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又被锁起来了 “楚楚,我们先走啦!再有半个小时图书馆就关门了,你别又被锁起来了,记得看时间啊!” “哦,知道了。” 楚檀画撇撇嘴,挥手拜别这群没有陪她温习到最后的没良心的室友们! 等她看向面前摊着的一大本比辞海还要厚重的《金匮要略选读》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欲哭无泪,挫败的心情无以言表,都怪该死的导师,居然说期末的题全都从这里头出,她已经啃了三个晚上了,可是只记住了一半重点,还有一半理论完全是在云里雾里! 更郁闷的是,她已经连续三个晚上都被关在图书馆里了,在这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里度过漫长的冬夜滋味实在不好受,都怪她有一群怪物一样的室友,居然过目不忘没有一个需要复习的! 她要不是为了圆小时候的医生梦,也不会在明明进了历史系前十却在学期中间听到中医系有空缺的时候转了过来,长长一叹,既然已经悲催的转了过来,那就得继续悲催的努力呀! “喂!关门了为什么又不打铃嘛!”因为太用功而忘记了时间的楚檀画又被锁在了图书馆里! 她这次聪明的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吼了,其实吼也没用,整个图书馆现在就她一个人了,一回生两回熟,她也不觉得害怕,只是不喜欢那忽明忽暗的声控灯而已,搞的她总以为这里还有别人似的! 其实这图书馆顶楼倒是有个陈列室,里面有各种人体内脏,那池子里据说还有几具已经泡的发白了的尸体,只是她还没去看过,只是耳闻罢了,眼下她也没有打算造访那里的意愿,只是还是把大厅里的两个乒乓球台子合拢起来,当她临时的床。 之前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这次居然很顺利的就睡着了,只是怎么做梦好奇怪,眼前这一大片的红花是啥啊? 咦,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呀? “丫头,是我唤你来的......” 一面带微笑的老婆婆端着一碗汤望着她笑。 楚檀画瞬间打了个哆嗦,红花是彼岸花呀!不是吧!睡觉睡死了,被人勾魂勾到地府来了吗?这个,这个老婆婆是孟婆吧? “那什么,婆婆啊,我阳寿未尽吧,你忙啊,我先走了!” “亲,你不想穿越吗?”楚檀画囧,孟婆说话怎么这个味儿?她脚步一顿,回眸望去,孟婆一脸温柔笑意,“亲,包邮哟!” 楚檀画艰难的咽了咽唾沫:“麻烦您好好说话成么?” 孟婆一笑:“是这样的,我们地府五十年前出了一次纰漏,勾错了一个魂魄,他本应在大玄王朝做皇帝,结果错投到了现代,所以在送他回去之后,我们欠了他一个人情,现在他指名要你穿越去做他镇国将军家的三小姐,所以我就把你弄来了!” 不是吧,这样的好事会落在她头上吗?还有,大玄王朝是什么东西?是历史被篡改了,还是她会穿到架空的时代去? 楚檀画没工夫纠结那些,更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要我穿越?” 孟婆抿唇一笑:“因为你是三小姐的转世呀,算起来,她应该是你的祖宗!祖宗有难,你难道不应该帮忙吗?” “我听不懂啊!哎——哎——别推我啊——啊——”楚檀画话都没说完,就觉得孟婆大力一推她的后背,她重心不稳,脚下忽而现出万丈深渊,她就这么尖叫着掉了下去。 孟婆嘿嘿一笑:“丫头,命里注定的,躲不掉啊!” --------------------------------------------- 紫紫新文,嘿嘿,亲们多多收藏哟,么么o(n_n)o哈哈~ ------------ 第二章 抱了个满怀 楚檀画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尖叫就只能尖叫了,忽而感觉天旋地转了一下,等她再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大树的树丫上,连忙抱住最近的一根树丫,之后她呆怔了足足有两分钟还搞不清状况。 脑子里忽而浮现孟婆温暖微笑的脸:“丫头啊,你现在就是镇国将军三小姐楚檀画,再也不是个现代人咯!记得好好表现呀,哦,对了,晚上你做梦会再梦见我一次,地府现在也搞评价值了,你记得给我好评哟,亲!” 楚檀画气的直哼哼,要不是她现在在树丫上挂着下不去,她早就破口大骂了! 穿越就穿越啊,有什么了不起!但是有把人穿到树丫上的吗?这数米高的距离看的人头晕,她有恐高症的好吗!请问她要怎么下去呢!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脑中的孟婆头像消失了,这京城跟现代一样,正值冬天,寒风猎猎的,她的手一哆嗦,树丫也冷,她就没抱住,直接从树丫上掉了下来,下头都是雪呀,她抱着脑袋悲催的想,这下完蛋了,这刚穿来就摔死了,多浪费名额啊! 结果,她没有掉进雪窝里,而是被一个人接住,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原本吓的紧闭双眼,这会儿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眼睛笑的弯成了一座桥一样的俊美男子抱住了她,见她睁眼,沉沉笑道:“丫头,又淘气啊?爬树上去抓鸟蛋啊?这大冬天的,可没有鸟哦!” 楚檀画看的呆了,这男子凤眸一眯,风情万种的一张脸上是很魅惑的神情,那男子见她这副呆样,红唇一勾,亲了一下她的唇瓣,深笑道:“丫头,你每次见本皇子都是傻傻呆呆这个样子!哎,一点儿新意也没有!” 男子把深褐色的披风一抖,重新站定,勾唇眯眼瞧着她,不自觉的皱皱眉头,都下雪了,这还穿的这样轻薄,怎么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啊! 楚檀画却瞬间石化,眨眨眼道:“你是谁啊?” 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我在哪儿啊? 男子这下皱紧了眉头:“楚丫头,你没事儿吧?本皇子都把你接着你,你也没摔坏脑子呀!” 他在自己手上哈了一口热气,确定手暖着才摸上楚檀画的额头,楚檀画眨眨眼睛,她还是不要再说蠢话的好,否则被人当成怪物就完了! 于是,她嘿嘿一笑:“我没事儿,就是摔晕了,幸亏你接住我了,谢谢你――啊――” 她话都没说完,男子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把她一裹,然后扛在肩上:“没时间说话了,父皇还在宫里等着见你了,你要是再耽搁呀,只怕就没有新鲜鹿肉可以吃了!” 楚檀画才从树丫上掉下来,惊魂未定的,这会儿又被蒙在披风里扛在肩膀上,什么也看不见,鼻端全是那人的男性气息,虽然温暖可是她很不习惯啊,于是不断踢打,但是踢打的过程当中,她发现自己手脚好像都变小了很多,力气也小了许多,年岁也小了很多,脑子里划过一个念头,她该不会是穿过来变成十岁的奶娃娃了吧? ------------------ 亲们多多支持,喜欢就请收藏,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三章 同为穿越人 一路颠簸,就在她在披风里被裹的热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她就被人放了下来,楚檀画忙各种挣扎着从披风里出来。 抬眼四处看看,就见自己在一金碧辉煌的屋子里,眯眼瞧了瞧,唔,目测应该是在宫里了。 “父皇,楚丫头我带来了!” 楚檀画钗环松散的样子落在一众人眼中,就看见那穿龙袍的人大笑:“烨儿,你怎么也跟着胡闹啊?你比她大,得让着她!” 楚檀画听了撇撇嘴,就是,那么大个男人了,还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长得好看又怎样,性子恶劣也不讨喜! 安冉烨听了皱眉,瞥了一眼楚檀画,才道:“父皇,这丫头一见我,就问我是谁,这不是存心惹人生气么?我这还不是怕您等着急了,就把丫头扛过来了!” 那人一听,眼眸一亮,却沉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朕有话要跟这丫头说,烨儿,你也出去!” 众人虽不明所以,但是皇上发话,谁敢不遵?便都缓缓退了出去,安冉烨眸中划过一丝疑惑,但是仍是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光了,那人才对着楚檀画伸出左手笑道:“你好,我叫安怀,是大玄王朝的皇上,烨儿是我的儿子,他是三皇子。” 什么情况?楚檀画眨眨眼睛,试探性的伸出右手去握了握安怀的指尖,学着宫里的人做了个四不像的请安动作:“皇上吉祥。” 安怀看了大笑:“丫头,你刚穿来,只怕还不习惯,等过几天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这话一说完,楚檀画忽而想起孟婆说过的话来,又瞪大了眼睛,“你就是那个勾错了魂魄,进过现代,现在又做了皇帝的人?” 安怀微笑:“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也算是重生穿越过来的。” 他在现代寿终正寝之后重回大玄开始做第九任皇帝,至今也有五十年了,虽说时间很久了,但是现代的那些事情仍是历历在目的。 “是你把我弄来了?你为什么把我弄来?就因为地府欠了你人情?”楚檀画现在在乎的不是这个皇帝是穿越来的,她更想知道的是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 安怀一叹:“朕也是迫不得已,楚丫头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就跟烨儿订了亲赐了婚了,可是前些日子地府孟婆来跟朕说她得了一种病,必得灵魂转换去现代才能治好,地府欠了朕人情,所以他们才会帮朕,朕也想救楚丫头,因此地府就找到了楚丫头的转世,也就是你,来跟她灵魂转换,让她回到现代去治病,也把她的记忆全都抹去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镇国将军府的三小姐楚檀画了。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楚檀画大惊:“还跟三皇子定亲了?” 要她体验一把穿越没问题的,但是要她嫁给三皇子那是不可能的,这个三皇子好讨厌的,刚才还吃她豆腐,她死也不要嫁给他! 安怀微微一笑:“丫头你放心,咱们这边的时间跟现代不大一样,最多一个月,你就可以回去了,等你祖宗的病一好,你就能回去了!所以,你就安心待在这里,就当做公费旅游了,好吧?” ---------------------------------------- 亲们喜欢就请收藏哟,多多支持,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四章 本皇子不是人? 楚檀画想了一会儿,撇嘴道:“好啊。” 不答应能怎么办啊!反正她也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 安怀又交代了她几句话,说了一下这个楚檀画的生活圈子,她倒是发现她的这个祖宗跟自己性子挺像的,不过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她祖宗是个医痴,她还处在一个医盲的阶段。 不过也就装一个月而已,嗯,一定不会穿帮的,她在心里这么暗暗的鼓励自己。 结果就因为心情太复杂就直接出来了,而忘了问安怀,她祖宗跟这个安冉烨的关系怎么样,不过没问就没问吧,反正她也只待一个月,把这邪恶的男人随便敷衍一下就算了,不值得费什么心思的! 刚一出来,就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结果因为她在想事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鼻尖撞的生疼发酸,楚檀画一边揉鼻子一边吼道:“好狗不挡道!擦,你连狗都不如,你――” 正骂的高兴,抬眸一看安冉烨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脊背一凉,心口一哆嗦,连忙后退了好几步。 安冉烨原本还在生气,瞧见她这样子,心里好笑,勾唇深笑道:“几天不见,丫头越发伶牙俐齿呀!你把本皇子比作那种东西,是最近本皇子调/教你调/教的太少了么?” 楚檀画见他那样笑就头皮发麻,于是强词道:“什么叫那种东西啊?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它很聪明哒!” 安冉烨听了挑眉,并且逼近了几步:“丫头的意思是,本皇子不是人?” 是啊,你非但不是人,连外星人都不是!当然了,这话是不能说的,楚檀画只能在心中腹诽,面上却赔笑道:“是呀是呀,你不是人――因为你是神啊!” 安冉烨冷笑一笑,眯眼道:“父皇是不是跟你说大婚的事儿了?是不是从一个月之后提前了?” “什么?大婚提前了?”因为看见自己的惊讶让安冉烨黑了脸,楚檀画忙摆手道,“不是不是,皇上跟我说的是,呃,天冷了,他要我注意身体,别生病了!” 安冉烨墨眸中划过一丝深幽眸色,忽而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刚一抬手,楚檀画以为他要打她,忙紧紧闭上了眼睛,安冉烨微微勾唇,手却放在她的鬓角边上,不过几下拨弄,就替她拢好了头发,将发钗重新固定好,然后才笑道:“好了,这样就好看了!” 楚檀画睁眼的那一瞬间,看见的就是安冉烨的笑容,冬日里冷,那笑就跟太阳似的耀眼,还带着融融暖意,她心口一跳,只觉得心中有股莫名情绪涌了上来:“......谢谢你。” 安冉烨却忽而爆笑:“丫头,你脸红起来更像是昨儿东海国进贡来的极品大龙虾了!哈哈哈哈哈――” 他只是把她的发型重新整理了一下,左边儿一个冲天小辫儿,右边儿一个冲天小辫儿,她自己又一脸红,齐活了,极品红烧大龙虾! 楚檀画自己伸手一摸,头上两个冲天小辫儿,一抬头又看见安冉烨那不顾形象的大笑,她肺都要气炸了!又被这厮耍弄了! 楚檀画誓要出了这口气,不顾雪天路滑,开始追打安冉烨,结果摔了好几跤,染了一身的雪,安冉烨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这下红烧又变成雪冻了!”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五章 门牙撞掉半颗 幸而冬天衣服穿的厚穿的多,又是摔在雪堆里,也不是很疼,只是楚檀画又跑又摔跤的折腾,力气都用尽了,最后也懒得爬起来了,直接仰躺在地上看天空,一面看心里一面嘀咕,这个三皇子真讨厌,实在是太讨厌了! 安冉烨正逃的高兴呢,一转头却不见了人,幸而她穿的是浅蓝色的衣裙,在雪地里也扎眼,他一眼就看到了,便走过去蹲下来,作势要扶她起来:“丫头,别躺在雪里呀,一会儿着凉了就该真生病了!” “哼,要你管,我乐意!”楚檀画躲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自己拂掉身上的雪。 “果然还跟个孩子似的,好吧好吧,本皇子不逗你了,来,乖乖站好,本皇子给你弄!”安冉烨也不笑了,一本正经的道,“你一会儿这样子出去,叫人看到,还以为你被人非礼了呢!” 她心里正别扭呢,就是不老实站好,非得扭来扭去的成心跟安冉烨过不去,安冉烨都碰不到她,就只见他微微沉眉,抓住她的双肩,俯身亲了下来,还坏心了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再看时,她果然就红着脸乖乖的站好老实了,于是他的墨眸里染上温柔的笑,当真替她整理起来,这回没使坏,当真是弄的好好的,漂漂亮亮的。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被人非礼了!”楚檀画脸色酡红,不肯让他占了便宜,被咬红了的嘴巴也不肯闲着。 安冉烨笑眯了眼:“你要是肯答应大婚提前举行,你成了本皇子的三皇妃了,谁还敢说那是非礼呀!不如,现在就去跟父皇说!” “不要!”楚檀画忙扯住了他,开什么玩笑啊?她只是来代班的,怎么能嫁人呢?还是等原版的回来再说吧!见被扯住的安冉烨一眼的疑惑,她眨眨眼睛,忙解释道,“呃,那个,只是一个月而已,你不着急吧?再说,再说了,我还小,再发育一个月肯定更成熟了,是吧?” 安冉烨嘴角抽搐,这丫头怎么说话怪怪的?当下便挑眉道:“你还小?你去年就及笄了,只不过因为身子不好一直拖着没有成婚,现在这么生龙活虎的,为什么不肯大婚啊?” 去年及笄?古代女儿家及笄是十五,就代表成年可以嫁人了,那么她今年就是十六了,这么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要嫁做人妇,她才不要呢! “皇上说了算,就算你着急,你着急也得等着呀!”楚檀画只能把安怀的圣旨抬出来,“再说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楚-檀-画!你说什么呢!”安冉烨咬牙看着她,眼睛里都能看见一簇一簇腾腾的小火苗。 她知道大事不好,这邪恶三皇子性子阴晴不定的,她频繁触及雷点肯定后果很严重,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当下脚一抬就要跑掉,结果安冉烨一早抓住了她的衣袖,两下一用力,她又悲催的在雪地里没站稳,结果她又扯了安冉烨的衣袖,结果就是两个人一起倒在雪地里。 她在下,他在上,大眼瞪大眼,嘴唇撞击嘴唇,可是,暧昧的火花还没闪现,楚檀画就一把推开安冉烨,坐在雪窝里捂着嘴巴疼的眼泪都流下了! “呜呜,你个大坏蛋,破皇子,你把我门牙撞掉半颗了啦!” ------------------------------------------- 亲们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3╰)╮ ------------ 第六章 大门牙金光闪闪 门牙自个儿掉了半颗都会疼,何况这回是撞掉了半颗,楚檀画捂着嘴巴在皇子住的西四所东暖阁里哭的伤心,且死活都不肯要太医看,两个太医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安怀闻讯来了,一见这情况,转头就训斥安冉烨:“烨儿,朕不是叫你好好照顾楚丫头的么?你怎么这么鲁莽?” 楚檀画瞪着两个水泡一样红肿的眼睛望着安怀:“骂得好,骂得好!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嘶――不能说话,一说话不仅漏风,还疼的要死,不过眼下有安怀替她出头了,她也就不硬抗着了,愿意让那两个太医来诊治了。 安怀见楚檀画那可怜模样,又开始一句句数落安冉烨。 安冉烨确实挺没心没肺的,这会儿也不是低头认错,也不是心疼佳人,而是拿着御膳房刚烤好的新鲜鹿肉吃的正欢,安怀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父皇,她自己都说啦,她还没发育好呢!谁知道她门牙那么脆弱呀,再说了,那是意外,是意外!意外的事儿谁都无法预料嘛!”安冉烨塞了鹿肉给安怀,安怀也吃出味儿来了,一脸笑意,安冉烨便趁着这时候对太医道,“好好儿给三小姐治,还得跟原来一个样,知道么?” “是,臣明白,臣明白。”俩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要装成跟原来一样难度系数很大啊! 楚檀画恨恨的看了安冉烨一眼,一抹眼泪,吼道:“我不要跟原来一样,我要装金牙!” 跟他对着干,已经成为她的一种本能了! 于是,在楚檀画的强烈要求下,她的大门牙金光闪闪,一笑,除了俩梨涡,视线全被那金牙吸引过去了。 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累了,牙补好了就不疼了,太医退下,她闻见鹿肉香气也觉得饿了,便凑过去望着安冉烨:“我想吃。” 安冉烨笑:“丫头不生气了?” 楚檀画撇嘴,老实答道:“生气,但是犯不着跟吃的过不去。” 何况,他说得对,那确实是个意外,就算有错,也是一人一半,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发育不成熟! 安冉烨深深的看着她,楚檀画却皱眉,这么久不给她吃,那她干脆自己拿,夹了一块儿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又连忙吐出来,表情痛苦:“啊啊,烫死了烫死了!呼呼――” 安冉烨忙给她倒茶,眸间一抹心疼:“丫头你急什么?这都是刚出锅的啊!这边的都是我吃的,硬得很,你刚弄了牙不能吃的,那边才是我给你拣出来的软和一些的,你说你慌什么?真是!” 安冉烨指着另外一边的鹿肉说着,他虽是数落楚檀画,但是手下动作都是异常温柔的,查看她嘴巴里面有没有被烫伤,且还把太医找了回来,楚檀画一再的保证自己没事儿,安冉烨皱紧的眉头才放开了,安怀在一旁看着两个人,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决定不再当空气人了,便悄悄走了。 楚檀画吃饱了喝足了,心满意足的擦了嘴,一抬眸,他又是那样魅惑人心的暖笑:“走吧,本皇子送你回去!” 见她又有点怔住,安冉烨无奈的摇摇头,眸底染上一丝宠溺,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往外走,嘴里还一边问道:“你不是号称神医吗?刚才干嘛不自己动手补牙齿?” ------------------------------------------- 亲们喜欢就请收藏哟,嘻嘻,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七章 一定很好玩 楚檀画心里一咯噔,面上却极快的反应:“我疼都疼死了,怎么自己补嘛!亏你说得出口!” 安怀说过,原版是个医痴,曾经跟什么医仙学过医术,毒术医术独步天下,袖里飞针更是绝技。不过她祖宗厉害不是她厉害,她只是医学院大一的学生,基本算是个医盲。 安冉烨瞧了她一眼,眸中带笑:“这半颗牙齿也算是给了你教训了,看你以后还淘气不淘气了!” “那都是你撞掉的,要不是你,我才不会掉了半颗牙齿!”可恨!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数落她,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安冉烨懒得再跟小丫头拌嘴,不过还是牵着她的手很小心的避过那些雪堆,只走宫人们扫出来的宫道:“丫头,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有准备了么?明天可就要做了!” 楚檀画脚步一顿,迷惑不解的看着安冉烨:“你昨天说了什么啊?我睡了一觉就忘了......” 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扮无辜状,她努力催眠自己,我就是失忆的原版,我就是失忆的原版。 安冉烨皱眉:“丫头,你不是吧?年纪还这么轻就记性不好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本皇子的话你压根就没放在心里去呀?” “我怎么敢呢?”楚檀画忙狗/腿一笑,“在我心里,你的话比圣旨还圣旨,绝对一字一句都记得!只是,你再说一遍我可以加强记忆嘛!” 这丫头,伶牙俐齿还是那样,怎么记性成了这样?以前也没见她这么古灵精怪的,难不成一大早起来爬树就转性了? 安冉烨敛去眸底幽色,勾唇深笑道:“你二哥殿试被钦点中了探花,隔天就去了西域,说是去玩儿,留下一封信就走了,可状元探花榜眼游街都还没办呢!就为了他,这个还延迟了两天,这次连本皇子都兜不住了,游街就在明天,反正你跟你二哥是孪生兄妹,你俩几乎一模一样,你就代替他,穿个男装,去游街好了,也不会损失什么的啊!” 这跟游街示众有什么区别?可是她也不敢说不,只是呐呐的道:“要是被人看出来怎么办?” 听这口气,像是比昨天松动了不少呀,昨儿可是斩钉截铁的回绝的,安冉烨一看有戏,忙笑道:“不会不会!丫头你应该相信我嘛!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来的!” 楚檀画眨眨眼,这个男人除了邪恶讨厌一点之外,好像也挺靠谱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很想去玩,很想去骑马游街,一定很好玩的! 于是,她决定遵从自己的心意,抬眸笑道:“好呀,那你明天来接我!” 她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安冉烨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眼睛被亮光刺了一下,回过神来,心中便深恨她那个一笑就露出来的金牙破坏了气氛。 站在将军府门口,楚檀画对着安冉烨挥挥手,然后便进门去,三小姐突然不见了,连身边的小丫鬟都没带去,府里上下急成一团,楚檀画一眼看见站在院子里的一须发花白的老人,扬声笑道:“爹!” 她认得楚留应的,心中莫名亲切,应该是血缘关系吧!一旁的那个魁梧英俊的男人,应该是她大哥楚璨。 两个男人一转头看见她回来,眼眸一亮,都赶了上来,楚留应急声道:“画儿,你去哪儿了?” 楚檀画一笑:“皇上他――” “父皇让本皇子接丫头进宫吃新鲜鹿肉,一时走得急就忘了通知将军,实在是不好意思!”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安冉烨打断了。 楚檀画诧异望过去:“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折回来了?” 安冉烨笑的无比灿烂:“本皇子是来提醒将军和大公子的,丫头她最近记性不大好,请多给她买些核桃吃,听说那东西,是补脑子的!” 她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眼睛里开始簇簇的冒火苗,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个男人讨厌死了!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八章 一个盆里洗澡 安冉烨说完,温柔的对着楚檀画一笑,之后翩然远去了。 楚檀画这回没被他的笑迷惑,恨恨的从地上抓了一把雪揉成一团,狠狠的丢了过去,谁知安冉烨像是长了后眼睛一样,斜着身子躲过去了,她不甘心,又做个雪团,再一站起来,人影没了。 楚檀画恨恨的把雪团砸了出去,哐当,府门上硕大一坨雪印子。 楚璨见了皱了皱眉:“画儿,你不高兴?” 三皇子成天以欺负画儿为乐,但是画儿每次也都是笑笑就算了,可是今天她竟反击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哈哈哈,没有啊,我很高兴啊,大哥你看我,多高兴啊!”楚檀画转身之后,一脸的灿笑。 但是楚留应跟楚璨两个人集体石化,还是楚璨的反应快一点:“画儿,你的牙......怎么了?” 她一笑,大门牙金光闪闪的,实在是很难被忽略掉,他记得她之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从宫里一回来就变了个样子? 楚檀画不愿让他们担心,便笑不露齿:“没事儿,我去宫里的时候,自个儿走路没小心,撞到了门牙,就断了,太医给我补好了!” “不好看不好看,你怎么弄了个金牙,你又不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炫什么富呀!”楚留应连连摇头,“你有空自己改了,不是神医吗?自个儿解决去!弄成这样子,要是三皇子不喜欢你了怎么办?老是像个孩子一样长不大,人家三皇子都等了你这么多年了,你——” “哎呀,爹——”楚璨瞧见妹妹一脸郁卒,忙打断了楚留应的话,笑道,“画儿肯定累了需要休息,我带她去换衣服。” 楚檀画远离了那个爱唠叨的爹,由衷的感叹道:“还是大哥疼我!” 楚璨瞧了她那一身脏了的衣裙,笑道:“那是当然!爹每次念叨你都不喜欢,还不是要靠大哥替你解围,不过,你可以糊弄爹,但是糊弄不了我,还不快点说实话!” 楚璨斜眼看着楚檀画的衣裙,那裙摆上除了泥点子就是泥点子,一身虽然算不上狼狈,但是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倒是真的,所以他才不相信楚檀画的鬼话! 正说着话,就到了她住的闺阁里,她的小丫鬟琥珀迎了出来,笑道:“三小姐可回来了!哟,这是哪里弄的!快跟我进去换衣裳!大公子来了。” 楚璨一笑:“先跟小姐更衣吧!她大概是在雪地里打了滚,弄的一身都湿了,穿久了只怕着凉,我先坐坐,你们收拾了她再来服侍我吧!” 说话间,便有七八个丫鬟出来,将楚檀画扯到屏风后头,开始给她换衣服,她知道这门牙之事定然是瞒不过的,早也说晚也说,不如现在就说了算了,于是一面换衣裳一面挑了重要的说了出来,只是屋里人多,她跟安冉烨撞门牙的事情到底太巧,她就说的含羞带臊吞吞吐吐的,谁知说完之后,众丫鬟都面色如常。 只有楚璨大笑道:“这就对了,你也就是跟三皇子胡闹罢了!” 她撇撇嘴,从屏风后头出来,端着琥珀递上来的热茶喝:“大哥,我跟三皇子这样要好么?难道就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男女大防之类的吗?” 楚璨听了,眸色幽深,放下手里茶盅,望着她笑道:“你们自皇上做主定了娃娃亲之后,在六岁以前,都一直是在一个盆里洗澡的,有什么授受不亲的道理?我看三皇子说的真对,是该给你买些核桃来吃了,怎么记性就不好了呢?” 噗——楚檀画一口茶水喷了琥珀一身。 六岁之前,她跟安冉烨一直一个盆里洗澡?难怪她跟安冉烨嘴巴撞嘴巴的桥段无人惊讶,原来小时候就这么开放啊! 于是,她又石化了。 ---------------------------------------------------------------------------------------------- 亲们喜欢就请收藏,多多留言多多冒泡,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3╰)╮ ------------ 第九章 老色鬼! 楚璨瞧着楚檀画那样子,大笑道:“画儿,你怎么了啊?三皇子六岁的时候你才几个月呢,他不过是喜欢你替你洗澡罢了,后来你满周岁了,他就没碰过你了,你看你都想哪儿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可把她可吓死了!她松了一口气,这个大哥也挺坏心眼的,说话都留一半! 古代三魁游街的时候都有往他们身上扔花的规矩,虽然游街这一天下着小雪,但是丝毫不减百姓们的热情,街道两边都围满了人,但是大多是年轻女性。 楚檀画看着被包成粽子一样的自己,撇撇嘴看了前头的状元和榜眼,这下根本用不着发愁女扮男装被认出来,因为大家除了容貌不一样,明显的身体特征都被包起来了压根看不见。 可是,这些女人真的是太热情了,街面上没雪,可是满地都是花儿,也不知道她们是打哪儿弄来的花儿,除了雪地的沁凉味道便是花儿的芬芳,就感觉像是在冬天里过春天一样。 一堆一堆的大姑娘小媳妇往她身上撞,她原先还以为是快马扬鞭驰过就行,现在因为女人太多太过热情而造成了道路拥堵,楚檀画甚至被拽下了马,一群女人围上来,在她身上到处摸,反正人多挤着,她只觉得身上有无数双手在摸,但是就是不知道是谁。 那种感觉比死还难受,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有个俊美男子从天而降,将她的肩膀一扯,唰的一下,她就被稀里糊涂的扯到了马背上。 “啊――”她的外袍被扯掉了,天哪,女儿身要暴露了! “丫头,别叫,是我!”