好的呆在府中休养一个月。 方旭可以不上早朝了。 他也可以不用到皇宫里当值了。 他闲着没事,忽然想起刘乐仪,便独自走进他的出恭房,打开手机来看。 “滴滴滴……” 手机打开,又有无数条微信发过来。 方旭很想看看亲戚群、兄妹群、同学群的聊天记录。 但是,他看看手机电量,发现只剩下85%的电量了。 他心道:坏事了,只剩下85%的电量了。 这古代社会,没有电啊! 手机不能充电啊! 若是手机的电量没了,我拿什么查资料? 我拿什么来与在现代社会等我归来的刘乐仪沟通? 若长时间不能与乐仪沟通,她真会当我失踪的。 刘乐宝的百亿资产,也会引发他的老婆们、子女们的争夺战。刘家将会烽烟四起啊! 唉!再牛的肖邦,也弹不出老子的悲伤。 再牛的马良,也画不出老子的沧桑。 再牛的诸葛亮,也扇不亮老子的迷茫。 咦,怎么我的手机还能接收网络信号呢? 奇怪了! …… 方旭不敢看其他什么群的聊天情况了。 他赶紧的打开“爱妻”微信号。 他认真查看刘乐仪给他的留言: “老公,拍戏很辛苦吧?我哥有没有给你换角?” “我给哥发了微信,让他给你换角的,让你当主角的!” “你有没有背叛我?有没有和女星亲热?” “你这部戏女星多吗?都很漂亮吗?有我漂亮吗?” “唉,你怎么不复言呢?” “虽然知道你在拍戏,知道你拍戏的时候不能看手机,知道你拍完戏后会给我复微信。但是,你隔一段很长时间才复微信,我感觉我们陌生了。” “以前,你哪怕是开着车,也会给我复言的。” “现在呢???” “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你对我的情意了。” “片场那么多女星,总会有个别的和你因戏生情呀!” “我哥也真是的,那么有钱,分点钱给咱俩就好了,干嘛还要你那么辛苦去拍戏?” “唉,现在,我是孤岛,你如飞鸟,天空是我们最遥远的距离……” …… 这次,刘乐仪的留言不多,但是,方旭能看得出来,她已经有些难过。 她对自己与她的前景有些悲观了。 而且,她有此幽怨。 泪水瞬间涌上方旭的眼帘。 他难过地复言: “亲爱的,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大舅子的目的,是想让我自食其力,不要图他那百亿身家。” “大舅子是出于好意的。他坚持让我演配角,他说如果我在这部戏中真能红起来,才让我当主角。” “反正他有钱,他可以继续投资电视剧或者电影。他还说,下部片子,让你也来演配角,然后演主角。” “亲爱的,你放心,大舅子自个快乐,还派人看着我,不让我在戏外和任何女星接触。” “亲爱的,你放心!大舅子能让他妹妹吃亏吗?” “亲爱的,我现在拍我们片场的视频给你看。” “我呀,现在除了拍戏,就是睡觉,然后是想你,接着是给你发微信。” “不过,大舅子对我的要求越来越苛刻,拍戏之余,还让我参与导演、修改剧本、武打设计,他说是为了培养我。但实际上,他是为了省钱,忙死我了。” …… 方旭发了十余条微信给刘乐仪,便跑出来,握着手机,环拍一圈,上传了自己住新的大宅子的视频给刘乐仪。 他发完微信,发现电量只剩下82%了,便关闭微信,赶紧的上网查朱允文和朱棣之间的战争,双方用的将领、战争的地形、计策。 ------------ 32.调防换将 他在想:自己能不能改变这段历史? 有没有能力改变这段历史? 怎么样才能改变这段历史? 或者,能否修一个水电站? 有电才能充电,才能继续和刘乐仪沟通啊! …… 他查了一会资料,发现电量只剩下80%了,正要唉声叹气地关闭手机,以保存电量。 此时,刘乐仪复言了。 “滴滴滴……” 方旭只得打开微信,查看刘乐仪在说什么: “老公,女人很情绪化的,你不是不懂心理学吧?” “呵呵,我带动你也情绪化了?这说明你也很爱我的。” “你一个配角,要天天拍戏吗?” “我哥让你兼那么多职?有没有给你加薪?” “你放心,太阳不会放弃天空,我不会放弃你。” “你现在也在拍戏吗?你视频里的丫环真漂亮?她们是几线明星呀?怎么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她们都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上网查查。” “你发个定位给我,我明天到片场去探班。你一定很想我了吧?我也很想你。” “老公,???” “你又死哪里去了?” …… 方旭看着刘乐仪发来的微信,眼泪又哗哗的往下掉。 但是,他不敢再复言了,因为刘乐仪让他发定位。 他无法发这个定位。 就在此时,刘乐仪打视频电话来了。 “嘟……” 方旭一怔,眼睛一闭,哪敢去接这个视频电话? 发文字微信,可以善意地欺骗刘乐仪,但是,两人若是视频,自己还能瞒得了她吗? 视频电话断了。 “滴滴滴……” 刘乐仪又发来文字微信: “老公,这么快又去片场拍戏了?你不是刚刚复了我微信吗?让我看看你,好吗?” “??????” …… 方旭望着刘乐仪的文字微信,呆怔了一会,抹抹泪水,发现手机电量只剩下75%了。 他赶紧关闭微信,关闭手机。 此后,他也不敢天天开机,强忍着相思之苦,偶尔给刘乐仪复言,查查资料,便关掉手机。 虽然,他很节省着用手机,但是,电量仍然越来越少。 他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重。 幸好,春花刚当上少妇,对于晚上睡觉的事情,很上心,很新鲜,很好奇。 她每晚都陪着方旭。 她与方旭如胶似膝。 每个晚上,她都让方旭心满意足。 她自己也心满意足。 这也缓解了方旭的苦闷。 她自己也通体舒泰。 方旭为了节省电量,每晚上网查阅大明王朝的一些资料,再也不敢看微信、发微信。 他对于建文帝和朱棣之间的战争、矛盾、双方对事态的处置方法都有了全面的了解。 他的刀法也有了明显的提升。 ……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 这天,建文帝召方旭入宫晋见。 此次,建文帝是在文华殿召见方旭的。 方孝儒、齐泰、黄子澄、石天、朱妙曼在场陪同。 一见面,建文帝就站起身来,亲切关问方旭的身体情况。 “方爱卿,伤势如何?” 方旭心头一阵感动,当即下跪参拜,说道:“磕谢皇上,托皇上洪福,微臣身子已康健,并愿意早日回宫当值,守候在皇上身边。微臣一日不见皇上,如隔三秋。” 他说罢,磕头谢恩,讨好建文帝。 建文帝和颜悦色地说道:“爱卿请起。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方爱卿对朕忠诚,能文能武,能歌能舞,乃当朝济世之才。前些日子,爱卿所提的削藩方案,已经内阁议定,方大人也拟好了圣旨。现在,朕派爱卿前往北平城去宣旨,调配各将领互换城防。” 他夸赞方旭一番,便赋予方旭重任。 “谢主龙恩!微臣一定不负圣上期望。”方旭闻言,暗暗叫苦,却不得不磕头领旨并谢恩。 他心里暗道: d,圣旨现在才写好? 怎么办事效率这么低? 唉,老子这回去北平,可是九死一生啊! 唉,宫门之外,再帅也只是草民而已。 丫滴,没办法了,老子豁出去了。 见机行事吧! 反正明朝又不是偶方家的天下。 得与失,与老子何关。 …… 还没去北平,方旭心里便打着如意算盘,保平安要紧。 建文帝闻言,龙颜大悦,亲手扶起方旭。 他又嘱咐方旭一番:“江湖险恶,路途遥远,盼爱卿早去早回,一路平安!朕决定,由李爱卿陪你一起前往。李爱卿武功高强,可帮你减少些江湖风险。” 他脸上显出依依不舍之情。 方旭起身,见建文帝这个情形,不由心头一热。 他心里暗道:丫滴!有朱允文这样的老板,老子死就死了,豁出这一回。 成功了,老子就是英雄。 败了,算老子运气不好。 于是,方旭热泪盈眶地说道:“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办好差事。微臣相信,削藩大计,一定功成。皇上洪福齐天,一定能创千秋大业。” “嗯!来人,将圣旨交与方爱卿。尔等退下吧,朕要静一静。”建文帝点了点头,道了一声,便挥挥手,让诸臣退出文华殿。 石天揽着方旭的肩膀,走出文华殿。 他边走边低声提醒方旭,说道:“方兄弟,此次皇上派您前往北平传旨及调配诸将,乃是愚兄提议的。兄弟文武双全,机灵敏捷,也只有兄弟你才能完成这趟差事。当然,愚兄也可以完成的,但是,愚兄肩负在京保护皇上的重任,任务更为艰巨。所以,愚兄乃提议兄弟执行这次任务。兄弟,路途遥远,鹰集帮这帮杂碎又消息灵通,不知他们会否在路上设伏?盼兄弟小心一切,一定要保护好圣旨。兄弟记住,人在圣旨在,圣旨不见即是人亡。” 他既提醒方旭,也不忘自夸自赞一番。 方旭心头格登了一下。 他这次没理会石天的自夸自赞了。 他心里暗道: d,原来这个馊主意是你这个贱货出的? 姓石的,你丫滴,你想我死呀? 你这老司机,也不带带我。 唉,温暖不过瞬间,何必奢望永远。 没想到我来到古代社会,混的还是一般。 世上真是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过不完的坎。 …… ------------ 33.艰巨任务 方旭想是这样想,心里骂是这样骂,却又不得不恭维石天。他抱拳拱手,说道:“石兄如此抬举小弟,小弟不胜感激!小弟入宫以来,得石兄多番关照,刻骨铭心。小弟今生能遇上石兄这样宏才大量的人物,实乃三生有幸!” 听好话很顺耳,石天闻言,仰天大笑。 他拍拍方旭的肩膀,又抱拳拱手,送上祝福:“哈哈,好兄弟!珍重!” 方旭不敢多言,抱拳拱手,道了一声:“珍重!” 他言罢,便转身而去,又将一卷圣旨放入怀中。 他走出承天门,却见朱妙曼一袭紫衣,手提宝剑,临风俏立于门前楼下,宛若仙子,美不胜收。 她似乎在等他。 方旭见状,不得不躬身拱手,向朱妙曼问好:“微臣参见公主!” 朱妙曼低语道了一声:“爱卿免礼!一路珍重!” 方旭拱手道谢:“谢公主恩宠!微臣一定不辱皇命!” 他抬起头来时,望向朱妙曼,却见她眼眶泛红,眸显柔情。他心头一热,心里暗道:没想到这妮子对我这么好! 丫滴,老子恐怕没福消享啊! 世人谁不知道燕王似屠夫? 老子此去北平,恐怕是有去无回了。 不过,即使你淡出我的生命,却仍然占据我的记忆。 …… 方旭心头一阵激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于是,他朝朱妙曼又躬身一辑,转身而去。 朱妙曼确实对方旭依依不舍。 她也知道方旭此去北平是凶多吉少。 她不知道往后是否还能见到方旭? 于是,她颤声相问:“方爱卿……你……你,你,你你,你就没别的话说吗?” 她朝方旭的背影招手。 她跨步欲追,却又收回脚步。 或许,她忽然间想到了自己还在皇宫之中,不可以轻露感情吧。 方旭想到自己此去北平,也不知是生是死,又见皇帝、大臣、公主都是对自己依依不舍的,更觉路途遥远而艰险,不如留下点礼物? 再说,送礼物给美人,总是男人的一件快意事。 于是,方旭将取下一直系在脖子上的玉石项链,转身递与朱妙曼。 他真诚地说道:“公主珍重!公主对微臣恩重如山,微臣无以为报。这条项链,就赠予公主吧,算是微臣的一点小小心意。” 朱妙曼没想到方旭的眼眶也是红红的,不由一阵羞涩。 她明白方旭心中有她。 她即时芳心窃喜。 但是,她却不敢接受方旭如此贵重之物。 她瞄了项链一眼,发现项链的吊坠是一只玉观音,上面刻有极细微的小字。 她瞬间心道:这条项链如果不是方旭的传家宝,便是贵人在其出生时所赠。 这条项链肯定是极其珍贵的。 …… 于是,朱妙曼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怎么可以?” 方旭心头一酸,颤声地说道:“公主,微臣送给你的,不是这条项链,而是微臣的心。” 他把项链塞入朱妙曼手中,嘴巴里呵出一阵蜜糖味。 朱妙曼闻言,心头感动之极,泪光闪闪,接过项链,结结巴巴地说道:“哪……我……我暂时替你保管。我……我送你一支玉笛……这上面安装着暗器,你拇指一按机关,便有毒箭射出,必要时有防身作用。” 她心头一阵激动,一阵感动,一阵酸楚。 她放下自己的宝剑,将项链放进裤兜里,又从腰间取下一支小玉笛,递与杨逍。 然后,她没再说什么,附身拾起她自己的宝剑,便转身小跑而去。 她转身刹那间,珠泪忍不住便滑落下来。 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透明晶亮。 “原来,她早就给我准备好了礼物。只是缘于少女矜持,她一直没拿出来。唉,我真是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她喜欢的那个人,可是原来的那个方旭啊!往后,她若是发现我是假方旭,会对我如何?”方旭接过玉笛,一阵激动,又一阵心酸。他是聪明人,终于明白了朱妙曼对“自己”的情意。 他心思如潮,心头又有些难过。 因为他又算是明白了朱妙曼其实喜欢不是自己这个现代来的方旭,而是以前的那个方旭。 他难过地走出宫门,策马回府,简单收拾,用过午膳,换上便服,佩上绣春刀,暗地拥别春花。 在她的泪眼中,方旭带上李布和刘乐宝。 三人旋即策马出城北上。 秋风阵阵。 尘埃飞扬。 方旭惆怅满怀,既对春花依依不舍,又想着朱妙曼对“自己”的深情。 他出城离京,策马奔跑数十里,竟然没说一句话。 黄昏日落,残阳如血。 扬州城,西北郊蜀冈中峰。 山道上,李布策马领头前行。 因为刘乐宝裤档的伤未痊愈。 所以,方旭策马,陪其缓行,奔驰在后。 山道两边,树木丰茂,绿水萦绕。 刘乐宝实在忍受不了马匹的颠簸,疼叫起来:“哎呀,小弟弟疼死了,兄弟,歇会吧?我受不了了。” “好!李兄,歇会吧!”方旭当即跃下马来,朝李布喊了一声,便将马缰缠里山道边的一株大树上。 然后,他转身去扶刘乐宝下马。 李布急掉转马头,驰向方旭。 刘乐宝下马,伸手捂着裤档。 他举起手来,竟然有血迹。 他满脸凄楚地对方旭说道:“哎呀,兄弟,进城歇一晚吧?丫滴,得弄辆马车来坐,哥实在受不了,你看,伤处有血渗出。再这样骑马奔跑下去,老子可能会没命的。” 方旭见状,心头一疼,说道:“好!来,你坐会,喝口水。呆会,我陪你步行,绕道入城吧。” 他急扶刘乐宝坐于一块巨石上,又去自己的马旁,取水皮袋过来。 “嗖……” 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间,一张渔网撒下来,罩在刘乐宝的身上,几个黑衣人从一株大树上跃下一拉。 “哎呀,兄弟救我……” 刘乐宝惊叫一声,已被渔网罩住,并被拉吊在树上了。 他在渔网中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李布掉转马头,策马驰来,眼望刘乐宝惨遭暗算,心头吃惊异常,急扬鞭打马。 ------------ 34.冤家路窄 大内名驹疾奔如飞。 他纵马未到方旭的身后,山间却有数人凌空翻飞跃下,十名条黑衣汉子,横刀拦住李布的去路。 李布也不勒马,双足离蹬,倒跃下马,双手反背握戟,冷笑几声,又怒吼一句:“嘿嘿,原来是鹰集帮的狗?老子正要辑捕尔等。” 他随即左戟横扫,右戟直戳。 “呼呼呼呼……” 双戟呼呼生风,沉重异常。 “啊呀……” 一名黑衣汉子没想到李布武功如此了得,刚刚张嘴欲待喝问。李布身形一晃,一戟格开他的刀,一戟穿他的腹部而过一拉,戟上的月牙刀竟然将他肠肚带了出来。 这名黑衣汉惨叫一声,血溅而亡,仰天而倒。 其余九名黑衣汉见状,均是吃惊异常,各自挥刀,急一拥而上,围着李布,狠砍狠杀。 “当当当当…………” 李布舞弄双戟,左拦右格,上撩下划,直捅斜折。 刀戟不时碰撞,叮当作响,恶战起来。 方旭眼望刘乐宝被渔网罩着吊挂于半空,不由胆战心惊。他这才想起建文帝、朱妙曼、石天对自己的那份依依不舍之情。 原来途中会遇险的。 原来皇帝、公主、石天及其他大臣都早已意识到了方旭去北平传圣旨的路上会撞上鹰集帮的。 原来去北平送圣旨,会是九死一生的。 “砰……” 方旭将水皮袋一扔,扬手一指,大喝一声:“鹰集帮的狗贼,快放下我哥。否则,老子今天大开杀戒。” 他又伸手下移,去拔腰间的绣春刀。 一名书生凌空飘下,手握甚是耀眼的宝刀,笑嘻嘻地扬刀指着方旭说道:“嘿嘿,小子,以你的武功修为,你能哄谁呀?你只不过是假方旭。真的方旭,已被本姑娘的黑焰弹炸死了。嘿嘿,子,把圣旨拿出来撕掉,本姑娘就放了尔等!” 方旭退后一步,见此书生,不由一怔。 这个白脸书生原来便是那晚偷袭自己、打伤自己的黑衣蒙面姑娘纪晓兰! 她今天可能是为了上路方便,也可能是为了避免引起其他帮会的注意,故此女扮男装。 她一袭白衣胜雪,瓜子脸,殊容秀丽,花明雪艳,窈窕婵娟,美不胜收。 方旭想到自己的武功在这旧社会并不怎么的,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于是,他眼珠一转,便心生一计。 他满脸笑容地指指她手中的宝刀,还开起了玩笑,说道:“是你呀?纪姑娘?你那晚伤方某的时候,不是用宝剑的吗?怎么今儿又用刀了?哎呀,你的刀真漂亮!是宝刀吧?能否借给方某欣赏一下?” 刘乐宝见状,便破口大骂:“死方旭,你也太无德了,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哥呀?老子被吊挂着等死,你却与那臭泼皮废什么口舌?还不来救老子?” 方旭生怕刘乐宝搅乱自己的计策,便朝他怒喝一声:“闭嘴!刘乐宝,你在哪里跌倒就在那里躺下。” “呱呱呱……” 刘乐宝气得七孔生烟,仿佛刚从爪哇国回来。 他张开大嘴,却再也骂不出声来。 纪晓兰见他识穿了自己女扮男装的打扮,便也不再隐瞒身份,扬了扬手中的刀,冷嘲热讽地说道:“嘿嘿,小子,你到底是何人?长得很象那个方旭哦。嘻嘻!你想追皇宫的那位大美人,本姑娘看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她左手入怀,似乎又要掏“黑焰弹”出来。 方旭一笑,反赞了纪晓兰一句,蓦然扬手一指她的胸,惊诧喊道:“哈哈,纪姑娘好眼光。咦,你的衣服破了,你的大山峰……啧啧!还是穿我的长袍吧。” “啊?”纪晓兰一惊,诧异震叹。 她俏脸绯红,本能地急急地低头来看自己的胸。 那天晚上,她的衣服给方旭的佩刀划烂,不慎被方旭和刘乐宝看到了她的“大山峰”。 此时,她是本能反应。 她经历了一次被方旭戏弄的遭遇,已经明白“大山峰”是什么意思了。 方旭却趁机双足一点,身子如巨鸟穿林,蹿向纪晓兰。 他一晃而至,右手抓着她的玉腕,扣着她的腕脉,横着她的刀,挂于她脖子上。 他左手摒指点了她的“灵墟穴”。 然后,他亲了她脸颊一下,笑道:“美人,你真香!” “孽畜……放开我……呜呜……” 纪晓兰破口大骂,羞怒无比,愤恼交集,珠泪喷帘欲涌。 她当众如此被方旭所戏弄,她真想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马上找个地洞钻进去。 “唰唰唰……” 树上的三名黑衣汉大吃一惊,急从树下一跃而下,扬刀疾舞几下。 他们异口同声地朝方旭喝道:“快放开我家主子,否则,老子剁了你。” 但是,他们却不敢过分靠近方旭。 因为方旭握着纪晓兰的玉腕,横着她的刀,挂在她的脖子上。 只要方旭稍一动身。 纪晓兰那柄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的“龙牙”宝刀便会割断纪晓兰的咽喉,让纪晓兰血溅当场。 方旭冷笑一声,说道:“嘿嘿,你们还不放下我哥?是不是想让我抱纪姑娘到客栈里去?” “放人啊!” 纪晓兰嚎叫了一声。 她脸红至耳,浑身发热,甚是难堪。 “哦,哦,哦……” 那三名黑衣汉这才如梦初醒,各自甩刀而飞。 三柄钢刀飞甩而出,割断了渔网的绳子。 “嗖嗖嗖……” “砰……” “啊呀……” 刘乐宝重重地摔落在山道了,摔得头破血流,惨叫了一声。他不顾伤痛,急急分开渔网,钻了出来。 “死杂碎,你地敢捉弄老子,老子宰着你地这帮丢人。”刘乐宝说着不伦不类的古今话,还夹杂着现代的粤语粗口,愤怒地挥拳,狠揍那三名黑衣汉。 “砰砰砰……” “啊呀啊呀啊呀……” 三名黑衣汉的脑袋分别受到刘乐宝各一拳的重击,均是惨叫而倒,晕乎乎的,分不着东西南北了。 方旭摒指一戳纪晓兰的“气海穴”,便夺下她的“龙牙”宝刀,松开她。 他又对刘乐宝说道:哥,搜搜他们的身,把所有银两取过来,最重要的是搜出他们身上的黑焰弹,咱们往后好使用。” ------------ 35.匪帮首脑 刘乐宝一听可以搜到银子,伸手抹抹脑袋上的血,竟然笑嘻嘻的说道:“哦,对呀,有银子啊!好,老子不疼了。” 纪晓兰身子一麻,登时萎倒下来。 方旭扶她坐下,又嘻嘻地笑道:“纪姑娘,谢谢你总是如此赏脸。下次再碰面的时候,咱俩应该再进一步密切关系,该一起睡觉了吧?呵呵!” 纪晓兰气得直翻白眼,却是身子麻麻的,根本无力反抗,唯有破口怒骂:“呸,总有一天,本姑娘会剁了你喂狗!” 她朝方旭脸上吐口水。 她心里忐忑不安,生怕接下来,方旭会对她怎么样? 方旭仍是笑嘻嘻地说道:“哈哈,纪姑娘,现在你骂我,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等你以后了解我,你一定会动手打我。” 方旭也不生气,伸手抹抹脸上的口水,又抹回纪晓兰的脸上,笑道:“纪姑娘,这是你的丁香,送回给你。” “……” 纪晓兰气得满脸胀红,七孔生烟,泪如雨下,浑身发抖。 她张嘴欲骂,却发不出声响。 她心里暗想:他会不会进一步对我怎么样? 麻烦了,这孽畜,真狡猾,本姑娘总是上他的当。 唉,未曾清贫难做人,不经打击永天真。 我对谁都是谨慎的,偏偏遇到方旭这贼子,我总是天真。 “当当当当当………………” “啊啊啊………………” 此时,李布一人双戟独战九名黑衣汉,越战越勇。 他一招“龙凤呈祥”,左戟环划,荡开九柄钢刀,右戟斜划又横扫再上撩然后直捅。 劲风呼呼,刚猛绝伦。 三名黑衣汉,一人脖子歪折,惨叫而亡;一人拦腰被扫,尸分两半,各甩一边;一人腹部中戟,肠肚外露,鲜血激溅。 所剩六名黑衣汉吓得赶紧跳出战圈,象兔子般地跑开了。他们就连纪晓兰的生死也不顾了。 方旭又笑道:“纪姑娘,你这把刀肯定是宝刀,让小生试试你的宝刀吧?见笑了。” 他握着她的龙牙宝刀,纵身一跃,身子落在山道上之时,朝那三名被刘乐宝击倒的黑衣汉脖子上一划。 “啊啊啊……” 三名晕乎乎的黑衣汉怪叫一声,喉管断裂,惨死于山道中,血溅四周。 纪晓兰吓得俏脸煞白,却仍是吓唬方旭:“死方旭,总有一天,本姑娘会让你血债血偿!我还会告诉世人,你是假方旭,看狗皇帝怎么处死你,哼!” 方旭纵身一跃,又坐回纪晓兰的身旁,笑问:“纪姑娘,你还有明天吗?” “哼……” 纪晓兰哆嗦了一下,别过头去。 一时间,她心头盈满了悲哀。 她想想自己如花年龄,如果就此被方旭所杀,真是不值。 方旭还真舍不得杀她,笑道:“纪姑娘,放心吧,我不杀美女的,也不会打美女的,我只会疼美女。说实在的,你人又不聪明,还学别人秃顶。” “哈哈哈哈……” 李布和刘乐宝闻言,笑得直捂肚子。 纪晓兰气得七孔生烟,竟然胸闷气滞,血腥上涌! 她的俏脸气得发紫。 方旭见把纪晓兰气的够呛,自己也有些心疼。 于是,他把龙牙宝刀佩回纪晓兰的纤腰间,又摒指一戳她的“鸠尾穴”,解开她的麻穴,又香她一口,笑道:“886……” 他嘻嘻哈哈地朝她挥挥手,便去牵马过来。 他拍拍刘乐宝的肩膀,又朝呆若木鸡的李布说一句:“李兄,走吧。我哥身体不适,暂时只能步行,且须在扬州城中歇息一晚才走。请!” 李布点了点头,跑去前面牵马,等候李布。 然后,他与李布、刘乐宝各自牵马,并肩步行。 “886?什么意思?”纪晓兰爬起身来,喃喃自语,对方旭所说的这个词,感觉不可理喻。 她举起衣袖,抹抹方旭留在她俏脸上的口水,自怜自艾地说道:“唉,又被死方旭占便宜了。他已经亲了我三次。我这辈子还能嫁的出去吗?唉,人生偶尔就像养豿,曾以为它为自己所有,结果往往它会咬自己一口。” 她喃喃自语,梦幻般地望着方旭远去的背影,呆立于秋风中。 日薄西山,晚霞满天。 天地间红彤彤的。 纪晓兰望着方旭的身影,消失于山野间,这才回过神来。 她咬牙切齿地骂道:死方旭,总有一天,本姑娘把你剁了喂狗。哼! 然后,她拔出腰间的龙牙宝刀,当拐杖拄着,一瘸一拐地走下山道。 她步行约半柱香功夫,便来到天鹅岛。 天鹅岛形状如从空中鸟瞰,像一只脖子埋在翅膀之中的天鹅静卧在碧波之上。 她撮唇一啸。 芦苇中,一叶小舟驶来。 纪晓兰跳跃上船,低声对舟子说道:“快领我去见岛主。” 舟子没敢吭声,似是她的部属。 他桨橹一划,小船驶向岛中。 岛上杂树林立,藤蔓婆娑,野草丰茂。 黑夜里,刀光闪耀。 芦苇荡里,看到有人乘船而来,呼啦啦地奔出一群黑衣人,部分人手执火把,握刀一扬,指向纪晓兰所乘小舟。 这些黑衣汉跑出伏击圈一看,却是纪晓兰回来,便异口同声地含笑相问:“主子,回来啦?” 纪晓兰没有心情和他们说话,点了点头。 他们纷纷收刀回销,吹灭火把,又散开了。 很快,他们就隐入了芦苇荡中。 “嗯!家兄呢?” 纪晓兰一跃上岸,强颜欢笑反问一名黑衣汉。 一名黑衣汉头目,抱拳拱手答道:“在岛内的地下宫殿里会见客人。” 纪晓兰便没再说什么,拄着龙牙宝刀,跨步向芦苇荡中走去。她走了里许,钻进岛内一处洞内,沿着洞里石板,走了长长的十来米之后,便见里面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鹰集帮帮主纪纲,高大威猛,鹰眼勾鼻,身穿一袭黑色的长袍。 他正在地下宫殿里,与来访的燕王使节高度亲切交谈。 他蓦见纪晓兰进来,不待纪晓兰见礼,便起身喝问:“抢到圣旨没有?” “扑通……” 纪晓兰惭愧地红着脸,跪于纪纲面前。 ------------ 36.残忍帮规 她抱拳拱手,说道:“对不起,大哥,妹子中了方旭的毒计,不仅没抢到圣旨,还被他与李布杀了七名兄弟。妹子请求大哥,依帮规处治小妹。” 随即,她奉上龙牙宝刀,低垂着眼帘,请求按帮规处罚自己。 纪纲闻言,骇然反问,又大喝一声:“什么?你……来人,将纪晓兰绑起来,砍掉她的左手。” 他真的要按帮规处置纪晓兰。 一群壮汉即刻一涌而上,按住了纪晓兰。 纪晓兰闻言,心头一酸,珠泪溅帘而出。 她想到自己往后缺胳膊少腿的,哪个男人会要自己? 一生孤独,没人疼,没人怜的,甚是凄楚。 …… 纪晓兰瞬间心思如潮,难过异常。 她将龙牙宝刀一扔,趴伏在地上,便眼睛一闭,任由刀斧手捆绑她。 她想:呆会自己的左手被砍之后,就自刎吧。 一个女儿家的,没了左手,活着也难看,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不如死掉算了。 唉,方旭,你害我狗惨的。 我就是做鬼,也饶不了你! 你丫滴,害我被砍了左手,做鬼也丑。 …… 高度年约四十左右,矮小精悍,目光炯炯。 他若有所思地瞟了一眼跪在纪纲跟前的姿颜丰满、美不胜收的纪晓兰,心道:纪晓兰美若天仙,又满脸的旺夫相,若高某能得到她,以后跟着燕王,肯定能封王封侯。 …… 于是,高度决定送一个人情给纪晓兰。 他随即说道:“慢!纪帮主,您这条帮规太残忍了。令妹虽然无功而返,但是,这不是她的错,至少高某是这样认为的。” 纪晓兰一怔,抬起头来。 她眼泪汪汪地望望高度,又侧头看看纪纲。 她心里燃起了生的希望。 纪纲一怔,笑道:“高将军,请继续呈述你的理由。” 高度笑道:“令妹第一次入宫行剌,若不是方旭,令妹或已得手,已诛朱允文。可在紫金山上,令妹毕竟已用黑焰弹炸死了方旭。这些日子,又跑出一个假方旭,这怎么能怪令妹呢?何况她已战死了七名弟兄。纪帮主,高某以为,假方旭武功不济,可能是方旭实力太强了。咱们问清楚事情经过,打探一下假方旭今夜入住何处?咱们深夜再去杀她。您又何苦伤残令妹一条臂膊呢?她一介姑娘家,缺胳膊少腿的,往后,她一辈子怎么过?” 纪纲其实也不想伤残自己的妹妹,只是因为帮规是自己定的,所以,他得做做样子出来,以震慑帮众,此时但闻高度求情,便顺手推舟,饶了纪晓兰。 他哈哈一笑,朝高度拱拱手,笑道:“呵呵,高将军言之有理。” 纪晓兰闻言,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感激地朝高度点了点头。 高度也含笑地朝纪晓兰点了点头。 他城府颇深,心里暗道:高某送了纪晓兰一个天大的人情,她现在就开始感激我了。 看来,高某泡她,还是有希望的。 嘿嘿,以后,高某让她犯更多的错,再救她无数次。 嘻嘻! …… 纪纲又板着脸,朝纪晓兰说道:“纪晓兰,还不快起来,谢过高将军?说说,你是怎么败给假方旭的?你要记住,你是事先探知消息,且在山道设了伏的。你说过,假方旭武功不济,那他又是如何突出你伏击圈,伤了敝帮的弟兄?最重要的是,你要谨记,咱们可是收了燕王三千两黄金,一万两白银。我们既失去了行剌朱允文的可能,就要将朱允文的圣旨抢到手,转交与燕王。这样,敝帮才算了却了一件事情。否则,敝帮如何对得起燕王的深情厚谊呢?” “是!”纪晓兰这才宽心地起身,又向高度抱拳拱手,说道:“谢谢高将军!大恩大德,小女子永不敢忘。” 高度有心讨好纪晓兰,便拉着一张椅子过来,推到纪晓兰的面前,温声细语的说了一番来意。 他说道:“来,纪姑娘,请坐。客气话就不要说了,高某与令兄情同手足。此次,高某前来天鹅岛,并不完全是来督战的,也是为了替令兄与燕王之间,架设一道桥梁。来来来,你请坐,细细说说假方旭是如何逃出你的伏击圈的?” 帮主出马 “谢谢!” 纪晓兰顿感意外,礼貌地道谢一声,便坐下来,侧目而视纪纲。 她随即报告情况,说道:“本来,我们将刘乐宝那贱人网在渔网里,倒吊于树丫上,另外十名兄弟围攻李布,我和三名兄弟以此攻击假方旭。岂料,死方旭却骗我……说我身后有什么蒙面人,我……回身一看,他就借机点了我的穴道……就这样,他反过来威胁我,杀了我的三名兄弟,而此时,十名围攻李布的兄弟,又惨死了四人,没办法,妹子只好束手就擒,编个谎言说刚才伏击错人了。于是,假方旭就放过我了……” 她述说事情的经过,还真有些为难。 因为她被方旭捉弄得够呛的。 可是,有些情节,对她一介少女来说,实在难以启齿。 所以,说着,说着,她只好自己编谎言,编事情发生的过程了。 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很不好意思,眼神掠过丝丝慌乱。她言罢,低下了头来,手抚衣襟,忐忑不安。 高度认真地听着每一个细节。 他含情地望着纪晓兰的脸,观察她神情的变化,听完之后,明知事情有假,却不道破。 他反而转移话题,向纪纲提议献策,说道:“嗯!看来这个假方旭倒是很狡滑的。纪帮主,刘乐宝那贱人有伤,恐怕今夜假方旭不会走远,最多是入城歇息。高某以为,得通传贵帮各分舵打听假方旭的住处,咱们可以星夜出击。即便是扬州城关城门的,凭高某与当地知府的关系,一样可以连夜入城。” 纪纲是一个很果断的人,闻言之后,感觉有理。 他当即让亲信去传令,并嘱咐纪晓兰一番。 他说道:“嗯,来人,飞鸽传书给扬州城中的猎兔堂堂主朱坚强,务必查清假方旭的住处。小妹,你吃点东西,垫垫肚皮,好好歇息,大哥现在就和高将军入城一趟。你随后入城接应吧。” ------------ 37.总是想他 “是!”纪晓兰抱拳拱手,应声而退。 高度的眼神,一直都投影在纪晓兰的身上。 他望着她优美的倩影,咽了一下口水。 他想说什么,张张嘴,却又感觉难以启齿,便只好随纪纲转身而去。 天鹅岛水道纵横,水草浓密,曲径幽深。 纪晓兰用过晚膳,便走出地宫,召来婢女,令她们警戒,自己跃入洞外林中一处冒着水雾的池中。 这是一个露天汤池,藏身于苍松翠柏之中。 泉水汨汨,热气腾腾。 纪晓兰伴着夜夜星空,在温水中游来游去,并除下衣衫,放飞心情,这才感受到生活的惬意。 纪晓兰于温泉中泡浸一会,忽然双颊发烫。 她心道: 偶? 886? 大山峰? 樱桃? pp? 你丫滴? N d? 怎么那个死方旭会说这些怪话呢? 难道他不是人? 他明明不是方旭,怎么长得那么似方旭? 连朱允文、朱妙曼、石天等人都没辨出真假方旭来? 若果不是因我亲手炸死了那个方旭,我可能都认不出这个假方旭来。 …… 纪晓兰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方旭对她所说的那些网络流行语。 她感觉很不可思议。 热腾腾的温泉,散发着白蒙蒙的雾气。 纪晓兰仰泳着,闭目冥想。 她想着自己这些天来与方旭的恩怨,心里又暗道:其实,我与方旭也没什么私人恩怨。 那夜,我入宫行剌朱允文,方旭示警,并追捕我,被我用黑焰弹炸死。 后来,我听说街头上出现方旭卖艺的情况,夜晚潜往方宅去探究竟,虽说遭其戏弄,但是,事情恩怨是我引起的。 后来,只因大哥收了燕王的金银重礼,让敝帮弟子截杀方旭,抢其身上的圣旨,又引起今天我与他之间的这段恩怨。 唉,其实事情的缘由还是在敝帮一边。 …… 纪晓兰在温泉中舒展全身,消除疲劳,却也想通了些道理。她想:如果兄长能杀了假方旭就最好了。 我一介姑娘家,何必在江湖上与人结怨呢? 我无忧无虑地生活,岂不更好? 嗯!就这样吧。 哎哟,烦死了,我竟然想那个假方旭的事情想了那么久。 …… 于是,她喊了一声:“金钗,抛衣给我。” 金钗是纪晓兰的贴身丫环。 她闻声之后,便将长裙往泉水上空一抛。 纪晓兰双手一拍池水,身子离水凌空而起。 她在黑漆漆的夜色中,不偏不奇,身子穿在长裙中。 她凌空盘旋几下,便跃到林地里,披好夹袄,穿上鞋子,就在金钗的陪同下,走回地下宫殿。 然后,她在她的晶晶榻上躺下。 金钗为她按摩,并为她梳理秀发。 纪晓兰辗转反侧,心想:可是,我就如此放过假方旭,这口气,又如何咽得下? 他三次戏弄于我,且被敝帮弟子所见,若是传扬出去,本姑娘往后如何嫁人? 嗯!不行,得杀了敝帮那六名胆小怕死的弟子,也得宰了假方旭,免得本姑娘的丑事传扬出去。 纪晓兰这样想着,妙目杀机毕露。 她当即转身,推开金钗,重换衣衫。 她再次书生打扮,佩服上龙牙宝刀,乘船离岛,吩咐帮中弟子牵来快马,策马奔往扬州城。 夜幕遮日,天黑了。 秋风送爽。 方旭扶着刘乐宝,李布牵着三匹马,来到了扬州城。 城中,商铺林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低矮房屋,却是万家灯火。 酒榭茶楼,觥筹交错,猜拳行令,歌舞升平。 刘乐宝早就饥肠辘辘,入得城来,便四处张望,忽见一处大客栈,便指给方旭看。 他说道:“兄弟,就住在财神客栈吧?你看,这处客栈大气,宾客多,很旺。” 方旭不敢擅自作主,便侧目而视李布,征求他的意见,说道:“李兄,你意下如何?” 李布却有他习惯的思维,提出异议,说道:“卑职以为,还是去府衙落脚吧,咱们是锦衣卫,所到之处,皆由当地府衙或县衙方接待。住在驿馆里,也安全。” 方旭想想自己是现代人,得品尝一下古代的美味啊,便委宛地对典章说道:“那就劳烦李兄先往府衙送个信。小弟先陪乐宝兄品尝美食一会,呆会,小弟步行去府衙。” 李布闻言,茫茫然地问道:“方兄弟,什么意思?” 方旭笑了,朗目皓齿地笑道:“呵呵,对不起!你先去吧,小弟一会就步行去府衙,另外,小弟得替乐宝兄买些药来。乐宝兄当太监的事,暂时可不能外传啊!” 刘乐宝闻言,侧目而视方旭,怒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好!呆会见!”李布哈哈大笑,又感觉有理,便抱拳拱手,牵马而去。 方旭便拉着刘乐宝走进“财神客栈”。 “呵呵,客官,里面请!” 店小二见有客人光临,小跑而来,点头哈腰相迎。 他引着方旭,在大厅里一处临街靠窗口的小桌子坐下,便问方旭吃什么? 方旭也不知吃什么好,这是他来到古代社会第一次自己上街吃东西,便反问店小二;“小二,你先介绍一下这里的特色菜!” 店小二对菜谱早就背得滚瓜烂熟,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说出一大串菜名来:“呵呵,回客官,本店有三丁包子,蟹粉狮子头……” 刘乐宝原是包工头,吃惯了好东西,早就嘴馋了,听得那么多好菜,模模怀兜中的一只大元宝,财大气粗地喝道:“全上吧,来两壶好酒!” 店小二一听,应了一声:“呵呵,但凭客官吩咐。” 他脸上马上就流光溢彩,躬身作辑,转身而去。 方旭待店小二一走,便侧目而视刘乐宝,骂了一句:“你点那么多菜,想一下子把老子吃穷呀?得省点银子,还得造时空穿梭机的。” 刘乐宝却自有一番歪理,即时反驳方旭。 他骂道:“丫滴,你现在得到皇上的重用,完成这趟任务,咱俩回到京城后,届时大把人送钱上门。你还怕没钱造时空穿梭机?” “你没脑的。你没去想今天惹来仇杀的事情呀?鹰集帮现在不仅是来找咱俩的磋,且是要咱俩的命。他们的目标是要抢夺圣旨。咱俩现在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谁知明日事?你别把这事想得那么美好!”方旭摒指一戳刘乐宝的侧额,摆事实,讲道理,分析两人可能会丢命的事情。 ------------ 38.阴魂不散 刘乐宝闻言,愤愤地反骂方旭一番:“你丫滴,你很厉害,很了不起。你现在很拽了。是,老子很贱,现在得靠你生活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以前?我妹妹接济你多少钱?我又私下里接济你多少钱?你家在城里买的那套房,首付可是老子出的。没有我,你能进城吗?你父母能进城享福吗?哼!你现在看不起老子了?” 方旭听刘乐宝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陪着笑脸,为他斟酒。 他又尴尬地笑道:“呵呵,哥,你也不用揭我的短呀?好啦!吃!尽管放开肚皮吃。呆会,咱俩逛夜市去。这古代的夜市,我还没逛过。来来来,喝酒。” 为避免继续难堪,他移开了话题。 刘乐宝听得呆会可以去逛夜市,心里倒是向往,心也就往夜市那边想去了。 不一会,店小二又端上饭菜来。 他见方旭气质不凡,又点了满桌子的酒菜,有意讨好,就站在一旁介绍菜色:“二位爷,这三丁包子可是扬州的名点,面本地软而带韧,食不粘牙,又以鸡丁、肉丁、笋丁制成,鸡丁选用隔年母鸡,既肥且嫩;肉丁选用五花肋条,膘头适中;笋丁根据季节选用鲜笋。这蟹粉狮子头也是久负盛名……” 方旭是熟悉历史的人,知道店小二这么热情,无非就是讨赏,当即从怀兜中掏出碎银,塞到店小二手中。 他圆滑地赞道:“嗯!三鲜一体,津津有味,蟹粉狮子头,蟹粉鲜香,入口而化。好吃!小二,赏你的。” 店小二接过碎银,笑得见牙不见眼,又为方旭介绍城中的风情,笑哈哈地说道:“呵呵,谢谢爷!谢谢爷!爷如果想饭后去逛夜市,小人可以引领。城中的水仙坊,新来了一位漂亮姑娘,那可美了,能唱能弹能舞……” 刘乐宝心烦了,骂道:“废什么话?滚,爷呆会有差事。” 店小二无趣而退。 方旭也不再吭声,免得戳痛刘乐宝的疼处。 两人埋头苦干,没几下子,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吃饱喝足,并肩逛夜市。 方旭揽着刘乐宝的肩膀,侧头低语:“哥,我感觉不对劲,似乎有人跟踪啊!” 他走在人群中,总感觉身后有异常似的,便佯装东装西望,不经意似的回眸一望。 他发现灯火阑珊中,身后有几名黑衣汉。 刘乐宝闻言,吓得哆嗦了一下,提出要赶紧回去。 他颤声说道:“不是吧?纪晓兰追到城里来了?这贱人,怎么阴魂不散呀?那咱们赶紧去府衙吧,那里有捕快,安全些,兼之李布武功好,可以保护咱们俩人。” 杨逍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低声劝:“不!咱们去府衙,到时惹是生非,事情闹大可不好。我看这样,咱俩去水仙坊,看看哪位新来的美人,然后想办法脱身。再说,你穿越过来之后,你有武功的,而且武功很高强。只是你不敢用,以后,有什么情况,你该出手时就出手。这古代社会,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刘乐宝一听,心里很不舒服。 因为他不是男人了。 他一听要去娱乐场,就很反感。 他低声怒骂:“你丫滴,你想去娱乐场,哪也得看啥时候呀?再说,你不刚和春花睡了一个多月吗?这才刚出来一天,就熬不住了?你对得起我妹妹吗?我不去水仙坊。我还是去府衙,我现在感觉和李布在一起安全些。” “咦?水仙坊?”方旭正要反骂刘乐宝,抬头一看,岂料恰好就来到了“水仙坊”。 “朱相公,你好厉害哦!” “知我者,茵茵也!” …… “唔,讨厌,先喝两喝杯嘛!” “凡凡,老夫确实忍不住了,来吧……” …… “宠宠,我爱死你了。” “去你的,老不死,没钱就给老娘滚蛋!” …… 刺耳之声,不时从那些花雕窗里传出来。 方旭不由自主地往里走。 刘乐死死地拽住方旭,骂了一句,“丫滴,你真没人性。你真要进去,我与你绝义。” 他用力拖他而走。 方旭却反拽住他,反劝了一句:“哥,进去见识一下吧,看看与我们现在的娱乐场有什么区别,行吗?” 刘乐宝死死拽着方旭的手,站立不动,反问了一句:“你丫滴,也不看看我现在是什么人?我能进去吗?” “哈哈哈……” 后面跟踪方旭与刘乐宝的几名黑衣汉,见状都笑了,感觉方旭与刘乐宝两人很滑稽。 这几个黑衣汉,便是鹰集帮猎兔堂的朱坚强等人。 鹰集帮飞鸽传书进城的时候,方旭三人因步行而至,所以,朱坚强在方旭入城之前,便派出数百人在城中搜索方旭等人的行踪了。 看到方旭三人牵马进城,便有人向朱坚强禀报情况。 于是,朱坚强便亲自率人在“财神客栈”盯着方旭与刘乐宝,一路跟着他们来到了“水仙坊”。 方旭闻声,便佯装被刘乐宝拽得跌跌撞撞的靠向他,趁机附耳低语:“听到了身后的笑声了吗?” 刘乐宝一怔,不敢再拽方旭了。 方旭便趁机分开他,走向“水仙坊”。 刘乐宝无奈,只好跟着进去。 这里地段极佳,楼高三层,有数座分楼。 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红花绿树,人来人往。 楼与楼之间都有长廊暗道相连接。 华灯齐明,烛光耀眼。 楼上都设“小阁子”,为富家子弟预留了饮酒享乐的空间,而囊中羞涩的人就只能在一楼的大厅或走廊坐着。 大门通道,两侧都是佩刀的彪形大汉。 他们虎视着来来往往的人。 或许,事后没有付费的话,可能要被这些虎汉打残或打死吧。 有丫环出来相迎。 这丫环很聪明的,看到方旭与刘乐宝腰佩着刀,而且,方旭腰间的刀,似乎很华贵,便不敢小觑。 她柳腰浅弯,行个礼,轻声笑语地说道:“二位公子,请卸刀入内。” 方旭笑嘻嘻地伸手一捏她的下巴,又缩回手,拔出绣春刀来,从丫环眼前晃了一下。 ------------ 39.江湖赌注 刀光晃眼。 刹那间,那丫环一阵眩目,急急伸手捂住眼睛。 方旭趁机收刀入鞘,拽着刘乐宝进去了。 等那丫环反应过来,移开双手,目能视物,却不见了方旭和刘乐宝。 大门内外的虎汉,却以为丫环放方旭和刘乐宝携带佩刃进去了,故此没有阻拦。 丫环一问,听说方旭携带佩刀入内,赶紧地跑进里面去。 但是,里面有若干座小楼,花园很大,人来人往。 她哪里能够找得到方旭和刘乐宝? …… 朱坚强也率部跟着进入“水仙坊”。 但是,他们逐个房间去查看,也没有发现方旭和刘乐宝的身影。 朱坚强甚是无奈,急派人向刚入城的纪晓兰禀报情况。 …… “走了?他……真的没和那两个新来的姑娘一起?这个假方旭,他……那么厉害?总是能设下妙计?” 匆匆而来的纪晓兰听一名弟子说起方旭“金蝉脱壳”之事,心头似乎松了口气。 她俏脸立时红艳艳的,容光焕发。 她对那名弟子结结巴巴地言罢,芳心一阵怦跳。 她赶紧又侧目而视纪纲。 因为纪纲就在她身旁。 她似乎很怕她的兄长。 纪纲瞪了她一眼,没有吭声,若有所思地走开了。 “怦……” 纪晓兰看到纪纲狠辣的眼神,她的心狂跳了一下。 那跳声似乎很响。 她自己在闹市中都能听见。 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她双手捂捂双颊,很烫! 高度、朱坚强还在“水仙坊”里,领着一帮黑衣汉,到处转悠,以防方旭没走,以便抓他。 “报……” “禀帮主,约半柱香功夫前,北门有一辆四匹马的大马车出城。据卑职结交的衙门兄弟说,那是知府大人的马车,借给了一个姓李名布的锦衣卫使用。卑职怀疑,假方旭很有可能金蝉脱壳,以此逃跑北上了。” 此时,有弟子匆匆跑进水仙坊来,抱拳拱手,躬身作辑,向刚走出大门口的纪纲禀报情况。 纪纲闻言,气得七孔生烟,朝那名弟子怒喝了一声:“还不快去追?来人,让里面的朱坚强、高度两个狗贼滚出来。姥姥的,老子的鹰集帮名满江湖,竟然斗不过一个假方旭?什么世道呀?” 他又转身朝“水仙坊”大门口的一名弟子大吼了一声。 他因生气而满脸胀红,气息很粗,心头极不舒服。 尤其是在高度面前,他感觉很丢面子。 纪晓兰急着想离开这乌七八糟的地方,也不想与她害怕的兄长同行,便转身朝纪纲拱拱手,说道:“大哥,我先去追!” 她说罢,也不待纪纲点头答应,就飞身上马。 她策马奔北,出城门北上,追方旭而去。 纪纲见状,暗道:这小妮子今天怎么啦? 她似乎很轻松,很快乐的样子。 她不是遭方旭戏弄过吗? 她不是很恨方旭吗? 难道,傍晚时分,她在天鹅岛总舵的时候,对老子说谎? 按道理,她应该极度仇视方旭才对。 …… 纪纲心思如潮,对纪晓兰的行径产生了怀疑。 待高度、朱坚强出来,纪纲便朝他们俩人挥挥手,也飞身上马,奔北门而出,追向北面。 途中,他让弟子飞鸽传书给徐州的白虎帮帮主连国新,凤阳的青龙帮帮主涂永运,要求连国新、涂永运各率领一队弟子南下拦截假方旭,如能抢其身上圣旨者,鹰集帮将赠黄金一万两给他们。 同时,纪纲又让弟子飞鸽传书给扬州附近的各地分舵拦截杨逍及抢其身上的圣旨,亦可以将此消息散布出去,让其他江湖门派、帮会围剿方旭。 他在飞鸽传书中承诺:无论是谁,无论是哪个帮会能抢到方旭身上的圣旨,均可得到燕王的重金酬谢。 他由扬州至徐州之间,撒下一张大大的网。 因为方旭身上的这份圣旨太重要了,涉及到北平城重要将领的换防。 如若能将这份圣旨截下,则建文帝就无法更换北平城的重要将领,至少建文帝得重新拟写一份圣旨,可是如此一来,浪费了时间,便让燕王占据了先机。 待下一份圣旨到达北平城的时候,燕王也悄然地准备好了谋反的兵马。 当然,这样的谋划,是燕王出的主意,只不过交给江湖帮会来办,可以不惊动朝廷,即使惊动朝廷,那也是江湖武夫所为,燕王可以推卸责任。 由于燕王处事果断,智勇双全,战功显赦。 在这场燕王与建文帝的角逐中,武林很多门派和帮会似乎看好燕王,重金下注燕王这边。 苍穹如墨,夜色茫茫。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由扬州城奔北面的山道上,一辆由四匹马牵引的大马车,一人举着火把,一人驾驭着马车,均坐于马车厢帘前。 马车内躺着刘乐宝。 李布大笑驭马,扬鞭而驰,赞道:“哈哈!方兄弟,你真厉害,你小耍一计,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了纪纲的包围圈。好计策,愚兄佩服!” 举着火把的,坐于李布傍侧的,正是方旭。 刘乐宝听李布如此称赞方旭,心里很不舒服。 他探出头来,骂骂咧咧:“丫滴,他厉害个鸟!花了老一根金条, d,这可是差点要老子的命啊!” 他有一种心疼如绞的感觉。 他原本还想着带那根金条回现代社会去炫耀呢! 现在倒好,让方旭一个馊主意就花掉了。 …… 方旭之前让他拿出那锭金条,送给“水仙坊”的掌柜,然后将方旭和刘乐宝化妆成“水仙坊”里的保镖,护着两位姑娘出去,这才从后门上了这辆马车的。 …… 刘乐宝心疼啊! 他原是包工头,比谁都心疼钱。 …… 李布勇猛,却有勇无谋,但又正气凛然 他听刘乐宝又说那些让人难懂的字眼,便斥责他一番。 他怒喝一声:“喂,刘乐宝,你可不能乱用那些屁语啊!这个,皇上可是下了圣旨的,禁止使用这些不伦不类的词汇。懂吗?不然,老子就替皇上作主,砍了你的狗头。” ------------ 40.手机没电 刘乐宝伸伸舌头,不敢再放屁了,急放下车帘,缩回头去,仰天躺下,合目睡觉。 他手抚空荡荡的裤档,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暗道: d,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我来到这个旧社会,没地位不要紧,连宝物都没了。 唉!若是回不到现代社会去,我这辈子在此怎么过? 丫滴,老子真当太监呀? 哪还算是人吗? 男不男,女不女的,老子多难受! 想我老妈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喂大,容易吗? …… 方旭一路上都没吭声。 他在悲哀地想:手机没电了,怎么办? 我已经半个月没能与乐仪联系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开学了吧? 秋天了,校园里的枫叶红了吗? 我不在的日子,学校里那么多男生,肯定围着她转。 唉!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 忽然,两颗泪珠,从他眼角滑落。 那泪水滑到方旭嘴边,咸咸的。 …… 方旭心里暗暗慨叹: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都在流浪!乐仪,你会为我独守空房几年? 我什么时候能回到现代社会去,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只有黑白;遇见你之后,我擦,全黑了! …… 方旭心里慨叹一番,又暗自落泪。 他仰仰头,无意中看到一颗流星划过如墨夜空。 他心凉地暗道:唉! 恒星注定厮守,流星注定离去! 我就是那颗流星吧? 唉,梦总被尿憋醒! 现在,我无论如何思念乐仪,如何想着乐仪,如何恋着乐仪,都变成了一种不现实。 上个月,我梦想着我很快就能穿越回去。 现在看来,至少也得十年以上。 因为没有电,造不了时空穿梭机。 嗯!我得尽快建一座水电站来发电,还得找人挖矿,炼铁炼钢,还得炼齐其他金属,才能造出时空穿梭机。 …… 方旭心想至此,举起衣袖,抹抹泪水。 他又心道:既然我得呆在古代社会好多年,那我也不能独守空房啊! …… 他又自嘲一笑,心道:哈哈! 我现在算是左手握住幸福,右手握住回忆! 咦,怎么不见那个纪晓兰追来呢? 老子想死她了。 多美多丰满的一个女孩啊! 要是在我之前所念的华府大学来说,纪晓兰那可是咱们大学校花中的极品啊! …… 方旭虽然高举着火把,照亮前路,却一路神思悠悠的。 他想起自己多番成功对纪晓兰的戏弄,腮边不由露出一丝不好怀意的微笑。 此时,方旭似乎被李布此言从沉醉中惊醒过来。 他笑嘻嘻地说道:“李兄,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咱们路上说说笑笑,你就不必当真了。哭也要过日子,笑也要过日子,不如笑着过日子?只要回到皇城不说,就是了。” “这个……” 李布结结巴巴的,一时哑口无言。 方旭趁机将火把递与李布,自己伸手握过缰绳。 他笑道:“李兄,你来举火把,我来驾马车。轮换一下,我的手臂举累了。” 李布只得松手,又接过火把。 方旭策马驰骋,继续前往。 刘乐宝心道:这个死方旭,来到这个旧社会,倒是学会了圆滑,什么事情都能圆场。 虽然他现在有些玩世不恭,但是,他还是把老子当成他的大舅子,啥事都呵护着我。 不错! 唉,可惜了,他的手机已经没电了。 现在,家里的情况如何? 我的几位夫人,会不会被人翻了墙? 哎哟,老子想死她们了。 我啥时候才可以回到现代社会去? 能有什么办法回到现代社会去? 唉,连电都没有,想这些有屁用呀? 唉,心好痛,想哭没有泪。 偶却笑着流泪了! …… 刘乐宝伸手抹抹相思泪,躺在马车里,却怎么也睡不着。 …… 马车奔驰,夜风凉爽。 如此轮换着驾驭马车,整夜奔驰不停。 竖日一早,方旭三人便赶到了凤阳城。 东方泛白,朝霞满天。 天地间,红彤彤的。 中都凤阳城清晰地呈现在方旭、李布、刘乐宝三人的眼前。此城共有内、中、外三道城。 外城周长约60里,设四门。 每座城门以内都有一条笔直的干道,纵横交错。 中间一道为禁垣,周长约6里,平面呈长方形。 四面设4门。 即南曰承天门、北曰北桉门、东曰东桉门、西曰西桉门。 禁垣以内为宽约80米的护城河,被护城河环绕的才是内城,即皇城。 城内十分明显地存在着一条纵贯全城南北的中轴线。 这条中轴线南起外城的洪武门,北到外城的正北门。 中都城内的各种建筑无不规整对称地排列在这条中轴线的两侧。 居中者为三大殿,其左、右分别为东、西二宫,向两翼分别为文华、武英二殿。 其前为奉天门,后为后三宫。 皇城午门以南,左为中书省、太庙,右为大都督府,御史台、社稷。 中都谯楼,位于城中央,建于明洪武八年,是中都城的重要附属建筑。 鼓楼由台基和楼宇两部分组成。 台基上楼宇初建之时,层檐三覆,栋宇百尺,巍乎翼然,琼绝尘埃,制度宏大,规模壮丽。 方旭疲惫不堪地揉着眼睛。 他驾车奔驰一夜,累啊! 李布双目也是红红的,布满了血丝。 纵然是铁汉,也难熬,很辛苦。 唯有刘乐宝,掀开车帘,东张西望,呼吸着新鲜空气,好奇地打量着中都城。 他在马车里好歹也睡了几个时辰。 时候尚早,城门紧闭。 方旭与李布两人掏出腰牌,顺利入城。 街道冷冷静静的,没有什么行人。 有些小贩推着平板车,在一些街道摆卖。 方旭无心观景,只想找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他驾车入城一会,在承天门外一处“锦绣客栈”勒住马车,敲开店门,要了壹间上房,便吩咐店小二将马车驾到后院去并打热水到二楼来。 三人沐浴更衣,吃过早点,便一起回房安歇。 这间宽大的上房,并排排着三张床,三人各睡一床。 可真要躺下来,方旭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 41.恶狗挡道 刘乐宝因为在马车上睡了一夜,此时也是睡不着。 他侧着身子,怔怔地望着似乎有些焦躁的方旭,笑道:“兄弟,怎么啦?仅仅几天没和春花在一起,就烦躁了?怎么睁着眼睛,一点笑容也没有?” 方旭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是蒙娜丽莎,不可能总对你保持微笑。” “哈哈哈哈……” 刘乐宝感觉此言滑稽,大笑起来。 他又笑道:“一个人能走多远,要看他与谁同行?一个人有多优秀,要看他有谁指点?一个人有多成功,要看他有谁相伴?嘞,兄弟,我已经找到了一个造时空穿梭机的办法,那就是找机会,先建一座水电站,有电了,咱们就可以冶炼各种金属,建造时空穿梭机,回到现代社会上去。不懂的问题呢?就通过你的手机,上百度去查,或者通过微信去请教那些专家教授高工。” 方旭没想到刘乐宝竟然也能想出这么高深的问题来。 他怔怔地望着刘乐宝,感觉发现新大陆一样。 靠房门那张床上躺着的李布,此时已是鼻声如雷。 刘乐宝见方旭没有吭声,以为方旭对他不屑一顾,骂道:“小子,我的脸面,你当鞋垫呀?哼!不理老子算了,老子再睡一觉。” 他骂罢,蒙被而睡。 但是,他又睡不着。 于是,他轻轻地掀开被角,偷偷地瞄着方旭。 方旭合目又睁眼,却始终难以入眠。 他脑际间总是浮掠过纪晓兰丰满的身影,又时而夹杂着朱妙曼美丽的容颜,还有春花哀怨的神情。 刘乐宝明白方旭睡不着的原因。 他忽然坐了起来,唉声叹气的自言自语:“唉我到底喜欢谁呢?文静公主朱妙曼虽然刁蛮,但是很可爱的,对我很关心,虽然经常骂我,可她的眼神很柔情。可惜,她的身份太高贵,公主啊!老子怎么配得上她?江湖女匪纪晓兰,冷酷美艳,啧啧,那么丰满,老子想死她了,可惜,她是江湖女匪,鹰集帮又与朝廷有仇,我和她相爱,可能没有好结果。那个被老子睡过的春花姑娘,她是宫女,不要说她能否出宫嫁与我?万一老子和她睡觉的事情被皇上知道了,狗皇帝会怎样处置老子?朱妙曼心里又会怎么想?唉,三个女孩都很讨人喜欢啊!老子怎么办?睡不着啊!唉,丫滴,烦死了。” 他虽然自言自语,其实是在讥笑方旭。 当然,他也说出了方旭的心理话。 他故意长吁短叹,却是句句直戳方旭的心窝。 方旭闻言,满脸通红,很不好意思地怒骂:“你丫滴,刘乐宝,你昨夜睡在马车上太舒服了?你玩老子呀?好啊,呆会赶路,你来驾马车,老子上车睡觉。” 他因为心思被刘乐宝道破了。 刘乐宝伸伸舌头,自嘲一笑,又说道:“其实,当太监挺好的,至少不用为女人心烦。” 说罢,他又躺下,蒙被而睡。 “你……” 方旭气呼呼地想骂他,可刘乐宝忽而蒙被而睡,又把他气得语无伦次。 他转过身去,面朝窗口,重新合目,胡思乱想一会,慢慢进入了梦乡。 太阳悬空,天地温暖。 秋意盎然,和风温馨。 纪晓兰策马来到凤阳城,已是正午时分。 她面如冠玉,身材高挑,头束青巾,穿着白衣长袍,龙牙宝刀挂于马鞍上,手持折扇,牵马入城。 她粉颈雪白,双峰高耸,腰细腿长。虽然是书生打扮,然而她长得很丰满,兼之此时乃是初秋天气,她衣衫单薄,更显曲线玲珑。 任谁一见,都仍然看出她是女扮男装。 如此美人,甫壹入城,便吸引行人的目光。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纪晓兰迎面走来一群人。 被一群蓝衣打扮的家丁拥簇着的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他也手持折扇,只不过是铁扇。 这少年也是书生打扮,一袭青衣,长身玉立,很是俊雅标致,他不怀好意地望着纪晓兰,不时地咽着口水。 待走近纪晓兰时,他便双臂一张。 众家丁便团团围住了纪晓兰。 路人似乎认识这名书生,抑或是对这书生没什么好感,见状纷纷闪避。 诺大的街道,竟然瞬间腾出一片空地来。 也有好奇者站于路边观看。 纪晓兰是冷酷美人,本来就很少露出笑脸 此时,她见状,心头冒火,冰寒着俏脸,朝青衣少年书生娇叱了一声:“好狗不挡路!让开!” 她从周边行人的闪避之中,似乎感觉出这书生不是善良之辈。 书生折扇一张,丝毫不让路,嘻皮笑脸地说道:“姑娘,你真的看清楚了吗?恐怕是有眼不识泰山吧?” “你只不过是一只疯狗而已!哼!”纪晓兰大怒,骂了一句,不再客气,左手一扬,拍向书生面门,右手反手从身旁马鞍拔刀。 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书生骤然一惊,折扇一晃一摇。 寒风散开。 书生仍是笑嘻嘻地说道:“原来姑娘是会家子!幸会!幸会!” 他又折扇一拢,一招“浪里淘沙”,点向纪晓兰的“孔最”、“关元”、“天突”、“人中”、“灵墟”等十三处穴道。 他出手奇快,认穴奇准,缕缕劲风,侵袭而来。 “嘿嘿!原来是虎气堂的下三滥!”纪晓兰好在反手拔刀快,握刀一招“风起云涌”舞出,刀风呼呼,寒光逼人,劈、砍、刺、格、扎、撩等动作一气呵成。 “公子小心啊!”众家丁见纪晓兰刀法精湛,无不惊诧大喊,纷纷拔刀,扑向纪晓兰,相助可恶的书生。 “当当当当……” 龙牙宝刀疾舞,瞬间与书生的铁扇相碰,叮当作响。 她不仅化解了书生恶作剧的招数,还瞬息展开反攻,刀尖不离书生的脖、腹、双眼。 书生惊愕而叫:“泼风刀法?纪纲是你什么人?” 他握着铁扇急急换招为“四面楚歌”,铁扇一拢一张,一点一扫,一格一抡,一竖一划。 他这才化解了纪晓兰的“风起云涌”这一辣招。 ------------ 42.神功初显 尔后,他身形一晃,退出战圈,大喝一声:“住手!不可伤了纪帮主的人”。 可他的一帮家丁已握刀扑向了纪晓兰,刀网已罩向纪晓兰全身。 纪晓兰却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且对这种轻薄的男子没有好感。 她愤然骂道:“哼!你丫的!你也配提纪帮主的大名吗?潇湘点穴法也不过如此。” 她握刀又一招“风吹浪打”, 裹脑、舞花、劈、砍、撩、刺、截,刀光凛凛。 此招迅疾轻灵,跳跃旋转,进退自如,却又刚猛奇快。 她又刀中夹掌,呼呼两掌,飘忽拍出。 “当当当当……” “哎呀哎呀哎呀……” “哎呀,好冷!好晕!” 六名家丁中,有人感觉头皮发麻,发丝纷乱而落;有人感觉身上凉嗖嗖的,衣衫化作碎片,飘飞四周。 却是纪晓兰一招之间,刀光如泼,六名家丁眼花缭乱,或被削去头皮,或是衣衫被划破,或是肩腹后被划伤。 其中,三名家丁呼入“玄冰掌”之寒风及无色无味之毒气,一阵头晕,再度惊叫一声,便各捂着额头,身子摇摇晃晃的,跌跌撞撞,东倒西歪。 “这姑娘好功夫!” “没想到一介姑娘家,竟然如此玄妙武功!” “所谓门槛,过去了就是门,过不去就成了槛。” “伤不起啊!爱情太贵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 “美女,你好样的!” “啪啪啪啪……” 远远观望的路人,纷纷拍掌喝彩,却又边赞边走人。 也有人狠狠的讽刺那可恶书生。 不过,讽刺书生的人,赞美纪晓兰的人,都迅速走开。 他们似乎很怕书生会认人并报复。 书生大怒,骂了纪晓兰一句:“臭泼皮,敬酒不吃,要喝罚酒?这可是少爷的地盘!哼!” 他一按折扇机关, “嗖嗖嗖嗖……” 数枝扇骨从铁扇中射击而出。 他当真是恶从胆边生,自以为自世居中都城,有背景撑腰,无论如何为非作歹也不用怕的。 不过,他并不想杀死纪晓兰,只想借此机会,将纪晓兰弄倒,然后抬回府中去做那鸟事。 纪晓兰击退一众家丁,又见书生退出战圈,便收刀入销,准备牵马走人。 因为她的目的,不是到中都城来闹事,而是联络鹰集帮的分堂弟子,打探方旭出没的情况。 她自以为书生及这帮家丁会因此知难而退,哪防书生忽然会出此下三滥手段,竟然发暗器袭击自己? 她猝不及防,又侧身去牵马缰,扇骨袭来,眼看就要身穿数孔,血溅当场了。 “叮当叮当叮当叮当………………” 便在此时,数枝扇骨似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忽然拐弯,击在纪晓兰身旁不远的三名家丁身上。 “啊啊啊……” 三名家丁肩、胸、腹、腿、眼瞬间惨中扇骨,血溅当场,惨叫而倒,哀号起来。 书生大惊,知道遇上了身在暗中又没出现的高手。 他也顾不及他家丁的死活,便双足一点,身子凌空飘起,跃向街道东面的屋顶,想就此逃走。 也就此瞬间,西面“锦绣客栈”窗口一人蹿窗而出,凌空喝道:“喂喂喂,去哪里呀?丫滴,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呢!” 忽然间,书生侧勒似乎什么东西叮了一下,身子一麻,跳跃不灵,凌空摔了一个跟头。 “砰……” “哎呀……” 书生摔得头破血流,连声惨叫。 他如重物落地,溅起阵阵尘埃。 “你丫的,你这狗东西,也敢欺负偶师妹?” 那人身轻如燕,瞬间飘落在书生跟前,骂了一句,又用脚尖轻踢而去。 正中书生大腿的“伏兔穴”。 然后,他不再理书生,笑眯眯地望向纪晓兰。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牙签。 他长得面如冠玉,玉树临风,神采飞扬。 尤其是他的眼神,还带点邪气。 此人正是方旭。 他就在楼上,一直看着纪晓兰和可恶书生的格斗。 他看到纪晓兰遇险,而自己又没有暗器,又无其他东西可以作为暗器。 于是,他顺手抓着一把牙签当作了暗器,救了纪晓兰一命。此前,他的任、督二脉已经给纪晓兰打通,又得到石天的内力注入,自己的内力大增。 当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很厉害,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力很丰厚。 他只是情急救人,使用了牙签而已。 他也没想到自己几根牙签就能远远地甩出去,且能将敌人击倒在地上。 …… “方旭?是你救了我?谢……” 纪晓兰一怔,望望方旭手中的牙签,又侧着低头看看地上的扇骨和附近的散落的牙签。 她似乎明白刚才救她的是方旭。 她欲道谢又难说得出口,甚是尴尬,俏脸通红,双颊发烫,双手互搓,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她恨的仇人,她无数次破口大骂的“死方旭”,这次在自己差点遇难之时,却救了自己。 这,也太玄了吧? 梦幻? 意境? …… 方旭目光炯炯,走到纪晓兰身前。 两人的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了。 挨的这么近,两人的身子都颤抖了一下。 纪晓兰反应过来,稍稍退后了一步。 方旭低声笑道:“纪姑娘,偶刚才在睡觉,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来了,在梦中,你说你是来找偶的,说你受不了相思之苦。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哦,日有所思,日有所梦。丫滴,偶就醒了,可却听到一阵打斗声,推开窗户一看,却见此孽畜欺负你,暗算你,偶又无暗器傍身,情急之下,抓着牙签就甩,没想到却也能打落这狗贼的扇骨。纪姑娘,谢谢你来中都看我。” 方旭说罢,伸手握着纪晓兰嫩芽般的纤手。 纪晓兰芳心大震,心头一阵激动,颤声相问:“你,你,你的武功怎么忽然那么好?” 她如梦似幻地望着方旭。 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是真的。 方旭点了点头,真诚地说道:“嗯!纪姑娘,我很喜欢你,感觉你有个性,长得又漂亮,人见人爱,我更爱。所以,我努力进步,我想保护你,保护你一辈子。” ------------ 43.情为何物 话语很甜。 空气中飘出糖的味道。 他言罢,张臂一抱纪晓兰,亲了她的额头一下。 然后,他松开纪晓兰。 “好!啪啪啪啪……” “俊男美女,天生一对!” “街头好风景!”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迷迷糊糊!” “兄弟,你错了。破锅自有破锅盖,尼姑自有和尚爱!” “是吗?那就今年过年不收礼,要收就收大美女。” “哈哈哈哈……” 那些刚才跑开的人群,又聚拢围观,听了方旭之言,再看方旭与纪晓兰确实很帅气很美丽,都是由衷祝福。 刹那间,街头掌声雷动。 锦绣客栈。 楼上。 刘乐宝和李布被吵醒了。 他们俩人皆起身,跑到窗口,往下观望。 李布气呼呼地骂道:“唉,方旭这小子怎么又惹事了?” 刘乐宝也破口大骂:“这个死方旭,就会讨好女人。姥姥的,老子和他在一起,风险太大了。” 李布又骂道:“本以为方旭是个有志青年,到现在才发现他只是个幼稚青年!这杂碎,有勇无谋啊!” 刘乐宝一怔,侧头而视,又怒骂李布:“喂,杂毛怪,你说话时,嘴别张那么大,好不好?顺着你嗓子看下去,我都看见大便了!” 李布傻眼了,没想到刘乐宝也敢骂他。 他怔怔地望着刘乐宝,眼睛眨也不会眨,气嘟嘟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楼下。 纪晓兰结结巴巴地说道:“你……别……” 她想推开方旭。 但是,方旭已自行松开她了。 刹那间,她脸红耳赤,身子颤动着,既激动又难过,还很羞恼,可是听围观的人群的称赞,芳心又喜又甜。 “纪姑娘,如果你愿意,我请你到‘锦绣客栈’共进午餐。我就住在这里。”方旭似乎不知道纪晓兰为何而来,也不知道鹰集帮现在正发动江湖邪帮围杀他,竟然请纪晓兰共进午餐。 纪晓兰结结巴巴地说道:“不,谢谢!我……我走了……” 霎时间,她既担心又害怕,心头还有些难过。 她的心情颇为复杂。 她握着“龙牙”宝刀,牵着宝马,低头而走。 “唉,可惜了,他们最终没有在一起。” “红颜无罪,只是太美!” “希望是火,失望是烟,生活就是一边放火,一边冒烟!” “得到的都是不想要的,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 “兄台言之有理!爱情就像两个拉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放手的那个。” “唉……” 围观的路人见状,纷纷叹息。 但是,他们却没散开,仍然在观望。 方旭似乎不怕江湖邪帮知道自己的行踪似的,又高声嚷嚷:“纪姑娘,慢走!我下一站会去徐州停歇。如果你有闲暇功夫,可到徐州城来找我。” 他还道出自己将前往何方,将在何处落脚,还朝纪晓兰的背影挥手。 纪晓兰心头大震,一阵激动,一阵感动,一阵担心。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真想回身对方旭道一声:“别说了,你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只是少女的矜持,兼之她也怕鹰集帮凤阳分舵会有人混入人群中,她没有回身。 她的眼眶红红的,有些潮湿。 她怕自己忍不住停下脚步,怕自己转过身来。 于是,她飞身上马,就要策马而去。 她任凭方旭在秋风中向她美丽的倩影挥手。 “抓住他,就是这个狗贼,伤害了玉公子。” 就在此时,一群捕快,大声嚷嚷,拔刀握棒,围向杨逍。 方旭并不以武力相见,掏出腰牌一晃,又拔出绣春刀一扬,大喝了几句:“你们都瞎眼了?老子可是皇上御前侍卫方旭,在此路见不平,惩奸除恶。你们这帮狗贼,竟然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敢阻拦朝廷的人在此惩凶罚恶?找死呀?” “哎呀,原来是方大人在惩凶啊?” 众捕快傻眼了,赶紧将刀剑棍棒一扔,一起跪拜在方旭跟前,磕头参见。 “咚咚咚咚…………” 这十余名捕快本想抓住机会,抓住方旭,狠捞一把的,没想到生意亏本了。 他们个个磕头磕得额头都破了,个个血流满脸的。 方旭美目流转,见围观路人奇异地望着自己,便有意宣传自己的良好形象,又大喝一声:“既然尔等眼中有我这个方大人,为何不打这狗贼一顿?为何不给这个狗贼上镣铐?为何不将他抓捕入狱?众多乡民在此围观,朝廷的颜面何存?皇上的颜面何存?” “这……这个……” 众捕快一听,傻眼了,结结巴巴地道着,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他们是怕得罪玉公子啊! 但是,方旭都把皇帝抬出来了。 这世上,最大的就是皇帝了。 纪晓兰闻言,心头又是一震,不由自主地掉转马头,望向方旭。 她感觉方旭此时仿佛少了一丝邪气,浑然正义的。 方旭看到纪晓兰掉转马头了,更是有心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蓦然又吼一声:“不敢呀?是不是这位玉公子平常时在你们身上花了很多银子?尔等串通一气,一起欺压百姓习惯了?嘿嘿,方某回到万岁爷面前,只好告尔等一状了。” 他就是要出替纪晓兰出口恶气,辛辣讥讽这帮捕快,言出威胁。 为首捕快听方旭这么一说,自己不是死罪,也可能会犯死罪了,不由浑身哆嗦了一下,急急赞道:“方大人说得太对了!” 他蓦然又大喝一声,“来人啊!打死这当街行凶的恶贼,抓他回府衙审讯。” 他吼罢,领头举起杀威棒,狼狠地敲打玉公子的背上。 “啪啪……” “砰砰……” “哎呀哎呀……” 一众捕快闻言,也吓怕了,赶紧起身,对着仰躺于地上的玉公子,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打得玉公子哭爹喊娘。 那玉公子却因穴道被点,动弹不得,只能闭着眼睛哀号,任由一帮捕快朝他拳打脚踢。 不多一会,玉公子被打得脸青鼻肿,浑身是血。 勒骨都断了两根。 一众捕快却怕杨逍回朝廷后会告诉他们的状,出拳踢脚,皆是用尽全力,哪管玉公子死活? ------------ 44.阴霾眼神 玉公子实在难忍受这番痛打,不知不觉,双眼翻白,口吐白沫。 他双手一摊,双脚一直,竟然晕厥过去了。 为首捕快见状,便收起杀威棒。 他战战兢兢地问方旭:“方大人,可以了吗?” 他很惧怕玉公子的背景,怕事后遭到追责。 可不狠揍玉公子一顿,也不是。 他现在真是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啊! …… 楼上。 刘乐宝、李布两人皆是瞠目结舌。 他俩皆想:这回事情闹的太大了。 麻烦喽! 得赶快走人才是! …… 楼下。 方旭见好就收,笑道:“可以了,给这狗贼上镣铐,将他打入死牢,稍后再审。方某就在此锦绣客栈食宿,如果凤阳府诸位大人愿意来见方某,方某欢迎。如若不愿意,就此作罢。诸位大人,你们辛苦了!请!” 他明白这位玉公子肯定是有财有势之人。 但是,他仍是扬言自己会留在锦绣客栈里,生怕江湖邪帮不知道他的下落似的。 其实,他心中也想借此机会,另择道路,把圣旨送到北平。若长期被鹰集帮的人拖住,这圣旨啥时候才能送到北平?一定要抓住这样的脱身机会啊! “遵命!”为首捕快闻言,如得大赦,便挥手喝令众捕快给玉公子上镣铐,拖着他走,又吩咐其他人抬起那些伤者和死者。 他们便就此回府衙去了。 “好!啪啪啪啪……” “哎呀,方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没想到方大人小小年纪,竟然是朝廷的人,失敬!” “我朝有此好人,百姓洪福齐天啊!” “这帮捕快,一边装孙子,一边奋勇前进。 ” “是啊!届时方大人一走,这帮孙子又会出来咬人喽。” 围观路人见状,又纷纷赞美方旭,街头再次掌声雷动。 许多路人,眼里都泛着希望与激动的泪光。 也有不少人对这帮捕快的背影骂骂咧咧,指指点点。 然后,他们先后散去。 纪晓兰策马而来,奔驰到方旭身前,飞身下马。 方旭神情悲苦地说道:“纪姑娘,你怎么又出现了?我,我,我想死你了。” 他说这话,似真是饱受相思之苦一般。 其实,他心头狂喜无比。 他倏然伸手,握住了纪晓兰的手。 纪晓兰闻言,芳心甜蜜,俏脸通红。 但是,她却口是心非地骂道:“呸!你,你这是什么话?我,我只是因为你刚才救了本姑娘,看到捕快围着你,怕你,怕你,怕你……所以,我,我一时感动,就想着帮你一把,才到回来的。我,我提醒你,你,你别,别得寸进尺!” 她朝方旭唾了一口,赶紧甩开他双手。 然后,她赶紧转身,牵马走人。 方旭见她忽然翻脸,赶紧晃身去拦着她,张臂一横。 他拦住她的去路,又甜言相哄:“不不不!纪姑娘,我对你是真心的。俗话说,有情之人终成家属!” 他嘴巴这么说,心里却想: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老子要学韦小宝,坚决不要脸,无敌于天下。 丫滴,反正这些古代人也没有人看过韦小宝的小说。 嘿嘿! 老子要成为一个贱人,啥话都敢说,啥屁都敢放。 …… 方旭这么一想,脸上真没变红,心也不跳,相当平静。 纪晓兰芳心怦跳十分厉害,却又出于本能地纠正方旭话语中的错误:“呸,你连句话都说不清楚,是有情之人终成眷属,你没念过私塾呀?” 她如此嗔骂方旭一句,却忽然浑身发热。 她心里暗道:哎呀,不好,我咋能对他说这种话? 我又上当了! 这小子邪里邪气的,满腹歪心思。 他是故意套我的话的。 本姑娘不可以当街与他胡说。 否则,本姑娘可能会惹祸的。 …… 于是,纪晓兰又俏脸立变,板起脸孔来,怒瞪了方旭一眼,便牵着宝马,侧身而闪,想就此走开。 方旭却又横臂一拦,又挡在她身前,翘指称赞她:“对对对!纪姑娘,你说得太好了。我永远记住你亲口对我所说的:有情之人终成眷属。纪姑娘,你真是太有才了!其实,你我就是有情之人。始早,咱俩都会成为家眷的。你的名字,一定会出现在我的户籍本上的。唉,你给我一滴泪,我就知道你心中的全部海洋。 ”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我今天说够了,我会留在锦绣客栈等你。” 纪晓兰气得结结巴巴地骂道:“狗吐不出象牙。你,让开!你说够了没有?” 可是,方旭却先知先觉似的。 他抢在她答话之前,已经闪身一边,并让开了路来。 纪晓兰不由一怔,抬脚跨步,却又不由自主地停下,呆若木鸡地望着方旭。 她即时心思如潮,暗道:奇了? 怪了? 他怎么知道我会这样喝问他且喝令他让路? 怎么回事呀? 他是神仙呀? …… 纪晓兰樱唇蠕动,想问什么,可方旭已转身走向客栈。 她抬头望去,果见招牌上书“锦绣客栈”四个大字。 日影西移。 乌云飘浮,渐渐遮住了阳光。 天地间骤然阴沉起来。 一阵冷风刮过。 纪晓兰身子激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轰轰隆隆……” 忽然,半空惊雷,晴天霹雳。 雷声轰响,一道闪电掠空而过。 可能要下雨了。 纪晓兰如梦初醒,急举手轻拍一下脸蛋,脑子稍为清醒些了,便回身牵马。 她欲往前走。 岂料,她却意外地发现身前已站着几名彪形大汉。 居中为首一人,正是纪纲。 纪刚正阴沉地望着她。 他阴霾的双眸,如同山林里的老虎,仿佛要吃了纪晓兰一般似的。 他身旁的高度,正不怀好意地望着纪晓兰。 他的心里正打着见不得光的如意算盘。 朱坚强则是似笑非笑,神情古怪。 纪晓兰吓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一下。 她惶恐不安地、结结结巴巴地编了个谎言,向纪纲禀报“情况”:“大哥……您……也到了中都?……方……那个假……假方旭,就在锦绣客栈里。我……小妹刚才是为了拖住他,不让他离开中都,等候大哥大队人马的到来。” ------------ 45.燕王实力 她言罢,不由自主地伸手下移. 瞬间,她握住了“龙牙”宝刀的刀柄。 她感觉这个谎言很难圆。 她心道:既然自己仍视方旭为仇人,刚才为何不抓住方旭靠近过来的机会,给他一刀呢? 这,还能骗过精明的亲兄长纪纲吗? …… 刹那间,纪晓兰芳心好乱,又怕又羞又哀伤。 她俏脸紧绷,手酸足软。 纪纲是什么人? 他已经站于纪晓兰面前多时了. 他自然也看到了她刚才和方旭的那一幕。 他心里一直都暗道: 女大十八变! 女大不中留啊! 兰儿长大了,亭亭玉立,如花似玉。 哪个男人见了她,不流口水的? 唉,方旭,你太阴险了! 你知道我妹妹单纯,所以,你一直在她面前花言甜语。 现在,我妹妹快要爱上你了。 嘿嘿! 世上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黄瓜是用来拍的,人生是用来嗨的! …… 于是,纪纲低沉地朝纪晓兰怒喝一声:“哼!不知羞耻!忘了你是谁了吗?” 他竟然举起手掌,欲一掌拍在纪晓兰的脸上,却忽然想到这里是当街之道,便又忍住了。 他骂了一声,便转身走向“锦绣客栈”。 纪晓兰珠泪在眼眶里晃动着。 她心头一阵悲哀,难过之极,低垂着脸。 纪纲之言如阵阵寒意,裹住了她全身。 她忽然感觉身子好冷. 她冰冷的心在悲哀地下沉。 她樱唇蠕动着,有种想哭出声来的冲动。 瞬息之间,她心里这停地问:纪纲是自己的亲哥哥吗? 怎么他动不动就骂? 动不动就打? 为什么? 世上有这样的亲哥哥吗? …… 高度趁机讨好纪晓兰,低声劝慰:“纪姑娘,没事的,高某会在令兄面前美言,请您放心。” 他道了一声,便也尾随纪纲走向“锦绣客栈”。 纪晓兰一怔,抹抹泪水,侧身望向高度的背影。 她心里暗暗骂道:本尊是何人? 需要你一个外人来帮吗? 纪纲是我亲哥,他再狠,也不可能打死我。 哼!没想到你人是微缩的,心还是猥琐的! 嘿嘿,你是什么东西? 矮冬瓜! …… 朱坚强待高度一走,便拱手躬身对纪晓兰说道:“主子,对不起!令兄让卑职和弟兄们看着你,自即日起,卑职不敢离开您半步了,请您原谅。” 他虽然满嘴歉意,但是也亮明了态度。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纪晓兰再也没有自由了。 纪晓兰悲泪滑流,颤声质问:“凭什么?为什么?我是他的亲妹妹啊!就因为我,就因为我,没抓那个假方旭?呜呜呜!” 她终于失声而泣,心头阵痛。 朱坚强看到纪晓兰哭了,自己也很尴尬。 纪晓兰再怎么着,也是他的主子啊! 朱坚强急忙又陪着笑脸,抱拳拱手,不住作辑,说道:“主子,帮主也有压力。这次,敝帮是不成功便成仁了。你知道的,燕王阴险毒辣,消息灵通。他助帮主重建鹰集帮,又重金砸来,还从燕王府调派一批高手南下。如果敝帮拿不下方旭,抢不到圣旨,那么,敝帮也将会有灭顶之灾。大小姐,请移步到分舵说话。这里当街,以防被人窃听帮中机密。呆会,也肯定会有打斗。假方旭不足为虑,关键是那个李布,力大无穷,武功高强,名震天下。” 他虽然尴尬,也恳请纪晓兰原谅。 但是,他也不敢忘了纪纲的嘱咐。 他只得继续坚持亮明态度,必须就此软禁纪晓兰。 他说罢,又侧身朝鹰集帮的弟子眨眨眼。 一众帮匪赶紧地围上前来。 他们都明白朱坚强的意思:绝不能让纪晓兰跑了! 纪晓兰哭丧着脸,泪如雨下。 她泣声质问朱坚强:“为什么朱棣不做这龌龊事?” 她边哭边牵马往前走。 朱坚强挥挥手,领着一群帮匪,相伴步行。 他仍是陪着笑脸,不时拱手作辑,说道:“主子,低声些。燕王不可能亲自动手的。如若那样,世人会说他有阴谋,会说他欲图起兵篡位的。他只能假借江湖中人之手,铲除建文帝的各种势力,争取练兵、起兵时机。帮主跟着燕王走,正是看中了燕王的阴险毒辣,建文帝必然不是燕王的对手。再说,狗皇帝提出的削蕃计划,得罪的不是燕王一个王爷,而是几十个王爷。若是几十个王爷和这几十个王爷的部将兵马起兵,这个朝廷还能存在下去吗?狗皇帝的龙椅还能坐稳吗?所以,当今狗皇帝迟早要当落水狗的。燕王必定是未来的皇上,敝帮届时便不是匪帮了,所有弟子,都将是有功之臣,都将是开国功臣,都会荣华富贵。” 他一边紧跟着纪纪晓兰,又一边解释纪纲的策略,讲述燕王的图谋。 他希望纪晓兰深明大义,理解纪纲及朱棣的一番苦心。 当然,他也希望他身边的帮匪能听明白,能更加不怕死的为鹰集帮卖命。 纪晓兰心里阵阵寒凉。 但是,她止住泪水,不敢再吭声了。 她想起自己自幼父母双亡,是兄长抚养大自己,而今鹰集帮正值用人之际,自己岂能被假方旭一番妖言所惑? 仅凭他救了自己一次,自己就背弃兄长? 就改投方旭怀抱? 唉,晚上想想千条路,早上醒来走原路! …… 或许,纪晓兰走了一会路,脑子渐渐清醒过来。 或许,她想到了自己若有异心的后果。 或许,她有其他方面的顾忌。 总之,她在前往城中分舵的路上,便没再吭声了。 只是,她的心,越来越纠结。 …… 方旭走向客栈。 掌柜和一帮食客都站在店门口。 他们怔怔地望着方旭走回来。 方旭走到店门口,见掌柜和一帮食客还呆若木鸡地望着自己,便笑嘻嘻地说道:“你们看啥?这么认真!掌柜的,弄些饭菜来吃,今天正午,老子请客。” 掌柜这才如梦初醒,躬身陪笑,称赞方旭一番:“哎呀,方大人,想不到你年纪青青,竟然是皇上身边的重臣。你真了不起!了不起啊!” ------------ 46.寒月宝刀 “方大人真是虎胆英雄!” “方大人英明!” “方大人好帅气啊!” “男人要有钱,和谁都有缘!” “哈哈哈哈……” “人和人相遇,靠的是缘分;人和人相处,靠的是诚意。你看,方大人和咱们既有缘,对咱们又有诚意。” “哈哈哈哈……” 一帮食客也恍然大悟,均是点头哈腰,称赞方旭。 方旭心生一计,有意卖弄身份,也有意宣传自己。 他竟然又高声嚷嚷:“诸位,今天本官请客。所有入店吃饭的客人的帐,都算在方某身上。来来来,掌柜的,方某先付订金。” 他还真掏出一只大元宝,塞到掌柜手中。 掌柜闻言,受宠若惊。 他赶紧将那只大元宝塞回方旭手中,战战兢兢地说道:“不不不!方大人,你敢为民作主,小人对你很是敬仰,今天正午,小人请客,就遵照大人所言,所有进店吃饭的客人免费。大人,请!” “我都说了嘛,男人要有钱,和谁都有缘!” “方大人穿的很危险,但是长得很安全!好人啊!!” “哈哈哈哈……” “别人转角遇到爱,我转角却遇到方大人。” “你小子,真会说话。你也很帅啊!你都帅到没朋友了。” “哈哈哈哈……” “好!啪啪啪啪……” “锦绣客栈”所有食客,均是皆大欢喜,掌声雷动。 二十多人拥簇着方旭,走进店里大堂,将所有的桌子拼凑起来,围在一起。 掌柜亲自倒茶斟水。 店小二赶紧上菜。 就连厨子也跑出来,目睹方旭风采。 方旭也很兴奋,便随口掉词,口若悬河地说道:“诸位乡亲,俗话说,英雄不问出路,蠢货不看岁数。今天,我等有缘聚在一起,就要撑足肚皮,喝过痛快。来,大伙干了这碗酒。往后有空,欢迎你们到京师来玩,方某将热情接待,包吃,包住,包玩。老子实行门前三包。” 他说罢,端起酒碗,要与大伙碰一下。 “好!” “咣咣咣咣……” “哈哈哈哈……” 二十多名食客闻言,可乐坏了。 能与皇帝身边的重要人物同桌吃饭,已是他们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份,而今又听着方旭带着甜味的话语,让他们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们纷纷端碗起身。 就是平素不喝酒的,现在也喝了。 “啪啪啪啪啪啪………………” 豆大的雨点,倾斜而下。 “轰隆隆……” 雷声轰鸣,闪电不时划过长空。 天地间骤然昏暗。 纪纲、高度领着鹰集帮一帮人,走了进来。 “锦绣客栈”四周也给鹰集帮的匪徒包围了。 “客官,楼上雅阁请。大堂今天是由方大人包了,他在请众位商贾吃饭喝酒呢!” 掌柜闻声回头,亲自相迎纪纲、高度等人。 纪纲冷笑着说道:“嘿嘿,俺们几个,也是路过的商贾啊!就让方大人将俺们一起请了吧。” 他寒着脸,分开掌柜,走向大堂的方旭等人。 方旭闻声,回过头来。 他虽然不认识纪纲和高度,但是,他认得几名黑衣汉。 他心里“格登”了一下,暗道:丫滴,正主出现了。 好在老子算机灵,让李布与刘乐宝先携圣旨走了。 偶的武功不咋的,老子的得想办法与敌周旋,千万不能打斗起来。 否则,老子就会去见阎罗王了。 …… 这也就是方旭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的原因,一直与敌周旋的原因。 …… 于是,方旭便抱拳拱手,起身转身,笑道:“哟,又有乡民来了。来来来,这边请!今天大伙同乐,同吃一桌菜,同喝一坛酒。” 纪纲笑呵呵的,也抱拳拱手,走向方旭。 他阴险地笑道:“哈哈哈,方大人真是风趣。好啊,恭敬不如从命!小民不懂礼节,得罪了。” 高度领着一帮黑衣汉,则守在大堂大门口。 部分黑衣汉堵在后门处,也有的人前往后厨,分别控制通道出口。 其他食客见状,暗道:不妙啊!看情形,这不象是乡民来讨食的,而是来闹事的。 须知这样的旧社会,能进饭馆酒糟的,多是有钱人。 围着方旭饮酒的商贾,都是聪明人。 他们一看情形不对,便纷纷朝方旭抱拳拱手说道:“方大人,您有贵客来了,小民告辞。” 然后,他们便纷纷向方旭告辞,离桌而去。 出门的时候,说啥的都有。 “方大人,你对我那么好,下辈子做牛做马,我一定拔草给你吃!” “方大人,下次俺一家人去京城找你玩。” “唉,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倒有白掉的砖头。” “方大人,你今天很给力啊!俺为你点赞!” “方大人,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 高度等人也不阻拦,只要方旭不走就是了。 掌柜和店小二也看出了不对劲,纷纷跑到柜台下,哆嗦着蹲着。 刹那间,大堂中央,就剩下方旭与纪纲。 纪纲过来,指指方旭身边的位子,阴森森地说道:“方大人,你不怪意小民坐在你身旁吧?” 事到如今,怕也没用。 方旭只好撕破脸,冷嘲热讽地说道:“你丫的,你是哪个单位的?虽然你身上喷了古龙水,但我还是能隐约闻到一股人渣味儿。滚远点!” “哈哈哈哈……” 纪纲听着方旭的怪言怪语,也是忍俊不禁,滑稽而笑。 他笑毕,却又冷冷地对方旭说道:“哈哈,就这你小泼皮,也敢扮起方旭来?喂,识相的,就把圣旨交出来。老子给你一个全尸,不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 他说罢,还拔下了腰间的钢刀。 此刀阴森森的,刀身出销,形若新月,寒气袭人。 方旭陡见阴森森的寒月宝刀,不由惊叫一声,说道:哟,你这柄是宝刀来的!老子看看,哎呀,这可是名刀啊,好象叫作寒月宝刀。相传它是战国末年赵国徐夫人的名刃,寒气四溢。后来,燕国皇室花重金购买,交由宫廷匠师反复淬炼之后,终于成为一把见血封喉的毒刀。燕国刺客荆轲携寒月刃刺杀秦王,失败被杀,寒月刃也就不知下落了。兄台,怎么这把宝刀落在您的手上了?啧啧,了不起!兄台一定是有身份的人。来来来,请坐,喝碗酒,小弟敬兄台一碗。” ------------ 47.牙签暗器 他还不知道自己武功盖世,心里很害怕。 但是,他咬咬牙,想让李布和刘乐宝他们走远些。 于是,他凭脑子的记忆,笑嘻嘻地说出这柄宝刀的来历,又斟酒一碗,递与纪纲。 纪纲仰天大笑,却又阴寒地说道:“哈哈哈,好小子,你内功不错啊!看来,舍妹真被你骗了。她说你是假方旭,看来,你并不假。” …… 在江湖上,他这把宝刀往往一出鞘,对手皆会浑身发冷。 不用交手,对手也是胆怯三分,尤其是在对手内力不够强劲的情况下,即时浑身发冷。 因为寒月宝刀是至阴至寒之刀,也是见血封喉的毒刀。 纪纲能称霸江湖,除了他本身武功非凡之外,也得益于此刀的阴寒,兼之他自己所练的泼风刀法和玄冰掌,可谓相得益彰。 而今方旭竟然坦然面对他的宝刀,且说出一番关于宝刀的来历来,岂不让纪纲大吃一惊? 江湖上,能有几个人说出此刀的来历? 就凭方旭对此刀的熟悉,便可见方旭的武功修为。 …… 于是,纪纲心里暗自思忖: 纪晓兰称此方旭为假方旭,不对啊! 眼前的方旭应该就是师出名门的名派弟子,应该就是玉龙真人的得意门生。 否则,宝刀如此阴寒之气,为何还伤不了他? 看来,纪晓兰可能爱上了这个方旭。 否则,她为何会多次放过方旭? 方旭为何也会多次放过她? 他们两人怎么会在街头凝情相视? …… “李兄,快跑……” 便在此时,方旭忽然抬头望向楼梯口,张嘴大喊。 纪纲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向楼梯口。 方旭其实武功还是不如纪纲的。 他身子有些冷。 他知道真要打斗起来,可能不是纪纲的对手。 所以,他放一枚烟幕弹。 …… 趁此机会,方旭摒指戳向纪纲腹部的“气海穴”、脖子下面的“中府穴”、臂膊的“天府穴”。 纪纲身子一麻。 “砰”地一声,他重重地坐倒在地上,屁股都发疼。 方旭附身,奇快地抓过他手中的寒月宝刀,哈哈大笑起来,又说道:“哎呀,兄台,您可知方旭这一招叫作什么吗?这招是武林中的最高境界招数,叫作骗死人不花钱。哈哈哈哈!” “快,保护纪帮主!” “死方旭是大骗子,大伙小心点!” “方旭,做人要厚道啊!” “姥姥的,今后宁可相信世界有鬼,也不愿相信方旭那张臭嘴。” 高度及数十名黑衣汉见状,均是大吃一惊。 他们呼喝着,漫骂着,相互提醒着,各执刀剑围向方旭。 方旭将寒月宝刀横架于纪纲的脖子间,笑道:“淡定!追逐淡定!否则,这个老小子就会成为无头死尸。” 高度等人气得呱呱叫,刚刚围上来,却又只得退后数步。 纪纲一不小心,便着了方旭的道,更是气得七孔生烟。 他当即破口大骂方旭:“孽畜,你有种就与纪大爷战三百回合。你施暗算,算什么好汉?枉你是玉龙真人的得意弟子,呸,你真是毁了他老人家一生的清誉。” 他想来一个“激将法”。 方旭岂会上他的当? 他哈哈笑道:“哦,你姓纪?叫作纪纲吧?哈哈,老小子,你倒是聪明,知道什么叫作不打自招。嘻嘻,方某最喜欢你这种小人了。哎呀,你们兄妹俩也算是武林中的极品,都有宝刀在手。不错!哎呀,纪兄,小弟始早会与你成为亲家的,可能很快会成为你的妹夫。这样吧,你就将此刀送予方某,当作令妹的嫁妆吧。好了,看在亲家的份上,小弟告诉你,李布和刘乐宝已携圣旨北上了。哈哈!再会!纪兄如果有空,请到北平城来看望小弟。” 他伸手抓抢过纪纲的刀鞘,将寒刀宝刀放入刀鞘中,握着刀,便跨步而过。 他跨步而过之时,顺手抓了一把牙签在手。 他心想:为了讨好纪晓兰,老子暂时就放过纪纲吧。 杀了纪纲,老子往后就无脸去见纪晓兰了。 到来这个旧社会,老子宁愿灿烂一时,也不愿平淡一生! 老子娶定纪晓兰了。 …… “你……你,你,你……” 纪纲气得直翻白眼,张口结舌。 高度见方旭放过纪纲,又听方旭似乎与纪晓兰很熟悉很亲热的样子,气得七孔生烟,胸闷欲炸。 他纵身一跃,握刀一招“斜劈华山”,凌空劈向方旭。 其他黑衣汉也呼啦啦地握刀舞剑围向方旭,或劈或砍或捅或划。 十几把刀剑,罗织成一张刀光剑影网,罩向方旭。 “嗖……” “呼呼呼呼……” 刀光晃眼,刀风呼呼。 方旭仍是笑嘻嘻的戏弄鹰集帮匪。 他辛辣地骂道:“喂,矮冬瓜,你来凑什么热闹?你以为你姥爷姓毕啊?方某不杀纪纲,是看在纪晓兰的面子上。你有漂亮妹妹吗?如果有,我也可以不杀你啊!” 他边骂边将手掌一摊。 他一招“天女散花”舞出,将一把牙签甩向凌空握刀劈来的高度和其他黑衣汉。 小小的牙签,在方旭强劲内力的催动下,不亚于数十枝利箭,这是连方旭自己也没想到的。 “嗖嗖嗖嗖……” 声响劲猛,极是凌厉,竟有破空之声。 虽然方旭并不知道自己的任、督二脉已打通,内力暴增,还在以为自己武功不济,不敢与古代江湖中人对打,但是,他之前尝试过用牙签作暗器,救过纪晓兰。 所以,他此时就用牙签当暗器。 “当当当当……” 高度见方旭甩出的牙签如此神奇刚猛,吓了一跳,吃惊异常,忙凌空变招为“夜战八方”。 他舞刀护身,团团刀光,裹住了他的全身,也击落了飞来的十几枝牙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而其他黑衣汉就凄凉了,纷纷惨叫,中签而倒。 他们或是眼睛被剌瞎,或是耳朵被穿孔,或是咽喉被钉穿,或是额头被钳入牙签,均是满脸或是浑身是血,往后倒摔跌在地上。 ------------ 48.拂袖而去 方旭也不敢恋战,因为还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如何? 他双足一点,身子斜蹿。 他凌空握刀一划,将窗户划烂,身子蹿出了“锦绣客栈”. 他身子凌空未落地,又舞刀一招“拂袖而去”使出。 他刀作剑使,劈、砍、撩、刺、击、格,威武遒劲,气势勇猛,潇洒奔放,一招多式。 “咔嚓……” “咔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窗口外。 伺机袭击方旭的十余名黑衣汉,瞬间颅破脑残,脖断臂折,腹伤胸穿,刀剑棍棒全被削断了。 一阵惨叫声响,残尸乱弹,纷纷溅血而倒。 方旭身子瞬间飞出客栈,落在大街上。 他又双足一点,身子凌空,落在对面的屋顶上,再一跃而下,不偏不倚,恰好落在这处大宅的小花园里。 此时,阵雨已停,彩虹斜架天边。 空气清新,夹着泥土芬芳。 入城和出城的人,纷纷走在大街上,蓦见“锦绣客栈”里外鲜血横溅,皆是吓得纷纷闪躲,怪叫声声。 “哎呀,我的娘……” “天啊!怎么回事?” “娘,怎么这么多血?” “什么事?这么多人忽然死了?” “哗!锦绣客栈往后不可以住人了。” “孩子,别看。最美好的幸福,就是一无所知!” …… “唰唰唰……” 花园里。 几名少女在练剑,剑法轻灵柔和,绵绵不断,重意不重力,优美潇洒。 她们蓦见方旭凌空而下,均是一惊一怔。 其中一名着白衣长裙的少女,扬剑一指方旭,娇叱一声:“汝是何人?为何闯入窦府?” 她白衣如雪,腰纤腿长,亭亭玉立。 雨后清风,轻拂起她如瀑长发,让她显得更是轻尘脱俗,清纯美丽。 方旭没想到自己浴血突围,也会遇上美女的。 他立时忘了自己还没完全脱险,便抱着刀柄,拱拱手。 他笑嘻嘻地对白衣美少女说道:“姑娘,我的大名叫上帝,小名叫耶稣,英文名gd,法号是如来。” “呵呵……” 几名少女闻言,都感觉方旭之言好滑稽,虽然听不懂,但是,她们全被逗乐了。 “方大人?你怎么身上有血?” 白衣美少女也被逗乐了,微微一笑。 她俏脸上的酒窝煞是迷人。 她定眼一看,认出了方旭。 因为此前方旭在她府前痛打玉林的时候,她曾打开府来看。此时,她惊诧一声,美眸闪着迷茫。 方旭闻言,暗道一声:“没想到她也认识我。看来,我来到古代,人生是一路绿灯啊!” 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一红,便抱拳拱手,说道:“姑娘好剑法,你练的是太极剑吧?太极剑以慢打快,以静制动,是一门好剑法。哦,方某因携圣旨前往北平,途中遇到鹰集帮匪徒,要截杀方某并欲劫取圣旨。刚才,就在对面的锦绣客栈,方某与鹰集帮的纪纲打斗了一场,所以浑身是血,惊忧姑娘了,抱歉。” 白衣美少女柳腰浅弯又一辑,彬彬有礼地说道:“哦?方大人平易近人,爱民如子,令人钦佩,就请在寒舍歇息吧。家姐是镇守中都的秦王王妃,量纪纲也不敢擅闯敝府。请方大人到厅堂品茶,待家父回来,再议脱身之计。” 她竟然好心收留方旭。 方旭心头一阵感动,没想到对方一介文静娴淑少女,竟然有此侠义之心,好意收留自己避难。 他赶紧委宛相拒,又躬身一辑,说道:“不不不!鹰集帮本已是销声匿迹的匪帮,可是近年来忽然兴旺起来。其中必有原因,姑娘好心收留,方某感激不尽。但是,方某如留在贵府,可能会连累姑娘及贵府中人。姑娘好意,方某不胜感激。不过,盼姑娘赐教尊姓芳名,以便方某往后答谢。” 白衣美少女报上芳名,俏脸一红,说道:“小女子姓窦,贱名芳菲。请方大人放心,小女子马上派人告知王府的姐姐,请她派人到此来保护方大人。既然方大人身上有圣旨,地方府将自当派重兵保护。鹰集帮虽然是匪帮,但是,量他们也不敢在城中胡来。方大人,请!” 她仍然挽留方旭,不仅有侠义之心,且对朝廷很忠心。 方旭心头又是一阵感动,却怕连累窦家,摇了摇头。 他感激地说道:“谢谢姑娘好意,方某心领了。鹰集帮匪徒必然追杀而来,方某还是告辞为妙,避免连累姑娘。” 言罢,他朝窦芳菲拱手一辑,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跃在窦府屋顶上,又双足一点,在屋瓦上一点一纵,快速飞掠出城。 清风轻轻吹拂着各类花儿。 窦府花园,花香飘荡,沁人心脾。 “喂,方大人,方大人……” 窦芳菲没想到方旭竟然会不领情的。 她挥手向他的背影高喊。 一名丫环抚剑上前,急急劝说窦芳菲。 她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说道:“算了,主子,方大人也是好心。最近,江湖对他的传言多了起来。奴婢估计,这些江湖传言,肯定与他身上的圣旨有关。传闻皇上即将削藩,各地的王爷皆为心惊,但是,燕王对着干,暗地操练兵马,欲图起兵谋反。大明皇朝,又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敝府要真是被连累了,可能会有灭门之灾。” 窦芳菲叹息一声,道出心声:“唉,方大人少年英雄,爱民如子。刚才街头一幕,我终生难忘。嗯,好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我得去找找我的师兄弟们,看看能否相助方大人一臂之力,将圣旨安全送到北平城。” 她又赞了方旭一句,对于方旭不愿连累窦府的义举,颇为感动,竟然触动心中柔情,要想办法去助方旭一臂之力。 “主子,主子……” 那丫环想再劝,可是窦芳菲已经收剑入鞘,走出了花园。 …… “锦锈”客栈里。 一片狼籍,一片血红。 哀号之声,甚是凄凉。 高度凌空握刀,击落方旭甩来的牙签之后,便一个“鸽子翻身”,身子向后飘落。 ------------ 49.兄妹矛盾 他刚立足,便破口大骂:“死方旭,有朝一日,高某要将你碎尸万段,挖你的心去喂狗。” 他顾不及那些被牙签剌倒在地上的鹰集帮弟子的伤势,便抢身去看纪纲的伤情。 纪纲仍然坐倒在血地里,动弹不得,看到高度走来,便朝他道了一声:“快点我伏兔穴!” “哎呀……” “好痒……” 高度在纪纲的大腿上的“伏兔穴”踢了一脚,不仅未解开纪纲的穴道,反而让纪纲浑身痛痒起来。 霎时间,似有千万只蚂蚁在他体内啃噬着骨头。 纪纲双手随即浑身抓痒,抓得衣衫嘶嘶作响。 不一会,他的衣服便碎裂了。 他的指甲也钳入皮里,抓得浑身都是血淋淋的。 又过了一会,他的脸都被他抓花了。 高度踢踢纪纲的“伏兔穴”,本想转身去找方旭的,可忽然间听到纪纲杀猪般的痛叫起来,便又倏然转身。 他骇然地反问:“这?怎么回事?纪帮主,这可是你让我踢你的伏兔穴的。” 他走到纪纲身前附身下来,摒指一扬,却不知朝他身上的那处“穴道”下手好? 他这么一迟疑,纪纲却是痒痒难受,浑身抓挠,血痕倏显,甚是凄楚。 高度慌里慌张的,倒也顾不上去追方旭了,便焦急地又问纪纲:“纪帮主,到底要怎么样?娘的,越女刀派的点穴法也太古怪了。你说句人话,以便高某助你一臂之力?” 纪纲歇斯底里地大吼着:“你再试拍一下老子的神庭穴,快点!哎呀,痒死我了。” 他双手越抓越起劲,双手的十只指甲,全是血,衣裳破碎,披头散发,宛若一个叫花子。 “哦……” “啪!” 高度慌忙应了一声,手掌朝他头顶上的“神庭穴”一拍。 “咚……” 纪纲在他内力的震荡下,一阵脑轰耳鸣,眼前一黑,侧身歪倒,双手一摊,双腿一蹬,便晕厥过去了。 “喂,纪帮主,纪帮主……” 高度大吃一惊,急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大声呼唤。 鼻息正常,但是,纪纲已经晕厥过去,没法回话。 高度骂了一句,喃喃自语一声:“娘的,看来,暂时只好放过方旭先了。” 随即,他又大吼一声:“来人,背纪帮主回分舵,其他弟兄,传令下去,号令各地分舵再拦截方旭北上。你,快马去找朱坚强,让他随我出城去追方旭。” 他喝令客栈外的黑衣汉进来背纪纲,并派人去找朱坚强。而他自己则是立即乘马出城北上,去追方旭。 在这种情况下,鹰集帮便群龙无首,便没再去追方旭,抬着纪纲就回分舵。 一番打斗,自然惊动捕快。 但是,因为鹰集帮与捕快关系很好,而方旭又是朝廷的人,众捕快也不好查,不便查。 几名捕快来到现场查看之后,没人敢吭声。 此次在“锦绣客栈”发生的伤人事件,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鹰集帮凤阳分舵就设在城北大街的“财源客栈”里,前面是店,后面大院两侧分别排列着十几间厢房,全是分舵常驻帮匪的住地。 “财源客栈”装饰堂皇,门面大气,里面宽畅,后院面积很大,楼高三层,可以就餐,也可以住宿,还可以寄存物件。 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这是一家黑店。 掌柜骆伟信是一个年轻人,个子瘦长,不丑也不俊,身穿长袍,正圆滑地招呼来来往往的客人。 蓦见一群黑衣汉抬着纪纲回来,骆伟信大吃一惊,却仍佯装招呼客人住店,点头哈腰,笑脸相迎:“哎呀,客官,请到二楼上房去,小人马上请郎中。” 于是,他亲自引领这群黑衣汉抬着纪纲,走上二楼。 虽然,一楼大堂食客对这一现象很诧异。 但是,此时明廷正处于风雨飘摇之时,社会治安也不太好,有人负伤或是鲜血淋淋的,也很正常,根本不会过问纪纲为何负伤,又为何敢入住此客栈。 纪晓兰在朱坚强的监视下,就住在二楼靠最左侧的一间上房里,蓦见帮中弟子抬着衣衫破碎、浑身血淋淋的纪纲上来,不由大惊。 她颤声相问那些弟子:“方旭呢?是方旭伤的吗?” “那小杂碎跑了!” “是方旭狗贼伤的,那狗贼使诈,骗帮主上当。” “再给老子抓到那孽畜,老子一定剁了他喂狗。” “娘的,那小子似乎会妖法!” “下次遇到方旭,我画个圈圈诅咒他,吹泡泡淹死他!” 几名黑衣汉,七嘴八舌地回话,均是破口大骂方旭。 纪晓兰闻言,似乎松了口气,煞白的脸色泛起了红晕。 她少见的柔声地说道:“哦,快抬帮主到床榻上去,我来给他疗伤。” 几名黑衣汉急忙又抬起纪纲,将他平放在卧榻上。 朱坚强在旁观察着纪晓兰的神情变化,暗自思量:“姥姥的,这小妮子,似乎关心的不是帮主,而是方旭啊!唉,真是女大不中留!” 他也赶紧凑前来,为纪纲除衣。 纪晓兰见状,急急背转身去。 待朱坚强指指点点纪纲浑身的穴道,又用冷水泼醒纪纲,为纪纲换好衣服后,纪晓兰才敢转过身来。 她走到床榻前,轻声问:“大哥,你伤势如何?” “啪……” 纪纲却鹰眼怒瞪,反手撑床而起,甩手就打了纪晓兰一记耳光,愤然地骂了一句:“臭泼皮,你敢欺骗大哥?来人,将她捆绑起来。” 众黑衣汉傻眼了,没想到纪纲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骂纪晓兰,打纪晓兰的。 纪晓兰霎时间眼泪汪汪的,左手掩脸,右手指向纪纲,颤声反问:“哎呀,大哥,你……你打我?” 霎时间,她心头一阵巨疼。 她没想到自己的亲兄长,艰难把自己抚养大的唯一亲人,还兼着自己授业恩师的纪纲,会当众打她。 虽然一直以来,纪纲对她管教很严,经常骂她,常拿帮规威胁她,可毕竟没有真正惩戒她,多是做做样子给帮众看的。 但是,今天,纪纲横眉怒目,不仅当众责骂纪晓兰,还动手打她。 ------------ 50.矛盾焦点 这也是所有的帮众没见过的。 纪纲气恼纪晓兰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宝刀被方旭抢走了,而是因为纪晓兰那些不是谎言的谎言,弄得他死了二十多名帮中弟子,且让他也受伤遭方旭捉弄,当众下不了台。 他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大声质问纪晓兰:“老子不仅要打你,还要剁了你。哼!你与方旭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关系?要不是你骗我,说他是假方旭,我今天会着了他的道吗?我的寒月宝刀会被他抢走了吗?他内力强劲,刀法绝伦,一根牙签就可以要了敝帮兄弟的命。你竟然为了助他脱险,称他是假方旭?你安的是什么心啊?你这吃里爬外的贱人,还当我是你的亲大哥吗?你竟然与你亲大哥的死对头互生情愫?世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如果你与他不是眉来眼去的话,敝帮今天会损失惨重吗?来人,将她捆绑起来。” 他怒喝声声,再次下令捆绑纪晓兰。 纪晓兰心头盈满了委屈,哭天抹泪,解释一番。 她也发怒了,哭道:“呜呜呜……你……你放屁。我说的没一句假话。那个方旭,就是假方旭。我在京师赴方宅查看他是否真的被我炸死的时候,他确实是武功不济的,还差点死在我的手上,后来因为他使诈,才被他逃脱。这一次,我也不知道他安什么心,竟然会主动救我?但是有一点,我在街头遭潇湘点穴派、虎气堂的玉林狗贼暗算和欺负的时候,就是那个假方旭出手救了我。好,既然你不相信我,我无所谓。我是你养大的,我一身武功也是你所传。你要杀我,我也毫无怨言。来吧,绑我,杀我吧!你不怕江湖中人笑话,我也不怕。反正,我无父无母无人疼。哼!” 她当众也下不了台,拱起手来,让帮众来绑她。 可是,一帮黑衣汉,谁又敢轻易上前去绑她呢? 因为她是纪纲的亲妹妹,又是鹰集帮的副帮主。 改天,若是纪纲又对她和蔼可亲的时候,她不会报复绑她的帮众吗? 一群黑衣汉见状,吓得纷纷后退,竟然退到了房门处。 有的人还退到了走廊上去。 “反正,我无父无母无人疼。哼!” 纪晓兰此言一出,令纪纲心头大震。 他是匪帮首脑,平常时很冷血,可那是对待别人。 现在,他要处置的是他的亲妹妹。 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扬手一指纪晓兰,鼻子竟然有烟出,气得满脸涨红。 但是,纪晓兰也说得在理啊! 妹妹是他抚养大的,武功是他所授的。 就为了这件事,他要打她,骂她? 甚至真要按帮规处置她? 世人怎么看? 江湖中人不笑话他? 唯一的亲人走了,他将来又怎么活? …… 这回,倒令纪纲为难了。 他的脸气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五颜六色的。 兼之,他刚才自己抓耳挠腮,抓得脸上道道血痕的。 此时,他的脸色又呈五颜六色,更是难看,宛若一个扮演戏子的大花脸。 他扬手指着纪晓兰,骂也不是,说什么也不是,鼻子一直有烟出。 他心头气啊! 可他能怎么样? 真打死纪晓兰啊? 怒归怒! 骂归骂! 气归气! 他可没有真想处死纪晓兰之心。 这个亲妹妹是他一手抚养大的。 他内心是疼她的,只是表面上很严厉。 或许,他对她的严,是想恨铁成钢吧。 纪晓兰满脸泪水,又吼叫起来:“骂呀!打呀!绑我呀!杀我呀!” 她仍然拱着双手,反而走向纪纲。 “喂,你疯了?” 纪纲更是尴尬,无其他话好说,只能说出这样的屁话来。 纪晓兰或许是因为心疼而晕了头,反正女子一晕头,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事到如今,她竟然想豁出去了。 她又朝纪纲大吼一声:“是你疯了!为了你的死对头,你来骂我?打我?我倒要问问,你安的是什么心?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妹妹?我是你路边拾来的?哼!你绑不绑我?不绑,是吧?那好,我走,我去找那个假方旭去论理。” 她没了平常时的冷艳与沉默。 然后,她怒气冲冲地一甩手,转身就走。 房门处的帮众,吓得纷纷闪开两边,任由纪晓兰离去。 纪纲的穴道虽解,却是浑身乏力,欲伸手去抓纪晓兰的臂膊,跨步上前,却身子前倾,差点扑倒在地上。 他急强撑着身子,伸手抓着床沿,朝房门外的帮众大吼了一声:“喂,拦住她……喂……喂……” 众黑衣汉急急上前,围向纪晓兰。 纪晓兰跨步走出房门,闻言之后,倏然拔出“龙牙”宝刀,也怒吼了一声:“谁敢拦我,本尊今天就宰了谁!” “哎呀,我的娘……” 一群黑衣汉不知听谁的好,吓得纷纷惊叫起来,抱头闪开一边。 “呜呜呜……” 纪晓兰收刀入鞘,掩脸哭泣着,跑向楼梯口,疾奔下楼,走往后院,解开汗血宝马的缰绳,飞身上马,由客栈后门而出,旋即策马出城。 “哇……” 纪纲又气又恼又怒又无奈,气血不畅,一阵胸闷。 或许也是因为一众帮匪及朱坚强刚才给他乱解穴而导致他受了内伤。 此时,他又气得晕头转向,眼前发黑,竟然咯血,萎倒于床沿下。 “帮主……帮主……” 房门外的朱坚强等人,吓得急又疾冲入房,扶起纪纲,把他抱回卧榻上去。 骆伟信此时请来了郎中,急领着郎中奔到床沿前,为纪纲把脉、抚胸、探鼻息。 一切皆正常。 普通郎中哪能晓得武林点穴大法的开解? 他把脉半柱香功夫,也只能结结巴巴地、战战兢兢地说“一切皆正常”。 气得骆伟信将郎中一脚踹翻在地。 郎中勒骨差点被道貌岸然的骆伟信踢断,侧跌于地,疼痛难受,眼泪汪汪地求饶,哭道:“饶命啊,大爷!” 骆伟信恶狠狠地朝郎中骂了一句:“滚!滚你娘的!” 郎中只好自认倒霉,滚爬而起,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我滚!我滚我娘的!” ------------ 51.美人心计 他抓过药箱,就跌跌撞撞地跑了。 纪纲见手下弟兄对自己这么好,心头一热。 他精神振作起来,低声说道:“骆兄弟,算了,不要与小郎中计较了。过来,坐下来,咱们议一议。咱们呢,收了燕王的重金,不给他办好这件事,咱们也肯定没有好下场,燕王杀方旭夺圣旨,不是没能力,而是不便出面而已。但是,咱们要办不成此事,燕王必派高手诛杀咱们。所以,咱们必须想一个周全之计,宰掉方旭,夺取圣旨。” 他劝骆伟信算了,又招手让他与朱坚强坐到床沿上来,要求他们俩人献计献策。 朱坚强一听,马上就站立于床沿,向纪纲献上一计。 他低声说道:“禀帮主,属下有一计,可置方旭于死地。现在,副帮主不是负气出走吗?她可能真的爱上方旭了。咱们呢,就放风出去,称方旭拐走了咱们的副帮主,咱们以此号召武林同道合围方旭,只要抓到方旭和副帮主一起,送回敝帮,敝帮便重金酬谢。” 纪纲是一个阴险又稳重的人。 他感觉此计虽好,却有损自己的名誉。 于是,他又问骆伟信:“骆兄弟的意见呢?” 朱坚强顿时心头失落。 骆伟信见纪纲器重自己,心头一阵激动,当即向纪纲献上一条非常毒辣的计策。 他也低声说道:“禀帮主,我看暂时可以。但是,范围不扩大,只限于白虎帮、青龙帮和敝帮范围临时使用一下。另外,等燕王侍卫高手一到,尤其是燕王手下的鬼域道士和天域和尚一到,请他们俩人去暗杀那些自称武林正派人士的各门派掌门人,鬼域道士轻功超卓,出手如神出鬼没。模仿越女刀法杀几个人,应该没问题。反正鬼域道士杀用似是而非的绝越女刀法,杀几个人没问题。此事一旦扩大,还有助于削弱武林势力,利于敝帮称霸。” 纪纲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同意按骆伟信的计策办。 朱坚强心头一阵难过,暗暗忌恨骆伟信。 纪纲又有气无力地说道:“嗯!就这么定了。用骆兄弟的计策。现在,你们俩出城,去找晓兰的下落,一旦发现她与方旭在一起,就私下劝说她,让她劝说方旭归顺燕王。方旭是个人才,如果咱们为燕王揽得如此人才,燕王必定又会重赏咱们。确实揽不了这个人才,那么,就毁掉他。纪某先歇息一晚再走。去吧!” “遵命!” 骆伟信与朱坚强两人站于床沿前,抱拳拱手,躬身一辑,领命而去。 一群黑衣汉也紧随他们俩走出了此处客栈。 方旭离开窦府,由一排排的屋顶,纵跃而逃,至于城门前处掠下,步行出城北门北上,要去追方旭和刘乐宝。 雨后彩虹斜架,天空闪幻出五颜六色的奇彩。 眼看天黑,方旭想买一匹马来。 他在路人中好不容易打探到有匹马可以卖,但是,他模模全身,竟然没有搜出一贯钱。 因为那些金条元宝,全在刘乐宝身上。 “唉,老子忘记带钱了。怎么办?回城不可能,会与鹰集帮的鸟人再起争斗。看来,得到乡村去,向老农们要口饭住了。” 方旭气得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在向马贩道歉之后,便继续往北面步行。 约走了里许,他来到了凤阳城北面的陵阳山下。 山间古刹林立,香烟缭绕。 古木参天,灵秀幽静。 彩虹消失,红霞满天。 晚风柔柔,清爽怡人。 “看来,不用到农家去麻烦老农,偶也可以在此山找到吃的,不是有很多古刹吗?” 方旭抬头望着陵阳山势,发现山间古刹众多,香烟袅袅,便又想到山上求吃求宿了。 于是,他便朝山上走去。 此山奇秀,峰峦异状。 “得得得得…………” 便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响。 一匹浑身殷红的快马,从山下掠过。 方旭也刚登山不远,算起来,仍在山脚下。 他转身而望,见是纪晓兰策马而来,便挥手高呼,甜言相哄:“纪姑娘,来找我呀?我在这呢!哈哈!妙极了!纪姑娘,我想死你了。咱俩真是心有灵犀啊!” 晚霞云海,雾凇佛光。 陵阳山下,纪晓兰一袭蓝衫长袍,头束青巾,仍是书生打扮,龙牙宝刀悬挂于宝马鞍处。 她脸如巧玉,眉目如画,曲线玲珑,虽是男装打扮,但是,她仍是美艳无匹。 让人一打照面,就知道她是少女。 “吁……” 纪晓兰俏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只因汗血宝马速度快,后出城而先到陵阳山下的。 她闻声而勒马,奇异地望山上一看,惊讶地喊了一句:“方旭?是你?你怎么在此?” 刹那间,她心慌慌的,双颊晕红。 方旭看到纪晓兰勒马,心头喜洋洋的。 他真想抱着她,狠狠地啃一口。 他马上就取下腰间的寒月宝刀,挥舞着,奔跑下山。 他又盛赞纪晓兰一番:“纪姑娘,我其实想到了你会出城来找我的。哪哪哪,寒月宝刀,我把它还给你。哎呀,你们纪家真富有。天下十大名刀,你们兄妹俩就各占了一柄,了不起!我羡慕死你们兄妹俩了。” 他腿长,武功好,瞬间就跑到了纪晓兰的马鞍前,双手奉上寒月宝刀,毕恭毕敬的。 但是,纪晓兰闻言,心头却已一阵恼怒。 因为正是因为方旭再次抢刀,导致了她被纪纲刮了一巴掌,刚才是处于伤心时,陡见方旭还没走远,她心里很诧异。 此时方旭还刀,倒是剌激了她的心灵,让她记起了方旭是她及鹰集帮必杀之人。 于是,她柔声说道:“方……方大人,你真好!谢谢!” 她缓缓伸手抓刀,少见地含笑,娇美无比。 方旭双手奉上宝刀,满以为她会和自己释怨的。 他双手奉刀,毕恭毕敬地站于汗血宝马旁,欲还刀给纪晓兰,而纪晓兰少见地含笑着,伸手去抓刀。 两个人,两种心境。 方旭想的是讨好她,想将她追到手。 ------------ 52.横刀相向 而纪晓兰却因方旭提出旧事,触动了心灵的怨气,想到自己兄妹的决裂,皆由方旭而起。 瞬息之间,她那刚刚为方旭绽放的柔情,又化作满腔的怨恨,纤手触及寒月宝刀的刀鞘之际,倏然抓过。 “唰”地一声,她拔刀而出,俏脸变色,咬紧牙关,含泪扬刀,横刀抹向方旭咽喉。 她想:世间好男人多的是! 我何必为了此人,而与兄长翻脸? 杀了他,此事就一了百了了。 …… 纪晓兰想是这样想,心头却忽然一疼,玉腕抖动了一下,一招“旋风扫叶”,竟然削偏了。 方旭真诚还刀,哪想到纪晓兰会暗算他的? 何况,他还救过她! 忽然闻得“唰”地一声响,他面前即时阴森冰寒。 “啊呀……” 他吓得急急转身逃跑。 但是,纪晓兰的“泼风刀法”何其快?名为泼风,出刀如风,还是划伤了方旭的背部。 方旭背部一阵巨疼,登时血淋淋地显出一条血糟。 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霎时浑身发冷,浑身发抖。 方旭扑跌在地,又惊又怒,气愤地骂了一声:“丫滴,纪晓兰,我救过你,现在又把宝刀还给你。你竟然还要杀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或许,他得感谢这柄寒月宝刀吧。 没有这柄宝刀的阴森冰寒,方旭还不能感觉到它的杀气,也会因此惨死于纪晓兰的刀下了。 纪晓兰没想到自己这样暗算方旭,也没完全得手,没能杀死方旭,而仅仅只是伤了他。 她悻悻地骂道:“孽畜,你老是戏弄本姑娘,害我被兄长刮掌,我恨死你了。今晚,本姑娘不杀了你,誓不为人。” 她骂罢,左掌一拍马鞍,趁拔出马鞍旁悬挂着的“龙牙”宝刀,飞身离马,头下脚下。 她右手握着“寒月”宝刀便是一招“斜劈华山”,趁势斜劈。 她左手握着“龙牙”宝刀,舞招为“玉带盘腰”,握刀下戳又环划,笼罩于方旭身子周边,防他翻滚逃蹿。 她双手握的都是宝刀,出手的全是辣招,意欲置方旭于死地。 方旭背部和周身,都是阴森冰寒。 刀光闪闪,凛冽奇冷。 他知道自己避无可避,闪无可闪,翻也不能翻,滚也不能滚,便象只蛤蟆一般,扑在地上。 他合目一闭,双臂一张,胸腔贴地。 就此瞬间,他长叹一声:“唉,古诗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疯流。你丫滴,可老子没和你怎么样啊?偶就这样惨死你的刀下,岂不冤枉?唉,诗人就是羊羔体,应该哭。” 方旭背部疼痛无比,鲜血殷殷。 他又来不及拔刀抵抗,唯有长叹一声,闭目等死。 他沮丧地双掌拍在草地上。 岂料,他的内功却因他双掌一拍而催动。 刹那间,他浑身是劲。 丰厚内力瞬间传于双掌。 他双掌拍在草地上,不啻于一双重锤狠击在草地上,击裂了草地下的石块,击得青草株株蹿起。 他身下竟然塌了一个深坑。 “蓬……” “轰……” “咔嚓……” 草屑柱溅,碎石柱飞,均是垂直击向凌空握刀下击的纪晓兰的头颅,竟然不亚于武林之中任何厉害的暗器。 因为纪晓兰此时正好是头下脚上。 “哎呀……” 纪晓兰惊叫一声。 眼看她就在被石碎和草屑击中头部和双肩的诸多穴位。 “当当当……” 她急忙凌空收招,双刀互碰,以刀气震荡并弹开草屑碎石,身子也借双刀互碰之力,而凌空斜飞而开。 她斜飞而开,在头颅几乎着地之际,双刀着地一撑。 她身子又一弹而起。 她凌空倒翻,一招“鸽子翻身”,飘出了丈余远外。 “呼呼呼……” 她站稳之时,直喘粗气。 方旭这一神功,还当真吓了她一跳。 而他的身子因草地塌陷而塌下,便又双掌一撑,身子借力而腾空而起。 他凌空一个倒跃,飘身丈余。 他拍拍浑身的草屑泥尘,乐了起来,笑道:“呵呵,老子没死呀?嘻嘻!真好!哎呀,好冷!” 可就此瞬间,他感觉浑身发冷。 他浑身殷红,背部那条血糟虽然没被划得很深。 流血不止。 他身子哆嗦了一下,双腿发软,脸很是苍白。 方旭意识到自己发冷头晕,可能是因为流血过多了。 他望向纪晓兰,伸手向她索药。 他刚爆粗口,又急急改口,说道:“老子,哦,小生可能流血流多了,纪姑娘,你能不能给点药,给小生止止血。再这样流血下去,小生会死的。小生不与你记仇,好吗?” 纪晓兰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骂道:“嘿嘿,孽畜,你死了倒好。本姑娘就是想你死。你死了,本姑娘就不会给家兄骂了。” 她此时气在心头,哪里肯给方旭解药? 她知道方旭之所以发冷,并非因为流血过多,而是他背部被自己的“寒月”宝刀划伤。 而“寒月”宝刀是见血封喉的毒刀。 此刀在十大名刀之中,以毒闻名于世。 她冷嘲热讽方旭一番,双刀一磕,火星溅发。 她双足一点,握着双刀,凌空削向方旭。 “丫滴,原来你这么毒。好,你无义,我有情。老子……”方旭闻言,心头一阵气苦。 但是,他因为爱上了纪晓兰而无法生她的气,正要说几句怪话,忽见纪晓兰跃身而来,双刀劈向自己。 方旭吓得急急闭嘴,单足一点,身子斜飞,不偏不奇,刚好落在了纪晓兰的汗血宝马上。 “嘶哑……” 汗血宝马既然是宝马,便有灵性。 它岂会让陌生人骑它? 在方旭凌空落在它背部上的时候,它一声长嘶,前蹄高扬而起。 “砰……” “哎呀……” 方旭猝不及防,也没想到汗血宝马性子如此之烈。 他从马背上摔落下来,背部着地,伤口处磕在石块上,疼得他全身发麻。 他惨叫连声:“丫滴,什么东西?哎呀,疼死我了。” 他又侧翻哀号,神情甚是痛苦。 纪晓兰双刀又劈空了,正自气恼,陡见方旭摔了个四脚朝天,不由忍俊不禁。 ------------ 53.方旭惨死 “呵呵……” 她身子落地,又“扑哧”而笑。 方旭艰难地爬起身来,身子摇摇晃晃的。 他扬手指指纪晓兰,气恼地斥责一句:“你丫滴,你真毒!算你狠!哎呀……” 他又惨叫一声,眼前一黑,几欲扑倒在地上。 他眼花缭乱,天旋地转的。 他急急合上眼睛。 纪晓兰收刀入鞘,不再追杀方旭。 她冷笑地骂了几句:“嘿嘿,方旭,今晚,你死定了。你不是因为流血过多,而是因为你被这柄寒月宝刀所伤。嘿嘿,寒月宝刀可是毒刀,见血封喉。现在,不需要本姑娘动手了。本姑娘就看着你死吧,看在你奉还宝刀的份上,本姑娘呆会替你收尸。咱们之间的恩怨,就真的从此一了百了了。” 她道明方旭必死无疑。 方旭扬手指指纪晓兰,结结结巴巴地说道:“哎,人生就像刷牙,一手握着杯具,一手握着洗具。纪姑娘,我死在你的刀下,也不枉来此世间走一遭。无论……无论你如何对我……我……我都不生你的气……因为……因为……因为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他听着如此剌耳的话,心头又是一阵气苦。 他说罢,气息越来越越弱,断断续续的,身子歪歪斜斜。 他言罢,眼前一黑,终于支持不住,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双手一摊,双腿一直,便一动不动了。 纪晓兰闻言,又气又羞。 她学着方旭的怪语,学着方旭的语气,又怒骂一声:“你丫滴,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胡言乱语。哼!你不死,天理不容!” 她又扬刀指向方旭。 但是,她看他倒地,却怕他使诈。 她仍是远远地站着观察他。 晚霞弥散,天空阴沉沉的。 黑幕遮空,天黑了。 纪晓兰挥刀折断几株枯树,打着火折子,点燃一堆火,坐于火堆前,仍然直勾勾地盯着躺在数丈远的方旭。 她曾几次因为方旭使诈而吃亏。 虽说她此时胜算在握,但也防方旭使诈,便不靠前去,远远地盯着他。 “死了吗?他真的死了吗?约有半柱香功夫了。流血也流干了吧?再说,寒月宝刀这么寒毒,见血封喉的,他哪能不死?” 纪晓兰沉吟半晌,直勾勾地盯着方旭看了半晌。 她心里暗自思量一番,便握着双刀起身,走向方旭。 她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地,走向方旭。 待走近方旭头部时,她摒住呼吸,凝神听方旭之气息,作为练武的姑娘,听力是很好的,听呼吸就可以了。 可是,她真的没听到方旭的呼吸。 她喃喃地自问自答:“真没呼吸了?” 不见动静,她又壮胆上前,左手握刀护身,蓦然举起右刀,朝方旭的脸门劈下。 寒光凛凛。 刀风猎猎。 火光中,刀光下,方旭身子微卷,侧卧着。 他的脸苍白如雪,浑身血淋淋的。 在晚风的吹拂下,他的血衣已干,全身殷红。 或许,他的伤口也因此风干,已没有血流了。 他毫无鼻息,一动不动。 纪晓兰一刀劈下,方旭的脑颅肯定分成两半,即便他原来不死,此时也会惨死。 可就此瞬间,纪晓兰耳边掠过了方旭刚才所说的话:“纪姑娘,我死在你的刀下,也不枉来此世间走一遭。无论……无论你如何对我……我……我都不生你的气……因为……因为……因为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纪晓兰的手颤抖了一下,心头一疼,急急收刀。 霎时间,她竟然珠泪盈眶。 不知怎么的,她刚才如此恨方旭,欲一刀了结他。 从此,她与他的恩怨就此了结。 可是,现在,她这一刀却再也劈不下去了。 她颤颤地收刀入鞘,暗道:他真的值得我恨吗? 我与他,到底有什么仇? 如果说有,那也应该是他恨我,因为我炸死真方旭后,又去剌探这个假方旭的情况,才遭他戏弄的。 换句话说,我是上门惹祸的。 后来,我接二连三要杀他,他却一直护着我。 他说,他喜欢我,真的吗? 嗯! 应该是真的。 虽然,我不喜欢他。 但是,他喜欢我,没有错。 …… 纪晓兰沉思至此,俏脸一片潮红。 她两颗浑圆滚烫的珠泪滑滴于方旭的脸上。 纪晓兰坐在草地上,举起衣袖,抹抹泪水,仍然心思如潮,心道:唉,我该怎么办? 真的还要一刀劈了他? 他都死了,我还要鞭他的尸体? 我真是最毒妇人心?” …… 纪晓兰的心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继而,她又心道:他油腔滑调,油嘴滑舌的,谁知道他哪句是真? 哪句是假? 他那么不怀好意,我怎么惩治他都不过分。 …… 思来想去,纪晓兰妙目又露杀机,纤手抚向刀柄。 纪晓兰纤手轻抚刀柄之际,心头又一阵悸动,暗道:算了,逝者如斯。 他已经死了,如果说他曾经戏弄过我,亲过我,那么,我用寒月宝刀伤了他,也算是惩罚了他。 他已经死了,死者入土为安,我不替他收尸,就让他风尸入野,也算是对他的又一种惩罚了。 哎,罢了,罢了。 我走吧,坐在这里,阴森森的。 我得赶紧回城,将宝刀还给大哥,和释兄妹间的怨气。 无论如何,大哥是我唯一的亲人。 双亲亡故后,他又抚养我长大成人,传我绝世武功,赠我宝刀。 还让我当鹰集帮的副帮主,威风八面,江湖地位崇高。 …… 纪晓兰心想至此,便站起身来,走向汗血宝马。 当纪晓兰走到宝马身旁,伸手抓马鞍,抬腿欲上马之际,又不由自主地回望了方旭一眼,终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又心道:就这样让他抛尸荒野? 我也太冷血无情了吧? 今天正午,他还在中都城街头救过我呢! 他又将宝刀还给我,我与他就算有仇有怨,但是,他已惨死于我刀下,我又何必对他的在天之灵如此残忍? …… 于是,纪晓兰又松开马鞍,回身走向方旭。 她想挖土安葬方旭。 “得得得得…………” “副帮主,副帮主……” ------------ 54.埋葬方旭 便在此时,山下数匹快马驰骋而来。 有人挥手高呼纪晓兰。 他们当中有高举着火把,在山路上驰骋如飞,宛若一条小火龙,约有二十余人。 纪晓兰闻声而惊。 因为她距离山脚羊肠小道不远。 那些快马瞬间即到。 她听声辨人,知道来人,便是朱坚强与骆伟信。 于是,她又回身,颤声相问:“骆舵主?朱舵主?你们,你们,你们怎么来啦?” “吁……” 骆伟信、朱坚强等人赶紧勒马,一跃而下,全是躬身作辑,向纪晓兰行礼。 骆伟信是凤阳分舵舵主,属于地主,自然由他来向纪晓兰禀报情况。 他不经意侧头之时,却看到了方旭侧卧于不远处,骇然惊问:“禀主子,属下等人,奉帮主之令,四处打探你的情况。帮主很关心你的下落,也很担心你的安全,咦?方旭?他,他,他死了?” 他又扬手指向方旭。 朱坚强闻声,顺着骆伟信的眼神,望向方旭,便朝一群黑衣汉大吼一声:“弟兄们,剁了他……” “唰唰唰……” 众黑衣汉闻令而动,各自拔刀,扑向方旭的尸体。 纪晓兰见状,急忙娇叱一声,又颤声地对朱坚强说道:“慢!住手!他……他……他已经惨死于寒月宝刀之下了,就……放过他的尸体吧?” 她蓦然拔出“寒月”宝刀,指了指刀刃上的血迹,然后,又扬手指指方旭背部那道已经风干了的血糟。 朱坚强心头一凛,便又拱手躬身,朝纪晓兰一辑。 他遵令行事,又奇异地问了纪晓兰一句:“主子怎么说,卑职就怎么做?咦,主子,有没有搜出他身上的圣旨?” 骆伟信不敢吭声,但是,他的心里却起疑了。 他心里暗道:纪晓兰的武功虽然很冷很强,颇为厉害,可是要打赢方旭,恐怕也无可能吧?之前不是听帮中兄弟说,她曾几次遭到方旭戏弄吗?今天正午,不也是方旭救了纪晓兰吗?现在,方旭就这么轻易地惨死于她的刀下?而她,又怎么夺回此刀的? …… 骆伟信年约二十岁,已是鹰集帮中都分舵的舵主了,可见他很得纪纲信任。 亦由此可见,他的城府是很深的。 纪晓兰俏脸发热,心慌慌的,颤声辩护,说道:“哦?没有!那……那李布和刘乐宝已先逃跑北上。本尊估计,圣旨可能已由李布携带,先行北上了。方旭留下来,无非是引咱们上当,好让咱们与他周旋,暗地里让李布逃之夭夭且顺利到达北平城宣读圣旨,调将换城防。” 但是,她却准确地推测方旭仍留在中都城里城外的用意。也就此瞬间,她心头忽地一疼,眼眶湿润了。 忽然间,她有些难过,暗道:以后,我就再也听不到方旭的甜言了。唉!本姑娘如此害人,也有不该之处。 骆伟信闻言,谨慎地问纪晓兰:“那,卑职搜搜他的身子,可以吗?” 他看到纪晓兰掉眼泪了。 他心道:纪晓兰此时忽然掉眼泪,为什么? 她的泪水为谁而流? 不会是她心疼方旭之死吧? …… “行!”纪晓兰点了点头,却也不敢阻拦他。 她知道,骆伟信是纪纲的心腹中的心腹,年纪虽青,却心狠手辣,这种毒辣的性格,甚合纪纲心意。 所以,他也甚得纪纲信任。 “嘿嘿,纵然方旭不死,老子也能弄死他。反正纪纲才是正帮主。听纪纲的没错。听纪晓兰的可能就会犯错。” 果然,骆伟信朝纪晓兰拱拱手,毕恭毕敬之余,又暗地里打着如意算盘。 然后,他迈向方旭的“尸体”,附身去搜他全身,没搜出什么,却趁机在方旭胸腔的“天突穴”、腰勒的“大包穴”等人身重要穴位上,狠戳了几下。 他相信,以自己的天罡指点穴,方旭不死也得死。 而他也无察出方旭有何异样。 而且,方旭此时已无鼻息,身体冷硬,显然已死多时。 于是,他便放心地走回纪晓兰面前。 火光中,纪晓兰俏脸煞白,额头有冷汗渗出。 她很担心,骆伟信会从方旭身上搜出圣旨。 如果这样,那么,她就真的很难洗脱爱上方旭之嫌了。 而骆伟信纵然表面不向纪纲禀报,以他的蛇蝎心肠,他也会通过另外的渠道,放出风声,放出谣言的。 …… 骆伟信走回纪晓兰跟前,拱手禀报,又委宛劝说纪晓兰回城:“主子,属下从方旭的尸体上,没有搜出圣旨。由此看来,主子非常英明,猜测十分准确。哦,主子,请回城歇息吧,帮主在等主子回城共进晚餐呢。” “嗯!呼……”纪晓兰闻言,长长地松了口气。 但是,就此瞬间,她又心头一酸。 她侧目而视方旭的尸体,心头隐隐难过。 她脚步竟然迈不动。 骆伟信极其聪明,察颜观色,似乎看出了纪晓兰的心思。 于是,转身朝一群黑衣汉挥挥手,下令安葬方旭。 他吼道:“弟兄们,逝者如斯,仇敌方旭已死,就葬了他吧。来,弟兄们,一起动手,收拾些石块,垒在他身上。给他立块木碑。” 接着,他取下方旭的绣春刀,递与纪晓兰。 纪晓兰将寒月宝刀递与骆伟信。 纪晓兰接过绣春刀,泪如雨下。 众人一起动手,各拾石块,垒在方旭的身上。 人多力量大,众人拾柴火焰高。 很快,他们就在垒起一堆石坟。 骆伟信为讨好纪晓兰,还亲自动手,挥刀劈树,刻写木碑,上书:锦衣卫高手方旭千古!青龙帮涂永运立! 他如此安葬方旭,讨好了纪晓兰,又不忘嫁祸于青龙帮。 他心想:往后,就让朝廷的锦衣卫找涂永运报仇吧,最好就此毁掉青龙帮。他娘的,涂永运这老小子竟敢在中都地盘与老子划分地界? 老子整死他! 嘿嘿! …… 骆伟信嘴边绽放出丝丝不让人察觉的冷笑。 夜风清凉,夹杂着些许寒意。 朱坚强见状,便拱手劝说纪晓兰:“主子,下山吧。帮主在等你回分舵共进晚餐呢!