安冉烨低低的声音带着莫名静心的作用,他的大披风围住了她整个人,就在楚檀画一头雾水的时候,安冉烨勾唇深笑,趁着女人们因为惊吓而让出的道路,一拍马屁股扬声道,“探花郎还是与本皇子共乘一骑吧!” 马儿绝尘而去,剩下道边的女人们被溅了一身泥水还在发花痴,这一次的探花郎好俊啊!身板儿软软的,眼睛水水的。 安冉烨没有去追走远的状元和榜眼,而是带着楚檀画来到了稍远偏僻一些的街边,因为下雪,街上没什么人,马速就放慢了不少,最后安冉烨干脆仍由马儿自己走。 他低眸去看楚檀画,见她一脸红透气鼓鼓的看着自己,便勾眉道:“怎么,还在生气哪?我这不是救你出来嘛!” 楚檀画肺都要气炸了:“把你的咸猪手拿开!” 擦,被一群莫名其妙的女人摸/胸也就算了,好歹大家都是女人嘛!可是这个男人也太可恶了,他救她,她感激!可是他好死不死把手正好放在她的胸上,一路急奔,她脑袋都晕了,所以一停下来就发飙了! 安冉烨一愣,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才反应过来,脸上也有一丝不自然的笑,忙把手拿来:“丫头,对不起啊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 楚檀画压根不吃他这一套,对他难得的道歉更是置若罔闻,只是恨恨的道:“老色/鬼!” 安冉烨微微眯眼,翻身下马,将她抵在墙边,沉沉的声音中带着冷冽:“丫头,你说什么?” ---------------------------------------- 亲们喜欢就请收藏哟,么么么,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十章 三十八个小妾 “我说你是老色/鬼!又老又色的臭男人!”他比她大了六岁,就是老男人。 楚檀画生气的很,因为完全没注意到安冉烨眸中蕴蓄的风暴,她就只顾自己说高兴了便好。 安冉烨眸光闪烁,幽幽的道:“丫头,我很老吗?我只不过比你大了六岁而已呀!” 他其实是很生气的,从小到大,最恨她提起这六岁了,十六岁跟二十二岁差距很大的,他就为了这么烦躁了好几年,如果是五十六岁跟六十二岁就没什么区别了。 可是,瞧着她方才受了惊吓又受了刺激,这会儿还下着小雪,她鼻头冻的通红,直吸吸鼻子还在这里骂他,也挺不容易的,于是,心里的火气就渐渐被柔软所取代,越看她越可爱。 楚檀画抬眸看见他装可怜那模样,也没气可生了,反正这是原版的身体,又不是她的,犯不着跟他生气,且故意顾略看见他亮亮的眼睛之后心里产生的荡漾和涟漪,垂眸低声道:“游街完了,我好冷,咱们回吧!” “嗯!”又看见她脸红了,含羞带臊的模样看的他心中欢欣,望着她就点点头,结果一转头,傻眼了,“我不认得这是哪里呀!” 安冉烨看看四周,一脸的迷茫,京城里有这样的街道么,他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熟悉? 楚檀画无语,这样尊贵邪恶的皇子,武功一流,居然是个路痴! 安冉烨转眸瞧她,以为她是担心,便摸摸她的脸颊,抿唇笑道:“不必担心,你乖乖站着别动,本皇子去问问就行!” 他把他的披风解下来,仔仔细细的替她围好,然后歪着头勾唇一笑,才转身去找人问路,楚檀画牵着马的缰绳,看着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走的安冉烨,心中莫名心动,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跳那么快,看来回去之后,得找个心脏科看看了! 片刻之后,安冉烨眸中带笑的回来了,楚檀画的视线落在他湿透了的裤腿上,抿唇道:“怎么办?全湿了!” 安冉烨不在乎的笑笑,还故意对着她挤眉弄眼:“我是老男人,老男人顶得住啊!你没事儿就行!”他替她又拢了拢披风,手上哈了热气才去触碰她的额头,发现她的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才拿过她手里的缰绳,勾唇笑道,“走吧,这儿离冰儿的别苑很近的,咱们先去别苑避一避,等雪停了再回府!” 楚檀画原本心中溢满甜蜜欢喜,这会儿却皱眉道:“冰儿,是谁?” “本皇子的爱妾呀!这个你都不记得啦!”安冉烨眨眨眼睛,“本皇子的三十八个小妾里头,就是冰儿最最好看,最最温柔娴淑啦!丫头,你们见过啊!” “三十八个小妾?”后面的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有三十八个小妾?” “你这么大声干嘛?这些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你从来都没说过什么的,”安冉烨揉揉耳朵,“这会儿吼什么?” 楚檀画没说话,她压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心里乱乱的,手无意识的揪着披风,越揪越紧,指节都泛白了。 她就是个傻子!她只在这里待一个月而已,动什么心啊! 古代男人都是一样,三妻四妾的很正常,可这个什么皇子倒好,三十八个小妾!她就不该抱有幻想! 看着面前的楚檀画阴晴不定的表情,安冉烨的眸底染上一丝窃喜:“丫头,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 亲们喜欢就请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十一章 小妾的功能 楚檀画下意识的否认:“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我又不喜欢你!” 最后一句是嘀咕出来的,声音太小因为她自己都底气不足。 安冉烨没听清,皱眉低眸道:“丫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老色/鬼啊!弄那么多女人小心精/尽人亡啊!”她恨恨的道,一抬眸看见安冉烨若有所思的眼睛,生怕他看出什么来,忙指着披风撇嘴道,“我不要穿成这样子去见人,我不习惯,你要去你自己去,我不要去我要回家!” 安冉烨听了皱眉:“你这不是见了我吗?哎呀,走啦走啦!你这样子回去我也不放心啊!再说了,冰儿又不是外人,你去了给你更衣,让你恢复女儿身嘛!” 他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拉着楚檀画去了别苑。 “来,尝尝,冰儿做的甜品糕点都是京城最好吃的,听说你来了特意给你做的银耳汤,快喝了!乖!” 安冉烨忍住笑,把一个小青瓷碗放到楚檀画面前,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不就是一进门就吩咐丫鬟强行给了她换了衣裳么,至于这么生气么! 那冰儿温柔一笑:“三小姐难得来妾身这里,外头还在下雪,三小姐趁热喝了驱驱寒吧!” 不管这冰儿怎么个温柔娴淑,楚檀画就是一心的不爽,看不惯她那个样子,所以也不答话,可是银耳汤真的很香,她从来不敢吃的过不去,因而默默的端着小瓷碗喝汤。 “三爷的衣裳都湿了,妾身这里有爷换的衣裳,不如妾身服侍三爷更衣吧!”楚檀画不理她,冰儿也不在意,又温柔的对着安冉烨笑。 “好啊,”安冉烨站起来,“这湿衣裳穿的难受,难得你想着,就换了吧!” 冰儿一笑,拿了换的衣裳过来,刚要把安冉烨引到屏风后头去,楚檀画的银耳汤喝完了,她砰的一下把碗放到桌案上,声响大的让两个人都回头来瞧她。 “丫头,你怎么了?”安冉烨皱眉,她这一路过来就不对劲,好端端的,那瓷碗跟她有仇么? 楚檀画怒目而视,也不说话,就是盯着两个人,冰儿到底是女子,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便把手上的衣裳放到屏风上,了然笑道:“妾身怎么就忘了炉上还烧着茶水呢?既然三小姐在这里,妾身就少陪了。” “人都走了,你还瞪什么?”安冉烨好整以暇的笑笑,他之前不懂,现在完全懂了,这丫头就是吃醋了,百年难得一遇啊!这么一想,通体舒畅,心情好的不得了。 楚檀画心里忿忿的,他有三十八个女人,难道原版就不管吗?原版也就是她祖宗贤良淑德到这个地步吗?这女人都被压迫成什么思想了啊!她咬唇,她好歹来一趟,也总得给她祖宗谋求些福利啊! 想到这里,她便挑眉问道:“喂,就算你一个月轮上一遍,你也轮不完三十八个女人啊?再说天天做也好伤身体的,你怎么分配她们的啊?” 安冉烨换好了衣裳出来,听见这话黑了脸:“谁说娶了她们就非得做那种事?别说一天一个,就是一天三十八个我都不要,本皇子没跟你说过吗?冰儿是最最温柔贤良淑德的,我要的就是她的甜品糕点呀,她做的很好吃的,你不是尝过了吗?前十个是京城里舞跳的最好的,我怕二哥跟我抢,干脆买了别苑给她们住,后十个是会做大玄各地的菜,你不是口味刁的很嘛,将来父皇给我开牙建府,正好养在府里当厨子!还有十个是太子送给我的,兄弟之意,不收不好嘛!另外六个做首饰衣裳做的特别好,我就买回来了!这些对外统称小妾嘛!” 楚檀画无语,这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呀?数了数,她发现了问题,加上冰儿他只说了三十七个:“还有一个是干什么的?” 安冉烨勾勾唇,笑的无比神秘:“我不告诉你!” ----------------------------------------- 亲们喜欢就多多收藏哟,嘻嘻,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十二章 原来是个老处/男! 楚檀画被这话堵的无话可说了,自己莫名其妙在那里生闷气。 安冉烨嘴角噙笑,也不理她,走到窗边去看雪景,半晌,不转头却笑道:“丫头,你是不是吃醋了呀?” “吃你个大头鬼啊!”楚檀画反应极快,不过,嘴巴上反击,心里依旧别扭,而且很明确的知道她就是别扭吃醋。 口是心非,女人最擅长了! 哟!反应这么大呀!安冉烨嘴角的弧度咧的更大了,这丫头就是心口不一! “你――”安冉烨一激动一转头,结果,“哎哟――” 楚檀画被他的惨叫弄的心口一颤,忙看向他:“你怎么啦?” 安冉烨表情痛苦:“刚才转头太快,好像扯到脖子的筋了!” 楚檀画一叹,只得站起来走到窗边扯着他的衣袖让他坐下,一面替他按摩,一面开始叨叨:“这样的冷天,你就该多穿一些的!别以为是男人就不怕冷!你这是昨夜睡觉落枕了吧?要不就是受凉了?你不是有那么多女人嘛,你自己不会照顾自己,难不成那些女人还不能照顾你吗?你――” 她话还没说完,安冉烨忽而伸手将她的手腕一抓,用力一扯,她就被扯进了他的怀里,坐在他腿上,安冉烨脸上的痛苦表情瞬间消失,一脸一眼的坏笑:“你还说没有吃醋,字字句句都不离那些女人那些女人的!你明明就是吃醋了,是不是?你心里难道还不知道么?我住在宫里专门给皇子住的地儿,西四所里哪有女人,就算是有,也是些嬷嬷宫女,我还是诸位皇弟的榜样呢!才不会犯宫规呢!” 他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楚檀画只觉得耳朵发烧,好像脸也有越来越烫的迹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这样搂在怀里坐在腿上,这姿势太暧昧了! 楚檀画垂眸,都不敢看他,只是下意识的撇嘴道:“你不是脖子疼么?不是落枕了么?怎么还扯我?你又骗我!你个死骗子,老色/鬼!” 不过处在娇羞之中的女人,发脾气什么的是最没有杀伤力的了,而且看在男人眼里,就跟撒娇没有什么区别。 “本皇子就是骗你,怎么了!”安冉烨窃笑道,“不过,我还以为你会问,为什么本皇子是诸位皇弟的榜样呢?” 她是真的很好奇了:“是啊,你这样又讨厌又邪恶的男人,怎么会是榜样呢?” 安冉烨扬眉一笑,在她耳边吐气如兰,眸底染了一丝魅惑风情:“你要知道,这么多年了,本皇子还是为你守身如玉呢!我跟父皇说了,要把第一次在大婚那夜献给你!” 楚檀画一听这话,愣了足足十秒钟,之后毫无形象的爆笑:“哈哈哈哈哈,老色/鬼你原来是个老处男啊!” ---------------------------------------------------------- 亲们喜欢就请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十三章 处男给了一场梦 安冉烨的笑僵在脸上,眸色慢慢的沉下来:“你说什么?老处/男?” 古代没有处/男的说法,其实现代也没有处/男的说法,处/男皆是相对于处/女而来的。 在古代,女未用皆称之为处。其实不过是因为女儿家从未出过闺阁且地位低下的原因,才会用所谓处/子的说法。 如果硬要说的话,那么安冉烨就是一个切切实实的童男之身。 楚檀画有胆子笑,却没胆子继续笑,见安冉烨脸色沉下来,而且她还禁锢在他的身上,要是他恼羞成怒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为了她自己的人身安全,她忙赔笑道:“呵呵呵呵,就是说你是元阳未泄的童男嘛!从医用角度来说,你是一块瑰宝啊!你不是人,除了是神之外还是一块瑰宝哦!” 安冉烨搂着她腰身的手臂微微收紧,眯眼沉声道:“元阳未泄的童男?” 这个说法,比什么莫名其妙的老处/男好像更让人难以接受! 楚檀画又看见了他眼睛里簇簇的小火苗,这回肯定是真生气了,好似这件事触及到了男性的尊严一样!她委屈的撇撇嘴,这是他自己说起的,又不是她说的!不过,好歹得想法子把他这火熄灭了才好啊,否则引火烧身是很恐怖的,于是,脑子紧张的转起来想办法。 安冉烨深深的看了楚檀画一会儿,忽而蹭的一下站起来,将楚檀画又扛在肩上:“本皇子现在就去求父皇赐婚!今晚就洞房!” 头一次觉得,做一个元阳未泄的童男还是挺刺心的,原本是一心为了这丫头好的事情,居然还被嘲笑,他咽不下这口气! 楚檀画一听头就大了,在他肩上不断挣扎:“不要!不要!不要!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快放我下来!好吧好吧,其实你不是处男了,你们没有婚前性启蒙的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安冉烨已经出了门,楚檀画在他肩上不断扭动,他本身又在生气,俩人拧一块儿,因为毫不意外的又一块儿摔在路边雪窝里了,这一次又是突发状况,都来不及反应,不过,这回被压在下面的是安冉烨,只是他生气,故意垂眼不看楚檀画。 楚檀画这么一折腾,趴在他身上不敢动弹了,生怕自己一起来他又要扛着她继续走,只是外头天光明亮,雪地里更是白的刺眼,她趴在他身上压着他,看他的眉眼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安冉烨长的真是好看,唇瓣比女人还要性/感红润,眉眼俊美无双,只是他垂着眼,看不见眸中总是流动的那一丝魅惑风情。 楚檀画瞧了半晌,鬼使神差的低头凑过去,在他唇瓣上亲了一下还咗了两口,之后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些什么,在安冉烨深邃的眸光下垂了眼,虽然还是压着他,却已经开始不好意思了。 安冉烨心里的气就因为她这一亲一害羞一垂眼弄的没有了,只是双手搂上她的腰身,抿唇笑道:“来,跟本皇子说说,什么是所谓的婚前性启蒙?” 楚檀画抬眸,很认真的看着他道:“这世上百分之百的男人,都不是处男咯,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处男给了一场梦!” 在安冉烨疑惑的眼光下,楚檀画红着脸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吞吞吐吐的给他说了,青葱岁月的那些年,男孩儿们梦/遗的那些事。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十四章 得逞了的狐狸 安冉烨听完了皱眉:“你都看了些什么医书啊?以后别看些乱七八糟的了!好好一乖巧文静的姑娘最近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不过随口一句话,楚檀画心头却是一惊,糟糕,得了意忘了形了,怎么随口说出这些来?原版是个矜持的古代姑娘,大概是打死都不会说这些的吧?她一脸的郁卒,深恨说出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安冉烨一扫眼,瞧见了她那小模样,便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好啦好啦!从前只觉得你像个仙人,不食人间烟火,现在才像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有人气儿,离本皇子的世界很近,就保持这样儿,本皇子可喜欢了!” 他笑的畅怀,把她的头摁下来吻了许久,望着她红红的脸颊深笑道:“只是以后,不许再对别人说这样的话了,听见没有?” “哦,知道了。”她压根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听见他说喜欢就心跳的厉害,脑子里乱乱的,而且,头一回发现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这么美好,看见他,心里就会欢喜。 “哎呀,爷跟三小姐怎么躺在雪里呢?快去把爷跟三小姐扶起来!”冰儿一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忙去喊人来要把安冉烨跟楚檀画扶起来。 两个人之间好好的气氛都给破坏了,两个人站起来的同时,都不约而同的瞪了那些丫鬟一眼,之后两个人又对视一眼,楚檀画莫名红了脸颊,安冉烨则是一脸的深笑。 冰儿过来温柔笑着,很自然的替安冉烨轻轻拂掉衣裳上的雪花:“爷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这雪天里小心着凉呢,佩儿,来,去把我箱笼里的东西拿来,”冰儿替安冉烨拂去身上的雪花之后,便很自然的挽着安冉烨的手进了里屋,指着她的丫鬟佩儿拿出来的那些东西道,“一会儿爷回宫,记得让下人们把这些东西打点了送进去,这些都是妾身亲手裁制的冬衣,爷穿在里头也可以挡寒的,虽然比不上宫里的绣娘,但是好歹也是妾身一点儿心意呢!” 安冉烨笑笑:“一会儿你给小顺子让他送进去就是了!” 安冉烨一转头,屋里却没有楚檀画的人,一抬眼,楚檀画还在冰天雪地的里站着,他忙道:“外头冷,你做什么啊?” 楚檀画咬牙看着方才他跟冰儿浓情蜜意的那一幕,心头就冒火,这会儿见他问,一跺脚道:“我要回家去了!” 安冉烨要出去追,冰儿却不着痕迹的拉住他,笑的温柔:“三小姐好走,佩儿,送客!” 楚檀画气的牙根痒痒,气愤的连还嘴都忘了只想着快点离开就好,直接就冲了出去。安冉烨一皱眉,拂开冰儿的手,立刻便追了出去,扯过小厮手里的缰绳,翻身上马去追楚檀画,她其实也没跑多远,看到她之后安冉烨下了马,一把搂过她来,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许她挣动。 他眼眸含笑:“还说没吃醋,这醋劲儿可大着呢!” “是啊是啊是啊,我就是吃醋了!”她力气也大,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怀抱,直接就往右边走。 安冉烨越发笑的灿烂,拉住她的手往左边带:“傻丫头,你走错了!回去是这边!”说着,就把楚檀画往左边拉去。 盛怒之下,她还记得他是路痴的事情,挑眉道:“你不是不认得路么?” 安冉烨笑的像只得逞了的狐狸:“谁说的?我故意带你去冰儿那里的,谁让你不肯说实话的!本皇子就是要你承认你是在吃醋!” “你,你,你骗我!”楚檀画囧疯了,她就像个傻兔子一样钻进了狐狸给下的套儿。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喜欢就请收藏哟,么么么么 ------------ 第十五章 给自己找乐子 安冉烨牵着她的手不肯放开,见她盛怒之下,脸蛋依旧红扑扑的很好看,于是又亲昵的拉近她,在她唇边印下一吻,勾唇道:“好了好了,乖丫头别生气了!本皇子等了这几年都等不来你一句吃醋,这会儿你肯说了,本皇子高兴嘛!” “你高兴了?那好啊,那你告诉我你的第三十八个小妾是什么人?你要是告诉我了,就当补偿我好了!”楚檀画也不傻,算账也是要算清的。 安冉烨摇头:“不行,这个不能说!” 她皱了眉:“那你既然不爱她们,又不碰她们,你留着她们做什么呢?你马上就要跟我大婚了,你不能休了她们吗?” “不行,那个,做不到!”安冉烨还是摇头。 三十八个人,都是有用处的呀,哪能说休了就休了呢?这丫头怎么就是跟这些女人卯上了呢?以前也没见她醋劲儿这么大呀? “这个不能说,那个又做不到!”楚檀画郁闷,“那你留着她们干嘛啊?” 安冉烨眯眼更像一只狐狸了:“留着给我自己找乐子啊!” 那些女人都以爬上他的床为奋斗的终极目标,这样一来,他就能常常看见这丫头吃醋了,这不是很有趣嘛! 当然了,这样邪恶的用心也不能告诉这丫头,否则惹恼了可不是玩的。 楚檀画一想起方才冰儿挽着安冉烨的样子,心头火起,脚下越走越快,连安冉烨也不能跟上了,再加上现在雪停了,街上的人也多起来,他还牵着马,两头难以顾全,一眨眼竟失了楚檀画的踪迹。 她也不管周围是怎样的,低头猛撞,结果撞倒了人家的路边摊,那小贩拉着她不许她走,周围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哟,这小丫头挺水灵的,怎么干这种事儿啊!” “嘿,难不成是这飘香楼里出来的?怎么,那里添人了么?” “姑娘,不如,跟爷进去玩玩儿啊?嘿嘿嘿――” 有男人的手来抓楚檀画,楚檀画反应极快,一收手,脚就出去了,正中那猥琐男人的命根子,那男人捂住下处惨嚎还没出声,就有人从天而降,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有个人挡在了楚檀画的身前,声音比冰还冷。 “还不快滚!” 人都跑光了,应该说是吓跑了。 安冉烨急忙转身,上下查看:“画儿,你受伤了没有?有没有人欺负你?啊,你快告诉我,我找他们算账去!哎,都怪我不好,这里前头就是花街了,还没告诉你,你就过来了,画儿,以后别离开我身边,生气了也别走,不然就打我两下出气嘛,别一声不吭就走掉了!” 她是头一次听见他这么紧张的叫画儿,声音婉转温柔,她想,她应该是会一辈子记着这个声音的。 “是不是因为皇上你才会对我这么好的?如果不是我们有婚约在身,你不会这么紧张吧?” 安冉烨弯眉一笑:“傻丫头,说什么呢!你若是受伤了,我可要心疼死了!” 这辈子,只有他可以欺负他的丫头,谁都不可以,一会儿腾出手来,还是要去找到那几个男人的,不取性命可以,但是向东他的女人,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这几天好像跟雪有缘似的,成天在雪窝里打滚,楚檀画回去之后就华丽丽的感冒发烧了。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撒,么么么,多多投推荐票票撒~~~~ ------------ 第十六章 要风度不要温度 楚檀画感冒发烧都到了睁眼说胡话的境地了,不过好在她是学医的,屋里又是一堆药书跟药材,窝在将军府里养病的这十多天把那些药书都看遍了,而且发现自己脑子好使多了,也能一目十行了,没想到穿越一趟还有这样的收获,她想着就觉得挺开心的。 外头冰天雪地的,她也懒怠出去,而且自从她病了,楚璨就下了死命令,吩咐她院子里的人不许再放她出去了,她也乐得清闲,每天都是窝在塌上拥着暖炉看医书。 “三小姐,大公子来了。”守在外间的琥珀替楚璨打起帘子,楚璨抬步就进来了,外头冰天雪地的,屋里头却暖和的很,楚璨这冷热一过,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哈哈哈,”楚檀画坐在塌上没动,却指着楚璨笑道,“大哥你最近很忙很累吗?内外不调和哦,要不,我给你开个方子补一补?” 楚璨揉揉鼻子,环视了她这屋子一遭,才宠溺笑道:“你这丫头,都打趣到大哥头上来了!你这成天窝在屋子里,自然不知道外头的事情,因着下个月你要跟三皇子大婚,之后又紧赶着过年,所以皇上便封了二爷四爷为王爷,五爷六爷七爷为郡王,这些天不就忙着这些事儿么!” 楚璨是二王爷的伴读,而楚檀画的二哥楚旸是安冉烨的伴读,楚旸偷溜出去玩了,可见就是跟着安冉烨学了一肚子的飞扬不羁。楚璨如今暂时在礼部当差,自然封赏之事他是最该操心的了。 “三皇子封了王爷了?”楚檀画眨眼,怪不得那只狐狸这些日子只来看过她几次,每次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 楚璨自然看破了她的心思,摸摸她的头,笑道:“嗯,三王爷说等忙过这阵子就来看你,熙妃娘娘也从五台山祈福回来了,阿嚏——” 楚璨话都没说完,就又打了一个喷嚏,楚檀画咯咯笑道:“大哥,你可真是伤风了,你得喝药啊!” “这个回头再说吧,你也先别惦记着这个了,我在说正事儿呢,”楚璨摆摆手,“三王爷的生母熙妃娘娘这次是为皇上还有太后太妃们祈福的,你将来是要做三王妃的,因为这回你病好了就得去看看她,顺道还要告诉你一声,庆亲王家的小女儿温嘉郡主也进京了,你可别忘了,她是三王爷将来的侧妃,你别得罪人家,她的姐姐荣嘉郡主是钦/定的二王妃,过门三月了,二王爷很疼她的。” 除了三十八个小妾,安冉烨还会有一个亲王的女儿做侧妃? 楚檀画怎么觉得那只狐狸就像被女人包围了一样,每个人都想吃狐狸肉,她是撂倒一个还有一个呢?更重要的是,她还没开始动手呢! 楚檀画故意忽略他的话,下榻去抓药材:“大哥,我觉得你伤风了,我还是给你开个方子吧!” 楚璨还没说话,外头琥珀的声音又响起了:“三小姐,三王爷来了!” 他一身火红大氅差点被刺瞎她的眼睛:“丫头,今儿雪停了,本王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阿嚏——” 楚檀画本来面无表情的,听到他的喷嚏之后,笑的花枝乱颤,走过去撩起他的大氅看了一眼就笑:“你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啊!——琥珀,去取生姜来,煮一大锅姜汤给大哥还有三王爷喝,硬灌也得给我灌下去,否则还说是被我传染了呢!” ------------------------------------------ 亲们喜欢就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十七章 都是什么心态 “我们去做什么?”虽然雪停了,但是外头依旧很冷,楚檀画把自己裹得像一个粽子一样,更显得一旁的安冉烨玉树临风,身形挺拔了。 安冉烨勾唇一笑,呼出一口白气:“你病了好些天,本王听说普救寺的菩萨很灵验的,就去许愿了,这会儿你好了,自然是带你去还愿的呀!” 啧啧,满口姜汤味儿,再多喝一些,都能辣的喷出火来了。 楚檀画惊讶的很,裹了裹她的鹤毛大氅,挑眉道:“你还真的相信哪?” 他笑笑:“你自己是神医诶,可你自己都病了,全京城的大夫本王该相信谁呢?病急乱投医嘛!试试也无妨啊!不过真的灵验了,就得拉你跟本王一块儿去还愿了!” 她听了心里小小感动,可面上却不肯露出来,只是略微的与他靠近了一些,两个人的身体不时能够触碰的到,她嘴角便噙着一丝窃笑,安冉烨一垂眸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干脆直接将她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里,一直揣在他的怀里暖着。 普救寺在山上,山还挺高的,台阶不少,楚檀画上了一半就死活不肯再走了,死拽活拽都拽不动。 安冉烨无法,在她面前蹲下来,拍拍肩背:“来吧,本王背你上去!” 楚檀画感动的心花都开了:“王爷你真是太好了,我爱死你了!” 安冉烨无奈宠溺一笑,她一上去就摊在他背上,平日里看着不重,今儿穿的像个粽子似的,确实是挺重的,他一步步走的可扎实了! “你若是在母妃面前,嘴也这么甜的话,母妃肯定也很喜欢你的!”感觉到身后的人没了声音,他又忙道,“丫头,我不是说母妃不喜欢你啊,她只是觉得你年纪有些小,你若是既稳重又大方的话,那就更好了!” 楚檀画听了皱眉,熙妃娘娘不喜欢她吗?哦――她想了一会儿懂了,安怀指定的三王妃是她,熙妃不喜欢她,又不能改变,只能要委屈人家温嘉郡主了,怪不得温嘉郡主进京了,大概是想着等她过了门之后一并娶进门的吧? 安冉烨看不见她的表情,又见她半晌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便忙开口要解释,结果从台阶上头正巧走下来一老婆婆,看见二人这个模样,歪着头看了一下,然后停下来好心劝道:“公子啊,你这妹妹是得了重病吧?这临时抱佛脚是没用的,这佛祖啊命中注定是治不了的!我劝你啊,还是下山去找个大夫医治吧!诶,来普救寺反而误事啊!哎,现在的年轻人都是什么心态啊......” 老婆婆走远了,石化中的两个人还是楚檀画先反应过来,这老婆婆说话太可爱了,她一下子就充满了力气,从安冉烨的背上跳下来,指着他那黑脸在山阶上笑弯了腰。 “很好笑吗?”安冉烨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是啊是啊,很好笑啊!”她原本累的一点儿兴致都没有了,可是看见老婆婆把安冉烨打击成这样她忽而就很开心,“走吧,咱们继续爬山!” 安冉烨黑着一张脸,但是心里却因为她的笑容缓过来了一些,刚要抬脚,有人却赶上来道:“三爷,皇上要见三小姐,而且熙妃娘娘也要见三小姐。” 安冉烨回眸挑眉道:“什么事?” 那报信的人道:“温嘉郡主进宫了。”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十八章 等着鱼儿上钩 安冉烨一听,黑着的脸就回不来了:“她这时候进宫做什么?不是说明天才去吗?” 楚檀画微微抿唇,对着那报信的人道:“你去告诉小顺子,叫他备车,我跟王爷这便进宫去。” 安冉烨回身,诧异的看着楚檀画:“你愿意见温嘉郡主?你不觉得别扭吗?” 楚檀画眸中一闪而过一丝幽光,之后迅速敛去,蹦蹦跳跳的下山去:“我别扭什么!应该是她别扭才对!” 庆亲王的小女儿只做了他的侧妃,这未来侧妃见到准王妃才会别扭难受不自在,她做什么会别扭!要见就见,反正迟早是要见的! 毓秀宫中,馨香缭绕,还未进去就听见里头有女子的笑语声了。 安冉烨走上前捏捏她的小指尖:“丫头,你别紧张啊!虽说是跟温嘉郡主头一回见面,但是只需行礼如常就好。” 楚檀画回眸对着他抿唇一笑:“有你在,我不紧张。” 她这般神情,安冉烨还是头一回看见,只是当下来不及深想便幽深一笑,带着她进去了。 “熙妃娘娘吉祥,温嘉郡主吉祥。” 给熙妃是该行的大礼,而她不过是将军府里的小姐,比不得郡主身份尊贵,因此要给温嘉郡主行屈膝礼。 “起来吧,家常见的,你跟本宫不必如此生分的,”熙妃娘娘抬手,让楚檀画起来,一眼看见旁边坐着的人,又忙道,“哟,本宫忘了,瞧本宫这记性,荣嘉郡主也在这儿,你们也是初次相见,这会儿见见吧!” 楚檀画一眼望过去,忍不住了想要爆笑的冲动,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堂堂郡主只能做侧妃了,用现代人的眼光现代人的话说,温嘉郡主只是比凤姐的嘴巴小了一点而已,其余的都是跟她一个模样! 这样容貌的人做个侧妃真是抬举她了,估计能做侧妃也是熙妃抬举和她自己家世的缘故吧! 荣嘉郡主倒是一副大家闺秀的寻常模样,眉宇之间,横亘着几分冷意。 见楚檀画上下打量着她们,温嘉明显就不高兴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居高临下挑衅的看着她。 楚檀画心里憋住笑,行礼也觉得欢乐起来:“给二王妃请安,二王妃吉祥!” 她故意将二字咬的很重,而恰好宫女们上来奉茶,遮住了温嘉郡主那张表情极为丰富的脸,才不至于让楚檀画将茶喷出来。 “久闻三小姐博学多才,医术了得,本王妃近来学了茶道,尚有许多疑惑,不知可否请教一番?”等楚檀画坐下之后,荣嘉郡主放下茶盅,淡声问道。 “二王妃但说无妨。” 荣嘉郡主淡淡一笑:“也不是什么高深的问题,本王妃就是想知道,这饮茶究竟有何好处呢?古来圣贤说尽了诗书,只是不知三小姐有何高见呢?”