属下等人,就此北上,联络江湖各门各帮会,并追杀李布和刘乐宝,就不送主子回城了。” ------------ 55.死而复生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这么想:丫滴,骆伟信实在太阴险了,老子不是他的对手,抢功也抢不过他。 现在,老子只有另辟溪径,另立新功了。 骆伟信竖好木碑,便也拱手劝说纪晓兰:“主子,回城吧。再晚些,城门要关了。” “嗯!”纪晓兰珠泪溅帘而出。 她点了点头,便双足一点,跃身而起,落在宝马上,一拍马脖。 “嘶哑……” 汗血宝马驼着她,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又下践,随即扬蹄,疾奔下山。 它沿着羊肠小道,驼着纪晓兰回归中都城。 朱坚强似乎有些不甘心,待纪晓兰策马而去,便拱手相问骆伟信:“骆兄弟,就这样放过方旭的尸体?” 骆伟信冷笑几声,侧身一指自己的“杰作”,道出自己的意图:“嘿嘿,朱兄应该看到那块木碑了吧?让朝廷的锦衣卫与青龙帮决斗一场吧。他娘的,青龙帮至今不听召唤,尚无出击,不把纪帮主放在眼里,咱们就整死涂永运。” 朱坚强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兄弟高明!走!北上追剿李布和刘乐宝去。” 他竖指称赞骆伟信,便拉骆伟信下山。 他们俩人率领一群黑衣汉,随即北上。 夜风猎猎,火光摇曳。 石坟后的大树下,几条毒蛇嗖嗖地沿着石垒缝隙,蹿入石坟之中,蛇身盘于石坟外,啃噬方旭的尸体。 可就瞬间,沾着血迹的几条毒蛇又从石垒中穿出,在石坟外盘着打滚,哆嗦几下,便不动了。 渐渐地,蛇身萎缩,凝结成冰。 又过了一会,石堆动了几下。 随后,轰的一声,石堆塌了。 方旭艰难地坐了起来。 他喘息一会,感觉浑身发冷,赶紧拾柴生火。 方旭又往火堆中添柴,火堆旺烧起来。 可是,他的肚子有响声。 他捂着肚皮,又在想往哪里弄点吃的东西来呢? 他心道:丫滴,追逐淡定? 淡个鬼! 老子肚子又饿得咕咕叫了。 看来,得到山上的寺庙讨口饭吃了。 …… 方旭东张西望之时,发现了一块木碑。 他惊诧一声:“咦?木碑?锦衣卫高手方旭千古!青龙帮涂永运立!” 他弯腰过去,拾起来一看,却是骆伟信所立的那块木碑。 方旭拾起木碑,傍着火堆一看,气得七孔生烟,又气极而笑,喃喃自语,发下狠誓:哈哈哈哈…… 好!纪晓兰,你这只猪脚,真够阴的! 想不到你的大山峰这么可爱,你的灵魂却这么丑陋! 你不仅要置我于死地,且还嫁祸于他人。 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 一直以来,我以为老子最贱,想不到,你比我更贱。 好,老子陪你玩。 看咱俩到头来,谁才是大赢家? …… 方旭这才想起,那些垒放在自己身上的石块,原来是一座石坟。 于是,他放下木碑,收拾那些石块,重新垒起一座新的空的石坟,又将那块木碑竖在石坟前。 他又心想:既然鹰集帮的人,以为我死了。 那么,老子不妨假死一次,在世上轰动一时。 然后,我暗地里乔装去北平,保护刘乐宝。 唉,不知道大舅子这个腹黑现在到哪里了? 他在我身边,挺让我心烦的。 但是,他走远了,我也会想念他。 在这个旧社会里,他是我最亲的人了。 他又丢了宝物,弄得男人不象男人,女人又不是女人。 挺惨的。 咦?会结冰的死蛇? 哦,不对! 哦,原来,刚才在石坟中咬老子的,便是这几条毒蛇? 是它们救了我? 这就是以毒攻毒吧? 刚才,老子被寒月宝刀所伤,中了至阴至寒之毒。 因为毒蛇咬我,蛇液入侵我身体。 所以,起到了以毒攻毒的作用。 丫滴,纪晓兰这条恐龙还不如这几毒蛇好心。 切,我也不可以这样怀疑和漫骂纪晓兰。 虽然,她恨老子,暗算老子。 但是,泡妞嘛,得有耐心,谁让老子喜欢她呢? 额,不行! 我要当狼族,虽然爱美女,但不要死打硬磨。 否则,我会真的会被纪晓兰害死的。 …… 方旭垒好石坟,却又无意中在身旁发现了那些几条凝结成冰霜的毒蛇,便握着几根树枝出来,撩拨了几条毒蛇看看,自言自语一番,又明白了些事理。 继而,他又思忖:嗯,得埋了这几毒蛇。 不能让人看出石坟里是空的,也不能让人看出是这几条毒蛇救了偶。 从今天起,老子不再泡纪晓兰,除非她泡老子。 人不可以在一棵树上吊死,得在附近的树上多吊死几次试试。 嗯,就这么定了。 …… 方旭沉吟了一下,便在丈余远的地方,用石尖挖了一个小坑。然后,他又用石尖挑着这几条毒蛇过来,扔在坑中,踢土掩埋好。 他弄完了这一切,便捂捂肚皮,想找吃的了。 于是,他又自艾自叹了一番,心道: 看来,我得上山一趟,找吃的去了。 丫滴,要是能通手机,那该多好啊! 老子可以问问刘乐宝和李布到达哪里了? 圣旨丢了没有? 这个死鬼社会,找个人都不方便,什么都靠人工,靠脚力,真他姥姥的烂。 嗯,既然我来到了旧社会,就得去改造这个旧社会,让这个旧社会变成新华夏。 否则,老子来到这个旧社会,一点功业也没建,将来回到现代社会去,岂不让人笑话? 对,就这么着。 …… 于是,他收刀入鞘,从干柴中拿几根,点燃其中一根,又用石块砸灭火堆。 然后,他举着火烧棍,向山上走去。 深沟峡谷,垂涧渊潭,流泉飞瀑。 陵阳山风景挺美的,夜晚更是幽静。 方旭边走边想:老子如果有钱了,在这里建栋别墅来,养几个美媚,岂不乐死了? 哈哈! 哎呀,不好,不能歪想,想多了,身体难受。 …… 方旭心想至此,忽然感觉自己的宝物有些异常举动,便赶紧转移思绪。 他走起山路来,也不容易。 作为现代少年的方旭,来到这样的旧社会,初出茅庐,初涉江湖,真是辛苦异常。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半山腰,累出一身大汗来。 ------------ 56.荒山拯救 幸好,他看到了众多寺院和尼庵。 不过,这些寺院和尼庵,相互间都间隔挺远的,分别散落于山腰和山凹处。 所有的寺院和尼庵,都已乌灯黑火的。 方旭仰望山上不远处的那些庙宇,暗自长叹:丫滴,老子到哪里落脚好? 这乌灯黑火的,老子可不方便敲寺门啊! 怎么办? 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唉,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这日子,真不是人熬的。 老子刚来到古代,就领到这样的任务,真是不幸! 现在,老子也只能华而不实的装,玩世不恭的屌。 …… 方旭正自犯愁之间。 此时,东南方向不远处,却传来一阵微弱的音乐声。 荒山寂寂,又已夜静更深。 不远处那低微而动人的乐章,在幽暗的山野里,在如墨的苍穹下,清晰地刺激着方旭的耳膜。 他内力日益深厚,听力越来越佳。 方旭身子顿时一阵热气腾腾。 这团热气由他的丹田沿各处脉络而流蹿。 他甚是好奇地想去看看哪对狗男女在奏乐? 于是,他赶紧举着火烧棍,循声而跑。 他纵跃如飞,速度奇快。 眨眼间,他就到了传来音乐声的那处尼庵。 庵门紧闭。 里面透出微弱灯光,传来阵阵悦耳动人的美妙乐音。 这处尼庵与山上那些宏大巍峨的寺院禅林不同,从外表看,很象田园中的民居,甚至很残旧。 庵前古树,落叶在凛凛夜风中飘舞。 墙皮斑驳,也没有匾额,不知尼庵是何名? 寂寂山野,四周黑漆漆的。 方旭驻足片刻,略一沉吟,心道:哪个男人这么厉害?竟然能让那尼姑歌唱这么久? …… 方旭双足一点,举着火烧棍,飘身进了尼庵。 微弱的火光下,方旭屏气凝神,张目四望,以防遭到袭击。他在纪晓兰几次的暗算之后,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这处朴实无华的尼庵不大。 小院两侧,各有一株大槐树。 树杆很粗,可能方旭张开双臂也抱不过来。 树下还有些香花。 庵门正对面的中堂供奉佛像。 两侧厢房住宿。 庵宅合一。 那音乐正是从左侧厢房传出来的。 窗户透出微弱灯光,依稀可见里面两个人影。 方旭顺着音乐,望向左侧厢房的纱窗,见状感觉更是奇怪,便急忙轻轻地踩灭烧火棍,蹑手蹑脚地来纱窗下。 他用手指沾沾口水,轻轻戳穿纱窗,瞄眼向里面望去。 里面哪有男人? 却是两个尼姑在奏乐。 一个是中年尼姑。 一个是妙龄女尼。 两人都没穿衣服。 中年尼姑仰躺在残旧的木榻上。 妙龄女尼跪于木榻前,用尽所有才华服侍中年尼姑。 方旭偷看几眼,心道:这年代也有这种事? 看来,谁也离不开五谷杂粮啊! 我帮帮她们吧。 这对师徒长期没有男人服侍,真是太清苦了! 老子得拯救她们俩! …… 方旭偷看几眼,但觉浑身难受。 于是,他赶紧躬着身子,跨出两步,去推厢房的门。 房门轻轻地被推开了。 或许,因为两名尼姑没有会想到有人进来的吧? 反正大庵门已关闭,围墙很高,一般人入不了尼庵来。 她们俩人有些大意。 方旭进来,两名尼姑却仍无感觉。 于是,方旭一个箭步上前,疾手就点了妙龄女尼的“灵台穴”。 妙龄女尼身子一麻,便歪倒下来。 方旭眼疾手快,急又探臂一伸,扶住她。 以防她倒下时,弄出声响来。 接着,方旭接替妙龄女尼,继续服侍中年女尼。 妙龄女尼眼望方旭,闻着他那浓厚的男子气息,不由脸热心跳,羞赧地合上了双目。 她身子狂抖起来,暗道:天啊!怎么回事? 怎么会有男子进来? 坏事了,明天要是传扬出丑事去,咋办? 唉,都怪师父! …… 她又羞又气又恼,简直无地自容,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从此不再见世人。 方旭又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小师太,你不用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拯救你和老师太的。你们师徒俩都放心,今晚,我一定拯救你们跳出苦海。呆会,你弄点饭菜给我吃,我好饿,好吗?” 妙尼张张嘴,欲说什么,却已发不出声响。 她双颊好烫,浑身发热。 不一会,她们师徒俩都是脑际空灵…… …… 秋高气爽,晴空万里。 陵阳山上,香烟缭绕,古木参天,灵秀幽静。 尼庵内,厢房里,睡得很香很沉的方旭,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很刺眼。 他耳边响着“答答答答答”的木鱼声。 他揉揉眼睛,睁开双眸,仍感刺眼,便又合上眼睛,侧身而卧,再揉揉眼睛,睁开双眸。 他这才发现,刚才刺眼的是阳光。 是由纱窗外透入的阳光。 “咦,她们呢?”方旭翻身而起,站起身来,既不见了自己怀中的妙尼,也不见简易木榻上的中年女尼。 “答答答答答答答………………”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罪过!…………” 此时,室外又传来一阵木鱼声和念经诵佛的声音。 “呵呵,原来她们都起来了?在念经诵佛呢!”方旭这才明白过来,赶紧抓过自己那套衣服。 方旭拿起衣衫,心道:这衣服怎么穿啊? 唉,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车去吧。 我已无第二套衣服,这尼庵里的袍服肯定也不适合我穿,就这样吧,穿回去。 呆会找处地方沐浴一番,弄堆火,将衣服洗干净就是了。 …… 他真想扔掉这套破衣服,可想想除了这套血红的破衣服,也无第二套衣衫可以更换了,便只好这样穿上。 继而,他又自嘲一笑,暗道:她们都起来了,也没再理我。估计,昨夜发生的事情,是不用我负责任的那种。 彼此之间也不用再见面了。 唉,可惜了,那小尼姑真漂亮,又是第一次,舒服啊! 要让我从此与她不再见面,那真是难受。 唉,算了,反正我还是要回现代社会去的。 唉,老子饿了。 唉,算了,不找她们要吃的了。 这尼庵里,应该也没什么东西好吃的。 哦,对了,将来,我建功立业了,我再回来,找那小美妮,把她接到京城,让她好好享福去。 哦,不对,那小美妮的师父,也一起接到京城来。 其实,那小美妮的师父并不老啊! 徐娘有徐娘的韵味。 哈哈,就这样。 …… ------------ 57.祭典石坟 方旭想到此,便推门而出,却见中堂里,妙尼正跪于佛像前,敲打着木鱼。 中年老尼则是盘坐于妙尼身旁,闭着眼睛,双掌合什,正念念有词。 可能,她们俩在为昨夜的事情赎罪吧! 唉,出家人真是清苦。 “呵呵,她们果然不理我了。好,彼此都爽过了。886!” 方旭无声而笑,明白过来了,便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飘身出了庵门。 庵门仍闭着。 方旭东张西望,发现此庵处于峰腰上,山势嶙峋嵯峨,尼庵虽然简朴,却古雅**,清幽肃穆,旁侧有菜圃,四周古树参天,莲花朵朵。 “这环境还真美!算了,偶闪了。”方旭慨叹一声,便就此下山。 他越山凹,跨土丘,跃飞涧,走了半柱香功夫,便见一处瀑布,下有水潭。 “哈哈,老子得冲个澡了。” 轰…… 方旭望着垂涧渊潭,流泉飞瀑,**异常,当即和衣,跃入潭湖之中,溅起一阵水声,清爽地遨游于碧水之中。 这里,青山映绿水,绿水浮青山,一派江南风光。 方旭本是江南海滨城郊的农民子弟,自小就喜欢大山,热爱江河湖海。 此时此刻,他跃入深潭之中,不时游钻到瀑布下面,任由飞瀑冲洗身上的污垢和血迹,甚是爽快淋漓。 一番冲洗,一番遨游,他舒筋活血,爬上一处大石,仰躺着,任由阳光照晒。 他仰躺一会,想想自己没有打火石,又无火折子,衣衫破碎,背部有刀痕,不如扮作乞丐算了,免得又被鹰集帮追杀。 于是,他脱下衣服,搜出怀兜里的东西。 手机、“越女刀谱”和朱妙曼送的玉笛全在。 他忽然“哎呀”了一声,却是他那本“越女刀谱”湿了。 “唉,老子之前乐疯了,倒忘了把这本宝书拿出来,丫滴,这可如何是好?老子还没修练好的,老子现在可是连纪晓兰也打不过啊!” 他翻开“越女刀谱”来看,发现好几张页面都烂了,有些页面的字迹完全模糊了,有些**图形腐烂了。 “丫滴,唉,气死老子了。那两个臭尼姑,让我再爽,也比不过这本宝书啊!杯具!真是杯具啊!”方旭气得直打哆嗦,甚是难过,都急出眼泪来了。 他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昨夜不该贪乐,导致现在沐浴,忘了**,弄湿弄烂了宝书。 他本是肚子有点饿,可是,现在,他却感觉不到饿了,爽快的心情全无,满脸的丧气。 沮丧之中,他摊开宝书晒太阳,又随手拿起玉笛,脑际间也随之闪现了朱妙曼的美丽倩影。 “唉,偶这个山寨版的方旭,真是斯巴达!倒忘了**对偶的好,泡什么纪晓兰呀?要不是因为纪晓兰,老子早就将圣旨送到了北平,现在可以回家偷菜去了。唉,老子真是晕了头了。”方旭拿起玉笛,俊脸露出甜笑,心头却涌上一丝酸涩,喃喃自语之际,举手连拍自己的脑袋。 他无心再晒太阳了,也不管衣衫是否湿还是干,便扯乱头发,穿上半干不太湿的破衣衫,想想自己背部还有刀伤,便又脱下破长袍,从左肩斜裹至右勒,掩饰背部的刀伤,收好玉笛和手机,包好烂宝书,便赤膊上山,然后下山。 “咦,不知道我的石坟是否有人破坏?我去看看,若有人,我不显身就是了。若无人,我再检查一遍。”方旭走着走着,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石坟,便又往回走,沿着旧路下山,前往自己的石坟。 奇峰叠起,怪石嶙峋。 涌泉飞瀑,溪水潺潺。 不知不觉,又是鸟语伴暮鼓,云雾逞晚霞。 “哎呀,饿死老子了。”方旭这回真是饿得前心贴后背了,他走着走着,差点眼前发黑,不由唉声叹气,难受地自怜自艾。 他的汗水和着他身上所穿的没干的湿衣,浑身又湿漉漉起来。他长长的头发随着汗珠贴紧了额头,弄得**乞丐似的。不过,他初到这个旧社会,他倒忘了,他的长靴却是好的。而且,***所穿的长靴很漂亮。 他这身打扮啊,若真是行走江湖,那些侠客和邪派人士,一看就可以知道方旭是假乞丐。 不过,方旭虽然饿的发晕,却好在也快到达石坟处了。 他走近那些小山岗时,却听一阵呜咽之声。 方旭一怔,急双足一点,身子飘然而起。 他如一只怪鸟,钻掠树丫枝叶,轻轻地落在了石坟后的那株大松树上。 他轻轻地拨开树丫枝叶,探头往下一看。 天啊! 大树下不远处的石坟前,跪着黑压压的一帮人,全是泪流满面,磕头磕得额头红肿,有的人额头都磕破了。 他们全给方旭的“石坟”烧香,并敬献宰好的鸡、鸭、猪头、牛腿、全羊、苹果、花生、酒水。 “真当老子死了?丫滴,老子死后这么风光?这么多人怀念?老子……”方旭激动得差点喊叫起来。 骤然间,他虎躯晃动起来,抖动得让枝丫都剧烈摇晃,差点摔跟头下去。 他那颗本来有些歪歪的心,被震撼了。 “呜呜呜……方大人,你死得冤啊!” “呜呜呜……方大人,你昨天正午请俺们吃的那顿饭,俺们没吃饱啊!你怎么就这样离开俺门了?” “呜呜呜……方大人,你在街头打了玉林那恶霸,俺们乡民这才敢走上街头贩卖疏菜呀?” “呜呜呜……方大人,你死得好惨啊!连座好坟都没有,连张草席也没有,呜呜呜” “呜呜呜……这是什么世道呀?苍天!” 却是一群老百姓,在黄昏时刻,听到方旭“惨逝”的消息,自发来祭典他了。 这群老百姓怎么知道方旭“惨逝”的消息呢? 那是纪晓兰回中都分舵后,向纪纲禀报了杀死“方旭”的经过,兄妹握手言和,把酒谈欢之际,忘了隔墙有耳。 窗口外却有几个蒙面人在偷听。 这几个蒙面人,便是窦芳菲的师兄弟们。 窦芳菲昨天正午在窦府门前,看到方旭街头“爱民如子”的“风范”后,便对方旭好生钦佩。 ------------ 58.心灵震撼 她哪里知道方旭当时是心血来潮,想在当朝混个更高的职务来当,而故弄玄虚,故意哗众取宠,收买好名声的? 少女嘛,看到的大都是表面的东西。 但是,少女往往都会被瞬间表面的“好东西”所迷住。 就这样,她对方旭产生了好感。 她一向对狐假虎威的***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她没想到在***这样的队伍中,竟然会有方旭这样的好人! 大明皇朝竟然有方旭这样的好大员! 武林之中,竟然会有方旭这样的好少年! 下午时,她又看到方旭为了逃生,误撞入窦府. 她又被方旭“不愿连累窦府中人”的“侠义胸怀”所感动。 所以,她想帮方旭。 于是,她便在方旭逃走之后,她就出府联络她“太极剑门”的师兄弟窦仪、郭开怀、郑明亮。 但是,她和三位师兄在城中打听了好久,直至夜晚,既没找到方旭,也没打听到方旭的消息。 于是,她又提议到鹰集帮中都分舵去探听情况。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都是窦芳菲的父亲、“太极剑门”俗家弟子掌门人窦森的得意弟子,都很疼爱小师妹窦芳菲,也都很喜欢窦芳菲,暗恋窦芳菲。 他们可不敢让他们的小师妹冒险。 他经过商议,便提出由窦仪探路,郭开怀和郑明亮接应,窦芳菲在窦府等候消息。 好在窦芳菲没去。 她如果去了,当时听到方旭“惨逝”的消息,可能会从屋檐摔落下来。 因为她在府中等到窦仪回来说方旭“惨逝”的消息时,她当即就失声而泣,泪如雨下了。 窦府中人以及窦仪、郭开怀、郑明亮都是一阵愕然,窦芳菲竟然为一个素昧平生的***而痛哭? 奇怪了! 窦芳菲见过方旭吗? 窦芳菲和方旭熟悉吗? …… 一时间,竟然没有人劝慰窦芳菲,都在怔怔地望着她,都象傻了一般。 当窦芳菲在泪光中,发现众人眼神异样时,也才发现自己失态了,羞得满脸通红。 她急急低头又掩脸地回房。 是夜,她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她泪流不止,泪湿枕巾,双眼很是红肿。 她暗自心道:爹一直教诲我,作为武林中人,一定要侠义为怀,匡扶正义,铲除妖邪,为民作主。 我能为如此惨死的好人方旭,做点什么呢? 嗯!揭露鹰集帮的这起黑幕,让同是匪帮的**帮知道这起事件的内幕。 当涂永运知道**帮被鹰集帮嫁祸时,他一定会与纪纲拼命的。 嗯!就让这两个匪徒鬼打鬼吧,最好是同归于尽。 到时,本尊也算是替老百姓铲除中都城的两大恶霸。 也算是替方旭报了仇。 …… 她整夜未眠,却想起了一个好主意。 所以,她天未亮,就起床去找她的三位师兄商议,要将此消息传扬出去。 三位师兄看她披头散发,形容憔悴,眼眶红肿,眼圈却是发黑,既感动又难过,都很怜香惜玉,让窦芳菲去歇息,由他们三人去找江湖中人传播鹰集帮杀人嫁祸的奸计。 同时,窦仪、郭开怀、郑明亮三人又走上街头,找那些小贩,明里购买疏菜、米粮、谷物,暗地里却将纪晓兰耍花招害死方旭的消息传扬出去。 于是,当天,方旭的“死讯”就传开了。 同在中都城,本来就不服纪纲,且一直不听纪纲调遣的涂永运气得胡子直抖。 当天上午,涂永运就率领**帮一帮匪徒,到鹰集帮分舵**。 可惜,纪纲与纪晓兰已经出城,正骑宝马,狂奔北上,查李布和刘乐宝的下落,谋夺圣旨去了。 气得涂永运砸了鹰集帮中都分舵的客栈,尔后也率帮匪策马北上,追向纪氏兄妹,要找他们俩人算帐。 窦芳菲一觉醒来,已是正午。 她听了三位师兄讲述的经过后,破涕而笑。 她又走上街头,找来那些小贩和曾经与方旭共进午餐的那帮小商贩,一起购买祭品,前来陵阳山脚,祭典方旭的“在天之灵”。 此时此刻,窦芳菲远远地站在一帮乡民的身后,珠泪滚滚而下,也是泣不成声地讲述方旭曾经的“好”,慰藉方旭的“在天之灵”。 山风中,一袭白衣的窦芳菲,眼望石坟,虽然泪流满面,颇为伤感,却美若仙子一般。 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这一刻,方旭很感动,心思如潮,暗道:丫滴,想不到我死后,竟然这么感动人。 可见,好人在老百姓心目中的位置。 老子就想不明白,为什么现代社会的权贵有吃有喝有住有权签单,却不清廉些呢? 这些乡民,拜祭的其实不是我的在天之灵,而是他们心中向往的公平正义社会模式。 若是我将来真能当上朝廷大员,真的应该考虑为老百姓办点实事。 …… 方旭那颗在现代社会受不正之风严重影响的歪心,在这一刻受到极大的震撼。 他忍不住热泪盈眶,竟然想了很多很多,想的很远很远。 他真想跳下来,告诉乡民们,自己没有死。 可是,他又忍住了。 他心想:既然我的“死讯”这么逼真,肯定就能骗过鹰集帮的匪徒。 不如,我暂时就佯死吧,反正又不是真死。 等我找到李布和刘乐宝,把圣旨送到北平宣读,调换了城防的重要将领,老子就向燕王要三匹宝马,快马回京师,再向天下公告,我其实没有死。 到时,消息传开,天下人都震惊。 气得纪纲直吐鲜血。 气得纪晓兰晃着大山峰又来京师找我算帐。 岂不是更好? 嘻嘻!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就这么定了。 …… 树丫上的方旭,抹抹热泪,心思又有些歪歪了。 好在,乡民们都浸渍于伤悲之中,窦芳菲不时抹泪。 没有人发现头顶上树叶枝丫的剧烈晃动。 但是,方旭歪歪没几下,心头又是一阵震撼。 向石坟拜祭完毕的乡民们,都站起身来,先后下山走了。 而窦芳菲却没走,她仍是含泪地望着石坟,神情甚是难过。 ------------ 59.心难如愿 她原本明如秋水的双眸,盈满了哀伤。 她的身子不停地颤动。 方旭心头一阵感动,一阵激动。 他没想到自己仅仅与之一面之缘的窦芳菲,竟然对自己这么好。 他不安地心道:唉,老子也太没良心了。 丫滴,一个小姑娘对我的在天之灵如此好,老子却仍挂在树上吊儿郎当的。 俗话说,眼泪的存在,是为了证明悲伤不是一场幻觉。 窦姑娘如此为我流泪,老子岂能无动于衷? 再这样下去,我也太不是人了吧? …… 方旭思绪片刻,忍不住颤声喊道:“窦姑娘,我没死!谢谢您!您真善良!” 他喊罢,从树上一跃而下。 “哎呀,我的娘,鬼啊……” “砰……” “咚……” “哎呀……” 窦芳菲正怔怔出神地望着石坟,伤感地流着泪水。 冷不防,她自己所拜祭的“死者”竟然忽地从身旁大树上跃下来。 她当真是吓了一跳,浑身哆了一下。 她双腿一软,竟然跪倒在地,惊叫了一声。 由于她身处于斜坡处,身子摇晃,竟然侧跌而翻。 她的侧额撞在一块石头上,侧额登即肿疼起来。 她又疼叫了一声。 尽管她很崇拜方旭,可是,她毕竟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荒山野岭的,忽然有“鬼魂”出现,她哪能不被吓着? 方旭见状,又气又好笑,急跃身去扶她,张嘴香了她一下,又抓起她的手,模在自己的脸上。 他感动地说道:“窦姑娘,我不是鬼啊!我没死!真的,不信,你模模我!” 窦芳菲一时间倒没想到方旭在占她的便宜。 她的兴奋盖过了她的思维。 她闻着方旭的气息,模着他的脸,真实地感觉到了方旭还活着,不由甚是激动。 她蹦跳起来,泣声说道:“真的!真的!你真的还活着?” 方旭搂着她的纤腰,搂得紧紧的。 他又说出能呵出糖味的话来:“真的!窦姑娘,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好!我好感动。如果我真是死了,也能瞑目,也能含笑九泉。因为这世上,竟然能有一位美貌如仙的姑娘来祭典我的在天之灵,且为我而哭。” 他搂得窦芳菲不是很饱满的双峰印在他的胸上。 异肤相触,皆如电流一般,划过两人的全身。 窦芳菲身上的雏子体香,尤其令方旭陶醉。 他的呼吸霎时间就粗重起来。 也就此瞬间,他心道:老子的反应怎么那么快? 昨夜和那两名美尼姑都过足瘾了。 现在,又起反应了。 唉,不是哥花心,只是哥对每个女孩都太过用心了! …… 窦芳菲如触电一般,浑身颤动了一下。 她从激动中清醒过来,急急伸手去推方旭。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哦,不……不……方大人,你……松松手……我……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刹那间,她满脸通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她也在此时,才感觉侧额有些疼,不由伸手去模侧额,轻轻地揉了揉。 方旭脸上发热,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他赶紧松开窦芳菲,又扶她落坐。 他厚着脸皮,佯装结结巴巴地说道:“哦,哦哦,我太激动了,对不起!你是人间仙子,出尘脱俗,真美!陵阳山因为有你,才会清新如画。窦姑娘,你坐会。来!” 因为方旭的衣衫是湿的。 他刚才搂得窦芳菲那么紧,把她的衣衫也弄湿了。 窦芳菲衣衫贴身,里面的粉红肚兜,若隐若现。 她颤动着身子,在方旭的搀扶下,轻轻地落坐于一块石头上,兀是很不好意思。 她仍是低垂着头,芳心一阵丝乱,不知说啥好。 无话可言,两人都尴尬起来。 方旭傍着她落坐,主动打破尴尬气氛。 他侧目而视窦芳菲,说道:“窦姑娘,你这么美,往后,我叫你八婆吧?” 窦芳菲闻言,不明所以。 她又见方旭挨着自己这么近,想想刚才他的手脚不**份,有些心芳意乱。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八婆?不不不,我……小女子年幼,不敢当婆……这个,方大人,你……你说话太幽默了,我……下山回府吧……家里人,可能还在等我吃晚饭……” 她说罢,站起身来要走。 方旭急也起身,抓着她的玉腕,舍不得她走,便又哄她。 他又呵出糖味地说道:“窦姑娘。知道我为什么要称呼你八婆吗?因为你具有女子传统优点:美丽,善良,贤惠,勤劳,温柔,纯洁,朴实,端庄。所以,我想称呼你八婆。” “呵呵……”窦芳菲芳心阵乱,但闻此言,却感觉方旭好滑稽,却也被逗乐了。 她笑嫣如花,甚是灿烂,很是迷人,俏脸上还有泪痕。 方旭颤颤地伸手,终于鼓足勇气,还是抹在她脸上。 洁嫩的皮肤,触手生温,很滑很可爱。 窦芳菲身子又颤抖了一下,羞羞答答地说道:“方大人,你不是北上送圣旨吗?快去吧!我,我,我要回府了。” 她轻轻地分开了方旭的手,侧过脸去了。 黄昏日落,山风寒凉。 方旭之前急着想北上,此时有美人在傍,却又舍不得走了,便又急急地说道:“好,我送窦姑娘回城吧。来,走,我为你牵马。” 他殷勤地扶着窦芳菲下山。 他看到山道有一匹白马,马鞍锦绣,一看就知道是窦芳菲的坐骑了。 窦芳菲一时间,接受不了方旭过份的亲热,心慌意乱的,连连推辞,急促地说道:“不不不,方大人,你是朝廷大员,小女子是民,不敢有劳你了。” 方旭的脸,瞬间通红。 他闻出了对方拒绝他相随之言,便又松开她的香肩,难堪地笑道:“呵呵,我先扶你上马。我会北上的。” 窦芳菲不再言语,缓步下山,然后跃身上马。 “嘶哑……” 白马一声长嘶,扬起前蹄。 方旭依依不舍地向她挥手道别,说道:“窦姑娘,再见。有空的时候,再给我上上坟。” 窦芳菲又被逗乐了,双颊潮红,也朝方旭挥了挥手,道了一声:“呵呵,方大人说笑了。咦,这个秘密,要不要替你守着?好让鹰集帮的匪徒仍活在迷雾里!” ------------ 60.狐狸尾巴 方旭闻言,心头一凛。 但是,他却在美女面前硬充好汉。 他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却佯装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他朝她挥挥手。 然后,他高嚷了一声:“没关系!纪纲那家伙,就是他知道我还活着,我也不怕。再说,我不再打他一顿,他就不知道我文武双全呢!!!” “呵呵……” 窦芳菲灿烂而笑,红唇皓齿,甚是迷人。 她骑在马上,却不离去。 她对方旭也是颇为依依不舍。 她感觉和他在一起,挺快乐的。 方旭见状,心头一阵阵感动,便又走近过去。 他甚是依依不舍地说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能上吊的梁。窦姑娘,回去吧,天快晚了。要是让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传到纪纲耳朵里了,恐怕鹰集帮的匪徒会到贵府闹事。” 他说罢,伸手去拍她的马脖子。 窦芳菲却抓着马鞍上的宝剑一分,挡着方旭的手。 她乐呵呵地问:“呵呵,方大人,你真幽默。咦,你当时受伤后,是逃走了,还是被埋了?你身上有没有被搜去什么贵重的东西?比如圣旨呀,越女刀谱之类的?你得检查一下身上的衣物,防止纪晓兰那贱人做出无耻的行为来。” 方旭闻言,不敢再嘻嘻哈哈。 他因为心头太感动了。 所以,他一本正经起来。 他摇了摇头,说道:“哦?没有!当时,他们可能搜过我的衣物,但是,我早把圣旨托交我的两名同伴,乔装先行北上,带走了。我身上,就一支笛子和一本刀谱,他们倒没拿走。不过,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搜我的身子。当时,我晕过去了,后来,我被毒蛇咬醒,发现自己身上垒了很多石块。于是,我推开石堆,起身之后,发现这个状况,为了自己北上追找同伴方便,我将石坟垒回去。” 他详细地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又不自觉地搜搜身子,掏出那支玉笛和“越女刀谱”来。 窦芳菲灿烂而笑,翘指赞道:“呵呵,方大人真是足智多谋。小女子明白了,纪纲中了你的计了。咦,越女刀谱?那可是玉龙真人一生的心血呀!武林至宝啊!方大人,你,你,你可能江湖经验不足哦。这种事情,不可以轻易说的。若是不小心,丢失了尊师的宝物,你将来就不好回去见他了。哦,还有,你这身装扮,恐怕你是想作乞丐打扮,不想让鹰集帮的匪徒发现你吧?但是,你的长靴,如果有经验的江湖中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是锦衣卫,而不是真乞丐!” 她又劝说方旭一番,句句都是贴心窝的话。 她文静娴淑又善良,很替方旭着想。 方旭闻言,不由热泪盈眶,心头暖乎乎的。 他急收起玉笛和“越女刀谱”,又向窦芳菲鞠了一躬,对她真是肃然起敬。 他哽咽地说道:“谢谢!” “喂,别别别,民女受不起。”窦芳菲见状,急跃下马,扶托方旭双肘,然后柳腰浅弯,说了一声,回了一礼。 “得得得得………………” “师妹……师妹……你怎么还不回府?师父老人家都焦急了。” 便在此时,三匹快马驰骋而来,却是高大威猛的窦仪、矮小精悍的郭开怀、中等身材又胖乎乎的郑明亮找到陵阳山来了。 他们策马而来,远远就挥手高呼。 窦芳菲侧目而视,看到自己的三位师兄已在山凹拐弯处了,便焦急地对方旭说道:“方大人,你快走,别让民女的三位师兄看见你。否则,你仍然活着的消息传扬出去,恐怕又会遭到鹰集帮匪徒的暗算。或者,对于你寻找你的两名同伴会很不利。此去北平,路远艰险,大人一路珍重,尤其要小心道貌岸然的武林中人,切记!希望有机会,民女还能见到大人华容。你两袖清风,民望很高,民女会天天为你祈福的。” 她语气急促,却仍替方旭着想,还祝福方旭,句句真切,情意殷殷。 方旭的心,波澜起伏,感动泪下,颤声道谢。 他激动地说道:“谢谢!窦姑娘珍重!方某一生,都会铭心刻骨地记着姑娘的好。” 他说罢,又朝窦芳菲一辑,便转身飞跑上山。 他跑了几步,便在一处石块上,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凌空翻了几个筋斗。 他骄健的身影,便消失于山野之中了。 …… “呼……” 窦芳菲眼望方旭奇快无比地的上山,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转身双足一点,身子飘起,身轻如燕。 她跳跃上马,掉转马头,策马迎向她的三位师兄弟。 “得得得得…………” 四马相聚。 师兄妹四人在山凹拐弯处相会。 大师兄窦仪自然稳重些,见面就切入正题,向窦芳菲打听情况,说道:“师妹,情况如何?可否拿到圣旨?刚才那人,便是方旭吗?” 二师兄郭开怀精灵圆滑,见面就翘指称赞窦芳菲,委宛地问:“呵呵,师妹真是智勇双全的巾帼英雄,略施小计,一招哭魂,便召唤回了方旭。这小子从地狱回来,有何感想?” 三师兄郑明亮也不差,随后恭维地说道:“那当然,小师妹高瞻远瞩,谋思长远,那可是樊梨花再生,穆桂英再世啊!这次,咱们太极剑门,不仅要抢在鹰集帮之前,拿到圣旨,献与燕王,立下大功。而且,咱们还要将武林至宝‘越女刀谱’拿到手。将来,咱们的太极剑法和越女刀法融和一起,开创武林新门派,师父和师妹都将会无敌于天下,既是燕王将来的功臣,也是武林至尊。” 他不仅翘指称赞窦芳菲,就连他的师父窦森也一起赞美,言辞之美,比他的两位师兄都高明。 窦芳菲耳听好话,不由芳心窃喜。 她笑逐颜开地说道:“呵呵,二位师兄过奖了。嗯!师妹我还是料对了。作为越女刀门的弟子,玉龙真人的爱徒,方旭是不会轻易被杀死的。刚才,你们看到了吧?他的轻功何等高明?由此可以想象他的内力肯定也是震世骇俗,刀法超群卓绝。纪晓兰那贱人,岂能轻易诛杀方旭?再说,江湖传言,纪晓兰对方旭有情,若然如此,她又岂能杀了方旭?那不过是她在欺骗她的兄长纪纲而已。不过,方旭也确实是文武双全,他因为之前不断遇险,所以,他自己故意招摇过市,却早将圣旨托付李布和刘乐宝乔装北上了。玉龙真人果然最疼他的关门弟子,越女刀谱就在方旭的身上。刚才,他被我套话,将刀谱拿出来给我看了。不过,我没急于动**他的刀谱,也没能力独自一人抢到他的刀谱,我打不过他。我得等到他寻到李布的时候,才想法和诸位师兄弟、我爹、王府侍卫高手一起,将圣旨和越女刀谱同时拿到手。呵呵,到时,咱们师兄妹便可以一起建功立业,一起修练越女刀谱,一起成为武林至尊。” ------------ 61.雄心壮志 她媚媚讲述事情的经过,皓齿内鲜,明眸善睐,瑰姿艳逸,柔情绰态,很是妩媚动人。 山风呼呼,天夜渐黑。 窦仪闻言,翘指赞道:“师妹妙计多才,此仗,咱们太极剑门一定成功。师妹,你回府吧,师父在等你吃晚饭。愚兄三人,就先行北上了。估计李布最快的速度,此时也只能到达徐州。愚兄三人,日夜兼程,估计明晨能到达沛县守候李布和刘乐宝的出现。” 他又朝她拱拱手,便策马北上,沿着山道驰骋。 他心里暗道:待老子拿到“越女刀谱”,还能交到你们这对卑鄙无耻的父女手上? 嘿嘿! 老子不会自己修练“越女刀谱”呀? 老子练武十八年,还要你老不死的爹来教吗? 等老子抢到“越女刀谱”,练成绝世武功,再抢你这贱人当媳妇。 嘿嘿,小师妹,你别那么早嫁人哦! 等着老子,老子会有出息的。 …… 窦仪策马如飞,嘴边却露出阵阵冷笑,心里很是瞧不起窦芳菲及其父亲窦森。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 痴痴地望着娇媚百态的窦芳菲的郭开怀和郑明亮,这才如梦初醒,急也朝窦芳菲拱拱手,策马追向窦仪。 他们俩人打马如飞,心下均想:不能让大师兄事先得手,否则,“越女刀谱”可能就没咱俩的份了。 什么燕王不燕王的? 拿到“越女刀谱”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老子成为武林至尊,无论谁当狗皇帝,都不敢对敝人小视。 嘿嘿,小师妹,师兄会有一天得到你的。 …… “得得得得……” 山道上,又响起一阵马蹄声,渐去渐远。 窦芳菲掉转马头,望着三位师兄渐成眼中的黑点,若有所思,便又掉转马头,策马回城。 她回府向父亲窦森禀报情况去了。 …… 秀溪萦环,银瀑飞流。 方旭隐身于一处山凹处,独坐于大树下,呜咽啜泣,泪流满面。 他来到这个旧社会已有月余,第一次被人如此感动心灵,而对方竟然又是美艳如仙的窦芳菲。 只是,他根本没想到,窦芳菲对他的关心,竟然会是一场阴谋。 她对他的提醒和关切,只是挖了一个巨坑来让他跳。 方旭哭哭啼啼一会,被一阵凉风刮得颤抖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饿肚皮差不多两天了。 于是,他站起身来,喃喃自语,思索一番,决定为美女而奋斗。 他心道:以前,我以为朱妙曼对我好。 她虽然常常训斥我,可是,她对我也很在意,很关心,每次我负伤,她都来看望我。 但是,她更多的是板着脸孔,让我的心受不了。 纪晓兰,总是扮酷,冷冰冰的,对老子给予她的关爱,置若罔闻,还多番欲置我于死地。 唉,春花虽好,却只是一名宫女,没文化,不解风情。 那两名尼姑,也不错,可惜,她们削了发。 唯有窦芳菲,文静娴淑,知书达礼,美不胜收。 她应该就是老子在这个朝代的元配首选了。 今后,我应该好好做人,尽早当上朝廷大员,早日迎娶她过门。 …… 方旭寻思着,又站起身来,复回山岗,下山北上。 人一旦正经起来,就是饿肚皮也不会歪想。 方旭竟然空腹,下山沿着羊肠小道,往北方向步行,既不去盗,也不去抢,更不去讨。 忽然间,他竟然变得很骨气。 可能这就是美女关爱的作用吧。 他的两条长腿,迈开大步。 他好象全身都很劲,一点也不饿。 明月腾空,银光洒地。 星宇晴空,云朵飘浮。 陵阳山各峰之间,逶迤秀丽。 方旭时而走羊肠小道,时而走山下大道。 他一路上,都想着窦芳菲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关心和呵护,竟然意气风发,忍饥挨饿,也不感觉到劳累和寒冷。 相反,因为有美人的关爱,他一路上都很激动,热血沸腾,雄心壮志,还出了一身大汗。 社会不太平,夜晚寂寥,无论是羊肠小道,抑或是宽敞的大道,夜静更深之时,都无他人经过。 既无马蹄声,亦无其他人影。 方旭时而也经过一些山庄乡村,却是乌灯黑火,远近不时传来狗吠之声。 “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恶!不妄语!不饮酒!铭记五戒,求生安极,求死伏魔,追极太平,讨还净土。” 方旭越过陵阳山北峰时。 山麓一处山庄透着微弱火光,传来一阵雄壮的誓言声。 “什么东东呀?这些楼猪有木有搞错?都快天亮了,他们还在打酱油?这是何等的湿态!” 方旭蓦然收住脚步,摒神凝听,听出那处山庄里传出来的,似乎是什么帮会集会时呼喊的口号了。 于是,他低声骂了那帮鸟人一句,却又忍不住好奇,不由自主地跨步走向山庄。 这处山庄处于山麓苍松翠竹之间,前有溪流飞瀑,后有怪石古洞,环境奇丽清幽,倒是一处胜景。 方旭东张西望,暗赞山庄美景如画,不由歪歪邪想:这环境真美! 要是有老子有这么一处山庄,一定养几个美女。 不然,这么大、风景这么美的大山庄,我一个人怎么住?” “汪……汪汪汪……” 忽然,山庄四周树林里。 数条大狗蹿出来,大声吠叫起来。 “嗖!” 方旭吓了一跳,急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 他凌空翻了几个筋斗,瞄准一株大树,落在树丫上,收拢枝叶,遮蔽身子。 月影斑驳陆离。 透过树枝缝隙,方旭却又意外地看到山庄屋顶上有几个人影一掠而过。 此时,山庄内的呼喊声顿止。 但是,却有一声大喝:“鹰集帮的信使,下来吧。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不妨见过面,喝杯清茶。” 这一声,宛若洪钟敲响,声震四野,能传数里之遥。 很显然,这是内功极其深厚之人发出的喊声。 “哈哈哈,江湖人言,天极会的总舵主唐德阳老前辈,武功高强,内功深厚,德高望重,果然名不虚传。晚辈纪纲,素来佩服前辈,早有心前来拜会前辈,今携舍妹纪晓兰,总舵黑焰堂堂主何为清求见唐老前辈。” ------------ 62.又陷重围 那几个人影可能是在偷窥时,不经意发出了什么响声,此时见无法藏身,似乎也不甘心就此离去,便跃入庄内相见。 其中一人,仰天大笑之余,高声称赞山庄内的主人。 方旭心头大震。 他心里暗道:原来纪纲兄妹还没走远啊! 丫滴,真是冤家路窄啊! 老子又在此撞见他们兄妹了。 老子是见鬼了吧? 还是我与纪晓兰真是有缘? 哟,纪纲真会拍马屁。 不过,喜欢拍马屁的人,最终都是为了骑马。 看来,这个唐德阳,实力非凡啊! 不然,以现在纪纲的实力,怎么会拍他的马屁呢? 嘿嘿,又有好戏看了。 …… 方旭瞬间心思如潮。 他身子剧烈晃动了下,差点从树丫上摔跟头下来。 …… 那仰天大笑,又向庄内主人问好的人,正是纪纲。 他是在北上追寻李布和刘乐宝行踪的时候,顺便路过此处山庄,也借此联络其他江湖帮会,加盟他的阵线,一起为燕王效力。 因为他也是刚当上鹰集帮帮主不久的。 一度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鹰集帮,虽然挟着二十年前的雄风,但是,它现在的势力还很一般,不够大。 所以,雄心壮志的纪纲,一心想联络多一些帮会,来为燕王效力,以求谋取他在燕王那里的更多利益,加重他在燕王心目中的地位。 顺便,也想借翼称霸武林。 “哈哈哈,纪帮主似乎不是来求见的吧?似乎来人不止三个吧?好似后面还有一位!喂,朋友,无论汝是敌是友,都请显身吧!” 庄内之人豪爽大笑,震耳欲聋。 他确实是武功高强,内功精湛,听力甚佳,竟然知道在纪纲、纪晓兰、何为清的身后,还有一人。 倏然间,他和纪纲、纪晓兰、何为清都由庄内跃向庄外。 “不会说老子吧?纪晓兰可是我的命中克星啊!罢了,罢了,我还是走开吧,免得呆会又被她活埋了。” 方旭一听,自知武功不济,吓得魂飞魄散。 他喃喃而语,急双足在树丫上一点,飞蹿而出。 “小子,不打自招了吧?呼呼呼……” 岂料,庄内之人可能不是指方旭,而是另有其人。 果然,方旭从树丫上飞蹿而出,身旁那棵树却摇晃了一下,也蹿出一人。 此人扬手对着方旭后心,就是三记劈空掌。 掌力强劲。 掌风雄厚而热辣,夹着一些腥臭味。 此人三记劈空掌劈出,向方旭及其周边,都掠来一阵飓风,荡得周边树歪、花倒、草折、石飞。 “哎呀……” “砰……” 方旭动作很快,可是仍然被对方的劈空掌劈中,震得倒栽葱般地摔落在草地上。 他惊叫了一声,虽然没受伤,但是,他已感身子不适,气血翻涌。 不过,他以现代人的体质,修练“越女刀谱”,任、督二脉又打通了,内功日深,轻功颇为了得。 他倒栽葱般地摔落下来,左手单掌撑地,右手本能地抓起几块石粒反甩,又腾空而起,身子斜踪。 在这群人中,纪晓兰对方旭算是最熟悉的了。 她听声辨人,惊世骇俗地喊道:“方旭?这,这,这,怎么可能?” “你……”纪纲闻言,气呼呼地侧目而视纪晓兰,扬起手掌,真想刮她一个耳光。 因为纪晓兰昨夜刚向他禀报:方旭惨亡于寒月宝刀之下,且在骆伟信和朱坚强见证下,已埋葬了方旭,并且还拿回了方旭的绣春刀。 此时,纪晓兰又惊喊着方旭的名字,纪纲如何不恼? 好在,纪纲蓦然想起这是别人的山庄,不能当众将自己与妹妹的矛盾公布于众。 他急急缩手。 “呼呼呼……” “嗖嗖嗖……” 那人飞身掠来,欲擒拿方旭,岂料又被方旭逃脱,心有不甘。他双足一点,凌空又追来,再度扬空劈出三掌。 岂料,方旭一把石子反甩,疾如利箭,虽没特意认穴,却仍是击往追敌全身“人中”、“天突”、“中脘”、“气海”、“劳宫”、“伏兔”等穴。 “哎呀……砰……” 那人猝不及防,他没想到方旭跌倒之后,还能凌空飞走,且还能反手施暗器的,被几粒石子击中“气海”、“劳宫”两处大穴。 他身子一麻,惊叫一声,重重地摔倒在石块上,登时头破血流。 此时,山庄内,天极会的会徒,都举着火把,握刀持剑舞棍,跑出山庄外。 山庄外,登时亮如白昼。 方旭虽然狼狈不堪而逃,但是,纪氏兄妹,却看他看得清清楚楚。 纪纲心道:方旭真的没死! 丫滴,是朱坚强、骆伟信和纪晓兰联合起来骗老子吗? 见鬼了! 此事肯定没那么简单! 姥姥的,稍后,老子定要追查个明白。 …… 纪晓兰侧目而视纪纲,发现纪纲神情变幻莫测。 她心头阵寒,甚是害怕。 但是,她也不明所以。 因为方旭当时确实死了,而且,骆伟信还暗中点了方旭的多处大穴。 可现在,方旭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懵了。 …… 火光下,那连甩劈空掌又被方旭用石粒击要穴的汉子,此时也露出真容,虽然头破血流,但被庄丁扶起。 他,高大威猛,满脸络腮胡子,浓眉大眼,肌肤黝黑,一身灰色长袍,身无兵刃,年约三十二三岁,颇有些霸气。 “连国新?连帮主?你也来了?” 纪纲待看清此汉面目时,惊叫了一声,也过去相扶。 此汉正是白虎帮的帮主连国新,江湖外号“霹雳虎”,一双七伤掌,雄浑无比,所练功夫,其实属于无上瑜伽部法,内外兼收,从不携带兵刃,在江湖上是响当当的毒汉。 站于纪纲身旁的何为清,也是年约三十岁许,清清瘦瘦,脸白无须,中等身材,背缚一双判官笔。 他身随纪纲走动而走动,也来到了连国新跟前,拱手相见,毕恭毕敬的。 而刚凌空跃出庄外的,站于一处山洞顶端的老头,满脸红光,双手各握着几只弹丸,目光炯炯,年约六十开外,身板却甚是硬朗。 ------------ 63.暗器高手 此人应该便是纪纲刚才所称的唐德阳,天极会的总舵主了。他可是蜀川唐门的高手,暗器使得神出鬼没,双手握的是弹丸。 但是,他的衣袖里,长靴尖,衣领处,腰间,都藏有各种暗器。 他置人于死地时,往往不是他手中的弹丸,而是藏于他身段各处的那些眉针、毒角锥、袖箭、长靴里的鸟嘴铳等等。 所以,他的江湖外号是“笑脸虎”,往往于嘻嘻哈哈之间,便置敌手于死地。 即便是阴辣无比的纪纲,在露身份之时,也得敬他三分,颇为惧之。 纪晓兰差点又挨了纪纲的打。 她这一气,可真是浑身哆嗦啊! 她破口大骂:“方旭,你这死骗子,本尊宰了你!” 她随即拔刀而出,双足一点,追向方旭。 她凌空越过数棵大树,竟然也是身法奇快。 “追!别让方旭跑了!” 纪纲无奈,只得大喊一声,双足一点,飞身掠向山庄左翼,抄向方旭。 何为清拔下背部的一双判官笔,双足一点,凌空翻飞,飞身掠向山庄的右翼,也是抄向方旭。 唐德阳其实也惧纪纲三分,闻得方旭不是纪纲的人,又怕方旭偷听到天极会的机密大事,便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此人不是纪帮主领来的,那么,唐某就不客气了。” 他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 他掠空追向方旭,竟然后发先至,赶在纪晓兰的前头。 他凌空之际,又向方旭甩出他手中的弹丸。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唐德阳甩出手中弹丸之时,他的一双衣袖也甩出连环毒箭,他身在半空,额头却又一低。 他后脖衣领处飞出一串串的雷公钻。 纪纲闻声回头,急急翻身落地,就地一伏。 何为清也是吓了一跳,身子侧翻,落地而伏。 纪晓兰则好在被唐德阳追上,身在唐德阳身后,见此阵势,却也吓得急急翻身落地,不敢走前半步。 她怕被唐门暗器误伤,暗自惊骇而叫:唐门暗器,果然名不虚传! 她身子落地之时,暗自惊叫之间,又望向方旭。 她心里哀伤慨叹:方旭,你既然逃生了,干嘛又来寻死呀?你到底有几条命? 这是江湖,不适合你玩的。 世界那么大,你还是回家睡觉吧。 唉,不要怪我太坏,是这个世界不给我做好人的机会! …… 纪晓兰心头隐隐作疼,又闭上了眼睛。 方旭身子凌空,忽闻身后风响,又见有些暗器掠空而来,落在自己身前还会拐弯,回袭向自己的胸腹,不由吓得连声惊叫:“你丫滴,糟老头,少爷与你有仇吗?你这么毒!出手就要少爷的命!” 他怒骂唐德阳一声,凌空盘旋,伸臂下探,从山庄一名汉子腰间拔出钢刀,凌空舞出“越女刀法”中的最后一招“无情无义”,用尽全身劲力,护住身子。 瞬息之间,他凌空握刀劈、砍、撩、刺、击、格,刀风呼呼,刀光闪闪,刀作剑使,勇猛威武,雄健有力。 庄外的百余虎汉,只闻刀风,不见人影,但见半空中一团团的白光疾舞,宛若一只白球在凌空滚动。 即便是伏在草丛中,像蛤蟆一般地趴着的纪纲、何为清,抬眼仰望,也是一阵骇然。 他们均是暗道:越女刀法,果然是武林至宝,妙不可言! 好在老子醒目,没再追赶。 否则,老子不死于唐门暗器之下,也会死于方旭这孽畜的“越女刀法”之下。 …… 因为须分力阻击敌人的暗器,方旭的身子也直坠而落。 “叮叮叮叮……” “当当当当……” “铮铮铮铮铮……” 包抄击来的暗器,在“越女刀谱”记载的这一招最精妙的刀光之下,被震落了。 方旭的钢刀也是弹痕累累,刀锋卷,刀背缺,刀身弯,顿成了一柄无用的残刀。 “嗖……” “砰……” “蓬……” “哗啦啦……” 方旭虽然挡开了唐德阳的暗器,却也被震落于山庄前瀑布下的一处潭水里,溅起阵阵水花。 他身子在落入潭水中的刹那间,反手将残刀脱手反甩而出,刀如疾箭,凌空掠呼啸而来,倒砍向唐德阳。 唐德阳急凌空横翻身。 “唰”地一声,残刀掠来,奇快无比。 钢刀虽已成为残刀,但是,在方旭浑厚内劲的催动下,并不亚于一柄宝刀。 唐德阳“哎呀”地惨叫一声,左臂被残刀划伤了,血水沽沽而流。 他身子落地,捂着左臂,跌跌撞撞,几欲摔倒。 “砰……” “嚓……” 那柄残刀划伤唐德阳后,威力不减,竟然扎在他身后的一株大树杆上。 腰围般粗的大树杆竟然还被残刀洞穿而过,穿了一个宽宽的刀孔。 树汁滑流而出。 大树摇摇欲堕。 “当……” 那残刀受大树阻力,穿过树杆之后,这才落在大树后十余丈远的一巨石头前。 “好功夫!” “越女刀法果然厉害!” “唐门暗器果然名不虚传!” 刹那间,无论是谁都对方旭武功赞叹不绝,也有人称赞唐德阳的暗器了不起! 即便是头破血流的连国新,也不禁称赞方旭。 这些话,在唐德阳听来,甚是刺耳。 “放毒箭!” 唐德阳站稳身子,大手一挥,大吼一声。 他欲置方旭于死地,以挽回他的老脸。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霎时间,百余枝箭射向潭水之中。 这些箭头都沾过毒液的,见血封喉,遇水即化。 但是,跌入账深潭中的方旭没有浮出头脸来,也没有发出惨叫声,潭水也无浮出殷红的血。 “爹,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孩儿和弟兄们沿潭水流向去追查一下,若是抓到此贼,便剁了他。若是抓他不到,孩儿则是继续追查。” 此时,庄丁中,有一少女显身而出。 她年约十五六岁,长得婷婷玉立,出水芙蓉,瓜子脸,丹凤眼,肌肤如雪,绿裙飘飘,秀发横着一钗。 ------------ 64.狼毒狠辣 她来到唐德阳跟前,抱拳拱手,提出要去抓捕方旭。 唐德阳似乎对爱女的武功很相信。 他点了点头,简单嘱咐了她一声:“嗯!赛儿小心。” 唐赛儿便纤手一挥,娇叱一声:“弟兄们,走!” 随后,她领一队虎汉,沿深潭东侧往南跑去,一路高举火把,眼睛不离深潭,沿途搜索方旭行踪。 纪晓兰吓得急急掩脸,不忍心望向深潭之中。 她芳心隐隐作疼,暗道:麻烦了,方旭这回真死定了! 唉,毒箭啊! 连潭水都会沾毒的。 纵然他会游泳,但是,他至少也得浮头呼吸。 即便他不露头脸呼吸,可是水中有毒。 他肌肤也会烂的。 唉! 方旭啊方旭,混社会是个体力活儿,讲究四门功课:闪转腾挪。 你真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那四门功课不好学! 唉,唉唉唉! …… 纪纲冷眼旁观。 他不时瞄向纪晓兰。 他能看出来,纪晓兰对方旭的担忧之情。 他心头恼怒异常。 但是,他当着各门派各帮会首脑和弟子的颜面,却又作声不得。 连国新在天极会一名弟子的搀扶下,走到深潭边,眼望洁净的潭水变成浓墨似的,不禁骇然。 他心里暗骂:他娘的,唐德阳,你这老狗真够毒的! 老子不得不服。 来此之前,老子以为世上是敝人最毒。 老子现在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敝人更毒的人,比比皆是。 …… 连国新竟然甚是佩服唐德阳之毒。 何为清眼望浓墨似的潭水,暗自盘算着:他娘的,如果这回毒不死方旭,射不死方旭,就真算他命大了。 唐德阳甩出那么多暗器,甚至有些是奇门暗器,像那雷公钻会拐弯会掉头的,都没能当众击倒方旭。 他感觉真是老脸无存。 他急急转移话题,向纪纲请教,说道:“纪帮主,请问这个方旭是何人?” 纪纲闻言,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他马上拱手躬身回话,恭恭敬敬地说道:“回唐老前辈,这个方旭,乃是越女刀门、蓝月谷玉龙真人的关门弟子,也是朝廷的锦衣卫,在年初三千武举竞赛中,脱颖而出,现是狗皇帝的贴身侍卫。晚辈今夜前来贵宝庄,便是为此事而来,本欲提前知会老前辈的,只因前辈在庄内商议要事,所以,晚辈当时是进不得,退不得,无意惊撞前辈,恳请前辈原谅。” 他如此解释一番,却把坏事变成了好事。 唐德阳闻言,感兴趣了,便热情地相请纪纲入庄,说道:“哦?他潜来敝庄,意欲何为?哦,纪帮主,连帮主,远来是客,请进庄说话。” 纪纲摆出一副关心唐赛儿的样子。 他心里也暗道:没想到唐老虎的女儿这么漂亮! 这么可爱! 杀气这么重! 处事这么果断! 此女将来成就非凡。 若老子能娶到唐赛儿,这辈子怎么死都值了。 看来,老子这次来天极山庄,来对了! 这也是老子来找媳妇的地方。 …… 于是,纪纲抱拳拱手,向唐德阳建言献策,说道:“哦,不不不,唐老前辈,咱们此时不能进庄,得尾随令媛而去。这方旭极其狡猾,敝帮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晚辈看令媛年纪不大,武功可能很高,但是,未必是方旭的对手。” 然后,他又掏出金创药,在唐德阳的伤臂上洒药,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汗帕,包在唐德阳的伤臂上。 他的金创药倒是挺灵的,洒在唐德阳的伤口上,马上就止住血了。 唐德阳闻言,心头暖暖的,但是,也很担心唐赛儿的安全。于是,他左臂任由纪纲包扎,自己却侧目而视一名弟子,朝其大吼了一声:“唐通,你率领一百名弟兄,握毒箭对着深潭,一有情况,马上射杀。其他人,跟着老夫来。” “是!妙箭堂,跟我来。”唐通约模二十岁,接令之后,马上挥手,率领一帮弟子,沿着深潭岸,并排站在一起。 他们都是手握弓箭,对着深潭。 纪纲知道唐德阳被自己感动了。 他心道:看来,唐德阳这糟老头有勇无谋啊! 这老狗心思不够缜密啊! 这老贼动不动就来气,动不动就暴跳如雷。 好样的,看来,老子还是有机会娶唐赛儿的。 …… 于是,纪纲乐呵呵的又走到连国新身旁,朝其头脸上洒些药粉,又撕下衣袖,为其包扎头部。 连国新感激地朝纪纲道了一声:“谢谢纪兄!” “客气啥?咱俩是兄弟。”纪纲也是为了拢络人心,为他包扎好,便扶他往前走。 唐德阳也只得按纪纲所说的办,因为他担心唐赛儿。 于是,他边走边问纪纲:“纪帮主,请再说说方旭的情况。” 纪纲为拉拢唐德阳,便编故事来哄唐德阳。 他绘声绘色地说道:“回唐老前辈,方旭此人是奉狗皇帝之命,潜来暗杀唐老前辈的。当然,他要暗杀的帮会首脑,不止唐老前辈一人,还包括晚辈、连帮主,青龙帮涂帮主、义云帮唐通天大侠以及武林的各门派。据闻狗皇帝已开始削藩,怕生兵变,故派大内高手南下北上,对有异心的江湖帮会及武林门派首脑,一律列入暗杀名单。当然,由京师派出的高手,不止方旭一人,还有李布和刘乐宝。晚辈刚刚接报,李布和刘乐宝已经北上,可能已到徐州,准备前往北平,刺杀燕王。” 他还列出一系列的名单,把自己潜往天极会总舵的龌龊举动,说成了正义之举。 纪晓兰尾随纪纲身后,但闻得此言,激伶伶地打着冷颤。 她心里暗道:大哥呀,你这是陷害方旭啊! 本来,敝帮与方旭也没什么仇,无非他阻滞了咱们行剌狗皇帝,无非就是你想得到他的圣旨和越女刀谱。 唉,我怎么现在感觉我们兄妹俩象是王八蛋似的。 唉,我是越王,你是够贱! …… 唐德阳闻言,暴跳如雷地骂道:“娘的,狗皇帝真是可恶。燕王与他争权夺利,这与敝人何干?他娘的,狗皇帝竟然派侍卫行刺唐某这个糟老头,真是卑鄙无耻!” ------------ 65.用心险恶 他骂罢,愤慨地一掌拍在路边一株树杆上。 “啪!” “咔嚓……” 那树杆竟然给他一掌打折了,折杆而倒。 可见,唐德阳愤怒之极,出力很大,内力之强。 纪刚见状,心头窃喜,差点就手舞足蹈起来。 因为他劝说唐德阳加入燕王势力阵营,快成功了。 因为他娶唐赛儿的梦想也快成功了。 只要娶到唐赛儿,鹰集帮和天极会就是强强联手了。 这武林就是他纪纲称霸的了。 …… 纪晓兰则是愁眉苦脸,又暗自心道:若论卑鄙无耻,江湖上应该是我大哥,谁能比得过他呀? 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能把邪的说成正的,能把好人陷害成坏人。 他一句话,就把鹰集帮捞在自己的手里。 唉!大哥怎么变得这么快! 唉,大哥,你要是草,那牛肯定会绝种的。 …… 唐德阳愤愤地走了几步,又侧目而视纪纲,问起方旭的背景来:“咦,纪帮主,玉龙真人是谁?越女刀门?老夫之前未听说过武林有此门派啊!” 纪纲唉声叹气地说道:“唐老前辈,你还记得肖逸肖大侠吗?玉龙真人就是肖大侠。二十年前,他因为与江湖女侠武惠英的一段恩怨,而消失了。本来,无人知道肖大侠的下落,但是,年初三千武举齐聚京师,方旭参加武举竞选,须填写各种表格,所以,他把此事给泄露出来了。至于越女刀门,那是肖大侠隐居之后所创的一个新门派,其刀法和内功心法,以易经内功心法为根基,属于佛门玄宗功夫。只是,肖大侠一生清誉,被其不肖弟子方旭给毁了。唉,真是可惜啊!” 他一副甚替“越女刀派”惋惜的样子,道出了方旭的师门背景。 唐德阳闻言,大吃一惊,说道:“肖大侠?哎呀,这可不行啊!纪帮主,唐某与肖大侠二十年前有过交情啊。现在,唐某把方旭给逼落深潭,一旦将来肖大侠前来问罪,唉,唐某可是无颜以对啊!” 他当即停下脚步,长叹一声,甚是苦恼。 纪晓兰闻言,则是心头大震,芳心盈满了喜悦。 她暗道:低调,彰显王道! 方旭,你真是王道! 没想到你这么有背景! 原来,你的师父是肖逸肖大侠! 这下可好了,没人敢惹你了。 …… 纪纲闻言,心头大急。 他眼看就功亏一篑,便急急劝说唐德阳:“唐老前辈,这不要紧,若是肖大侠前来问罪,纪某可以从旁作证,是方旭行刺唐老前辈在先。方旭如此卑鄙无耻的行径,凡我武林正士,人人可以诛之。再说,燕王战功显赦,手握重兵,威震北蒙,平定多次叛乱,狗皇帝只是小伙子,二十出头,任用的又是一帮迂腐老头,岂是燕王对手?唐老前辈,既然狗皇帝视咱们武林中人的命为草芥,咱们何不投靠燕王,一起推翻狗皇帝的龙椅,扶燕王登上宝殿,将来,咱们将是开国元勋,可建一番伟业啊!唐老前辈非凡人,肯定有一番雄心壮志,咱们成立帮会,与他人成立帮会不一样,整天打家劫舍的过日子,有什么意义?人活一世,也不过是短短几十年,何不一起建功立业,留名千古?再说,肖逸武功再高,名声再响,他又岂敢与天下英豪为敌?另外,以唐老前辈在江湖上的声誉,燕王必定重用,到时手握兵权,威风八面之时,还盼唐老前辈别忘了关照纪某啊!” 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从武林到朝廷,皆说得头头是道,虽然阴毒了些,但是,也不愧为武林奇才。 唐德阳成立天极会,本就是想扩充信徒,欲谋霸业,但闻纪纲之言,深感有理,频频点头。 他又动心了。 他感慨地说道:“嗯!纪帮主言之有理。肖逸武功再好,名头再响,也得讲个理,是方旭行刺唐某在先,也容不得唐某心狠手辣了。” 纪晓兰心头一沉。 她那瞬间的喜悦,又被一阵悲哀所淹没。 月影西斜。 乌云盖顶。 天地间,幽暗起来。 山风呼呼,火把光芒摇曳不定。 纪晓兰的心,也是摇曳不定。 纪纲见劝说唐德阳差不多,便又切入正题。 他又恭维地说道:“唐老前辈真是高瞻远瞩,英明果断。如果老前辈愿意的话,咱们这次一起北上,既是辑捕李布和刘乐宝,也顺便去北平见见燕王,王爷可是旷世奇才啊!晚辈相信,王爷看到唐老前辈,一定会非常高兴,并会重用老前辈的。” “好!哈哈哈哈!”唐德阳闻言,豪爽答应,仰天大笑。 纪晓兰本来心情不好,神情恍惚,听了纪纲的话,心头又是一疼。 她又没留意脚步,过一道坎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差点歪倒在地上,惊叫了一声:“哎呀……” 众人的目光顿时“唰”地望向纪晓兰。 他们的眼神都很愕然,也令纪氏兄妹很是尴尬。 纪纲转身,望向纪晓兰,心里很火。 他知道纪晓兰为何失神。 但是,他忍住了满肚子的火。 他急急伸手扶住纪晓兰。 而且,他又柔情地说道:“妹子,你留下来吧,别去了。劳累了一天,你一个女孩子家,又待字闺中,别因为劳累而弄丑了,将来嫁不出去啊。” 他忽然想到,既然妹妹似乎对方旭有情,呆会如果抓到方旭,当着她的面去杀方旭,可能不太好吧。 他对她很严厉,但是,她毕竟是他一手抚养大的亲妹子,心里对她是疼爱的。 只不过,对于纪晓兰的婚姻大事,纪纲心里有数。 他想找一个什么王孙大臣公子来配给纪晓兰。 对于方旭这样的锦衣卫,纪纲是看不起的。 于是,他便道貌岸然地设下一计,不让纪晓兰参加稍后的诛杀方旭行动。 而且,他又可以在唐德阳面前显得很有素养。 现在,这是他拉拢唐德阳的关键时刻。 纪纲可不敢有半点的差错,毕竟唐德阳在武林中很有份量,也算是德高望重之人。 ------------ 66.心神不宁 尤其是唐德阳的天极会,虽然人员不多,但是,不可小视,兼之唐门暗器,名扬天下。 纪晓兰没想到纪纲会忽然如此柔情,愕然地望着他,客气道谢:“谢谢大哥!” 唐德阳当即翘指称赞纪纲,又大喝一声:“纪帮主真是武林奇才啊!不仅武功高强,还懂得关心人,了不起!来人,陪纪姑娘回天极山庄,好好招待。” 他让随从来几个人,陪同纪晓兰返身回山庄去歇息。 “唐老前辈过奖了,请!”纪纲谦逊一句,便打了一个手势,请唐德阳走在前面。 众人便继续往前走,一路沿着潭水流向,搜索方旭的下落。纪晓兰则在天极山庄庄丁的陪同下,返身回山庄。 天极山庄旁侧深潭岸边,仍然站着百余名手持弓箭的庄丁,皆拿着弓箭对准深潭。 纪晓兰回庄路过,见状却是好气又好笑,却又不由自主地担心方旭。 她心里暗道:方旭这回死定了吗? 怎么上次我和骆伟信、朱坚强,明明是埋葬了方旭,怎么他又活过来了呢? 唉,方旭啊,有事不要找我,没事更不要找我! 很危险的! 如果你这次真死了,我就安心了。 …… 庄丁见纪晓兰心神不宁的样子,便好心提醒她一句:“纪姑娘,小心点,前面有道坎!” 纪晓兰这才回过神来,便与庄丁聊天。 她含笑地问:“哦,谢谢!庄内还有何人?” “还有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小少爷!”庄丁看到纪氏兄妹在唐德阳心中有份量,便如实相告,列出一串数据。 “这么多夫人?”纪晓兰骇然相问。 她是未婚少女,感觉唐德阳娶这么多妻妾,有些不可思议。她忽然心想:我将来的男人会有多少妻妾?唉,若然如此,那真是我的悲哀了! “没法子,老爷身体好……”庄丁感觉纪晓兰问得有些幼稚,便反驳一句,没想到说漏嘴了,然后又急急闭嘴。 纪晓兰闻言,感觉一阵恶心,低声骂了一句:“男人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又心想:若是让自己嫁一个多妻多妾的男人,自己宁愿不嫁。 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不脏吗? 那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即便这个男人便是狗皇帝,自己也宁愿不嫁。 …… “唉……”想是这样想,可她却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叹息什么,只是感觉心头一阵怅然。 就在此刹那间,她脑际间掠过了方旭帅气的身影。 庄丁听到了她低声的嘀咕,却没再敢吭声。 他们俩人只是下人,只是举着火把,慢慢地引她回山庄。 庄门大开,门前站着两名持刀的虎汉,很高大,很猛壮。 山庄里面亮堂堂的,因为出了刚才那档子事。 所以,山庄内的灯笼,几乎全点亮了。 但是,里面的人不多。 因为大部分都在庄外深潭岸边守着,部分人员又分别随唐德阳父女走了。 唐德阳的几房妻妾、儿子及其他仆人都睡了。 纪晓兰随庄丁入庄,但见前院宽敞平坦,仿佛是一个练兵场,周边古树参天。 一座指挥台下,放着各种兵器架,插满了各种兵器。 穿过“练兵场”,便进入前厅。 厅堂四周是厢房。 纪晓兰穿过厅堂,来到后院。 后院绿叶成荫,花香扑鼻,也很宽大,有后厅堂,后厨,书房,密室,厢房。 纪晓兰东张西望,仔细打早后院的情况时。 “咦?怎么后厨有灯火呀?”忽然她身旁的庄丁愕然地喊了一句,便径自举着火把,冲向后厨。 纪晓兰便怔怔地站立于后院,抬头望天。 东方欲白,天空浮现红霞。 晨风吹送,树影婆娑,猎猎作响。 一些大树下,还站立着一些岗哨。 都是一些持刀的彪形大汉。 “哎呀,又熬了一夜了,本姑娘得睡觉了,否则,这样熬下去,本姑娘真的很快老的。”纪晓兰眼看就要天亮了,便嘀咕一声,想找房间睡觉。 “咦?那两名庄丁进后厨,怎么不出来呀?”她低下头来,又奇怪地嘀咕了一声,便也不管顾忌,自己走向后厨。 因为她有庄丁引领进来,所以,那些岗哨也没盘问她。 后厨很宽很大,铁门是打开的,里面亮着灯火,还有一股香味,似乎刚刚有人在煮什么东西吃。 纪晓兰跨步入后厨,猝不及防地身子一麻,张张嘴,想喊什么,可是却发不出声响了。 她倒在一个人的怀中。 那人的气息有些熟悉,胸怀很宽厚,很温暖。 纪晓兰脑子即时反应过来。 她心头一惊又一喜一忧:方旭? 这狗贼不是掉进深潭里了吗? 他怎么来到了天极山庄的后厨? 还换上了干燥的衣服?还暗算了两名庄丁,又把本姑娘给暗算了! 哎呀,不好,他会不会又欺负本姑娘? …… 纪晓兰侧目而视门背后,果然看到了比她稍前些进去的两名庄丁,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 抱她入怀的那人,还真是方旭。 他抱起浑身发热的纪晓兰,来到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他又抱着纪晓兰,附耳低语,说道:“纪姑娘,你真好!这么夜了,你还来看我。你别吭声哦,我解开你的穴道。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肚子饿了,进庄来打酱油,吃点东西,填填肚子。我说过,无论你对我多狠,我都不会执仇的。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可能爱上你了。嘻嘻,想不到吧?我又从地狱里回来了。” 他言罢,便香住她的双唇。 乍看起来,两人像情侣一样。 纪晓兰没想到方旭竟然又能在“鬼门关”里捡回一条小命,是他命大?还是他是神仙?怎么总是打不死? 她既羞涩,又恼怒,又惊喜。 她想推,想喊。 但是,她的身子麻麻的。 她双颊发烫,俏脸潮红,脑子晕乎乎,身子很热,似是发高烧一般。 她急急合上妙目。 她脑际间幻出一幅美丽的图画:晴空万里,白云飘飘,她和方旭牵手迈步于云端。 不远处,嫦娥在向她招手。 月亮含笑地看着她。 ------------ 67.芳心很甜 方旭香她一会,抱她起身,扶她坐好。 他低声又灰谐,还情意殷殷地说道:“纪姑娘,我颠覆整个世界,只为摆正你的倒影。总有一天,你的名字会出现在我的户籍本上。” 他伸手轻按她的大山峰,解开她的“灵墟穴”。 “哦……” 纪晓兰喉咙发出声响来了,身子颤动了一下。 尽管她很恼怒,但是,听着方旭如此的甜言,她的心还是很甜,似是灌了蜜糖一般。 她没有睁开眼睛,脑子仍有些迷离。 方旭也是满脸发烫,身子发热。 尽管他之前一直告诫自己,别犯诨,别惹纪晓兰。 但是,当方旭一见到她,他就忍不住,就想抱抱她,香香她,和她相依相伴,和她聊聊天,倾吐一下心声。 于是,他柔声地说道:“如果你不吭声,我会告诉你,我先后两次是怎么活过来的。如果你要喊人,那么,我只好先走了。” 纪晓兰身子颤动着,摇晃着,仍是没敢睁开眼睛。 这一次,她没喊叫,也没有动手拔刀,似是睡着了一般。 尽管她的“麻穴”、“哑穴”已被解开,但是,她荡漾于方旭的怀中,感觉却是如此的美好,很温暖,很温馨。 她俏脸上荡漾起阵阵晕圈,涟漪朵朵,煞是好看。 她忽然又心想:怎么方旭这么大胆呢? 他每次见到我,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都敢抱我,亲我。而别的男人不小心触及我的小手,就会触电般地弹开。 而这个方旭,似乎抱女孩子有免疫力的。 …… 她又很好奇:方旭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纪晓兰好奇地闭着眼睛。 她等待着方旭说出他是如何活过来的经过。 但是,她闭着眼睛好一会,等到的不是方旭述说他如何起死回生的经过,而是方旭咀嚼骨头和不断扒饭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一看,方旭正端碗扒饭,嘴巴里塞得满满的。 于是,她又感觉到自己有受方旭愚弄的感觉,便怒道:“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告诉本尊,你是如何活过来的吗?你言而无信,总是骗人,我鄙视你。” 方旭咽下一口饭,侧目而视纪晓兰,笑道:“鄙视我的人那么多,你算老几?” “呱呱呱……” 纪晓兰闻言,如骨头梗在喉咙里,气得脸色煞白。 她张嘴而无语,喉咙发出一阵古怪的声响。 她气得七孔生烟,宛如刚从爪哇国回来似的人。 她站起身来,“哼”了一声,转身就想走。 不过,她仍是没喊没叫。 似乎,她不想再杀方旭了,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方旭就在天极山庄里。 方旭赶紧低声劝说:“纪姑娘,呆会再说,好吗?你也看到了,方某在吃饭。这两天呀,我被你折腾的够呛,两天是粒米没沾,饿死我了。此时,难得有美人相伴,山庄又如此幽静。” 但是,他既没拦她,也没拉她。 “哎呀,羞死人了……” 纪晓兰却愤然地跨步而走,岂料后厨门此时半掩着的,一扇门的门背后,有一名没穿衣服的高大男人,瘫倒在地上。 她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不该看到的东西。 很显然,此人也是庄丁,被方旭点倒了,且被方旭剥去了衣衫。 而那套衣衫,就穿在方旭的身上。 吓得她急急伸手掩脸,停下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回身。 “哈哈哈哈……”方旭见状,笑出声来。 他又急急扒饭,堵住嘴巴。 纪晓兰转身,移开双手,走近餐桌前,怒目而视方旭,愤然地拔出龙牙宝刀,指向方旭。 方旭却嘻嘻哈哈地笑道:“呵呵,纪姑娘,你又要杀我呀?来吧,杀我吧,我来到这个世上,就是让你杀的,就是让你出气的。给你杀死了,我闭上眼睛,我能看到我的前途。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一个秘密,就是,你永远也杀不死我的。” 他仍是端碗扒饭,丝毫不惧。 经历了刚才与纪纲、连国新、唐德阳的一番打斗,方旭已知自己的武功也是挺不错的,此时心雄胆壮起来了。 虽然,他额头上悬着一把刀,却已不再害怕。 经历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啊! “你……” 纪晓兰气得娇体发抖,浑身哆嗦了一下。 她高耸入云的大山峰剧烈地晃动了几下。 她真的举起龙牙宝刀,扬在方旭头顶的上空。 她真的想一刀劈下去。 方旭笑眯眯地侧目而视纪晓兰,又怪言怪语的说道:“纪姑娘,下不了手吧?呵呵,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的。唉,我曾以为我是人海一粒渣。现在才知道,我是崖畔的一枝花。方某想向你请教,你喜欢我天使的面孔还是似魔的身材?” 他言罢,放下了碗筷。 “呵呵……” 任是纪晓兰如何的愤怒和冷酷,却也被逗乐了。 她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她缓缓地放下手中刀,收刀入鞘。 她不禁好奇地落坐。 她一度煞白的俏脸,又恢复了红晕。 她颤声问:“你怎么会有那么多古怪的语言?” 果然,她看到方旭穿的是庄丁的衣服,头包白巾,粗衫粗裤粗袍,但是,如此粗布,却掩饰不住他的英气。 方旭见状,便伸手握住她的纤手,满脸真诚的说道:“纪姑娘,对于你,我从无半点谎言。坦率地告诉你,我其实是方旭的马甲,山寨版的方旭。我的大名叫上帝,小名叫耶稣,英文名gd,法号是如来。” 他道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却也忍不住,附加了一句怪话。 纪晓兰又如触电一般,急急地缩缩手,却仍是被方旭握住了,便没再挣扎。 她红着脸,眼神有些迷离。 她又好奇地低声问:“马甲?山寨版?什么意思?呵呵,英文名gd是什么意思?” 她又忍俊不禁地笑了。 她纤手被方旭握着,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感觉他的大手很温暖,很宽厚,被他握着,很舒服。 她忽然又怪异地想:难怪男女间要成亲,原来肌肤相触,竟然感觉是这么的美妙。 ------------ 68.终于柔情 若是他不是我的仇人,不是我大哥一定要杀的人,我情愿一辈子这样让他握着手。 咦,我怎么忽然有了这奇怪的想法。 哎呀,不好,我不能向他示好。 唉,知道他过的不好,我就安心了! …… 方旭急忙解释,说道:“哦,就是假的方旭。真的方旭,被你炸死了。为了避免玉龙真人找你报仇,这个秘密,我永远不会说出去。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愿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呆会还是要走的,要北上的。因为我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必须服从圣旨,也必须护送圣旨北上。纪姑娘,你不要挂念哥,哥是两行泪。” 他这才想到,她是古代人,不会了解现代的网络语言的,便换了语气,换了字眼。 但是,他无厘头习惯了 他说着说着,还是怪言怪语的。 纪晓兰又被他逗乐。 她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笑得甚是灿烂,却也不再信方旭的话。 她笑道:“呵呵,你还是骗人。起初,我也以为你是假方旭,但是,几次与你搏斗,看到你用的是越女刀法,轻功了得,内力深厚,我才明白,你不是假方旭。只是,可能你曾被我的黑焰弹和玄冰掌伤害过,所以,你的体形有点变化,你的脑子有些不正常。” 她眉如弯月,眸如明珠,樱唇笑成弧形,洁白的牙齿整齐如玉。 她的大山峰因她一笑而起伏。 美极了。 方旭眼望不再冷艳的纪晓兰,眼望她的妩媚之态,瞬间痴呆起来。 他咽咽口水,忍不住赞道:“纪姑娘,你真美!如果哪一天,我能娶到你,我就是死在你的刀下,也能含笑九泉。” 他深情款款,张嘴附过去,香了她的脸颊一下。 纪晓兰娇嗔地骂了一句:“喂,你,你,你别,别得寸进尺!” 耳听方旭的深情话语,纪晓兰脑际间掠过方旭几次差点惨死于她刀剑之下的情景。 她想到他确实对自己有情,虽然不悦他又毛手毛脚地胡来,却也没再对他动怒。 她结结巴巴的言罢,又羞羞答答地别过了头去。 “那方旭可能沉潭死了,本姑娘沿着潭水流向,搜索半夜,也没发现浮尸。再说,方旭就算尸体没被洪流卷走,那么多毒箭射在潭中,他也应该被毒死了。唉,只可惜,爹老糊涂了,只见纪纲一面,就听他胡说八道,要去北平。这是什么世道呀?他连女儿的话也不听劝了。唐通,去,到后厨弄点吃的来。主子饿了。” 便在此时,天极山庄大门口,响起了一阵喧嚣声,还有唐赛儿骂骂咧咧的声音。 纪晓兰闻声一惊,急低声催方旭:“坏事了,你快走!否则,他们发现你,一帮高手围来,你又得去鬼门关一趟了。” 她再也顾不上听方旭述说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了。 她急促地言罢,又伸手指指门背后的那三名庄丁。 她的意思是他们被方旭点了穴道,需要方旭去解开。 否则,事情要败露了。 方旭点了点头,依依不舍了松开她的手,又提醒她一句:“嗯!你呆会出去,站回原来的地方,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接着,他在餐桌上,抓了一把牙签,起身走向门背后,朝那三名庄丁的大腿,各踢一脚。 然后,他走出后厨,双足一点,凌空飞起,掠过屋顶,落在一株大树上。 然后,他又双足一点,飞掠而过,沿着后山,潜伏而走。 纪晓兰眼望方旭掠空而去,站起身来。 她走出后厨,抬头望天,喃喃而语:“他走了,我还留在天极山庄吗?我要不要把方旭没死的事情禀报给大哥知道?如果我瞒着大哥,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心头竟然一阵惆怅。 此时,三名庄丁醒来,各揉揉眼睛,爬起身来,感觉浑身麻麻的,手脚酸软。 他们不可思议地喃喃而语:“哎呀,怎么浑身发酸呢?” 忽然,一名庄丁发现那名没穿衣服的庄丁,不由诧异地指着他的短棍,怪异地问:“咦,唐八,你怎么不穿衣服呀?你的小兄弟丑死了。” 原来,那名没穿衣服的汉子,叫唐八。 唐八也是因为遭到方旭的袭击,被点了晕睡穴,被剥去了衣服。 此时,他低头一看,自己果然没穿衣服的,不由惊叫了一声:“哎呀,我的衣服呢?奇怪!” 他双手急急去捂那片丛林。 另一名庄丁刚才已看到了唐八的棍子,便取笑他:“捂什么捂呀?唐八,现在老子知道了,人高不一定棍长。就你那根棍子,那么短,这辈子就别想娶媳了,否则,就算娶到媳妇,也会戴绿帽的。哈哈!” 唐八闻言,甚是气恼,语无伦次地骂道:“你,你,你娘的……你……” 纪晓兰闻得后厨里传来不堪入耳的嘻笑声,不由又羞得双颊发热。 她赶紧娇叱一声:“喂,你们在里面干嘛呢?不是说要领本姑娘找房间住的吗?” 她感觉此时方旭应该走远了,便嚷嚷起来。 “哦,哦……” 两名庄丁这才如梦初醒,赶紧应声而出。 天色微亮,晨曦初露,朝霞满天。 草木都挂着露珠,弄湿了方旭的衣衫。 方旭沿着山势,起起伏伏,走了约模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山麓下的羊肠小道上。 羊肠小道,已有来来往往的行人,有骑马的,有乘轿的,有坐马车的,也有骑驴的,还有赶牛的。 方旭望望北上的路,想想路途遥远,自己身上没有一文钱,不由又犯愁了。 他唉声叹气起来:“唉,没钱啊!杯具!真是杯具!” “得得得得得…………” 此时,由北往南,数匹快马疾冲而来。 路人纷纷闪躲,方旭也急闪身于山道边。 三匹快马驰骋而过,溅起阵阵尘埃。 “这些盗匪,也太猖獗了,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命啊!” “是呀!山道这么狭隘,盗匪骑马那么快,要是撞倒路人,怎么办?” “唉,谁叫咱是老百姓,命贱啊!” “命贱也是娘生的,如果老子真被那马践踏伤了,老子一定到衙门去告他。” ------------ 69.蛇蝎心肠 “告状有鬼用呀?自古以来,衙门都是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那衙门的人,吃了原告吃被告,还要吃第三者。” “唉,好了,别罗嗦了,走吧。” 闪躲山边的路人,挥手拍着尘埃,破口大骂那三匹飞掠而过的骑客。 方旭听着这些议论,暗自发誓:丫滴,老百姓的话,才是真话啊! 如果有朝一日,老子能当上朝廷大员,一定要好好惩戒这帮龟孙子。 唉,原来古代社会的衙门也象现代社会一样。 …… 方旭拳头一握,怒目圆瞪。 “得得得得得…………” 便在此时,由南往北,也有几匹快马飞掠而来。 “嘶哑嘶哑嘶哑………………” 无论是由北往南,还是由南往北的几匹快马,在狭路相逢中,都纷纷勒马。 六匹快马,均是长嘶长鸣,又溅起一阵尘埃。 由南往北的其中一人,勒马之后,丽声悦耳,清脆动听,向由北往南而来的三人中的一人问话:“大师兄,情况如何?” 因为尘土飞扬,方旭看不清来人。 但是,他听声辨人,能听出问话之人的声音, 他心头一阵狂喜:窦芳菲呀? 真是她,没错! 哈哈,老子又撞上大美人了。 嘻嘻! 看来,老子福气不浅啊! 不错! …… 南来北往的六匹快马,正是窦仪、郭开怀、郑明亮、窦芳菲及其随从人员。 方旭在尘埃中手舞足蹈,听声辩方向,走向窦芳菲。 然而,他跨出没几步,便停下了。 因为他不经意间听到了窦芳菲等人的对话,心头震惊无比,骤然一阵伤感。 他双腿一软,浑身哆嗦了一下,差点萎倒在山边上。 却是窦仪跃下马来,走到窦芳菲跟前,拱手回话,说道:“师妹,方旭那孽畜,昨夜跑到天极山庄闹事,给纪纲、连国新、唐德阳三人联手,打落深潭。后来,唐德阳令百余庄丁向深潭射出百余枝毒箭,潭水都给毒箭染黑了。但是,没见方旭浮尸,唐老儿还派出两百多人,沿着深潭水流向走势,沿途搜索,均无发现方旭尸体。看来,这回方旭真的死了。唉,可惜那越女刀谱,也付之流水了。” 他将昨夜天极山庄发生的事情,告诉窦芳菲。 窦芳菲闻言,惊世骇俗地反问:“什么?那……那……之前,咱们的努力,白费了?那越女刀谱可是武林至宝啊?唉,要不,咱们去一趟天极山庄那处深潭看看?” 瞬息之间,她花容惨淡,妙目灰暗,心里甚是失望。 窦仪应了一声,表示同意。 他飞身上马,却又诧异地问:“也行。咱们找找去。如果方旭浮尸的话,咱们查查他身上的越女刀谱是否还在?不过,唐老儿他们似乎并不重视刀谱,他们没查到方旭的遗体,便与纪纲等人一起北上,去见燕王了。唉,师父是不是太过于看重越女刀谱了?如果真是武林至宝的话,玉龙真人怎么可能让这样的刀谱放在他的弟子身上呢?” 窦芳菲急急解释,举例论证:“那是小妹我亲眼所见,昨天我套方旭的话,他还掏出越女刀谱给我看。再者,方旭的大师兄郝万里,因为不满玉龙真人对方旭那么好,他就故意将越女刀谱在方旭身上之事传扬出去的,目的也是鼓动武林中人去抢方旭身上的宝经。之前,只因方旭身处深宫,武林中人没办法抢。现在就不一样了,他离开京师,护送圣旨北上,武林中人肯定闻风而动。哦,对了,他当时还有一把玉笛,也拿出给小妹看了,也挺漂亮的,想来也挺值钱的。大师兄,如果搜出越女刀谱和玉笛,那把玉笛归你个人。越女刀谱,则由咱们师兄妹一起练。走吧!” 窦仪佯装推辞,笑道:“呵呵,小师妹,愚兄岂敢独吞好东西呀?那得和宝经一起送到恩师面前,由恩师定夺!” 他话是如此,心头却是一阵窃喜。 “得得得得得…………” 六匹快马,旋即北上,又扬起阵阵尘埃,惹得路边那些闪躲的乡民的一阵怒骂。 方旭听到这样的话,宛如从天空中摔跟头下来。 他刚才还为窦芳菲狂热的心,霎时冰冷无比。 他吓得浑身渗汗,全身冰冷,瘫倒在山边的草地上。 好在尘土飞扬,窦芳菲等人策马掠过,没有看到家丁装束打扮的方旭。 也许是天意,她那番话,又让方旭听到了。 又或许,上天让方旭吃了不少苦,此时可怜方旭,不想让他再赴“鬼门关”了。 方旭不仅双腿发软,连双手都发软。 他没想到窦芳菲这么蛇蝎心肠。 她之前对自己好的目的,竟然是谋取自己的圣旨和“越女刀谱”。 此时,方旭想双手撑起身子来,却因双臂无力,连撑几次,都没撑起身子来。 他想到自己此前,是何等的迷恋她! 他心里暗道:好在老子听到了他们这帮鸟人的对话,否则,老子肯定会惨死于窦芳菲的剑下。 杯具!真是杯具啊! 丫滴,从表面看,她美若天仙。 实际上,她的心肠是蛇蝎。 她真够腹黑的。 要不是老子刚才刚跨出几步,就听到了她的话,恐怕自己此时又在鞍前马后的为她献殷勤了。 …… 方旭的心,霎时间,一阵撕裂般的疼。 他撑不起身子,便干脆仰躺于山边,身子歪歪扭扭的,还抓来一把树叶,堆放在脸上。 因为尘埃渐散,他怕路人中的武林中人认出他。 约半柱香功夫,来来往往的路人,都没议论什么。 他也终于有力气撑起身来了。 他不敢再走羊肠小道,急往山上跑。 距离羊肠小道有几十丈远后,他才敢放慢脚步。 方旭在山中处走了几步远,又停下脚步,破口大骂:“我擦!丫滴,既然窦芳菲要如此害老子,那老子还给她好脸看吗?老子不玩死她,老子不姓方。姓窦的贱人,卧槽!哦,不,卧槽她就行了。就她那样的小白蛇,老子不在她身上做几个俯卧撑,怎么对得起她的阴谋呀?对,吃面要吃雪菜肉丝,运动要做俯卧撑!男人只有在女人的身子上,多做俯卧撑,身体才会倍儿棒!” ------------ 70.报复行动 方旭骂着骂着,他忽然产生了报复心理。 于是,他便回头往北走,决定直面窦芳菲,玩死她。 秋意萧萧。 陵阳山,森林茂密,泉水漫流,落叶飞舞。 方旭气呼呼地往北走了一段路,忽又停下脚步。 他脑子有些冷静了,心里暗道:丫滴,我是来玩耍武林中人的,以便调虎离山,好让李兄和大舅子安全护送圣旨到北平,不是来俯卧撑的。 论美女多,皇宫不更多吗? 老子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干嘛非要去找窦芳菲的磋? 我的理想是想立功当朝廷大员,若是一味地寻**做俯卧撑,我不是变成了没有理想的人? 一个人若是没理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嗯,我不能一味去找窦芳菲报仇,那会误大事的。 对了,老子还是别北上了,南下吧,再到中都城玩一把,玩得那些江湖中人团团转,累死他们,气死他们。 …… 方旭冷静下来,心想至此,又回身。 他徒步南下,走向中都城。 走了几步,方旭又惊诧一声:“哎呀,杯具!我身上没钱哦。进城去,怎么可以没钱呢?到了城中,什么都要钱的。住店、吃饭,哪样不用钱?老子真去讨饭呀?若是万一给人发现了,或是给仇敌认出来了,往后如何为人处世?不行,不能闹那样的笑话。” 他又停下了脚步,不由自主地掏了掏身上的各个衣兜。 方旭坐下来,掏出了怀兜中的玉笛,瞧了瞧,心道:不怕,我有一身武功,到得晚上时,我可以蒙面去抢些富人家的银子来。 反正,富人地主,多是为人不仁之人。 不行,我的理想是当朝廷大员,可不能去抢去盗,万一被人认出来了,传到狗皇帝那里去,我哪里会有前途呢? 去找锦衣卫中都卫? 不行,中都卫屯品级高,那些鸟人不会理我这种小五品的。凤阳府也是大品级的衙门,秦王府那就更不用说。 算了,老子自己谋生吧,不能让人看扁了。 不管如何,先进城再说吧。 办法总比困难多。 …… 方旭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回中都城看看。 于是,他抹抹汗水,捧了一把山泉水喝了,便又徒步走向中都城。 回中都城并不远,翻越陵阳山就是了。 但是,方旭走走停停,仍是正午时分才到达城下。 他因为整夜未睡,凌晨五更吃过了早饭。 所以,他又累又饿了。 他鼻闻街头飘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上走着,心里很是落寞。 他本来就心情不好,因身上没半文钱,此时又累又饿,无处落脚。 他张目四望,侧目而视之际,却看到一处大宅门上写着:“窦府”。 方旭一看到“窦府”二字,便火冒三丈,暗自盘算:咦,老子与姓窦的这么有缘? 好,既然窦府的人要害我,那么,老子也不与他客气了。 对,就这么着,到窦府去弄点银子来花花,我不能老饿肚皮。 …… 于是,方旭绕道而行,绕向窦府后院。 后院是条小巷,没有什么人来往。 方旭东张西望,环目四扫,见四下无人注意,便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 他跃过高高的围墙,身子落在院子里的一株大树丫上。 他身子落在窦府后院的一株大树上,透过树丫缝,附身下看,再环目四扫,差点惊叹出声,立时瞠目结舌。 窦府处处门楣上都有砖雕,图案精美。 后院甚是宽大,有牌坊、戏台、亭阁、花园、水榭。 假山石垒,小桥流水,绿树掩映,花团锦簇。 …… 方旭定定神,心道:丫滴,这不是京师皇宫的御花园吗? 窦家这么富? 窦芳菲的父亲,不就是太极剑门的一个掌门人吗? 他哪来这么多的银子?建这么漂亮的大宅子? …… 方旭感慨窦家之富有,财产来源着实可疑啊! 这与他在皇宫所见的御花园,也没多大区别啊! 他疑惑之际,又想通了。 他想起了窦芳菲的姐姐是中都城中的秦王妃,这才恍然大悟,心道:哦,对了,窦芳菲的大姐,是秦王的妃子,亲家是王爷,窦老头自然富有了。 咦?诺大的后院,正午时分,竟然没有一个人影? 这也太奇了吧? 窦老爷子不在府上? 他正在午休? 丫滴,姓窦的,会把金银珠宝放在哪里? 这么大的院子,老子可不好找啊! 难不成,这一趟,老子要白来? …… 方旭人是进来了,可看看窦府的后院都这么大,可想整座窦府有多大了,心里有些犯愁了。 他无论是在现代社会,抑或是来到这个古代社会,做这偷鸡模狗的事情,还是平生第一次做。 他还真不知道从何下手好? 这种事,他本来是不想做的,可眼下身无分文啊! 再者,他又恨窦家欲害死他,从他身上拿圣旨和“越女刀谱”。 他实在忍不住,既想弄点银子来傍身,也想报复窦家一番。但是,对这种事情,他毫无江湖经验。 “唔,死鬼,你何必那么猴急呢?刚进来就宽衣解带。你不知道吗?女人是需要前奏的。再说,窦森那老鬼又出远门了,窦芳菲那野丫头和她的师兄弟们又去追什么方什么旭的去了。窦老头的元配去了秦王府,二妾去陵阳山烧香拜佛了,三妾管着水仙坊。府中的丫环仆人,老娘几两银子,就把他们全打发到街头上去了,你急什么?你一见面就想上榻,那样子,老娘哪有快乐可言呀?还不如不叫你来?” “呵呵,原来如此啊!我的小白菜,你早说嘛,我只道你叫我来,解解渴就行的。” “哼!解渴是肯定的。这回呀,老娘得好好快乐些。哪,老娘还偷偷地给你买了些壮你的小兄弟的药。走,一起到后厨去,喝几杯,你顺便把药服下。” “哎呀,小白菜,原来早嫌我不行呀?这,不是我不行,只是每次我来这里,都是心惊胆战的,哪能持久战呀?所以,唉!你不知道,我在自己家中,与我家的那个黄脸婆,战天斗地,每次都能持续一柱香功夫。” ------------ 71.以牙还牙 “嘿嘿!别提你府中那位黄脸婆了。不管你以前行不行?反正,今天你得服药。要不,你就走人。像老娘这样的家势、脸蛋、身材,哪个男人见了不流口水?嘿嘿!” “哦,好!我服药!哎呀,小白菜,这药是真是假呀?假药会害死人的。那西门庆就是因为服食假药,死在潘什么莲的凤榻上的。” “呸!啪!” “哎呀,大白菜,小的说错话了,行吗?你别打呀!” “你这狗东西,老娘看得上你,不知你几辈子修来的福份,你竟敢出口不逊?讥笑老娘是潘什么莲?滚!老娘宁愿呆会拿根筷子来让自己开心,也不用你这狗东西了。” “扑通!哎呀,小白菜,小人认错了,还不行吗?小人给你磕头了。” “哼!还不起来,扶老娘去后厨。哼,把药拿上。” 正当方旭为自己准备偷鸡模狗的事情而犯愁时,靠近后院的一处厢房里,却传来一阵打情骂俏声。 方旭摒神疑听,暗自思量:丫滴,好事来了。 有这个证据在手,老子诓那闷老娘的银子,就不费劲了。 嘿嘿,原来,窦老头也会被人戴绿帽滴。 好! 好啊! 真是恶有恶报啊! …… 方旭双臂一张,拨开树枝,双足在树丫上一点,身子一蹿,掠空而过。 他宛如巨岛穿林一般地,落在一处厢房的屋顶上。 “呀……” 方旭身子刚无声地落在厢房的屋顶上时,屋檐下的一间房门却打开了。 一名男子搂着一名女子,从房中走了出来。 方旭闻得房门打开,便朝走廊望去。 他看见玉林搂着一名美艳的年轻女子,由房门走到了走廊上。 方旭见状,心里暗道:玉林?嘻嘻! 丫滴!老子怎么与每个贼匪都有缘呀? 这死玉林,前两天因为在街头戏弄纪晓兰,而被老子揍得脸青鼻肿,隔了两天,他又敢出来偷人了? 真贱! 好,老子玩死你。 …… 那名年轻的女子,虽然之前自称老娘,但是,此时她在方旭的眸光里,最多也只不过是二十五六岁。 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眇,当真是貌美如花,身材婀娜。 因窦府没有其他人了。 她此时穿着宽松的睡袍,那两座山峰耸出一部分。 睡袍洁白,薄如蝉翼,勾勒出她优美的圆臀。 方旭本想正经做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眼望如此美妇,不由失魂落魄起来。 瞬息之间,他便热血冲脑,一颗心“怦怦”乱跳。 他探手入怀,从怀兜里,抓出三根牙签,对准走廊里的玉林一甩。 三根牙签,如三枝利箭,分别扎在玉林的“灵台穴”、“大包穴”、“合谷穴”上。 “砰……” 玉林正搂着窦森的第四小妾,在走廊里走动着,岂能意料到有人会暗算他的? 他听说窦府没有其他人,正乐不思蜀,美美地想着呆会如何奏乐之事,猝不及防,便着了方旭的道了。 他三处大穴,分别各中一根牙签,两处“麻穴”和“哑穴”皆被击中,无声地萎倒下来,侧跌于走廊上。 那美妇惊叫一声:“哎呀,死鬼,你,你,你怎么啦?” 因为她左肩被玉林搂着,玉林一倒,她也差点被拽倒。 她身子歪歪扭扭的。 她的神情甚是惊诧。 玉林翻着白眼,望着她,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响。 方旭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身子蹿入走廊里。 他站于那四小妾的身后,冷笑着说道:“嘿嘿,贼婆娘,窦老头不在府上,你就偷人,胆子也真够大的!你不想活了呀?你想被窦老头抓去浸猪笼呀?” 美妇吓得倏然转身,扬手指着方旭,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她顿时登时花容变颜,浑身发抖,直打哆嗦。 因为方旭所言,那正是此美妇偷人被人发现后可能会有的那种后果。 她如何不怕? 如何不惊? 如何不出冷汗? 方旭看她吓成这个样子,便趁机诓诈她的金银珠宝。 他喝道:“人要是倒霉呀,喝凉水也会塞牙缝的。你这贼婆娘,你也不用问少爷是谁?你还是想想如何来摆平眼前这档子事吧?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嘿嘿!死贱人,你看着办吧?” 那玉林侧卧着,斜着眼睛,望向方旭。 他认出了方旭,心头暗暗叫苦。 他不知方旭将会如何来折磨他? 会不会处死他? …… 玉林惶恐不安,浑身发冷,冷汗直冒。 他瞬间汗湿,双眼失神,暗然无光。 他身子颤抖不停。 他的脸煞是苍白。 他宛若被押到了刑场上一般,伸着脖子,等着挨刀。 美妇闻言,稍稍心安,因为她私房钱不少,便问方旭:“好!好,好,你要多少银子?” 她心道:只要能花钱就摆平此事,那就好办! …… 这美妇嫁与富有的窦森,自然见多识广,深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她怕就怕方旭不收她的金银珠宝。 方旭闻言,心头大乐,便趁机大敲竹杠。 他故意冷笑着说道:“嘿嘿!你有多少,都可以拿出来。不瞒四夫人,小生这次是受窦老爷子委托,专程来监视你的。你上次和玉林那档子事,窦老爷子是有察觉的,只是没有确凿证据而已。这次,只要你拿出来的银两,够少爷看得上眼,少爷见到窦老爷子后,便不会说出来。如若不然,嘿嘿,你是知道后果的。猪笼嘛,少爷会替窦老爷子准备的。” 他心道:反正这对狗男女也不是什么好人,反正窦家人也在暗害自己。 最多,这叫作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方旭这样心想,便舒服了,也不会感到理亏,更不会感觉自己在做偷鸡模狗的事情。 他现在理直气壮起来了。 他直直腰板,不怀好意地望着眼前美妇。 美妇闻言,芳心又稍安些。 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好!好……你……你随老娘……哦,请少爷随贱妾入房搬银子,贱妾无力,搬不动。” ------------ 72.诓到财宝 她红着脸颊,柳腰浅弯,还朝方旭行礼。 然后,她请他到她的房中去拿银子。 她说罢,转身而走。 但是,她因为做贼心虚,因为心惊,脚步飘浮,身子歪歪斜斜的。 她只好伸手,扶墙而走。 她离她的香闺也没几步远,但是,跨步唯艰啊! 毕竟,浸猪笼的后果太可怕了。 方旭尾随她而走,见她跨步如此艰难,便知她心里害怕的要命。 于是,他跨步上前,一把抱起她,走向房门。 美女一惊,欲挣却不敢。 因为她有“罪证”被捏在方旭的手里。 她结结巴巴地道:“喂,你……别……” 随后,她低垂眼帘,不敢再吭声了。 她晶莹如玉的脸,红得像一只苹果。 方旭讥笑道:“你不是想男人吗?来,少爷让你品品真男人的风采。” 他说罢,抱着她进房,将她平放于卧榻上,便爬了上去。 …… 房门没关。 室内阵阵优美乐声响起。 这可苦了房外走廊里的斜躺着的玉林。 他耳闻房里传出来的美丽动人的乐章,不由浑身发热发烫,却又无处可泄。 一股巨大的气流压抑着他的心胸,让他郁闷至极。 他胸闷到极点。 终于,气流猛烈冲击而来,让他竟然冲开了哑穴。 玉林随即大喊大叫起来:“啊……老子要炸了……” 但是,方旭正与那美妇演奏着优美的乐章,又岂能听得见房门外的玉林的怪叫声? “呜呜呜,救命啊!呜呜呜,什么世道呀?呜呜呜,死方旭,老子有朝一日,一定剁了你喂狗。 玉林斜卧在走廊里,痛哭哀号,哭天抹泪,仿佛死了爹娘一样。 但是,无论他如何哀号,声音却只是窦府的大宅院里回响,外面的人是听不到的。 玉林哀号一柱香功夫了,也没有人理。 他哭得嗓门都发疼了,便不再哭了。 方旭扎在他身上的是牙签,而不是什么金针、银针或是铁针,用磁铁石是吸不出来的。 将来,要取出他体内的牙签,只要用刀剜肉,才能将牙签取出来。 如果不动手术,永远也取不出来。 这种世上最普通的暗器,却是伤人最深的暗器。 当然,方旭也是没想到,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他当时看到别人用暗器,他才想到自己并无暗器,所以,他随手抓把牙签就来了。 “呼呼呼……” “呼呼呼……” “小帅哥,你真是好男人!真男人!你帅呆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室内的方旭和那美妇,决战完毕。 两人均是呼呼直喘粗气。 那美妇飘然如仙,呢喃而语。 她不住地称赞方旭好厉害。 房外。 玉林闻言,恨得又咬牙切齿。 室内。 方旭翻身下马,低声问:“想不想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美妇闻言,起初是愕然。 继而,她连声说道:“哦?好!好!太好了!” 方旭很累,也很饿,气喘吁吁地说道:“那你快取银子给我。我会时常来看你的。你刚才也看到了,我武功挺不错的,飞檐走壁,来无影,去无踪,保证你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准时到。今天的事情,我保证也不会向窦老头禀报。” 他的目的还是诓银子。 他只是顺便报复一下窦家,给窦老头送一顶大绿帽。 美妇有的是钱。 她根本不在乎钱。 她在乎的是自己身体的感受和享受。 她但闻此言,喜上眉梢,笑嫣如花地说道:“好!好!好!”她言罢,赶紧翻身下床,翻箱倒柜,取出一只小箱子,打开盖,逞于方旭面前。 金光灿灿,银光照人。 小箱子有金条十根,元宝六只,几十两的大锭银子四锭,碎银数十锭。 美妇为了留住方旭的心,当真是不惜血本的。 她端着这么一箱金银元宝,赠予方旭,又问:“够吗?” 方旭双眼都快给这些金银元宝晃花了。 他人生首次见到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啊! 他赶紧接过小箱子,合上盖,乐呵呵地说道:“暂时够了!以后,你多向窦老头要些金银元宝,我也不会乱花的,只是替你存起来。等咱俩存够了银子,就一起远走高飞。” 美妇笑呵呵的,好象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心满意足地笑道:“呵呵,你说的倒是好主意。呵呵!只要你常来,老娘都听你的。” 方旭因为偷听到窦芳菲要算计他自己的话,所以,他心态骤变。 现在,他很仇视窦家,决定狠狠地报复窦家。 而利用此美妇,也是他刚刚才想到的主意。 于是,他便一步一步地得寸进尺,哄此美妇开心。 他放下箱子,又揽美妇入怀,深情地说道:“美人,来,坐下。为了有更好的掩护,我下一步将向窦老头提亲,佯装娶他女儿窦芳菲为妻,你从旁赞叹。然后呢,咱俩一起想法毒死窦老头,拿着窦家的金银珠宝,远走高飞,让窦芳菲永远独守空房。你看,这主意怎么样?如此一来,我可以经常到窦府来和你在一起了。又或者,你可以塞纸团给我,相约到什么地方相会。” 美妇频频点头。 她眼神迷离地说道:“嗯!好!贱妾也很讨厌窦芳菲,仗着她是窦家的二姑娘,姐姐又是王妃,从不把老娘放在眼里。窦老头也犯贱,自己有三妻四妾,还经办水仙坊,常常抛妻别子,藏在水仙坊不回府,让老娘独守空房。嗯,就这样,整死她,玩疯她。咦,你怎么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你不是早有预谋的吧?” 她掏心窝地说出自己对窦家的怨恨。 随后,她又好象感觉到方旭不对劲。 于是,她又反问了方旭一句。 方旭香了她的脸颊一下,又在她耳边说道:“美人,咱俩是老乡,你听不出咱俩的口音是一样的吗?咱俩都是东南沿海的人。哪,我叫方旭,苏杭人氏,武林至尊玉龙真人的得意门生。稍后,我来提亲的时候,你就当佯装才发现我,称我是你堂弟,问我这些年去哪里了?这样一来,窦老头便会更喜欢我,亲上加亲嘛,对不对?完成了第一步,我就可以常住于窦府了,咱俩秘密联系也方便。我算计的是窦家的财富,你心里想的是找一个真男人。你对窦老头不是真心的,我对窦芳菲那贱人也不是真心的。再说,窦老头经办着水仙坊,咱俩就让他死在水仙坊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时,他一死,你就提出要回东南老家,暂时离开伤心地。我过一阵子,也提出要回老家接父母,咱俩回到东南,便不再回来,一起过快乐日子,生儿育女,生活美满,岂不快哉?” ------------ 73.称兄道弟 美妇听着很舒服,但是,她也是有思想有脑子的人。 否则,她不可能嫁到窦府当小妾。 她不可能仅凭方旭一番话,就听他的馊主意,与他合谋,毒害窦森,让窦府中人,家破人亡。 毕竟,她现在还在享受着窦家给她的荣华富贵。 这是窦森带给她的锦衣美食。 只是,她因为独守空房,难耐寂寞而已。 此时,狂风骤雨已过。 她也清醒了些许。 她将信将疑地反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欢喜老娘?你真会永远与老娘在一起?有这种可能吗?世上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你不去爱?你就只喜欢我这双破鞋?嘿嘿!骗人吧?” 方旭只好佯装继续深情地说道:“男女间的事,是瞬间定情。只要能天天这样舒服,我能不喜欢你吗?男人和女人的一生,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虽然世上有很多漂亮的小姑娘,但是,她们未必与我有情。相信我!你敢嫁,我就敢娶。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 美妇转身,望着方旭深情的目光,不由心头一暖。 她确实渴望真感情。 她情难自禁的伸手搂住了方旭的脖子,又凑前去香方旭的脸颊。 独守空房多时,仅凭方旭带给她一柱香功夫的快乐,是满足不了她的空虚的。 她还想要,还要索取更多的快乐。 方旭见状,暗自心道:好!老子今天舍命陪君子,一定喂饱你,让你答应我的要求,和我一起合谋,报复窦家。 于是,他又搂着美妇倒下了。 …… 室外。 玉林,又哭天抹泪,哀号起来:“呜呜呜,苍天啊,你还有公道吗?呜呜呜,皇上,皇法哪里去了?呜呜呜,救命啊!快来人呀!” 刚才,他痛哭一会,已晕晕睡去。 此时,室内的音乐再次响起,且越来越响,越来越动听,再次把玉林吵醒了。 他甚是难受。 痛苦啊! 室内。 美妇此时仿佛进入了雾蒙蒙的一处竹林里。 她在牵着方旭的手,飘飞着。 两人仿若在竹海中花飞蝶舞。 室外。 玉林侧卧已久,半身麻痹。 他又哭哭啼啼起来:“呜呜呜,佛祖呀,你快显灵吧!张大仙人啊,救救小人啊!呜呜呜!” 便在此时,他后心一麻一痛,惊叫了一声:“哎呀!”却又感觉浑身能动了。 接着,他耳边传来了两声冷笑。 有一个声音在威胁他:“小子,起来吧!少爷扶你回府,今晚,少爷就入住贵府了,别推辞哦。嘿嘿!” 却是方旭再次完事之后,休息片刻,趁那美妇熟睡,便起床穿衣。 他用一块薄布包好一小箱金银元宝,打成包裹,挎于左肩上,右手用牙签扎了一下玉林的背心,又牵他起身。 “是你?方旭?你这死孽畜……哦,方大人,好!” 玉林在方旭的搀扶下起身,又甩开他,活动了一下筋骨,回身欲骂,却又急急住口。 他连连点头,连声道好,冷汗直流。 他暗道:少爷把方旭领回玉府,岂不是引狼入室? 若是武林中人发现了,那些狠心狼毒的武林中人,岂不是要宰了玉某全家十六口? 哎呀,不行啊! 少爷本来还想找方旭报仇呢! 岂能领他回府避难? …… 玉林想是这么想,但是,他嘴里却不敢推辞。 他颤巍巍地跨步而走。 他每跨一步,却感觉后心脊梁骨一阵发疼,牵动全身神经,头都晕眩起来。 他急急伸手扶墙壁,以求稳定身子。 方旭自然不会轻易饶过玉林。 他语带威胁地说道:“玉兄啊,小弟在你的‘灵台穴’上,扎了一根牙签。那可是神经要穴啊!这枝牙签如果不及时从玉兄体内取出来,那就会在玉兄的体内烂掉的。往后啊,玉兄,你会很惨的,可能全身偏瘫。贵府中的那个黄脸婆,也很有可能给你戴绿帽啊!嘿嘿,玉兄,如果你愿意领小弟回贵府歇息,好吃好喝地招待小弟呢,小弟可以妙手医治玉兄,并担保玉兄将来雄风重显。如何?” 他心里一步一步地想着打入窦府,报复窦家,玩耍窦芳菲,但是,这需要别人来搭桥啊! 除了刚才那名被他玩诓的美妇之外,还需要外力的推动!无疑,玉林又是一个好人选。 从玉林敢与窦森的第四小妾在一起这一点来看,玉林与窦家的交情也不薄。 之前,窦芳菲曾在方旭面前怒骂玉林不是东西,那也只是做做样子。 所以,方旭此时也需要牵制玉林,并且缓和玉林对他的仇恨,让玉林助他一臂之力。 …… 玉林一听,吓得满脸煞白,浑身冷汗直冒,双腿哆嗦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上。 他只得硬着头皮地说道:“哎呀,方兄弟客气了。不瞒兄弟,愚兄与贤弟,那可是一见如故呀!其实,是愚兄嘴巴臭,心地很善良的,愚兄早就想请贤弟回府一聚了。贤弟,请!” 他双手紧紧地扶着墙壁,生怕萎倒下来。 方旭闻言,心头大乐,却又伸手,搀扶着玉林走动,并又威胁玉林。 他笑道:“呵呵,玉兄义薄云天,在江湖上素有赛孟尝之誉,小弟一向敬仰玉兄。小弟发誓,今日玉兄到窦府与窦家的四夫人相会之事,一定不会说出去。” 玉林闻言,身子又激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他耳闻方旭对他的赞誉,心里惭愧得要死,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地说道:“呵呵,贤弟见笑了。愚兄也是一时误入陷阱。其实,愚兄向来洁身自好,与窦家四夫人并无什么瓜葛。贤弟,你在中都城中期间,就住在愚兄府中吧。愚兄正想向贤弟请教高明武功,长长见识。” 如此一来,两人便“称兄道弟”起来,宛如结义多年,情同手足。 其实,他们俩人,都是各怀鬼胎。 方旭就这样搀扶着玉林。 他在玉林的指引下,在街头上拦住一辆马车,一起乘坐马车,回到了玉府。 一路上,方旭也从玉林的嘴里,探知了刚才那尤物名叫杜薇,她原本是从东南沿海被拐卖至“水仙坊”,只因长得漂亮,被水仙坊的真正掌柜窦森看中,才被窦森娶为第四小妾的。 而杜薇在水仙坊的时候,便已认识玉林,两人早有来往。 ------------ 74.惨遭毒杀 如此一来,方旭对窦家人,对窦府中事,便了如指掌了。 日薄西山,秋风送寒。 玉府浩大,前庭后院,繁花似锦,绿叶成荫。 玉林回府,便向方旭引见府中所有人,包括丫环在内。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按照方旭的话去做,因为他还要期盼方旭为他拔疗他身上的四根牙签。 然后,他吩咐仆人做饭,杀猪宰羊,甚是隆重款待方旭。 不过,他趁方旭沐浴更衣之时,却拿着一瓶无色无味的“马钱子”药水,来到了后厨。 他让厨师将药水淋到所有的菜中。 同时,他也拿出一瓶有颜色的药水,自称是解药,要求府中之人,每人先喝一小勺药水。 待方旭换上新衣,俊朗地从沐浴间出来时,玉林又点头哈腰,笑脸相迎。 玉林在后院的绿荫下,摆好茶水,请方旭品茶。 方旭本是少年人,江湖经历也不多,自以为已经吓服了玉林,料想他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会玩花样的,便待玉林喝了一杯之后,拿过玉林所喝的那杯茶来喝。 玉林见方旭喝下一杯毒茶,不由得意大笑。 但是,他表面上却责怪方旭一番:“哈哈,贤弟,汝怕愚兄下毒不成?愚兄的命还掌握在兄弟手中呀,愚兄拿贤弟之命当儿戏,不等同于拿愚兄自己的命当儿戏?” 他在喝这杯毒茶之前,已服过解药了。 所以,方旭虽然也算精明,却仍是上当受骗。 见此情状,玉林如何不得意? 方旭自以为高明,尴尬一笑,便自嘲地强辩:“呵呵,玉兄,小弟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此时,有仆人过来,请他们去后厨用膳。 玉林便挽起方旭之手,笑呵呵地说道:“贤弟小心行走江湖,是对的。走,吃晚饭去。呆会,愚兄请贤弟到水仙坊去乐一乐。” 方旭毕竟是初入江湖,总的来说,还不是江湖恶徒玉林的对手,心头一动,心软了。 他真的客气起来,拱手推辞,笑道:“哈哈,不客气。兄长好意,小弟心领。小弟饭后,先替玉兄拔出牙签吧。” 其实,他也累了。 玉林目的是套住方旭,待方旭用过有毒的晚膳才找方旭算帐。 于是,他对方旭又哄又劝,笑道:“兄弟洁身自好,难能可贵。好,饭后,就请贤弟先为愚兄疗伤,然后贤弟好好歇息一晚,明儿一早,咱们去拜访秦王妃窦芳名。她可是窦芳菲的姐姐呀,她说话比窦老儿还更灵。只要他点头,贤弟和窦姑娘的婚事,便不成问题了。” 他这话,倒是很合方旭心意。 因为方旭此前听窦芳菲说过,她的姐姐是秦王妃。 如今,方旭又听玉林如此一说,心头的戒备,便荡然无存了,一不小心,又掉入了玉林为他所挖的陷阱里。 玉府里,灯火通明。 后厨餐厅里,金碧辉煌。 丫环环侍,殷勤倒酒。 玉林每次举杯,都说着好话,劝说方旭喝酒。 为打消方旭的疑念,他用自己喝过的酒杯,再递与方旭喝。如此一来,方旭毫无顾虑,轻易上当,便也一杯接一杯地喝,肉也是一块接一块地吃。 方旭确实也饿了,难得有好酒好菜吃啊! 仅仅半柱香功夫,方旭便饮下了十八杯酒。 他开始醉了,满脸通红,浑身发热。 他张嘴是酒气,眼睛有些视物模糊。 他举起第十九杯酒时,但感一阵头晕,胸脯胀闷,呼吸不畅,全身发紫,握着小酒杯,结结巴巴地说道:“玉兄啊,你丫滴,你真厉害!千杯不倒。小弟……我……佩服!唉,我……醉了……” 他醉熏熏地戏言几句,便一头歪倒在餐桌上。 他侧额磕在餐桌上,本来应该是很疼的。 但是,他却毫无感觉。 玉林见状,仰天大笑。 他一跃而开,从腰间掏出铁扇,远远地指着方旭,破口怒骂:“哈哈哈哈,方旭啊方旭,你这死孽畜,你这阴险小人,你这无耻狂徒,你也太小看玉某了吧?你他娘的,你敢玩玉某?今夜,老子将你剁了喂狗。哼!来人,将他捆起来,搜他的身子。他身上有一枝玉笛,有一本越女刀谱,可能还 有圣旨。” 他骂罢,便喝令家丁动手,捆绑方旭。 玉林这小子,不愧为贼才。 他还怕方旭有诈,所以,一跃而开,站得远远的。 万一,方旭是佯醉或是装晕,玉林距离方旭这么远,也可以逃生。 众家丁自然不如玉林的城府那么深,闻得公子爷一声令下,便一拥而上,或拿绳索,或握铁莲,或拔刀抽剑,团团围住方旭,刀锋剑尖,皆指在方旭的后脖或后心上。 其他家丁则一拥而上,用铁链环方旭全身,用绳索捆绑方旭双腿,将捆得结结实实的。 然后,两名家丁用脚踹翻方旭,让他仰躺在地。 “哇……” 方旭勒下挨了两脚,勒骨欲断,当场吐血。 他缓缓睁开眼睛,兀是眼神迷蒙,视物模糊,晕头转向,不知何事。 几家丁附身上前,死死按住方旭,还怕他挣扎或是反抗,然后,一名家丁附身去搜方旭的身子,可是,没有搜到玉笛和“越女刀谱”,更没有搜到圣旨。 于是,这名家丁,便拱手躬身向玉林禀报:“禀大少爷,小人在方旭身上,并无搜到玉笛和越女刀谱、圣旨。” 玉林闻言,心里很不舒服。 他毒杀方旭是解恨,找到圣旨、玉笛和越女刀谱是目的。 此时,他闻得家丁禀报并无搜到方旭身上的这些宝物,便神情大变。 此时,他见方旭惨状,感觉方旭再无反抗之力,便想逼问方旭。 于是,他这才壮胆,走到方旭跟前,一脚踏向方旭的胸。 “砰”地一声,又“咔嚓”一声。 刺耳的断骨之声随即响起。 “呼……” “啊呀……” 方旭胸骨立断,凄厉惨叫,仰天溅血,头脸和衣衫登时一片灰黑色的毒血。 吐了几大口血,方旭脑子清醒了些。 他这才看清玉林恶狠狠地低头望着自己。 ------------ 75.择机逃跑 不错,正是玉林一脚踏在自己的胸腔上。 方旭明白中计了。 他悲催地心道:我完了。 唉,老子真是脑残啊! 我怎会与玉林这种孽畜成为朋友,还与他称兄道弟? 这回,我只能赶赴黄泉去了。 或者,一觉醒来,我已回到了现代社会了吧? 哈哈哈哈! …… 他心头一阵悲哀。 他不住咳嗽,不住咯血。 他身子稍动,便牵动断骨,全身疼痛。 但是,他忽然想起自己可能死后会回到现代社会上去,不由又喜出望外,喜形于色,喜不自胜,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好痒!……哎呀,疼死我了……” 也就在此时,玉林忽然全身疼痒起来,哀号起来。 “砰……” “嘶……” 玉林双腿无力,侧跌于方旭身旁,伸手抓耳挠腮,抓出丝丝血痕。 却是他身中四枝牙签,而是均扎在他身上的要穴。 武学上的点穴,是有时辰讲的,只要穴道未解,有时麻痹,有时肿疼,有时发痒,而且,还与日月星辰有关。 每天的时辰不同,疼痒程度也不一样,或轻或重或微,或无感觉。但是,穴道一天未解,便会很难受的。 而且,扎于玉林身上的是牙签。 这牙签与金属暗器不一样,扎于人体身上时间长了,会腐烂或折断。 此时,玉林也发作了。 他如疯子一般,倒在地上打滚,双手乱抓乱扯,衣衫破碎,瞬间便抓得浑身血痕。 “这……怎么回事?” “那小子会妖法?” “咱家公子中了妖法?” 众家丁傻眼了,你望我,我看你,相互问。 他们此前不知玉林几处要穴,被方旭扎了牙签,自然不明玉林的病理是什么? 因为方旭刚刚哈哈大笑,给这些家丁造成了疑惑。 方旭的胸骨或塌或鼓起来,吐得满脸是血,很明显是垂死挣扎之人了,而且成了砧板上的肉。 家丁们随时都可以剁了他。 方旭怎么此时还发笑呢? 而又那么巧,玉林此时竟然发疯起来。 家丁们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感觉方旭不对劲。 他们瞪着眼睛,又纷纷围向方旭。 他们各执刀剑,似欲将方旭分尸。 方旭侧躺于地,见此情状,感觉自己还是有机会逃生,便朝那帮家丁大喝了几声:“菜鸟们,还不给老子松绑?你们就忍心看着玉林这样痛痒而死吗?没有老子相救,他呆会就得入灵堂。嘿嘿,老子被你们这帮腹黑打断了胸骨,难道你们还怕老子跑了不行?” “这……?” “不如试试?否则,公子爷就死定了。” “如果不试,待老爷回府,咱们还能活命吗?” 于是,其中一名家丁便朝方旭大喝一声:“臭小子,如果你不能治好我家公子爷,老子一刀劈了你。” 方旭信誓旦旦,随即承诺:“老大,放心吧。我的命还捏在尔等的手上呢。” 于是,众家丁便扶起方旭,为他解开铁链和绳索,又将刀棒剑棍,一起对准方旭。 只要方旭敢轻举妄动,他们便将方旭剁成肉浆。 方旭眼望众家丁将刀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对准着自己的胸口,或是指着自己的裤档,又气又好笑。 他强忍着胸口的伤痛,说道:“众兄弟,快扶玉兄起来,小弟周身是刀剑,无法弯腰躬身去解他身上的穴道,也无法去拔他身上的牙签。方某已伤筋断骨,想逃已无可能,诸位放心好了。” 众家丁闻言,也感觉有道理,便分人去扶玉林。 却有部分家丁,仍握刀舞剑,对着方旭。 “嘶嘶嘶……” “啊啊啊……” 岂料,玉林此时因为一阵抓痒,周身疼痛难忍,脑子也是晕乎乎的,眼睛视物模糊,当那些家丁是仇敌来抵挡,双手乱抓乱按乱捏。 几名家丁猝不及防,给他抓破了脸皮,给他撕烂了衣裳,给他,几名家丁或是脸破或是眼瞎,或是衣衫破碎,均是惨叫起来。 他们纷纷掩脸或是捂胸,或是双掌挡着裤档,跳跃而开。 “当当当……” 那些握着刀剑围着方旭的家丁见状,大惊失色,纷纷扔刀弃剑,纵身扑去,按住玉林,防他伤人。 方旭艰难起身,趁机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 他双手捂着胸口断骨,强忍着疼痛,凌空一个“鸽子翻身”,飘出了玉府,落在了高高的围墙上。 因为院子里古树参天,枝繁叶茂,有几株大树高于围墙,所以,挡住了家丁的视线。 院子里的家丁,识以为方旭逃远了,便纷纷大喊起来。 “方旭呢?跑了!” “不好!方旭那贼人跑了!” “他娘的,你们几个,快请郎中。” “你,去找老爷子回来,给大少爷疗伤。” “你们几个,随老子出府去追方旭。” 一阵呼喝大喊,众家丁赶紧分头行动。 玉府的丫环仆人,也脸色惊慌失措,纷纷跑到院子里来,将已晕乎乎的玉林按住,用绳子捆绑好,扛到卧室里。 玉林的夫人小孩,均是哭丧着脸,跪于玉林的床榻前,哭天抹泪。 方旭见院里已经无人,便又翻身跃入玉府,走向后厨的浴房,从自己那件破衣裳中,取出那只用布包裹着的小箱子,再从院子里的衣架上,收了几件家丁穿的衣服,将其中一件衣服,抹拭自己身上和脸部、头发上的血迹,然后扔在地上。再将其他几件衣服,重叠地包裹好小箱子,这才跌跌撞撞地从后门而出。 夜幕斑斓。 街头巷尾,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方旭胸伤奇痛,眼前发黑,却是强忍着。 他生怕惹来玉府中人的追杀。 此时,他可以说毫无反抗之力了。 他因为胸骨断了一根,身子稍动,断骨伤势,便会牵动全身,纵有浑身内力和无穷力气,也使不出来。 “唉,老子才是菜鸟,什么都不懂。这样也给玉林狗贼骗了。丫滴,往后,老子如还能活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无论饮食、睡觉、行事,都要小心翼翼。否则,老子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唉,没想到,老子真是斯巴达,竟然这样就中了剧毒,这是何等的湿态?连打酱油都惹祸,还不如回老家结婚算了。” ------------ 76.险境磨砺 方旭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走着,寻找落脚之处,一路唉声叹气,几欲摔倒。 此时,他路过一家客栈,发现上书“财神”二字,便跌跌撞撞地去投宿。 客栈大厅里,还很热闹,食客往来,觥筹交错,倒无人注意到方旭。 于是,方旭东张西望一会,没发现可疑之处,便朝跑过来的店小二说道:“给少爷开一间上房。”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领着方旭上楼,开了间上房给方旭。 方旭解开小木箱,轻轻地放在床榻上。 他在险境中磨砺,在逆境中成长。 刚刚吃了一亏,他多了一个心眼。 此时此刻,他不敢完全打开盖。 于是,他探手从缝隙里伸入小箱里,掏出几锭碎银,将其中一锭塞到小二手中。 然后,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小二哥,这点小心意,请收下,烦请你帮我找一位跌打郎中过来,我骑马在山道上摔伤了,需要接骨疗伤。往后,每天,劳烦你送吃的上来,我就不下楼了。另外的两锭,暂作房费。够半个月住宿吗?不够再拿,登记手续,请你帮忙办理,如有剩余,全归你。” 他说到此,已是双眼翻白,胸腔疼通难忍,积血上涌,不时从他嘴巴里滑滴而下。 店小二再接过两锭碎银,得到了好处,便卖乖。 他扶方旭躺下,好言嘱咐:“好!公子爷放心,小人替公子爷处理好一切,小人马上去找郎中。公子爷,你躺会。看样子,你伤势挺重的,千万别动。” 然后,他便离开房门,顺手带上了房门。 方旭仰躺于床,疼痛难忍,又咯血而出,眼前一黑,双手一摊,便晕死过去了。 约模半柱香功夫,店小二到了回来。 他并无领什么郎中回来给方旭疗伤。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到方旭床前,伸手去探方旭的鼻息。 因为他之前看到方旭探手从包裹里的小木箱里拿银子,又看方旭躬着身子,胸腔似乎有些变形,嘴巴里不时有血渗出,已知方旭已负伤,或是可能盗窃财宝而负的伤。 似乎,方旭的伤很重。 而且,现在店小二进房,方旭毫无反应,证明方旭已晕厥过去。 所以,店小二起了贪财之心。 他感觉方旭的伤情拖不起,只要过得片刻,便可以下手,将方旭的一小箱珠宝拿走,并将方旭捂死,便可以借口说家里有事,向掌柜告辞。 然后,他远走高飞。 果然,他蹑手蹑脚地来到方旭的床前,探探方旭的鼻息很弱,不由心头一阵狂喜,又轻轻地拿过方旭身旁的那只包裹,轻轻地打开布包,打开箱盖。 里面金光灿灿。 店小二眼望满箱的金银元宝,喜形于色,心头一阵狂喜,惊叫出声:“哎呀,老子发财了,十根金条,六只元宝,够老子一辈子躺着享受的了。老子以后再也不用在此当店小二了。嗯,弄死此人,反正他已负重伤,事发后,捕快只会以为他是负伤而死的。哈哈,老子回老家娶媳妇去。” 于是,他又放下小箱子,轻轻地拉过被子,盖于方旭身上,蒙着方旭的头部,便捂方旭的鼻嘴,拼尽全力往下按。 “嗯……” “啊呀……” 方旭本是气息极弱,此时鼻嘴被捂,晕厥中,他透不过气了,双手本能地去掀被子。 岂料,他胸口被店小二手肘一压,断骨奇疼,竟然惨叫出声,在被子里,狂吐鲜血。 方旭狂吐鲜血,在被窝里,本能地侧头侧脸,以躲避鼻嘴被捂的呼吸之困,忍着胸肺被断骨刺伤刺疼之难。 可是,店小二此时只想置方旭于死地,以谋取方旭之财,便双足一蹦,腾身而上,双膝跪向方旭的胸腔。 他双手死死地去按方旭脸部的两侧,想固定方旭的躺姿,将他捂得窒息而死。 “啊呀……” 方旭胸腔断骨碰擦,疼得他又是一阵死去活来,又咯出一大口血来,彻底从深度晕厥中惊醒。 他蓦然闷吼一声,双掌往上一推,双膝一曲一顶。 “蓬……” “咔嚓……” “啊呀……” “咚……” 店小二身子两勒被方旭击中,当即断了四根勒骨,仰天而倒,又被方旭双膝一曲一顶,正中他的腰脊,又将他的腰脊顶断。 他惨叫一声,倒跌于床下,头颅着地,血水迸溅,双手一摊,双腿乱蹬,身子剧烈抽搐。 店小二气息奄奄,翻着白眼,满脸是血,浑身是血,身子变形,四根断骨鼓起来,已不成人形了。 “呼呼呼……” 方旭借双掌一推,掀开了被子,大口大口咯血,大口大口喘息,缓缓睁开眼睛。 他喘息一会,但觉金星乱舞,便双手撑床,强撑着起身,坐于床沿上。 他眼望床下身子变形的店小二,悻悻地怒骂一声:“小偷从菜场偷一颗白菜,都会遭到大家谴责。你这死孽畜,竟然谋财害命。哼,老子这回是零容忍,留你性命不得。” 于是,他便一脚踩在店小二的脖子上,用力一踏。 “嗯……” “哦……” 店小二身子都变形了,又非练武之人,岂能再反抗? 他喉管即断,翻翻白眼,双手动了一下又一摊,双腿发直,便就此惨死。 “呼……” 方旭踏死店小二,便唉声叹气起来:“我受了伤,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店小二也来欺负老子,此地不可久留啊!唉,我这个猪头,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不甘心。老子的身子都变形了,如果从此不帅,哪有美女喜欢呀?唉!” 他又不时咯血。 但是,他只能强撑着,用布包包好那小箱金银元宝。 他挟起包裹,便忍着疼痛,慢慢跨步而行,拉开房门,暗道:此时,我浑身是血,肯定不能从楼下出去。 虽然,刚才因为楼下人声鼎沸,无人听到店小二的惨叫声,但是,此时,我浑身是血出去,必然引起人们的怀疑,说不定会被群殴至死。 唉,罢了,老子还是试试轻功吧,就算在半空中倒坠而下,摔死了,也好过被人揍死的强。 …… ------------ 77.美丽郡主 于是,方旭在房门处,躬着身子,双足一点,身子斜蹿而出。 他穿出走廊,凌空飘飞,一个筋斗翻过,却是成了强弩之未,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凌空倒坠而下。 方旭身子倒堕而下,如断线风筝一般。 眼看他就要头顶着地,颅碎惨死。 晕乎乎之中,方旭强提一口气,单掌一撑,身子翻飞,便轻轻地仰躺于草地上。 这是一处花园,花园四处的房子,透来灯光。 方旭眼睛又合上,再强提最后一口气,睁开眼睛。 他眼望四周,却是自己身处一处大宅院里。 这里绿叶成荫,繁花似锦,草地软绵绵的。 方旭低声骂了一句:“丫滴,又是富人家的宅院……唉,死就死了。” 于是,他豁出去了,又高喊了一声:“救命啊,有人抢劫啊……杀人啦,救命啊!救命!救我!” 他喊罢,终于难忍失血之多,又晕厥过去了。 “什么人?” “什么事?” 一群人闻声而来,有人提着灯笼,有人抽刀拔剑。 这是一群锦袍玉带,腰佩绣春刀的人。 还有一群丫环拥簇着一名身着碎花长裙的少女过来。 其中一人,走到长裙少女跟前,躬身拱手禀报:“禀郡主,有位重伤者,不知是盗宝?还是被人劫持?反正是身受重伤,胸骨都断了,真惨!” 长裙少女低头一看方旭伤势严重,便吩咐一帮侍卫,果断地说道:“先救他,等他醒来再说。” “是!” 众侍卫应令而为。 他们抬起方旭,奔至后院一处厢房,赶紧施救。 长裙少女附身拾起那只包裹,打开一看,又翻开箱盖,看到里面金条和元宝,便将小箱交给丫环,说道:“先保管好这箱金银,待那人伤好再说,必要时,可以让侍卫审问他。” “是!”丫环接过小木箱,便走向厢房。 长裙少女也在一群丫环的拥簇下,离开了后花园。 便在此时,一名中年男人,在一群侍卫的拥簇下,走到后花园来,见面就问长裙少女:“捷儿,什么事?” 长裙少女柳腰浅弯,躬身回话:“禀父王,孩儿和侍卫们在后花园发现一名伤者,但是,这名伤者很可疑,因为他怀抱一小箱金银。不知他是盗贼,还是他被劫匪所伤?孩儿吩咐侍卫,先救伤者,待他苏醒过来后再审问。” 中年男子身穿王袍,兹祥善目,好言赞了长裙少女一句:“嗯!捷儿真的长大了,懂得临机处理要务。很好,此事就交给捷儿来办。爹今夜要陪你三娘回窦府省亲,捷儿在王府里要小心些。” 他又吩咐长裙少女几句,便转身而去。 长裙少女目送她父王而去,便侧目而视丫环,吩咐她一声:“夏菊,本郡先去歇会,待那人苏醒之后,再来喊我。” 她说罢,也转身而去了。 …… 经过一番抢救,方旭虽然失血过多,但是,他的断骨毕竟接驳好了。 他在晕晕沉沉,面颊潮红,呼吸急促,发烧了。 一群侍卫虽然不知方旭是何人,但奉郡主之命,还是全力救他。这些侍卫都是武林高手,或多或少懂医理病态,有些人会把脉,会开药方子,会抓药。 十来个人,围在方旭床榻前,不时探额把脉,不时撬开方旭的嘴巴,给他灌药汤。 直到天亮时刻,方旭高烧渐退,虽然额头仍然有点烫,但无昨夜之时那么可怕了。 这群侍卫这才松了口气,待换班侍卫来了之后,于交接班时,嘱咐新接班的侍卫,便全部退出厢房,离开王府。 原来,这便是秦王府。 秦王朱豹,名字霸气,但是,为人心善,在民众中颇有良好口碑,既是镇守中都城的最高首领,也是诸藩王当中的王爷,此时也面临“削藩”之苦,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不过,他既不反对,也不联合其他藩王,以谋自保。 他似乎听天由命,除了处理自己所辖地盘发生的要事,便是终日饮酒作乐,与他新娶的王妃窦芳名过着神仙也羡慕的生活。 刚才那名身穿花色长裙的郡主,便是朱豹的爱女朱文捷,是朱豹与他的元配王妃何乐儿所生。 朱豹的长子朱文武则率领侍卫,前往京师打探“削藩”消息去了。 …… 朱文捷一觉醒来,便斥责在她床前服侍她穿衣的丫环夏菊,骂道:“夏菊,情况如何?你怎么一直也不叫我?” 夏菊赶紧柳腰浅弯,躬身禀报:“禀郡主,那贼人至今未醒来,所以,奴婢便一直没打扰郡主歇息了。” 朱文捷闻言,一阵愕然,又果断地吩咐夏菊:“哦?他死了吗?要是死了,就赶紧处理掉他的尸体,近来王府本来就诸事不顺,可不能留一具尸体,污秽王府。” 夏菊又柳腰浅弯,躬身回话:“回郡主,那贼人没死,给侍卫们救活过来了。王爷和三王妃深夜回王府,还探望了那贼人。王爷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时削藩在即,王爷说要多积德,多行善义,希望能以此躲过一劫。” 朱文捷换上紫色长裙,便在梳妆台前落坐,对着铜镜梳理秀发,又一边吩咐夏菊:“哦?那领本郡去看看。问问那贼人,看他究竟是啥人?若然他是盗匪,则要马上送凤阳府处置。若是遭人打劫所伤,则要隐藏好。最近,世道不太平,别因为此贼,而引狼入室。” 夏菊躬身说道:“是!待郡主洗漱之后,奴婢便陪郡主去看看那贼人。” 她说罢,赶紧走出房门,端来一盆清水,放于朱文捷身旁,倒水让她漱口。 然后,她又浸毛巾再拧干,递与朱文捷擦脸。 秋风萧萧,落叶飞舞。 枯草泛黄,花瓣飘荡。 天气渐凉,露浓霜冷。 秋风吹入厢房,方旭昏迷之中,打了个冷颤。 他略有些苏醒,有些意识了。 他微睁双眸,却见一对目光柔和的眼睛凑到自己脸前。 此女明眸皓齿,肤色生晕,晶莹如玉,美不胜收。 她一袭紫衣,眼望方旭,神情却是温柔怜惜。 ------------ 78.抱错人了 方旭晕晕糊糊之中,以为回到了京师,以为见到了朱妙曼,不由张臂一探。 他抱住她的身子,叫道:“公主,公主,呵呵,微臣回到皇宫了,微臣想死你了。” 