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答好了,皆大欢喜,答不好,这三小姐博学多才的名声就全毁了。 不过看看众人的表情,摆明了想看她好戏,也就只有安冉烨一个人担心溢于言表。 “饮茶自古对男女都有好处。”勾唇抛出一句话,楚檀画等着鱼儿上钩。 “哦?那敢问有何好处呢?”有坏心的鱼儿上钩了。 楚檀画气定神闲的微笑,淡定的吐出两个字:“解渴。” 噗――温嘉郡主正在喝茶,一个不防听到这个答案,爆笑起来控制不住自己,喷了熙妃一身的茶水加口水。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十九章 你是该惩罚我的 情况突发,毓秀宫里一团乱,熙妃被茶水惊到了,失了仪态惊叫起来,一群宫女忙带着娘娘到内室更衣去了,荣嘉郡主冷冷的看了楚檀画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剩下温嘉郡主一个人,手足无措,惶恐不安。 楚檀画微微一笑,走到温嘉郡主面前,笑道:“郡主,是个人都不喜欢被人喷了一身茶水的哦!这回你可闯了大祸了!” 说完,她也跟着进了内室,就听见里头宫女一叠声的喊太医,楚檀画轻笑:“不必唤太医了,我来看看就行。” 她坐到床边,替熙妃把脉,之后便柔声笑道:“娘娘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罢了,我这里有安神丸,娘娘吃下去便没事了,哦,还有,我瞧着娘娘肤质白皙,这一盒桂兰露是我特意调的,是能让娘娘更加好看的,清爽不油腻,最适合娘娘了!”她说完便站起来,往后退了一步,“娘娘需要静养,我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 她心里是有歉意的,祸事虽不是她引起的,但是好歹也是她的一句话造成的。 而且,熙妃是安冉烨的母妃,她态度好些总是没错的。 楚檀画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后头熙妃冷着声音对荣嘉郡主道:“荣嘉,去请太医来。” “是,”荣嘉郡主从楚檀画身边走过的时候,将那盒桂兰露轻轻放在楚檀画的手里,“三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么?娘娘从不喜欢这些花香脂粉汁子调出来的东西,说是太过庸俗了!哎,也是呀,三小姐成天在医书里头窝着,哪里会去在意自己未来婆婆的喜好呢?” 轻巧一句话,就让楚檀画冷了心肠。 她跟着荣嘉郡主身后出去,看见温嘉郡主挨着安冉烨撒娇弄痴的博同情,她也只是站在屏风前头看着,安冉烨正自不耐,皱眉不愿再应付温嘉郡主了,一抬眸正巧看见楚檀画出来,便忙迎了过来:“丫头,怎么样了?” 楚檀画垂了眼眸:“娘娘无事,不过,还是请太医来看看的好。” “三小姐医术绝世无双,娘娘要请太医不过是为了保险一些而已,三小姐可不要放在心上啊,哦,对了,”荣嘉郡主脸上难得挂上了笑,“日后三小姐若想讨好娘娘,可不要再拿这一小盒破桂兰露来糊弄娘娘了,总得有些孝心才是啊!” 楚檀画紧紧握着那桂兰露,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荣嘉郡主道:“二王妃还是多多费心教教温嘉郡主的好,我再如何不懂娘娘喜好,毕竟要娘娘如此狼狈的可是二王妃的亲妹妹啊!” 她一说完,立时转身就走。 逞了口舌之快又如何,看见这些人,她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始终难受的紧。 安冉烨追了出来,快要走出毓秀宫的花径了才追上了她,一把扯住她的手腕:“丫头!” 楚檀画转身,眼眶红红的:“你也要怪我吗?” 安冉烨浅浅一叹,将她抱在怀中:“傻丫头,你又没有错,我怪你做什么?你答应过我的,不再一声不吭的跑掉,现在又这样!要不是看你这委屈的小模样,本王就要惩罚你了!” “......我害得温嘉喷了你母妃一身的茶水,你是该惩罚我的......”她心里委屈,也只有在他面前,整个人才失落的不行。 安冉烨眸底染上一抹怜惜:“茶水不烫,只是母妃吓着了倒是真的,可是也是温嘉殿上失仪,与你何干呢?本王又不是傻子,难道看不出来二嫂是在为难你吗?” “不过,你的回答当真是让本王惊艳呢,解渴二字,初听是好笑,细细回味起来,确实如此甚是有滋有味啊!”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撒,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多多留言冒泡哟 ------------ 第二十章 姑奶奶不奉陪了! 楚檀画扬眉得意一笑:“那是当然!” 安冉烨沉眸瞧着她,那得意模样着实勾的他动心,一用力将她拉进怀里,低眸就吻了上去,这一次并没有浅尝辄止,而是邀着她的香舌共舞,楚檀画耳朵根子都红了,被他放开的时候,星眸含嗔:“这大白天的,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会觉得我勾――唔――” 不满她嘀嘀咕咕的,不满她的心思竟还在别处,安冉烨皱了眉,又捧着她的脸深吻下去:“丫头,专心一点......” “三王爷,”温嘉郡主那不甚好听的声音响起来,安冉烨深深皱眉回身看着她,她倒好,还不好意思的垂了眸,“娘娘说,要我来请三王爷进去。” 撞破人家的好事,又是个怀/春少女,自然脸也羞红了,只是温嘉郡主那模样真的是让人爱怜不起来,安冉烨也只是礼貌的对她点了一下头就,便转身对着楚檀画道:“丫头,毓秀宫外头便是锦鲤池,那里景致不错,你便去那里等我好么?一会儿我与你一块儿去父皇那里。” 就在这说话的功夫,荣嘉郡主也出来了,跟温嘉并排站着,两姐妹的眼睛就长在她身上了,楚檀画巴不得离她们远一点不再看见她们,忙点头道:“恩恩,好的好的。” 安冉烨这才放开她,看都不看两姐妹一眼,径自走了进去。 楚檀画出了毓秀宫到了锦鲤池边,瞧着太阳底下那难得出来游动一下的金色锦鲤,请轻吐了一口气,心里才稍稍高兴了一些。 “喂!你站住!” 楚檀画正走上了锦鲤池边的石桥,回头一看,温嘉郡主气势汹汹的追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横眉竖眼的瞪着她。 楚檀画也不说话,谁知那温嘉郡主就不依了,看着面前比她还小一岁的女孩子,用那叫她憎恨的清丽眸光看着她,她又想起方才两个人在毓秀宫里的亲吻,一时怒从心头生,上来就对着楚檀画的脸打了一巴掌。 “你这个狐媚子!叫你再有脸青天白日的狐媚爷们!” 温嘉郡主生的粗壮,力气自然也大,楚檀画冷不防被打了一巴掌,眼冒金星脚下一不稳向桥下跌去,要不是桥上的石栏杆她只怕就跌到锦鲤池里去了,那池水深幽幽的,根本不知道有多深。 楚檀画也不是吃素的,清醒过来怒不可遏,直接就抓着温嘉郡主扭打在一起,她扯了温嘉的头发扯了她的耳环,把她的粉色裙装弄的乱七八糟的,只是她脸上火辣辣的疼,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她脚下一绊,她身子轻又被石栏杆拦住了,温嘉身子不灵活多年的养尊处优,结果扑通一声,掉进了刺骨的池水里。 众人闻讯赶到的时候,温嘉被侍卫救起来,正一身是水的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不止,楚檀画一身狼狈的站在石桥之上,对着众人冷声道:“你们要算账要说法,就来将军府找我,现在,姑奶奶不奉陪了!”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喜欢就请多多加入收藏哟,么么么 ------------ 第二十一章 好吧,我承认 孤绝的背影消失在石桥之上,闻讯赶来的安冉烨刚要追过去,熙妃娘娘便冷声道:“烨儿!温嘉落水了,你随我会去照看她,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如何跟庆亲王交代!” 楚檀画没机会回府,她是被请到安怀那里的,她也没梳妆,顶着一身的狼狈跟脸上的巴掌印儿出现在安怀面前,倒是把安怀吓了一跳:“丫头,朕只听说你跟温嘉郡主闹了不愉快,怎么还打架了?” “没打架,是她打我,结果自己掉进锦鲤池里了,想必现在还在那儿哭天抢地的骂我吧!”楚檀画一口气喝了三杯茶,真是渴了,“熙妃娘娘怎么会看上她那样的郡主啊?” 安怀一笑,依旧屏退了所有的人:“古代跟现代又不一样,这个朕不必跟你解释了吧!她姐姐是王妃,她只做个侧妃算是委屈了,先不说长相,只论家世,她嫉恨你也是应当的。朕的熙妃什么都好,只是眼里只有权势地位荣华富贵,朕给烨儿指了你,她一直就不乐意,朕也是无法,才把温嘉给了烨儿做侧妃的!对了丫头,朕叫太医来给你上药吧!” “不必了。”楚檀画拿出一直握在手里的桂兰露,这是个好东西,既然熙妃不稀罕,那她就自己用好了。 安怀抿唇,决定开门见山:“朕说的一个月,就快要到期了,再有几天,你就可以离开这儿回到现代了,怎么样,开心吧?” 楚檀画的手一顿,这些天她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跟着安冉烨在一起开心的很,她竟忘了自己还会走这件事! 安怀观察的她仔细:“怎么,舍不得么?” “怎么会?”楚檀画撇撇嘴,“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嘛!” 安怀却勾唇一笑:“想要远离烨儿的女人,想远离烨儿的母妃,这个朕可以理解,只是朕想知道的是,你也想远离烨儿吗?” 她皱眉,脱口道:“他有什么好值得留恋的!”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一顿,想起那个人常常勾唇深笑,眉眼又坏又深情的模样,不由得怔了。 “丫头,真的是你所说的这样吗?”安怀眸光深邃,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好吧,我承认,我舍不得他!”她说这话,要是让那只狐狸听见,只怕要笑死了。 安怀大笑:“好好好!朕果然猜得不错,不过,你不用急着走了,朕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现代那边出了点小状况,得延后三个月,你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跟烨儿在一起了!哈哈,丫头,开心吗?” 楚檀画深吸一口气,这种被人操纵命运的感觉真不好,她敛眉,没答安怀的话,只是站起来道:“好了,那我知道了,我要回府了!” 她没法儿回答开不开心,心里乱乱的,得好好儿想一想。 楚檀画刚走,本该在毓秀宫的安冉烨却从内室出来,与安怀相视一笑:“父皇,演技越来越精湛了啊!那丫头居然信了!” 安怀浅叹,继而无奈笑道:“烨儿,你打算瞒她多久啊?这丫头性子也倔得很,你可别玩过火,惹恼她了!” 安冉烨勾唇一笑:“父皇放心好了,我知晓分寸的,到了合适的时候,我自然就告诉她了!” 这丫头嘴硬,他又最喜欢看这丫头又委屈又红着眼睛的模样了,这件事,就非要逼急了惹恼了再说才有意思嘛!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二十二章 我逃婚可以不 “大哥,我要是不嫁三王爷,我逃婚可以不?”楚檀画窝在被子里,问给她红肿的脸擦药的楚璨。 “又说什么傻话,这婚事早就定了,哪里去更改?你不嫁给三王爷,你嫁给谁去?”楚璨心疼自己小妹,可是天家婚事,也容不得后悔,他只好不痛不痒的劝几句,“爹如今不在府里,你又闹成这样,可别再闹大了,否则你将来怎么跟温嘉郡主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呀?” 楚留应到了年节之前,都会去亡妻墓前住上一个月,他至今未曾续弦,就是难以忘怀死去的妻子,前几天正巧出门,交代楚璨要好好儿照顾楚檀画的。 要是真跟温嘉郡主一个屋檐下生活,不是她把自己折磨死,就是自己把她整死了。 可是想着温嘉郡主背后的势力,还有熙妃那样冷淡模样,她还是觉得逃婚是最好的选择。 管他们如何收场,自己迟早是要走的,留在这儿跟她们斗还不如走出去瞧一瞧看一看,顺道勾搭几个小美男,风流快活几个月,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好了。 “画儿,你想什么呢?”见她半天不说话,楚璨摸不透她的心思,“你就算再不忿,也先忍着些,等大哥从朔方回来再替你去交涉一番,你看如何?” “朔方?那不是在关外吗?你去那里做什么?”楚檀画的思路被楚璨的离开扯了回来。 楚璨笑笑:“是二王爷分派的差事,对你说了你也不懂,画儿,我要离家的这段日子,爹和二弟都不在,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他俯身用额头抵了抵楚檀画的额头,亲昵中带着安慰,之后又嘱咐了琥珀好好照顾三小姐,也吩咐了管家,第二日便离开了。 消停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楚檀画就用现成的迷/药迷晕了琥珀,然后把要走的包袱都收拾好了放在桌案上,反正她已经想好了,她就是要走,相比起对安冉烨的舍不得,那些女人还是让她无法忍受的。 她刚背上包袱打开房门,管家就冲过来了:“三小姐!三小姐不好啦!一群强盗冲进来砸东西啦!咱们府里的家丁护院都被打伤了啊!” 楚檀画眉头锁起来:“什么人这样大胆!” 楚璨才走一天,就有人来将军府捣乱了,她这几天正愁没人煞性子呢,这会儿有人倒是自己撞上来了! 楚檀画赶到前院的时候,就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倒了一堆人,另外有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拿着棍棒,恶狠狠的看着她。 “二王妃如此阵仗,是接到圣旨要抄家么?”见到极品两姐妹,她太阳穴就隐隐作痛。 “少废话!本郡主今天就是要砸了你的破将军府!”这温嘉郡主摆明了是来出气的,一声令下,那些恶霸流氓地痞全都对着府里的家丁护院又大又踹的,甚至连上了年纪的管家都不放过。 荣嘉郡主只是冷冷的看着,抱胸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温嘉倒是打的兴起,一点顾不得郡主的形象。 楚檀画咬牙忍了两秒钟,终是忍不下去了,解下腰间缠着的浅色腰带,趁着混乱快速走到荣嘉郡主身后,将她从腰带夹层拿出来的金针插入荣嘉郡主脑后,荣嘉郡主一声没吭,咚的一下倒在地上。 “姐――” 楚檀画冷冷的看着温嘉郡主,眸中俱是杀意:“金针入脑,不死非残。除了我,没人能救她。你就算再傻,也知道该怎么去做吧。”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支持多多收藏,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二十三章 一只傻兔子 “你你你――”温嘉郡主这会儿后悔不迭,她怎么就忘了呢? 这将军府的三小姐,金针医术一流,毒术更是了不得的!她实在是气疯了,才会这样打上门来的! “快快!!你们都散了!散了!”这温嘉郡主比不得她姐姐有脑子会说话,当下更是惦记姐姐,忙让那些临时雇来的地痞流氓都散掉。 楚檀画微微眯眼:“不行!你们所有人都必须供出指使,画押签字,才能离开!否则,一个也不许走!” 老管家还能动弹,收了所有人的供状,然后去京城衙役那里递了状子,因为事关重大,楚檀画同意只留存案底以观后效,温嘉郡主自然是事事都听她的。 楚檀画将金针从荣嘉郡主的脑后缓缓的拔/出来,看着温嘉带着她姐姐要逃离的模样,她皱眉冷声道:“别打将军府的主意,你们该知道,我顷刻间就能取了你们的性命!” 这话太狠,她看见温嘉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然后捣蒜似的死命点头,可是她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这两姐妹不肯罢休,闹到这步田地,双方都有错,这回应该不走都得走了吧?否则,将军府也要被她所连累了。 想通了之后,转身就准备进屋去,却有个人从门口冲进来自后抱住她:“画儿,你没事吧?本王听说了之后就立刻赶过来了!” 楚檀画咬唇,挣开他的怀抱:“我没事,你不用特意来看我!” 要不是因为他,会有这些破事吗?心里怨他,却又更怨自己。 “走走走,去你房里,本王要确定你没事儿才行!”安冉烨因为着急,就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一面拉她进去一面扬声道,“小顺子,你负责找人把这里弄好!” 楚檀画心乱如麻,又挣脱不掉,只得由着他去了。 谁知安冉烨一进去,还没来得及检查她,就看见了桌上的几个大包袱,微微沉眉,眸底带了探寻冷意:“丫头,这是怎么回事?” 楚檀画一惊,糟了,忘记屋里还有这东西了! 当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安冉烨眯眼再问:“你要走,是吗?” 咬唇半晌,她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楚檀画干脆承认的好:“是啊,我要走,离你远远的,离这些是非远远的,反正我迟早都是要走的!” 安冉烨似是很伤心的模样,盯着她细问:“为什么要走?你就舍得离开我吗?” 一句话戳中楚檀画痛处,她又红了眼睛,又委屈又可怜的看了安冉烨一眼:“我迟早是要走的,现在不走,三个月之后也要走!我,我,哎呀,你都不懂,你不会懂得,我真是被坑死了!我根本就不是你爱的那个丫头,我,我就是个妖怪嘛在你们眼里!” 她语无伦次,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心里堵得慌酸胀的难受,原来说要走都是这么的不容易啊! 安冉烨盯了她半晌,冷凝的眸中渐渐有了笑意,最后竟大笑起来:“父皇还说你会被惹恼了,不过你倒是还真倔,若不是本王来得早,只怕还得追你去了!” 他就知道,逗弄她最有意思了,又委屈又可怜的模样就像一只傻兔子,偏偏傻兔子还最喜欢自我纠结。 ---------------------------------------- 亲们喜欢就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二十四章 把你杀了炖肉吃 楚檀画原本伤心的很,见着他大笑,脑子一时转不过来,便傻傻问道:“你笑什么?” 安冉烨眉眼带笑,勾唇道:“你的事情,父皇都跟我说了,父皇的事情,我更是知道的,什么你根本不是我爱的那个人,什么是个妖怪,说出来真是笑死本王了!” 楚檀画这会儿脑子不够用,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我跟皇上都是穿越来的,你知道?” 安冉烨笑的像个狐狸:“自然是知道的!这主意还是本王提出来的呢,本王何苦骗你?” 看着楚檀画懵懂的样子,安冉烨便解释道:“丫头小时候便不爱说话,跟人不亲近,而我知道父皇的事,便求他去问了地府,才知丫头魂魄不全,根本活不到十六岁便会夭折的,那时候我才十岁不到,不爱她,只是很怜惜她,便求父皇救她,父皇灵魂错投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孟婆欠了父皇一个人情,自然要帮忙的。” 他眸中有深情划过:“孟婆便选中了你,你是丫头的转生,只要把你的灵魂与丫头的换一下,丫头切断了这边的联系,她就会在那边过的很好,并且她继承了你的经历记忆和一切,所以就改了命盘,能够安稳的活很久。而你成了丫头的话,也能改变她的命盘,更是可以安稳的度过这一生,你们这一脉轮回也就能继续了。孟婆说轮回生生不息,都是上天注定的。” “上天注定的?”楚檀画就像在听故事一样,只是安冉烨深情模样一点点的刻进她心里。 安冉烨轻轻拥着她,一眼不瞬的盯着她:“我从十岁开始,就知道你了,你的所有一切,我都知晓,原本是要等到大婚之后才要你过来的,可我等不到那么久了,我要娶的人是你,心里的人也是你,而且丫头情况也很不稳定,我想让大家都好好的,所以才有了孟婆去叫你来的事情,只是一开始怕你适应不了,才会说一个月期限的话,就想等着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你的。” 他笑的好温柔,好美好,好漂亮的感觉;他说的话也好温柔,好甜蜜,好醉人的感觉。 只是楚檀画这回倒是抓住了重点,没被他迷惑:“那你明明是打算时机成熟再告诉我,为什么又说只有三个月的期限我就要走?” “傻丫头,”安冉烨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笑的邪恶,“不就是想骗一骗你嘛!谁知你这丫头都不经骗的,一下子就抓狂了!不过效果达到了,太可爱了,方才那样又委屈又可怜的望着我!” “你又骗我!”她又不傻,可是这已经是被他骗的第二次了!她咽不下这口气,便锤了他一拳踢了他一脚,却都被他轻巧躲过去了,“你这个死狐狸!臭狐狸!烂狐狸!” “狐狸?”安冉烨摸摸下巴,勾唇笑道,“嗯,这个称呼本王比较喜欢!不过,咱们现在是不是不该讨论这个啊?” 楚檀画一瞪眼:“就是要说这个,就是要跟你算账!你――唔――” “看来只有这样才堵得住你的嘴,”安冉烨满意的看着怀里软成一滩水一样的小女人,在她耳边吹气,“丫头,本王爱你这么多年,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又打又踢又拧的,本王吃不消啊!不如换点别的,好不好?” 楚檀画才没有心思跟他风花雪月,努力找回理智:“你的女人把我府里砸了个稀巴烂,你觉得换点什么你吃得消啊?把你杀了炖肉吃你吃得消吗?”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支持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爱你们,过几天会加更撒,嘻嘻 ------------ 第二十五章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安冉烨坏笑,弯弯的眉毛之间荡起温柔涟漪:“狐狸肉不好吃,不如,本王把你吃了如何?” 他本就抱着她的,手臂收紧,让她紧紧的贴着自己,她的身子真软,勾的他的心都荡漾起来,瞧着她的眸光渐渐深邃,一低头,又攥住了她的红唇,那唇上就如同抹了蜜一般,甜蜜蜜的,她又常年跟药草打交道,身上都带着清淡雅致的药香,他深吸一口气,唔,甚是好闻。 等到楚檀画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扑倒在床上了,他亲够了放开了她的唇,还勾眉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然后很明显的一眼欲求不满的看着她。 楚檀画脑中响起警铃,两只手护在胸前:“婚前性行为是不对的!” 安冉烨眯眼一笑:“本王知道,本王说过会等,自然等得了,只不过眼前秀色可餐,浪费了可不好呢!” 说罢,他低眸又要亲上来,楚檀画生怕亲到两个人擦枪走火,因此忙用手抵住他的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安冉烨一眼看透她的心思,也不拆穿,似笑非笑道:“你问就是了。” “你方才说,你从十岁开始,就知道我了,当然了,因为她的魂魄不全,孟婆便选中了我,可是我不懂,”她眸光清澈,盯着安冉烨的眼睛,缓缓的道,“为什么要说娶的人是我,还说你心里的人是我?” 当时一心只记着他骗了自己,就把这个疑问忘记了,这回想起来了,一为救场,二也是好奇。 安冉烨一听这话,笑了笑,从她身上下来,学着她的样子仰躺在床上,忽而觉得身下咯得慌,伸手一摸,拿出一本压皱了的医书出来,这丫头连医书都带上了床,无奈摇头笑笑,依旧细心的将那医书褶皱弄平了放到床前桌案上去,然后重新躺回去笑道:“选中你之后,我便常常做梦梦见你在那个世界里的事情,一开始我真以为是梦,后来才知道那些真的你的事情,然后知道是孟婆的意思,她要我多多接触你,多多看看你,说什么要我好好培养对你的感情,所以,我很早就知道你了,所以我才说,心里的人是你,想与你早些在一处的。” 楚檀画这回懂了,怪不得她掉下去的时候,隐约听见那个孟婆说什么上天注定躲不掉的话,而且孟婆见到她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惊讶,熟稔的很,敢情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就独独瞒着她一个人而已,不过细想一想,她也没什么舍不下的,母亲改嫁,她不喜欢没有血缘的弟弟,上了离家很远的大学就是为了自己独立生活的,而且她也知道那个男人会待母亲很好的,所以,她没有什么舍不下的,因此,眼前的这个人对她的珍惜和用情,她是很感动的。 “你真的知道我的一切么?”她小心翼翼的问,眸中闪烁的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深切期盼。 安冉烨勾唇一笑,伸手把她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胸膛上,亲昵笑道:“自然是知道,最知道的就是本王丫头明明很笨,还要装的很聪明,但是学习很努力很用功,只是有时候把自己看的太不重要了,就像兔子一般善良啊!” 她若是不这样,他又怎会从心生怜惜到深深爱上呢?不过这样的话,他是绝不会说的,这丫头有时候一得意,就会出事,还是不要说的好。 明明夸人的话,他还说的这么叫人心生别扭,不过有个人这样在身边也是很不错的感觉,她难得的没有还嘴。 “嘶――你咬我做什么?”安冉烨胸口被她狠狠的咬了一口,差点疼的弹起来,模样可爱死了。 她窝在床上咯咯的笑:“我是要告诉你,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安冉烨见她如此,一个饿狼扑食就把她重新压在身下,沉声缓缓的道:“丫头,没人告诉你么?咬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多多投推荐票票多多留言咯,么么么 ------------ 第二十六章 饶了我好不好? 他这次都不亲亲嘴了,俯身嗅上了她的脖颈,找到那藏在秀发之中的小小耳垂,刚不过染上了几分他的气息,他便明显的感觉到身下女子的轻颤,忍住轻笑,直接吻了上去,舌尖细细描绘那美好的触感与轮廓,见那秀美白皙的皮肤绽出点点红晕都不肯罢休。 她被他吻上那半边都似火烧一般,低喘半晌才想起自己是可以说话的,便强忍住颤栗一字一句慢慢的道:“......你......别亲了,好难受......唔......求求你......饶了我好不好?” 他不是处男么?怎么接吻的技巧这么好?不过仅仅只是亲吻而已,就让她似难受似支撑不下去的求饶了,那声音娇柔甜腻几乎让她羞死。 “本王说了那许多的话,把本王的心都告诉你了,你怎么不说?”他心里唯一的不平衡,就是未曾亲口听她说喜欢,他虽然瞧得出她是喜欢他的,可是她不亲口说爱,怎么想就怎么别扭。 “哎呀,要说什么呢?三王爷,你想听什么呀?”她扮作不知,还故意傻傻的笑,只是那声音的甜腻没法子改变而已。 只是这一番装傻,又惹来他狂风骤雨般的索取,比方才更加的狂野难驯,她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只能低低的随着他的动作喘息,身子难受内心又似在隐隐的期待之中,他忽而动作一顿,轻轻离开了一些她的身子。 安冉烨微微抬眸,眸中幽暗难明,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这甜腻的娇喘对于男人是致命的诱惑吗?看着她领口因为挣动还松开了许多,几乎可以清楚的看见那精致的锁骨了,又因为这丫头很少晒太阳,身上的皮肤比常人白皙了很多,他默默的看着,这回,真的是理智跟欲/望在做斗争了。 见他停了动作,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很明显的看见他在做斗争,于是眨眨眼睛,刚要伸手准备在这时候推开他,结果他正巧低头看她,她的手便恰好划过他脸颊和唇瓣,他微微张着唇,她的指尖好像还碰到了他的舌尖,于是,这下闯祸了,她看见他眸色,男人强壮的身子一下子就压了下来。 “......三小姐,啊!三王爷!”被迷晕在外头软榻上的琥珀这时候醒了来,听见内室有动静便进来了,结果看见这一幕,匆忙行礼之后忙红着脸转身跑出去了,也不敢走远,只在外头廊檐下等着。 “哎呀!”楚檀画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把床帏拉上了,之后窝在那里不肯看安冉烨了,这样的场景被琥珀撞见,真是难堪死了! 这俩人从进门就开始吵,之后又浓情蜜意的,安冉烨是压根没注意琥珀还在,楚檀画是根本忘了琥珀被迷晕在她房里这回事。 安冉烨却是不在意的,只是瞧见她下意识的动作实在是可爱的很,便径自勾唇欣赏了许久,直到她恼了瞪着他,他便笑着移开了视线,撩开床帏,长腿一迈就下去了,带笑的声音从床帏外头传来:“本王出去叫琥珀进来替你整衣,本王在外头等你。” 楚檀画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安冉烨负手站在院中,雪虽停了,可是他今日披着的天青色的斗篷却跟那雪景甚为搭调,她站在这边看着,就像一幅画一般,他这个人虽然坏得很,可是一身风华难掩,难怪迷住了那么多的女人,不论什么样的女人都想得到他的青睐,大概他是所有皇子里头女人最多了的吧? 楚檀画微微勾眉,想要她说爱,才没有那么容易,这只狐狸坏死了,她就是要吊着他胃口,让他别扭去!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撒,多多投推荐票票哟,么么么,不出意外,星期一加更,喵喵喵~~~~ ------------ 第二十七章 想来做个和事老 “站在那儿坏笑什么?过来啊!”安冉烨一转身就看见楚檀画立在那边,便出声唤她过来。 当她重新站到前院的时候,惊讶的不是一点点:“这里不是乱七八糟的么?怎么一会儿工夫就收拾好了?” 虽然没有之前整洁干净,但是该收拾的东西还是都收拾好了,她看的满心欢喜,转眸惊喜的瞧着安冉烨。 安冉烨勾着她的肩膀笑道:“本王的女人砸了你们将军府,本王自然要处理善后呀,这不是你说的么?” 楚檀画微微眯眼,把他的手拂开,这人还蹬鼻子上脸了!她刚要开口说话,外头小顺子却进来了:“三爷,三小姐。二王府里来人了,来人是二爷身边的,说是让三爷跟三小姐去二王府用膳。” 安冉烨还没答话,楚檀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三不四!” 他一愣,没听清:“丫头你说什么?” 她撇嘴:“没说什么!” 二嘛,二不就是不三不四嘛!她骂的是矫情做作的荣嘉郡主,只是懒得说明,懒得让他知道罢了。 “你去回了,就说一会儿本王跟三小姐这就过去,”安冉烨打发了小顺子,回眸看着楚檀画,抿唇道,“你们这事儿闹的不小啊,都惊动二哥了,想来,他是不希望这事儿闹到父皇那里,想来做个和事老,替你们解了这段怨仇。” “我又没说要去,你扯上我做什么?”他的自作主张,她有些恼,“再说了,又不是我要结仇结怨的,是温嘉看我不顺眼,而且二王妃还是从犯,她们这是要逃避法律的严惩!” “这里哪有什么法律的严惩啊!就算真的闹到父皇跟前,也不过是含糊了事,各打五十大板罢了,难不成还真定了她们的罪吗?”安冉烨见她嘟着嘴,便轻笑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算是本王措辞不当!可是,二哥好歹是本王皇兄,荣嘉郡主好歹是本王的二嫂,将来你做了本王的王妃,咱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弄僵了总是不好的!丫头,就当为了本王,为了将军府,忍耐一次好么?” 