因为,他之前数次受伤晕厥,朱妙曼都会来看他,都会坐于他床前,都会如此深情的凝视他。 梦幻中,暗意识里的相思,刺激着方旭的神经。 所以,历经多番生死考验的方旭,激动地拥抱“朱妙曼”。 此时的他,还没完全从现代社会开放的思想中,适应过来。在现代社会,男女激动拥抱是很平常的事。 其实,此女却是朱文捷。 她是皇室血统,长得与朱妙曼有几分相似,芙蓉脸,柳叶眉,小鼻微翘,樱桃小嘴两旁都有酒窝。 只不过,她今天换上了紫衣。 而朱妙曼在京师的皇宫里,几乎天天就穿着紫衣。 此时,迷糊之中的方旭,感觉眼前的朱文捷就是朱妙曼似的。 他与朱妙曼本已是情愫互生。 离京前,两人依依不舍,互赠宝物。 此刻,方旭迷幻之中,便把朱文捷错当朱妙曼。 朱文捷又羞又急,双臂奋力一弹。 “哎呀……” 方旭惨叫了一声。 他胸腔断骨晃动了一下。 顿时,他疼得死去活来,俊脸煞白,嘴边泛血。 他本能地松开朱文捷,双手又一摊,再次疼晕过去。 夏菊见朱文捷被方旭欺负,便娇叱一声,怒骂一句:“这死畜……来人,掌嘴……” 她招呼房外的侍卫进来,要打方旭一番。 朱文捷俏脸晕红,芳心怦跳。 她没想到自己来看望方旭,却反被他“戏弄”,不由一阵恼怒。 但是,方旭刚才那几句话又刺激了她,令她一时不敢对方旭怎么样,便挥手让侍卫退出厢房。 然后,她又奇异地问夏菊:“算了。此贼晕迷之中,可能错当我是他的什么人了。咦?他怎么自称微臣?又把我当成公主?公主?公主?他把我当成朱妙曼那贱人了吗?难道,此贼是皇宫的人?他是什么王孙大臣之后?” 夏菊闻言,却无法理解。 她结结巴巴地反问朱文捷:“这……郡主,你也曾到过京师,也曾见过诸多的王孙大臣的少爷。此人,你熟悉吗?嗯,他长得倒是挺俊的。你听说过有王孙大臣之子与公主那么熟悉的吗?” 她满脸的诧异。 她眼望方旭。 虽然方旭满脸惨白。 但是,因为经过侍卫帮他的洗漱,他此时已眉清目秀,长躯躺床,颇为伟岸。 夏菊还是对他的容貌赞叹了一声。 她竟然又怔怔地看着方旭。 女孩子潜意识里,也是喜欢俊美的男人,尤其是对高大英俊的男人。 夏菊也不例外。 从现代来的方旭,本来就身高。 他一米八三的个头,来到这个旧社会,更显得鹤立鸡群,相貌尤其出众,更是吸引女孩子的眼球。 朱文捷摇了摇头,奇怪地自问自答:“没见过!也没听说过!此人居然与朱妙曼那贱人……那么……那么……亲热?难道,他是朱妙曼的意中人?朱妙曼那贱人订亲了?此人是准驸马?可是,我没听说过有此事呀?” 因为削藩的缘故,本来与朱妙曼属于堂姐妹的朱文捷,气恼地称呼朱妙曼为贱人,颇为恼恨这起“削藩”之策。 她说到“亲热”二字,又结结巴巴的。 她的俏脸一阵发烫。 她也是满脸的奇异,怔怔地望着方旭。 夏菊凝神细瞧方旭一会,俏脸潮红起来,便移开目光。 随后,夏菊侧目而视朱文捷,低声细语地说道:“郡主,奴婢以为,此事先向王爷禀报吧,由他来决定如何办!” 朱文捷感觉有理,便道了一声:“嗯!走吧,让侍卫看好这贼人。” 然后,她转身而去。 秦王府由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 府邸又分东、中、西三路,每路由南自北都是以严格的中轴线贯穿着的多进四合院落组成。 中路有银华殿和鼓乐堂。 殿堂绿琉璃瓦,气派威严。 东路前院正房名为雅福轩,是秦王朱豹的起居处。 西路的院落较为小巧精致,大厅内有雕饰精美的楠木隔段。花园有山有水,繁花茂林,与府邸相呼应,曲径通幽,古木参天,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 朱文捷走到雅福轩,向朱豹禀报了方旭喃语之言,但没敢提及方旭乱抱她的情况。 她言罢,俏脸一片潮红,芳心又是一阵怦怦而跳。 朱豹刚从窦芳名的香榻上爬起来,还没完全穿好衣服,但闻敲门声响,便披衣而出,说道:“有这等事?嗯!爹没听说过朱妙曼订亲之事。不过,爹倒是听说过朝中派了钦差大臣,前往北平宣旨,但是,惹来江湖中人的仇杀。听说此钦差大臣,叫作方旭,是皇宫中一个很帅气的小伙子,且前阵子在鹰集帮匪徒入宫行刺时,他护驾有功。哦,爹还听说此人在年初的三千武举比武中,他脱颖而出,成为当朝的武状元。走,陪爹一起看看去。” 他听报之后,马上就让朱文捷陪他走向后花园的厢房,去看方旭。 朱文捷闻言,一头雾水,又似恍然大悟,尾随朱豹而走之时,又一拍美长腿,惊叫了一声:“武状元?圣旨?哎呀,臣儿竟然忘了吩咐侍卫搜那贼人的身子。” 不过,朱豹已快步而走,将朱文捷抛在十丈之外了。 朱文捷赶紧小跪追去。 雅福轩内,王妃窦芳名,正在梳妆台前打扮。 她无意中听到朱氏父女的对话,不由芳心一震。 她心里暗道:方旭? 爹和妹妹不是在打探他的下落吗? 王爷昨夜陪我回府探亲,我与妹子私下聊天时,听她说起过方旭此人。 难不成,方旭竟然在负伤后,逃到王府来了? 嗯,我得让人请妹妹过来一看。 如若真是那方旭,此事好办了。 拿到圣旨和越女刀谱,爹就可以北上北平,向燕王请功,往后替秦王和燕王搭架桥梁。。 两王联手,便不怕狗皇帝削藩了。 …… ------------ 79.姐妹皆美 窦芳名暗自盘算一会,便推门而出,召来一名贴身丫环. 她让丫环赶紧去窦府,把窦芳菲找来,对证此方旭是否彼方旭? …… 花园景致,别有洞天。 翠山碧水,曲径幽台。 方旭仰躺于床,胸腔和背部,都捆绑着木板,以固定骨头的对接。 缘于失血过多,他的脸很是苍白。 他身上和脸部的血迹,已经侍卫们擦洗干净了。 朱豹来到花园厢房,察看一下方旭的伤势,便侧目而视身旁的王府总管李细民,问了一句:“李总管,可有办法,令此人从晕厥中醒来?” 李细民躬身应了一声:“回王爷,有!” 他言罢,便探手一伸,撩开方旭一臂,摒指一戳他的“大包穴”。 此穴在此时,属于笑穴。 看来,李细民是点穴高手。 “哈哈……嘻嘻……” 方旭果然全身发痒,哈哈而笑。 他本能地伸手,浑身抓痒。 他在笑声中,缓缓睁开眼睛。 李细民便又摒指一戳他的“关元穴”。 方旭笑声立止,却又“哎呀”地痛叫起来。 因为他刚才发笑,牵动全身神经,也牵动了胸口的伤势。 “唰……” 朱文捷扬手一指方旭,娇叱一声:“说,你是何方盗贼?为何潜入王府盗宝?” 方旭虽然笑过,疼过,意识却仍有些迷糊。 他缓缓睁眼,看到一身紫衣的朱文捷,又惊又喜。 他又迷茫地问:“公主?公主,真是你?哈哈,太好了!微臣回到京师了吗?呜呜,公主,微臣想死你了。” 他瞬间又哭又笑,激动之极。 他还张臂,又抱向朱文捷。 “喂……你……” 朱文捷又羞又气,惊叫一声,奋力一挣。 方旭胸口伤处一阵剧痛,惨叫了一声:“哎呀……” 他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立时额头冒出冷汗。 他的脸更是苍白,全身颤动。 朱文捷退后几步,双颊泛起晕圈,胸口起伏不平。 李细民急跨步至床沿前,摒指一戳方旭的“鸠尾穴”。 方旭登时身子一麻,伤痛即止,却又翻翻白眼,又晕厥过去了。 朱豹手拈长须,虽然看到方旭对朱文捷无礼,但想方旭是在晕乎乎的糊涂状态中,便也不责怪方旭。 他也由此猜测出方旭的身份,道了一声:“别伤害他。留着他的命,可能对咱们会有用。都出去吧,请郎中好好照顾他,给他疗伤。加强警戒,防止江湖帮会来闹事。” 他又吩咐众人都退出厢房。 他斯文仁慈,不敢得罪京师来人,又吩咐侍卫还须请郎中来给方旭疗伤。 “报……禀王爷,三王妃的妹妹窦芳菲来访。王妃请王爷到厅堂见见她。” 朱豹父女刚走出厢房,便有侍卫匆匆跑来禀报。 朱文捷闻报,心里暗骂:“小姨子来看姐夫?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窦芳名和窦芳菲,不过是一对妖妇,她们姐妹一个嫁入王府,一个时常来扰,真是毁了王府之清誉。” 她甚是愤愤不平,神情立变。 她对于父亲宠爱窦芳名之事,心里是非常不满的。 她对男人三妻四妾,也感觉不可思议。 但是,她也不敢吭声。 她愤然地转身离去。 朱豹眼望爱女气呼呼离去的背影,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但是,也不好责怪她。 毕竟,她不是窦芳名所生。 于是,朱豹便压低声音,对那名侍卫说道:“在前引路,本王马上回雅轩殿会客。” 那侍卫赶紧在前引路。 朱豹来到了雅轩殿。 窦芳菲看到朱豹进殿,便起身相迎。 她柳腰款摆,圆臀晃动,笑盈盈地说道:“姐夫,打扰你了。小妹前来,是给姐夫送一匹好马来的。此马叫作越影宝马。此马乃是家父游历江湖时,无意中所购,它身躯粗壮,坚实有力,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耐劳且不畏寒冷,生命力极强,勇猛无比。乃是人类有史以来记载的十大名马之一。家父说,只有姐夫这样的才俊,才配骑越影宝马。” 窦芳菲很狡猾,并不是一见面就问方旭的情况,而是走到朱豹面前,便柳腰浅弯,彬彬有礼。 然后,她才说出到王府来的理由。 朱豹闻言,喜形于色,拱手道谢,笑道:“呵呵,好!谢谢妹妹。请一起到马棚一观。” 他立即要去见那匹宝马。 窦芳名急急起身,伸手揽着朱豹的臂膊,拉他入座,又为他奉上一杯香茶,笑道:“呵呵,王爷,何必心急呢?自古以来,侠士配宝剑,名马赠英雄。王爷是英雄,妹妹送名马给英雄,理所当然,也了却妹妹心中对王爷的敬仰之情。来,王爷,喝杯茶。这茶也是家父游历外地所购,名曰龙井。入口甘淳,清香怡人,回味无穷。” 朱豹呷了一口茶,果然清香怡人,不由连声称赞:“嗯!好茶!果然好茶!谢谢王妃,谢谢妹妹,谢谢岳父大人。哦,妹妹和王妃请坐。” 他言罢,又请窦芳名姐妹落坐。 他看看窦芳菲,又望望窦芳名,但觉这对姐妹花都是俊美养眼,不由心花怒放。 他飘飘然的,眼神竟然有些迷离起来。 窦芳菲也呷了杯茶,这才拐了个弯,切入正题,打听起方旭之事来。 她委宛地笑道:“姐夫今儿这么早?刚才去哪里了?哦,小妹此番出中都城几天,没有打探到方旭的消息,此人狡猾无比,听说鹰集帮、天极会、青龙帮、白虎帮等江湖帮会,应燕王之请,合围方旭,欲缴圣旨和方旭身上的越女刀谱,皆被方旭逃脱。看来,北平城防调将之事,无可避免了。唉,削藩之事,家父也是很担忧,常常夙夜难眠,也想北上北平一趟,联络燕王与姐夫合力共抗朝廷。” 朱豹得到了宝马,品味着名茶,又有两位美人左右相伴,心头乐飘飘的。 他没有多想,便接过话茬,说道:“哦?方旭?哦,对了,昨夜,有名伤者,离奇地摔落于王府后花园里。此人苏醒之后,一见郡主,便误当郡主是公主朱妙曼,因为捷儿与公主长得有几分相似。所以,本王对此事很疑惑。此人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方旭呢?他如真是方旭,又咋会与当朝公主那么熟悉?方旭虽然是武状元,但是,他临出京前,才受封为正五品衔的侍卫,职衔如此之低,公主岂会看上他呢?” ------------ 80.姐妹争宠 本就没多少城府的朱豹,便在这对姐妹花带给他的迷醉之中,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窦芳菲闻言,黑漆漆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她探臂过去,伸手握着朱豹的手,撒起娇来,说道:“哦?姐夫呀,小妹曾在江湖上,看过鹰集帮通辑方旭的画像,你领小妹去瞧瞧那个人是否就是方旭?小妹很好奇的想,这个方旭是否有三头六臂?那么多江湖匪帮,出动了几千人帮匪,竟然拦截不住方旭。” 她抓住机会,要求却瞧瞧那位伤者。 触及朱豹之手时刻,她又佯装慌乱地缩手,俏脸一阵粉红,羞羞答答地低下头。 朱豹之手,触及窦芳菲纤手之际,浑身抖动了一下,仿佛遭到电击一般。 “哦,好,好!” 他迷迷茫茫地连声道好,颤颤地起身。 窦芳名见状,生怕朱豹对窦芳菲动了情,急忙起身,走近朱豹,说道:“呵呵,贱妾也一起去吧?” 她挽过了他的臂膊,又怒瞪了窦芳菲一眼,眼神颇有些醋意。 窦芳菲何等聪明,看出了窦芳名眼中的敌意,急忙也向姐姐撒娇,笑道:“哎呀,姐姐,你真是羡慕死人了,有王爷这样的好男人可以依靠。” 她揽过了窦芳名的臂膊,把头歪靠在其肩膀上。 窦芳名心里还真是对窦芳菲有些怨气,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以对,说道:“妹子,就让王爷给你介绍一位好男人吧。王爷终日接见各界人物,认识的青年才俊多啊!爹娘现已年迈,他们也担心你将来嫁不出去呀。” 她趁此机会,轻言淡语,提醒窦芳菲,也提醒朱豹。 朱豹侧目而视窦芳菲,咽了咽口水,却不得不说些场面话:“呵呵,你们姐妹啊,都是美貌如花,人见人爱。妹子,你喜欢江湖豪侠呢?还是喜欢朝廷才俊,姐夫给你介绍一个。” 窦芳菲闻言,抬起头来,笑道:“呵呵,姐夫,小妹这么丑,这辈子都不会有男人要了。” 她朝朱豹盈盈一笑,秋波横生,媚态立显。 朱豹朝其一笑,但觉通体发热,身子很是难受,便口是心非地笑道:“哈哈,妹子,你过谦了。嗯,待姐夫想想凤阳府所辖的各处关隘城防和府衙中人,给妹子找一个又俊又有才还富有且有地位的朝廷大员。” 他佯装要给窦芳菲张罗对象,但是,他心里酸溜溜的。 窦芳菲佯装害臊,笑盈盈地道了一声:“呵呵,好呵。谢谢姐夫。” 她松开窦芳名的臂膊,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她怕自己与朱豹说话说多了,会引起窦芳名的疑心,故此作态,以避嫌疑。 眼望窦芳菲优美的体态,晃动的圆臀,朱豹双目立时盈满了血红。 他浑身哆嗦了一下,竟然双腿乏力,跨出两步,忽然双腿一软,竟然一膝跪倒在地上。 “扑通……” “哎呀……” 朱豹膝盖着地,惨叫了一声,脑子这才清醒过来。 而窦芳菲赶紧跳动,跑远些。 她为自己能迷倒朱豹而高兴,又怕姐姐吃醋而懊恼。 窦芳名急急扶起朱豹,颤声说道:“王爷,小心点!” 朱豹是她的荣华富贵。 她可不想朱豹有什么三长两短。 她心里暗骂:唉,我真是引狼入室。 我明知窦芳菲是妖,我却还要给她通风报讯,导致她来王府,扰乱王爷心神。 唉,以后别再姐妹情深了。 我现在嫁人了,她将来也要嫁人的,各有各的家庭,再也不是以前同在窦家生活了。 朱豹满脸通红,甚是尴尬,却佯装无事,道了一声:“没事,走吧!” 他跨步又走,但是,膝盖受伤,疼得他又惊叫了一声:“哎呀……” 窦芳名搀扶着朱豹,颤声关问:“王爷,小心点。伤势如何?贱妾背你。” 朱豹怕窦芳名吃醋,怕她在王府闹事,赶紧又佯装无事,又道了一声:“没事,继续走。” 他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走。 “这死贱人,得赶紧给她找个男人。否则,王爷会爱上她的。”窦芳名又暗骂了窦芳菲一句,便搀扶着朱豹,走向后花园。 三人来到后花园的厢房,在李细民的引领下,走进房间。 窦芳菲靠近床沿,低头一看,连声惊叫:“方旭?真是他!天啊!他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太惨了吧!是哪个人渣,把他伤害成这样的?” 她很是诧异。 朱豹闻言,也是一阵骇然。 他急问窦芳菲:“本王当时听他在晕厥中胡言乱语,就感觉他一定是朝廷派来的那个方旭。妹子,你看,此事怎么处理?” 像这种事情,他根本不用问窦芳菲。 但是,他有心讨好窦芳菲,便问她如何处理。 窦芳菲心头一阵窃喜,为了得到方旭身上的宝物,赶紧分析情况,说道:“姐夫,江湖中人因受燕王指使,现在,正在四下围杀他。小妹以为,还是由小妹将这个方旭抬回窦府治疗。家父在江湖上毕竟有些威望,又有诸多武林名派撑腰。如若方旭继续留在王府,恐怕那些江湖中人会来王府掏乱,也会导致姐夫你与燕王产生矛盾。哦,对了,姐夫可搜查过他的身子?可曾找到圣旨和越女刀谱的下落?哦,对了,此人身上还有一把玉笛,很漂亮很精致的。” 她把很不利的一面推到朱豹面前,以逼他让自己领人抬走方旭。 朱豹闻言,果然吓了一跳。 他赶紧答应窦芳菲的要求,又侧目而视李细民,说道:“嗯!妹子言之有理。不过,本王当夜是前往贵府,此事由小女文捷和众侍卫处理,不知道他身上的物件。哦,李总管,可曾搜到什么?” 窦芳菲“妙计抢人”,真的成功了。 李细民赶紧躬身拱手答话:“只有一只小木箱,里面是十根金条、六只元宝和几十两银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卑职以为,方旭是身受重伤,摔落王府的,他身上的宝物,可能已给伤他的江湖中人抢走了。这些情况,郡主可以见证。” ------------ 81.制造现场 他禀报了相关情况,又分析了一番。 因为惧怕窦氏姐妹,他还以朱文捷作证。 他言罢,又招手让一名侍卫进来,吩咐侍卫将那只小木箱拿过来。 窦芳菲闻言,仍是感觉情况可疑。 但是,她也不想在王府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她含笑地说道:“呵呵,那好吧,小妹就请众侍卫乔装成轿夫,弄顶轿子,抬方旭回敝府养伤,待他伤好之后,再查他身上那些宝物的下落。” 她想想待方旭醒来,方旭也会找他的宝物的下落的,便也不怕王府中人弄虚作假。 于是,她抱拳拱手,请李细民派侍卫帮忙。 李细民缘于窦芳菲是王妃之妹,不敢得罪她,赶紧躬身应答:“是!” 他走出房门,安排侍卫乔装,抬着方旭,随窦芳菲回窦府养伤。 窦芳名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心道:年轻真好! 芳菲那贱人就比我少几岁,王爷竟然打她的主意了。 以后,再也不能让芳菲到王府里来了。 最近,芳菲那贱人一到王府,我就提心吊胆的。 …… 窦宅气势恢弘,马头墙高高昂起。 宅院门两侧,立有一对蟠狮伺守。 门楣上镶嵌有精美的雕刻。 满脸红光,高大威猛,年约五十岁许的窦森,正在宅院大门口等候爱女归来。 他知道,以爱女的智计,必定能鉴定出真假方旭,如果是真的,也必定能将方旭接回窦府。 女人办事,往往效果比男人好。 尤其是美女! 尤其是又有才智的大美女! 窦芳菲便是那种有才有智的大美女。 果然,窦芳菲骑着宝马,提缰缓行。 她后面的八人大轿随后紧跟。 轿子里,躺着的便是方旭。 窦森远远看到爱女领着顶轿子回来,便明其意。 他转身回府,待窦芳菲下马走进宅院,便低声问:“菲儿,轿子里的人真是方旭?” 窦芳菲在王府的时候,就想好了下一步的办法。 此时,她条理清晰地向父亲禀报情况。 她笑道:“嗯!只是,他身上的玉笛、越女刀谱不见了,也没有圣旨。不过,越女刀谱那么重要,方旭苏醒后,他也会去找的。他也能凭记忆说出受伤、晕迷前的地点。到时,咱们暗中派人跟着他,或是女儿陪他一起去找。等找到了圣旨、越女刀谱,咱们尾随之人或是事先埋伏好的人,就以忽然袭击的办法去抢,将方旭杀了。这样,咱们既落得个好名声,往后见到玉龙真人,也好交待,还能施恩于玉龙真人。” 窦森满意地点了点头,赞了爱女一句,又老谋深算地道出他的计策。 他说道:“嗯!菲儿聪明,那就好好照顾方旭,待他醒来,他就会感激咱们,而且,不必要让他知道他是摔落在王府,最好能在咱家的庭院里弄出他受伤的假现场。届时,他一醒来,就会以为咱们救了他。好了,爹去水仙坊看看。” 他道罢,转身便走。 窦芳菲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说道:“嗯!孩儿遵照爹的嘱咐,一定办好此事。” 她目送父亲转身离去,便吩咐抬轿的侍卫,将方旭抬进宗祠侧旁的厢房里。 她拿出几只元宝,送予抬轿的侍卫,吩咐他们不可外泄消息。 王府的侍卫们本来心有怨气。 但是,现在每人一只元宝的收入,又把他们乐坏了。 他们个个发誓,绝不泄密,否则,不得好死。 待侍卫们一走,窦芳菲吩咐丫环喂方旭饮粥水,自己在宅院内看好一个地方,便命仆人拿锄头、钢刀,挖坑砍树,制造方旭摔落于她府中的假现场。 制造好假象之外,她便去陪方旭。 她静静地坐在他床沿前,期待他尽快醒来。 她独坐方旭床沿一会,感觉假象还制造得不够,便又在脸上弄点水珠,弄乱秀发,一副仿佛为了照顾方旭,曾经哭过,也有些憔悴的样子。 窦府内,宽敞的院落里,两座石牌坊对称峙立。 窦府真有一种藏龙卧虎之气势。 窦森的第四小妾,也即是那天方旭狠玩的那个杜薇,却躲于一株大树下。 她本是落寞地在庭院里散步的。 因为窦森对她的新鲜期已过,好象对她提不起兴趣了。 虽然她仍在享受荣华富贵,虽然她每次都可以伸手向窦森要到金银珠宝,但是,窦森再无与她温存。 没有男人的宠爱,杜薇的心,始终是落寞的。 落寞之余,她又想起了那天伏于她身上,刚猛似虎,令她百胲舒服的方旭。 方旭高大的身躯,英俊的面容,有些邪气的眼神,不时浮现于她的眼前,挥不去,拍不散。 杜薇忽然间很怀念她与方旭两场恶战,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做为女人的快乐。 此时,她偷看到窦氏父女的鬼鬼祟祟,感觉奇怪,便有心留意,却无意中偷听到了窦氏父女的对话,不由大吃一惊。 她心里暗道:方旭怎么会受伤? 天啊! 方旭? 我可爱的方旭? 老娘欣赏的方旭。 这么一个真男人,竟然受了重伤? 他什么时候受伤的? 他那天伏在我身上虎啸龙吟,雄风无匹,让老娘差点仙死了,他怎么会受伤呢? 不行,这个帅锅,老娘爱定了。 得想法让方旭知道真相才行,免得上了窦氏狗父女的当。可是,窦氏狗父女嘴里的方旭,是否就是那天让老娘欢畅无限的那个方旭? …… 待窦氏父女走了之后,杜薇便佯装到庭院里散步。 她待看到窦芳菲在庭院里指挥仆人制造假象时,便东张西望。 她看到无人注意自己时,就溜进了宗祠旁侧的厢房里。 “方旭?是他!真是他!可爱的帅男!” 杜薇进房往床榻上一看,傻眼了。 床榻上俊脸苍白的方旭,双目紧闭,胸前夹着木板,衣衫上有血迹。 他毕直而躺,如不是有呼吸声,便如死尸一般。 “怎么会这样?我心肝啊!”杜薇又凑近去看方旭,心头更是一阵惊骇,又一阵心疼。 自方旭走后,她每时每刻,都在想他。 ------------ 82.谁玩弄谁 是他,让她做了一回真女人。 让她做了一回快乐无限的真女人。 而方旭也曾对她说过:他是她的老乡。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她附身,轻吻了方旭一下。 她正想为他拉上被子,忽闻房门外一阵脚步声响,便赶紧走出房门,闪身走进宗祠里。 走进方旭房中的是窦芳菲和一名丫环。 丫环端来一大碗粥,轻轻地用小勺,撬开方旭的嘴巴,喂方旭饮下粥水。 窦芳菲便吩咐丫环走开。 她独坐于方旭床前,眼神嘲弄地注视着方旭。 她的心,在想着办法:如何等待方旭醒来,由自己来演一场好戏,让方旭感动无限。 然后 ,让自己能陪伴着方旭,去寻找他的越女刀谱,往后再夺越女刀谱。 父女俩齐做武林至尊呢! …… 于是,窦芳菲又弄乱秀发,又在俏脸上滴了些水珠,扮作一副哭过,为了方旭而憔悴的样子。 忽然,方旭梦幻般地举起双手,扬空抓了两了几下,呢喃而语:“窦姑娘,窦姑娘,我想死你了……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你……你真美!” 但是,他的眼睛却无睁开。 “咚咚……” 他呢喃而语之后,双手又一软,摔摊在卧榻上。 他又一动不动了。 只是,他的脸泛红,似乎刚在梦中遇到了窦芳菲。 他很激动的样子。 或许,他在梦中拥抱她。 …… 窦芳菲起初一怔,俏脸一阵潮红,芳心怦跳。 她暗道:他迷上了我? 太好了! 看样子,他在睡梦中,也会想我。 想不到,我的美人计成功了。 呵呵!越女刀谱,终有一天,会落在本姑娘的手上的。 嘻嘻! …… 稍后,窦芳菲又颇为恼怒。 她可不是真心喜欢方旭的。 她只是一直都在他面前演戏。 待方旭又晕睡之后,她又心头暗喜。 她感觉听了刚才方旭之言,心头很舒服。 她心里暗暗分析一番。 她认为方旭是一定为她的美貌和“多情”所迷。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所以,方旭才会在梦中惦念她,呼唤她,张臂拥抱她。 看他的手势,他似乎对梦中的窦芳菲,不仅仅是拥抱那么简单,还抓了两下,抓她的什么地方呢? 他为什么要抓她呢? 窦芳菲心头窃喜,却又一阵愤怒:他竟然在梦中抓她。 她红着脸,思索一番。 她蓦然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不由结结巴巴地喃喃而语:咦,他是不是抓我的……我的……我的……两只……大……? 这死畜,他在梦中竟敢抓我的,抓我的……? 本姑娘打死他。 哼! …… 窦芳菲心头由窃喜转为愤怒。 她蓦然举起巴掌,要扇在方旭的脸上。 可她扬扬手,却缓缓放下。 她忽然想到,自己仍需要继续演戏,演一场好戏,演一场能令方旭感动的好戏。 她收回手掌,心头忽想:若他真的醒来,就算偶尔会占本姑娘的便宜,那也只能强忍着。 只是,我想法子不让他占本姑娘太多的便宜就行了。 只要得到“越女刀谱”,他想抱我就抱吧,别进一步乱来就行了。 …… 窦芳菲咬咬牙,决定忍气吞声一阵子。 她如此想法,芳心却仍是禁不住一阵狂跳,双颊发烫,浑身发势。 她正自想着。 忽然,方旭又呢喃而语,双掌一撑,竟然坐起。 他侧身就抱向窦芳菲,说道:“窦姑娘,是你吗?真的是你吗?呜呜,我想你,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窦芳菲一惊,俏脸大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我……你……” 她身子一颤,欲挣扎推开他,却看到他正含情地凝视着自己。 她又想起那本“越女刀谱”,便不敢强挣了。 她又羞羞答答地说道:“你放开我。” 方旭却把脸贴在她的脸上,摩挲着她的脸,哀求道:“窦姑娘,你别撇下我。这次,有江湖中人骂窦家,我与他们打斗,我才受伤的。但是,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我就是被那帮贼子打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窦芳菲终是少女,耳听他如此含情的话,不由心中一软,柔声说道:“你先放开我,再说。” 她但觉自己浑身发热,身子颤抖不停。 她的俏脸被他的脸摩挲得有些麻麻的。 她双手想推开他,却又浑身乏力。 此时,天渐黑。 方旭轻轻地松开她,深情地凝视着她。 窦芳菲虽然心中有诈。 但是,她在他目光的凝视下,仍是忍不住一阵羞赧,侧开了红红的俏脸,又低下了头。 忽然间,方旭似乎神志清明过来了。 他惊觉眼前玉人就是窦芳菲,不由一阵激动。 他颤声惊叫:“窦姑娘,真是你!真是你!原来,这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对不起,我……我失礼了……” “咚……” 他脑中一阵眩晕,又仰倒在床,后脑勺重重地摔在竹枕上,便又晕厥过去了。 窦芳菲听他吐真言,感觉他清醒了,蓦然抬头。 她正欲说话,却见他又摔落在床,不由颤声惊问:“喂……方……方大人,你……你怎么样……方……” 她伸指去探他的鼻息,翻翻他的眼皮,发现他只是又晕过去了,这才稍稍放心。 她赶紧起身,却感觉身子麻麻的,酥酥的。 她差点侧倒在地上。 于是,她张嘴而喊:“冬麦,快去熬些参汤来。快!” 冬麦就站在房门口,应了一声:“是,主子。” 她赶紧跑去后厨。 窦芳菲吩咐丫环一番,便点亮烛火,望床榻上仰躺着的方旭看了一眼。 她又拉过被子,为他盖上。 然后,她托腮沉思:江湖上的贼子骂我们窦家? 江湖中人谁敢轻易骂我们窦家? 江湖中人,有几个没有接受过我窦家的接济? 谁这么大胆? 谁这么想找死? 那个贼子,会是谁呢? 方旭是在哪里遇到的那个贼子? 方旭不是因与纪纲、连国新、唐德阳三大高手对决而掉进深潭里了吗? 唐德阳还狼狠地下令朝深潭发射毒箭。 在那么毒的箭雨下,方旭怎么又能活过来呢?” …… ------------ 83.都在演戏 方旭的话,宛如重磅巨石,扔在窦芳菲的心湖里,掀起一阵巨澜。 此时此刻,窦芳菲不得不为窦府担忧。 她的心,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她又暗道:太奇怪了。 那个贼子是谁? 难道是圣女教的武惠英? 她二十年前,与家父曾同骑一匹马。 家父喜欢她。 可是,她却心仪方旭的师父肖逸大侠,也即是现在的玉龙真人。 但是,肖逸与武惠英婚后,性格不合。 武惠英泪洒情场,走上邪恶之路,创建了圣女教。 传说圣女教专找童男扮女孩,将童男培养成妖似的人。 她又利用这种男不男、女不女又长得象美女的圣女教徒,去谋害所谓的武林正士。 传说武惠英此举,就是为了报复肖逸。 她说肖逸就是道貌岸然的表面侠士,暗地里很龌龊。 武林也因此一时遭到她的重创。 肖逸大侠为此大义灭亲,率领武林精英去灭圣女教。 家父也参加了此战。 虽然重创了圣女教,但是,武惠英却因此下落不明。 难道,武惠英现在又重出江湖了? 她要逐一上门寻仇? 哎呀,坏事了。 我得赶紧去水仙坊将此情况禀报父亲,免受其害。 …… 窦芳菲托腮沉思一会,分析了一下江湖上的形势,由此想起一个人来。 她蓦然吓出一身冷汗,便急急起身,走出房门,穿过庭院,跑去“水仙坊”,找她父亲窦森商量要事去了。 丫环冬麦熬好参烫,端来方旭房中,用小勺子撬开方旭牙齿,喂他喝下,便关好房门,退了出去。 杜薇晚饭后,佯装在庭院里迈步。 她趁无人注意到她的时候,又来到了方旭的房中。 她眼望方旭的惨状,不禁怜惜起来。 她探手轻握方旭之手,哀伤地感叹:“唉,贱妾好不容易认识生命中的真男人,你却伤成了这个样子。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贱妾此生,将如何度过?那天,你一走,也带走了贱妾的心。” 方旭蓦然睁开眼睛,单手撑床,坐起身来。 他侧目而视杜薇,含情地说道:“杜姐姐,其实,为了你,我才甘愿受伤的。其实,我现在顶多算是个卧底。我来窦府养伤,就是为了能时时见到你。” 杜薇吓了一跳,慌忙松开方旭之手。 她颤声说道:“哎呀,你……你没晕?” 她眼神竟然惶恐不安起来,俏脸煞白。 方旭探手一抓,将她的纤手握着手中。 他又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低声说道:“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竟为你折腰。杜姐姐,模到了我为你的心跳了吗?” 他凝神望着杜薇,情意殷殷。 杜薇纤手触及方旭温暖的大手,瞬间恢复了神情。 她听得方旭的甜言,不由灿笑起来:“呵呵,你真滑稽!” 她的手放在方旭的胸口上,感觉很美好,却又酸涩地问:“你就想靠此计来骗窦芳菲?你真要娶她吗?” 方旭张臂揽过她的肩膀,搂她入怀。 他目光却紧盯着房门。 不过,他含情地说道:“说一万句我爱你,不如在一起。杜姐姐,相信我,我爱的是你。明天,你佯装去问窦芳菲,听说府中领回了一个伤者?什么人呀?你套她的话,如果她同意,你就来看我。然后,就假装与我相认,咱俩拥抱痛哭,佯装姐弟相认。只要按照我的计策行事,咱俩那天说的话,很快就可以实现了。到时,咱俩不仅可以双宿双飞,且可以得到窦家富可敌国的财富。” 杜薇见方旭为她与他的前景描绘的这么美好,便甜甜地点了点头,柔情地说道:“嗯!贱妾听你的。我走了,似乎有脚步声走来。” 她香了他一下,分开他双臂膊,赶紧转身而去。 方旭便又躺下,双手垂直,仰躺着,闭上眼睛。 他又微微睁开,瞄向房门。 却见窦芳菲回来了。 她莲步曼妙,纤腰款摆,甚是娇美。 方旭心里暗暗好笑,赶紧闭紧双目。 他心里暗道:不知道窦芳菲这贱人听了我刚才的胡言乱语之后,心情如何? 丫滴,老子往后始终要醒来的,哪里找个贼子来哄她? 来到古代社会,我常常告诫自己,不要在一树上吊死。结果,我在树林里迷路了。 唉,老子在树林里遭了一劫又一劫,不知道前面的路,还有多少劫难? 这次得小心应付,不能再受伤了。 天涯有芳草,芳草是毒药。 否则,我不仅玩不死窦家的人,可能我自己会被窦家的人玩死。 我在这个旧社会,也没多少天,忽然变成了武林中人,却又不认识几个武林中人。 唉,石天兄若是在我身旁就好了。 咦,朱妙曼那妞,会不会想念我? 纪晓兰有没有被我感动? 丫滴,那个唐赛儿也是美若天仙啊! 李布和刘乐宝是否安全? 哦,对了,吸功大法? 越女刀谱里还记载着吸功大法。 这个奇怪的练功方法,可以很快的让修炼的人功力大增,也会让很多人失去生命。 只是,修炼此法的人,会很危险,稍有不慎,便会全身偏瘫。 …… 方旭仰躺着演戏,心里却不平静。 久经了多次劫难,他学会了缜密思考问题,也学会了考虑后路。 窦芳菲神情不佳。 她进房之后,便在方旭的床前落坐。 她又伸出纤手,探探方旭的额头。 接着,她又伸出手指,探探方旭的鼻息。 待发现方旭的状况正常后,她才稍稍放心。 她心事重重,是因为去了一趟“水仙坊”,向她父亲窦森说起方旭的“梦呓话”,还真把窦森吓着了。 父女俩苦思对策,却也一时无果。 窦森在“水仙坊”里,吓得不敢回府居住了。 他真怕武惠英找到窦府,找他晦气。 所以,他感觉躲在“水仙坊”安全些。 那里人杂混乱。 武林中人要想查到窦森和哪位女人住在一起? 绝不容易。 而窦芳菲也得抓紧回府,做足准备,召集家丁和护院,加强警戒,严防有什么蒙面人的来探听虚实。 ------------ 84.认真算计 此时,窦芳菲移开放在方旭额头上的纤手。 她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什么世道呀? 越女刀谱没拿到手,却惹来了一事。 怎么办是好? 爹连家都不敢回了。 看来,我得搬到王府里去住了。 那里侍卫多,安全些。 可是,姐姐已经吃醋了。 我真要住在王府,那朱豹就似苍蝇地盯着我,也怪尴尬的。唉,三位师兄现在还在傻乎乎地打听方旭的消息。 怎么办? 府中连个帮忙的高手也没有。 …… 方旭偷听到窦芳菲的自言自语,心头窃喜。 他心里暗道:嘿嘿,好事来了。 窦芳菲有心事,我再扰乱她心神一番,让她日夜心神不宁,累倒在我的卧榻上。 然后,老子玩死她。 …… 方旭计生眉梢,便暗自运功。 他虽然受伤,也曾中了玉林暗中所下的毒,但是,方旭流血过多,流汗过多,又得王府的朱文捷及其侍卫的救治,毒素基本上排净,胸骨伤势无阻于他的内息畅通。 他暗自一运功,马上就身子颤动起来。 霎时间,他额头冒汗,脉搏乱跳,呼吸粗重。 窦芳菲正自沉思,忽感床榻异动,便凝神望向方旭。 她看方旭忽然满脸涨红,身子颤动着,不由一怔又一惊。 她急急相问:“喂,你怎么啦?喂,方……方大人,你……你怎么啦?” 她不见应答,便伸手去搭方旭的脉搏。 “窦姑娘,别离开我,别……别……我真的很爱你……” 忽然,方旭发狂般地起身,张臂抱向窦芳菲,张嘴就香。 但是,他的眼睛没有睁开,宛若夜游一般。 “不……方大人……不……”窦芳菲猝不及防,给方旭抱了一个结结实实,被他搂得紧紧的。 她又惊又怕又羞又气,欲挣而不能。 因为方旭双臂死死地箍着她,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而方旭着她,且顺着她的脸颊,一路滑而下。 窦芳菲登感一阵**,身子软软的,竟然没有一丝力气。 她双手无力垂下,眼帘也随即拉下。 她倒在方旭的怀中。 方旭又探手入怀。 “呼呼呼……” 窦芳菲一把推开他,呼呼直喘粗气。 她结结巴巴地骂道:“你……方旭,你这死畜……枉我……救你一命,你却对我如此非为……我,我……恨你!” “啪!” 她的俏脸红成了一只苹果,羞羞答答又颇为恼怒,愤愤地甩手一记耳光打去。 方旭伸手一隔,捂住了双颊。 窦芳菲一巴掌,只打在他的手背上。 但是,她霍地起身,怒视着方旭。 她一手别在纤腰间,抚着剑柄,身子却兀是一阵娇颤。 她那神情,似是想杀了方旭一般。 方旭唉声叹气地说道:“窦姑娘,对不起,刚才,我只是做了一场梦。梦很美……唉!谢谢你救了我。咦,这是什么地方?你,你怎么会在我床前?” 他赶紧向窦芳菲道歉,又佯装胡言乱语,一副刚从梦境中游回来的情景。 “哼……” 窦芳菲羞怒交集,气愤难平,转身就走。 方旭眼望她娇美的背影,心中又是一阵长叹:唉,我混的一般啊! 看来,窦芳菲对我真没感觉。 否则,她不会气成那个样子。 看来,纪晓兰要比窦芳菲好多了。 …… 方旭唉声叹气一会,眼前又浮掠过了纪晓兰的身影。 他缓缓躺下,合目养神。 他佯装晕厥几天,早已睡足了精神,此时完全没了睡意。 他伸手轻抚自己胸前的夹板,不由又咬牙切齿地暗道:玉林,你这死狗贼,弄得老子身受重伤,让老子无法与美女浪漫。 好,等老子伤好了,老子一定阉了你,让你终生无法与你的黄脸婆相好。 唉,这旧社会的江湖不好闯啊。 人在江湖飘,一刀狠一刀。刀刀疾如电,不离后脑勺。 老子得小心走好每一步啊! …… 方旭咬牙切齿地骂罢玉林,却又唉声叹气。 他双手撑床,复又坐起,盘着双腿,闭着双目,双掌合什,做起吐纳功夫。 他努力记忆“越女刀谱”记载的内功心诀,由丹田运气而起,将内力推至全身经脉。 一股热气,由其腹部延伸至全身各处经脉,穿过脉络,仿如流水一般,滑过全身每一寸肌肤。 慢慢地,他平静下来。 渐渐地,他进入一种空灵而忘我的境界。 一柱香功夫,他做完吐纳功夫,但觉甚是舒畅,全身轻松。 他这才躺下睡觉。 …… 窦芳菲气呼呼地离开方旭房中,回到她自己的香闺。 她对着铜镜,但见镜中的自己,秀发凌乱,双颊红似晚霞,不由又气又恼。 她胸口起伏不平。 她低头看看跳动起伏的双峰,喃喃地说道:“怎么办?死方旭不正经,老是动手动脚的。唉,本姑娘照看他一天,被他抱了三次,如此下去,本姑娘……玉洁……难保啊!怎么办?不要那本‘越女刀谱’算了。” 她但觉一阵脸热心跳,浑身发热,又羞又气。 她感觉很难受,自己没占到方旭什么便宜,反被他占了不少便宜。 窦芳菲想着想着,又心有不甘,不由也唉声叹气地心道: 但是,我已经付出了努力,就此放弃? 那我前功岂不是尽弃? 不是白让方旭占了便宜了吗? 此时此刻,武林中人,多少人想截杀方旭? 想擒拿方旭? 想抢方旭的越女刀谱? 我就这样放过他? 这到手的肥肉,就这样扔掉? 不! 我不能因为一点失措,就自暴自弃。 我就是我,我是窦芳菲,我与众不同,我经得起考验,经得起风风雨雨。 只要我能淌过险滩,我一定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现在,我不能轻言放弃。 如果到最后,我确实得不到,我再毁了方旭也不迟。 咦,不如,我呆会到回他房中去,套他的话,问清他是如何丢失越女刀谱的? 然后,我就杀了他,再与爹、师兄弟们去查越女刀谱的下落? …… 窦芳菲叹息一会,站起身来,想出一计。 她妙目露出阵阵杀机。 她伸手抚抚剑柄,忽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 85.佯装要走 她心里暗道:不行! 这个方旭,看似正直,其实滑头得很。 谁知道他所说的,哪句是真? 哪句是假? 咦,他说他很喜欢我,到底是真是假? 刚才,他真的在做梦吗? 他真是因为梦境而抱我吗? 他怎么与其他的男人不一样? 他怎么敢张嘴就香我? 奇了! 怪了! 男女授受不亲啊! 他……他怎么就敢亲? 呸! 他就算真心喜欢我,也不能在梦境中占我便宜。 他怎么可以想抱我就抱我,想亲我就亲我呢? 这死畜,一点礼教也没有。 本姑娘有生以来,哪见过此等无礼狂徒? 嗯!有了! 此后我再去看他,再去陪他,得让丫环冬麦陪着我。 我绝不能独自一人再呆在方旭的房中,免得他又毛手毛脚,再占我的便宜。 咦,不如召我的三个师兄回来,让他们去陪方旭? 不行,如果三位师兄去陪方旭,万一他们抢先得到绝情心经,那我窦家父女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 窦芳菲忽而又突发奇想,却又讪笑了一下,感觉不能便宜了自己的三位师兄。 “咚咚咚……” 此时,杜薇来到了窦芳菲香闺门外,敲敲房门,便进来笑问:“菲儿,听说府中有位伤者,需要四娘帮忙做些什么吗?” 她不过是大窦芳菲五岁,却要窦芳菲称其为娘。 所以,窦芳菲心里很窝火,平常时根本不会去理她,也根本就看不起她。 不过,窦芳菲也不敢对她太过分。 毕竟杜薇是窦森最爱的年纪最少的、最漂亮的小妾。 此时,窦芳菲见杜薇进来,便“哼”了一声,站起身来,跨步就走,根本就不答理她,仿佛当她不存在似的。 杜薇气得七孔生烟,甚是尴尬,甚是难堪。 她望着窦芳菲的背影,暗骂了一句:哼,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往后,待老娘和方旭合谋成功,老娘将你卖到水仙坊去,将窦森阉了,送到皇宫去当老太监。 …… 杜薇无趣地离开了窦芳菲的香闺。 本来,她对窦家还有丝丝留恋。 此时窦芳菲的无礼,让杜薇七孔生烟之余,对窦家又增添了几许愤恨。 她回房后,独躺于床。 她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年轻貌美的她,独守空房,难耐寂寞。 她一边回味方旭前几天带给她那份快乐,一边思考着如何公开去接近方旭,完成方旭交给她的任务。 …… 窦芳菲走出香闺,来到庭院,佯装散步。 但是,她借树枝茂叶的掩护,偷偷回身瞧瞧。 待看到杜薇离开了她的房间,她便嘲弄地朝杜薇的身影笑了笑,然后又复回房中。 她独坐一小会,待丫环冬麦沐浴回来,便冬麦随她一起去看看方旭。 此时,方旭已做完吐纳功夫,已躺下睡着了。 窦芳菲忍气吞声,上前为方旭拉好被子,便与冬麦出去,并关好了房门。 如是几天,窦芳菲每天都由冬麦陪着,去方旭房中陪他。方旭果然没对她动手动脚。 在冬麦的陪同下,方旭竟然半个月没有吭声,也没有对窦芳菲动手动脚。 他在静心修炼“越女刀谱”,在有美人悉心照料的情况下,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他的内力又精进如斯。 如是半月过去,他胸腔断骨已生长并已接上,胸前夹板拆除,终于可以下床走动,并且可以运动了。 秋风扫落叶,庭院深深。 窦府里,显得沧桑清冷。 夕阳下,庭院里,很寂静。 落花散落一地,无奈飘零。 方旭迈步于庭院,望着满地落叶,青草泛黄,花瓣飘零,不由心头涌起了一阵哀伤。 他心道:中秋了,不知道老爸和老妈的情况怎么样? 我是计划生育时代的产物,老爸和老妈就生我一个儿子,好不容易等着我考上华夏最高学府,我却失踪了。 几个月没有我的消息,爸爸、妈妈肯定会很焦急,学校也肯定以为我出事了。 唉,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代社会去? 乐仪怎么样了? 她有没有被别的男生泡走了? …… 方旭内心幽幽长叹,想起了大学美丽的校园,想起了父母,想起了美丽女友刘乐仪。 他心头一阵难过,一阵感伤,一阵落寞。 窦芳菲与方旭冷战了半个月,终是忍不住了。 她看到方旭走出房门到庭院散步,便找个借口,拿了件披风,来到方旭身后,轻声细语地提醒他:“方大人,傍晚的风很凉,你披件外套吧?你的越女刀谱丢失了,如若被江湖匪徒所拾,那不仅是贵派的损失,也可能会是整个武林的损失。民女以为,方大人伤势好到了一定的程度,应该先去找找贵派宝经,免得令师焦急。” 她说罢,又将披风披在方旭的肩膀上。 她那副很关切的样子,真让人感动。 不过,她的身旁站着冬麦。 这是她半个月来的保护神。 她不敢再与方旭独处。 她无论任何时候来见方旭,都不忘拉着冬麦来陪伴。 方旭闻声回头,勉强一笑。 他拱手向她道谢,语气淡淡的说道:“窦姑娘,谢谢你,谢谢令尊,谢谢你全家,谢谢你祖宗十八代。” 窦芳菲一听,俏脸蓦变,愤然相问:“你……有你这么谢人的吗?” “呵呵……” 冬麦却忍俊不禁,咯咯咯地笑起来了。 她感觉方旭好滑稽,竟然这样向人家道谢,这岂不是在骂窦芳菲一家及其祖宗十八代吗? 方旭嘻嘻一笑,说道:“窦姑娘,我不是广场上算卦的,唠不出那么多你爱听的嗑。反正,方某很感谢你。我打算呆会就走,我要去找武惠英那个女魔头,向她讨还越女刀谱,我相信,她肯定也在四处找我。此事,方某一定得给家师一个交代。” 他俊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既戏弄窦芳菲一番,也编了个借口,设下一个骗局。 他想起上次自己被玉林下毒暗算的情景,心有余悸。 他知道自己伤势稍好,便有可能会遭人暗杀或是下毒,因为自己护送圣旨的事按时间推算,算是揭过去了。 ------------ 86.姐弟相认 但是,鹰集帮在江湖上放言自己有“越女刀谱”之事,一定会传得更远。 接下来,将会有更多的武林中人围杀自己,暗算自己。 所以,方旭不敢再在窦府逗留。 他也明白,要泡窦芳菲和玩弄她一番,也得走出窦府,到江湖上去才有机会。 窦芳菲没想到方旭说走就走,还真是吓了一跳。 她急急劝说他:“今晚走?不不不,情况虽然紧急,但是,你毕竟伤势未痊愈。无论如何,民女皆不放心。” 方旭闻言,却是心头暗喜。 但是,他表面却一副哀伤的样子,楚楚可怜地说道:“窦姑娘,我是个痴情的种子,结果下了场雨……淹死了。唉,我想,我还是尽快离开吧。” 窦芳菲却以为方旭在向她示爱,不由俏脸发热。 她双颊一红,颇为羞赧地说道:“你……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我只是一介民女?岂配得上当朝的武状元?” 她又羞羞答答地低首弄衣,有些不知所措。 冬麦闻言,却是痴痴地望着方旭,感觉方旭说的怪语,很动人,很动情。 她的眼角,竟然有些湿润了。 方旭却摆出一副身无越女刀谱,不惧任何人暗算的样子,语气仍是淡淡的说道:“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窦姑娘,我现今身无一物,虽然伤势未痊愈,但又有何惧。想活捉我的人,很多。但是,想我马上死的人,却没有。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衣锦还乡来看你。代方某向令尊问声好。再会!” 他表达了坚决要走的意愿。 他言罢,真朝窦芳菲挥挥手,转身就走。 他言语既怪,又很大气,很无畏。 “呵呵……” “唉……” 冬麦闻言,灿烂一笑,却又长叹一声。 她的心,竟然瞬间被方旭征服了。 她那一声叹息,竟然盈满了依依不舍的幽伤。 窦芳菲耳闻冬麦一声叹息,不由侧目而视。 却见冬麦触目之际,骤然脸红低头。 窦芳菲不由心头一惊,赶紧小跑上前,去追方旭,说道:“方……方大人,且留步!这样吧,你伤势未痊愈,民女陪你行走江湖一趟,若遇险事,也好有人报讯。” 方旭并不是真的要走,只是在吊窦芳菲的胃口。 他忽然想起一句名言:真正的装,是敢于直面自己没有厚度的脸皮。 …… 方旭的脚步是迈向他所住的那间卧室,但闻身后脚步声响,他停下脚步,回头朝窦芳菲笑了笑。 他语气既正经又滑稽地说道:“窦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孤男寡女行走江湖,多有不便,也难免会遭人非议。放心吧,我比贫下中农还贫!没有人会抢劫我的。再者,我有伤在身,也不会有美女非礼我的。” 他言罢,又朝不远处呆立着的冬麦挥挥手,朝她眨眨眼。 “呵呵……” 冬麦又灿烂而笑,目光含情,双颊潮红,情不自禁地扬手向方旭挥了挥。 窦芳菲见方旭与冬麦含情挥手,不由心头泛醋,很气很愤,却不得不强忍着怒火。 她暗自盘算呆会落毒,以抑制方旭。 于是,她结结巴巴地又说道:“你……方……方大人……方公子,那就吃过晚饭再走吧,今晚,民……小女子亲自下厨……” 她心想:方旭难道爱上了冬麦? 怎么可能? 冬麦只是一个低三下四的丫环,怎么配得上当朝的武状元?这个死方旭,老是气本姑娘。 好!本姑娘留住他,呆会让他喝毒药。 这死畜,真没良心,枉我照顾他差不多一个月。 哼!真不是东西! 方旭适时地把握机会,感觉吊她的胃口也差不多了,便拱手向她道谢,说道:“好。谢谢窦姑娘,能吃上窦姑娘做的好饭菜,方某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那,今晚,方某就不走了,饭后,请姑娘陪方某一起去找令尊道别吧。” 窦芳菲一听方旭愿意留下来吃晚饭,乐呵呵地笑道:“呵呵,方大人……哦,方公子客气了。” 她呵气如兰,清香迷人,心头欢喜无限。 她决定,呆会做饭时,暗中下一种无色无味的****,以此制约方旭,好让他听自己的话,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然后,逼方旭领着窦府中人,找到劫取“越女刀谱”之人的下落,将宝经夺在自己的手中。 不管之前“越女刀谱”是否给圣女教夺去,现在,窦芳菲都决定豁出去了。 因为她已经照料方旭差不多一个月。 付出了,她就想着收获。 就在此时,杜薇来了。 她等这个机会好久了,今晚,终于等到了。 “方旭?弟弟?你是方旭?我的堂弟?” 她佯装从庭院深处迈出,佯装无意中看到方旭,佯装惊喜交集的样子,佯装认出了“亲人”。 她本是水仙坊的,吹拉弹唱哭闹装,都是一把好手。 她颤声惊喊,骤然泪流。 她跌跌撞撞地上前,拉住方旭的手,上下打量,又蓦然扑入方旭的怀中,泣不成声大喊:“弟弟,呜呜呜,姐姐找你找得好苦啊!呜呜呜,叔父,叔母为了找到你的下落,倾家荡产。呜呜呜,姐姐为了找你的下落,遭遇拐骗,落难红尘。呜呜呜!” 她双手搂抱着方旭之虎腰,俏脸贴在他胸前,心里却暗道:好温暖!好宽厚!好舒服!若是此辈子,老娘能如此枕着他,抱着他,便是提前二十年死去,也值了。 方旭想不到杜薇这么会演戏。 他心里暗赞杜薇若是活在现代社会里,肯定能当一名好演员。 于是,他佯装满脸的惊诧,分开杜薇,附首凝视,双手捧着她的泪脸,又惊骇大喊,骤然泪下,泣声说道:“姐?你是……?姐?你真是姐!呜呜呜,姐,小弟那年失踪,是遇到了恩师肖逸大侠,被收为关门弟子。呜呜呜,小弟艺成下山,先回江南,呜呜呜,双亲却已亡故。呜呜呜,姐,小弟找你找得好苦啊!呜呜呜!” 他泣不成声地述说“往事”,一副与杜薇“亲人相认”的样子。 ------------ 87.裂石断金 方旭刚刚伤愈,有一个多月没碰过女人了。 此时,他搂着杜薇,心里暗暗直呼:好爽!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此话真不假。 若是有朝一日,窦芳菲让我这样抱着,多美啊! …… 方旭表面哭哭啼啼,泪如雨下,心里却歪歪地想着。 他刚松开杜薇,便又抱紧杜薇。 此时,他们俩是“姐弟相认”,怎么当众搂抱,也不会有人责怪他们俩人。 刹那间,窦芳菲与冬麦都是一阵愕然,异口同声惊问:“姐?弟?” 皆是双目瞪大瞪圆,瞠目结舌,如梦似幻一般。 庭院里的护院、仆人、丫环,纷纷闻声而来,距离他们俩人丈余远地围观着,感觉方旭与杜薇竟然是“姐弟”之事,不可思议,但又好奇,也有些感动。 方旭稍稍侧视,透过泪帘,看到窦芳菲和冬麦都瞠目结舌,便又松开杜薇,柔声安慰。 他双手轻抚她的泪脸,却又大吼一声:“姐,别哭,别哭!谁骗你来的?你说出来,弟弟为你报仇,杀她全家。” 刹那间,围观之人都吓了一跳。 窦芳菲激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冬麦居然心头又涌起一阵激动,感觉方旭好有情义,好有男子汉气慨。 方旭不待杜薇答话,便又一副愤世嫉俗的样子,大声喝问:“是不是窦家的人骗你来的?啊?姐,你快说呀!” 继而,他单臂搂着杜薇,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抱着杜薇,凌空而旋。 杜薇身子凌空,双手本能地搂着方旭的脖子,脑子晕晕的。她软软的附在方旭身子上,暗叹出声:“哗!好浪漫!” 她感觉人生如此,真的好幸福。 霎时间,围观之人,全是仰着头,呆若木鸡地望着方旭抱着杜薇凌空而旋。 而方旭瞬间又使个“千斤坠”,身子急降,双足着地之时,左腿一抬又下踏,踩在走廊旁的一条石凳上。 “砰……” “蓬嚓……” 那厚达尺余的石凳,竟然被方旭一脚轻轻地一掂所踩断,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断裂声,扬起一阵石屑。 “哎呀……” “好功夫!” 窦府前院,惊诧声一片,有些仆人吓得赶紧跌跌撞撞地跑开。也有人高声赞叹,眼神里全是羡慕。 方旭松开杜薇,伸手轻抚杜薇的脸蛋,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又大声吼道:“姐,说吧,谁骗你来的?弟弟宰了他,就如断这石凳一般。” 他既柔情,又有霸气。 “哇,帅呆了。”冬麦惊叫出声,眼神很是羡慕杜薇。 窦芳菲望着那断为两截的石凳,也是惊骇不已,暗道:裂石断金,这种功夫,原是一般武夫所为,但是,方旭胸骨刚接驳好,竟然单足轻踏,就踩断一尺厚的石凳,这已不是一般的金刚硬功,而是浑厚内力体现。 “越女刀谱”记载的功夫,果然玄妙! 她芳心惊骇,又目光左移,怔怔地望着方旭与杜薇,真当方旭与杜薇是表姐弟了。 否则,方旭为何这般气愤? 杜薇“哎呀”一声,吓得萎身下来,竟然坐倒在地上,身子一阵哆嗦,忘了解答方旭的问话。 方旭见状,急又附身,扶起杜薇,柔声说道:“姐,姐,对不起!吓着你了。走,跟小弟走,永远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跟小弟回京师去。” 杜薇这回不是演戏了,听方旭一言,乐疯了。 她真的很兴奋,双手搂着方旭的脖子,又哭又笑地说道:“真的?呜呜呜……太好了!太好了!呜呜呜!” 她又蹦又跳,芳心盈满了激动,血液流淌着幸福。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一个月前,方旭对她说过:谋夺窦府财产,领着她双宿双飞,从此过幸福人生。 此情此景,女人是很容陶醉的。 她倒当真了。 她竟然要真的跟着方旭走。 方旭见她此情此景,吓了一跳,神情立变,心道:“不好,这戏演砸了。唉,念了十几年书,想起来还是幼儿园比较好混。” 他暗骂自己入戏太深了,竟然让杜薇真的激动起来。 窦芳菲见杜薇听得方旭要带她走,而杜薇竟然狂喜而泣,激动万分。 她不由大吃一惊,俏脸立变,急急劝阻:“不,你不能带我爹的女人走。不能!绝对不能!否则,我只能报府衙。” 她心头也微微泛起一阵醋意。 她上前去,拉开了杜薇。 杜薇闻言,不由一呆。 她之前倒没想过“府衙”这件事。 她是贫困姑娘出身,又曾被卖到风尘去受苦,好不容易才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并不会轻易舍去这虽然孤寂却能好吃好喝好穿的生活的。 虽然,她喜欢方旭这样刚猛能令她快活的男人,但是,方旭不代表物质。 没有物质基础的男人,再刚猛再英俊,也不能当饭吃。 爱情是美好的,生活却是很现实的。 方旭暗暗感激窦芳菲“帮”了他。 但是,他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慨,伸手拉回杜薇,好言劝道:“姐,先镇定,来,到我房中,哦,到你房中聊聊你当年是如何被拐的。如若是窦家,我不会放过窦家。如若不是窦家,我也会找到当年拐你的人,杀了他。你别怕,我是皇上身边的人,我要抓人捕人,地方上没人敢拦。” 杜薇一听,又现实起来,又高兴起来,破涕而笑,说道:“哦,什么?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呀?哎呀,太好了。呵呵!” 窦芳菲心里一阵气苦,此时此刻,拿地方府衙压不了方旭,论武功又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这样拖延,便朝方旭抱拳拱手,说道:“方大人,你们聊会,民女去做饭。” 她转身去拉呆若木鸡的冬麦,走向后厨。 途中,她低声吩咐冬麦,说道:“你快去找我爹报讯,多约些江湖高手来。否则,今夜,方旭可能会离去。” “嗯!”冬麦很不情愿地应了一声,黯然神伤地转身而去,由后厨后门跑出,去“水仙坊”找窦森去了。 杜薇看到窦芳菲和冬麦走了,而众仆人也赶紧离开了,便欢天喜地地拉着方旭的手,走向她的卧室。 ------------ 88.好梦成空 她刚一进房门,便反手关门,扑入方旭怀中。 她羞羞答答又激动地说道:“亲爱的,贱妾很想……很想……” 言罢,她便伸手下移,去握方旭的…… 方旭搂着她,却不敢怎么样。 他附耳低语,教她下一步如何做,说道:“不!此时此刻,不是咱俩欢乐之时。室外,肯定会有人偷听或监视咱们俩人的动静。窦芳菲此女不简单,要打败她,很不容易,你得忍耐些。记住,呆会窦森回来,你向他撒娇,向他提亲,让他将窦芳菲许配给我。你多说说我的好话,说我有财有貌还有皇上作背景,又是燕王争取之人。” 杜薇一听,俏脸变色,悻悻地分开方旭。 她冷冷地说道:“不!我不!” 她的烈焰,仿佛被浇了瓢水,登时冷却下来。 她已经喜欢上方旭了,又怎么舍得介绍窦芳菲给方旭,然后她与窦芳菲一起分享同一个男人呢? 方旭见状,急又搂住杜薇,再次附耳低语,费尽口舌相劝:“俗话说,一个成功的男人就是能够挣到比妻子花的钱更多的钱,一个成功的女人就是能够找到这样一个好男人。所以,你要听我劝说,我恨她,所以才娶她。如果不娶她,窦家的财产,你我能得到吗?我这还不是为你着想?你真要跟着我,做贫困夫妻?你享受生活习惯了,未来跟着我,过贫困生活,你愿意吗?所以,咱们俩要走,也要拿到窦家的财产才走。” 杜薇有点心动,却仍不愿意,又反问方旭:“你不说你是皇上身边的人吗?你怎么会没钱呢?” 方旭甚是无奈,只好实情相告:“我到地方上来,可以威风八面,但是,当我回到京师,那我就不算什么了。唉,你放心,我和窦芳菲的感情是场骗局,我顶多算个卧底。” 杜薇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又舍不得方旭,只好勉强答应:“好吧,我试试吧。” 言罢,她有些冷漠地分开了方旭,独坐于床沿。 方旭赶紧也走到床沿,弯下身子,探臂入床底,将一个小包裹带出来了。 杜薇起初是好奇,继而又质问:“喂,你干什么?这……这是你那天私藏在我床底下的东西?我……我怎么不知道?”满脸的惊诧。 方旭冷笑地说道:“嘿嘿,当时你在陶醉之中,你怎么能够知道我在你的床底下藏东西?这是一枝玉向笛,一本令所有武林中人包括窦府中人都动心的武功秘笈,名叫越女刀谱,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宝物。” 他打开包裹,将玉笛和宝经在杜薇面前一晃,便将玉笛和宝经,分别放入怀兜里。 这就是他那天在玉府中毒后,为什么玉林从方旭身上搜不到“越女刀谱”的原因。 也就是秦王府的侍卫和朱文捷为什么只看到方旭有一小箱金银元宝,而没查到他宝物的原因。 他之前虽然没有现在这么有心计,但是,历经了江湖中人一番追杀之后,也学会了耍心计。 现在,又被玉林下毒了一回,再从鬼门关拾回一条命,大难不死,更是善于耍花招了。 杜薇闻言,呆若木鸡地望着方旭。 她忽感方旭有些变化了,没有此前的憨厚与老实。 方旭见她这样子,也察觉她的情绪有变,便问:“怎么啦?哦,打开房门吧。” 接着,他赶紧去打开房门。 他拉开房门的时候,心里暗道:老子不靠你这老娘,也能摆平窦芳菲,因为老子身上有窦家想要的筹码。哼! 然而,他拉开房门之时,却看到房外走廊里,人影一闪。 方旭望着从眼前消失的身影,心里一阵冷笑,暗道:“嘿嘿,事实证明,感情经得起风雨,却经不起平淡;友情经得起平淡,却经不起风雨。看来,窦府中人今夜是不会让老子走了。也好,老子睡觉去。反正,今天的晚饭,我肯定不会吃的。” 他走出房门,便回自己的房中。 他又从梳妆台上,打开那只小木箱,数数里面的金条和元宝、碎银,没发现少了数,便拿衣服包起来,打成背包的形式,准备有事就携银逃跑。 一切准备好,他便去关房门,却发现杜薇却侧倚于房门,怔怔地望着他。 方旭见她如此,便冷冷地说道:“怎么啦?感觉我好可怕?不愿意跟着我走了?行了,啥也别说。我一个人走就是了。心不跟爱一起走,说好就一宿。咱俩用不着天长地久的。” 他又转身回床,和衣横躺,合目养神。 杜薇忽然一阵伤感,骤然泪流,走到方旭床前,颤声质问:“我现在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对我好,你只是哄我,骗我。好在,我能很快就认清你的真面目。” 方旭终是少年人,耐心不够,冷冷地以牙还牙的说道:“那又怎么样?人家有的是背景,而我有的只是背影。不哄不骗,怎么能完成任务?算了,不需要你去演龌龊戏了。从此刻开始,咱俩谁也不欠谁的。但是,你也别阻碍我,否则,我将你和玉林的丑事抖出去。哼!” 杜薇羞恼怒交集地骂道:“呜呜呜,你够狠。好,你的阴谋也别想得逞。我是窦家的人,我岂会让你谋夺窦家的财产?哼,我去找窦森去,把你的阴谋告诉他。看你怎么一个死法?” 但是,她更多的是伤感,盼了一个多月的好梦,成了一场空,心头盈满了落寞,啜泣起来。 然后,她又泣不成声地指责方旭。 方旭也恼火了,冷冷地说道:“姓杜的,不是故事的结局不够好,而是你对故事的要求过多!这个时候,你我的局面,你以为我想要的?是你不配合!我一个人,怎么能演那么多的戏?你不争取你即将到手的幸福,怨我又有什么用?说白了,是你舍不得窦家的荣华富贵。你去找窦森吧,反正他也想要我的命,夺取我身上的宝经,说不定,你为他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从此,他会更加宠爱你,不会再让你寂寞。去啊!别打扰我休息,我要关房门了。今晚,我不会去吃饭的,窦芳菲肯定会在饭菜里下毒。嘿嘿!” ------------ 89.狮子吼功 他振振有词,反过来指责杜薇一番。 他说罢,嘴边发出阵阵冷笑。 他并不当眼前的凶险是一回事。 杜薇闻言,又气又怒又无奈。 她愤然抛下一句话:“好!你有种,算老娘看走眼了。呜呜呜!” 她转身掩脸而跑,跑出了方旭的房门。 …… 方旭起身去关房门。 “砰!” 房门重重关上。 经历了多番生死的考验,方旭的心渐渐缜密起来。 他横躺卧榻一会,却又想到了另一个可怕的后果。 他心里暗道:咦,我真留在窦府等死? 我即便不去吃晚饭,但是,当我睡着的时候,窦府中人不会点穿窗纱,吹迷香进来吗? 不行,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里,无论如何,保命为上。 至于能否报复窦家,不是最重要的。 …… 于是,方旭又翻身而起,背上包裹,拉开房门。 岂料,窦芳菲正好来请方旭去用餐,就站在房门外。 她看到方旭背着包裹,便冷冷地问:“你真的要走?不想吃我为你做的饭菜?还是不相信我为你做的饭菜?” 话是如此,她心里却暗暗吃惊。 她心里暗想:难道方旭是聪明人? 他能算出我会在饭菜中下毒? 我记得方旭是很蠢的。 他不是被纪晓兰玩死过一回了吗? …… 于是,她只好使用“激将法”。 方旭却仍是坚持要走,含笑说道:“窦姑娘,是金子总要发光的,但当满地都是金子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颗了?可是,我离开窦府,是为你好,为你着想,也为令尊着想。你想想,我继续留在贵府上,若是引来了武惠英,引来圣女会,怎么办?那岂不是连累贵府灭门之灾?” 但是,他说得很委宛,嘴里仍然呵出甜甜的糖味。 窦芳菲心头一震,暗道:坏事了,这小子说得也有道理。 之前,我只迷恋于他的“越女刀谱”,却没想到此层。 若真是他引来了圣女教,恐怕窦府中人,会鸡犬难留了。 …… 方旭见她呆住了,便嘻嘻哈哈地说道:“窦姑娘,爱情就像两个拉橡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放手的那个。我走了,我会一辈子都记住你的恩德的。后会有期,如若有空,可来京师探望我。bye—bye!” 他附首亲了她的脸颊一下,侧身而过。 窦芳菲被他一亲,惊醒过来,蓦然惊叫: “喂,你……” 但是,方旭已由房门前的走廊,走到了庭院处。 他头也不回,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 “嗖嗖嗖嗖……” 岂料,方旭身子腾空而起之际,四周屋顶上,甩来诸多的透骨钉、飞蝗石、金钱镖、梅花针。 方旭闻声而惊,又无刀剑傍身,便凌空急使“千斤坠”,同时抓着包裹,本能地使出一招“无情无义”,将包裹将刀使,裹住全身,凌空飘落。 “当当当……” “铮铮铮……” “叮叮叮……” 尽管他凌空急施“千斤坠”,身子凌空急降,却仍有诸多的金钱镖、梅花针、透骨钉击在他的包裹上。 若不是他心思越来越缜密,肯定会身子穿窟窿,溅血而摔,当即惨亡。 “唰唰唰唰唰……” 当方旭挥舞包裹,挡开各种暗器,双足刚着地之时,四周屋顶上的蒙面人,纷纷飞掠而下,各执刀、剑、棍、棒、矛、鞭、叉,或戳或扫或剌或缠或砸或捅向方旭。 方旭身子刚落地,又无兵器护身,团团刀光剑影,已笼罩而来,他命在旦夕,命倾一时。 窦芳菲眼望那些么暗器袭向凌空的方旭,一时间又很迷茫,心思如潮。 她心里暗道:爹,你也太狠了! 虽然女儿派冬麦找你来帮忙,但是,也不应该就此杀了方旭啊! 你还没拿到越女刀谱,便想要了方旭的命? 虽然,你可以拿着方旭的头颅向燕王邀功。 但是,此时的方旭,一无圣旨在身,二无越女刀谱傍身,拿他的人头去邀功又有何用? 我们窦家已经是荣华富贵,显赦一时了,就算燕王将来登基为皇,封你一个尚书也差不多了吧? 难道你还能异姓封王吗? 更何况,燕王谋事,还未必能够成功呢? …… 她刚迈步去追方旭,又急急收住了脚步。 霎时间,她不知是去救方旭好,还是去帮那些蒙面人杀方旭好? 她的心,好乱好难过好后悔! 她伸手掩耳,慢慢蹲倒在地上,兀是心乱如麻,不知所措,难下决断。 …… 方旭身子刚着地,便见周身刀光剑影。 他慌乱之际,将包裹前甩,大吼一声:“你们这些渣子,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他甩出包裹,又双足一点,身子一躬,尾随着他甩出的小木箱而往前蹿。 “砰……” “铮铮铮……” “当当当……” 他一声虎吼,无意之中竟然使出了“佛门狮子吼”,宛若晴天霹雳,雷公落地。 周边的刀、剑、棍、棒、鞭、叉等兵器随即散乱或是不由自主地斜侧。 “当当当当……啊啊啊啊啊……” 那些刀、剑、棍、棒、鞭、叉反而互击一起或是纠套在一起,而这些握着刀、剑、棍、棒、鞭、叉的蒙面人,旋即头晕眼花,七孔流血,纷纷惨叫,侧倒在地。 这些蒙面人,在方旭不经意的一声“狮子吼”功的震荡下,全是心肺被震裂或是眼珠暴裂,就此惨亡。 他们因为袭击方旭,靠方旭太近了。 即便是方旭自己,也料想不到自己的这一声大吼,竟然会有如此功力的。 方旭身前那名蒙面人一棍击在方旭甩来的小木箱上,砸碎了小木箱。 但是,小木箱里的金条、元宝在方旭这声“狮子吼”功的震荡下,倒砸向那名蒙面人,击得那名蒙面人来不及惨叫一声,便额头破碎、全身穿孔、浑身是血,向后倒在地上。 而方旭借小木箱一甩,身子前蹿,一掠而过,伸手一探,将那名向后倒地的蒙面人的铁棍抓在手上。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90.窦父显身 便在此时,四周屋顶上,那些伺机袭击方旭,作为预备队,或是防止方旭逃蹿的蒙面人,也因为方旭的一声“狮子吼”,而被震荡得耳膜皆穿,心胆俱裂,在屋顶上立足不稳,倒跌而下。 一阵揪心的惨叫声响。 二十多名蒙面人,全部摔破了头颅,或是摔得全身骨折,异口同声惨叫,血溅而亡。 竟然没有一具完尸。 庭院四周的树杆剧烈晃动,枝节折断,落叶飞舞,花瓣飘零,碎片纷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窦府的丫环仆人,虽然不在此庭院中,却仍是受此强劲声波震荡,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数十仆人丫环,或是眼鼻流血,或是耳膜被震穿,头疼欲裂,皆是抱着头颅,哭喊着到处乱踪。 这个世人,从此又多了数十名或瞎眼或是耳聋或是歪鼻的废人了。 “蓬蓬蓬蓬蓬………………” 四周摔落下来的灯笼,随即着火,熊熊燃烧。 他但听如此众多揪心的惨叫声响,不由暗自思忖: 怎么会这样? 是什么好心人救了我? 怎么又不显身相见? 丫滴,真是人在江湖飘,一刀狠一刀。刀刀疾如电,不离后脑勺。 今晚真险啊! 丫滴,老子还没吃饭。 要是就此死了,岂不成了饿死鬼? …… 方旭抓过铁棍,持棍护身,登时心雄胆壮。 经历此场恶战,他对江湖险恶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在不断地成长,也在不断地成熟。 但是,他握棍在手,却再也不见有任何人偷袭自己了。 他心头一阵茫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这是自己那一块“佛门狮子吼”功所作的孽。他转转身,又回转身,目光四扫,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人在相助自己。 方旭暗自思忖一番,忽然想起自己房门前的窦芳菲,惊骇地说道:“咦,窦芳菲呢?窦姑娘,窦姑娘……” 他蓦然转身,却发现窦芳菲双手掩耳,仰天倒在走廊里,身子卷曲着。 他急持棍而来,附身一看,却见窦芳菲双目紧闭,俏脸苍白,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如风雨中的花蕾,楚楚可怜。 好在她刚才因为苦恼,因为不忍心看到方旭惨死,故此蹲地抱头,双手掩耳。 也正为如此,她才没有被方旭的“佛门狮子吼功”震穿耳膜。又因为双手掩耳,她听不到太大的吼声,心肺也没多少损伤,虽然晕倒,但是,人无多大碍。 否则,她今夜也难免会惨死了。 方旭一手握棍,一手扶起窦芳菲,轻声呼唤:“窦姑娘,窦姑娘,你怎么啦?” 他将她搂入怀中,又香了她一下。 但是,窦芳菲却没有吭声。 她虽然颤动,但是,她已晕厥过去了。 方旭见唤不醒她,心头也是一阵狂喜,暗道:也好! 老子今夜就带她出城外去爽一爽! …… 于是,方旭单臂抱起窦芳菲,正欲走开。 便在此时,窦森率领窦仪、郭开怀、郑明亮及其他一些武林人士赶回了窦府,见庭院里满是死尸,看到仆人丫环掩耳哀号,看到窦芳菲被方旭搂在怀中,均是大惊。 窦森厉声喝斥:“住手!快放下我的菲儿?” 众人马上就围住了方旭。 方旭本不认识窦森,但是,他看到围上来的人群中,有一位白须飘飘、颇有威仪又喊“菲儿”的华服老汉,便知道此人便是窦森了。 于是,他便正视窦森,说道:“窦伯父,今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很多蒙面人前来贵府袭击我和窦姑娘。本来,我和窦姑娘可能要遇难了,但是,不知何方高手,出手相救。小侄方旭,才和令媛拣回一命。” 窦森自然知道方旭就是方旭,却佯装一声诧叫:“什么,你就是方贤侄,太好了,老夫终于见到你了。贤侄,你可知道,纪纲正发动武林中人围杀你?他意欲夺取越女刀谱和圣旨,好向燕王邀功啊!” 他收剑入鞘,走向方旭,抱拳拱手相见,又向方旭道出当前的武林中事。 真够圆滑的!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三人,看到方旭搂着他们漂亮的小师妹,气得七孔生烟,个个双目血红,各执宝剑,围向方旭,真想取方旭之头颅,将方旭碎尸万段。 但是,他们看到窦仪和蔼可亲地,彬彬有礼地,抱拳拱手走向方旭,便又只得气呼呼地停下脚步。 方旭看到窦仪和蔼可亲地走来,心头稍稍放心,说道:“窦伯父,请您看看令媛的伤势。小侄无能,也很愧疚,查不出她所受的是什么样的伤。但是,可以肯定,她只是晕厥过去了。” 他虽然现在或多或少有了与人打斗的经验,也对江湖险恶了有较为充分的认识,但毕竟看到对方人多,也还不太了解自己的武功到底如何、 于是,他决定先缓和关系,将窦芳菲奉还窦森,便放下铁棒,扶着窦芳菲,走向窦森。 窦森点了点头,走到方旭跟前,双手接过窦芳菲,说道:“谢谢贤侄一直护卫着小女。老夫感激不尽。哦,贤侄,你伤势如何?老夫来迟了,很对不起,月前便接报你在敝府养伤,却一直未能亲来照顾你。只是因为老夫还要谋生,外出营生多时。今晚的血案,老夫自然要查个明白,但是,最重要的是,老夫见到了贤侄,还是要和贤侄好好聊聊,喝几杯水酒。贤侄,请回房或请先沐浴更衣,老夫处理完府中的尸体,便过来请你。” 他接过窦芳菲,也是稍稍放心了,毕竟爱女的命不再受制于他人。但是,他的心,仍是吃惊的。 因为这批来围杀方旭的蒙面人,正是他派来的,有很多人便是他的徒弟,也有部分是江湖匪帮的精英,受了他的重金,作为他的杀手。 而今,除了窦芳菲,竟然无一生还,且都死得很惨,尸骨不全。 再者,府中的仆人和丫环全疯了,是什么人相助方旭脱险?是玉龙真人暗中来到了中都城? 还是真如窦芳菲之前所禀报的那样:武惠英重显江湖?要杀光窦府中人? ------------ 91.报答窦家 窦森的心,此时也很后悔。 他心里暗道:自己若是早点显身,阻拦方旭,劝说方旭继续留在府中养伤就行了,何必要这样围杀他? 他心里又惊又怕又后悔,暂时不敢再想公开刀剑相见,只盼能好言相劝,劝说方旭留下。 至于是否杀方旭,则以后再说了。 …… 所以,窦森又挽留方旭。 方旭想到没有摆平窦芳菲,颇为依依不舍,报复计划毕竟没有实施好。 但是,他也不敢再逗留于窦府,便拱手向窦森告辞,说道:“谢谢窦老伯,只是,小侄已是不祥之人,继续留在窦府,恐怕会连累窦府中人。小侄还是走吧。老伯一家,对小侄的救命之恩,小侄永不敢忘。” 此时,窦森怀中的窦芳菲苏醒过来,揉揉眼睛。 她发现自己在父亲的怀中,不由惊喜地说道:“哎呀,好晕。爹,你回来了?太好了,女儿还以为你刚才……” 她看到父亲竟然还活着,说明之前没有亲自参与袭击方旭的行动。 她惊叫几声,差点说漏嘴了。 方旭一怔,但是,历经地危险多了,已经处变不惊。 他神情不变,心里却暗道:窦芳菲刚才是不是说窦林也在暗中参加了围杀我的过程? 嘿嘿! 这对贼父女,真是够毒的! 真是别当好人啊! 好人活的憋屈啊! 老子再也不当好人了。 嘿嘿,老子一定用尽洪荒之力来报答你们这个贼父女! …… 窦森正为不知如何劝阻方旭留下之事而苦恼,此时见爱女苏醒过来,便放她落地,说道:“菲儿,快向方贤侄道谢,是他救了你。方贤侄说他要走,可是为父担心他伤势未痊愈,怕他在江湖上又遇什么麻烦,你快劝劝他。” 尽管他也怕方旭留在窦府会连累窦府中人,但是,夺取方旭的越女刀谱,提方旭的人头去见燕王并借此邀功,又盖过了那可怕的阴影。 方旭一看窦芳菲清醒过来,便不怀好意地走到窦森身旁,柔情地对窦芳菲说道:“窦姑娘,你醒了?太好了!刚才,小生快吓死了。咱们俩人,都得感谢那位暗中出手相助的高人。当世有如此高强武功的人,恐怕除了家师、武惠英和少林的同元大师之外,难有其他人来救咱们了。” 窦芳菲从方旭灼热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渴望,也正合心意,她正不想方旭马上离开窦府呢,便笑道:“嗯!方兄,那咱俩到宗祠去向那位高人敬枝香吧。” 因为她还没有跟着方旭拿到“越女刀谱”,所以,她机灵地附和方旭的提议。 方旭也不是傻瓜,吃一堑长一智,说道:“好,小生就爱听窦姑娘的话。走!” 他说罢,张臂一抱窦芳菲,转身就走。 “他……”窦森气得七孔生烟,大吼一声。 他要骂方旭“他娘的孽畜”,却不敢说下去。 他急急改口:“他娘的,快出来做饭,好好招呼方贤侄。” 方旭闻出了**味,却也不惧,仍然抱着窦芳菲跑向祠堂。窦芳菲如此当众被方旭抱起,愤怒异常,却不敢吭声,也不敢挣扎。 她只能红着脸,伏头于方旭怀中。 窦仪眼望此情此景,气得直打哆嗦。 郭开怀见状,呼呼呼直喘粗气。 郑明亮哀伤地叹息一声,却也不敢如何。 他把对方旭的恨,暂时埋藏于心底。 窦森望着方旭抱着窦芳菲的身影消失于眼前,便朝他请来的江湖帮匪招招手,低声说道:“弟兄们,各位朋友,暂时只能如此,咱们忍着。晚饭后,就让方旭领着咱们去找越女刀谱。呆会做饭,他那一碗,他的酒,咱们就下毒。逼他领着咱们去找越女刀谱。” “嗯!窦兄高明,就这样吧。” “窦兄的话,让弟兄们重燃了希望。” “窦兄不愧足智多谋啊!” “听窦兄的,准没错!” 众帮匪均是低声称赞窦森,但是,他们心里个个都打着自己的如意盘算:窦老儿,拿到越女刀谱,老子还能让你这老不死活命吗?哼! 方旭抱着窦芳菲来到祠堂前,便附首香她一下。 接着,他又附耳低语:“窦姑娘,我爱上你了,咋办?说心里话,我很不愿意离开窦府。但是,我怕连累你们。” 他说罢,又与她耳鬓厮磨。 窦芳菲心头恼怒异常。 但是,与方旭如此耳鬓厮磨,她感觉浑身麻麻痒痒的。她想发火,想挣扎,却又不能,但觉浑身无力。 她身子如一湖碧水般柔软。 方旭将她轻轻地平放于地上,从怀中掏出“越女刀谱”,放在她脸上。 他竟很是慷慨地说道:“窦姑娘,今夜,我们就在你祠堂里成亲吧。我将越女刀谱送给你当作定情物。” 窦芳菲精神大振,骇然坐起来,惊叫一声:“什么?” 她俏脸上的“越女刀谱”当即摔落下来。 她伸手一拾,急急打开来看,果然是“越女刀谱”,里面都有图形和文字。 方旭却趁机摒指,一点她的“天突穴”和“膻中穴”、“天府穴”、“伏兔穴”。 窦芳菲身子一麻,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已发不出声响了。她心里暗叫不妙,却又无法出声。 她只在心里破口大骂方旭不是东西,百分之百的渣,竟然以此来占她的便宜。 方旭不理会她骂什么,起身去将祠堂的大门关上,然后脱下衣衫,铺在地上。 他抱起窦芳菲,平放于他的衣衫上…… …… 祠堂外。 房前屋顶,都有持刀握剑的汉子在警戒。 这些人,既然知道方旭在窦府,也知道方旭可能要走,便下了血本:无论今夜与窦家会不会撕破脸,无论呆会打斗起来,方旭的武功如何高强,他们都不会退却,除非方旭交出“越女刀谱”或是领他们去找“越女刀谱”,至少也得告诉他们,圣旨在何方?在何人手中? 玉林也混杂于人群中,其实他与窦家还是远亲。 他这个月来,被他身体内的四根牙签害苦了。 那四根牙签在他身体已经腐烂,要动手术也不容易。 ------------ 92.赠送刀谱 所以,他恨极了方旭。 今晚,他听到方旭被窦芳菲擒在窦府,所以,赶来报仇。 岂料,窦森率领一帮江湖匪徒回来后,却又不敢对方旭怎么样。 玉林心头好气苦。 但是,江湖匪徒那么多,他又有伤在身,不敢强出头,只能默默无闻地藏于人群中。 他只盼有机会暗中出手,宰了方旭。 至于能否找到“越女刀谱”或是圣旨,对于玉林来说,此时已不是最重要的。 后厨里。 窦森召集一帮匪徒的小头目、小首领,一边做晚饭,一边商议如何落毒之事。 因为呆会是和方旭一起吃晚饭的。 所以,他们得在这些菜里做记号,哪些没落毒? 哪些菜是下了毒的? 其实,晚菜早已做好。 之前,窦芳菲来找方旭,便是来请他去用晚膳的。 只是,她没料到父亲会提前派人到窦府中来,朝方旭下毒手,搅乱了一湖秋水,造成眼前尴尬的局面。 但是,窦森怕那些菜没有下毒。 于是,他又亲自重做。 因为府中的仆人和丫环全疯疯癫癫的了。 窦森几十年没做饭菜了,这回做起来,还真不容易。 后厨里的熏烟,不时熏得窦森老泪纵横。 祠堂内。 一场恶战已经结束。 方旭爬了起来,赶紧穿衣。 窦芳菲也缓缓地从仙境中醒来。 此时,她睁开双眸,泪水汪汪,又泣不成声地质问:“呜呜呜,姓方的,你还要走吗?你让我往后怎么见人?你让我往后怎么嫁人?” 窦芳菲低头垂泪,心头涌起阵阵悲哀。 她心道:我现在是少妇了,咋办? 以后还能嫁人吗? …… 窦芳菲没想到事情发展的结果,竟然到最后,还是自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方旭穿好衣服,便扶窦芳菲起身。 他嘻嘻哈哈地低声笑道:“明天的事情,后天就可以知道。窦姑娘,只要心还愿攀登,就没有到不了的高度。如果没有男人要你,你就嫁给我吧。呆会,你可以向令尊提出这样的要求,你非我不嫁。而且,我有重礼送给你,就是这本越女刀谱。令尊得到了武林秘笈,我得到了你,咱们方窦两家是双赢的。我和你,谁也没吃亏。” 他附身去拾地上的长袍。 他看到长袍上血迹斑斑,心里一阵感慨。 他站起身来,再看看窦芳菲的洁白柔嫩,还是咽了咽口水,赞叹了她一声。 他又颇为惋惜地说道:“你好美啊!窦姑娘,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你这么美,若是我走后,你嫁给别人了,我会心疼一辈子的。唉,其实,在我内心深处,我爱你,比爱我之命还要重。” 尽管他已经得到她了。 但是,他心里还想着和她的下一次。 可是,他决定要走了,要离开窦府了,知道可能没有往后了。 因为,更重要的是,他知道窦府中人,并非人人真心对他好,只是盯着他的“越女刀谱”而已,或是为了得到圣旨,好向燕王邀功请赏而已。 所以,他的心,始终在叹息,在隐隐的难过。 从他内心深处,他是很喜欢窦芳菲的。 因为窦芳菲人如其名,文静优雅,美丽如仙。 若不是知道她的目的,无论任何男人,都会为这样的美女而心动,而迷惑。 即便是方旭,即便是方旭知道了窦芳菲的内心世界,他还是为她着迷,为她痴狂,舍生忘死。 窦芳菲站起身来,眼望自己的血迹,抬头望着方旭邪邪的眼神,怒不可遏。 她又附身去拾自己的“白云”宝剑,娇叱一声:“死畜,我杀了你……” 她握剑指向方旭的咽喉。 方旭刚好穿好长袍,双足脚跟一撑,身子倒跃丈余,避开窦芳菲一剑。 他嘻嘻哈哈地笑道:“窦姑娘,你要是杀了我,你这辈子真的只能孤独终老了。哪个男人还会要你?嘿嘿!你还是先穿衣服吧,不然,呆会令尊破门而入之时,你会很难堪的。” 他心里暗道:若在现代社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哪个姑娘会让男人负责? 可惜了,这是古代社会,男女授受不亲! 嘻嘻! 现在已经很危险了。 窦森快要带人来围杀我了。 可是,我呢!似乎不怕什么危险! 我觉得我有时候乐观的像个屁,总以为自己能惊天动地。哈哈! “你……呜呜呜……” “当……” 窦芳菲又羞又气又怒又愤,却又无可奈何,将宝剑一扔,哭哭啼啼,附身拾起衣服来穿。 方旭见她对自己毫无感情可言,心头酸酸的,不能与此美人共享人生,终究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但是,他也只能选择逃避。 他感慨地说道:“窦姑娘,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好,我就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我呆会就走,否则,我会被你们窦府中人毒死或者杀死的。别以为我是傻瓜,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一个月前负重伤时,并不是你救的,虽然你在庭院里制造了假象。另外,如果你不幸怀上了我的孩子,请提前宰了他,别让我知道。” “你……”窦芳菲穿好衣服,闻言一怔,欲言又止。 她眼泪汪汪地望方旭。 她不由自主地轻抚自己的肚子。 方旭是很重感情的人,见状也感觉有些内疚,便指指地下的那本刀谱,满脸凝重地对窦芳菲说道:“窦姑娘,为了让你向令尊有个交代。这本越女刀谱,就送给你了。” “这……”窦芳菲闻言又是一呆,有些欢喜,有些迷茫,有些难过,又有些激动,心头百感交集。 她附身拾起“越女刀谱”,翻了翻。 她见这本书虽然很残旧,但是,里面的图和剑谱、内功心法仍然很清晰。 当然,她只是随便地翻了翻,一时间还来不及认真翻看。 其实,方旭敢将此书送给她,无非是给她一个安慰。 因为里面的内容,很多已连接不上。 因为之前方旭曾几次落入水中,浸湿了这本“越女刀谱”,有不少页面早已烂了或者已经残缺了。 也就是说,任何人拿到这本经书,都学不到真正的刀法和内功心法。换言之,如果这本“越女刀谱”没有副本的话,那就是绝本了。 ------------ 93.恶战鬼影 “砰……” “哎呀……” 也就在此时,屋顶上忽然有人踏破瓦片,头下脚下,一掠而下,探手一伸,从窦芳菲手中抢过了“越女刀谱”。 窦芳菲惊叫一声,不由自主地退开数步。 那人单掌一撑,头颅几乎着地之际,身子又凌空翻腾,继而双足轻轻着地。 那人如鬼蜮幽魂一般,皮肤很白,白的没有血似的。 他的头发很长,几乎着地。 他个子又瘦又长,双目很小,没有牙齿,笑起来很难看,很恐怖,很阴森。 他的指甲特别长,还穿着雪白的道袍,宛如从坟墓里刚走出的女鬼,却又不是女人。 他的笑声很剌耳。 他讥笑地说道:“哈哈,窦姑娘,你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老子都看到了。不过,这本越女刀谱,我却得到了。嘿嘿!” 方旭一怔。 窦芳菲却掩耳而喊:“鬼域道士?” 她脑子一阵发晕。 她也明白刚才自己方旭在地上干活的时候,屋顶上有人掀开瓦片来偷看。 霎时间,窦芳菲又气又羞又悲。 她心头再度涌起一阵悲哀:惨了! 自己刚和方旭合作,被人偷看了。 看来,这辈子,自己若是不嫁方旭,真的是嫁不出去了。 不要说明天,呆会,自己刚才的“羞事”,便会传遍武林了。 …… 窦芳菲抬头一看,但见屋顶上,不止被掀开一片瓦,而是东一个洞,西一片天,南一个窟窿,北一个孔,刀光剑影,已经清晰地在屋顶上晃眼。 瞬间,她只气得眼前发黑,呼呼直喘粗息。 她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的蹊笑声:“什么窦家二姑娘?破!哈哈,原来窦家二姑娘是这样的人!” 刹那间,窦芳菲脑嗡耳鸣,天旋地转。 她呼呼粗重喘息之际,一口气噎着了,缓不过气来,竟然掩耳,缓缓萎倒下来,身子瘫靠在后面的香炉桌子上。 鬼域道士随便翻看一下,也没有注意到书中的残缺,得意大笑地说道:“哈哈哈,好书!” 他双足脚跟轻点,后脑勺如长眼睛一般,身子后跃,反手抓向窦芳菲。 他如此大笑赞叹好书,无非是想转移方旭的注意力,却忽然发难,欲擒窦芳菲。 鬼域道士的忽然由屋顶上凌空而下,让方旭也是吃惊无比,羞涩无比,满脸通红。 毕竟,这份羞事,被人看过,也让他难堪,让他尴尬。 世上没有人做那事时,愿意让别人看的。 一时间,方旭竟然忘了去夺回宝书,眼帘下垂,很不好意思,竟然不敢望向鬼域道士。 但是,当窦芳菲惊叫喊一声“鬼域道士”,又让方旭吃惊异常。 方旭此前,好似隐隐约约地听人提起过鬼域道士。 只是,他忘了到底是谁提起过的了。 鬼域道士乃是邪派高手之中的魔,连邪派高手也惧之三分,正派人士则是闻之胆颤。 忽见鬼域道士身子后跃,反手抓向窦芳菲。 “窦姑娘……别伤害窦姑娘……” 方旭惊叫一声,双足一点,劈空一掌,劈向鬼域道士后脑勺,一手抓向鬼域道士之后脊梁骨。 “呼……” “越女刀谱”记载的只有内功心法和刀谱,却无掌法及拳术。方旭此时手中无剑,如此出手,纯属本能,纯属出于保护窦芳菲的目的,并无拳路和掌法可言。 然而,他以现代人的体魄修炼“越女刀谱”,虽然才短短几个月,便胜过古人十年的修炼功夫。 他身法之快,掌风之烈,出手之神奇,令以轻功、鬼异身法、杀人于无形的鬼域道士吃惊无比。 鬼域道士闻掌风而惊叹:“好一个劈空掌!不错!是爷们,有几分功力!” 倏然间,鬼域道士双足又一点,身子腾空而起,避开了方旭闪电般的一劈一抓,凌空身子掠过,伸手下探,搂头抓向方旭头颅。 他的长指甲在室内的烛光中,又长又白,竟然闪着磷火之光,五只长指甲,不啻于五柄短剑,抓向方旭头颅,夹着剑舞刀划之声。 若是方旭无法闪避,必定脑颅破洞穿孔,面目全非,死状极惨。 方旭眼前一花,不见了鬼域道士,而脑颅顶上却有风响,不由吓得急急就地一伏。 他双掌一撑,身子前滑,又双臂向上一探,抱住了窦芳菲,也闪开了鬼域道士的凌空一抓。 而鬼域道士身法鬼异之极,也不见他如何动作,竟能凌空翻身,忽然双足着地,探手一抓,五指如钩,扣向方旭的后脑勺。 方旭忽闻后脑勺风响,抱着窦芳菲侧身一跌,抓过窦芳菲的白云宝剑,又反手一剑,自然舞出一招“割袍断义”,握剑环划,剑光灿烂,宛若白云浮游,护住了后心,也折向鬼域道士的手臂。 白光陡现,与磷光交集。 “铮铮铮铮铮铮…………” 鬼域道士五只长指甲也闪避不及,与方旭反手舞剑,竟然相触,发出碎金切玉之声。 鬼域道士五指借方旭宝剑之力反弹,身子倒翻而起,头下脚上,竟然如幽魂一般,朝屋顶上的大洞口直蹿而起,瞬间离开了祠堂。 他拿着残缺不全的“越女刀谱”,蹿越屋顶大窟窿,仍然直冲云宵,奇快无比,瞬间成为屋顶中人眼中的一只黑点。 至鬼域道士直蹿云宵后如何翻筋斗逃离,则已无人可见。黑夜茫茫,鬼魂幽影,瞬间消失。 “快追呀,呜呜呜……” 窦芳菲闻声而醒,脑子稍为清醒些了。 她眼看鬼域道士夺走了“越女刀谱”,想到自己付出之后而毫无收获,不由又是一阵心疼如绞,泣声大喝。 “哦……哦……”方旭一怔一愣,茫茫然地应了一声。 他本来不敢去追鬼域道士的。 他感觉丢失了宝经也不要紧,因为那本宝书已经残缺。 而自己的武功确实不如鬼域道士。 方旭虽持宝剑在手,可鬼域道士五只长指甲竟然能与他的宝剑打成平手。 鬼域道士此等武功着实是高深莫测。 方旭岂敢以命相搏? 但是,他喜欢窦芳菲,爱着窦芳菲,闻声如令。 ------------ 94.为他辩护 方旭臂弯一松,松开窦芳菲。 他双足一点,身子也是直蹿而起,武功身法颇为神奇,竟然也穿着屋顶大洞口,飞越而出。 只是,他没有鬼域道士幸运。 因为屋顶上的其他武林中人,算是鬼域道士的同伙,虽然不想鬼域道士独占“越女刀谱”,却更不想让方旭活着离开祠堂,不想让方旭活着离开窦府。 除有部分人尾追鬼域道士而去,仍有部分武林高手站于屋顶之上,眼睛望着祠堂内,忽见方旭飞越屋顶大洞而出,便各自展剑舞刀,袭击向方旭。 方旭甚是恼怒,闻得刀剑之风,便大喝一声:“我擦!老虎不发威,尔等当老子是病猫呀!” 他如此一声大喝,宛若晴天霹雳,半空惊雷。 围攻忽袭方旭之人,被他此声大吼,震得立足不稳。 他们或是心肺受伤,或是脑嗡耳鸣,或是头晕眼花,刀剑末着方旭之身之际,十余人已歪歪扭扭,天旋地转。 他们或是脚下一滑,从屋顶上滑跌而下,或是身子一歪,侧倒在屋顶上,不慎从屋顶的大窟窿中摔将下去,或是被吼声震歪了刀锋剑尖,几个人的刀剑互击在一起。 “砰砰砰砰砰………………” “当当当当当………………” “啊啊啊啊啊………………” 有人从屋顶上的大窟窿摔跌于祠堂内,头破血流,连声惨叫。 有人则被同伴的刀划伤,或是被同伴的剑剌了一个窟窿,血淋淋地惨叫着。 也有人从屋顶上顺势滑跌,摔落在屋檐下,颅破或是骨折,凄惨无比,呜呼哀哉。 方旭穿越屋顶大窟窿,吼声震乱袭击之人,凌空翻了个筋斗,飘落在窦府后院的小巷里,抬头望望,东张西看,却已不见了鬼域道士的身影,不由骇然惊叫:“丫滴,人呢?鬼域道士是人吗?杯具!他长得怎么像素那么低?怎么眨眼就不见了?” 方旭找不着鬼域道士,又不心疼“越女刀谱”。 他回首望望窦府后门的牌匾,不由叹息了一声。 他眼前掠过窦芳菲美丽的倩影,心头一阵落寞,暗道:算了,江湖中人已知越女刀谱被鬼域道士夺走了。 往后,人们的眼光肯定很少聚焦于我身上,老子还是逃离中都,回京师去吧。 唉,窦芳菲虽好,但是,窦府却不是久留之地。 唉,爱情曾经来过,徒留一地的悲伤。 …… 但是,方旭也不敢再滞留于窦府,不敢再滞留于中都城。 他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握剑护身。 他不时凌空翻飞,在诸多屋顶上,时点时纵,飞掠出城,连夜南下,回归京师。 祠堂的一番打斗,方旭的一声大吼,惊动了仍在后厨里苦思冥想着如何在某些菜中落毒,如何又区分出哪些菜没有落毒的窦森师徒。 他们闻声而惊,急急拔剑而出,奔出后厨,跑向祠堂。 却见祠堂门前,一些人呜呼哀号,浑身是血。 一些人掩耳蹲地,身子歪歪扭扭,茫茫然不知所措。 玉林此时体内的牙签又噬着肌肉和神经,周身疼痒,自己抓耳挠腮,弄得满脸是血,浑身伤痕,人不象人,鬼不似鬼的。 窦森见此情况,便知情况不妙,吼声大喊:“菲儿……菲儿……” 他一脚踹开祠堂大门,将剑一扔,便去扶掩耳欲跌的窦芳菲。 窦芳菲也是被方旭刚才那声大吼,震得脑嗡耳鸣,晕头转向的。 只是,她人在祠堂内,心肺没受伤。 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 窦森搂过爱女,惊惶而问:“菲儿,菲儿,方旭呢?怎么会这样?那死畜欺负你了吗?”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执剑环视祠堂内的一切,却见地上躺着浑身是血的数人。 他们抬头上望,已见屋顶窟窿诸多,蓦然明白了一切。 于是,窦仪便抱着剑柄,拱手对窦森说道:“禀师父,从打斗痕迹来看,方旭明显是在欺负师妹后,逃走了。这死畜,可能逃离敝府不远。弟子请命,出府辑拿方旭。” 窦芳菲忽然从窦森怀中挣扎开来,泣不成声地述说刚才的一番情形,凄然地说道:“不……不关他的事,是鬼域道士……鬼域道士抢走了越女刀谱……本来,方旭将越女刀谱赠予女儿的……可是,鬼域道士却忽然间从屋顶上跃下,从女儿手中抢走了越女刀谱。方旭去追他了。爹,孩儿求求你,快去找方旭,千万别让他丢了性命。” 她提到方旭,苍白的俏脸泛起了红晕,结结巴巴起来。 末了,她又羞羞答答地低下了头,双手摆弄衣衫。 她秀发凌乱,衣衫不整。 作为水仙坊的掌柜,窦森陡见爱女羞羞妮妮的情状,暗自吃惊,蓦觉情况不妙,有“竹篮打水”和“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落寞之感。 他当即朝窦仪师兄弟大喝一声:“仪儿,你们几个,快去找方旭,快去!” 窦仪师兄弟三人,倒无注意到窦芳菲的神情变化,他们三人仍在东张西望,蓦听窦森大喝,便赶紧躬身领命:“是!” 他们跃出了祠堂,跑出了窦府,于茫茫夜幕之中,寻找方旭的身影。 待众人离开祠堂,窦森便扶着窦芳菲,走出祠堂,走回她的香闺,问道:“菲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窦芳菲结结巴巴地回话:“没……没什么……爹,你去吃饭吧,孩儿累了,想先歇会。” 她别过头去了,神态扭妮,满脸通红。 窦森见状,心里明白了很多,无奈地说道:“好!你歇会。不过,你得小心点。方旭是在咱家逃走的,江湖中人可能会对我们窦家问罪。唉,爹得去王府一趟,请你姐派些侍卫来警戒。” 女儿这么大了,他也不再问什么,再说什么,只有把苦吞进肚子里去。 他劝说窦芳菲几句,便离开她的房间。 窦芳菲目送父亲离去,赶紧去关房门。 …… “他娘的,唉,他娘的,唉,他娘的……” 窦森离开爱女的房间,走出数丈远,来到另一处庭院,这才放声大骂,破口大骂,呼呼直喘粗气。 ------------ 95.去而复返 “窦掌柜,敝派死了十几位兄弟,你看这笔抚恤金……” “窦老儿,你喊冤叫屈,但是,方旭是令媛放走的,你得给老子一个交代。” “姓窦的,嘿嘿,恭喜你啊!你这老不死,找敝人来抓方旭,却上演一场贼喊捉贼的好戏。” “窦森,令媛在祠堂里与方旭成亲,成就洞房花烛之好,弟兄在祠堂的屋顶上都看到了。嘿嘿,想不到令媛的乐声那么动听。” …… 当窦森破口大骂之时,他请来的那些江湖中人,纷纷围来,有的人斥责窦森,有的人向窦森索要金银珠宝,也有的人冷嘲热讽窦氏父女不知羞耻,更有人拔刀执剑相见。 …… 窦森倒吸了一口凉气,倏然拔剑,满脸发热,额头却冒冷汗。他张口结舌,无言以对,不知说什么。 此时此刻,他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咔嚓……” “砰……” “啊呀……” “砰……” 便在此时,鬼域道士不知从何处而来,犹鬼魂一般地从半空飘落,身子掠过,衣襟不带风,悄无声息。 他双臂一探,左右手各五指如钩,各抓着一人的脑颅,轻轻一拧。 两名江湖中人,登即惨死,均是头颅被拧下,皆是兀脖溅血,躯干侧倒,血水洒地。 “哎呀……” 围向窦森的江湖中人,旋即惊叫着散开,退出了丈余远,却无人再敢上前,虽各执刀剑,却呆若木鸡。 鬼域道士拧死两人,飘身着地。 他将两颗人头一扔,便探手入怀,掏出那本“越女刀谱”来,说道:“窦老儿,只要你答应劝说秦王与燕王合作,这本越女刀谱,我可以送给你。围着你的这些江湖小丑,老子也可以替你一一打发。” 他刚才抢走“越女刀谱”后,飘至一处有灯火的小巷处,狂喜地打开“越女刀谱”来看,也是一阵破口大骂。 因为他看到这本“越女刀谱”根本无用,尤其是对他这种邪派高手而言,页面残缺不全,且有部分页面因遭多次水浸,字迹模糊,有的页面缺了半边,有的页面缺了一个角。 一部不连贯的经书有什么鬼用? 所以,他又到回窦府,劝说窦森,并吓退一众江湖中人。 鬼域道士扬着越女刀谱,对窦森提出要求,便扬手一甩。 “越女刀谱”飘向窦森。 窦森岂知原委? 他探手一抓,将“越女刀谱”抓在手中,狂喜地说道:“好,大师,请随老夫去王府。” 他狂喜之际,知道鬼域道士一到,刚才那帮人再也不敢要胁自己了,所以,他很放心地邀请鬼域道士随他去秦王府。 鬼域道士得意大笑,赞道:“哈哈哈,窦先生果然豪爽。” 然后,他又指着那些江湖中人,骂道:“你们这帮鸟人听着,老子记着你们的鸟样,呆会老子走了之后,谁敢对窦府乱碰的,老子一定拧走他的狗头。哼!” 那帮人纷纷吓出冷汗来。 江湖上,谁都听说过鬼域道士的名声。 这是一个邪恶的信号。 谁得罪鬼域道士,便等于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于是,他们纷纷向窦森抱拳作辑,或是躬身道歉。 “窦掌柜,刚才卑人多多得罪了,请原谅。” “窦先生,对不起,刚才,卑人是和你开玩笑的。” “窦老前辈,你德高望重,大人不计小人过,这辈子,晚辈就跟着你了。” …… 窦森当然知道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是,他也不敢处理这帮江湖匪徒。 反正和好就行。 于是,他也当作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 他圆滑地对这帮人说道:“好了,刚才就算是开玩笑吧。现在,你们将敝府收拾一下,因为敝府的丫环仆人,全疯了。小女也得去一趟王府。呆会,老朽回来,再和大伙痛饮几杯。” 他说罢,便转身握着“越女刀谱”,拉开衣领,就要放进怀兜里。 “嗖……” 岂料,忽然屋顶上滑下一人,飞身掠过,探手从窦森**走了“越女刀谱”。 鬼域道士惊叫一声:“方旭?” 他双足一点,身子纵飞而起,左手五指如钩,抓向方旭脊梁,右手变掌,斜抹方旭脖子。 他身法奇快,掌风荡漾着一股狗屎味,腥臭无比。 四周的江湖中人,还有瞠目结舌的窦森,闻得那阵掌风散发出来的腥臭味,差点呕吐起来。 他们各自伸手,急急捂着鼻子和嘴巴。 方旭闻风而动,反手拔出腰间的“白云”宝剑,反手一招“黯然神伤”, 以剑当刀,反剑穿、挂、云、撩、抹、带、劈。 他虽然身在半空。 但是,剑随身行,穗随剑舞,潇洒奔放。 “铮铮铮铮铮铮铮铮铮……………………” 鬼域道士轻功虽然鬼异,但是,他十指也只能与方旭这一招“黯然神伤”相碰。 宝剑和指甲连碰十余下,铮铮作响。 方旭被他功力弹得飘出十余丈。 而鬼域道士也感觉手指头隐隐作疼,飘身倒跃,也倒跃出十余丈远。 “呀……” 正在房中里梳妆打扮的窦芳菲,忽然听到方旭回来了,急推门而出,果见方旭飘身而来。 她不由惊叫了一声:“方旭?” 窦森蓦然一声大喊:“弟兄们,围住他,杀了他。” 他拔剑而出,双足一点,扬剑扑向方旭。 他一副与方旭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其实,他怕窦芳菲刚才的那声惊叫,引起江湖中人的误会。此时此刻,他心里倒是舍不得杀方旭,既然自己的女儿与方旭有那么一层关系了,那总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守寡一辈子吧? 否则,窦芳菲这辈子哪能嫁得好人? 众江湖中人想到方旭刚夺走“越女刀谱”,这可是杀了方旭,得到“越女刀谱”的大好机会,便异口同声大喝:“上!” 他们一起执剑挥刀舞棍,围向方旭。 岂料,鬼域道士又是双足一点,飞身掠过,无声无息,掌抓兼施,扑向方旭,掌抹其脖,指抓其脑颅。 方旭本是双足刚落地,见窦芳菲推门而出,不由又惊又喜。 ------------ 96.美人追郎 但是,窦森随后一声大喝,又令他从惊喜中清醒过来。 方旭顾不上对窦芳菲说什么,便转身舞剑,一招“情缘已了”,横抹、坚撩、环划、直捅、斜劈。 剑花朵朵,剑光如虹,剑状如林。 令人眼花缭乱。 “铮铮铮铮铮铮铮………………” “砰砰砰砰………………” “咔嚓咔嚓咔嚓………………” “啊呀啊呀啊呀啊呀………………” 方旭的剑与鬼域道士的十指,又不时磕碰,发出铮铮声响,两人又各被对方的功力震荡得倒飘十余丈远。 方旭在倒飘的时候,握剑而背,以此护身,削断了数名江湖中人的臂膊和大腿。 霎时间,血肉斜飞,惨叫声撕心裂肺。 而鬼域道士在身子倒飘之时,又凌空左足点右足,身子于半空中又腾空而起,倒没撞倒什么人。 在这个瞬间的过程中,窦森机灵地闪身一旁,佯装受到方旭和鬼域道士功力的震荡,而立足不稳。 方旭倒飘十余丈远,双足刚落地又一点,蹿身而起,“一飞冲天”,凌空连翻筋斗,飘落于窦府外的大街上。 他于人群的诧异中,又双足一点,飘身而起,凌空又翻筋斗,在一些屋顶上时点时纵,凌空寻找秦王府。 他要去找秦王,也要去找朱文捷,既要向秦王父女道谢,也要对秦王父女提出要求:不能与燕王混在一起。 这就是他为何去而复返的原因。 当然,他本来也想带窦芳菲走的,但是,此时,窦府又多了一个鬼域道士,实在很难对付,只能暂时弃窦芳菲而去。 历经多番生死之后,方旭在心智上总算较为成熟些了。 窦府里,又慌作一团了。 毕竟瞬间又有三人负伤,且都是断胳膊缺腿,浑身是血。 窦芳菲眼望方旭离去,心头一阵伤感,默默自语:“他又走了。他并不爱我,他只是来夺回他的越女刀谱的。唉,我该怎么办?” 她返身回房,关上了房门。 窦森则一副慌里慌张的情形,小跑到鬼域道士跟前,焦急地问:“道长,你为什么不去追方旭?这里,只有你一人的武功,才是最高的。老夫能看出来,方旭不是你的对手。” 他装得似模似样,不愧是老狐狸。 鬼域道士虽然没看出窦森心里在想什么,圆滑地笑道:“窦大侠,贫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在你的陪同下,去找秦王,向他陈述燕王的意思。只有各藩王联合起来,各藩王才有出息,才能保住王位,才能保住实权。至于方旭手中的越女刀谱,总有一天,会落在咱们的手上的。窦大侠,请相信贫道一定会夺回越女刀谱。因为要找方旭很容易,他在京师有固定住所,待完成联合几个王爷的差使后,贫道陪你进京一趟,一定诛杀方旭,夺到越女刀谱。” 他也卖弄滑头,佯装不知方旭手中的“越女刀谱”为无用之物,以此吊住窦森的胃口,也以此迫使窦森领去见秦王。 窦森闻言,心头一阵沉重。 但是,他表面却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情形。 他收剑入鞘,抱拳拱手,对鬼域道士说道:“谢谢道长!道长,请!” 他说罢,又打个手势,马上领鬼域道士前往秦王府。 …… “弟兄们,咱们怎么办?” 留在窦府庭院里的一些江湖中人,在给伤者疗伤后,耳闻窦森与鬼域道士的对话后,便又议论起来。 “哼!咱们死伤了那么多弟兄,还能怎么办?就吃住在窦府里不走!” “既然鬼域道士相助窦老儿将前往京师去夺越女刀谱,不如咱们先往京师守候?” “唉,真是可惜,煮熟的鸭子又飞了。” “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不值!” “小师弟伤残了,老子回本门派后,还不知如何向家师言明情况呢!娘的,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唉,先别废话了,走,到后厨去吃些东西,填饱肚皮后,咱到水仙坊乐一乐去。” 如此一来,集聚于庭院里的江湖中人,便如喝了迷魂汤一般,随为首者走向后厨了。 …… 香闺里的窦芳菲,耳听房外那些议论声,不由被触动了心事。 她哭道:“赔了夫人又折兵?呜呜呜,我该怎么办?我还能嫁人吗?死方旭!臭方旭!本姑娘一定不会饶过你。哼!” “啪啪啪啪!” 她一阵伤感,泪水涟涟,苦闷自语,又使劲拍打台桌。 窦芳菲痛哭一会,心灵又受到剌激。 她拍桌子一会,忽然想到了一条计策,心道:不行! 本姑娘不能就此放过方旭! 我一定要他负责。 那越女刀谱,本姑娘不要也罢。 反正他是皇上的宠臣,也不差,长得还行。 …… 她决定此生,就此套牢方旭,嫁给他算了。 于是,窦芳菲梳洗一下,收拾细软银两,走到剑房,又挑了一把宝剑傍身。 然后,她再走到后院马棚,选了一匹汗血宝马,当即策马出府,奔城而出,连夜寻找方旭的下落。 夜空优美,星河皎洁,月儿如水。 秦王府里,灯火辉煌,莺歌燕舞。 朱豹搂着窦芳名,在大殿里品酒看舞。 方旭背缚白云宝剑,飞潜至秦王府对面的平房屋顶上时,伏身于瓦面上,瞄眼而观。 却见秦王府里,虽然传来歌声妙曲,但是,王府里外,均是戒备森严,就连屋顶上也有不少侍卫站岗。 而在此仲秋明月之夜,他想潜到王府去,似乎不太可能。 方旭心下暗道:我受皇上之托,假借护送圣旨北上为名,吸引江湖中人围攻,好让实际上护送圣旨先行北上的公孙英毫不受干扰地、安全地将圣旨送到北平去宣读,布置北平的新城防,更换那批不能成为皇上心腹的将帅。 现在,想来公孙英已安全将圣旨送到了北平。 如此一来,我即便公开露面,也不惧怕什么了。 老子的这趟使命,历经了一个多月,应该算是完成了。 …… 方旭心念及于此,便对自己此行更有了信心。 ------------ 97.又陷重围 方旭又暗道一声:爷爷说过,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游击战术,虽然古代人也会,但是,古人毕竟没有老子所学那么系统。 嘿嘿,老子现在对知识的运用,又有了升华。 老子终于想到了爷爷当年率领红军打游击战的那套方法了。 现在,老子再也不惧怕任何武林高手了。 嗯,就这样,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 方旭想到此,便从屋顶上一掠而下,然后走路,前往王府,到了朱雀大红门前。 守护王府大门一队侍卫围过来,均是抽刀拔剑。 有人举着大红灯笼一照,认出了方旭。 这群侍卫便又将刀剑入鞘。 其中一名侍卫对方旭笑道:“小子,是你呀?你伤势好了?你夜晚到王府来,有何贵干?” 方旭当即抱拳拱手,躬身作辑。 他彬彬有礼地向那侍卫说道:“兄台,小弟乃是皇上身边侍卫方旭,正五品,前阵子因护送圣旨北上北平,途经中都,不幸惨遭小人暗算,中毒又受重伤。幸得王爷和郡主相救,所以,小弟伤好后,特来向王爷、郡主道谢。请兄台通传一下,方旭求见王爷和郡主,当面向他们跪谢一个月的救命之德。” 那人闻言方旭是正五品,不由对方旭肃然起敬。 他当即躬身还礼,并收起嘻皮笑脸。 他正经地答道:“哦?原来是方大人啊!方大人可是本朝的武状元啊!久仰!久仰!请方大人稍等,卑职马上入府通传。” 言罢,他又朝方旭一拱手。 然后,他转身而去,步入王府。 围着方旭的众侍卫也就此散开。 他们再也不敢小看方旭了。 他们均是聚精会神地望着方旭,仔细又认真地打量。 每个人的眼神都是佩服之情。 方旭眼望王府众侍卫对自己刮目相看,不由心花怒放。 他心道:看来,还是当朝廷大员好。 我现在才正五品,就连王府的侍卫见到我,也得点头哈腰啊! 这次,我走出京师,办成大事,回到京师,皇上必然会更加器重老子。 嘻嘻,到时,皇上必然又会提拔我了。 哈哈,我才二十岁,来到这个鬼社会,估计不到二十五岁,就可以做到尚书了。 哎呀,还有公主朱妙曼啊! 老子如果能把她娶到手,估计不到二十五岁,就能做到尚书了。 嘿嘿,看来,老子这次回到京师之后,得想法努力接近和讨好朱妙曼,别让这小贼妮落到别的贼人手中了。 嗯,老子当定了这个驸马爷了。 …… 正当方旭神思悠悠地想着美好前景,浑身飘飘然之时,忽然间,王府内一人持刀飞跃而出。 此人凌空而骂:“哈哈哈,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进来。” 他握着“寒月毒刀”,刀身寒气逼人,刀锋犀利,削铁如泥,阴寒至毒,见血封喉。 他正是为人性格阴鸷,作事勇猛果断,遇事能随机应变,善于变通的纪纲。 此时,又有一人从王府硫璃瓦上飞掠而下。 此人站于方旭左侧丈余远,娇叱了一声:“狗贼,你多番戏弄本姑娘,今夜,你休想活着离开王府大门前。” 此女一袭黑衣,身材高桃,柳腰纤细,山峰高耸。 她双眸如一谭秋水,虽然话含杀机,声音却有些颤颤的。 她手握“龙牙”邪刀,扬刀一指方旭。 一股黑气便袭向方旭。 此女正是冷艳美人纪晓兰。 一个月前,她虽然曾在天极山庄与方旭有过短暂的浪漫,但是,此时当着兄长的脸,她却只能冰寒着俏脸,对方旭扬刀呼喝,喊打喊杀的。 她一声娇叱之后,心头却暗道:这可如何是好? 我真要杀方旭吗? 他是真心对我好的。 我多次害他,他多次放过我。 唉! …… 纪晓兰心头一阵矛盾,一阵难过。 方旭心头大骇,暗道:看来,纪纲一伙已先找秦王下订单了。 丫滴,燕王真是雄才大略,总是快人一步。 完了,老子今夜真是杯具,上门送死呀! 唉,早知如此,老子不来王府了。 …… “嗖嗖嗖…………” “纪帮主,怎么打?是你先动手?还是小弟先动手?” 便在此时,方旭的右侧丈余远,飞落下三人,分别是“白虎帮”的“七伤掌”连国新,“天极会”的唐德阳和唐赛儿父女。 连国新赤手空拳,扬声问纪纲,似乎吃定了方旭。 唐氏父女则是各自的双手都各捏着一把毒针、飞蝗石、毒角锥、梅花镖,在手掌中玩耍。 “嗖嗖嗖…………” 方旭的身后又跃下了朱坚强、骆伟信,各执倒耙齿和牛叉。 “叛贼方旭,我等奉王爷之命,特替皇上清君铡。”此时,刚才进去报信的那名侍卫,也从王府中跑出来,拔刀指向方旭。 他就站立于纪纲的身旁。 他话一出,刚才那帮还对杨逍毕恭毕敬的侍卫们,瞬间翻脸,纷纷跃上屋顶,拔剑抽刀,指向方旭。 前后左右,天下地下,都是刀光剑影,甚是晃眼,都是要置方旭于死地之人。 方旭站在“地狱”之门,虽然心头有些惊慌,却也只得故作镇定,拔出背部的“白云宝剑”,嘻嘻哈哈地质问纪纲,笑道:“哈哈,纪帮主,不要再对我好,我怕我戒不掉!” 当然,他心里也在暗思如何脱身之计。 “哈哈哈哈……” 各方人马,顿时滑稽而笑。 “呵呵……”朱文捷恰好闻声从王府中跑出来,手执长剑,闻言也灿烂而笑。 方旭趁他们大笑之时,把握机会。 他蓦然双足一点,以剑当刀,握剑一招“割袍断义”舞出,逃生要紧,也顾不及伤害什么人了。 他身如巨鸟腾空,眨眼间飞掠而起,“白云”宝剑抹向屋顶上的一名侍卫脖子又顺势划下,扫向他腰勒。 他身法快,剑疾劲狠,剑势凌厉。 “白云”宝剑光闪闪。 “咔嚓……” “咚……” “砰……” 一名侍卫眼花缭乱,又是猝不及防,更无想到方旭怪言怪语之后,会忽然腾身而起,袭击而来的。 ------------ 98.美女相助 他以为,今夜真要打起来,也不必自己动手。 因为屋檐下高手众多,却没料到方旭忽然来这么一招。 他来不及惨叫一声,便已人头落地,兀脖溅血,无首尸体从屋顶上摔落下来。 而方旭却哈哈大笑,抛下一句:“纪帮主,地狱无门,天堂有路啊!我这小子又要跑了。有空来京师玩哦。” 他身子落在屋顶上,又双足一点屋顶,身子斜掠而开,飞至对面屋顶,又双足一点,如巨鸟穿林一般,纵跃而去。 “姥姥的,上当了。追!” 纪纲闻声而惊,蓦然清醒过来,破口大骂。 他大喝一声,便也双足一点,飞身去追。 唐氏父女、朱坚强等人,纷纷骂骂咧咧,也赶紧飞身去追。唯有朱文捷呆若木鸡,如傻了一般地抬头望天。 众侍卫呼喝着,也纷纷从屋顶上去追。 而纪晓兰则是抹抹额头上的汗水,伸手拍拍胸口,长长地舒了口气,暗道:好险!好在方旭机灵。 咦,他怎么总是怪言怪语的? 他所说的话,怎么总是与我们所说的话不一样呢? 唉,我想他干什么? 他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不! 不! 不! 有关! 我……我……好象喜欢上他了。 哎呀,坏事了! 不! 他有什么不好? 他还是当朝的武状元,狗皇帝的得意侍卫,这次还如意地完成了皇命,玩弄得江湖中人团团转。 他英俊潇洒,多才多计,武功高强,是难得的才子。 我喜欢他,又有什么错? 不! 不可能! 我和他……只是两条路上的人,他是朝廷的人,我是匪。 总有一天,我和他还是要执剑相向的。 我大哥也不可能放过他的。 唉! …… 朱文捷低头骇然地看了地上的无头死尸一会,便回过神来,愕然地问纪晓兰:“纪姑娘,你怎么不追呢?” 纪晓兰俏脸一热,也回过神来,冷冷地说道:“哦,高手如云,我一介弱女子,如何敢去追?岂不是给各派高手添乱吗?” 言罢,她转身而去,也不朝朱文捷行礼。 她的心,此时再无杀方旭之意。 相反,她对方旭倒有些恋恋不舍。 她只盼方旭能就此逃离中都,快点回到京师去。 但是,方旭瞬间逃离王府大门前,又让她的心有些落寞。 她心想:与他此一别,还有相见之日吗? 朱文捷见纪晓兰如此冰冷无礼,不由朝她的背影唾了一口,骂道:“哼!无知落花。呸!” 她愤然地转身回府。 方旭凌空飞越,身形奇快,掠空而过。 纪纲、唐德阳、唐赛儿、朱坚强、骆伟信、连国新等人紧追不舍,也是频频掠空而过,引得不少路人抬头观望,奇异诧愕。 偏巧此时鬼域道士与窦森策马赶到王府附近,见状便同时飞身离马,也跃上屋顶,拦截方旭。 鬼域道士张牙舞爪,迎面扑向方旭。 方旭骂道:“你丫滴!开片呀?这么多贼围攻我!” 他也不惧,已知自己的武功与鬼域道士差不多,便舞剑一招“无情无义”杀出,与攻对攻,凌空对垒。 白光闪闪,剑舞落花,与鬼域道士的十指甲相触,发出碰触声响。 “铮铮铮铮铮…………” 两人凌空倒飘,均被对方功力震跌。 方旭身子倒飘之际,暗自吃惊,也学会了对他人武功的思考。 他心道:老子所握的乃是宝剑,竟然不如对方的十只指甲,可见这只鬼贼武功在我之上啊! …… 窦森圆滑无比,虽然同时飘身而起,拦截方旭,却因爱女与方旭那不清不楚之事,不肯对方旭痛下杀手。 他佯装身法比鬼域道士慢,而事实上,他的轻功也确是远远不如鬼域道士好,与之相距数丈。 窦森在鬼域道士身子倒飘之时,又佯装碰撞在鬼域道士的后心上,“哎呀”地惊叫一声,便也佯装凌空倒跌而下。 纪纲尾追而来,本与方旭相距甚远的。 但是,因为方旭与鬼域道士一斗,身子倒飘数丈,所以,方旭被纪纲追上。 “各位兄台和前辈,一起上,困死这贼小子。” 于是,纪纲大喊一声,握着“寒月”毒刀,舞“泼风刀法”,一招“云龙三显”,毒刀扬撩又竖沉拨再横划。 他出手极快,刀锋利,刀身寒,一招数式,快狠刚猛。 方旭双足刚落地,忽闻身后纪纲大喝,急急转身,握剑一招“割袍断义”,“白云”宝剑抹向纪纲脖子又顺势划下,扫向他腰勒,身法快,剑疾劲狠,剑势凌厉。 “当当当……” 两道寒光瞬间交集在一起。 宝剑、宝刀相碰数下,火星溅发。 两人各自后退数步,各自虎口发疼。 纪晓兰见方旭未能逃脱,暗自吃惊,佯装呼喝:“大哥,闪开,小妹炸死那孽畜。” 她纤手一扬,一副要向方旭甩“黑焰弹”的情景。 纪纲闻言,慌忙闪身。 其他围来的高手唐德阳、连国新、唐赛儿等人也急急身子倒跃,防止被纪晓兰炸伤。 方旭很是聪明,听出了纪晓兰的弦外之音。 他心道:还是纪美人对我好,不枉老子对她一番深情,不枉老子多次护她救她。 好人还是有好报的。 看来,我这次离开京师,出来打酱油,还是有收获的。 …… 纪晓兰如此大声呼喊,无疑是事先提醒方旭要闪避了。 所以,方旭暗道一声,暗暗感激纪晓兰。 他喜不自胜,就差手舞足蹈了。 他趁纪纲等人退跃之时,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 “嗖……” “轰……” 纪晓兰暗赞方旭聪明,竟然如此听出自己的弦外之音,便甩手一抛。 一枚黑焰弹甩向方旭的脚下,发出一阵爆炸声响,腾起一阵黑雾。 “人呢?” “怎么没有血?” 纪纲等人拍散烟雾,发现地上没有血水和骨碎,不由面面相觑,你望我,我问你。 纪晓兰佯装咬牙切齿地大骂方旭:“这死畜,就是狡猾!大哥,派些人出城拦截吧,防那小子逃出城外去。” 但是,她又机灵地转移纪纲的视线。 ------------ 99.忍无可忍 纪纲气得七孔生烟。 他赶紧吩咐朱坚强和骆伟信率领本帮弟子出城布网:“朱舵主,骆舵主,领些弟兄,赶紧出城,别让方旭跑了。这杂碎,最近害得咱们到处瞎跑,不宰了他,难解纪某心头之恨。” 他虽然精明,但是,这次却无察觉出纪晓兰暗地相助方旭出逃之策。 “是!”朱坚强和骆伟信二人领命,赶紧转身就跑。 纪纲雄才大略,虽然一时气晕了头,但是,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待朱坚强二人一跑,便又抱拳拱手,马上分派任务。 他大声说道:“各位兄台,道长,诸位前辈,还有王府的侍卫兄弟们,请全城搜搜,千万别让方旭跑了。否则,他回到京师,一定会将今夜咱们出现于王府之事向狗皇帝禀报的。燕王联合诸藩王对抗狗皇帝的大计也会落空。” “纪纲,你算个鸟呀?” “他娘的,鹰集帮帮主算哪根葱?” “姓纪的,你以为你是武林盟主呀?” “唉,牛都开始怀疑牛生了。” 连国新、鬼域道士、窦森、唐德阳、唐赛儿等人,纷纷暗骂纪纲一番,却无人道出声来。 因为纪纲也说得有道理。 众人既暗中接受燕王的策封,并获取诸多好处,总得为燕王做些有益的事情。 于是,众人便骂骂咧咧地分散搜索方旭的下落了。 中都城,在这个夜晚,又很不平静。 城中居民被这帮江湖中人闹腾得鸡犬不宁。 方旭在黑焰弹烟雾的掩护下,安然无事地凌空飘飞,翻了几个筋斗,又落在了王府后院里。 恰好朱文捷返身回府,看到到朱豹搂着窦芳名在饮酒,便来后院散步。 她陡见方旭凌空飘落,便娇叱一声:“方旭?你……你这个逆贼……” 她倏然拔剑,扬剑一招“水漫金山”杀向方旭。 霎时间,剑光如虹,罩向方旭全身。 “唰唰唰……” 方旭急急辩解,说道:“郡主,微臣是来谢您和王爷救命之恩的,别误会!” 他握剑一招“情缘已了”,横削直捅斜划。 “……当当当……” 双剑相触,当当作响。 朱文捷眼花缭乱,功力又不如方旭深厚,登时手忙脚乱。 她的宝剑被方旭之剑震飞。 她的长裙也被方旭划得碎片纷飞。 霎时间,她浑身凉嗖嗖的。 “蹬蹬蹬……” 朱文捷不由自主地低头一看,惊叫了一声:“哎呀……” 她羞涩地伸手遮挡部分风景。 她身子不住后退。 她的脚步散乱,歪歪扭扭,几欲摔倒。 此时,王府的大部分侍卫都出府去追捕方旭去了,丫环又在前殿里侍候着朱豹看歌舞表演,款待燕王派来的尊贵客人和使者。 谁会料到方旭会去而复返的? 即便是方旭也料不到自己会去而复返的。 此际,方旭见朱文捷竟然也对自己动了杀机,恼怒之下,趁她双手遮挡部分风景之时,便躬身一冲,摒指疾点其身上的“人中”、“中府”、“气海”等穴。 朱文捷此时正低头伸手遮挡部分风景,哪防方旭忽然袭击而来? 她本能地抬头望向方旭,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响。 她身子一麻,双手垂开,缓缓萎倒。 方旭将“白云”宝剑别回背部,附身拾起她的“青锋”宝剑,放回她的剑鞘里,看到她缓缓倒下,便接住她。 朱文捷倒在了他的怀中。 方旭随即香去。 朱文捷又羞又怒又气,却又很是无奈。 她身子发热,急急闭上眼睛。 她芳心忐忑不安,浑身哆嗦,冷汗直冒。 方旭的眼睛却很锋利地发现了草地上的长裙碎片。 他心道:不行,地上有裙子的碎片,呆会侍卫回来,会发现的。 …… 方旭略一思索,便轻跺双脚,震动草地,弹开了那些碎片。随后,他抱着朱文捷,跃上树梢。 他心想:若是我就此死了,也不枉到古代社会来一趟了,短短几个月,老子品尝过多位美人了。 此时,一群丫环闻声而来,还有王府总管李细民及几名侍卫,他们到达后院,东张西望,愕然互问。 “咦?郡主呢?” “对啊,人呢?刚才不是郡主在喊叫吗?” …… 还是李细民果断。 他东张西望,不见庭院里有朱文捷的身影,虽然可疑,却一时无所发现。 于是,他挥挥手,喝令一声:“快,回郡主房中看看!” 他率领众丫环和侍卫急奔前院。 他们一起去查看朱文捷的香闺。 “坏事了,郡主不在房中!” “刚才郡主一声惊叫,会不会是因为她遇上坏人了?” “听说鬼域道士出现于城中,此妖道很那个的!” “走!出府查查。” “要不,我等先去禀报王爷?” “丫环去禀报王爷,我等快出府搜索。” 众人在朱文捷香闺里外议论一会,便迅速分工,分别去禀报朱豹,并查寻朱文捷之下落。 方旭隐藏于树丫上,津津有味地品尝着樱桃。 待李细民等人一走,他竟然啧啧称赞:“好甜!好香!” 朱文捷抖个不停。 她如梦似幻,渐渐陶醉。 她竟然没听到方旭在胡说什么。 待李细民等人呼喝之声传来,待他们的脚步声走远。 他抱着朱文捷,飞身而下,蹿入走廊,贴着墙壁,蹑手蹑脚而走,悄然无声。 他不时借着走廊巨柱的掩护,不时蹿入参天大树下,时闪时躲时藏,时跃时走,终于来到朱文捷的香闺里。 他将朱文捷平放于床,关上房门,拉下窗纱,打着火折子,放下包袱,便转身走到床榻前。 朱文捷清秀动人的俏脸上,如黑宝石澄澈如水般晶莹的双眸,此时紧闭着。 她仍陶醉于美妙梦幻之中,双颊红似朝霞。 破碎的长裙,已难遮掩那美丽的风景。 方旭欣赏美景,咽咽口水,心里甚是难受。 但是,他想想自己的使命,还是忍着。 他心里暗道: 不! 不可以! 不可以! 她是郡主,除非她主动。 否则,我真不可以动她。 如果我去动每个能认识的美人,这人生虽然美好,却也很煞风景。 ------------ 100.连挨耳光 有些东西,看着比吃着还美好。 …… 方旭颤颤地爬到卧榻上去,搂着朱文捷而卧。 朱文捷一直害羞地闭着眼睛。 她脑子晕乎乎的,仍是如梦似幻。 方旭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和朱文捷。 他摒指戳戳她的“关元穴”。 “呼……” 朱文捷登时长舒了一口气。 方旭随即附耳低语,说道:“郡主,您别慌,也别吭声。微臣不会伤害您的。今夜,微臣其实是来向您及王爷道谢的,感谢您们父女俩月前对微臣的救命之恩。岂料,纪纲等贼匪先行来到王府,替燕王当说客。刚才,他们和微臣的打斗说明,令尊及您,可能已被他们说服,同意加入到燕王的阵营中去了。但是,您应该明白,这个天下,本来就是您们朱家的天下,如果发生兵变,不仅于百姓无益,您们朱家也将会被贻笑千年。同室操戈,向来不是好事。朝廷这次削藩,本来也是雷声响,雨点小,您们父女俩又何必急于与燕王合作呢?您们为什么不静观其变?为什么不等皇帝与燕王分出胜负之后,您们父女俩再做决定呢?” 他言罢,又翻身而起,骑了上去。 …… 许久,朱文捷才从陶醉中醒来。 她双手拍打方旭的背心,骂道:“死畜,滚下去!” 方旭一惊而醒,赶紧附耳道歉:“哦,对不起!郡主,微臣不是故意的。刚才,我也是晕乎乎的。” 他急急翻身落马。 朱文捷羞恼交集,泣声怒骂:“呜呜呜,死畜……” 她愤然地甩手打了方旭一记耳光。 “啪……” “哎呀……” 方旭猝不及防,左腮中掌,登时红肿,惊叫了一声。 他赶紧离榻穿鞋,探手去抓衣服。 朱文捷又泣声喝问:“喂,你干什么?” 方旭惶恐不安地说道:“郡主,对不起!微臣听您吩咐,您让微臣滚开,微臣就得滚开。现在,我得滚开了。” 他赶紧站起,又回身朝朱文捷鞠躬。 朱文捷闻声,蓦然一惊,便探手一抓,抓着了方旭的胳膊肘儿,颤声说道:“不!你……你不能走……不能……你……你得对我负责!你得娶我。” 她想想这种事情的后果挺可怕的,往后的那个男人会嫌弃自己的,不如留住方旭,招他为婿? 再说,方旭长相不俗,文武双全,那是当朝闻名天下的武状元。 方旭吓了一跳,急急颤声说道:“不!不不不,郡主,微臣不敢,不敢!微臣身份低卑,而郡主是金枝玉叶,微臣不敢高攀郡主。” 他说罢,又朝朱文捷躬着身子。 朱文捷闻言,心头一阵气苦,又是一阵眼泪汪。 她结结巴巴的颤声低问:“你……你不知道做这种事,是要对……要……要对我负责的吗?” 她又甩手给方旭一记耳光。 “啪!” “哎呀……” 方旭又是猝不及防,挨了朱文捷一记耳光,惨叫了一声。 他急忙又躬身道歉,滑稽地说道:“郡主,别再打了。你再打微臣,那么,微臣就是打肿脸皮充胖子了。微臣世代忠良,可不想打肿脸皮充胖子。” “呵呵……”朱文捷破涕而笑。 她又探手抓住方旭的胳膊肘儿,拉他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反正你不许走……” 方旭心头有几分激动,毕竟来到这个旧社会,第一次真正的傍上了富二代。 但是,他仍不敢答应,诙谐又谦虚谨慎地说道:“郡主,俗话说,做人要做懒羊羊,嫁人就嫁灰太狼。郡主,你美若天仙,身份高贵,富国敌国。而微臣做人不懒,又不是灰太狼,我太老实巴交了,长得像素也比较低,又没钱没权没地位,真的配不上你。请郡主再三考虑。” “呵呵……”朱文捷灿烂而笑。 她双手紧紧地搂住了方旭,又笑道:“呵呵,你什么人呀?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太懂?无论如何,你都得娶我。” 方旭终于放心了,轻轻地分开她,捧起她红粉似霞的俏脸,说道:“你喜欢我天使的面孔还是魔鬼的身材?” 朱文捷被逗了,笑嫣如花地说道:“呵呵,我就喜欢你这种幽默感。” 方旭趁机提出去见朱豹,说道:“嗯,那咱俩穿好衣服,去见王爷?众侍卫还在到处找你,令尊现在可能不知道你失踪了,呆会,他若是以为你失踪了,肯定会很伤心,很担心。” “嗯!”朱文捷闻言,芳心倒是喜欢。 她感觉方旭挺有良心和孝心的,轻轻地点了点头。 …… 朱文捷牵过方旭的手,走向房门。 方旭走到房门前,轻轻地分开她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郡主,咱俩先……先不要牵手,如若纪纲就在贵府中,他可能会翻脸。此人乃是微臣进入江湖之后,遇到的最强劲的对手,很阴险,很狡猾,很毒辣。” 他心想:我真要当她的郡马? 不行! 朱文捷虽然是富二代,但是,她的性格与朱妙曼一样,很刁蛮,老子可不想惹上她。 真要娶野蛮女友,那老子也得选择朱妙曼,毕竟她对我有真感情,而且是公主。 公主比郡主的级别要高啊! …… 岂料,朱文捷此时却是柔情似水,柔顺地点了点头,柔情地说道:“嗯!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听你的,我做你的小女人。” 方旭心里暗暗叫苦,嘴里却甜言蜜语地说道:“郡主真好!那晚,我身负重伤,幸好你相救。当我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朱文捷却感觉不对劲,脑际回掠过自己那晚来到方旭病榻前的那一幕。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方旭从晕厥中醒来的时候,是搂过她,但是,当她是公主朱妙曼。 她闻言之后,脚步一停,伸出去拉房门栓的手,倏然缩回,冷冷地说道:“你真虚伪!你的话太假了。哼!” 她恼羞成怒,当即返身坐回床沿,气呼呼的。 方旭倏然一惊。 他脑际间这才想起当时自己戏弄过朱文捷,故意当她是朱妙曼,以求得身份,好让王府中人救他。 ------------ 101.险象环生 他此时明白自己的甜言蜜语,反而有了破绽。 于是,方旭赶紧也返身过来,向朱文捷道歉。 他说道:“郡主,怎么啦?对不起哦,微臣性格粗鲁,不够细心体贴,罪该万死。” 他不想当郡马,却也不想惹怒她。 因为他得借此机会,去劝说朱豹别背叛建文帝。 他心道:如果劝说朱豹成功,那么,燕王朱棣就少了一条臂膊。 如果劝说朱豹成功,那么,稍后自己就可以拿朱豹当版本,去劝说更多的藩王。 到时,自己回京之后,建文帝论功行赏,肯定又会加封自己,说不定,还会把朱妙曼许配给自己。 嘿嘿,那到时,自己就是当朝驸马爷,皇亲国戚了。 …… “啪!” 朱文捷俏脸煞白,小鼻翘起,似有烟出。 她一拍床沿,娇叱怒骂:“你是不够细心体贴?还是过于花心?你把我当朱妙曼那贱人了吧?” 她的眼角,涌出了珠泪。 …… “哎呀,郡主回来了?” “王爷,郡主在她房间里。” “李总管,这边,不用再找了。” 岂料,朱文捷话音刚落,室外走廊里,便传来一阵呼喝声,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捷儿……捷儿,你没事吧?”朱豹焦急的喊声,随即在室外响起。 方旭吓了一跳,急急伏地一滚,滚入卧榻底下去了。 朱文捷一惊一怔,看到方旭那个动作,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便赶紧起身,走到纱窗前喊话,说道:“爹,没事。孩儿要睡了。” 她说此话,就是以防朱豹踹门而入。 她言罢,便呵气一吹,吹灭了烛火。 然后,她退后几步,仰躺于床,拉被盖上。 室外的朱豹本想进房去看看爱女的,却见纱窗烛影忽灭,便不敢再敲门推门了。 毕竟朱文捷年纪不少了。 朱豹不方便进去。 于是,他好言好语地说道:“好!捷儿无事就好,早点睡。”父爱之情,溢于话语。 …… 室外,除了朱豹和一群侍卫之外,还有追查方旭不得结果的江湖中人。 人群中的纪纲刚才明明听到了朱文捷的娇叱声,此时却忽见室内吹灭烛火,感觉可疑。 于是,他大声向朱豹提建议:“王爷,微臣以为,应在郡主室外包括屋顶,都加派侍卫。微臣建议,屋顶上由道长站岗。因为微臣怀疑方旭可能会潜入王府,危害郡主。” 似乎,他这话说给室内卧榻底下的方旭听的。 尽管他不确定朱文捷房内是否藏有什么人? 或真是方旭就在朱文捷的房内? 但是,他仍用一招“敲山震虎”。 鬼域道士也是聪明人,心领神会。 他当即拱手躬身,向朱豹承诺,说道:“王爷,贫道前来中都,便是奉燕王之命,来保护王爷的。贫道愿意为王爷效劳,并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情。” “好,就有劳诸位了。”朱豹也不是傻瓜,似乎听出了纪纲和鬼域道士话中有话,便冷冷地答了一句,转身而去。 李细民领着一群侍卫,急急护卫朱豹而走。 走廊里,就剩下窦森、鬼域道士、纪纲、连国新、纪晓兰、唐德阳和唐赛儿了。 连国新口气不满地质问:“纪兄,有这个必要吗?” 纪纲越发怀疑朱文捷室内有鬼,便委宛相劝连国新:“连兄,你累了,你歇会去。小弟奉燕王之命,誓死保护秦王府。再者,这一带乃是小弟的地盘。如果王府出点什么事情,小弟可担待不起啊。” 连国新闻言,便朝朝纪纲拱拱手,抛下一句话:“好吧,那愚兄就陪唐老前辈去侍卫寝室躺会。他娘的,这阵子给方旭那臭贼折腾得也够呛的。” 他拉拉唐德阳的衣袖,转身而去。 纪晓兰心里也在思索这件事。 她心里很不舒服,既恼恨兄长要置方旭于死地,又因怀疑方旭真在朱文捷室内,心头泛起一阵醋意。 于是,她也不愿意离开王府。 她对唐赛儿说道:“妹子,姐姐陪你到丫环的寝室眯会吧,夜静更深,女人熬夜,很容易老的。” 她说罢,便拉着唐赛儿走开。 躺于卧榻底下的方旭,听得室外的那些对话,又吓出冷汗来。 他虽然现在学会了与人交手了,但是,他也知道,光是一个鬼域道士,便够自己受的了。 现在又加上纪纲等人,自己一人一剑,哪能逃走? 他犯愁了,心道:“丫滴,怎么办是好?门外和屋顶都有高手,老子怎么办出去?看来,想做通秦王的思想工作,已经没有可能了。但是,老子得想法逃走啊!这样困下去,老子会死无全尸的。” …… 卧榻上的朱文捷也在犯愁。 她盖好被子,身子却仍是羞得发热。 她心里暗道:刚才,我和方旭做那事的时候,发出的声响,会不会给室外的人听到? 哎呀,羞死人了。 唉,看来,我是命遇煞星啊! 怎么我就和方旭混到了一起? 我和他一点感情也没有,就做那事了。 唉,我这辈子真倒霉! 唉,其实,我不遇上方旭,我的婚姻,我自己也做不了主。到头来,还不一样是媒妁之言,父母作主? …… 朱文捷辗转反侧,芳心忐忑不安。 