见她眉眼之间有些犹豫松动的迹象,安冉烨再接再厉:“本王的小丫头最是讲理,最是宽容大度的,最不会跟人计较,最不会小心眼的,是不是?” 楚檀画撇嘴,这次却没有挣开他的怀抱,只撇嘴道:“好啦好啦,我换衣服,你去备车啦!” 皇室关系最为复杂,其中牵扯巨多,她知道自己一个态度十分重要,之前要不是温嘉和荣嘉欺人太甚,她也不会撕破脸皮的,何况大哥还跟着二王爷做事,而二王爷跟安冉烨的关系应该不算很差,她又不是那种不懂大局任性妄为的小丫头,有些事一旦看透了,她是不会莽撞搅局的。 敕造二王府几个金字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楚檀画看到这个牌匾,一个人在那里掩唇轻笑,心情忽而变的很好。 “三弟!”一人穿着深褐色金线暗纹团花长袍迎了出来,这人正是二王爷安肃简,他与安冉烨见礼之后,便看着楚檀画一笑,“三小姐好。” “二王爷吉祥,――二王妃吉祥!”楚檀画瞧了安肃简一眼,这人就跟他的名字一样,不俊美不英俊,只是眉眼之间很是沉稳厚重,也来不及多看她就行礼了,只是她现在还不是王妃,自然行不得常礼,头次相见,是要行大礼的。 荣嘉郡主脸上带着温笑,忙赶上来扶着楚檀画:“画妹妹快请起,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楚檀画不着痕迹的躲过她的手,自己站了起来,脸上也是淡笑:“王妃还是叫我三小姐吧,这样称呼实在是不习惯,哦,对了,温嘉郡主还好么?她怎么没来?” 看到荣嘉郡主脸上虚伪的笑挂不住了,楚檀画的眸中才闪过一丝快意。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哟,么么么,多多投推荐票票撒 ------------ 第二十八章 温嘉她来不了了 她应该是占上风的,虽然被极品两姐妹砸了将军府,但是她仍旧漂亮的还击了回去,看着荣嘉郡主脸上的笑,她心里经不住得意了一下,回眸撇了一眼安冉烨,这狐狸口口声声说爱她,结果都不帮她一下,哼,就只会甜言蜜语油嘴滑舌的占她的便宜! 就见荣嘉郡主不自然的笑了一笑:“温嘉,温嘉她来不了了。” 就在楚檀画脱口要问为什么的时候,二王爷发话了:“咱们还是别站在这里了,进去吧,进去说话!” 安肃简当先走了进去,安冉烨跟在其后,楚檀画抿唇,这样的场合温嘉不来不是很奇怪吗? “喂,温嘉为什么不来啊?” 安冉烨一笑,低声道:“本王不知道呀!” 走在后头的荣嘉郡主却听见了,微微垂了眉眼,低声道:“方才王府里来人说,温嘉回去的时候,被人套头拐进小巷子里打了一顿,送她回去的人都被打了一顿,却没人看到打人的是谁,如今温嘉已经动弹不得了,想来也来不了了!” 荣嘉郡主心疼自己妹妹,边说边啜泣起来,安肃简忙过来安慰自己的王妃,又见时辰已近晌午,忙吩咐人传膳。 楚檀画听了,这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啊!真是不知道哪位大侠替她出头教训了这个郡主啊!她心里正自得意,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结果一瞟眼看见安冉烨正瞅着她笑,只是那坏坏的笑一闪而过,待她反应过来之后,他又一脸严肃的去安慰荣嘉郡主了,让她以为方才看见的都是错觉。 难道,套头暴打温嘉一顿是他的主意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在她看见一桌子满满的菜肴的时候,她就黑了脸了。 “来,吃饭吧!”安肃简微微一笑,首先拿起来了筷子。 “慢着,”楚檀画放下筷子,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她才淡声道,“这道鲤鱼汤里头加了甘草,虽然味道会鲜美许多,但是是不是甘草加的太多了,常人吃了的话,会肌肉酸痛无力严重的话还会引起水肿,过犹不及,这个道理难道二王爷府上的厨子不知道么?虽是极简单的医理,但是安排膳食的厨子也是应当懂得吧!” 安肃简放下筷子呵呵一笑,吩咐家下人:“把这道鲤鱼汤撤了,”之后,他才看着楚檀画笑道,“三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果真是精通医理啊!不过,依本王来说,任何事儿都摊开了说多好呢!这是本王特意吩咐厨子做的,就是为了试探三小姐肯不肯说出来,若是不肯,那么我们只好都跟着三小姐一块儿水肿了!” 安肃简说的很简单,谋算却深,如果楚檀画看出来而没有说出来,他也会不动声色的吃,可如此,就试出楚檀画的为人来了。 他此番作为,为的就是坦诚二字。 楚檀画微微眯眼,他是故意的,大概他心里在怀疑暴打温嘉的事情是她做的吧?当下便冷声道:“二王爷的意思,我心里明白。王爷既然知道我没有害人之心,那么,也该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也不屑去做那样的事情!王爷要开诚布公,那么大家就都还是一家人,如若不然,我的医书超群,毒术也不赖。” 一席话她说的不卑不亢,安肃简听了暗暗点头,举起面前的茶盅道:“三小姐是个爽快人,也知本王的意愿,那么三小姐与本王王妃及温嘉郡主一切过往一笔勾销,若是三小姐应了,那就以茶代酒,本王敬三小姐!” 楚檀画端起茶盅抿了一小口,这是安肃简说的,是她们要跟她一笔勾销,又不是她要跟她们一笔勾销的,若是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她依旧不会手下留情。 “三小姐,将军府一切损失,都算在本王名下。”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留言,多多收藏,多多投推荐票票撒, ------------ 第二十九章 好歹是个侧妃 “不必麻烦二哥了,”安肃简话音刚落,安冉烨便笑道,“这事我已经吩咐小顺子去办了,二哥就不必操心了,何况,将军府整修,我也决定了要搬去将军府,毕竟镇国将军不在,楚璨和楚旸也不在,没人照顾丫头我也不放心的。” 楚檀画一愣,他要搬去将军府?之前怎么没听他提起过呢?她刚准备开口相问,荣嘉郡主却说话了。 “三小姐,我能与你单独谈谈么?” 楚檀画垂眸半晌,没看到安冉烨眸底闪过的一丝担心,再抬眸时,她眸底横亘着淡淡冷意:“失陪了。” 跟着荣嘉郡主到了饭厅的后头,没想到后面别有洞天,小小的荷塘池水结了浅浅一层冰霜,饭厅里有暖炉,外头却冷得很,她深吸一口气,沁凉的空气进了身子里,添了几分清醒。 “父王封地在大玄北地,北地贫瘠寒冷,我跟二皇子请亲了,所以早些年就进京了,一直住在京城庆亲王王府别院里,不久前嫁给二王爷,只是温嘉少时在北地长大,无人陪伴加之父王宠爱过度,所以很多规矩她是不懂的,也比不上京城里很多世家小姐。我并不是对三小姐有敌意,只是温嘉她——” “温嘉郡主的事情,我并不感兴趣,二王妃也不必跟我解说她的成长史。”楚檀画没兴趣听,外头冷得很,谁要听这些没要紧的话。 荣嘉郡主竟没为楚檀画打断她的话而生气,也没有像之前那样在毓秀宫里对楚檀画冷声冷语的:“三小姐,温嘉迟早要同三小姐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我只是希望三小姐能够包容一些她的性子,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也是温嘉不对,日后,我定不会再针对三小姐了,熙妃娘娘说得对,我们本该是一家人的。” 这荣嘉郡主的话怎么听怎么刺心,楚檀画心里说不出的别扭,只是紧紧的皱着眉头,一句话不说,默默的看着荷塘边上那被霜冻住了的一尾枯荷。 “另外,我还想多一句嘴,三小姐始终是要做王妃的人,自古以来男人便是天,女子便是地,男子的天广阔的是我们女子难以想象的境地,他们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而咱们女子管不了那么多的,咱们只管繁衍子嗣,传宗接代便好,男子的情爱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终究是地位荣华最为重要,三爷的小妾是几位成年的爷中最多的,三小姐进府之后也得好好学学正妻之道才好,”荣嘉郡主说到这里,看了楚檀画一眼,微微一笑,眸色深幽,“三小姐别恼,这些话我也是这么跟温嘉说的,将来她进了府里,好歹是个侧妃,还能帮着三小姐料理些家事呢!” 楚檀画沉眉半晌,才道:“二王妃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她不等荣嘉郡主回答,直接转身就走,转身之后,眉头皱的紧紧的,她还没过门,还没成婚呢,就有一堆人来对着她同安冉烨的事情指手画脚了,甚至还为了温嘉要分她将来主母处理家事的权利,这些人的心思可真够深的,她不过是答应了井水不犯河水,并不是代表她就要按照他们说的意思去做。 站在荷塘边的荣嘉郡主没动,只是微微拢了拢披风,嘴角勾起莫测的笑意。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哟 ------------ 第三十章 多谢二嫂款待 楚檀画慢慢走回饭厅,这一路的石子路其实一点也不好走,雪踩的咯吱咯吱的响,她却没心思想这些,只是一路都在猜度这些人的心思。 到了饭厅门口,她刚要转头迈步进去,却听见里头传来安肃简的声音,她一听,倒停了脚步,想听听安肃简要跟安冉烨说些什么。 “你当真要搬到将军府去?二哥听说你的那些小妾可都等着搬去三王府呢,说起来,这几年你在外头买了那些别苑给她们住,花了不少银子吧?” 楚檀画听的咬牙,又听见里头安冉烨轻笑道:“自然是要去的,丫头她离不开我!至于那些小妾么,冰儿她们几个已经搬进去了,不过这几年也没花什么银钱,二哥向来都不管我这些,怎么今儿好端端的说起这个?” 安肃简仍是淡淡的语气:“你别老给我笑啊笑的,你自然明白我说的是什么,荣嘉好歹懂得规矩知道礼数,她堪当王妃之尊,你的楚丫头我看她还是不行的,言语机锋厉害,别的方面我看你得多费心思了!再说了,她到底只是个将军的女儿,身份地位终究是及不上温嘉郡主的,温嘉虽刁蛮任性些,但是她一心都在你身上,你只要好好的驯服她,日后自然也能同荣嘉一样执掌三王府的。” 楚檀画在外头听的咬牙切齿,这夫妻俩是打算分化她跟安冉烨好为温嘉谋取福利啊,当真是好深的心思! 她在外头气的要死,里头的安冉烨仍是轻笑:“二哥的意思,是要我将来将温嘉扶正,或者将她与丫头平妻吗?哈哈哈,二哥怎么尽是说些笑话呢?二哥历来重情,对丫头的大哥比对我们几个兄弟还好,如今二哥眼里怎么就只有庆亲王而没了楚璨呢?这可叫我这个做弟弟的既伤心又心寒呢!” 安肃简一听,怔了一下,忙道:“三弟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不过是随便提了几句,只是叫你注意一些罢了,如何你就想成那样了呢?温嘉到底是你的侧妃,你们府里的事情自然还是你自己做主的!” 安冉烨听到这里,便笑着站起来道:“这会儿将军府中无人掌管,我还是先把丫头送回府里的好,只怕二哥也还有事,我就先告辞了!” 安冉烨一出门,就看见楚檀画站在门外头,见她一怔,他却弯眉一笑,走过去替她拢了拢披风,将她鬓边的碎发捋了一下,然后笑道:“外头冷,站在这里做什么?走吧,本王送你回去,”安冉烨顿了一下,视线又落在楚檀画身后不远处微微一笑,“多谢二嫂款待,我跟丫头告辞了。” 楚檀画这才知道原来荣嘉郡主一直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地方,她一转头就能看见的拐角处,只是安冉烨说完这话就拉着她往外走去,她也来不及行礼或者说什么就被拉出了二王府。 “方才二嫂跟你说些什么?”安冉烨上了马车才沉声问道,脸上也没了笑意,望着车帘神色似明似暗。 他就知道,二哥不会仅仅只是要当个和事老的。 ----------------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 ------------ 第三十一章 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加更) 楚檀画微微抿唇,继而挑眉道:“虽然跟二王爷说话的过程与方式不大一样,但是其最终的目的还是一样的,都是希望温嘉来执掌三王府,不过,二王妃的说法更委婉一些罢了。” 安冉烨听了微微皱眉,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二嫂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精!” 楚檀画抬眸瞧着他,见他脸上那神情,便问道:“他们的心思我都懂得,只是为何你一说我大哥,二王爷就不再提温嘉郡主的事情了呢?” 他听了勾眉一笑:“二哥与你大哥是从小的情意,何况二哥这个人素来重情,众臣都知道,二王爷最是重情,他为了维护他在朝臣面前的形象,自然是要顾及他跟你大哥之间的情意的,所以我一提及你大哥,他才不得不收了满口的话,何况你大哥帮了他不少,他怎好再开口说温嘉的事情呢?左也是难,右也是难,他干脆就闭口不言了!” 楚檀画听了闷笑,这狐狸谈笑间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二王爷,比她冷言冷语的对待二王妃好多了,不过要她对着二王妃那样笑她是做不到的。 “我想着,他们两个这一番话也不是偶然,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她忧心的倒不是这个,只是她有必要知道安冉烨的想法,“你二哥好歹跟你有血缘关系,可是温嘉郡主背后是庆亲王,这些话是不是就是他的意思呢?” 谁知安冉烨勾唇深笑:“丫头,你想太多了吧!这些事儿用不着你操心,难道他们闲话两句你就要句句放在心上么?本王告诉你,你就是三王妃,温嘉就是侧妃,没得改变的!就她那样子,要是主事,我三王府岂不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么!” 楚檀画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她只要想一想温嘉主事的那个鸡飞狗跳的画面就很好笑,只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心稍微沉了沉,安肃简方才提过,安冉烨的妾侍都想搬去三王府,而且他答说冰儿等几个妾侍已经搬进去了,为了这句话,她还心神不宁了好一会儿,本来脱口就想问一问的,只是这会儿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并没有放弃逃婚那个想法,所以,是不是也不要控制安冉烨身边有多少女人的事情呢! 想到这些,心里就乱乱的,只是,打定了主意不问了。 安冉烨一直勾唇注视着她,见她脸色阴晴不定,眸中还有挣扎纠结的痕迹,挑眉道:“丫头,想什么呢?” “二王妃说温嘉郡主被暴打了一顿,如今都不能出门了,是不是你派人干的?” 安冉烨听了这话,垂眸低笑,就是不答话,楚檀画心中好奇,见他这样,便追问道:“你说呀,是不是你干的?” 安冉烨无法,只得抱着她,然后在她耳边低声笑道:“爷的人也算聪慧机敏,她欺负了你,爷可看不过去,暗地里吩咐人暴打了她一顿,也算是替你出气了!只是这事儿不许再提了,否则不止二哥二嫂饶不了我,只怕父皇都会生气的!” 楚檀画一听,心里头的闷气瞬间消散,谁说狐狸不会替她出头,这暗地里的勾当可干的比她阴损多了! “嗯嗯嗯,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 安冉烨抱着她,瞧着她的娇憨模样,眯眼一笑,将她抵在车壁上,用手臂圈着她,似笑非笑的沉声道:“本王替你出了头,你总得有点儿表示吧?” ----------- 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 ------------ 第三十二章 你的意见不重要 楚檀画一瞪眼,双手抵着他不许他靠近:“你要什么表示!你还敢要表示?你的女人处处跟我作对,把我们将军府都抄家了,你替我出头不是应该的嘛!再说了,亲也亲了,压也压了,你还要怎样――唔――” 该死的!他又不经她的同意在她说话的时候强吻她!这只狐狸常常吻的她缺氧,且被放开的时候,除了喘息,压根就忘了之前要说的话。 安冉烨看着怀里低低喘息的女子,抿唇勾眉道:“你不给,本王就强要了,这个多少也算是一点甜头吧!” “哼,迟早有一天把你杀了炖肉吃!”她一眼瞪过来,只是这一眼一点威慑力都没有,而且看在安冉烨的眼里,极具魅惑风情。 他垂眸浅浅一笑,低头攥住了她的唇瓣:“咱们还是做些实质的事情好了,总比听你说话的好!” 强吻之下,把一生气瞪眼龇牙的兔子变成了低眉顺眼一脸通红的小兔子,楚檀画见他总算放开了自己,还餍足的舔了舔性/感的嘴唇,耳根子都红透了,她从没跟男人这般亲近过,虽说也是个强悍的姑娘,但是其实是个挺传统的女孩子,来了这里之后,被安冉烨强吻,总是弄得她满面绯红的。 “你方才在席间说你要搬去我们家,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安冉烨又亲亲她的额头:“当然是真的,本王何苦骗你?想必这会儿小顺子已经把本王的东西都搬去将军府了吧!――你不许反对,不许说话!你大哥临走前要本王好好照顾你的,本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搬来跟你一起住最好最方便!” 楚檀画听了撇嘴:“哪有你这么霸道的人,要跟别人一起住,还不许别人反对不许别人说话!而且都不跟我商量一声的!” 安冉烨勾唇轻笑:“跟你商量有什么用!本王还不知道你嘛,一定会反对的!本王直接跟楚将军还有你大哥说的,他们都同意了就行了,你的意见不重要!” 这人真是霸道的无理了,还强取豪夺的!她听完这话,有种被爹和大哥联手卖了的感觉。 “那你住哪儿啊?” 安冉烨又去亲亲她的唇角,现在都养成习惯了,只要抱她在怀里,就忍不住要去亲亲她,不过也弥补了从前那些年的看的着吃不着:“我的东西都放在你房里了,我住你府里,才不要把东西放在客人住的厢房里的!” “什么!?” “丫头,你别一副我会吃了你的样子好不好?”安冉烨大笑,“我只是把东西放在你那里,现在又不去住,别那么紧张!父皇要我去瞧瞧皇陵修建的怎么样了,我明天就得起程的,所以一应东西先只叫小顺子放在你房里了!” 楚檀画眨眼:“什么意思啊,我不懂。” 安冉烨抵着她的额头轻轻厮磨,柔声道:“爷的东西,自然有爷的心耳神意在那里,爷走了,剩下你一个人,没人护着你爷不放心啊!至少现在大家都知道,爷住在你府里,这样想找你麻烦的人也就不会那么多那么容易了呀!” 难得他为她设想的这样周全,楚檀画的心中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怎样,是不是感动死了?”安冉烨眉峰一挑,眯眼笑道。 她偏不肯承认,嘴硬道:“没有啊!” “没感动啊,那也行,”安冉烨眸底染上八分坏笑,“那你就等着爷回来把你吃干抹净吧!”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三十三章 每日抱着枕头叽叽咕咕 安冉烨走的也快,前一日跟楚檀画说了之后,第二日他就真的带人去察看皇陵修整的情况了。 可巧的是,他一走,天就不晴了,又开始下雪。 他一走,楚檀画还以为她就脱离了这只狐狸了,没想到这狐狸还真是霸道的很,居然把他的人全都弄到了将军府,连小顺子都不带去,他的人成天在跟前晃悠,她瞧着就头疼,就全叫琥珀赶到外头去了,在将军府里巡视可以,但是不许进她的院子。 起先她还不懂,如今才懂了他所说的心耳神意是什么意思,敢情是他的人都在这里。 这几日越发的冷了,她更是懒怠出门,每天都是窝在房里看医书,到了最后连雪景都懒得瞧了,任院中红梅盛放落雪纯白,她也提不起一丝兴趣。 这一日的雪下的更大了,晌午之后人便爱犯懒,琥珀进来添暖炉里的银碳,见外屋守着的两个小丫头都窝在那里犯困,便抿唇低声笑道:“小姐这会儿也不叫人使唤,你们俩下去歇着吧!” 两个小丫鬟也高兴,忙行礼之后退下去了,琥珀含笑挑帘进了内室,一面蹲下来给屋里的暖炉添银碳,一面笑道:“小顺子又从外头弄了好些白梅来,想要种在三小姐的院中,叫我来问一问,能不能进来呢!” 楚檀画窝在那里,将手里的医书翻了一页,视线没离开过手里的医书,嘴上却笑道:“这小顺子精乖的很,肯定又是他主子吩咐的吧!你去告诉他,种着好看便好,要是一星半点儿不合我的心意,我只找他主子算账就是了!” 琥珀听了笑,将楚檀画身上盖着的绒毯掀起一条缝儿,将里头半温的小巧的银丝手炉拿了出来,在里头加了几块热碳又放进去:“三王爷走了不过三四日呢,三小姐只怕是想念王爷了吧,每日都要念叨好几遍,我瞧着,小姐这会儿虽然咬牙切齿的,可心里美着呢!不过也是,三王爷这样惦记小姐,小姐可不得心里美着么!” 楚檀画随手抓起一锦缎面的枕头就扔了过去,笑骂道:“你这丫头,嘴越发刁的很!连我都敢打趣了,看我得闲了不撕了你的嘴!” 琥珀抱着那枕头笑:“小姐撕了我的嘴也是赖不掉的,我可是认得的,这锦缎面的枕头是三王爷的,小姐这几日不都是抱着才睡得着么!可惜呀,我睡在外头,可听不见小姐每日抱着枕头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我想着,小姐可不是把心里的话都跟这枕头说了么!” “你看我待你好!倒是越发纵了你了,你别跑!你站住!”楚檀画被说中心事,心中又羞又恼,跳下软榻光着脚满屋子追琥珀,地上扑了素色的绒毯,温暖软和,显得她一双白皙的嫩足益发的显眼,追了半日,到底追不上琥珀,叉腰站在门帘那里喘气,“你这丫头,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了,我一会儿就去告诉管家,把你这个月的月钱都扣光了,看你还嘴碎不嘴碎了!” 琥珀忙放下那枕头,过来软声求她:“好小姐,可别去找管家!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我保证不说了!”看着楚檀画满意一笑,琥珀窃笑,“就算我不说,小姐也还是赖不掉的!” 琥珀忙跑,口中还不住的笑,这回楚檀画却抓住了她,主仆两个笑闹成一团,门帘却被人挑起来,安怀含笑走了进来,沉眉笑道:“你这丫头,原来在家这么高兴啊,说什么呢,开心成这样?” -------- 亲们多多留言冒泡撒,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三十四章 不可能做到一夫一妻 安怀进来,楚檀画吓了一跳,琥珀忙跪下行礼:“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安怀一笑,在一旁的红木扶手椅上坐下,楚檀画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忙道:“琥珀还愣着做什么?去给皇上奉茶呀,”琥珀如梦初醒,忙挑帘出去了,楚檀画这才看向安怀,“今儿这样大雪,皇上怎么来了?” 安怀拿起琥珀上的茶抿了一口,呵呵笑道:“上次大雪,你去宫里也没吃到多少新鲜鹿肉,可巧御膳房今日又做了一些,朕在宫里就想起你来,所以便亲自出宫来寻你,想看看你在做些什么,结果一进来就听见你这样高兴!” 楚檀画抿嘴一笑:“这样大雪,皇上还肯想着我,那可真是我的福气了!不过上次那个鹿肉的确好吃,我有时候还想着呢,皇上既然送来了,可巧给我解解馋了,”楚檀画使了一个眼色,让琥珀出去了,她才又道,“只是,皇上此番前来,并不单单是为了给丫头我送鹿肉的吧?” 安怀淡声一笑:“丫头倒是聪慧,朕听说,温嘉叫人砸了将军府?” 楚檀画一听这事儿,微微皱眉,垂眸想了一会儿,才抬眸笑道:“皇上来是为了温嘉的事情么?这事儿吧,我们已经在二王府私了了,不过皇上既然说起,想必是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了吧?” 安怀挑眉一笑:“丫头你别紧张,朕不是来说你的,朕只是想说,温嘉她病了,落水之后急怒攻心,宫里的太医说是风热侵邪,之后回去又被人打了一顿,受了些内伤,因此病的更严重了,丫头,”安怀的面色渐渐凝重,“朕现在不管是谁对谁错,谁先针对谁的,既然荣嘉已经让了步,朕也希望你能够做出一个样子来,你心里要明白,朕是真的很偏袒你的,朕希望你能够熙妃认可,朕认定你是三王妃,朕希望你能服众!” 楚檀画垂眸,除非是铁打的身子,否则就温嘉郡主那样折腾,迟早是要生病的,而且是大病一场。 她这几日心情愉快就是料到温嘉会生病,如今听了安怀说这些话,心里便有了不太好的预感:“皇上的意思――不会是要我去看温嘉郡主吧?” 安怀浅浅一叹:“丫头,再过不了多久,甚或是烨儿回来的时候你就要成为三王妃了,温嘉她终归是要做烨儿的侧妃的,朕知道你们感情好,可是在这里,是不可能做到一夫一妻的,丫头,你如今回不去了,你就得适应!” 楚檀画觉得自己明明是站在绒毯之上的,屋子里也有暖炉,却觉得身在外头一样,没一个地方是暖和的,她心里明白,安怀来找她,那么这就不是所谓的征求意见或是建议了,而是她必须这么去做,倘若安怀不是在现代待过,只怕真的不会待她这样和气这样好,安怀此次前来提醒她是真的为了她好,虽然她自己心里是很想逃离这一切的,只是,眼下根本走不了,二王爷出面调解,荣嘉郡主也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那边态度明确,那么,她的态度也应该明确了。 “皇上的话,我心里都明白,我明日就去看望温嘉郡主。”至少她在京城一日,也总要做好这个准三王妃该做的事情吧! 安怀宽怀一笑:“朕就知道丫头你聪慧的很,一点就透,前几日烨儿在你身边,朕也不便多说,而且他是必不会让你去看温嘉的,不过眼下他不在,你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去做的呀!”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收藏,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三十五章 来看本郡主的笑话吗? 第二日雪也没小,反而下的更大了,虽接近年节了,可因着大雪,街上都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 楚檀画站在庆亲王府外头,拢着披风站着,一旁的琥珀一脸的不忿,不就是王府吗,摆什么谱啊,这大冷天的,居然让三小姐在外头候着! 大概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从里头出来几个丫鬟加上几个老婆子,一路把楚檀画迎到了内院,王府侯门就是不同,一派华贵富丽,只是楚檀画一路都是神色淡然,不怒不喜。 “你来了?来看本郡主的笑话吗?”温嘉郡主坐在床榻之上,脸肿的像个猪头一样,楚檀画怔了一下,她这样子就是个笑话啊,还用得着看么?不过安冉烨的人下手也真够狠的,温嘉长的本来就不好看,这暴打一顿,真是连看都不能看了。 楚檀画心里憋着笑,脸上只能面无表情:“皇上让我来看看你,说好歹日后我是三王妃,而你是三王爷唯一的侧妃,听说太医来瞧过你,怎么说?” “太医说,郡主的病养几日就好了,主要是受了惊吓,再加上风热侵邪,所以太医嘱咐下雪的这段时日不能出门的,”温嘉哼了一声自是不肯说,一旁的丫鬟看了楚檀画一眼,忙抿唇答道,“咱们做奴婢的都知道三小姐医术高明,不如让三小姐跟郡主把脉看一下,奴婢们也好跟庆亲王交代啊!” “多嘴!谁要你说的!”温嘉一巴掌拍过去,那丫鬟脸上就是一清晰巴掌印子,不敢再多言垂首站在一边,温嘉看向楚檀画,一眼的仇视,那眼光分明就是恨上了楚檀画,“见本郡主砸了你们将军府,你就派人在暗地里算计本郡主!害得本郡主现在变成这样,让京城里所有的公主郡主小姐们嘲笑我!然后又跑来假仁假义的关心,还说什么是皇上让你来的!你不就是仗着那狐媚子的脸蛋迷惑三王爷吗?你听好,本郡主这辈子都跟你势不两立!” 温嘉说着就激动了,扑上来要打楚檀画,一屋子的婆子丫鬟连忙拽住,一堆人窝成一团,你推我搡的,琥珀又挤不过这些人,在外围干着急没有办法,楚檀画身子娇小,冷不防被这些人一挤,身上反而挨了温嘉几下打,温嘉下手又重,楚檀画背上被打了好几下,疼得紧。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这样的身份,跟我们庆王府提鞋都不够,我们王府里的丫鬟都要比你精贵些!你究竟知不知道,三王爷娶了你做他的王妃,全京城的公子王爷郡王们都在笑话他!就是你让他成了一个笑柄!这世上,只有我的身份才能与三王爷匹配!” 温嘉吼了这些话,一堆人推搡着到了桌案边,她一眼看见桌案便装饰用的小雕花匕首,眸中闪过恶毒眸光,她这会儿已经疯了,才顾不得什么后果,直接将开了刃的匕首拔/出来,扬手对着楚檀画的脸就刺了过去,期间还快速划过好几个丫鬟的脸庞,鲜血溅出,楚檀画偏头一躲,可惜人太多,挤来挤去的根本逃不掉,她只看见眼前刀光一闪,右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伸手一摸,右手一手的鲜血。 疼痛占据大脑,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只听到了众人的惊呼声,她心里想的却是,温嘉疯了,她就算做了万全的准备,也是没法子防一个疯子的。 ------------- 喜欢就多多收藏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三十六章 自古便是血债血偿 楚檀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知道回过神来之后,自己已经回到将军府自己的院子里了。 琥珀看着她那模样,一面小心翼翼的擦她右脸的血迹,一面低声道:“小姐,你别哭啊,那眼泪进了伤口会疼的,你、你别难过,我,我这就去通知皇上,我去通知三王爷!” 当时的场面混乱不堪,温嘉郡主就跟疯了似的,边吼边挥舞着匕首,谁也拦不住,那些丫鬟婆子好心去拦着,结果人一多反而成了累赘,她束手束脚的赶不过去,眼睁睁的看着温嘉郡主一刀划下去,看见那伤口的时候她的心都碎了,于是什么都不管,拼了命把自家小姐带了出来。 琥珀转身要走,楚檀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泪眼婆娑:“别去,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琥珀无奈,又心疼自家小姐,又不能离开,只得拿了药箱来先做简单的处理,她看见伤口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又怕楚檀画伤心因此又不敢表露出来,一颗心正是像在油锅里泡着一样,到处都难受的紧,她都这样难受了,不难想象楚檀画心里是何种复杂滋味呢! “......庆亲王府怎么样了?”楚檀画慢慢缓过神来,伸手拿过琥珀手里的药膏和棉布,自己在清水里将棉布洗干净,拧干水然后凭着感觉一点点的擦去脸上的血迹,只是眼泪止不住,声音也低低的。 琥珀看着自家郡主这样,哽咽了一下,才愤声道:“那个温嘉郡主太嚣张了,她的三个丫鬟都跟小姐一样被刺伤了,屋里一片混乱,我就护着小姐一路冲了出来,但是听见屋里头温嘉郡主还在撒泼大吵大闹呢!――诶,小姐,你轻些,还在流血呢,可别把伤口弄大了!” 琥珀压根不敢问,是不是会毁容,只是想起温嘉郡主的所作所为,气的压根痒痒;想着自家小姐这一路的遭遇,又心疼的不行。 楚檀画自己抹掉了眼泪,唇角微微勾起微笑,望着琥珀柔声道:“你别担心,上药之后不会有很大问题的,只是在宫里弄的金牙掉了,所以这几日我得自己做一个弄上去,这回就做个正常的吧!哦,对了,这几日我谁也不想见,把将军府大门闭紧了,不管谁问,都说我被温嘉郡主毁容了就是了。” “小姐?!”琥珀又惊又怒。 毁容了?真的毁容了吗?后面的话她根本不敢问出口。 楚檀画安抚她一笑:“没事,你忘了你家小姐医术超群嘛,只是暂时的,没事儿,我自己能治好!” 她凭着感觉就能知道,伤口确实有些深,而且很长,几乎是从眼尾到了颊边,上了药虽不疼了,只是说不好到时候会留疤,她得多费些心思了。 