方旭在卧榻底下伏着,听到了榻上的响声。 他心里暗道:看来,朱文捷这小妮子也睡不着啊! 没办法,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上去求求她吧。 …… 于是,方旭便从卧榻底下滚出来,又爬到榻上,躺在朱文捷身旁。 朱文捷当然感觉到了,用手推推他,可没推动,便转身过去,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方旭不敢吭声,将宝剑拔出,放下枕头下,伸手去搂她。 朱文捷恼愤地反肘撞了撞方旭。 方旭猝不及防,胸口吃疼,急忙松开她。 过了一会,方旭仍是睡不着,又伸手去搂她。 朱文捷又反肘撞了撞方旭的胸口。 这回,方旭有了准备,运气一挺。 朱文捷这反肘一撞,没有再撞疼方旭。 她再如此一会,见无反应,便不再撞他的胸口。 ------------ 102.妙计出城 两人因为室外有纪纲等人站岗放哨,不敢有其他的举动。渐渐地,两人相拥着,进入梦乡。 好在整夜相安无事。 无论是屋顶上的鬼域道士,还是房门外的纪纲,都累得双目血红,黑眼圈很大。 一觉醒来,朱文捷轻轻地松开方旭的脖子,脸泛红晕,眨眨眼,意思是方旭怎么离开她的房间? 她现在也知道方旭再无可能说服她的父亲。 唯一的办法,就是要让方旭出逃。 既是夫妻,她就得保护夫君之命。 方旭此时已有想法,便伸手指了指房门,又坐起身来。 朱文捷会意,张臂伸个懒腰,下榻穿鞋,起身走到房门前,拉开了房门。 “郡主,早安!” 纪纲赶紧点头哈腰,却探头向房内望去。 朱文捷恼怒地骂道:“没看过闺房吗?纪大人,虽然燕王封了个职位给你,但是,你也别忘了。这是秦王府,别太过份。哼!进去闻闻味道吧。” 她柳腰款摆,当即离开房门前,走向庭院。 纪纲闹了个满脸通红,推开房门,往里瞧瞧,没发现什么异样,只好退出身子。 此时,鬼域道士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纪纲朝他摇了摇头。 鬼域道士心领神会,便与他一起,离开朱文捷的香闺,丧气地前往殿堂,给朱豹请安去了。 他们一走,方旭从房门背后走出来,抹抹额头上的汗水,握剑而出。 朱文捷倏然转身,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到回房内去。 方旭身子一缩,退回房内。 朱文捷便闪身进房,低声说道:“别急,我去找顶轿子,招几名侍卫来,然后,你换上侍卫服饰,抬着轿子,随我去府外,佯装出城烧香。” 方旭闻言,翘起拇指,低声称赞:“郡主,你真是足智多谋,了不起!巾帼英雄!” 朱文捷红着脸,出言要胁,说道:“别油嘴滑舌的!记住,三个月后,你不回中都迎娶我,我会到京师去找你,甚至会上奏皇上。” 方旭此时只求离开中都城,便赶紧什么条件也答应下来,说道:“是!奴才领命。” 他说罢,又躬身朝朱文捷一辑。 “哼!奴才相。” 朱文捷恼怒地骂了方旭一句,便转身离去。 不一会,她领着李细民及几名亲信侍卫回来,低声吩咐如此如此。 方旭换上侍卫服饰,抬着轿子,走出王府,离开了中都城。 薄衫拂霜寒,落叶悲秋风。 朱文捷乘着一顶六人抬的大轿子,方旭扮作轿夫,一起走出王府,走出中都城,来到了陵阳山下。 她吩咐停轿。 临别依依。 她从轿子里走出来。 李细民等侍卫识趣地闪得远远的。 羊肠小道上,暂时就只剩下方旭和朱文捷两人了。 不知不觉,朱文捷俏脸上竟然盈满了泪水。 方旭之前对她只是戏弄,对她并无爱心,此时见状,不由心中动情。 他想想她一介黄花闺女,如今成为自己的少妇,若真是从此不再理她,那她此生堪何以对? 于是,方旭便走近朱文捷,双手揽着她的香肩,说道:“郡主,微臣要走了。你我之事,我会禀明皇上,请皇上作主。另外,你有机会,请劝劝令尊,别和纪纲等人搅和在一起。纪纲等江湖匪徒,如此替燕王奔波,无非是想封侯。令尊堂堂一个王爷,岂可受一帮江湖匪徒影响?削藩之事,本就很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待事情明朗再说,切莫轻易表态,以免被人利用。有情之人终成眷属,你送我出城,让我安然离开危险之地,可见你对我何等深情。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到回来的。” 朱文捷尽管对方旭没有什么感情,但想想已经是夫妻,人生方向已定,也无他法。 她此时仰视长身玉立的方旭,仍然流下了依依不舍的珠泪,哽咽地说道:“嗯!我都给你了,我都给你了……我听你的话,也希望你不要负我。父王之事,其实他心中一时难以定夺,只是纪纲、鬼域道士等匪徒在王府里,父王性命受到威胁,答应支持燕王之事,也是一时迫不得已之事。请您向皇上言明,家父并无背叛朝廷之心。如果确实要削藩,家父宁愿让出王府及中都一带的辖制权。我,也会一直在中都等候你回来。” 尽管方旭也不知道自己的前景如何,但是,面对朱文捷的泪水,他还是承诺了一切。 他动情地说道:“嗯!你都给我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不会让你吃苦,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就是我的一切。” 朱文捷因为昨夜听过方旭的油嘴滑舌,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便又威胁他,说道:“那你上路吧。站在这里时候长了,会被那些无耻帮匪发现的。我会在中都城等你半年,如若你不回来,我会到京师去找你,找到皇宫里,找到皇上的金銮殿前。” 方旭吓了一跳,赶紧再给承诺,说道:“郡主,你放心。微臣牙齿当金使,言出必践。半年内,我一定会到回中都城的。或许,不用半年,我就会到回来。” 朱文捷忽然俏脸一红,羞羞答答地低下头,轻声问:“你……还叫我郡主吗?” 方旭明其意,香香她的额头,说道:“捷儿……我爱你!” 然后,他倏然转身,跨步而去。 朱文捷珠泪滑落,颤声道别:“方郎,小心啊!” 她朝方旭的身影,拼命挥手。 方旭霎时间也很激动,蓦然跳上山岗。 他转身朝朱文捷挥挥手,大声喊道:“捷儿……放心……等我……” 随后,他纵跃而去。 他怕自己再这样优柔寡断,呆会就走不了。 所以,他狠下心来,双足一点,飞身而纵,很快就消失于朱文捷的视线里了。 冷风相伴,天涯相忘。 天空灰暗,淡黄的阳光,在寒风中摇曳。 朱文捷目送着方旭离去,泪眼朦胧,晶莹剔透的珠泪中,又折射出淡淡的忧伤。 李细民远远看到方旭走远,便过来相劝朱文捷。 他低声劝道:“郡主,上轿吧。卑职怕纪纲等匪徒追来。他对你忽然出城到陵阳山上香,必然生疑。此人以阴霾阴狠闻名于江湖,毒狠无比。现如今,他聚集鬼域道士、唐氏父女、连国新等高手于王府,可以说是控制着王爷的性命。” ------------ 103.梦想破灭 “嗯!” 朱文捷抹抹泪水,应了一声,便转身钻进轿子里。 李细民及众侍卫抬起轿子就走。 他们匆匆回城,避免引起纪纲的怀疑。 …… 方旭翻山越岭,徒步行走两天,走下陵阳山,没发现什么异样,便于一处市集,购来一匹马。 然后,他策马回奔京师。 一路上,他策马如飞,脑际间却回忆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时而感觉前途渺茫,人生唯艰。 时而,他心里甜甜的,感觉来到这个古代社会之后,收获不少,领悟甚多。 尤其是自己竟然能得到诸多层次很高的美女。 在策马踏入京师之门的那一刹那,方旭心想:丫滴,老子就算将来回不到现代社会去,也不枉此生了。 …… 方旭飞身下马,掏出腰牌,牵马入城。 京城雄伟,繁华喧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方旭牵马行走一会,便又飞身上马,直奔自己的府中。 刘乐宝闻得府外马蹄声响,便赶紧飞跑出来。 他一看是方旭,不由喜出望外,激动泪流。 接着,他又连珠炮般地关问:“兄弟,你回来了?太好了,愚兄想死你了。你可知道,将你独自留在中都牵制纪纲一伙匪徒,愚兄有多担心啊!就连石大人、吴大人、李大人,还有刚从北平回来的公孙大人,都不时到府中来打探你的消息和情况,都很担心你。” 方旭哈哈一笑,一跃下马。 他似乎对其他事都不太关心,只是附耳低声问:“哈哈,哥,你也会激动啊?公主有没有打探过我?这些天,我虽然受到诸多风险,但是,我一直想着这样的一个问题,如若我能娶到公主,咱俩在这个古代社会,就很快会有出头了。” 他满脸的红光,神情很激动。 刘乐宝闻言,神情一变,话语立变。 他低声说道:“兄弟,你站稳了。要不,你先回府里喝点酒?” 他竟然开始安慰方旭起来。 方旭不是傻瓜,闻言一怔。 他又结结巴巴地问:“这……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心头顿时有一种不祥之感。 刘乐宝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唉,兄弟,你别激动。俗话说的好,大丈夫何患无妻?嘞,皇上已为你选妻,就是方大人的爱女方蕾。” 他偏偏就说得很委宛。 似乎,他当了几个月的古代人,学会了很多东西。 方旭越听越不是滋味,愤愤地斥责:“喂,刘乐宝,你能不能直接说?急死我了。” 刘乐宝也恼了,大声回话,骂道:“丫滴,老子是怕你听了真话会疯掉。好,直说就直说。公主被皇上许配给兵部尚书齐大人的公子齐备了。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方旭闻言,脑子嗡嗡作响。 刹那间,他眼冒金星,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他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你回家偷菜去吧……你丫滴!唉……” 他跨步进府,却终是眼前一黑,萎倒在门槛上。 刘乐宝大吃一惊,斗气归斗气,却不忍心方旭受到心灵的伤害,唉声叹气地劝道:“喂……喂……兄弟,你……你别这样……人生本来就象牙刷,咱们都是一手拿着杯具,一手握着洗具。” 他急急去扶方旭起来。 方旭满脸沮丧地说道:“曾以为我是那崖畔的一枝花,现在,我才知道,我不过是人海一粒渣。” 他歪靠于刘乐宝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兀自一阵心疼。 刘乐宝搀扶着方旭进府,一边走,一边劝道:“兄弟,不要被雷倒了。神马都是浮云。咱们在这个古代皇朝里,只是匆匆过客。我们最终还是要回到现代社会去的。” 秋日落叶,悲凉萧萧。 一路来,播撒下的希望,如今变成了失望。 秋风袭过,冷意孜孜。 方旭很是郁闷,斜歪着头,靠在刘乐宝的头上。 他感觉眼花缭乱,金星乱舞,无心听刘乐宝在劝说什么。 他反而喃喃地问:“哥,天黑了吗?怎么那么多的星星?” 方府的丫环佣人,分立两旁。 他们均是呆若木鸡地望着方旭。 本来,抬着方旭进府的,应该是他们。 但是,刘乐宝亲自迎接方旭。 所以,众仆人不敢去讨好他们的主人。 刘乐宝在庭院里,不便再说什么。 他快速扶着方旭进府,搀扶着方旭,走进方旭的卧室,扶他仰躺于卧榻上。 然后,他低声地劝道:“兄弟啊,你别这样,会让仆人笑话的。哥告诉你,男人忽悠女人,叫调、戏。唉,女人忽悠男人,叫勾、引。嘞,男女相互忽悠,叫爱情。现在,公主被皇上许配给齐大人的公子,你和公主便可以不用相互忽悠了。在这古代社会,男人要得到美女,很容易,你稍为建功立业,皇上便会赏赐美女给你。娶老婆这码事,根本不需要男人动脑筋,也不需要你天天上qq,更不需要你天天摇微信,在网上苦苦守候美女的出现。” 时过境迁,刘乐宝提前回京一个多月,似乎懂事了很多,学会了很多道理,不再像是一个没文化的包工头。 方旭闻言,稍稍有了些精神,奇异地问:“哥,你有文化了?” “老子早早得到消息,提前半个月找书看,提前半个月和丫环仆人商量如何来安慰你。哎呀,你的包袱里有这么多的银子,哈哈哈。”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刘乐宝并不真的懂事了,也并非忽然间变得有文化了,而只是提前做了安慰方旭的准备而已。 此时,他扶方旭躺好,解开包袱,看到一小箱金银元宝,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他抛下几句话,不再理会方旭,拿起这小箱金银元宝,飞奔而出,跑回自己的卧室,去藏这小箱金银元宝去了。 方旭背部的“白云”宝剑还没取下,仰躺在卧榻上不舒服,叹息地骂道:“唉,狗叫不了吃屎。” 他强撑着起身,反手从背部上取下宝剑,要挂在对面的墙壁上。 可当他起身、下榻,握着宝剑走向对面墙壁时,却看到了墙壁上斜挂着自己那条项链。 ------------ 104.斩断情丝 这条项链曾经送给了朱妙曼的。 为何现在会回到他的卧室? 朱妙曼被赐婚齐公子之后,她就立即和自己决绝了吗? 她亲自把这条项链送回来了? 她怎么如此决绝? 是不是她以前对我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还是她奉皇命利用我去送圣旨? 把我利用完了,就一脚把我踹开了? “轰……” 方旭的脑袋似被砸了一记闷棍。 他瞬间又脑嗡耳鸣起来。 他眼前一阵金星乱舞,身子摇晃了一下。 他差点歪倒在地上。 他急撑剑于地。 “当……” 方旭退回床沿,眼望对面墙壁所挂的那条项链,喃喃而语:“她怎么如此绝情?为什么?为什么?” 泪水溅帘而出。 他将白云宝剑一扔。 然后,他探手入怀,从怀兜里掏出那枝玉笛。 他眼望这枝小玉笛,泪水又漱漱而下。 他清楚地记得,他离京前将项链赠予了朱妙曼,而朱妙曼赠予他这枝玉笛。 而今,玉笛还在自己的怀中,朱妙曼却将项链退回给了。 朱妙曼的举动是多么的绝情? 恐怕,往后,她再也不会见自己一面了! …… 方旭悲哀地握着手中的玉笛。 他脑际间掠过自己与朱妙曼的点点滴滴。 他回想起她往昔常坐于自己病榻前的深情款款和关爱之情,不由悲怆而喃,又愤愤不平地大骂自己。 他心道:唉,人生就像是一只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 我被朱妙曼如此玩弄了感情,但是,我却傻呼呼地惦念着她,连郡主朱文捷都没放心上。 唉,老子真傻。 杯具啊! 老子傻到了冰点。 我擦! …… 方旭举起玉笛就要摔在地上。 可就在他要摔玉笛的瞬间,他脑际间又掠过一个念头。 他心道:心碎了,玉笛不能碎。 把这枝玉笛握在手中,始终是一份美好的回忆。 不要怪她了。 这是古代社会,婚姻大事,父母作主,媒妁之言。 何况她是公主? 她怎么能为她自己的命运作主呢? 凡事皆由一纸圣旨说了算。 唉,算老子命苦吧! 我傍不上最高级别的富二代,又怎么能怨别人? …… 方旭似乎想通了些什么,缓缓地放下手臂,将玉笛贴于自己的胸口。 他忽然又心想:这是自己来到明朝的第一份感情,虽然没有结果,但是刻骨铭心。 虽然没曾牵过手,却有深情的眸光对视。 一频一笑的爱情,永远是最美好的。 男女相爱,不一定要牵手、要香香、要做那鸟事。 只要心中有过彼此,这就足够了。 …… 方旭将白云宝剑平放于卧榻边沿,拿起玉笛,抹抹泪水,又小心翼翼地放回怀兜中。 然后,他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到对面的墙壁前,取下斜挂着的那条项链,挂回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又坐回到床沿,心道:不入江湖,我不知道自己的师门是多么的显赦。 经历了一番生死,我终于知道,我身上的越女刀谱,是任何武林中人都梦寐以求的宝物。 我是名门弟子,我从末谋面的恩师玉龙真人是武林至尊。我还是当朝的武状元,我应该为我有这样的身份而自豪。 从今以后,我不可以再嘻嘻哈哈,贪图美女。 我应该为自己的未来,谋一份事业。 …… 方旭又抹拭脸上的泪水,低头望着项链,陷入沉思,却想通了一番道理。 他化失恋为动力,脸上的神情,少见地正经起来。 刘乐宝藏好金银元宝之后,又偷偷地到回来,瞄着方旭良久,见他拭泪再三,精神振作了些,便蹑手蹑脚进房。 他说道:“兄弟,你精神些了?快入宫去见皇上吧?否则,你回京后又不入宫述职,会犯欺君之罪的。” 方旭本来精神稍振的,但是,此时闻言,却触及心事。 他又沮丧起来,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替我进宫一趟吧,见到皇上,就说我一路风尘,回京就病倒了。哦,见到春花,替我问声好。” 然后,他往卧榻上一躺。 刘乐宝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如若皇上派御医来替你把脉,你岂不是露馅了?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满门抄斩的。” 他竟然不肯替方旭入宫面圣。 方旭感觉有道理,便又倏然握剑起身,却也叹了口气,说道:“也有道理。那,我去吧。唉,心里很不爽。” 他似乎很不愿意也很怕见到朱妙曼。 刘乐宝见方旭收剑入鞘,整理衣冠,要入宫面圣,便又好心提醒他,说道:“哦,你不要再问起春花的事情了。唉,她前两天端一盆水给皇后洗脚,摔倒了,经御医诊断,她竟有身孕。皇上盛怒,下旨将她乱棍打死。” 方旭闻言,如遭雷击,浑身发颤,失声而泣:“什么?春花……她死了?呜呜呜……” 他无力握剑,哆嗦了一下,宝剑摔落在地上。 “当……”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 心仪的公主朱妙曼刚刚订亲,这会又听说与自己有情的春花竟然惨死于乱棍之下。 这对方旭而言,真是不亚于晴天霹雳,半空惊雷。 顿时,方旭脑嗡耳鸣,心头阵疼。 刘乐宝语无伦次地劝道:“兄弟,节哀。这都是你惹的祸。人家本来入宫当宫女,已经是生活所迫,但是,你却让人家雪上加霜,把人家给害了。唉,你其实又不爱人家,春花九泉之下,恐怕死不瞑目啊!” 他说出来的话,句句如利剑般地戳在方旭心窝中。 “砰……” 方旭闻言,心头一阵巨痛。 他真的眼前发黑,滑倒在卧榻下。 他泣声哭道:“呜呜呜……春花,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啊!呜呜呜……” 瞬息之间,他悲泪如雨。 刘乐宝吓了一跳,赶紧附身去扶方旭,悲哀地劝道:“兄弟,别这样,别这样。哥哥现在是残废人了,这辈子靠你的。你千万别出啥事呀!唉,咱哥俩从新社会来到旧社会,本来就是人生之不幸了,怎么还一直那么不顺呢?” “是我害了她呀。呜呜呜……” 方旭被扶站起来,却分开刘乐宝的手。 ------------ 105.弥天大罪 他顿足捶胸,哀号不已。 “圣旨到!” 就在此时,府门外忽然一声尖叫。 一名太监领一群侍卫涌进方府。 “兄弟,快快快……” 刘乐宝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急急伸出衣袖,替方旭拭泪,劝他出去接旨。 方旭拭去泪水,疑惑地望了刘乐宝一眼,喃喃自语:“什么鸟事?老子刚回京,又来圣旨了?丫滴,什么世道呀?” 他无奈地整整衣冠。 随后,他们兄弟俩相互搀扶着,走出卧室,走到庭院,不由一呆,但见石天、乌刚、公孙英率领大队侍卫,将庭院里围得水泄不通。 看这情势,府外也肯定被诸侍卫高手围住了。 方旭又上心头一震。 他抬头望望屋顶,果然看见屋顶上也站满了侍卫。 他心里暗道:坏事了。 会不会因为我和春花的事情? 丫滴,这情形,不像给老子封官的呀! …… 刘乐宝额头即时见汗。 豆大的汗水,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 他是包工头出身,虽然没文化,但是,聪明得很。 他也看出了情形不对劲。 尤其是石天率大队侍卫而来,见面也不打招呼,板着脸。 依平常时石天对方旭的那份感情,此时与方旭又是宽别了近两个月,石天应该过来与方旭拥抱才对。 但是,石天满脸的严肃,吴刚则是满脸杀机,公孙樱冰冷着脸,众侍卫皆是刀剑出鞘,亮晃晃的分外耀眼。 …… 方旭走出卧室,走到庭院,一看情况不妙,便又退回卧室。他侧目而视刘乐宝,又低声嘱咐,说道:“哥,小弟接旨,没你的事。你回房歇会,顺便将白云宝剑别在腰间,还有那些金银珠宝,一定要保管好,这是你回现代社会去的资本。快!” “哦,哦,好,好!”刘乐宝也看出情形不对劲了,连声应答,赶紧转身回房。 “方旭接旨!” 此时,前来宣旨的太监又尖声大喊。 方旭抓过绣春刀,佩在自己的腰间,跑出卧室,轻轻地跪下,高声喊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方旭接旨!” 太监随即尖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逆臣方旭,污秽宫廷。据宫女春花认罪自尽前供认,系方旭胁迫,导致其身孕。经查,方旭罪证确凿,特令方旭自刎。钦此!” 他宣布了方旭几大罪状。 方旭心头一阵悲哀,右手抚着刀柄,左手撑地磕头。 他颤声喊叫:“微臣接旨!认罪伏法!谢旨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嘴里喊着口号,心里却想:京师第一高手石天在此,我能否杀出重围? 唉,等死不是我的个性。 丫滴,不管那么多,拼了! 杀一个,够本! 杀了两个,有赚! …… “啪!” 太监在方旭喊完口号后,便将圣旨扔到方旭的背部上,尖声冷语地说道:“方旭,你自刎吧,省得石大人动手。” 方旭看到事情已无可挽回,便站起身来。 他朝石天一拱手,颤声相问:“石大人,方某好歹也是一条汉子,还是当朝的武状元,大人可否让方某回房自刎?给方某一点面子?” 石天淡淡地说道:“可以!弟兄们,让开一条道。请乌大人、公孙大人为方旭送行。” 他说罢,又挥了挥手,下令众侍卫让开让方旭回房之路。 方旭抱拳向石天拱拱手,说道:“谢了,石大人。小弟永远铭记你曾经对小弟的好。” 他心头暗喜,暗道:这样一来,老子自有脱身之计了! 他随即转身便回房。 那些仆人在走廊里或是房间里瞄着窗口,均是一阵哆嗦,一阵颤抖。 石天朝方旭的背影拱拱手,虎立于庭院中。 数十名侍卫散开,或是飞身上了屋顶,或是持刃分立四方,把守甚是严密。 方旭转身走向厅堂,却见刘乐宝背着一只包袱,手握白云宝剑,正从卧室里出来。 他赶紧喊了一声:“哥,快跑,从窗口逃!” 他双足一点,飞身一掠,探手一抓刘乐宝的左臂,拉着刘乐宝蹿入卧室里,拔刀一划。 “咔嚓……” 窗户立烂。 方旭抓着刘乐宝,蹿窗而出。 刘乐宝也学会了些“越女刀谱”上的武功,动作轻松地与方旭一起蹿窗而出。 他翻滚出后院之际,附耳低语:“兄弟,不可以乱杀人。这是皇上的一个策略,就象咱们上次护送假圣旨北上一样。” 方旭骇然惊问:“什么?” 他松开刘乐宝的手臂,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握剑之手,内力稍收,展剑一招“断袍割义”,横抹斜削。 寒光飘洒,架开了扑来的几名侍卫的手中刀剑。 “当当当……” “咔嚓……咔嚓……” 几名侍卫手中的刀剑当即被削断,各被杨逍内力震得身子摇摇晃晃,几欲摔倒。 “不好了,方旭逃跑了。” “弟兄们,追!” 此时,前庭院的乌刚、公孙英这才大呼小叫。 屋顶上的侍卫纷纷一跃而下。 一般的侍卫岂知这是一个“阴谋”? 他们纷纷围向方旭,却慑于这个山寨版方旭的威名,又不敢过分靠近。 他们只敢远远地舞刀握剑挥舞,大喊大叫。 石天趁机大吼一声:“弟兄们,跟石某到前门去堵。” 他这一声“佛门狮子吼”,宛若晴天霹雳,半空惊雷,震得尘土飞扬,粗树欲折,枯叶纷飞。 许多侍卫耳膜欲穿,极其难受,脚步散乱,身子歪歪扭扭,根本无法去追,各自扔刀弃剑,双手掩耳要紧。 刘乐宝因为事先知道计划,所以,很是镇定,大吼一声:“兄弟,逃命要紧,别顾着拼命,上马!” 他飞身至马棚,握剑一挥,砍断两匹好马的缰绳。 方旭握剑疾舞,不敢伤人了。 他削断诸多侍卫手中的刀剑棍棒,便也飞身至马棚。 刚好一匹马长嘶而出。 方旭便跨在战马上。 他和刘乐宝二人策马由后院大门蹿出。 “弟兄们,追!” “生擒方旭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诛杀逆贼方旭者,升三级,赏美女十名。” “砍下方旭头颅者,直接到地方上作知府。” ------------ 106.江湖卧底 此时,乌刚与公孙英这才跑到后院,仍是大呼小叫。 但是,他们俩人的动作,却比平常时慢了数十倍。 否则,别说石天出手,就是以公孙英独步天下的轻功,以乌刚威震江湖的铁掌,方旭和刘乐宝两人肯定落网。 “擒拿逆贼方旭!” 李布挥舞双戟,策马由方府后院的小巷而来,气势甚猛,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策马奔至方旭的马前丈余远,便勒住战马,飞身而来,双戟挥舞,一戟下劈,一戟斜划,很普通的招数,轻飘飘的也没什么力气,折向刘乐宝。 方旭知道这是一个“阴谋”后,心已定,便探臂一抓,提着刘乐宝,飞身离马,腾身而起,凌空飘飞,掠过李布的头顶,飘落在李布的战马上。 李布率来的锦衣卫马队,旋即围向方旭。 有的人张弓搭箭。 “放箭!” 李布雄躯凌空飘舞,却虎吼一声。 他这一声虎吼,宛若虎狮出山,绞龙腾空,声震四野,瓦片乱飞。 部分张弓搭箭的侍卫被吓得反而纷纷坠马,摔得头破血流。 “砰砰砰砰…………” “啊呀啊呀啊呀…………” “嘶哑嘶哑嘶哑…………” 霎时间,呜呼哀哉者有之,战马嘶鸣且乱蹿。 方旭抱着刘乐宝,策马即逃,甚是怆惶。 “得得得得…………” “抓方旭!” “别让方旭跑了!” “皇上有旨,诛杀方旭!” …… 刹那间,京城满大街的呼喊声和铁蹄声。 路人和行人纷纷惊叫着闪躲。 居民家家闭户关窗。 胆小者,都钻到床底下去了。 缘于京师几大高手石天、乌刚、公孙英、李布等人并无真正出手,而且动作很慢,只高喊,而不急追。 其他侍卫不敢过分靠近方旭。 所以,方旭抱着刘乐宝,虽然两人同乘一匹马,却很快就脱出了重围,在大街上策马飞驰。 众多侍卫虽然包抄而来,但是,方旭所骑之马很神骏。 这匹宝马似乎是李布故意让给方旭的,送给方旭的。 它闪电般地掠过,竟然奇快地蹿出城门,奔南而下。 …… 秋风寒凉,吹落思绪。 窦芳菲比方旭早到京师一天,满大街地寻找方府,打探到了,却听方府仆人说方旭尚未回京。 于是,她暂住客栈一晚。 今天上午,她又策马到方府来找方旭。 但是,她尚未到达方府,却见满大街的兵马,正策马追逐着方旭。 而方旭与刘乐宝共乘一马,奇快出逃。 女扮男装的窦芳菲勒马闪躲,又飞身下马,牵马闪在街角边,惊世骇俗地望着满大街的侍卫,耳听着侍卫高呼诛杀方旭的声音。 她陷入了阵阵的迷茫:“怎么回事?方旭成通辑犯了?” 待有落后的侍卫从方府出来,缓缓走在大街上,议论着方旭污秽宫廷,与宫女春花之事。 窦芳菲的心又泛起了醋意,盈满了愤怒和恼火。 窦芳菲骤然泪下,咬牙切齿,破口大骂:“方旭,你这死人渣,乌鸦,臭蛇,真不是东西。枉本姑娘大老远地追到京师来找你。哼!我杀了你。” 她刚刚燃起对方旭的爱,又化作仇恨的烈焰。 或许,她并无真正爱过方旭。 她只是因为身子失陷于方旭,所以而来找方旭,这才想嫁给方旭的。 现在,这个小小的梦都破灭了。 她对方旭的恨,比之此前更甚了。 她牵着汗血宝马,思绪凌乱地走在街角巷尾上。 风月无情,飞花满天。 窦芳菲心头失落无比,伤感阵阵。 她沿着京师大街小巷往南走了一段路,抹抹泪水,咬牙切齿地又骂道:“方旭,你这个死畜,是最不可靠的臭蛇。本姑娘回到中都,一定会把情况禀报父亲,发动武林,围剿你,夺取越女刀谱,然后将你千刀万剐。哼!” 她骂罢,便飞身上马,策马离开京师,复回中都。 …… 方旭抱着刘乐宝,骑着李布的大内名马,旋风般地逃离京师,往南而下。 他出得京师不远,不见身后有人追来,便勒马喘息,问:“哥,到底怎么回事?有这样玩游戏的吗?你不知道我刚回到京师,连口饭都没来得及吃吗?” 他气呼呼的,也很明显地感觉到刘乐宝参与了这样的“阴谋”。 刘乐宝跳下马来,牵着马缰,边走边对方旭解释情况。 他说道:“兄弟,别急。这可是又一件大功劳啊!哪,咱们上次护送假圣旨北上,玩弄得江湖中人团团转,让公孙英大人顺利地将真圣旨送到了北平。皇上很高兴,暗地里加封你为锦衣卫佥事。你现在是知府级的了,有权调动所到之处的锦衣卫,我的天。哪,密旨在我身上。公孙英大人轻骑乔装护送真圣旨北上后,又南下回京师,一路上探听到武林中人,多被纪纲联络,加盟燕王阵线,一旦燕王起兵,这些武林中人必会成为不可小视的力量。所以,皇上对此形势很担心,经与石大人密议,决定派你到江湖上去作卧底,让咱兄弟俩也组织一个江湖帮会,秘密练兵,多结交武林中人,把武林中人的心都拉回到朝廷中来。一旦燕王起兵,你我发动武林中人及自己的帮会,倾向朝廷,暗地对抗燕王,打败燕王。” 方旭一跃下马。 他勒住马缰,愤愤地质问:“可这……狗皇帝把我的名声都弄臭了,将来,老子怎么回朝廷当官呀?老子现在成了污染宫廷的罪犯啊!唉,这叫啥回事呀?老子刚来这旧社会,就在我身上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难道真要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唉!” 他唉声叹气之时,却也一阵心疼。 他蓦然想起了自己与春花的那些美好。 她是自己来到这个古代社会的第一个女人啊! 第一个,是永远也忘不了的一个。 是记忆深处最深的一个。 他与她有过美好的夜。 而今,春花竟然被乱棍打死了。 方旭说着说着,又心疼地流下了伤感的泪水。 他悲愤交集,伤感与悲哀交集。 他心头丝毫没有升职的兴奋,满脸写满了伤悲。 ------------ 107.冤家聚首 刘乐宝伸手,用衣袖为方旭拭泪,颤声相劝:“兄弟,男子汉大丈夫是做大事的,岂能总为一名女子寄相思?你曾说过,把职务做大,然后捞点财产,请人设计时空穿梭机,咱俩乘时空穿梭机回到现代社会去。现在,你在一步一个脚印地实现着这个梦想。再说,你与春花那事,罪不是一般的大。皇上不仅没有怪罪你,且提升你。你还想怎么样?如果石大人真要置你于死地,你能活着逃出京师吗?今天,你也看到了,石天、李布、乌刚都到场了,他们三人中的一人,你尚且难敌,若是他们三个联手呢?你能接他们几招?此外,还加上一个轻身功夫神鬼莫测的公孙英!你能逃吗?可见,皇上对你多好!” 方旭闻言,心头稍为气顺,但是,仍是气呼呼的骂道:“好个鸟!这叫什么差事?这是到江湖上去做卧底,弄不好,就跟那种警匪片一样,做卧底的没几个好死的。” 刘乐宝因为事先参与了这个“阴谋”,所以想得多,想得通,想的远。 他此时仍然很耐心地开导方旭,说道:“兄弟,话不能这么说。哪,咱俩来到这个旧社会,无亲无故,你一下子就是朝廷大员了。这要是在现代社会,你连职工都不是。多少人熬到白发苍苍,也只是办事员。但是,咱俩来到这个社会就这不一样了。过几年,你要是空降到地方任职,那可能就是布政使司,最差也是知府啊!兄弟,消消气。气顺之后,再想想咱俩如何混江湖?当了江湖上的卧底,你到时升职,哥哥发财,有地位有财富,再造台时空穿梭机,风风光光地回到现代社会去,咱俩就是超级富豪了。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美女,都会有!” 方旭仍是气呼呼的,破口大骂:“棺材都有?你想死呀?还棺材?咱俩来到这个旧社会认识谁呀?在江湖上飘容易吗?” 刘乐宝再三劝说方旭,也只是受人之托,此时老是被方旭咆哮着,心里也不舒服,气呼呼地反骂:“丫滴!你想怎么样?你不干就不干,你冲老子发什么脾气?你心里好受吗?老子来到这个旧社会,连宝物都没有了。你以为我想要的?现在是狗皇帝下圣旨,你不执行就得死。哼,老子还想着每天穿着趿拉板儿、拎着暖壶上街打轩尼诗呢。又说你是大学生,什么都不懂。” 方旭被刘乐宝如此一吼,稍稍一怔,便嘻皮笑脸地讥笑他:“真正的装,是敢于直面自己没有厚度的脸皮。刘乐宝,i服了你。行了吧?” 刘乐宝消气了,摆摆手,又低声问:“好了,行了。你鬼点子多,你说说,咱俩到了江湖上,怎么混?做卧底,可不能做死人了。得活着回去。” 方旭唉声叹气,想想也只能这样了,便点了点头,说道:“唉,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去江淅一带吧,那里较为富裕。说不定,咱俩也能从经济上闯出一条路来,不一定非要往棺场上挤。正四品以下的,可能容易些。正四品以上的,我要想当,可能难度会较大。反正有了钱,就能请到人才,造出时空穿梭机。能造出时空穿梭机就行,离开京城也好,可以到深山老林里建水电站,造穿梭机。” “那就走吧,时候尚早,换作平常时,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还可以走老远的路。” 刘乐宝同意地点了点头,提议马上启程。 “得得得……” 岂料,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且是从京师方向传出来的。 刘乐宝武功不高,听得马蹄声响,神经质般地反应,急促地说道:“快,快上马。” 他慌忙抢先上马。 方旭却是不紧不慢地说道:“怕什么?老子现有小资的头脑,还要有歌特的心灵。一般的鸟人,可不是我的对手。只要石天兄、乌刚、李布这三大高手不来追杀咱俩,怕什么?” 对比此前,他已有江湖阅历,反而不怕事了。 他横手去牵马缰,竟然不上马。 可能,他的思绪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吧。 “方郎……相公……呜呜呜,终于追到你了。” 岂料,策马飞驰而来的,却是窦芳菲。 她也没想到会在京郊遇到方旭的。 但是,当她看到方旭时,却随机应变,机灵的佯哭。 她一副悲苦相思的样子,即刻跳下马来,扑入方旭的怀中。 方旭因窦芳菲的“汗血”宝马骤然在自己身后停下,甫一转身,蓦见窦芳菲,不由一阵愕然,骇然相问:“窦姑娘?是你?你真到京师来找我?是真的吗?做梦?” 他心头倏然涌起一阵感动。 虽然,他不知道窦芳菲此时是什么心思,但是,在京郊遇到她,说明她是来京师找自己的。 而此时一见面,她竟然飞身下马,扑到自己的怀中,失声而泣,喊得那么亲热,方旭又怎么能不感动呢? …… 窦芳菲的心思是变了又变。 现在,她的心思又回到了以前,就是想杀方旭并夺取“越女发谱”。 此时,她更恨方旭了。 但是,她不敢一见面就杀方旭。 因为她不知道刘乐宝的武功如何,又知道自己的武功远不及方旭高明。 于是,她哭道:“呜呜呜……那……那晚之后……我……我就来找你了。我以为你会比我早到京师,岂料,我到你府上,遇到这位大哥,他说你还没到京,我……我就在你府外附近的客栈住下来,每天到你府门前来打听你的情况。岂料,刚才,我到你府外不远,却看到一大帮锦衣卫在追杀你……我就顺着你跑的方向跑,没想到在此追上你了……呜呜呜,相公,你不能离开我,否则,我这辈子怎么过?我……我可是你的人了。呜呜呜!” 此刻,她扑入方旭的怀中,双手搂紧他的脖子,哭天抹泪,使用高明的温柔手段。 她一副很激动又伤感还很惊喜的样子。 ------------ 108.美女演戏 然而,她的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暗杀方旭,夺取他身上的“越女刀谱”。 她忽然又想到:此时自己独身一人,身边无助手,只要自己能杀方旭,能夺取“越女刀谱”,不仅可以和父亲练成绝世武功。 而且,自己也将名扬天下,根本不愁嫁不出去。 …… 方旭闻言,轻轻地松开她。 他望着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窦芳菲,心头感动。 他瞬间热泪盈眶。 他伸手拂弄她的秀发,感慨万千地叹道:“谢谢!窦姑娘……芳菲,没想到我落难之时,你却能来到我的身边来伴我。唉,可惜,我现在是比贫下中农还贫了,无棺无财,再也配不上你了。” 刘乐宝勒着马缰,掉转马头,呆呆地望着窦芳菲。 他心里连骂:方旭,你丫滴,你又从哪里弄了一个美女? 唉,气死老子了。 来到这个旧社会,这么多美女,老子却没有了宝物 老子惨啊!光看不能动。 唉,老子现在活着就是活受罪啊! …… 刘乐宝被窦芳菲的美貌征服了。 但是,他想到自己是太监,又情不自禁地唉声叹气起来。 他也吃方旭的醋,自叹自己命不好,又很羡慕方旭。 …… 窦芳菲泪水涟涟,深情款款。 她宛若爱恋了方旭很久了。 她又扑入方旭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泣声诉说:“不!我不求你什么。你当棺,棺衔不及我姐夫。你若只是财主,也不可能有我家富有。我只求你携带上我,我现在是你的人了,我只能和你在一起。答应我,好吗?” 刘乐宝听着窦芳菲的哭诉,不由瞪大瞪圆了眼珠。 他心里使劲狠骂:原来她还是棺二代和富二代呀? 方旭这死畜,那么好的福气。 上有公主喜欢他,下有富二代美人爱着他。 他是哪路神仙? 老湿也太给力了吧? …… 刘乐宝又百般地羡慕方旭。 方旭心头很是感动,也感觉窦芳菲所说的是句句实情。 他含泪激动地说道:“嗯!不会的。我也喜欢你。其实,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芳菲,你好美!我永远爱你。你能跟我一起,是我不知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的心竟然被她的眼泪征服了。 “得得得得…………” “方旭在这,别让他跑了,快!” 就在此时,一队锦衣卫马队疾冲而来,烟尘滚滚。 为首之人,正是乌刚,扬鞭大喊。 刘乐宝吓了一跳,急急又掉转马头,大喊一声:“兄弟,快上马,快跑!” 他一拍马脖,策马先跑,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方旭香了窦芳菲脸颊一下,说道:“芳菲,辛苦你了。” 随即,他抱着她,飞身跃上了她的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当即展开四蹄,奔驰如飞。 窦芳菲坐在马上,后靠温暖怀抱的方旭,却没感觉到温暖。她心里暗道:要是我和方旭给锦衣卫追上了,怎么办? 死定了。 唉,本姑娘真蠢,刚才一剑杀了方旭,岂不更好? 何必又假装与他相拥呢? …… 她身子发颤,一阵害怕,一阵心绪,颇为后悔。 乌刚又大喊大叫:“快!抓住方旭,将他千刀万剐!” 他指挥马队,疾冲而来。 但是,他们挑选的似乎不是大内名马,尽管大喊大叫,烟尘滚滚,但是,始终追不上方旭。 半柱香功夫,方旭和刘乐宝所乘的两匹马,已将一大帮锦衣卫又抛下了。 虽然,窦芳菲在宝马上,在方旭的怀中,始终哆嗦着,但是,她没敢挣扎,也没敢趁方旭不备而杀他。 她怕后面的大队锦衣卫追上来,将她当成方旭的什么人,而将她杀掉。 黄昏,满天晚霞。 刘乐宝和方旭策马来到了江南小镇。 方旭勒马,环顾四周,但见这处小镇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 他不由狂喜而喊:“我的天,这不是我的家乡紫市吗?” 刘乐宝也是大乐大喊大叫:“兄弟,我们回家了。哈哈哈,不用制造时空穿梭机啊!” 他一跃下马,将马缰环套于马脖子上,又张臂而呼,甚是激动。 窦芳菲愕然而问:“家乡?这就是你的家乡?” 她环顾四周,感觉很是奇怪。 方旭跳下马来,应了一声。 他又感觉似是而非,喃喃自问:“嗯!哦,不对!怎么全穿着古人的衣服?” 窦芳菲侧身下马,奇怪地望望方旭,又东张西望,惊诧地问:“古人?你是什么人呀?你穿的衣服,和大街上的人所穿的衣服,不也一样吗?” 刹那间,刘乐宝和方旭又傻眼了。 不错,来来往往的行人,都是穿着一样的明代服饰,有区别吗? 而且,虽然景物熟悉,但是,小镇很小。 刘乐宝东张西望一会,又慨叹而喊:“贞丰里?不错!老子承建的绿江皇城影视拍摄基地,就在对面的河岸上。怎么全成矮房了?” 方旭不再言语。 他感慨万千,望乡思乡却不是故乡。 这里因河成街,古朴明洁,沧桑幽静。 小桥流水,桥街相连,依河筑屋。 小船轻摇,绿影婆娑。 窦芳菲对方旭和刘乐宝兄弟的话语奇怪了一会,东张西望之时,发现了刘乐宝腰间别的佩剑,正是自己的白云宝剑。 她不由怒火中烧,恨恨地瞪着方旭的背影。 她心里暗道:我的白云宝剑? 怎么别在这个人的身上? 他称呼方旭为兄弟? 那么,他就是方旭的哥哥了。 哼!死方旭,真不是东西。 你拿走了我的宝剑,却送给了别人。 不当我的宝物是东西,你的心里一点也不在乎我。 好,我杀了你。 …… 窦芳菲心头生起了莫名的妒忌之火,又想着现在方旭已不值得她所爱,便悄然走到方旭身后。 她轻轻地拔剑,握剑捅向方旭的后心。 恰在此时,河岸边的刘乐宝蓦然回头,朝方旭喊道:“兄弟,住店去吧。” 窦芳菲吓了一跳,急急收剑竖下,佯装握着在地上划圈。 她心思还是挺缜密的。 她不了解刘乐宝的武功如何,怕自己杀了方旭之后,斗不过刘乐宝。 ------------ 109.各打算盘 “好!”方旭应了一声。 他从思乡和感怀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又转身对窦芳菲说道:“芳菲,走,去河岸对面住店。” 就此瞬间,他又奇异地问:“菲菲,你在干嘛呢?握剑划什么呀?” 窦芳菲勉强一笑,说道:“呵呵,我听不懂你们俩刚才说什么,所以,有些无聊,便拔剑划圈,为咱俩的足迹留下一个印记。” 她编了一个谎言来应付方旭。 然后,她收剑入鞘,伸手挽过了方旭的手臂。 方旭闻言,心头一阵感动。 他伸臂揽住她,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很动情地说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菲菲,我爱你。” 他此时正处于低潮时期,心灵很需要安慰。 恰好就那么巧,窦芳菲就来陪伴他了。 他低落和空虚的心,被窦芳菲的倩影填得满满的,根本没有细想窦芳菲的到来,会对他的安全产生威胁。 窦芳菲尽管感觉现在的方旭,不值得她所爱,但是,她听了如此动人的话,芳心仍是甜甜的。 她也甜甜地应了一声:“嗯!方郎,我也爱你。” 她说罢,灿烂地笑了。 方旭牵过她的纤手,一边牵着汗血宝马,沿着河岸走,走向桥头。 他们越桥而过之后,走进了沿河岸边的一家“垂柳客栈”要了两间上房。 窦芳菲心里暗暗恼怒:怎么只要两间上房? 哦,刘乐宝一间。 那么,剩下一间,就是我和方旭入住了? 呸!方旭死畜,你总想占我便宜。 我免费的? 你想怎么睡我,就怎么睡我呀? …… 于是,窦芳菲张口就要对掌柜说,要多要一间上房。 但是,她在话刚出口的时候,心里蓦然想到一个问题:本姑娘既然为他付出过了,也不在乎这一晚。 等他睡着后,我搜出他身上的“越女刀谱”,然后剁了他就走。 只要夺取越女刀谱、杀了他,我才不会吃大亏,才能获取些回报。 …… 于是,窦芳菲又忍住了,闭上了小嘴。 客栈一楼的食客如云,大厅坐得满满的。 酒肉香味四溢。 窦芳菲虽然女扮男装,但是,清秀俊雅,柳腰纤细,仍然吸引着众多食客的目光。 但是,他们看到的窦芳菲又是男装打扮,举止却象少女,不免又对她的背影指指点点。 方旭心情不佳。 无论是要房间也好,吩咐店小二打洗澡水也罢,还是掏银付帐,均全交给刘乐宝。 而且,所有的银两也全在刘乐宝的腰包里。 他待掌柜确定二楼的上房后,便在一名店小二的引领下,牵着窦芳菲的手,尾随着店小二上楼。 寒星点点,秋风伤怀。 京师。 皇宫。 御花园。 朱妙曼一袭紫衣,手提长剑,在一群宫女和侍卫的陪同下,迈步于花丛中。 淡月星辉,夜空深邃。 凡梦归尘,烟雨红尘。 方旭回京不到一个时辰,又走了。 竟然没见上他一面。 遗憾! 真是遗憾! 朱妙曼形单影只,孤影自怜,心头落寞无比。 她在花丛中走来踱去,心里默默念叨:方旭,你会想着我吗? 我订亲了,对你会是一个打击吗? 其实,我也不想与他人订亲的。 但是,皇命难违,我又有什么办法? …… 珠泪不时从朱妙曼俏脸上滑落。 她的心,阵阵悸动。 她脑际间掠过年初的三千武举比赛。 那时的方旭,是真正的那个方旭,很腼腆,很沉默,武功很高强,刀法很超群,在三千武举的比赛中,脱疑而出。 可是,方旭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了? 怎么今天的方旭,就会变得油嘴滑舌了呢? 呵呵,其实,男人还是油嘴滑舌的好,可以听到他说的很多甜言。 …… 朱妙曼神思悠悠,迈步于花丛中。 她时而一笑,时而落泪,时而呢喃而语,时而心情大好,时而心头一阵悲哀。 …… 陵阳山北面山麓碧水潭前的天极山庄。 古树参天,枝叶掩映。 “什么?方旭成了通辑犯?他与宫女春花有那事?” “太好了!这回,这狗娘养的贱人,没地方藏身了。” “嗯,咱们宰了他,夺取他身上的越女刀谱。” “越女刀法有那么神奇吗?” “不管如何,这次,咱们一定要剁了方旭。他娘的,他耍得咱们团团转,白费力气,却让公孙英将真圣旨传到了北平,更换了北平的城防要将。” 大厅里,灯火通明,杯弓蛇影,七嘴八舌。 唐德阳父女是一阵愕然。 连国新是破口大骂。 窦森是随声附和。 鬼域道士则是贼迷迷地斜视着纪晓兰。 纪纲没有吭声。 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他心里暗道:现在武林中人,大都是讨厌方旭,如若对方旭群起而攻之,纪某就暗中出手相救,施恩于方旭,将此人收揽于鹰集帮。 这个臭小子,武功高强,颇有智计,虽然纪某曾一度讨厌他,想杀他。 但是,他现在落难时,则是最好的收揽他的机会。 有方旭加盟,鹰集帮一定可以独霸江湖。 到时,纪某既是武林霸主,又能为棺一方。 嘿嘿,武林之中,最大的赢家一定会是纪某。 …… 纪晓兰低垂着头。 因为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缘何心疼? 她不知道,反正听到方旭与宫女春花之事,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她的眼帘湿湿的。 有泪珠滴落。 她心里暗自问:为什么? 方旭,你为什么要做这样卑鄙无耻的事情? 你不仅害死了宫女春花,也害了我! 呸,害我什么? 我也没失去什么! 唉! …… 纪晓兰稍稍抬头,却见鬼域道士贼贼地斜视着她。 纪晓兰一怔,忽感一阵恶心。 她站起身来,对纪纲说道:“大哥,小妹困了,先去睡会。” 然后,她不待纪纲点头,便转身而去。 纪纲正欲说什么,却看到了鬼域道士对纪晓兰的背影不怀好意,不由心头冒火。 他举起手掌,欲拍桌子,却又不敢发火,便灵机一动,站起身来。 他抱拳拱手,对鬼域道士说道:“道长,良辰美景,不如喝几杯。方旭一个臭小子,无疑是瓮中之鳖,无须多谈,见到他时,杀了他就是了。来来来,纪某斗胆作主,请道长到唐总舵主的后厨去,弄几个下酒菜,今晚好好喝几杯。忙了几个月,纪某也困了,得歇歇,得轻松一下。” ------------ 110.江湖险恶 唐德阳这才恍然大悟。 他连忙站起身来,抱拳拱手,团团作辑,客套地说道:“呵,来来来,一起到后厨去喝几杯。哎呀,一忙起来呀,唐某就晕了头。诸位远道而来天极山庄,难得让唐某有机会作东。诸位,请!” 鬼域道士很是无趣,却也不便拒绝。 于是,众人起身,随唐德阳一起走向后厨,喝酒去了。 …… “有信鸽!” 便在此时,天极山庄的庄丁,抱着一只白鸽进来向唐德阳禀报。 “哦,这是窦某的信鸽。请交与窦某来拆封书信。” 窦森闻言回身,发现了庄丁怀中的信鸽是窦家的,便走向那庄丁,向他要过那只信鸽。 连国新连忙走向窦森,凑到他身旁,笑嘻嘻地问:“窦老爷子,有什么好消息呀?” 窦森从鸽子的脚上取下信筒,又从信筒里取出书信,展开一看,却是爱女窦芳菲写来的,很简单的两句话。 他兴奋地说道:“嗯!有方旭的消息了。他就在江南一处小镇里。窦某以为,今夜就不要喝酒了。马上赶往江南,诛杀方旭,夺取越女刀谱。” …… 窦森的心思也如他的爱女窦芳菲一样。 之前,他认为爱女与方旭关系非同一般,又想着方旭年纪青青便是正五品了,前途无量,便不想杀方旭,且几次有意故意失手,以此来暗助方旭出逃。 他只盼方旭回京师后,又得到建文帝的加封。 然后,好让方旭将窦芳菲娶过门去。 如此一来,他生的两个好闺女,就算是嫁入豪门了。 他窦家也脸上有光啊! 但是,现在方旭成了“阶下囚”、通辑犯,臭名远扬。 他对方旭又起了杀机。 此时,他拿到窦芳菲送来的书信,兴奋至极。 …… 唐德阳闻言,兴奋之极,大声吼道:“太好了,杀方旭,夺宝经。对,就这么着。” 他像小屁孩那样,蹦跳起来,激动得满脸红光。 连国新闻言,也是激动万分,当即亢奋地拱手向窦森说道:“对!这一战,是我们扬名天下的时候。晚辈提议,立即启程,免得那小子又跑了。” 纪纲本来就为鬼域道士对纪晓兰心怀鬼胎而忧虑。 此时,他见众人都想去抓方旭,倒是感觉这是一个让鬼域道士远离纪晓兰的机会。 于是,他也随声附和,吼道:“那就这么定了。还议什么?”他的吼声远远超过了连国新。 鬼域道士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随声附和:“那就走吧。” 他言罢,侧目而视纪晓兰所睡的那个房门,咽了一下口水,便低头领先走出了天极山庄。 众人一怔,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不会动了。 纪纲见状,却松了口气,便朝众人挥挥手,尾随鬼域道士走出了天极山庄。 “走!”窦森见纪纲支持且先走了,便兴奋地也大喊一声,也率众而去。 随后,唐德阳等人生怕方旭先被纪纲等人擒杀,被纪纲和鬼域道士抢了头功,便也率众而去。 唐赛儿吩咐丫环和庄丁好好照顾已经入睡的纪晓兰,便也尾随而去了。 江南小镇。 月影婆娑,斑斑驳驳。 小桥流水,夜景如画。 河岸边的“垂柳客栈”,二楼最里面的一间上房里。 酒足饭饱的方旭,因为心情不佳,又无其他娱乐活动,很是无聊,便搂着窦芳菲,早早跳上竹席…… 窗外斑驳陆离的月光,透射而入,洒落于竹席上,映照着方旭与窦芳菲的几场恶战。 …… 此时,隔壁的刘乐宝很无聊。 他想出去走走吧,又怕遇上什么杀手。 想睡觉吧,却又睡不着。 他偏偏刚躺于竹席上之时,隔壁却传来了窦芳菲动听悦耳的音乐声。 气得刘乐宝翻身而起,破口大骂:“吵死了。” 他骂了一会,不由又长叹了一声:“唉,老子真是白来古代社会一趟了。” 他坐回床沿,唉声叹气,自怜自艾了一番。 月圆月缺,天地间时明时暗。 窦芳菲艰难地掀翻在她身上的方旭之后,聆听着方旭鼻鼾声的响起,便披衣下床,从方旭的衣物中搜索一番,没搜到“越女刀谱”,不由甚是失望。 于是,她便轻轻推门而出,提剑走在客栈后的河岸上,低声轻吟:“夜久无眠秋气清,烛花频剪欲三更。铺床凉满梧桐月,月在梧桐缺处明。” 她忧愁怨嗟,内心一阵孤寂落寞。 虽有月亮,但是,秋风萧瑟,夜气清凉。 窦芳菲没拿到“越女刀谱”,心里又添一层愁苦。 柳枝摆动,树影摇曳。 窦芳菲走了几步,想想自己刚才和方旭的情景,不由对方旭又恨得咬牙切齿。 她心里暗道:死方旭,你简直就是山禽。 哼,本姑娘不杀你,誓不为人。 咦,越女刀谱不在他身上,会不会在刘乐宝身上? 这样的武林宝经,方旭不可能乱扔乱藏的。 她刚暗骂方旭几句,却又忽然灵光一闪。 她想到了“越女刀谱”,并自然地联想到刘乐宝。 她想到了刘乐宝,便抬头望向刘乐宝所住上房的那个窗户,却见刘乐宝的窗口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于是,窦芳菲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 她凌空一个筋斗,又头下脚上,再一个“金钩倒挂”,双脚钩在屋檐上。 她探头而下,纤指沾点唾沫,便轻戳纱窗,瞄眼望去。 却见房内的刘乐宝盘坐于竹席上,双掌合什,闭目打坐。 他的身前,放着一本书。 窦芳菲见状,心思如潮:那本书肯定是越女刀谱。 这死太监,你也在练越女刀谱? 哼! 唉,怎么办? 本姑娘现在去抢,必然惊动方旭。 不如,我先回房,一剑了结方旭之后,再回来抢越女刀谱?不行,万一刘乐宝的武功胜过我,我杀了方旭之后,又与刘乐宝结仇了,那就更难夺到越女刀谱了。 唉,还是等爹到了江南再动手吧。 唉,可惜,我又得继续陪方旭那死畜。 …… 窦芳菲颇为矛盾,却犹豫不决,不敢轻易下手。 她思索一番,便脚尖一松,身子便在屋檐上直坠而下。 ------------ 111.买毒落毒 她眼看头顶着地之时,手握宝剑轻戳地一下,翻个筋斗,便双足稳稳落地。 她返身回房,却见方旭睡得很香,鼾声也越来越响。 窦芳菲眉头一皱,想想他刚才骑在自己的身上驰骋,不由感觉一阵恶心。 “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毫无睡意,却又百无聊赖。 空房寂寥,红烛高烧。 窦芳菲坐到竹席对面的桌子旁,取过剪子,剪烛花以消遣寂寞。 月影西移,乌云遮盖。 秋风萧萧,鬼哭狼嚎般地掠过窗外。 窦芳菲剪了几个时辰的烛花,竟然灵光一闪,想出一条妙计来。 她心道:咦,明天,我买点毒药,放在饭菜里,将方旭和刘乐宝一起毒死。 然后,我搜他们的衣物,搜出越女刀谱后,我便女扮男装,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不就行了吗? 呵呵! …… 于是,窦芳菲便吹灭烛火,除衣之后,就钻进被窝里,伸手搂过方旭,合目休息。 …… 淡黄的阳光,由纱窗外透射进来,洒落于床前,映衬着窦芳菲的雪白丰润。 因为昨夜睡得晚、想的多,她很累,至今未醒。 而方旭却因阳光剌眼,迷迷糊糊地醒来。 他揉揉眼睛,穿好衣服,洗漱一番,便推门而出,到隔壁来找刘乐宝。 兄弟俩相视苦笑一会。 刘乐宝叹了口气,问:“兄弟,咱们就要到江湖上当卧底了。这个卧底,到底怎么来当?是不是要做点生意来掩盖一下咱俩的身份?” 方旭点了点头,又颇为成熟些了,提出一个设想,说道:“唔!不过,也不要当什么卧底了,咱兄弟俩借这个机会,经营点什么,赚多些银子,然后,请聪明人、有学识的人,建水电站,帮忙研究一台时空穿梭机,争取让咱兄弟俩早日回归现代社会。” 刘乐宝闻言, 兴奋起来,手舞足蹈地说道:“太好了。兄弟,那咱兄弟俩说干就干,不如,就收购这家客栈吧。这里风景优美,又是咱们的家乡,说不定,在这里经营客栈一阵子,咱俩会遇上咱俩的父母呢。哈哈!” 言罢,他仰天大笑起来。 方旭没有笑, 而是点头答应,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哥,银子就在你的裤腰带里,你去找这家客栈的掌柜谈判吧。小弟看来,这家客栈的生意挺好的。你价钱出高些。反正银子也不是我们的。不必心疼。” 言罢,他起身就走。 刘乐宝闻言,止住笑声,心头一阵狂喜,暗道:自己可以从中捞点银子了。 于是,他又问:“喂,你去哪里?” “我肚子饿,弄点早餐吃。”方旭头也不回,拉开房门,抛下一句话,闪身而出。 “喂,等等我,我也肚子饿。”刘乐宝急忙喊了一声,起身朝方旭追去。 方旭本想回房看看窦芳菲醒来了没有的,但是,回身一看刘乐宝追来了,便也只好佯装肚子饿。 他们俩沿着走廊,走向楼梯口,下楼去点早膳吃了。 天凉好个秋。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寒意。 方旭和刘乐宝兄弟俩在客栈一楼大厅找了个靠窗口的位子坐下。 窗外是河堤,垂柳依依,河水澄清,风景颇美。 刘乐宝心里思乡。 他坐下之后,感慨地说道:“想不到咱们的家乡,在古代社会里也不怎么优美!” 方旭侧目而视窗口外,沉默不语。 他心里在思索着如何完成这次到江湖上去当“卧底”的任务。他在想:短时间内造成时空穿梭机是不可能的。 因为自己不懂科技,身边也没有懂科技的人才。 而且在这古代社会里根本就没有制造时空穿梭机的机械设备。 又没有电。 怎么办? 自己困在这古代社会里,会被困多少年? 是一辈子? 是永远都回不了现代社会去吗? 父母双亲年纪也大了,他们在获自己失踪之后,会不会哭瞎了眼睛? 唉! 先建水电站吧。 ……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走近来,问方旭点什么菜,方旭这才回过神来。 楼上的窦芳菲,在方旭离开房间后,便睁开眼睛。 她心想:“方旭出去多久才回来?” 她心里想着,翻身坐起,看看纱窗。 虽然有阳光透射进来,但是,外面看不到房间里的东西。 于是,她壮着胆子,也不穿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背后,贴着耳朵,偷听房外的情况。 她是练武之人,本身武功不弱,内功颇有根基,耳聪目明,隐隐约约地偷听到了隔壁方旭和刘乐宝兄弟的对话。 她待听到方旭在隔壁房间里推门而出,说是要下楼去吃早餐时,这才放心回床,赶紧穿衣,也不梳洗,便出门在走廊里掠飞而出,从后院外落地。 然后,她披头散发,匆匆到大街上去,找了一家药店,买了包老鼠药,又买了套男装衣衫,便赶紧回到客栈里。 她低头走进客栈大厅时,发现刘乐宝和方旭兄弟还傻乎乎地呆在一楼大厅里吃早膳,便放心地回房。 她梳洗一番,又到回一楼大厅。 她潜向后厨,掏出几锭银子,塞给厨子,点了几样江南风味的菜,又以增补为名,让厨子将“进补药”撒进饭菜里。 然后,她也来到方旭所坐的桌子旁,灿烂一笑,媚态横生地坐在方旭的身旁。 她依昨夜自己临睡前所想好的计策行事:毒死方旭和刘乐宝兄弟俩后,便搜出越女刀谱,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去。 如此,她既讨还自己的青春损失,又不用从此再服侍自己不爱的方旭,往后还能有机会成为武林至尊。 方旭看到窦芳菲来到自己的桌子旁,有些惊讶,有些兴奋,伸手牵过她的纤手,拉她坐到自己的身旁,亲热地说道:“亲爱的,你醒来了?” 窦芳菲尽管对方旭的亲热感觉恶心,却仍是强颜欢笑地应对,嫣然一笑,说道:“嗯,你走了之后,我迷迷糊糊之中,翻了个身,扑了个空,就醒了。亲爱的,点些早膳来吃吧,我肚子饿了。” 她亲了方旭的脸颊一下,便起身走开,佯装去柜台找店小二点菜。 ------------ 112.甜言毒酒 刘乐宝见状,甚是羡慕方旭。 但是,他却满脸惆怅地说道:“兄弟,你丫的,你真幸福。唉,可惜老子的宝物没了,一点幸福感也没有。” 方旭尽管内心对是否能否回到现代社会没有底,但是,仍是好言好语地说道:“哥,这是旧社会,你忍着点,等我们回到新社会,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此时,窦芳菲回到餐桌旁,笑盈盈地坐回到方旭身边,呵气如兰地说道:“点好了。” 方旭点了点头,说道:“好!” 他伸手揽过窦芳菲的纤腰,便又对刘乐宝说道:“哥,别急着走,一起吃点东西吧,吃完饭后,咱们就坐在这里,与掌柜谈谈。” “……”刘乐宝无声一笑,笑得很勉强,很尴尬,还有少许心酸。 他环手抱于胸前,侧头望向窗口外。 窦芳菲与方旭的亲热,惹来店内部分食客异样的眼神。 窦芳菲无话找话,低语浅笑地问:“亲爱的,呆会去哪里玩?咱们到哪里落脚?” 言罢,她歪头靠在方旭的肩膀上。 方旭香香窦芳菲的脸颊,低声说道:“我们就在此落脚吧。刚才,我与我哥商量了一下,决定收购这处客栈,赚银子要紧。” 便在此时,店小二端着托盆,送上饭菜来,笑逐颜开地喊道:“客官,饭菜好了。” “哦,好,好!”窦芳菲连声道好。 她赶紧起身,移步让开,好让店小二顺利地将饭菜放在餐桌上。 她心想:呆会吃完饭,马上就送方旭和刘乐宝上楼。 服侍方旭躺下,我就可以去刘乐宝房中搜索越女刀谱的下落了。 嘿嘿! 然后,本姑娘就杀了刘乐宝,再回方旭房中取其首级。 …… 窦芳菲心想至此,妙目杀机阵阵。 待店小二放下饭菜一走,窦芳菲便笑对方旭说道:“亲爱的,弄点酒来吧!有酒才有气氛!哪,你们兄弟俩先挟菜吃,我去柜台找掌柜,向他要点上好好酒来。” 言罢,她拿起筷子,分别递与刘乐宝与方旭。 然后,她不待方旭答应,转身就走。 方旭拿起筷子,挟起一块肉,塞到刘乐宝的碗里,又亲切地说道:“哥,来,挟菜吃。唉,在这个古代社会里,就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咱们兄弟俩一定要团结,要同心,否则,会被人欺负,会被人宰割的。虽然,现在我多了一个女人,但是,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衣服旧了可以换,手足断了,未必能续啊!” 然后,他挟起一块肉,塞进自己的嘴里,咀嚼起来,还连声赞叹,说道:“嗯!好味道。说真的,吃东西,还是古代的好。古代的食物,没一样是饲料养的。女人嘛,也是古代的女人好,单纯!” 刘乐宝一听“女人”二字,就头疼,就没劲。 他挟起一块肉,塞进嘴里,又摇了摇头,不满地说道:“嗯!食物是古代的好。可是,老子的宝物没了,老子感觉还是现代社会的女人好。” 窦芳菲走到柜台后,回首看看刘乐宝和方旭兄弟在挟菜吃肉,不由俏脸泛笑。 她心里暗道:好!本姑娘此计成矣! 刘乐宝兄弟俩最好中毒而死了。 呵呵! …… 窦芳菲乐得差点笑出声来。 落叶悲秋,寒风萧萧,万物凋零。 窦芳菲从柜台来拿来一坛酒,搬到方旭的餐桌旁,又倒了三碗酒,笑盈盈地说道:“相公,酒来了。这可是江南有名的土炮,很烈。男人喝了,更有味道。” 然后,她坐在方旭的身旁,还主动地端起碗,要与刘乐宝和方旭兄弟俩干杯。 她心里算计好了:有酒送肉,肉中的老鼠药毒,更容易发作。因为酒能通经脉,扩张血管,促进食物的消化。 方旭被窦芳菲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所感动,见状便按按窦芳菲的手腕,侧目而视,含情脉脉,柔情地说道:“菲菲,先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大清早的喝酒,空着腹,对胃不好。来,先吃块肉。” 言罢,他挟起一块肉,塞向窦芳菲的嘴。 窦芳菲忽见方旭挟块肉塞过来,内心吓了一跳:这肉中有毒! 她岂敢吃呀? 但是,她却仍装着娇羞的样子,侧开了头,又娇滴滴地嗔骂道:“唔……讨厌!大厅里这么多人,羞死人了。” 她美若天仙,此时她这个样子,更显娇艳美貌。 方旭见状,又闻此一言,心头一阵甜醉,说道:“哦……,好好好,我先罚酒。” 也在此时,他这才想起这是古代社会,不是大学校园里的浪漫,急忙端碗喝酒,自愿甘罚。 窦芳菲见方旭仰头举碗,一饮而尽,芳心窃喜,知道方旭的酒越喝越多,便中毒越快。 于是,她便又回过头来,娇滴滴地劝说刘乐宝:“咦,哥,你发什么呆呀?你也喝呀!喝酒的男人,才显得有魅力。” 她还主动地称呼刘乐宝为“哥”。 美女的甜言和“激将法”,那是“杀手锏”中的“杀手锏”。 刘乐宝本是呆呆地望着娇艳艳的窦芳菲的,被她如此一说,也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地连声应答:“哦,好好好。” 他连忙也举碗一饮而尽。 窦芳菲趁机移开自己的酒碗,她才不想喝酒呢。 她的目的是灌醉刘乐宝和方旭兄弟俩,加快催化他们的食物中毒。 所以,她赶紧又起身给方旭酌酒,端起酒坛,又给方旭的碗倒满了一碗。 然后,她笑靥如花地挟起一块肉,塞进方旭的嘴里。 她甜甜地说道:“来,吃块肉,然后,咱俩干一碗。” 美人劝酒,男人畅快。 方旭闻言,脑际间掠过了往昔在大学校园里,与女生们在校园草地上一起快乐的情景,便迷离地张开嘴巴,咀嚼她挟来的肉。 然后,他举碗与她的碗一碰,又举碗一饮而尽。 他以前虽然也喝啤酒,甚至有时是与其他同学成箱地喝,但是,喝如此浓烈的土酒,他还是第一次。 他刚才喝下第一碗,脑子便有些迷糊了。 此时,他又听了窦芳菲的一番甜言蜜语,接着再喝下一碗,便醉了。 ------------ 113.中计中毒 方旭喝完之后,身子有些无力,手腕一抖,五指一松,酒碗“咣当”一声,摔落在地上,碎了。 他也一头歪倒在餐桌上。 刘乐宝见状,惊叫一声,又责怪几句:“喂,兄弟,你不能喝白酒,就不要喝。唉,这么快就醉了。哥哥可不同,哥是包工头,啥酒都能喝。” 于是,他放下酒碗,挟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就站起身来,去扶方旭。 他是包工头出身,以前为了承包工程,经常要应酬喝酒,所以,酒量很大,虽然瞬间喝了一碗白酒,但是,这对刘乐宝而言,便似喝一碗凉水似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是,他也是个粗人,根本就没有看出窦芳菲的险恶用心。此时此刻,他只认为方旭身在无比的幸福之中。 窦芳菲见状,芳心暗喜。 但是,她嘴里却镇定地对刘乐宝说道:“唉,想不到方郎是一个老实人,这么快就醉了。哦,哥,你扶方郎上楼,小妹先上楼去整理被铺。” 言罢,她便起身,转身先走。 她跑步上楼梯,回房便抓过宝剑,又一脚踹开刘乐宝的房门,便去搜索他的衣物,果然从刘乐宝的一件大衣里搜出了“越女刀谱”。 窦芳菲从刘乐宝的衣物中搜到破破烂烂的“越女刀谱”,翻开页面一看,正是自己以前看过的那本。 她不由心花怒放,喜出望外,笑出声来。 她得意地自言自语:“呵呵,方旭,想不到吧?本姑娘不仅可以毒死你,报了本姑娘被你那个之仇。而且,本姑娘还可以得到武林至宝越女刀谱。” …… 窦芳菲俏脸激动泛红,纤手颤抖地将宝经合上,又放入自己的怀兜中,便提剑转身。 她想回楼下大厅看看刘乐宝和方旭兄弟俩中毒情况,却意外地发现房门外已站着抱着方旭的刘乐宝。 刘乐宝和方旭两人嘴边都滴着黑血。 刘乐双腿哆嗦着,脸也已变黑,显然已经中毒,身体在颤抖着。 他的双腿似乎已有些直不起,双膝弯曲着,即将跪倒在房门前。 尽管他已中毒,但是,他可能听到了窦芳菲刚才的自言自语,所以,他的眼睛瞪得很圆很大,眼神悲哀且吃惊异常。 他的鼻子有烟袅出,喘息很粗很重。 由此可见,刘乐宝听完窦芳菲的自言自语之后的那种愤怒心情。 方旭可能中毒更深。 因为他不是包工头出身。 他本是大学生,初涉社会,初涉江湖,酒量并不大。 他的身躯横在刘乐宝的怀抱中。 他的头歪垂着,显然晕厥着,不醒人事。 窦芳菲转身的刹那间,不由一怔,心头一阵羞愧。 但是,夺到“越女刀谱”之快意,复仇之甚,瞬间又盖过她心头的那片羞云。 她冷笑两声,骂道:“嘿嘿,刘乐宝,你看穿了本姑娘的真面目又如何?今天,本姑娘就要让你和方旭成为本姑娘的剑下鬼。哼!” 她的小鼻又“哼”了一声,并即时拔剑。 她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身子直蹿向房门,扬剑刺向刘乐宝咽喉。 她往昔灿烂的俏脸,瞬间狰狞起来,很是凶悍可怕。 她这一剑似乎不是“太极剑法”,出剑如电,身法快捷,拔剑点足出招,剑中杂掌,一气呵成,灵敏奇快,瞬间即到刘乐宝咽喉。 刘乐宝已身中剧毒,听到窦芳菲的自言自语后又愤怒异常,加快了毒液在体内的流动。 在窦芳菲转身刹那间,他正欲愤言斥责,又见剑光闪闪,窦芳菲扬剑剌来,竟然要致他们兄弟俩于死地。 刘乐宝不由毒液攻心,气血翻涌,张嘴欲言,却是毒血吐溅而出。 “哇……” 由于他也修习了“越女刀谱”这部武林至尊级宝经,且有些时日,所以,刘乐宝内攻小有所成,一口毒血吐溅而出。 星星点点的毒血在刘乐宝嘴里呵出,竟如点点铁珠,或似丝丝铁丝,竟然将窦芳菲的剑点歪了。 “铮铮铮……” “嗤……” “砰……” 窦芳菲的剑尖一歪,刺在门框上。 但是,她身子凌空,扬剑刺向刘乐宝咽喉之时,也舞掌拍来。她一剑剌空,但是,她却一掌击在方旭的右肩膀上。 “啊呀……” “砰砰……” 方旭右肩膀中掌,惨叫一声,从晕厥中疼醒过来。 但是,他的身子却从刘乐宝怀中飞出。 而刘乐宝也因为窦芳菲掌力由方旭身体透至自己的身体,中毒之后,不胜体力,而倒坐于走廊上。 窦芳菲一剑刺歪,也自气呼呼的,骂道:“气死本姑娘了……”她又拔剑挥下,斩向坐倒于房门前的刘乐宝的头颅上,欲将刘乐宝劈成两半之后,再置方旭于死地。 在她看来,刘乐宝和方旭俩兄弟均已身中剧毒,根本不堪一击。 方旭虽中剧毒,但是,到底是聪明人,脑子一清醒,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由走廊里翻身而起,愤然而骂:“死贱人,休伤我哥。” 他双目血红,挥臂去挡窦芳菲劈来的一剑,一掌拍向窦芳菲的珠峰。 他以死相护,完全不顾自己挥臂相挡,便导致伤残之果。 以臂挡剑,无疑是螳臂当车,结果只能臂折血溅。 “当……” 就在方旭即将臂折血溅之时,忽然走廊外一枚三角锥飞击过来,不偏不歪,刚好击在窦芳菲的剑上,将她的剑击歪。 “咣……” 窦芳菲的剑一偏,削在门槛上。 她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稍歪了一下。 窦芳菲随即怒骂一声:“何方贼人?敢坏本姑娘好事……” 她握剑转身,话犹未了,却见走廊外的半空中,对面的屋顶上,一名蒙面人握刀跃来。 方旭也朝窦芳菲怒骂:“你才是贼。丫滴,枉老子喂你那么多营养!” 他就着走廊,一滚身子,顺势抱着刘乐宝滚开了几步远。 窦芳菲怒骂未完,但见蒙面人凌空跃来,奇快无比,看对方体形,不由心下吃惊,暗道:是女子来救方旭?她是谁? …… 窦芳菲生怕再战不利,又想到自己拿到了“越女刀谱”,便也纵身一跃,提剑而飞,蹿出走廊,身子落向楼下大院。 ------------ 114.奇特疗法 “死贱人,亏你识相!” 那蒙面人凌空跃来,扬刀至走廊,却因未能擒拿窦芳菲,颇为遗憾。 她朝楼下一望,又怒骂窦芳菲一句,也没再去追她。 “呼呼呼……” “谢谢女侠救命之恩……” “哇……” 方旭松开刘乐宝,双手撑着走廊,奋力起身,抱拳拱手,向蒙面人道谢了一声。 随后,他却不由自主地溅血而吐。 旋即,他感觉天旋地转,眼花缭乱,身子一歪,侧倒在走廊的栏杆上。 他的身子,慢慢萎倒下来。 他由嘴巴里溅出来的血,全是黑色的,且夹带着腥味。 那蒙面人一惊,急侧头回眸。 她瞟了方旭一眼,眼神颇为惊慌。 她见方旭似乎中毒颇深,急收刀入鞘,又探手入怀,掏出一只小瓶子,拧开瓶盖,倒出一粒药丸,捏开方旭的嘴,将药丸弹入方旭的嘴里。 接着,她又颤声说道:“喂,方旭,你怎么样?快张嘴,服食丹丸……” 她反掌捂向方旭的嘴巴。 方旭这回听清楚了对方的声音。 他视线模糊地瞟她一眼,骇然颤问:“晓兰,是你?” “骨碌碌……” 却因对方反掌捂来,方旭不由自主地张嘴,将药丸吞了下来,便眼前一黑,身子坐倒在地板上,又歪头晕过去了。 蒙面人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 她一身紧身黑衣,纤腰堪可盈盈一握。 她虽未撕下蒙面巾,却风情传神,体态丰盈,甚是优美。 “你也贱,什么女人,都你要碰。哼!”她骂了方旭一句,却见方旭倒下,便赶紧扶他起身,抱他回房,将他平放于卧榻上。 她又拿过枕头和被铺,堆垒起来,又扶他起身,扶他背靠所垒起来的枕和被铺,帮他盘好双腿且坐好,然后双掌按在他胸上,运功为他逼毒。 蒙面女子的运动疗毒手法,很是奇特。 一般情况下,一人运功为另一人疗毒伤,肯定是双掌按在中毒者或受伤者的后心上。 但是,此女蒙面人却是双掌按在方旭胸上。 她也不除下蒙面巾,也没管刘乐宝的死活,便这样默默运功为方旭排毒疗伤。 约半柱香功夫,两人的头顶上都腾起阵阵白雾。 两人都是满脸汗水。 蒙面人的蒙面巾都湿了,蒙面巾贴在她的脸上。 “哇……” “咚……” “呼呼呼……” 便在此时,方旭一口黑血吐溅而出,溅在蒙面人的蒙面巾和胸口上,便侧头一歪,侧身倒在卧榻上。 继而,他双目缓睁,直喘粗气。 蒙面人缩回双掌。 她收气呵气,缓缓睁眼,手腕又缩回衣袖。 她举起衣袖抹抹脸上的毒血,这才取下蒙面巾,并慨叹出声:“好在本姑娘聪明,没除下蒙面巾就为你运功疗伤,否则,被你吐了这么多毒血,本姑娘肯定容颜尽毁了。” 然后,她转身下榻,走向房门外,一脚踩在刘乐宝的咽喉上,迫使深度晕厥中的刘乐宝张开嘴巴。 她掏出一粒药丸,中弹一弹,便将药丸弹入了刘乐宝的嘴巴里。 然后,她又一脚踏在刘乐宝腹部的“气海穴”上。 “呼……” “哇哇哇……” 刘乐宝不由自主地再次张嘴,狂吐黑血。 他缓缓睁眼,却仍是天旋地转。 他吐溅出来的血,染在她的裤脚上,散发出一阵腥臭味。 “哥……哥……” “啪……” “砰……” 房间里,晕乎乎的方旭,忽然听到刘乐宝的惨叫声,不由惊世骇俗。 他一惊而醒,要爬下床榻,去房外找刘乐宝。 但是,他因中毒又吐尽毒血之后,浑身无力,只喊了两句,双手探出榻沿,却一头滑倒在榻下,摔了一个前滚翻,就差没撞得头破血流了。 “喂……” 房外走廊的蒙面女郎闻声而惊,便转身冲向房间内,看到卧榻下的方旭,又惊叫了一声,神情颇为关切。 方旭艰难就地翻身,虽未能起身,却能侧目而视黑衣少女,不由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她。 而她,扯了蒙面巾,露出了真容。 她皮肤细润,樱桃小嘴艳红,娇美若滴,俏脸洁圆饱满,眼眸慧黠地转动。 她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 此黑衣美少女正是纪晓兰。 方旭怎能不惊讶呢? 此前,她每次看到自己,就是动刀动剑的。 可这次,她却来救了自己。 而自己,在此前离开天极山庄前,曾戏弄过她的。 她这番行为,有何目的? 有什么企图? 她为何又是这身打扮? “啪啪……” “哎呀,你干嘛打我?” 正当方旭瞪圆眼珠,奇异地望着纪晓兰的时候,纪晓兰却忽然跨步过来,扇了他两记耳光。 方旭被她打得眼花缭乱,晕头转向,惨叫了一声,却又迷茫地问了她一句。 纪晓兰俏脸一寒,怒骂方旭:“因为你贱!所以,该打!” 她立露杀机,妙目盈满了愤怒与卑视。 方旭毒伤没好,又挨了两记耳光,晕头转向的。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又是奇异地问:“我?我,我,我贱?我……” “啪啪……” 可是,纪晓兰又出手如电,又扇了方旭两记耳光,且出手更重了,打得方旭牙血直流。 方旭又惨叫了一声,脑子更晕,眼睛视线又有些模糊了,却仍是茫茫然地问了一句:“哎呀,干嘛又打我?” 纪晓兰闻言之后,怒气更甚,又怒骂一声:“因为你太贱!所以,该打!” 她弯腰举掌,又要打方旭的脸颊。 方旭侧头一歪,身子也侧倒在地上,便晕厥过去了。 纪晓兰不由自主地缩回纤掌,抬脚要踢方旭,却又不再忍心了,不由气呼呼地骂道:“你……哼!” 她随即转身,走出房门。 岂料,房门外的刘乐宝因为听到方旭的挨耳光声和惨叫声,出于关切之情,虽然头脑不是很清醒,却也爬到了房门前,看到纪晓兰出来,又吓得浑身发抖,赶紧趴在地板上。 “得得得……” “嘶哑……” “快,围起来。” “唐老前辈,你暗器功夫好,请你上屋顶!方小贼若要逃跑,马上用暗器将其击杀。” “道长,你也上屋顶,防止方贼逃蹿。” “纪帮主,连帮主,唐姑娘,菲儿,请随我进店查看。” ------------ 115.妙计离间 便在此时,客栈门外传来一阵战马嘶鸣声。 还有窦森的呼喝声。 接着,客栈一楼大厅,便传来一阵打骂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纪晓兰秀眉一皱,瞬间眼神慌乱。 她的身子也颤抖了一下。 因为她最怕她大哥纪纲了。 她心道:坏事了,大哥他们追到了。 他们要杀方旭,咋办? 凭自己的武功,是无法保护刘乐宝和方旭兄弟俩逃走的。而且,自己即便能保护刘乐宝和方旭兄弟俩逃走,也意味着自己兄妹从此翻脸。 嗯! 有了!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 纪晓兰自幼随纪纲闯江湖。 她虽然年幼,但是,江湖经验是丰富的。 她慌乱之间,瞬息也想到了一条冒险的计策。 …… 于是,纪晓兰附身对刘乐宝说道:“死太监,本姑娘能力有限,只能救一人。你就躺在走廊里,呆会窦森他们一到,你就佯装晕厥。若是他们严刑拷打你,你就说你们兄弟俩中了窦芳菲下的毒,越女刀谱也被她抢走了。至于救走你兄弟的,则是太极剑门的人。” 她言罢,也不管刘乐宝是否答应,便侧身双足一点,蹿身入房。 她纤臂一抱,抱着方旭,便蹿入了卧榻底下。 刘乐宝本是晕头转向,天旋地转的。 此时,他听纪晓兰那么一说,竟然吓得清醒过来了。 他浑身哆嗦了一下,颤声尖叫起来:“哎呀,姥姥,放过我这个可怜人吧!呜呜!” 他赶紧翻身,去抓之前甩落在走廊里的“白云”宝剑。 …… “刘乐宝?快,围起来。拿绳子捆住这死太监。” 刘乐宝刚刚抓过宝剑,还没爬起身来。 窦森、窦芳菲、纪纲、连国新、唐赛儿便率一帮人踏上了二楼,恰好看到了刘乐宝。 于是乎,窦森大喊了一声,挥了挥手。 天极山庄的一帮汉子,即时扑向刘乐宝。 刘乐宝吓得直尿裤子。 他单掌一撑,因被吓得浑身发抖又没劲,没撑起身子,便干脆扮傻。 他扬剑一指窦芳菲,颤声而骂:“窦芳菲,你这死贱人,你毒杀我弟弟,害我成这个样子,你还敢再来?快把越女刀谱还给我。不然,老子剁了你。” 因为就此瞬间,他脑海里掠过了刚才纪晓兰对他所说的话。他到底曾是包工头出身,没有文化,却有阅历,颇为机灵,才能揽到工程啊! 这见风使舵,就是包工头的拿手好戏。 他骂完之后,心里暗道:纪晓兰敢抱着方旭躲在房间内,莫非有什么妙计? 嗯!老子死就死吧,能救我妹夫就行。 反正在这古代社会里,方旭是我唯一的亲人。 如果不能躲过此劫,老子就当死了之后,灵魂能回现代社会去。 如果能躲过此劫,方旭一定要会感激,而纪晓兰也要消除对老子的敌意。 哦,呸,老子还要纪晓兰消除她对我的敌意? 我呸,呸呸呸。 丫滴,老子的宝物就是纪晓兰划掉的。 老子恨死纪晓兰了。 哼!若能躲过这一劫,老子一定拆散她和方旭的姻缘。 让她守寡一辈子。 …… 唐赛儿一听“越女刀谱”被窦芳菲抢走了,再看看刘乐宝这个衰样,感觉事情确有蹊跷。 她纵然一跃,掠过天极山庄那些汉子的头顶,落在刘乐宝的身旁,娇叱了一声:“住手!” 扑向刘乐宝的数名汉子当即停下脚步。 他们只是将刘乐宝和唐赛儿团团围住。 窦芳菲闻言,羞得满脸通红,毕竟做贼心虚啊! 她娇叱一声:“死太监,你敢胡说八道?本尊宰了你。” 她随即拔剑而出,双足一点,凌空掠来,握剑下击,劈向刘乐宝头颅。 “当……” 连国新纵身一跃,后跃先至,凌空拔刀,反手一刀,格开了窦芳菲的剑。 他刚猛的功力,震得窦芳菲身子横斜,飘出了走廊,坠向走廊外的大院。 窦森惊叫一声:“菲儿……” 他侧身靠向走廊的栏杆,待看到窦芳菲凌空翻了个筋斗,稳稳地落在大院里的时候,这才放心。 他又回身,朝连国新大喊一声:“连国新,唐赛儿,你们疯了?这死太监的话,你们也信?” 言罢,他拔剑而出,指向刘乐宝。 纪刚横臂一拦,挡住了窦森的去路,托住了窦森的手肘。 他阴险地笑道:“窦老前辈,你德高望重,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 连国新是江湖几大帮之一的帮主,也不是傻瓜。 他察颜观色,又看到刘乐宝手中握的是“白云”宝剑,而房门是开的,方旭不知所踪,便也对窦氏父女起了疑心。 因为这白云宝剑原是窦芳菲的宝剑。 这把宝剑落在刘乐宝的手中,怎么回事? 这里面一定会有原因的。 …… 于是,连国新就皮笑肉不笑地回身对窦森冷嘲热讽,说道:“窦老前辈,非晚辈不识抬举。只是,此事得问清楚才作处理,你老人家,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唐赛儿年纪虽小,却很是精明。 她纤手挥挥,分开两名汉子,也朝窦森拱手说道:“是啊!窦老前辈,等找到方旭,再将方旭和这个死太监一起处理也不太迟啊!” “你……你们……” 窦森一时语塞,扬手指指唐赛儿,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刘乐宝抬头见状,心里暗自高兴。 他心道:冷美人纪晓兰倒是有才,设这么点计,也能让这帮贼子内讧。 了不起。 难怪我妹夫那么喜欢她,多次被她所伤,也为她倾倒。 哦,呸呸呸,老子恨死她了。 …… “你……你们……”窦森气得满脸发紫,七孔生烟,手指唐赛儿,又指指连国新,竟然说不下去。 刘乐宝虽然没文化,却有见识,毕竟是包工头出身。 他见戏演开了,众匪又心系“越女刀谱”并为此快要打起来了,便也戳指窦氏脊梁。 他颤声怒骂:“糟老头,快还我弟弟。你养的那个贱货,下毒害我们兄弟俩,她拿走越女刀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掳走我弟弟?他现在到底是生是死?快说啊!” ------------ 116.狗咬狗 本来,唐赛儿、连国新等人已怀疑窦氏的了,但听刘乐宝此言,便疑心更重了。 他们均是身形一晃,并肩而立,将刘乐宝挡在身后。 他们是为了防止窦森忽然向刘乐宝下毒手。 因为刘乐宝是线索。 眼下不见方旭踪影,若是刘乐宝死了,那么,“越女刀谱”就真的下落不明了。 纪纲赶紧充当“和事佬”,维护窦森。 他抱拳拱手,团团作辑,朗声说道:“诸位兄弟姐妹,先别急!千万别做那种让亲人痛、仇者快的事情。在无证据证明此事是窦姑娘故设险计之前,咱们千万别内讧。” 他是精明人,也是阴险人,更是会算计的人。 他刚才没吭声,便是在沉思方旭不可能被杀,又回想之前窦芳菲说有黑衣蒙面女子救了方旭。 此时,他又不见方旭,感觉事情也可疑。 他瞟了走廊角落里的那枚三角锥,感觉这暗器并不熟悉,到底是真有人救走了方旭? 还是窦芳菲故布疑阵,她自己留下的三角锥,佯装被人打败而逃走的呢? 前来江南辑拿落难中的方旭,本是窦芳菲通过飞鸽传书给窦森的。 而窦森也无向众人隐瞒,此事除了当时在场的纪纲、唐德阳、鬼域道士、连国新、唐赛儿等人知道外,还有就是天极山庄侍候他们的几名汉子。 而这些人都是一路同来的。 此事怎么就被泄露了? 到底是谁获知了消息,先行来到了这里营救方旭? 又或者是因为方旭真的被窦芳菲暗地所杀? 但是,刘乐宝明显是中毒了。 也很明显,有人救过他。 应该是窦芳菲所说是真言。 …… 但是,纪纲武功高强,心思不在“越女刀谱”上,只想找到方旭下落,了解朝廷的情况。 如果方旭活着,还可以利用方旭。 或者救活方旭,为自己所用。 …… 窦森感激地朝纪纲拱拱手,说道:“纪老弟言之有理。窦某一生正直,岂会做这种卑鄙无耻之事?再说,小女若是拿到了越女刀谱,又岂会再到回来?” 他既道谢,也往自己的老脸上贴金,还说出一番让人信服的道理来。 他这么一说,唐赛儿和连国新不由自主地侧目相视了一眼,两人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分开一旁。 这让他们俩人身后躺着的刘乐宝,又在窦森的剑下。 刘乐宝听了纪纲的话,又害怕的要死。 他浑身哆嗦起来,赶紧颤声怒斥窦氏。 他豁出去的骂道:“姓窦的糟老头,你确实是天下间最卑鄙无耻的小人。窦芳菲也不过是靠出卖自己身子的人。嘿嘿!她通过陪我弟弟睡觉,暗中下毒,害死了我弟弟,夺走了越女刀谱。哼!刘某做鬼也不会饶过她的。” 他情急智生,抖露窦芳菲的丑事,以防止连国新等人对自己下毒手。 他这番话一出口,又让连国新和唐赛儿起疑了。 因为窦芳菲和方旭的那个鸟事,在窦府宗祠已经被江湖中人瞧见过。 此事已经传遍江湖了。 连国新闻言,冷笑两声,拔刀而出。 他扬刀指着窦森,冷笑着说道:“嘿嘿,窦老前辈,这死太监的话也有道理啊!令媛可是如此接近方旭的。此事,晚辈已有耳闻,那夜在窦府的祠堂里,鬼域道长在屋顶上可是亲眼所见令媛与方旭在做那不耻之事。嘿嘿,你们父女就别演戏了,快把越女刀谱拿出来分享吧。” 他边骂边分析情况,戳指窦氏可耻险恶之心。 窦森听此一言,气得双目血红,浑身哆嗦。 他也豁出去了。 他随即破口怒骂:“你……连国新,你这盗贼,就你出身,便知世上最可耻的人是你。你敢坏小女名声,老夫……老夫与你这泼皮拼了。” 他随即挺剑剌向连国新咽喉。 连国新看到窦森扬剑剌来,剑势却慢,仿如无力一般,不由大笑起来。 他又冷嘲热讽地骂道:“哈哈哈,就凭你这老不死?早点进坟墓里睡觉去吧。” 但是,连国新手脚却没停。 他右手扬刀横削,既是想拨开对方的剑,又要斜斩对方脖子至勒,左手扬起,凌空拍去。 他的武术绝学,其实是劈空掌,刀法不过是掩人耳目。 不过,他握刀划去颇快,刀光一闪。 “呼……” 他手掌扬起一拍,一股劲风扑向窦森脸门,凌厉凶猛,风声鹤唳。 无论是他身旁或是身后之人,都不由自主地后退或闪避,皆怕被他掌风所伤。 这可是他在江湖上的成名功夫“劈空掌”。 两人只是闻其名,之前从未交过手。 可惜,自负的连国新算计错了。 而虽然因为本能而身子后退的纪纲,不仅武功高强,且颇为博学,见状大喊一声:“连兄弟小心!” 他喊罢,便双足一点,纵然侧跃,身子飘出走廊,飘向楼下的大院里。 窦森使用的是太极剑法,剑势虽慢,却蕴含着高超的战术和技巧。 他刚才一剑剌向连国新咽喉,虽然是盛怒之下的刺出,其实因为武功本身的原因,却仍是佯攻。 他使出的招式却是“托剑式”。 但见窦森忽然握剑上挺,立剑向上托起,高于连国新的头部,顺势将他斜抹来的一刀给托开托起来了。 而窦森却趁机叉步而上,却忽地身子一侧,闪开了连国新劈来的一掌,绕步竖掌印去。 他的身法剑法是先慢后快,此掌印去,正中连国新的左肩。窦森的这一掌印中连国新,虽然无声无息,但是,窦森强劲的内力却印在连国新的左肩,且有连绵弹出之势,震得连国新身子侧跌,翻过走廊的栏杆,倒坠于楼下的大院里。 而此时,纪纲刚刚喊毕且身子刚飘出走廊外的半空中。 似乎纪纲早有料着,但见他横臂一揽,接住了连国新。 接着,纪纲搂抱着连国新,凌空翻了一个筋斗,稳稳地飘落在庭院里。 “哎呀……” “好!啪啪……” 走廊里的唐赛儿,还有天极山庄的几名汉子,情不自禁地惊骇的惊叫起来。 ------------ 117.大局为重 他们都不由自主地侧身望向走廊外的楼下,目瞪口呆地看着纪纲接住了连国新。 他们又情不自禁地异口同声喊绝。 “哼!”窦森一招得手,鼻子哼了一声,便又一剑剌向刘乐宝的咽喉。 刘乐宝也正是瞠目结舌之时,忽见眼前白剑一闪。 窦森此时握剑剌来,面目狰狞可怕。 刘乐宝吓得惊叫一声:“哎呀,我的娘……” 他急忙身子侧翻,本能地顺手抓起白云宝剑,闭着眼睛,颤抖着反手一舞。 岂料,他这么颤抖着本能地反手一舞,竟然本能地使出越女刀谱的第二招“情缘已了”。 他的手中的“白云宝剑”由下而上,刺、劈、点、扫、划,柔如蕴藉,连绵不断。 在窦森的眼中,刘乐宝已成废物。 而且,窦森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也未听闻过刘乐宝有什么高超的武功。 他做梦也想不到刘乐宝竟然也私自暗练过“越女刀谱”。 刘乐宝虽然修炼“越女刀谱”时间不长,火候也是远远欠缺,且练的还是残缺不全的刀谱。 但是,既被视为武林至宝的“越女刀法”,哪怕是学得一招半式,也是能傲视江湖的。 这回是轮到窦森始料不及。 他倾身握剑剌向刘乐宝咽喉,满以为在无人救刘乐宝的情况下,一击即中,可以杀人灭口,以此掩盖他父女俩既夺得“越女刀谱”的真相。 不防刘乐宝危难之时却能本能地使出“越女刀法”。 窦森所握的普通剑,瞬间被刘乐宝的“白云宝剑”削断,他倾身向前,脸颊、胸膛、左腿,皆被刘乐宝舞剑划伤。 “咔嚓……” “唰唰唰……” “咣……” “啊呀……” 窦森惨叫一声,扔剑、抚腹、掩脸,浑身是血,侧倒在走廊上。 刘乐宝手中的剑,也给窦森雄厚的内力震的斜甩出去,落在楼梯口处。 他自己也惨叫了一声,手臂脱肘。 “哎呀……” “咣当……” …… “死太监,你敢伤人?本尊宰了你。” 唐赛儿本想要劝窦森的,可是话刚出口,便看到窦森血淋淋地倒下了,便又改口怒骂刘乐宝,双手一扬,就要用暗器毒杀他。 “住手!”鬼域道士却像鬼魂一样,从屋顶上飘了过来,尖声喝了一句,挡在了刘乐宝的身前。 楼下大院里的窦芳菲忽闻父亲惨叫声,双足一点,飞身上来,扶起窦森,泣声而喊:“爹……爹……” 她看到鬼域道士就害怕,又岂敢上前去杀刘乐宝?唯有落泪如雨,急掏金创药洒在父亲的伤口处上。 唐德阳也从屋顶上飞掠而下,双手环抱在胸前。 他冷嘲热讽地对窦氏父女说道:“打不着狐狸,反而惹身蚤。窦老兄,窦姑娘,你们拿了越女刀谱就算了,何必又要到回来演戏呢?” 窦芳菲听着这些剌耳的话,俏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心里既是做贼心虚,又害怕鬼域道士等人呆会会不会对她父女俩下毒手? 于是,她还骂一句:“哼!炒豆众人吃,炸锅一人事。爹,我们走!” 她骂罢,便抱起气得白眼狂翻的窦森就走。 此时,楼下纪纲怀抱中的连国新挣脱出纪纲的怀抱,双足一点,又跃上楼来。 他握刀横臂,拦住了窦芳菲的去路,还指桑骂槐地说道:“慢着!不吃羊肉惹身臊,有这种可能吗?你快把越女刀谱拿出来。否则,就算你们今天走得了,窦家也将永无宁日!” 他臭骂窦芳菲一通。 他骂得很难听。 但是,他也无意中指出了窦氏往后将面临的困境。 刘乐宝本来又吓得直尿裤子的,此时见这些江湖匪徒都保护自己,似乎暂时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便壮着胆子,打起精神,扬指怒骂窦芳菲: “对!只要刘某活着,就会将你这死贱人的卑鄙无耻行径传扬出去。哼,快把我弟弟和越女刀谱还给我。” 反正那也是事实。 窦芳菲一听,不仅气,而且害怕,更愤恨,气得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们……我……我跟你们拼了……” 她就想拔剑。 她血往脑门上冲的时候,就真的想与连国新拼命。 窦森把心一横,探手下移,握住窦芳菲的右腕,佯装有气无力地相劝:“菲儿,不要!公道自在人心!本来,爹不想在矮子面前说短话。可是,这都怪爹不好,吃了猪油,蒙了心,错交江湖朋友了。咱们留下来,任他们处置,以证咱们父女俩的清白。” 他不愧是**湖,说出来的话,也是相当刺耳的。 纪纲虽然在楼下大院里,但是,他对楼上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团结聚拢的江湖高手因此散伙,便赶紧跃上楼来,说道:“好了!诸位,咱们都是王爷的人,何必为一本破经书而翻脸呢?至于方旭何去何从,纪某自有分数。办法很简单,咱们抬走刘乐宝这个废物,方旭自然会找上门来。来人,抬走刘乐宝,给他上药疗伤,咱们回天极山庄,静候方旭的佳音。” 言罢,他便走到窦芳菲的跟前,伸出双臂,又好言好语地说道:“窦姑娘,都是江湖中人,都是急性子,别生气。来,纪某来抱窦老前辈,你去楼梯口拾回你的白云宝剑吧。请放心,纪某绝无相害之意,否则,纪某岂有颜面回中都?” “谢谢纪帮主!”窦芳菲这才放心,道谢一声,便将窦森塞到纪纲的怀中。 但是,她脑际间又想起连国新刚才所说的话。 于是,她又说道:“纪兄,刚才刘乐宝那贱人说会传扬今日之事,连帮主也说窦家将永无宁日……” 她欲说还休,话到一半,又故意停顿下来。 他长长的睫毛一抬,睁大泪眼,望着纪纲。 她的意思是要让纪纲表个态,给她窦家证明一个清白。 纪纲当然不会得罪中都秦王爷的小姨子。 他即时就明白窦芳菲的言下之意。 他接过窦森,当即表态,朗声说道:“窦姑娘,请放心。江湖上如有什么谣言,纪某一定站出来给姑娘和窦老前辈作证。” ------------ 118.反思反省 鬼域道士明白此时的纪纲已是燕王朱棣身前的红人。 他不想得罪纪纲,也不便得罪纪纲,更不敢得罪纪纲。 于是,他也随之表态,说道:“好,贫道听纪帮主吩咐。” 这么一来,其他人便不敢再胡说什么了。 他们纵有猜疑,也只能暂时埋藏于心里。 因为鬼域道士与纪纲联手的话,这里再也没有人是他们俩人的对手了。 …… 暗暗叫苦的,只有被天极山庄汉子抬着走的刘乐宝了。 他不知道自己被抬回天极山庄后,会遭到什么样的非人折磨,也很担心方旭往后的安危。 一帮江湖匪徒在二楼里打打闹闹,然后又抬着刘乐宝扬长而去。 客栈里的掌柜、小二、食客也不敢吭声,没有谁愿意冒这种被人拧脑袋的风险。 纪纲等人走远了,掌柜和小二,才上二楼去打扫卫生。 他们也不敢报府衙,生怕因此惹来仇杀。 方旭在床底下里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刘乐宝、纪纲与连国新等人的对话。 他的心差点蹦出来了,既气又愤,对窦氏父女如此陷害自己、如此污蔑自己,真是愤慨到了极点。 同时,他对刘乐宝的命运也担心到了极点。 他挣扎着,要爬出去。 但是,他却被纪晓兰死死地捂着嘴巴。 他刚刚获得解毒,身体虚弱,无力挣扎,又气又闷,在卧榻底下白眼狂翻,却又无可奈何。 纪纲等人一走,纪晓兰芳心一宽,纤手一抖一松。 方旭便分开她的手,侧卧着身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气呼呼地说道:“放开我,我哥……唉……气死我了!” 言罢,他便往卧榻底下外面钻。 纪晓兰也钻出来,轻擂了方旭一拳。 她也是气呼呼地说道:“你气什么呀?你打得过我大哥他们吗?哼,你现在只是比死人多口气。别以为你很了不起,其实你很蠢,你被窦芳菲那贱人卖了,还帮着她数钱。哼!” 方旭刚爬出来,被她擂了一拳,回过头。 他刚想说话,却又被纪晓兰斥责一番,不由羞红了脸。 他反手指指纪晓兰,却又张口结舌。 气、苦、恼交集在他心头。 他羞愧无比,愧疚无比。 他的心头袭来阵阵寒意。 他没想到古代的江湖,竟然是如此的复杂。 人心是如此的险恶。 他担心他在这古代社会里唯一亲人刘乐宝的性命之危。 他知道,刘乐宝虽然没被纪纲当场所杀,但是,被纪纲等人如此抬走,也绝非好事。 纪晓兰纤臂一伸,拨开方旭的手指。 她站起身来,又低声骂道:“哼!没脑!你真是白披了一张人皮。窦芳菲是狼是羊,你都分不清楚?那窦氏,是大户人家。你见过大户人家会干好事的吗?你看到窦芳菲那狐狸妖冶,你就去碰?难怪朝廷会通辑你!呸!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本姑娘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呸,本姑娘现在完全相信通辑令上所说你与那宫女的丑事了。摊上你这种没心没肺又脑的人,她也真是死得够冤的!” 方旭气得满脸泛红又发紫,喘息越来越粗。 触及春花之事,他心头骤然一阵奇疼。 他再次扬手,指着纪晓兰,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你……你……” 但是,他肝火太旺,心疼如绞,实在气得说不出话来,兼之纪晓兰之言击中了他的心事,他的丑态,他的愧疚。 眼泪倏然涌上他的眼帘。 他想喊。 他想哭。 可是,尽管他把嘴巴张到最大,却再也无法发声了。 …… “咚!” 方旭气苦之余,痛苦之余,悲哀之余,白眼又狂翻。 他侧头一歪,又倒在地上了。 他竟然被纪晓兰气晕过去了。 …… 纪晓兰见方旭白眼狂翻,感觉不妙,便蹲下身子,却见方旭侧头一歪。 他已侧倒在地上。 纪晓兰心头一惊,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急扶起方旭,让他背靠床沿。 然后,她伸手捏捏方旭的“人中”穴,又喊了几句:“喂,喂,你别装死呀!喂!” 她的声音竟然颤颤的。 她的心也是颤颤的。 她甚是担心方旭又有什么三长两短。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念头? 她一时间也想不清,也没去想。 意念只是在瞬间产生。 …… 方旭嘴巴一疼,“哎呀”地叫了一声。 他缓缓睁眼,却又泪如泉涌,既后悔,又伤感,还担心。 纪晓兰是冷面美人,习惯了冰寒着脸。 她想劝说方旭吧,可说出来的话,仍是训斥的味道。 她轻擂了方旭胸膛一拳,说道:“喂,小子,你可别装死呀。本姑娘为了能及时赶来救你,可是十二个时辰都没吃没喝没睡了。若然我骑的不是宝马,那马早就死了。哼!你现在是废人一个,抱着背着都是一般沉。你可不能害苦本尊啊!” 可话一出口,她却后悔了。 她暗怪自己为何如此讽刺方旭呢? 她感觉脸上发烫,浑身发热。 方旭本来对于纪晓兰刚才的气话,是很反感的,也很恼怒的,但是,他此时流着泪水,静静地听完纪晓兰的话,心头忽然又涌起一阵感动。 他倒没太注意她的表情变化。 他更没去猜测纪晓兰心思的变化。 他闻言之后,哽咽地说道:“纪姑娘,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方某经历了这次差点命丧窦芳菲之手的惨痛教训后,会吸取教训的。谢谢您!现在,你先去楼下吃点东西,顺便让店小二打热水到我房间来,我要泡澡,我要更衣,我要好好静养几天,然后去天极山庄救我哥。他现在是我在此世上的唯一亲人,我绝不能让他受到什么伤害。” 他的泪光中,泛着真诚。 可忽然间,他想到刘乐宝陪他来到明朝后,第一个伤害刘乐宝的人,就是纪晓兰。 是纪晓兰划断了刘乐宝的宝物,让他变成了太监的。 就此瞬间,方旭心头一疼,眼神又变成了悲哀。 他心里暗道:老子真是瞎了眼,怎么可以与我哥的仇人纪晓兰交朋友呢? ------------ 119.诗和远方 她再美!她再怎么救了我,她也是我和我哥的仇人啊! 唉,我还爱上她了。 丫滴,我真是大脑进水,小脑养鱼啊!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以后,我必须正经起来,绝对不能为美女所迷了。 否则,我会死在这个旧社会里的。 …… 方旭脸上的神情,瞬间复杂起来。 他额头印堂时明时暗,心事重重,矛盾纠结。 …… 纪晓兰终是少女,不可能老盯着方旭的脸孔看。 她听了方旭之言,心念一动。 她没想到瞬间方旭竟然如此迅速的恢复了神智。 她心里不由暗赞:方旭这臭小子是确实是一个聪明人。 于是,纪晓兰点了点头,说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我大哥抓走刘乐宝的目的,是引你入瓮。你明白吗?你若是急着去救刘乐宝,结果只能是你掉进我大哥为你挖好的陷阱里。” 言罢,她心头又是一阵后悔。 她心里暗道:本姑娘怎么又如此关心这臭小子呢? 我已救过她一次,也算对得起他数度对我的宽容了。 我怎么如此在背后说我大哥的坏话? …… 方旭闻言,心头一震,不由对她又起了丝丝好感。 他抹抹泪水,怔怔地望着纪晓兰。 他心想:她所言是真是假? 她为什么会忽然关心我? 难道,她对我动了情? 难道,她也对我有所企图? 不! 不可能! 她不可能对我有所企图。 因为“越女刀谱”已给窦芳菲那贱人抢走了。 现在,我一文不名,又是朝廷通辑犯,对任何人都没有利用价值了。 唉!我真傻,她救了我,我岂能如此怀疑她? 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 方旭想到此,心里盈满了对纪晓兰的感激之情。 他和她的往事,也幕幕浮现于他脑海里。 …… 纪晓兰见方旭忽然傻痴痴地望着自己,不由俏脸一红,芳心一阵羞涩。 她侧过头去,低垂着长长的睫毛。 她低声续道:“我在天极山庄的时候,偷听到他们的对话,那是窦芳菲贱人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告知窦森等人来江南抓你的。他们走了之后,我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想来救你。唉,本来,我很恨你的。可不知为何,我忽然不想你死在他们的手中……” …… 她说着说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她忽感说漏了什么,又急急住嘴。 她掩脸而侧,芳心一阵狂跳。 方旭却没注意到纪晓兰表情的变化,仍是呆呆地望着她,感觉她好美。 今夜的她,竟然是如此的柔情似水。 方旭有些适应不过来,眼睛眨也没眨一下。 他怔怔地望着她。 虽然她已侧过头去,但是,他仍是感觉她好美。 她侧头的样子,也是那么的迷人。 她的脖子是那样的精致和白嫩。 方旭张张嘴,伸伸脖子,真想香过去。 …… 忽然间,纪晓兰又回过头来了。 方旭吓得急急伸回脖子,闹了个满脸通红。 纪晓兰俏脸愠怒,可瞬间又叹了口气。 她又说道:“可是,我又怕功力不够,超越不过他们。于是,我偷了秦王府的越影宝马,才赶在他们之前到这里救下你。但是,我不可能长呆于此,如果我大哥回到天极山庄,发现不见我,会怀疑我的。所以,我呆会下楼吃点东西就骑宝马绕道回天极山庄。你自己多保重。你伤好后,到天极山庄来救人的时候,我还会暗中助你一臂之力的。这瓶药丸,你收好,每天服食三颗,三天后可保你毒伤痊愈。” 她言罢,便从怀兜中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瓶子,扔到方旭的怀中,转身小跑而去。 方旭本是痴痴地望着纪晓兰的俏脸,脑海里在回忆自己曾经戏弄她的美丽往事。 忽然,他怀中落下一物,而纪晓兰转身而跑。 他这才清醒过来,急忙挥手而喊:“这……纪姑娘……纪姑娘……纪姑娘……” 但是,纪晓兰的倩影,瞬间便消失于方旭的视野外了。 方旭抓起小瓶子,右手撑床,艰难地站起身来。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房门。 二楼走廊里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 哪里还有纪晓兰美丽的身影? …… 方旭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他无力又失落地倚靠于房门边,心头甚是落寞。 他手中的瓶子差点从他的手中滑落。 他手臂下垂,手掌一捞,又将小瓶子抓回手中。 他臂膊动了一下,也让他自己回过神来,精神随之一振。 他忽然心里暗道:无论如何,终是纪姑娘救了我。 我不该怀疑她。 我得接受她的一番好意,尽快养好身子,抓紧去救我的好哥哥。 …… 方旭正思量着,两名店小二抬着一大桶热水走来了。 两名店小二似乎被今天的事情吓怕了,将一大桶热水抬进房间里,便低头而走,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方旭倚靠房门边,左视右望一会,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伸手轻抚腰间的绣春刀,便转身关上房门。 他回房沐浴,梳洗一番,下楼吃饭,再回房服药安睡。 或许曾晕睡过。 或许是因为被窦芳菲伤害过。 或许又是因为纪晓兰的出现。 方旭躺在卧榻上,竟然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 他一阵心烦意乱,实在难以合目,蓦然坐起。 他一拍床沿,自骂一通:“娘的,老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青春如此短暂,我却如此儿戏,终日为了几个女子,几次差点丧命,值吗?不成,除了救我哥之外,我必须做点事业。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如果老子不贪,再美的妖也迷不倒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从今夜开始,老子就得一身正气,做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臣。只有当朝廷大员,赚大钱,我才能请到高明之士,为我打造时空穿梭机,回到现代社会去。” 他自骂一通,心头好受了些,便复躺下。 他拉被子盖上,合目养神,心里又想:“如何才能完成狗皇帝的差事呢?老子怎么样才能成为一名成功的江湖卧底呢?老子也算是从刀尖上爬过来的人了,得要有智谋啊!” ------------ 120.美人等候 他合眼又睁眼,开始思索下一步的行动。 他心想:古人说,大丈夫能冤能伸。 我也应该要做到。 暂时不宜去找窦氏报仇,老子就当是打掉门牙往肚里咽,反正那本“越女刀谱”烂了不少页面。 窦芳菲那贱人骗到“越女刀谱”也无用! 她也练不成越女刀法。 咦,我? 哦,以前那个方旭,到底有没有师兄弟? 或是师姐妹的? 我能不能从“越女刀门”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来帮帮我呀? 我刚来到明朝,虽然我哥相伴,但终是势单力薄啊! 古往今来,哪个成大事者,身边不是拥有一群文武志士? 哦,不! 不可能! 我连玉龙真人的脸也没见过,更不知蓝月谷在哪里? 我又如何找到绝情剑门的人来助我? 哦,对了,要找帮手,也不一定非要从本师门里找呀?江湖虽然险恶,但是也必有大侠和正直的武林中人。 老子在华府大学里念的可是历史科啊! 历史唯物主义告诉我们,事物必然有两面性:有阳必有阴!有邪必有正!有小人就一定会有君子! 嗯,我今后行走江湖,得多结交一些爽直正气的武林高手为我所用。 唉,江湖凶险,不是我一计划就能实现目标的。 想那么多干嘛? 睡吧! 船到桥头自然直。 只要我够阴险,我还是能够实现目标的, 嗯,我的缺点就是喜欢美女。 哈哈,我终于找到我的缺点了。 人生,就可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缺点。 老子现在找到自己的缺点了,加以改正,将来必成大事。 好!就这样,老子往后行走江湖,小心点就是了。 …… 冷月清辉,由窗口外洒落于床前。 时有风声掠过,纱窗不时作响。 方旭时而发笑,时而悲苦,却也终于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或许是修练“越女刀谱”的原因,或许是内功有了些火候。竖日一早,方旭醒来,发现自己精神了许多,臂膊有力,身子灵活起来了。 于是,他不再留在此客栈养伤,赶紧付费而走,踏上街头,买了一匹好马,便策马去奔陵阳山,潜往天极山庄,去营救他的表兄刘乐宝了。 寒风凄戚,秃树沧桑。 前潭后山,原本绿树掩映,风景优美的天极山庄,在短短半月后,竟然也显得萧条起来。 月亮躲进了乌云深处。 天空中,寒星飘渺,稀稀疏疏。 夜深沉,时已寒夜二更。 方旭早早弃马,翻山越岭而来。 潜至天极山庄数十丈远许,便小心翼翼地飞身上树。 每一次飞跃之前,他都仔细聆听附近有无声响。 因为他此前已在天极山庄遇过险,知道此山庄有狼狗无数,嗅觉灵敏。 而且,秃树枯草之中或许还潜藏着精壮汉子,随时都可能会遭到暗算的。 可当方旭飞潜至距离天极山庄大门前十余丈时的一株大树上时,他聆听良久,却感觉奇怪。 他心道:怎么回事呀? 天极山庄今夜怎么会这么安静? 少爷现在靠山庄大门这么近了,却一直不见有人巡逻,也没听到有狼狗吠叫之声。 奇怪哦! 咋回事? 难道,纪纲、唐德阳等人没有押我哥回来? 哪!纪晓兰呢? 她不是骑着越影宝马回来的吗? 她也应该在山庄里呀? 她说过会来接应我的? 难道,纪纲等人是故布疑阵? 或是,他们佯睡,专等少爷入瓮来? 嗯,环境越是如此,少爷就越要小心。 少爷再也不能重蹈覆辙了。 少爷最近吃的亏太多了! …… 方旭心下如此思索,却因为是练武之人的本能,他仍是双足一点,拔剑而出,无声无息地掠向天极山庄的屋顶。 他伏于屋顶上,小心翼翼地聆听山庄里外的声音。 风萧萧,枝丫摇曳。 夜如墨。 山庄里就是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居住的。 方旭又心想:山庄如此安静,似乎没人,难道里面的人全潜伏着,等我跃下去,才亮灯,才杀我? 难道纪晓兰之前对所说的那些话是假的? 她不是说会在山庄里接应我吗? 难道她也是忽悠我的? 她的心思也如窦芳菲一般恶毒? 丫滴! 也好,男人忽悠女人,叫戏弄。女人忽悠男人,叫钩引。男女相互忽悠,叫爱情。 呵呵! 方旭如此一想,却又差点笑出声来。 他眼前掠过了纪晓兰美丽的倩影:纪晓兰一袭黑衣,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拂,如花俏脸风情万种,美波荡漾,妙目灵动,虽然冰冷,却是美得如此无瑕! …… 方旭始终还是没控制好一个“贪”字。 他想着纪晓兰的美,不由喃喃而语:纪姑娘与窦芳菲不一样的。 纪姑娘的美,才是真的美。 …… 当然了! 呵呵,你果然来了! 好,有种! …… 岂料方旭自己话语刚落,身后却传来了纪晓兰的声音。 她竟然没谦虚,竟然顺着方旭所言,自夸自赞,却也赞了方旭一番。 她笑语盈盈,香风扑面。 …… 方旭闻声,心头一惊,拔出绣春刀,骤然回身。 却见纪晓兰已飞身掠来,俏立于他身前。 方旭急忙起身,握剑而起,凝住心神。 他不敢转动眼睛,用耳朵聆听左右前后。 他生怕已中埋伏,遭人暗算。 他的眼睛,紧张地盯着纪晓兰。 纪晓兰今夜仍是紧身黑衣打扮。 她飞身而至。 虽然没有灯火,但是,方旭的绣春刀能发出微弱的亮光,可以瞧见她的风情,她的美。 她也借着宝剑亮光,看到了方旭紧张的神情。 …… 纪晓兰不由好气又好笑地说道:“臭小子,不用担心。天极山庄里没人。你也算了不起,才两天,你就赶来了,算算火候,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康复呢。” …… 给方旭的排毒丸,是她的。 她当然能算出方旭康复的时间。 方旭闻言,不由骇然惊问:“为什么?令兄还没回来?” 纪晓兰望着方旭诧异的神情,笑道:“家兄回来过,本来就是要等你来送死的。不过,周王出事了,石天率队出京,正赴中都而来,要抓捕秦王。削藩行动,狗皇帝正式拉开了序幕。所以,我大哥他们只能暂时弃坑,集中江湖中人,保护秦王要紧。刘乐宝现在也被带往了秦王府。我呢,是借回总舵调兵和联络其他江湖中人的机会,潜回山庄,看看你到底敢不敢来?来了没有?” ------------ 121.芳心怦动 纪晓兰言罢,忽地芳心一阵狂跳。 接着,她不由又后悔起来。 她心里暗道:我对他说这些话干嘛? 这可是军事机密了。 唉! …… 方旭的心,一下子宽松下来。 他伸手抹抹额头上的汗水,笑道:“纪姑娘,既然山庄没人,那,咱们一起下去聊聊,我做饭给你吃。你一定很饿,很累了。” 纪晓兰心头一震,颇有感动。 她确实很累,也有些饿了。 连日来,她不是为方旭的事而奔波,就是要参加纪纲组织的一些行动,马不停蹄的,尤其是为了救方旭,两天一夜没合过眼。 但是,她是“**湖”,知道在天极山庄里,是不可能与方旭多呆一起的。 于是,纪晓兰便颤声说道:“方兄,谢谢你的宽宏大量。我多次暗算你,多次置你于死地,但是,你从来不计较。有时候,我真被你感动了。但是,咱们现在所处的天极山庄,乃是险地。咱俩不可以在此久留,而我,也得去执行大哥交给我的任务。你也走吧,暂时最好不要去秦王府救人,反正我大哥暂时不会伤害刘乐宝的,他的目的是引你去救刘乐宝,将你和刘乐宝一网打尽。如果你不出现,他倒不会对刘乐宝施刑的。” 言罢,她便转身要走。 方旭身形一晃,拦在纪晓兰身前。 他抱拳拱手,感动地说道:“纪姑娘,且慢。请你说说皇上……狗皇帝是如何抓周王的?” 纪晓兰一怔。 因为她听方旭说“皇上”,尔后才改称“狗皇帝”,感觉有点不对劲。 她是聪明人,反应很灵敏的。 听词辨别真假。 之前,江湖盛传,朝廷通辑方旭。 他应该恨建文帝才对,张口称“狗皇帝”才对,怎么会尊称“皇上”呢? 是习惯的口气? 抑或是另有隐情? 方旭见状,不由也是一怔,似乎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 于是,他收刀入鞘,抱拳拱手,以礼相见,说道:“纪姑娘近日对方某的大恩大德,方某没齿难忘。终有一天,方某会好好报答纪姑娘的。纪姑娘有要事在身,请先行一步吧。方某会听姑娘所劝,一定先好好疗养身子,静候机会去救人。谢谢我的最爱!谢谢!” 纪晓兰闻言又是一怔,芳心怦跳,俏脸通红! 但是,她是冷脸美人,心里是很冷静的。 她是不会随便为男人的甜言蜜语所动的。 不过,她也喜欢帅气的方旭。 为慎重起见,她既不往好处想,也不往坏处想。 于是,她坦率地说道:“狗皇帝密令李景隆以北上备边的名义兵临开封,趁周王毫无准备之际突然将其抓捕,送至京师。另外,狗皇帝又命石阶率队,亲自南下,抓捕秦王。好了,我得走了,你保重!” 言罢,她真的不再滞留,身形一晃,绕过方旭。 她双足一点屋瓦,腾身而飘。 身穿黑衣的她,瞬间远离了方旭的视线。 “唉……” 方旭慨叹一声。 继而,他又自言自语起来:娘的,老子差点误大事了。 我到了明朝之后的初衷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挽救建文帝吗? 丫的,老子怎么就忘了正经事,那么贪图美女呢? 我忘了向皇上建议擒贼先擒王之事啊! 削藩行动,只要抓住朱棣,一切都成功了,哪里犯得着拖泥带水,到处抓捕其他王爷呢? 这段历史,我不是学过吗? 不行,我得马上去救我哥,然后兄弟俩进京面圣,不当卧底了,协助皇上削藩吧,这可是我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既然来了,老子就要改变这段历史。 “意哦哦……” 不远处乡村人家有鸡鸣叫起来。 方旭从天极山庄屋顶一跃而下,抬头望天,却见夜渐淡,东方欲白。 寒风阵阵,晨曦初显,露珠湿裤。 方旭又拔刀而出。 他毕竟是初涉江湖不久,胆子还不够壮,有刀护身好些。 他缓缓拔刀,分开枝枝丫丫,在山间羊肠小道上走着。 他的心也在沉思。 他心里暗道:史书上说,周王是燕王的同母弟,建文帝将周王谪遣到‘烟瘴之地’的云南蒙化,后又把他召回京师禁锢起来。 抓周王,其实是目标直指燕王朱棣。 为什么首先选择周王而不先抓朱棣? 藩王中以燕王朱棣实力最强、野心最大,抓到朱棣,不是一了百了吗? 丫滴,老子得抓紧进京面圣啊,削藩其实很简单,抓到朱棣就可以,大明天下就无忧了! 何必要费那些无聊的劲呢?” …… 方旭心想至此,精神一振,却又想到朝廷派自己到江湖上做卧底,构建情报渠道。 虽说这也是重用,但是,古代社会只要圣旨一下,基本上是无可更改的。 外出朝廷大员员和将帅,不奉圣旨,是不可以随便入京面圣的。 …… 方旭精神陡振,却又精神瞬间秃废。 他心里又暗道:我现在就像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但又找不到出路啊! …… 方旭继而又长叹一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淡定! 追逐淡定! 反正这江山不是俺小方的。 大不了,老子往后去投靠朱棣。 反正就是要弄一个朝廷大员来当! 其他的事都是闲杂事。 好!就这么定! 老子现在去窦府,弄得鸡犬不宁,引秦王府的高手到窦府救助,也算是暗中帮石天兄一个忙吧。 …… 方旭念及于此,便决定先前往窦府。 于是,他沿山道而下,找到自己的马,策马直奔中都城。 天空灰蒙蒙的。 寒风激荡起阵阵尘埃,卷起落叶,甩向半空。 窦府庭院浩大,但是,朱门紧闭。 正院正厅正房里,窦森的小妾杜薇泪水遮脸,坐在窦森的床前,用湿热毛巾,为浑身伤痕的窦森,擦洗血污。 窦芳菲则跟在杜薇手中毛巾的后面,不停地洒下红色的药粉。 窦森的三个徒弟窦仪、郭开怀、郑明亮则是跪在床前,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哭天抹泪,一副很心疼很伤感的样子。 窦森伸手抓过被子盖上,强撑着对杜薇、窦仪、郭开怀、郑明亮几个人说道:“好了,薇薇,还有你们几个,先出去一会。老夫有几句话,要问菲儿。” ------------ 122.刀谱有毒 “是,老爷!” “遵命,师父!” 杜薇神情幽怨地道了一声,拿着毛巾,转身而去。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三人磕头起身,应了一声,也转身而去。 他们嘴里不敢说什么,但是,个个心里却是不是滋味。 他们均是心下暗道:窦老不死,你什么意思?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几个师兄弟的面子说的? …… 虽然他们四人心里很不悦,但是,他们却不敢表露什么,离开卧室的最后一个人是郭开怀,顺手拉上了房门。 …… 窦森在房门关上的刹那间,便迫不及待地从被窝里伸出手里,对窦芳菲说道:“菲儿,书……书……书……” 窦芳菲愕然地反问:“书?什么书?” 窦森气恼地说道:“越女刀谱!快!快!给爹瞧上一眼。” 窦芳菲一怔,没想到父亲这么猴急,不由气恼地说道:“爹,你什么意思?连女儿也不相信吗?哼!” “啪!” 窦芳菲言罢,愤然地起身。 她从怀兜里掏出那本“越女刀谱”,甩在窦森的被窝上。 窦森急从被窝里爬起来,探手抓过“越女刀谱”,打开就看,边看边赞,乐呵呵地说道:“好书!真是好书!” 他被越女刀谱中的文字、图吸引住了,忘情地看起来,不时地翻页。 …… 窦芳菲本来扔出“越女刀谱”后,气呼呼地,转身就想走,但听窦森如此赞叹,便又回转身来,走回床前,怔怔地望着窦森。 窦森翻着看着,忽然感觉不对劲,不由“咦”了一声, 合上“越女刀谱”。 他抬头望向窦芳菲,说道:“怎么有些页面不见了?怎么回事?有些内功心诀在紧要关键,穿了洞,或是烂了半截。” 窦芳菲闻言,心头一阵骇然,探手抓过“越女刀谱”,信手翻看,果真如此。 内容不连贯啊! 而且,偏偏是重要的心法口诀缺了页面或是烂掉了半截。如此一来,这本“越女刀谱”开头和结尾再好,也只能等于一本废书。 阅看武功笈,如果光看里面记载的剑法招式,是无用的。因为练习拳术和剑法,必须要有内功心法和相应的口诀来匹配。否则,这些招式就是花拳绣腿。 窦森见女儿没吭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翻看页面,不由愤然地质问:“说话呀!是不是你撕掉了?怎么回事?” 窦芳菲蓦听窦森如此大吼,不由一惊,又是一怔。 继而,她是愤愤地将“越女刀谱”一扔,气呼呼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呀?我盗此书,很惊险过来的,付出了很大代价的。我怎么会舍得撕掉其中的页面?” 窦森闻言,想想也有道理,而且也知道女儿为了此书是付出了代价的,但是,他又惊诧不异。 他仍是不解地反问:“这……可是……方旭那贼人也不可能撕掉他自己的武功秘笈呀?” 窦芳菲闻言,侧目而视窦森,骤然落泪。 她颤声说道:“爹,咱们上当了!上当了!这本越女刀谱是假的,假的!真的越女刀谱,根本不在方旭身上,肯定被他藏起来了。呜呜呜!” 她言罢,怀疑自己白白付出了代价,而收获的却是垃圾,不由失声而泣,一阵伤心,一阵惭愧,一阵难过。 她失声而泣,又泣不成声地说道:“真是孔夫子搬家——净是输(书)!本姑娘……不值得啊!呜呜呜!” 她气得脑子发晕,双腿一软,竟然而跪倒于床前。 窦森抓起“越女刀谱”,又翻看几页,感觉窦芳菲之言也有道理。 如此一本武林宝经,方旭怎么会不珍惜? 怎么可能随便去扯烂它?随便戳破它? …… “嘶嘶嘶嘶………………” 窦森登时心灰意冷,又气又怒又哀。 他悲愤之下,双手用力,竟然将书扯烂,还气呼呼地将碎纸掷于床下。 他使劲地骂道:“呸,呸呸呸!他娘的,老夫有生之年,一定要将方小贼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他胡骂一通,竟然还不停地吐唾沫,唾沫吐在他自己的双手上和被铺上。 他也是气晕了头啊! “咳……咳……唔……哇……” 窦森可能是过于悲愤,过于悲哀,太过失望,体内气血翻涌,乱吐唾沫之余,也气得白眼直翻,喘息粗重。 结果,他一口气咽不过来,竟然咳嗽起来,咳嗽几下,又咯血而出。 窦芳菲一惊,急忙抓着床沿,爬起身来,抹抹泪水,望向父亲,却见父亲咯出来的血,溅在被单上,竟然腥味很浓,且那血是黑色的。 她骇然惊问:“爹,你病了?你咯血了。你的血……怎么……怎么是黑色的?这……” 窦森因咳嗽得两眼晕花,兼之过于失望,倒是没感觉到自己咯出血水的颜色,经窦芳菲这么一说,便抹抹眼睛,低头望向被铺,果见那血是黑色的。 他不由骇然地说道:“这……这……怎么回事?我……我没病的……” 窦芳菲急伸手去抓窦森的手,一手去摸窦森的额头,又惊颤地说道:“爹,你的额头很烫。你的手却很冰凉!” 她倏然缩手,神经质地条件反射。 窦森此时眼花缭乱,晕头转向,语气渐无责怪。 但是,他也感觉奇怪,说道:“爹……没……没病的!怎么……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时,发现自己的手掌、手腕、手臂也呈黑色。 窦芳菲又惊又怕,怔怔地望着他,顺着他的目光往下望,也发现了窦森脸色变黑、脖子变黑、手腕变黑、手掌乌黑,而刚才窦森咯出来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且有一股浓臭味。 她不再感觉奇怪,而是非常害怕,颤声说道:“爹,爹,不是你身体有病,而是……而是……刚才,那本经书有毒!那方……方旭实在太可恨、太恶毒了,他竟然在越女刀谱上下毒。” 说罢,她自己的心头,都感觉到了阵阵寒意,额头冷汗直冒,双腿哆嗦着。 窦森闻言,瞳孔放大,骇然地说道:“不!……不可能吧?你不也是模过经书吗?你……你怎么会没事?” ------------ 123.恶有恶报 他言罢,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且不断地咯血。 他大口大口地吐出黑色的血,腥臭味弥漫全屋。 窦芳菲听父亲如此一说,急急摊开手掌来看,待看到自己的手掌没变样,忙又转身,拿起梳妆台上的铜镜来看自己的容颜,也没发现变样。 她不由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我……” 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窦森剧烈咳嗽一会,眼皮不断下垂,气息越来越弱,但是,经窦芳菲刚才那么一说,又看到窦芳菲看掌、照镜子,似乎明白了些道理。 他强喘一口气,缓缓地说道:“菲儿……菲儿……那经书上确实有毒……但是,如果皮肤不破,接触也无事。是爹……爹之前受过伤,皮破肉绽,所以……爹渗出的血……受到了经书的传染……传染……传染……你……你……你要为爹报仇……咚……” 他说得断断续续,气息越来越弱,说到最后,话犹未了,便侧头一歪。 他身子也软软地侧倒在枕头上。 继而,他双手一摊,双腿一蹬,便毫无声息了。 阳光昏黄,狂风肆虐,尘土飞扬。 窦芳菲听到窦森说要为“爹”报仇,又见窦森气息越来越弱,感觉奇怪,感觉不妙,很是不安。 她不知如何回答窦森老人家的话好? 就事实来说,窦芳菲是不存在报不报仇的问题。 因为事情的起因就是窦家的不对,是窦森命窦芳菲想法接近方旭,谋夺“越女刀谱”的。 而窦芳菲也采取了极端的手段,为了完成父亲交给她的使命,她不惜向方旭下毒,并欲置方旭于死地,才夺到了“越女刀谱”。 而今,窦森却说要让窦芳菲去找方旭报仇。 这仇,怎么报? 先别提方旭不知所踪。 仅仅就此事,窦芳菲又如何找借口约些武林高手,同去寻找和诛杀方旭? 待见窦森侧头歪倒,窦芳菲便颤颤地伸出二指,探到窦森的鼻孔前,发现窦森竟然没气出了。 她不由在刹时间悲泣起来,跪倒于床前。 她泣不成声地大喊大哭:“爹,爹,爹,你怎么啦?爹……来人啦……快来人啦,叫郎中啊!” 她嚎啕大哭,悲泪如雨。 “砰……”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三其实就在房门外偷听,但是,之前无论窦森或狂喜或气息弱,说话声音都不高,房门外很难听得清楚。 此时,窦芳菲如此悲嚎,他们三人就听得清清楚楚了,感觉房内情况有变,便撞门而入。 窦仪冲进来便问:“师妹,怎么啦?咦,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这……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这样子?” 他抢身扑到床前,伸手去牵窦森的手。 窦森的手已开始变凉了。 郭开怀也是惊惊颤颤地说道:“师父……师父老人家不是只受了点皮外伤吗?怎么会咯血?” 郑明亮最后一个进来,看到满地都是纸屑,又看到床沿前的位子已给窦芳菲、窦仪、郭开怀占了,便附身去拾地上的纸屑。 他从其中一张小碎纸片,隐隐约约看到了“越女刀谱”的字样,这才骇然地问:“师父……哦,师妹,咋回事?这……越女刀谱撕烂了?这……” 窦芳菲哪里听得见郑明亮的问话,她自己跪于床前,哭天抹泪,悲嚎不已:“爹……爹……爹……你不能就此扔下女儿啊!呜呜……女儿还没出嫁,还没报答过你的恩德……” 窦仪、郭开怀二人听到“越女刀谱”,均是眼睛一亮,同时转身,跨步走向郑明亮,都伸手去抢郑明亮手中的碎纸片,结果“嘶”地一声,又把碎纸片给撕烂了。 郑明亮愤然地质问他们,却话到嘴边又不敢太过激,反而弄得结结巴巴地道:“这……你们……唉……” 窦仪、郭开怀二人似乎没听到郑明亮的话,均是紧急弯腰,附身去拾地上的纸屑。 他们二人心里均想:既然窦森不仁,少爷也不义。 他娘的,窦老头刚才拿到越女刀谱,他自己看过了就撕掉,如此不仁不义之人,怎配当少爷的师父? 哼!他死了更好,少爷正想独闯江湖呢! 窦芳菲哭天抹泪,大声哭喊:“呜呜,爹,你就这样走了,女儿怎么办?呜呜!” 她伤心于她老父亲的去世,自怜自艾,可怜兮兮。 但是,她的三位师兄,个个站在卧榻前,她还是能够察觉出来。 她抹抹泪水,回身看到一向来很疼爱她自己的三位师兄,一向来很尊敬她父亲的三位师兄,竟然都在她身后,均是弯着腰,在地上拾那些碎纸片,都忙于看那些碎纸片,寻找“越女刀谱”上的内容,根本无视窦森已经身亡。 她的这三位师兄,似乎都在关心“越女刀谱”,根本无视窦森的死活。 窦芳菲不由愤怒异常,双手拳紧握。 她心里暗骂:你们这三个狗贼,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 此时此刻,你们关心的竟然是“越女刀谱”! 想爹在世时,你们三人象哈巴狗一样,跟在爹的身前跟后,摇头摆尾。 想不到,爹刚死,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不理爹的生死了。哼!待爹葬礼之后,本姑娘整死你们。 …… 于是,窦芳菲泣不成声地斥责起来:“喂,我爹已经去世了,你们竟然还惦记着‘越女刀谱’,你们还有良心吗?你们的一身功夫,是谁传授给你们的?这些年来,是谁在养活你们?爹平常时当你们是他的儿子一般看待,让你们好吃、好穿、好住、好用,你们如此行为,对得起爹吗?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吗?呸,不当窦府是你家,不当我爹是你们的师父,那好,你们滚出窦府去。” 窦仪闻得窦芳菲的怒斥声,急急抬头起身。 他稍为一怔,又辩护一声:“师妹,这是哪里话?我是觉得师父撕掉了‘越女刀谱’很可惜,这可是你辛辛苦苦得来的。愚兄就想合缝这些碎纸片,再还你一本‘越女刀谱’,愚兄这是为你着想啊!唉!” ------------ 124.其师其徒 他言罢,便猛扑至床沿前。 他伸手握着窦森毫无知觉的手,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师父,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徒儿一定为你报仇!” 他竟然在此瞬间,硬是挤出几滴泪水来。 郭开怀见状,生怕窦仪讨得了风情万种的小师妹的心,便暗骂一句:窦仪啊窦仪,你真不是东西! 你怎么能昧着良心说瞎话? 窦老儿的尸体就在眼前啊! 你这不是骂师父他老人家吗? 我呸! …… 于是,郭开怀也只得赶紧转身,扑向床沿。 他张口大哭大喊:“师父,你怎么就此走了?呜呜,徒儿往后怎么活呀?” 因为实在流不出泪水,他只得双手掩脸。 郑明亮忽然心想:虽然窦老儿死了,“越女刀谱”也没得到,但是,窦芳菲还活着。 她那么美,讨好她仍然有价值啊! 如果能有机会得到窦芳菲,和窦芳菲睡一夜,也不比得到“越女刀谱”差啊! 于是,郑明亮就在原地“扑通”下跪,跪着爬向床沿,嚎啕大哭:“师父,你怎么忍心抛下徒儿呀?徒儿还没来得及孝敬您老人家啊!呜呜!师父,吃桔子不忘洞庭山,乘风不忘栽树人。您老走了,徒儿这一辈子就失去依靠了。” 他泪如雨下,一副失去亲爹的样子。 然后,他又边哭边骂,边举手言誓:“师父,您德高望重,如此惨遭坏人所害,徒儿一定为你报仇。呜呜呜,师父,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徒儿会向您老人家的在天之灵证明徒儿的心的。” 窦芳菲抹干泪水,冷冷地看着。 她听着郑明亮如此哭喊,感觉很是恶心。 她心里暗骂郑明亮:哼!真是白骨精给唐僧送饭——假心假意! 窦仪、郭开怀听郑明亮如此哭骂,不由一怔。 他们斜视窦芳菲,见她不言不语,生怕小师妹为郑明亮动了心动了情,不由皆是心里暗骂:郑明亮,你这死乌龟,你什么意思? 你这不是拐弯抹角地在骂老子没良心吗? 于是,窦仪当即举手哭誓:“师父,您老人家走好!徒儿一定找到方旭,将他碎尸万段。” 郭开怀暗骂自己迟钝,也赶紧哭叫起来:“师父,徒儿一定好好照顾师妹,不让师妹受到任何伤害。” “呱呱呱…………” 窦仪、郑明亮听得郭开怀如此哭法,均是气得七孔生烟,青筋毕露,满脸涨红,生怕美若天仙的小师妹的芳心就此被郭开怀俘获去了。 愤怒之下,窦仪和郑明亮二人竟然直起身子,各自伸手去抓腰间的剑柄。 若然不是在哭灵,不是因为窦芳菲就在身旁,他们二人几乎就要对郭开怀动刀子了。 窦芳菲一怔,不由自主地也直起身子,侧目而视她的三位师兄。 郭开怀当即闹了个满脸通红,既不好意思,又忐忑不安,他看到了他的大师兄和三师弟在剑拔弩张。 窦芳菲察颜观色,心里暗骂:哼!狗改不了吃屎! 不过,她脑际灵光一闪,心里又暗道:劝将不如激将。 好,既然这三个狗贼师兄如此恶心,当我爹刚死的时候就露出真面目。 那好,本姑娘就除掉尔等,清理师门,免得往后家门不幸,祸起萧墙。 …… 窦芳菲能耍花招去骗方旭,谋害方旭,还能一度迷倒她的姐夫秦王朱豹,自然也是心狠手辣之人。 只是,她是姑娘家,没有人会随便猜测她的阴险用心。 而她的美貌,也遮蔽她丑陋的心。 …… 于是,窦芳菲侧着身子,朝她的三位师兄盈盈下跪,泣不成声地说道:“三位师兄,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你我四兄妹,在爹的眼里,均一视同仁。爹之惨死,完全是因为方旭耍滑头落毒。小妹自小就对三位师兄情结甚深,只是身为女儿家,一直犹豫不决。今日,小妹在爹灵前起誓,谁能杀方旭,小妹便嫁给谁。” “什么?” “好!好好好!”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既图其美艳,也贪便宜,向来都是对窦芳菲垂涎三尺,但闻此言,既惊又喜,异口同声惊问,稍稍一怔,又一起叫好。 郑明亮当即表态。 他泣不成声地举手言誓:“师妹,咬人的狗不露齿。愚兄就是窦府的一条狗。狗是永远忠于主人的。郑某此生,必定为师父之仇而奔波。请师妹放心,待师父七日之后,愚兄一定去提杨逍头颅来见。” 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却龊龌地想:窦芳菲,七天内,老子一定想法子得到你。 