琥珀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去桌边给她倒热茶来,只是不时回头看看自家小姐,总觉得小姐哪里不一样了似的,从前她眼中明艳活泼,总是极为动人的眸光,这会儿回来,眸光总是带着冰霜冷意,且淡淡浅伤之中是很清冽的眸色,那眼光,一点儿都不像十几岁的女孩子该有的眼神。 其实琥珀想的很对,楚檀画现在对这皇室是彻底的死了心,对那什么准三王妃的位置被这些人磨的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了,她之所以没有立刻收拾东西走人,原因很简单,只是舍不下安冉烨罢了。 只是她料不到温嘉这般狠毒,自古便是血债血偿,这一次,即便有人替她动手了,她也要亲自教训一下嚣张跋扈的温嘉郡主,这回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只怕她是不会老实的!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欧耶耶~~ ------------ 第三十七章 地位不过比小妾高出一点点 楚檀画窝在将军府里,给自己重新装了一个正常的牙齿,磨了一块上好的玉佩做的下半颗,然后对着铜镜装好了,对着镜子一看,果然比金牙好看了许多,内敛而不张扬。 于是,对着镜子笑笑,一扯笑肌,牵动了右脸的伤口,嘶的抽了一口冷气,挺疼的。 琥珀在一旁瞧着,抿唇道:“小姐,院子里头的雪很深了,把路都盖住了,不如去叫丫鬟们进来清理吧?” 这几日连着大雪,楚檀画却把所有人都赶出院子,只留下琥珀一个人,说是在庆王府受了刺激,因为被温嘉郡主毁容了不肯见任何人,所以院子里没人打扫,院子大门外头却成天一拨一拨的来人,都是老管家接待,楚檀画谁也不肯见。 “不要,我不见人!”楚檀画固执的很,在她还没有脱离这个鬼地方之前,她谁也不想见,何况伤口疼得很,她还得自己配药,更是懒得应付那些人的,何况心里有气,她怨安怀,怨安冉烨,所以小性子耍的比任何时候都厉害,“有什么可见的?来的人里面有几个是真心的?我才没有那么傻,一个不见!一概不见!皇上来了我也不见!” 她顶着脸上那么长一伤口,再好看的小姑娘都不好看了,谁愿意让人瞧见自己这样狼狈的样子呢? 况且,她心里多少也有些受伤的感觉,只不过表面不愿意流露出来罢了,她不想琥珀或者周围的人太过于担心,而且也是有心造势给众人看,她就是想看看,温嘉到底要嚣张到什么程度,才有人替她光明正大的出头。 “小姐,皇上是政务繁忙,他没时间来,但是也托人传话了呀,只是三小姐不肯听罢了,”琥珀微微一叹,“小姐这样,其实皇上也是心疼的呀,不然怎么会宣旨说把温嘉郡主降为县主呢?而且日后进了三王府,也不再是侧妃了,听说连封号都没有了,只是个庶妃,地位不过比小妾高出一点点而已,而且被禁足了,都不许出庆亲王府的大门的!” 这些是事情发生的那天夜里安怀听说了立刻就下了圣旨的,而且还狠狠的训斥了荣嘉郡主一顿,在派人去庆亲王府传话的同时,就派人来了将军府的,只是楚檀画不问也不肯听,琥珀直到现在才找到机会说罢了。 楚檀画听了这话,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她那么在乎她的地位,如今郡主身份没了,想必更是恨我入骨了吧?皇上这么做,虽说是主持公道,可是,在她们眼里,必是偏疼我的表现了!” “今儿天冷,我再去拿些银碳来添上。”琥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岔开话题。 等琥珀快走到门边了,刚要挑起门帘,楚檀画这几天一直问不出口的话终于还是问出了口:“我......毁容这件事......他知道吗?” 琥珀手一顿,抿唇道:“三王爷应该还不知道,不过小顺子已经派人飞马去告诉三王爷了,相信三王爷知道之后会立刻赶回来的!” 楚檀画听了垂眸,半晌,她才平稳的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等琥珀出去了,她才长出一口气,淡淡眸光落在那素面锦缎枕头上,眸底缓缓的流淌着浅伤,把枕头抱在怀里,轻轻的抚摩着上头的暗纹,那上面满是他的气息,她的心忽而就觉得安定温暖了,其实,她是很想他的,特别是在被温嘉伤了之后,她的伤口疼的时候,就会特别想见他。 心里明明希望他马不停蹄的飞奔回来见她,却又怕耽搁了他自己的事情。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哟,嘻嘻 ------------ 第三十八章 他此番是用心良苦(七夕加更) 琥珀去拿了几块银碳来,院子里雪深得很,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刚到廊下,却借着窗子里头透出的灯光看见廊檐那边有个人影一闪,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到底还是不放心,便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廊上,自己走过去看,谁知刚过转角处,就愣住了。 “本王还以为你没看见呢!”那人影竟是安冉烨,他眸中波光流转,衬着雪地微弱雪光,茫茫夜色之中,他风华依旧。 琥珀抿唇,不解道:“王爷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小姐一直都想着王爷,被温嘉郡主,哦,不,被温嘉县主毁容了之后,小姐就谁也不肯见了,奴婢担心――” “你不必担心,”安冉烨微微勾唇一笑,“你家小姐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本王!她被温嘉伤了不假,伤口本王方才瞧见了,她是治得好的!”安冉烨微微顿了一下,才眯眼冷声道,“这些虽都在本王的意料之中,但是还是超出了本王的想象,这一走,倒是试出了温嘉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他心里明白,他这一走,围绕在楚檀画身边的牛鬼蛇神全都会跑出来,他一则是为了看看众人的想法究竟如何,二则也是为了看看楚檀画究竟是个什么心思。 不过,那丫头抱着他的枕头黯然神伤又思念切切的样子,看的他心头闷笑,心中畅快不已啊! “三王爷的意思,奴婢不大明白。” 安冉烨微微勾唇,眸中染上点点深意,笑道:“你不必明白的太多,你只要把你家小姐照顾好了就行!对了,本王是悄悄回来的,所以别告诉任何人本王来过,你家小姐也不行!再过几日,本王自会回来的!” “是,奴婢明白的。”琥珀虽然还是不懂得三王爷的话,但是她还是会记住的。 安冉烨又望了一眼楚檀画屋子的方向,微微蹙了蹙眉尖,之后足尖一点,便掠出了将军府。 有些话对琥珀说是没用的,对楚檀画说还是为时尚早,他此番是用心良苦,他心里想着的最深的心思便是,他想要借着这次温嘉的事情,来让那丫头成熟一些,他爱那丫头,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她,可是那丫头也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他的保护之中,她总要自己独自面对独自处理的。 这一回,他打算看看那丫头自己的手段。 那丫头说他狡猾的像只狐狸,那么,他也希望他的女人蜕变成一只狐狸才好,对着外人龇牙好歹让人害怕,对着他还是那只害羞的傻兔子就好了。 骑上马,飞奔回皇陵,他的嘴角噙着一丝浅笑,来时相思难耐,差一点就冲进去抱着她一解相思之苦,只是看见她嘴角的冷凝笑意止了步,他这一去,岂不是坏了丫头的大事?想来,是有一场大戏等着温嘉吧?因此,连小顺子都未曾惊动,他便打算离开了。 琥珀进门,楚檀画已经放下了那锦缎面的枕头,面前是一堆瓶瓶罐罐,屋子里是浓郁的花草香气,见琥珀进门,她挑眉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不过随口一问,琥珀自个儿却紧张了,吞吞吐吐的道:“因为,呃,因为,我――” 琥珀对她是从来不撒谎的,这回答应了三王爷是迫不得已,可是她知道自家小姐思念王爷,就在她要冲口说出来的时候,楚檀画却摆了摆手,拿了面前的几个素色药瓶起身道:“别说了,你在府中守着,我出去一趟,最多两个时辰就回来。” “小姐要去哪儿?天很晚了,还是让琥珀跟着吧?” 楚檀画勾唇一笑:“我要去庆亲王府呀,不过,我只能一个人去,你去了不太方便我做事。” ---- 嘿嘿,今儿七夕,偶还素加更啦,大家欢乐一下咩~~~ ------------ 第三十九章 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 楚檀画特意选了黑色的斗篷,站在庆亲王府门前,微微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瞧着四下无人,便把手里的熏香从门缝里伸进去,半刻钟之后,她便把门撬开,将大门掩好,才一路去了温嘉住的院子。 如今庆亲王府中弥漫着一股甜蜜的花香,她如入无人之境一般,雪夜沁凉,这王府里的人大概闻着这花香会睡的更安稳一些吧! 站在温嘉的屋门前,她伸手轻轻摸了摸自个儿右边上的伤痕,便推门进去了,一眼也不看里头昏倒的几个丫鬟,直接走到温嘉床边,微微勾唇,将一蜜合色的瓶子拧开盖子在温嘉鼻子上晃了晃,温嘉一个喷嚏,就醒来了。 “你你你――”温嘉就跟见了鬼似的,一下子缩到床角去,“你怎么进来的?春香!春香!” 楚檀画摘下兜帽,眯眼笑道:“别叫啦!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啦!这府里的人其实就跟死光了没什么区别,没人能来救你的!” 温嘉一下子坐起来想冲出去,却倒在床上,只能对着楚檀画怒目而视:“你来做什么?你要来杀我吗?你要跟我父王作对吗?” “温嘉县主,你别紧张嘛!贵王府的人只不过被迷晕了而已,他们啥也不知道,”楚檀画微微勾唇,“至于杀你么?我没有兴趣,跟你父王作对么?我更是没什么兴趣了!只要你吃掉这个药瓶里的东西我立刻就走!” 就是刚刚蜜合色的药瓶,楚檀画将它重新拿在手里对着温嘉甜甜一笑。 温嘉却像见了鬼似的:“我不吃我不吃!你不是好人!我一定要父王杀了你!我一定要父王杀了你!” “不肯吃么?那就不要怪我欺负你了,”楚檀画微微眯眼,拿出一根细细的金针来,对着温嘉的眉心刺了下去,温嘉立时张开嘴不动弹了,楚檀画微微一笑,将蜜合色药瓶里的东西倒入了她的嘴里,“若是换了旁人,这道疤痕只怕就真的毁容了!女人可都是记仇又善妒的,你说,我怎么可能放过你呢?乖乖喝下去,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 楚檀画缓缓拔/出那金针来,替温嘉掖好被角,微微一笑,柔声道:“明日早起,不会有人记起今晚的事,你也不会记得的。还有,我以前说过的,再来惹我,必然顷刻间要了你的性命,可惜你不听,至于你的那个什么父王,他远在北地,若是他也如你一般刁蛮任性,不讲理找姑奶奶的麻烦,姑奶奶也可以一并灭了他!” 夜很深了,外头的雪却还一直在下,她出了庆亲王府,从来时的路回去,王府之内她走过的足迹,渐渐的都被白雪覆盖了。 “小姐,昨夜太晚我就没问,你昨夜去庆亲王府做了什么?”琥珀在楚檀画用早膳的时候好奇问道。 楚檀画微微一笑,眸中恬静怡然:“做了一点好事,把温嘉吓的屁滚尿流的!对了,你以后别再说这件事了,唔,这瘦肉粥很好喝,你再去给我弄一碗。” “是。”琥珀端着碗刚出门,却又折了回来。 楚檀画微微挑眉:“怎么了?” “熙妃娘娘来了,”见楚檀画皱了一下眉头,琥珀忙道,“小姐这回只怕不能不见了。” “为什么?”她皱眉。 琥珀抿唇:“熙妃娘娘已经进来了。”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嘿嘿,么么 ------------ 第四十章 温嘉县主出事了! “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即便再如何不睦,熙妃到底是她未来的婆婆,且不说她心中如何想的,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得做好一个准媳妇的本分,楚檀画亲自从琥珀手里接了茶送到熙妃手里,“这几日大雪,雪地难行,娘娘还来,叫我如何敢当呢?” 熙妃一口没喝,直接将那茶盅放在红木桌案上,挑起眼皮道:“本宫不是为你来的,是为了烨儿。他这会儿不在,本宫想着,除了替他来瞧瞧你之外,还有一些话,本宫要好好的跟你谈一谈。” 熙妃的眸光落在她的右脸上,看见那蜿蜒的伤痕微微皱了皱眉:“温嘉这孩子太冲动了,不过,皇上也已经下旨惩罚过她了,她比你小,又是亲王之女,难免任性一些,你也要该体谅!只是本宫瞧着,你这伤口,只怕是毁容了吧?唉,初时瞧着,真的挺难看的!” “娘娘,我家三小姐医术超群,她能治好的,不会毁容的!”琥珀激动了,插了一句嘴,就见熙妃皱了眉头。 “琥珀,闭嘴!”楚檀画看了琥珀一眼,让她出去了,这才带着浅笑看向熙妃,“娘娘说的没错,只怕是要毁容了。这几日我不肯见人,为什么事情娘娘心里明镜似的,何必说破呢?” “唉,本宫也是做娘的人,若是你娘亲还活着,看着你这样,只怕也是心疼的,”熙妃一叹,眸底带着深意,“皇上从小便与你跟烨儿定了亲事,只是那时本宫不知道罢了,本宫也不是看不起你,素来皇子正妃都得亲王郡王之女的,委屈了温嘉那丫头,烨儿总说你聪明,想必你也明白本宫跟温嘉那丫头的心事吧?” “娘娘还是直说吧,想要我做什么?”她知道熙妃不喜欢她,却从来不知道熙妃的不喜欢这么直接,就像安怀偏袒她一样,熙妃也是那般的偏袒温嘉。 熙妃定定的看着她,眸光最后落在她右脸的伤口上:“烨儿喜欢你这样子,说是好看,本宫想着,如今你这样了,他可还会喜欢呢?而且你也该明白,烨儿娶了一个有地位有身份尊贵的正妃,比要你更好,你若肯以毁容了自认配不上烨儿为理由向皇上提出退婚,本宫保证日后为你寻一门好的亲事,找个好的世家公子配你!” “那么温嘉县主呢?”楚檀画虽然表情淡淡的,但是眸底依旧染上一分浅伤。 熙妃一笑:“若你肯成全本宫,本宫自然会极力说服皇上,让他恢复温嘉郡主之位,然后让温嘉做正妃,你若是舍不得烨儿,也是可以做侧妃的,甚至给你一个封号都是可以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 “娘娘,不好了!温嘉县主出事儿了!庆亲王府的人来报,说温嘉县主夭折了!” 楚檀画话都未说完,守在外头的宫人就闯了进来。 “什么?”熙妃正心满意足觉得稳操胜券的拿着茶盅喝茶,一听这话,茶盅脱手,碎了一地,几点温温的茶水,还溅到了楚檀画的手上。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四十一章 我亲自送她来抵命 古时,未满十八岁就去世了,便称为夭折,虽说温嘉已经十七岁了,但是依旧未满十八,所以宫人才说是夭折。 熙妃心急如焚,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就出了将军府去庆亲王府了。 琥珀从外头进来,看着楚檀画,抿唇低声道:“小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在外头听见熙妃的话,心里头都为自家小姐不值。 楚檀画眸底带着一丝冷意:“没听到吗?温嘉死了,熙妃娘娘赶去了,”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格,外头沁凉冷风吹了进来,熙妃是真心疼宠温嘉的,一大早为了她来将军府谈这些事,她一瞟眼,看见琥珀一脸的欲言又止,便笑道,“你想问什么我知道,这事儿便是我做的,姑奶奶都被她们欺负到头上来了,也该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了!” “小姐,温嘉县主的事儿事出突然,可是若没有这事儿,你会答应熙妃娘娘,去跟皇上退婚吗?”琥珀知道温嘉县主的事情与自家小姐脱不了干系,但是眼下她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如果那宫人没有闯进来,自家小姐该做什么样的决定呢? 楚檀画眯眼一笑:“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熙妃娘娘却是来雪上加霜的!只不过眼下,她没工夫想这些了,她为温嘉筹谋的一切都白费了,接下来,咱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用瞧着这出好戏就是了!” 宫中太医集体看过,说温嘉郡主是夜里突发癔症去世的,并且她把屋子里的盆栽翻的乱七八糟,都被她吃下去了,用太医话说,便是猝死,且是自己造成的,与他人无干。 楚檀画站在已经布置成灵堂的大厅里,瞧着对她怒目而视的熙妃,还有荣嘉郡主,脸上没什么表情,熙妃沉默许久,荣嘉郡主却开口了。 “太医什么也验不出,可好端端的人怎么就没了呢?楚家丫头,你――” “是不是你下的手?”熙妃比荣嘉更直接,眼神更冷。 楚檀画刚要说话,这时却从外头风尘仆仆的冲进来一个人,高大的身影直接就挡在了楚檀画的身前,对着堂中的一众人冷声道:“画儿的心地,你们不知道,我知道!她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娘娘与王妃疼爱温嘉郡主,难道画儿就没有亲人吗?她的脸弄成这样,难道就没人心疼吗?若没人替她主持公道,那就我来替她主持公道!” 楚檀画鼻子一酸,虽然不是最最期待的那个人,但是这个人一样是很疼爱她的人。 “大哥――” 楚璨回眸对着楚檀画柔柔一笑,然后牵起她的手,见熙妃和荣嘉郡主一直看着他们不说话,便又沉眉冷声道:“画儿不是恶毒之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娘娘跟王妃若寻到证据是画儿做的,我亲自送她来抵命,若没有,还请娘娘和王妃不要血口喷人,将军府虽及不上王府,但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的。” “画儿,走,咱们回家吧!” 庆亲王府外头,楚檀画抿唇望着替她整理披风的楚璨,一眼的欢喜:“大哥是因为我赶回来的吗?大哥刚才好棒,对熙妃跟荣嘉好拽哦!” 楚璨温柔一笑,瞧着她右脸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你这丫头,总是叫人不放心,我是一听消息便赶回来了,”楚璨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淡笑道,“我先进宫见了皇上才来的,不然,怎敢对熙妃和二王妃那样说话呢?皇上说了,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谁若是再惹是生非,他不会再容忍了!他这会儿已派人传来熙妃娘娘进宫,画儿,你放心,熙妃娘娘不会再为难你的!”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四十二章 大哥,我要你帮我逃婚! 楚檀画听了撇撇嘴,一头钻进马车里,挑眉道:“温嘉跟我互掐这么久,皇上一句话不说,明着说是偏袒我,其实我知道他心里头是顾全大局的,所以才要我也顾全大局,怎么这回好似对温嘉这事儿态度很坚决了啊?” “准确的说,皇上这次对你被温嘉毁容这件事惹怒了,也很生气,对于熙妃对温嘉的纵容,他也很生气,只不过温嘉现在没了性命,他不好发作罢了,但是画儿你放心,皇上这次虽也是为了顾全大局,但是你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即便有人为难你,大哥替你担着!”楚璨微微笑道。 “那庆亲王那里怎么交代呢?”熙妃这般看重温嘉,庆亲王必是位高权重,封地又在北地,自己的女儿无故猝死,想必换了谁都会震怒的吧? “如实说便好,皇上待庆亲王的态度很奇怪,所以我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思,所以我只知道皇上会如实说的,其余的,我就不知道了。” 楚檀画听了这话,抬眸看着楚璨,眸中有一种很动人的光芒:“大哥,你真的不认为是我做的么?” 楚璨一沉眉:“那是不是你做的?” 她却眯眼一笑,指着自己脸上道:“温嘉都把我的脸弄成这样了,你说我不该向她讨还一些什么吗?” 她这话,便是承认了温嘉的猝死她是动了手脚的,楚璨的眸光微微沉了沉,定定的瞧着她。 马车中光线不是很明亮,她脸上的疤痕还是很明显,那么长的一条,细看起来其实是很狰狞的,楚璨看的心疼,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在她的伤痕边上印下一吻,轻轻的吻就像羽毛一样划过她的心间,这样温柔的楚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当下有些怔怔的。 楚璨却一眼看见她放在膝上的手,皱眉拿起来:“怎么食指上有伤?” 那伤口像是新的,上面的点滴血迹像是才干涸的,在她葱管一般嫩白的手上是很鲜明的颜色。 楚檀画看了那伤口一眼,这才想起来:“哦,可能刚才庆亲王府的人扯我来的时候,不小心在马车上划的,当时挺疼的,可是被人扯得急,后来也就忘记了。” 楚璨微微皱眉,看了心疼不已,竟将她的食指包入唇中,细细摩挲,柔软的触感顿时让那隐隐的疼痛消失了,温暖潮湿的嘴唇含着她的指尖,眸中怜惜爱怜夹杂着心疼的看着楚檀画。 楚檀画当时脑子“哄”的一下就炸开了,她还是头一回被人如此对待,就算是亲大哥,也不能阻止体内热血蹭蹭的往上冒,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她还来不及推开他,楚璨就已经放开了她,伸手扶着她的脸颊,微笑:“画儿,大哥看了也心疼啊!” 楚檀画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这动作是不是也太暧昧亲密了一些啊!但是她只能尽量不往其他方面去想,只是垂了眼眸,努力来找话题破开这奇怪的气氛。 终于,她找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清了清嗓子,很郑重的看着楚璨道:“大哥,我要你帮我逃婚!” -------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四十三章 最毒妇人心呀 楚璨微微一愣,继而沉眸道:“你说什么?” 楚檀画眨眨眼睛:“就是你走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呀,你要我别想这件事,可是你看,这段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的脸都毁容了,再待下去我连命都没有了!我要逃婚,我不跟安冉烨成亲了!” “什么?”楚璨很吃惊,但是在楚檀画诧异的眼神里,还是收敛了一下惊讶的情绪,只沉声道,“如今温嘉不是你的威胁,她人都死了,熙妃娘娘那边皇上会做工作的,她会接受你的,你为什么还要逃婚?难道你就舍得下三王爷吗?” “我试过了,可你看我得到了什么?温嘉恨我入骨,熙妃也不喜欢我,现在温嘉不在了,熙妃娘娘只怕对我还是恨之入骨!我现在就想走的远远的,我觉得他根本不是爱我,或许就因为我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有那么多女人,以后还会更多的!我不愿意跟任何人分享我的男人,皇上说了,不可能做到一夫一妻,我觉得我们根本不适合在一块儿,”楚檀画垂了眼眸,“再说了,我不知道我舍不舍得,或许以后我想通了,或许想不通,反正我不要在京城待着了!” 伤口疼痛的那些夜晚,她只能抱着那只狐狸的枕头伤心,她不想过这样的生活,她难道就找不到一个一心一意对待她的男人吗?比狐狸温柔,比狐狸帅气,比狐狸更爱她,更重要的,身边只有她一个。 楚璨沉默的看了她许久,在她抬眸看向他的时候,瞬间被她眸中的脆弱浅伤击溃,柔柔一笑:“好,大哥帮你逃婚,只要你开心,你不后悔就成。” “对了,三王爷还没回来吗?” 楚檀画撇嘴,她大哥远在朔方都赶回来了,安冉烨就在皇陵,又不是隔着汪洋大海,难道回不来么?也许,在他心里,自己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吧?脑子里因为这些日子众人的话开始胡思乱想,嘴上却说着别的话。 “回来了还怎么逃婚呢?那丫那么聪明,肯定一下下就找到我了!大哥,我们还是在三天之后看了大戏你就立刻送我走,把我送的远远的,好不好?”这逃婚要是再被那狐狸发现了,她肯定要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楚璨有些不解:“三天之后看什么大戏?” 楚檀画一愣,忙摆手道:“啊,不是不是!我是说温嘉不是三天之后就要出灵么?好歹也要结仇一场,再怎样也要去送她一程吧!嘿嘿!” 楚璨眸光很是复杂,目光锁着她的眼神:“画儿,你老实跟我说,大哥知道你顷刻间就能要了人的性命,但是你可知道结束了温嘉的性命会带来多大的震荡吗?大哥不是说你不对,也断不会真的送你去抵命,更不会对别人说,大哥只是不懂,你一向聪慧,难道就想不透这其中的道理吗?” 楚檀画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马车停在将军府门前,她跳下马车,看着楚璨从马车里下来,她仰着头望着面前的人,雪花纷扬散落,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刺骨寒意:“温嘉说,要让她父王杀了我,她发疯的时候拿着的那把匕首,要是她再歪一些的话,就直接插/进我的心脏了,那么大哥此次回来就是要跟我送葬了!我不想杀她,是她先要杀我的!再说了,女人都是善妒的善变的,你没听过一句话么?最毒妇人心呀!” 楚璨忽而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画儿,你受苦了!”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上架之前是更的慢一些,上架之后就好啦 ------------ 第四十四章 三王爷是你的苦海 被楚璨这样抱着,她的心忽然就跳很快,而且还很奇怪的脸红了,这是她身体的自然反应,根本没法儿控制,放在楚璨腰间的手自己叠起来一摸脉,她就更纳闷了,怎么抱着亲大哥,连脉都跳的这么快?! 为了避免被楚璨看出异样来,她忙不着痕迹的从楚璨怀里退出来,笑的比阳光还灿烂:“不苦不苦,大哥你就是我的救星,你带我脱离了苦海,我就光明灿烂了!” 楚璨眸深似海:“笑的这么灿烂,伤口不会疼么?” “不疼不疼!”疼死她也要笑,难不成摆臭脸给大哥看么?楚璨可是唯一一个能帮她逃婚的人选,她可得把他哄好了,怎么还敢给他脸色瞧嘛!只是大哥的眼神好奇怪,虽然跟楚璨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怎么去了朔方一趟,这楚璨就跟变了个样子似的?人还是那样,笑也是那样,但是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大哥打算怎么把我带走?” 楚璨替她拂去肩头雪花,浅笑道:“把你送走也实非我所愿,大哥不愿意你离开大哥身边,不如,就去请皇上退婚,你看可好?” “不要!”她立刻否决。 “为什么?你不肯嫁给三王爷,又不肯去退婚,这样逃婚算什么?难道还要逃一辈子吗?”楚璨定定的瞧着她,不容她躲闪回避,“你方才的意思,就是说三王爷是你的苦海,可是若想彻底摆脱这个苦海,退婚不就是最好的法子么?” 老实说,楚璨的话戳中了她的痛处,直接进了她的心坎上,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去深究那个原因,她只愿意顺着本心去走,却不愿意去探索背后真实的因由,提起安冉烨,内心的感觉复杂到她这辈子都不曾经历过,因此压根不肯去细想,只是想先找个地方静一静再说。 “大哥,你先帮我,好不好?咱们别说这么多,好不好?” 看着她仰着脸有些恳求的望着自己,那脸上的疤痕在白雪的映衬下无比显眼,原本一心要逼出她的真心话的楚璨到底还是心软了,柔声道:“好吧,大哥不问了,大哥帮你就是了!” 逃婚有什么难的,细软盘缠一卷,骑上一匹马立刻就能走,这丫头要的不过是他在后头给她收拾烂摊子罢了! 逃婚的事情定下来,可这几日跟着楚璨相处下来,楚檀画越来越有一种出了狼窝又入虎穴的感觉!楚璨每日都跟她黏在一起,而且时不时就亲密的亲亲她的脸颊唇角,弄的她极为不自在,心总是砰砰乱跳,一抗拒,楚璨就很受伤的看着她,感叹小妹长大了不要大哥疼了。 楚檀画却很是无语,这是大哥跟小妹之间的疼惜吗?这分明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暧昧呀! 她又不敢问又不敢说,这些话也只能放在心里呐喊,只想着,她不要安冉烨那只狐狸,又引来楚璨这只奇怪的狼,只能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等温嘉出灵之后,她阳光灿烂的日子就要来到了! 等这三天像是等了三年一样,温嘉终是到了出灵归葬的日子,她是属于夭折的,因此要尽早下葬,安怀又嫌她死的不好,因为只许亲人送葬,都不许熙妃出宫的。 但是温嘉好歹是亲王之女,再加上百姓围观,出灵比出巡的人还多。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四十五章 好戏就要上场咯! 楚璨望着穿着一身素色团花曳地百褶裙的楚檀画眨眨眼睛:“画儿,你说你要去干嘛?” 楚檀画抿唇道:“我说,温嘉今儿出灵,我要去送送她,尽一尽哀思啊!” 其实是去看一看热闹嘛,她跟琥珀说过的,今儿有一场大戏,她不去不行。 “可是荣嘉郡主怎么肯见你?你去了,搞不好庆亲王府的人――不行,我不放心!”楚璨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妥,因而断然否决了她的这个提议。 楚檀画依旧不肯放弃,挽着他的手臂撒娇:“大哥,让我去嘛!让我去嘛!我不靠近他们王府的队伍还不行么?就随便找个茶楼让我观摩一下,我不想错过啦!大哥这么疼我,不如通融一下呀?” 答应了她帮她逃婚,楚檀画这几日的心情好了不少,因为脸上伤痕带来的眉间郁卒也消散了许多,说话也偶尔跟从前一样带着嗲嗲的味道。 楚璨眸底带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好吧,那就还是去临安楼好了,那是二弟的产业,单独给你一间临街的雅间就成了!” 临安楼,临街二楼。 楚檀画坐在桌边,明显的坐立不安,楚璨微微皱眉,忍不住道:“画儿,你今儿怎么回事?坐不住吗?”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又道,“对了,我听小顺子说,三王爷这两天就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楚檀画眸光闪了一下,之后对着楚璨甜甜一笑:“那咱们明儿就走,这样就不会遇见了!” 就见楚璨眸色渐渐变深,坐到她身边来,微微倾身过来,定定的看着她的双眸:“画儿,我――” “小姐!小姐!”站在一旁的琥珀像是听到了什么,忙跑到窗前看了一眼,然后转头道,“来了来了!小姐,他们来了!” 楚檀画再不管楚璨,忙赶到窗边,果见送灵的队伍缓缓走了过来,雪虽停了,可冬日凄冷,衬着白雪皑皑,给送灵的队伍平添了几分凄清之意,就见她唇角勾起浅浅笑意,从袖口拿出一大红的药瓶,转眸对着琥珀和楚璨抿唇一笑:“看看,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这里头是什么?画儿,你――”不要胡来四个字都没说出来。 “嘘――”楚檀画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楚璨心中满腹疑问,嘴唇翕动半晌,终究还是噤声了。只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又要搅局,他已经开始四处环视打算找路一会儿带着她逃离现场了。 