哼,别以为你给方旭骑过,老子就不敢骑。 …… 郑明亮为讨漂亮师妹的欢心,他竟然把自己比喻成一条狗,真是勇气可嘉。 窦仪闻言,怒视郑明亮一眼。 他也当即举手言誓,也是满脸泪水,泣不成声地说道:“师妹,愚兄对你和师父的真心、真情、真意,天地可鉴。守灵七天之后,就是从鸡蛋里找骨头,愚兄也一定要从人海中揪出方旭,挖其心肺,献于师父灵前,祭典师父的在天之灵。” 他心想:七天之内,有什么办法可以接近小师妹,和她美美地睡上一宿呢? 她是已破了的瓜,多天没和方旭做那事,她不可能不想的,老子怎么样才能趁虚而入呢? …… 郭开怀愤愤不平地瞟了窦仪一眼,感觉自己这次表态落后了,待窦仪话音刚落,便马上接过话茬儿。 他举手说道:“师父,徒儿发誓,若不手刃方旭,徒儿活不过二十一岁。” 他今年二十岁,且很快就过春节了。 窦芳菲虽然对她的三位师兄品行做到了心中有数,但是,听着他们发誓,心头终究是好受些,遂说道:“挨着勤的没懒的。三位师兄,希望你们团结一心,既杀方旭,也能光大门户。好了,大师兄,你去秦王府,将我爹之不幸事报给我姐姐和秦王吧。” 杜薇因为走得较远,此时才闻讯赶来。 她心里暗道:窦老儿死了,好事! ------------ 125.暗算高手 老娘从此再也不用被这糟老头当马骑了。 嘻嘻! 不过,老娘也得哭哭,得想法子,多分些财产来。 咦,方旭? 他们又提及方旭了? 好!老娘正想见方旭呢! 他们去找方旭复仇,不正是帮老娘揪方旭出来吗? 到时候,他们抓到方旭,老娘就找机会放走方旭,然后与方旭远走高飞,从此齐宿双飞。 嘻嘻! …… 于是,杜薇远远就想法子挤眼泪,待小跑到房门边,便哭哭啼啼,悲天悯人,然后跪爬进房,伏身于床前下。 窦府一时间大乱起来。 全府上下,即时披麻戴孝,悲哭哀嚎,如杀猪般乱叫,惊天动地。 不多一会,窦芳名闻讯,便率纪纲、连国新、唐德阳、唐赛儿等人赶来窦府吊唁和哭丧。 连国新闻讯“越女刀谱”被窦森临死前撕烂,甚是伤感,竟然哭得比窦府灵堂中的所有人都伤心。 百花凋谢,芳草枯萎,落叶凋零。 入冬时节,万物苍凉。 方旭策马奔至中都城,恰好是清晨,城门刚开。 他至城门前下马,扯乱头发,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牵马入城,行至窦府对面的“财源”客栈时,他又用五指勾齐长发,然后才敲门进店,要了一间上房住下。 他沐浴一番,饱餐一顿,躺床歇息,准备于晚上再潜往秦王府或窦府观察情况。 岂料,刚睡两个时辰,便听对面的窦府哭声震天。 他披衣起床,推开纱窗,望向楼下,又看对面,却见窦府朱门披挂着白陵。 恰在此时,秦王妃窦芳名披麻戴孝,在纪纲、连国新等人的拥簇下,哭喊着:“呜呜,爹,你死得好惨啊!” 方旭一怔,暗道: 窦森死了? 怎么可能? 莫非又是诈我显身的奸计? 我是潜往秦王府好? 还是潜往窦府查证窦森死讯好? 丫滴,经一事,长一智,少爷这次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一定做到淡定,待了解情况才行动。 …… 楼下大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车水马龙。 时有行人,对窦府大门贴上白色的“祭”字,指指点点。 方旭拉上纱窗,只留一条缝隙,观察窦府情况。 他略一思索,便推门而出,恰好遇到上楼来提垃圾桶的店小二。 方旭便掏出一锭银子塞给这名新来的店小二,要求此人替自己更换仆役衣服,将自己打扮得脏乱些。 店小二接过银子,自然喜形于色,乐得屁颠屁颠的,但也言明自己很忙,呆会还要送饭入窦府。 因为窦森死了,窦府的人全都披麻戴孝哭灵,无人做饭。 窦府中人刚刚过来传话,最近几天,窦府的饭菜,全由“财源”客栈承做。 窦府的管家,刚刚给了财源客栈掌柜一笔银子。 所以,“财源”客栈最近几天暂时挂出“盘点”的牌子,暂不对外营业。 方旭闻讯大喜,暗道:苍天有眼! 窦老儿真死了! 丫滴,这糟老头,害得少爷多苦啊! 真是恶有恶报,时候已到。 …… 于是,方旭要求店小二带上自己,以替店小二做些体力活。店小二这才答应帮忙,也不问方旭为何要这么做,因为他得了钱财,又有人帮自己干活。 就这样,方旭顺利混进了窦府了,打听之下,才知道窦森因为伤后血液沾在“越女刀谱”上,然后中毒而亡。 方旭既激动又迷茫。 他心里暗道:“越女刀谱”上怎么会有毒呢? 窦老儿真将“越女刀谱”撕烂掉了吗? 那是我越女刀门的至宝啊! 也是武林中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啊! 丫滴,窦森这糟老头也太没人性了,他怎能把我的“越女刀谱”撕烂掉呢? 往后,少爷如见着了本门中人,少爷怎么向师父、师兄弟们交待? 唉,这老畜,这么毒,他死后也会下地狱。 唉,早知如此,刚才在饭菜里,我也该下下毒,毒死窦府中人。 唉,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 看在窦芳菲陪我睡过几次的份上,放过她吧。 咦,我还是尽快离开窦府,想法潜往王府,营救刘乐宝吧。此时,纪纲等高手不在王府,我入王府,救人会相对容易些。 唉,但是,光天化日,我如何混入王府? 对了,鬼域道士没来窦府,一定还在王府,此人是劲敌啊!我非鬼域道士的对手啊! …… 冷风嗖嗖,气温骤降。 方旭提着饭桶,站在窦府后院。 他思前想后,不觉寒冷。 他到自己不是鬼域道士的对手,而且在大白天,也无法混入王府,呆会纪纲等高手又可能会回王府,不由大为焦急,却又无计可思。 …… 此时,有人从背后走来,对方旭大喝一声:“小二,俺们不够饭吃,你快回客栈,多做些饭菜送过来。” 方旭一惊,急急转身,一看是位王府侍卫,便点头哈腰地说道:“是,爷!” 他提着饭桶,转身而去。 却又迎面碰上了连国新。 方旭一惊,急急低头躬身,提桶慢行。 连国新饭后,趁众人不备,也是来察看窦府情况的。 他刚才佯装伤心地哭了一会,想到“越女刀谱”是武林宝经,窦森再傻再气愤,也不可能将其撕烂掉,便有心到处察看一下,想查出个端倪来。 为了迷惑四周警戒的侍卫,为了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故意背着手走路,东瞧瞧,西望望。 方旭虽然低头走路,一手提着饭桶,既怕连国新,又寻思计策对付连国新。 他在慢慢走近连国新时,忽然心生一计,便蓦然横臂摒指,擦肩而过之时,伸指在连国新腹部的“气海穴”上一戳。 连国新猝不及防,更没想到这个前来送饭的“店小二”,竟然是方旭所扮。 他就这样着了方旭的道。 他身子一麻,全身力气劲失。 本来,“气海穴”被点,对一般人而言,肯定瘫倒在地上,但是,连国新的一身功夫也是异人所传,高深莫测,兼之越女刀门的点穴功夫别具一格。 所以,连国新的“气海穴”虽然被点,只是功力消失,但是,人能走动。 ------------ 126.人质带路 但是,连国新也因此成了方旭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方旭宰割。 方旭却又趁此摒指往上,再在他胸口“膻中穴”一戳。 连国新登时全身巨痛,五脏六腑会翻转似的,胸口气血翻涌,咽喉发腥。 他急侧目而视方旭,骇然地又低声喝问:“你……你是谁?为……何……暗算老子?” 他蓦然明白自己着了这名“店小二”的道了,但是,也明白身旁的这名“店小二”绝非凡人。 连国新非一般江湖中人,乃是白虎帮的帮主,久经风雨,久沐血雨腥风,而且,感觉方旭的点穴功夫与众不同。 他着了方旭的道之后,也不敢大声喝问,怕就此惹来杀身之祸。 方旭缩手又伸手,扶住连国新,低声说道:“哎呀,连帮主,小心点,有台阶。” 他又压低声音,冷冷地说道:“连国新,本来,少爷也不认识你,只是刚才众人议论起你,少爷才注意到你。嘿嘿,少爷便是方旭,你马上领方某去救刘乐宝。否则,半个时辰后,你全身骨骼自动断裂,血管爆裂而亡。越女刀门点穴法,非旁人可解,请你三思。我先回财源客栈等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召集侍卫高手来杀我。” 然后,方旭又缩手,转身而去,提着饭桶,加快脚步,穿过拱门,越过前院,走出了窦府,回到了财源客栈,并上二楼上房,更换衣服,握着绣春刀,再回一楼大堂等候连国新。 连国新高大威猛,正值壮年。 他江湖地位仅次地纪纲,“七伤掌”法名震江湖,却如此着了方旭的道,实在很气很悲。 他气得浑身哆嗦,心肺欲炸,两手握拳,真想从背后扑向方旭,将方旭劈成数段,然后将方旭的骨碎拿去喂狗。 但是,他瞬间也想到方旭之言有理,“越女刀”门的“点穴”功夫非同小可,非一般人可解的。 若是方旭真是“破罐子破摔”,自己又能讨什么好? 这几个月来,自己跟着纪纲闯江湖,本来就是为了“越女刀谱”,而今,“越女刀谱”被窦森所撕。 就算窦府中人的闲言是假的,“越女刀谱”尚在人世,又岂是自己短时间内可以找到的? 唉,自己的短期目标也结束了,何必去理会什么朝廷大事呢?失败是成功之母。 不如先领着方旭去找刘乐宝,先换回一命,尔后再去找方旭算账? …… 连国新想到此,便艰难地转身,艰难地跨步,缓缓而行,看到有树丫的地方,就靠一靠,抓一抓,扶一扶。 他由前院去后院,由后院再回前院,就短短的呷口茶的功夫,仿佛苍老了几十岁。 因为他每走动一步,全身骨骼欲裂,疼痛难忍。 他的脸发青发紫,冷汗直冒,痛苦异常。 好在,窦府正在办丧事,没有什么人留意连国新的异常举动。 那些站岗的王府侍卫,偶有发现连国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连国新是王府贵客,又是名震一方的武林高手,即便有侍卫发现连国新不对劲,也不敢多嘴和上前去问。 就这样,连国新艰难地走出窦府,来到了“财源”客栈。 方旭已换上书生服饰,手握宝刀,英挺玉立,神采奕奕。 他看到连国新按约定前来,便笑嘻嘻地说道:“连帮主,你就是境界高,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走吧,我让掌柜备了一顶轿子,八人抬的。咱俩一起坐轿去王府。只要方某看到刘乐宝,便给你解穴,说话算数,绝不为难你。” 连国新给方旭气得七孔生烟,气呼呼地说道:“小子,你若有种,现在就给老子解穴,咱俩比划一下,你若赢了,老子一样领你去王府救人。哼,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 他虽然气,却仍想使用一个“激将法”,骗方旭上当。 方旭握着刀柄抱拳,嘻嘻哈哈地说道:“呵呵,连帮主,方某既非骡,也非马,而是人,不用牵。咱俩坐轿走。” 他言罢,便伸出一臂,扶着连国新走去后院。 连国新心头一阵气苦,却不敢再有言语。 到了后院,果见有顶轿子在守候了。 他乖乖地上轿。 方旭扶他坐好,便也钻进轿子里,坐到了他身后。 八名轿夫当即起轿,抬着方旭与连国新,由后院大门而出,走向王府。 秦王府浩大,由府邸和花园两部分组成。 轿夫将轿子抬到王府门前便停轿。 方旭扶着连国新走下轿来。 守门卫士见是连国新领着一名手握宝刀的书生,虽感奇怪,而书生而面生,却也不便多问,只以为连国新又领着一名武林高手到王府来效力。 他们便朝连国新点点头、躬躬身,就放连国新入府了。 对于秦王府,方旭不会陌生。 这里,还曾有过他和朱文捷的香宵之夜。 就连那气味,他都熟悉。 或许,他今天前来秦王府,也不仅仅是为了营救刘乐宝,潜意识里,还想见上朱文捷一面。 一晚夫妻百日恩。 他忘不了朱文捷给他的那夜之恩。 所以,刚跨步进府,方旭便横臂伸手,在连国新的背部“灵台穴”上拍了一下。 然后,他又侧目而视连国新,低声笑道:“连帮主,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方某信守承诺,你领我入王府,我亦已将你的穴道解开了,请你相告,刘乐宝被关押在何处?若然救出我兄,方某不胜感激,并将一定重谢您。” 连国新呼呼喘息,却感觉全身轻松,仿佛卸去了千斤重担,连骨头都是松的,全身也不再疼痛了。 他刚感全身轻松,又耳闻方旭之言,便也侧目而视,点了点头,强颜欢笑地说道:“呵,好。连某送佛送到西,直接领你去救人。” 言罢,他跨步继续往前走。 方旭握刀,跟在连国新身后。 王府侍卫,因接到纪纲的信报,称京师第一高手石天要率队前来剌杀朱豹,便如临大敌。 最近几天,每日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森严壁垒,均是刀出鞘,弓上弦。 ------------ 127.郡主护郎 连国新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白虎帮的帮主,自然也是有头脑的人,也会分析情况和各种问题的。 他缓慢地走了几步,暗想:方旭既扮作店小二的样子进了窦府,既不下毒,又不查看他的“越女刀谱”下落,难道他仅仅是念着窦芳菲陪他睡过几夜? 不! 不可能! 一定是窦森发现窦芳菲所盗来的“越女刀谱”是假的,所以,窦森才发怒将假经书撕掉的? 而且,窦森中了那本心经的毒,这也应该可以说明,窦芳菲所盗取来的“越女刀谱”不仅是假的,而且是方旭事先故意所造,并从中下毒的。 看来,真的“越女刀谱”还在方旭的身上。 嘿嘿,窦氏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不过,秦王府也算是虎穴,高手众多,虽然纪纲等人去了窦府吊唁,但是,鬼域道士还在王府里。 老子得想个法子,擒拿方旭,威逼这小贼供出真的“越女刀谱”在何处? 连某是江湖中人,不谙朝廷中事,听说朝廷比江湖更凶险。在江湖上,明枪往来,凭真功夫撕杀。 而在棺场上,却是杀人不见血的。 朱棣与朱允文的皇位之争,谁胜谁负,将来还很难说。 所以,连某不宜在此事上陷得太深。 …… 连国新心里打定如意算盘,蓦然加快脚步,脱离方旭的剑圈。 他算准方旭的“越女刀”再快,也不可能对自己一击即中。于是,他在背对着方旭一丈左右时,忽然双足一点,凌空张口大喊:“他是方旭,侍卫们,快擒拿此贼。” 很可惜,他这次张口大喊,却忽然发不出声响。 他双足一点,虽然腾身而飞,但是,纵起丈余高时,却忽然一阵头晕,轻功失灵,身子沉重而降。 “砰……” “哎呀……” 连国新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头破血流,惨叫出声。 他心里暗叫不妙:刚才方旭虽然解开他的穴道,但是,却又做了手脚。 他虽然头破血流,眼花缭乱,晕头转向,但是潜意识却是清醒的,生怕方旭会忽然拔刀杀他。 他躺在地上,一阵哆嗦,浑身发抖。 “连帮主,怎么啦?” 四周站岗的侍卫吓了一跳,纷纷拔刀握剑,分别围向方旭和连国新,也有熟悉连国新的侍卫紧张地问连国新是怎么回事和连国新的伤势情况。 连国新一百多斤重的身躯重重地摔落在庭院里,发出较大的阵响,惊动了在银华殿里正陪鬼域道士饮酒作乐的秦王朱豹,吓得朱豹急急跑出银华殿来看个究竟。 鬼域道士和王府总管李细民,自然也分侍左右,紧跟而出。蓦见方旭在一众侍卫的包围中鹤立鸡群,鬼域道士惊喝一声:“他是方旭,快将他拿下!” 他言罢,双足轻点,飞身掠来,十指如钩,抓向方旭头顶,欲将方旭头颅拧断或在方旭的头顶上抓一个窟窿。 他身子极瘦,手长脚长,须发皆白,指甲罕长,形同鬼髅,掠身而来,动作奇快,眨眼间即到。 方旭是在一群侍卫的包围之中,蓦见鬼域道士掠来,心头一惊,亦知自己并非鬼域道士的对手,便干脆就地一滚,横臂一分,格倒一名侍卫,从包围圈中翻滚而出。 鬼域道士身子落下,十指抓空,双足沾地之时,却也能躬身蹿出,又探臂抓向方旭背部和脖子。 方旭虽然心里有些惊怕,但是,半年来,历经多次艰险,已有江湖决斗经验。 他翻滚而出之时,已拔刀在手,本能护身,使出越女刀法的第四招“恩断义绝”。 他身子前蹿,却反手握刀穿、挂、云、撩、带、劈、扫,纵横挥霍,气势连贯,刀神合一。 他变招之快,身法之快,刀法之辣,无与伦比。 鬼域道士顿感眼花,仿如周身都是绣春刀之影。 霎时间,他刀影身影难辩。 情急之下,他十指飞舞护身。 但听“铮铮铮铮”一阵指甲和宝刀碰击之声。 他化解了方旭的辣招,却也颇显狼狈,身子侧地翻滚。 方旭虽然辣招未能伤及鬼域道士,但是,他却借此狠招阻滞了鬼域道士的继续攻击,身子向前蹿出了丈余。 他身子滑蹿之时,身前的侍卫纷纷闪开。 这些侍卫不是怕方旭,而是顾及鬼域道士的颜面。 此时此刻,鬼域道士可是秦王府中的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出马,其他侍卫岂敢随便掺和? “方旭?住手!住手!” 就在此时,朱文捷闻得打斗声响,从王府东路前院“雅福轩”跑了出来,还提着宝剑,见是方旭与鬼域道士决斗,骇然喊停。 她言罢,又双足一点,凌空翻飞,落在方旭身旁。 瞬息之间,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朱豹,还有刚跃身而起,准备再战方旭的鬼域道士。 庭院里的所有人,皆是瞠目结舌地望着朱文捷与方旭,均是想不到方旭竟然能得到朱文捷的关照。 正当朱豹犯傻,鬼域道士发呆,全体侍卫和丫环如坠迷雾之时,方旭右手握剑,左手一横,揽住了朱文捷的纤腰,颤声说道:“捷儿,我想死你了。你瘦了,我真心疼!” “嗡嗡嗡嗡嗡…………” 朱豹也好,鬼域道士也罢,还有侍卫和丫环,均似被人狠砸了一棍,登时脑嗡耳鸣,心头震惊得如同巨船撞礁一般。 他们一听方旭此言,便明白方旭与朱文捷的关系非同一般。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方旭与朱文捷什么时候私订的终身? 太突然了,太令人愕然了! …… 朱文捷一袭紫衣,明眸皓齿,嫩肤生晕,晶莹如玉,美不胜收。 只是,她纤瘦了些,眼圈有些黑。 众目睽睽之下,方旭又如此甜言蜜语。 朱文捷的心既喜又甜还有些酸。 她俏脸一红,身子发颤,激动泪流,轻声说道:“嗯!我也想你!听说你被朝廷通辑了,我很难过,也很担心。没想到,你能找上门来。方郎,从此就留在王府,好吗?助我父王一臂之力。” ------------ 128.王爷尴尬 朱文捷竟然没有责怪方旭与宫女春花的那份丑事,话语很轻,有些颤颤的。 或许是出于保护方旭的目的,她顺势依偎于方旭怀中,长长的睫毛低垂着,眼帘垂下。 言罢,她俏脸通红,连脖子都红了。 …… 方旭闻言,心头一阵激动,全身一阵温暖,搂她纤腰的手,握刀的手,都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他心里激动之余,又有些惭愧,有些难过。 他脑际间飘过了两位美少女的身影:一个是当朝公主朱妙曼;一个是江湖冷艳美人纪晓兰。 是留恋? 是遗憾? 方旭的心情,一时间很是复杂。 不过,当务之急,不仅要保全自己,还得继续留在王府,营救刘乐宝。 此番打斗,必定有人跑去窦府报信的。 而窦府,就距离秦王府不远。 在窦府里吊唁的纪纲、唐德阳等高手,还有视方旭为仇人的窦氏姐妹及师兄弟们,肯定不会放过方旭的。 方旭的心里有数。 现在,唯一能保护他的人,能助他救走刘乐宝的人,就只剩下朱文捷了。 这是一根救命稻草。 方旭在惊涛骇浪中,必须紧紧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 于是,方旭点了点头,说道:“嗯!捷儿,我就是专程来找你的。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你。我落难了,越女刀谱被人所盗,我无颜回师门见师父;又一失足成千古恨,之前在皇宫中,我与春花……唉,见不得人的丑事,乌纱帽丢了,还被朝廷通辑。因为之前与江湖中人有些恩怨,所以,江湖中人也容不得我。我真的到了无处藏身的地步了。谢谢你能宽容我,收留我。这辈子,我若不能好好待你,那我当真是猪狗不如了。我发誓,如若我敢背叛你,我将死于无葬身之地。 朱文捷身处重围之中,当着无数侍卫和丫环的面,能听到方旭这番深情款款的话语,芳心喜不自胜。 她与方旭本也没多少感情,只是有些好感。 但是,她与方旭那夜之后,已是方旭的人,或多或少会思念方旭。 她很担心方旭不再回来看她,不会迎娶她。 今天,终于见到了,且在方旭身陷重围之时。 聪明的她,当即支持方旭,希望能保住方旭的命,和他结秦晋之好。 至于感情,她有她的想法。 …… 当朱文捷听到方旭发毒誓的时候,她急急转身,伸手捂住了方旭的嘴。 她羞羞答答又结结巴巴地说道:“别……别发这样的毒誓……你真对我好……就不枉我……” 说到后来,她还有些语无伦次,声若蚊咬,羞得伏头于方旭怀中,既幸福又不知所措。 “得得得得得得得…………” 就在此时,王府外,一阵马蹄声疾。 “快,进王府保护王爷!” 纪纲的声音随即响起。 方旭心道:王府的救兵果然快。 纪纲这么快就接到了信报,速回王府救援来。 谢天谢地,好在郡主救我。 这辈子,我真的不能再吊儿郎当了。 我得好好待她。 …… 朱文捷也是一惊,顾不上害羞,倏然睁眼,紧张地说道:“方郎,走,我们去西院走走。” 言罢,她从方旭怀中脱开,牵过方旭的手。 方旭收刀入鞘,如小女人一般地甜甜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便随着朱文捷的脚步,移动自己的脚步。 朱豹此时才如梦初醒,急急挥手,大喊一声:“众侍卫,散开,回原地站岗。” 然后,他又牵着鬼域道士的手,说道:“道长,请,回银华殿喝酒去吧。” 事已如此,他也只能替爱女圆场了。 有侍卫抬起连国新,抬往西院,找来郎中为连国新疗伤,却不能为连国新解开穴道。 那连国新一直是傻痴痴地呆躺于卧榻上,张口说话仍是无声,只能比手划脚。 刚刚踏进王府大门的纪纲、唐德阳、唐赛儿、朱坚强、骆伟信等人,均是目瞪口呆,如被人定了穴位一般,站在大门口,一动也不会动。 鬼域道士朝朱豹点了点头,又回身朝纪纲等人招招手,说道:“纪施主,王爷有请,一起到银华殿喝酒吧。” 然后,他便随朱豹走向银华殿。 纪纲等人应了一声,如夜游一般,走向银华殿。 这顿酒,他们喝得不是滋味,各有心思。 他们均自暗想:方旭这小贼,啥时候搭上了朱文捷? 方旭今天真是来看望朱文捷? 连国新明显是着了方旭的道,至今不能张口说话。 …… 朱豹没提朱文捷与方旭之事,只是不停地劝说众喝酒。 终于,唐德阳忍不住地,站起身来,抱拳拱手,躬身对朱豹说道:“王爷,方旭小贼,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对郡主不怀好意的。请王爷小心,并下令让小民等人去辑拿方旭。” 纪纲看到唐德阳起身打头阵了,便也顺势而为。 他随即起身,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王爷,很明显,连帮主是受到方旭小贼的要挟,前来王府营救刘乐宝的。不过,他既然和郡主有情。纪某倒是以为,可以抚慰方旭,此人后台乃是越女刀门之后,不仅他自己的刀法好,而且,他的恩师玉龙真人的刀法也是独步天下。方旭此时也是遭朝廷通辑,正是落难之时,王爷若能抚慰他,收揽他于府中作侍卫,将来我等随同燕王起事时,方旭无疑将是一员虎将。” 此言一出,无论是朱豹,或是鬼域道士等人,均是骇然地望向纪纲,感觉他今天的发言有些不正常。 但是,慑于纪纲的江湖地位,以及纪纲是燕王眼前的红人,众人不便反驳,只能呆呆地等朱豹发话。 朱豹稍稍一愣,便强颜欢笑,说道:“呵呵,诸位有什么意见?请说说!本王也拿不准,尤其是他和捷儿什么时候好上的?唉,女大不中留。杀了方旭,凭在座诸位高人的武功实力,是不费灰吹之力,但是,捷儿会伤心。留下方旭吧,本王爷又拿不准,怕养虎为患,将来为其所害。” 他把难题推回给了众人。 ------------ 129.眼瞎臂折 唐赛儿看到自己的父亲还僵站着,便愤然起身,说道:“王爷,民女斗胆直言,方旭乃是狼子野心,瞧他害死窦老前辈之事,便可知此人吃人是不吐骨头的。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此时杀了方旭,郡主肯定会伤心,但是,时候长了,往后郡主觅得如意郎君,也就会淡忘此事了。” 众人又是一怔,均想不到唐赛儿年纪小小,不仅豪气,而且颇具谋略。 骆伟信霍地起身,抱拳拱手,说道:“王爷,据宫中信报,方旭与宫女春花之事,确是属实。对此类伤风败俗之事,无论朝廷或是民间,均是不能容忍的。方旭被通辑,肯定属实。至于他与郡主何时相恋,草民不敢妄猜。不过,咱们可以来个折衷的办法,先试试方旭。若他从此能忠于王爷,并能为燕王效力,纳其为婿,咱们倒是多了员虎将,少了个劲敌。不过,他与郡主的婚期只能推迟至三年后。” 他不愧是纪纲得力悍将,出言合情合理,分析恰当,既维护了他的主子纪纲,也不驳唐赛儿的颜面,还给了朱豹一个台阶下。 他话音刚落,便博得了满堂彩。 “嗯!言之有理!” “对,不妨一试!” 鬼域道士、朱坚强、纪纲、李细民,就连唐德阳也不得不对骆伟信翘手称赞,纷纷表态支持骆伟信的意见。 唐赛儿侧目而视骆伟信,朝他嫣然一笑,便坐了下来。 骆伟信在博得满堂彩的同时,也侧目而视唐赛儿,见唐赛儿对自己甜笑了一下,不由心神一荡,登即心醉。 他仍呆若木鸡地站着,痴痴地望着唐赛儿。 纪纲看到骆伟信瞬间又失态,瞧出了端倪,便伸手拉拉他的衣袖。 骆伟信这才满脸通红地坐下,赶紧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以掩饰窘态。 朱豹其实等的就是这个台阶。 其实,之前在银华殿前,看到朱文捷与方旭的亲热,朱豹心里是很尴尬的。 那可是杀方旭也不是,不杀方旭也不是。 他只能含糊其辞,请鬼域道士等人进殿品酒。 此时,他见众人意见一致,便点了点头,侧目而视李细民,说道:“嗯!李总管,你亲自去西院请方旭和捷儿过来。你就对他方旭说,丑媳妇终要见公婆。” 李细民接令,抱拳拱手,躬身说道:“遵命!” 然后,他离席,转身走出了银华殿。 西院落小巧精致,有山有水,名花贵竹,曲径通幽,怪石林立,环山衔水,亭台楼榭,廊回路转。 朱文捷拉着方旭,来到西院,走进竹林里。 她低声又紧张地说道:“方旭,你快走!快走!纪纲他们不会甘心的,他们一定会想法子杀你的。我只能保你一时,不能保你一世。” 言罢,她推了推方旭。 她的眸子里,却噙满了泪水。 她心里希望能与方旭百年好合。 但是,她又不能不顾方旭的安危,在来西院的数十步之路,她的心一直都很矛盾,很难过。 然而,思虑再三,她决定还是放方旭走。 …… 方旭心头一阵感动,没想到朱文捷这么温柔可人,这么善解人意,这么善于为他人着想。 他激动地握住朱文捷的手,说道:“不!我不能走。我真是来找你的,我真的很想你。而且,我也要对你的终身负责。我不怕死,即便斗不过他们,我还可以逃。” 朱文捷闻言,心头既甜亦酸,颤声说道:“所有高手已到齐,你肯定打不过他们,在他们的合围下,你也很难逃走。这样吧,既然你对我有真心,我跟着你走,我陪你浪迹天涯。哦,对了,我现在就去放了你哥。” 方旭闻言,更是激动,泪光闪闪,说道:“好!放了我哥,护送他出城,然后,我再陪你回王府,我替你承担私自放人的责任。但是,我哥实际上是一个废人,我必须捍护他,不能再让他受苦了。” 朱文捷闻言,百感交集,却点了点头,拉着方旭,走出竹林,奔向一间厢房。 此间厢房前、后、屋顶,均站有持弓、握刀的侍卫。 很明显,这些所谓的侍卫是鹰集帮的汉子。 他们看到方旭和朱文捷牵手而来,既吃惊又有些不知所措。傻子也能看出方旭与朱文捷到此,是来营救刘乐宝的。 但是,他们既不敢挡,又不便说什么,只得纷纷闪开。 走到厢房前,朱文捷拔剑,对着铁门巨锁,挥剑劈下。 “咔嚓……” “呀……” 铁锁应声而开,被劈成了两半。 方旭推门而进。 里面又臭又脏又黑。 这间厢房,似乎是没有窗户的。 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房门打开,躺在草地上的刘乐宝伸手抹眼睛,张嘴大骂:“臭婆娘,要打要杀,就挥剑来吧,老子被你这贱人弄残了,再也不怕死了。我弟迟早会为我复仇的。” 可能是久未见光芒,房门打开,光线透入,很是剌眼。 所以,刘乐宝睁眼又合眼,看不清进来的是何人,误以为窦芳菲来了,便张嘴就骂。 方旭由房门处向房里望去,对囚房内的一切,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间没有窗户,不通风的囚房,地上铺了些稻草,没有如厕的地方,到处都是屎尿。 还有一些破铁链,破碗断筷。 墙壁四周,皆是血迹斑斑。 刘乐宝就躺在一堆稻草上,浑身血迹斑斑。 他举起左手抹眼睛,右袖晃动之时,已是空荡荡的。 方旭心头一紧,意识到刘乐宝又被残害了。 他泪水骤下,跨步进房,扶起刘乐宝,发现刘乐宝的右臂真的断了。 刘乐宝的右眼也瞎了,右眼帘还滴着血。 方旭轻抚一下刘乐宝空荡荡的右袖,望着他滴血又无眼珠的右眼,伤感地问:“哥,是小弟来救你了。是窦芳菲那贱人砍了你的右臂?用剑刺瞎了你的右眼。对不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如此蛇蝎心肠?她下毒害我们,让我们兄弟俩在鬼门关走了一趟,难道还不够吗?” ------------ 130.悲惨命运 说到后来,方旭似乎忘了是朱文捷偷偷领着他来救人的。他的声音又悲愤和高高亢起来,震得囚房瓦片都掉下来,满屋子回音,有的稻草竟然竖了起来。 朱文捷闻言大骇。 她本来因为囚房太臭,捂着樱嘴,站于房门外,既替方旭把风,也是因为真的太臭而承受不了臭味,不想进来。 此时,她忽被方旭悲愤之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芳心惊颤,双腿哆嗦了一下。 她吓得赶紧小跑进囚房,颤声道:“快走!你动作慢了,会惊动我父王和纪纲他们的。快点!无论何什么事情,逃出去再说。” 刘乐宝骤然听到方旭的声音,激动万分,哽咽难言。 他独眼落泪,久久无语。 此时,他听到朱文捷的催促声,便在方旭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来。 他倚靠在方旭身旁,痛苦地说道:“姓窦的贱人说我用越女刀法划伤了她的贼老子,所以,将我的右臂砍断,并当场将我的断臂喂狗了,她说让我一辈子都用不了刀。她用剑刺瞎我的右眼,说我有眼无珠,还要眼睛干什么?呜呜呜呜呜呜……她……她……她还用剑戳我的裤档……好在,我的裤档早就空荡荡了。” 他言罢,用左手指指他那穿了剑孔的裤档。 他淋然泪下,既悲愤又痛楚。 因为他来到明朝,在紫金山上,睁开第一眼的时候,就成为太监了,此时右臂又断,右眼又瞎,人生何其惨? 朱文捷闻言,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刘乐宝,细心一瞧,果见刘乐宝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她虽然很同情刘乐宝的不幸遭遇。 但是,她也心急如焚,焦躁地说道:“喂,方郎,快走啊!迟了就来不及了。” 她很担心方旭营救刘乐宝的动作慢了。 呆会纪纲等人如果再围来,那么,她不仅救不了方旭,而且等于害死方旭了。 方旭朝朱文捷点了点头,流着泪水,扶刘乐宝站好。 然后,他蹲下身子,说道:“哥,呆会可能有打斗。对不起,我只能背你了。你爬到我背部上来。窦氏的仇,咱们往后再报。” 刘乐宝“嗯”地应了一声,便伏于方旭背部上。 他有气无力,合上了左眼,软软地伏于方旭背部上。 这些天,他由江南被押到皖中,一路饱受责骂和挨打,浑身残疾,右眼瞎了,右臂断了,不仅伤处疼痛难忍,而且吃不饱,穿不暖,全身都疼痒难受,哪还有力气? 要不是想着方旭和纪晓兰会来救他,要不是他想到还能有机会穿越回现代社会去做一个完好的人或是继续当他的包工头,他可能已经精神秃废,奄奄一息,行将就木了。 方旭又对朱文捷说道:“郡主,请你取下腰带,将我哥绑在我腰间,以便呆会我遇到凶险时,可以机动决斗,择机逃跑。” 朱文捷被方旭对刘乐宝的重情重义感动了,震撼了。 她热泪盈眶地说道:“嗯!如果你呆会不能逃生,我也陪你一起死。反正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言罢,她收剑入鞘,取下腰带,将刘乐宝与方旭捆绑在一起。 就这一刻,方旭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加重了。 她感觉如果能和方旭这么重情义的人一起死,也是一种幸福。 她即便是到了地狱,方旭的臂膊仍然能成为她坚强的依靠。 刘乐宝闻言,伏于方旭背部上,骇然地睁开独目,惊诧地说道:“弟弟,你们……她……她是郡主?秦王府的人?你们……唉,你怎么又犯错了?这女人……唉……” 之前,他忙于诉苦,没太注意到朱文捷。 此时,他伏于方旭背部上,聆听着方旭与朱文捷的对话,才感觉朱文捷的存在。 或许,这次确实被窦芳菲害惨了,刘乐宝听到方旭又与王爷之女在一起,而且关系不简单,既感吃惊,又很惊慌,生怕朱文捷将来也会象窦芳菲一样,将终会谋害方旭。 但是,此时又当着朱文捷的面,刘乐宝不便相劝,所以说得结结巴巴的,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朱文捷闻言,顿感悲哀,愤然地质问:“刘乐宝,你这个人渣,你胡说什么?要杀方旭,我用得着耍这样的花招吗?王府高手如云,我只要一声令下,你们兄弟俩能跑得了吗?” 刘乐宝吓了一跳,想想也有道理,便不敢再吭声了。 不过,他心里仍然很纠结,还是很担心。 方旭背起刘乐宝,左手反揽着刘乐宝的腰,右手拔刀,侧目而视朱文捷,噙着泪水,说道:“郡主,我相信你。我对你也是真心的。我哥受到如此伤害,他心有余悸,也很正常。我代他向你道歉。往后,不仅我,我哥,我们兄弟俩都会好好待你的。” 朱文捷闻言,心头的火气稍稍消了些。 但是,作为郡主,从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被人惯着,吃的是美食,听的是甜言,穿的是锦衣,住的是殿堂,如此听了刘乐宝的话,真的是很不气顺。 她“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转身而走,抢先走出了囚房门。不过,气归气,她仍是决定和方旭一起逃走。 所以,为防不测,她跑出囚房门,仍然拔剑在手。 寒冷冬日,乌云遮阳。 天晕地暗,狂风怒号。 落叶飞舞,尘土飞扬。 囚房门外,仍然有不少侍卫。 他们虽然刀出销,弓上弦。 但是,却没有人喊,也没有人上前拦截,更无人敢对朱文捷动武。 因为之前已有人去报讯了,却不见有援兵来此。 说明朱豹与之前一样,仍是睁一眼闭一眼。 这些侍卫中,虽然揉杂着鹰集帮的匪徒,但拿不准朱豹的心思,又不知纪纲是什么意思,竟然无人敢随便对朱文捷和方旭动刀动枪的。 方旭背着刘乐宝,双足一点,握刀护身,躬着身子,蹿出了囚房,低声说了一句:“郡主,上屋顶。” 他握刀撑地,刀尖轻点,身子从囚房蹿出之时,又腾空而起,飘向屋顶。 ------------ 131.总管来劝 朱文捷见状,又听方旭此言,再看方旭背着一个人且双足没有点地,便竟能以宝刀刀尖轻点地板,就能身子飘飞起来,不由大为佩服。 她惊叹了一声:“好功夫!越女刀门,果然名师出高徒!” 她也双足轻点,反手背剑护身,身子腾空而起,跃上了屋顶。 可就在此瞬间,李细民匆匆赶来了。 他见状而吃惊,生怕没留住朱文捷,无法向朱豹交差,便挥手大喊:“郡主且慢,王爷有请。纪帮主也愿意与方少侠冰释前嫌,做个朋友。” 他言罢,双足一点,身子斜蹿往屋顶。 身为王府总管,李细民自然功夫不凡。 他此时如巨鸟穿林,话落即到,身子稳稳地又无声无息地落在屋顶上。 朱文捷听得李细民的喊话,不由一怔。 她本能地握剑一划。 剑尖刺在屋顶的瓦梁上,也趁势拽住了身子。 她不由自主地回身而看。 离家出走,本不是她所愿。 她身为郡主,从娘胎起就生活在这样的富贵之家。 父母怜爱,锦衣美食,仆人环侍,金山珠海。 她会不留恋这样的家庭? 她真的能做到说走就走? 不可能! 更何况这个家并无带给她伤害。 就在此前,她当众维护方旭,让朱豹难堪无比的时候,朱豹也没吭一声,睁一眼,闭一眼。 可见父女情深。 …… 方旭闻言,却担心李细民之言是假的。 他更担心朱文捷受到伤害,便握刀环划,臂膊力道挥舞,导致身子凌空施转。 然后,他轻轻地飘落在屋顶上,面对着已跃上屋顶的李细民。 刘乐宝伏于方旭背部上,身随方旭如此旋转,有些晕眩。 他独臂抱紧方旭的肚子,急道:“弟弟,你干嘛?你都到过鬼门关一趟了,还信他们?” 或许是被残害、被折磨得心有余悸吧。 刘乐宝人未离开王府,未脱离危险圈,始终是心惊胆战的。此时,刘乐宝伏于方旭背部,竟然颤抖起来。 在寒冷的天气里,刘乐宝竟然冷汗直冒,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也透湿了方旭的背部。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此前没有江湖经验的他和方旭,就是因为轻信他人所言,或为美女所迷,而落得多次在“鬼门关”徘徊的下场。 而他刘乐宝,被残害得差点不象人了。 方旭也自吃惊。 只是历经多难,他江湖阅历渐丰。 他朗眸环扫,握刀而立。 他内心警惕,嘴里却想开解刘乐宝,便嘻嘻哈哈地说道:“哥,小弟作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那就是追逐淡定。事已如此,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王府中人真要杀咱俩,凭鬼域道士的轻功,凭纪纲的阴功,咱俩即便是出了王府,一样会不幸的。所以,咱俩在逃生过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淡定。淡定!” 朱文捷面对李细民,握剑一指,板着俏脸,冷冷地说道:“李总管,别拦我。否则,你要付出代价的。须知,你伤了我,父王不会饶你。我伤了你,也对不起你多年对本郡的警卫之恩,服侍之德。” 她言罢,终是心头一酸,珠泪涌上了眼帘。 她心里终究是对这个家恋恋不舍,依依难别。 就算不提王府的富贵生活,但是,毕竟这里还有疼她的爹和娘,有侍候她多年的侍卫和丫环。 一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一个温馨的港湾。 朱文捷怎能说舍去就舍去呢? 何况她的父亲朱豹始终没有出来为难她。 周边的侍卫也没有拦截她。 …… 也就在此时,朱文捷的贴身丫环夏菊从雅福轩走来。 本是端着脸盆的她,闻得西院有异样的吵杂声,急提着铜脸盆,飞掠而来。 看来,她与朱文捷的关系非同一般。 她竟然在王府学过武功,轻身功夫还不赖。 …… 屋顶上。 李细民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禀郡主,王爷很疼你的。王妃在雅福轩里,卧瘫在床。令兄小王爷,外出联络诸藩王,至今未归。你就舍得这样离家出走?唉,因为之前不知纪纲是敌是友,所以,王爷一直未发话,毕竟此事传扬出去,势必与窦氏执仇,还会得罪朝廷,也有可能与燕王结怨。也就是说,在诸多困境的情况下,对您的举动,王爷还是睁一眼闭一眼。如此一来,王府中所有人,皆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皆不知王爷心思。可见,王爷对你之疼,真当是心肝宝贝一般,为了你,几乎把王府的上千口人的安危弃扔在一边。但是,刚才在饭桌上,纪纲、唐德阳等人你一言,我一语,皆说方旭毕竟是一个人才,文武双全,越女刀法颇为有火候,越女刀门名响武林,现被朝廷通辑,又得罪诸多武林中人,势必无处藏身,不如给方旭一个台阶,一个机会,让方旭留在王府,为王爷效力,既可成全郡主与方旭的美事,也可以挣回一员虎将。所以,不管纪纲等人之言是出自真心,抑或是虚情假意,但是,王爷都抓住了这个台阶,这个机会,特遣卑职前来迎接郡主和方旭到银华殿就餐,共饮美酒一杯,亦试着与纪纲等人冰释前嫌。所以,郡主不妨一试。若是纪纲等人敢为难郡主,王爷又岂会让自己心疼的宝贝女儿血溅当场?王府的弟兄们看着你自小长大,又岂会睁睁地置你生死于不顾?” 朱文捷闻言,心念一动,本来就不太愿意离家出走的她,登时犹豫不决。 而且,李细民之言,句句有道,字字如珠。 她仗剑转身,面向方旭,把决定权交到方旭手中。 李细民却在朱文捷转身的刹那间,仍然抱拳拱手,对着朱文捷纤细的背影,又躬着身子。 他毕恭毕敬地说道:“郡主,试想王爷如要为难方旭,纪帮主、道长、唐总舵主等高手能不出来吗?别说众人合围,即便是唐总舵主的一手唐门暗器出神入化,方旭背着伤者,又岂能挡吗?凭方旭的刀法,他自己逃生或许有可能。但是,方旭既然是前来营救刘乐宝的,他能就这样葬送刘乐宝之命?” ------------ 132.卧底机会 “当……” 刚刚跑蹿而来的夏菊,闻言之后,心如惊涛骇浪,纤手一抖,竟然拿捏不住铜盆。 铜盆从她手中滑落,摔在地上。 她骇然地抬头,颤声问:“什么?郡主,你离家出走?哪……那……那奴婢和你一起走!” 屋顶上,朱文捷又倏然转身。 她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 或许她的心被李细民之言触动了,心里也着实很难割舍这个家,还有放不下家中的父母双亲,更有远道未归的兄长朱文武。 又或许,夏菊的话,如针尖般地扎在朱文捷的心头上,让朱文捷的心不由自主地一疼。 方旭闻言,双眸环视,仍然警视四周。 他稍一思索,感觉李细民之言颇有道理。 他心里又想:这不正是我卧底江湖的大好机会吗? 或许朱豹真不为难我。 或许纪纲等人真想收揽我。 我若然留下来,岂不是可以从此潜藏于他们身边,获知江湖信息,探究燕王谋反之事? 若然如此,这不正是我为建文帝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吗?又或者,纪纲心里想的是我能留下来,待解救连国新之后,他再来为难我。 不管如何,我估且一试。 再说,李细民之言,句句有理,如若不从,我确实在朝野都暂时无法藏身了。 再者,纪纲等人若是追来,我纵然可以保我自己一命,但是我哥,唉,我可怜的大舅子也只能命赴黄泉了。 唉,若是无法救我哥,我方旭纵然能苟且偷安,往后再回现代社会,也无颜面去见乐仪他们了。 …… 于是,在朱文捷如此犹豫不决之时,方旭便扬刀一指李细民,说道:“李总管,你曾是救过杨某一命的恩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不信别人的话,但是,我试信你一次。如果到了银华殿有异常举动,对不起,到时你别说我忘恩负义,出手无情。” 朱文捷心头一震,明白方旭同意留在王府一试。 她倏然转身,泪眼望向方旭。 在此刹那间,她的心头盈满了甜蜜。 因为方旭是为她而留下来。 刘乐宝闻言,却是胆战心惊,浑身哆嗦。 他举起独掌,轻拍方旭后脑,颤声骂道:“喂,你……你……你你你,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你我被人骗了多少次?差点没命多少次?你没脑的?唉,你丫滴,老子早知道你是一个白痴,就不跟着你出来打酱油了。惨了,这次老子真被你害苦了。” 方旭想到既然要留下来,心里也已镇定。 毕竟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 于是,他笑道:“哥,人生在世,本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咱们既来之,则安之。如有危险,我必奉陪到底。呆会要打要杀,我能一人逃出重围吗?所以,你放心,每次要死的时候,你就要想到那是回穿到现代社会的一次机会。这样,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言罢,他收刀入鞘,背着刘乐宝,从屋顶上一跃而下,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夏菊的身旁。 朱文捷也随即一跃而下,落在方旭的身旁。 于是,他们便随李细民一起前往银华殿。 此殿为石木结构,屋顶覆盖镏金铜瓦。 室内巨柱均镀金,金光灿烂,气势雄伟。 本来,这是朱豹与所属文武棺员议事的地方,但是,因为朱豹对纪纲等人不了解,不太信任,所以,接待纪纲等人,无论是议事或是餐饮,皆放在银华殿里。 如此,他既在表面上显示高规格的接待,又不让纪纲等人在王府里到处乱转。 由处理朱文捷搭救方旭之事,到接待纪纲等人,都可以看出朱豹表面上虽然只是作乐。 其实,他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 纪纲看到方旭背着刘乐宝进来,当即起身离席。 他抱拳拱手,笑脸相迎,说道:“哎呀,方兄弟,回来了?好啊!纪某素来敬重越女刀门,一直想与方兄弟交个朋友,今日,纪某终于得偿所愿,可以与方兄弟同桌共饮了,而且,方兄弟即将成为王爷的乘龙快婿,而纪某与王爷也算是好兄弟,这可是白菜叶子炒大葱——亲(青)上加亲(青)啊!” 骆伟信机灵,看到主子对方旭好,便也紧随其后,笑道:“方兄弟,从此之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不过,方兄弟即将成为王府贵婿,往后还请方兄弟多多关照。来来来,愚兄来扶乐宝兄。哦,喂,朱舵主,快过来帮忙,让弟兄们拿些药来,给乐宝兄上药疗伤。” 唐德阳很是尴尬,暗骂纪纲:纪纲啊纪纲,你真是白骨精给唐僧送饭——假心假意。 你他娘的,你真是白眼狼戴草帽——假充善人。 认识你,老夫也不算白活了六十年,对江湖有更深的了解了。 …… 鬼域道士长发遮脸,仍然低头浅酌,视四周情况而不见。 唐赛儿见状,则是心道:人言纪纲阴险,吃人不吐骨头,今天,本姑娘总算有幸看到了纪纲的真面目。 他果然滑头、城府深。 说要诛杀方旭的是他,讨好方旭的也是他。 本姑娘总算明白了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的道理,就是见人说人话,遇鬼讲鬼话。 …… 方旭见状,心里暗道:丫滴,纪纲,你这阴险小人,不管尔等耍什么花招?若是少爷再遇险,呆会少爷就拿朱豹作人质。哼! …… 于是,他也笑道:“诸位兄台,小弟现在是脚踏西瓜皮——滑到哪里是哪里啊!承蒙诸位抬爱,方某反正也无处藏身,就听诸位吩咐吧。哦,纪帮主,如不嫌弃,小弟愿为贵帮效劳。哦,还有,请抬连帮主过来,小弟为他疗伤。” 方旭嘻嘻哈哈地说罢,便躬着身子,也不设防,好让骆伟信扶刘乐宝下来。 反正事已至此,设防也无用。 银华殿里,高手众多。 方旭想携刘乐宝逃生,是绝无可能的。 仅是唐德阳那门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方旭便很难抵挡,又何况还有轻身功夫神出鬼没的鬼域道士杀人不见血,更有阴险狡诈的纪纲坐镇。 …… ------------ 133.郡主代酒 …… 不过,方旭历经多番劫难,也有了城府,也学会了算计,也想到了后路。 他心里暗想:纪纲,你这老小子,你若敢暗中指使手下人给我哥下毒,那么,少爷也不是吃素的。 呆会,少爷解开连国新的“哑穴”,也暗中做做手脚,再点他的“痴笑穴”。 直到我哥伤好,安然无事,少爷再治好连国新的内伤。 否则,少爷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拉几个人来垫命。 哼! …… 刘乐宝听得鹰集帮的人要给自己疗伤,吓得又是一阵哆嗦,想说什么,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颜面,又不敢说什么。 他只好闭上独目,任由骆伟信和朱坚强等人抬他走。 但是,他心里也自我安慰,暗道:就按弟弟说的办吧! 如果这帮鸟人再作弄我这个可怜的太监,那么,我就当我死后能回现代社会去,重新投胎做人,来世再当包工头,多养几个漂亮小姑娘,补偿一下我在明朝的不幸。 …… 朱文捷见状,便收起了宝剑,甜甜一笑,蹦蹦跳跳地跑到朱豹身旁。 她伸手揽着朱豹的臂膊,把头歪靠在朱豹的肩膀上,娇滴滴地说道:“呵呵,爹,你怎么请这么多人来取笑女儿?” 她俏脸红艳艳的。 因为大家都奉承方旭,称方旭即将成为朱家的乘龙快婿了,这实际上也是在取笑朱文捷。 作为未婚姑娘,哪有不害臊的? …… 朱豹目光环视,心里却是不平静。 不过,他身为王爷,长期接触各种不同的人,自然也知眼前的逢场作戏场面,便轻轻地分开朱文捷。 他伸指一戳朱文捷的额头,嗔怒道:“你呀,尽给爹惹麻烦。不想爹当王爷呀?现在的情况,朝野都很复杂。唉,好了,坐下来吧,陪各位武林大侠喝两杯。” 他仍是没有其他表态,也没有招呼方旭。 他言罢,就拉着朱文捷,坐在他的身旁。 无论如何,无论呆会有什么变故,他都得先保护他的爱女。只要其他人不敢伤害他,便也不敢伤害朱文捷。 所以,他拉着朱文捷,坐在他的身旁。 鬼域道士仍是长发遮脸,低头浅酌,津津有味地品酒,视四周之事而不顾。 唐氏父女,却是呆若木鸡。 他们父女俩感觉棺场上的变化,远比江湖上的风云变幻还复杂很多。 他们既不清楚朱豹的底牌,也闹不清纪纲到底想干什么。 …… 他们父女俩就呆呆地瞧瞧朱氏父女,也不时侧目而视纪纲演戏。 他们父女俩虽然发呆,但是,心思很沉,也感到很惭愧,感觉确实跟不上纪纲的变化,感觉纪纲很适应棺场。 …… 纪纲听得方旭愿投到鹰集帮下,不由心头大喜,当即抱拳拱手,笑道:“方兄弟,欢迎你加盟敝帮!纪某请你当副帮主。从此以后,你我携手,共创辉煌。” 方旭闻言,也是心头暗喜。 他心里暗道:不管是真是假,少爷估且一试。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少爷总算卧底成功,即将上演江湖无间道。 如若不然,少爷就当多一次江湖阅历,择机领着我哥逃跑就是了。 …… 于是,方旭当即下跪,纳头而拜,说道:“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小弟新来鹰集帮,寸功未立,不敢受副帮主之位,当名小卒即可。如有差遣,但凭大哥吩咐。小弟现今无处藏身,能得大哥厚爱,不胜感激,但为帮中之事,小弟皆愿肝脑涂地,赴汤蹈火。” 纪纲见状,心花怒放。 他慌忙下跪,也纳头朝方旭一拜,抱拳拱手,说道:“兄弟,这是哪里话?咱是梁山兄弟——不打不亲。虽然,过去咱俩有过梁子。但是,事过境迁,俗话说得好,人挪活,树挪死,冤家且解不宜结。咱在江湖上行走,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仇人。兄弟,请起。从今天起,咱俩化敌为友,携手并肩,共创伟业。来,起身,饮酒。” 言罢,他直起身子,又伸手扶起方旭,拉着方旭,回到餐桌旁落坐,亲如兄弟,宛若一家。 鬼域道士蓦然抬头,望向纪纲和方旭,苍白无血的他,目光阴森,歪嘴斜鼻,面目狰狞,甚是让人可怕。 唐氏父女张大了嘴巴。 朱氏父女也是怔怔地望着纪纲和方旭。 纪纲没理会众人的神情,落坐之后,便招呼丫环送碗筷过来,又亲自倒酒,递与方旭,说道:“兄弟,来,愚兄敬你。有你相助,敝帮将来一定辉煌。” 方旭接过酒杯,心头暗惊:酒里有毒吗? 我会不会重蹈覆辙,又要前往“鬼门关”一趟? 丫滴,这江湖上的无间道,还真不好演,时刻都得提防他人下毒。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 也就在此时,朱文捷倏然惊醒,慌忙起身。 她一边走向方旭,一边对纪纲笑道:“纪帮主,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方相公素不喝酒,沾酒即醉。为免他出丑,这杯酒,我替他喝吧。往后,再慢慢培养他喝酒。” 她也怕酒中下毒,也知道下毒之人虽然陪着喝酒,但是,往往会事先服下解药。 所以,她怕方旭中毒,命赴黄泉。 若是酒中真有毒,她自己喝了,毕竟朱豹会救她。 所以,她舍命保方旭。 她衣襟带风,动作奇快,说话即到,探**过方旭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刻,方旭心里甚是感动:朱文捷对我太好了!若是我今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我愧对苍天,愧对列祖列宗啊! …… 纪纲也是聪明人,见状便知道朱文捷在维护方旭,也知道朱文捷在怀疑他在酒中下毒,不由脸显尴尬之情。 但是,他阴险奸滑,瞬间又镇定下来,哈哈大笑,说道:“郡主好酒量。那好,今天,草民敬方兄弟三杯,全由你代饮吧。往后,草民再慢慢培养方兄弟饮酒。” 言罢,他也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朱豹眉头一皱,却也不劝阻朱文捷的举动。 唐赛儿却是蓦然感动。 ------------ 134.郡主撑场 她年纪尚小,才十六岁,还不懂爱情,也没谈过恋爱。 但是,十六岁如花年龄,却会憧憬美好的感情生活,只是在生活中没遇到令她心仪的白马王子。 此时此刻,她明白朱文捷此举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保护方旭吗? 假如酒中真是有毒,那么,朱文捷就要惨死当场了。 为了心爱的人,朱文捷竟然是如此勇敢地面对死亡,把生的希望留给心爱的人。 什么是爱? 这就是爱! …… 刹那间,唐赛儿眼角湿湿的,忽然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 她又很想骂一句:方旭,你这缩头乌龟,你还是男人吗? 凭什么要让女人来保护你一个大男人? 我呸! ……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怔怔地望着朱文捷,都被她的举动所震撼,所感动。 方旭也没想到朱文捷的动作会这么快。 当时,他在犹豫不决之中,在分析酒中是否有毒? 他还没来得及下决论,酒杯已被朱文捷挟**去。 他想说,想喊。 但是,朱文捷又替他作了掩饰:他不会喝酒的。 方旭心头一阵感动,心情骤然复杂起来。 之前,他认为纪晓兰是他生命中最倾慕的。 因为纪晓兰虽然冷艳,且还有些冷血,但是,她很自重,很重情,外表冷血,内心侠义,美若天仙。 他也曾认为当朝公主朱妙曼最懂他的心。 他想什么,朱妙曼就能猜到什么,无论自己受伤或是生病,朱妙曼都前来看望。 他也曾一度以为,美不胜收的白衣天使窦芳菲值得他所爱,可是,窦芳菲的所作所为,却是心如蛇蝎,且深深地伤害了他,差点让他命赴黄泉。 今天,方旭却深深感觉到,朱文捷才是最善解人意的,才是最爱护他的。 她把方旭的命,看得比她自己的命还重要。 …… 当朱文捷抢杯一饮而尽之时,方旭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霍地起身,哽咽说道:“郡主,你这是何苦呢?”便伸手去抢酒杯,两行感动的泪水,涌出了眼帘,顺着脸颊,滑流下来。 朱文捷却是嫣然一笑,说道:“我不苦,其实,我经常陪爹喝酒的。我很喜欢酒。你坐下,喝酒之事,你别掺和。而且,我知道,今天餐桌上的饭菜,不合你口味。呆会,酒宴之后,我亲自下厨,为你煮好吃的。” 她话是如此,内心却是苦涩与甜蜜交集。 她已经知道方旭懂得她的良苦用心。 但是,她又有新的担忧:过了今天,如果有人要害方旭,自己又怎么办? 自己能时时刻刻地如此帮护着方旭,保证他的生命安全?唉! …… 不管内心如何酸涩,作为郡主,这个场面,朱文捷总是要撑下去的。 否则,不仅方旭有可能死得很难看,王府也会颜面无存。 所以,朱文捷饮了一杯酒之后,不再去想酒中是否有毒,反正过了今天之后才说下一站的事。 这一刻,在场的武林中人,都看傻眼了。 就连纪纲,也是尴尬无比,不知是劝朱文捷别喝好,还是继续谈笑风生,故作镇定。 朱豹见状,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知道酒中无毒,但是,朱文捷如此与纪纲斗酒下去,肯定会伤身子。 作为父亲,他岂能让爱女喝过量的酒伤身子? 于是,他霍地起身,说道:“好了,诸位好汉,本王今天作陪,喝了大半天的酒,实在不胜酒力,只能先告退了。诸位一定也很累,先随李总管去歇息吧。” 朱文捷感激地望了父亲一眼,便放下酒坛和酒杯,朝纪纲说道:“纪帮主,家父有命,本郡自然不敢违,改天再比酒量吧。” 言罢,她便伸手去牵方旭的手,要趁此机会,拉他走开。 李细民心领神会,也担心朱文捷伤身子,便抓住机会,走到餐桌前,打了个手势,说道:“诸位,请随卑职来。” 唐德阳、唐赛儿父女俩赶紧起身,朝朱豹抱拳拱手,欲要告辞。 鬼域道士则拿过酒坛,仍然一言不发。 看样子,鬼域道士似乎还没喝够,要拿走这坛酒。 纪纲却忽然哈哈大笑,放下酒杯,朝朱豹抱抱拳,说道:“王爷,且慢!草民有事相求。” 朱豹生怕他要与朱文捷斗酒,不耐烦地说道:“请讲!” 他不再落坐,话语冰冷,希冀以此逐客。 朱文捷一怔,虽然牵过了方旭的手,却也只得停下脚步。 她呆立于餐桌前。 方旭横臂揽住朱文捷,搂她入怀,神情仍是很激动,内心还是很感动。 他虽然不知纪纲留下来要搞什么鬼,但是,他不再惧怕,反而勇气陡增。 因为他现在有一个勇敢的恋人。 他不能在恋人面前,在一帮江湖中人示弱。 纪纲又朝朱豹抱抱拳,说道:“王爷,草民之所以有事相求,是因为今天方兄弟出现在王府之事,必然有人传与窦府中人知道。纪某不知道窦森之死,是否与方兄弟在假‘越女刀谱’上下毒有关?但是,纪某知道,窦府中人必定不会放过方兄弟。窦王妃是王爷所爱,方兄弟则是即将成为王爷的乘龙快婿。王爷,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若然呆会窦王妃闻讯回府,方兄弟又在王府之中,怎么办?王妃不会与方兄弟起冲突吗?草民斗胆一问,王爷将如何委决?” 他不愧是江湖枭雄,思维能力就是与别人不一样,谋事周虑,想事周到。 此时,他言罢,便不请落坐,偏要看朱豹的好戏。 朱豹一怔,无言以对,瞠目结舌,呆呆地望向纪纲。 这样一来,所有即将离场的人,都停下了脚步,都不由自主地转身,怔怔地望向朱豹。 他们既是好奇,也很想知道纪纲有什么举措来解决这个难题? 朱文捷一愣,之前倒没想到这一层:现在纪纲当众提出来了,怎么办? 打? 吵? 父亲到底偏向哪一边? 按惯例,父亲自然偏重于窦芳名。 自己作为郡主,在父亲心目中到底有何份量? …… 朱文捷登时心思如潮,甚是不安。 ------------ 135.王爷为难 银华殿一阵沉寂,静得可以听到各人的心跳声。 识趣的侍士和丫环都悄悄地退出了银华殿。 他们怕听多了,会惹来杀身之祸。 朱文捷一量束手无策,便焦急地拉拉方旭的衣袖。 …… 朱豹的目光瞟向朱文捷,心里很是为难。 他舍不得伤害爱女,却也舍不得让窦芳名离开他。 但是,这个时候,窦芳名必恨方旭,若然有人通风报讯,那么,窦芳名必然会回到王府,大吵大闹,也必会率些高手,围杀方旭。 而朱文捷呢,既然如此深爱方旭,也必然会出手维护方旭。接下来,王府之争,便是朱文捷与窦芳名之争。 纪纲说得没错,窦芳名是手背,朱文捷是手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 朱豹心头一阵苦闷,一阵难过,却又无计可施。 方旭略一沉吟,便分开朱文捷。 他抱拳拱手,对纪纲说道:“纪兄,小弟江湖阅历尚浅,不过,为人却是正直的。小弟不愿连累郡主,也不连累王爷。我看这样吧,你设一个局,让小弟与在座诸位大侠决战一场,当然,这得请你们手下留情,让小弟携家兄顺利逃走。小弟现已无藏身之所,听说燕王胸怀宽广,不计小节,气度不凡。小弟希籍北上,投奔北平。唉,本来,方家乃是忠良之后,不愿背上叛将之名,现在没办法了,人总要想法活下去。反正燕王也是朱家之后,小弟投奔他,也不算叛贼。这天下毕竟是朱家之天下。” 众人一怔,眼光皆是望向方旭,似乎重新认识了方旭。 以前,他们认为方旭是当朝武状元,也就是一介武夫,没想到方旭对世事这么有认识。 朱文捷闻言,却是大急。 她拉拉方旭的衣袖,烦躁地说道:“不行!燕王对你印象不好,你不能去。你就留在王府,如若有人敢动你,那就是与本郡过不去。” 善良的她,始终为方旭着想。 …… 朱豹甚是尴尬,脸色骤变,一阵苍白,很是为难。 他喜欢窦芳名,当窦芳名是心肝宝贝。 虽然,朱文捷是他女儿,可是,若让他从此失去窦芳名,他的心不甘。 …… 方旭分开朱文捷,搂她入怀,轻抚她的秀发,深情地说道:“捷儿,你对我好,我知道。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不能只为了我个人着想。我也应该为你着想。如果我继续留在王府,不仅你会很为难,令尊也会很为难。纪帮主说得没错,手心手背都是肉。无论伤害了谁,都会在我心里留下一道疤。是男人就要敢于担当!” 众人仍是呆若木鸡地望着方旭,每次听他说话,皆是心头一震,对他又有了重新的认识,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 唐赛儿眼望方旭搂着朱文捷,感觉这对俊男美女,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忽然间,她好羡慕朱文捷,也感觉方旭思考问题有深度,说话很有磁性。 …… “哈哈哈…………” 纪纲大笑起来。 众人又是一怔,目光转向纪纲。 纪纲却离席而走,走向方旭。 他边走,边说:“方兄弟,你果然很聪明。这样吧,假打就不用了。刀剑无情,在座的都是我的兄弟姐妹,伤害了谁,我都会难过。我看,还是我来出面,我让我的弟兄,现在就抬回刘乐宝,你携刘乐宝走吧。你一上屋顶,我就让侍卫们大声呐喊,对着天空放箭。王爷有一匹越影宝马,你就骑王爷的宝马跑。郡主暂时留在王府,往后再想法去找你。或者,事过境迁之后,你再回来找郡主。哦,这是敝帮的号令牌,对江湖中人也有些小威慑作用,你先拿着,如有困难,可拿出来显示一下。” 他言罢,还从腰间掏出一个“鹰”头型的铜牌,塞到方旭的手中。 “扑通……” 方旭接过令牌,感动泪下。 他跪在纪纲身前,哽咽着说道:“纪兄对小弟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请受小弟一拜,他日小弟功成名遂,一定回报纪兄。”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此时跟着纪纲,既可避免非议,也可保全性命,还能当一名成功的卧底,完成建文帝交办的差事。 他在潜意识里,仍然想着改变这段历史。 …… 纪纲急忙伸手,扶起方旭,说道:“小兄弟,你何必如此礼重?八个麻雀抬轿,愚兄担当不起啊!快快请起!天已晚,你快走吧,咱们北平见。” 他要的也是这个效果。 纪纲虽然阴险,却是雄才大略之人。 他深知要想建功立业,必须收揽各种奇才之理。 所以,他过去虽想杀方旭,很讨厌方旭。 但是,方旭却是当朝的武状元,若能收揽方旭为其所用,那么,接下来,鹰集帮就能收揽更多的江湖异士,兴旺发达,加重他在朱棣心目中的份量。 他立意已决,此生都要跟着朱棣建功立业。 所以,他也是能屈能伸,不愧为一代枭雄。 …… 朱文捷探手一分,分开纪纲,扑到方旭的怀中。 她眼看自己要与方旭分离,不由一阵伤感。 她伏于方旭怀中,呜咽啜泣起来。 她泣不成声地说道:“方郎,我跟你一起走。我不能没有你,死也不分开。” 虽然恋家,但是,她也看出了自己在父亲心中的位置远不如窦芳名。 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在家中苦相思? 不如跟着爱郎闯天涯! …… 众人又是心头大震,再次对方旭刮目相看,感觉方旭不仅有情有义,且是可以寄予重望之人。 方旭揽紧朱文捷,心头也是一阵伤感,轻抚她的脸蛋。 他哽咽着说道:“捷儿,我也不要与你分开。你是我有生以来,最替我着想之人。我会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良缘,我带你走。我们一起闯天涯,共患难,同呼吸。” “啪!” 朱豹忽然一拍餐桌,愤然地望向方旭,骂道:“臭小子,别惺惺作态。在本王心中,你就是一介戏子。你有什么了不起?你其实就是一个落难人。本王不杀你,对你已是仁至义尽。哼,你还想拐跑捷儿?滚你娘的蛋!” ------------ 136.王爷翻脸 虽然,他把窦芳名看得很重。 但是,他也不想爱女离开他,如此跟着“通辑犯”去闯江湖。 若是朱文捷就此离开王府,朱豹不仅颜面无存,且也会惹来非议。 …… 众人一怔,皆是神情立变。 他们没想到朱豹会忽然发火,而且处置紧急情况是如此的果断。 即便是纪纲,还有方旭,都惊呆了。 此时,能留在银华殿内的侍卫,都是朱豹的亲朋戚友兼侍卫,都是朱豹的心腹悍将。 他们各自伸手抚向腰间的刀柄和剑柄。 因为朱豹此言,等于对方旭的身份重新定位,即是并不认可方旭将要成为他的乘龙快婿的事实,否定了方旭与朱文捷有实无名的婚姻。 他言下之意,还有一层意思,即是如果方旭强行带朱文捷走,或是朱文捷硬要跟着方旭走,那么,朱豹便要下令围杀方旭。 …… 朱文捷见状,俏脸苍白,惊恐万状,慌忙松开方旭,跑向朱豹,揽住朱豹的臂膊,撒娇地说道:“爹,你……你……你别这样啊……我可是你亲女儿啊!” 朱豹却蓦然抬肘,摒指一点朱文捷的“气海穴”和“大包穴”。 朱文捷猝不及防,身子瘫倒在朱豹的怀中,再也发不出声响,浑身无力。 她瞪大眼珠,呆呆地望着朱豹没有表情的脸,珠泪涌喷眼帘,顺着双颊,滑流而下。 朱豹低下头来,冷冷地望着爱女迷茫的神情,说道:“捷儿,正是因为你是爹的爱女,所以,爹对你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但是,你擅自如此作主张,你想过爹的感受没有?你想过爹的颜面没有?你想过爹的处境没有?眼下可是正值削藩之时,稍有不慎,便是爹人头落地之时,王府满门,皆有被朝廷抄斩的风险!上千条人命,还有爹辖区内军中不少部将和家属的命。这么多风险,你担当得起吗?哼!” 他的话如一通炮弹,狠狠地砸向朱文捷的脑袋,炸得朱文捷脑嗡耳鸣,晕头转向,天旋地转,无法思维,也无法还嘴,因为朱豹的话,也是句句至理。 朱豹教训朱文捷一通,便附身抱起朱文捷,转身就走。 李细民大喝一声:“来人,保护王爷!” 一大队侍卫迅速冲向朱豹,堵在方旭身前,将朱豹挡在人墙、刀山、剑网之后。 方旭骤然伤感泪流,没想到刚刚变好的一顿宴席,瞬间又发生变故。 他蓦然又感受到:棺场亦风险,一样杀人不见血。王爷如变脸,说翻脸就翻脸。 …… 方旭本能地拔刀出鞘,哽咽地说道:“捷儿,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找你的。” 他刚刚把朱文捷当作自己人生最钟情、最可爱、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女孩,希望她从此陪伴自己闯天涯,结果得来的仍是一场空。 朱豹的忽然出手和翻脸,也让纪纲始料不及。 虽然,纪纲本来也想设下这样的一个局,助方旭出逃,又减少窦府与王府的矛盾,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没道完计划,朱豹却沿着他的计策实施了。 他叹了口气,说道:“唉,方兄弟,快走!这就是一个好局。你不要责怪王爷。你目前这个处境,没有哪个当父亲的会让自己的女儿随你浪迹江湖。你放心,我会安排令兄安全离开王府。希望你逃离王府之后,迅速北上北平。方兄弟,纪某的鹰集令已交到你手中,证明纪某对你是真诚的,是发自肺腑之言,是真心与你交朋友并结义为兄弟的。快走吧。善后事宜,交给纪某来做。” 方旭闻言,尽管仍不放心,却也只得放心了。 他倏然转身,面向纪纲,噙着泪水,抱拳拱手,双足一点,身子飞蹿而出,落在银华殿外一株光秃秃的大树上,又探手一按,身子飞纵而起,飘向屋顶。 李细民见状,便也大喝一声:“弟兄们,追杀方旭,放箭!”言罢,他领头跑出了银华殿。 一群侍卫随即大呼小叫,高声呐喊。 方旭悲泪哗流,却不得不听纪纲之劝,飘落在屋顶上,又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 他凌空翻了个筋斗,落在西院后的马棚里。 “嘶哑……” “嘶哑……” 马棚立乱,所有马匹皆惊鸣起来。 其中一匹马,浑身漆黑,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甚是雄壮。 方旭心道:此马应该是越影宝马了。 无论如何,朱豹对我算是有恩,我到马棚后,这里竟然没有伏兵。 这说明朱豹和纪纲是真的想放我逃生的。 …… 方旭上前一晃绣春刀,便探手去解马缰。 刀光耀眼,那马虽然雄壮,却不敢踢,也不敢咬。 它果然是一匹好马,很明白事理,知道与方旭作对,可能会讨不了好,很有可能血溅当场。 如此烈马,在绣春刀面前,竟然柔顺乖巧。 …… 方旭解开马缰,将缰绳握在手中,双足一点,飞身上马。 “嘶哑……” 宝马一声嘶鸣,四蹄展开,一蹿而出,奔向后门。 方旭扬掌,凌空劈去。 “砰……” 后院大门,在方旭强劲内力所发气流的震荡下,竟然栓断而门开。 方旭伏身于马脖子上。 宝马一蹿而出,由后门小巷,奔东而去。 也就在此时,李细民领着一队侍卫追到后院马棚,纷纷张弓搭箭,射向天空。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箭雨掠空,声势惊人,却并不伤人。 “别让方旭跑了!” “追!辑拿通辑犯方旭!” “乡民们,一起围杀方旭!” “通辑犯方旭蓄谋暗杀王爷!” …… 这李细民也真是聪明人。 他在方旭面前,在纪纲等人面前,在朱豹面前,他好人坏人都做了。 此时,他是顺着纪纲的意图,“追杀”方旭,以给窦氏一个交代,“证明”王府不是有意放方旭逃走,而是方旭武功好,行刺不行,夺马逃走的。 随后,他领着一大队侍卫,沿着大街小巷,大喊大叫,“追捕”方旭,闹得中都城鸡犬不宁,鸡飞蛋打。 ------------ 137.王妃复仇 而纪纲,却镇定地走出银华殿,来到西院,低声吩咐朱坚强和骆伟信如此一番。 随后,骆伟信便领着几名贴身弟兄,背着刘乐宝,也从后门,离开了王府,从西小巷消失了。 窦府。 整个前庭后院,均是弥漫着香火味。 前厅灵堂,哭泣声一片。 烧烟袅袅,甚是呛鼻。 佩剑携刀的江湖汉子,来来往往,烧香祭典窦森。 他们都是中都城的武林世家,或是城郊的武林中人,接到窦森死讯,便赶紧祭典。 表面仁义,仗义疏财的窦森,生前人缘还是不错的,也接济过不少武林中人,还在他所开的“水仙坊”里,免掉了一些武林中人的费用。 窦芳名和窦芳菲姐妹俩,跪在灵枢前,哭得死去活来。 她们任由江湖中人劝说,兀是不起身,不停地哭,落泪如雨,甚是悲楚,很是可怜。 …… “窦老前辈,晚生如若抓到方旭,一定挖他的心来祭典你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窦老兄,你就这样走了,扔下小弟,从此无人饮酒。唉,小弟好可怜哦!” “窦掌柜,盛蒙您多年前三千银子的支持,何某现在已是富甲一方了,是到了回报您大恩大德的时候,可是,您惨遭受暗算,不幸地走了。何某一定会散尽家财,联络江湖中人,共诛方旭,取那狗贼狗头,为您复仇。” …… 前来祭典的汉子、侠客、义士,都感觉窦氏姐妹很可怜,都感觉窦森死得太冤了,都在窦森灵枢前烧香的时候,发出感慨,或是言誓替其复仇。 窦氏姐妹听得这些话,均是芳心窃喜,便更是泣不成声地述说方旭是如何暗中下毒、引窦芳菲中计盗取经书的卑鄙无耻行径,以激发武林中人更大的义愤,合围方旭。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三人,哭了一会,感觉跪的时候长了,哭的时候久了,很辛苦,膝盖有些疼,便以接待前来祭典的江湖中人为名,分别到两侧的几间厢房里,陪一些江湖中人喝茶去了。 他们均是心想:替窦森复仇的人越多,少爷便越是轻松。 哼!杀方旭有那么容易吗? 要是杀方旭很容易的话,窦芳菲那贱人也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唉,看来,想娶她,想上她,想玩她,确实不容易。 看来,不能拿方旭的人头来赌啊! 得另辟蹊径,另想办法玩玩她。 …… 他们本来在厢房里是哭丧着脸的,但是,想到如何玩窦芳菲的事情时,他们三人的脸,都露出了笑容,让不少前来祭典的侠客,感觉很是奇怪。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抓方旭,别让他跑了………………” “这边……哦……那边……” “快传令,封城门!” “嗖嗖嗖嗖嗖嗖………………” 忽然间,满大街的马蹄声,大呼小叫声,箭雨声,还有“抓捕”方旭的嚎叫声,让窦府门前站岗的护院吃惊异常。 一名护院急忙推门而入,跑向灵堂,向窦氏姐妹禀报。 窦芳名抹拭泪水,愤然下令:“请所有前来窦府祭典家父的壮士,一道出府,追辑方旭。抓获方旭者,赏千金,封万户侯;拿到方旭首级者,赏万金,直接出任秦王辖区县令。” 言罢,她抓过一柄钢刀,疾跑出府。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三位师兄弟,赶紧邀请那些江湖中人,狂奔而出,尾随着王府侍卫,追向城门。 因为窦芳名此时已不是普通的武林女子,而是貌若天仙的秦王妃。 一些江湖中人喜欢看着她。 一些江湖中人则想讨好她。 还有一些江湖中人出自义气,想杀方旭,祭典窦森的在天之灵。 唯有窦芳菲,闻讯之后,心怀大乱,放声大哭。 但是,她并不起身,并不出府,反而身子伏地,脸贴地板,仍然在窦森的灵枢前哭泣。 …… 胸有城府,颇有诡计的窦芳菲,听得方旭出现在中都城,既惊又奇,还很难过,亦是愤怒无比,心情很是复杂,也有些矛盾。 想杀方旭吗? 她当然想! 听到“方旭”二字,她心头就冒火,七孔就生烟。 但是,她也在想:方旭既敢入城闹事,会不会有高手支持,越女刀门的其他师兄弟或是玉龙真人来了吗? 嗯,不能冒失行动,否则,又将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本姑娘一定要报仇,但是,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今天,方旭要是跑了,他还是会露面的。 他那种人,还会上本姑娘的当的。 …… 杜薇跪在旁侧,佯装哭灵,却松开五指,目光透过五指缝隙,斜视窦芳菲。 她心里暗道:按理说,窦森死了,窦芳菲最恨方旭了,这个贱人赔了夫人又折兵,以她的克父相克死了她的死鬼老爹,但是,她为啥不去追杀方旭? 什么意思? 唉,弄饭去吃吧,不理这贱人了。 这死贱人,平常时不当老娘一回事,狂妄无知,总是不可一世,不见棺材不落泪。 哼,如今见了棺材,落泪了吧? …… 杜薇左视右望,不见灵堂里有其他人,便趁窦芳菲不注意时,悄然起身,走向后厨,吩咐丫环,给她做饭去。 天空黯淡,狂风疾卷。 中都城中,乡民闪躲,马蹄声疾。 方旭策马如飞,奇快无比地奔驰出城北门。 当李细民等人追到城门吊桥时,守城门的士兵愕然发呆,还没明白过来,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李细民掉转马头回城时,窦芳芳名拦住他去路,要他给一个说法:方旭是如何出现的?为什么没抓到方旭? 李细民一跃下马,又恭请窦芳名上马,他自己牵马步行。 然后,他边走边说,把一部分事实掺进新编的谎言里,向窦芳名禀报了方旭“前来王府营救刘乐宝且暗算王爷但在纪纲等人的攻击下,负伤而逃”的情况。 窦芳名既然出身于窦家,自然会武功。 她骑马缓行,听完李细民的禀报,悻悻地对李细民说道:“李总管,你回去禀报王爷,本妃势必复仇。现在,本妃就出城,追辑方旭去。” ------------ 138.神探监视 她忽然一剑挥下,割断了李细民手中的马缰,抓着半截缰绳,掉转马头,握剑一拍马脖。 “嘶哑……” 她的坐骑,前蹄跃起,长鸣一声,然后前蹄踏落,扬尘而去。 李细民看到窦芳名忽然抢马而跑,迅速出城北上,不由大吃一惊。 他急急高嚷大喝:“弟兄们,跟我一起,保护王妃去。李细中,你马上回王府,向王爷禀报王妃出城之事。” 他大声喝毕,飞身而起,横腿一扫。 李细中本是在战马上凝神聆听李细民的话语,猝不及防,腰间挨了李细民的一脚,当即从马上摔跟头下来。 李细民当即策马追向窦芳菲。 一群侍卫和窦府中人、江湖中人,有马的策马紧跟,无马分散跑开了。 “砰……” “咔……” 李细中即是李细民的弟弟,虽然摔将下来,却因武功高强,着地之时,拄刀撑地,身子斜掠而开,并无受伤。 钢刀差点折断。 只是,他如此被李细民扫了一腿,颇为气恼,扬刀一指李细民的背影,骂道:“李细民,你他娘的,狗杂种,你有娘生,没娘养……哎呀,骂错了,他是我亲哥哥……这……唉,气死老子了……” 尚未骂完,他忽感失口,便急急伸手捂嘴。 因为他如此责骂李细民,也等于骂他自己。 兄弟俩同父同母,做弟弟的哪能如此骂兄长? “哈哈哈……” 城门守兵,还有那些前来窦府祭典窦森的江湖中人,闻言之后,滑稽而笑。 李细中气恼掩脸,转身而跑,回奔王府,向朱豹禀告情况去了。 窦府中人,绝大多数在窦芳名的率领下,跑出去追捕方旭去了。 窦府也一下子冷静下来。 窦芳菲哭了一会,抹抹泪水,眼圈红肿。 她抬起泪眼,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灵枢,暗道:我是去追杀方旭好,还是留在家中守灵好? 爹之身亡,到底是方旭设的局? 还是那本假经书上原本就有毒? 又或是方旭故意在假经书上下毒? 但是,看样子,又不对劲啊! 方旭尚且能中我所下的毒,晕糊糊之时,差点命丧我手,他又岂会提前做手脚? 被我所擒拿回来的刘乐宝,始终没停过嘴,一直在骂我是蛇蝎心肠,毒害他兄弟俩人,又不像作假。 嗯!追杀方旭,不能急于一时啊! 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咦,哪个救方旭的蒙面女子又是谁? 看她的身材和眼神,似乎很年轻啊! 她是方旭原来的相好? 又或是方旭新结交的好友? …… 或许因为窦森惨亡之原因,窦芳菲也在一天之间有了少许的成熟,所以,她并不急于去追杀方旭。 她在想着更完善的办法。 虽然,她与方旭睡了几个夜晚,但是,她并不想着方旭的好。她感觉自己始终被方旭玩了,而且,方旭还杀了她的父亲窦森。 她一定要杀方旭。 …… 此时,她站起身来,转身走出灵堂,走到庭院的一株大树下,背倚大树。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方旭贪图美女,但是,我与他已成仇人,我再也无法让他上当。 不过,可以从爹创办的“水仙坊”里或是从爹的太极剑门中找一位相貌姣好的女子去引他上当,再杀他。 唉,我被方旭睡了,现在是“残花败柳”了,我还能嫁吗?哪个男人愿意娶我? 不! 不怕! 我这么漂亮,哪个男人见了本姑娘不流口水? 豪门中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哪个豪门公子会在意我是不是第一次? 新婚之夜,把他灌醉,他又怎么会知道我是不是第一次?我可以通过姐姐,找一个王爷嫁了,先做小的,再想法当大的。 嗯!就这样,若果计策成功,我不仅可以杀方旭为父复仇,而且,我还可以嫁入豪门,永远安享荣华富贵,不用在江湖上刀尖舔血过日子。 …… 窦芳菲想到此,心情舒畅起来。 她张臂伸腰,舒展一下,苍白的脸上绽放出迷人的笑容。 狂风怒号,尘土飞扬。 天幕拉下,天地漆黑。 方旭骑着宝马,随马而行。 宝马奇快,奔驰如风。 虽然黑夜,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此马似乎识途,四蹄飞扬。 它在崇山峻岭之间,仍然驰骋如飞。 山势嶙峋,山路嵯峨。 盆地峡谷,溪涧流泉,在不到半柱香功夫,皆被“越影”宝马抛在身后。 方旭回头看看,不见身后有火光,也听不到身后有什么响声和动静,便稍稍放心。 他很累了,肚子很饿。 于是,他轻勒缰绳,喃喃地说道:“真是按下葫芦起来瓢。虽然,我算是混进了鹰集帮,但是,大舅子哥却仍被当作了人质,我与窦家的仇恨也越结越大了。窦家,必定不会放过我。唉,想不到窦芳菲这么美,却是蛇蝎心肠。她一定会嫁祸于我,动员江湖中人围杀我的。” 宝马缓行。 “方兄弟,恭喜你啊!” 就在此时,山脚下的西侧路边,忽然亮起了火折子,还有一个汉子喊了方旭一句。 方旭吓了一跳,浑身哆了一下,握刀一划,本能地护身。 但是,他侧头一看,透过微弱的火光,看到的却是公孙英坐倚在光秃的树丫上。 方旭惊喜交集,握着缰绳,一跃下马。 他收刀入鞘,慨叹地说道:“哎呀,原来是公孙大哥呀?你怎么会在此?吓死小弟了。哎呀,小弟终于见到亲人了。” 他将宝马缰绳,缠在路边的一株大树杆上。 公孙英从树丫上一跃而下,握着火折子,用脚撩过一些枯树败叶,坐在一块挡风的巨石后,点燃一堆火。 他笑道:“兄弟,你在秦王府的一幕,愚兄全看到了。恭喜你混入鹰集帮。” 方旭骇然惊问:“什么?你……你一直跟着小弟?你……什么都看到了?” 他瞪大瞪圆了眼珠,怔怔地望着公孙英。 他没想到公孙英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如此了解。 他仿佛此时才知道公孙英是“飞鹰神探”似的。 公孙英望着方旭诧异的神情,笑道:“兄弟,皇上对你很关心,所以,他派我和乌刚吴二哥尾随着你,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啊。” ------------ 139.献计献策 方旭怔怔地望着公孙英。 他对公孙英的话,心里也没有底,不知是祸还是福? 公孙英见状,不由一笑,从包裹里掏出一只馒头,递与方旭,说道:“兄弟,你呀,在鬼门关里走了一趟,总算成熟了。红颜祸水,这四个字,你听说过吧?现在,你一定有了深刻的感受吧?皇上也知道你的这些缺点,不过,你是当朝武状元,皇上仍然对你寄予重望。所以,皇上才接受石天兄的建议,以你和春花那丑事为名,佯装通辑你,以便你混入燕王的联合阵营里刺听情报。所以,小兄弟,你一定要了解皇上对你的苦心啊!” 方旭闻言,心头一阵感动,没想到建文帝实际上对自己那么好。 而仿似一介武夫的石天,事实上有勇有谋,智勇双全。 公孙英见方旭仍是呆呆地望着自己,便将馒头塞进方旭的嘴里,又说道:“兄弟,将来,别说朱文捷,就算比朱文捷漂亮一百倍、一千倍的郡主,你都会拥有。再说,天下统一,皇上必定选美。天下之大,美女多多,作为功臣的你,何患无妻?兄弟,假戏假做吧,切莫陷入泥坑不能自拔。否则,受到伤害的,最终仍是你。” 方旭咀嚼着馒头,听了公孙英之言,心头又是一阵惊骇,没想到公孙英对自己的一举一动竟然如此清楚。 然而,公孙英句句至理,也让方旭满心惭愧,满脸通红,冷汗直冒。 不过,他心里却是暗赞:公孙英,威震江湖的飞鹰神探,果然名不虚传!厉害!太厉害了! 但是,他心头也是一阵激动,一阵感动。 他流着激动的泪水,哽咽着说道:“公孙哥哥,请皇上放心,方旭从此以后,将沾污泥而不染。不过,皇上削藩,不用那么复杂吧?咱们只要杀了朱棣,就一了百了,哪用得着那么麻烦,花费那么多心血。现在,方孝儒等人的计策,简直就是废话。皇上先动朱棣之外的藩王,岂不是打草惊蛇?朱棣能不设防嘛?凭小弟对朱棣的了解,他可是一代枭雄啊!唉,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很浅显嘛。” 他想改变这段历史,终于鼓起勇气,道出方略。 其实,他所提的这个问题,不过是从历史教科书上学来的。但是,在这样的旧社会,真要当面提出来,毕竟需要很大的勇气。 然而,要改变古代人固有的观念,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毕竟是一个唯权唯皇帝之命是从的年代。 …… 果然,公孙英闻言之后,神情大变。 他笑容立收,呆呆地望着方旭。 方旭的心“怦怦“直跳,颇有些害怕,怕公孙英不仅不接受他的建议,而且会将他的话转呈给建文帝。 于是,他侧开头去,默默咀嚼馒头,不敢再吭声了。 公孙樱怔怔地望着方旭。 方旭侧目而视那堆火。 两人沉默了一阵,公孙英又开口了。 他笑道:“小兄弟,你的见解很有道理,说,接着说下去。” 方旭一怔,缓缓地回过头来。 他望着公孙英满脸的真诚,这才稍稍放心,说道:“公孙哥哥,小弟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皇上,是为天下苍生着想的。试想,如果朱棣真的起兵反叛,皇上又是姓朱的,朱家人打朱家人,争的仍是一家一姓的天下,受到伤害的却是天下苍生,值吗?” 公孙英点了点头,“嗯”地应了一声。 他示意方旭继续说下去。 他似乎对方旭的几番话感兴趣了。 方旭得到了鼓舞,便从他的包裹里抓过一只馒头,啃了一口,又说道:“皇上削藩,因为没擒拿贼首,所以,现在朱棣四处招兵买马,网罗江湖高手,联络其他藩王。他在面上听朝廷之令,实际上已在布置谋反起兵之事。而皇上打击其他藩王,也给了朱棣一个缓冲的时间。” 公孙英听到这里,蓦然拍手叫好,说道:“小兄弟,说得好,说得对。愚兄之前暗护圣旨北上,其实也观察到北平城的情况有异,回京城之后,也有向皇上禀报过,但是,皇上不以为然。愚兄之言,不了了之。依愚兄之见,兄弟仍然北上,刺探情况。愚兄速回京城,会商石兄、乌兄,再找公主商议,待说服公主后,联合朝廷大员,一起向皇上献策。一旦皇上点头,愚兄将会同石兄北上,助兄弟一臂之力,刺杀朱棣,将北平控制在朝廷之中。” 方旭闻言,精神大振,将半只馒头一下子全塞进嘴里,高兴得笑眯眯的。 他吞下半只馒头之后,却又神经质般地问了一句:“公主即将大婚了吧?” 言罢,他仿似一只泄气的皮球,霜打的茄子。 公孙英当知其意,不由慨叹一声,说道:“唉,兄弟,大丈夫何患无妻?那个纪晓兰美艳犹在公主之上,她在天极山庄任你戏弄,后在你遇害时又舍身救你。真情可嘉啊!公主将于腊月大婚,你与她,是绝无可能了。所以,你就一门心思用在当卧底上吧。当你功成名遂之时,皇上可能会赐你上千美人。” 方旭心头一阵酸涩,哽咽地说道:“大哥,谢谢你。我一定会当好卧底的。现在,小弟只盼你回京城后,能将小弟之言,知会石兄,再联合部分朝廷大员,向皇上献策。小弟,就潜留北平,等候你们到来。待暗杀了朱棣之后,其他藩王必定不寒而颤,主动交权,朝廷也将是兵不染血,天下太平。” “得得得得得得………………” 公孙英心念方动,点了点头,正欲张口说话,忽听南面山凹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听马蹄声便知,来人来马不少。 方旭倏然起身,抱拳拱手,说道:“大哥,就此告别吧。肯定是窦氏和王府的侍卫追来了。小弟实不想与之交手,避过就是了。” 公孙英站起身来,伸手拍拍方旭的臂膊,说道:“兄弟放心,你的马是宝马,他们追不到你的。走吧,就此别过。愚兄即回京城报讯,兄弟小心北上,静候佳意。” ------------ 140.失落相思 言罢,他抓起地上的包裹,便双足一点,无声飞纵,迅速消失于山野之间。 方旭也不敢久留,赶紧踩灭火堆,拔出绣刀,借绣春刀之亮光,解开马缰,一跃上马,驰骋北上。 “前面那人,肯定是方旭!弟兄们,追!” 后面的马队,正是窦芳名率领而来的,忽闻前面马蹄声响起,窦芳名便娇叱一声,指挥身后的侍卫和江湖中人,疾追方旭而来。 他们高举着火把,亮着明晃晃的刀剑,在崇山峻岭之间,策马奔驰,紧追不舍。 方旭回首一看,暗道:窦芳名这贱人也来了? 出水才见两腿泥。 丫滴,了不起,她也会功夫,原来少爷我看走眼了。 看来,她追逐的,就是豪门生活。 否则,凭她如花玉貌,凭她的骑术和武功,她应该嫁个江湖大侠才对。 唉,这样的女人,嫁给朱豹,真是可惜啊! …… 方旭心里替窦芳名惋惜,却取下腰间之刀连同刀鞘,轻拍在马脖子上。 “嘶哑……” 越影宝马一声烈鸣,四蹄翻飞,奔腾咆哮,驰骋如风。 “得得得得得………………” 窦芳名率众追来,越多数座山峰,却距离方旭越来越远。 星移斗转,夜黑如墨。 “吁……” 窦芳名累了,香汗淋淋,再也不想追了,便勒马停下。 “嘶哑……” 她身后的马队,也纷纷勒马停下。 众多战马急“刹车”,都是前蹄扬起,长鸣嘶叫,践起阵阵尘埃。 李细民一跃下马,满头是汗地跑到窦芳名的马前,拱手躬身,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妃娘娘,歇息会吧。你看,西面有一个小村子。现在应该是亥时了。方旭抢走的是王爷的越影宝马,咱们光追,是追不上的。得用计。窦老爷子生前交友甚广,下官以为,可以以窦老爷子的名义,广发英雄帖,请天下英豪到中都城来作客,商议如何围杀方旭之事。” 窦芳名伸手拢拢被汗水弄湿又贴额的秀发,点了点头。 她慨叹了一声,说道:“唉,我当王妃几年,竟然把武功给荒废了。骑了几个时辰的马,累死了。现在,我才明白,在江湖上刀尖舔血,真是不容易。好吧,我接受你的建议。咱也不在这荒山野岭住了,回城吧。待发动武林中人后,我再领兵出城,追辑方旭。走,回城,先安葬家父。” 言罢,她掉转马头,驰骋而走,越过马队,又率先策马上山,重新翻山越岭,回奔中都城。 上百余人,见状皆是面面相觑,没想到窦芳名会就此放弃追杀方旭的。 李细民见状,便抱拳拱手,大声劝说:“弟兄们,各位江湖好汉,经此一战,方旭必成武林宿敌,将会无处藏身。夜了,咱们回城吧。只要咱们紧跟着王妃,将来只要能杀方旭,李某担保,王爷一定保尔等荣华富贵。” 窦仪耳边掠过窦芳菲曾经说过的话:“你们谁能杀方旭为我爹复仇,我就嫁给谁。” 想到这句话,窦仪登时心头一阵激动,便抱拳拱手,也不下马,就对李细民说道:“李总管,不杀方旭,窦某义愤难平。现在,窦仪就此南下,直奔武当,为家师复仇搬兵。” 言罢,他掉转马头,策马越众而过。 郭开怀见状,便也向李细抱拳拱手,说道:“李总管,诛杀方旭,不仅是为家师复仇。更重要的是,能净化武林。郭某决定北上少林,请求支援。” 他言罢,便策马继续前行。 郑明亮见好话都被二位师兄说了,便也想在众人面前树立自己的形象。 于是,他抱拳拱手,高声说道:“家师收徒五人,其中二位师妹是他女儿。家师已逝,二位师妹须留府中守灵。现在,二位师兄分别南下、北下,窦府无人打理。所以,郑某暂时追随王妃回城。诸位英雄,一道回窦府吧。” 言罢,他掉转马头,策马扬鞭,追向窦芳名。 李细民见状,便挥舞一下火把,飞身上马,掉转马头,追向郑明亮。 其他侍卫和江湖中人见状,只好尾随他们回城。 陵阳山上,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得得得……” 方旭不敢再停留,策马驰骋,宝马如风。 星夜赶路,再无遇上他人,无论是羊肠小道,还是宽敞的官路驿道,都可以清晰地听到越影宝马的马蹄声响。 方旭到达开封城郊外之时,已是东方欲白,晨曦初显。 “吁!” 方旭勒马停下,伸手轻抚一下马脖子,便一跃下马。 他倚靠马鞍,赞道:“越影宝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果然名不虚传。好马!辛苦你了!从此以后,咱俩就是好朋友,好兄弟了。喂,好兄弟,下一站,我要行刺燕王,到时刺杀成功,我要逃命,就全靠你了。哈哈,好兄弟,你就是我的奔驰、宝马和奥迪啊!哦,不对,应该是劳斯莱斯。哦,也不对,应该是陆虎或者悍马。哈哈哈!” 言罢,他拍拍马脖,将马缰环套在马脖子上。 “嘶哑……” 越影宝马却是一声长嘶,前蹄一扬,又一踏下,展开四蹄,便跑开了。 方旭看到宝马跑开了,以为它不理自己了。 他心头顿时一阵气苦,破口骂道:“他娘的,孽畜就是孽畜,一点人情味也没有。唉,宝马跑了,我该如何是好?” 他握刀一划,不知所措。 他划剑转身,抬头之时,望见了城楼。 晨风寒凉,旌旗猎猎。 城头上的守将和士兵,均是全身披挂,**威武。 朱妙曼美丽的倩影,她关心自己的神情,她曾经坐在自己床沿苦闷的神态,忽然间从方旭的眼前浮掠而过。 方旭忽感眼角湿湿的,慨叹地自言自语,说道:“唉,都过去了。其实,我之前也不懂得珍惜。倘若我不是玩世不恭,不是总想着在这个旧社会里玩女孩子,也不会有当前的困境。那个时候,若我睡的不是春花,不是窦芳菲,不是那一老一少尼姑,不是杜薇,不是……唉,如果我之前睡的是朱妙曼,那么,年底与她大婚的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当朝驸马爷了。当了驸马爷,我就可整天到皇帝跟前献计献策了,哪用得着如此奔波?几次差点丧命?” ------------ 141.路见不平 他抹抹眼角的泪水,便又转身,打消了进城的念头。 他之所以忽然勒马停下,便是潜意识里想进城吃点好东西。然而,现在看到开封巍峨的城楼,他便想起了京城。 而过去的是非种种,也从他眼前浮掠过。 他忽然感到,自己之前确实太轻浮了,做错了很多事,也因此失去了很多机会。 他如此反省一番,心智成熟不少。 他转身而去,却见前面的树林里,越影宝马正在吃大树下的那些枯草。 方旭心头一阵狂喜,说道:“好朋友,好兄弟,对不起,刚才,我错怪你了。现在,我明白了,你饿了。” 他双足一点,纵身而来,跃在越影宝马上。 宝马一声长鸣,展开四蹄,驼着方旭,穿过树林,又驰骋上路。 他驰骋一会,来到了城西的西池围墙外。 此池周长九里三十步,池形方整,四周有围墙,正南门为棂星门,门内彩楼对峙。 清晨时分,西池周边环境幽静。 时至寒冬,树丫草枯,池水也已经冰。 往昔的皇家宛林,现在显得有些破败了。 “当当当……” “孟春,你的功夫不过如此。程咬金的三板斧,你学不来的。想与老子争娘们?哼!滚你娘的蛋吧。” “焦林,枉你自祖辈以来,一直呆在杨家,杨家枪法哪有你耍得那么烂?唉,杨家先祖的颜面都让你们丢尽了。” “呸,老子兄弟俩就是战死,也不会让你们这伙山贼抢走俺的杨梅妹妹。哼,乌龙贼光头,郝战臭道士,枉你们出家修道,不做人事,净干贼当。” …… 方旭刚策马来到西池,却听得池内一阵打斗声响,还夹杂着一阵相互的漫骂声。 他赶紧收拢马缰,缓缓勒马,将马缰环套于马脖子上,便飞身离鞍,跃在西池的围墙上。 他喃喃自语,说道:“孟春?焦林?一直呆在杨家,给杨家枪法丢脸了?” 他骤然想到一件事,心道:“嗯!评书上是说过,当年杨六郎手下有两名虎将,一个叫作孟良,一个叫作焦赞。焦赞善用铁枪,他杨六郎的警卫团长;孟良善用大斧,粗中有细,好似现代社会特种部队的队长,善于深入敌后作战。此二人也算作是杨家的家将吧,历来都生活在杨府里。想不到时至今日,他们的后代仍然生活在杨府里。看样子,杨家的一个女孩子叫作什么杨梅的,遭劫匪抢了,孟、焦二人追贼至此,为救杨梅,不惜与劫匪浴血对决。嗯!既是忠良之后,我得相助孟春、焦林一臂之力,也趁此好结交些江湖朋友,将来为我所用。” 方旭心思陡转,而他站在围墙之上,居高临下,也对池内的打斗场面看得清清楚楚。 西池内,南岸至池中心的巨型拱桥上,四周围着一些持刀的和尚和握剑的道士,押着一名被五花大绑的少女。 少女可能就是所谓的杨梅吧。 她的嘴巴被塞着一团破布,裙袄破破烂烂,秀发凌乱,满脸泪水,模样挺俊俏的,楚楚可怜。 人墙之内,一名虎背熊腰、穿一件白土布的汉子正双手握着一柄大板斧,循环舞弄着“搂头”、“勾马”、“劈腰”三招,与一名身材高大、握着铁铲的中年和尚对决。 方旭观察一会,心道:嗯,舞斧的汉子应该就是孟春了。 怎么才能救他呢? …… 方旭看到孟春虽然劲狠斧快,但是,破绽颇多,在乌龙和尚铁铲的勾、压、扫、劈之下,不住后退。 他又瞟向正与一名道士对决的一名汉子,此汉中等个子,身穿一件麻布衫,脸如黑炭,浓眉大眼,高鼻阔腮,甚是健壮。 他心道:此汉应该就是焦林了吧。 …… 此虎汉正舞弄一柄铁枪,点、扎、撩、扫,铁枪被舞弄得虎虎生风。 只可惜,郝战道士的剑法甚是精妙,焦林仍然不时被他的剑划伤。 此时的焦林,已是衣衫破碎,浑身血痕。 乌龙和尚武功远远高于孟春,所以,他不时戏弄孟春,讥笑孟春,就如猫戏耗子一般。 孟春给他气得七孔生烟,却又无可奈何,唯有死拼力搏,不求取胜,只求同归于尽。 然而,乌龙动作多变,铲法严密,势势相连,环环相扣。 而且,他对孟春来来去去的三板斧,已经熟悉,亦已想好了破解之法。 忽然,他趁孟春又握斧“劈腰”之际,便舞铲一招“乌龙摆尾”,握铲下压,又一挑,又一拍。 “当……” “哎呀……” “砰……” “砰……” 孟春的大斧碰击在乌龙和尚的铁铲上,他本已裂开的虎口,再难承重,大斧脱手而飞。 他的身子也被乌龙和尚内力震荡得仰天摔出丈余远,又凌空掉落在结冰的西池上,摔得头破血流,连声惨叫。 他后脑勺磕出的血,染红了他脑后的冰面,蒸腾起阵阵热气,散发阵阵血雾。 乌龙和尚得意大笑,讥讽孟春,笑道:“哈哈哈……孟春,今晨,厮家给你举行一个冰葬吧。哼,孟春,厮家还是仲春呢!” 他笑罢,便双足一点,身子掠过人墙,握铲下劈,要将孟春劈为两半。 “好!” “哈哈哈!” 拱桥上围观的匪徒立即转身,跑向拱桥边观看,均是哈哈大笑,得意异常。 而那个被他们看押又被捆绑着的小姑娘杨梅,看到孟春兵器脱手而飞又摔落在桥下,再看到乌龙和尚握铲下劈,想到孟春必死无疑,不由心头悲哀,泪水涟涟。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便跪倒在拱桥上。 而舞枪与郝战大战的焦林听得孟春连声惨叫,又重重摔落拱桥下的西池中,登感不妙,不由心神一乱,枪法也随之散乱,下盘便露出破绽。 郝战狞笑着,漫骂了焦林一句:“焦林,你给你的好兄弟孟春陪葬吧。” 他骂罢,便握剑一招“毒蛇吐舌”,刺向焦林咽喉,诱他握枪上撩,却忽地剑花一抖,握剑环划下移,扫向焦林双腿。 ------------ 142.拔刀相助 眼看焦林就要双腿折断,从此残疾,不成人形了。 杨梅嘴巴被塞了一团布,跪在拱桥石板上,无法叫喊,吓得闭上了眼睛,却也泪如雨下。 方旭暗叫一声:不好!救人要紧。 他不及细想,便掏从怀兜中掏出一把牙签甩出,又双足一撑围墙,握刀飞身掠来相救。 牙签很轻,无声无息,但在方旭强劲内力的推动下,奇快无比,如箭离弦,击向乌龙和尚。 此时天尚早,晨曦被显,正值卯时。 如果不是内力强劲,方旭视力也不足以看到乌龙和尚如此嚣地漫骂和打击孟春。 但是,一般人是看不到那么远,也不可能随手一甩,就认穴那么准。 方旭以现代人的体质,修练了武林宝典“越女刀谱”,短时间却做到了内外兼收。 乌龙和尚此时身子凌空,跃离拱桥,正值下坠向西池冰面,握铲下击。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十余枝牙签全部击中了乌龙和尚的侧身,扎入了他侧身的“辄筋”、“大包”、“曲池”、“偏历”、“合谷”、“环跳”、“阳棱泉”等穴道之中。 乌龙和尚因为麻穴、哑穴、闭气穴等穴道皆被击中,登时浑身无力,气血不通,筋脉闭塞,身子僵硬起来。 他双手无力握铲。 月牙铲凌空摔落至冰面,“砰”地一声,竟然撞破厚厚的冰层,跌入冰面下的池水之中,溅起阵阵水花。 “砰……” 乌龙和尚整个人也随之重重地摔落在地冰面上,一动不动地侧躺于孟春的身旁。 他的侧额磕破了,磕出一个大洞来,血水汩汩而流,瞬间染红了他身旁的冰面。 那孟春本来摔得晕头转向,眼望乌龙握铲下劈,便也只得闭目等死。 岂料,他听到的却是一声巨响。 孟春奇怪地睁大眼睛,侧身一看,却是乌龙和尚满头是血地躺在自己的身旁。 这贼和尚也正在瞪圆眼珠,茫茫然地望着自己。 孟春惊叫一声:“这……你……怎么回事?” 他有些语无伦次,奇异地瞪着乌龙和尚,竟然忘了爬起身来。 “哎呀……” “怎么回事?” “不对劲!” “有鬼呀?” “怪事了!” 拱桥旁围观桥下冰面,欲看着孟春怎么被乌龙和尚劈死的那些匪徒,哗然大叫,惊骇无比,左视右望,却又不明所以,均是茫茫然地胡说乱叫。 而方旭却在此瞬间,如巨鸟穿林一般,从他们的头顶上掠过,眨眼就到了拱桥上空。 他握刀一招“斩断情丝”,凌空下击,劈、砍、撩、刺、击,一招数式,既快又狠还辣。 刀光凛凛。 刀花朵朵。 绣春刀刀光笼罩向郝战道士全身。 “当当当当……” “咔嚓……” “嗤……” “咔……” “啊呀……” 郝战正萎身握剑,扫向焦林双腿,忽闻头顶风声掠来,不及抬头望天,便本能地握剑上迎,变招为“拨云瞻日”。 他不求伤敌,先护自己。 他虽然不知来人是谁,为何袭击自己,但是,他听闻对方刀势风声,便知方旭是一个劲敌了。 但是,方旭所持的绣春刀,与郝战之剑碰击几下,便将郝战之剑削断。 而此时焦林握枪上架又下移,端枪扎来,正中郝战腹部,将郝战身子刺穿了一只大洞。 郝战惨叫一声,血溅当场。 他右手弃剑,本能地双手一合,握向焦林刺来之枪杆,却也因此头颅被方旭一刀削去了一截。 血水柱溅。 郝战之残躯“砰”然后倒,当即惨死。 没了半截头颅的郝战道士,死状十分吓人。 杨梅听得郝战一声惨叫,蓦然睁眼,却又被他的死状吓了一跳,又急急闭上了眼睛。 她瞬间哆嗦了一下。 焦林来不及看是谁救了自己,一枪扎死郝战,便拖枪转身,跃向拱桥边,横枪一扫,泣声大喊:“大哥……大哥……” “咔嚓……咔嚓……” “啊呀……啊呀……” 正站在拱桥栏杆边,呆若木鸡地往桥下观看乌龙和尚摔得头破血流的那几名匪徒,不防身后忽然有人袭击,不慎被焦林横枪扫中,当即腰骨折断,侧跌而倒,还撞翻了数人。 断骨之声,甚是刺耳,令人心惊胆颤。 甚至他们腰间的佩剑、佩刀,都被焦林手中的铁枪击歪了,或是震断了。 其中一人,竟然连人带刀,拦腰被焦林的铁枪扫断。 此匪徒的身躯血淋淋地断为两截,各甩一边,肠肚屎尿横溅,腥臭呛鼻,煞是吓人。 十余名匪徒,连声惨叫。 拱桥栏杆瞬间被鲜血染红。 “哎呀,我的娘呀……” “不好!有人相助焦炭,快跑!” “姥姥,好贱死了!” 所剩匪徒回身一看,郝战惨死,残躯身旁还站着手持沾血绣春刀的方旭,不由均吓得大喊大叫,转身而跑。 刹那间,拱桥上便只剩下方旭、杨梅和焦林三人了。 杨梅倏然睁眼,呆若木鸡地望着方旭。 她妙目圆瞪,如梦似幻一般,简直不敢相信郝战已经惨死,而自己已经获救。 而救自己的少男,又是这般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手握绣春刀,英俊帅气,长身玉立,煞是迷人。 方旭看着杨梅,也不由自主地赞了一句:“好美的小姑娘!忠良之后,果然名不虚传!某有幸,竟能与你相遇。” 这杨梅确实很漂亮。 她年约十五六岁,亭亭玉立,瓜子脸,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杨柳细腰,天生丽质。 方旭赞了她一句,心里却再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此前,他因为睡了一些美女,令他自己已经受到多番伤害,几次险走“鬼门关”。 现在,无论杨梅是什么忠良之后,无论如何美不胜收,方旭都再也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了。 他现在能牢记自己的使命,当好江湖卧底,设法行刺燕王,避免“靖难之役”,改变历史,重振大明雄风。 …… 于是,方旭握刀一指杨梅,又一划一撩。 捆绑在杨梅身上的绳索,瞬间被割断。 ------------ 143.名门靠山 杨梅见方旭玉树临风般地站在自己面前,又如此不眨眼地望着自己,不由俏脸大红。 忽见刀光一闪,她又吓了一跳。 她正欲退跃,不意自己身上的绳索便被划断且掉落了。 她不由又是一阵喜出望外,明白方旭确实是救她的人。 杨梅激动万分,绳索脱落,手臂能活动了,便纳头就拜,连声道谢:“谢谢少侠!谢谢!” 她以此报答方旭救命之恩。 方旭探手一抓,捞着杨梅右臂一拉,将她扶起,好言相慰,说道:“哎呀,小妹妹,请起。我是方旭,越女刀门的弟子。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者,方某身为武林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本份。” 他还主动首次维护师门的声誉,自报家门,自亮身份。 杨梅闻言,反问一句,又结结巴巴地说道:“什么?你……你……你是方旭?我……我们天波府杨家的小外孙?公……公子?这……太好了!公子,终于找到你了。呜呜!” 她妙目不停地眨,俏脸涨红起来。 忽然,她失声而泣,扑到了方旭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方旭的虎腰。 一向看到美女就想睡的、便会忘却一切的方旭,此际被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女抱着,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温玉在怀,他却想推开杨梅。 不过,他伸手却又缩手,有些语无伦次的、结结巴巴地问:“这……杨姑娘,不……我……我不是什么天波府杨家的小外孙……我……” 此时,欲跃入桥下冰面上去救孟春的焦林闻言,惊喜交集,抢身过来,将铁枪一扔,便跪在方旭身旁,哽咽地说道:“公子?公子?真是公子!你……你……你回来了?焦林见过公子。” 他激动得狂喜而泣,瞬间泪流满面。 方旭心头震骇无比,连忙推开杨梅,转身去扶焦林。 但是,他看着焦林泪流满面这副激动万分的样子,却又于心不忍,又弄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说道:“这……不!不不不……你们……你们认错人了。我……真不是你们天波府杨家的什么小外孙、什么小少爷。真的不是!” 杨梅闻言大急,便连珠炮地说说道:“不!公子,你就是我们杨家大老爷杨正刚的小外孙。你从小父母双亡,寄养在天波府。你还记得吗?你九岁那年,你抱着我在天波府的花池边跑,一不小心,被小树丫绊了一脚,你抱着我一起摔进了花池里。也就是在那时,天空中忽然飞下一人,把你我救起来了。他,就是肖逸肖大侠,老爷的好朋友,也是你的恩师,越女刀门的掌门人,现在响誉武林的玉龙真人。还有,公子,你身上有个印记,在你的腋下,你把衣服脱下来……哦……这……唉,羞死人了,我……我咋说这样的话?” 她竟然提起了玉龙真人的俗名,还指着方旭的腋下,称他那里有胎记,并让方旭脱衣服,让她看看,以此印证。 说到此,她忽感说漏嘴了。 她和方旭都不再是小孩了,都已长大了。 杨梅不由羞得满脸通红,低首弄衣,有些束手无策,显得局促不安了。 刚才,因为激动,因为情急,她一时没想到“男女授受不亲”。 所以,她敢抱着方旭,敢指着方旭的腋下,敢让方旭脱衣服。 但是,她一旦发现说漏了嘴,便羞涩起来。 …… 方旭呆若木鸡望望杨梅,又瞧瞧身旁如傻了一般的焦林,心头惊骇无比,又激动无比。 他登即思潮起伏,暗道:没想到原来的那个方旭,竟然还是名门之后,流芳几百年的老英雄杨老令公的血脉。 这可是王者血脉啊! 难怪,那个方旭会成为当朝的武状元。 看来,我得向原来的那个方旭学习,以他为榜样,真正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哦,太好了! 我的那本破经书毒杀了奸滑无比的窦老头,本是好事,为武林除了一大害。 但是,窦家财大气粗,又有个贱女儿窦芳名当王妃的,江湖中人多数都听窦氏的话。 这对我在江湖上当卧底很是不利的。 若是窦氏发动江湖中人围攻我,我将来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即便有纪纲助我当卧底,恐怕我这个卧底也不好当。 这下可好,我成了杨家的亲戚,既有“越女刀”门的背景,又有杨家的背景,还有当朝武状元的光环。 以我这样的身份,往后窦氏说的话,江湖中人就未必肯信了。 我的天,真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在我走投无路之际,在我身无分文之时,竟然又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好事! 好事啊! 运气来了! “孙子兵法”第十一计说的是“李代桃僵”。 这回,我就来个“李代桃僵”吧。 我就成全杨梅小妮子和焦林、孟春求主心切的心愿,变成杨家外戚。 …… 想到此,方旭蓦然神采奕奕,满脸的流光溢彩。 于是,他便将绣春刀收起,佩回腰间。 然后,他伸手扶着羞羞答答的杨梅的双肩,说道:“梅子,对不起!刚才,我说谎话了。我确实是方大少爷。小时候的事情,我点点滴滴都记在心里。但是,我现在是朝廷的通辑犯,又在江湖上与中都秦王的老丈人窦森结了仇,我怕连累你们,连累爹娘,连累天波府啊!唉,我之前刚出师门,当了武状元,年少轻狂,到宫中当差,面对后宫三千佳丽,唉,我……我……我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真是愧对杨家列祖列宗啊!呜呜呜!” 他既向杨梅道歉,也在检讨自己过去的错误,又佯装一副为往事而痛心疾首的样子。 他说着说着,便痛哭流涕,嚎啕大哭起来。 他嚎啕大哭,泪流满面,心里却想:若果呆会随他们回到天波府,若然天波府上人老少都当我是原来的那个方旭,我真的要好好做人,立身处世。 否则,我就是猪狗不如的卑鄙无耻小人。 …… ------------ 144.豪门身世 焦林见状,激动地去拉方旭的手,又举起衣袖,为方旭拭泪,好言相劝。 他说道:“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公子,你在皇宫当侍卫,宫女如云,个个美貌如花,你犯点错也很正常啊!再者,你本来也是豪门大少爷,一个大少爷,三妻四妾算什么?唉,焦某嘴笨,我都不知说啥了?” 但是,他是鲁莽之人,也没什么学识,劝慰方旭之言,语无伦次,让人哭笑不得。 …… 方旭心头又是一阵震撼:原来古代的方旭竟然是豪门公子哥! 天啊! 富二代啊! 但是,方某并不知道原来那个方旭的家世啊! 我若呆在天波府时候长了,岂不露馅? 坏了,我不能久呆天波府。 我只能借此背景,借此靠山。 以后有机会再了解那个方旭的身世。 …… 杨梅听着方旭痛心疾首的话语,又听其忽然失声而泣,便从羞妮中惊醒过来。 杨梅抬头仰视杨逍,感慨地相劝:“公子,你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不怕人不敬,就怕己不正。过错已经过去,但是,可以弥补。你还年少,只要你从此做好人,你就是武林中最优秀的,你就一定能有机会重振方家声威。只要你从今往后,一身正气,你会得到世人的敬仰的。” 不知不觉,她的眼睛又湿润了。 她掏出汗帕,为方旭拭泪。 她自己的泪水却是漱漱而下。 …… 方旭分开焦林的手,握住杨梅的手,也是激动得骤然泪流,哽咽地说道:“漂泊在外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哪头炕热?今天,我终于见到亲人了。我的心,真是温暖。” 言罢,他握着杨梅的手,紧紧地捂在自己的心窝上。 杨梅激动起来,又一时忘了“男女授受不亲”之事,点了点头,深情地劝说:“嗯!公子,你犯了错,肯定不敢回师门吧?不过,大丈夫能屈能伸。知错就改,浪子回头。公子,回家隐几年吧,好好修习杨门兵法,还有老祖宗留传下来的令公刀法。说不定,朝廷的削藩行为会引起兵祸。到时,皇上又会重用我们杨家,封你为帅,让你统兵平叛呢!” “嗯!”方旭使劲地点了点头,伸手去擦拭杨梅脸上的泪水。 他感觉到杨梅年纪虽少,却有着与她年龄不相称的成熟,智商很高,谋事周全,令他对杨梅肃然起敬。 “喂,救命啊!焦兄弟,你在干吗?你他娘的,你怎么就不顾老子的生死呀?哥哥的血都快流尽了。” 此时,仍躺在桥下冰面上的孟春高声嚷嚷,破口大骂焦林了。 “哦,哦,来了。”焦林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应了一声,转身一跃,凌空掠过拱桥的栏杆,跳到桥下,扶起了孟春。 他单手托起孟春,激动地说道:“好哥哥,你放心,小弟没忘记你。小弟一时忘了跳下来救你,是因为今天运气好,咱们撞上公子爷了,是他救了咱们,也是他刚才用暗器击倒乌龙贼秃的。来,小弟给你包扎包扎,你别乱说话哦!” 他边说边一手撕下自己的衣袖,又从怀中掏出一瓶金创药粉,洒在孟春的伤口处,然后用衣袖为孟春包扎。 孟春晕乎乎的,躺在焦林的怀中,稍为好受些了。 此时,他睁眼便是天旋地转,急忙合上眼睛,也无力再吭声了。 桥面上的方旭也听到了孟春胡嚷嚷,又看到焦林跃到桥下面去了,便为杨梅拭去泪水,动情地说道:“好妹妹,走,咱们下去看看孟兄去。” 杨梅俏脸红艳艳的,“嗯”了一声,甚是温柔可人。 她仿佛这才注意到自己与方旭的亲热,不由羞赧地低下了头,转过身去。 方旭伸手揽过她的纤腰。 杨梅浑身一热,急又转身,娇滴滴地说道:“公子,不!不要……” 她便用手去推方旭。 她可能以为方旭要占她的便宜,或是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吧,所以,她神情又有点急了。 方旭一笑,说道:“妹子,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不用担心,哥哥对你不会有非分之想的。” 他说罢,仍然搂着杨梅的纤腰,双足一点,搂着她飘飞而起,凌空翻了个筋斗。 杨梅身子倒转之时,惊叫了一声:“好晕!” 她就说了两个字,方旭搂着她,便已落在了孟春和焦林二人的身旁。 然后,他松开了杨梅的纤腰,蹲下身来,察看孟春的伤势要紧。 杨梅此时已明白刚才方旭不是占她的便宜,便也蹲下身子,侧目而视方旭,欢天喜地地说道:“哗!公子,你的轻功好厉害。飞得真高,落地无声,踏雪无痕啊!越女刀门,果然名不虚传!等你方便的时候,你一定要领奴婢去拜会玉龙真人哦,我也想请他老人家传我两手功夫。” 她呵气如兰,香风扑面,娇艳可爱。 方旭含笑地朝她点了点头,便伸手扶住孟春,说道:“孟兄,伤势如何?” 孟春伤势不重。 但是,他流血过多。 此时,他已是身体虚弱,眼花缭乱的。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没事。老孟就算死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哦,你是……” 他脑子晕乎乎的,虽然刚才也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桥面上焦林与方旭的对话,但是,此时,他似乎又反应不过来,所以,又问方旭是谁? 杨梅天真的时候,很是俏皮,当即嘻皮笑脸地斥责,骂道:“孟大哥,你傻呀?刚才,你没听到我和焦二哥在桥面上的对话呀?这位就是咱们杨家大少爷杨正刚的外甥方大公子啊!你还不赶紧起来见礼?流了这么点血,就装死了?呵呵,你平常时不是说你是如何英雄了得的吗?” 孟春一怔,赶紧分开方旭,强撑起身,抱拳拱手,躬身作辑,恭恭敬敬地说道:“哦……哦,公子……孟春见过大少爷。” 他言罢,却是眼前一黑,侧身而倒。 他确实是流血过多,实在支持不住了。 方旭横臂一探,将他搂在怀中,又侧目而视焦林,说道:“焦兄,孟兄流血过多,晕厥过去了。你先背他回府,杨梅呆会去买些滋补的食物来,咱们一起好好侍候他。” ------------ 145.俏皮丫环 焦林点了点头,当即横臂抱起孟春。 他又用脚撩了撩也是失血过多的乌龙和尚,向方旭请示,说道:“嗯!哪……这个贼和尚如何处置?是押送他去见知府?还是就地将他处死?” 乌龙和尚也是流血过多,脑子晕乎乎的,视力有些模糊。 但是,他潜意识里却是很害怕方旭等人处死他。 所以,在焦林跃到冰面上的时候,他就一直哆嗦着。 此时,听得焦林之言,乌龙和尚更是浑身发抖,合目等死。 杨梅闻言,蓦然起身,怒骂乌龙和尚:“死贼秃,本姑娘劈了你。哼!” 她骂罢,便伸手去抓方旭腰间的刀柄。 她拔出绣春刀,就要一刀劈向乌龙和尚的脖子。 乌龙和尚虽然是练武之人,但是,却不想死,虽然刚才合目等死,可是等到杨梅怒言一出,扬刀要杀他之时,他仍是本能地求饶:“饶命啊!杨姑娘!大美女!” 就此片刻,他已吓得尿湿了裤子。 方旭伸手一托,托住杨梅的玉腕,温声细语地说道:“妹子,且慢。留他一命吧!此贼虽坏,却终是出家人,而且,他曾经有过多年的修行。暂且……暂且让他当咱们的家奴吧,等他伤好,就让他……让他替敝府扫地、劈柴、挑水、看门,干些粗重活。” 这是他来到明朝后的第一次作主,第一次当“首领”,所以,他在作决定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还有些犹豫不决。 言罢,他伸手接过了孟春,示意焦林去抱起乌龙和尚,领乌龙和尚回杨府养伤。 焦林虽然将孟春递与方旭,却不愿意扶起乌龙和尚。 他反而焦躁地对方旭说道:“公子,不痛打落水狗?他伤好后,会反咬咱们一口的。” 杨梅也不同意方旭的决定,怒气冲冲地说道:“就是。公子,你没听说过养虎为患吗?这个贼和尚不安好心,天生坏心眼,杀了他,一了百了。” 她还质问了方旭一句。 言罢,她又扬起绣春刀,又要一刀劈下。 乌龙和尚本来听了方旭一席话,心底里涌起了一丝求生之望,没想到杨府的奴婢却不放过他,便急又向方旭求饶。 他哭道:“方公子,救命啊!贫僧愿意改邪归正。” 方旭赶紧抬脚一撩,又托住了杨梅的玉腕,再次好言相劝,说道:“不!地在人种,事在人为。焦兄和梅子都可以放心,只要有公子爷在,这个贼和尚一定不敢乱来的。若是他能改邪归正,将会是一个可塑之才。如若不然,到时再杀他也不迟。咱们杨府中人,乃是世代忠良,宽宏仁义之人。所以,咱们为人要大度,遇事要镇定,好心终会有好报的。” 他知道乌龙和尚是中了他的牙签暗器,这种暗器可以让敌手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 之前,玉林也曾被他的牙签扎中过穴道,至今还处于半生不死之间。 所以,方旭对处置这种事有分寸。 而且,他经历多番生死考验,心智确实成熟了许多,懂得了要功成名遂,必须收拢人心,多揽有用之才的道理。 刚才,他跃上围墙观战的时候,感觉乌龙和尚的武功很不错,只是因为轻敌,才着了方旭的道。 如果硬碰硬地决斗,乌龙和尚未必就会受制于自己。 所以,方旭想抓住机会,争取乌龙和尚将来为自己所用。 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要去北平刺杀燕王,缺少的就是帮手。就算是行刺成功了,将来他立功受奖得到加封之时,也需要左臂右膀相助,才能成就大业。 所以,他还是想要饶恕乌龙和尚,然后慢慢地劝说这贼秃为他所用。 乌龙和尚闻言,心底又涌起了一丝生机,急道:“对对对,方公子大人大量,言之有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贫僧往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唯方公子之命是从。” 他赶紧大说方旭的好话,讨好方旭,以保活命。 杨梅大急,生怕方旭动心保乌龙和尚之命。 她焦急的俏脸涨红,愤然地说道:“公子,虽然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但是,这贼和尚是狗改不了吃屎,他一旦伤好,一定会想法复仇的,到时,咱们杨府就是引狼入室了。” 言罢,她玉腕一抖,用力下压,仍然握刀下劈,非要杀乌龙和尚不可。 方旭却仍然抬脚托着她的玉腕,镇定又正气地说道:“妹子,鱼怕离水,草怕见霜。匪寨是贼和尚的水,哥哥是他的霜。物物相克,一物降一物。所以,你要听我劝,先饶他一命,帮他疗好伤,助他改邪归正,修行成佛。若他伤好后敢胡来,那么,我到时再毙他也不迟。” 乌龙和尚一听,乐坏了,登即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道:“对对对,方公子大仁大义,胸怀宽广,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哎呀,名门之后,就是与众不同。” 他此时也不顾什么身份了,反正能获方旭饶命就行。 杨梅闻言,虽然接受了方旭的建议,但是,却唾了乌龙和尚一口唾沫,又愤然而骂:“呸!贼和尚,花言巧语!哼,看在我家公子的颜面上,本姑娘暂且饶你一次。哼!” 然后,她提刀转身而去。 杨梅那口水,刚好吐在乌龙和尚的嘴巴上。 气得乌龙七月孔生烟,却又不敢发作。 方旭再也不管焦林是否同意,便以命令的口吻吩咐:“焦兄,用你的铁枪敲碎坚冰,将桥面上的尸体,全扔进冰面之下。然后,抱这贼和尚走。天已大亮,再不走,若给人发现了这些尸体,就有可能惊动府衙了。” 然后,他抱着孟春,转身追向杨梅。 焦林是耿直人,见方旭已经决定,便再不吭声。 他按照方旭的吩咐行事,双足一点,跃上桥面,处理尸体完毕,然后便抱起乌龙和尚,跑出了西池宛,撮唇啸来坐骑,策马回城。 方旭抱着孟春,追上杨梅,笑道:“梅子,将宝刀放回我的刀鞘里吧。否则,呆会入城,你又握着宝刀,可能会引来兵将的盘查。哦,对了,我有一匹闪电般快的宝马,你骑骑一试。很名贵的马哦!” ------------ 146.霸气丫环 言罢,他单臂抱着孟春,竖指撮唇一啸。 “嘶哑……” 越影宝马长鸣一声,便闪电般地跑来了,真如风驰电掣一般,奇快无比。 本来神情愤愤的杨梅,听了方旭之言,正欲反驳,却见越影宝马奇快无比地跑来,又是如此的雄壮,她马上就换了一种心情。 她笑逐颜开地将绣春刀放回方旭腰间的刀鞘里,又赞道:“哗!果然是宝马,跑得真快!” 她笑靥如花地一跃上马。 但是,越影宝马不是一般的战马,而是只甘心被能征服它的人所骑。 它颇通人性,也会欺负人的,看到杨梅一个水嫩水灵般的小姑娘,哪会甘心被她所骑? 待杨梅一跃上马鞍时,越影宝马便长嘶一声,前蹄一扬,即将杨梅掀翻马下。 摔得杨梅四脚朝天,呜呼哀叫。 “嘶哑……” “砰……” “哎呀……” 而越影宝马却展开四蹄跑出了数丈之远,可能,它是怕杨梅报复它吧。 “哈哈哈……” 方旭见状,仰天大笑。 杨梅本是捂着屁股,哎呀痛叫。 她见方旭还笑,不由恼羞成怒,愤然起身,拍拍屁股,不由破口大骂:“呸。笑什么?你没笑过呀?很好笑吗?你小时候抱着我掉进池塘里。现在,你长大了,还骗我,戏弄我。摔下来不疼的?哼!我恨死你了。” 然后,她转身而去。 方旭见状,急止住笑声,抱着孟春,小跑追上前去,与杨梅并肩而行,又说道:“喂,梅子,咱俩从此同在一处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不用那么小器吧?” 越影宝马见方旭步行,便尾随而来,跟在方旭身后。 杨梅却真是恼了,侧目怒瞪方旭,愤然说道:“哼!我是小女子,我就那么小器。你有种的话,就不要我当丫头,把我赶出杨府去。” 然后,她加快脚步,又走在了前头。 方旭见状,心里暗道:这小丫头真不好惹。 看来,杨府中人挺宠她的,把她惯出脾气来了。 好,有性格,我喜欢。 …… 不过,方旭也不计较,反而挺喜欢杨梅的脾气的。 于是,方旭便高声喊道:“喂,梅子,我好歹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再说,我毕竟还是大少爷吧?不看僧脸看佛面,哥错了,饶我一次,好吗?” 这话真管用。 杨梅一听,马上停下了脚步,转身笑了。 她笑容灿烂地说道:“好,饶你了。走吧,快回家,老太君在等着我回府呢。” 方旭点了点头,便转身一跃上马,侧目而视杨梅,说道:“梅子,这回你可以上马了,坐在我身后吧。” 他话是如此说,心里却暗道:老太君? 是指方旭的舅娘? 还是方旭的外祖母? 哎呀,坏事了,呆会怎么拜见她老人家? 怎么称呼好? 嗯,得套套杨梅的话才行。 …… 杨梅闻言,稍稍放心,应了一声,说道:“好!如果我这次又摔下来,那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她说罢,就飞身上马,身子轻飘飘地腾空而起,又不偏不倚地落在方旭身后。 方旭赞叹出声:“好轻功!梅子,了不起,原来你也是一位武林高手。咦,老太君身体好吗?” 继而,他又问杨梅关于“老太君”的问题。 他想从杨梅嘴里套出老太君年纪多大? 是原来那个方旭的外祖母呢? 还是那个方旭的舅娘? …… 杨梅一听,乐了,咯咯而笑 她讥笑道:“呵呵,公子,你脑子入水了?老太君是咱家的女神,是一座塑像。你怎么问这么白痴的话?你这些年在深山老林里学艺,被猪亲过?” 她反问方旭几句,道出真相,却也讥笑他一番。 方旭顿时脸红耳赤,好在机灵。 他讪讪笑道:“梅子,我逗你乐的。我怕你还在生气,呆会又给我气受。所以,我想着法子逗你笑呢。哈哈,你果然笑了。” 杨梅一听,倒无其想法,还真以为方旭在逗她乐,便又高兴地笑道:“呵呵,公子,你还如小时候一般调皮。好,本姑娘不生气了。呆会,回到府中,我给你做好吃的。” 她无意中提到了小时候的那个方旭。 “得得得得…………” 越影宝马展开四蹄,奔驰起来。 一阵风响耳鸣,宝马驼着方旭、杨梅、孟春三人,瞬间就回到了开封城下。 方旭腾出手来,抓过缰绳,轻轻一勒,宝马缓行。 然后,他一跃下马,抬头望望城墙上的旌旗和那些亮着明晃晃刀剑的兵将,终究心有余悸,生怕被兵丁盘查。 于是,他便抬头对杨梅说道:“梅子,我这样抱着伤者进城,会引起兵丁盘查的。这样吧,你抓紧马缰,策马进城,回府之后,弄顶轿子出来接我和孟春,以掩人耳目。哦,若你怕宝马又摔你,你必要时可以抱紧马脖子。” 杨梅闻言,俏脸一板,小嘴一噘,趾高气扬地说道:“哼!我们杨家,世代忠良,名震神州,又站得直,行得正,谁敢轻易欺负我们?再说,城里又有几个人不认识孟大哥和我?你上马罢了,咱们直接策马进城。哼,枉你是武林名家弟子,一点胆识也没有。” 方旭一怔,呆若木鸡地望着杨梅,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竟然会这么有霸气! 杨梅见方旭望着自己,怔怔发呆,便又朝他娇叱了一声,骂道:“上马啊!等什么?真等兵丁来盘查你呀?什么当朝武状元?唉,可怜啊!你这个武状元,是买来的?本姑娘一个小丫环都不怕,你怕?那你回深山老林里去吧。” 她又冷嘲热讽方旭了一番。 “哦,哦!”方旭这才反应过来,脸色一红,很不好意思地讪笑起来,应了两声。 他双足一点,抱着孟春,轻飘飘地跃在杨梅身后。 “驾!”杨梅伸手一拍马脖子,喝了一声。 宝马如风,跃过吊桥,瞬间冲进了城门里。 城门上下的兵将,还真没人敢拦杨梅。 方旭暗暗称奇,暗道:杨家在此时,怎么还如此威风? 奇怪了! 不知原来那个方旭的爹,是几品? 他与玉龙真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 ------------ 147.体贴丫环 此时尚早,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 宝马驰骋入城,在杨梅的抓着马缰的操纵下,一杯茶功夫,便驰到了天波府前。 天波府位于风景秀丽的金水河畔,建筑布局由东、西、中三个院落组成,分别是杨家府衙、花园、演兵场。 “吁!” 杨梅策马,到达天波府前,便勒马停下,一跃下马。 匾额是宋太宗亲笔御书的“天波杨府”。 杨梅跃下马来,守门的护院小跑而来,要替她牵马。 但是,方旭抱着孟春,却呆呆地骑在马上,怔怔地望着那块匾额。 他眼里噙满了激动的泪水,心头却是一阵愧疚。 他感觉自己不该如此欺骗杨梅,因为他并非原来那个方旭。之前,他顺口而应,完全出自于保护自己和确保自己能成功当好卧底的目的。 现在,在这块匾额前,他却觉得愧对了充满正义感的天波杨府。 …… 护院壮汉伸手抓过马缰,见杨逍不下马,还抱着受伤的孟春,不由奇异地望着他。 杨梅见状,便朝护院娇叱一声:“这是咱家公子爷的外甥,方旭,方大少爷,快给公子爷行礼。” “参见大少爷。”护院赶紧跪在方旭马前磕头,请安。 “哦,请起。”方旭一跃下马,道了一声,衣袖上拂。 护院但觉那软软的衣袖拂到自己的双肘时,忽然有股巨大的力量,在托着自己双肘上升,身子不由自主地起来。 他不由暗暗称奇。 他起身之后,便伸出双手,躬身接过孟春,跑向府院内。 “公子,请!”杨梅见状,便近前过来,牵过马缰,打了个手势,请方旭进府。 她领着方旭穿过大门,绕过照壁,经过钟鼓楼,将宝马交与马夫牵往马棚。 然后,她又引领着方旭经过厅,前往天波楼。 “舅舅和舅娘呢?” 方旭一直未见杨府老人,感觉奇怪。 他在天波楼下时,便委宛地相问杨梅。 “扑通……” 杨梅闻言,稍稍一怔,当即跪在杨逍跟前。 方旭心里有一种不祥之感,虽然自己并非真的是杨家将后人,但是,现在冒认了,就得对杨家负责。 而且,杨家将也是他崇敬的人。 …… 于是,他扶起杨梅,紧张地问:“喂,梅子,怎么啦?” 杨梅眼泪汪汪,泣声说道:“公子,就在你被玉龙真人带走那天,忽然来一个蒙面女子,刺杀了你娘,你爹含泪自尽。后来,你舅舅、舅娘也就忧郁而终。那时,我年纪还少,这些事情,都是府中的老人告诉我的。听说,令尊自尽时,那蒙面女子落泪了。我和孟大哥、焦大哥等人长大后,都想找那蒙面女子报仇,可是,府中的老人也不知她是谁,而且,现在府中的老人都死光了。我八岁开始,便由孟、焦二位哥哥抚养。当听说你出山后考上了武状元,我们三人便想上京找你。可是,听说你护送圣旨去北平了,再后来,便听说你与宫女那档丑事……” 她泪水涟涟,楚楚动人,说到后来,又幽怨地瞪了方旭一眼,便愤然地甩开方旭的手,转身而跑。 方旭闻言,心头暗自替杨家难过,也暗暗起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查清这起血案,为杨伯伯夫妇复仇。 忽然,他看到杨梅幽怨的眼神。 方旭一惊,正想说话,可杨梅却跑开了。 他诧异大喊:“喂,梅子,梅子……” “砰……” “哎呀,饶命啊,焦大侠。方公子,救命啊!” “他娘的,你这死贼秃,累死焦某了。” 就在方旭转身想去追杨梅的时候,焦林回来了。 或许焦林本来就不愿抱乌龙和尚回府。 或许是焦林历经一番打斗又抱乌龙和尚回府太累了。 他跑到天波楼时,愤愤地将乌龙和尚摔在地板上。 乌龙和尚连声惨叫之时,又高呼饶命和救命,生怕自己会丧生于焦林之时。 方旭见状,赶紧小跑而来,朝焦林抱拳拱手,好言相劝,说道:“焦兄,别生气。不吃羊肉惹身臊,辛苦你了。不过,我身为名门之后,得学会并身体力行一条道理,那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乌龙和尚人到中年,想来之前在寺院里修行过十余年,十余年修行不容易,放过他吧。哦,对了,扶他到厢房去,我亲自为他拔除他身上所中的暗器。” “谢谢方公子,谢谢!” 乌龙和尚虽然被焦林摔得又一阵头破血流,晕头转向,眼花缭乱,但是,求生本能促使他又赶紧接过话茬儿,向方旭道谢。 焦林闻言,心头的气顺了些,便朝方旭抱拳拱手,首次平和地答道:“好吧,公子,焦某听你的。” 言罢,他抱起乌龙和尚,便走向一处厢房。 此时,杨梅脸有泪痕地跑回来,递给方旭一本书,说道:“公子,这是祖传的令公刀法,还有一本孙子兵法。你有空就好好练练令公刀法,这可是马上功夫。你现在的越女刀法虽然厉害,但是,那毕竟是武林单打独斗的手法。若是率军冲锋陷阵,还须靠我们杨家威震天下的令公刀法。孙子兵法,我就看不懂了,那是你们男人的事。好了,我去买菜,呆会给你做好吃的。” 她说罢,便提着菜篮,在其他几名丫环的陪同下,走出了天波楼,离开杨府,走上街头买菜去了。 “嗯!谢谢梅子!” 方旭接过“令公刀法”,激动地应了一声,便将“孙子兵法”放入怀兜中,将“令公刀法”翻开来看,不一会就入迷了。 从此,他就呆在杨府,在杨梅的侍候下,白天修练“令公刀法”,晚上翻看“孙子兵法”,修心养性,过着足不出户的隐居生活。 冷风狂啸,透骨奇寒。 中都凤阳,城中窦府,群情澎湃。 在安葬窦森之后的一个月,窦氏姐妹凭借窦森生前的“仁义”,凭着窦芳名王妃的身份,请来了大江南北的武林义士,誓言要在武林之中发出通辑令,抓捕方旭,挖其心肺,祭典窦森的在天之灵。 ------------ 148.美女毒计 窦仪为得到窦芳菲美丽的躯壳,待众武林义士商议之后,便在人群中振臂高呼:“捕杀方旭,还我武林净土!” 他喊得比谁都响。 郭开怀不甘落后,跳跃而起,大喊大叫:“方旭不死,武林将无正气!” 他以此引人注目。 郑明亮看到好话都被师兄弟说完了,便眼珠一转,想出更绝的一招,竟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喊一声:“不杀方旭,郑某这辈子不是人。” 然后,他将佩剑折断。 “好!” “郑兄弟有孝心!” “授徒当如郑明亮!” “啪啪啪啪…………” 窦府前厅,当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赞叹声。 “他娘的,郑明亮,你明天就会死得象你手中的两截剑那么惨!”郭开怀想到自己象跳梁小丑一样蹦跳高喊,结果还是被郑明亮抢了风头,再瞟了一眼窦芳菲,发现她正感动地望向郑明亮,不由忌火中烧,暗暗漫骂郑明亮不得好死。 “死畜,你吃人饭,拉狗屎。跟着师父去吧,哼!你敢抢师妹的心,少爷一定让你死不瞑目。”窦仪也看到了窦芳菲望向郑明亮的柔情目光,心里又气又火,双目血红地侧目而视郑明亮,竟然对同门师弟郑明亮起了杀心。 纪纲在窦氏姐妹身旁坐着,一言不发,冷眼旁观。 连国新站在纪纲身后,几次张嘴欲言,却又想到纪纲没说话,自己也不便说什么,所以,他的大嘴巴一直张张合合,却始终没吐出片言只语。 唐德阳心里暗暗好笑,心道:窦森算个屁呀? 动员整个武林为他的死而奔波复仇? 老夫才没那么傻,这大冷天的,若果纪纲再不动身北上,老夫就领着赛儿回天极山庄了。 …… 朱文捷代表朱豹来到窦府。 因为朱豹是王爷,不可能轻易前来祭典死者。 所以,她也来参加了窦府的武林大会。 但是,她一直低垂着头,耳听窦府震耳欲聋的喊杀方旭之声,她的心头阵阵难过。 她心里暗想:方郎,你在哪里? 天气这么冷,你既遭朝廷通辑,又要被武林中人围杀,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你现在还好吗? 你藏在哪里? 你可会想起我? 我们俩什么时候才能团聚? …… 冷风嗖嗖,透骨奇寒。 窦府前厅,随着窦仪师兄弟的话音一落,窦芳菲便站起身来,抱拳拱手,团团作辑。 她泣不成声地说道:“天下英雄,小女子在此谢谢诸位了。现在,小女子在此发誓,谁先擒到方旭?或是谁先取方旭人头来见,小女子愿意嫁给他作妾。” 此言一出,窦府前厅气氛登时沸到了沸点。 “哗!” “好!” “窦姑娘,请放心,司马某一定取方旭首级来见你,但愿能记住自己的誓言。” “窦姑娘,令尊的仇,就是俺岳父的仇。” “窦姑娘,朱某就等你这句话了。” “窦施主,听你此言,贫僧决定还俗。” “哈哈哈哈………………” 各路人马代表望着美不胜收的窦芳菲,听着她的誓言,纷纷上前抱拳拱手,向她表示诚意。 一度沉闷悲壮的气氛,登时活跃起来。 刹那间,各种怪言怪语也有,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窦仪、郭开怀、郑明亮三人心里皆是暗暗叫苦。 纪晓兰女扮男装,沾了些胡子,除纪纲之外,没有人能看出她是一个姑娘家。 望着这个场面,纪晓兰心里暗暗好笑,暗道:窦芳菲,谁不知道你是一双破鞋? 嘿嘿,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 她暗骂至此,俏脸也是一阵通红! …… 但是,纪晓兰心里也暗暗担心方旭的安危,暗道:方旭啊方旭,你快躲起来,整个武林都给窦家动员起来了。 他们要杀你。 窦芳菲为了杀你,当众提出要献出身啊! 唉,你现在哪里? 能不能偷偷地捎个信来? …… 唐赛儿是很有个性的少女,看着这个场面,感觉很是不爽,心里暗骂:“真是叭拉狗咬月亮——不知天多高!一群疯子而已,早知如此,本姑娘就不来凑这热闹了。哼!” 她骂了窦芳菲和在场的武林义士一句,便首先溜出了窦府前厅,独自一人走出了窦府。 …… “诸位,是不是现在就开始行动搜捕方旭呢?” 窦芳菲俏脸通红,心里甚是窘迫,便又抱拳拱手,团团作辑,扯开话题,委宛让在场的武林中人散去。 “好,窦姑娘,你放心,何某一定会提方旭人头来见!” “听窦姑娘指挥,也请你准备好下一步咱俩拜堂之事。” “窦姑娘,霍某非你不娶,你等着。” “窦姑娘,赵某一边查探方旭下落,一边准备礼金。” “窦姑娘,你放心,钱某府中的床是很宽的,保证你不会滚到榻下去。” “哈哈哈哈哈哈………………” 一帮所谓的武林义士,纷纷抱拳拱手,向窦芳菲调侃,然后在大笑声中,扬长而去。 “一群人渣!呸!” 窦芳菲气得俏脸煞白,当众抱拳拱手,团团作辑,心里却暗骂这群武林中人祖宗十八代。 连国新走出窦府,便低声问纪纲:“纪兄,可有方旭的消息?” 纪纲冷笑一声,看穿了连国新的心思,冷嘲热讽地说道: “嘿嘿,当然有。不过,先等这帮人渣折腾一番再说。连兄,你可别打方旭的主意。此子文武双全,纪某已向燕王推荐过了。” 连国新满脸尴尬,脸一阵红,一阵白,赶紧解释,陪着笑脸说道:“呵呵,纪兄,小弟也是在为方旭担忧啊!毕竟武林是鱼龙混杂,泥沙俱下。” 纪晓兰闻言,芳心稍稍镇定下来。 天空黯淡,夜幕降临。 冷风阵阵掠过,掀起阵阵尘埃,卷起堆堆落叶。 唐德阳也与纪纲并肩而走,待纪纲与连国新对话完毕,便不解地问纪纲:“纪帮主,你力保方旭,而武林各派在窦氏的挑拔下,却要围杀方旭。要杀方旭的首领又是王妃,你方便继续暗中保护方旭吗?老夫想听听纪大帮主如何处置此事?” ------------ 149.阴险毒辣 尽管不解,但是,作为江湖老人,唐德阳却压低了声音。 纪纲闻言,便左视右望,又侧目和回头看看,身前跟后的瞟了几眼。 待无发现附近可疑之人时,纪纲这才抱拳拱手,侧目而视唐德阳,道出内心话来。 他低声说道:“唐老前辈,此事已在纪某意料之中。若果不是发生窦氏与方旭的矛盾,纪某是不会保方旭之命的。纪某之前说方旭乃是当朝武状元,文武双全,可为燕王所用,不过是借口。其实,纪某是看到了窦氏与方旭之矛盾,而这种矛盾又可以激化,并且可以延伸至整个武林的灾难。所以,纪某要借方旭人头一用,借此来替燕王扫除那些不会参与起兵创建新王朝的武林门派。” 他此言一出,不仅唐德阳,就连连国新、唐赛儿、纪晓兰瞬间也是瞠目结舌,惊世骇俗。 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呆呆地望向纪纲。 他们的心里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均是心里暗道:世人皆言纪纲阴险,果真如此啊! 尤其是纪晓兰,忽然间哆嗦了一下。 她额头竟然有冷汗冒出。 纪纲望望众人的神情,却神态自若地一笑。 他又打了个手势,说道:“诸位,请上马车。天黑了,风大。呆会前往财源客栈的厢房吃火锅,今晚,咱们就不回王府用餐了。” 然后,他便率先钻进了窦府外一辆大马车里。 这是鹰集帮弟子准备好的马车。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都觉得浑身乏力,都是爬着上马车的,都感觉纪纲太阴险了。 纪晓兰跟在最后面上马车,浑身无力,双手抓着马车厢前的木杆,抬脚踏上,却忽然腿一软,身子竟然趴倒在马车前,“啪”地一声响。 “主子,小心!” 赶车的几个汉子见状,均是惊骇地喊道。 纪纲掀开车帘,看到纪晓兰这个样子,便知她心里想什么,于是便冷冷地说道:“妹子,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你乘另一辆吧。” 言罢,他便放下了车帘。 纪晓兰心头一阵悲哀,明白纪纲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也明白纪纲不想再让自己听到他的下一步计划。 于是,她便强撑着双手用力,按按木杆,起身转身,脚步轻浮地走向后面的马车。 刹那间,她眼泪汪汪的。 马车晃动,众人坐在马车内,又是呆呆地望着纪纲,当然理解纪纲的意思,刚才也看出了纪晓兰的不对劲。 但是,谁也没想到纪纲对自己的亲妹也会这么阴狠的。 纪纲却镇定自若,侧目而视唐赛儿,淡淡地说道:“唐姑娘,往后,请你替纪某看好舍妹。她喜欢方旭,但是,方旭不过是纪某手中的一粒棋子,他迟早是要死的,纪某不想舍妹可怜的守活寡。” 唐赛儿闻言,冷冷地说道:“纪纲,你好卑鄙无耻。有亲兄长如此对待自己的亲妹妹的吗?哼!我看不起你。” 她年纪是少,但是,性子却很辣,并不惧纪纲的阴险。 唐德阳闻言,大喝一声:“赛儿,别胡说八道。” 他可不想让唐赛儿破坏自己与纪纲的关系。 纪纲却笑道:“唐姑娘,你年纪还少,暂时无法体会纪某对亲妹妹的关爱。若纪某任由晓兰去爱方旭,那么,她将来成为无依无靠,岂不更可怜?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她与方旭只是心里有那么丁点感情,中止她的相思,中断她与方旭的交往,只是她心里短暂的痛。江湖儿女,文武双全的才俊多的是,又何必为了方旭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唐赛儿终究年少,江湖阅历有限,对情事亦不懂。 她被纪纲如此一说,只能哑口无言。 她无言以对。 但是,她心里却暗道:纪纲之狼狠,本姑娘自出生以来,真是闻未所闻。 认识他,跟着他闯了一阵子江湖,本姑娘还真是大长见识了。不过,此人真是白眼狼戴草帽——假充善人。 我得找机会劝劝爹,尽快离开他。 否则,总有一天,我们父女俩也会死在纪纲手中的。 …… 唐赛儿心思悠悠,低首弄衣,然后又想:假如有一天,我能找一个能让我心仪的男子,而他又能深爱我,呵护我,我一定会不管世事如何变幻,都跟着他走。 唉,纪晓兰也挺可怜的。 她其实爱上方旭了,可能她自己还不知道。 只是,外表坚强的纪晓兰,实际很懦弱,根本无可能反抗纪纲对她的压制。 要换作是我,我一定不会象她那样,任由纪纲呵斥。 …… 唐赛儿瞬息之间,竟然想到了很远,很多。 她仿佛忽然间成熟了很多。 …… 为了给爱女解窘,唐德阳赶紧圆场,笑道:“纪帮主,你现在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方旭已经上当,老夫很是佩纪帮主的深谋远虑。接下来,帮主想怎么来利用方旭?老夫愿闻其详,但听帮主之言后,老夫也方便安排敝会弟子跟进此事。” 纪纲见唐赛儿哑口无言,又低首弄衣,感觉自己折服了她,不由很是得意。 他心里暗想:这个唐赛儿虽然被我说服,但是,她也是有个性,有独立见解之人。 和她在一起,我有一种找到了对手的感觉,但是,心里又一种很畅快的感觉。 她长相不俗,我人到壮年丧妻,如若选她为纪某的终生伴侣,她应该能助我成就大事。 嗯!我得在她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把利用方旭之计和相关行动的动静闹大些。 …… 纪纲正自神思悠悠之际,忽闻唐德阳一言,便回过神来。 他毕恭毕敬地朝唐德阳抱拳拱手,笑道:“唐老前辈过奖。晚辈年纪虽然不少,但是,出道晚,江湖阅历还是欠缺。现在,晚辈献丑了。晚辈以为,应尽快将刘乐宝送回方旭身边,彻底打消他的疑虑,想法秘密地将他送到燕王身边隐藏一阵子。咱们就利用他隐藏起来的这阵子,策动武林相互残杀,以除去那些不愿为燕王效力的武林中人。将来,燕王起兵,武林中就少了一股所谓的正统势力。至于贵会弟子,则四处放风,就称方旭因为窦氏发动武林中人围杀他而愤愤不平,又因年轻气盛,所以,方旭到处暗杀武林名门正派人士。越女刀门不是武林至尊吗?武林很多门派不是不服玉龙真人的江湖地位吗?嘿嘿,这回,纪某一定将越女刀门给灭了。哼!” ------------ 150.财美兼收 “轰……” 纪纲此言一出,唐德阳、唐赛儿、连国新皆是如被狠击了一棍,登时脑嗡耳鸣。 他们各自的心头,均是惊世骇俗,无比震撼,不由自主地望向纪纲,如傻了一般。 他们没想到纪纲不仅仅是利用方旭那么简单。 纪纲想到的是竟然要称霸武林,统治武林。 尽管纪纲没说他自己要统治武林。 但是,纪纲话语所透露出来的味道,就是铲除所谓的清高武林义士,将武林掌控在鹰集帮之中。 然后,由他来统领所剩力量,为燕王效力,换取纪纲在燕王心目中越来越重要的地位、份量和权力。 …… 纪纲望着众人傻痴目光,不由一怔,笑道:“怎么啦?纪某之策不行?诸位尽可以补充和完善啊!好的建议,纪某一定虚心接受。” 连国新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赶紧陪着笑脸,说道:“连某听闻纪兄之言,大长见识,连某现在真是史进认师父——甘拜下风。请纪兄放心,连某一定愿效犬马之劳。那么,白虎帮又该做些什么?” 纪纲阴笑两声,道出一策,笑道:“哈哈,贤弟,俗话说,苍蝇不叮没缝的蛋。窦芳菲那贱人,被方旭睡过了,她已经成为一双破鞋,但是,破鞋有缝隙。你这只苍蝇可以去叮这只有缝的蛋。贵帮弟子,想法将窦老头所教授出来的三匹狼做掉,然后嫁祸于方旭,而贤弟你又装出一副誓要杀方旭,为窦老儿、这姓窦的贱人报仇的样子。完成此事,你便可以财美兼收、名利双收了。贤弟,想不想睡窦芳菲一次?” 他指点连国新率领白虎帮下一步的行动。 未了,他还反问连国新一句。 “怦……” 唐赛儿闻言,不由毛骨悚然,芳心差点被纪纲之言震撼而出。 瞬息之间,她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俏脸一阵苍白,恨不得马上下马车就跑。 唐德阳闻言,冷汗直冒,没想到纪纲阴险到如此莫测之程度,实在令人太可怕了。 连国新这次与之前听到纪纲之言不同,心头大为舒服,脑际间掠过窦芳菲的美艳,咽了咽口水,得意大笑起来,又笑道:“哈哈哈……纪兄妙计,说到小弟的心坎上去了。” 他笑逐颜开之余,还翘指称赞纪纲,对纪纲甚是佩服。 “吁……” 此时,驾车的帮徒勒马停下了马车,掀开车帘,请纪纲等人下车,却是到达了“财源客栈”门前了。 纪纲一跃下车。 连国新轻飘飘地紧跟下车。 唐德阳却是脚步有些飘浮。 他瞬间想到了一个问题:纪纲是想让连国新率白虎帮与窦氏相互残杀啊! 一旦削弱了白虎帮的实力,那么,无论窦氏,或是连国新,这辈子都只能乖乖地跟着纪纲走了。 削弱白虎帮势力后,纪纲接下来会不会想法削弱天极会的势力? …… 唐德阳终究是江湖老人,经历的风险多,还是联想到了他所创立的天极会的安危。 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如此跟着纪纲走在“河边”,“弄湿”了鞋。 …… 唐德阳走下马车,回头看时,却见唐赛儿仍是呆愣愣地独坐于马车内。 唐赛儿那个样子,就像遭到了雷击一般。 她一动也不会动,眼神甚是呆滞。 …… 唐德阳又回头看看纪纲与连国新,看到纪纲与连国新已并肩走进了财源客栈的大门,便赶紧伸手,去搀扶爱女下车。 他压低声音,说道:“赛儿,知女莫若父。爹懂你心思了。你放心,爹有主见,绝不会陷得太深。但是,天极会一直无用兵之处,若能加盟燕王起兵之事,将来,已上万人的天极会,无疑将会成为一支劲旅。这朱家天下,本来就有我们先祖红巾军的功劳。朱氏坐稳天下之后,却对红巾军的先祖斩尽杀绝,我们只能尽力呕心去为先祖们报仇。赛儿,镇定点,绝不能让纪纲看出咱们的端倪。否则,凭纪纲之阴险,咱们天极会必然难以生存。” 唐赛儿侧目而视父亲两鬓斑白,不由动情地点了点头。 她想想老父亲的辛劳,想想他的梦想,便没再说什么。 她拭拭感慨的泪水,跨步走进了客栈。 …… 酒席上,纪纲为讨唐赛儿欢心,谈笑风生。 而唐赛儿牢记父亲的言语,也只得强颜欢笑。 这顿晚饭,她吃得很不是滋味。 …… 风声鹤唳,如鬼哭狼嚎般地从纱窗外掠过。 纪晓兰与唐赛儿住在同一间房。 一回到秦王府的西院厢房里,纪晓兰便关上房门,背靠房门而立。 她明眸紧盯着唐赛儿,两道寒光如利剪一般,冰冷而露杀机。 唐赛儿进房后,拿起铜镜照了一下自己的容颜,不见纪晓兰走进来,也没听到她吭声,感觉奇怪,便放下铜镜,侧目而视,蓦见两道寒光,不由心头一颤,便想到了什么。 于是,唐赛儿低声说道:“晓兰姐,你真是好可怜!你想爱不敢爱,想爱不能爱。但是,你仇视我干什么?” 纪晓兰还真是外表冷寞,内心脆弱之人。 她闻言之后,眸子里的两道寒光,瞬间消失,长长的睫毛下垂,芳心一阵酸涩。 她被唐赛儿说中了心思。 唐赛儿见状,不免起了怜悯之心,便又低声说道:“晓兰姐,来,坐坐吧。小妹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今夜会将我所听到的事情,全部告诉你。” 言罢,她坐到床沿上,又朝旁侧床沿指了指。 纪晓兰芳心一震,不安地移动脚步,走向床沿坐下。 唐赛儿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想想她与自己一样,都是姑娘家。 两人家境差不多,都衣食无忧,都创有帮会,都是前呼后拥,表面风光无限的。 但是,纪晓兰却是双亲早亡。 而自己毕竟还有一个疼爱自己的老父亲。 通过多天观察,唐赛儿感觉纪纲对纪晓兰并不是很疼爱,动则就骂就呵斥。 所以,唐赛儿对比纪晓兰,感觉自己要幸福很多,毕竟自己还有父亲的怜爱。 ------------ 151.美女吃醋 唐赛儿待纪晓兰落坐于身旁,便清清嗓子,壮着胆子,劝说纪晓兰,说道:“晓兰姐,俗话说,八千岁留胡子——大主意个人拿。小妹是山村人家长大的,睦邻关系,我看得多了。在小妹的感觉之中,好象没有两兄妹可以过一辈子的。所以,你既然爱上了,就大胆去爱,不必过多顾虑令兄之感受。” 纪晓兰闻言,心头大震,惊世骇俗地侧目而视唐赛儿,没想到身旁这个比自己少好几岁的小姑娘竟然会说出这种有勇气的话来。 她不由对唐赛儿刮目相看。 然而,她心里又想:今夜,唐赛儿怎么忽然对我那么好?是大哥派她来观察我?试探我? 于是,她吃惊地看着唐赛儿,却也没吭声。 唐赛儿见状,便又说道:“晓兰姐,对于方旭,可能我也会加入到围杀他的大军之中。因为他现在是令兄手中的一粒棋子,令兄要用这粒棋子来牵动整个武林为他所用。小妹也得考虑天极会的声望,并扩展势力。所以,小妹很有可能也会行刺方旭。但是,凭小妹对方旭的观察,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也确实有些才能,武功挺不错的,模样也俊。在他未死之前,你既然喜欢他,不如与他轰轰烈烈爱一场。” 纪晓兰心头又是一震,俏脸通红,却又脑嗡耳鸣,妙目两道寒光瞬间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仍是怔怔地望着唐赛儿。 慢慢地,她睫毛下垂。 两颗滚烫的泪珠涌帘而出,沿着红艳的俏脸滑落。 “唉……”唐赛儿见状,不由心念一动,又同情地说道:“晓兰姐,有机会,你就逃吧。逃得越远越好,妹子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据探听,方旭逃到了开封天波杨府,很快,窦氏所发动的那些武林中人就会打探到方旭下落,并会去围杀他的。你去投奔他,也可以通风报讯,陪他逃走,找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好好地生活。江湖上的血雨腥风,确实很让人生畏。如果你们俩人能逃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小妹这辈子就不会与你执仇了。看样子,小妹与敝会弟子,都得参与围杀方旭。否则,天极会在动荡的武林之中,也很难立足。” 言罢,她伸手去拭纪晓兰脸上的泪水。 “天波府?”纪晓兰惊叫一声,愕然地望着唐赛儿。 唐赛儿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们天极会查到的消息。目前,尚无其他帮会有此消息。” 她话犹未了。 纪晓兰已经提刀而去,拉开了房门。 但是,此时,房门前有个黑影一闪而开。 纪晓兰喝道:“谁在鬼鬼祟祟窃听消息?” 唐赛儿急抓剑在手,抢身追出房门外。 但是,黑影已经飘远。 唐赛儿惊叫一声:“不好,是鬼域道士。只有他才有这么好的轻功。” 纪晓兰闻言,芳心大骇,双足一点,提着龙牙宝刀,飞上了屋顶,又纵身跃下,再几点几纵,来到马棚,牵马就走,尔后策马上路,急奔往天波府。 …… 风景秀丽的杨家湖畔。 天波杨府。 方旭这些于除了静心修养,便是参观天波府的大门、照壁、钟鼓楼、过厅、天波楼、东西配殿、后殿、回廊。 每天清晨,他就起来拜祭杨家将群塑、佘太君庙。 晚上,方旭练习骑马射箭,把杨府的人都集中起来,操戈练兵演武之地。 几个月下来,方旭对古代的用兵之策、骑马作战、点将派兵有了新的认识,他成熟了许多。 北风呼啸,天寒地冻,滴水成冰。 方旭在书房里,接受杨梅的考核。 杨梅捧着孙子兵法一书,举一个例子,让方旭答出这是什么计策。 忽然,房外传出来了焦林的一声大喝:“谁?” 继而,传来了一声冰冷的喝问:“方旭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纪晓兰?她,她,她来了?” 方旭惊叫一声,蓦然起身,伸手抓过绣春刀。 杨梅也把书本一扔,伸手抓剑。 方旭拉开房门,快步而出,大声说道:“焦兄,那是小弟的江湖朋友,请她进来。” 杨梅嗔骂道:“既然是你的江湖朋友,那你紧张什么?又拿刀的。唉,气死我了,弄得我也这么紧张。” 她话音刚落,纪晓兰一袭黑衣,已经握刀飞掠而来,飘落在方旭的身前,扬刀一指杨梅,怒骂方旭:“姓方的,你真是死性不改啊!又金屋藏娇了?” 杨梅气得扬剑而起,指向纪晓兰,骂道:“黑狐狸,你说啥屁话呢?” 方旭笑道:“她叫杨梅,杨府的总管。晓兰,你的话有醋味呀!走吧,书房里请。” 他说罢,转身而去。 纪晓兰芳心怦跳,甚是不好意思,低头绕过杨梅,尾随方旭,走入书房。 杨梅朝纪晓兰呶呶嘴,呸了一声。 方旭进屋,放纪晓兰进来,便关上房门,张臂就抱,说道:“晓兰,我想死你了。” 纪晓兰脸热心跳,握着刀柄撞向方旭。 “哎哟!” 方旭侧勒一疼,惊叫一声,便松开了纪晓兰。 杨梅闻声,急推门进来,紧张地问:“公子,什么事?” 她又扬刀一指纪晓兰。 纪晓兰俏脸通红,甚是尴尬。 方旭笑道:“没事!这是你晓兰姐,叫姐。呆会弄得上好的茶来。” 杨梅“哼”了一声,收剑而去。 纪晓兰气呼呼地骂道:“你连丫环也不放过吗?” 方旭急陪着笑脸,说道:“晓兰,别误会。人与人之间相处,如果不是特别的仇人,那就和谐相处呗。人际关系不要那么紧张嘛。何况杨梅照顾着我的起居饮食。我若对她不好,她给我下毒呢?那我岂不冤死了?” 纪晓兰“扑哧”一笑,气消了,说道:“我今夜而来,是为了告诉你,必须尽快离开杨府。我哥,我哥,他,他不是真心想收留你的,他想利用你,挑起武林纷争,然后由他来坐收渔翁之利。鬼域道士可能打听到你的下落了。很快,江湖中人就会围到这里来。还有啊,窦芳菲那贱人,已经利用秦王府的影响力,并承诺,谁能取你人头,她就嫁给谁,并且可以给那人作妾。” ------------ 152.正义阁主 她提供此消息时,说的有些结结巴巴的。 因为这涉及到她的亲哥哥。 方旭瞠目结舌地望着纪晓兰,没想到江湖这么黑暗。 他心道:如果不是纪晓兰来报讯,我又差点上了别人的当了。唉,我的智商真低,竟然连纪纲的话也信。 唉,梦总被尿憋醒。 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 纪晓兰又焦急地说道:“我在来的路上,看到许多武林中人,正走向玉皇山,召开什么武林大会。不知道会不会与围杀你有关?你快走吧!” 方旭回过神来,说道:“玉皇山?那行,我就去玉皇山一趟。乔个装,没啥的,打听一下情况。” 纪晓兰气道:“你,你,你傻呀?” 她气得跺跺脚,又骂道:“随便你。我不想再看到你。” 她骂罢,气呼呼地提刀而去,走出房门,双足一点,跃上屋瓦,飞身而去。 方旭急追出房门,也想跳上屋瓦,却见杨梅、焦林、孟春几个在房门前,便又停下脚步,仰望漆黑的夜空,叹了口气,甚是对纪晓兰依依不舍。 杨梅上前,把包裹递与方旭,急促地说道:“公子,快走吧。回蓝月谷去,找你的恩师玉龙真人。” 方旭感动地接过包裹,背在肩膀上,难过地说道:“可是,我走了,连累天波府,怎么办?那些不讲理,又以利益为重的江湖中人,把房子拆了呢?” 杨梅故作轻松地笑道:“不会的。谁敢拆我们杨府呀?那岂不是遗臭万年?杨府是谁想拆就可以拆的吗?公子,你快走吧,稍后,我们去蓝月谷找你。” 方旭想想也是,点了点头,背着包裹,提刀走向马棚。 孟春和焦林依依不舍地紧跟着他,却又不会说话。 杨梅与方旭并肩而行,走了十余步,终是忍不住,伸出手,挽住了方旭的手臂,难过地说道:“公子,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方旭强颜欢笑,难过地说道:“梅子,咱又不是生离死别,说啥呢?这样吧,咱们一起走,好吗?咱们几个成立一个正义阁,出门招揽武林义士加盟,壮大自己的势力。现在,朝廷削藩,烽烟必起,咱们将来也必须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有自己的功名。” 孟春和焦林闻言,激动起来,高兴地异口同声地说道:“太好了!此计甚妙啊!” 杨梅也很激动,很高兴,说道:“好啊!那你当总舵主。我当副的。” “哈哈哈哈……” 孟春和焦林两人闻言,傻笑起来。 他们竟然也不争当什么副总舵主。 方旭也笑了,说道:“呵呵,好,就这么定了。你们收拾收拾,呆会一起出发,吩咐其他仆人,看好杨府。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嗯!” 杨梅、孟春、焦林几个,随即散去。 方旭玉立于庭院里,仰望夜空,感觉今夜天空真蓝。 他激动地心道:我本是个可以靠脸吃饭的人,可我偏偏选择了不要脸! 来到古代半年,我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组织了。 太好了。 这可是我事业的起点。 在这个世界里,不是你让人当猴耍,就是你把人当猴耍。 再不努力,老子的今天就是儿子的明天。 …… 方旭激动心想一会,又热泪盈眶。 此时,杨梅、孟春、焦林三人打好包裹,提着兵器,又跑回到方旭身边。 方旭挥挥手,众人走向马棚,牵马走出杨府,策马上路,奔赴玉皇山。 一个月之后,他们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玉皇山。 这年春节,他们就在途中度过。 不过,对于杨梅、孟春、焦林来说,这仍然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 在路上过春节,他们仍然很惬意啊! 节后,在奔往玉皇山的路上,方旭和杨梅、孟春、焦林等人,飞身下马,随便捏一把泥,涂在脸上,便牵马缓行。 为了打探江南武林集结事件会否与围杀有关? 方旭吩咐杨梅在山下看马。 他自己混杂在三三两两的武林中人之中,偷听一些武林中人的对话。 “涂兄,一个月内,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失踪。此事真是太奇怪了。” 方旭心道:江南六大门派是什么门派? 但是,他虽然好奇,却不敢问什么,怕别人生疑。 “是啊!何兄弟,六大门派掌门人失踪消息传出后,武林盟主李清泉发出绿林令,于去年腊月十八在玉皇山集结,商议对策。各派掌门各带门人前往玉皇山汇合商议,但是,途中,各掌门人又相继失踪。” “是啊!现在,各派人马认为武林盟主李清泉耍奸计,杀了前往玉皇山名泉山庄的各派人马。涂兄,呆会群情激涌,你我还是观战吧,不要惹事上身。” “何兄弟,你说的对。事情没查清,你我切莫动手。李盟主不是那种卑鄙无耻之徒。但是,现在江南武林都误会他了。” 方旭听说这些事情,心里明白了: 此事可能与自己无关,但是,可能与纪纲的阴谋诡计有关。纪晓兰不是说过吗?纪纲要借此策动武林内乱。 现在看来,在自己离开杨府的这段时间里,纪纲也没闲着,肯定是四处煽风点火。 而且,纪纲实施这个阴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在自己还没穿越到古代来,纪纲就开始策动武林内乱了,这是为鹰集帮的复出,为纪纲称霸武林作全面的准备。 …… 方旭心里既轻松又不轻松。 他心道:刘乐宝现在在何处? 也许,我这次来,找几个熟悉面孔,审讯一下,就可以问出刘乐宝在何处? 嗯!反正我这一趟,肯定不会白来的。 现在,我有正义阁了,我得弄些钱财来,不然,我的队伍无法壮大起来。 …… 方旭边偷听着江南武林人士的对话,边思考着大事。 名泉山庄位于江南玉皇山腰,绿树掩映,繁花锦簇。 庄门之前,是一个很大的广场。 方旭和姓涂的、姓何的汉子赶到这里时,广场上已经集结了千余人。 ------------ 153.武林大会 “姓李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人呢?把我恩师放出来。不然,老子烧了名泉山庄。” “李清泉,你真是够毒啊!你设下连环计,如此害我江南武林各派,你真不是东西!” “对!烧了名泉山庄!” “灭了名泉山庄!” “李清泉必须对这次事件负责。” “李清泉,你再不放人,老子杀你全家。” “反正李清泉今天必须给俺们一个交代。” 人声鼎沸。 方旭来到广场前,挤入人群中。 他看到各门派、各帮会都已经拔出了刀剑,愤怒声、斥责声交汇一起。 无数人握着刀剑,不时的举起,刀剑晃眼。 方旭暗暗吃惊: 此情此景,如果血战起来,哪得死多少人啊? 李清泉武功有我高吗? 他能杀出重围吗? 今天,李清泉可是一家子。 李清泉要杀出去,可是不容易的。 看来,今天不打都不行了。 唉,若这真是纪纲的毒计,那纪纲也真是太毒了。 …… 各门派,各帮会的人都纷纷斥责江南武林盟主李清泉不仁不义,总想独霸武林,害死了各派掌门人,囚禁了各派和各帮会的弟子。 各派人马、各帮会人马,除了站在广场上的,其他都包围了名泉山庄。 此时,江南武林盟主李清泉就站在广场中央,其夫人汪星月就站在大门前,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 李清泉年约四十,中等身材,大腹便便。 他生活富裕,本也不想当这个武林盟主。 岂料,一年前,江南武林各派都捧他为武林盟主。 去年八月中秋,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应邀赶赴名泉山庄,共度中秋佳节,岂料,六大派掌门人却失踪了。 后来,六大派弟子寻师寻到名泉山庄,李清泉却说没邀请江南六大派到名泉山庄作客和共度中秋佳节。 事后,这六大派的弟子在离开名泉山庄之后,又失踪了。于是,六大派的弟子便四处相告,邀请江南武林各派、各帮会于大年初二,到玉皇山名泉山庄向李清泉讨一个公道。 现在,李清泉面对群情激涌,真是张嘴难言,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满脸泪水,数次张嘴,都无法说话。 终于,他紧握双拳,大吼一声:“诸位首脑!诸位大侠!且听李某一言,好吗?” 他声若洪钟,言语清晰地传递到千余人的耳朵里。 …… 刹那间,广场肃静。 方旭也一惊而醒,怔怔地望向李清泉。 残阳西沉,晚霞满天。 斜阳把无数人的身影都拉的很长很长。 李清泉哽咽地说道:“别说李某有独霸武林之心,想当初,我多次推辞江南武林盟主之位,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力捧我为武林盟主。我推辞不得,这才做了武林盟主。可是,这一年来,我也没干什么事。我对不起你们。至于江南六大门派掌门人失踪,后来,六大门派的大弟子又失踪,李某真的不知何人所为。本来,李某想在元宵节后,集聚大家商议如何破案的。无奈,诸位却提前行动了。今天,江南武林中人都要向李某讨要公道,李某百口难辩啊!你们今天肯定不会放过我。但是,我恳请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好吗?李某相信天地间自有公道在。为保护家人,为证清白,李某愿把命交给你们。请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家人。李某拜谢诸位了。” 他说罢,抱拳拱手,团团作辑。 然后,他直起身子,回望大门的娇妻爱子,笑了笑。 他又正正身子。 他蓦然拔剑,横于脖子上,用力一拉。 “嗤……” “砰……” “当……” 他竟然就此横剑自尽。 他脖子溅血,宝剑落地,身子砰然而倒。 涂某、何某、方旭三异口同声地惊叫一声:“不要!” 但是,已经迟了。 李清泉已经溅血而亡了。 李清泉的夫人汪星月抱着年纪三岁的爱子李之星过来,跪在李清泉遗体旁,哀嚎大哭。 她悲痛欲绝,落泪如雨,边哭边问:“呜呜呜,相公,相公,呜呜呜,你怎么舍得忍心抛下我们母子?你走了,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我们还有活路吗?” 她在质问李清泉,也是在质问在场的武林中人。 她怀中的幼子李之星,也“哇哇”大哭,还探手去抓李清泉,两只小手全是血。 婢女冼净和一群丫环、奴仆过来。 冼净蹲下身子,流着伤感的泪水,低声相劝。 汪星月将李之星往冼净怀里一塞,悲泪哗哗而下,说道:“冼净,你是陪嫁过来的丫环,但是,我一直当你是好姐妹,拜托你,照顾好我儿子。” 她说罢,蓦然抓起宝剑,横剑于脖,血溅而亡,扑倒在李清泉的遗体上。 冼净大惊,抱着李之星,滴着泪水,附身急喊,放声大哭:“夫人,夫人,呜呜呜,夫人,你怎么那么傻呀?呜呜呜!夫人,你走了,你又让奴婢怎么活?公子年幼,父母双亡,一辈子怎么过?呜呜呜!” 她哭声震天,一字一泣血,一字一滴泪。 江湖残忍,由此可见。 方旭瞬间感慨万千,甚是同情李氏夫妇的遭遇。 他眼望“哇哇”大哭和甚是无助可怜的李之星,不由一阵泪下。 他心里暗道:李公子才两三岁,便没了双亲,仅靠一个无助的丫环来养他,他又将如何生活? 谁教他武功? 谁帮他找出幕后仇敌? 谁替他报此血海深仇? 唉! …… “唉,都散了吧。” “走吧,李清泉已经家破人亡,俺们走吧。” “这说明李清泉是清白的。唉,两条人命啊!” “到底是谁挑起事端的?姥姥的,这不害人吗?” “把盟主都逼死了,江南武盟还有什么意义?” “走喽,老子以后再也不加入武盟了。” “没人性啊!你们怎么能把盟主逼死呢?” “盟主死了,以后谁去寻找六大门派掌门下落?” “李盟主死的太冤了。” “这叫什么事呀?” “什么世道呀?唉,天理不容啊!” “李盟主,你一路走好!” “姥姥的,真是晦气!大年初二,发生这等事情。” ------------ 154.盟主自刎 大多数武林中人,感慨万千而去。 他们说什么的都有。 李清泉夫妇死了,武林中人啥也没捞着。 大多数人的心,都很沉重。 他们的脚步都是很沉重。 他们每走一步,都沉重地发出声响。 名泉山庄的丫环、奴仆都呆立着,傻了一般。 他们连哭都不会了。 瞬间的巨变,让这些奴扑丫环无所适从啊! 唯有冼净,哭得晕头转向,双眼红肿,泪如雨下。 “快拿钱跑啊!” 奴仆中,忽然有人喊了一句。 真是树倒弥猴散。 一群奴仆和丫环,随即跑回名泉山庄,把好东西、能看到的金银珠宝,全卷跑了。 然后,他们一哄而散。 千余武林中人,很快就叹息地散去。 偌大的名泉山庄,只有冼净和李之星的哭声在回响。 …… 方旭没有走,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心里百味阵杂。 他对李氏夫妇甚是同情。 尤其是李氏夫妇留下的幼子李之星,今年才三岁,漫漫人生路,往后如何活? 姓涂和姓何的两名汉子相视了一眼。 姓涂的对仍是呆楞着的方旭说道:“这位兄弟,劳烦你一起把李盟主夫妇葬了吧?” 方旭点了点头,抬袖抹抹泪水。 三人分开冼净,抬起李清泉夫妇,来到名泉山庄侧门外,挖坑掩埋李清泉夫妇。 然后,他们一起垒起了一堆土。 姓涂的汉子取下腰间的双斧,伐木立碑。 姓何的汉子拔剑在木碑上刻上了:李清泉、汪星月夫妇之墓。不孝子李之星立。 冼净木讷地呆立一边,怀抱着已经睡过去的、满脸泪痕的李之星。 姓涂的汉子抱拳拱手,对冼净说道:“姑娘,涂某得罪了。不过,涂某这次不是来讨债的。原本是来凑热闹的,也是来名泉山庄打抽风的。但没想到,名泉山庄却发生如此不幸之事。姑娘,你带孩子回去乔扮一下,带点金钱细软,赶紧逃吧,找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的活下去,把孩子带大。不然,有些人会去而复返的,有些人肯定不甘心,肯定会斩草除根的。为了李公子的安全,你尽快走吧。涂某留下,为你把风。涂某和何有义兄弟的马是好马,呆会给你弄一辆马车,你们乘马车快走。” 冼净回过神来,甚是感动。 她骤然下跪,泣声说道:“谢谢涂大侠和何大侠,还有这位大侠,你们的救命之恩,小人没齿不忘。” 她说罢,要给涂某和何有义、方旭三人磕头。 何有义眼疾手快,伸手扶起冼净,说道:“姑娘,快行动吧。这周边还有眼线。李盟主被冤至死,此事不简单。幕后必有推手。我和涂越兄弟一起,先把你送到金陵城江南镖局去,通过镖局走镖的方式,把你和李公主送走。这里万万留不得。” 冼净含泪地点了点头。 她抱着李之星,跌跌撞撞地走回府里。 众奴仆和丫环已经走,府内很是狼籍,遍地垃圾。 冼净想要找到值钱的东西,已经不可能了。 她收拾了她的几件衣服和李之星的几件衣服,把李之星用绑带缚在怀中,又急匆匆地出府。 涂越和何有义已经弄好马车了。 他们俩人扶着冼净上了马车。 涂越便问方旭:“这位兄台,你去哪里?” 他看到方旭满脸泪水,感觉方旭似乎是好人。 方旭抬袖抹抹泪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是来凑热闹的。现在,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天快黑了,我和你们俩人一起护送这位姑娘和公子上路吧。刚才,我看到四周仍然有些汉子探头探脑的。估计,天黑之后,他们会动手。他们会搜这座宅子。宅子里,肯定会有价值连城的东西,不然,千余人都走了,不会还留下一些人。” 涂越和何有义心头一震,东张西望。 他们果然发现有些人在四周探头探脑的。 于是,涂越低声说道:“兄台,咱们一起走,呆会再折回来。这伙人是云龙帮的,云龙帮是江南的第一大帮,水上、陆路都有见不得人的营生,和府衙的关系也很好,一直把控长江这一带的营生。江面上的来往货船,都由他们代府衙检查。兄台可能猜对了,云龙帮呆会肯定要下手。哦,对了,云龙帮和北方的鹰集帮暗中来往很密切。” 何有义说道:“那咱们尽快走。不然,呆会打起来,我们会吃亏。云龙帮高手如云啊!人比物值钱,先保住李盟主的骨血再说。至于这宅子里的东西,任他们搜吧。” 他们在等待冼净收拾东西,又聊了一会,天黑了。 方旭点了点头。 他心中有数了,暗道:我得写份奏折,让杨梅送到京师去,交给石天石大人,转呈皇上。 最好,皇上能尽快的派石天石大人率队来,把鹰集帮和云龙帮给灭了。 不然,他们将来必定会成为皇上削藩行动的绊脚石。 …… 三人跳上马车,正欲驾车而去。 “嗖嗖嗖……” “蓬蓬蓬……” “哎哟……” “砰……” “嘶啊嘶啊……” “砰砰……” 忽然,一阵箭雨袭来。 两匹马中箭,惨鸣惨嘶,侧倒在地上,马车马被掀番。 涂越中箭,跌入马车外,惨叫了一声。 但是,他快速反应,急急拔出双板斧,挥斧挡箭。 何有义和方发动作快些,也因为没驾马车,就在箭雨袭来的瞬间,双双飞身而起,凌空拔刀拔剑,舞刀舞剑挡箭。 马车内,冼净因为马车侧翻,摔得头破血流。 但是,她死死地护着怀中的李之星。 却是云龙帮帮主花书青带着副帮主花书签、儿子花千里、帮中长老花长寿和花深海杀到。 花书青是逍遥派门下大弟子,武功了得,此时,他单手握着一对吴越钩,步步走向马车。 对于他来说,马车里的人更重要。 搜名泉山庄这座大宅子,很费时间,只要抓着马车里的冼净,便可问出一些事情来。 花千里年约三十岁,用的是流星锤,甩砸向涂越。 ------------ 155.越女刀法 “当当……” 涂越左肩中箭,右手握着单斧一格,身子侧移,跨步往前,又劈向花千里。 斧锤相碰,火星闪闪,各自手臂发麻,虎口发疼。 花千里高大威猛,立足不动,收锤又甩去。 两人狠斗起来。 涂越虽然拼死而战,玩的仍是心计。 他期盼着在打斗中找对方一个破绽,然后虚晃一招,带走冼净。 花千里则是年轻气盛,尽全力而战,只想打败或是打死涂越,然后去抢冼净和李之星。 花书签是花书青的弟弟,握着一双短戟,扑向何有义。 何有义握剑凝神而战。 他知道典韦曾经用过双短戟,甚是小心翼翼地应付花书签。他使用的无极剑法,不紧不慢,不慌不忙,一招既出,连绵不绝,以柔克刚,钢刀贴着对方的双戟转。 花长寿和花深海各握一条软鞭,甩卷向方旭。 双方大战起来。 方旭看到两条软鞭挥卷而来,呼呼风响,矫如游龙,毒如灵蛇,便脚下一滑,瞬间避开两鞭,躺地滑向花深海。 他内力厚,动作快,招式奇,瞬间即到。 他握刀一招“潜龙飞天”舞出,握刀一划,正中花深海的裤档。 “啊……” 花深海一声凄厉惨叫,裤档至小腹被划开,随即成为太监。他仰天而倒,弃鞭一边。 他双手捂着小腹和裤档,就地打滚,凄厉哀嚎,浑身抽搐,继而双手一摊,双腿一蹬,便惨死过去了。 方旭不出手则己,出手则要人命。 这就是越女刀法,讲究的就是快狠辣。 方旭就地翻滚翻身,跃身而起。 他舞刀一招“指天划地”,刀光罩向花长寿甩来的软鞭,却忽然双足一点,虚晃一招。 他又凌空一招“天罗地网”,刀光罩向已经走到马车前、探手去抓马车内冼净和李之星的花书青。 花长寿不及追敌,跑去扶起花深海,哀哭地道:“呜呜呜,贤弟啊,你死的好惨啊!呜呜呜!” 他看到花深海死前已经成为太监,甚是同情花深海。 花书青闻风而动,倏然转身,握着双钩,一招“扬眉吐气”舞出,勾拦格挡撩。 “咔嚓咔嚓……” “唰……” “哎哟……” 但是,方旭内力好,动作快。 花书青的双钩被方旭的绣春刀削去了钩头,他的肩膀也挨了方旭一刀,惨叫一声,血染衣衫。 他不敢再战,急跃而退,飞身而逃。 花千里和花长寿见状,急忙逃走。 四周的黑衣汉,也纷纷逃跑,连箭都不敢放了。 方旭收刀入鞘,从马车里抓出冼净和李之星,扶她们俩坐好,从怀中掏出金创药,淋在冼净的头上,低声说道:“姑娘,坚持一下,山下有马。” 冼净难过地说道:“想不到云龙帮有此阴谋。也好,将来可以找他们报仇雪恨。” 何有义收剑入鞘,喘着粗气,也为涂越包扎,止血疗伤。 涂越气喘吁吁地骂道:“云龙帮一帮狗贼,武功真高!娘的,这帮恶贼,真不是东西,竟然连三岁的李公子也不放过。还没天理了。” 何有义急道:“涂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我们都被云龙帮的人认出来了,我们不能再去江南镖局了。我们得另觅他处。不然,云龙帮不仅会追杀你我,还会对江南镖局实施暗算。” 涂越说道:“看来,我们只有去西域,自己抚养李公子长大成人了。云龙帮势力太大,我们即便逃往北方,也会被他们搜索到,被他们抓捕到的。” 方旭走过来,说道:“涂兄,何兄,你们二位护送这位姑娘和李公子避难吧。趁云龙帮的人没有走远,我跟踪他们。查看他们为何要赶尽杀绝?刚才,有人很紧张马车内的人,不知是要斩草除根?还是要抓李公子?” 他说罢,转身要走。 何有义抓住罗诚的手臂,急问:“兄台尊重大名?大恩大德,往后一定图报。” 方旭笑道:“我是正义阁阁主。哦,算了,你我都是武林义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份内之事,无须回报。天气冷,山风寒,走吧。” 他分开何有义的手,双足一点,消失于夜幕下。 何有义喃喃地说道:“正义阁?老子没听说武林中有此门派或是帮会呀?” 涂越叹了口气,说道:“唉,人家是好心人,帮人不留名,随便捏个什么派别,托辞一下,就算了。走吧!” 何有义回过神来,又找来两匹马,驾着马车,护送冼净和李之星离开玉皇山。 …… 很快,方旭就追上了花书青等人,跟踪他们到了玉皇湖。 恰好,杨梅等人在此守候越影宝马。 方旭低声向杨梅、孟春、焦林几个人转述情况,说道:“梅子,劳烦你乔装打扮,你文采好,劳烦你把我的意思写成奏折,然后骑我越影宝马,呈给京师第一高手石天大人,请石大人转呈皇上。孟、焦两位兄长,继续在此看护马匹,我去抓云龙帮的人。” 他说罢,转身而去,瞬间消失于夜幕下。 杨梅、孟春、焦林三人无奈,只好照办。 不过,杨梅很快就高兴起来了。 因为她听方旭赞扬她文采好! 她离开玉皇湖之后,便找了一家客栈,让店小二端来文房四宝,把方旭的意思写成奏折收藏好,然后飞马进京,找石天去了。 …… 玉皇湖呈菱形,周长约数十里。 湖中有数座耦断丝连的小岛。 湖泊也被湖中的几座小岛分成三大块,北湖、南湖、西湖,湖岸有亭台楼阁,桥堤相通,南面直通长江。 方旭飞身而来,跟上云龙帮的人,又无声地快走几步,探手欲抓人质。 忽然,湖边有人娇叱一声:“不好!老花,有人跟踪。” “嗖……” “唰……” 湖边大树桠上有人握剑疾冲而下,一剑刺向方旭咽喉。 剑快! 剑狠! 剑寒! 方旭来不及拔刀,侧身而倒,就地一滚,已经拔刀出鞘。 那人握剑追杀而来,如影随形,身法奇快。 寒光闪闪。 方旭心里甚是惊骇:想不到江南武林竟有如此高手! ------------ 156.狐狸功诀 他来不及翻身而起,就地握刀一招“斗转星移”舞出,绣春刀刚猛抖动,犹豫巨蟒蹿身吐信。 “铮铮铮……” “哎哟……” 那人功力不及方旭。 刀剑数次相触。 那人手中的寒玉剑被震得脱手而飞。 她惊叫了一声,纵身而起,左手一把寒针甩向罗诚。 方旭大怒,感觉此人真是太恶毒了。 他握刀疾舞,凌厉刀风荡散了无数的寒针。 他跃身而起,又三记劈空掌荡去。 “呼呼呼……” 掌风刚猛,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哎哟……” “扑通……” 那人刚刚凌空接住宝剑,却被劲风一荡,凌空稳身不住,斜跌入玉皇湖中。 “救命!救命啊!救……” 那人握剑跌入湖中,连呛水数口,紧急喊救,在湖水中浮浮沉沉。 她声如黄莺,软侬吴侬,口声清丽,似是姑娘家家的。 此时,云龙帮的人,借助这位姑娘的相助,已经奇快地逃离这段湖岸。 周边清冷,再无他人。 方旭稍稍一楞,收刀入鞘,纵身一跃,跳入湖中,将那人揽入怀中,果然温玉香软。 对方乃是妙龄女子。 他抱着对方,游回岸边,将那人放在地上。 两人俱是浑身湿淋淋的。 寒风吹来,两人俱是冷颤不停。 方旭掏出火折子,收拾些枯枝败叶,点燃一堆火。 他收起火折子,借着火光,这才看清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此人年约十七八岁。 她精致美丽的瓜子脸上,镶着一双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两条柳叶眉又细又长,肌肤清水出芙蓉般的洁白无暇。 她竟然是一位如花似玉的黄衫姑娘,正值妙龄。 此时,她仰躺着,眸子灵动闪闪,喘着粗气。 她身子微侧微卷,曲线玲珑,圆臀甚是优美。 其饱满的两座山峰撑着湿湿的衣衫。 里面的美丽风景若隐若显。 她长长的秀发,湿淋淋的,有些散乱,似海草轻盈,又如飞瀑美丽。 方旭附身下来,坐在她身旁,低声问:“姑娘,你很美,武功很好,就是剑法太狠辣了!瞧你面相,也非凶恶之人,怎么你那么狠毒,竟然要置我于死地?你也是云龙帮的?花书青是你什么人?你是什么少帮主?” 美女俏脸泛红,白了方旭一眼。 她没有答话,还在呼呼喘息。 她忽然闪过一念头: 此人是方旭吗? 我以前看过他的通辑令上的画像! 方旭不是正遭武林中人围杀吗? 他怎么会在大年初二来到这里? 奇了怪了! 莫非,人有相似,物有相同,他不是方旭? …… 方旭原本在脸上涂了些泥尘的。 但是,他跳入湖中救人,清冷的湖水就活洗涮了他脸上的泥尘,他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真容。 方旭又好心相劝,当然也希望能从此女嘴里套取云龙帮的机密。 他低声说道:“姑娘,希望你的心也像你的人那么美,不要再纣为孽。云龙帮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名泉山庄李清泉夫妇都自杀了,其他武林中人也都散去了。可云龙帮帮主花书青却去而复返,率众伏击名泉山庄的丫环和李清泉的公子,似要斩草除根。看来,江南武林盟主李清泉被逼自尽而亡,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姑娘……” 他话犹未了。 那美女忽然握剑刺向方旭咽喉。 方旭双掌撑地,双足一蹬那女子肩膀。 他身子奇快地浮移,侧闪数步,躲开了她凶狠的一剑。 那女子跃身而起,衣袖一甩,数枝袖箭击向方旭。 “嗖嗖嗖……” 方旭双掌拍地,身子腾空而起。 数枝袖箭从他脚底下穿过。 那女子借此机会,双足一点,飞身而去。 方旭身子落地,骂道:“此女真是歹毒!可恶!” 他张目四望,四周漆黑,云龙帮那帮人早就逃走了。 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唉,黑夜茫茫,到哪里找云龙帮的人? 涂兄和何兄,可否把名泉山庄的丫环和李公子护送走了?他们是否安全? 方旭在火堆前落坐,脱下衣衫,在火堆上烘烤。 他无意中,发现一本书。 他将衣衫放在火堆旁,侧身附身拾起那本书一看,却是一本【狐狸功诀】。 方旭将衣衫放于火堆旁,暗道一声: 这本书估计就是刚才那位姑娘落下的武功秘笈吧? 【狐狸功诀】? 是不是狐仙剑门的武功秘笈? 此女年纪轻轻,竟然如此狠毒,真是毒狐狸。 也好,老子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估且称呼她毒狐狸吧! …… 他翻看此书,看到书里记载的【狐狸掌法】、【吸功大法】、【狐仙剑法】颇为精妙,便也盘腿修炼起来。 他内力浑厚,又修炼过【越女刀谱】里记载的多派精妙武功,真是一理通,百理融。 他盘腿修炼半夜,竟然将【狐狸功诀】里记载的狐狸掌法和狐仙剑法、吸功大法,全融化贯通了,还浑身发热。 他刚才脱下衣衫的时候,还有些冷。 现在,竟然一身是汗。 他合上书本,仰望夜空,感觉肚子饿了。 “沙沙沙……” 此时,附近响起了极细微的响声。 方旭一怔,佯装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本【狐狸功诀】也不过如此嘛!” 他说罢,将【狐狸功诀】扔向火堆之中。 “不要!” 一人尖叫一声,握剑疾冲而来,一剑扫向方旭,一手探抓向火堆中的那本【狐狸功诀】。 方旭抓起衣衫,晃身而退,又用脚撩起一块石头,甩向火堆,那石头将那本着火的【狐狸功诀】撞开,跌出数丈之远,着火的书本即时熄灭。 湖岸边的草,沾满了露珠。 书本着火之后再沾露珠,便熄火了。 那人没抓到书本,反被火星溅到,黄衫即时被火星烧穿了数个洞。 她掠过火堆,身子落地。 她果然便是方旭嘴里的“毒狐狸”。 方旭身子一晃,身子斜蹿,动作奇快,又探手抓过了那本【狐狸功诀】。 他意态潇洒地说道:“毒狐狸,你要拿回这本书,就得把云龙帮总舵的地址告诉我。不然,我撕烂此书,将碎片扔进湖里。” ------------ 157.毒狐狸 那女子喃喃地说道:“毒狐狸?什么意思?” 她喃喃一句,顿感不妙,扬剑指着方旭,怒骂:“你王八蛋!你凭什么给本姑娘起此江湖外号?你若敢传扬出去,毁了本姑娘声誉,本姑娘誓死也不会放过你。” 方旭拔刀出鞘,一刀按在书本上,冷冷地说道:“毒狐狸,说吧,云龙帮总舵在哪?你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 那女子顿时花容立变,惊叫一声:“别别别,我叫杨妙云,飘渺谷少谷主。云龙帮总舵就在玉皇湖南面第三座孤岛上。你过不去的,那里的船只全是他们的船只。必须乘船方可进入那座孤岛。” 方旭笑道:“哈哈,我自有办法。你不是与他们很熟吗?你带我去。不然,你还是拿不到这本书。” 杨妙云顿时气得眼泪汪汪的。 她扬剑走向方旭,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你你你,好啊!臭方旭,死方旭,你可是名扬天下的武状元,你又何必欺负我一介弱女子?此事传扬出去,你不怕武林中人笑话吗?” 方旭一怔,没想到对方竟然认出了自己。 他此时才想起自己刚才落水救了她,湖水洗涮掉自己脸的污泥了,自己露出了真容。 他心道: 我可不能让她知道我是真方旭。 不然,此事传扬出去,对我潜伏在江湖上可不利。 对我北上北平,行刺朱棣,更是不利。 而且,我的正义阁才刚刚成立,不能因此夭折了。 …… 于是,方旭笑道:“哈哈,方旭?你错了。我是方旭的弟弟方华。我大哥还在中都,新春佳节,他可走不开。” 杨妙云怒道:“你骗人。我以前在通辑令上看过你的画像。你就是方旭,你可别想懵我。” 方旭仍然笑道:“毒狐狸,你不是什么谷的少谷主吗?你可以派人去中都看看方旭是否在哪里?好啦,你带不带我去找云龙帮?不然,我真毁了这本狐狸功诀。反正里面的歪功也是害人的。如果我料的不错,你已经走火入魔,很快就会筋脉尽断,神经错乱。” 杨妙云虽然聪明狡猾,但是,也绝非方旭的对手。 方旭穿越来的半年,历经了多少生死劫呀? 现在,他算得上江湖阅历很丰富的人了。 …… 方旭的一番辩解,一番吓唬,还真让杨妙云心惊胆战。 她最近几天,还真感觉练功不顺。 但是,她也没到走火入魔的境地。 她只是对其中一些道理不明白,练功受到阻滞。 不过,方旭对她一番吓唬,倒真是把她吓着了。 她还真怕练功导致走火入魔。 她还年轻,人生路漫漫,不能出什么差错。 她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你刚才看了此书半夜,你看出哪里不对劲?” 方旭见她上当,便继续吓唬她,说道:“吸功大法。练此功者,至少也要练到五十岁,狐仙功练到第八重以上。你不过十七八岁,练此邪功,不走火入魔才怪。其实,令尊也已经走火入魔了。所以,你们飘渺谷和云龙帮抓走了江南六大门派掌门,以此替令尊打通任督二脉。但是,六大门派掌门见了令尊真容,自知死路一条,宁死不从。所以,你们飘渺谷和云龙帮联手,又抓走了六大门派的大弟子,以此威胁六大门派掌门人。同时,你们一起把事情嫁祸给江南武林盟主李清泉。” 杨妙云惊骇地骂道:“你放屁!快把功诀还给我。不然,你休想逃离江南。” “哈哈哈哈……” 方旭仰天大笑,把手一扬,却忽然将书本扔向湖中。 “喂,你……” 杨妙云大吃一惊,扬剑一骂方旭,刚骂一句,忽然纵身一跃,又跳入湖中。 “扑通……” 可见,此书对她多么重要。 方旭一惊,急急收刀入鞘。 他跑到湖边,却见杨妙云竟然会游泳。 他蓦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心道: 哦,之前她佯装不会游泳,骗我的! 她的目的是以其不意的方式来行刺我。 嗯!美女果然都是很狡诈的。 也是啊! 杨妙云既然是太湖飘渺谷的少谷主,哪能不会游泳? 太湖那么大,湖水那么深。 她不会游泳? 不淹死才怪。 嗯!别看此女年纪轻轻,还真够毒的。 我刚才下水救她,她却想置我于死地。 真是毒狐狸啊! …… 于是,方旭走到湖边。 他扬了扬手中的【狐狸功诀】,笑道:“呵呵,杨姑娘,我骗你的。书本在我手中。我刚才没真扔这本书。你快上岸来吧,天寒地冻的,湖水冷,别游泳了。现在不是游泳的季节。等到了夏天,我再陪你游。” 杨妙云闻言,又抹抹脸上的水珠,抬头看到方旭手中真拿着一本书。 她不由气坏了。 她这才明白自己上当爱骗了。 姥姥的,天气那冷,自己却被方旭骗的跳下湖里去。 她扬剑指着方旭,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你,姓方的,你真不是东西。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骗我一个小姑娘?你坏透了。” 她急又朝湖岸边游来。 方旭笑道:“你是小姑娘?你多大了?三十七八岁了吧?我行走江湖多年,倒是没见过几十岁的小姑娘!” 杨妙云本来就气,此时游上岸来,更是气得七孔生烟。 她是美少女啊! 最讨厌别人说她年纪大了。 她如此美若天仙之人,岂甘心被方旭骂作几十岁的人。 她扬剑指着方旭,怒骂出声:“姓方的,你别胡说八道,我今年正好十八岁。” 为证明自己年轻,她居然又说漏嘴了。 她把自己的出生年月日,都告诉了方旭。 她说罢,蓦然双足一点,使出孤仙剑法一招“仙人指路”,刺向方旭咽喉。 同时,她衣袖扬起,几枝袖箭击向方旭。 她又左手一扬,一把银针洒向方旭。 她料定方旭会闪,或退,或腾身而起。 无论方旭或闪或退,她这一剑都刺不着方旭。 但是,她的袖箭会击中方旭。 或者,她洒向方旭的银针,便击中方旭。 ------------ 158.狡猾狐狸 但是,方旭武功之高,难以想像。 他现在不仅会越女刀法,而且还会令公刀法,历经了些江湖风险,内力又丰厚了许多。 他脚下一滑,身子躺倒在地,又滑向杨妙云。 那些袖箭呀,银针呀,全没击中他,全都落空了。 他身子从杨妙云脚下滑过,一掌拍去,正中她的屁股,骂道:“老姑娘不听话,老子打你屁股。” “啪……” “砰……” “哎哟……” 杨妙云正握剑疾冲而下,被方旭一掌拍中,便扑倒在地上,惊叫了一声。 她双峰着地,胸口阵阵发疼,寒玉剑甩了出去。 方旭跃身而起。 杨妙云翻身而起。 方旭身法奇快,已经跃到她眼前,一手搭在她脖子侧的“缺盘穴”上,说道:“你知道我会怎么样吗?” 杨妙云又气又恼又羞又怒又恨。 但是,她动也不敢动了。 她颤声说道:“你会使吸功大法?” 方旭点了点头。 杨妙云忽然心念一动,骂道:“你骗人,你就看了一会书,你哪能那么快学会吸功大法?” 方旭俊脸一板,冷冷地说道:“那你试试看?” 杨妙云可不敢试。 她芳当妙龄,岂能拿自己的青春来赌注? 方旭随即内力一吐一收。 杨妙云顿觉内力外泄,骨胳作响。 她急急喊道:“不要,我服了。服了。饶命啊,方大侠!” 她知道,一旦自己的内力被吸走了,自己就成为一具干瘪瘪的尸体。 她登时吓得浑身发软。 美少女更爱美啊! 她如此美貌,真怕会成为一具干瘪瘪的尸体。 …… 方旭内力一吐,轻轻送去,又收回了手掌。 “扑通……” 杨妙云浑身虚脱一般,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她是吓倒的。 方旭根本没吸她的内力。 她本已浑身湿淋淋的。 此时夜风吹拂,她冷得浑身直打颤,身子抖过不停。 方旭拾起寒玉剑,又附身抱起杨妙云。 杨妙云这才感觉浑身发暖,感觉方旭的胸怀很厚实。 她俏脸发热,芳心怦跳。 她身子湿淋淋的,此时如没穿衣服无异。 她如此荡漾在方旭的怀抱中,忽然有一种想双手搂着方旭脖子的冲动。 方旭抱着她坐到了火堆旁,放下她。 杨妙云浑身酥软,竟然立足不稳,坐倒在地上。 方旭又扶起杨妙云,扶着杨妙云坐在火堆旁。 他凝重地说道:“小姑娘,肯带我去云龙帮总舵吗?不然,我把飘渺谷与云龙帮绑架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的丑事传扬出去。” 杨妙云神经质般地蹦跳起来,吼道:“没有!不是我们飘渺谷做的,是云龙帮做的。” 她忽感觉说漏嘴了,又急急闭嘴。 终究是少女,再怎么狡猾,江湖经验也是不足。 方旭拔刀出鞘,冷冷地说道:“那六大门派的掌门人现在被关押在何处?说!不说的话,我划花你的脸。” “在,在,在云龙帮总舵的湖底地窖里。”杨妙云结结巴巴地答话,心里很是紧张,又补充地说道:“我带你去。” 她看到刀光晃眼,真怕自己的俏脸会被方旭划花。 方旭随即将【狐狸功诀】交还给杨妙云,说道:“走吧。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希望你也信守承诺。” 杨妙云接过书本,甚是激动,点了点头。 但是,她实在不想带方旭去云龙帮的总舵里。 于是,她又想法子拖延时间。 她佯装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浑身都湿了,好冷。我可不可以在火堆旁烤烤火?先把衣服烘干了?” 方旭笑道:“可以啊!不过,你也别想玩花招。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反正天亮前,我找不到云龙帮的总舵,我就把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被飘渺谷和云龙帮联手抓去的事情,传扬出去。我相信,不出三天,就会有无数武林中人到飘渺谷找你们的麻烦。” 杨妙云白了方旭一眼,骂道:“你真毒!哼!” 她别开头去了。 方旭也不再理她。 他对于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失踪事宜,心中有数了。而且,他也知道,涂越和何有义会把云龙帮到名泉山庄斩草除根之事传扬出去的。 黎明前,正是月黑风高时。 杨妙云的衣衫烘干了。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便主动说道:“方大侠,走吧,小女子陪你去行侠仗义,去找云龙帮总舵。” 她心想:呆会到了云龙帮,我便和云龙帮的人,联手做掉方旭。 哼!小女子报仇,一天也不等! …… 方旭点了点头,起身随她走。 他怕她跑了,只好牵过她的手。 杨妙云讥笑地说道:“方大侠,你可是武状元方旭的弟弟,应该自信点,这样就怕我跑了?男女授受不亲哦。” 方旭俊脸一热,但是,瞬间镇定下来。 他淡定地笑道:“呵呵,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我们刚才在水里已经亲热过了。现在,咱俩只是牵牵手。如果说到占便宜,现在两只手牵着,你也是在占我的便宜。再说了,刚才在水里的时候,你还搂着我的脖子呐。” 杨妙云闻言,心里又羞又恼,双颊甚是发烫。 但是,她想想也是,一天晚上让方旭抱了她两次。 而且,她都是湿淋淋的,仿佛没穿衣服似的。 此前,方旭抱她的时候,她的身体还起了反应。 此时,她只好任由方旭牵着她的手。 两人借着绣春刀的光,在湖岸边走着。 杨妙云感觉这样无声走着,有些郁闷,便好奇地问:“方大侠,你的武功厉害,还是令兄的武功厉害?” 她既是好奇,又是试探。 她一直都认定这个“方华”便是方旭。 方旭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笑道:“呵呵,当然是家兄厉害!” 杨妙云又试探地问:“呵呵,我可没听说方旭还有一个弟弟。天极山庄那一战,我也跑去看了。你的武功也不差啊,你可以暗中帮助你兄长呀。” 方旭暗赞杨妙云鬼精灵。 他也知道杨妙云又在试探他,套他的话。 他笑道:“呵呵,我那时候刚出师门,也想去帮家兄之忙,但是,没赶上那场精彩的血战。” ------------ 159.吸功大法 杨妙云自然不会相信方旭之言,又笑道:“呵呵,不对啊!令兄是刘乐宝吧?咦,你怎么不顾他的死活呀?听说他在纪纲手中呢!” 方旭感觉她太精明了。 他感觉应付她,已经有些困难了。 但是,他也不能让杨妙云知道他就是方旭。 他略一停顿,略一思忖,又含糊其道辞地笑道:“曾经我以为我是个人才,可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是个天才。” 杨妙云又滑稽地笑道:“呵呵,但是,江湖上从来就没有方旭弟弟方华一说。你这个方大侠忽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呢?去年方旭出现在中都,与秦王府侍卫、与武林中人大闹一场,也没听说有方华出现呀?方旭,大状元,你别装了。你天生正气,你装不出来的。” 方旭虽然应付困难,但是,仍然沉住气。 他沉着地笑道:“呵呵,家兄家大业大,不是我能参与的。我的梦想,就是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侠客。美女如此多娇,只为英雄折腰!你有空,可以找我大哥去。现在,我只想和你办好一件事,救出六大门派掌门人,也为你的过去赎罪。人可以犯错,但是,不可以一错再错。小姑娘,你还年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杨妙云闻言,芳心甚是震憾。 但是,她也不想回答方旭的委宛提醒。 她又呵气如兰地笑道:“呵呵,大状元,你真是挺能装的。怪不得,纪纲他们抓不到你。呵呵,我是美女,我是如此多娇,但是,我也不一定为英雄折腰。因为喜欢英雄的美女太多,我若在其中,未必显眼啊!” 方旭忽然惊叫一声:“哎呀,小施主,我这一掐指一算,你这命里真是缺我呀!你的劫难,只有我才可以帮你解决啊!我可以向你保证,三天后,飘渺谷绝对会有一场大灾难。云龙帮今天最后想斩草除根,奈何有我在场,也有其他人在场。明天,六大门派掌门人失踪与云龙帮有关的事情,必定会传遍江湖,而且,云龙帮还会辟谣,称可能与飘渺谷有关。” 杨妙云闻言,芳心大震。 她侧目而视方旭,眼睛也不眨一下。 方旭又笑道:“不信的话,你呆会到了云龙帮总舵,就会听到他们还在会商此事,想商量出一个办法。你懂我的意思吗?就是你呆会上船,得对船夫说,得对云龙帮的弟子说,你与花帮主是事先约好了的,你可以直接去见他。这样,就可以避免那些弟子先进去通报。” 杨妙云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她心里面却盘算着如何脱身之计。 两人走到南湖岸第三座孤岛对面的湖岸时,杨妙云便按方旭教她的话,告诉了船夫。 随后,方旭与杨妙云牵手跃上了小舟。 船夫划船。 小舟驶向湖中的孤岛。 小船靠岸之后,方旭又牵着杨妙云,跃上了码头。 残星明灭,东方欲白,雾罩小岛。 悠悠高山,礁奇石怪,幽涧溪洞,寒梅娇俏。 岗峦密布,山势起伏。 林木葱翠之中,隐藏着一处处的房屋。 不远处,梅林之中,有一幢房子,仍然有微弱的烛火之光透出。 杨妙云暗暗吃惊:看来,方旭猜的没错,花书青还没睡,还在考虑行动泄密之事,还在考虑抓捕六大门派掌门人之事如何嫁祸于人之事。 …… 于是,杨妙云趁方旭东张西望,观察岛上岗哨的时候,忽然挣脱罗诚的手,大声嚷嚷:“不好了,有刺客!快来人啊!” 她也不敢明言刺客就是方旭。 因为方旭气场太强大了。 一旦花书青知道她领来的是方旭,必定会杀她灭口。 然后,她就逃入梅林之中。 方旭想追她,但是,来不及了,那么多树枝树桠挡着。 他骂了一句:“真是毒狐狸,枉我如此好心对她?” 杨妙云听到了这句话,想想也是。 但是,她又想: 方旭呀,你不死,我肯定得死。 所以,还是你死吧。 我把你领到云龙帮总舵来,云龙帮的人不会放过我的。 现在,要么你杀了云龙帮总舵的人。 要么,你被他们杀了。 而我,呆会会潜水而逃。 …… 方旭急急提刀飞身上树。 “刺客在哪?” “抓刺客!” “杨姑娘冒险来报讯啊!” “快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这边!” “不对!那边!” 刹那间,云龙帮总舵四周,人声鼎沸,无数在梅林里潜藏着的帮匪,纷纷抽刀拔剑,四处搜索而来。 那幢大房子的烛火即灭。 副帮主花书签首先握着一双短戟出来,东张西望。 方旭就在他身后的那株大树丫上。 他摘下一朵花瓣,甩向花书签头顶。 现在,以他的内力,还做不到飞花伤人。 但是,他也能做到,将轻到算不出斤两的花瓣甩到花书签的头顶上。 花书签闻风而动,抬头仰望,握戟飞舞。 方旭从树桠上飞掠而下,探手抓去。 花书签闻风而动,握戟回身削劈。 但是,方旭身法奇快,瞬间抓住了他两手臂上的“孔最”、“偏历”,身子飘飞着,随花书签晃动而动。 花书签顿时感觉内力外泄,不由大吃一惊:吸功大法? 他想喊,但是,他内力外泄,已经喊不出声。 他的嘴巴瞬间就歪了。 他想甩开方旭,但是,又甩不开。 方旭双手抓着花书签的两只手臂,随他甩动而飘,如荡千秋一般。 花书签甩动一会,身子旋转一会,渐渐眼花缭乱,开始鼻斜脸变形。 方旭怕他倒下,怕他的双戟摔落,便双足着地,用内力粘着他,将他拖入梅林之中,潜入草丛之中。 渐渐地,花书签身子开始萎缩。 他的头发开始竖起来,眼珠凸出来,骨胳格格作响,脖子下凹,整个身子矮了一截。 四周仍是人声鼎沸,也因此盖住了花书签骨胳作响的声响。不一会,花书签身体缩水而亡,变成一具瘪尸。 方旭收掌一错,长长地呼了口气,却感觉浑身不舒服,浑身气壮,气血郁闷,有些头晕。 ------------ 160.鳄鱼湖 他的肚子涨隆起来。 他的两腮鼓了起来。 因为花书签练的是“蛤蟆功”,而且已经是数十年的功力。他的蛤蟆功力被方旭吸取,又在方旭体内与方旭本身的纯正内力相抵触,需要时间消化。 杨妙云就躲在方旭用吸功大法至死花书签的身后丈余远。她惊呆了,一直怔怔地望着这一幕。 她没想到自己盗抢而来的【狐狸功诀】只被方旭翻看了一次,方旭就学会了其中的精妙武功。 她这才相信方旭真的学会了吸功大法。 她暗暗心道: 好在此前我没让他试。 否则,我也会变成一具干瘪瘪的尸体了! 这方旭到底是何方神圣呀? 他怎么这么厉害? 他看一会狐狸秘笈,就学会了吸功大法? 我和我爹修炼了好几年吸功大法,我爹还走火入魔,到现在都还没能消化吸功大法呢! 唉,算了,不去想了,人的命不同啊! 童话已经结束,遗忘就是幸福! …… 此时,方旭无力地躺在草地上,不住地歪头晃脑。 他身体很是难受,体内的气体欲要鼓破他的皮肤,冲出来似的。 “这是吸功之后的反应,典型的不舒服。我此时杀他,他必死无疑。”杨妙云回过神来,看到方旭如此痛苦,略一思忖,便轻轻地拔出寒玉剑。 她翻滚而来,一剑刺向方发侧脖。 方旭闻风而动,抓过花书签双戟,跃身而起,挥舞格挡。 “铮铮铮……” “哎呀……” 杨妙云的剑与方旭的双戟连触数下,她的剑被方旭凶猛的功力震得脱手而飞,虎口开裂,手掌是血,惊叫一声。 她也被震的跌翻在地。 她在草地上连滚数下,方才消去方旭传来的功力。 方旭功力大增,但是浑身不舒服。 杨妙云趁机暗杀方旭,因为她担心方旭会泄露飘渺谷劫持六大门派掌门人事宜。 但是,杨妙云仍然不是方旭的对手。 “那边!” “刺客在梅林里。” 帮匪闻声而动,纷纷握刀提剑,扑向梅林。 花书签、花长寿、花千里也赶紧执刃跑来。 方旭感觉不妙,急忙将双戟一扔,躬身穿过梅林,跑到湖岸边,纵身一跃,跳入湖水中。 “扑通……” 杨妙云拾起寒玉宝剑,也追向方旭,边跑边喊。 花书青跑过来,指着波澜起伏的湖水,说道:“少谷主莫慌,此湖可是鳄鱼湖,里面有无数鳄鱼,刺客必死无疑。” 杨妙云闻言一怔,心里又颇为不舍。 她心里暗道: 名扬天下的武状元方旭,若是就这样给鳄鱼吃掉了,那真是不值啊! 唉,方大人,我不是有心害你的,你在天之灵,可别找我报仇哦。 只是你若不死,飘渺谷必有灾难! 所以,你必须死。 …… 花长寿和花千里跑过来,站在湖边。 他们一起观望湖水的变化。 花书青侧身质问杨妙云:“少谷主,你怎么会来此?你怎么会发现刺客的?刺客长得怎么样?刺客是何方人氏?何门何派?” 杨妙云急急撒谎,也巧妙地答非所问。 她说道:“我在玉皇湖东面替你抵挡跟踪你的人,那人被我暗器刺中,逃走了。然后,我就来此找你们。我想提醒你们,你们在名泉山庄没能斩草除根,又被人跟踪,事后会必定被人传扬出去。不出三日,天下武林中人必定会来围剿贵帮弟子。花帮主,趁早搬迁总舵吧。” 她机灵地活学活用,把方旭之前吓唬她的话,搬出来,吓唬花书青。 此时,花千里惊叫起来:“爹,快看啊!湖水泛红了,血,好多血。那刺客必定被无数鳄鱼撕碎咬烂了。” 花长寿、花书青急凝神观看。 花书青点了点头,又侧头对杨妙云说道:“少谷主,谢谢你。你快回飘渺谷吧,提醒令尊,藏好六大门派的掌门人。我这里搬家,那些武林中人可能也会去找令尊。” 杨妙云点了点头,朝花书青抱拳拱手,转身而去。 她转身走了几步,双足一点,飞越而去。 这个时候,她也很害怕,害怕被花书青留下来,逼问是否一人进入小岛?还是和什么人一起进入小岛的? 她心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活着回到太湖飘渺峰,回到父亲杨嵩身边去。 花书青见状,不由一怔。 他对杨妙云清晨进入小岛,又没事先通报,已经暗暗生疑,但是,碍于杨妙云特殊的身份,他又不便抓捕杨妙云和拷问杨妙云。 现在,杨妙云忽然飞身而去,反而让花青书由生疑变成了怀疑。 他正想跃身去追杨妙云。 “帮主,不好了,副帮主,副帮主,死了……” 就在此时,几名弟子抬着一具干瘪瘪的尸体过来,结结巴巴、战战兢兢地向花书青禀报。 “什么?” “这?” “吸功大法?” “刺客是狐仙剑门的人!” “狐仙剑门的人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快,四处搜索,刺客可不能不止一人。” 花书青、花长寿、花千里望着花书签的遗体,纷纷惊叫起来,又咆吼如雷。 他们喝令众弟子加强巡逻,加强搜索刺客下落。 尔后,他们三人跪在花书签干瘪瘪的遗体前,嚎啕大哭起来。 …… 方旭跳入水中,被冰冷的湖水浸泡,脑子稍稍清醒了些。 但是,瞬息之间,他又吓了一跳。 湖中的鳄鱼来回游动,把湖水搅起波涛。 其中,一条褐色条石似的大鳄鱼张开血盆大口,从侧翼向他扑来。 方旭无暇思索,拔出腰间的绣春刀,蓦然在水中一闪,握刀斜捅又划。 “咔嚓……” 鳄鱼头被砍了下来。 湖水登时一片殷红。 四周的鳄鱼会聚而来,争相撕咬无头死鳄。 方旭握刀潜水游开,从小岛西侧登陆,背靠在树杆上,呼呼直喘粗气。 而云龙帮的人,也没有松懈,仍然四处搜索方旭的下落。 花书青一时不敢得罪杨妙云,似乎飘渺谷的势力更大。 他们一起埋葬了花书签,一起回归总舵的梅屋。 但是,作为江南第一帮的帮主,花书青不是傻瓜,也不会因为杨妙云的一句话,而将总舵搬迁。 ------------ 161.剑气流 花书青回到总舵的大屋子,睡意全无。 他对花长寿说道:“长寿兄弟,劳烦你,把帮中的高手都召集回来。另外,你去飘渺谷一趟,查查杨嵩有没有离开太湖?有没有离开飘渺峰?查查那个姓涂的狗贼有没有在江湖上到处胡说八道?想办法把他宰了。他得护送那个丫头和李之星,跑不远,也跑不掉的。还要去看看他有没有去江南镖局?再派人给我那闺女朵朵送信,让她抓紧从姥姥家回来,别再代母探亲了。” “诺!”花长寿收起软鞭,应令而去。 花千里提着流星锤进来,说道:“爹,要不要搬家?” 花书青悻悻地说道:“搬什么家?那是姓杨的丫头片子自作聪明而已。你去查查划舟的弟兄,杨妙云当时是几个人进入敝帮总舵的?今夜开始,你负责巡查那些舟子,别让他们随便带人进岛,务须实施更加严格的盘查。我们对比飘渺谷,我们可是家大业大,我们伤不起。” “诺!” 花千里随即应令而去。 …… 方旭听到有脚步声和吵杂声响起,知道帮匪搜索过来了。他起身而去,沿着岛脊,在树丛中穿来绕去,闪避那些搜索而来的帮匪。 此岛颇多巨石。 有的大石如同狮子下山。 有的巨石又似海豹顶球。 其中一块巨石似仙女拜佛。 它如巨形雕塑,云雾缭绕,巍峨壮观。 方旭看到这块巨石中有很大的缝隙,便收刀入鞘,坐到缝隙里。 他盘腿打坐,闭目养神,调息体内功力。 不一会,他身如火烤,浑身通红。 原本浑身湿淋淋的他,衣衫竟然被他自己运功烤干了。 渐渐的,他浑身由红转白,体态恢复。 此时,他竟然功力大增,精神大振。 他长长的嘘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双掌一错,发现天已大亮。 “这边看看!” “是啊!全岛搜遍了,也就这里没搜了。” 忽然又有一阵吵杂声和脚步声响起。 方旭不愿与这些小喽罗纠葛,便从巨石缝隙中出来,双足一点,飞身上了石顶。 这块仙女拜佛似的巨石,顶端前侧似是一双手合什,中间的巨缝,恰好给了方旭藏身之处。 他就藏在“双掌合什”之中,斜躺着。 他美美的睡上了一觉。 他昨天是奔波一天,昨夜整夜没睡。 他实在太困了。 他就这么斜躺着,竟然睡了一天。 天黑了。 小岛上,云蒸雾罩,如同仙境。 花千里找到清晨划船送杨妙云和方旭进入小岛的那个舟子,盘问许久。 他了解了详情之后,便吩咐帮匪将那舟子活埋了。 随后,他让帮匪通知所有的舟子,宣布几项纪律,再次严格进出小岛的规矩。 然后,他才返身回总舵。 不过,花书青也累了,正在歇息。 花长寿按照花书青的嘱咐,办了几件事,去了城里的江南镖局一趟,没发现涂越和何有义来过,便又率领几名弟子,策马来到名泉山庄,查看蛛丝马迹。 岂料,他看到名泉山庄已经成了一堆废墟,已经被人放火烧了。 涂越横尸于名泉山庄的台阶下。 何有义被人用白绫吊死在一棵大树下。 那辆侧翻的马车也在。 花长寿掀开马车帘,发现冼净和李之星两人身上都砍着一把斧头。 而这两把斧头正是涂越曾经的兵器。 冼净和李之星两人的衣衫已经被人剥了,浑身是血。 但是,血已经凝干。 花长寿心头大骇:什么人杀了涂越、何有义、冼净和小公子李之星? 此人真是太狠毒了,竟然连三岁大的李之星也不放过! 难道是飘渺谷的谷主、“毒蛛手”杨嵩所为? 但是,花长寿认真查看涂越的尸体、何有义的尸体,却没发现“毒蛛手”的痕迹。 而凭“毒蛛手”杨嵩的武功,也不可能用斧头来砍死那小丫环和小孩呀? 真他姥姥的狠! …… 花长寿又带领几名匪徒,踏入废墟,细心地检查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可疑情况。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姥姥的,比老子都狠毒啊!谁呀?谁他姥姥的比老子还狠毒呀?” …… 花长寿带着疑问,唉声叹息离开废墟,嘱咐几名弟子潜入太湖,潜入飘渺峰查看飘渺谷的情况。 然后,他率部回归玉皇湖。 小岛上。 方旭一觉醒来,活动一下手脚,发现功力大增,不由大喜,但是,他肚子也饿了。 他从“仙女拜佛”这块巨石的“双掌合什”上,跳下来,施展“穿花绕树”的神奇轻功,又潜往已经戒备森严、如临大敌的云龙帮总舵。 他东闪西绕,潜入其后厨,发现众厨师还在做饭做菜。 因为今天晚上,云龙帮所有外出的高手都将回来。 今夜,他们会晚些吃晚饭,一起端杯把盏,共商大事。 其中,有一只大锅,是用来热饭菜的。 大年初三,潮湿的江南,很是寒冷。 做好的饭菜如果不热一热,花书青等人呆会肯定会像吃剩饭剩菜一样,不合胃口,不合口味。 那些厨师把做好的饭菜放进这只大锅里。 方旭闪身进来,双手一扬,十指乱弹。 “嗤嗤嗤……” 数道剑气,击向那些厨师的穴位。 那些厨师登时都被定住了身形,都合上了眼睛。 他们仿佛都睡着了一般。 而且,他们都是“金鸡独立”,每人的动作形态一致。 方旭这是从【狐狸功诀】里新学来的剑气流功夫。 他今天清晨,从花书签身上吸收了花书签数十年的“蛤蟆功”功力,以至自身功力大增。 经过一天的融合消化,现在已经成为方旭的功力了。 他终于可以用剑气击打敌人的穴位了。 但是,他要用剑气击倒对方,打死对方,还需要吸收很多武功高手的功力。 尽管这“吸功大法”很邪恶,但是,方旭仍然学了。 他知道自己肩膀上的军事重任,不学不行。 现在,他用剑气流击中厨师的穴位,倒是可以的。 这是狐仙功中的第五重功力! 一般人要学到狐仙功中的第五重,那可不容易。 ------------ 162.云龙帮 比如杨妙云,那就很难了。 她已经修炼了几年“吸功大法”,但是,因为功力不够,无法学成。 但是,方旭不同,他内力原本就非常深厚。 他内功原本非常纯正,适合融合各门派的内功。 …… 方旭从大热锅里,端起几碗饭菜,坐到灶台前,狼吞虎咽起来。 他直接把骨头吐到了灶火里,也不时的替那些厨师放些枯柴进炉灶里,避免灶火熄灭。 他填饱肚子,将碗筷放进一只大桶里,倒些水进去。 然后,他退出后厨。 在门外,他双手扬起。 “嗤嗤嗤……” 数道气流又击向那些厨师,为那些厨师解开了穴道。 那些厨师眨眨眼睛,伸手揉揉眼睛,恍然若梦一般。 但是,方旭已经闪身而去。 借着梅林和锦簇繁花的掩护,方旭在绿树和繁花之中,行来走去,寻找猎物。 对于一般的帮匪,那不是方旭寻找的猎物。 一般帮匪身上的那点功力,方旭也看不上。 必须是武林二流高手以上的功力,而且还是邪恶之人,才是方旭的猎物。 花千里一觉醒来,正想向父亲禀报事宜,但见厅堂里诸位叔伯颇多,气氛热烈,便心想:呆会吃晚饭的时候,我再向父亲禀报杨妙云的情况也不迟啊! 于是,他想起父亲让他巡查码头的嘱咐,便提着流星锤,走向码头巡夜。 方旭一把牙签甩去。 “嗖嗖嗖……” 跟着花千里身后的数名帮匪顿时无声惨死。 这些帮匪距离花千里有一段距离。 他们跟着主子,但是,又不能跟的太近,防止打扰主子。 方旭飞身而至,双手一托,将数名仰天而倒的帮匪接住。 他接住第一具遗体,双手轻推向前,用第一具遗体托住了第二具遗体,如此这般,便接住了全部遗体。 他将这些遗体轻轻放下,双足一点,扑向花千里。 花千里感觉不对劲,蓦然提锤转身。 但是,就此瞬间,他后脑的“风府穴”已经被方旭一手捏住。 花千里欲喊欲叫,但是,内力外泄,身体急剧变形。 他登时鼻斜嘴歪,无法发声。 方旭一手抓过他的流星锤,一手吸着花千里的内力。 就这样,他一只手掌粘着花千里后脑,走向梅林之中。 慢慢地,花千里双目凸出,双腮塌凹,身子萎缩,坐倒在地上。 他的骨胳一阵格格作响。 他一米八七的身躯,渐渐缩成了一米三左右。 很快,他全身就干瘪瘪的。 方旭收手,花千里的遗体便倒在地上。 看看一队巡逻队走开。 方旭便提着花千里的遗体,来到刚才跟着他的几名帮匪遗体前,用流星锤的铁链,将花千里及其他死尸捆绑在一起。 然后,方旭拖着这些死尸,又潜进梅林之中。 他拖着一堆死尸,来到鳄鱼湖前,取开流星锤的铁链,将一具具尸体,轻轻地放入湖中。 无数鳄鱼奔游而来,撕咬着这些死尸,啃吞着这些尸体上的骨头和肉,饱餐了一顿。 花千里的武功,师承其父,乃是逍遥门的内功“逍遥散”。但是,花千里还年轻,才三十岁,功力并不是很深厚。 方旭吸其内力之后,又是两腮鼓起,肚子涨隆,气流在体内乱撞乱蹦。 花千里所学和所积蓄的“逍遥散”内功,乃是道家功夫,他虽然功力不是很深厚,但是,他的道家功夫与方旭所学的佛门玄功,是有冲突的。 方旭身子又是一阵难受。 他差点呕吐起来。 他只得又潜回“仙女拜佛”那块巨石的“双掌合什”里斜躺着,合目养神,本能地运功,消化新吸收的内力。 待内力融合,他身子好受些,便又从“仙女拜佛”的“双掌合什”中跳下来,借着树林的掩护,避开一队队的巡逻队,来到了云龙帮总舵的屋瓦上。 梅林之中一处雅致屋舍。 中堂大厅。 “哟,诸位长老都回来了?辛苦!辛苦!” 花书青首次热情欢迎外出归来的传功长老花百年、执法长老花十万、训徒长老花长寿。 他还抱拳拱手,向诸位长老问安。 众人颇感意外,一时无法答话。 他们近年来,因为利益问题,不太和睦啊! 花百年和花十万更是因此长期跑外面的业务,借机不见花书青。 “诸位长老,请坐,请直接坐到餐桌前去吧。哦,来人,请上上好的龙井茶,叫后厨把饭菜端上来,把本将藏了十年的女儿红也端上来!” 花书青热情招呼众人落座,吩咐上茶水,上饭菜。 花百年心里奇怪花书青对自己如此热情,但是,又不便相问为何? 于是,他便关问花千里,说道:“咦,帮主,千里贤侄呢?深海贤弟呢?书签副帮主呢?” 花书青朝花长寿使了一个眼色,便背手走出中堂大厅,外出寻找他的爱子花千里。 “唉!”花长寿长叹一声,便声泪俱下的讲述了花书签和花深海惨死的经过…… 花百年愤然拍案而起,怒道:“深海兄弟和书签副帮主死了?姥姥的,谁人干的?不报此仇,老子誓不为人。哼!” 他话是如此,心里却暗暗高兴。 他心里暗道: 花深海和花书签死的好啊! 他们俩个不死,老子将来如何接任副帮主? 嘿嘿!怪不得花书青今晚对老子如此热情? 原来如此! 好事! 好事! …… 花百年骂着骂着,却喜形于色了。 花十万也骂道:“何人如此卑鄙无耻?竟然使用吸功大法至死我帮弟兄?难不成是毒蛛手杨嵩?他学会了【狐狸功法】,偷学了狐仙剑门殷乘胜的邪门歪功?” 他话是如此,心里却暗道: 怎么潜藏的敌方高手不弄死花书青呀? 花书青如果死了,那就更好办了。 老子拥立花百年当帮主,老子便可以当上副帮主了。 嘿嘿! 总舵死的人不够啊! …… 花十万骂着骂着,表情有些痛苦,感觉还是不够痛快! 花长寿叹息一声,说道:“唉,可飘渺谷与敝帮是合作的。囚禁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杨嵩是为了借助六大门派掌门人的内力,治疗他自己身上的内伤。但是,他走火入魔多年,他的内伤并不容易治的。敝帮则是为了铲除阻碍咱们发财的绊脚石。当然,也为了推举路北雄作为新的武林盟主。” ------------ 163.功力大增 “嘘!小声点!” 花百年急忙竖指于唇。 他示意众人说话注意声音,注意保密。 方旭偷听至此,心里敞然了。 他终于明白江南武林内乱的原因了。 于是,他在屋瓦上,双掌轻撑屋瓦,身子腾空而起,又凌空翻飞,落入了雅舍外的梅林里。 寒梅傲霜斗雪,俏立于寒风之中。 “你们几个,分头跑跑,把少帮主找回来!” “诺!” 花书青出来,吩咐几名帮匪,抓紧把花千里找来。 几名帮匪随即应令而去。 花书青则背手在梅林里散步。 他是有大事与诸长老相商:一是关于谁接任副帮主之事?二是要不要搬迁总舵之事?三是如何推举路北雄当新的武林盟主之事?四是要不要与飘渺谷划清界线? 但是,现在是二比二啊! 他得把他儿子花千里找回来,如此,他和花长寿、花千里对花百年和花十万,便是三比二了。 所以,他并不急于回归梅林雅舍中堂大厅。 方旭看他隐入梅林深处,便把握机会,蓦然双足一点,附冲而来,双拳紧握。 花书青武功甚高,闻风而动,倏然转身,反手从背部拔下一双吴越钩。 他的身法和手法都很快。 方旭飞身而来,双拳张开,两手各弹食指。 “嗤嗤……” 两道剑气击中了花书青“天突”和“中府”两位。 花书青顿时被定住了身形,双手无力握双钩。 一双吴越钩从他两手中摔落下来。 方旭双手一探,已经接住了双钩,又提起花书青,从梅林里飞掠而过,来到了“仙女拜佛”的“双掌合什”里。 花书青陡然心惊胆颤,暗道: 不妙啊! 此人正是名泉山庄削断我一双吴越钩钩头的人。 此人武功太高了! 坏了! 坏事了! 唉,老子太轻敌了! …… 但是,花书青已经无法喊叫,无法反抗,无法逃跑。 方旭刚才偷听了梅林雅舍中堂大厅里的对话,知道花书青作恶多端,罪不可恕。 于是,他轻轻地放下双钩,眼露杀机,双手一伸,双掌按在花书青的“灵墟”和“紫宫”两穴上。 花书青顿时内力外泄,鼻斜嘴歪,骨胳格格作响。 他急忙运功抗争。 但是,他越是运功抗争,内力外泄越快。 他一米九零的身躯渐渐萎缩,双腿膝盖前弯,两腮凹塌,眼珠凸出来,头发竖起来,脸皮越来越皱。 慢慢地,他跪倒在方旭跟前。 方旭身子蹲下,仍然吸收他的内力,不放过丁点。 终于,高大威猛的花书青浑身无力了,身子萎缩成一米四左右的小矮人,浑身干瘪瘪的变了形。 “嘘……” 方旭收掌又双掌一错,长长的嘘了口气。 他提着花书青的尸体和双钩,飞身而下,来到鳄鱼湖畔,将双钩和花书青都沉入湖中。 又引来很多鳄鱼撕咬花书青的尸体。 湖水即时殷红。 “哇哇……” “呼……” 方旭也是一阵头晕,忍不住在湖边呕吐起来。 因为花书青是内外兼收、武功极强之人,比其子花千里不知要厉害多少倍。 花书青的道家内功与方旭体内的佛门玄功又冲突起来。 这次,两股不同的内力冲突非常厉害。 方旭眼花缭乱,眼前发黑,喘息不畅,气血翻涌。 他又是两腮鼓起,肚子涨隆,气流在体内乱撞乱蹦。 他急忙趴在湖岸边,又翻身而起,双足一点,跃身树桠上,盘腿坐在树枝上,双掌合什,运功调息。 不一会,他额头见汗,头顶白雾蒸蒸。 梅林雅舍里。 “帮主,帮主,不好了,找不到少帮主啊!帮主!”几名帮匪找不到花千里,急忙跑回来,向花书青禀报情况。 他们冲进中堂大厅里,匆匆而报,气喘吁吁,禀报完毕,却发现花书青根本不在中堂大厅里。 他们急向帮中的这三位长老抱拳拱手,躬身作辑。 花百年粗鲁地喝道:“姥姥的,混帐东西,你们慌什么?少帮主都三十岁了,不会去找他的相好呀?去,到后山他的相好那里去看看。” “诺!” 几名帮匪急忙跑开了。 他们特别惧怕花百年。 花百年向来就是动不动就骂他们,就打他们。 花长寿忽然惊讶地说道:“咦,帮主出去有半柱香功夫了,怎么还不回来?这饭菜全端上来了。帮主再不回来,这饭菜都凉了。” 花百年奇怪地问道:“是不是帮里来了什么重要客人?帮主这会又在独自会客?” 花长寿陪着笑脸,说道:“呵呵,哪有呀?反正敝人出去之前,没见什么重要客人来过。回来之后,便和你坐在一起了。” 花百年老脸一黑,不吭声了。 正在给各人酒碗里倒酒的花十万闻言,抬起头来,也是奇怪地说道:“是啊!帮主葫芦里又卖什么药?他让长寿兄请我和百年兄弟回来,不是共商大事吗?怎么他自己又不见了?他不会在饭前也想去找他的相好吧?” 花百年倏然起身,抓过铁拐,说道:“走!出去看看。可能那个会吸功大法的刺客还潜在岛上。” 花十万一惊,急急放下酒坛,抓起铁棍,尾随而去。 花长寿也震惊了,取下腰间软鞭,走在他们俩身后。 “帮主,帮主,你在哪?开饭喽!” “帮主,开饭喽!” “帮主,天气冷,快回来吧。” 花百年和花十万、花长寿走出梅林雅舍,东张西望一会,不见花书青身影,便纷纷张嘴高喊。 他们如此一喊,总舵的弟子,便纷纷聚拢过来,纷纷质问怎么回事? “帮主不见了,少帮主也不见了,岛内肯定有强敌!” “戒严!动员所有弟子出动,全岛搜索。” “快去呀!还傻楞什么?” 三大长老惊惶起来,纷纷下令。 总舵弟子急忙执械列队,分别随花百年、花十万、花长寿去搜索花书青和花千里父子的下落。 此时的方旭,身子稍为舒服些,从树桠里掠飞而出,回到了“仙女拜佛”的“双掌合什”里。 他望下观望,但见全岛亮起了无数火龙。 ------------ 164.饮酒化功 “帮主,帮主,你在哪?开饭喽!” “帮主,开饭喽!” “帮主,天气冷,快回来吧。” 云龙帮上千弟子,分成数队,四处搜索花书青父子下落,不时响起找人的呐喊声。 方旭见火龙壮观,自己身子又不舒服,便又从“双掌合什”中飞掠而出,向梅林雅舍奔去。 他心里暗道: 我此时打不过任何一个人,只能躲到雅舍里。 现在,花书青沉尸鳄鱼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云龙帮总舵弟子必定会全岛搜索。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 此时,梅林雅舍里,空无一人。 所有人都在梅林雅舍之外搜索。 方旭跌跌撞撞地进入雅舍,来到中堂大厅,抓过一坛酒,端起一盆黄京肉,便走入侧门,四处查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他用嘴叼着盛满黄京肉的铁盆,轻轻地伸手推开里面的每间房子。 每间房子的窗口外,都有火光透入。 因为小岛上,无数人正高举着火把。 他看到大房子、装饰豪华的,便轻轻的拉上房门,感觉这样的大卧室,必定是云龙帮帮主或是长老级的临时卧室。 终于,他来到一间面积相对较小的,装饰一般,但是,很馨香的卧室。 放下铁盆,放下酒坛,打开窗户,给房内透透气。 方旭喃喃地说道:“室里这么香,应该是姑娘家或是人的卧室。只要是女人,老子就不怕了。即便打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他心想至此,镇定下来。 他让房子透气一会,又关上窗户。 他关好房门,便坐在窗口前,借着室外透入的火光,双手抓肉,往嘴里塞,又拧开酒坛的盖,抓起酒坛,往嘴里倒酒,以酒送肉,填饱肚子。 因为他之前在湖边,把今晚吃的东西都吐干净了,得把肚子重新填饱。 呆会可能还要格斗的,还要杀了云龙帮那些十恶不赦之人,得让肚子里有货,呆会才有力气和功力格斗。 他不是不喝酒的吗? 为何现在敢喝一坛酒? 因为【狐狸功诀】里有记载:若是吸功之后,体内不舒服,出现呕吐,可饮酒助功力融合。 酒有活血,涨大血脉,加快血液流动、加速心跳的功效。 所以,方旭便以酒送肉。 他把一坛酒喝下去,便醉的一塌糊涂。 他就坐在窗口下,呼噜噜地睡着了。 现在,他体内内力碰撞,无论如何激烈,他都没知觉了。 不过,花长寿、花百年、花十万等人回来,也是逐房去查。但是,偏偏此房没查。 为何? 因为此房乃是花书青之女花千朵的香闺。 花书青和花千里父子总不会躲到花千朵的香闺里去议事吧?总不会躲到花千朵的香闺里去会客吧? 而且,花千朵的香闺也是乌灯黑火的,房门和窗户都是紧闭的。 更重要的是,花千朵是严禁其他人进入她的香闺的。 如若给她知道,有谁私闯其香闺,处罚也是很严厉的。 花长寿、花百年、花十万没查到什么,便回到中堂大厅。 饮菜已冷,他们也没有胃口。 那些厨子见状,也不敢靠近过来,怕被性格粗暴的花百年打骂。 众人郁闷地坐着,等到半夜,仍不见花书青和花千里父子的踪影。 花百年不由发怒起来,骂道:“什么鸟帮主?架子这么大?云龙帮又不是你花书青一个人的。哼!” 他起身抬脚,踢翻满桌子酒菜,愤然而去。 “嘭嚓嘭嚓……” 满桌酒菜打烂在地,吓得那些厨子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上,个个哭丧着脸,趴地不敢起身。 花十万甚是无趣,起身离去,回房歇息。 “唉!”花长寿叹息一声,却不敢吭声。 花百年说的也在理,另外,他性格也暴,武功也强。 现在,花书青父子不在场,花长寿还真是不敢惹花百年。 “来人,马上重做一桌饭菜!老子肚子太他姥姥的饿!”他看到花百年和花十万走远,便吩咐那些厨子起身,重新给他单独一人做些饭菜来。 “诺!”厨子战战兢兢,个个额头冷汗直冒,赶紧打扫中堂大厅,又回后厨去重新做饭菜去了。 花长寿在中堂大厅,孤坐着,等候重新做好的饭菜送来。 不知不觉,他环手抱胸,斜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他外出劳累了一天,还熬了大半夜,如何不累? 方旭吸了几个人的功力,自身功力大增,化酒醒酒功能变快了。他此前吸功后的不适,通过酒的作用,通过酒的活筋活血的作用,加速了融化。 他内力再次大增,筋骨更是强壮,现在是铁人一般了。 他此时醒来,听见四下无声,便从花千朵的香闺里起身,轻轻地拉开房门。 他看到走廊里有几个帮匪提刀来回走动,便又关上房门,打开窗户,跳窗口而出。 几名帮匪迎面走来,张口欲喊。 方旭双手一扬,如弹琴抚筝,数指扬起一弹,数道剑气分别击中了几名帮匪的“天突”、“紫宫”、“关元”、“膻中”等穴。 几名帮匪皆是“金鸡独立”状的呆站着,合目睡觉。 方旭过来,和几名帮匪比比身高和体形,看看其中一名帮匪的身高体形和自己差不多,便提着这名帮匪,塞进花千朵香闺的窗口内。 然后,他跳窗而入,剥除这名帮匪的衣衫,换穿在自己的身上。 继而,他找来一根绳子,提着这名光着身子的帮匪,又从窗口跳出去,再将这名帮匪和其他几名被定住身形的帮匪捆绑一起。 接着,方旭提着他们,飞上屋瓦,沿着屋瓦,飘飞一会,来到鳄鱼湖畔,将这群帮匪一起沉入湖中。 无数鳄鱼奔游而来,将这群帮匪撕碎咬烂。 湖水又殷红起来。 然后,方旭大摇大摆地走向梅林雅舍,来到中堂大厅,察看情况。 他看到花长寿睡着了,便蹑手蹑脚过去,出手如电地点了花长寿的“膻中”、“四满”两穴。 花长寿在睡梦中浑身发麻,浑不知觉。 方旭提着花长寿,走出中堂大厅,双足一点,飞上屋瓦,飘身而去。 ------------ 165.移魂大法 他来到“仙女拜佛”的“双掌合什”里,放下花长寿,坐在花长寿的对面,双掌按在花长寿“天突”、“灵墟”两穴上。 他又轻轻抬起脚尖,点了点花长寿的“足三里”、“环跳”两穴。 他得让花长寿醒过来抗争。 不然,他无法吸收花长寿的内力。 花长寿登时一惊而醒,正欲动手,正欲大喝一声。 他的内力应运而生。 但是,他在此瞬间,内力外泄,再也喊叫不出来,再也动弹不得。 刹那间,他鼻斜嘴歪,骨胳格格作响。 他急忙运功抗争。 但是,他越是运功抗争,内力外泄越快。 他一米八三的身躯渐渐萎缩,双腿膝盖前弯,两腮凹塌,眼珠凸出来,头发竖起来,脸皮越来越皱。 慢慢地,他跪倒在方旭跟前。 终于,花长寿的身子萎缩成一米三左右的小矮人。 他浑身干瘪瘪的变了形。 方旭又提着他,沉到鳄鱼湖里喂鳄鱼了。 此时,那些厨子已经重新做好饭菜,端到了中堂大厅。 他们不见花长寿,只好回到后厨去等。 方旭将花长寿喂鳄鱼之后,又回到中堂大厅。 他此时打扮成帮匪的样子,守在中堂大厅门前的弟子看到方旭这个模样打扮,误以为方旭是自己人。 方旭朝他眨眨眼,笑道:“小弟进去向花长老禀报情况。” 守卫心神一凛,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方旭这回连移魂大法也应用上了。 因为他的内力越来越浑厚,已经达到了他曾经学过的“移魂大法”所需的功力。 那守卫就此着了方旭的道。 方旭便走向中堂大厅。 他看到中堂大厅没有别人,便从餐桌旁侧的长木凳上,抓起一坛女儿红,一边吃饭,一边吃菜,一边喝酒,完事后,又回到花千朵的香闺里睡觉。 翌日清晨,有人在湖畔边发现方旭呕吐的脏物,回来报讯,看到湖中飘浮着一些头发和碎肤,便大惊小叫起来。 “不好了!有人给鳄鱼吃了!” “头发,湖里很多头发!” “还有碎皮!” “来人啊!快来人啊!” “帮主束发的木簪。” “不好了,帮主让鳄鱼吃了!” “呜呜呜,帮主,你死的好惨啊!” “呜呜呜……” 花百年、花十万、花长寿闻讯跑来,看到帮匪用竹钩和鱼网捞上来的头发、木簪之后,皆是感觉不妙。 他们相商一会,想出一个办法。 他们命人戴着盔甲潜水,这样,就不怕鳄鱼撕碎了。 方旭闻声而醒,也跑了过来观看。 他此时是帮匪打扮,众帮匪也暇顾及方旭。 这些帮匪都在凝神地盯着鳄鱼湖呐! 潜水下去的帮匪,找到了一些重要证物:骨头、一双吴越钩、一柄流星锤、一条软鞭。 “呜呜呜,帮主,你死的好惨啊!” “呜呜呜……” 他们这才相信花书青父子都死了。 而且,花长寿也死了。 花百年心头大喜,暗道: 很好! 敝帮权力比我大的人都死了。 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今天,报应的时候终于到了! 花书青、花千里、花书签、花长寿、花深海等狗贼,欺负老子十几年,今天,他们全死了! 太好了! 他们终于遭到了报应了! 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得全力以赴,搜出那个会吸功大法的人,将其处死。 然后,老子顺利登上帮主之位。 …… 花百年思忖至此,侧身望向花十万。 花十万朝他点了点头。 两人心思一致。 于是,花百年大吼一声:“弟兄们,动员全岛之人,全力搜索暗中潜藏的敌人!” “其他兄弟,随我对全岛进行地毯式搜索!走!” 花十万也带着部分帮匪走开,再次组织人员,对全岛展开大搜索。 方旭也跟着那些帮匪,尾随着花十万跑。 他跑了一会,便蹲下身子,佯装脱鞋穿鞋。 然后,他见四下无人,便慢悠悠地沿着湖畔散步。 阳光灿烂,积雪反光。 大地升温,天地回暖。 鳄鱼湖畔。 花百年看到其他人走开,便招手让两名亲信过来。 他低声说道:“你们两个,赶紧叫些弟兄过来帮忙,把帮主、副帮主、花长寿、花千里的头发和兵器收敛好,装进棺材里,制作好花圈,把灵堂布置的好些,派人去把岛上那些书法写的好的人叫过来,书写挽联。另外,派人守着码头,花千朵今天回来,她一到码头,马上派人先来通知我,我得在花书生的灵前哭的伤心些!还有,你把江湾分舵主花大山叫来!你告诉他,我要捧他当帮主。快去!” “诺!” 此时,恰好方旭此时走回来。 他现在功力大增,耳聪目明。 他虽然距离花百年等人还有三丈余远,但是,他偷听到了花百年的话。 方旭闻言,心里暗道: 嘿嘿! 今天还有好戏! 真是好戏不断啊! 想不到,我来云龙帮总舵一趟,胜过之前闯江湖的那半年。在这里,可以见到人生百态。 真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啊! …… 方旭思忖至此,急又闪入梅林里。 然后,他远远的,尾随花百年回到梅林雅舍。 他朝几名守卫眨眨眼,笑了笑。 那几名守卫心神一凛,也朝方旭笑了笑。 方旭走进中堂大厅,但见众多帮匪已经在摆灵堂。 于是,他又离开了中堂大厅,来到了花千朵的香闺前。 这一排的房间,正有丫环、奴仆在打扫。 但是,那些丫环和奴仆还没打扫到花千朵的房间。 一旦那些丫环、奴仆打扫到花千朵的房间时,闻到房里的浓烈酒味,看到那些骨头,必定会大喊大叫。 于是,方旭走过来,伸手轻轻的拍拍两名丫的肩膀。 两名丫环转身面向方旭,正要说话。 方旭便朝她们俩眨眨眼,笑了笑。 两名丫环心神一凛,不由自主地朝方旭笑了笑。 方旭又朝她们俩眨眨眼,故意歪着嘴角,含笑说道:“劳烦二位,把花姑娘的房间打扫干净,打开窗户,透透气。你们打扫好房间就行,无论看到什么?闻到什么?都不要吭声,也不要告诉别人。” ------------ 166.内耗内斗 “诺!” 那两名丫环随即应令,转身而去。 几名奴仆过来,方旭朝他们笑了笑,又眨眨眼,再朝他们摆摆手。 他们继续打扫卫生去了。 方旭看到自己的移魂大法好使,便东逛逛,西转转。 他边走边想: 这里既然是云龙帮总舵,就必定藏着许多粮食和金银珠宝。如果我能把这里的金银珠宝和粮食运往京师附近藏起来,找一个隐密的地方,组建我的总舵,并且建造我的水电站,那么,我就可以扩军两万人。 …… 于是,方旭不时的东张西望,没发现有人关注自己,便四处察看梅林雅舍一带的地形、地窖、暗岗、暗哨、明岗、明哨、山洞、屯粮之地、藏钱之地。 他利用移魂大法,不停地朝那些帮匪微笑和眨眼,避开了无数的可能的盘问和检查。 他没发现异样之后,便离开小岛,来到码头,找来一名舟子,朝其笑笑,朝其眨眨眼,说道:“老兄,麻烦你划船送我出岛。” 那舟子不由自主地说道:“好!” 两人跳上一艘小船。 舟子划船离岛,将罗诚送上了湖岸。 方旭又对舟子笑了笑,眨眨着,说道:“兄台,你送我出岛之事,不要对其他任何人说起。” 舟子笑道:“不会的,一切都听兄弟的。” 方旭又向他笑了笑,向他眨眨眼。 那舟子也向罗诚笑了笑,向方旭眨眨眼。 方旭随即步行,离开码头。 他远离这座小岛湖岸之后,便撮唇一啸。 “嘶哑……” “得得得……” “越影宝马”驰骋而来。 焦林、孟春二人也策马而至。 方旭飞身上马。 焦林甚是惊愕,说道:“公子,你潜入云龙帮这么久,一点事也没发生?” 方旭低声笑道:“焦兄啊,咱们不是成立了正义阁吗?接下来,得组建总舵,得扩充兵马,得制造兵器。这些都需要钱啊!但是,我们没钱啊!所以,我正在筹集一笔款,劳烦你,把咱们这一路走来的、发展的弟子组织起来,分散乔装,到这里集结。明天晚上,你们看到玉皇湖东面第三座小岛绿焰箭起,就到那里来搬运金银珠宝和粮食。” 孟春骇然地问:“什么?公子啊,你要打云龙帮总舵?那里可是高手如云啊!不行,你太冒险了。” 方旭笑道:“没关系,云龙帮因为内耗严重,现在已经不堪一击。我已经探明了情况。呆会,还要劳烦孟兄联系这一带的正义的、规模大的大镖局,于明天午夜到钟山脚下接运我们的粮银到北平去,找一个隐密的地方,组建咱们的总舵。咱们奉皇命行刺燕王,必须在北方建立总舵。” 孟春仍然胆战心惊地说道:“但是,你要剿灭云龙帮总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云龙帮与这一带的衙门勾结很紧密,云龙帮若出事,捕快、兵将必定会被惊动。你们出不了金陵关的。贤侄啊,你这么有信心,请问,现在,云龙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已经惊动衙门了。” 焦林呆若木鸡地望着方旭。 现在,他感觉方旭有些高深莫测了。 方旭凝重地说道:“我把云龙帮总舵人物杀的差不多了。不过,你说对了。现在,云龙帮有些人可能通知衙门人物过来祭典花书青的在天之灵了。这一点,我没考虑进去。我偷听到云龙帮与衙门的复杂情况,但是,我没想到云龙帮与衙门关系这么复杂。” 他说到此,忽然脑海灵光一闪,又笑问:“云龙帮有没有把大额度的银子存进誉景银号?有没有开过通兑通存的大银票?” 焦林一拍大腿,说道:“公子啊,你厉害,竟然连这一点也想到了。不错,云龙帮的大部分银子都是存到誉景银号去的。你若能拿到花书青的印鉴,盗取他的通兑银票,你便可以在京师誉景银号取银子。根本无须派人到江南来取款和押运那些粮食。” 方旭点了点头,说道:“好!好事情。不枉我来此一趟。现在,我得到回云龙帮总舵去,劳烦孟兄随我去一趟。你主要是在湖岸边替我看护我那匹宝马。今天开始,可能会有很多衙门和江湖上的人物去祭典花书青,我怕宝马丢失,得有人看着。” 孟春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带些弟兄,随你去玉皇湖,替你看马。” 他说罢,转身而去。 不一会,他挑选了正义阁新发展的两名武功高些、强壮的人,一起随方旭策马下马,直奔玉皇湖。 焦林则是动员正义阁的一些新弟兄前来接应,同时,去找大镖局过来策运物资。 方旭回到玉皇湖,把宝马交给周游等人看管。 然后,他又使用“移魂大法”,顺利乘舟入岛,顺利通过了小岛内的那些关卡检查,又来到了梅林雅舍。 这里已经是哭声震天。 “呜呜呜,帮主,你死的好惨啊!” “呜呜呜,爹,大哥,你们怎能抛下我一人独活?呜呜呜,娘去年走了,现在,你们又走了,剩下我怎么办?……” 花书生之女花千朵归来,看到花百年、花十万、花大山跪在灵堂里哀嚎大哭,急问守卫为什么? 守卫如实相告。 她跪在棺椁前,登时哭成了泪人! 不少衙门的人果然也来拜祭花书青。 花千朵噙泪起身道谢。 其父花书青身高一米九零。 所以,花千朵也得很高挑。 她身高一米七三,圆头、圆脑、圆眼睛、圆身、圆胸、圆臀,但是,她圆的好看,不胖不瘦,圆脸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 只是,她此时的眼睛很红,满脸泪下,楚楚动人。 花百年看到一些武林门派掌门人、帮会首脑闻讯而来,就连金陵刺史何宝富也来了,便抹抹泪水,走向这些武林门派掌门和帮会首脑、何宝富,甚是礼貌地向这些人打招呼,向这些人抱拳拱手作辑。 他得讨好这些人。 呆会,他推荐帮主的时候,需要这些人的支持。 ------------ 167.以柔克刚 然后,他趁机召集云龙帮的部分活着的重要人物,说道:“弟兄们,群龙无首不行,花侄女。对不起了!老夫在此说几句话。” 花千朵起身,抹抹泪水,怔怔地望着花百年。 花百年又朗声说道:“诸位弟兄们,千朵侄女,为了给帮主报仇,我们必须尽快选出新帮主。” 花秋行泣声说道:“子承父业,本是传统。但是,千里贤侄也不在世了,老夫就选花千朵侄女当帮主吧。” 花冬风哽咽地说道:“老夫赞成选花千朵侄女当帮主。千朵侄女,自幼入私塾习文,六岁开始习武,文武双全,堪当大任。” 诸帮会首脑、诸门派掌门人、何宝富和一些捕快没有吭声。不管呆会何人当选帮主,诸门派掌门人、诸帮会首脑都会表示祝贺。 这些都是武林小门派、江湖小帮会,他们得讨好云龙帮,就看谁当帮主了? 现在,花书生不在世了,他们也不会讨好花千朵。 至于何宝富和一些捕快则是心道:无论云龙帮是谁当帮主,都少不了向老子敬献款项,管他谁当帮主呐! 花百年冷冷地说道:“我们一帮大老爷们,捧一个小姑娘当帮主?笑话!老子推荐江湾舵主花大山为帮主。花大山是花书青老帮主提携的骨干,江湾分舵向来直属总舵,这么些年来,花大山率领众弟兄镇守江湾多处码头,捍护敝帮利益,也铁面无私地得罪了武林各门派、各帮会,他敢于严查江湾多处来往船只,他还是一个分舵的一号人物,有统驶大局的能力,年富力强,正当壮年,武功也好,德能俱佳。” 花十万随声附和,高声说道:“对!老夫赞成花长老的意见。花大山为人仗义,公道正直,年轻有为,无论是老百姓和衙门,都对他评价很高。他是敝帮兄弟姐妹们心目中的男神!” 花大山身高一米八七,高大威猛,年约三十,师承鬼手门,武艺高强。 他确实志在总舵任职,所以,他被花书青揽到麾下之后,一直都是很公道正直,当然,这都是表面的。 暗地里,他肯定收敛了不少钱。 因为长江面上的来往船只,归他稽查。 每艘往来船只,都要向他敬献礼物,除了朝廷的船只。 否则,他就会通知衙门派水军过来。 他也很懂得孝敬云龙帮的长老级人物。 对于其他分舵的兄弟,有时来总舵述职,他也会热情款待,并赠送盘缠。 所以,他在云龙帮内部的声誉是最好的。 花书青在世时,也多次提出来,要调他到总舵当长老。 如今,他但闻此言,便睿智地站出来。 他抱拳拱手,团团作辑,彬彬有礼地说道:“花某不才,难当大任,我看,还是推荐花百年花老前辈出任帮主吧。花老前辈德高望重,虽然这些年被排挤在敝帮高层之外,但是,花老前辈能大局为重,将一身武功,毫无保留地传授给敝帮弟子,并且严明帮规。他所分管的分舵及总舵传功系统的弟子,在外,对老百姓秋毫无犯。在内,他关心敝帮弟子生活,经常登门看望有困难的弟子家眷。他在江湖上声誉甚佳。” 方旭混杂于人群中,观察一会。 花千朵也很睿智,扑通一声,又跪在棺椁前哭灵。 她哭道:“爹,大哥,你们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有人会这么急着争帮主之位呀?爹,大哥,你们俩在天之灵,能告诉女儿其中缘由吗?除夕之夜,爹和大哥身子都好好的,女儿代母回姥姥家省亲几天,回来,你们就不见了?花长寿花长老也失踪了,花深海、花书签两位叔父也惨死了。到底是谁暗算了你们?” 花千朵楚楚动人又正气凌然。 她很机智地示弱,用哭声来赢取在场之人的同情。 她明白,只有自己当上帮主,才有机会调动全帮之力,查清其父之死原因,也才有机会把云龙帮引上正道。 这么些年,她极少参与云龙帮事务。 但是,她是花书青的女儿。 帮中的事情,她大概仍是知道的。 她知道云龙帮一直走的是一条邪路。 现在,父亲走了,她必须纠正云龙帮这艘巨轮的航向。 刹那间,全场肃静。 只有花千朵一人在哭,在自问,在自答,在哭泣。 花百年握着铁拐,环目四扫。 他看到,在场之人虽然没有吭声,但是,望着他的目光的人,全是异样的。 无疑,在场之人,都对花百年有所怀疑了。 方旭心道: 好一招以柔克刚! 嘿嘿,花千朵很有智慧嘛! 看样子,花百年也肯定不服气。 他们两派之间,还会争吵一会,可能还会打起来。 这个时候,我去取花书青的汇票和印鉴,应该是可以的,应该是来得及的。 …… 于是,方旭离开梅林雅舍,来到后院的一间大房子前。 他心想: 花百年此前要指挥面置灵堂,现在又争夺帮主之位,应该没时间去盗取花书青卧室里的重要机密。 花千朵刚从外地回来,马上就来哭灵,也应该没有时间前来拿花书青的遗物。 …… 于是,方旭来到后院后,便逢人便打招呼。 “小妹妹,你好啊!” “兄台,辛苦了!” “呵呵!大姐,变年轻了!” 他对谁都问好,都笑了笑,都眨眨眼。 此时,后院这些建绿树掩映和繁花锦簇中的大房子,也没有什么守卫,就一些奴仆和丫环跑来跑去的,还有厨子忙活着做饭做菜。 因为今天总舵人多啊! 前来拜祭花书青之灵的,都会留下来吃饭,然后才离岛。 也没有闲人与罗诚说话。 帮匪们都忙着呐! 那些奴仆和丫环的目光与方旭的目光相触,脑袋都是瞬间空白,皆是莫名其妙地含笑点点头。 此时,梅林雅舍那边又吵起来了。 后院的守卫都跑到前院去看个究竟去了。 方旭迎面拦住两个奴仆,使用“移魂大法”,问:“平素谁管理花书青的卧室?谁是贴身服侍花书青的?有没有丫环侍寝?” ------------ 168.比武争位 两名奴仆便给方旭指了指不远处在晒衣服的两名丫环。 一名奴仆说道:“花帮主的夫人,去年才去世,一直看管花帮主很严的,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后来,花帮主在后山找了一个相好。至于丫环,他倒没有沾染。他常对俺们说,兔子不吃窝边草。” 方旭点了点头,朝他们笑笑,朝他们眨眨眼睛,说道:“你们帮主在这方面倒是好样的。好啦,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他挥手让他们走开。 然后,他走过来,朝两名丫环笑笑,又朝她们眨眨眼睛,笑道:“二位美媚,请领在下到花书青卧室里看看。在下奉花千朵姑娘之命,前来取几样东西。” “诺!” 两名丫环莫名其妙地应令,便领着方旭来到了花书青的卧室里。 方旭关上房门,又朝她们笑了笑,朝她们眨眨眼,说道:“你们俩都是直接服侍花帮主的吧?花帮主平素是把重要文件和印鉴放在哪里的?” 两名丫环异口同声说道:“在夹墙里。” 她们说罢,又扬手指指夹墙。 方旭又朝她们笑笑,朝她们眨眨眼睛,说道:“那就请二位姑娘把夹墙打开吧。花帮主让我帮他拿点东西。” 两个丫环,又不会武功,被方旭如此用“移魂大法”压制着,自然言听计从。 一名丫环钻到卧榻下,按了按墙角的开关。 夹墙打开。 里面藏着一只大铁柜,上了好几把纯金锁。 “唰……” “咔嚓咔嚓咔嚓……” 方旭拔出绣春刀,内力运足,握刀劈开了几把金锁。 他打开大铁柜,看到了金砖、金条、银锭、文件、汇票、印鉴、账本、衙门收贿名单等等重要东西。 他赶紧吩咐丫环拿来几个小布兜。 他分别将十余块金砖、机密文件、衙门收贿名单、印鉴、所有誉景银号的通兑通存的汇票装进来。 他想将这些东西放在怀里,又放不下。 于是,他又吩咐丫环,拿一只麻包袋来。 他把印鉴和汇票、衙门收贿名单藏进自己的怀里,其他的贵重东西,放进麻包袋里。 然后,他吩咐丫环移上夹墙,又嘱咐丫环要保守秘密。 他随即背缚着麻包袋,离开梅林雅舍,走到码头,继续使用“移魂大法”,让舟子心甘情愿地供他驱使。 他上了一艘小舟,回到玉皇湖岸边。 恰好,杨梅已经回来了。 他将麻包袋和怀中的印鉴、汇票全部交给杨梅保管,并吩咐孟春陪同杨梅迅速兑换现银,并派人将物资押运到大镖局。杨梅刚回来,本是很想与方旭说几句话的,但是,刚刚见面,两人又要分开。 她有些不愿意,有些依依不舍,但是,又很无奈。 杨梅叮嘱方旭一定要注意安全,便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飞身上马,策马而去。 方旭又乘舟回小岛上。 他重回梅林雅舍,但见灵堂里,双方仍然争吵。 “花千朵,你胡说什么?老子也是昨夜才回来的。而且,是花长寿那老不死奉令尊之命传老子回来的。” “花千朵,你疯了?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 “花书青生前残暴无义,贪财敛财,他被仇人暗杀了,与我等何关?” “花千朵,你休想搅乱选帮主之事。” “花百年,你什么身份?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花十万,你们就是有嫌疑!为什么帮主早不出事,迟不出事,你和花百年一到,帮主就出事了?” “花百年,先把帮主身后事办了,再选帮主。现在,花姑娘代理帮主之位。” “花十万,你们长期不在总舵,不了解总舵,今又想争帮主之位,弟兄们坚决不答应。” “对!花大山算老几?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当帮主。” 双方争吵越来越激烈,都拔刀拔剑相见了。 眼看两派人马就要打起来,花百年感觉如此不妙。 他心里暗道:老夫真是心急了点,没选出帮主,帮里却内讧起来。再这样下去,敝帮必乱。 于是,花百年又大声说道:“老夫与花十万现在是帮里仅活着的两位长老,虽然无权指定帮主,但是,我们俩有权推荐帮主。甚至于,老夫二人,其中一人,有权代理帮主之位。不过,老夫不屑于这么做。老夫是光明正大之人。既然大伙意见不一致,那就比武定输赢,谁赢了?谁就当帮主。” 花十万也大吼一声:“好!就这么定了,比武定赢输,一战定乾坤!谁赢了?谁就是帮主!俺们总得选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来当帮主!” 他们的亲信随即振臂高呼: “对!比武定赢输,一战定乾坤!谁赢了?谁就是帮主!” “对!比武定赢输,一战定乾坤!谁赢了?谁就是帮主!” “对!比武定赢输,一战定乾坤!谁赢了?谁就是帮主!” “对!比武定赢输,一战定乾坤!谁赢了?谁就是帮主!” 众帮匪振臂高呼,声震瓦砾,屋瓦上,积雪纷飞。 室里,灵枢前的烛火摇曳不定。 花秋行和花冬风心里暗暗叫苦,却苦于自己兄弟俩威信不高,武功不高,掌管的人也不多。 “打就打,谁怕谁呀?” “老子没怕过!” “老子是吓大的!” “邪不胜正!俺们必胜!” “俺们就拥花姑娘为帮主!” “女承父业,天经地义!” 花书青父子的亲信,也纷纷振臂高呼,回骂花百年和花十万的那帮人。 只是,他们声势较为微弱。 而且,花千朵这边的一些亲信,此时看到花千朵孤苦无依,而花百年和花十万那边的势力很大,都是精神不振,声音不大。 甚至于,有些人袖手旁观了。 花千朵无奈,倏然起身,泣声说道:“好!我出来,谁与我比武?若是我赢了,我就是帮主。” 花秋行和花冬风暗替花千朵捏一把汗。 他们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 履水难收啊! 花百年见状,正合心意,心里甚是高兴,差点笑出声来。 ------------ 169.灵堂大战 他随即大声说道:“老夫推荐花大山出战。如果花大山输了,老夫无话可说。” 花十万也随声附和,吼道:“老夫也推荐花大山出战!” 如此一来,云龙帮的人,便无话可说了。 花千朵勇敢地站出来了。 但是,她自知自己不是花大山的对手。 她眼泪汪汪的呆楞着,没丁点信心。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孝服,站在人群之中,显得有些单薄,楚楚可怜,瀛弱不堪。 但是,她心里也暗道: 我现在只能博同情了! 打,是打不过花百年、花十万、花大山一伙的。 …… 花千朵心里悲苦,却不得不站出来应战。 她步步后退,退到了花秋行和花冬风跟前。 花秋行将一双吴越钩递与花千朵,关切地说道:“小心点!花大山外号是鬼手,出手很快,你别急着进攻。” 花冬风也急急说道:“打不赢也没关系,世间自有公道在!” 花千朵噙泪了点了点头,握着双钩,正要转身。 方旭早已经悄然过来。 他一把拉住花千朵的手臂,又附在花千朵耳边,低声说道:“花姑娘,你若不勇敢,又有谁替你坚强?别怕,有我在!你勇敢地出战吧!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花千朵心头一震,侧头奇怪地望着方旭。 方旭点了点头,给她信心,给她力量。 花千朵抹抹泪水。 她清晰地看到方旭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三左右的帅小伙,棱角分明,正气凛然,阳光硬朗! 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特别带劲。 花千朵顿时精神一振,感激地朝方旭点了点头。 她随即与花大山在灵堂前比武。 杨妙云也领着几个汉子,前来为花书青上香。 岂料,她堪堪赶到灵堂,便看到了如此一幕。 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场景。 因为云龙帮是飘渺谷的江湖盟友。 一旦云龙帮内乱,飘渺谷也断了一臂。 飘渺谷的经费都是通过云龙帮筹措的。 飘渺谷暗中帮着云龙帮称霸于江湖。 此时,杨妙云看到了方旭,不由一怔。 她心里顿时暗暗叫苦。 她心里暗道:怎么方旭还没走? 麻烦了! 他真是本姑娘的命中克星啊! 他姥姥的,怎么回事呀? 他一个武状元,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呀? 坏事了! 唉,没办法,我只有揭露方旭的真实身份了。 大不了,飘渺谷与朝廷兵马决一死战! 哦,不对!不对!富不与衙门斗,匪不与兵争! 我们飘渺谷就几十号人,是斗不过朝廷数十万兵马的。 …… 杨妙云神思悠悠之时,方旭已经走到她跟前。 方旭朝她笑了笑,朝她眨眨眼。 杨妙云芳心一凛,急忙别开脸去。 她强摄心神,运功护住心神。 她修炼过【狐狸功诀】,知道方旭用的是“移魂大法”。 方旭从【狐狸功诀】里学会了“吸功大法”,吸收了武林一流高手花书青、花书签、花长寿的内力,还吸收花千里的内力。 现在,方旭的内力足够了。 他使用“移魂大法”起来,也就得心应手了。 …… 方旭看到杨妙云别开头去,心里暗赞杨妙云机灵聪慧,也知道杨妙云洞察到自己在使用“移魂大法”。 于是,他又走到她身前。 他抱拳拱手,低声向杨妙云问好:“杨姑娘,你好!咱俩真是有缘啊!咱俩才隔了一天,又见面了。你回飘渺峰后,是不是把江南六大派的掌门人都转移了?” 杨妙云心头一震,自然要抬头,要望着方旭。 方旭又向她笑了笑,向她眨眨眼睛。 杨妙云芳心一凛,急忙又别开头去。 她再次强摄心神,运功护住心神。 方旭又附耳低声说道:“杨姑娘,你好我好!大家方能相安无事。不然,飘渺谷囚禁江南六大门派之事,我就张扬出去。我是武状元,有朝廷作后盾,你们飘渺谷打不过我的。而且,我救过皇上的命,我可以向皇上禀奏江南一带衙门的情况,皇上震怒,必杀何宝富及相关要员。” 杨妙云闻言,顿时芳心又是一阵巨震。 她一怔,又抬眼望向方旭。 方旭又向她笑笑,向她眨眨眼睛。 杨妙云连中三次“移魂大法”,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她漂亮的脑袋,顿时一阵空白。 她到这里来干什么的? 她都忘了! 也好在她平素都在修炼各派武功,抵抗力非常强。 不然,她肯定要疯了。 其实,方旭使用“移魂大法”,也很耗费功力。 因为人的眼睛和裤档那东西,是身上最薄弱的,也是最难运功的两个位置。 但是,眼睛又是心灵的窗口,通过功力,透过眼神,也最容易让敌人着道。 当然,这是对付功力不如自己的人。 一旦碰上功力高于自己的人,使用“移魂大法”,反而会被对方所害。 此时,花千朵与花大山已经开始格斗了。 花千朵从亲信手中接过一对吴越钩。 花大山很自信,也很托大,则是赤手空拳对花千朵的兵刃,也想借此获得在座的一些帮会首脑和何宝富的认可。 他知道,要当上帮主,最重要的还是何宝富的认可。 因为金陵一带的江面,归金陵府衙管。 何宝富是金陵知府。 他如果对云龙帮有什么偏见,云龙帮也很难生存下去。 花大山的江湖外号是“鬼手”,出手如“八臂如来”。 他出招快,身法快,令人眼花缭乱。 花千朵师承其父的“逍遥门”,轻身功夫甚是了得。 她握着一双吴越钩,身子轻溜溜地随花大山的身子转。 但是,花大山出招古怪,双拳击来,晃动之间,如无数拳头袭击花千朵的浑身上下。 他的身影和拳头均是虚虚实实,令人防不胜防。 花千朵只能与他游斗,无法用双钩划他、钩他。 她机智地望着花大山的侧脸。 无论花大山身子如何转,她就随着花大山的身子转。 她的双钩只是护住自己的全身,不让花大山的拳头击到自己的身上。 两人撕杀的难分难解。 两人的身法都快到令人眼花缭乱。 ------------ 170.移魂相助 何宝富和部分差吏,急急合上眼睛。 他们如果继续看下去,必定目眩头晕。 众人围成了数层人墙,将花千朵与花大山围在人墙中央,都在凝神观战。 …… 方旭吓唬杨妙云之后,便挤开人群,悄然来到花十万的身旁。 他看到众人都在凝神观战。 他很是谨慎小心。 他又东张西望一会,看到众人仍都在凝神观战,便悄然出手,一掌按在花十万背心的“灵台穴”上。 花十万身子一麻,无法动弹,身子阵阵颤抖,双膝微弯,嘴有些歪,鼻有些斜,眼帘垂下,乏困欲睡。 方旭又一手扶着他,不让他倒下。 两人的周边的人,都在凝神看花千朵与花大山格斗,没有人会关注方旭偷袭花十万。 方旭柔柔地吸功大法,吸其功力一会,又适时的收回手掌。他附耳低声地对花十万说道:“你转身看着我。” 花十万不由自主地转身,睁开眼帘,望向方旭。 他想问方旭是何人?有什么事? 但是,他的嘴仍然有些歪,有些麻,鼻子呼吸不畅,脑袋空荡荡的。 他只能呆呆地望着方旭,却无法质问方旭。 方旭含笑地望着他,不停地眨着眼睛。 花十万不由自主地歪嘴一笑,眼睛也不停地眨呀眨。。 不一会,花十万一阵晕眩。 方旭见其着道,便低声说道:“你转身过去,面向格斗双方,大声喊叫,花大山,你出错招式了。花大山,你勾结飘渺谷,抓了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昨夜又暗杀了花书青。你是敝帮的仇敌,你罪不可恕,你快跪下向花姑娘赔罪。” 花十万点了点头。 方旭随即闪身而开。 他去寻找杨妙云了。 他发现杨妙云已经带着几个人走出了梅林雅舍中堂大厅的大门。 他心道:这小贼妮肯定是去找花书青的遗物。 嘿嘿,好在刚才花百年与花千朵在暗战,吸引了杨妙云那贼妮的注意力。 不然,她一定会先得手。 梅林雅舍中堂大厅里。 人墙内。 花大山晃晃脑袋,感觉清醒了些许,便大喊大叫:“花大山,你出错招式了。” 人群一怔,望向花十万。 花大山也是一凛,急忙换招,却差点被花千朵一钩划中。 “哈哈哈哈……” 全场之人,随即哄笑起来。 花大山脸红耳赤,急心凝神格斗。 他心里也暗暗的问候花十万的老娘七八遍。 花百年急侧身对花十万喝道:“十万兄弟,别胡说!快闭嘴!姥姥的,你帮谁呢?” 花十万似乎看不到无数人的异样的眼神,也听不到花百年在喝问他。 他的脑海里,只有方旭教他说的话。 他又大声地喊道:“花大山,你勾结飘渺谷,抓了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昨夜又暗杀了花书青。你是敝帮的仇敌,你罪不可恕,你快跪下向花姑娘赔罪。” “哗!” “喔噻,原来云龙帮和飘渺谷这么龌龊啊!” “哦,怪不得六大门派掌门人找不到,原来藏到飘渺谷去了。” “走,联合武林各派,调查飘渺谷去。” “这么说,云龙帮和飘渺谷是江南武林内乱的罪魁了!” “肯定是!飘渺谷的谷主杨嵩,江湖外号是毒蛛手啊!” “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没想到花十万是花书青派往花百年身边的卧底!” “哈哈,好戏连场啊!” “今天的戏很精彩啊!” “哈哈哈哈……” 人群议论纷纷,漫骂云龙帮起来。 有的人,三三两两的,相互质问一会,便结伴而去。 还有人幸灾乐祸,把今天的事情当成了笑料。 花冬风随即高喊:“花大山,还打什么?还我家帮主的命来!哼!” 花秋行也吼道:“花大山,你这狗贼,枉我家帮主把你当亲儿子一般看待,你真是狼心狗肺,你不得好死!” 花十万可是云龙帮的长老啊! 他是一言九鼎的。 他大声又当众说这样的话,等于证明花大山暗杀了花书青,以谋取帮主之位。 “花大山,受死吧!” “花大山,俺们今天要让你这狗贼血债血偿!” “花大山,你这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你的良心呢?” “花大山,看你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你这么阴险!” “花大山,还俺家帮主的命来!” “花大山,老子咒你家的鸡永远不下蛋!” “花大山,吃屎去吧,还想当帮主?” “花大山,你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花大山,就算你滚回娘胎去,俺们也要抓捕你。” “对!呆会不能让花大山跑了。” “将花大山砍首示众!” “呆会就用花大山的人头祭典帮主在天之灵!” “快,把所有的门窗都关上!” 云龙帮的帮匪们开始倾向于花千朵一边了。 他们纷纷怒骂花大山,纷纷拔刀拔剑,怒指花大山。 真有不少人去关门窗。 中堂大厅一阵晕暗。 幸好,灵枢前有烛火。 花千朵心头一酸,又精神一振,握钩怒喝:“花大山,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还我爹的命来!” 她心里暗暗感激方旭。 她心道:没想到那帅小伙真的会帮我。 他用什么办法治理了花十万? 关键时刻,他竟然能让花十万助我一臂之力!真好! …… 花千朵心想至此,精神大振,勇气陡增,运尽全力,开始攻击花大山。 花百年心慌了,急忙喝道:“花十万,你这狗贼,胡吠什么?快给老子闭嘴。” 花大山也慌神了,拳脚和身法顿时就慢下来。 他心神不宁啊! 他没想到花十万此时会倒打一耙的。 他又暗暗问候花十万的老娘数十遍。 …… 花大山又心想:花十万真是阴险! 这老贼,收了老子多少银子呀? 关键时候,他却从背后捅刀子。 哎,老子完了,就算打赢了,也当不上帮主了。 老子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到底是花百年暗算老子? 还是花十万倒打一耙? 抑或是他们两个老贼联手对付老子? 帮中兄弟岂能就此罢休? 罢了罢了,老子新年晦气,一年都肯定不顺了。 逃吧! 那江湾舵主,老子也不当了,也当不下去了。 …… ------------ 171.美女帮主 花十万又大声喊道:“花大山,你勾结飘渺谷,抓了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昨夜又暗杀了花书青。你是敝帮的仇敌,你罪不可恕,你快跪下向花姑娘赔罪。” “花姑娘,杀了花大山,为俺家帮主报仇雪恨!” “杀了花大山,拿其人头祭典帮主在天之灵!” “花大山,快跪下!” “花大山,你今天跑不掉的。” “花大山,受死吧!” 众帮匪又纷纷高喊。 如此一来,花大山心神大乱。 被花千朵瞅准机会,当胸一脚,仰天倒跌,哇哇吐血。 花千朵握钩指着花大山的咽喉,怒道:“花大山,你还有什么话说?” 花大山仍在吐血,无法言语。 他只能闭目等死。 花秋行和花冬风随即取来绳子,上前捆绑花大山。 何宝富见状,朝身边的要员摇摇头,随即背手而去。 众吏紧紧相随。 他们要走,也没有人敢拦他们。 中堂大厅的门随即打开。 花十万仍在高喊:“花大山,你勾结飘渺谷,抓了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昨夜又暗杀了花书青。你是敝帮的仇敌,你罪不可恕,你快跪下向花姑娘赔罪。” “花十万,你这疯狗,嚷嚷什么?老子打死你。”花百年愤怒之极,扬拐而起,一拐下砸。 附近的人,急急闪躲,闪得远远的。 花千朵一怔。 花秋行和花冬风押着花大山起身。 花冬风急问花千朵:“怎么办?花十万可不是花百年的对手啊!在敝帮,除了老帮主,就属花百年的达摩杖最厉害!” 花千朵说道:“吩咐咱们的亲信,今天务必擒拿花百年。我爹惨死,必与其有关。” “诺!”花冬风应令而去,集结花书青父女的亲信去了。 花十万急忙握棍应战花百年的达摩杖法。 他本能地使出各种招式。 “呼呼呼……” “当当当……” 就此瞬间,杖棍风声鹤唳,并相互碰触了数下。 花十万功力本不及花百年,又被方旭吸走了部分功力,此时更不是花百年的对手。 他被震裂了虎口,双手全是血。 但是,他浑然不觉,仍然边打边喊:“花大山,你勾结飘渺谷,抓了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昨夜又暗杀了花书青。你是敝帮的仇敌,你罪不可恕,你快跪下向花姑娘赔罪。” 花百年气得七孔生烟,运足全力,舞杖如林,非要击毙花十万不可。 杨妙云此时没找到花书青的遗物,又率众回到了现场。 