楚檀画才不管那些,站在窗边凝神看着,等那送灵的队伍句临安楼不过百十步的时候,她拧开瓶盖,将里面白色粉末洒了出去,正巧一阵微风吹过,那些粉末全都飞向了那队伍,有零星一点落在了围观老百姓的身上,这粉末也没味道,大伙谁也没在意。 楚璨看的不懂:“这是什么?” 楚檀画嘿嘿一笑:“解药啊!――你别急,你等等看,好戏就要上场咯!” 就在他们俩说话的这功夫,那温嘉的灵棺正好到了临安楼前,因为棺椁还在陵墓那边,因此这不过是用一层棺材裹着她罢了,也不曾钉起来,忽然就听见木头断裂的声音,就连那充作灵车的十人轿撵都被掀翻在地,棺材倒落在地上,一身缟素的温嘉从里头爬出来,对着众人怒目而视:“啊啊啊啊,为什么要关着我?” 老百姓们都吓傻了,就见送亲的一人把手里的白烛一扔:“啊啊啊啊,诈尸了!诈尸了!” 各人屁滚尿流奔忙逃命,现场一片混乱。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四十六章 她诈尸了! 老百姓们都只顾着逃命,送葬的人因是王府家奴,都不敢走远,全都挤在一起全身发抖,胆子小的都吓死过去了。但是也有那些热心的人,加上那些胆子大的家人不信邪,看着棺材里头爬出来的东西,众人齐喝一声,拿着手里的各种东西就冲上去一顿暴打,整条街都是一片混乱,逃跑的,打人的,尖叫的,浑水摸鱼的,乱成一锅粥。 好容易静下来了,那一条街上已经乱七八糟狼藉不堪,纸钱冥币纸人纸房子之类的东西都被人踩烂了,安肃简拦着一身素服的荣嘉郡主,把剑都抽出来了,指着温嘉道:“你是人是鬼?” “什么是人是鬼?姐夫你怎么啦?”温嘉被打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哭的抽抽搭搭的,看见她亲姐姐亲姐夫,眼睛冒光,对着他们就冲过去了,一面冲一面哭,“姐,你们怎么了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啊――”荣嘉郡主终于失态了,尖声惊叫,“温嘉你别过来!王爷!王爷!快走快走!她诈尸了!她诈尸了!” 安肃简是个男人,却也吓的脸色苍白,扯着荣嘉郡主转身就跑,这俩人一点不顾仪态,几乎是飞奔而去的。 在场的王府家奴见主子都走了,他们便也瞬间逃命了,留下温嘉一个人莫名其妙,站了几秒钟,缓过神来拔腿就追:“姐――你跑什么呀?你别跑呀!我疼我害怕!等等我呀!” 看着须臾之间就空无一人的街道,楚檀画这会儿才发出爆笑,扶着窗棂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好笑?哈哈哈哈,我都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你看温嘉又被打肿了!哎哟,笑死我了!” 琥珀虽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瞧着方才那样的场面,也是极好笑的,因此也在一旁掩着嘴直乐。 楚璨站在窗边,也是一直看着,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看这主仆两个都笑疯了,微微抿唇道:“有那么好笑吗?” “有啊有啊,大哥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温嘉都那样了,荣嘉都吓成那样了!”楚檀画笑的肚子疼,扯着楚璨的衣袖抿着嘴冲着他乐呵。 楚璨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温嘉没死?” 楚檀画嘿嘿一笑:“谁说她死了?是你们一直在说她死了哦,我可没说她死了!她这么好玩,我怎么舍得让她死掉呢?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教训而已,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继续嚣张跋扈了!” “画儿,你玩弄我们的感情!”楚璨好像是有些生气了,眸底幽幽深意,“你――” “停――”楚檀画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什么叫玩弄你们的感情啊?这话说的太重了一些吧?我是为了今儿的这场大戏啊,我怎么能提前告诉你们结果呢?再说,你不觉得温嘉从棺材里面爬出来,荣嘉吓的尖叫的场面,还有二王爷失魂落魄的样子很好笑吗?你别给我装,我知道你现在端着呢,不就是一开始没告诉你么?我现在告诉你不就得了!” 其实楚璨确实一直忍着在,他想起方才的那场景,到底憋不住,抿唇笑了:“好吧,那你说说,究竟是什么怎么回事儿,温嘉她不是死了么?” 楚檀画得意一笑:“其实很简单的,那天夜里我去了庆亲王府,给温嘉吃了点儿东西,做成她假死的样子,太医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我就是要给她一点儿教训,然后给我自己图一个乐,等到今日再给解药让她醒过来,完全有整到她们,哈哈哈,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又不傻,怎么会让温嘉去死?她只是挖了一个坑,要众人跳进去,再狼狈的爬出来,她在一边欢乐的看戏而已。 况且,这手段,又不会伤到自己,又能整到那一圈人,想着就很开心啊,这一遭下来,那极品两姐妹吃了暗亏,熙妃好歹也会安分一些吧?如此一来,她就有时间逃婚了! ---------- 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四十七章 这才是我毕生挚爱 楚璨听了一面无奈摇头一面笑:“丫头,你真是太胡闹了!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你才想得出这个法子了!” 他还在想,温嘉死了要怎么办,周围所有人都因为温嘉的死去在部署或者布置一些什么,结果她倒好,做了一场好戏给人看,所有人的心思都是白费的! 楚檀画勾唇,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喝起来:“我就是看不惯温嘉那嚣张轻狂的样子,非得整一整她才甘心!二王爷明里好人,骨子里还不知如何呢!大哥你跟他关系好,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还不知他那天会怎样说我呢!荣嘉郡主更不用说了,跟熙妃都是一样的,瞧不起咱们将军府,我这一出大戏做完,也该撤了,实在伺候不了这些女人!” 楚璨沉默许久,忽而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好,那大哥送你走吧!东西都收拾好了,大戏看完,那你也该走了!” 温嘉的烂摊子自有人收拾,只不过庆亲王府这回的脸算是被这极品两姐妹丢尽了,温嘉县主诈尸了,二王爷吓的拉着二王妃在大街上狂奔,这段子一定广为流传,现在何止全京城的公主郡主世家小姐们嘲笑,现在温嘉只怕都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 楚檀画一路回去高兴的不得了,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嘴里还哼着欢快小曲儿。 相反,楚璨却是一脸的沉默,只是她顾着自己高兴,压根没管楚璨的情绪如何。 府门口站着一穿着水粉开襟短袄下头是百花曳地裙的女子,那女子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一般清雅,楚檀画从没见过这女子,站在雪里有些诧异,撑着油纸伞问下来的楚璨:“大哥,这是谁啊?” 那女子见二人下了马车,盈盈一笑,走过来含情脉脉的望着楚璨:“楚公子。” 楚檀画瞄了那女子一眼,凑过去在楚璨耳边窃笑:“大哥,情况找上门来啦,来,跟妹妹说说,你啥时候勾搭上的啊?” 她就说嘛,大哥年纪比她大,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呢?这女子看起来很好看,又含情脉脉的,一定错不了。 “你瞎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她好不好?”楚璨急了,声音还有些大,估计被那女子听到了。 那女子一听也急了:“楚公子你说什么?不认识我?我是水残夏啊,你回来不告诉我就算了,居然还说不认识我,要不是我听人说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朔方呢!” 这叫水残夏的女子看着挺温雅娴静,但是没想到性子这样麻辣,楚檀画微微勾唇,要不是时间紧迫,她对这位水姑娘倒是很有兴趣的! 楚璨微微皱眉,看了水残夏一眼,倾身过来在楚檀画耳边道:“画儿,你帮大哥一次吧!” 还没等楚檀画反应过来问他该怎么帮的时候,楚璨一把扯掉她手里拿着的黄油纸伞丢在雪地里,闭眸吻了上来,那是真真正正的亲吻,初时她还有些挣扎惊愕,但是瞬间就被楚璨掌控了局面,吻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恍惚觉得这激烈的吻很熟悉一样。 吻了半晌,楚璨才放开了她,对着看着他们激吻而眼中含泪的水残夏一笑:“水姑娘,你看,这才是我毕生挚爱!” 水残夏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楚璨这才对着楚檀画勾唇道:“画儿,谢谢你咯!――走吧,我们进去拿东西走人!” 楚檀画脑中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啊?她是想离开那只狐狸没错,但是她没有打算跟大哥玩暧昧,她没打算要玩乱/伦的啊! --------------- 亲们喜欢就请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四十八章 谁知道我们是兄妹? 幸而琥珀先进去了,否则肯定会被刚才那一幕吓死的。 刚才那一幕除了水残夏就没有别人看见了。 但是跟在楚璨后头,楚檀画心里还是别扭,闷闷的走了一段路,闷闷的踢了几脚雪,她还是决定问一问。 “大哥,你什么时候认识那姑娘的?我觉得水姑娘不错的,你干嘛骗人家?她不知道你有个妹妹吗?最重要的是,你怎么能亲我呢?”她又不是原版的,跟这个楚璨总觉得只是朋友,还未曾建立起亲人的感觉,所以被亲了之后,现在心还在狂跳。 楚璨脚步稍稍慢了一些,声音带笑,却没回头看她:“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该怎么回答你呢?水姑娘是不错,可你要走了,我不放心你,我也得跟着你走呀,所以,何必耽误人家水姑娘呢?” “哈?”楚檀画惊讶的不是一点点,“你要跟我一块儿走?不是吧,大哥,你这玩笑开的太大了!你还是留下来吧,你跟着我算什么呢?你还得结婚生孩子啊,我还是觉得水姑娘不错,不如你把我送走之后留下来你们俩再沟通一下?” 楚璨停下脚步,转眸很认真的看着楚檀画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们是兄妹?” 哈?这,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她听的背后升起一股凉意。 “我的意思是说,当下只有你在,我不亲你,亲谁去?”楚璨见她吓到,敛去了眸底复杂情绪,温柔一笑,“何况,你不觉得咱们一块儿出去闯荡会好些么?就你跟我两个人,至于结婚生子么?画儿,有你在,大哥不着急。” 楚檀画看见楚璨温柔如水的一笑,脑子里顿时乱哄哄一片了,这怎么有快要出狼窝发现直接进了虎口的感觉呢? 她刚想要说话,琥珀却迎面赶了来,开口便喜道:“小姐,小顺子刚传来消息,说三王爷回京了,说忙完了就来找三小姐的,请三小姐在府里等他。” 楚檀画一听心里就炸毛了,根本再顾不得那些奇怪的感觉了,直接拉了楚璨就往院子里走:“快快,大哥,他回来了!我要立刻就走!” 她本就不愿见他,眼下这奇怪的情绪之下,就更不肯见他了。 换了男装,楚檀画拿着包袱坐在马车里,她正在绞尽脑汁的想着成功逃婚之后怎么甩掉楚璨独自出门闯荡,却见楚璨放下车帘之后一脸的凝重,她眨眨眼,问道:“怎么了?” “小顺子一直跟在后头,只怕咱们要走还不容易,小顺子只怕不信你方才所说的借口,”楚璨微微沉吟了一下,吩咐外头的车夫道,“前面路口拐进去。” 马车进了前面的街口,一行人都没注意到,那街边牌坊上明明写着‘怡红楼’‘飘香院’之类的字眼,这里便是花街。 小顺子的车夫看的清楚分明,见是花街,便没跟进来,掉头就走了。 “他们不会进来,但是肯定派人在两边路口都等着了,这会儿肯定到处找你,”楚璨发现进了花街,也没多大的反应,只是笑道,“三王爷料定你不会在这里久待,必定满城里找你,反正你穿着男装,不如就去暂避一下也好,只是,你不要喝酒便是了。” 楚檀画现在是进退两难,她也没得好法子,只得跟着楚璨进了最近的飘音楼。 ---------- ------------ 第四十九章 那里不能摸 楚檀画窝在飘音楼的雅间里,看着楚璨左拥右抱的,她一脸的郁闷。 她本就穿过男装,上次装成探花郎游街,要不是中途安冉烨来救场,她只怕被那些女人纠缠死了,那些女人如狼似虎的,她完全招架不住。 这次更是一样的,刚把这个女人的手扒拉下来,另一个女子柔软的身子又贴了上来,这雅间里本就暖烘烘的,女人脂粉香气扑来,她就觉得身上热血沸腾的,还被硬灌了好几口酒,不喝都不行。 一喝酒,脑子里就全是那天装成探花郎的画面,最后脑子里的画面就定格在安冉烨那只狐狸讨厌的脸上,唔,其实他笑起来最好看了,比她从前最喜欢的男明星还好看。 “哎呀,这是那天游街的探花郎!姐妹们,你们看,是探花郎啊!” 楚檀画还是被认出来了,这挨着她的姑娘一嚷嚷,连楚璨那边的几个都过来了,十几个女人围着她,那天游街的状况又出现了,可这次却没人来救她了,她心一横,一片迷药洒出,十几个姑娘全晕了过去。 “我要回家!”她努力的甩掉了黏在身上的女人,才嘟着嘴走到楚璨那边,把手里的红色药丸递给他,“诺,解药。” 穿了男装好讨厌,她上次就觉得很讨厌了,这回又来一次,而且被这些女人摸的好痒。 “不是去逃婚么?怎么又说要回家?”楚璨一面笑,一面合身覆了上来,眸色深深的瞧着她,“小画儿,不是叫你不要喝酒么?......你的样子好诱人!” 酒是那些女人喂她喝的!她被楚璨这样压着,心里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哭丧着脸道:“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这样难受的很,你先起来呀,你――哎呀――” 被女人摸只是痒而已,被大哥摸是心惊肉跳啊! “嘘――乖,别说话......”楚璨微微一笑,便垂眸亲了下来。 大哥,唔,那里不能摸,不能亲啊,那里不行―― 啪――紧闭的大门被人踹开了,楚璨的唇瓣堪堪擦过楚檀画的嘴唇,她长出了一口气,忙推开楚璨,离的他远远的。 踹门进来的人是水残夏,还没等楚檀画想通为何在这里看到她的时候,水残夏一早就看见了刚才的画面,却皱了眉头一言不发的走过来,弯腰勾起楚璨的下巴,直接就吻上去了,楚檀画看得大张了嘴,这姑娘也太火辣了吧! 就在楚檀画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水残夏忽而放开楚璨,冷声道:“你不是他,你是谁?” 楚檀画一愣:“水姑娘,你,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搞错了,他就是我大哥楚璨啊!” “大哥?”水残夏皱起好看的眉,打量了一下楚檀画,“你是楚公子的妹妹?”见楚檀画怯怯的点了一下头,她的眉皱的更紧了,指着楚璨对着楚檀画道,“这个不是你大哥,也不是本姑娘心心念念的楚公子,你说说,你到底是谁?不说的话,本姑娘杀了你!” 楚檀画喝了点酒,有点懵,望着那楚璨脑子发晕:“你不是我大哥?” 可是明明就长了一样的脸呀! ---------------- ------------ 第五十章 这丫头笨得很 水残夏言之凿凿,说这个不是楚璨,楚檀画就觉得大哥这几天怪怪的,只是她没想过是有人假扮的,这回一听说,忙皱着脸指着那人道:“你快说,不说姑奶奶杀了你!” 那楚璨无奈一笑,站起来看着两个对他怒目而视的女子道:“好啦好啦,这戏也演不下去了,既然水姑娘看出来了,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只是这丫头笨得很,居然还要别人来提醒!要是别人认不出,丫头难道你还要一辈子叫本王大哥吗?” 一面说那人一面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看了一眼,随意丢掉之后对着二人笑道:“这易容面具效果不错,不过质感不怎么样,否则就不会被水姑娘拆穿了!” 出现在二人面前的人正是多日不见踪影的安冉烨,只见他眉眼之间皆是笑意,眼波流转之间,依旧是勾人心魂的风情。 水残夏没见过安冉烨,听他自称本王,又见楚檀画一脸怔怔的模样,心中料定有事,便不打算掺和,只冷声问道:“楚璨在哪里?” 安冉烨听了勾唇一笑:“水姑娘放心。他没事儿,好好的在朔方呢,只是传信回来被本王截住了,他赶不回,也一样派人送信给本王叫本王照顾丫头的!” 楚檀画看了他良久,话都是听在耳里的,神智慢慢回来,只觉得心中情绪复杂至极,都不肯再多看安冉烨一眼,拔腿就往外跑,出了飘音楼便把马车上的马解下来,骑上去就打马狂奔而去。 安冉烨来不及跟水残夏打一声招呼,直接就追了出去,见她打马而去,情急之下,忙也解了另一匹马追了出去。 狂奔之中,街边的景色飞快的掠过,楚檀画只是越来越清醒,现在的事实就是,她又再一次可耻的被这个狐狸给骗了!想起自己之前的那傻样儿,她现在就想一辈子不见那只臭狐狸了! 安冉烨见她只顾闷头狂奔,忙在后头喊道:“丫头,你别跑了,你不会骑马的呀!你停下来,咱们有话慢慢说啊!” 这丫头又不会骑马,这样纵马狂奔实在是太危险了! 狂奔的结果,就是楚檀画想停却停不下来,看着周围景色,四处白雪皑皑,好似已经跑出了京城,这已然是在郊外了,听着身后的人不断的呼喝,她心中有气,一句不答反而驱使马儿更加快跑。 安冉烨知道这样下去不行的,狠了狠心,拉近两匹马的距离之后,抿唇足尖一点,飞扑到了她的马背上,结果落点不稳,只来得及抱住她,就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一下子掉进雪窝窝里,还好他用手护住了她的脑后,因此两个人滚了几滚,最终停在那里,安冉烨压着楚檀画,深深的凝视着她。 “画儿,你,可有受伤?” 他紧张的很,从飞速的马背上摔下来,虽有他的保护,但是他仍是害怕她会受伤,一叠声的问道。 楚檀画却不肯看他,也不肯说话,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推开他,自己爬起来就走,结果方才到底受了惊吓,腿都是软的,走了没两步就蹲下来,也不管地上都是雪,就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自己郁闷自己的。 “你不许过来!” 安冉烨刚动了一下,她就吼道。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五十一章 小心眼泪冻成冰碴子 安冉烨微微抿唇看了她一眼,还是站起来,慢慢走了过来,蹲下来,伸手想要牵她的手。 “不许碰我!”楚檀画往后退了很多,直到背抵在树干上退无可退了,她才停下来。 见面前的女子自从他公布了身份就不肯看向自己,又是一连两个不许,安冉烨微微有些生气:“画儿,别闹了!咱们好好说说话,你都要逃婚了,本王还没生气呢!” 一听这话,楚檀画就控制不住心中情绪,眼眶红了,吸了吸鼻子,一抬眸,委屈的望着他,眼泪一下子就滴了下来:“你又欺负我......” 安冉烨见她这样,心里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这丫头现在就是个玻璃心,一碰就碎,他还是不要惹恼了她才好,而且见她这次抽抽搭搭的哭的伤心,他眸中染上三分心疼。 “......我就该离你远远的,就不该去整什么温嘉荣嘉,就该在果断干脆的在被毁容之后立马卷铺盖走人,”楚檀画一抹眼泪,哑着声音道,“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待我,之前说的话,全都是骗人的谎话,你根本就是拿我取乐,看我好欺负,成天变着法子欺负我。” 她说到伤心处,眼眶又红了。 “别哭了,这冰天雪地的,小心眼泪冻成冰渣子,到时候可难受了!”安冉烨还是忍不住,逗笑几句,见她一眼扫过来,明显恼了,忙勾眉浅浅笑道,“本王的意思是说,这大冷天的,你哭的脸上不难受么?这疤痕还在呢,快别哭了,画儿,乖!” 他不顾她的挣扎,抱她入怀,细细的吻掉她脸上的热泪,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上,这样靠近她,才发现她心绪起伏很大,一眼的难受挣扎,他心中一叹,这丫头的心病比他想象的还要重一些呀!抱着她的时候,收了玩笑之心,眸中俱是珍重呵护。 “你别管我,我要跟你分开!咱们就此作别,永无相见之期!”她恼恨自己贪恋他胸膛的温暖,恼恨自己竟然还有舍不得他的情绪,因此非要说这样的狠话给自己听,压根就不愿意去探究自己内心的声音。 安冉烨抱着她,低低一叹:“你要走,本王不拦你,但是本王就问你,我真的是你的苦海吗?你可以想一想,你从此离开,心里真的不会想本王么?如果本王不是假扮楚璨,如果楚璨真的是楚璨,他拗不过你带你走了,你逃婚成功了,你心里真舍得下本王?” “本王假扮楚璨的时候就曾问过你,为什么一定是逃婚,为什么不去找父皇退婚?你不曾正面回答本王,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呢,你只是怕退婚之后,你与本王再无瓜葛,你心里恼的根本不是本王,是他们周围这些人,而你逃婚,很大的原因,是希望本王追来的,希望本王来找你的,是不是?” 楚檀画怔怔的,当日安冉烨假扮楚璨的质问她的画面又回来了,纷乱思绪渐渐被这个问题占据:“......为什么?......你说得对,我舍不下你,我......我只是想逃开你......” -------- ------------ 第五十二章 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安冉烨眸光灼灼的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为什么?” 楚檀画沉默良久,明显已经找到了答案,却不肯看他,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丝的颤抖:“......因为,因为我喜欢你,可是你很坏,总是欺负我,还有温嘉......荣嘉,二王爷,熙妃,皇上,很多人,他们都要你,我......我不能独占你,还有你府里的那些小妾。” 她早就知道的,只是不肯承认罢了,安冉烨一离开,她每日看着他的东西在她房里,琥珀打趣她,说她每夜都抱着他的枕头叽叽咕咕的,其实,她只是在说她这一日做了什么事情而已,因为她骤然发现,他不在身边的日子,是那么的不习惯。 也是在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早已深陷,尽管无数次的恼恨这只狐狸,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她就是喜欢上他了。 得了楚檀画的亲口告白,安冉烨心中自是畅怀不已,可是瞧着面前这丫头心结颇重,他也只好先忍着,总得先解了这丫头的心结才行啊。 “画儿,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还问我是什么想的?你不是知道我所有的一切么?”楚檀画眼底有泪,眼眶红红的不肯落下来,望着安冉烨,声音低低的,“我是从那个时代来的,到了这里之后,所有人都在提醒我,我不可能完整的拥有你,温嘉要你,荣嘉警告我,熙妃也是,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们对我说过什么?就连皇上都跟我说,这里不可能有一夫一妻,要我去服众,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呢?我差点就死掉了!” 她说起那些事情,心里委屈的满满的,又伤心又难过,可是在他的怀里,竟没有之前的苍凉的孤独感了。 安冉烨听着暗笑,抿唇道:“傻丫头,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她们要的,不过是三王爷这个封号罢了,那些权势地位,怎么会在你的眼里?你一心想要的东西她们根本就不会要呀!本王虽有妾侍,还有侧妃庶妃,可身边实际上只有你一个人而已,父皇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考虑,如今本王却瞧着,她们根本欺负不了你的,而你呀,怎么就不能完整的拥有本王呢?” 楚檀画听了撇嘴:“你骗人!怎么就不会要了!我看她们不只是要你的地位,是连你的人也一起要的!我都被毁容了,还说什么根本欺负不了我!我问你,大哥压根没回来,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你是不是都看在眼里的?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你说啊?” 安冉烨看着她抿唇一笑,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就见她别扭的哼了一声,还躲了过去,他也不生气,只笑道:“本王得了小顺子的消息就偷偷赶回来看过你一次,只是琥珀撞见了,本王没进去看你罢了,之后实在是担心的很,所以才找人做了人皮面具,易容成楚璨的模样,陪在你身边的。” “这个琥珀,怪不得那天晚上她吞吞吐吐的,原来是见过你!只可惜当时只想着要整温嘉去,没来得及细问,”她想到这里皱眉道,“你干嘛不能直接真面目见我啊,非要扮成大哥,扮成大哥也就算了,还弄的我以为,我以为――” 她说了半天说不下去了,以为了半天也不说后头的话,安冉烨一脸的坏笑:“还弄的你以为什么?” --------- 亲们喜欢就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五十三章 喜没有,惊不少! 楚檀画瞧着他的一脸坏笑就不肯说,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安冉烨大笑:“还弄的你以为楚璨对你动了心,是么?你还以为你们俩要演绎禁忌之恋,是不是呀?哎,怪不得本王每次吻你的时候你都紧绷绷的,要动又不敢动的模样,诶,你该不会对楚璨真的有心吧?” “有心你个头啊!”楚檀画被他说中心事,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都怪你!害得我全乱了,我就说嘛,大哥怎么去了一趟朔方,回来就是这样的反应呢?这转变也太大了,却没想到又是你搞的鬼!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假扮成我大哥,你真是气死我了!” 安冉烨勾眉深笑:“本王打算给你一个惊喜的呀!” 她闻言却翻了翻白眼:“喜没有,惊不少!”她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扮成大哥,就为了耍我么?” “耍你?本王有那么闲么?”安冉烨沉沉一笑,不等她回答,便续道,“其实当夜琥珀见到本王,也问过本王为何不进去,只是那用心说与她听一则是无用,二则是为时尚早,如今既然真相大白,自然现在就是说与你听的最好时机了。” 楚檀画眯眼:“你说,我洗耳恭听。” 这只狐狸要是给她的理由不足以信服的话,她就跟他没完! 安冉烨眸底熠熠生辉,定定的瞧着她道:“本王若是以真实面目回来,必然会帮你出头,必是忍不下那口恶气的!可是那样的话,就看不到你是如何对付温嘉,还有应付母妃的方法了,本王最想知道的,还是你的想法,楚璨在朔方赶不回来,所以本王才假扮成了他的模样,就是想要知道这些的。” “你试探我?”她的眼神骤然冷了几分,这狐狸心思好深,她摸不透看不破,眸底现出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疏离冷漠,“那三王爷你对你所看到的一切,还满意么?” 安冉烨是何等敏锐的人,自然发现了她的细微反应,忙在她额角亲了亲,柔声道:“画儿,我不是试探你,我是想要知道,如果没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境况,母妃,温嘉,荣嘉,还有各式各样的人,我希望――” “我懂得你的意思了,”楚檀画忽而打断他的话,微微抿唇,冷淡眸色稍稍敛了不少,“我舍不得离开你,喜欢你,是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其实我的心思你一早就看穿了,是么?所以你才会这样做,才会换一种身份待在我身边,就像看看我能不能应付这些人,你其实,还是很怕我会受欺负的,是不是?” 她心里在偷笑,原来,在她茫然无所头绪的时候,安冉烨却看穿了她的心思,已经在提早考虑下一步的问题了,他此番真的是用心良苦的,因此,在那些他不回来看她的日子里所积压起来的怨愤,也在这一刻渐渐消散了。 安冉烨见她这样说,便沉声笑道:“你这丫头总算悟过来,还不算太笨就是了!” ------- 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多多留言哟 ------------ 第五十四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哼,谁笨了!我才不笨!”楚檀画梗着脖子嚷嚷,用食指点着他的额头道,“你这个臭狐狸,坏死了!” 可是,有句老话说得好,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她好像得病了,被这个坏死了的男人再一次骗了之后,她居然还被勾/引的说出了真心话来! 这回,逃婚没弄成,估计还得被拎回去的。 安冉烨勾唇深笑,将她揽在怀里,沉沉笑道:“又在乱说,你闻闻,你来呀,你看看,本王哪里臭了?” “唔――”在雪地里拥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安冉烨这一次轻车熟路的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吻的她低低喘息,这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格外的诱人,若不是在这冰天雪地里,他真就想立刻扒了她的衣服,当场要了她! 咴儿咴儿――两匹马不耐烦了,前蹄不住的蹬着雪,大概是不耐两个人亲的太久了。 安冉烨放开了楚檀画,她一脸红晕的去看一旁的两匹马,却见两匹马正亲密的交头接耳,耳根一热,刚一转头,就听见安冉烨大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当下她就慌了神。 “怎么了?”她上下查看,他眸中情/欲未退,脸上带着红晕,连眼睛都是红红的,可总是觉得看起来怪怪的,便眨眨眼睛问道,“没事儿吧你?” 安冉烨吸吸鼻子,笑的有些勉强:“丫头,本王这回好像是真的感染风寒了!” 楚檀画听了大惊:“上次咱们还不是在雪堆里滚过好多次,我病了十多天,你不是好好儿的么?怎么现在忽然身体这么不济了?” 他还是苦笑,却从雪地里站起来了,神情之中有些委屈:“你大哥的衣裳其实一点儿都不合身,我穿着都不好看,要不是平日里我对你亲亲吻吻的夺取你的注意力,你肯定早就发现了!我不爱穿,穿的也少,我还以为没事儿呢!结果前些日子修建皇陵监督的好几夜没睡觉,这些日子日夜跟着你,现在又在雪堆里待了这么久,只怕是顶不住了――阿嚏――啊,画儿,我觉得好冷啊,要不,咱们回去吧!” 怎么说呢?再聪明的兔子在成精的狐狸面前也是傻兔子! 一听安冉烨说冷,紧张的不行的楚檀画立刻站起来,带着他上了马,照顾的无微不至,打马立刻跟他回去,就是没注意到他嘴角一抹淡淡的得意的笑。 这丫头太好骗了,这逃婚计划就这样夭折了,看来啊,丫头最多就是兔精,永远成不了狐狸,他是用不着担心自己的地位被反攻的! 阿嚏――安冉烨吸吸鼻子,不过,觉得冷是假话,但是感染了风寒只怕不假了,只是能换来这丫头的真心告白,这一场苦心也总算是没有白费呀! ------------------------------------------------------------ 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多多留言哟 ------------ 第五十五章 甘草片不加糖 回城的路上,安冉烨一共打了十几个喷嚏,这回当真是感冒了。 见楚檀画和安冉烨一同骑马回来,琥珀完全不在状态,她眨眨眼睛,一眼的疑问,自家小姐之前不是跟着大公子出去的么? 楚檀画不愿解释,倒是安冉烨笑道:“你们府里的大公子没回来,是本王假扮成他的!” “哦――奴婢明白了。”琥珀是知道当日安冉烨偷偷回来的事情的,一联想起前因后果,便知道了三王爷的用心,又见小姐眉眼之间果然有忿忿之色,心下好笑,便掩嘴直乐。 楚檀画见琥珀笑的意有所指,当下便恼了,没好气的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叫人把院子里的雪扫干净,你想让三王爷踩雪过去么?” 琥珀忙笑着去了。 楚檀画一回身,却见安冉烨勾眉望着她笑:“肯扫雪了,是不是你就不生气了?” 自从毁容不肯见人之后,她就不肯扫院子里的雪,后来是要折腾温嘉,再后来是打算逃婚所以没得兴趣扫雪,如今是担心安冉烨,因此才一叠声的吩咐琥珀去扫雪的。 见安冉烨那样笑,她便哼了一声:“谁说的?姑奶奶且气着呢!” 一早出去,琥珀就熄了屋中的暖炉,这会儿重新回来加了银碳,又关紧了门窗,然后看了看自家小姐,抿着嘴笑着出去了。 等屋里没了人,安冉烨便凑了过来:“丫头,这段日子,你有没有想我?” “躺好躺好!”屋子里还有些冷,他这样动来动去的,冷风漏进被子里,病情更容易加重,“别动,我把脉呢!” 安冉烨嘴角噙着笑意,他躺不住,把脉之后还是起来了,懒懒的靠在床柱上望着她笑:“怎么样?严重不?我不要吃苦药!――画儿,你说呀,这段日子,你有没有想我?” 楚檀画微微皱眉,嫌他吵,从药瓶里倒出一颗白色丸药便塞进他嘴里,递了温水给他:“良药苦口不懂吗?你是冻着了,吃几天药保暖就能好了!” 看他那一眼笑就讨厌,什么想不想的,非要明知故问! 安冉烨吞了药之后脸皱成了一朵菊花,好容易喝水咽了下去:“这药这么苦么?什么东西啊?” “甘草片不加糖啊,就是专门给你这种坏人吃的!”见他那样子,楚檀画这回高兴了,含笑拿了他手里的茶盅,起身打算去收拾药箱。 安冉烨撇撇嘴,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她被大力拉的坐下来,手里的茶盅没拿稳,应声而落,他的唇瓣却覆了下来,一口含了药味的温水哺了过来,她被迫喝下,他却不肯放过她,细细的描绘她的唇瓣,还啧啧有声的,弄的她脸颊绯红,好容易被放开了,一见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楚檀画脑子里一片空白。 “丫头,苦么?”他一瞟眼,扫过地上的青瓷碎片,怕她扎着手,不许她去碰,只拉着她柔声问着她。 楚檀画的脸皱成了一朵月季,甘草片不加糖真的好苦啊! “我――唔――” 楚檀画话都没说完,他又勾唇吻了过来,之后放开她,在她面红耳赤的状态下,对着闻声进来结果遇见这事儿又打算出去的琥珀笑道:“琥珀,你先别走,把你家小姐不小心打碎了的茶盅收拾了吧!对了,你回头告诉小顺子,本王这几日就不回三王府了,本王要在将军府养病,闲杂人等一概不见!” -----------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推荐票票撒 ------------ 第五十六章 本王就要勾搭你! 楚檀画嘴里苦的要命,她也是个不喜欢吃苦药的人,趁着安冉烨跟琥珀说话的功夫,她忙跑去喝了一大杯水,结果听到安冉烨的那些话,差点儿呛着自己。 “你真的要住在这里呀?”未婚男女住在一起本来没啥的,可是这里是古代啊,这有伤风化吧! 见楚檀画一脸的担忧,安冉烨勾唇坏笑道:“是呀,东西都搬来了,不住白不住!再说了,再过几天咱们就要成亲了,你愁什么呀?” 对于这样霸道的男人她还能说什么呢?可是心里想着一些事,终究意难平。 “你王府里住着小妾,温香软玉在怀,你为什么不肯搬回去?还有,你这样的话,还不知道熙妃娘娘会说我什么呢?”楚檀画撇嘴道,“你们男人都是自私的,只图自己快活了,后果就要女人在承担!” 安冉烨听了大笑,可他还病着,大笑还把自己呛着了咳了几声,见楚檀画虽数落他,可还是不掩关心过来给捶背顺气,便一把将她捞在怀里,笑道:“本王就是自私,就是只图自己快活了?怎么样,你不高兴么?你不乐意么?本王就是要你承担!” 什么温香软玉,在他眼里,她就是温香软玉,有她在这里,他才不回王府里去呢! 碰上这么个无赖的情人,脾气暴躁的只怕是要气死了。 楚檀画完全拿这厮没有办法,由着他嚣张狂妄,谁让他生病了呢?哎,她就是心太软。 “如果我治好了你的病,我一定要逃婚去!”她好好的在心里为他开脱,谁知这厮得寸进尺,竟然抱着她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忍无可忍,只能跳起来站在床边叉腰指天大吼,“我死也不要嫁给你!” 安冉烨瞄了她一眼,勾唇深笑:“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你还想逃婚?你再逃一个试试啊!” 楚檀画欲哭无泪:“你不是还有三十八个么?要不,温嘉也可以呀!你去勾搭你那三十八个小妾,好不?” 他断然回绝:“不要,谁稀罕她们?本王就要勾搭你!” “你无耻!”楚檀画叉腰吼他。 “嗯,我是挺无耻的。”他勾眉深笑,把几个小妾放在府里的目的很多,但是最大的好处就是,应该常常能看到这只傻兔子吃醋,哎呀,他真是对大婚之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呀! “你――你卑鄙!”看见他笑,她有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恩恩,接着说,本王爱听着呢!”这被褥上都是她的味道,淡淡的药香混着她身上的体香,屋里终于开始暖和起来,他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来,她干脆不说了,一屁股在床沿上坐下,撇嘴道,“我不说了,你脸皮厚,我反正说不过你,说来说去都是给你自己脸上贴金,哼!” 安冉烨一笑,从身后把他自己的锦缎素面的枕头拿出来,在她眼前晃悠:“本王走后,听说某人每夜都对着这个枕头叽叽咕咕的说话,现在本尊就在这里,某人没有话要说吗?” ------------ 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 ------------ 第五十七章 拜拜,我走啦! 见他拿了那锦缎枕头,楚檀画满面绯红,垂头咬唇半晌,抬眸却指着自己脸上那淡淡的疤痕道:“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老实告诉你。” 安冉烨挑眉:“只管问就是了。” 她却主动趴到他怀里,把头枕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沉的心跳声,慢慢问道:“熙妃娘娘说,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好看,若是有了这道疤痕,我就不好看了,你就不会喜欢了吧?” “傻丫头,这疤痕会消失的,你可是神医呢!”他轻笑。 她想要的回答却不是这个,微微摇摇脑袋:“若是换了旁人,只怕就是毁容了!你知道我心里想的是什么的,在你回来之前,熙妃娘娘来找过我,依旧不喜欢我,还说要我以毁容了为理由找皇上退婚去,坦白说,我是很舍不得的,要不是温嘉的事情出来,我大概就在艰难抉择了吧?安冉烨,我――” “嘘――”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掩住了她的嘴唇,虽然没看她,却仍是轻轻笑道,“你这丫头,聪明起来是真聪明,笨起来也真是笨呢!若是说你的容貌,那你在那个时代里就长的好看么?顶多算是个清秀吧!丫头的容貌我看了十多年了,灵秀逼人,可是本王心里喜欢的究竟是哪个你还不清楚?本王像是那么在乎容貌的人么?本王喜欢你,始终是因为你那独一无二的灵魂呀!” 安冉烨一本正经的告白,一本正经的说着喜欢独一无二的灵魂的话,实在是楚檀画很感动,只是跟这人的形象太不搭也太不真实了,楚檀画得了她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可平日里被这厮欺压久了,难免学了些古灵精怪的心思,当下坐起来,掩嘴乐道:“那照你这么说,我这灵魂要是放到温嘉身上,你是不是也会爱她呢?” “你这丫头,嘴可真毒!”安冉烨想不到她会这样说,眸光一闪,又是一眼的坏笑。 楚檀画这回早有准备,一闪身就避开了他的狼扑,眯眼笑道:“谁嘴毒了?再毒也毒不过你呀!” 安冉烨没抓住她,却忽而感觉一阵头晕,他扶额看着楚檀画,见她笑看着自己,心念电转,皱眉道:“你药里加了什么?” 楚檀画嘻嘻一笑:“生病了就该好好养着哟!我可没加什么,就是能让你多睡两三个时辰的觉哦!谁叫你警惕心这么不高,拜拜,我走啦!” 安冉烨皱眉,强行运功,却没力气,该死的!他就知道这丫头不安分,竟着了她的道了! “楚檀画,你敢逃婚,你逃一个试试!!” 没人回答他,房门被无情的关上了,安冉烨眼前一黑,带着满心的不甘倒在床上睡去了。 ---------------------------------------------------------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么o(n_n)o哈哈~ ------------ 第五十八章 三小姐风华依旧啊 楚檀画站在屋外,望着院子里多日不见的青石路,笑的神秘莫测。 琥珀在一旁眨眨眼:“小姐,真要逃婚么?” 楚檀画哂笑道:“谁跟你说要逃婚了?” “那小姐,你这――”把三王爷关屋里,还笑成这样,琥珀完全看不懂自家小姐的心思了。 楚檀画勾唇得意一笑:“就是要让他着急一下,难不成你喜欢看着你家小姐被欺负死啊!” 琥珀笑,自家小姐原来偶尔也是会翻身的,她眨眨眼道:“那小姐你打算如何呢?” 楚檀画抿唇一笑:“你陪着我进宫一趟,有些事儿当着三王爷的面还真是不好了结,而且,我也该去给她们一个解释的。” “她们?”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天不早了,一会儿还得赶回来陪三王爷吃晚饭呢!”琥珀还在疑惑,楚檀画已经走出了院子一拐角,却看见一个人拢着深紫的披风站在那里。 她微微眯眼,荣嘉这个时候来,也不知是什么来意。 琥珀正好也赶上来了,看见自家小姐站在这里,一抬眸,就见荣嘉郡主,刚要开口说话,就听楚檀画道:“琥珀,你先去备车,我随后就来。” “二王妃吉祥。”楚檀画慢慢走过去,微微一笑。 荣嘉比前些日子消瘦了一些,大概是因为温嘉的事情,整个人还是有一股去不掉的死气沉沉,只是眸若深潭,看不见潭底,她盯着楚檀画,眉宇之间冷意凝结:“三小姐风华依旧啊!” 楚檀画浅浅一笑,没答话,却伸手从身边的白梅树上,在花叶之间抓了一小把雪,在右脸上擦了擦,她那浅浅的伤疤立刻就不见了,在荣嘉些微惊讶的眸光中,楚檀画将那雪随意丢在地上,用手掌抹去脸上冰凉,温声道:“那也是托了二王妃与温嘉县主的福罢了!” 伤痕早就消散了,她这不过是用眉笔画上去的,既然温嘉的事情已经了结了,疤痕留着也没什么作用了。 听了这话,荣嘉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瞧着楚檀画一字一句的冷笑道:“本王妃刚从宫中回来,皇上及熙妃娘娘得知温嘉还活着十分高兴,就在刚才,皇上已经恢复了温嘉郡主之位,所以如今她是郡主,将来过了门,仍旧是三王侧妃,”荣嘉脸上带着一丝淡淡嘲讽的笑,“本王妃想着,这样的喜讯怎能独自一人享用,是该与三小姐一同分享的呀!” 楚檀画面上一片淡定,心里波动了一下却也明白,荣嘉此来,绝没有休战和好的意味,安怀此举或是别有用心,但是,她跟这两姐妹之间的冤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想到这里,她只勾唇眯眼笑道:“只是没想到呀,温嘉郡主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仍旧是个侧妃,若是我呀,早就一头碰死了!哦,对了,二王妃,你确定郡主她,不是诈尸么?” “你――”若是比口舌,楚檀画也能一句话气死人的,荣嘉已被激怒了,可她到底是大家闺秀,眸底染上三分恨意,脸上却在笑,“三小姐不愧是神医,那样的疤痕都能治好,本王妃倒是但愿三小姐时时刻刻都这样幸运,因为本王妃最是有体会的了,有时候啊,这命若没了,要运气也是无用的!” “是啊,命若没有了,说什么都是枉然,”这话中有话的,当谁听不出来么?她自个儿的眸中也带着浅浅冷凝,“嫁给三王爷之后,我会好好照顾温嘉郡主的,绝不会让她再被小人给莫名害了!――哦,对了,不知二王妃现下可有空闲,养伤期间,熙妃娘娘来瞧过我,如今我伤好了,总是要去谢恩,不是么?” ------------ 第五十九章 给各位娘娘请安 “不必了,三小姐自己进宫吧,”荣嘉微微眯眼,笑的比雪还冷,“父王这些日子要进京述职,正好与我还有温嘉父女团圆,也打算在京中过节,本王妃还要去府中陪温嘉,且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就不陪三小姐进宫了。本王妃来的久了,就不耽搁三小姐了,告辞。” “那如此,便不送了。” 楚檀画看着荣嘉离开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荣嘉特意来告诉她温嘉恢复郡主之位,又特意来告知她庆亲王就要回京,这是个什么意思呢?莫非是威胁她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荣嘉此番依旧是来意不善。 她知道她眼下跟庆亲王府是结仇了,明里她虽跟温嘉假死那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人人心里都明白,温嘉那件事就是她做的,虽然挑事的头是温嘉起的,但是结局闹成这样,已经不是简单的调解可以完成的了,不过也没什么可怕的,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今日的毓秀宫气氛很不一样,她刚过宫前的锦鲤池的时候,就看见宫中多了许多往来伺候的宫女,站在前殿等着宫人通传的时候,她就听见后殿里有不少人声了,微微敛眉,看来今日来毓秀宫的人不会少。 “三小姐,娘娘请您进去。”出来的人是熙妃身边的大宫女秀荷,眉清目秀的模样,脸上还带着恭敬笑意。 楚檀画微微沉眸,跟着秀荷进去,进了后殿一看,除了熙妃坐在那里之外,首位之上还坐着一位穿着金边琵琶襟外袄,下头着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外罩妃色滚雪细纱衣的宫装女子,那女子看着比熙妃穿着华贵许多,额前坠饰那一枚翡翠就价逾万金,倚着暗纹团花软枕瞧着楚檀画进来,虽是盛妆之下,但是仍瞧得出她眼角细纹,年纪应是长了熙妃几岁。 坐在熙妃边上还有一位也穿着滚雪细纱衣的宫装女子,只是里头的宫服颜色暗沉了许多,而且打扮也跟熙妃不相上下,楚檀画瞧得出来,这主位上头的娘娘只怕品级高一些。 “民女楚檀画参见各位娘娘,给各位娘娘请安。” 众人都望着熙妃,熙妃在众人面前自然不肯亏了礼数,忙笑笑:“画儿起来吧,你从前少进宫,应是没见过的,这位是粟贵妃,是太子生母,这位是文妃娘娘,是二皇子的母妃。” 楚檀画敛眉,怪不得安肃简不英俊不好看,原来文妃娘娘也是其貌不扬。 “给粟贵妃请安,给文妃娘娘请安。” 那粟贵妃一举一动都带着贵气,这会儿见楚檀画行大礼请安,忙叫身边的人去把她扶起来:“本宫知道这丫头,从小跟烨儿定亲的吧?小时候进宫没几次,瞧着内敛话少,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模样也好看,熙妃妹妹果然好福气呢!” 熙妃还未说话,文妃也跟着笑:“贵妃姐姐说的极是呢!有了这样的儿媳妇,当真是熙妃妹妹的福气呢!这丫头身子精贵,我可禁不起她这大礼呢!再说了,过几日就要大婚了,到时候不必行这大礼,只行常礼便是了!”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六十章 我是不会退婚的 文妃这话说的酸溜溜的不阴不阳,明褒实贬。 其实也怪不得她,她与熙妃也算是沾亲带故了,可能荣嘉郡主的样貌不及楚檀画,但是门第家世却比她强了百倍,再加上在这些娘娘眼里,荣嘉的性情算是极好的了,再加上宫里人的消息最是灵通,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宫里人都知道了,所以熙妃得了这样的儿媳妇,文妃半是看热闹半是讥讽。 熙妃装作没听见文妃的话,淡淡的看着楚檀画道:“秀荷说你是伤好了来请安的,如果既请安了,你就退下吧!回头等你爹回来,礼部会跟他商议大婚事宜的,你且回去吧!” “这么急做什么?本宫看这丫头挺好的,之前听说是脸伤了,怎么没留下疤痕呢?”楚檀画还没说话,粟贵妃便笑道,她眸色温和,比外头霜雪不知温暖了多少,看着她一笑,顿觉如沐春风。 粟贵妃发话,熙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递了个眼色给秀荷,秀荷忙端了个圆凳来给楚檀画坐下。 “回贵妃娘娘的话,其实是有疤痕的,只是很淡很淡,几乎看不见了,只不过换了旁人必定会毁容的,我还略懂些医术,自己治好了罢了。” 当着熙妃和文妃的面谈论这疤痕,粟贵妃也算是当众打她二人的脸了,谁不知道肇事的人就是庆亲王府的温嘉郡主呢? 熙妃更是有些生气,心中又怪楚檀画不懂规矩,没有大家风范,她这样回答摆明了就是要人难堪的,也不知收敛一些,自此心中又厌恶了她一层。 “这些都是小孩子把戏,难得你也不追究,只要不影响你与烨儿大婚便好,只是你医术这样好,熙妃妹妹还是真有福气呢!不过这事儿也赶巧,幸而这些日子烨儿不在京中,直到大婚方回来,不然知道了这些事儿还不知如何反应呢!”粟贵妃眸中依旧带笑,这话是看着楚檀画说的,可楚檀画瞧得出来,话是说给熙妃听的,就见熙妃有些不渝神色,粟贵妃又笑道,“皇上为这事儿日夜烦心,本宫好容易劝住了,熙妃妹妹也别恼了,好好儿的一对,何必去拆散呢?若是为了小孩子家的婚事,影响了妹妹与皇上的感情,那可就不好了呢!” 文妃虽笑着,眼里却跟荣嘉一样,总是横亘着那种事不关己的疏离冷漠,她嘴角只勾着冷笑,偶尔动几下证明她在听。 粟贵妃这话就是说给熙妃听的,熙妃听了忙道:“贵妃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妹妹怎么敢不听皇上的话呢?自然是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皇上选的,自然都是好的,这些事儿,断不会影响妹妹与皇上感情的!” “丫头,你听见了,本宫替你问出了你未来婆婆的真心话,你可安心跟三王爷成婚的,瞧你这苍白消瘦的模样,这些日子不好过吧?” 瞧着粟贵妃很是温暖的眼神,楚檀画对她产生了好感,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她还是帮了自己的,因此她顿了一下,才笑道:“谢谢贵妃娘娘关怀!其实这次进宫请安,我还是来回答熙妃娘娘一个问题的!” “哦?”粟贵妃挑眉,文妃也很有兴趣。 楚檀画沉了眉,看着熙妃道:“熙妃娘娘那日问我,愿不愿意以毁容为理由找皇上退婚,当时我没有回答,如今来告诉熙妃娘娘我心里的话,我是不会退婚的,不管娘娘喜不喜欢我,我都要跟三王爷在一起,况且,我现在没有毁容。” ------------- ------------ 第六十一章 把女诫抄写一百遍 熙妃脸色很差,但是她没有当场发火,只是冷声看着楚檀画笑:“哦?这么坚定么?那也好啊,就当那天本宫没说那些话好了,只是,你当真铁了心要做本宫的儿媳,铁了心要认本宫这个婆婆么?” “是。”这些是不可回避的,她只能这么回答,安冉烨已经为她付出许多了,或许,她愿意妥协愿意牺牲一点点她自己也是值得的。 熙妃勾唇,眯眼冷笑道:“既是儿媳,那就得守着你儿媳的本分,哪有这样对未来婆婆说话的?何况你将来是要做王妃的,你娘早逝,从小儿没人教你也在情理之中,这些只有本宫来教你了!离你们大婚还有几日,你回去之后就把《女诫》抄写一百遍,到时候交予本宫,本宫就信了你的话!” 女诫,传扬妇德,认为丈夫比天还大,女性地位不足一提。 楚檀画沉眸良久,只吐出一个字来:“好。” “娘娘放心,大婚之前,我必然把抄好的《女诫》交与娘娘手中。”熙妃是安冉烨的母妃,她未来总要与她相处的,她总不能让安冉烨为难。 “丫头,这冬天手冷,你若抄不完可不要逞强呀!”粟贵妃忍不住出言提了一下,话还是说给熙妃听的。 文妃挑眉道:“哟,这脸伤了,难不成手也伤了么?荣嘉可是能全篇背诵的,不过是一百遍,抄一抄又何妨呢?年纪轻轻儿的丫头,哪里就折腾的这样精贵了!贵妃姐姐也太过操心了,这可是人家熙妃妹妹的家务事儿呢!” 瞧着熙妃的沉默,粟贵妃也知自己是多言了,对于文妃这几句话也有些恼意,便只温笑道:“是啊,人家的家事儿,与你我何干呢?这殿里终究聒噪了些,文妃妹妹还是费些心思想着皇上吧,心思用歪了地方,难免皇上不喜欢,哟,说起来,皇上也有两月没去妹妹那里了吧?” 文妃模样不好看,最忌讳别人说这个,这回若不是她出言不逊,粟贵妃也不会拿这个说事儿,因此当下脸就垮了下来,瞪了楚檀画一眼,便讪讪笑道:“妹妹殿中还有事,就先告退了!” 文妃一走,粟贵妃便站起来,过来拉着楚檀画的手柔声笑道:“闲了就往本宫那里坐坐,不远的,就是毓秀宫南边的绯烟宫,”然后转头对着熙妃笑道,“坐了这半日本宫也乏了,你不必送了,本宫自去就是了。” 后殿中的人去了一半,熙妃脸上的三分笑意终究隐没在一脸的冷意之后了,她瞧着楚檀画,神情冷淡,说话也懒懒的:“温嘉的事儿,本宫也不想追究了,皇上已然恢复了她的郡主之位,本宫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若你肯听本宫的话,不再惹是生非,本宫不会为难你的。庆亲王就要进京了,那时节办了你跟烨儿的事儿,温嘉也必得在王爷进京之前进三王府,本宫不是不知道你的把戏,只是为了烨儿,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可是你要明白,庆亲王是手握重权的亲王将帅,你一人不足为惧,你们将军府一门的性命你都不顾惜了吗?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再胡闹!” ---------- 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支持撒,么么, ------------ 第六十二章 白衣不染纤尘 楚檀画眸色如墨,浓厚的看不清眸底的光,她慢慢站起来,给熙妃慢慢的行礼:“娘娘的话,我记住了。” “行了,你跪安吧。”熙妃斜倚在榻上,小宫女默默的过来给她揉着肩膀。 楚檀画慢慢退出后殿,却跟端着一个托盘的秀荷擦身而过,那托盘被丝绸盖着,却有一股清冽的香气,她闻着味道极为熟悉,再转头时,秀荷却已挑开珠帘进了后殿,她微微皱眉,刚移动了一步,却听见里头秀荷轻声道:“娘娘,这是外头新晋的白梅,就是上回三爷送进来的那些,这花儿都开了,奴婢挑了几株好的进来,您闻闻,可还好么?” “嗯,好香啊,”熙妃的声音轻扬,听起来心情不错,“你倒是会想心思,得了,本宫不生气了,用不着跟烨儿一样想些新巧玩意儿来讨好本宫,本宫不爱花草,你送到庆亲王府去吧,温嘉若不要,给二王妃便是了。” “是,”秀荷顿了一下,又轻声问道,“那镇国将军府的三小姐?” “本宫知道烨儿喜欢她,根本离不得她,本宫已经看在烨儿的面上对她很客气了,”熙妃的声音比雪还冷,“再要本宫做别的,本宫做不到!――好了,你去吧,再去本宫的妆台上,将那累丝金凤的簪子拿上,一并赏给温嘉,那孩子受了大惊,总得压一压才好。” 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楚檀画慢慢出了毓秀宫,站在殿前的宫道上,她才发现外头又下雪了,琥珀替她打着黄油伞,见她从出来就一直沉着脸色,也不敢说话,就一路沉默的跟着。 “你怎么不说话?”楚檀画转眸瞧着琥珀。 琥珀一愣,呐呐的道:“小姐不是生气在么?我不敢说话扰了小姐的思路。” 楚檀画听了垂眸一笑:“我没生气,只是想着,爹也是戎马半生的将军,那性命怎么就比不得庆亲王了?琥珀,庆亲王很厉害吗?” 琥珀脸色一变,望了望四周,才低声道:“嗯,很厉害,传说当年庆亲王还在京城的时候,曾数次被皇上钦点跟着去狩猎的,而且庆亲王十岁猎狼,十二岁猎熊的事儿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偏偏庆亲王本人又是一身风华,白衣不染纤尘,反差极大,所以传说也极多。” 说的这么玄乎,楚檀画听了还真想见一见庆亲王本人了。 “这样厉害的人,娶的谁家姑娘?” “不知道,”见楚檀画一眼看过来,琥珀忙道,“是真的不知道,京城里没人知道,二十年前庆亲王就请旨去了北地驻守,几年才回来一次,之后就听说庆亲王有了两个女儿,后来皇上就赐封了荣嘉和温嘉郡主,在定了小姐与三王爷的亲事之后,熙妃娘娘就跟皇上指名要了温嘉郡主做三王爷的侧妃。” “原来是这么回事,熙妃一早就看中了温嘉郡主了啊!” “恩恩,”琥珀点点头道,“小姐小时候不太爱说话,成天都在府里侍弄药草,这些事从来都是漠不关心的,所以不知道,因此老爷跟三王爷都特意嘱咐我,要我多多留心的,所以我都记在心里的,如今小姐既问了,我自然是要说的,何况小姐如今性子与从前大不相同,过几日大婚之后,这些事情终归是要知道的。” ------------ 第六十三章 本王特怕你跑了 走完御街,便已到了宫门口了,楚檀画回眸望了一眼沉沉暮色之中的皇城,她来时心中沉寂,去时心中却无比坦然,有些话说清楚之后,反而更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时节,忍一时不见得风平浪静,退一步也未必海阔天空。 与其忍让不动,不如我行我素,反正得失寸惜之,苦乐独我尝。 坐了马车回了将军府,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刚走过门厅,就看见院内一熟悉的身影,心中一喜,忙快步走过去,喊道:“爹,你回来啦!” 楚留应闻声转头一看,脸上也满是笑意:“画儿!快来,让爹看看!” 他原本是要晚几天回来的,可是一收到消息就立刻赶了回来,实在是担心自家女儿,现在一见楚檀画好好儿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爹,我没事儿,这些事儿我还能应付,倒是你,你看你都瘦了!”楚留应回来,楚檀画是很开心的,拉着楚留应的手笑的像个小孩子。 楚留应心中隐有歉疚,可是谁会想到走之后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又见她一点也不计较,故意岔开那个话题,知道她不想再说,便反握住她的手笑道:“这会儿正好吃晚饭,你跟爹一块儿去吧!对了,三王爷是不是回来了,我方才还瞧见小顺子的!” 楚檀画这才想起安冉烨还在她房里呼呼大睡,忙道:“爹可别嚷嚷,他是瞒着众人回来的,宫里头都还不知道呢!哎,这其中事儿可多,我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清,等会儿我去叫他起来吃饭,再来跟您慢慢儿解释啊!” 楚檀画忙去了她自个儿的院子,屋里没灯,黑黢黢的,她走进去点亮灯烛,一见床上安冉烨还在那儿睡着,眉头皱的紧紧的,她看了便想笑,自个儿坐在床边乐了一会儿,才在屋子里找了个药瓶,拧开在他鼻端晃了晃,就见安冉烨忽然打了一个极大的喷嚏,这才幽幽醒转过来。 屋内烛光摇曳,对于刚醒来的人来说,有着极不真实的感觉,安冉烨一睁开眼就看见楚檀画坐在床边对着他笑,他还处在当时被算计的惊讶恼怒害怕之中,一见楚檀画出现,忙一把紧紧的抱住她:“本王不许你走!不许你逃婚!” 楚檀画冷不丁被一抱,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出来了,这突然的力道可真大! “我没逃婚,谁逃婚啦!”等安冉烨淡定下来,狐疑的看着她的时候,楚檀画勾唇道,“狐狸,你是不是特怕我逃婚走了不要你了?” 安冉烨见她一脸的坏笑,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不止被算计了还被骗了,本来有心生气的,可低眸见她一脸灿烂笑意,便微微眯眼,将她往后一带,直接将她压在身下,顺道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脚,这才望着她勾唇深笑。 “是啊是啊,本王特怕你跑了,特怕你逃婚走了,特怕你不要本王了,”安冉烨低低的笑,低低的声音,顺着她的话说,见她笑的开心满足,他浓浓的眉毛之间泛起浅淡的涟漪,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低低的声音研磨进了她的心底,“丫头,你敢逃婚试试!你敢逃婚,本王抓住了你就把撕碎了吞进腹中,将你吃了算了!” ------------ 第六十四章 三王爷饿了么? 楚檀画捺不住那温柔厮磨,微微缩了缩脖子,他身上的热气暖烘烘的,怎么都躲不过,干脆不管他,直接梗着脖子笑道:“吃人是犯法的!” 安冉烨的动作一顿,望着她的眸色渐渐加深:“哦?是么?吃人是犯法的啊!那本王今日定要吃了你!” 身下的女子这样俏皮魅惑的样子,真想一辈子把她禁锢起来,不许别人看,不许别人碰,这丫头一辈子都是他的! 楚檀画虽未经人事,但是安冉烨眼中狂热的占有欲她还是能够看到的,何况两人这般贴近厮磨,烛光暗垂,气氛正好,眼看着安冉烨就要下手撕开她的衣裳了,楚檀画急中生智,忙一把抓住他的手,甜甜一笑:“人肉不好吃,你饿了吧?不如我们去吃饭呀!” 安冉烨沉眸一笑:“不如,一起啊?” “什么一起啊?”楚檀画一头雾水。 他却勾眉坏笑:“傻丫头,本王说一边吃饭一边吃你呀!” “啊啊,你这个坏狐狸!讨厌死了!”一想到那个画面她就满面羞红,忍不住伸手捶打他的胸膛,安冉烨却仍是一副欠凑的享受样子,让她看了仍旧是气不打一处出。 “咳咳――”男人低沉沙哑的咳嗽声音忽而从门口传来。 “谁啊这是――”楚檀画一面嘀咕一面转头去看,看清门口站着的竟是楚留应之后,吓的忙把安冉烨推下来,垂手站在床边,顺便还瞪了安冉烨一眼。 两个人在床上打打闹闹的都被楚留应看见了,简直太丢脸了! 楚檀画一面纠结,一面忍不住想起熙妃那冷淡的脸,这事儿要是被她知道了,只怕得抄写女诫一千遍了! “爹――”她的声音低低的,都不敢看楚留应。 “将军回来啦!”倒是安冉烨坦然大方,笑容如常。 “咳咳,恩恩,三王爷饿了么?我倒是有些饿了,在饭厅左等右等你们都不来,就来瞧瞧,”楚留应装作没看见方才那一幕,一面往外走一面摸着下巴那胡渣道,“我再去叫人把菜热一热。” 楚留应一走,楚檀画一边把披风围在身上一面啐道:“都怪你!” 安冉烨勾眉一笑,把她拉到怀里狠狠亲了一口,才笑道:“怪我什么?没及时吃了你么?我的小画儿,不着急啊,大婚的日子就快到了哦!走吧,本王饿了,吃饭去!” 