她看此情形,便知道是方旭在掏鬼,但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方旭的对手,也不敢揭露方旭的真实身份,真怕方旭将来带兵或是通知当地兵将,灭了飘渺谷。 于是,她此时也只能趁乱离去,急急回归飘渺谷,向其父杨嵩禀报情况。 花冬风率众回来,握刀大吼一声:“弟兄们,上!一起擒拿花百年!”他吼罢,便握刀纵身一跃,扑向花百年。 花千朵握钩、花秋行握剑,也左右两翼扑向花百年。 花百年见势不妙,握杖一招“夜战八方”,格开众人的兵器,纵身一跃,凌空翻飞,飘出了灵堂。 “追!”花冬风一声令下,领头追向花百年。 花秋行一众帮众随即执刃追去。 “呼……” “砰……” “当……” 花十万仰天吐血,仰天而倒。 他仰天而倒,又磕破了后脑,也磕醒过来了。 但是,他眼望天花板,又天旋地转。 他手中的铁棍横甩一边。 随即,他四肢乱蹬,浑身抽搐。 花千朵急急上前,蹲下身子,颤声呼唤:“花长老,花大叔,你怎么样?谢谢您为敝帮出了大力,助我扭转局面!你不要急,我会救你的。” 在她看来,花十万现在可是她的人。 因为关键时刻,花十万帮了她的大忙。 花十万咯血不止,内伤甚重,微睁眼睛,斜视花千朵。 他看到花千朵关切的眼神,听着花千朵暖心的话,心中感动,也有些愧疚。 他艰难地说道:“乖侄女,对不起!属,属下,属下,属下辜负你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罢,便双手一摊,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花十万就此长逝。 他还好,死后还留下了英名和侠名。 因为他无意中帮了花千朵,稳定了云龙帮的大局。 他本来就不是花百年的对手。 他的内力又被方旭吸走了一半。 所以,他在与花百年交锋之时,虽然拼尽全力,但是,因为棍杖连连相触,他的五脏六腑皆被花百年震伤。 他身上有些筋脉已经被花百年震断。 他的命也就此中断了。 “花大叔,花大前辈,花长老……” 花千朵见状,急急伸手,摇了摇花十万的遗体,见无反应,便横指于花十万的鼻子前。 花十万已经没气出了。 花千朵甚是难过,滴着伤感的泪水,泣声喝道:“来人,收敛花长老!随后,让他和我爹一起隆重安葬!” 她喝了一句,见无人应令,没有人反应,便急急起身转身,又旋身四顾。 灵堂哪还有其他人在? 众弟子都去追花百年去了。 但是,她看到花大山也不在场,心中很是奇怪,喃喃地说道:“咦,花大山呢?那个帅小伙呢?” 她忽然又想起了方旭。 她不知道方旭叫什么名字? 但是,她能感觉到方旭的暗中相助。 而且,方旭的相助也很奇特,他假借花十万之手相助。 她看到灵堂没有其他人,便也跑出梅林雅舍,听到码头方向人声鼎沸,便又跑向码头。 花百年逃往码头,乘船逃跑。 花冬风和花秋行率部乘船追去。 玉皇湖面上,十几艘船急流竞相追逐,数百弟子大呼小叫,场面甚是壮观。 花千朵赶到码头,也招手让舟子过来,划船送她去追花百年。因为她知道花百年武功甚高,仅凭花冬风和花秋行两个首领和一些弟子,是无法困住花百年的。 她得出手,并与花冬风、花秋行等人联手,才有机会制服花百年。 花百年不顾身份,亲自动手划桨,很快就将小舟划到对岸。他飞身上岸,从亲信手中牵过战马,策马就跑。 ------------ 172.功臣乐宝 他的亲信也纷纷上马,策马就跑。 花千朵、花冬风、花秋行等人也纷纷策马追去。 小岛上。 梅林雅舒灵堂里。 方旭并没有走开。 他暗中出手,突袭花大山,点了花大山的哑穴,掳走花大山,滚入棺材下。 现在,他看到四下无人,便推着花大山,滚出棺材下。 然后,方旭又站起身来,打开一具棺材的盖,提着花大山,塞了进去。 接着,他也爬入棺材里,扶起花大山,盘腿坐在棺材里,双掌抵着花大山的“天突”和“中府”两穴,又朝花大山的“人中”吐了一口唾沫。 唾沫如钉。 花大山即时疼得清醒过来。 他气得青筋毕露,张嘴欲吼,伸手欲打。 但是,他如此运功,却瞬间内力外泄,登时鼻斜嘴歪,浑身颤动,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只好拼力抗争。 但是,他越是运功抗争,内力外泄越快。 方旭就是看中了花大山的功力。 他知道,花大山被花千朵打倒,完全是因为花十万的胡言乱语,又刚好点中了花大山的心事。 同时,帮匪又内讧起来,才导致花大山当时心乱,被花千朵击倒的。 但是,花大山的功力并无损失。 所以,方旭要吸走花大山的功力。 他需要花大山的功力。 他还要借助无数恶贼的功力,来修炼自己的剑气流。 只要往后自己的剑气练成,不要说天下无敌,至少也无人可以打败自己了。 随着内力的增强,他可以不再使用兵器。 他的绣春刀甚轻,但是,现在由他握在手中,凭着浑厚的内力,也能削铁如烂。 他的内力又进了一层。 现在,他学会了吸功大法,还能运用剑气点穴了。 如果能用剑气杀人于无形,那他在武学修为上,又更上一个更高的层次了。 他回忆起【狐狸功诀】记载的“天盾传音”、“传音入密”、“飞花伤人”、“千里传音”这些武学上的至高境界,他想自己必须学会。 不然,将来如何雄居沙场? 尤其是“传音入密”,若能练成,便可以将自己说话的声音凝聚成线,直接送到特定人的耳中,让自己的话仅使在场的特定某一个或几个人可以听到,其他人听不到。 还有武学境界最高级别的“千里传音”,可以远距离传送声音让特定的人听到。 至于“飞花伤人”,那就更好了。 以后,若不慎丢失了兵器,随便摘一朵花,也可以当成兵器和暗器,自己连暗器也不用打造了。 继而,方旭又想:千里传音这门功夫若是学会了,我岂不是可以和刘乐仪远程聊天? 哦,不对,这是不同时空。 唉! …… 为了赶时间,方旭加大吸功力度。 很快,花大山的身子萎缩成小矮人了,并且变成了一具干瘪瘪的尸体了。 方旭将他推翻在棺材里,起身离开棺材,又盖上棺盖,然后,从灵堂后门离开。 此时,他并不知道云龙帮总舵的弟子都去追捕花百年了。所以,他仍然谨慎,仍然小心翼翼的。 他内力已经很深厚,身体亦已适应吸收的各种功力,不需要再饮酒,也不会再呕吐,更不会不舒服了。 他从灵堂后门出来,路遇数名奴仆,追问之下,方知花千朵、花冬风、花秋行以及一些小帮会的首脑、小门派的掌门人及弟子,都乘船去追捕花百年去了。 于是,方旭大摇大摆地来到码头,招来舟子,笑了笑,眨眨眼,舟子顿时着了方旭的道。 方旭便令舟子划船送到了对岸。 舟子如梦似幻,乖乖听命,划船送方旭来到了对岸。 焦林的两名弟子,看到方旭走上岸来,便牵马过来。 方旭朝他们俩人挥挥手,飞身上马,带着他们俩人,策马直奔金陵城。 金陵便是京城。 方旭按照公孙英教他使用的江湖暗记,又按照暗记指引,来到了公孙英的家。 石天、乌刚、李布三大高手都已经在公孙英的家里等候方旭了。 公孙府也很简朴,只有一对老夫妇服侍公孙英。 公孙英暂时也无娶妻生子。 他又常年在外刺探有关消息。 所以,他的家很简单。 方旭敲开公孙府,随公孙英进来,看到京师三大高手都在,惊愕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公孙英迎进方旭之后,又出去了。 石天按一贯的风格,自夸自赞地笑道:“方兄弟,请坐。这些时日,你干的很不错。你还能自筹款项,组建正义阁为你所用,为朝廷所用。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公孙英大人的监督下。愚兄也是洞若观火。” 方旭落坐,圆滑地说道:“三位老兄,小弟能有点成就,也是有赖于三位老兄的栽培啊!” 乌刚一边给方旭端茶倒水,一边感慨地说道:“兄弟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你现在的成就已经大于愚兄了。皇上看了你的奏折之后,对你赞叹不绝。贤弟,愚兄估计你很快又要高升了。” 方旭忽然心头一酸,难过地说道:“可是,乐宝兄还在纪纲的手里,小弟高兴不起来啊!唉!” 他说罢,呷了口茶,便放下茶杯。 忽然,他眼眶一红,两颗很大的泪珠滴落在茶杯里。 “哈哈哈哈……” 石天和李布忽然大笑起来。 方旭一怔,抬起红红的泪眼。 却见公孙英扶着刘乐宝来到了厅堂。 方旭惊喜交集,惊叫一声:“大哥!”便起身扑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抓着刘乐宝的左臂和右袖。 刘乐宝睁着独眼,泪水涟涟,激动地泣声说道:“兄弟,石大人、乌大人、公孙大人假借抓捕周王,却忽然袭击天极山庄,公孙大哥把愚兄救出来了。” 他扑入方旭怀中,大哭起来。 方旭紧紧地拥抱刘乐宝,也是感慨万千,激动落泪。 石天、乌刚、公孙英、李布四人的脸,顿时凝重起来。 公孙英瞟了石天一眼,便分开方旭和刘乐宝,说道:“二位贤弟,辛苦了。为表彰刘乐宝的功绩,皇上加封刘乐宝正五品。” ------------ 173.比拼酒量 方旭难过地点了点头。 他心道:我和大舅子始早要回现代社会去的,要这种职衔干什么? 唉,人失去了健康,才知道健康的重要啊! 以后,我不能再让大舅子受到伤害了。 …… 刘乐宝抹抹泪水,侍立一边,不便说什么。 但是,他的心思却如方旭一样。 石天亲手端来一杯热茶递与刘乐宝,又对方旭说道:“贤弟啊,你搜索到的江湖动静,皇上认真看了,让你回到江湖上之后,严密监视江湖动静,杨家忠良,以后,你就让杨梅作为你和皇上之间的传讯人吧。另外,你到北平去,任务不是行刺燕王,而是监视燕王,切莫擅自行动。皇上还是很敬重他的叔王的。” 方旭躬身说道:“诺!” 但是,他心头瞬间一寒,暗道:狗改不了吃屎啊! 狗皇帝如此心慈手软,如何堪当大任? 唉,看来,我在建文帝龙椅下做不出什么惊人的业绩了。 我还是去秘密修建水电站吧。 …… 石天笑道:“方贤弟,你们哥俩团聚了,但是,你们哥俩不可以久呆京城,否则,一旦泄密,你们哥俩的安全没有保障。走吧,愚兄就不留你们俩吃饭了。” “诺!” 方旭和刘乐宝急忙躬身应答。 他们俩转身要走。 公孙英笑道:“方贤弟,你和刘大人不能再佩绣春刀了。因为你们已经是江湖中人了。所以,你们只能佩普通钢刀。” 乌刚将两把钢刀拿过来。 方旭和刘乐宝依依不舍的取下腰间的绣春刀,递与公孙英,心头隐隐难过。 这意味着方旭和刘乐宝两人不再是锦衣卫了。 方旭和刘乐宝很不情愿地取下佩刀,递与公孙英,又接过了乌刚的两把钢刀。 石天笑道:“二位贤弟,你们现在手中的两把刀,可是唐刀,虽然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刀,但是,唐刀破铠甲是最有力的,也是愚兄我挑的。说不定,将来打仗的时候用的着。” “哈哈哈哈……” 方旭和刘乐宝两人都笑了。 众人也大笑起来。 石天又笑道:“好了,一起吃晚饭吧,今儿一起喝点酒。” 公孙英随即吩咐上酒菜。 酒过三巡,石天看到方旭沉默寡言,又没喝酒,似有心事,不由心里暗道:方旭这小子整晚不太说话,莫非他有什么心事? 难道这小子又看中哪个漂亮姑娘了? 哎,这小子总是花花肠子,见一个爱一个。 姥姥的,这小子真不是东西! 哦,对了,这小子素不饮酒。 现在,老子就拉他饮些酒,将他灌醉,且听他如何胡说八道,把他新看中的那个漂亮姑娘招供出来。 …… 于是,石天起身,对老仆人笑道:“老人家,麻烦你,拿坛好酒来,石某难得和方大人吃饭,喝点酒,庆祝新年。” “诺!” 那老仆知道石天和方旭都是公孙府的贵客,不敢得罪,急忙应令而去。 众人一怔。 方旭回过神来,笑道:“石大人,今天你怎么这么好兴趣?” 石天笑道:“江南的女儿红,那是好酒。愚兄一直都想品品此上等好酒,但是,没人作陪啊!乌贤弟、公孙贤弟今天,难得你有空,就陪老夫喝两杯吧?” 方旭想着自己重任在肩,便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呆会,我要去江南镖局一趟,不能浑身酒气啊!你看,我另找舍适时候陪兄长品酒,如何?” 石天闻言,不高兴了。 兼之,他又怀疑方旭心中有鬼,便气呼呼地说道:“不喝就拉倒。” 方旭急道:“那行,我呆会不去江南镖局了,就陪老兄品酒。” 石天得意地笑道:“就是嘛!你现在是朝廷大员,你管那些江湖事干嘛?” 方旭陪着笑脸,说道:“那是!石大人教训的是。” 其他人见状,均不敢吭声。 石天为了灌醉方旭,吩咐老仆拿来酒碗。 两人用碗来干。 乌刚、公孙英、李布见状,也不时的敬方旭一碗。 他们似乎明白了石天的意思。 刘乐宝甚是无趣,却也不吭声。 殊不知,这些天方旭功力大增,而且,为了融合身体内的各种功力,方旭都是直接用酒坛喝酒的。 此时的方旭,功力已经是翻了数倍以上。 他的化酒功能也特别强了。 石天二十碗酒落肚,没有灌醉罗诚,他自己反而趴倒在餐桌上。 李布、乌刚、公孙英也是东倒西歪的。 方旭急忙吩咐老仆扶石天等人去睡觉。 他自己吃饭吃菜。 刘乐宝奇异地说道:“兄弟啊,你以前不喝酒的,怎么忽然间酒量这么大?” 方旭笑道:“这些天,我有奇遇,功力大增。不过,说来话长。呆会,咱俩就走,我从今天开始,会传你内功心法和一套刀法,保证你能成为武林高手。” 刘乐宝闻言,拍手叫好,激动地说道:“真的?太好了!兄弟,愚兄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武功,就是成为武林高手,如此,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 方旭点了点头,说道:“挟菜吃饭。” 刘乐宝点了点头,胃口忽然变好,竟然连吃了三碗饭。 两人填饱肚子,方旭又问老仆:“老人家,你觉得我酒气浓烈吗?脸红吗?” 老仆笑道:“小人闻不到方大人身上的酒气。大人的脸,有点红,但是,也不像是喝酒导致的。现在天气冷,每个人的脸,都有些红。” 方旭点了点头,走出后堂,来到前院,招手叫来几名侍卫,笑问能否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是否脸红? 几名侍卫凑近过来,嗅嗅方旭身上的气味,均是摇了摇头。方旭仍然不放心,走进公孙英的卧室,对着大铜镜,认真地瞧了瞧,果然看见自己的脸是微红。 他这才放心,叫来刘乐宝。 两人粘上假络须胡子,乔装成武林中人,随即牵马出门,问明去江南镖局的路,便策马奔往江南镖局。 他们不便直接进入江南镖局,经方旭提议,便选择在江南镖局斜对面的江陵客栈,佯装吃饭。 他们俩选择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一边品茶,一边盯着江南镖局。 ------------ 174.夜探镖局 江南镖局很气派。 汉白玉雕的大牌坊。 过了牌坊,是一个浩大的练功场。 过了练功场,便是高大的围墙。 对着大牌坊的是一个大拱门。 大拱门安装着厚重的大铁门。 大牌坊下有两名彪形大汉握刀看守。 里面的大拱门则有四个彪形大汉握刀看守。 看来,这个江南镖局不是一般的镖局,实力雄厚啊! 大年初四的,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但是,人来人往的人,却无人敢进入大牌坊,更无人敢进入江南镖局。 也有不少人驻足大牌坊,抬头观望,但是,看到两名彪大汉怀抱鬼头大刀虎立着,便又离开大牌坊。 方旭观察一会,估计江南镖局武功高强的镖师肯定不会少。他决定夜探江南镖局,避免打斗,避免惊动其他各派武林中人和衙门。 于是,他低声对刘乐宝说道:“大舅子,你留在这里观察情况,千万别和人发生争执或打斗。小弟夜探江南镖局。咱们现在也不必为朝廷拼死拼活的了,皇上懦弱,心地亦善,办不成什么大事的。靖难之役还是要发生的。我们无力改变历史,但是,我们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们还是筹钱办好自己的正义阁,拉拢部分武林高手,建立自己的势力范围,找一个好地方,建发电站要紧,造时空穿梭机要紧。” 刘乐宝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方旭站起身来,离座走向柜台,向掌柜的要了一间上房,歇息一个下午。 刘乐宝见状,赶紧结账,也要了一间上房,躲起来。 傍晚,方旭又走到楼下,要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点了饭菜用餐,并观察江南镖局的情况。 刘乐宝也跟着下楼,坐在方旭身旁。 方旭说道:“大哥,你不要老是跟着我。我是去格斗。” 刘乐宝骂道:“你丫滴,你怎么这么没良心的?老子不跟着你,没有安全感啊!你又没教我武功。我现在是独眼独臂,无论怎么乔装,别人都能认出我来。” 方旭急道:“我现在也来不及教你武功啊!你跟着我,更加危险。呆会遇到高手,我是保护你?还是与人格斗?你就好好的呆在房间里,今天,我在这客栈里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江湖中人啊!晚上,你听到江南镖局打斗的时候,你再过来看看,悄悄的,到时若有什么钱财,全交给你。而且,我也吩咐了正义阁的人过来接应财物的。以后,你任正义阁副总舵主,专门负责财务和修建水电站。不需要行走江湖了,而且,会有一帮丫环服侍你,有一帮护卫保护你。” 刘乐宝呶呶嘴,瞪了方旭一眼,起身离去。 他有些不情愿,但是,又很激动。 他不情愿地离开方旭,因为没有安全感。 他很激动的是,因为方旭答应把正义阁的财务交给他管。他感觉又快回到他当包工头的年代了。 夜幕拉下。 “得得得……” 此时,一阵马蹄声响起。 方旭侧头探望窗口外大街。 一群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押着几辆镖车,从江南镖局里出来。 方旭心道:江南镖局夜晚押镖出城,倒是可疑。 于是,方旭掏出一锭碎银,放在餐桌上,说道:“小二,结账,剩下的钱归你。” 他随即出门,飞身上马,策马尾随那几辆镖车出城。 方旭策马出城后,发现这群大汉,押送着镖车来到了玉皇湖畔的北面。 这北面的湖畔,遍布修竹和雪松。 这里的苍松、翠柏、嫩柳、淡竹、积雪,构成了一幅江南美景。 继续由北往南,便是距离云龙帮总舵不远了。 方旭在马鞍上思忖: 难道江南镖局与云龙帮也有勾结? 江南镖局利用夜晚,替云龙帮押镖,转移云龙帮的现银和珠宝? 瞧花千朵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像是一个贪财之人呀!即便如此,也是之前花书青的罪过啊! 就在此时,前面两匹马忽然掉头,往方旭扑来。 两匹马上的大汉,一人拔出穿肠剑,一人拔出夺命刀,距离方旭数丈远,便飞身离马,砍刺向方旭。 他们俩人身法极快,武功很高,内力很强,风声很响。 其他汉子押着镖车,迅速进入竹林苍松之中。 看样子,其他那些镖师打扮的汉子,是要藏好镖车,再来围攻方旭了。 方旭急急飞身离马,凌空双手弹指,几道剑气袭向扑来的两名汉子。 “嗤嗤嗤……” “铮铮铮……” 剑气如真刀剑一般,与他们的刀剑相触,铮铮作响,溅起阵阵火星。 方旭吸了花大山的功力之后,自身功力又大增,他的剑气已经不仅仅是点穴那么简单了,而且可以以气作刀作剑,与敌手的兵刃交锋了。 两名汉子受方旭弹来的剑气所滞,被迫凌空翻身,双双落地,侧身相视一眼,甚是惊骇。 “嗤嗤嗤……” 方旭双足落地,又十指连弹,十道剑气分别袭击两名汉子上中下三路。 两名汉子急忙握刀舞剑格挡。 “铮铮铮……” “当啷当啷……” 剑气与他们的刀剑又是相碰数下,火星闪闪。 他们竟然握不住刀剑,刀剑掉落在地上。 他们各自摊开手掌,发现手掌全是血,知道不是方旭的对手了。 他们急急转身就跑,跑了数步,各自双足一点,飞身上马,策马就跑。 方旭急急也飞身上马,策马追去。 “嗖嗖嗖……” 苍松和竹林里,一阵箭雨击来。 方旭策马如飞,十指连弹。 “嗤嗤嗤……” “铮铮铮……” 那些箭雨被方旭的剑气击落。 三人一前一后,越过了伏击点,继续由北往南跑。 他们均是相距不远。 方旭看看追不上他们,便飞身离马,拔出钢刀,朝一名汉子的战马甩去。 “嗖……” “咔嚓咔嚓……” “嘶啊……” “砰……” 那人的战马的后面两腿被钢刀削断。 战马嘶鸣一声,翻倒在地。 那汉子也跌翻落马,惨叫了一声,即时头破血流。 方旭勒马停下,飞身离马,凌空扑至,探手抓过宝刀,架在那人脖子上,低声喝道:“你们鬼鬼祟祟干什么?说!” ------------ 175.劫难原因 那人合目等死,并不说话。 他的嘴巴很硬,口风很严啊! “得得得……” 此时,后面一阵马蹄声响。 那些镖师策马追赶而来,纷纷拔刀拔剑舞锤扑来。 方旭便探手捏着此人的脖子,提着他,蹿入苍松和竹林之中,他收刀入鞘,以免刀刃反光。 那人脖子被捏,无法发声,无法呼吸,一阵头晕。 方旭虽然提着一人,但是,他仍然腾云驾雾,身法奇快地来到了刚才那些镖师模样的人停放镖车的地方。 这些镖车仍在。 那些镖师也提刀握剑背锤地蹿入苍松和竹林之中,四处寻找方旭的下落。 但是,他们却是由北往南地搜索。 他们一时没想到方旭会原路返回的。 方旭没见身后有脚步声响,便放下那汉子。 “呼呼呼……” 那人脖子被松开,便双手捂抚着脖子,喘着粗气,翻着白眼。但是,他浑身酸软,毫无力气。 方旭拔刀出鞘,放在身旁。 他借着刀刃反光,盘腿坐在汉子的对面,双掌按在那汉子的“天突”和“中府”两穴上。 然后,方旭冷冷地喝问:“说,镖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你们要去哪里?为何鬼鬼祟祟?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做鬼也没有鬼能认出你。嘿嘿!” 他冷笑两声,掌力一吐一收。 那人即时鼻斜嘴歪,内力外泄。 他急忙伸手去抓方旭双臂,但是,他内力外泄,抓捏不动,又伸手去捏方旭的脖子。 方旭冷笑一声:“你再用力啊!你会死的更快!” 那人伸手未至方旭脖子,便浑身骨胳“格格”作响,脖子急缩,如缩头乌龟一般。 他的手脚也收缩起来。 他的身体急剧萎缩。 他再也发不出声响,双手垂下,歪头侧脑,有气无力。 不一会,那汉子张大歪嘴,想说什么,但是,无法发声。 他瞳孔越来越大,双目凸出来了。 方旭收掌,又喝问一句:“说!不说的话,我弄死你。” 那人知道如果不说实话,可能身体会变形而死。 他想想自己若然如此死法,死后确实会很难看,确实没有其他鬼可以认出自己。 他怕了。 他再也不敢隐瞒事实真相了。 他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呼呼呼!我,我,我叫孙志荣,断,断,断肠刀掌门人。因,因,因为被,被,被,被花书青,拉,拉,拉下水,伙同飘渺谷、穿肠剑掌门人路北雄等,等,等人劫持江南六大门派掌门人,藏,藏,藏在飘渺谷,助,助,助谷主杨嵩,解,解,解除魔功。但是,六大门派掌门人不肯相助,我等只好又劫持六大门派的大弟子到飘渺谷,杨嵩这才得到六大门派掌门人的相助。现在,有人掏乱,少谷主杨妙云便委托我等将六大门派掌门人和他们的大弟子押运出来,因为白天无法安放,只好押回城里的镖局,现在是押往云龙帮总舵,准备嫁祸给云龙帮。不,不是嫁祸。之前,云龙帮也是参与了此事的。此事已经传扬了,必须找一个替罪羊。不然,飘渺谷会有麻烦,我们也会有麻烦。杨嵩外号毒蛛手,心狠手辣,武功又高,杀人不眨眼,我们都怕他。” 孙志荣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久,才慢慢地畅气,才慢慢地顺口,才将事情经过完整地讲述出来。 “咚咚咚……” 此时,镖车里,有人敲着镖车。 看来,镖车里装的不是东西,而是人,也即是江南武林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及其大弟子。 方旭“嘿嘿”冷笑几声。 他虽然了解事情真相,但是,他并不放过孙志荣。 他心想:反正孙志荣参与了此事,也是恶贼一个。老子就将其功力吸走,老子要练成千里传音的绝技! 将来,我就可以和刘乐仪通话了。 …… 于是,方旭双掌又按在孙志荣的“天突”和“中府”两穴上。孙志荣登时又眼斜鼻歪嘴裂。 方旭又将孙志荣的功力全部吸净。 不一会,孙志荣便干瘪瘪地惨死了。 方旭从其身上搜出断肠刀刀谱、户籍证件、银两,放在背包之中,便将其尸体沉到玉皇湖里。 他又提刀过来,砍开一辆镖车的箱子,对里面被捆绑的人说道:“我是正义阁的总舵主方旭,前来营救尔等,快出来吧。” 他说罢,握刀割开了他们身上的绳子。 然后,他又握刀去打开其他镖车上的箱子,将十六人全部释放出来。 “谢谢方大人!” “谢谢方大侠救命之恩!” “方大人,是朝廷让你来救俺们的吗?” “方大人,你刚才和孙志荣的对话,俺们听到了。” “方大人,你怎么知道俺们在此?” “方大人,拜托你带兵过来,把飘渺谷那帮恶贼灭了。” “小民拜谢方青天!” “方大人,你要是能调到金陵来当知府就好了。” 江南六大派掌门人和大弟子共十六人,纷纷跪在方旭身前,磕头道谢,并且纷纷颂扬方旭一番。 方旭虽然刚穿越来不久,但是,原方旭却是武状元。最近几个月,方旭又在朝野颇有名望,所以,武林中人大都听说过方旭之事。 所以,江南六大派掌门及其弟子都能喊出方旭的姓名。 “不好!镖车被劫了!” “姥姥的,这是谁呀?” “怎么回事?” “这小子为何要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着呀!” 此时,那群镖车打扮的江湖汉子,又跑回来了。 他们刚才由北往南追,没追到方旭和孙志荣,便又感觉不对劲,到回来了。 此时,他们听到方旭和六大门派掌门人的对话,便握刀提剑端锤挥鞭,奔跑过来,怒骂而来,包抄而来。 方旭急促地对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说道:“诸位,不说客套话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武林正旨。方某现在已经是武林中人,与诸位义士志同道合,振天地之正气。好啦,尔等快把马车上的马取来,快上马,快跑!我替你们挡一挡。” 他说罢,收刀入鞘。 ------------ 176.毒蛛魔功 他双手一扬,十指连弹。 “嗤嗤嗤……” 拖马车的战马,马缰即时断裂。 六大门派掌门人及其弟子见状,又惊呆了,没想到方旭武功这么好,内力这么厚,竟然以剑气断裂马缰! 方旭又吼道:“快跑啊!” 六大门派掌门人及其弟子这才回过神来。 他们在各自弟子的搀扶下,纷纷上马,策马而逃。 他们的功力已经因为被逼援救杨嵩,全废了。 但是,他们的大弟子的功力还在。 他们分别由各自的大弟子护送,先回家疗伤了。 方旭随即从竹林里蹿出。 他双手一扬,十指连弹。 嗤嗤嗤…… 数道剑气击出。 那群汉子急急握刀握剑格挡。 “铮铮铮……” 剑气与他们的刀剑锤叉斧棍相碰,火星闪闪,铮铮作响。 剑气无形而至,又比有形厉害,而且远胜于一般的刀剑。 那群汉子顿时手忙脚乱,挥刃格挡。 “啊啊啊……” 有几名汉子格挡不及,被剑气击穿了身体。 数声惨叫,数人仰天而倒,血水柱溅。 “得得得……” 忽然,方旭身后一阵马蹄声响。 方旭闻声而惊,焦急起来,心里暗道: 姥姥的,今夜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老子得拿出绝杀招来。 久战不决,必遭其害! …… 方旭心想至此,随即拔刀出鞘。 他握着唐刀,一招“指天划地”舞出,左手仍然五指连弹,以剑气作掩护,以剑气滞敌, 握刀杀敌。 他如此这般,虽然很耗功力,但是,动作更快,招式更狠,剑气无形,又让敌方一些汉子手忙脚乱起来。 “嗤嗤嗤……” “唰唰唰……” “咔嚓咔嚓咔嚓……” “啊啊啊……” “咚咚咚……” “砰砰砰……” 瞬息之间,唐刀在夜幕下五颜六色的疾舞。 三名“镖师”眼花缭乱。 他分别都是脖子一疼。 三颗人头被削飞,甩跌出丈余远。 三名“镖师”格挡困难。 一人被砍断了手臂。 一人大腿被削去了半截。 一人被拦腰斩断。 鲜血激溅,染红了方旭的衣衫,也染红了近前格斗的几名“镖师”。 其他“镖师”吓得步步后退。 方旭趁机转身一看,却是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和他们的大弟子,都策马回来了。 “怎么回事?快跑啊!”方旭惊愕地问了一句,又回正身子,握刀一扬,又吓退了前来偷袭的三名“镖师”。 “方大人,是飘渺谷的人追来了。”闪拳门掌门刘权气喘吁吁地说道,差点从马鞍上侧坠下来。 鹰爪门掌门人卢维颤声说道:“毒蛛手杨嵩和他女儿毒狐狸杨妙云也来了。飘渺谷全部高手都出动了。” 他们十六人,个个身子都发抖,都在哆嗦,很是担心今夜命丧玉皇湖畔。 穿肠剑门掌门路北雄闻言,仰天大笑,说道:“哈哈哈哈,什么鸟方大人?杨谷主来了,你就死定了。到地狱去当锦衣卫吧!” 方旭闻言,脑子急转弯,说道:“怕什么?我的同僚虎将石天大人等全在附近埋伏呐!” 路北雄等人闻言,顿时一阵心慌,不由东张西望。 他们虽然是江南的江湖中人,但是,也听说过石天等虎将的名气。 “得得得……” 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 便在此时,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率一帮弟子策马赶来,他们就在附近的小岛上,听说这里有打斗,便乘船过来,策马奔来。 路北雄等人又转身看看,看到身后一帮人举着火把而来,不由一怔一惊。 他们急忙兵分两路,背靠背地迎战方旭及云龙帮的人。 花千朵在火光中,认出了方旭。 她惊喜地朝方旭喊道:“壮士,原来你在此?别怕他们人多,我来帮你。” 她说罢,拔出背部双钩,飞身下马,双足一点,扑向路北雄等人。 花秋行和花冬风及云龙帮的众帮众,也纷纷飞身离马,执刃扑向路北雄等人。 云龙帮一般的弟子,则是仍在马背上,举着火把,帮忙牵着花千朵等人的战马。 “当当当……” 他们随即搏斗起来。 杨妙云和杨嵩两马当先,瞬间即到。 方旭双足一点,凌空飘飞,握刀落身于六大门派掌门人及其弟子身后。 六大门派掌门人和大弟子,纷纷掉转马头,眼望方旭握刀挡着杨氏父女。 他们均是暗自思忖: 哎哟,不好! 这方大人武功虽高,但是,也未必是杨氏父女的对手。 而且,飘渺谷还有四大法王,六大坛主,八大分舵主,均是江南武林的绝顶高手啊! 唉,早知道飘渺谷布下了天罗地网,老子就不应该听方大人的,就不跑了。 唉,真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俺们还有家小呐! 唉,唉唉唉! …… 杨嵩年约四十三四岁,个子很高很瘦。 他的身高约一米九零,浑身漆黑,手足很长,双目塌陷,两腮深凹。 这是因为他长期练毒蛛功所致。 半年前,他走火入魔。 所以,飘渺谷就抓捕江南武林六大派的掌门人,集体运功为他抗魔驱魔,也导致六大门派掌门人的功力全废。 现在,他的毒魔功虽被驱除,但是,内伤刚好,仍然全身漆黑。 不过,他恶名传扬江南武林,人见人怕,鬼见鬼愁。 杨妙云勒马停下,拔出寒玉剑,指着方旭。 她对杨嵩说道:“爹,他就是锦衣卫方旭,就是他,老给女儿掏乱,杀了他。” 现在,她再也不怕方旭了。 因为她父亲及飘渺谷的众高手都出动了。 今夜,肯定又是一场旷世大战。 …… “杨谷主,饶命啊!” “杨谷主,俺们不是逃跑,都是姓方的掏乱啊!” “杨谷主,俺们错了!” “杨谷主,俺们愿意到回飘渺谷去为奴!” 六大门派掌门人和大弟子,听杨妙云一言,吓得纷纷下马,跑到方旭身前,挡住方旭的身影。 他们又纷纷向杨嵩下跪,颤声求饶。 …… “哈哈哈哈……” 杨氏父女和飘渺谷的人,全都得意地大笑起来。 方旭见状,心头一阵悲哀。 ------------ 177.四大护法 他没想到了江南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和他们的大弟子,都被飘渺谷吓坏了,已经再也没有武**风了。 方旭暗自思忖:看来,今夜我无论如何努力,也救不走江南六大门派掌门人了。 他们不勇敢,我又如何替他们坚强? 但是,今夜我不能救出他们,今后也未必能救出他们了。 因为他们很可能会被飘渺谷的人灭口,也有可能会被飘渺谷的人转移隐藏到别的地方。 …… 正与路北雄等人决战的花千朵、花秋行和花冬风等人,心头也是一阵悲哀: 双方已经死伤多人。 但是,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却自己放弃了逃生,放弃了尊严。 …… 方旭的身后没有人挡住他的视线。 他稍稍回身看看身后,但见云龙帮的人与路北雄的人,撕杀得难分难解,双方各有死伤。 他又回身,看着眼前挡着去路的六大门派掌门人。 他只好双足一点,身子倒纵,凌空翻飞,跃入了云龙帮众人之中,握刀一招“指天划地”,凶狠使出。 “咔嚓咔嚓咔嚓……” “砰砰砰砰……” “啊啊啊啊……” “咚咚咚……” 瞬息之间,响起一阵断铁断骨之声和一阵惨叫声。 路北雄那一伙人,三名“镖师”被削飞了头颅,三名“镖师”被拦腰扫为两截,三名“镖师”被砍断了大腿和双臂。 方旭喊道:“千朵姑娘,快跑!” 路北雄那伙人步步后退,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急忙飞身上马,策马就跑。 因为他们也怕杨嵩,何况飘渺谷四大护法、六大坛主和八大分舵主都来了。 就在此瞬间,飘渺谷四大护法“八面佛”龙域、“长臂猿”雷霆、“狂风”史彪、“黑判官”苏兆,各握短镗、短戟、短斧、短铲,飞身离马。 他们凌空越过路北雄等人,扑向方旭。 飘渺谷其他弟子,也飞身下马,绑了六大门派的卢维和刘权等人。 “参见谷主!” 路北雄等人气喘吁吁地过来,拜倒在杨嵩的马前。 杨嵩傲慢地说道:“平身!” 他也不下马,就在马鞍上观战。 路北雄等人灰头灰脸地起身,分别立于杨氏父女的马旁,凝神观战。 “八面佛”龙域长相似佛,圆脸肚大,身材壮实,年约三十五六岁。 因为他为人处世甚是溜滑,所以,江湖外号“八面佛”。 他握短镗砸向方旭头颅,瞬间又扫又捞,招式古怪,劲风呼呼,声势甚猛。 因为圆滑,所以,他现在必须在杨嵩面前表现一番。 方旭握刀一招“空穴来风”,格拦挡撩,又握刀贴着他的短镗,刺向他的大肚子。 “长臂猿”雷霆、“狂风”史彪、“黑判官”苏兆,各握短戟、短斧、短铲,分站三方,防止方旭逃跑。 在他们看来,他们无须一起上。 杨嵩见状,忍不住赞道:“好精湛的刀法!” 杨妙云一怔,没想到父亲竟然会称赞方旭的刀法。 方旭修炼了“狐仙功”秘笈,又多学了诸多门派的精妙刀法,也学会了其中破解不少门派招式的精妙招数。 现在,他不再单一的使用“越女刀法”。 龙域急忙握镗旋身,划圈又横扫方旭腰勒。 “长臂猿”雷霆、“狂风”史彪、“黑判官”苏兆,各握短戟、短斧、短铲,凝神观战。 他们均是心道:传闻方旭是当朝武状元,今观其武功,还真是厉害! …… 方旭一招“金龙盘腰”使出,握刀仍然贴在对方的溜金镗柄上。 他此时使的是“令公刀法”精妙招数,加上太极功夫中的“四两拨千斤”功法,混合使用了。 他内力运处,粘着对方的溜金镗,随其溜金镗划圈而划圈,随其扫来而推而按,按其溜金镗砸向地上。 “嘭!” 溜金镗砸在地上,泥雪溅起,染脏了两人的衣衫。 方旭的身子坐在龙域的溜金镗,探手抓去,直捏其脖子。 杨妙云惊叫一声:“龙护法,小心!” 杨嵩横臂过去,轻轻按在杨妙云的香肩上,内力传去。 杨妙云登时心神镇定下来。 “长臂猿”雷霆见状不妙,急握一枝短戟,划扫向方旭。 方旭反手五指连弹。 “嗤嗤嗤……” 数道剑气击向身后袭来的雷霆。 杨妙云低声对杨嵩说道:“爹,方旭的剑气便是从狐狸功诀里学来的。这小子抢了女儿的武功秘笈,他自己倒是先学会了。真是可恶!可恨!” 杨嵩说道:“说明这小子原本内力就浑厚,武功很高,悟性也很高。不然,他不会仅仅几天功夫就学会了狐狸功诀上记载的武林绝学。乖女呀,你以后别乱揣着武功秘笈乱跑。不然,益的却是别人啊!” 杨妙云顿时嘟起了小嘴,似乎也很怪意其父赞扬方旭和批评自己无知。 格斗场那边。 “铮铮铮……” 雷霆急忙撤招护身,握戟疾舞。 戟和剑气相碰,铮铮作响。 雷霆双臂顿时发麻,虎口阵疼。 龙域双手弃镗,双手握拳,一招“霸王举鼎”击向方旭。 方旭双足着地又一点,身子腾空而起,掠过龙域头顶,反手一刀。 “唰……” “哎呀……” 龙域背部挨了一刀,惨叫一声,顿时鲜血飞溅。 他忍痛转身,挥镗又扫向方旭。 杨嵩见状,又忍不住赞道:“好身法!好刀法!好功夫!” 杨妙云一怔,侧身娇嗔骂道:“爹,你胡说八道啥?你什么时候投靠正义阁了?” 她话是如此,心里却对方旭顿生钦佩之情。 她素来敬重其父,其父赞叹之人,必定也是她钦佩之人。 飘渺谷的人想笑不敢笑,急急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长臂猿”雷霆、“狂风”史彪、“黑判官”苏兆,各握短戟、短斧、短铲,一齐攻向方旭。 龙域忍着背部的伤痛,拾起溜金镗,转身又扑向方旭。 他们四大护法,站在四个方位,包围了方旭,配合作战。 方旭握刀格拦挡挑拨,左手五指连弹,五道剑气分别击向雷霆和史彪,阻滞他们靠前来。 ------------ 178.吓跑毒魔 他握刀格拨开了苏兆的铲和龙域的镗,又脱出了重围,身子一旋,握刀又划了龙域胸口一刀。 恰好,龙域转身面向方旭,握镗而起,尚未挥舞。 “哎呀……” 龙域一声惨叫,瞬间血染衣衫。 他此时腹背都有伤,腹背都是血。 “哎哟,麻烦了。”杨妙云也紧张地惊叫了一声。 她又娇嗔地对杨嵩说道:“爹呀,方旭是靠我家,才能学到这么高超的武功,现在,他反过来打咱们的人,真是无赖!真是忘恩负义!” 其他人惧怕杨嵩,纷纷伸手捂嘴。 杨嵩耳听女儿的话,心里暗暗叫苦,因为他也不敢出战。 他能听得出来,女儿是要让他亲自去收拾方旭。 但是,他不敢。 若然打输了,他会更没面子。 现在,他的四大护法,已经伤了一个了。 今晚之事,若然给路北雄等人传出去,飘渺谷真是大伤颜面,在江南武林中的威信会大大降低。 …… 杨嵩随即大吼一声:“别打了!住手!” 他看到再打下去,四大护法也讨不了便宜,输了也会伤了飘渺谷的颜面。 飘涉谷雄居江南武林,丢不起颜面。 对于武林中人来说,颜面更重要。 路北雄和杨妙云惊呆了,均是侧身怔怔地望着杨嵩。 龙域如释重负,赶紧闪身一边。 雷霆、史彪、苏兆也急急跳出战圈。 杨嵩毒伤虽然痊愈,但是,内伤未好,功力未复,不敢出战。他看出来了,除非自己内力恢复,否则,就算亲自出战,也未必能占到方旭的便宜。 方旭不认识杨嵩,但是,刚才杨妙云喊杨嵩为爹,便知道杨嵩是谁了。 “得得得……” 花千朵等人跑了一会,不见方旭追来,感觉不妙。 于是,花千朵又掉转马头,向方旭跑来。 她视方旭为恩人,所以,她不能抛下恩人而跑。 方旭收刀入鞘,抱拳拱手,朗声对杨嵩说道:“杨谷主,方旭以朝廷锦衣卫身份的薄面,请你释放江南六大门派掌门人及其弟子。如何?” 为了使杨嵩放人,方旭只得打着朝廷的旗号,因为接下来,他可以借石天的名头来吓人。 “哈哈哈哈……” 杨嵩大笑起来,笑声甚是刺耳。 刹那间,飘渺谷四大护法、六大坛主、八大分舵主、路北雄等人、杨妙云、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和他们的弟子,耳膜剧疼,急急伸手捂着耳朵。 “嘶呀嘶呀嘶呀……” 众人的坐骑也乱蹦乱跳,不时的扬蹄嘶鸣。 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等人急急勒马,伸手捂住耳朵。 方旭淡定地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他声音不大,但是,和悦传来,还传递着豪迈之情。 可见,他内力之厚,也不会比杨嵩差。 杨嵩的笑声虽然霸道,但是,仍然盖不住方旭的吟诵声。 众人心头一震,感觉杨嵩的笑声没那么刺耳了。 杨嵩止笑,说道:“很好!方大人,今天,杨某给你这个面子。希望方大人不要坏了飘渺谷的名声。不然,飘渺谷万余之众,会到京师去和方大人喝酒的。” 他说罢,掉转马头,策马就跑。 “爹,爹,怎么就走了?”杨妙云心头一阵失望,策马追去,不解地追问杨嵩。 杨嵩没有答话,奔驰更快了。 飘渺谷的人和路北雄等人,急忙也转身而去。 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放下掩耳之手,一阵愕然。 方旭快步来到六大派掌门人等人躺坐之处,借着几枝火把的光芒,伸手去给刘权松绑,却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耳朵都在流血。 刘权和卢维等人刚才被绑着,无法伸手捂耳。 他们的耳膜被杨嵩刺耳的笑声震穿。 他们的内脏也因而严重受损。 故此,他们的耳朵和口鼻均有血出。 方旭骂道:“杨嵩,你真毒啊!” 他忽然明白了: 刚才杨嵩为什么会发笑? 为什么笑声那么耳? 就是因为杨嵩表面上要送给自己一个人情,卖给自己一个面子。 而实际上,杨嵩通过刺耳的笑声,将江南武林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废成了聋子或者哑巴。 也许这些门派的掌门人和弟子,以后都不会说话了。 再也不会泄露飘渺谷的肮脏和地理位置。 看来,杨嵩毒蛛手的江湖外号,不仅仅是他的武功毒,也指他为人处世很毒! …… 花千朵等人回过神来,急策马而至,飞身下马,附身帮忙,解开了刘权和卢维等人的绳子。 花千朵感慨地对方旭说道:“方大人,你身为朝廷锦衣卫,却能行侠仗义,了不起!哦,六大门派掌门人和他们的弟子,已经废了,怎么办?” 她既赞叹了方旭的侠义,又为江南六大派掌门人及其弟子感到惋惜。 方旭无奈地说道:“唉,也只能派人把他们送回去。不过,得先送他们进入金陵城,找郎中给他们治内伤。这件事,就劳烦花帮主了。” 花千朵爽快地说道:“不用进城,敝帮总舵有很多郎中。” 方旭的智慧却远非花千朵可比。 他凝重地说道:“但是,你要将他们接进贵帮总舵去,必然会惹来杀身之祸,飘渺谷不会放过你们的。所以,你还是先送他们进城医治。我去找金陵知府何宝富,通过何宝富这条衙门渠道,再将刘掌门和卢掌门等人送回各自的家里去。并且,我要通过何宝富,张贴告示,替云龙帮洗脱嫌疑。不然,飘渺谷可能会嫁祸于尔等,云龙帮会被天下武林讨伐。” 花千朵闻言,心头巨震,甚是感动。 她赞道:“方大人,你真是太有才了。此计甚妙。好,小民听你的。那天,你在敝帮总舵助小民一臂之力,小民不胜感激,发誓一定要找到你,当面酬谢。若然你能为敝帮洗脱囚禁六大门派事宜,敝帮上下,不胜感激,永远视你为大恩人,青天大老爷。” 她又侧头对帮中弟兄说道:“弟兄们,快回岛上去,弄些马车来,护送伤者入城。” ------------ 179.多情目光 “诺!” 十余名弟子应令而为,策马而去。 …… 方旭望着她那张美丽可爱的圆脸,心道:花千朵真是出污泥而不染啊! 其父那么虎毒,她竟然那么善良! …… 花千朵见方旭怔怔地望着自己出神,不由俏脸一红。 她羞羞答答地说道:“方大人,你身为朝廷大员,为何又行走江湖?” 方旭回过神来,有些尴尬。 他赶紧笑道:“方某本是江南人,利用春节几天假期,回来省亲的。但是,方某省亲之时,闻讯江湖上出了这等事,想想自己的一身武功,所以,很想解救刘掌门和卢掌门等人。不过,我现在因为被人诬陷,也在亡命天涯,自个成立了一个正义阁,从此,只能浪迹天涯了。” 花千朵点了点头,对方旭义举无比钦佩。 她望向方旭的眼神,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 方旭急急移开目光。 他想到了自己的几位“娇妻”和心仪的纪晓兰。 他不敢再动情,不想与花千朵有什么情感纠葛。 历经风霜,他不再是往昔的酷萌帅锅。 他得肩负起家庭的责任了。 …… 花千朵看到方旭移开了目光,不由俏脸通红。 她似乎感觉到方旭的心思。 但是,少女的情感不一样,一旦情感的闸门打开,就很难关闭。 她无话找话,主动发出邀请。 于是,她又说道:“方大人,饿吗?你与诸多恶贼交锋多时,体力消耗甚大,不如,呆会一起先回敝帮总舵,吃点东西,然后歇息一晚?明天再送刘掌门等人入金陵城?再说,此时,金陵城也可能关闭城门了,你我皆无法进城的。” 方旭笑道:“不饿。方某一日三餐,饮食很有规律。进金陵城之事,方某自有办法,花姑娘不用担心。哦,对了,你也别小民小民的,你叫我方大哥吧!我叫你千朵妹妹。” 花千朵狂喜地说道:“真的?太好了!方大哥!” 她称呼方旭一句“方大哥”,顿时双颊发烫,芳心一阵羞涩。她羞羞答答地低首弄衣,有些不知所措。 她心头的喜悦,覆盖全身,霎时浑身发热。 方旭感慨地说道:“嗯!咱们有缘结伴江湖,很难得。千朵妹妹,你长得很有福气。” 花千朵羞涩地说道:“是不是太高了?太胖了?不像一个可爱的小女子?” 她含情地望了方旭一眼,又羞羞答答地低下头来。 方旭笑道:“哈哈,妹妹千万别这么说。你是健康美!” “哈哈哈哈……” 刘权和卢维等人忽然大笑起来。 花千朵和方旭两人急忙过来看个究竟。 方旭抓起刘权的腕脉,感觉不妙,急促地说道:“不对劲!刘掌门已经神经错乱了。”。 他急急伸手,点了刘权的“天突穴”,到了这个时间节点,他点刘权的“天突穴”,已经是点他的麻穴了,按常理,可以止住刘权的笑声。 “哈哈哈哈……” 但是,刘权仍然大笑不止。 花千朵也急忙点了卢维的“天突穴”,但是,卢维也是大笑不止。 她见状,又靠近方旭,侧目而视,焦急地说道:“大哥,怎么办?” 她连“方”字也省略了,对方旭更热乎起来。 方旭急急别开头去,佯装低头为刘权把脉,又点了刘权的数十处大穴。 刘权陡然止笑了。 接着,方旭又起身,移步到卢维身前,也疾手点了卢维数十处大穴。 卢维也止笑了。 花千朵又瞠目结舌地望着方旭。 方旭瞟了花千朵一眼,又避开她多情的目光,起身说道:“唯今之计,就是等贵帮的马车来了之后,把刘掌门等人送到金陵城去。此事,一定要通过衙门公布案情,既为贵帮洗脱嫌疑,也不要得罪飘渺谷。以后,有机会,我再通过衙门努力,剿灭飘渺谷那帮贼子。当下,也只能这样了。” 花千朵闻言,更是钦佩方旭。 她也站起身来,站在方旭身旁,赞叹又感慨地说道:“大哥,你若为敝帮帮主就好了。你真有智慧!你做人做事,真有分寸!眼下,敝帮实力大减,花百年可能还会回来掏乱。小妹,有时独处沉思,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方旭闻言,急忙好言相慰,笑道:“花百年这件事,也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也会通过金陵衙门,通辑花百年。只有让花百年身败名裂,他就无法在江湖上显身,也无法到贵帮找你麻烦。” 花千朵激动地说道:“大哥,有你真好!” 刹那间,她热泪盈眶,真想扑入方旭怀中。 方旭伸手为她拭泪,柔声说道:“妹子,贵帮以前名声不好,与衙门勾结甚密。希望贵帮今后,在你的带领下,能走上正途。你们控制长江一带航运之事,希望到此为止。如果妹子愿意,可让贵帮弟子组织几个大镖局,我可以通过衙门,把北方的货物通过贵帮的镖局来押运。你们还可以在京城设立分舵,经营商铺,北货南卖,南货北卖,如此贸易,正常营生,不愁活路。何况,令尊屯积的钱财之多,也足够你生活好几辈子的。只要能养活贵帮弟子,并做些行侠仗义之事,慢慢的,贵帮的名声就会好起来。说不定,你们将来会得到朝廷的认可,也可能会有更多的江湖高手加盟贵帮,反正,你们会好起来的。” 花千朵感动地说道:“大哥,小妹都听你的。” 她既感动也兴奋,蹦蹦跳跳起来,双手自然地抓着了方旭的手。 方旭点了点头,正要继续劝说花千朵。 “得得得……” 就在此时,路北雄领着一群江湖中人,策马而来。 花千朵和方旭急急转身。 方旭轻轻分开花千朵,面对策马而来的一群江湖汉子。 花千朵紧张地拔出背部双钩。 她身后所剩的那些弟子,不由自主地举着火把,退后了数步。看来,云龙帮这些天的变故,把帮众们都吓怕了。 他们以前都是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 方旭却是伸手按下花千朵的一双吴越钩。 ------------ 180.六脉神剑 他镇定地笑道:“妹子,别急,有大哥在。” 花千朵顿时浑身盈满了力量,精神大振,勇气陡增。 她的心,更是靠向方旭的心。 路北雄策马而至,勒马停下,扬刀指着方旭,吼道:“诸位同道,就是他!就是这个朝廷叛逆,和云龙帮勾结,囚禁江南六大门派掌门人的。”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 方旭和花千朵闻言,均是十分气愤,甚是愤怒。 “杀了姓方的狗贼!” “一起上,为民除害!” “弟兄们,杀了姓方的狗东西!” 一群江湖中人策马而来。 他们纷纷扬刀而起,扑向方旭和花千朵。 方旭反手将花千朵拉到自己的身后。 花千朵瞬间又热泪盈眶。 她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似大山般的依靠。 方旭来不及拔刀,只好双拳紧握。 但是,他瞬间又摊开手掌,十指连弹。 十余道剑气纵横击向来人。 “嗤嗤嗤……” “啊啊啊……” “砰砰砰……” “嘶呀嘶呀嘶呀……” 疾冲而来的武林中人,纷纷被剑气击中。 有的人胸腹被剑气洞穿,血水激溅。 他们纷纷坠马,摔跌落马。 一阵惨叫声响起。 战马嘶鸣扬蹄,又掀翻了一些汉子。 路北雄等人见状,吓得心惊胆颤,随即又策马而跑。 方旭双足一点,腾空追去,双手十指一扬。 “嗤嗤嗤……” “嘶啊……” “砰砰……” 路北雄的战马连中数道剑气,腿折肚穿,马身是血,长嘶惨鸣,侧倒在地上。 路北雄也摔跌落马,摔的头破血流。 他还没爬起身来,方旭已经凌空扑至。 …… “六脉神剑?” 花千朵堪堪惊叫出声。 她又伸手,急急捂嘴。 …… 方旭探手抓着他的脖子,拇指按在他的“风府穴”上,内力一吐一收,柔柔地吸着他的功力。 他又大声怒喝道:“你们去而复返,想干什么?说!” 路北雄想挣扎,但是,他的内力外泄。 他浑身酸软,内力如流水一般,流向方旭的身体。 他忽然想起“吸功大法”的传言,不由吓得浑身发颤。 他冷汗直冒,胆战心惊地说道:“路某奉杨谷主之令,联络到附近的武林中人,见证你们抓捕和折磨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之丑事。” 花千朵握着双钩而来,指着路北雄,愤然斥责:“路北雄,你们这是嫁祸,是造谣!方大人明明是营救了江南武林六大门派。你如此诬陷敝帮兄弟,本姑娘毙了你。” 她说罢,扬起双钩,就要钩向路北雄的脸。 路北雄望着明晃晃的一双吴越钩,不由吓得浑身都是冷汗直冒。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是是是!” 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方旭愤怒地说道:“路北雄,尔等毁我清誉,我只有抓你去衙门。哼!” 就在此时,花秋行和花冬风率部驾着几辆马车而来。 花千朵急忙去帮忙,将一双吴越钩背缚在背部。 她和花冬风、花秋行等人,将刘权和卢维等人抬起,放进马车内。 方旭看到花千朵走开,马上迅猛地吸取路北雄的内力,又单手探入路北雄怀中,搜出了穿肠剑谱、户籍证件和银票,放入自己的怀中。 路北雄此时鼻斜嘴歪,再也无力说话了。 他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是,方旭需要路北雄来作证,也不弄死他。 他看到路北雄身子开始萎缩,便收回拇指。 他捏着路北雄的脖子,提着路北雄,走向一辆马车。 路北雄呼吸极其困难,登时舌头长露,瞳孔放大,眼珠凸出,如吊死鬼一般。 方旭提着路北雄,上了一辆马车,又放开了路北雄。 路北雄呼呼直喘粗气,双手捂着脖子,揉着脖子,不时的咳嗽起来,连眼泪也咳嗽出来了。 随后,他瘫倒在马车内,浑身虚脱,浑身发抖,张嘴伸手,浑身都发疼。 因为他的骨胳有些萎缩。 他无论身体哪个地方动一下,浑身都会疼。 他已经是非正常人。 他已经连废人都不如了。 花千朵跳上这辆马车,亲自为方旭驾车,直奔金陵城。 马车颠簸。 路北雄骨骼受马车晃动而晃动,又是痛的死去活来。 他“哎哟哎哟”地喊叫,如被杀猪一般。 马车奔至金陵城外,路北雄已经浑身汗湿,晕死过去了。 此时,金陵城的城门已经关闭。 城楼上,有些巡逻兵在巡城。 花千朵勒停马车,抬头望望城楼,又回头急问:“大哥,城门关闭了,怎么办?” 方旭说道:“你看着路北雄和刘掌门他们,我上城楼去。” 他说罢,伸手掀开车帘,钻出马车,跳下马车。 他身子落地,又双足一点,飞身掠过护城河,双手一伸,十指如钩,抓着墙砖。 他十指钳入墙砖之中,由此爬墙而上。 …… “这是什么功夫?这么强劲!” “天啊!刚才方旭使用的剑气已经让我难以理解!” “真是天外有天!山外有山!” 花千朵和花冬风、花秋行等人直看得目瞪口呆。 …… 方旭上了城楼,恰遇一队巡逻兵过来。 “什么人偷爬城墙?” 一群巡逻兵忽然看到方旭这个陌生人,便抽刀拔剑,团团围住了方旭。 方旭取出腰牌,说道:“我乃锦衣卫佥事,现在要见何宝富大人,请打开城门,让我的马队进城。” 一名士兵接过方旭的腰牌,躬身说道:“诺!” 他把腰牌还给方旭,下令放下吊桥,打开城门。 花千朵等人驾着马车进城。 方旭走下城楼,随一名士兵直奔金陵府衙。 …… 何宝富还在一群殷商的恭维中吃饭饮酒,搂着歌姬作乐。他闻讯锦衣卫指挥佥事方旭前来求见,感觉很是奇怪。 他拍着餐桌,对那兵丁喝道:“方旭?那是通辑犯!老子是金陵知府,正三品,他来此作甚?老子不见他。” 那兵丁尴尬异常,战战兢兢,浑身哆嗦。 何宝富的师爷何四海见状,急忙起身离座。 他走到何宝富跟前,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禀大人,方大人虽然现在是通辑犯,但是,朝廷只打雷不下雨啊!至今也没见天下第一高手石天率队去辑捕他。可见,江湖上的传闻可能是真的。那就是方旭是皇上故意派潜到江湖上去的。而且,分曾经救过皇上的命,于皇上有恩。更重要的是,他是爬城墙而上城楼的,神功不凡。他如此着急见大人,必定有急事,有要事。大人还是见见方大人吧。不然,小人担心方大人会硬闯进来,届时,双方就不好相见了。再说,他和皇上关系好,万一,他往后告到皇上那里去,就更不好办了。” ------------ 181.含情目光 何宝富闻言,好不扫兴。 但是,他却感觉师爷说的有理。 他心想:方旭来此干嘛? 唉,也罢,都曾是同僚,老子见见他,又有何妨? 何必得罪此人呢? …… 于是,何宝富起身挥手让众殷商退下。 然后,他浑身酒气地来到公堂,抱拳拱手,皮笑肉不笑地问:“哟,方大人,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方旭抱拳拱手,笑道:“自然是北风把方某吹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何宝富的身旁。 “哈哈哈哈……” 何宝富和何四海、众衙役、兵丁都大笑起来。 他忽然出手如电,牵过何宝富的手腕,转过身来,面向案桌,背对着众人。 他拇指按在何宝富手腕的“外关”穴上,柔柔地吸着何宝富的功力。 他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云龙帮的黑名单,低声说道:“何大人,你懂的。请你说话注意分寸,不要那么大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何宝富但觉内力外泄,胆战心惊地说道:“方大人,你不可如此胡为?” 但是,他低头一看那张黑名单,又战战兢兢地说道:“方大人,有何吩咐?请说!” 方旭含笑将黑名单收入怀中,笑道:“方某今晚回金陵向皇上述职,发现江南镖局的镖车可疑,喝令打开来看,里面竟然是他们押着的江南六大门派的掌门人。江南镖局要押着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和他们的弟子,沉到玉皇湖去。现在,方某抓到了罪魁祸首路北雄,请何大人开堂审讯,并马上查封江南镖局,抓捕江南镖局的总镖头何在仁及从镖师,同时,在全城张贴告示,公布此案。” 何宝富此时内力外泄越来越厉害,浑身发颤,双腿立足困难,快要跪倒在地上。 他又想到花书青所写的黑名单在方旭手中,便大喝一声:“来人啦!马上出兵,抓捕江南镖局总镖头何在仁及所有镖师,查封江南镖局,公布江南武林六大掌门人失踪案情况。” “诺!” 他的亲兵随即跑开去传令。 他的师爷何四海见何宝富双腿抖的厉害,双膝弯得快要跪在地上了。 何四海便急急在案桌上铺开宣纸,招来一名丫环为他磨墨。他提笔醮墨,简写告示:经查,穿肠剑掌门人路北雄勾结江南镖局,劫持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敲诈勒索,罪恶滔天,现经金陵府查获此案并公正断案,查封江南镖局和穿肠剑门,将何在仁、路北雄斩首示众,其他从犯,视案情审理情况再行定案,特此告示! 方旭松开何宝富。 “扑通!” 何宝富双腿一软,跪倒在方旭的身旁。 师爷战战兢兢地拿着一纸公告,递与方旭。 方旭接过一看,笑道:“师爷,你好文采。好,马上召集所有能写文书的衙役、兵丁、文职人员,誉抄此文三百份,半个时辰后,马上全城公告,要敲锣打鼓,引城中百姓围观公告。还要何大人签字画押,并交给方某一份,方某要上报朝廷,为何大人请功,并为师爷您请功。方某举荐你入朝为仕。你懂的,方某曾经救过皇上的命。所以,也请你将你的简历写一份交给方某。” “诺!” 师爷躬身应令,又朝一名亲兵挥了挥手。 那亲兵转身而去。 何宝富见状,双眼冒火,甚是仇视方旭和何四海。 但是,他作声不得,也不敢说什么。 他现在很后悔见方旭。 他恨不得马上就撕了方旭。 但是,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何四海随即跪在方旭跟前,抱拳拱手。 他激动万分地说道:“方大人,小人若能得你举荐入仕,不胜感激,终生视大人为恩师!” 他说罢,便“咚咚咚”地给方旭磕了三个响头。 方旭伸手扶起他,见他额头流血,也颇为感动,笑道:“行啦!你指导下人誉抄好这份告示,便收拾行李,直接随方某行动。如有家眷,可带家眷一起走。放心吧,方某说话算数,一定举荐你入仕。” “谢谢!谢谢!” 何四海热泪盈眶,抱拳拱手,不住地向方旭躬身作辑。 他实在不想给何宝富这样的巨贪当助手了。 他心里十分害怕何宝富将来会连累他。 因为何宝富太贪了。 现在,有了方旭这么一条路,有了方旭的承诺,何四海就当机立断,决定一走了之。 方旭点了点头。 何四海随即转身而去。 何宝富仍然跪在地上,动弹不得,无力起身。 方旭伸手扶起他,扶他来到案桌前坐好,低声附耳笑道:“何大人,你歇会,呆会如何断案?你应该明白了吧?不然,今夜,我就灭你全家,诛你九族。” “诺!诺!诺!” 何宝富颤声连应,浑身哆嗦着,脸如死灰。 他明白,现在的方旭,一定可以做到的。 而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就别想调兵遣将了。 于是,方旭又招来丫环,吩咐上好茶。 他搬来椅子,和何宝富一起坐在案桌后,一边品茶,一边吩咐丫环把外面的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路北雄等人抬进来。 花冬几和花千朵率众抬着六大派掌门人和他们的弟子,花秋行提着路北雄,走进公堂。 他们看到方旭竟然与何宝富同坐案桌后,一起品茶,不由对方旭更是叹服。 花千朵更是含情地望着方旭。 她感觉再怎么棘手的事情,到了方旭的手上,便不是事。 她心想: 难怪方旭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正五品了! 他真是厉害! 真有智慧! 人有一身武功,并不咋的。 最为难得是的,方旭不仅武功超强,而且,颇有谋略,智勇双全! 难怪江湖会被方旭搅的大乱。 …… 方旭笑道:“花帮主,请坐,一起品品茶,呆会你作证,路北雄和江南镖局劫持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及其弟子之事。此案,何大人会公证审理,并给朝野一个完美的交代。” 他说罢,又移脚踢了踢何宝富双腿的“地机”、“下巨虚”两穴。 ------------ 182.断案如神 有案桌挡着,其他人也看不见方旭掏鬼。 何宝富又是双腿发麻,动弹不得。 他只得陪着笑脸,说道:“是的!何某素来清廉,素来公正。呆会一定公正断案。” 接着,他又一拍案桌,吼道:“来人,给路北雄上锁,记录他的口讯,夹棍、老虎凳、铬铁火刑伺候!” 众衙役刚接到通知,刚来到公堂,接令动手,立刻给路北雄上刑具,又搬来了诸多刑具。 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见何宝富对方旭言听计从,又对方旭一阵叹服。 他们皆是心想:都是朝廷大员,何宝富咋如此信服方旭?他们原本双方互不相干,又互不管辖,更没有隶属关系的呀! …… “冤枉啊!大人,小人冤枉啊!” 路北雄慌忙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之前,路北雄与何宝富交往甚密,尤其是金钱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 所以,路北雄被抬进公堂之后,看到何宝富,心里是镇定的,相信何宝富对他不会乱来的。 但是,现在,何宝富却翻脸不认人了。 路北雄心里很是纳闷,很是气苦。 他大喊大叫,希望可以提醒何宝富,希望可以暗示何宝富,希望何宝富对他不要动真格。 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对路北雄与何宝富的关系也是清楚的,对云龙帮与何宝富的关系更是洞若观火。 此时,他们也不相信何宝富会对路北雄真的用刑。 他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何宝富。 众目睽睽之下,何宝富也很担心路北雄会说出他们的关系,会说出他们的利益。 他现在被方旭控制了,还怕事后方旭会向朝廷参他一本。于是,何宝富一拍案桌,扬手指着路北雄,怒道:“看来,不打不招了,是吧?来人,堵上路北雄的臭嘴!给路北雄上夹棍。” 他很聪明,马上就想到了要堵上路北雄的嘴。 方旭心里暗暗好笑,但是,也不点破。 反正,方旭今夜就是要让路北雄成为一个刀下鬼,以此替云龙帮洗脱罪名和嫌疑。 说的更真实、更准确一点,方旭是为了给花千朵和她的新的云龙帮铺路,也给飘渺谷那帮人堵上嘴,免得飘渺谷以后找花千朵算帐。 反正,路北雄不是什么好东西,确实也是恶贯满盈。 弄死路北雄,就是为民除害! 一帮衙役如狼似虎,随即拿来毛巾塞进路北雄嘴里,又给路北雄的手指和脚趾上了夹棍。 衙役又取开路北雄嘴里的毛巾。 “啊……” 路北雄随即杀猪一般的大喊大叫起来,浑身汗湿。 他想骂何宝富,想说什么,但是,他只有凄厉惨叫。 “咔嚓咔嚓……” 他的两根手指和两只脚趾竟然被夹棍夹断了。 “啊……” 路北雄再次凄厉惨叫,登时晕死过去了。 他的脸,苍白如纸,披头散发,如鬼魅一般。 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等人见状,吓得也是浑身发抖,浑身冷汗直冒。 他们与何宝富有来往,尤其是花千朵随其父花书青与何宝富来往是非常密切的。 而何宝富收云龙帮送来的银子的时候,是非常慈祥,是非常和悦的。 但是,今夜对路北雄,却是如虎狼对小鹿一样。 旋即,花千朵又想起玉皇湖畔,方旭对她的提议,给她的建议,给她的忠告。 她这才明白方旭的苦心。 方旭对她太好了,对她太关照了,对她太爱护了。 她心想至此,又感激地望向方旭。 方旭向她一笑。 花千朵即时脸红,羞涩地低下头来,伸手弄衣。 衙役取开夹棍,又盛来一盆冷水,泼在路北雄的头上。 “呼……呼呼呼……好冷!好冷!冷!” 路北雄被冷水泼醒,浑身发冷,牙龈打颤,浑身发抖。 何四海将自己编好和写好的供词,呈到路北雄面前,说道:“路北雄,确认签字画押吧。不然,你会更惨。这里的刑具会全部在你身上用一遍。你受不了的。如果你不确认,不签字画押,明天,你的家眷也会押到这里来,你的妻妾和小孩,就更受不了何大人创造的这些刑具了。后面,还有烙刑、老虎凳、斩手指、割舌头、挖睛珠、掏耳朵、灌辣椒水、洗肠……” 虽然还没见到这些刑具,但是,听着何四海的数数,花千朵、花秋行和花冬风已经吓得浑身哆嗦。 他们虽然曾随花书青与衙门来往很密,但是,从没见过何宝富在公堂上对犯人使用这些刑具啊! 他们平素都是随花书青来送钱的。 何宝富听着何四海这些话,脸红耳赤。 他心里暗骂: 何四海,你姥姥的,你这是骂我老子呀! 你姥姥的,你现在想要随方旭走了,就来骂老子,你真不是东西! 没有老子救你,你当年进京赶考落榜,死在回家路上了。 …… 何宝富骂着骂着,又侧头看看方旭。 方旭朝何宝富竖起了拇指,朝何宝富笑了笑。 他看似称赞何宝富,实际在讽刺何宝富。 …… 何宝富脸红至脖,讪讪地笑了,赶紧又别开头去。 路北雄悲哀地说道:“我认!我认!” 有衙役过来,拿毛巾给路北雄抹干净手上的水、冷汗和血。又有衙役过来,拿毛笔醮墨,递与路北雄。 路北雄接过毛笔,抬头望向何宝富。 何宝富狡猾地点了点头,佯装给路北雄一个希望。 他现在真有杀路北雄之心了。 不然,此事迟早也会被路北雄传扬出去的。 …… 路北雄则是心想: 可能是何大人做样子给方旭看的。 呆会,方旭走了,何大人就会释放我,并会给我赔罪,给我赔偿的。 这些年来,何大人收了路某多少银子呀? 何大人的几个小妾,都是路某从姬院里买来的,都是路某用过之后,感觉好用,才送给他享用的。 何大人最后一个小妾,去年新生的一个婴孩,还是老子的骨肉。 路某和何大人一家,不仅仅是友谊,还有亲情。 何大人绝不会害路某的。 …… 于是,路北雄心想至此,便签字画押。 ------------ 183.仙人指路 方旭随即低声说道:“何大人,当机立断,立即将路北雄斩首。首级务必马上就悬挂在城楼上,以配合你的告示,以此警醒城乡民众,凡是罪大恶极之人,必定没有好下场。方某相信,明天一早,金陵城乡民众,都会翘指称赞你是何青天,称赞你断案如神的。何大人,你若凭此案高升,可别忘了方某的功劳哦!” 何宝富闻言而笑,甚是滑稽,笑得甚是难看。 他克制着,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他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当即大喝一声:“来人,给路北雄堵上嘴,将他斩首示众,首级悬挂城楼上一个月。” “诺!” 众刀斧手如狼似虎地拖着路北雄出去了。 路北雄想喊想骂,但是,嘴巴刚张开,便又被衙役用毛巾堵上了。 他作声不得,心里暗暗问候何宝富老娘七十二遍。 不一会,一名刀斧手便提着路北雄血淋淋的人头,回到了公堂上。 他给何宝富和方旭看过路北雄的人头后,一名衙役接过人头,去城门楼上悬挂路北雄的首级了。 又有衙役叫来几个乞丐,让乞丐拿来破草席,吩咐收敛路北雄的无头死尸,抬出城外去埋了。 花千朵、花秋行和花冬风又是一阵瞠目结舌。 他们望着路北雄那滴血的人头,均是心里百感交集。 他们想想若是继续路北雄那样的人生路,始早也会有一天落得如此下场的。 尤其是花千朵,本是女儿身,本无志于江湖,只是万般无奈才当上云龙帮的帮主。 现在,她倒是阵阵害怕。 她心想: 方大哥此前在玉皇湖畔对我说的话是对的。 敝帮今后真不能再走老路和邪路了。 一旦方大哥离开金陵,何宝富又翻脸的话,水军便会来围剿敝帮弟子的。 飘渺谷也不会放过敝帮弟兄的。 还有那个现在不知藏身何处的花百年? 他也绝不会就此罢休的。 呆会,办妥了这里的事情,我得拉方大哥陪我回总舵,然后,我率领全帮弟子搬家,离开玉皇湖,到北方去。 …… 花千朵心思如潮,又不时地看看方旭。 方旭又翘指对何宝富赞道:“何大人,你真是断案如神啊!你好样的,方某得向你学习,以你为榜样啊!” 何宝富脸红耳赤,心里甚是恼怒,恨不得撕碎方旭。 但是,他现在只得强颜欢笑,说道:“呵呵,方大人过奖了!有方大人指点,何某才能断案如神啊!” “哈哈哈哈……” 方旭和何宝富两人心照不宣地大笑起来。 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闻言之后,相视一眼,也似乎能悟出方旭与何宝富之间的微妙关系,不由也笑起来。 半柱香功夫。 金陵府的所有捕快和城内的部分驻军联手,将江南镖局总镖头何在仁及所有镖师、所有家眷,全部抓捕而来。 领队和率部去抓人的,都是何宝富的亲信,都很有经验,都很懂事,已经给被捕的所有人堵上了嘴巴。 方旭又低声说道:“何大人,男人不狠,江山不稳。随便说几句就得了,重要的是何在仁的人头。” 何宝富频频点头。 他岂敢不听方旭之言? 他现在也很尿急。 但是,他的双腿无法动弹,想走也走不了。 他心里更期盼能快速断案,把事情尽快的了解。 然后,他得去尿尿。 …… “啪!何在仁,你勾结路北雄,劫持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一事,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路北雄已经签字画押,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来人,给何在仁的父母妻儿,全上烙铁!” 何宝富一拍案桌,开堂审案。 他喝令对何在仁一家老少用刑。 何在仁老泪纵横,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家老少被威胁,便也只好乖乖认供了。 他当堂就在何四海给他编好的写好的供词上签字画押。 何宝富喝令将何在仁全家打入地牢。 他又命人堵上何在仁的嘴,将何在仁押出去斩首。 “呜呜呜呜……” 顿时满堂哭声。 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又是目瞪口呆,傻了一般。 他们均自心道: 世上哪有这般断案的? 这何宝富真不是东西! 唉,幸好,被斩首示众的也是坏人。 要是好人如此被折腾,被斩首,那就实在是太冤了。 …… 不一会,何在仁和十八名镖师的人头,便被刀斧手提着进来,均是血淋淋的,甚是可怕。 有的死后还没瞑目,瞪圆了眼珠。 花千朵纵然是江湖中人,也忍不住伸手掩脸。 何宝富挥挥手。 一帮衙役便拧着这些人头,出去悬挂在城门上了。 公堂上,血迹斑斑,血红的脚印也很杂乱。 何宝富侧头对方旭说道:“方大人,可以吗?何某尿急啊!快忍不住了。” 方旭笑了笑,朝他眨眨眼,说道:“何大人,你得让人去请郎中,把武林六大门派的掌门人的内伤治好,把他们安置好,还得派人去联络他们的家人,早点来接他们回家。另外,你还要派兵,保护六大门派掌门人的安全。” 他说罢,不停地朝何宝富笑呀笑,眼睛也不停地眨呀眨。 何宝富虽然有武功,但是,功力不厚,刚才又被方旭吸走了部分功力,此时实在受不了方旭的“移魂大法”了。 他频频点头,吼道:“来人,请郎中,把武林六大门派的掌门人的内伤治好,把他们安置好,派人去联络他们的家人,早点来接他们回家。另外,还要派兵,保护六大门派掌门人的安全。” “诺!” 数名候命的亲兵,应令而去。 不一会,守在府外的将士们,一涌而入,抬走了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和他们的大弟子,安置到了府衙斜对面的江景客栈去了。 何宝富吼了几句,尿又急,忍不住又说道:“方大人,可以了吗?何某实在尿急!” 方旭一笑,用脚踢踢他的“足三里”和“风市”两穴。 何宝富登时蠕动了一下,便双手趴在案桌上,借力撑起身子,转身离去。 ------------ 184.指点迷津 但是,他双腿麻的太久,他刚转身,刚迈开脚步,便摔倒在地上。 “砰……” “哎哟……” “疼死本官了。” 何宝富惨叫一声,左肩着地摔裂。 几名刀斧手赶紧过来,扶起了何宝富。 何宝富也憋不住了,直接就尿裤子了。 方旭赶紧附身,伸手去扶何宝富,笑道:“何大人,你尿裤子了。唉,你都快五十岁了,还尿裤子。好啦,快去换裤子吧,早点歇着。不过,你得授权予我,有些事情,我得替你作主啊!” “哈哈哈哈……” 在场之人,全都忍俊不禁,都大笑起来。 何宝富脸红耳赤,讪讪地说道:“你们都听方大人的。” “诺!” 衙役、刀斧手和在场的丫环、男仆均是躬身接令。 何宝富便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此时,何四海领着一群文职士兵,抄好三百多份告示,抱着过来,递与方旭阅看。 方旭笑道:“何师爷,很好啊!快带人去张贴吧,然后收拾东西,呆会随我出城北上北州!方某有权任命从七品以下,方某先让你到北州下辖县去当主薄,然后当推理,再回朝廷衙出任要职。” “诺!” 何四海激动万分地应令,随即领着众兵丁出去。 他率众全城张贴,并敲锣打鼓,引来全城百姓围观。 纪晓兰混在百姓中,看到了这张告示,暗道:难道这就是方旭要办的那件大事情? 她随即走向州衙。 她站在大门口观望,果然看到方旭与何宝富在公堂上品茶说笑。 “唉,方旭那小子八面玲珑,想办啥事都成。本姑娘活了18了,也够圆滑的了,但是,现在他面前,连个圆屁都不是!” 她摇了摇头,唉声叹息,背手而去。 她也是朝廷的通辑犯,可不敢公开露脸。 公堂上。 “大哥,你好棒啊!你真厉害!何宝富竟然啥都听你的。以前,我爹给他送了多少钱啊?可我爹在何宝富面前,却是孙子似的。” 花千朵对方旭甚是佩服,爱慕之情,溢于言表。 方旭起身,走到花千朵身前,低声笑道:“我们呆会就出城,现在,得把何宝富派兵查抄江南镖局的钱要一部分来,给你和贵帮弟子作营生经费。反正,咱们入城时,是有好几辆马车的。今夜,就乘船北上。你呆会回到总舵,也把总舵的人财物掏空,不然,明天飘渺谷就有可能会报复贵帮弟子和你。何宝富也会向飘渺谷推卸责任,称一切都是云龙帮所为和胁迫,他是无奈砍了何在仁和路北雄的脑袋的。” 花秋行和花冬风心头一震,俱是点了点头。 花千朵灿烂地笑道:“大哥,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小妹没你想的那么周到,没想到江南镖局的钱财。” 方旭点了点头,说道:“你派些人在府外守候,准备好马车。你们三人,暂且在公堂上等我。我去找何宝富。” 花千朵含情地点了点头。 方旭对一名士兵说道:“你领方某去找何宝富。” “诺!” 那士兵应令一声,领着方旭走侧门。 方旭停下脚步,拉着士兵的手,低声说道:“你们的地牢里,可有武功很高的人关押?” 士兵低声说道:“有!他是一个毁花大盗,名叫周文远。” 方旭惊愕地问:“周文远?毁花大盗?江南也有毁花大盗?” 那士兵笑道:“毁花大盗嘛,哪里都有!不过,天下很出名的有两个,北有朱明勇,南有周文远。只是,周文远胆子也太大了,前几年,居然有一天,他给我们何大人戴了绿帽。何大人就用他的小妾作为鱼饵,结果周文远就上钩了,被我们逮了个正着。周文远那天晚上还打死我们很多弟兄。” 方旭很奇怪地问:“那何大人为何不杀他?” 那士兵又笑道:“何大人很喜欢听毁花之事。周文远就每天晚上,变着花样给何大人讲故事,讲如何毁花之事,还讲一些动作上的事情。何大人身体不行,需要周文远给他讲故事,讲动作,如此,何大人回到家里,才有动静。不然,他无法给他的小妾交货。所以,何大人就没有杀他。何大人每天晚上都要进入地牢,听周文远讲故事,讲动作,然后回家就和他的小妾练练那些高难度的动作。” “哈哈!”方旭差点大笑出声,急急伸手捂嘴。 他没想到何宝富竟然还有如此嗜好! 那士兵也急急伸手捂嘴,也怕笑出声来。 方旭便让士兵领他去地牢。 士兵刚才看到何宝富已经授权给方旭了,而且,方旭年轻,还答应举荐何四海入仕,便赶紧地也讨好方旭。 两人进入地牢。 牢役横臂拦住方旭和那士兵的去路。 那士兵正要怒骂。 方旭一笑,从衣袖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牢役。 牢役一笑,便放下手臂,放行。 那士兵心道: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老子好说话,方大人连半块铁钱也没给。 那牢役不好说话,方大人就给他一锭银子。 唉,那锭银子真够大的,足有十两之多。 唉!老子刚才不方大人的话就好了。 方旭侧头看了士兵一眼,也从衣袖里取出一锭银子,塞给那士兵,又低声笑道:“赏你的。本来,方某想呆会出去再赏你。但是,你现在妒忌那牢役拿了方某的钱,那方某现在就你赏钱吧。你不要怪意方某不懂事哦。” 那士兵接过赏钱,心花怒放,但是,满脸通红,甚不好意思。而且,他似乎还听出了方某的弦外之音。 这锭银子恐怕不太好拿啊! 说不定,拿了这锭银子,呆会就会出事呀! 弄不好,可能还会人头落地,全家被发配充军啊! 他摇了摇头,讪讪地说道:“方大人,小人怎么敢怪你?这锭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小人不可要!小人历来清廉!” 他说着仕场上的套话,又把银子塞还给方旭。 方旭缩回手,笑道:“说了给你的,你就收下吧。你也辛苦,不要客气哦。” ------------ 185.牢狱恶战 那士兵急忙抱拳拱手,躬身说道:“谢谢方大人!小人不敢!真不敢!刚才,小人一时愚钝,万望大人见谅!” 他既兴奋又紧张,心道:上司给小吏送钱,真是头一回见啊!还不知是祸还是福呐! 他说罢,心里如此想着,便赶紧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锭银子,奉还给方旭。 方旭笑道:“行吧!赏你的东西,呆会再说。起来,走吧。你好样的!知错就改!那牢役收了方某的钱,今夜肯定没命活着出去了。方某呆会向何宝富大人告那牢役一状,你在旁作证。对于坏人,方某历来就是往死里整的,而且,不留全尸。他的家人也要发配充军,途中再斩草除根。不然,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诺!”那士兵闻言,毛骨悚然,浑身都是冷汗直冒。 他战战兢兢起身,竟然一时立足不稳。 方旭伸手扶住他,又说道:“你指路!” 那士兵颤抖着扬手,领着方旭,在方旭的搀扶下,走向弯弯曲曲的路。 他们来到了周文远的单独铁牢里。 果然,何宝富湿着裤子,盘腿坐在周文远身前,凝神地听周文远讲故事。 周文远已经须发不分,须发皆白,不过,不胖不瘦。 看来,何宝富对他还是有些关照的。 至少,周文远在牢里的饮食不会差。 周文远比手划脚地说着,又爬到一只稻草人上面去,做着一些古怪的示范动作。 “哈哈哈哈!好办法!好办法!”何宝富见状,又大笑起来,还双手拍掌,甚是快乐。 方旭低声对那士兵说道:“你先出外面去等我。我进去和何大人谈点事情。” 那士兵点了点头,转身而去,出地牢大门守候着方旭和何宝富出来。 方旭进入这间牢房。 何宝富登时惊呆了,急急捂嘴起身,满脸通红。 他今夜连这等丑事都给方旭瞧见了,真是无地自容啊! 好歹,他也是一方诸侯,正三品,还拥有水陆两军数万人,统管近二百万人口。 可他,竟然在尿湿裤子后,还盘腿坐在毁花大盗面前,听毁花大盗讲过去的毁花故事,学做一些毁花动作。 真是丑啊! 他还算有尊严,有自知之明。 所以,他此时真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一个地洞,尽快地钻进去,不让方旭看到他。 周文远一看方旭是陌生人,随即怒吼一声:“你是什么人?进来找死呀?” 他双掌在稻草人身上一撑,翻身而起,凌空倒转,双手搂头抓向方旭脑颅和脖子。 周文远不愧是毁花大盗。 他动作古怪,拳脚狠毒,劲风呼呼,可见其内力之凶猛。 既然周文远是毁花大盗,又内力这么凶猛,那就是方旭今天晚上宵夜的菜。 方旭向那士兵打探地牢里有没有功夫高手的目的,就是想要从一些恶盗恶贼身上吸取些内力,以达到增强自己的内力的。 他呆会和明天都得赶路,没时间歇息了。 今天已经是大年初四了。 他必须在大年初五的晚上赶到北平。 而且,他在江南行侠仗的名头已经传扬开了,他也不能再呆在江南了。 不然,他会成为飘渺谷以及飘渺谷联络的一些高手的斩杀目标。人在江湖,不得不防。 方旭双掌握拳上举,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一弹。 他是轻轻的弹出两道剑气。 他不想杀周文远,他要的是周文远身上凶猛的功力。 “嗤嗤……” 两道剑气袭向脑袋上空。 周文远探手抓到,没想到方旭竟然如此厉害,竟然能用剑气杀人的。 他猝不及防,双肩“大椎”和“天鹘”两穴被方旭的剑气击中,登时头下脚上的坠落下来。 方旭才舍不得杀周文远呐! 他身子一闪,探手抓去,捏着周文远的脖子,拇指按着周文远的“风府”穴。 他将周文远捏着,又抓着周文远的脖子,将周文远倒转过来,再将周文远轻轻地放在地上。 他内力一吐一收,迅猛地吸着周文远的内力。 周文远的内力随即如江湖泄洪,源源不断又水流湍急地流向方旭的身体。 他惊骇地心道: 不好! 吸功大法! 坏了! 坏事了! 此贼是谁呀? 他姥姥的,真够狠的! …… 周文远急忙运功抗争。 他越是运功,内力就外泄越快。 何宝富见方旭一招就制服周文远,吓得赶紧逃跑。 方旭反手弹指,轻轻的。 “嗤……” 一道剑气轻轻的击中何宝富背部的“灵台穴”。 “砰……” “哎哟……” 何宝富便扑倒在地上,浑身麻痹,动弹不得,下巴磕破,惨叫一声,便再也说话无声了。 很快,周文远的身体就萎缩,骨骼格格作响,嘴歪鼻斜,眼睛暴凸,跪倒在地上。 但是,方旭不会放过他的。 因为方旭不是何宝富。 何宝富留着周文远的狗命是用来取乐的。 而方旭则需要尽快的得到周文远的功力。 对于恶盗和恶贼,方旭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必须吸尽周文远身上的丁点功力。 何宝富听着身后周文远的骨骼声响,吓得又是浑身冷汗直冒,毛骨悚然,心里极是害怕。 周文远功力太厚。 方旭也不知道周文远是何门何派,但觉周文远的内力还在花书青之上。 他花了半柱香功夫,才将周文远身上的功力吸取干净。 然后,方旭将干瘪瘪的、萎缩成小矮人的周文远的尸体放在稻草人旁侧。 接着,他又扶起何宝富,疾手点了何宝富的“曲池”穴,解了何宝富的麻穴。 他笑道:“何大人,你真是好闲情啊!很难得啊,你竟然能做到狱中取乐,能与毁花大盗交朋友,你好样的。你真是我大明天朝的标杆啊!” 何宝富哭笑不得,甚是难堪,做声不得。 他浑身仍是麻麻的,走动不便,气血不畅。 他侧头又看看周文远的尸体,吓得冷汗直冒,浑身哆嗦。 他颤声哀求地说道:“方大人,老夫求你了,千万别将老夫的丑事上报朝廷。不然,何某乌纱帽不保是小事,一家人的性命安全才是大事啊!” ------------ 186.钱粮保障 方旭笑道:“行啦!何大人,经历今夜断案之事,你我已经成为好朋友了。这样吧,方某也看得出来,你是一位很大器量的人,性格也特别的豪爽!你把今夜查封江南镖局的钱,分给方某一半吧。给方某一百万两银子就行了。” “不不不!哪有那么多银子呀?江南镖局的何在仁也不是傻子,他哪能把全部家产都藏到他家里去?实不相瞒方大人,老夫的亲信去查封江南镖局,查出来的现银和粮草,也就十万两银子和二十万石粮草。当然,还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但是,那些珠宝古董,老夫也得找时间拍卖啊!” 何宝富听得方旭狮子大开口,不由哭丧着脸,扳着手指数数,继续哀求方旭放他一马。 他说着说着,真掉眼泪了。 方旭笑道:“才十万两?不会吧?花书青每次给你送钱,也不会少于十万两银子啊!再说,你的师爷何四海,呆会就要跟着方某去北平任职了。他一路上,肯定会有很多事情告诉方某的。何大人,你看,这个数目是不是得改改?这样吧,你给我二十万两现银和十万石粮食吧。” 何宝富吓得心脏都快蹦跳出来了。 因为何四海确实投靠了方旭。 既然何四海投靠了方旭,自然会把何宝富这些年的龌龊事都告诉方旭的。 若是方旭改天向皇帝参何宝富一本,那何宝富就真的死定了。 于是,何宝富战战兢兢地说道:“好好好!全听方大人的。但求方大人事后不要翻旧帐,饶了老夫一家子,给老夫一条出路啊!” 方旭笑道:“行啊!何大人,你真是爽快人,就这么定了。希望往后咱俩有来有往,继续做好朋友。” “别别别……哦,是是是……” 何宝富急忙摆手,连声道不,但是,又发现说错话了,急忙又改口。 他双腿一软,又跪倒在地上。 他真怕再次得罪方旭。 然后,方旭又来一个狮子大开口。 …… 方旭笑道:“行啦!何大人,你也别装了。就刚才那个数,快点出去,送方某出城吧。” 他说罢,又扶起何宝富,将何宝富抱起来,抱着何宝富走出地牢。 刚才那士兵见状,急忙进来,张臂接过何宝富。 何宝富浑身是尿腥味,方旭只得使用闭气功。 但是,方旭抱着他走,浑身也给何宝富的尿弄湿了。 方旭抱着何宝富走出地牢,把何宝富递给那名士兵之后,又扬手指着那个牢役,对何宝富说道:“何大人,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这个牢役刚才竟然向我索贿。方某以为,你最好处死他,将他全家发配充军。不然,这种无义无德之人,迟早会将你的丑事传扬出去的。” “扑通……” “大人,饶命啊!饶命啊!” “咚咚咚……” 牢役闻言,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不住了向方旭和那名士兵怀中的何宝富磕头认错。 “来人,将何在财拖出去,砍了!”何宝富却感觉方旭说的太有道理了,马上就大喝一声。 “咚……” 那牢役吓得眼花缭乱,眼前发黑,趴倒在地上,额头着地,晕了过去了。 一队士兵随即冲进地牢里,架起那牢役,扔出府外,挥刀就砍了。 然后,几名士兵又提着这名牢役的人头,走上城楼,悬挂在城楼上示众。 至于给这名砍首示众的牢役定一个什么罪名? 那就得等明天何宝富到公堂之后的事情了。 何宝富走出地牢,挣扎着从那名士兵怀中下来,说道:“来人,给方大人点二十万两现银和十万石粮草!城里所有的将士、衙役和捕快,列队相送方大人出城。” “诺!” 一群兵丁应令而去。 何宝富这才做绝了。 他心想: 既然今夜送了那么多人情给姓方的,那就再多送一点人情给姓罗的。 姥姥的,老子要让姓方的知道老子对他的好。 让姓方的心里更舒服一些,免得姓方的以后又在背后捅刀子,参老子一本。 这人渣,花样真多,害得老子身体又没反应了。 呆会回府,老子如何向爱妾交货? 唉! …… 刚才领着方旭走进地牢的那名士兵,此时却是吓得双腿发软,虽然双手扶着墙壁,却一直没能走出地牢。 他庆幸自己还算聪明,没拿方旭手中的那锭银子。 不然,他此时也肯定是人头落地了。 他心想: 当棺的,个个都是他姥姥的够狠毒啊! 老子以后再也不敢向任何棺员索贿了。 死罪啊! 姥姥的,真是死罪啊! …… 方旭心里暗暗好笑,心道: 与巨贪交往,也有好处啊! 巨贪容易心虚,被老子吓唬他几下,他真怕老子了。 嘻嘻! …… 方旭走出州衙大门。 何四海已经坐在马车上了。 他虽然三十岁了,但是,尚未娶妻生子。 他当一个师爷,每月收入不高,又为何宝富鞍前马后,没闲功夫相亲啊! 他父母已经亡故,孤身一人,就背一个简单的包裹。 他向方旭挥挥手。 方旭含笑地举手,也向他挥了挥手。 何宝富狠狠地瞪着何四海,却是做声不得。 此时此刻,何宝富对何四海甚是不舍,因为何四海能写能编,能为他鞍前马后,不辞辛苦。 只是,何四海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没太珍惜何四海这个人才,总是呼来唤去的,也没关心何四海至今单身一人,也没给何四海一些钱财,让何四海至今仍是贫穷潦倒。 他很想张口说话,劝说何四海留下来。 但是,他拉不下面子。 何四海看到何宝富复杂的眼神,心里很害怕,急忙钻进马车里。 车帘放下,车厢里一片漆黑。 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花千朵笑盈盈地迎上前来,激动地拉着方旭的手,说道:“大哥,你真厉害,居然能说服向来都是一毛不拔的何宝富,赠送你这么多钱粮!大哥,你太厉害了!你真了不起!” 此言传到何宝富耳朵里。 何宝富又狠狠地瞪了花千朵一眼。 ------------ 187.心系方郎 但是,花千朵不是何四海,她的眼里只有方旭。 她并无瞧见何宝富恶毒的眼神。 方旭低声笑道:“妹子,你尽快护送钱粮出城,走水路,把总舵清空,一并押运北上。我在城里呆会,以此拖住何宝富,防止何宝富调兵追辑尔等。何宝富这个知府,比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佥事,权力要大数倍,他有权申请调动水陆两军十几万人。” “嗯!听大哥的!” 花千朵瞬间感动落泪,噙泪点了点头。 方旭为她想的太周到了。 花千朵转身抹抹泪水,低声吩咐花秋行和花冬风两人。 花秋行和花冬风随即率队,驾着数辆马车出城。 而花千朵却不愿离开方旭,心甘情愿地留在方旭身边,陪伴方旭冒风险,拖住何宝富。 众人在州衙大门前站了一会。 冷风吹来,何宝富浑身发抖。 他的裤子被尿湿了。 他刚才因为周文远的骨格声响,吓得浑身是冷汗。 他全身都是湿的,冷啊! …… 于是,何宝富不耐烦地说道:“方大人,你快上路吧,天气太冷了。” 方旭目送花秋行、花冬风一行策马离去,也不见何宝富调派一兵一卒追辑出城,便稍稍放心。 于是,方旭笑道:“何大人,方某肚子饿了,相信你的弟兄们也饿了,不如,你请方某一起宵夜吧。” “呵呵!”花千朵伸手捂嘴,生怕笑出声来。 听着方旭如此调侃何宝富,花千朵更是暗暗叹服方旭的智慧和才艺。 她心想:这辈子,我再也不离开方大哥了。 我也不当那个帮主了,让花秋行去当帮主吧。 只要我能留在方大哥身边,我心甘情愿为他做牛做马的服侍他一辈子。 他对我太好了,啥事都能为我想的周到。 有他倚靠,心里真是温暖。 …… 花千朵心想至此,俏脸通红,羞羞答答的甚是可爱。 何宝富心里暗暗叫苦,哭丧着脸。 他颤声地说道:“方大人,该给你的,已经给你了,你就放过老夫吧。老夫年纪大了,难经风寒啊!哎哟,你就放心地上路吧。” 他说到此,又是一阵尿急。 方旭笑道:“好吧!何大人,再见!” 他向何宝富抱拳拱手,随即飞身上马。 花千朵也笑道:“何大人,保重!” 她也飞身上马,与方旭并马齐驱。 何宝富巴不得方旭和花千朵两人快点走。 他说道:“方大人,再见!再也不见!” 他转身回府,小跑着去茅厕,尿尿去了。 方旭和花千朵两人策马出城,沿途果然是士兵、捕快、衙役列队拱手相送。 花千朵见状,呵呵笑过不停。 方旭也是暗暗好笑。 他们俩出城后,便一起策马回归玉皇湖云龙帮总舵的那处小岛。 花秋行和花冬风已经传令清空总舵,并集结帮众,将总舵所有财物搬运到一艘大船上。 方旭守在岸边,盘腿打坐,双掌合什,做起吐纳功夫。 花千朵乘小舟到小岛上指挥帮众搬运财物。 清晨,寒风吹拂,嫩柳轻摆,绿竹摇曳。 方旭神采奕奕地在岸边迈步。 花千朵请方旭上船一起走。 方旭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乘的是大船,货物又多,人也多,行动慢。万一,飘渺谷的人追来,会很快追上你们的。我留在湖岸边,飘渺谷的人追来,看到我,也必定以我为重,我们两个都是他们想杀的目标,但是,他们看到我,想杀的就只有我。你放心地走吧,沿江北上,着陆之后,再委托一些镖局替你们押运钱粮财物,然后到北平城或洛阳去,那里驻军家眷多,将士云集,你们可以经商开铺。我会后我的正义阁弟兄们,安顿下来,也会去找你们。妹子,试试换一种生活方式吧。过平安的日子,总比刀尖上舔血好!” 花千朵感动地点了点头,眼眶泛红。 一汪清泉,瞬间迷朦了双眸。 方旭的言语,总是让她的心暖暖的。 她转身跳上大船,方旭站在岸边,向她们挥手。 三百名水手划浆,大船扬帆启航,如弦离箭,沿江北上,乘风破浪。 方旭向大船上的人挥手。 何四海站在甲板上,也拼命地向方旭挥手。 他还张嘴高呼:“方大人,属下在北方等你,你一定要早点来。” “哈哈哈哈……” 花秋行、花冬风等人大笑起来。 他们俩人都知道,何四海到北州等方旭,等的也是一顶乌纱帽。 何四海脸红耳赤,急转身回船舱里去了。 而花千朵忽然抓过一块舢板,往江面上一甩。 她双足在船板上一点,身子凌空飘飞,落在了舢板上,又双足一点,再凌空飘飞,翻了几个筋斗,落在了湖岸边,落在了方旭身前。 方旭知道她的心意,知道她想留下来陪伴自己。 但是,他却不想多此一份情缘。 他气得直跺脚,惊叫一声:“哎哟,你呀!真是太淘了。” 花千朵伸手牵着秀发,遮着半边脸。 她双颊很烫,所在,需要秀发遮脸。 她知道自己此际肯定很脸红。 她噙着激动的泪水,含情带笑地望着方旭。 她没有吭声,也没有走开。 她就是要陪着方旭。 她心道:大哥,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反正,我就是要与你在一起,生死与共! 大船已经远去。 即便是方旭,也无法再跃上那艘大船了,又何况是花千朵呢? 方旭无法再劝,只好说道:“妹子,肚子饿了吧?走,找处岸边人家,要点饭吃。” 他说罢,转身撮唇一啸。 越影宝马奔驰而至。 花千朵忽然惊叫一声:“哟,麻烦了,我没马。哎哟,刚才忘了把马留在岸边。” 方旭无奈,只好说道:“那你上马吧,我是男人,我牵马步行。” 花千朵闻言,心里甜甜的,但却摇了摇头。 她柔情地说道:“我也可以步行啊!早上空气好,一起走走,可以看风景,可以呼吸新鲜空气,走走路更好。” 方旭心里暗暗叹息,却也不便再说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 他也不想和花千朵合乘一马。 ------------ 188.躲避柔情 于是,他牵马缓行。 花千朵却探手抓过马缰,柔声说道:“大哥,我来牵马。” 方旭点了点头。 两人一马,走在湖畔。 方旭边走边想:假如有一天,花千朵知道其父是死我手里,会不会恨我? 她会不会与我反目成仇? 她会不会找我报仇? 她会不会利用她对我的好,我对她的好,暗算我? 唉,这件事,我还是找机会主动对她说明白吧! 但是,她父亲再坏,也是她的父亲。 她能有父仇不报吗? …… 花千朵见方旭低头走路,似有心事,便笑道:“大哥,想啥呢?不如,咱俩策马上路吧,你此时要去北平,肯定有事。再者,你在江南,目标太大,赶紧到北平去避一避,也是好事,还能借机会壮大正义阁。” 方旭心头一震,侧头望望花千朵,又正脸往前看,真想把自己如何杀其父亲花书青之事说出来。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于心不忍。 眼前,美人丽景,风情万种。 要是把事实真相说出来,岂不是大煞风景? 岂不是要伤了美人此时的美好情怀? …… 于是,方旭又急急改口,说道:“你说对了。边关之事,才是大事。妹子,我的正义阁要在北方开花结果,你的云龙帮也要在北方开花结果。现在,皇上削藩,藩王之中,以朱棣实力最强,雄心最伟,而且,他现在派人四处联络其他藩王,将来,朝廷肯定会发生内耗战争,我们也得做做准备。” 花千朵笑道:“那行啊!大哥心宽,便是晴天。小妹就陪你逛逛金陵周边的风景。” 方旭忽然眼眶一红,低声吟道:“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花千朵停下脚步,柔声地问:“大哥,为何忽然多愁善感?” 她掏出锦帕,伸手为方旭拭泪。 方旭哽咽地说道:“金陵,我曾经的家,就是原来金陵的驸马府。可我这几天,忙于其他事情,竟然没有去看看驸马府现在是一个啥样子?” 花千朵急急柔声相劝,说道:“大哥,咱俩乔装一下,再回金陵城,找找往昔的驸马府。我陪你。” 她心道:方大哥祖上曾是驸马爷? 不是说他在蓝月谷长大吗? 他不是玉龙真人的弟子吗? 他不是去年初才参加的武举比试吗? …… 花千朵心有疑问,却很懂事,没在此时问方旭。 方旭摇了摇头,仰仰头,忍住不让泪水滴落,又说道:“不去了。下次吧。我要北上了。” 此时,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花千朵点了点头,说道:“好,反正小妹陪着大哥,你到哪?我跟到哪。” 方旭心头大震,眼前浮掠过纪晓兰美丽的倩影,还有朱文捷的泪眼,春花的楚楚动人。 他内心暗暗叹息一声,便急急转移话题,说道:“下雨了,前面湖畔有渔民家,走,躲躲雨去。” 他说罢,跑向那片湖畔的绿瓦房。 花千朵只好飞身上马,策马奔驰,先到了绿瓦房。 她飞身下马,牵马躲到了屋檐下。 方旭也飞身而至。 两人拍拍身上的雨丝,又相视一笑。 沥沥雨丝,如琵琶弦音,打湿了绿瓦,也滋润了心。 花千朵看到方旭眼望雨丝,神情激动起来,便笑道:“大哥,如果你到金陵来当知府就好了。江南美啊!若不是没办法,小妹是不愿意离开江南的。” 方旭笑道:“呵呵!人生最美的,不是下雨天,不是江南,而是你我曾一起躲过雨的屋檐下。” 他说罢,忽感失言,急忙走进室内去。 这是一家小饭馆,店名是:渔家乐! 花千朵闻言,芳心怦跳,竟然激动泪下。 她俏立于屋檐下,怔怔地望着雨丝。 她又抬头望望屋檐,再正身望望不远处的雨朦雾朦的玉皇湖,仿佛置身于仙境中。 花千朵双眸徜徉于雨中,神思悠悠一会,便走进店里。 方旭已经坐在窗口前的一张小方桌前,向她招招手。 花千朵走过来,坐在方旭对面,笑问:“点了什么菜?这里是吃鱼的,所有菜,应该都与鱼有关。” 方旭笑道:“渔家乐,也不一定完全是吃鱼的。我点了盐水鸭、鸭包鱼翅、盱眙龙虾、辣子鸡、香辣蟹、糕团小点。” 花千朵惊奇地说道:“都是你小时候吃过和爱吃的菜?” 方旭望花千朵那甘甜纯净的脸和眼神,忽然想起这些菜中的一些菜,自己曾经专门下厨做过给刘乐仪吃的,可眼下,坐在对面的已经不再是刘乐仪了。 他点了点头,双眸有一层水雾在蒸腾而起。 他强颜欢笑,说道:“是的。哦,我去洗洗手。”便起身走开。 他转身的刹那间,眼泪哗哗而下。 与刘乐仪分开了,而且是分隔在不同的时空。 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穿越回现代社会。 美丽贤惠的刘乐仪,可能永远会是方旭心头的疼。 也许他永远再也看不到那张纯净美丽的脸了。 他走到后院,站在一株苍松下,拔出唐刀,握刀一指,咬牙切齿,又握刀捅去,刀刃穿树杆而过。 仿佛,他捅的不是一棵树,而是令他穿越的时空。 他拔出唐刀,又捅进树杆里。 然后,他数次拔刀,数次捅入树杆里。 仿佛,他要连捅这个时空数十刀。 尔后,他收刀入鞘,心头好受些了。 他走到小山溪水旁,伸手洗手,又捧水抹抹脸。 冷水冰凉,刺激着他的脑袋清醒了些。 他弹着水珠,回到了饭店大厅里,坐在了花千朵的对面。 花千朵连忙掏出锦帕,为方旭拭去脸上的水珠。 她柔声说道:“你昨夜整夜都没睡,一定很困了。呆会,咱俩买一辆马车来,坐在马车里,睡一会。你的眼眶很红,有血丝,肯定很困了。” 方旭点了点头,强颜欢笑地说道:“呵呵,好!” 恰好,店家端菜上来。 ------------ 189.促膝谈心 方旭拿起筷子,给花千朵挟了一块鸭肉,便挟菜送进自己的嘴里。 他心想:我啥时候才能把正义阁组建成一支强劲的军队?靖难之役很快就要到来了,以建文帝的仁慈,肯定不会听我的建议,从而对朱棣下狠手的。 我无能改变历史,但是,我得在沉重的历史中成就自我呀。不然,在这成王败寇的古代,我能干什么? 我本非武林中人,也不愿意在刀尖上舔血。 我曾在建文帝龙椅下当过臣子,将来若真是燕王得天下,我可能会成为真正的通辑犯啊! 凭燕王的心狠手辣,我可能只有归隐山林了。 但是,那不是我的人生。 …… 花千朵笑道:“大哥,想啥呢?米饭来了!” 她含情带笑,将一碗米饭推到了方旭面前。 方旭登时脸红。 他神思悠悠,竟然没注意到店家又端上了许多饭菜,并且放到了餐桌上。 他尴尬地笑道:“男人嘛,总有想不完的事。我既然组建了正义阁,就得把正义阁办好。这可是我的企业。” 花千朵惊叫一声:“企业?啥意思?” 方旭又是一阵脸红,颇为尴尬。 他无意中说了一句现代语,知道花千朵是不会懂的。 于是,他吃了一口饭,又说道:“妹子,你听说过北州的吗?北州北面便是北平了。” 花千朵怔怔地望着方旭。 她还真不懂方旭的心思。 方旭见花千朵没有吭声,便又挟菜吃饭。 然后,他又说道:“我思考的事情仍然很多,比如,麾下将领忠心吗?朝廷将如何平定即将到来的诸藩王的叛乱?朝廷哪一天会用上我去平叛?所以,我要先去北方看看地形?风土人情?民风?山有多险?水有多恶?我的大军,如何融入当地的风俗民情?收复失地之后,又如何与那里的民众融合在一起?如何才能赢得北方当地民众的支持?” 花千朵怔怔地望着方旭。 她也不是很单纯的姑娘。 她毕竟曾是江南第一大帮会帮主之女。 她从小就随花书青走江湖。 她从小参与过很多云龙帮的大事,见证过官场、江湖、武林诸多事宜和无数的生生死死的血腥场面。 但是,她和方旭在一起,感觉方旭的思维又更高一等。 似乎那些捕快、衙役、知县、知府都很渺少。 可方旭说的都是朝廷和天下大事、民生大事。 …… 方旭看她怔怔地望着自己出神,便挟给了一只蟹放到她碗里,笑道:“今天啊,是我时隔十几年,才回江南吃到的一顿完美的故乡菜。” 花千朵忽然奇怪地问:“大哥,你怎么会想到朝廷可能会调你去北方平叛呢?你现在不是朝廷的通辑犯吗?” 方旭笑道:“因为我有才啊!这个通辑犯是暂时的。一旦朝廷有难,皇上还是会派人找我回来的。更何况,我现在名头这么响,皇上是仁慈之人,肯定不想我去投靠燕王。何况,我毕竟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个武状元。我真要叛国投敌,皇上多没颜面啊!” 他说到此,笑容顿失,语气伤感。 穿越时空,不能服侍双亲终老的伤痛,让泪水瞬间就朦胧了他的双眸。 他抬袖抹泪,哽咽地说道:“父母期盼我能成为吃皇粮的人,但是,我还是要亡命江湖,辜负了父母的期望啊!” 他说到此,眼眶泛红,盈满了泪水。 他,嘴唇蠕动着,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花千朵急忙掏出锦帕,伸手为方旭拭泪。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劝慰方旭好。 她又不敢问方旭的父母现在何处? 她怕方旭的双亲已经亡故,若是问错了,岂不是更伤方旭的心? 她泛着泪水,怔怔地望着方旭。 方旭每滴一滴泪,她就为他拭一次泪。 …… 方旭轻轻的分开花千朵的手,又感慨地说道:“不过,现在开始,整个武林都会对我另眼相看。或许,这也算是对父母的一份安慰吧。” 花千朵握着锦帕,抹抹自己脸上的泪水,也感慨地说道:“是啊!你还好,还能念着父母。可我的父母都已经作古了。父亲还死的很惨,若是我找到了仇人,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 方旭心头一震,心里暗道: 也是! 好在我明智,我和花千朵永远是不可能的。 总有一天,她会对我下手的! …… 花千朵又幽幽地说道:“就是现在的朝廷上下,太贪腐,从大员到小吏,无所不贪的。以前,我爹为了控制这一带船运,求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他给这一带的一兵一卒,都送过礼。后来,敝帮壮大了,我爹就只给七品以上大员送礼了。七品以下的,想要的,就自己来拿,随意拿,直到他们扛不动,搬不动。再后来,我爹就只给何宝富一人送礼了。其他大员小吏,想来拿的,就过来,不便来拿的,我爹也不太理会他们了。近两年来,我爹也不给何宝富送礼了,只给何宝富分红,每年年底一次算。但是,何宝富麾下要员小吏看到我爹势力太大了,便到我们的分舵去拿钱物,他们不敢来总舵拿,并不代表他们不需要。不过,这样也好,我爹不需要那么烦。现在,我爹去逝了,敝帮总舵搬走了。这对于何宝富和他的麾下来说,又将是一次大发财的机会。这一带水域,又会有很多帮会出来竞争控制权了。谁想拿到控制权,谁就得讨好何宝富及其手下将士和小吏。竞争的帮会,还得拿起刀枪来争地盘,争水域控制权,他们又将大砍大杀,双方又将出现无数的血腥场面。江南武林,将再次风起云涌,无数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方旭凝重地说道:“要是让我做御史大夫的话,这些大员就不可能这样贪腐了。不过,作为臣子,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只能听皇上的。而皇上不一定就听忠臣的,很多时候,皇上只会听奸佞的。算了,这天下事,并非我俩可以决定。吃菜吧,今天,咱俩轻轻松松地吃一顿。” ------------ 190.墓前血战 他说罢,又给花千朵挟菜。 “呵呵!”花千朵梨花带雨一笑,甚是娇俏迷人。 饭后,方旭向店家要了两把油伞。 他和花千朵牵马漫步雨中,等着飘渺谷的人寻仇而来。 但是,他们在玉皇湖畔漫步至正午,也没等到飘渺谷的人出现。 方旭停下脚步,奇怪地说道:“难道,我算错了?飘渺谷不敢来复仇?” 花千朵也是愕然地说道:“也许,他们回太湖飘涉谷去了。太湖那边,离金陵也是挺远的。等他们接到消息,再跑到玉皇湖来,可能也晚了。” 方旭看到雨停了,便收起油伞,放在马鞍上,说道:“可我总是心神不宁啊!他们会不会昨夜就得到了消息,然后乘船北上拦截你的那艘大船呢?若是如此,贵帮弟子和那些财物,就没了。贵帮万余之众,马上就会没饭吃,没地方落脚。” 花千朵闻言,胆战心惊起来。 她的额头,顿时冷汗直冒。 她焦急地说道:“那我们赶紧北上吧,咱俩租一艘大一点的船,雇多一些水手,往北追去。小妹相信,应该可以很快追上大船的。” 方旭抬头望天,说道:“让我想想,再想想!” 他又正眼向前望了一眼,忽然又惊叫起来:“哎哟,不知不觉来到了钟山。这样吧,我去拜祭家父家母一次。你也和我一起上山吧。将来,我爹会保佑你的。咱俩把马匹寄存到山腰的农家里,呆会再来取。” 花千朵闻言,瞬间狂喜。 她激动万分,蹦蹦跳跳地说道:“真的?你带我去见你爹娘?呵呵,太好了!” 她忽然发觉自己失言,瞬间又俏脸通红。 她低首弄衣,有些不知所措。 方旭也甚是尴尬。 他这才发现,花千朵已经爱上他了。 他说让花千朵陪他去钟山前方旭的父母墓前拜祭一下,却引发了新误会。 花千朵误会方旭要带她去见男方“家长”! 他心里暗暗叹气,但是,也不便说什么,便牵马上山。 两人无语走了一会,把马匹牵存到一处农家里。 方旭掏出一锭银子送给那户农家。 “哈哈哈哈……” 那户农家全家人都乐坏了,笑得合不拢嘴。 花千朵这才找到话题,感慨地说道:“老百姓生活并不容易。大哥,你看他们一家子,因为一锭十两银子,就乐成这样。而你,却可以随便赠别人银子。这就是天壤之别啊!” 方旭也感慨地说道:“我这一趟回故土,还真是收获不少,体察了民情。我对庙堂,对民情,又有了更深的认识。到了北州之后,我一定要做一个能为民作主的大青天。”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距离方田、杨菊夫妇墓前数十丈远(这是杨梅告诉方旭的,也就是原来那个方旭父母的墓)。 这里是一个小山凹。 周边是溪涧,是密林。 羊肠小道,积雪颇厚。 山风呼呼,树动草摇。 方旭发现雪地上有些地方有些红,一些草有些歪,再侧瞟路旁的树杆上,也有血迹。 他心头一惊:不会守墓人遭到了什么不测吧? 他不由机警地大喊一声:“不好!有埋伏!”便横臂抱着花千朵,滚倒在雪地上。 “嗖嗖嗖……” 果然,路边树林里,一阵箭雨袭来,从方旭和花千朵两人的身体上空掠过。 方旭抱着花千朵在雪地上滚来滚去。 花千朵登时浑身松软,如梦似幻。 她喃喃地说道:“这是真的吗?我在做梦吗?” 男女相拥,带给她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箭雨一停,飘渺谷三大护法“八面佛”龙域、“长臂猿”雷霆、“狂风”史彪,各握短镗、短戟、短斧,从树林里一蹿而出,砍、劈、剁向方旭和花千朵。 方旭翻身于花千朵的身上,双掌十指弹出。 刹那间,剑气纵横。 “嗤嗤嗤……” “铮铮铮……” “咔嚓咔嚓……” 龙域、雷霆、史彪的兵刃被剑气击中,铮铮作响。 他们均是手臂发麻,虎口发疼,只得凌空翻飞,不求杀敌,先求自保。 一些树叶被剑气击中,折断跌落。 一些树杆被剑气击穿,树摇、枝摆、叶落。 方旭单掌撑地,身子横着腾空而起,顺手拔出唐刀。 “呼……” 一只漆黑如炭之手,凌空抓向方旭头颅。 此人便是杨嵩。 方旭凌空扬刀护着头颅,双腿一弯,凌空踢向杨嵩。 他又凌空翻身,头下脚上,再单掌撑地,直起身子,又一招“猛虎回头”,握刀反劈。 “当……” “哎哟……” “砰……” 身后袭来的杨妙云,其寒玉剑瞬间被方旭反手一刀劈中,寒玉剑被震飞。 杨妙云也被震得跌翻在地上。 而杨嵩因为方旭握刀上扬一扫,也急急缩手,身子落地。 但是,他武功极高,反应奇快,动作灵敏。 瞬息之间,他双臂一张,十指如钩,又腾身而起,搂头抓向方旭头颅,并且张嘴吐气。 一团黑雾吹向方旭。 他招式古怪并且吐着毒气,甚是狠毒。 方旭丝毫不惧,他吸了路北雄、孙志荣、周文远的内力之后,功力再度大增。 尤其是他在吸取周文远的功力之后,内力已经倍增。 他握刀一招“天罗地网”使出。 唐刀五颜六色,笼罩向杨嵩。 刀风呼呼,唐刀虽然单薄,但是,方旭力甩千斤,荡开了毒雾,也迫使杨嵩双手回撤,凌空翻飞。 一般武林中人是逃不开方旭这一招“天罗地网”绝杀招的。但是,杨嵩武功奇高,招式古怪,他避开了。 不过,他也退得很狼狈。 他身子落地,跌跌撞撞的后退了数步。 杨妙云急速上前,伸手撑住其父。 杨嵩这才立稳脚跟,停住身子。 毒蛛吐气,也耗功力,但是,往往一击即中。 杨嵩这样的吐气伤敌,往往是出其不意的。 不过,今天面对方旭,杨嵩就无法吐气伤人了。 也好在这些天,方旭吸了不少高手的功力。 不然,今天方旭非中毒不可。 飘渺谷三大护法“八面佛”龙域、“长臂猿”雷霆、“狂风”史彪,又各握短镗、短戟、短斧,合围而上。 ------------ 191.祖坟被刨 杨嵩张牙舞爪,也再次扑向方旭。 此时,他再也不顾身份,主动参与合围方旭了。 杨妙云趁机握剑,刺向刚翻身而起的花千朵。 刚才,因为花千朵就在方旭的脚下,杨妙云无法袭击她。 花千朵瞬间从背部拔出一双吴越钩,格、拦、挡、划、勾,与手握寒玉剑的杨妙云恶战起来。 “当当当……” 剑钩互碰,当当作响,火星闪闪。 方旭愤然地拼尽全力,握刀又是一招“天罗地网”舞出。 一把轻轻薄薄的唐刀,在其手中运动起来,不亚于那把青龙偃月刀的威力。 刀光霍霍,刀风呼呼,刚猛无比。 “呼呼呼……” “当当当……” “咔嚓咔嚓咔嚓……” “哎哟哎哟哎哟……” 方旭以攻对攻,借内力之厚,挟刀法之捷,凭刀风之猛,荡开杨嵩的毒气和毒手,迫使杨嵩吐气又被自己的毒气所伤,也将龙域、雷霆、史彪三人的短镗、短戟、短斧削断。 龙域、雷霆、史彪三人均是虎口震裂,手中兵刃脱手而飞,三人也跌翻在雪地里。 其中,史彪翻滚落山,掉进了山凹的溪涧里,摔的头破血流,晕头转向,眼花缭乱。 他爬起身来,竟然眼前发黑,立足不稳。 “撤!”杨嵩见不仅无法抓捕方旭,己方还伤了一名重要人物,便下令撤退。 方旭纵身一跃,握刀一指杨妙云。 杨妙云虽然狠毒,但是,长得美若天仙。 方旭怜香惜玉,不忍心伤害她这么一个如花似玉姑娘。 杨妙云吓得凌空翻飞,飘身落山。 “嗖嗖嗖……” 树林里,又一阵箭雨袭击方旭和花千朵。 就此瞬间,方旭抓起花千朵往半空一抛,握刀一招“夜战八方”挡箭。 “铮铮铮……” 箭雨或被方旭击落,或被方旭之刀击得反射。 “啊啊啊……” 树林中,一阵惨叫声响起。 “撤!” 继而,树林有人大吼一声,潜藏起来的人,纷纷撤离。 花千朵凌空翻飞,身子也落在了史彪的那处溪涧里。 她惊叫一声:“大哥,救我!” 她看到史彪瞪着眼,眨着眼,有些害怕。 她并不知道此时的史彪已经是眼花缭乱,所以才瞪着眼,以此不让他自己倒下。 方旭闻声而惊,急双足一点,凌空翻飞,身子落在花千朵身前。 他握刀架在史彪的脖子上,喝道:“说,你们来此作甚?” 史彪其实毫无反抗之力,连站都站不稳。 刀光晃眼。 他颤声说道:“我们接到路北雄、何在仁的死讯后,马上赶来玉皇湖,但是,云龙帮总舵已空,我们要去追赶云龙帮一帮人,已经来不及。所以,谷主就带着我们几个,前来刨令尊的坟墓。谷主说,令尊葬地甚好,能带给你帝王之气,他无法杀你,但是,可以破了你的龙脉。岂料,令尊的坟是一座空坟,里面还埋有机关暗箭,敝谷四大护法之一的苏兆反遭其害,被箭雨射死了。” 花千朵怒道:“你们无耻!你们真是太卑鄙了!我杀了你!”就挥钩划向史彪胸口。 方旭心头震惊无比,握刀一挡,“当”的一声,震开了花千朵的钩,急促地说道:“你马上下山,跟踪杨嵩,小心点,我随后就来。” 花千朵不假思索,说道:“好!”便握钩寻路而去。 方旭收刀入鞘。 史彪转身就跑。 方旭纵身一跃,双掌按在史彪的双肩“神道”和“神堂”两穴上,内力一吐一收。 史彪身子一麻,身子即时不能动了。 他反转身子,双手握拳,擂向方旭。 岂料,他内力迅速外泄,双拳无力垂下。 他身子晃动起来,骨胳作响,双腿难以承重,弯了下来。 现在,方旭不比前几天了。 他可以快速地吸取敌人的内力了。 很快,史彪就歪眼斜鼻嘴裂,眼珠暴凸,全身萎缩。 他背对着方旭,跪倒在地上。 终于,他的头颅低垂而下,扑倒在地,干瘪瘪地死去。 方旭收掌一错,又缓缓翻掌回收,深吸呼一口气,便捏着史彪的尸体,飞纵上山,来到了原来方旭的父母的墓前。 其父母之坟,果然是被刚刨开的一座空坟。 而飘渺谷的四大护法之一苏兆,浑身如刺猬一般的死在空坟前。 方旭一阵伤感,霎时落泪。 他愤然地将史彪的尸体一扔,抹抹泪水,转身四望,空山寂寂,哪有人影? 他伤感地喃喃而语:“怎么回事?爹娘的坟为何是一座空坟?是周游偷偷地将我爹娘安葬在别处吗?可周游为何又带我来此拜坟?不对啊!难道周游有事瞒着我?不可能!上次杨梅回来,也是周游带她来此拜坟的。周少周他们每年清明时节,也是来此拜坟的。若然有人盗坟,为何坟里又仍然有机关暗箭?” 他抹抹泪水,百思不得其解。 他拔出唐刀,走了几步远,拨开草丛,发现周游长期陪其护坟看坟的几个老兵,已经横尸草丛。 方旭用刀撩拨尸体,发现这几名老兵浑身漆黑,应该是被杨嵩吐出毒气致死的。 他旋身四望,不见可疑之处,便又回到父母的空坟前。 他握刀仰天,泣声大喊:“爹,娘,你们在哪?是不是有人害你们?是谁这么可恶,连你们的遗体也不放过?爹,娘,你们在天之灵,回答孩儿,好吗?孩儿一定为你们报仇雪恨。” “爹,娘,你们在哪?是不是有人害你们?是谁这么可恶,连你们的遗体也不放过?爹,娘,你们在天之灵,回答孩儿,好吗?孩儿一定为你们报仇雪恨。” 空山回音四荡。 “砰砰……” 方旭愤然地连踢两脚,将史彪和苏兆的尸体踢得翻了数滚,跌落于溪涧之中。 “大哥,怎么啦?”此时,花千朵去而复返,听到了方旭的呼喊声,握着双钩,循声寻来。 她眼望空坟,不解地问方旭。 方旭哽咽地说道:“飘渺谷实在可恶,竟然刨我爹娘之坟。此等恶贼,老子不杀之,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哼!” ------------ 192.真假祖坟 “总舵主……” 就在此时,周游领着焦林、孟春而来。 方旭愤然地一刀架在周游的脖子上,吼道:“你说,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爹娘的坟是一座空坟?我爹娘呢?” 他双目血红,青筋毕露,甚是凶悍。 只要他稍稍用力,周游就会人头落地。 周游叹息一声,难过地说道:“当年,一蒙面女子致令尊惨死,令堂自尽,令师去追那蒙面女子。为防那蒙面女子寻坟而来,故此,周某在此为令尊令堂立了一座空坟,让后人拜祭,让后人有点念想,但是,又可以保护令尊令堂真坟不被伤害!” 他说罢,泪雨纷飞,难过之极,蹲在地上,掩脸而泣。 方旭愤愤地吼道:“可你不仅骗了一帮武林中人,还骗了杨梅。若然将来杨梅知道我爹娘的坟是一座空坟,她岂不是更加伤心?杨梅姨娘对我爹之深情,你不知道吗?她可是为我爹而终身未嫁!” 周游抬起泪眼,哽咽地说道:“孩子,呜呜呜,当年,你是被蒙面女子抢走了。令师把你抢回来……但是,那蒙面女子还活着,武功深不可测,杨家和方家为了令尊、令堂在天之灵能安稳,故在此设置空坟,怕那蒙面女子前来闹事。哦,令尊和那蒙面女子、令师原是三角的关系……此事一直无人敢提起……” “什么?你,你,你胡说!你骗人!骗人……” “砰……” “当……” 方旭闻言,如遭五雷轰顶。 他扬刀指指周游,哽咽怒骂,却一时气噎,步步后退,不经意间抬头,却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他忽然仰天吐血,仰天而倒。 唐刀横甩一边。 “大哥,你怎么样?大哥,你怎么样啦?呜呜呜!” 花千朵伸手,搂着方旭的脖子,怀抱着方旭。 她瞬间哭成了泪人。 孟春、焦林见状,你望我,我望你。 …… 方旭倒在了花千朵的怀中。 他脸白如纸,手足冰冷,浑身颤抖。 他唯有胸前的一滩殷红,还有热气。 他是气倒的,并没有晕。 是悲? 是喜? 是愁? 是哭? 是笑? 他悲喜交集,又难过异常。 他郁气结闷,气血不畅,内力又汹涌澎湃,脉胳不通,便倒在地上了。 他吐了一口血,脉络又顺畅,气血又通了。 只是,他还在气,气得发抖。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向来的自视甚高,自命不凡,就此瞬间崩溃。 周游过来,附嘴在方旭耳边,低声说道:“孩子,别伤心了,你有孝心就行。人死不能复生,最重要的是查清当年那蒙面女子的身份,以后找机会复仇。” 方旭心头阵阵巨震,泪眼朦朦,呆呆地望着周游。 孟春蹲下身子,对方旭说道:“总舵主,咱们一起灭了飘渺谷,他们竟然敢刨令尊之坟,哼!如此恶贼,实在可恶!” 方旭心理终于过关。 他精神一振,分开花千朵,坐起身来,说道:“好,你们两个和千朵姑娘一起去探路,一起去追踪飘渺谷那帮恶贼的下落。我在此歇会。有消息的话,你们三人派一人回来报讯。” 花千朵闻言,也是精神大振,说道:“好,二位将军,请随我来。” 她对这一带甚是熟悉,主动请樱。 孟春和焦林两人向方旭抱拳拱手,转身而去。 周游又低声对方旭说道:“贤侄,刚才人多,老夫不便说什么。令尊和令堂的坟,就在空坟之下。” 方旭骇然反问:“什么?” 他心如惊滔骇浪,瞪圆了眼珠,怔怔地望着周游。 周游低声说道:“令尊是名将,令堂是大家闺秀,伯伯收敛他们遗体的时候,就想到了将来可能会有人刨坟之事。想当年,令尊枪下,死者甚多,数以十万计。那些死在令尊枪下的人,其后代必定恨极了令尊。所以,伯伯极其小心为令尊修坟,设下了实坟之上是空坟并配套机关暗箭的套路。果然,飘渺谷就可恶地来刨坟。现在,伯伯也明白了,那个杨嵩,其实就是杨宗明之子。而杨宗明在当年的金陵关前之战,连中令尊七枪而死。现在,杨嵩复仇来了,他打不过你,只能刨坟挖脉,希望能以此压制你,再找机会铲除你。” 方旭感动落泪,哽咽地说道:“周伯伯,谢谢你!谢谢!请受小侄一拜!” 他说罢,起身又下跪。 周游急忙扶住方旭,哽咽地说道:“贤侄啊,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守在这里,我去找人来,把空坟修回去,把死难弟兄的遗体,葬了。还得把暗箭机关重铸好。这回,还得多布置一些机关。” 他说罢,分开了方旭。 咦,杨嵩怎么知道我爹的坟葬于此? 我爹的坟没有立碑啊! 周游既然能为我爹守坟二十多年,自然不会泄密! 杨梅、焦林、孟春既然可以舍命帮我,自然也不会泄密。 …… 方旭痛哭一会之后,又想到了父亲的坟。 他抹抹泪水,站起身来,拔刀出鞘,砍伐了树杆和树枝、藤萝,将周游麾下的多名老兵尸体捆绑好。 然后,他将这些发黑有毒的尸体,拖到了自己父亲的坟前。他忙活一会,额头见汗,脑子又清醒了些。 此时,周游领着一帮工匠,花千朵独自一人,先后回到了坟前。 花千朵伸手牵着方旭的手,移步数十米,低声说道:“大哥,杨嵩他们没有回飘渺谷,而是进入了金陵城。现在,焦林、孟春,都尾随跟踪他们,因为他们认识我,但是不认识孟春和焦林二人。” 看来,她刚才一路上与关林、赵晓龙两人聊的甚欢,并且对北州的一些情况有所了解了。 她说罢,俏脸通红,双颊发烫,甚是不好意思。 方旭心头一凛,却没顾及到她的神情变化。 他果断地说道:“我们也乔装进城。不然,焦林和孟春会有危险。走,我们去山下找那处农家,买破衣服换上,并且把马取回来。” 花千朵点了点头。 两人转身走向周游。 ------------ 193.潜入何府 方旭向周游抱拳拱手,低声说道:“周伯伯,这里一切就拜托你了。我和千朵姑娘进城一趟。” 周游点了点头,明白方旭和花千朵为何进城! 他继续指挥一帮工匠为方田夫妇修坟,设暗箭机关。 方旭和花千朵下山后,取来战马,向农家索要了两套破衣服,牵马下山。 他这才想起只有一匹马。 两人走到山下。 方旭尴尬地说道:“妹子,你上马吧。” 花千朵俏脸红艳艳地说道:“大哥,合乘一骑吧。” 她说罢,羞羞答答地飞身上马,又伸手去拉方旭。 方旭暗道:惭愧!花姑娘为了大事,尚且不计小节,可我,却扭扭妮妮,倒不像男人了。 于是,他伸手握住花千朵的手,飞身上马。 花千朵一拍马脖。 两人合乘一骑,方旭只得伸手搂抱花千朵的柳腰。 花千朵心神荡漾,满脸春风,策马如飞。 他们俩人奔往金陵城。 他们在金陵城前下马,花千朵策马入城。 方旭将碧血刀捆在一捆枯柴里,背柴进城。 他樵夫打扮,来到一家客栈,找到掌柜的,称要卖柴给客栈。掌柜领着方旭,来到后院。 方旭将一捆柴送给掌柜的,又掏出一锭银子,要求掌柜给他开一间上房,并替他买来豪华衣服和一匹好马。 掌柜的甚是诧异。 方旭便拔出碧血刀,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敢泄露我的身份,我必杀你全家!”说罢,便一刀砍在那捆枯柴上。 “咔嚓……” 一捆枯柴瞬间被砍断。 枝杆中间裂开,柴屑纷飞。 “扑通……” “好汉饶命!小人马上去办!马上去办!” 掌柜吓得跪倒在地上,向罗诚连连磕头。 方旭收起碧血刀,单手扶起他,笑道:“呵呵,快去吧。” “好,好好!” 掌柜胆颤心惊地应道,转身跌跌撞撞而去。 他走到前台,吩咐小二给方旭开一间上房,并提水给方旭沐浴更衣,便去给方旭买衣服去了。 不一会,掌柜拿着几件新衣服,牵着一匹好马,回到客栈,把马牵到后院,吩咐其妻好生喂养,又亲自拿着几件衣服,到二楼去找方旭。 方旭恰好沐浴好,系着一条围巾,打开房门,拿过衣服,换穿上,梳妆一番,打扮一番,显得神清气朗,吩咐掌柜端饭菜上来。 他狼吞虎咽,填饱肚子,便提刀出门。 此时,天刚黑,晚饭时候。 大街上,很少人。 细雨霏霏,寒风扑面。 方旭在街边的商铺走廊里走了一会,飞身上了屋瓦。 他在屋瓦上了走了一会,飞入了周府内,如此便避开了周府的保镖和丫环。 他找到南院,先听听厅堂里的动静,又走到周游卧室的屋瓦上,聆听里面的动静,又走到后厨,没听到林仲秋的动静。 此时正是晚饭时候,周游不在府中用膳,必定不在周府。他会在哪里呢? 难不成周游会跑到何宝富的府邸去? 方旭便又飞潜往何宝富的府邸。 何宝富的家,很好找。 但是,今夜,何府四周却如临大敌,四周兵丁把守,戒备非常森严,连屋瓦上都有巡逻队。 方旭飞潜到何府南面的小巷一处屋瓦上,便无法飞潜进入何府了。 而焦林、孟春、花千朵也就潜在这里。 他们闻风而动,纷纷执刃回身,看到方旭来了,俱是又惊又喜,双方打了手势,均是不敢吭声,怕惊动了何府外围警戒的将士。 就在此时,何府屋瓦上一队士兵巡逻走开。 方旭横臂揽过花千朵,附耳低语:“你们三人在此监控好,我潜到何府的树桠上去。” 花千朵点了点头,芳心一阵窃喜,真希望方旭能抱自己抱久些。但是,就此瞬间,方旭已经松开她。 她心头一阵失落。 方旭单掌撑在屋瓦上,用力一扒,身子飞掠而下,恰好潜至何府前庭一株槐树桠上。 焦林和赵晓龙见状一惊,身子欲动,却被花千朵双手各抓住一人的手臂。 花千朵各用拇指捏捏他们的手臂。 关林和孟春会意。 三人便继续趴在何府对面的屋瓦上观察敌情。 方旭趴在树桠上一会,双手一撑树枝,身子飞蹿而出,飞上了何府前堂的屋瓦上。 他探头往下看,趁几名兵丁不注意,便双掌轻按屋瓦,翻身飘起,落入何府院落里,潜藏在一株大树杆后。 一群奴仆和丫环端着饭菜,沿着走廊而来。 方旭闪身而出,双足一点,身子斜蹿,无声地落在这群奴仆和丫环之后,跟着他们,沿着走廊,来到了北院中堂大厅前,看到有些彪形大汉提刀站岗,便闪身一根巨柱之后。 大厅的门打开,那群奴仆和丫环端着饭菜进去。 里面传出了一阵对话声和大笑声。 何宝富果然在此设宴款待飘渺谷的一帮人。 杨嵩此来,不仅是来向何宝富禀报刨坟挖脉之事,也是来找何宝富商谈由飘渺谷取代云龙帮,控制长江水运和江南镖局之事的。 中堂大厅里。 摆在一张甚大的大圆餐桌。 居中主位,坐着何宝富。 何宝富的两侧,分别坐着林仲秋、杨嵩、杨妙云、龙域、雷霆,部分官员和将领。 何宝富笑道:“哈哈,杨谷主,你刨了方田夫妇的坟,真是大快人心啊!老夫一度很怕方旭。唉,所以,在他的逼迫下,无奈地杀了路北雄和何在仁。因为这小子年轻啊,他二十来岁就做到了正五品,若再立军功几件,他三十来岁便可以做到一等公了。现在好啊,你刨了他家的祖坟,方旭那小子再也做不了朝廷大员了。他家的风水和龙脉都破坏了。” “哈哈哈哈……” 中堂大厅里随即响起一阵大笑声。 堂厅外。 巨柱后。 方旭闻言,心里甚是愤怒,真想拔刀进去,将里面的人全部劈成两半。 但是,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心想: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查出谁是毁坏家父之坟的幕后推手。仅仅杀了何宝富是没用的。而且,杨嵩在此,还有其他高手在,兵将众多,我此时进去,也未必一下子能杀得了杨嵩和何宝富? ------------ 194.调虎离山 中堂大厅。 眼望着奴仆和丫环端上饭菜,坐在餐桌前的人,都是口水直咽。 杨嵩是很老辣的人。 他知道呆会喝酒,气氛来了,众人眼里就只有酒了。 他必须在吃饭和饮酒前,把事情与何宝富敲定。 于是,他笑道:“谢谢何大人夸赞!小民之所以能得手,全赖高人指点。这位高人此前到钟山上拜祭过方田夫妇之墓,他画了一张草图给小民,所以,小民能准确找到方田夫妇之坟。虽然方田夫妇之坟乃是一座空坟,但是,小民也算刨了方家的风水,也算报了当年家父惨死方田铁枪下之仇了。”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好不惬意。 厅堂外。 巨柱后。 方旭心道: 看来,周伯伯说的没错。 杨嵩便是元国前名将杨宗明之子。 杨宗明与方田比武,惨死于方田的枪下,杨嵩现在来报仇,也是在理的。 但是,杨嵩嘴里所说的神秘高人是谁? 此前到钟山上拜祭过方田夫妇的,只有我、花千朵和焦林、孟春啊! 杨梅当然知道方田夫妇之坟,但是,肯定不知道真坟。 …… 方旭忍不住探头去看看。 但是,厅门已经关上。 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他只能偷听里面的对话。 中堂大厅里。 杨妙云接过话茬,妩媚地笑道:“何大人,你看,云龙帮逃跑了,江南镖局和路北雄也在人世间消失了。长江水运和江南镖局,应该轮到敝谷运营和控制了吧?至于酬金嘛,只会比云龙帮和江南镖局的多,请何大人和诸位大人放心。” 何宝富笑道:“好啊!就请杨谷主发出英雄帖,举办一个江南武林大会。飘渺谷名声不太好,还是退居幕后吧,你们找一个能担纲武林盟主的人,出面控制长江水运。再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任江南镖局的总镖头。如此,飘渺谷既可以闷声发大财,又可以控制江南武盟和实际控制长江水运及江南镖局。”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杨嵩笑道:“那好,听何大人的。不过,这发英雄帖和举办武林大会,至少也得三个月以上的时间。可这三个月的时间,长江水运控制和江南镖局运营,也不能落下呀!这每天得白白流走多少银子呀?” 何宝富圆滑地笑道:“这本来就是衙门的事情呀。杨谷主,你太劳心了。来来来,挟菜吃饭,先填填肚子,呆会喝几杯。” 他说罢,便拿起筷子,给杨嵩挟了一块兔肉,又给杨妙云挟了一块鸡腿,便端碗吃饭,又挟了一块鸭肉塞进嘴里。 众人赶紧挟菜吃饭,都狼吞虎咽起来。 飘渺谷众人只得挟菜吃饭。 方旭偷听不到里面的对话,看不到里面到底坐着多少人?里面的人,除了杨嵩、杨妙云等,还会有谁? 他又怕呆的时候长了,会被人发现,为免打草惊蛇,他飘身而去,回到了斜对面的那处屋瓦上。 焦林低声急问:“总舵主,情况如何?” 方旭低声说道:“你蒙面,握把刀去,跳到何府屋瓦上,故意惊动何府中人,引得里面的高手追踪你。孟兄接应,你们有机会就出城,没机会,就潜到江南镖局去,躲起来。江南镖局刚刚出事,刚刚贴了封条,很少有人会想到那处地方会藏着你们几个。我得抓住何宝富或其中一个重要人物,查出刨坟挖脉的幕后推手。” 焦林低声笑道:“总舵主出的都是好计策。” 他说罢,把手中铁枪放到花千朵身旁,便起身,双足一点,飞掠到何府的屋瓦上,又一跃而下。 “有刺客!” “不好了,有刺客!” “快来人呀!” 庭院里。 站岗的卫兵看到有蒙面人跳下来,便大呼小叫。 然后,他们各握刀剑,扑向焦林。 焦林双足一点,身子斜蹿,一掌击倒一名卫兵,挟**过一把钢刀,握刀一招“鱼跃龙门”,舞刀撩格挡划扫捅。 “当当当……” “啊啊啊……” “砰砰砰……” 几名卫兵围过来,扑向焦林,但是,焦林握刀快捷撕杀,格挡开诸般兵剑,将几名卫兵扫倒在地。 惨叫声迭起。 何府里外,众将士围了过来。 杨嵩、杨妙云、龙域、雷霆等人放下碗筷,各握刀剑镗戟,也跑了过来,围向焦林。 孟春见状,也把开山斧塞给花千朵看管。 他飞身而下,抢刀格挡,握刀劈翻几名将士,为焦林撕开了一条血路。 两人随即腾空而起,飞上屋瓦,跳跃而去。 杨嵩、杨妙云、龙域、雷霆等人急忙也跃上屋瓦,追击而去。 其他诸将,握刀提剑端枪,回到北院中堂大厅,保护何宝富要紧。 一般士兵无法跳上屋瓦,只是呐喊着,沿着焦林、孟春逃跑的方向追去。 方旭低声对花千朵说道:“妹子,劳烦你看管好兵器。你现在去江南镖局吧。我去抓一两个人来问问情况。我要查清挖我爹之坟的幕后推手。” 花千朵心里不愿意,但是,没办法。 焦林和孟春的著名武器都在她手中。 她必须看管好。 若是呆会被官兵围攻,焦林和孟春没有他们自己的兵器在手,肯定会很难突围。 武林中人,每个人都有一件自己得心应手的兵器。若是另换兵器,肯定不顺手,武功会大打折扣的。 于是,她低声说道:“大哥,你小心点。我等着你!” 然后,她握着开山斧和铁枪,跳入另一条街巷之中。 她身子落地之时,又回身看看屋瓦上的方旭,甚是依依不舍,仿佛生死离别一样。 方旭双掌一拍,斜飞入何府的屋瓦上,尾随杨嵩等人,追向焦林和孟春。 花千朵见状,这才稍稍放心。 她看到焦林、孟春在前,方旭在后。 三大高手一前一后,一旦与敌交锋,必定可以遥相呼应,方旭必定安然无恙。 …… 于是,花千朵握着刀枪,转身而去。 在杨嵩、杨妙云、龙域、雷霆等人之中,龙域的轻功最差。 ------------ 195.镖局决战 龙域在屋瓦上跳跃最慢。 这时候的屋瓦,有积雪,很滑的。 轻功不够超卓的人,跳跃起来,可是不容易。 一旦不小心,必定会滑滚到地上,摔跌的很难看。 方旭悄然无声地追到龙域身后,伸手捏着龙域的脖子,拇指按在其后脖子上的“风府”穴上。 他又伸出一手,抓过了龙域的溜金镗。 龙域登时浑身无力,张嘴欲喊,却无法发声。 他一百九十斤重的身体,竟然如被捏小鸡一般,被方旭提着。 方旭提着他,却仿若手中无物。 他此时的内力实在太浑厚了。 他提着龙域跳跃到何府旁侧的小巷里的一棵大树桠上。 他附身横放溜金镗于树桠上。 他又一手捏着龙域背脊的“灵台”穴。 龙域顿时全身摇晃,眼斜嘴歪鼻裂起来。 方旭施展吸功大法,凶悍地吸取他的内力。 很快,龙域就全身萎缩,成为了一具干瘪瘪的尸体。 一队队兵丁,从树下跑过。 这些兵丁,举着火把,握着刀剑,呐喊着奔跑,却是毫无目的乱跑。 他们的脚步声和呐喊声,盖住了龙域骨骼萎缩作响的声音。随后,方旭一手提着龙域的尸体,一手握着溜金镗,从树桠上跃下。 他用溜金镗撩开下水道的井盖,又将龙域和溜金镗分别扔进下水道里。 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又附身将井盖盖好。 他仰望夜空,凝神地听着格斗声在何处响起? 然后,他纵身一跃,又飞上了屋瓦,奔向江南镖局。 格斗声正是在此响起来。 千军万马已经将江南镖局围起来了。 四周的兵丁高举着火把,握着刀剑矛盾。 江南镖局亮如白昼。 何宝富坐在马车上,掀开车帘观战。 数名将领策马提刀,护卫在他的马车旁。 江南镖局的屋瓦上,杨嵩与焦林决战。 杨嵩一双长臂疾舞,以长指甲当兵刃,格挡焦林疾舞的钢刀,还不时吐着毒蛛气,以此干扰焦林。 但是,焦**功一般,内力一般,刀法一般,不时挥掌,将毒蛛气拍散。 杨妙云、雷霆两人合围孟春。 孟春武功也是一般,着着遇险。 花千朵此时各握着刀枪,就在潜在江南镖局的庭院内,潜藏于一株大树上。 她仰头凝神观望着屋瓦上的打斗,看着毒蛛吐气,心里阵阵心寒,暗暗替焦林和孟春捏了一把冷汗。 她心里暗道:方大哥,你在哪?你快来呀! …… 方旭从附近屋瓦斜飞而下,落在了何宝富的马车上。 他一手捏着何宝富的脖子,低声喝道:“何大人,快让你的兵马撤退!不然,你的后果不堪设想。你的妻妾将会改嫁给别人,你的子女将会喊别的男人为爹,你的银钱将成为别人的钱财。快把你的兵马撤到城外去,撤到江边去。” 几名将领一惊,要救何宝富已经来不及了。 何宝富回头一看是方旭,不由吓得直尿裤子。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何添福,何添寿,马上撤兵。快!快率部到城外的江边上去。江边上有盗匪,快出城去剿匪!” “诺!” 何添福、何添寿兄弟俩无奈,只得在马鞍上抱拳拱手,应令而为。 他们随即高喊:“弟兄们,列队出城,到江边去剿匪!” 万余将兵闻令,纷纷列队。 何添福握着长刀,又大吼一声:“弟兄们,随本将出城剿匪!跟我来。” 他举着长刀,掉转马头,策马离开了江南镖局。 一队队士兵,随即尾随而去,也离开了江南镖局。 方旭松开何宝富的脖子,低声说道:“你回家吧。千万别再出来。如果你听话,你和杨嵩合谋刨我爹之坟之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若再出来丢人显眼,那方某就只能杀你全家了。你可千万别逼我下狠手。不然,我杀你全家之后,还会向皇上参你一本,让你身败名裂,让你永远不得翻身。” 何添寿见方旭松开了何宝富的脖子,便握刀削向方旭的脖子。 方旭反手弹出食指和中指。 两道剑气击向何添寿的钢刀和肩膀。 “铮……” “嗤……” “啊……” “砰……” “嘶哑……” 何添寿的钢刀被剑气击落。 他的肩膀也被剑气击穿。 他仰天而倒,坠马落地,摔得头破血流,连声惨叫。 他的战马也嘶鸣惨叫起来。 何宝富哭丧着脸,低声说道:“一切但凭方大人作主。” 他随即颤声对何添寿喝道:“何添寿,还不走?找死呀?” 何添寿艰难地爬起身来,一手捂着肩膀,竟然满手是血。他四周的兵丁吓得连看方旭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谁也没有想到方旭竟然能用剑气杀人的。 方旭跳下马车,走向屋檐下。 何宝富一脚踢在马夫背心上,喝道:“走啊!等死呀?” 那马夫赶紧驾着马车而去。 何添寿怒瞪了方旭一眼,撕下衣袖,包扎伤口。 然后,他率领一队亲兵,护送何宝富而去。 刹那间,江南镖局四周肃静,没有一个人影。 方旭从屋檐下探手抓去,悄然捏着了雷霆的脖子,拇指按在雷霆后脖子上的“风府”穴,另一只手探手抓去,夺过了雷霆的短铲,脚根轻点,捏着雷霆和提着短铲,飘然而退,又将短铲轻轻地放在门框上。 然后,方旭又伸手抓捏着雷霆的“灵台”穴,凶悍地吸取雷霆的功力。 雷霆登时发声不得,呼喊无声,浑身哆嗦,双腿发软,双眸失神,鼻斜嘴歪,身形和脸都开始变形。 很快,雷霆就跪倒在地上,身子矮了半截。 现在的方旭,功力已经深不可测,吸功大法使得出神入化,吸取别人的功力不仅不会不舒服,而且,融入本身的功力也非常快,吸取别人的功力速度则是更快了。 不一会,雷霆便成了一具干瘪瘪的尸体。 方旭收手,又探手捏着雷霆的脖子,抓过雷霆的短铲,走了几步,来到广场的一个井盖前,用短铲撩开井盖,将短铲和雷霆的尸体,一起扔了进去。 ------------ 196.斩杀匪首 然后,他盖上井盖,双足一点,飞身上了屋瓦,身形一晃,扑向杨嵩。 经历的风险多了,人也学精了。 这一次,方旭是擒贼先擒王。 他现在自信能制服杨嵩了。 杨嵩看到方旭忽然显身,感觉不妙,急闪一边。 他喊了一句:“云儿,快跑!” 他双足一点,落入了庭院里。 方旭双足一点,翻身而下,追击杨嵩。 杨妙云见状,急急弃战,腾飞而去。 焦林和孟春也跳入庭院里,追向杨嵩。 杨嵩无奈,双足一点,又飞身上了屋瓦。 但是,方旭紧追不放。 在杨妙云看来,其父杨嵩逃跑是没问题的。 所以,她奇快地握剑跑开,奔往何府,赖在何府,等候其父的到来。 岂料,方旭恨极了杨嵩刨坟之事,紧追不放。 焦林和孟春自然也四处堵截。 当杨嵩跑到江南镖局最后一个后院的时候,方旭凌空翻飞,凌空十指连弹。 “嗤嗤嗤……” 十道剑气封堵了杨嵩的去路。 杨嵩急速翻身,却又见焦林横刀扫来。 他只好急施“千斤坠”,身子急剧落在院子里。 孟春握刀凌空斜削。 焦林也急施“千斤坠”。 他身子落下,握刀与孟春一起夹攻杨嵩。 方旭凌空翻身,飘落于杨嵩身前,吼道:“二位兄长闪开!”便双掌一错一推。 焦林和孟春闪身而开。 两道掌力凶猛交错,排山倒海般地劈向杨嵩。 杨嵩双足一点,腾空而起。 “轰隆隆……” 杨嵩身后的一堵高头大墙,顿时被方旭的双掌掌风击塌。焦林和孟春也双足一点,腾空而起,凌空挥刀,各划扫削于杨嵩。 三人瞬间又在屋瓦上大战起来。 高手决斗,劲风呼呼,瓦片纷飞,积雪乱溅。 此时,花千朵抱着开山斧和铁枪跑来,见状,不由一呆一怔,如此高手拼杀,不是她能插手的。 方旭探手抓过开山斧和铁枪,双足一点,飞身上了屋瓦,将斧和枪掷向焦林和孟春,便十指连弹,十道剑气击向杨嵩上中下三路。 杨嵩急急侧身而闪。 方旭身形一晃,却封住了杨嵩的逃路。 焦林和孟春各自接过斧和枪,将手中钢刀扔弃,又一起夹击杨嵩。 方旭趁机拔出唐刀,左手剑气,右手握刀,正面强攻杨嵩。焦林和孟春有自己的成名兵器在手,武功又不一样,左右封住杨嵩逃路。 花千朵兀是站在庭院下,呆呆地望着屋瓦上的格斗。 杨嵩左冲右突,无法脱身,把牙一咬,一边朝方旭吐毒蛛气,一边仗着自己的十个手指甲坚硬无比,竟然冒险抢攻,正面与方旭撕拼。 他希望凭着毒功,尽快地杀出一条血路。 杨嵩拼尽全力与方旭撕杀,施展的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方旭还真的一时难以占到便宜。 杨嵩的毒蛛功是很厉害的。 尤其是他不断地吐出毒气。 方旭必须挥掌拍散,颇为分神。 但是,如此一来,杨嵩身后便频露破绽,被焦林和孟春瞅准时机,孟春握斧斜削,焦林握枪捅扫。 “咔嚓……” “嗤……” “啊……” 终于,杨嵩被孟春一斧劈中左肩膀,又被焦林一枪捅进后心。 杨嵩凄厉惨叫。 方旭挥刀左削右扫,将杨嵩双臂砍断。 焦林一枪挑起杨嵩,奋力一甩。 庭院里的花千朵见状,急忙跑开。 “嗖……” “嘭……” “咔嚓咔嚓咔嚓……” 杨嵩凌空下跌在庭院内,摔得全身骨折,即时惨死。 方旭双脚踢落杨嵩一双断臂,又飞身而下,握刀划去。 “咔嚓……” 杨嵩即时尸首分家,黑血四流。 他的人头,在地上滚来滚去。 焦林、孟春飞身而下。 花千朵也跑了过来。 方旭凝重地说道:“此尸有毒,得用火烧,不然,会传染给无辜百姓。你们三人留在此地善后,我现在去找何宝富。这老贼,又出来惹事,必有阴谋。说不定,刨坟之事,他就是幕后推手。” 众人一怔,惊呆了。 方旭随即收刀入鞘,双足一点,飞上屋瓦,奔往何府。 杨妙云看到方旭来了,感觉不妙,吓得惊叫起来:“方旭?我爹呢?” 她瞬间的脑子反应,就是方旭可能杀了杨嵩,所以,才会找到何府来。 方旭冷冷地说道:“令尊已死,你的四大护法也已经死了。你好自为之吧。若你多行不义,必定也会死于我的刀下。哼!” “什么?我爹?我爹?我爹?呜呜呜……” 杨妙云惊叫几句,蓦然掩脸而泣,落泪如雨。 何宝富哭丧着脸,从地窖里出来,面见方旭。 现在,他更怕方旭了。 他心虚啊! 方旭喝道:“何宝富,你疯了?你还敢与飘渺谷混在一起?你不知道他们是朝廷通辑犯吗?你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 何宝富脸红耳赤,战战兢兢地说道:“方大人,你教训的是。飘渺谷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老夫不敢得罪他们。唉老夫得罪不起啊!” 方旭又怒道:“哼,你们一起合谋,刨我祖坟,真是天理不容。” “扑通……” 何宝富吓得跪在方旭身前,颤声说道:“方大人,饶命啊!令尊之坟,不过是一座空坟。老夫几个,也没刨到什么呀!求你了,方大人!请你饶过老夫一家性命啊!” “咚咚咚……” 何宝富说罢,便给方旭磕头,而且很卖力,磕得头破血流,头晕眼花。 他真怕此时方旭会杀他全家。 方旭弯腰去扶何宝富。 “唰……” 杨妙云忽然拔剑,刺向方旭头部。 方旭扬手而起,中指一弹。 “嗤……” “铮……” “当啷……” “砰……” “哎哟……” 杨妙云的寒玉剑被方旭的剑气击中,被剑气击得脱手而飞。她也因此被震得倒跌在地,纤腰发疼,后脑也磕了一下,叫了一声,爬起身来,却是一阵头晕眼花。 方旭扶起何宝富。 何宝富却因此又惊叫一声,跪在方旭跟前。 何添寿闻声而至,率领一帮兵丁,冲了进来。 但是,他们发现方旭在此,又不敢吭声了。 ------------ 197.感化女匪 方旭只得再次扶起何宝富,耐心地劝说,道:“何大人,方某再放过你一次。若给方某发现你再有作恶,方某就再也不会手软了。我告诉你,杨嵩已死,其四大护法已亡,飘渺谷算是灭了。云龙帮也离开江南,你在江南一带江湖上的帮派势力已经所剩无几。” 何宝富心惊胆颤,浑身是冷汗。 他战战兢兢,站立不稳,颤声说道:“是是是。方大人教训的是!” 方旭扶他落坐。 何宝富却侧身朝杨妙去喝道:“死贱人,你来敝府何为?来人啦,将这死贱人卖到***去。” “诺!” 何添寿应令一声,挥了挥手。 众兵丁一涌而上,按住了杨妙云。 杨妙云要去抢寒玉剑,已经来不及了。 她被众兵丁按住,有人取来绳索,将她捆绑。 她声嘶力歇地吼道:“何宝富,你如此待我,我的六大坛主和八大分舵主饶不了你这老不死。” 何宝富闻言,心里一阵后悔,不由又是冷汗直冒。 他决定即刻就杀了杨妙云,反正杨嵩已死,飘渺谷也应该树倒弥狲散了。 他心想至此,眼露杀机,扬手而起,就要下令砍杀杨妙云。 但是,方旭伸手按下了他的手臂。 随即,方旭起身,拾起寒玉剑,笑道:“好啦!放了她!她年纪小,不懂事。” 他说罢,上前用剑一划,将她身上的绳子划断,又将寒玉剑递与杨妙云。 众兵丁急忙闪开。 何添寿也不敢吭声。 何宝富急道:“方大人,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他真怕稍后飘渺谷会来复仇。 杨妙云接过寒玉剑,泪眼朦朦地望着方旭,不明其意。 但是,她又害怕何宝富继续抓她。 这个时候,她是孤立无援的。 除非方旭能帮她。 不然,她就是何宝富嘴里的菜。 她真希望方旭能真心帮她。 …… 方旭笑道:“杨姑娘,走吧,回飘渺谷去。方某会在何大人府中等你率部来战。” 何宝富闻言,伸手拍拍胸,这才稍稍放心。 他既然杀不了杨妙云,就得有方旭的承诺。 …… 杨妙云扬剑指指方旭,咬咬牙,泣声说道:“好!姓方的,你别逛。你有种的话,就护送我出城,让我安全回归飘渺谷。” 她也很聪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单独离开何府的,也是不可能单独离开金陵城的。 于是,她使用“激将法”。 方旭笑道:“好!我还要带你去给你令尊收骨灰。走吧!” 他说罢,绕过杨妙云,背手而去。 他现在艺高胆大,也不怕杨妙云。 他当然知道杨妙云在对自己使用“激将法”,但是,他不是因为“激将法”而上当,而是为了教化杨妙云。 何宝富等人瞠目结舌,却不敢拦方旭。 杨妙云战战兢兢地跟着方旭身后,提剑而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何府。 杨妙云颤声问:“姓方的,你真杀了我爹?” 方旭也不吭声,双足一点,飞身上了屋瓦。 杨妙云生怕何宝富的兵会来抓她,赶紧也飞身上了屋瓦,尾随方旭,跳跃而奔。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江南镖局。 一阵尸臭味,扑鼻而来。 孟春砍了江南镖局后院的树木,正在焚烧杨嵩尸首。 方旭和杨妙云飘身而下。 杨妙云跪在树木和杨嵩尸首前,嚎啕大哭:“呜呜呜,爹,爹,爹,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女儿一定为你报仇!” 方旭凝重地说道:“杨姑娘,令尊作恶多端,仅是凭他囚禁江南武林六大门派掌门人一事,他便是罪不可恕!你如果将来要找人报仇,就找我吧。希望你不要伤害无辜。不然,我真的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你的飘渺谷,对于衙门而言,也是不堪一击的。” 杨妙云悻悻地怒瞪着方旭,却不敢吭声。 孟春闪身一边,避开尸臭烟,呆呆地望着方旭。 就在此时,焦林回来了。 他沮丧地对方旭说道:“总舵主,对不起!千朵姑娘要替你打前站,属下拦也不拦不住。唉,她轻身功夫挺好的。” 他说到后来,语无伦次,不知说什么了。 方旭内心感动,但是,却笑道:“天下要雨,娘要嫁人,由她去吧。哦,你们去江湾客栈,我的马在那里,你们俩去那里吃点东西,把马取来。稍后,我们和杨姑娘一起出城,护送她回飘渺谷。” 焦林和孟春又是一怔。 杨妙云起身拔剑,指着方旭,怒声骂道:“姓方的,我不要你假惺惺的不安好心,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方旭笑道:“我若就此走开,何宝富肯定会抓捕你,并将你卖到***去。哼!” 他说罢,背手转身就走。 “喂,等等!”杨妙云闻言,真怕了,急忙又喊住方旭。 方旭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杨妙云。 焦林牵过孟春的手,两人离开了江南镖局。 杨妙云又跪在柴火前,嚎啕大哭起来。 方旭闪身于走廊下,避开风向,袖手旁观。 杨妙云哭了一会,被烟熏的不舒服,便也起身,走到了走廊下,与方旭并肩站立。 此时的她,已经再无骄横和野蛮,换之是楚楚可怜。 方旭也不理她。 他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他心道: 我到了北平,会合刘乐宝、杨梅等人之后,就要公私兼顾了,一边处理好燕王之事,一边建好水电站,壮大正义阁,造好时空穿梭机。 现在,我在古代也品尝过美女了。 而且,古代到处是原生态的美女。 将来,我也不愁美女。 所以,我得以事业为重了。 …… “走吧!” 就在方旭神思悠悠的时候,杨妙云已经收敛了其父的骨灰,并已经用破毛巾包好,背缚着,来到了方旭面前。 方旭回过神来,但见火堆已灭,杨妙云用一根树枝点火。 他点了点头,双足一点,飞上屋瓦。 杨妙云将那根着火的树枝一扔,便尾随其后。 两人来到了江湾客栈,会合焦林和孟春,一起策马出城。守城的将兵都认识方旭,都不敢阻拦方旭。 出城之后,杨妙云策马当先。 方旭、焦林、孟春策马紧随其后。 他们一路无话。 翌日清晨,他们一起便来到了太湖边。 ------------ 198.夜袭敌军 美丽太湖,万顷碧波,烟雾茫然。 飘渺谷的弟子,划船来接杨妙云。 方旭下马,来到湖边,说道:“杨姑娘,好自为之。方某盼你和花千朵一样,引领帮会弟子,走上正途。不然,总有一天,朝廷的兵会围剿飘渺谷的。” 杨妙云冷冷地说道:“不要你管,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哼!你把脖子洗干净吧。” 她愤然说罢,便飞跃上船,弯着柳腰,躬身走入船舱。 小船随即划开。 苍岩,白鹭,桃林,碧水,斗笠,蓑衣,水乡…… 渐渐地,小船和杨妙云都在美丽如仙境的浩渺烟波中消失了。 孟春飞身下马,牵马来到方旭身旁,说道:“总舵主,走吧,今天可是大年初六了。你再不到北平,恐怕真会有人举报你不履职了。” 方旭回过神来,飞身上马,策马而去。 焦林和孟春各执枪斧,策马尾随。 大年初九。 方旭来到了北州城。 此时,杨梅、何宝富原来的师爷何四海也到了北州。 众人相见甚欢。 花千朵在笑声中走过来,对方旭说道:“大哥,鞑靼兵扰境,利用春节,多次抢掠西州百姓和财物。” “这帮孽畜,竟敢不将我等放在眼里?” “老子早就手痒了,今天就去西州,打那帮人渣去。” “对!俺们再也不是昔日黄花!” 众人随即议论纷纷。 方旭轻轻的伸手,拨开花千朵的身子。 “唔唔!” 他又故意咳嗽一声。 众人登时肃静下来。 方旭随即说道:“何四海,你替我拟奏折,另以我的名义给石天大人写一封信,举荐你出任北州下属泛县主薄,正八品。奏折和书信,呆会交给杨梅,快马赴京城呈报石天大人便可。” “诺!” 何四海和杨梅随即出列,接令而去。 何四海走出州衙,心头狂喜,手舞足蹈起来。 主薄乃是一个县的三大主要要员之一啊! 前面两位分别是县令、县丞! 何四海由一个小师爷,直接就当上主薄,能不乐? …… 方旭又说道:“鞑靼来犯,燕王故意不理。但是,我等必定还击。奏折上报,批复需要时日。但是,我等身在边关,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所以,在呈报奏折的同时,我们也先出兵。现在,正义阁和云龙帮兵马合起来,共有三千。花冬风、花秋行,你们两人,领骑兵三百,即刻启程,前往西州,如遇鞑靼来犯,佯装溃逃。花千朵、焦林、孟春,你们挑选两帮高手百人,以夜行军的方式,今夜袭击敌军帅府。我明天一早,会率部前往西州边境,包抄敌军。好啦,都散了吧。” “诺!” 众人接令,随即散去。 花千朵又到了回来,还牵着一条巨大的狗。 方旭一看那狗长相丑陋,吓了一跳,起身退后数步。 花千朵笑道:“大哥,别怕。这是敝帮的看家犬,名叫嘟嘟。”她说罢,将绳子套在“嘟嘟”的脖子上。 “嘟嘟”汪汪大叫,甚是亲热地跳到方旭的肩膀上,一双前爪环抱着方旭的脖子。 方旭动也不敢动。 花千朵见状,掩脸而笑,却不敢笑出声来。 方旭急急说道:“嘟嘟好兄弟,乖哦,今晚,我带你去吃肉,吃敌人的肉。” “嘟嘟”从他肩膀上跳下来。 方旭拍拍胸,附身试探地伸手,将“嘟嘟”抱起来,放在案桌上,说道:“千朵妹子,今夜,我和你一起去西州,去打敌军的帅府。那百人高手,就不要参战了。对于我们两人来说,他们毕竟还是普通人。” “哈哈哈哈……” 花千朵舒畅地大笑起来。 …… 半柱香功夫,方旭和花千朵领着几个人包好铠甲,放在马鞍上,便策马出发,往西驰骋。 花千朵的马背上,还驼着“嘟嘟”。 午夜时分,他们到达西州,会合花冬风和花秋行,商议一番。 丑时。 方旭、花千朵等人率部策马来到了西州西北面百余里的白沱河关对岸。 河面结冰。 冰面洁白。 黑夜里,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白白的冰面。 每年春节,鞑靼兵马便踏冰而行,白天过河,进入西州辖区范围,掠夺西州一带的人口、牲口、物资,晚上,他们又踏冰而回。 白河关是土垒杂石的墙,沿河而砌,墙内是帐篷,是木棚,也有不少房子。 平素不多的鞑靼驻守于此,而河的对面本是明军的防区,但是,没有砌墙,也没有兵马进驻。 每年春天,冰面融化之后,因为河水相隔,打仗不便,鞑靼兵马擅长骑马射箭,不擅长涉水而战,也不便来犯了。 为防冰面破裂,方旭慎重地考虑,只带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策马踏冰而过。 他们过河后,冰面没事,云龙帮百骑兵又踏冰面过河。 夜深更静。 敌军早已熟睡。 虽然他们也有巡逻兵,但是,天气冷,谁会想到方旭今夜会率众而来的? 这些巡逻兵都靠在墙角内,相互依偎在一起取暖,抱刃在睡觉。 方旭自靠奋勇,打头阵,双足一点,凌空翻飞,进入墙内。花千朵不放心,也双足一点,凌空翻飞。 城内有几堆火,随风摇曳。 方旭双手十指一扬,十道剑气击去。 两处墙角内的巡逻兵登时被剑气击穿,在睡梦中无声惨死。花千朵惊叫出声:“几天不见,方大哥的武功又精进如斯,这样下去,都快成武林霸主了。” 方旭回身朝他笑笑。 就在此时,焦林、孟春两人凌空翻飞而入。 方旭低声说道:“二位仁兄妹熟悉鞑靼语言,所以,我和焦兄一组,在前行动。千朵妹子和孟兄一组。我这一组,找敌军将帅。你们一组,砍杀敌军所有岗哨。” 众人点了点头。 焦林随即跑在罗诚的前面。 他抓住一名走出帐篷来尿尿的士兵,威胁此兵带他去找主帅。经沟通交流,方旭两人获知此次率部前来抢粮抢人口的是鞑靼悍将重喜。 方旭闻言大喜:重喜是鞑靼重量级的悍将,若能今夜抓获重喜或是取重喜首级,那明天就不用打仗了。 ------------ 199.敌营血战 看来,云龙帮的情报系统真行啊! …… 方旭心想至此,便和焦林一直押着此兵,绕过诸多帐篷,来到了后面的房子前,却被重喜之子重吉发现了。 重吉正领着一队巡逻兵,举着火把巡罗,看到方旭,不由大吃一惊,急喊一声:“不好啦,明军来了。” 一群巡逻兵随即执枪握刀执盾,扑向焦林和方旭。 焦林一枪捅入那名俘虏兵的后心,将俘虏兵挑起一甩。 那俘虏兵惨叫一声,被甩向半空,凌空下跌,砸向扑来的巡逻兵,将几名巡罗兵砸死在地上。 方旭趁机双足一点,飞身上了屋瓦。 焦林随即和重吉展开大战。 重吉身为名将之子,武功颇为了得。 焦林不仅一时难以将其制服,而且,渐渐处于下风。 重吉边打边喊,发现不见了方旭,颇有些焦急。 “当当当……” 重吉疾舞双锤,砸、擂、横、挡、格,锤风呼呼,刚猛有力,不愧是名将之子。 部分兵丁执矛又偷袭焦林。 焦林不愧为名将之后。 他虽败不乱,握枪一转身中平枪为首,二转身十字枪当先,三转身剥枪为和,四转身安膝枪,五转身白牛转角。 他的枪去如箭,来如线,指人头,扎人面,高低远近都看见。 他虽然一时不能拿下重吉,但是,靠近过来偷袭焦林的兵丁,不时有人被焦林执枪划伤或刺死,或被他横枪扫倒在地上。 重吉的锤与焦林的枪还不时相碰,火星闪闪。 焦林双臂发麻,虎口发疼,双掌是血。 重吉也咬牙死拼,以便其父警醒。 住在房子里的敌将李靖、李繁、李简、李源,纷纷惊醒,纷纷拔刀、拔剑、执矛、提铲而出。 附近木棚、帐篷里的将士也纷纷握刀提盾的围了过来。 刹那间,高矮不一的房子前后,火把高举,亮如白昼。 花千朵、孟春也闻声扑来。 “唰唰唰……” “咔嚓咔嚓咔嚓……” “啊啊啊……” “砰砰砰……” 孟春握着开山斧,左劈右扫。 他握斧一摆,敌兵不是被腰斩,便是被削飞了头颅。 一阵断骨切骨之声响起。 一阵惨叫声响起。 房屋墙和木棚很快就被血水染红了。 孟春替焦林挡着那些偷袭的士兵,也防止有人向焦林放冷箭。 如此一来,焦林便凝神单挑重吉了。 重吉看到敌军高手越来越多,不免心慌。 他心慌慌的,锤法有些乱。 焦林的枪越机越舞越快。 重吉握着双锤格拦挡不住,步步后退。 此时,重喜悄然拉开房门,握着重铁枪,蓦然双足一点,腾空而起,凌空翻身,握枪刺向焦林。 他凌空大吼一声:“我儿休怕!父帅来也!” 重吉当真是精神一振,浑身带劲,双锤又刚猛有力了。 孟春见状,又急来相救。 他握斧上举上划。 重贵若不抵挡,裤档会有麻烦,只得持枪下敲,挡开了孟春一斧。 他身子落地,与孟春大战起来。 重贵发声,鞑靼兵马纷纷闻声而来。 花秋行趁机率部潜进敌军军营里,寻找军粮下落,以便夺取军粮军饷,释放那些被掠夺的人口和牲口。 李靖、李繁、李简、李源各握刀剑枪铲扑到焦林之时,花千朵也堪堪赶到。 “呼呼呼……” 花千朵反手取出背缚的双钩,手腕一抖,左钩环划,右钩勾向李靖。 “当当当……” 李靖握刀格撩扫。 他虽然格开花千朵的左钩,但是,花千朵的右钩席卷而来,瞬间就勾在他脖子上。 花千朵拽着铁钩一扯,抬脚而起,踹在李靖的胸腹上。 “咔嚓……” “呼……” 李靖胸骨即断,身子变形,即时惨死,吐血而亡,鲜血染红了花千朵的衣衫。 李繁、李简、李源急忙扑向花千朵。 花千朵内力一吐,手腕一抖,右钩钩着李靖的脖子一甩,李靖撞向李繁,声势甚大。 “砰砰……” 李繁双足一点,腾空而起,其身后两名士兵被李靖的尸体撞倒在地上,即时仰天吐血,就此惨死。 屋瓦上的方旭探手抓去,捏着李繁的脖子,将李繁提到屋瓦上。 他的拇指按着李繁后脖子的“风府”穴,又探手抓过李繁的剑,轻轻地放在屋瓦上,再一手捏其“灵台”穴,奇快又凶悍地吸取李繁的内力。 李简和李源各握枪铲,扑向花千朵。 花千朵握着双钩左扫右拨。 “当当当……” 李简和李源的枪铲被花千朵左钩格开。 花千朵忽然内力一收,铁钩倏沉。 她手腕一甩,右钩勾向李简的脖子。 李简吸取李靖之死的教训,就地打滚,避开花千朵的怪招。李源趁机侧翼欺进,握着月牙铲,铲向花千朵左勒。 但是,花千朵却忽然内力一吐,铁钩横扫李源。 她瞬间又身子一旋,不待李源扑到她侧勒,李源的脑袋便被横扫中。 “咔嚓”一声。 李源的脑袋被扫碎了,兀身侧跌,惨死于台阶下。 花千朵内力一收一吐,握着双钩又卷向翻身而起的李简。李简吓得双足一点,腾空而起,避开花千朵的杀招。 “砰砰……” “咔嚓咔嚓……” “啊啊……” 方旭将李繁干瘪瘪的尸体扔下,砸死了两名士兵。 他又探手捏着了李简的脖子,拇指按在其后脖子的“风府”穴上,一脚踹掉他的铁枪,一手捏其“灵台”穴,又凶悍地吸取着李简的功力。 他并不急于与重喜作战,他需要内力的补充。 他今天今夜也累,又长途奔袭,很费力。 他现在对于吸取敌人的内力,也有些上瘾了。 当然,他也不急于结束战斗。 他知道,凭花千朵、焦林、孟春三人的武功,在敌营里杀敌退敌,不说胜算,但是,至少没有危险。 他现在只希望能拖延作战时间,以便将更多的敌军吸引到这边来,好让花秋行率部抢走军粮军饷,释放被掠夺而来的人口和牲口。 那根铁枪被方旭一脚踢飞,斜甩而下,又刺穿了两名敌兵的心窝。 敌兵敌将发现了方旭在屋瓦上,呐喊着,要朝屋瓦上放箭。花千朵见状,心系心上人。 ------------ 200.诱敌合作 她不停地挥甩铁钩,不停地卷起几名士兵一甩,几名士兵又砸倒了一批敌兵,导致敌兵无法放箭。 如此一来,敌军越来越多的围过来。 花千朵只得费力费劲地腾跃挥链,打击那些想对方旭放箭的那些敌军将士。 她如此腾跃闪挪,挥链杀敌,累得浑身是汗。 很快,两万敌军便重重包围了这些房子,不时有人加入战群。 花秋行也率部找到了被掠夺来的明国百姓和牲口,将他们释放出来,并让他们协助扛运粮食,踏冰过河回宋国境内。 河对岸的花冬风发现有士兵和老百姓扛粮食过来了,便指挥骑兵策马踏冰过河,帮忙扛驼粮食、张弓搭箭,指着敌营,防止敌军出击。 此时,方旭将干瘪瘪的李简尸体一扔,双足一点,拔刀出鞘,凌空飞掠,凌空翻飞,握刀削向重吉的头颅。 重吉闻风而动,倏然转身。 他一锤反格焦林的枪,一锤擂向凌空而下的方旭。 但是,现在的方旭,除了那把唐刀之外,还多了一样兵器,那就是他的浑厚内力延伸出来的剑气。 他击的剑气令人防不胜防。 世人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有剑气这种武功,更不会想到剑气会如削铁如泥的宝剑那般锋利。 “当……” “嗤嗤……” 方旭故意握刀与他单锤相碰,一刀劈在重吉的铁锤上,按得重吉的大铁锤下移。 而方旭的左手中指和食指一弹。 两道剑气击中了重吉的眼睛。 “啊……” 重吉一声凄厉惨叫,一双眼珠即裂,眼前一黑。 焦林一枪拨开重吉的大铁锤,又一枪捅去,穿重吉后心而入,透其前胸而出。 “啊……” “咚咚……” 重吉再次凄厉惨叫,双手无力握锤,身子萎倒而下。 他的一双大铁锤砸在地上,擂出了两个大坑。 焦林握枪一撩,将重吉的尸体甩了出去,砸倒了敌军几名士兵。 “砰砰砰……” “啊啊啊……” 重喜即时泪奔,泣声而喊:“吉儿,呜呜呜……” 他再怎么虎将,也会因为失子而伤痛。 瞬息之间,他功力大减,枪法凌乱起来。 方旭右手握刀环扫,格开诸般兵器,左手不时弹出中指,不时的有鞑靼兵中了他的剑气而倒。 焦林舞枪替方旭殿后。 方旭奇快地杀到了重喜的身后,握刀捅向重喜后心。 重喜握枪格开关林的刀,旋身枪挑方旭。 他泪水涟涟,双目血红,非杀方旭不可。 但是,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方旭一刀格开重喜的枪,左手中指和食指先后弹去。 两道剑气先后袭向重喜。 “嗤嗤……” 方旭又握刀斜削重喜手臂。 重喜握枪横扫方旭,恰好双臂被方旭的两道剑气击穿。 “哎哟……” “当啷……” 重喜一声惨叫,双手无力握枪,铁枪摔跌落地。 孟春晃身而来,握斧劈向重喜。 重喜是硬汉,瞬间合目等死。 方旭喝道:“饶其性命!” 孟春急急收斧。 焦林拔刀,一刀架在重喜的脖子上。 方旭握刀一举,说道:“重喜,请你下令你的兵后撤一百米。咱俩有话好好说。不然,你死在此地,太可惜了。你要是与我合作,我不仅饶你性命,还会放你和你的兵回去。” 重喜睁开眼睛,泪水涟涟,泣声大吼:“弟兄们,集结,后撤一百米。” 所剩一万八千多的鞑靼兵马,随即集结列队。 他们奉令后撤一百米。 重喜愤恨地怒瞪着方旭。 他心里却暗暗叹息:怎么老子这次那么晦气?第一次率部出来,便败在眼前的年轻人手中。唉,唉唉唉! 方旭又说道:“焦兄,为重喜将军止血疗伤。带他到房子里说会话,品会茶。” “诺!”焦林应令一声,一手握着铁枪,一手架着重喜。孟春也是如此。 两人一起架着重喜,进入重喜的卧室,为重喜止血疗伤。 花千朵气喘吁吁地握着铁钩过来,对方旭说道:“大哥,可以哦,你武功又厉害多了。咦,你怎么学会吸功大法的?是不是又有什么奇遇?” 方旭笑道:“呵呵,是有奇遇。不过,详情稍后再说。你现在去找花秋行、花冬风他们,抓紧把粮食、银饷押回去。让杨梅在岸边看好咱们的战马,呆会你再回来,收编鞑靼的部分兵马。另外,我会让重喜把他的部队里的铠甲、服饰要过来。这支队伍经过我的训练之后,将来必定会成为名震天下的骑兵,也是监视燕王的最好劲旅。” 花千朵闻言,灿烂地笑道:“哈哈,大哥,你太聪明了!好,听你的。” 她说罢,转身而去。 方旭随即走向重喜的卧室,朝焦林和孟春挥了挥手。 焦林和孟春两人各执枪斧,走到房门前警戒。 方旭落坐,对重喜说道:“重老将军,晚辈乃是大明皇帝御前侍卫方旭,曾经的武状元,现为中原江湖的正义阁总舵主,你的儿子是我所杀,将来,你有机会,直接找我报仇。但是,你现在是无法报仇的。现在,有话畅说吧。我每问一句话,请你如实作答。” 重喜闻言,心头巨震,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他心中虽痛,但是,感觉方旭的话也在理。 他心道:老子得活着回去,以后才有机会找方旭报仇。 不然,方旭今夜把老子给杀了,老子就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 方旭观察重喜神情,便笑问:“呵呵,重老将军,请你拨调五千兵马给我。还有两万件铠甲和服饰。” 重喜大怒,双臂一扬,却又是钻心般的疼,双手又垂下。 他怒目圆瞪,愤然说道:“你这是猫戏老鼠。要杀便杀,老子不会啥都听你的。” 方旭笑道:“呵呵,重老将军,你懂的真多中土古语。不过,你是否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山在,就会长出树木和青草。如果我把你杀了,你的兵马就全成了我的兵马了。如果我让你给我一万兵马,你回去之后,你家主公必定会杀你。所以,你给我五千兵马,你回去之后,既好交差,又保住性命,将来还可以找我报仇。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呢?” ------------ 201.有兵有钱 重喜顿时气噎。 他瞠目结舌稍稍一会,缓过气来了。 他只好气呼呼地说道:“行!现在,老子听你的。你出去把我的亲兵重生叫来。我吩咐他去办这件事。” 方旭潇洒一笑,起身出门,让孟春去找重生。 然后,他回屋,盛水烧水,从怀中掏出一包茶叶。 这是他从江南带回来的,上好的龙井。 他烧好水,泡茶。 茶香四溢,满室皆香。 重喜见方旭煮水泡茶,便又愤愤地问:“姓方的,你为何不杀我?为何要猫戏老鼠?” 方旭回身笑道:“重老将军,我留着你的命,十年后,还会用得着你。你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杀你。我可以确保你的其他儿子,都永享荣华富贵。” 重喜瞪圆了眼珠,百思不得其解。 不一会,重生来到。 重喜回过神来,吩咐重生如此如此。 重生无奈接令而去。 方旭泡好茶,盛了一杯茶,递到重喜的小方桌前。 但是,重喜双臂是伤,无法端茶品茶。 他暂时只能闻着茶香味了。 不一会,花冬风率领骑兵,押着重生送来的五千俘虏,还有两万多套铠甲,前来见方旭。 方旭向重喜抱拳拱手,说道:“重老将军,再会!十年后,咱们一定会见面的。届时,你我便是盟友。当然,十年内,你也可以找人或亲自来找我报仇。” 重喜瞠目结舌地望着方旭扬长而去。 他命令重生观察方旭率部走远后,也下令连夜撤军,退回鞑靼去。 残星明灭,东方欲白。 方旭率部踏冰过河。 花千朵蹦蹦跳跳地说道:“大哥,有你在,就一定能打胜仗。今夜,收获真大!” 孟春也是激动地说道:“总舵主,你真行啊!还骗了重喜五千兵马,又把粮食和银饷全部夺回来了,还杀了敌军千余将士。” 方旭笑道:“老子不打鞑靼兵马,他们就不知道老子文武双全。” “哈哈哈哈……” 众将士大笑起来。 夜深人静。 天地漆黑。 积雪反光。 北州城郊北面的天轩山,树木光秃秃的。 但是,山高险峻林密。 山腰的龙岩洞,坚着无数的冰柱。 但是,洞内很大很平坦。 方旭率部归来,便到此洞安营扎寨。 这是杨梅提前帮他找好的地方,隐蔽,还可以操练兵马。 方旭宣布云龙帮和正义阁合并,统称正义阁。 他又按照当年井冈山红军模式,宣布三大纪律和八项注意,再按照现代的建军方式,任命花千朵为师长,焦林和孟春为副师长,何四海为师参谋长,焦林为一团长、孟春为二团长、花秋行为三团长、花冬风为四团长,杨梅为警卫团长兼保卫局长,刘乐宝为军需处长。 营长、连长、排长、班长则由各团团长任命。 这支九千人的队伍听命于方旭这个总舵主。 然后,方旭拿出一大笔钱,让各团挑选精英,散布于北方各城池、各要塞,建立情报系统。 他以此严密监视朱棣的一举一动。 忙完这一切之后,方旭让花千朵、焦林、孟春训练部队,让杨梅严格执行军纪。 接着,方旭又与刘乐宝密议。 方旭说道:“哥,经过大半的苦拼,咱哥俩也算有了成绩。现在,咱们手里有人有钱,你是不是应该把水电站建起来?有了电,咱们的手机才能派上用场,才能上百度查资料,才能查出如何造时空穿梭机的资料。” 刘乐宝当上了军需处长,手握钱粮物资大权,又有丫环、仆人侍候,侍卫颇多,威风八面。 他激动的独眼直掉眼泪。 他哽咽又感慨地说道:“兄弟放心,这件事就包在哥身上。搞工程项目,本来就是哥的拿手好戏。” 方旭点了点头 然后,方旭抱着“嘟嘟”北上,直奔北平。 夜,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北平。 城楼上,一队队士兵巡逻而过。 大街上,也是一队队士兵巡逻而过。 小巷里,带刀侍卫三三两两巡视治安。 方旭利用城楼巡逻队走过的间隙,飞潜入城。 城里到处乌灯黑火。 过了正月十五,这里开始实施宵禁。 进城之后,方旭找到早就潜入城里来的公孙英。 两人密议一番。 尔后,公孙英关切地说道:“贤弟,你没有腰牌,今夜,你和你的随从,就住在寒舍里吧?” 方旭抱拳拱手,笑道:“谢谢仁兄。因为小弟还要与燕王斗法的,所以,小弟不能给仁兄带来不便。小弟今夜入住雪景客栈吧。” 公孙英心头一震,点了点头。 于是,方旭抱着“嘟嘟”,左拐右弯,来到城南的雪景客栈,敲开了雪景客栈的大门。 店小二拉开客栈大门,睡眼惺松,张口就骂:“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现在是几更天了?还来敲门?” 方旭掏出公孙英给的腰牌在店小二面前一晃,低声喝道:“小二,你睁大狗眼看看,老子可是燕王府里的侍卫。我乔装查案,今夜入住这间客栈,快给爷开间上房。不然,老子砸了你的黑店。” “哎哟喂,大人,都是小人的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大人,里面请,里面请!”店小二看到腰牌,吓坏了,战战兢兢地躬身向方旭道歉。 方旭随即收起腰牌,怀抱“嘟嘟”,跨步进店。 店小二关上大门,举着烛火,点燃了柜台的烛火,店里亮堂起来。 店小二从柜台后拿出一串钥匙,领着方旭和“嘟嘟”上楼,给他开了间上房,也不敢让方旭登记,也不敢收方旭的钱。 此时,店里也没有什么客人。 因为元宵节刚过。 这里又是冰天雪地的北方。 方旭回房之后,没有亮灯。 他让“嘟嘟”睡在卧榻上,为“嘟嘟”盖好被子,然后,他穿窗口而出,飞上屋瓦,纵掠之间,便潜入了燕王府。 王府坐北朝南,由南门(正门)进入,中间是一条笔直的大道,燕王的寝宫及书房高踞在13米的台基之上,从地面到大殿有72级台阶,台阶中间是雕有云龙图案的石阶。 ------------ 202.夜探王府 后面是王府妃子住地。 四周是墙灯。 今夜,除了燕王的书房四周还亮着墙灯,其他地方,均是乌灯黑火。 方旭心道:这么深夜了,燕王还没睡? 燕王是勤政为民? 还是在耍阴谋诡计? 嘿嘿,靖难之役就要发生了。 老子来到古代的作用就要发挥了。 …… 方旭趴在琉璃瓦上,看着屋檐下的带刀侍卫一队队的巡逻而过,便悄然起身。 他双足轻点,又飞身而下,潜藏在台阶一侧的汉白玉栏杆下面。 燕王府三大高手之首傅北征背缚双锤,正在台阶上的平台走来走去,身边两名侍卫握着火把,为他照明。 方旭稍稍探头,偷眼瞄去,脑际间回响着公孙英对燕王府一些重要人物相貌的描述,眼里对证着傅北征的相貌。 他心里不由暗赞:傅北征有些讨厌,但是,傅北征对燕王很忠诚啊! 值得方某佩服。 …… 方旭看到傅北征在平台上走来踱去一会,又走开了,便跃身而上,躬身冲上72级台阶。 他又双足一点,飞上了燕王寝宫的琉璃瓦上,伏身而下。 他趴在琉璃瓦上,轻轻的移开一片瓦丁点,瞄眼下看。 但见书房里,端坐在中间御座上的正是当今燕王。 隔着案桌,坐在对面的是庆寿寺主持姚广。 燕王傍侧坐着燕世子朱高炽。 朱高炽知书识礼,端重沉静,身形较胖,身体较弱。 此时,燕王头微向左方,注视着坐在左侧的姚广,并凝神倾听姚广的说话。 姚广聊完朝廷削藩之事,又密劝朱棣起兵。 朱棣紧张地说道:“百姓都支持朝廷,怎么办?” 姚广神定气闲地笑道:“臣只知道天道,不管民心。” 朱棣没有吭声,但是,瞬间镇定下来。 姚广又凝重地说道:“王爷,欲起兵,得有结有识之士。现在,微臣向您推荐相士袁珙、卜者金忠,王爷重用此二人,必定可安天下。” “嗯!”朱棣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随后,朱棣和姚广又密议了其他事项。 …… 看来,我今夜潜入皇宫,是对的。 方旭偷听至此,思忖至此,又轻轻地合上瓦片。 …… 天气冷,方旭怕屋顶漏风,导致自己被书房内的人发现。 他合上瓦片之后,便贴耳凝听书房里的对话。 现在,他知道书房里的人是谁了。 他可以不用看,只用耳朵听便行。 …… 不久,姚广和朱高炽先后拜别燕王,在侍卫的侍卫下,离开了燕王府。 燕王又起身说道:“傅南征,陪朕去看望纪纲纪先生。” “诺!”书房门外,有人应了一声,便轻轻地推门而入。 方旭心里暗道: 傅北征? 傅南征? 这是兄弟俩吗? 哦,对了,纪纲! 燕王要去纪纲那里? 纪纲也来到了北平了? 这老小子,啥时候来到北平的? 纪晓兰会不会来? 嗯!纪纲肯定会带着纪晓兰一起来的。 纪纲不会放心他妹妹留在陵阳山的。 …… 方旭起身观望,却见一名太监伸手牵着燕王的手,一名彪形大汉背缚着双锤,在前引路。 几名侍卫握刀左右护卫着燕王,走出了燕王府。 方旭看看燕王几个人远去,便双足一点,凌空翻飞,落在燕王书房门前。 他双手食指轻轻一弹,两道剑气轻轻击出,正好击中书房门前两名侍卫的“天突”穴。 两名侍卫顿时呈“金鸡独立”状站立。 他们眼神呆滞地望着方旭。 方旭运足功力,分别朝他们俩笑了笑,分别朝他们俩眨了眨眼睛。 两名侍卫的脑袋登时一阵空白,茫茫然不知眼前何人?到底发生何事? 然后,方旭跨步向前,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火折子叼在嘴里。 他借着微弱火星,看到案桌上的两本文案,便轻轻翻看,看到了姚广给燕王写的起兵方略,也看到了姚广建议燕王诛杀朝廷派驻北平城的各位大员并附有一串名单的奏折。 他叹了口气,心里暗道:唉,看来,历史上的燕王确实雄才大略。 任贤用能,很了不起! 我当时穿越而来,要是落地在北平就好了。 如此,我将来就可以做燕王的开国功臣了。 偏偏我落地在应天府的城外山地上,成了建文帝的武状元。以后,又打不过燕王,唉……不妙啊! 得罪了燕王,将来的皇帝,我在明国,哪会有立锥之地? …… 方旭唉声叹息一番,便将两本文案合好,放回原处。 他取下嘴里的火折子,盖上盖,但是,他的衣袖却不小心带动了两本文案移动了一下。 …… 方旭出了书房,轻轻地拉上书房的门。 他走到两名侍卫面前,运足功力,分别朝他们俩笑笑,又朝他们俩分别眨眨眼睛。 然后,方旭转身而去。 他转身走了几步,双手一伸,两只食指轻轻弹出,两道剑气轻轻地击在两名侍卫的“中府”穴上。 方旭双足一点,凌空翻飞,又落在了书房的琉璃瓦上。 书房门前的两名侍卫恢复了站岗的姿态,均是眼睛不停地眨。 他们俩伸手揉揉眼睛,均是恍然若梦。 他们的脑袋又是一阵空白。 …… 方旭趴在琉璃瓦上,观察一会,准备择机逃走。 此时,傅南征去而复返,脚步匆匆。 方旭忙在琉璃瓦上轻轻地翻滚,滚向另一侧。 然后,他悄然起身,双足一点,飞掠至台阶下的汉白玉栏杆旁潜伏着。 待傅北征率领一队侍卫巡逻过去,方旭又起身,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 他凌空翻飞,身子落在了十余丈远的侧面殿宇上。 便在此时,傅南征大声喊道:“不好,王府有刺客,王爷的重要文案被翻过。” “快!” “过去看看!” “不会吧?” “今晚可是两个傅大人值勤,武功高的无人可比。” “傅南征见鬼了吧?” “就是!傅南征算个鸟呀?不就靠他兄长当上了王府总管了吗?” “也是,今夜,总算有高手惩罚傅南征了。” “老傅长一张鞋垫脸,就别怪有人踩。” “哈哈哈哈……” ------------ 203.心中伊人 “别废话,让傅北征听尔等胡言乱语,将会人头落地。” 刹那间,无数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向王府书房。 而王府里侧殿的一排排房子,太监和宫女纷纷亮灯。 方旭急忙回身看看,发现王府无数侍卫拔刀跑向王府书房,便赶紧飞身而去。 他在殿宇边缘双足一点,翻飞而落,沿着王府护城河边大踏步地走着。 他到了王府外,便可以悠闲地走着。 凭他的聪明才智,自然知道此时无人顾及王府外。 王府里的事情,侍卫们都管不过来,又有何人会管王府外之事? 他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有一队侍卫也拔刀往王府门里跑。 他估计这些侍卫是入王府内支援的。 于是,方旭双足一点,飞身而至,抓住最后一名侍卫,拇指按着此人后脖子上的“风府”穴。 这名侍卫登时浑身发软,无法发声。 方旭捏着此人的脖子,提着此人,双足一点,飞过了护城河。他又双足一点,飞身上了屋瓦。 他继续提着那人,飞掠而去。 他在屋瓦上飘飞一会,看到了姚府三字,心头大喜:好啊!老子正要找姚广这个鬼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于是,方旭便拧着那侍卫,跃到姚府的屋瓦上。 他提着那侍卫,在屋瓦上时点时纵时跃,跳入到后院里。 浩大的姚府后院,自然也有侍卫在巡逻。 但是,此时的方旭,武功太高了,轻功太好了。 方旭也太机灵了。 他身子没有落地,而是跳到了树桠上。 树桠承重两个人,自然会摇晃。 但是,现在天寒地冻,北风呼呼,树桠晃动也很正常。 方旭借着后院灯笼之光,将那快要窒息的侍卫的横放在树桠上,又拿了此人的腰牌挂在自己的腰上。 那侍卫呼呼喘着粗气,直翻白眼,但是,他仍然无法说话,因为他要喘气。 方旭动作利落,收好腰牌,便扶起此人坐好,双掌按在此人背部的“中枢”、“肺俞”两穴上。 他开始吸取此人的功力。 虽然此人不是方旭的对手,但是,此人作为王府侍卫,体质很好,相貌很好,武功很好,内力颇厚。 方旭吸取此人的功力,但觉自己身体内的气流在碰撞,暗思此人的内力很独特,若不是自己偷袭,恐怕也是一时难以制服此人。 此人究竟是何门何派何人? …… 方旭吸取此人功力一会,但是,此人体内的功力仍在抗衡,是一边内力外泄,又一边运功抗衡。 他心里暗暗称奇,暗道: 这是什么门派的内力? 这么强悍! 怎么今夜此人在王府外当值? 此人武功如此之好,应该安排在王府内当差才对啊! 哦,对了,或许,今夜恰好轮到此人在王府外值勤呐! …… 方旭胡思乱想一会,这才发现眼前的侍卫已经身子开始变形,其骨骼开始格格作响,树桠树枝乱抖。 这名侍卫的内力渐渐的越来越弱了。 他快到灯灭油枯的时候了。 姚府后院的侍卫也有高人。 有人巡逻至这株大树的附近,感觉不对劲,抬头仰望树桠抖动特别厉害,便拔刀出鞘,悄然而来。 这名侍卫很精明,没有急于大喊大叫,而是握刀蹑手蹑脚而来。 他握刀一举,犀利的刀尖捅入了那具干瘪瘪的尸体之中,一股血水激溅,并顺着刀刃而滴。 那人被血水溅红了面目头发。 他急急闭上眼睛,伸手抹抹脸上的血水。 就在此时,方旭双足一点,身子一躬,从树桠里斜蹿而出,身子落在了高高的围墙上,又双足一点,凌空倒飞,回跃到姚府后院的屋瓦上。 他又趴在屋瓦上,静静地观察后院的情况。 姚府里。 刚才那名侍卫抹抹脸上的血水之后,睁开眼睛,看到刀刃滴血,不由惊骇大喊:“来人啦,不好啦!” 但是,方旭瞬间从树桠上飞掠而出,并飞潜而去。 那人拔刀转身,却啥也没有瞧见。 一群侍卫拔刀围了过来,纷纷质问: “怎么回事?” “血?树桠上有血滴!” “不好,死人了!” “快上树桠上去看看!” “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更不要把自己不当回事!看看再说!” 众侍卫七嘴八舌,大声嚷嚷,把姚府中人全吵醒了。 多名奴仆提灯而来。 多名奴仆披衣而来,纷纷掌灯。 刹那间,后院亮如白昼。 有名侍卫爬到树桠上,抓着那具干瘪瘪的尸体,从树桠上跳下来,又将干瘪瘪的尸体扔在地上,并跑开,去洗手了。 “砰……” “咔嚓咔嚓咔嚓……” 干瘪瘪的尸体重重着地,又全身骨折。 “哎哟,丑死了。” “这是尸体吗?” “恶心!” “金桂兄,你太有才了,一刀把人家捅得变形了。” “哈哈哈哈……” “有些道理真是太有道理了。” “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都给本尊闭嘴!” 就在此时,一名美少女翩然而至,并且怒骂了一句。 屋瓦上趴着观察的方旭,一看那美少女,便浑身热血沸腾。这美少女便是纪晓兰了。 众侍卫急急闭嘴,纷纷转身,围着纪晓兰,抱拳拱手,躬身作辑,又异口同声说道:“对不起!打扰郡主了!” 方旭心头一震,暗道: 郡主? 什么郡主? 哦,可能纪晓兰被朱棣收为义妹了。 这可能是朱棣为了收揽人心之举。 只要封纪晓兰为郡主,那么,纪纲的心就完全是朱棣的了。厉害!高招!应该是这样的。 …… 事实如此。 纪晓兰美若天仙,英气凌然。 此时,她脸如芙蓉,身材窈窕,淡红华衣裹身,外披白貂绒,颈项线条优美,锁骨清晰可见。 如此美人如月华流光泻地,脸颊如花瓣般娇嫩可爱,配上高贵地位,又不怒自威。 方旭观察纪晓兰一会,但觉浑身发热。 纪晓兰低声浅语地说道:“此人是王府侍卫,也是敝帮原来的分舵主赵栋,出身毒蛛门,与飘渺谷的杨嵩是师兄弟关系。他死在敝府,不是好事,一旦传扬出去,金桂兄的刀便是罪证,将尸体灭了,大家自觉封口,不然,必定惹事。敝府就没有人可以洗脱嫌疑了。现在大家都散了吧,金桂兄留下善后。” ------------ 204.王府总管 “诺!” 众人闻言,皆是感觉很有道理,赶紧散开了。 方旭心道:原来杨嵩出身毒蛛门,这个武林门派,倒是神秘,老子一直没听说过。 想不到纪晓兰年纪青青,却懂这么多,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 纪晓兰转身而去。 她在众多丫环的陪同下,回归前院厢房自己的卧室。 …… 屋瓦上的方旭,观察纪晓兰走开,便在屋瓦上蹑手蹑脚的走向前院,静静地盯着纪晓兰进入什么样的房间。 然后,他飞身而去,回归雪景客栈,回房歇息。 姚府里。 那名叫金桂的侍卫闻言,赶紧握刀,便将干瘪瘪的尸体剁成肉泥,然后拿来铁铲,将一堆肉泥铲到了下水道里,盖好井盖后,这才沐浴更衣,回房歇息。 王府里。 灯火通明。 两本文案被人盗看。 众侍卫吓坏了。 傅北征、傅南征兄弟俩赶紧集合所有侍卫,清点人数,清查可疑人物,并抓捕了那两名在上书房门前值勤的侍卫。 他们清点人数时,发现赵栋不见了。 傅北征把情况向燕王禀报了。 此时,燕王尚未歇息。 因为他来到姚府之后,纪纲因数醉酒,已经睡了。 他不便打扰纪晓兰,便想看看刚才姚广孝递来的两本文案,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现在,两本文案俱被偷看了。 当夜值的侍卫赵栋也不见了。 燕王甚是震怒,心中怀疑傅北征,但是,不便明言。 他下旨要彻查此案,但是,要求傅南征不能传扬。 当夜,燕京三大高手傅北征、顾立昌、许念中出动查案。 …… 翌日上午巳时,方旭会合刚刚赶到燕京的花冬风、花秋行、何四海,抱着“嘟嘟”,一起在雪景客栈二楼方旭的上房里用早餐。 方旭边吃边说道:“冬风、秋行,你们两个因为较为辛苦,晒的皮肤较黑,请二位暂时忍着,呆在客栈里。我今天会去找燕京三大高手,要来出入燕京城的腰牌。待拿到腰牌之后,你们再外出,再逛逛燕京城是什么样子的?何四海随我去见要见的人,见了要见的人,都说傅北征与花书青、何宝富有勾结。” “诺!” 花冬风、花秋行、何四海皆是感觉有理,应令了一声。 随后,方旭领着何四海,在客栈门前,租来一辆马车,前往傅府,求见傅北征。 傅北征还在睡觉。 他也是正五品。 但是,他属于在王府内当差的人,相对清贫。 他的宅子面积很小,进门便是一个十来平米的小院子,摆放着一些盆栽。 穿过小院,便是一个天井,接着就是一排三间房子和一个小客厅,最左边的为厨房兼卫生间。 由左往右两间房子,一间是他和他夫人凌桂花的卧室,最右间的卧室是他的儿子傅竣源的住房。 宅内没有奴仆,也没有丫环。 这是一个颇为清贫的家。 傅竣源去私塾听课去了。 何四海东张西望,暗暗感慨,心道: 这哪是一个正五品的家呀? 唉,都说燕京城要员多,金陵钱多,还真是说对了。 想想有些人在金陵下属某个县当个小县令,也比这傅大人强多了。 所以,还是别当大员,当一个小小的知县就可以了。 凌桂花在洗衣服,听到敲门声响,出来开门。 方旭不知凌桂花是何人? 于是,他抱拳拱手,说道:“大姐,在下是正义阁总舵主方旭。方某身边的这位是何四海,是方某的师爷。我们二人求见傅大人,有要事向傅大人禀报,请通传一声。谢谢大姐!” “哦,原来是方大人呀?哎哟,想不到方大人这般年轻!快快里面请,贱妾去叫醒傅北征。”凌桂花似乡下妇女,甚是纯朴。 她甚是热情地邀请方旭和何四海进屋。 然后,她关上大门,便去卧室找傅北征去了。 傅北征迷迷糊糊醒来,愕然反问其妻:“方旭?真是皇上派来的那个卧底?哎哟,他怎么这么就来了?奇怪呀!” 凌桂花笑道:“贱妾以为,那个确实是方大人,很高大,很帅气,很年轻。关于他的事,京城还有颇多的传闻。那可是当朝的武状元。” 傅北征感觉其妻说的有理,便赶紧起床,披衣而出,抱拳拱手,说道:“哎哟,方大人,你亲自到敝府,真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何四海赶紧侍立一边。 方旭抱拳拱手,笑道:“傅大人,打扰了。方某因有急事要向大人禀报,所以冒昧造访。” 何四海这才上前,抱拳拱手,躬身作辑,说道:“小吏何四海,拜见傅大人!” 傅北征抱拳拱手,朝何四海点了点头,便侧身一指小客厅,说道:“方大人,何师爷,请上坐!” 方旭点了点头,和何四海一起坐到了小客厅里。 凌桂花彬彬有礼,正在烧水沏茶。 傅北征落坐,笑问:“方大人亲自来到寒舍,不知何事?” 方旭笑道:“傅大人乃是燕王身边的人,每天都可以见到燕王。方某这次受皇上委派,前来燕京城当卧底,请你多多关照。这是皇上的给你亲笔信。” 他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本薄子,递与傅北征。 傅北征惊骇地望着方旭,稍顿一下,便下跪,双手趴在地上,额头着地,双手高举,接过这本小薄子。 方旭笑道:“傅大人,请起来!看到了吧?皇上对你是恩重如山,请你一定要看好燕王。” 他说罢,又随即朝何四海呶呶嘴。 何四海会意,侧身抱拳拱手,向傅北征呈述方旭因护送假圣旨前往燕京,但是,一路上都受到纪纲等江湖人、鹰集帮等帮会追杀的经过。 …… 傅北征只听得心惊胆颤,瞠目结舌。 他自然而然地把燕王府侍卫赵栋的失踪与飘渺谷、何宝富、纪纲联系在了一起。 …… 方旭见好就收,随即抱头拱手,起身向傅北征告辞。 傅北征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抱拳拱手,感慨地说道:“方大人,你年轻有才华,武功又高,到这里来当卧底,那真是太可惜了。” ------------ 205.挑拨离间 方旭抱拳拱手,躬身作辑,笑道:“谢谢傅大人抬举!请大人为方某保密。也请大人适时的在纪纲面前美言几句。大恩大德,方某后当图报。” 他说罢,从腰兜里掏出一把金子,塞到傅北征的手里。 何四海掩嘴而笑,急忙先行离开。 他心道:在何某心中,原本以为方旭浑身正气。 现在看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唉! 但盼方大人往后能在金钱方面多多照顾何某吧! 没有钱,想往上爬,真是很难的。 …… 傅北征急急推辞,说道:“不要,不要!傅某不是贪财的小人。若然如此,便污染了咱俩都是卧底的友谊了。” 他说罢,把金子塞回到方旭的手中。 方旭笑了笑,转身而去,却忽然把金子放在凌桂花的搓衣板上,然后快步而去。 “方大人,方兄弟……”傅北征扬扬手,跨步追去,却被凌桂花拦住了。 凌桂花过的太清贫了,哪里舍得把十几颗小金子还给方旭?她死死的拽住了丈夫的双手,不让傅北征去追方旭。 傅北征眼望方旭和何四海拉开大门,走了出去,不由叹了口气。 他扬手指指凌桂花的鼻子,骂道:“你呀,你呀……”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凌桂花抓着金子,转身回卧室藏钱去了。 傅北征随即洗漱一番,打扮一番,便去当差了。 恰好,燕王起床了,刚到书房。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傅北征入宫,来到上书房,跪见燕王。 燕王看到傅北征来了,便说道:“傅爱卿,昨夜之事,查得如何?” 傅北征跪在案桌前,抱拳拱手,说道:“禀王爷,正在查,已经有线索了。” 燕王精神一振,说道:“哦?爱卿细细说来。” 傅北征便向燕王呈述了何四海所说的一切。 燕王顿时瞠目结舌。 “啪!” 之后,他反应过来,不由怒拍案桌。 他悻悻地骂道:“死纪纲,你姥姥的,真不是东西。本王与你结义兄弟,收你妹妹纪晓兰为义妹,并封她为郡主,拨了无数款项给你和鹰集帮,你还这么贪财。哼!傅北征,你派人盯紧姚府和纪纲。姥姥的,查实这个纪纲,本王一定找机会宰了他。” 他骂着骂着,竟然越来越愤怒,站起身来,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神情可怕。 “微臣遵旨!”傅北征抱拳拱手,接旨之后,站起身来。 燕王稍稍镇定下来,神情也缓和了些,问:“傅爱卿,你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 傅北征想起方旭的叮嘱,便躬身说道:“禀王爷,是何四海举报的。这个何四海曾经是何宝富的师爷,对何宝富的一切都很了解。后来,这个何四海投靠在正义阁总舵主方旭的门下,并随方旭投靠了纪纲。” 燕王闻言,一拍案桌,骂道:“傅北征,你真是人头猪脑。很明显,这是谎言。方旭是当朝武状元,岂会投靠纪纲?皇上无非做做样子,佯装通辑方旭罢了。此举无非是让方旭潜入到鹰集帮当卧底。也很明显,这个何四海是受方旭唆使,故意在你的面前胡说八道的。哼,这个方旭,真是年轻诡计多,够狠毒的。本王一定要处死他。” 他骂罢,又是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神情可怕。 傅北征闻言一怔,也脸红耳赤。 他心里暗暗问候方旭的老娘。 他心里暗骂:姓方的,你真是害死人了。姥姥的,你真不是东西,竟然如此糊弄老子。 但是,他脑子又快速反应,想起了方旭提供的一些证据,便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王爷,可失踪的王府侍卫赵栋,确实是纪纲的远房侄子。而赵栋与江南匪帮飘渺谷谷主杨嵩是同门师兄弟,同属毒蛛门弟子。另外,何四海手中还有一份云龙帮勾结何宝富给应天府要员送礼的名单。如果王爷不信,可召何四海来见。” 燕王一怔,登时语塞,作声不得。 傅北征见状,心稍定。 他随即续道:“禀王爷,据说何四海出走之后,何宝富已经杀人灭口,不仅杀了杨嵩,还暗杀了云龙帮帮主花书青,踢走云龙帮后,又招蓦其他匪帮来控制长江水运,大发横财。微臣以为,赵栋到王府当侍卫,本不为当侍卫而来,而是为了刺杀王爷。因为纪纲与王爷并非一条心,纪纲毕竟是江湖中人,心狠手辣,江湖上传闻颇多。说不定,纪纲早就暗中与朝廷勾结。只是,赵栋因为燕师三大高手轮流守在王爷身边,一直无从下手,故而替纪纲偷看文案之后,便逃跑了。或许,赵栋此时正在南下应天府。” 燕王一怔,心中震惊无比,没想到傅北征居然说出这些秘密来。 其实,这些话,都是刚才方旭和何四海在傅北征面前说的。傅北征虽然是王府总管,正五品,但是,只在王府当差,哪是方旭和何四海这种圆滑人的对手? 而且,方旭手中确实握有云龙帮一份行贿应天府要员的黑名单,方旭和何四海又把正史和野史揉杂在一起,叙说给傅北征听。 当时,傅北征都听入迷了。 再加上那份黑名单。 傅北征信了。 其实,方旭讲故事式的野史,有些真是燕王听说过的,纪纲的一些黑史也并非野史。 所以,此时,燕王听来,心里甚是震惊。 赵栋? 纪纲? 何宝富? 云龙帮? 飘渺谷? 朝廷? 朝廷近期不断派人来更换燕京的重要大员,而且,朝廷侍卫也不断乔装潜入燕京来。 莫非,纪纲是来当卧底的? …… 燕王产生了联想。 他立时双腿发抖,额头直冒冷汗。 现在,傅北征看到燕王的这种表情,也信了。 燕王不经意间看看傅北征的表情,心头又是一震,说道:“傅爱卿,你马上派人秘密南下应天府,暗中调查何宝富、赵栋、飘渺谷、云龙帮。北平这边,你也要派人盯紧纪纲、方旭,暗中搜查他们的罪证。爱卿直接对本王负责。” “诺!”傅北征闻言,下跪接令,起身退出了书房。 ------------ 206.吓唬纪纲 此时,王妃纪蓉进来,娇滴滴地说道:“王爷,臣妾想去姚府一趟,看望纪晓兰妹妹,替王爷训化纪纲兄妹。” 燕王闻言,说道:“好!让傅北征护送你姚府。” 他说到此,又大喊一声:“傅北征,回来。” 傅北征急忙跑进上书房,抱拳拱手,躬身向纪蓉行礼。 燕王说道:“傅爱卿,刚才本王交办的事情,你晚上秘密安排,现在,你带队护送娘娘去姚府。” “诺!”傅北征下跪接令,起身面向纪蓉。 纪蓉朝他点了点头,领头走出了书房。 …… 燕师三大高手,以及王府的眼线,盯紧了纪纲的府邸。 这个姚府原来就是燕王赐给姚广的,但是,姚广主持庆寿寺,宁愿住在庆寿寺里,也不愿住在姚府里。 所以,纪纲领着一帮江湖中人来到北平之后,便和各帮会的首脑被燕王安排入住在姚府。 纪纲作为现在江湖上的最大帮会首脑,自然也是耳目众多之人。 他收到线报,感觉很是奇怪。 他对连国新说道:“燕师三大高手,都在监视本尊,有些古怪啊!莫非昨夜,本尊与燕王的对话,有些话说的不妥,故而引起燕王对本尊的什么怀疑了?” 连国新闻言,战战兢兢地说道:“这可不妙啊!现在,王爷重用的可是姚广一帮人啊!若纪兄昨夜说话不妥,惹怒了燕王,咱们受困于此,那就麻烦了。” 纪纲的心一沉,忐忑不安起来。 就在此时,门卫进来通报。 他抱拳拱手,说道:“禀帮主,方旭求见,称正式向帮主报到。” 连国新骂道:“方旭算个屁呀?他一个落难的武状元,现在江湖上又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呸!让他滚蛋!纪帮主心烦着呐!” 纪纲没有吭声,一时有些犹豫。 门卫抱拳拱手,难堪地说道:“二位爷,方旭说了,如果不让他来见,不让他到鹰集帮报到,鹰集帮全帮上下,必定身家性命难保。所以,小人这才进府通报的。” 连国新一怔。 纪纲泛黄的眼珠登时澄澈起来。 他伸手捋须沉吟一会,又合目思索一会,这才点了点头。 他睁开眼睛,说道:“好,让方旭到本尊书房候见。” “诺!” 门卫应令而去。 纪纲又低声说道:“连兄,你和鬼域道士、天域和尚一起,隐藏起来,必要时,我摔杯为号,你们一起进来,合力将方旭灭了。另外,此事别让晓兰知道。” 连国新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随后,门卫又领着方旭,进入浩大的姚府,绕过假山飞瀑,穿过长廊,来到偏院的大书房里。 纪纲端坐在太师椅上,其身后侧旁,站着师爷纪怀。 宽大书房的外围,密布了连国新、鬼域道士、天域和尚、何为清等高手,均是虎视着方旭进来。 方旭心道:几个月不见,刘乐宝又被石天从鹰集帮那里救出来了,纪纲怀疑我是卧底,也是可能的。 不过,现在,老子知道自己武功不弱了。 嘿嘿,呆会打起来,老子也不怕。 嘻嘻,至少我要逃跑,是没有人能拦得住我的。 …… 门卫领着方旭进来,扬手指指纪纲,说道:“方兄弟,那是纪爷。你们聊,卑职告退。” 方旭随即抱拳拱手,躬身作辑,说道:“属下方旭,参见帮主。” 纪纲摆摆手,冷淡地说道:“方旭,你是将死之人,有何事情要见本尊?快快长话短说,呆会,本尊就把你这个朝廷派来的卧底给活埋了。” 方旭随即把花书青的黑名单递与纪纲阅看。 他呈递黑名单之后,说道:“帮主,燕王已经知悉你与地方要员、江湖匪帮勾结之事。今天燕师三大高手,已经率部轮流监视你的起居饮食,作息和见客。这是云龙帮帮主花书青记录的给你、给何宝富等行贿的名单和礼金数额,请帮主过目。同样的名单,在燕王那里也有一份,在朝廷某大员的手中也有一份。属下知道,属下消失了一些日子,故帮主对属下有些怀疑,加上江湖上有些谣言,也令帮主失去了对属下的兴趣和信任。不过,现在,帮主要想重新得到燕王的信任,必须得让方某活着,且让方某助你一臂之力。否则,你在朝野都很难立足。” “啪!” 纪纲闻言甚是震惊,却怒拍案桌,借此掩饰内心的不安,又扬手怒骂:“方旭,你一个黄雌小儿,落难小人,你想胡说什么?” 门前的虎汉随即一涌而入,拔刀包围了方旭。 他哪里知道,方旭这一招叫作虚虚实实,旁敲侧击! 方旭是把兵法运用到了江湖上。 现在,方旭一看纪纲神情不安,虽然怒拍案桌,却无法掩饰其内心的焦躁,便心中有数了。 于是,方旭淡定地笑道:“纪兄,请先过目。方某刚才说过了,同样的名单,朝廷、燕王那里都各有一份。纪兄认真过目之后,方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然,恐怕明天,纪兄就不是被燕王监视那么简单了。这可是掉脑袋及抄家灭族的大事件。纪兄如果处理不当,还会身败名裂!最是可怜帝王家。不知纪兄听说过这句话没有?现在的燕王仍然是朝廷最有实力的藩王,而这些封侯藩王,素来翻脸如翻书那么快的。方某是黄雌小儿,也是落难之人,但是,方某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而纪兄就不同了,你牵一发而动全身,你的身后还有鹰集帮,还有一帮江湖兄弟,无数人的性命安全系在你的身上。” 纪怀闻言,吓得老脸煞白,额头冷汗直冒。 他急忙朝那些虎汉挥挥手,颤声喝道:“尔等都退下,别打扰帮主思考大事!” 众虎汉纷纷收刀入鞘,躬身退出了书房门。 纪纲少见的也是浑身哆嗦,额头见汗。 他赶紧地低头翻看这份黑名单。 他看到,花书青果然详细记录着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在何宝富的引领下,给自己行贿的金银数目。 ------------ 207.诓钱诓位 纪纲再翻看几页,还看到自己的一些门生、帮众也都有收贿行为和收贿数额。 而他们受贿时,都有人证和物证的。 花书青不愧是**湖,记录和观察都非常认真和详细。 他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和准备。 如此一份行贿记录,若真是在皇帝和燕王那里各有一本,当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纪纲焉然能不害怕? 恰巧的是燕师三大高手现在都在监视他。 尤其是,他现在还是江湖中人。 一旦燕王反咬他一口,他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纪纲还欠着他鼓动江湖中人支持燕王的银晌。 …… 于是,纪纲为了掩饰心中的惊慌,又扬手气恼地骂道:“姓方的小儿,你卑鄙无耻,这是无中生有,胡捏是非!哼!” 他双手握着黑名单就要撕毁。 “嗤……” 方旭眼疾手快,扬手而起,轻轻地弹出中指,一道剑气轻轻地点了纪纲的“膻中”穴。 纪纲身子一麻,两手僵住了。 方旭挟手夺回了名单,并将黑名单放回自己的怀中。 “嗤……” 然后,他又扬起一道剑气,解了纪纲的麻穴。 纪纲喝问:“大胆方旭,你究竟想干什么?” 门外的虎汉闻言,又一涌而入,并再次拔刀,指着方旭。 方旭看出了纪纲的心虚,明白纪纲此时是非常害怕有人举报他的,尤其是王府三大高手正率部轮流盯着姚府,这也是让纪纲非常压抑的。 于是,方旭镇定地忽悠纪纲。 他笑道:“呵呵,纪兄,自古以来,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说你什么,你何必如此害怕呢?再说,方某是为了解决纪兄后顾之忧而来的,也是为了相助纪兄平燕王怀疑一事而来的。纪兄如果没听小弟所拟方案,便要赶小弟出府,恐怕真有性命之忧。嘿嘿!” “哈哈哈哈……” 纪纲和纪怀闻言,俱是仰天大笑。 他们主仆俱感方旭言之有理。 但是,他们主仆又很心虚,故此均以笑声来掩饰心病。 而方旭之所以能忽悠纪纲主仆二人,也是因为方旭之前与傅北征有过深入的交流,了解朝争,了解纪纲的一些心病。 若能逼得纪纲认可自己,不再怀疑自己是朝廷派来的卧底,那么,方旭这次北平之行,就会硕果累累,就能重新取得皇帝的信任。 爱才惜才的傅北征助了方旭一臂之力。 言归正传。 姚府里。 纪纲的大书房内。 众虎汉登时不知所措。 他们握刀,团团围着方旭,刀尖晃动,却不敢刺向方旭。 他们的神情和动作都是颇为尴尬。 纪纲笑罢,侧头与纪怀相视一眼。 纪怀点了点头。 纪纲便从纪怀的眼神里,借到了力量。 他朝众虎汉挥挥手,说道:“尔等退下,本尊与方兄弟开开玩笑的。” 众虎汉收刀入鞘,躬身退出了书房。 纪纲收起笑脸,说道:“方兄弟,你说说你怎么替本尊化解这一难?” 方旭笑道:“呵呵,纪兄,方某作为你在燕京的盟友,你说该怎么做?” “哈哈哈哈……” 纪纲和纪怀又仰天大笑,感觉方旭太滑稽了。 现在,他们主仆二人,也对方旭到来的意图,有了了解。 …… 不过,方旭也是做足了准备功夫来卧底的。 于是,方旭也笑道:“呵呵,纪兄,小弟千里迢迢投奔你,总得在鹰集帮给个职务吧?” “哈哈哈哈……” 纪纲和纪怀又是仰天大笑。 然后,他俩又相视一眼。 纪怀点了点头。 纪纲笑道:“方兄弟,愚兄相信你一次,任你为敝帮神箭坛坛主,希望你以此领头,形成头雁效应,为燕王即将起兵,营造十万枝箭,尽一份心,尽一份力。当然,我会给你三千两银子、五千石粮食,不足部分,只能靠兄弟自筹了。” 方旭笑道:“谢谢纪兄。请纪兄派人领小弟去接受三千两银子和五千石粮食。呆会,小弟就去上任。” 纪纲无奈,只好答应,说道:“方兄弟,看来,你是有备而来的。好,你叫你的人进来清点愚兄给你的银粮吧,马上拉走,并由纪怀陪你到神箭坛上任。希望你也不要食言,尽快造出十万枝箭来。” “诺!”方旭抱拳拱手,欢快地应令而去。 他走出姚府,向斜对面的花秋行、花冬风、何四海等人招了招手。 花秋行、花冬风、何四海等人指挥一群雇来的民众和马车,进入姚府,随纪怀、方旭去接受纪纲调拨的三千两银子、五千石粮食。 纪纲气呼呼地乘轿前往王府去了。 一个时辰后,方旭、花秋行、花冬风、何四海等人,押送着银粮,走出姚府,前往雪景客栈。 斜对面的傅北征见状,很是奇怪。 他明明看到方旭空手走进姚府的,现在,却拉着十几辆大马车,押运着这么多物资出来,怎么回事? 于是,他悄然跟踪方旭,来到了雪景客栈。 方旭从马车上跳下来,便对何四海说道:“何大人,劳烦你写榜公告了,你可以到街上请些书生过来帮忙誉抄,招收能造箭者到雪景客栈。” “诺!”何四海应令而去。 方旭又对花秋行、花冬风说道:“你们兄弟俩,明晨趁城里兵将最困的时候,趁纪纲派来的探子晕晕欲睡的时候,尽快把粮银押送出城,交给花千朵亲率的队伍,然后,你们俩尽快回城,接受新的任务。” “诺!” 花秋行、花冬风俩应令一声,随即带领一帮弟兄,赶紧回房歇息。 傅北征偷偷观察一会,尾随方旭,上二楼,来到方旭的房间。方旭回身一笑,打了一个手势,请傅北征进房,然后对“嘟嘟”说道:“兄弟,替我看好门。” “嘟嘟”摇头摆尾,欢快地答应了。 方旭关上房门,低声说道:“傅大人,谢谢你来看方某。” 傅北征气呼呼地说道:“姓方的,你什么东西?你就是一个耍阴谋诡计的小人。你上午让我替你举报纪纲,现在,你却到姚府去捞好处,你真是三姓家奴。” ------------ 208.十万枝箭 方旭抱拳拱手,向傅北征躬身一辑。 然后,他直起身子,笑道:“谢谢傅大人相助!刚才方方某走进赵府,确实是求财,但那是替纪纲打造十万支箭。大人现在发紧做的是,赶紧通过另一卧底,想法把这个情况送往朝廷。” 傅北征闻言,登时满脸惭愧,满脸通红。 他抱拳拱手,向方旭躬身作辑,以表示赔礼道歉。 他直起身子,又讪讪地说道:“对不起!傅某误会方大人了。”言罢,又赞道:“方大人,你真办法!这可是一条妙计啊!” 方旭笑道:“傅兄,何必客气?你不计前嫌,助小弟一臂之力,小弟不胜感激。若是小弟能打赢这场卧底仗,小弟一定报答傅兄的知遇之恩。说实在的,小弟也不甘心当一个卧底,你也知道小弟的特长是什么?小弟希望的是能上战场。但是,小弟现在报国无门啊!所以,还请傅兄有机会能在情报里向皇上多多美言小弟。” 傅北征笑道:“好说!好说!此前,傅某已经向皇上推荐你,哦,对了,纪纲让你造十万枝箭,给你多少钱粮?” 方旭低声说道:“三千两现银,五千石粮食。” 傅北征愤然地说道:“纪纲这是想杀你啊!” 方旭笑道:“不碍事,方某一定能有办法造出十万枝箭的。这小事一桩,小菜一碟。” “哈哈哈哈……” 傅北征闻言,大笑起来,又赞道:“方兄弟,你真行!你真有办法。你肯定想到了草船借箭。好,愚兄明白了。愚兄走了,得去姚府护送纪蓉回王府了。” 两人越说越亲热,都称兄道弟起来了。 方旭闻言,脑际间马上就浮现美貌如仙的纪晓兰。 他瞬间就想到了这是一个和纪晓兰相见的绝佳机会。而且,还能借此机会讨好纪蓉。这个纪王妃,燕王都对她言听计从啊! 于是,他抱拳拱手,说道:“傅兄,小弟还有一个大忙,请傅兄帮之。” 傅北征一怔,说道:“请说!” 方旭说道:“小弟的几名绿林朋友还城郊,小弟恳请傅兄给小弟几个夜晚进出城的腰牌。多几个朋友,多几个帮手。还有,请傅兄带小弟去拜见王妃娘娘。” 傅北征摇了摇头,说道:“愚兄不敢带你去见王妃娘娘。她不像其他娘娘好说话。但是,夜晚进出京城的腰牌,愚兄会给你,晚上,你到愚兄家中来取。” 方旭躬身道谢,说道:“谢谢傅兄支持。” 傅北征扶住方旭,凝重地说道:“兄弟,紧紧的抓住纪纲,你已经开了一个好头。这是关乎朝廷安危之大事。” 他说罢,转身而去。 方旭相送他出去。 然后,方旭复回店里,上楼找到何四海。 何四海已经从大街上找来了一些落魄书生,替他誉抄招聘造箭工匠的公告。 方旭说道:“何大人,你得在公告上写明的地点,便是这间客栈。我呆会去找掌柜的,花钱包下这间客栈,清空这里的客人。” 何四海激动地笑道:“方大人真是有办法。好,属下照办。”他说罢,又朝方旭翘起了拇指。 方旭随即下楼。 “嘟嘟”尾随方旭之后,一起到后院找到掌柜。 “哎哟……” “砰……” 掌柜看到“嘟嘟”凶悍的怪模样,吓得惊叫一声,坐倒在地上。 方旭扶起掌柜。 掌柜仍然浑身发抖,哆嗦不停,双腿仍然发软,直不起身子。方旭只得继续扶着掌柜,笑道:“掌柜的,别怕!我这狗兄,不会乱咬人的,尤其是不会咬善良的人。掌柜的,你可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现在,我要包下整个客栈,每天的费用,你尽管说。但是,你要清空这里所有的客人。你现在应该明白我的份量了。” 掌柜战战兢兢地说道:“好好好,但凭方掌柜吩咐。” 方旭笑道:“一个月三百两银子,如何?” 掌柜闻言,激动地说道:“太好了,方掌柜,你真是好人啊!” 他精神大振,分开方旭双手,竟然蹦跳起来。 他似乎忘了“嘟嘟”还在身旁,还在瞪着他。 方旭笑道:“那就这么定了,你现在把客栈里的客人都清空吧。然后,前庭后院,都派一个店小二看着,闲人免进。以后,你们就给我们几个人做饭吃,若然人多,饭菜酒水钱则另计。” 掌柜激动地说道:“谢谢方掌柜,小人一定服侍好您。” 方旭随即领着“嘟嘟”而去。 他上楼吩咐何四海几句。 何四海便领着一帮书生,到楼下移动好桌椅,直接对着客栈大门,办理公务。 公告张贴出去之后,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顿时,满城热议此事! 姚府中人闻讯,把情况禀报了纪纲。 纪纲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当天夜里,满城文武都在热议方旭招聘工匠造箭之事。 方旭又来到姚府,走进书房,便抱拳拱手,躬身说道:“属下方旭,拜见帮主!” “哈哈哈哈……” 纪纲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他本就是要收服方旭的。 岂料,方旭够圆滑,进门就表态。 如此表明,方旭是要主动投靠在他门下。 方旭又抱拳拱手,躬身说道:“帮主,属下得您支持,不胜感激,愿为帮主效劳。但凡帮主有何吩咐,属下当肝脑涂地以报之。” 纪纲笑道:“很好!方兄弟啊,你很聪明,很能审时度势。你几天可以造出十万枝箭呀?” 方旭抱拳拱手,躬身说道:“帮主,属下会抓紧招聘工匠,待集齐工匠,会尽快造好十万枝箭。” 纪纲闻言,心里甚是不悦,但是,也没表露出来。 他感觉方旭现在越来越圆滑了,都快圆滑到接近自己了。于是,纪纲便说道:“好,方兄弟啊,夜了,你先回去吧,愚兄呆会得到王府去。” 方旭抱拳拱手,躬身作辑,然后转身而去。 他走出姚府,转入一条小巷,飞身上树,又从树桠上飞蹿而出,跃到了斜对面的屋瓦上。 然后,他在屋瓦上飞掠点纵,穿越几条大街,来到了燕王次子朱高煦的府邸。 ------------ 209.噬尸门下 朱高煦身为燕王次子,架子大、权大、府邸大,里里外外的守卫也多。 为其护院的高手也有江湖中人,其中北方凶悍帮会“屠虎会”总舵主史桂明、副总舵主史健及诸香堂堂主史浩飞、史浩扬、史宇振、史其俊等人受聘为其护院。 史其俊是“噬尸门”的弟子,所练的武功“噬尸功”十分厉害。 凡与其交锋者,只要内力低于其,必闻掌风而呕吐,触其肤者而中毒死亡。 中毒者,肤骨会腐蚀,皮会一片片脱落,肉会一块块掉下,骨头会一段段断裂,如埋在坟里多年的骷髅一样。 …… 朱高煦自幼生性凶悍,曾与秦、晋、燕、周四王世子一同被明太祖召往京城念书,但却不肯向学,而且言行过激,明太祖对他非常厌恶。 1395年(洪武二十八年),朱高煦被封为高阳郡王。 现在,朝廷削藩,朱高煦日子也不好过了。 最近,他回到北平,开始招兵买马。 他招揽的主要是江、湖、中人。 方旭今夜来此,就是要来查个究竟的。 此时,方旭潜到朱院附近的屋瓦上,趴着身子,盯着卢府的情况,查看朱府护院的人的武功情况。 保镖护院,武功好不好? 看走路就知道,看眼睛也可以。 而今夜在朱府值勤的史其俊,走路却与名字恰好相反,他不是走路带风,而是骷髅似的。 此时,史其俊正背手从卢府门前走过,巡查正门大街来来往往的人。 他在人群中,连普通人都不如。 但是,方旭是趴在大街对面的屋瓦上潜伏观察的,是看着史其俊从朱府中走出来的,是看着史其俊从朱府出来,背手站了一会,又拐往南,沿南面走的。 方旭的目光随史其俊走动而移动,由黑暗中往灯火通明处观察,看的更清楚。 他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朱府竟然有如此高手。 史其俊背手沿大街往南走了数十米,又转身往北走,经过朱府门前,东张西望一会,又继续往北走。 然后,他拐入朱府侧面的小巷里,由东往西走。 方旭把握机会,双手在屋瓦上一撑,飞身而下,居高临下的蹿下小巷里。 史其俊闻风而动,蓦然转身,双掌拍向方旭。 他仗着武功高强,竟然没有大喊大叫,竟然没相邀助手。 他心道: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行刺老子?找死呀? 一股毒尸风扑面而来。 方旭吸功无数,内力雄浑无比。 他瞬间摒住呼吸,双手扬起,十指连弹。 “嗤嗤嗤……” 十道剑气,十缕劲风穿过了史其俊的毒尸掌风,击在了史其俊的“人中”、“天突”、“灵墟”、“天府”、“膻中”、“关元”、“中脘”、“紫宫”、“孔最”、“四海”等穴上。 史其俊登时全身僵住,双手反背,挺胸仰头,双目凸出,张嘴吐舌。 方旭双足一点,腾身而起,探手捏住,抓着史其俊的脖子,飞身上了小巷另一幢房子的屋瓦。 他又双足一点,提着史其俊,凌空翻飞,落入了另一条小巷里,拖着史其俊来到了一处民宅的拐角,伸手拍拍史其俊的“神庭”穴。 “呼呼呼……” 史其俊双手捂着脖子,萎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白眼狂翻。方旭蹲下身子,低声说道:“说,你是何人?何门何派?什么人为燕王世子护院?” 他喝罢,感觉史其俊吐气很臭,急忙起身,一脚踢在史其俊的“伏兔”和“人中”穴上。 刹那间,史其俊感觉有几蚂蚁在啃咬他,身子有些痒。 他张嘴欲喊,但是,张嘴无声。 他只得双手挠痒。 但是,他越挠越痒。 渐渐地,他全身发痒,啃咬他的蚂蚁似乎越来越多。 他想喊叫,又喊不出来,只好用力,浑身挠痒。 不一会,他长长的指甲便抓烂了衣服,抓破了皮肤,浑身血痕,连脸皮都被他的指甲挠破了,满脸是血。 他再也忍不住了,就地打滚。 如果他此时能喊出声来,声音肯定很凄厉,会如鬼哭狼嚎一般。 可惜,他无法发声。 方旭知道他忍受不了,便用脚撩起一些沙尘,淋在史其俊的身上,盖住史其俊身上的血痕。 然后,方旭又用脚尖踢了踢史其俊的“合谷”、“环跳”两穴。史其俊顿时止痒,双手撑在地上,坐起身子,呼呼喘着粗气,又是一阵白眼狂翻。 方旭低声喝道:“说!什么人为燕王世子护院?何门何派?有多少高手在里面?夜里是谁值勤?白天又是谁在值勤?朱高煦现在是否在府内?其他高手,现在何处?” 史其俊喘着粗气,艰难吐字,说道:“屠,屠虎会,为,为朱高煦护院。今,今夜,就,就我带着会中弟兄值勤,朱,朱,朱高煦在府内,在会客。我,我,我们屠虎会,堂主以上,全是师兄弟,师从噬尸门。总舵主史桂明、副总舵主史健,诸香堂堂主史浩飞、史浩扬、史宇振、史其俊,按排名,排名越前,武功越高。我们几个,都住在朱府后院厢房里,其他弟兄则是另外租房子住。好汉,我全说了,放过我吧。” 方旭笑道:“你既然会说了,我自然会放过你。你再说说,朱高煦今夜在府里会见什么客人?商量什么?反正朱府的事与你无关,你只是确保朱家安全。” 史其俊想想也有道理,便说道:“也没商量什么。鹰集帮神箭坛坛主方旭忽然大动作告示造箭,必将引起朝廷怀疑燕王作反,郡王感觉不妥,便也召集在北平城的门生弟子,商议如何阻止方旭这一行动。” 方旭笑道:“呵呵,很好!你回去吧。明天晚上,我会再来找你。你今夜或明天,替我查查连国新的下落。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回去可不行,你找户人家,偷件衣服,换穿好,再回去。” 他说罢,双足一点,飞身上了屋瓦,时点时纵,来到了傅府,敲开了傅府的大门。 ------------ 210.暗中支持 史其俊爬起身来,却不见了方旭的身影,又吓得一身冷汗,心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哎哟,疼死老子了,痒死老子了。 姥姥的,连国新? 此人与连国新有仇? 看来,老子不找到连国新,老子就会死在此人的手下。 他唉声叹气一会,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傅府。 傅北征也是刚刚回到家里,看到方旭来了,甚是高兴,说道:“兄弟,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愚兄刚刚回来,前脚刚踏进门,你后脚就到了。来来来,请坐,给你拿了十块腰牌。” 他说罢,从腰间取下十块腰牌,递与方旭。 方旭接过,别在腰间,说道:“谢谢傅兄支持!可有朝廷消息?” 傅北征笑道:“没有。愚兄今天早上才把你的消息送出去,哪能那么快就有消息?” 方旭心头一沉,强颜欢笑地说道:“很好啊!消息传出去就好。只盼朝廷真正的削藩行动快速开始,如此,也可以北平城三大高手参战。老让你们躲在北平在王府当差,也让你们很憋屈,一身功夫,无法开使,时候长了,就荒废了。” 傅北征笑道:“皇上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当臣子的,心中有数。我们所谓的北平城三大高手,都不是统兵将领,擅长于防守,擅长于单打独斗。” 此时,凌桂花端上茶水。 方旭接过一杯茶,笑道:“谢谢嫂子,太夜了,还打扰嫂子和傅兄休息,小弟实在汗颜。” 凌桂花浅浅一笑,说道:“不碍事。我家相公是夜猫子,作息没有规律,像今夜这么早回来的,也不多。” 她说罢,放下茶壶,便转身回房去了。 傅北征又说道:“燕王对你公告招聘工匠之事,甚为不悦。他刚刚召见了纪纲,要求纪纲停止造箭行动。” 他说到此,停顿下来,端起茶杯,呷了口茶,又观察方旭的神情。 方旭心头一凛,但是,神情不变,笑道:“此事是纪纲讨好燕王的举动,如果说有罪,那也是纪纲的罪。另外,得抓紧剪除纪纲身边得力帮手。比如连国新,此人以劈空掌、四脉点八脉驰名武林,必须先除掉他,断纪纲一臂。” 傅北征笑道:“兄弟,你好淡定。燕王一直都在暗中派人调查你。你当卧底期间,一定要小心。” 方旭心里如波滔翻涌,但是,神情仍然淡定,说道:“傅兄关爱,小弟没齿不忘。此后,小弟会更谨慎些,以后会极少来贵府见老兄,以免引人怀疑。” 傅北征一怔,凝重地说道:“愚兄就说嘛,到北平来当卧底的这项重任,非兄弟莫属。” 方旭笑道:“傅兄,千万别这样说。朝廷对小弟的使用,也是矮中挑高。今后,傅兄和小弟尽量少见面,使用暗号联络吧,即便见面,也得找隐蔽地方。好了,小弟告辞。傅兄保重。” 他说罢,赶紧起身,抱拳拱手,向傅北征躬身作辑。 傅北征急忙起身,扶住方旭。 两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 傅北征说道:“兄弟,客气了。无论兄弟你今后如何,但凡用得着愚兄的,尽管来找愚兄。连国新之事,愚兄也一定尽力相助小弟将其剪除。愚兄现在就去安排弟兄们,打探连国新的下落,只要这小子落单,愚兄就派人知会你。” 方旭感动地说道:“好!谢谢兄长!夜了,小弟告辞。” 傅北征点了点头,相送方旭出府。 然后,傅北征也离开家门,策马奔往王府,找侍卫相商,安排人员查探连国新下落。 方旭走到大街上,心里甚是落寞。 不知不觉,方旭来到姚府这条大街。 此时夜深更静。 街上已经没有什么灯火了。 “当当……” “小心火烛,防火防盗!” 不时的,街上会传来打更人的敲锣打鼓的声音。 但是,姚府大门前的两个大红灯笼还高高挂着,还亮着泛红的光。 姚府大门两侧,两只高大的石狮雄锯虎视。 石狮旁,各站着两名彪形大汉,抱刀虎立。 方旭来到姚府附近,看到灯笼之光,不由一怔。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到了姚府附近。 他心里暗道:原来,我潜意识里想着纪晓兰。 唉,还是别找她,忍住! 千万要忍住! 不然,我这卧底始早会惹怒纪纲的,也始早会穿帮的。 …… 方旭远远看着姚府大门前的两名抱刀的彪形大汉,急急闪身于街边的一株大树下。 他躲在树杆后,观察四周情况一会,没发现什么异样,便双足一点,腾身而起,躲在树桠上观望一会。 他躲在树桠上,心道: 唉,我始终没有忍住! 相思太苦! 我今夜是为了纪姑娘而来? 还是为了查探连国新的踪影? 我又坠入了情网? …… 方旭自怜自艾地思索一番,又在树桠里东张西望。 他没发现附近有什么人跟踪自己,便从树桠上飞掠而出,蹿在了姚府的屋瓦上。 奇怪的是,姚府的前庭里,灯火通明。 奴仆、保镖都在扛搬东西,一大包一大包的。 “这么深夜了,他们在干什么?” 方旭在屋瓦上缓缓移动身子,探头往下观望,喃喃自语。 “堆放好一点,明儿一早,用马车驼着,送到雪景客栈去,交与方坛主验收。” 此时,纪晓兰身披貂皮大衣,在众丫环的陪同下,如众星拱月一般,来到前庭,指挥奴仆们。 她吐语如珠,声音柔和清脆,动听之极。 火光映照之下。 她容颜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 一名丫环说道:“郡主,我们为毛要给方旭送银粮呀?他不过是郡主你这位副帮主的下属。” 纪晓兰骂道:“闭嘴!你一个小丫环,懂什么大事?别胡说八道!方旭拿着三千两银子、几千石粮食,要养那么多的工匠和神箭坛的弟兄们,那是绝对不够的。他是的得力的手下,我必须支持他。更重要的是,他曾经是当朝的武状元,现在来投靠咱们鹰集帮,给朝廷一些要员树立了榜样。只要我们优怃方旭,将来,朝廷那边,便会有更多的要员前来投奔咱们。哦,对了,金桂兄,这里的粮银要一分为二,一半以我姐姐王妃娘娘纪蓉的个人名义捐献方旭,一半以我兄长个人的名义捐献方旭。” ------------ 211.围攻枭雄 那名叫金桂的侍卫应声而至,抱拳拱手,躬身地说道:“小人谨按郡主之令办理。” 方旭见状,心里一阵感动。 他又心道: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纪晓兰对我也是真情付出的。 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无非是找借口,应付鹰集帮里的人,其实,她在暗中助我。 ……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出现在方旭的视线里:连国新! 连国新走到前庭,躬身说道:“郡主,真是太便宜那个方旭了。他刚加入鹰集帮,便受此重用,还能得到这么多的钱粮。唉,如果将来证明他只是一只卧底,那纪兄和你都会很惨的。” 纪晓兰怒道:“连帮主,你们的江、湖恩怨,别带到我家里来。现在,我不仅仅是鹰集帮的副帮主,更重要的是燕王的义妹。你若有什么不满的,找燕王去。” 她怒斥了连国新一番,还委宛地下了逐客令。 方旭闻言,又甚是感动。 连国新却是很尴尬。 这个时候,可没有人能帮他说话。 火光映照中,他满脸通红。 他讪讪地说道:“郡主教训的好,小民正有此意。小民也是一帮之主,若能得到燕王的信任,在北方建功立业,小民这辈子就不算白活了。” 纪晓兰抓住机会,冷冷地说道:“那好啊,连帮主,今夜,姚府搬运东西,动静大,你就先找一家客栈入住吧,找机会,你亲自找燕王禀报你理想和人生方略。” 她说罢,又很大声,很大气地说道:“管家,帐房,拿三百两银子赠送给连帮主。” “诺!”管家和帐房先生两人应声而来。 纪晓兰随即转身回府,再也不见连国新。 方旭见状,悄然地向纪晓兰的背影竖起了拇指。 连国新不愧是江湖上的一代袅雄,羞得无地自容,但是,却仍然转身躬身说道:“谢谢郡主赏赐!” 他言罢,便随管家和帐房先生去拿银子。 他的心,却恨死了纪晓兰。 他心里暗骂:臭泼皮,你懂什么? 你姥姥的,你如此不待见我,你当连某是要饭的? 哼!总有一天,连某会回来玩死你。 你丫滴,没有老子帮你兄长,你岂有今天的地位? 我呸! 呸呸呸! …… 不一会,连国新缚背着一个包裹,从姚府后院里出来。 他边走边骂,声音甚低。 他骂骂咧咧,无人能听得清他在骂什么。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在骂纪纲,在骂纪晓兰。 恰好,今夜,纪纲在燕王府里,正与燕王议事。 而纪晓兰也不想看到纪纲助纣为孽,也想趁机把连国新赶走,以断纪纲一臂。 …… 方旭在屋瓦上点纵无声,飞掠而下,钻入了一株大树桠里,看着连国新渐渐的走远。 他又飞掠而出,钻入另一株大树桠里,暗地无声的跟踪连国新。 不远处,人影晃动。 连国新一怔,急忙双掌一错,旋身东张西望。 方旭也急忙飞身上了一处房屋,趴在屋瓦上往下观望。 几个人影晃动而来,为首一人,走近连国新,说道:“连老贼,跟爷们走一趟吧,有人要找你,要见你。” 方旭闻声,差点笑出声来。 带着几个人,找到连国新的,正是史其俊。 至于包围连国新的其他人,方旭就不认识了。 方旭心道:史其俊这毒贼,倒是诚信,说话算数,不错!方某得想办法收买他,收买屠虎会为方某所用。这些江、湖中人,图的也就是一个利字。只要有利益给他们,肯定能收买到他们的心。 朱高煦可以办到的事情,方某也一样可以办到。 …… 连国新闻言一惊。 这里虽然乌灯黑火,但是,他能从对方的声音里听出来,来者不善,而且是“噬尸门”的史其俊。 他取出短剑又握剑而起,借着宝剑闪显的微弱亮灯,指着史其俊,骂道:“史毒鬼,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北平,滚开!不然,老子喊人了。” 史其俊冷冷地说道:“连老贼,别妄想逃出爷们几个的手掌心,今夜,围着你的,是敝派几个师兄弟。你即便高喊,也无人可以拦住爷们几个抓你。爷们几个,可是燕王次子朱高煦的门下。” 他说的没错,屠虎会总舵主史桂明、副总舵主史健,诸香堂堂主史浩飞、史浩扬、史宇振都来了。 因为史其俊给方旭制的浑身是伤痕,浑身是血痕,回到朱府,找到众师兄弟一说。 众师兄弟想到连国新是随纪纲而来的,必定住在姚府。 纪纲也好,连国新也罢,投靠的是燕王,还有燕王纪子朱高炽。 朱高炽体弱多病,朱高煦向来瞧不起朱高炽,暗中拉拢各方势力,总想着有一天取而代之。 抓到连国新,剪除连国新,等于断纪纲一臂,削弱朱高炽的势力,还能给方旭一个交代。 而且,可以从连国新嘴里,套出纪纲和朱高炽的一些机密。史氏兄弟们经请示朱高煦之后,马上采取行动,果然在姚府附近发现了连国新。 此时,傅北征也带人来到了这附近。 他们也是在姚府附近发现连国新出现的。 傅北征听到史其俊自称是朱高煦门下,不由一惊,急率几名侍卫躲到拐角里观望。 连国新握剑旋身,借着宝剑亮光,果然看到了史桂明、史健、史浩飞、史浩扬、史宇振等人在张牙舞爪。 方旭闻声而动,在屋瓦上回身观望,发现了傅北征几个人,不由又是一阵感动:傅北征不错啊!言必出,行必践! 连国新身陷重围,心慌慌的。 他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勇气了。 现在他的,可是是孤家寡人。 他急急大喊一声:“快来人啊!有人抢劫了!” 史其俊纵身一跃,双掌凌空拍去。 一股尸臭味扑面而来。 连国新将短剑一甩,急急摒住呼吸,双掌一错,一招“华山天险”,横掌扫划,掌风刚猛。 史其俊凌空倒跃而开。 史桂明、史健、史浩飞、史浩扬、史宇振同时拍掌而来,看到连国新双掌划来又跃闪而来。 继而,史其俊又挥掌拍来。 ------------ 212.枭雄遭擒 连国新如此摒住呼吸作战,功力打了折扣。 他的七伤掌威力大减。 他的劈空掌真变成了劈空掌,掌掌落空。 他想寻机会逃走。 于是,他双掌连拍连削连划,一连几招“白云出岫”、“有凤来仪”、“天绅倒悬”、“苍松迎客”舞出,招招刚猛,式式狠辣。 但是,史氏兄弟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毒功凶悍。 他们轮流而上,遇掌而退,又轮番堵路,再轮流而上。 他们散发出来的噬尸毒气似雾那般的笼罩而来,把他们自己和连国新一起罩在毒雾里。 连国新疾舞七伤掌法中最精妙招式数招,却仍然无法杀出重围。 史氏兄弟的毒尸气味越来越浓。 连国新身子三丈范围内,毒气交集,又有雾气笼罩。 他心道:凭老子的武功,吸少量毒气,应该没有大碍。只要杀出重围,把慢慢调理身体,以后再找机会回来报仇。 …… 于是,连国新把牙一咬,不再闭气,双掌一招“横断云岭”,迅速攻击敌人史其俊三掌。 史其俊闪避不及,胸口和臂膀被连国新挥掌拍中。 “哎哟……” 史其俊疼叫几声,就地打滚,连吐鲜血,血染衣衫。 连国新冲出缺口,脚步却踉跄了几下。 他急忙双掌一错,运气驱毒,大口吐气。 就此瞬间,分身后和身旁两侧的史桂明、史健、史浩飞、史浩扬、史宇振又都围了上来,各自挥掌拍掌,团团雾气又笼罩连国新。 连国新便又重复用这一招“横断云岭”,迅速攻击迎面扑来的史桂明三掌。 史桂明是“噬尸派”的大弟子,又是屠虎会的总舵主,武功之高,自然在史其俊之上。 他双足一点,身子倒跃,仍然面对连国新,只是距离连国新有五六尺远,又呼呼两掌迎面拍向连国新。 连国新迫退史桂明,又无奈挥掌应战两翼和身后的史健、史浩飞、史浩扬、史宇振。 如此一来,他还是无法突出重围,而且,呼吸不畅,恶心到想呕吐,只得再次摒住呼吸,挥掌旋身,迅速攻击敌人史健。如此,连国新功力再打折扣,七伤掌威力再减。 史健也不敢触碰连国新双掌,双足一撑地,晃身而退。史桂明、史浩飞、史浩扬、史宇振迅疾地围向连国新。 连国新心头气苦,继续闭气拍掌,迅速攻击史浩飞。 史浩飞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避开了连国新凌厉三掌。但是,史桂明、史健、史其俊、史浩扬、史宇振又挥掌拍掌而来,迅速包围连国新,毒雾浓烈的笼罩着连国新。 连国新双掌疾舞,张嘴呼气吸气,不小心又吸入一口毒雾,登时一阵头晕,急急再次摒住呼吸。 但是,他忍不住张嘴呕吐,哇哇两声,吐出腹中秽物,又呼吸了一阵毒雾。 他一阵眼花缭乱,掌法散乱,脚步不稳。 史桂明把握机会,趁其露出破绽,便挥掌拍去。 “嘭……” “砰……” “当啷……” “哇哇哇……” 连国新后心中掌,身子被拍飞,又如断线风筝一般摔落下来,跌翻在三丈多远的地方,连吐数口黑血。 他想爬起身来。 史其俊已经扑了上去,朝连国新连踢数脚,点了连国新的“中枢”、“神堂”、“殷中”、“委中”等数穴。 连国新趴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史浩飞抢身过来,扛起连国新就走。 史其俊附身拾起了连国新的七星短剑。 屠虎会一帮人,便扛着连国新回到了朱府。 傅北征等人见状,也不敢靠近过去,既怕中了那范围数丈的毒雾,又不便显身与朱府中人碰面,更不愿就此惹事,他们悄然离开,回归王府宿舍。 傅北征则是回归自己的家。 他心想:反正知道连国新下落了,明天再与方兄弟商议吧。 此事涉及到燕王次子,朱府又高手如云,实不便硬来。 相信方兄弟会有办法抓捕连国新的,只要有连国新的下落消息便行。 …… 于是,他安然就寝。 方旭看到史氏兄弟扛走了连国新,便也沿着屋瓦,朝史氏兄弟奔跑的方向奔去。 此时,史氏兄弟的心思都在连国新的身上,而且,史氏兄弟回到朱府,朱府的侍卫目光也聚焦在史氏兄弟身上。 方旭趁机飞掠至朱府的屋瓦上。 他顺着响声,沿着屋瓦,沾瓦无声地来到了朱府后院厢房的上空,并轻轻地稍移一片瓦片,瞄眼往下观望。 朱高煦亲自在一间厢房里,审讯连国新。 连国新已经浑身发黑,脸如黑炭。 他胸前的血痕释放着阵阵腥味。 他连吐气都是一阵腐尸味道。 史桂明拿出一粒药丸,让朱高煦和水吞食。 朱高煦有了解药,便不惧这种腐尸味道。 朱高煦在案桌后坐好,史桂明、史健两人站在他两旁。 其他人围着案桌和连国新。 史其俊拿来一只大铜镜,对照着连国新。 连国新一照镜子,发现自己像一只黑炭,吓得浑身哆嗦,颤声说道:“诸位好汉,给我解药,我啥都说,都说!” 史其俊移开大铜镜。 史浩飞笑道:“连国新,坐在你对面的,乃是燕王第二公子朱高煦。你若能如实交待,把你留在姚府与纪纲的合谋,把纪纲与朱高炽的合谋,全说出来,全写出来,我等不仅可以饶你不死,公子爷高兴起来,也会赏你一棺半职,或是给你几袋金子逍遥天下。反正你如实交待,总有你的好处。现在,你边说边写。” 他说罢,便提笔醮墨,递与连国新。 连国新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接过毛笔,战战兢兢地说道:“好好好!” 他提笔写字,一边写,一边说道:“连国新乃是中原武林中人,白虎帮帮主,最近因纪纲唉使反抗朝廷削藩而投靠纪纲并投靠在燕王门下,以求功名。因为江湖中人多认为燕王会在这次削藩中获胜,其世子朱高炽将来必定继承皇位,故连某和纪纲一起多为朱高炽卖命,也希籍能为门人弟子谋职位和功名。” ------------ 213.上兵伐谋 连国新也是一代枭雄,而且,已经全身发黑。 他深知自己再拿不到解药,便会毒发身亡,而且死状会十分难看。 作为一代枭雄,他不会这样死的,也不想这么就死了,更不想死的那么难看。 …… 于是,连国新写罢,便主动签字画押,又朝满纸胡言吹气,将墨迹吹干,然后拿起这一纸供词,起身躬身,恭恭敬敬地递与朱高煦。 他心里却是暗生一计。 他知道自己越恭敬,对方就越麻痹。 “哈哈哈哈……” 朱高煦、史桂明、史其俊等人得意地大笑起来。 连国新再狠毒,再狡猾,再奸诈,也是有自尊的。 而且,他习惯了自尊。 毕竟,他之前在中原武林是鼎鼎有名,且是一呼百应的枭雄。现在,他的一切卑恭,都是为了博取更大的成功。 朱高煦等人一笑,对连国新的自尊的伤害是很大的。 不过,这也是他逃跑的机会。 趁朱高煦、史桂明、史其俊等人仰天大笑的时候,连国新抓住机会,蓦然将自己写满了供词的一纸甩向朱高煦。 “嗖……” 这张薄薄的纸片,在连国新浑厚的内力推动下,不亚于一片刀片,割向朱高煦的咽喉。 而且,速度甚快。 这连国新的成名武功就是劈空掌。 之前他的劈空掌威力表现不出来,是因为受毒气所困。 现在,为了逃生,他的潜能又发挥出来了。 …… 趴在屋瓦上的方旭,暗叫一声:“不好!连国新要跑!” “呼……” 史桂明大惊失色,急忙一掌拍去。 刚猛的毒掌风荡去,将这片纸荡歪,换了一个方向,尔后落在地上。 但是,就此瞬间,连国新出手如电,探身探臂,隔着案桌,却捏住了朱高煦的脖子。 朱高煦登时气噎,双目凸出,张嘴吐舌,满脸涨红。 连国新抓捏着朱高煦作为人质,就有了足够了底气。 于是,他大声喝道:“解药!解药!给老子解药!” 他移动脚步,绕到了案桌后,绕到了朱高煦的身旁。 他虽然中毒,但是,一时死不了。 他内力仍在,并仍在与毒魔抗争。 他声如洪钟,震得房子都震动起来。 横梁上的灰尘,洒落下来。 朱高煦已经无法说话。 他白眼狂翻,无法呼吸,性命很危险。 史健、史浩飞、史浩扬、史宇振、史其俊等人团团围住了连国新,都扬起了毒掌,都对准了连国新的后心,对准了连国新的后脑,却都无从下手。 他们生怕一掌拍不死连国新,倒让连国新瞬间杀了朱高煦。这个罪责,不是史健等人能负担得起的。 史桂明见一时无计可施,便悻悻地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子,放在案桌上。 他愤怒地喝道:“连国新,这是解药,你拿去,快放开我家公子爷。” 连国新城府颇深,喝道:“老子怎么知道这是不是解药?你先吃一粒。不然,老子就与朱王爷同归于尽。” “你……你,你你你……” 史桂明气得七孔生烟,却甚是无奈。 他抓起小瓶子,拧开盖,倒出一粒小药丸,吞进了肚子里。然后,他张开嘴巴,还让连国新看看他的嘴巴,以表示他已经把小药丸吞进去,也表示这是真解药。 连国新哈哈一笑,说道:“好啊!史总舵主,你有种!不过,老子也不是懦夫!” 他蓦然抓捏着朱高煦,将朱高煦从坐椅上提起来,抓捏着朱高煦环身一旋。 史健等人急急退后数步,生怕误伤朱高煦。 连国新趁此机会,倏然松开朱高煦,探手抓过小瓶子,双足一点,腾身而起,抬肘护头。 一直趴在这片屋瓦上瞄眼偷看的方旭见状,急翻身而开,又单掌一撑屋瓦,飞身而下,蹿入后院的一株大树桠上。 “嘭……” 连国新竟然勇敢地用手肘护头撞开了屋瓦,腾身至屋瓦上。尽管他的手肘擦破了皮,头晕脑涨,眼花缭乱,但是,他有了逃跑的机会。 他仍然玩命逃跑。 “嗖嗖嗖……” 史桂明、史健、史浩飞、史浩扬、史宇振、史其俊纷纷双足一点,也纷纷以手肘护头,腾身而起,撞开屋瓦,追向连国新。 不过,连国新不会在屋瓦上停留的。 现在,他最重要的是逃命,然后是保命,再然后是倚靠纪纲和燕王,扳回这一局。 他不会就此输的趴下。 因为他现在也知道了朱高煦是什么样的心态。 他也等于抓住了朱高煦的把柄。 只要他把朱高煦的把柄交到朱高炽或者纪纲的手中,朱高炽和纪纲都会保他的,而且,他还会因此立功的。 哪怕是像被耍猴戏一样被捉弄,连国新也一样没有丧气,一样在奋斗,在找机会,意图东山再起! “快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快!” 朱高煦喘息一会,能说话了。 他跌跌撞撞地从厢房里出来,大喊大叫,指挥朱府侍卫和护院,追辑连国新。 此时,他极度害怕连国新逃跑。 因为他的把柄掌握在连国新手中。 他比朱高炽更聪明,更有能力。 他不能因此输了,败了。 …… “那边!” “快出府埋伏!” “封住大街两端!” 朱府的侍卫和护院,纷纷呐喊着,抽剑拔刀,举刀扬剑,追出府外,沿着卢府四周的大街小巷,呐喊着追击连国新。 但是,能真正追近连国新的,只有史氏兄弟几个人。 方旭趁机又从树桠上飞上屋瓦。 他沿着屋瓦上走动,找到刚才朱高煦所处的那间厢房上空的一片大洞口,纵身而下。 他头下脚上的直坠而下。 他头颅即将着地时,便双掌撑地,翻身而下。 然后,他附身去找连国新写好的那片纸。 这片纸,就是方旭离间计最好的一条桥梁。 方旭是来当卧底的,也是来挑拨离间的,更是来让燕王势力土崩瓦解的。 他希望以此来化解这段沉重的历史。 他现在手机上不了网,但是,他平时看过很多课外书,他知道最好计谋便是“上兵伐谋”。 …… ------------ 214.搜集证据 朱府内的丫环和奴仆,朱高煦的妻妾儿女,都跑到前厅去看望朱高煦。 他们围着朱高煦,问长问短,关问一切。 一时无人到这间厢房里来。 方旭镇静地趴在地上,终于在朱高煦坐椅下面,找到了连国新刚才写的那片纸,叠好放入怀中。 然后,他东张西望,感觉这似乎是朱高煦的书房,便翻箱倒柜,拉开抽屉看看,没有发现朱高煦的阴谋作反和图害朱高炽的书信或什么罪证。 于是,方旭又起身,东张西望,发现这处厢房的房门竟然是铁门。 “哦,对了!铁门!这里,肯定是朱高煦的其中一间重要书房,有铁门锁着,肯定会藏有秘密。” 方旭点了点头,恍然大悟,自言自语了一番。 他又转身,伸手敲敲朱高煦坐椅后的书柜,感觉书柜里那些书籍后面似有回声,便取出几本砖头般的书籍,果然发现了一个开关。 他按按开关,缩回手。 书柜居然自动移开,背后竟然是一间密室。 他赶紧那些书籍放回书柜里。 然后,他闪身进入密室,又按按开关。 书柜移动,遮掩了密室。 方旭掏出火折子,吹吹气,火折子着火。 他沿着密室的台阶,往台阶下面走。 里面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地窖。 地窖里,金碧辉煌,堆满了金银珠宝,均是灿灿发光。 方旭盖上火折子,将火折子放入怀中。 他望着成堆的金砖,心道:要是老子的手机还有电就好了,可以在这里拍照、录视频了! 手机,是取证的最好工具啊! 有了手机,做啥都方便。 唉,明年,现代社会里就要使用5G手机了。 可我现在,连4G手机也用不了。 但愿刘乐宝能尽快的造好水电站,让我的手机能早日的充电,让我能早点上网查资料,让我能早点和刘乐仪联系上。 大半年过去了,我和乐仪一直没联系。 不知道她身边会不会有别的男生了? 唉,刘乐仪这么好的马子,若是给别人骑了,我真会遗憾终身了! …… 方旭心想至此,泪水吧嗒吧嗒而下,满脸悲苦。 刘乐仪美丽的倩影在他眼前晃动,有幽怨,有欢笑,有扬指斥责,有泪光莹莹,无数刘乐仪的画面从方旭的眼前晃动而过。 …… 金墙晃眼,不一会,方旭脑子又清醒过来。 他心道:咦,这么多钱,我要搬回到现代社会去,我岂不成了全球的首富? 哈哈…… …… 方旭看到,沿着地窖四周墙壁,堆放着整整齐齐的半个人高的金砖。 金砖上面,摆放着其他珍宝,中间没有其他杂物。 方旭又心想:朱高煦既然如此热心搜集朱高炽的罪证,必定有篡位之念。 那么,朱高煦的罪证呢? 罪证呢? 朱高煦的罪证在哪里? 金砖背后肯定有秘密。 但是,那秘密藏在哪一排金砖背后? 方旭望着金砖,思来想去一会,感觉金砖太晃眼了。 他抬头看看,不经意间,发现头顶上有很多吊灯。 于是,他灵光一闪,心里暗道:在地窖里装吊灯?什么意思?一般人都是在地窖里装墙灯,或是扎着火把。 他有些纳闷。 他掏出火折子,吹着火折子,举着火折子,抬头仰望,发现其中一盏灯没有灯芯,没有灯油,便伸手探入此灯之中,手指一捞,果然捞到了一叠书信。 他把书信拿出来,一封封书信拆开来看。 果然,他发现了燕王之下,一些重臣暗中举报朱高煦图谋弄倒朱高炽、朱高煦拥兵自重的书信。 这些书信竟然没有送到燕王手中,反倒到了朱高煦的手中,看来,朱高煦的野心不小,连将来如何继承皇位的想法和方案都有了。 方旭急将这些信藏入怀中,又将其他的书信叠好,放回到那盏吊灯里。 他握着火折子,踏上台阶,走向密室大门,贴耳于门墙,不见动静,便按按开关。 书柜缓缓移动。 方旭探头张望,没见有人,便按按机关。 书柜缓缓移了回去。 方旭收好火折子,双足一点,腾身而起,沿着连国新撞破的屋瓦上的那个大洞口,蹿到了屋瓦上。 此时,朱府灯火通明。 侍卫和护院,仍然四处呐喊搜索。 但是,史氏兄弟和连国新已经不见踪影了。 方旭的注意力在搜索朱高煦的罪证上。 所以,他宁愿放过连国新,也不愿放过搜查朱府的机会。 他跳到屋瓦上,就此瞬间,又双足一点,身子斜蹿,飞掠至朱府旁侧小巷里。 他又双足一点,跃到附近的民房屋瓦上。 他沿着屋瓦,时点时纵,飞回了雪景客栈。 “大哥,你回来了?” 花千朵就坐在方旭的房间,正和“嘟嘟”聊天。 可能她已经来了好久了。 此时,花千朵正蹲着身子,手抚“嘟嘟”的脑袋,和“嘟嘟”在说话。 杨梅自然也在作陪。 她看到方旭回来了,便笑了笑,朝方旭眨眨眼,起身跑开了。她陪了花千朵多时,能感觉到花千朵对方旭的情意。 花千朵惊喜地起身,迎向方旭,亲热地相问。 “妹子,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方旭伸手,牵着花千朵的手,扶她落坐,奇怪地问。 花千朵灿烂地笑道:“大哥,这不是你的主意吗?我们不是建立了情报系统了吗?小妹此来,是以慧安镖局的名堂出现。因为帮中的兄弟,还开了几间客栈,有心安客栈,如家客栈,中原客栈,方圆客栈,梦家客栈,江南客栈。除了经营客房,还经营淮扬菜、金陵菜、钱江菜、家常菜。只是,这些镖局和客栈都刚刚开业,还没有什么生意,还没有什么收入。我今天下午逛街,看到每一个热闹的地方,都张贴着你招收工匠的公告,所以,我才知道你在雪景客栈落脚,便找上门来了。” 她说到后来,情绪又有些低落。 方旭笑道:“呵呵,妹子,你真有心。这样吧,我明天就让我的弟兄们分别到你的客栈里住宿、吃饭,我筹措的这些银粮,全由慧安镖局押送。明晨五更,你带兄弟和马车来运粮吧,每次十万两现银和十万石粮食。至于酬金,你说了算,你说多少便是多少。这是我诓纪纲的银粮,他让我造箭,我决定草船借箭,派兵攻打鞑靼,用鞑靼的箭送给纪纲。但是,此事切密,务须保密。” ------------ 215.戎装美男 “真的?太好了!”花千朵闻言,蹦跳起来,伸手扶住了方旭双臂。 “嗯!”方旭点了点头,又说道:“我马上去安排,我让弟兄们明晨陪你们一起出发。” 他说罢,轻轻的分开花千朵,转身要走。 花千朵却拉住他,柔声说道:“大哥,别急嘛!咱俩好好聊会。” 她说到此。 两人四目相触,各自脸红,各自低下头来。 两人都有些尴尬了。 “唔唔……” 杨梅恰好来找方旭,轻轻地咳嗽了两声。 方旭急忙分开花千朵的手,转身面对杨梅,说道:“呵呵,梅子,你来的正好。你拿些几块腰牌去,分给咱们情报系统的弟兄,他们有了腰牌,进出城报讯就方便了。” 他说罢,从腰间取下几块腰牌,塞给杨梅。 杨梅笑道:“哟,这么快就拿到腰牌了?真好!如此,夜晚也可以进出京城了。” 花千朵怔怔地望着方旭 方旭又说道:“连国新刚才离开姚府,便被人追杀。估计此贼明天会出城,会联合一些江湖败类,重回纪纲和燕王身边。大伙都要小心点。我们实施的离间计有些凑效,但是,不明显,必须继续实施,断掉燕王的左右臂膀,使其无法起兵反朝廷。好啦,你送千朵妹子回去吧。” 杨梅笑道:“好的!公子,你也早点歇息。你天天忙到深夜,要处理那么多人际关系,要动脑子想那么多办法,真不容易。” 她这么说话,花千朵都不好意继续留下来了。 于是,花千朵依依不舍地对方旭说道:“大哥,你很辛苦,早点歇着吧。” 方旭点了点头。 杨梅便送花千朵出去,送花千朵回慧安镖局。 方旭随即喊来掌柜,让店小二提热水到房里来。 他沐浴更衣,倒在卧榻上便睡,合眼便进入梦乡,真是太累了。而且,心也累。 现在,他在朝廷的地位,全靠他在北平的表现了。 这也是公孙英替石天、替皇帝交给他的任务。 方旭心想:如果我能在这段沉重的历史之中,改变点什么,至少不会给我的穿越留下遗憾。 …… 朱府。 史氏兄弟回来了。 朱高煦起身急问:“情况如何?” 史桂明说道:“连国新又跑到姚府去了。这老贼,头脑还是很灵活的。” 朱高煦心头一沉,脸甚是难看。 史其俊急道:“看样子,连国新是给姚府中人赶出来的。属下已经派百余名弟子,在姚府四周监视了。连国新很有可能会被再次赶出来,只要他显身,他就死定了。” 史桂明说道:“王爷,请放心,连国新刚才拿走的那瓶药是毒药,他会主动到回来找咱们的。” 朱高煦的脸这才缓和下来,说道:“劳烦诸位了。” 他说罢,起身回书房,因为他想起了连国新那纸供词。 史桂明等人便回各自的房间歇息。 朱高煦回到书房,钻桌底,翻箱倒柜,拉抽屉,均没发现那纸供词,便大喝一声:“来人啦!” 几名丫环和奴仆应声而来。 朱高煦急道:“你们刚才收拾书房的时候,可否发现地上有纸片?” 一名奴仆说道:“有是有,但是,踏了很多脚印,小人以为是无用的废纸,所以,拿到外面的火盆去烧了。” 朱高煦气得七孔生烟,挥奴仆们挥挥手。 众奴仆退出了书房。 朱高煦关上铁门,按动机关,书柜缓缓移动。 他拿起一盏灯,进入密室,走到深层地窖,发现那些金砖仍然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这说明没有窃贼来过。 于是,他放心地走出密室,关好机关书柜。 然后,他吹灭火烛,走出书房,锁好大铁门,便回一名小妃子的卧室里睡觉了。 华天刚跳入潘府后院,又从后院奔回前院,大声嚷嚷:“郡主,救我!郡主,救我!” 纪晓兰气恼地带人过来,在走廊碰到连国新。 她也希望连国新死掉,也希望纪纲的左右臂膀能断掉,如此,纪纲就不会助纣为孽了。 …… 火光映照中。 连国新浑身发黑,气喘吁吁,满头是汗,呵气发臭。 纪晓兰眉头一皱,退后了数步,说道:“来人,把连帮主安置到后院柴房去,暂住一晚。” 她心道:看样子,连国新中毒甚深,也不知道他出门遇到了什么用毒高手?把他打成这样。 希望明天醒来,能看到连国新的尸体。 嘿嘿,呆会我哥哥回来,已经是深夜,也不可能问连国新去哪里了? 明天我哥如果发现了连国新的尸体,他也无可奈何。 希望连国新的死,给敲响我哥的警钟。 …… “诺!”侍卫金桂应令一声,便打了一个手势,转身对连国新说道:“连帮主,后院请!” 连国新朝纪晓兰欠欠身,转身随金桂而去。 他没想到仅仅半个时辰,自己就住柴房,此前,还有一个厢房住的。 唉,落难了! 去他姥姥的纪晓兰,你够狠! 待老子他日东山再起,老子娶你作小妾。 他躺在乌灯黑火的柴房里,自怜自艾,忽然想起还有解药没吃,便打开柴房门,借着外面的亮光,打开小药瓶,倒出一粒解药,吞了下去。 然后,他关上柴房门,躺在枯草堆上而睡。 卯时。 雪景客栈。 花千朵、花秋行、花冬风领着数十人,握刀执剑,打着慧安镖局的旗号,来到了雪景客栈,清点银子和粮食,装箱,扛入马车里。 方旭也起来了。 他有要事出去办。 他银甲银盔,腰佩唐刀,牵马而出。 众人看呆了。 花千朵更是看着方旭,看的眼睛都发直了。 方旭帅呆了! 他朝她一笑,便牵马出门。 他走出雪景客栈,便飞身上马,策马奔往姚府。 恰好,纪纲坐在八人抬的大轿里,在一帮侍卫和引路上及护卫下出门。 他的侍卫看到方旭全身披挂,策马而来,吓得纷纷拔刀,拦在路中间。 纪纲闻讯,便吩咐停轿。 他从轿里走出来,看到方旭一身戎装,不由一怔。 他心道:方旭这小子长得真帅!配上一身戎装,更是帅呆了,酷呆了,难过晓兰喜欢他,爱上他。 …… ------------ 216.出乎意料 方旭飞身下马,快步走来,抱拳拱手,说道:“帮主,属下此时前来打扰,是因为有重要文件呈送帮主。” 他说罢,伸手从头盔边缘,取出三封书信,躬身递与纪纲。这三封书信,全是朱高煦的罪证啊! 纪纲接过,拆开来看,不由心头大喜。 他翘指赞道:“贤弟,你好样的。走,随愚兄一起去见燕王,恰好商量北州总兵人选,你是武状元出身,愚兄也想自己人能有一个好出息,决定推荐你出任北州总兵人选,替愚兄掌些兵权。” “诺!” 方旭心头大喜,赶紧躬身应令。 纪纲随即转身上轿。 方旭飞身上马,策马相随。 燕王府。 文武众臣分列两边,燕王坐在金椅上,居高临下地说道:“众爱卿,朝廷削藩节奏越来越快,皇上已经逮捕了几位王爷。眼下,朝廷又派大员出任北平的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司,并不断的派人潜到本王的队伍里来,本王与姚先生商议之后,决定自保自卫,纪纲纪爱卿已经遣将造箭并且练兵。本王啊,也派人到雪景客栈查看,纪爱卿爱将方旭果然在招聘工匠,准备造箭练兵。本王要感谢纪爱卿带了一个好头啊!” 他心里不喜欢方旭,故此,把功劳全都归于纪纲。 朱高煦出列,躬身说道:“儿臣启奏,禀父王,纪帮主带了一个好头,儿臣愚钝,今天也带领一些将士效仿,打造好各种好兵器,练好兵将,准备清君侧。” 燕王闻言,心里很舒服。 他欣慰地笑道:“我儿做的好,做的对!” 朱高煦躬身说道:“谢谢父王夸奖。儿臣做的还不够,儿臣要向纪帮主学习。” 他说罢,躬身回列。 随后,燕王坐椅下的文武大臣,纷纷出列表态。 纪纲等到文武大臣都表态了,再也没有人出列了。 于是,他站出来,躬身说道:“王爷,微臣此前不了解方旭。但是,从这次招揽工匠准备造箭的几天来看,方旭虽然年轻,但是,他富有才华,很有智慧,做事情很讲究办法。而且,他曾是当朝武状元。现在,北州总兵一职空缺,微臣举荐方旭晋任北州总兵一职,利于他为我部练兵、打造兵器、造箭,经此历练,有利于他往后为清君侧献计献策。毕竟他对朝廷很了解。朝廷一些摇摇摆摆的大员,看到方旭投奔过来,竟然也能得到重用,自然也会暗中投靠过来。新人有新办法,多多启用新人,燕师振兴有望。” 燕王闻言,眉头一皱,心里甚是不舒服,怒瞪了纪纲一眼,真想破口大骂纪纲一番。 但是,他又不敢怒骂纪纲,因为纪纲带了很多武林高手投奔他,鹰集帮及鹰集帮联合的帮会势力壮大非常迅速。 而纪纲此次也豁出去了,就是要举荐了燕王不喜欢而且还在怀疑阶段的方旭。 因为纪纲属下没有军事人才,没有一州一府,仅有江、湖势力是不够的。 他也得有兵权。 这就是纪纲,不仅心狠手辣,而且,城府极深,深谋远虑。他知道,没有兵权,无论燕王多么器重自己,都是没用的,说话不响的,将来可能放屁都不响。 朱高炽抓住机会,赶紧出列,躬身说道:“父王,儿臣附议!纪大人之言,太有道理了。” 燕王闻言,心里暗暗叫苦。 他心里暗道:这叫什么事呀? 姥姥的,你们事先串通好的? 还是你们都给方旭收买了? 老子还没看清方旭的真面目,你们比老子更厉害? 你们都吃错药了? …… 朱高煦见状,也赶紧出列。。 他躬身说道:“父王,儿臣附议。据探报,年初打鞑靼南侵之兵的是方旭带着他的正义阁弟兄打的,打的鞑靼兵至今不敢再南下。往年,鞑靼兵马到北州边境一带抢粮、抢人口、抢钱、抢女人,一直抢到三月、冰雪融化的时候。但是,今年,方旭一战便吓怕了鞑靼兵马。燕师有此悍将,实是大幸。” 燕王闻言,瞪圆了眼珠,张大了嘴巴,傻了一般。 但是,他却无法反驳,也无法说话。 因为他的两个儿子都站出来为纪纲、为方旭说话了。 纪纲也惊呆了:没想到方旭这么厉害!也没想到方旭竟然有这么重大的事情瞒着他。更没想到朱高煦的手下打探情报这么厉害,把自己和方旭的情况都掌握在手中。 朱高煦见状,又躬身说道:“父王,儿臣自主政燕师以来,一直缺少一个得力的助手。方旭虽然年轻,但是,已有沙场经验,武功非凡,颇为谋略,如果让他到北州配合儿臣练兵,相信对燕师训练兵马,又会开创新式练兵、征兵办法,还可以与微臣一起研究周边列国的军情,将来,为我天朝开疆辟土,做出新贡献。” 燕王呆住了。 他瞬间心思如潮: 看来,方旭真是一个人才了! 不错,方旭真是一个人才,这个,本王知道的,他是当朝武状元呐。 但是,方旭到底是不是朝廷那边派来的卧底呢? 而且,方旭暗中打鞑靼兵马,也说明了方旭已经暗中屯兵。这是纪纲的授意吗?纪纲将来想趁火打劫?想将来抓住机会自立? …… 但是,燕王又不便说这些话,因为今天他要说方旭的不好,一是会传出去,二是肯定会惹众怒,三是举荐方旭的人,都不是一般的大臣,都是自己眼前重量级的大臣和王爷。 …… 燕王无奈,只得说道:“好好好,众卿都言之有理。本王就封方旭为北州总兵,除练兵之外,还要抵御北蒙和鞑靼入侵,姚爱卿,你替本王拟旨,然后入王府膳印。好啦,都退了吧。” 他说罢,站起身来要走。 纪纲忽然想起自己是带了方旭过来的,急道:“王爷,方旭今天随微臣而来的,正在王府外候见。如此忠臣良将,微臣建议王爷准允方旭到朝堂上晋见,让我燕师文武认识认识这么一位少年英雄,以扬我燕师雄风。” ------------ 217.拉拢帅锅 “儿臣附议!” “儿臣附议!”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朱高炽、朱高煦、姚广等人同时出列,先后躬身向燕王提出请求。 燕王气得七孔生烟。 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今天如此多的重臣对方旭那么好! …… 他气归气,但是,众多重臣如此要求,却让他也没办法。 他若是不见方旭,便得罪了一帮重臣了。 现在,正是他身处危难之时,可不敢轻易得罪众臣。 于是,他只得气呼呼地说道:“好!召方旭来见!” 他身旁的太监随即尖声高叫:“宣方旭晋见!” 文武大臣身后,又有一名太监接过话茬,尖声高喊:“宣方旭晋见!” 议事殿外,每隔三十米,便有一名太监传话。 “宣方旭晋见!” “宣方旭晋见!” “宣方旭晋见!” 不一会,圣旨便传到了方旭的耳朵里。 方旭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走进议事殿里,会是啥结果? 他接到燕王旨意之后,便走往议事殿。 他年轻高大,长相阳光,帅气! 此时,他一身戎装走来。 他的银盔银甲在晨曦中闪闪发光。 议事殿外的侍卫、将士们见状,都是一怔。 他们均是暗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方旭? 真年轻! 真帅气! 真神武! 这是方旭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走进燕王王府。 但是,方旭太有名气了。 毕竟是当朝第一个武状元。 …… 殿前。 傅北征第一次看到身穿戎装的方旭,不由也是一怔。 他心里暗道:方旭这小子今天穿的这么酷,原来这小子早就知道其会得到晋升的。 想不到今天这么多重臣推荐方旭这小子出任北州总兵! …… 傅北征虽然站在殿前护卫,但是,对于里面的君臣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看到方旭走到眼前,便横臂拦住了方旭,低声又威严地说道:“方大人,请将佩刀除下,交给卑职保管。” 文武臣子是不能带刀刃到燕王跟前的。 除了燕王身旁的几名带刀侍卫。 方旭闻言,心头一阵巨震。 因为傅北征自称“卑职”。 此前,两人见面时,均是称兄道弟。 现在,傅北征自称卑职,难道自己升了? 纪纲言而有信,真让自己做到了北州总兵? …… 方旭心绪如潮,但是,他对傅北征点了点头。 傅北征也朝他点了点头。 方旭心头一震,精神大振。 他从傅北征的眼神里得到了一种肯定的答案。 于是,他将佩刀取下,递与傅北征。 然后,他跨步进殿,。 他远远就看到了燕王高高在上的坐在椅上。 朱高炽、朱高煦看到方旭一身戎装,英姿勃发,帅气萌酷,不由一怔,均是心道:方旭这小子这么自信?他就知道他会晋升的? …… 姚广心道:纪纲这老小子怎么会举荐方旭呢? 他不是昨夜还怀疑方旭的吗? 可这老小子怎么会忽然改变对方旭的看法? 怎么今天就领头举荐方旭出任北州总兵呢? 真是奇了!怪了! 朱高煦高炽此前是没有见过方旭的,但是,对“方旭”这两个字,却是如雷贯耳。 他们看到方旭一身戎装走来,一猜也知道这是方旭了,均是心道:姓方的小子好风采,难怪今天这么多大臣举荐他晋任北州总兵。 高度、高见兄弟两人看到方旭,却是眼冒炉火。 尤其是高度,想到纪晓兰爱的人是方旭,他此时恨不得手撕了方旭。 燕王看到方旭一身戎装走来,心里百感交集。 他陡然想起自己现在正值用人之际。 他忽然心想:我是燕王,这北方的事,是本王说了算,为何要把人情让给别人来做? 现在方旭这小子晋任北州总兵,倒成了纪纲、姚广等人的功劳了。 不行,老子得把功劳揽回来。 无论如何,本王已经在文武大臣面前提拔方旭。 本王要让姓方的小子对本王感恩戴德! 于是,燕王起身,走下坐椅,张开双臂,笑着迎向方旭。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哎哟,方爱卿,你一定就是方爱卿了,本王一直听闻你的名字,你的帅气,你的英武,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太好了,爱卿,本王自听纪大人提起你投奔本王,心里就一直很惦记你啊!今天,本王见到爱卿,实在太激动,实在太高兴了。” 刹那间,燕师文武都惊呆了。 刚刚,多位重臣举荐方旭晋任北州总兵的时候,燕王还在犹豫。 这个时候,燕王看到方旭走近跟前,却对方旭亲如兄弟。 文武大臣均是暗骂燕王狡猾。 他们均是心道:在这次削藩过程中,难怪燕王敢与他侄子较量,原来他城府这么深! 这朱老儿真会做人情! …… 姚广捋须含笑,若有所思。 纪纲、朱高炽、朱高煦心里更是百感交集。 他们均是心道:幸好老子刚才举荐了方旭,原来方旭在燕王心中的地位这么重要! 看来,没有老子的举荐,方旭也是要升官的。 只是老子聪明,提前做了这件顺水人情的事。 刹那间,满朝文武,都甚是羡慕方旭。 很多大臣暗暗佩服方旭。 也有的大臣很妒忌方旭。 有的大臣心道: 老夫都快进棺材了,才做到从四品。 方旭这小子年纪青青,就做到了从四品了。 往后,还不知道姓方的做到什么品衔呀?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 方旭见状,心里很是感动。 他走到燕王面前,一手撩起铠甲,单腿下跪,抱拳拱手,说道:“微臣方旭,参见大王!祝大王龙体安康,长寿无疆!” 燕王伸手扶起方旭,亲热地说道:“爱卿啊,平身!你来见本王,无须多礼。你将来一定会是本王的福将。你是本王的功臣。爱卿啊,你天生就是虎将!就是悍将!你智勇双全,将来镇守边关,一定会威振边关。本王已经封爱卿为北州总兵,东北抗北蒙,西北抗鞑靼,保境安民。北州因为经常遭战火破坏,人口不多,富商逃走,不仅长年没有税收,而且,还要本王拨款救济和补贴。但盼爱卿屯兵北州之后,能协助北州知府,把北州旺起来。来来来,这只玉佩,送给爱卿!” 他说罢,分开方旭,从怀中取下一只玉佩,塞到方旭的手中。 ------------ 218.情况有变 燕王干脆把人情做彻底些。 因为这只玉佩,是他出生时受到的父母的赠物,上面刻着朱元璋为朱棣刻下的朱棣的生辰。 方旭接过玉佩一看,看到了玉佩上面的微小小字,心头甚是感动。 他当即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是聪明人。 燕王见状,又亲切地说道:“爱卿,这是一只免死玉佩。只要爱卿对本王忠诚,能镇守边关,抗拒北蒙和鞑靼,让北州兴旺,即便是在本王辖区内做错了什么事,凭这只免死玉佩,爱卿一样荣华富贵。” 姚广、朱高炽、朱高煦、纪纲闻言,都暗赞燕王这次做人很圆满,很圆滑,很会拉拢人才。 燕王位高而望远。 方旭很感动,抹抹激动的泪水,哽咽地说道:“谢主隆恩!微臣当以用肝脑涂地,报答王爷厚爱之恩,知遇之恩。” 他说罢,又撩起铠甲,单腿下跪。 燕王又扶住方旭,亲切地说道:“爱卿,你忠诚又敢担当,你好样的。好啦,爱卿,你现在是从四品要员了,快快回你的雪景客栈,收拾行李,准备赴任北州吧。” 方旭躬身说道:“诺!” 燕王分开方旭,转身走回坐椅前,说道:“姚爱卿,你拟旨膳印后,和郡王尽快送方爱卿到北州上任。好啦,都退了吧。本王还去西州视察。” “诺!” 众文武大员随即恭送燕王离去。 方旭百感交集地走出王府,策马回归雪景客栈。 高度、高见、高战兄弟三人,趁机拉开了纪纲、朱高煦。 其中,高度迅速在朱高煦耳边低语了几句。 朱高煦冷狠地对纪纲说道:“纪帮主,你要为方旭的事情负责。北州虽贫,但是,那是北抗北蒙、西扼鞑靼的要塞。此人私藏军队,十分可恶。” 纪纲知道朱高煦的为人,闻言之后,顿时冷汗直冒。 他战战兢兢地说道:“王爷放心,微臣一定随方旭到北州,对方旭全程监控管治。无论他是什么总兵,但是,他是鹰集帮的一名弟子,敝帮的帮规对他是很有用的。” 朱高煦又冷冷地说道:“不仅你要陪他去北州,而且,本王也要陪他去北州。尔等在王府外等着,本王现在就去找父王。” “诺!”纪纲低着头,低声应令。 朱高煦随即返身回归王府。 他在书房里找到燕王。 燕王正在看姚广拟写的任命书,正准备给任命书膳印。 傅北征侍立一旁。 朱高煦向燕王禀述了自己怀疑方旭、假意推荐方旭、拉拢方旭、但是不希望方旭执掌实权、希望当时燕王能否决自己推荐意见的意图。 傅北征闻言,心里暗为方旭提心吊胆。 燕王也没有吭声。 他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 姚广笑道:“燕王,刚才文武大臣议事,众目睽睽,此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之事,切莫更改。” 燕王点了点头,仍没有吭声。 姚广又笑道:“但是,可以派小王爷兼任北州知府,高度、寇冠任北州副总兵,以此控制方旭的权力。方旭虽然是当朝武状元,但他是首次出任地方大员,首次掌兵,年初也曾打鞑靼获胜,但是那是江湖打法,突袭而已。真正掌兵运兵可没那么简单。而且,北州要塞,确实需要小王爷这样的能人掌舵,为将来与朝廷决战留下伏笔。另外,暗里吩咐纪纲,务须找到飘渺谷的人,飘渺谷的人与方旭有仇。同时,把纪晓兰许配给高度。如此一来,王爷既可以拉拢人心,又能彻底控制方旭。说不定,方旭在烦燥之中,会露出马脚。更重要的是,燕师出的是任命书,还须报请朝廷批准。” “哈哈哈哈……” 燕王和朱高煦顿时得意地大笑起来。 傅北征冷汗直冒,但是,不敢吭声,心里直打鼓。 燕王笑罢,说道:“好啊,姚爱卿,就这么定了。” 姚广点了点头,随即就吩咐侍卫磨墨,直接趴在燕王书桌上拟写另外两份任命书。 在王府外等候的纪纲,等了半个时辰,等来了一个新的结果,更为严重的是朱高煦传燕王旨意,将纪晓兰许配给高度为妻,高度激动得手舞足蹈。 纪纲的脸铁青,但是,没有吭声。 他心里暗道:即便老子不同意把晓兰许配给方旭为妻,但是,老子更瞧不起高度这个矮冬瓜。 哼!你们这帮小人,自己找晓兰去吧。 这次,老子偏偏支持方旭。 方旭懂军事。 很快,乱世就会来临,在削藩过程中,必定会有军事行动,看看燕王的架势就知道。 不过,如果燕王不信任老子,老子就联合天极会的唐德阳父女,联合起兵抢地盘。 嘿嘿,老子的千秋大业,不一定非靠你们朱家。 …… 纪纲心想至此,便冷然一笑,说道:“小王爷,微臣没有异议,一切但凭王爷作主。不过,方旭及其正义阁,均为敝会下属,微臣为确保方旭的人生方向不再走偏,决定亲往北州,陪伴方旭成长。好啦,王爷,微臣告辞。” 他说罢,朝朱高煦抱抱拳,拱拱手,作作辑,便转身而去。高氏兄弟一怔,又张嘴欲喊。 朱高煦果断地朝高氏兄弟摆摆手,低声说道:“纪纲是一代枭雄,心里肯定不服这样的决定。但是,北州的实际兵权只要控制在咱们的手里,鹰集帮便没办法与本王抗衡。只要咱们肯出大价钱,鹰集帮联络的那些江湖帮会,也肯定会向本王靠拢。现在,你们抓紧去北州,稍后,本王亲自到北州宣布父王的决定。” 高氏兄弟心领神会地笑了,异口同声地说道:“诺!” 然后,他们兄弟三人策马上路,随即赶赴北州。 …… 雪景客栈前,前来应聘工匠的人,络绎不绝,排着长龙。 何四海及一众书生忙得不亦乐乎。 纪晓兰也率部在此,并且排队在前。 她的旁侧不远,有一队马车,装着银粮。 …… “得得得……” 一阵马蹄声响起。 方旭银盔银甲,腰佩唐刀,骑着越影宝马,驰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