屋外风雪交加,可是被他牵着,一点儿也不觉得冷,楚檀画提着灯笼走在后头,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抿唇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宫里知道你回来了?” 安冉烨没回头,轻笑道:“大婚在即,我明日就要回府收拾一番了,还要进宫去给母妃请安,而且还要跟父皇礼部和楚将军商量大婚的事儿,且按着规矩,这几日就不能来见你了!” “那你今晚呢?” 安冉烨回眸粲然一笑:“今晚自然是要跟画儿你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了!你放心好了,岳父大人一定不会再来打扰咱们的!反正你迟早是本王的人!” “你你你――”她一激动舌头都打结了,“你不能胡来!要不然我就下毒了!” “这么狠毒?”安冉烨大笑,“骗你的啦!不过是抱着你睡一晚而已,别那么激动啊!” 他心情大好,牵着她继续往前走,走了两步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停下来问道:“怎么你脸上的疤痕不见了?还有啊,方才我睡觉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 亲们多多支持,记得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 第六十五章 我若问,你便要答 雪花被夜风吹到了脸上,有些凉凉的,她心里却很是暖和,见他这样问,眼底划过一丝浅淡笑意。 “脸上的伤前几日就好了,后来那些痕迹是我用眉笔画上去的,只是后来忘了懒得去擦,只是刚才正巧想起来,就顺手抓了一把雪擦掉了呀。” “哦,是么。”安冉烨轻轻应了一声,继续牵着她往饭厅那边走。 楚檀画看不见他的神情,心中却在纠结自己没回答他后头的问题,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画儿。”隔了一会儿,安冉烨又停下来轻声唤她。 “嗯?”她低低的应声,夜色中,眸光映着灯笼晕黄的光色浅浅闪烁。 他这样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清淡模样,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那总是蕴蓄着坏笑的眸敛去了所有的浮华轻佻,眸光清澈而直透她心。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他凝结的眸光淡淡的散开了,弯眉淡笑,一眼的柔和涟漪:“丫头,别想着什么都瞒着本王,难道本王还不值得你信任么?我若问,你便要答。” 楚檀画眨眨眼睛,忽而抱上他的腰身,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懒懒的道:“熙妃娘娘那里,我还没有交代,她不喜欢我没关系,我总要去表明我的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且我脸上的伤也好了,她好歹来看过我,我自然是要进宫谢恩的,顺道告诉她我不会找皇上退婚。而且进宫之前,荣嘉还来府里了,她还特意来告诉我,温嘉又是郡主了,并且庆亲王要回京了,还说要在庆亲王回京之前就让温嘉进三王府。” “母妃可有为难你?”虽然他只是浅浅一句,但是眉头已然皱了起来,这丫头善良懂事,他果是没有爱错人。 楚檀画抱着他,两个人贴的这样近,她自然是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的,心下一笑,眉尖若沉,声音却没什么不悦:“不知道要我抄一百遍女诫算不算为难,不过我想着,熙妃娘娘也是为了我好,何况当时粟贵妃也在,文妃娘娘也在,不少的人都在,熙妃娘娘对我挺好的。” “什么?这还不叫为难吗?本王这就进宫找母妃去!”安冉烨一激动,立时就要进宫去。 楚檀画忙拉住他,抱着他,笑道:“行了,知道狐狸你疼我,但是这不是为难嘛!大婚在即,你就别再多生事端啦,其实熙妃娘娘大概是心中不顺而已,真的没什么的,你若真疼惜我,要我好好儿的做你的三王妃,就别掺和我们女人的事儿,好不?” 安冉烨一眼的笑,用脸蹭蹭她的脸颊,直到她的脸重新暖和了,才牵着她继续往饭厅走去:“好啦好啦,本王不掺合,但是你若是实在委屈,一定要告诉本王啊!” 她咧嘴一笑:“我知道,”走了一两步,忽而想起一件事来,“粟贵妃对我很好啊,第一次见面,就像故人一样,很亲切哟!” 安冉烨一笑:“我跟太子感情最好,从小就常跟太子在一起玩,粟娘娘也很疼我的,爱屋及乌,自然连你也一并疼惜了!对了,本王听说,太子的旧病又犯了,等咱们大婚之后,我有空再带你进宫去瞧瞧太子,凭你的医术,应当是能治好他的病的!――阿嚏!” “哈哈哈,快别说了,咱们快些走吧,这里冷!”听闻他的喷嚏,她忽而就开心的不得了,心中阴霾一扫而空,扯着他一路笑闹到了饭厅里。 ----------- ------------ 第六十六章 唯恐天下不乱 “大公子回来了!” 一众人正在用饭,丫鬟一声通报让三人都抬了头去看。 就见一人进了饭厅,把沾了风雪的斗篷解下递给身侧的丫鬟,对着众人笑道:“爹,画儿,我回来了!” “三王爷也在么?”楚璨忙过来给安冉烨行礼请安。 安冉烨一笑:“不必多礼,私底下不必这样见外的。” 楚留应见儿子风雪夜归,忙吩咐下人再去热些饭菜了,一屋子人都开始忙乱,只有楚檀画放下碗筷,却也不上前去,就站在桌边打量着楚璨。 楚璨望着楚檀画一笑:“画儿,你老是瞧着我做什么?” “你是大哥么?该不会又是人假扮的吧?你真从朔方回来了?”楚檀画一面说一面还瞪了安冉烨一眼,安冉烨却只是勾唇笑着,也不说话。 “你这丫头,几天不见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了,我——” 楚璨的话还未说完,外头丫鬟又进来通报:“将军,府门口来了一位水姑娘,说是要来找大公子的。” 楚璨脸色一变,还未说话,楚檀画却抢先道:“让她进来!” 水残夏进来的那一刻,楚檀画明显看到了楚璨身子一抖,视线刻意避开了,她撇撇嘴,斜眼看了安冉烨一眼,发现他只是笑着瞧着自己,她心一横,在水残夏还未说话的那一刻抢先开口道:“大哥,我之前毁容的事儿你知道吧?你赶不回来,结果三王爷就扮成你的样子来骗我,骗的我好苦呀,结果这位水姑娘来找你,把三王爷错认成你,还当着她的面吻我,后来呢,因为某种特殊的情况,她还吻了三王爷的,不过呢,这样才认出他是假扮的!你看你看,三王爷是不是很坏很讨厌!” 她连珠炮的一席话,旁边的想插嘴都没空当,说完之后,水残夏一脸尴尬,安冉烨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趁着楚璨愣神的功夫,悄然附在她耳边道:“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一会儿本王再收拾你!” 楚檀画得意一笑,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只有乱了,才瞧得出楚璨真心嘛! 一转头,却见楚璨脸色不对,忙道:“大哥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吻的只是个人皮面具啦,你不会这么小气吧?人家水姑娘对你可是紧张的很呢,她——”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这些事明日再说吧,三王爷,少陪了。”楚璨说完这话直接就走了。 楚檀画闹不懂眼前的状况,大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吧? 安冉烨一叹,摸摸她的脑袋,抿唇笑道:“丫头,别多想,你陪着水姑娘坐一会儿,本王去瞧瞧你大哥,顺道说些话。” 安冉烨一走,楚檀画回头看水残夏一直都站在那里,很是不好意思,便垂手道:“水姑娘,对不起啊,我大哥可能是真的累了,可我不是有意开你的玩笑的,我只是想让大哥知道......” “没关系的,他一直这样,我都习惯了,”水残夏明朗一笑,“我想,在将军府,也只有三小姐肯这般屈尊与我说话吧?” 诶?楚檀画一愣,四处一看,这才发现饭厅里除了琥珀人都走光了,就连楚留应都不出来了。 见楚檀画一脸不解,水残夏笑道:“三小姐难道就不曾好奇么?那日为何我突然出现在飘音楼里?” 是啊,女子哪里会随便去青/楼呢?何况他们不过到了一会儿,水残夏就赶到了,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只是她当时情绪太激动,没顾上想这些,现在想起来,还真是不得其解。 就见水残夏浅浅一笑:“因为,我真实的身份是京城花街的老板,京城所有的花楼都在我名下。” -------------- 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投推荐票票撒,么么么 另:四号也就是明儿上架,狐狸洞房,亲们抓紧时间看,屏蔽了那可就纠结了,但俺赶脚还好,嘿嘿~~~希望亲们能够更加支持紫紫,活跃一点咯,要不然紫紫没得动力码字,囧,哈哈,上架之后情节更加欢乐,更加精彩,敬请期待!——看不了vip章节的娃们可以去首页充值,紫紫等乃们哦!o(n_n)o哈哈~ ------------ 第六十七章 楚檀画是安冉烨的女人了! “啊?”楚檀画怎么也想不到水残夏竟然是这么身份,怪不得楚璨和一众人都是这个态度,是瞧不起或是不愿接触水残夏这个身份么? 可是,她倒是觉得水残夏很直爽很好相处,是个不错的姑娘。 当下想到这里,她便敛去惊讶之色,笑道:“我跟我大哥不一样,不在乎你这个,有空你可以常来玩啊,况且我大哥也没有别的女人,你尽管打包带走好了!” 一席话说的水残夏笑开了:“三小姐果然与众不同,三小姐其实可以叫我残夏的。” “好啊,夏姐姐,那你也别三小姐三小姐的叫我了,就唤我画儿便好,”她自动把残夏转换为夏姐姐了,继而抿唇笑道,“外头还在下雪,你不如就在府里歇下吧,明日再走也好啊!” 水残夏听了摆手道:“不必了,我还有事,只是收到消息说楚公子今日回来,所以我才来看看他是否安好的,这会儿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找画儿你说说话。” 水残夏走了,楚檀画望着空无一人的饭厅长出了一口气,带着琥珀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琥珀把手炉都放进被褥里,床铺都准备妥当了,一回头发现楚檀画还倚窗站着,窗格还开着,忙道:“外头风大,小姐风寒才好,怎么又站在这里吹风呢?夜已深了,不如先歇息了吧,三王爷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楚檀画望着窗外夜色,雪色清明,映衬着院子里的红梅白梅都很好看,她想起在毓秀宫闻到的那白梅的清冷味道,又想起熙妃清冷的双眸,心口忽而一颤,为了镇定心情,抿唇笑道:“再过几日大婚,就要离开这儿了,你肯定是要跟着我去三王府的,不如你这几天,将那枝桠上的干净花瓣收起来等天晴了晒干,加一点儿蜜饯在里头存在小罐子里,埋在那梨树底下,来年咱们也能做蜜饯梅花或者做点心用,都是不错的。” 琥珀一面笑一面剔亮了灯烛:“小姐的想法总是新奇的很,埋在地下又放了蜜饯,可不是会逗来虫子么?嗯,不过用牛皮纸包上一层就没事儿了,小姐从前是不爱吃甜食的,怎么换了口味?” 楚檀画回眸一笑:“最近很想吃。” 自从被迫吃过不加糖的甘草片,那苦味一想起来心里就是一哆嗦。 “你别铺床了,来给我磨墨,顺道把《女诫》翻出来。” 琥珀一愣:“这么晚了,小姐还要写字么,不如明日再写吧!” 楚檀画摇摇头,走到桌案前挑选笔架上的笔,垂眸笑道:“不写完大概不能安心大婚了,你也听到的,大婚之前熙妃娘娘便是要的,若是到了期限交不出来,那可怎么办呢?现下索性无事,我也还不困,写写也无妨啊!再说了,我也不想我跟三王爷的婚事再横生枝节了。” 琥珀无法,只得过来替楚檀画磨墨,楚檀画从前是会一点毛笔字,慢慢的写也不算很吃力,虽未读过女诫,但是看着那书上的字一字一字的临摹也是能够完成的。 楚檀画写了一会儿,觉得手腕有些酸,便把毛笔换到左手,右手随意甩了甩,一抬眸却看见琥珀专心致志的给她磨墨,她歪头瞧了一会儿,才抿唇笑道:“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怪不得书生都爱艳丽女子,琥珀你要是穿一身红袖绿萝衣裙就更像了!” 琥珀一面磨墨一面笑道:“小姐又打趣我!” 深夜写字虽辛苦,可渐渐心静也无妨了,窗格未关,外头碎雪纷纷,里头因有暖炉,倒是暖如春天了。 偶尔夜风吹过,还能听见些微呼啸的声音,几片雪花落在笔架上,渐渐融化了无痕迹,如此过了一个多时辰,旁边的宣纸倒是多出了一小叠来。 楚檀画放下笔,揉了揉肩膀,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快要子时了,小姐还是别等王爷,先歇了吧,这些明日再写也无妨呀!”琥珀拿起宣纸数了数,已经写了有十几篇了。 楚檀画站起来撇撇嘴:“谁说我在等他了?罢了罢了,夜深了我好困,睡吧!” 她累到不行,一沾枕不多时就睡着了,琥珀轻巧的收拾了桌案,然后便替她放下床帏,悄悄出去了。 也不知是夜里什么时辰,只感觉有个热乎乎的身子上了床,不止贴了过来,一双强有力的手还搂住了她的腰身。 楚檀画迷糊醒来,胡乱挣动:“别闹别闹,睡觉睡觉!” 此刻不知梦醒时分,还以为是在上大学时候,室友半夜爬上她的床梦游。 身后一声男人轻笑:“把你吵醒了么?本王动作明明很轻的。” 楚檀画一听这声音,一个激灵猛然醒转,一转身护着胸前,黑暗里只看见安冉烨两个眼睛灼灼闪亮:“安冉烨!!” 安冉烨无视她的愤怒,只双手交叠抱着她,也不乱动,只是柔声笑道:“快别嚷,人家都睡了呢!你想把整个将军府都喊醒么?我什么也不做,就抱着你睡觉,好不好?” “不好!”这人身上热乎乎的,她实在是不习惯,再说了,一个男人抱着她,她心头砰砰跳的怎么睡觉嘛!虽然很暖和,但是楚檀画觉得自己不能妥协,于是撇嘴道,“旁边就是厢房,那里的床大得很,你去那里睡啊!” “不去!”安冉烨断然否决,在她身后蹭了蹭,故作委屈可怜状,“画画,厢房那里很冷啊,也没有暖炉,而且半夜过去好奇怪的哟,小顺子也不在,怎么好意思麻烦你的丫头呢?再说了,画画,你收留本王一个晚上好不好?” 听着这样的声音,楚檀画脑海里顿时出现的是一只狐狸瞪着水灵灵的眼睛委屈的望着她的画面,当下一哆嗦,微微甩甩头:“不要叫画画!” ——好肉麻! 黑暗中,安冉烨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却依旧用那可怜的声音道:“画画,就让本王留下来,好不好?” “好吧好吧,但是不许再叫画画!” “嗯!”安冉烨爽快答应,谁说狐狸耍无辜不是在腹黑的,这丫头就是太善良嘛! 楚檀画困得很,刚要睡觉,安冉烨低低的声音又响起:“画儿,方才本王没回来,你就在抄女诫么?本王瞧见书案上都有一叠了。” “嗯,大婚之前要抄完的,到时候要交给熙妃娘娘的,”她困得很,迷迷糊糊的答话,“你别说话了,我好困的,一百遍啊,得抄好几天的,还要跟你大婚,别闹” 安冉烨果然就没说话了,只是眸光深幽,沉默的看了她许久,她是真的累了,睡着了竟还会有小小的鼾声,他的嘴角牵起一丝笑意,想起之前风雪之中她主动抱着自己细细低语的小温馨,嘴角的笑意扩大了些,挨着她没说话,她说过的,不要他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哪一天她觉得不好了,他自然会去料理。 她竟肯为自己做这样的让步和牺牲,实在是让他心疼的很,只是母妃这样做,也有她自己的理由,如今还未如何,自然是要先静观其变的。 第二日一早起来,楚檀画未曾梳洗就坐在床上发呆,等到琥珀进来撩起床帏吓了一跳:“小姐醒了怎么不叫我呢?”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楚檀画指着屋里道,“这怎么像是被洗劫一空了的感觉啊?” 琥珀一边笑一边把小丫鬟端来的洗脸盆弄好,拿了温热的帕子替楚檀画擦脸:“小姐这说的是哪里话呀!咱们的东西都还在,就是三王爷的东西搬走了,所以小姐才会觉得空落落的吧!” 嫌琥珀洗脸弄的太温柔,楚檀画一把抢过来自己弄:“搬走了?怪不得一早上都没看见他!” 之前从不觉得自个儿屋里的东西少,这会儿安冉烨把他的东西一拿走,她反而还不习惯起来,真是怪事。 见楚檀画梳洗完了,琥珀抿唇一笑,将帕子放进盆中,挥手让小丫鬟都退下了,这才道:“三王爷一早便起了,说是过几日就大婚,这些东西就都搬回三王府了,又怕吵着小姐,小顺子可小心着呢!只是这个枕头留给小姐做纪念,将来还要小姐带进王府里去!” 琥珀说完便走了,楚檀画下床,随意披了一件衣裳,瞟眼一看,就见那锦缎枕头放在她的枕头旁边,微微皱眉,刚把枕头拿起来,就看见枕头下面压着一张纸,拿起来一看,脸颊飞红。 ——画画,这几日本王不在,枕头留下与你寥解相思,等大婚了,就不需要它咯! 她耳根子发烫,把枕头往床上一扔,笑骂道:“死狐狸!” 镇国将军府家的三小姐要与三王爷大婚的消息全京城都是知道的,镇国将军楚留应虽然不是位高权重的人,可他家三小姐自幼就被指给了三皇子,所以朝野内外还是很注重这一门亲事的。 何况之前还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朝廷内外,京城上下,对此婚事的议论还是很多的,只是温嘉郡主刁蛮任性的名声在外,倒是没有人编排楚檀画的不是,就算说也是说她的样貌与那不寻常的医术罢了。 三王爷大婚,自然礼部忙乱,将军府和三王府自然也是忙乱的,各处张灯结彩,挂满囍字。 皇子成婚,按理皇上是不必出席的,但是安怀还是写了贺婚词赐给了安冉烨,并让丞相和族中最年长尊贵的恭王爷去亲自观礼,几个成年的王爷郡王都要出席,众人明里虽不说,但是暗地里都在议论,当年二王爷大婚,从没有这样隆重过,看来皇上心中宠爱三王爷是胜过二王爷的。 这些话传到熙妃耳朵里,她难免要得意一些,虽说媳妇儿不是自己喜欢的,但是皇上这样的圣宠却是好事儿,因此看见从将军府送来的一叠写好的女诫,难得的没有生气,还随手翻了几页,随口赞了一句字写的不错,便叫秀荷搁着了,只是这话传到安冉烨楚檀画那里,两个人虽分隔两地,但是都是长出了一口气,放下了一颗心。 只是文妃应是最不高兴的人,她心里讨厌那些个说闲话的人,自己又气不过,连自家儿子带着媳妇来请安也不肯见,推说病了,说什么也不肯见,还故意在宫里穿些素净暗淡的衣裳,反正她的华羽宫皇上都有三个月没踏足了,她更是懒得在乎这个,这些事儿传到熙妃耳朵里,熙妃也不过一笑了之。 腊月二十那天正是安冉烨与楚檀画的大婚之日,安冉烨亲自骑马带人去迎亲,这也是绝无仅有的,老百姓们都在传说,这位三王爷可真是宠爱将要过门的王妃呢! 外头喜气洋洋,鼓乐喧天的,将军府里头更是一片忙乱,楚檀画穿着一身定制好的王妃品级的服饰,一身的流光溢彩,裙幅也有个一米多长了,她正在让琥珀被她带头冠,楚璨却推门进来了。 “大哥!”楚璨这时候进来有点不合时宜,但是他是楚檀画的亲哥哥,也没人说什么,一时打扮好了,琥珀便轻轻挥手叫众人退下。 见人都走了,楚璨才坐下来,眸光亮亮的瞧着楚檀画:“画儿,你果然是长大了,都要嫁人了,在大哥的眼里,还当你是从前的那个不爱说话的小女孩呢!” 楚璨的神情有些伤感,眼睛却由始至终都在笑,楚檀画能理解他的心情,当下便笑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大哥何必伤感呢?我就算嫁去三王府,也还是大哥的小妹妹啊!” 楚璨微微一笑:“画儿说的是,你就算嫁去了三王府,也还是大哥的小妹妹,大哥看你如今和三王爷这样好,是真的很高兴,三王爷他会好好待你的!” 楚檀画垂眸一笑,却想起昨夜水残夏离去之时的忧伤眼神来,便抬眸道:“大哥,其实夏姐姐真的很好的,她对你的在意我都看得出来,难道就因为她是花楼的老板娘所以你就不肯跟她在一起么?” 楚璨眉头一皱:“她与你说过什么么?” “没有啊,夏姐姐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感觉出来的,我觉得你喜欢她,但是你——” “画儿,”楚璨打断了她的话,眸光莫测,“我与她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你也别乱猜了,别为我操心了,今儿你嫁人,何必想那么多呢?不过,大哥要告诉你,嫁去三王府之后,你要小心温嘉郡主,要小心二王妃,要小心二王爷。” 最后几个字说的极轻,几乎是湮没在外头的鼓乐声了。 楚檀画微微一愣:“大哥,你最后说些什么,我没听清呀!” 楚璨刚要说话,琥珀却敲门进来了,一脸的喜色:“小姐,吉时到了,三王爷的迎亲队伍都到了,要上轿了!” 楚檀画望向楚璨,楚璨一脸的笑意:“去吧去吧,吉时到了,别误了时辰!” 听说安冉烨已经来了,楚檀画眉梢眼角都是藏不住的浅笑,见楚留应在门前红着眼睛望着她,她走上前去拉着楚留应的手轻声道:“爹,我走了。” 楚留应一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从小将这女儿拉扯长大,如今亲眼看见她出嫁,当真是百感交集,楚璨低声安慰了几句,才让人给楚檀画盖上喜帕,由宫里来的喜娘嬷嬷们搀扶着上了花轿,琥珀跟在后头,一路锣鼓喧天,将新娘子迎回三王府去。 这大婚是一大早就起来收拾的,只是行礼参拜什么的需要一整天的功夫,因此迎回楚檀画到了三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喜宴就摆在最外头的承光殿中,之后在后头拜堂成亲的便是雍乐堂。 楚檀画的新房过了垂花门,就在内院东侧的听雪堂中,挨着安冉烨从前起居的多福轩不远。 楚檀画从早上就吃了一个小梅花烙饼之后就没再进食了,这会儿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听到喜娘嬷嬷们的道喜声就全身起鸡皮疙瘩,但是还好她们弄完之后便退了出去,门刚一关,她就要扯头上的大红盖头。 “小姐,这可使不得!这是要等着王爷来摘的!这会儿王爷只怕还在承光殿中陪着恭王爷丞相和各位王爷大人和女眷夫人们呢,小姐暂且耐一耐性子吧!” 琥珀眼疾手快,及时制止了楚檀画的动作。 楚檀画在里头一叹,忽而皱眉道:“一会儿是不是还要闹洞房啊?” 琥珀轻笑:“民间嫁娶才兴闹洞房呢!天家皇族自来是没有这个规矩的,小姐大可放心好了!再说了,谁敢闹三王爷的洞房呢!不过是在承光殿中喝些酒罢了!” “琥珀我饿了,你去瞧瞧有没有东西吃啊?这都这么晚了,喝酒都没完没了的!”楚檀画就觉得这古代大婚麻烦的要死,这会儿几乎都累死了,还得顶着这有好几斤的凤冠,还不能取下来,脖子都快压断了! “这会儿王爷应该不会来,小姐不如先忍一下,我去厨房瞧瞧,悄悄给小姐带点东西回来,小姐可别乱走乱跑哦,要不然王爷怪罪,我可担当不起!” “嗯嗯嗯,我乖乖的,你去吧!”楚檀画饿死了,巴不得她快些去拿东西来吃。www.13800100.com 琥珀一走,楚檀画就把盖头扯下来了,在新房里四处环视,发现布置的真是华丽温馨,到处都是暖暖的红色,真是好看,就连地上的暖炉都是鎏金的,果然是天家皇族,她现在对这些却没什么兴趣,只是一心想找吃的。 外头红木桌上摆着几样吃食,还有一壶酒,她撇撇嘴,这里明明有吃的,跑到外面去找什么! 当下撩起裙摆坐下来,结果仔细一看,一碟花生,一碟红枣,一碟桂圆,一碟饺子,她眨着眼睛,早生贵子么?团团圆圆么?百年好合么? 寓意倒是好,可惜上头都用红纸封着,很漂亮的样式,她倒是舍不得撕开,那一碟饺子闻着味道很香,但是她知道,这肯定是生的,为的就是要让她说生儿子生女儿嘛! 楚檀画看来看去,只有桌上那壶酒可以喝了,这会儿她饿的心里发慌,才不管什么空腹不能喝酒的禁忌呢,寻摸了一个大酒杯来,倒了整整一杯,然后拿起来一饮而尽、喝完了把杯子一放,骂道:“靠,谁tm往酒里头下了合欢散啊!” 合欢散没什么毒,但是用于男女欢好最是有效了,一喝下去,她立时就觉得胸腹之间烧了起来,继而就觉得热,脸上热腾腾的发烫。 “王爷。”外头忽而传来人声,是守在外头廊下的喜娘嬷嬷们的声音。 “嗯,你们都下去吧。”是安冉烨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 楚檀画一惊,忙站起来,顾不得一身火烧的感觉,忙撩开珠帘进了内室,抓起丢在床榻上的红盖头蒙在脸上,视线呼吸都被阻隔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她只觉得自己呼出的热气还在鼻端环绕,鼻端全是方才合欢酒的味道,隐约带着合欢花的香气,她又看不见,只能听见开门关门和安冉烨的脚步声,再之后,就是她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声了。 坐了半晌,感觉到安冉烨就站在身前,她不敢动甚至还屏住了呼吸,等了不知多久,才有人用喜秤轻轻挑起她的喜帕,一开始那红烛摇曳确实闪了她的眼睛,让她不敢抬眸,之后渐渐适应了那红烛光照,她缓缓抬眸,望向安冉烨,却一眼看见安冉烨怔怔的瞧着自己,更是一眼的惊艳痴迷。 这世上的女子,谁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呢?见到安冉烨不加掩饰的惊艳眸光,她心里微微得意,望着安冉烨浅浅的就笑开了。 在安冉烨眼里,这会儿盛妆之下的楚檀画是极其美丽的,秀眉如黛,小巧的鼻尖微微翕动,一双蕴蓄着涟漪波动的水眸望着他,唇瓣因为紧张先是紧紧的抿着,后来不知为何又笑开了,他甚至都能看见那唇瓣不小心擦在她牙齿上的嫣红唇脂,他本就在承光殿喝了不少酒,这会儿看见她这样,岂有不动心的? 当下便坐过去,拉着她的手摩挲一会儿,便覆唇吻了过来,吻了不过几下,就发现了异样,她唇齿之间隐隐有着花香和酒香,呼出的热气撩拨着他的心绪,让他想立刻就要了身下的女子,只是她双眼之间的迷离到底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t7kp。 “画儿,你喝酒了?”他的声音轻柔沙哑,就像一片羽毛拂过了她的心间。 楚檀画却因为合欢散的关系,对他的拥抱与亲吻益发的渴求,一下便蹭过来,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先自主动亲了他好几下,喉间咕噜几下,才又似迷惑又似羞赧又似娇羞的道:“我好饿,琥珀一直不回来不爱吃红枣花生,饺子肯定是生的,我只好喝酒了,可是,为什么那壶酒里面加了合欢散?该死的,是不是你加的?” 会这子没。安冉烨闻言轻笑,眯眼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本以为那酒对你肯定没用处,你那鼻子就跟猫儿一样,还会闻不出合欢散的味道?只是这都是洞房的规矩,新婚之夜,那壶酒里是必得加合欢散的,是为了喝交杯酒的,也是为了增进新人之间的情/趣的,谁知道你倒自己偷喝起来了!本王之前还发愁,若是你不肯喝交杯怎么办?眼下啊,本王倒是不用愁了!” 怀里的女子眼角媚色越来越重,她本就未经人事,纯稚之中带了少女自然的媚色与女人特有的风情诱惑,这看在安冉烨眼里自然是致命的吸引了,他唇角勾起浅浅笑意,只是那浅淡笑意的背后藏匿着的却是男人最原始的狂野的掠夺和占有。 他敛着眉轻轻替她取下凤冠,拆了所有的钗环首饰,只留下她那琉璃耳坠和手上的三个银镯子,然后替她脱了身上的衣裳,只留下浅粉色的中衣,在这期间,任凭楚檀画对他又亲又抱,哼哼唧唧的说热,他也不为所动,只是眸底肆掠的狂野越来越浓重。 做完这一切,他微微一笑,推开楚檀画,挑帘走出来,却见琥珀正巧推门进来,见到他忙行礼,安冉烨微微挑眉,视线落在她手上的两盘栗子糕上:“你家小姐只怕现在没空吃这个,放下就出去吧!” 琥珀又不傻,她只抬眸瞧了一眼屋内的气氛这样,她怎会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呢?当下放下栗子糕,转身便退了出去。 安冉烨拿了一块栗子糕,微微一笑,拿着那壶酒挑起珠帘进去,站在床边,微微晃了晃右手的栗子糕,轻声笑道:“画儿,想吃么?” 楚檀画坐起来,皱眉瞧着他,忽而看见他手上的栗子糕,眼睛一亮,忙要上来抢,安冉烨勾唇一笑,却抢先将那栗子糕放进嘴里了。 就见楚檀画跪在床上微微皱眉,眸间似委屈似不甘的望着安冉烨,忽而她一拉安冉烨的腰带,他便到了床边,楚檀画直接啃上了他的嘴唇,她还在酒中,或许神智是有的,但是做事就全凭本心了,这会儿她脑子里就只想要那块栗子糕,安冉烨又还不曾吞下去,因此她用舌头把栗子糕卷过来就都吃了,末了,还又找了一圈,发现了没有了才肯心甘情愿的退出来,结果又发现安冉烨的唇上还沾着几点碎屑,好像很好吃的感觉,又舔了好几口,直到没有了才肯罢休。 嘴巴不停,手也到处乱摸,结果手往下移的时候摸到安冉烨腰间的玉佩,被冰了一下,她便皱眉离开了他的身子,皱眉指着他的衣裳道:“不是要洞房么?你为什么不脱衣服专门脱了我的?你脱衣服。” 安冉烨实在是爱极了她这副纯稚又魅惑的样子,把手里的酒壶递到她面前,眯眼笑道:“画画乖,都喝了,本王就脱,好不好?” “我不喝,我要吃栗子糕,”她舔舔嘴唇,手指点点他的胸膛,勾着眼睛笑,“喝多了合欢散会做死的,我不要主动,我还没做过呢!不要不要不要你喝,你喝呀,嘿嘿嘿” 安冉烨眯眼,这壶酒就剩下半壶了,看这丫头这样,只怕刚才是懵懂无知喝了半壶去了,难怪这样勾的他心痒痒。 “好,我喝!”安冉烨一仰脖把剩下的都喝了,喝完之后丢了那壶酒,却把楚檀画抱在怀里,将嘴里剩下的一口酒哺给了她,点滴酒液从她的唇角落下来,滑落在胸前,他又追了过去,细细吻回口中,弄的她情难自禁,哼哼唧唧的在他身上磨蹭。 瞧着楚檀画这妖精模样,安冉烨又看了看自个儿身上被她胡乱扯下的外袍,勾唇一笑,三下两下的,便解掉了身上的外袍,他穿着的是玄黑色的中衣,这会儿覆在她身上,压着她躺倒在床榻之上,玄黑的丝绸落在浅粉的棉质中衣上,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 “我告诉你哦,我偷偷看过a/v—成人爱情动作片的,你不会做,你是处男嘛,我教你哟!”楚檀画抱着他的腰身,在他耳边轻笑,却用自个儿的小腿磨蹭着他的小腿,还用脚趾头去勾他的裤腿,眯着眼睛笑。 安冉烨是曾在梦境之中看过她的生活起居,对于现代的一些词汇还是能理解的,再加上他自个儿敏锐的直觉,大概也能猜到那个什么a/v-成人爱情动作片不是个好东西,当下轻咬了她的鼻尖一下,挑眉道:“谁许你看的?画画不乖哦,不过啊,你要教我么?好啊,你教啊!” 安冉烨当真撒开手,直接一翻身躺在床榻上,对着楚檀画媚笑,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楚檀画喝了酒,身有合欢散的药力,什么害羞都丢到爪哇国去了,她这会儿瞧着安冉烨这样,一双手就摸了过去,隔着丝绸的衣料,仍是能摸到他身体的,肌肉的紧实程度,还有那绝无仅有的触感,都让楚檀画啧啧赞叹,她一心都在安冉烨身上,身上被火烧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光摸是不够的,于是开始解扣子,可是她哪有那样的耐心呢? 小嘴一撇,一扯,劲还挺大的,挺好的扣子啪啪啪全崩开了,安冉烨的身材一览无余。 她便摸来摸去的,嘴里还念念有词:“啊啊,真好看真好看!红果果,呀,硬了!狐狸啊,你的皮肤真好呀,比女人还光滑,可是这颜色真好看,哇塞,你看起来比男人还男人!” 安冉烨无语,这丫头喝了酒就前言不搭后语的,这说的都是什么呀! 不过,他微微勾唇,那几句赞美的话听起来当真是舒服的紧呢! 他也喝了那半壶酒,合欢散的效力也在缓缓的散开之中,又被她这样肆无忌惮的摸来摸去,早就血脉贲张了,只是期待她能摸遍自己的全身就好了,谁知她的手刚到小腹那里便停住了。 他一皱眉,抬眸问她:“怎么了?” 楚檀画苦着脸,一脸的懵懂,指着他穿着亵裤的某一个地方道:“怎么办,我还没碰到呢,怎么翘起来了?” 楚檀画歪头看了一会儿,忽而咯咯的笑起来:“就这样看起来,还真像是搭了个帐篷在那里呢!” 安冉烨差点没被这话噎到吐血,这是看过a/v的人吗? 不过这丫头喝了酒之后分外撩人,又分外纯稚,真是不知道在他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那该是怎样的风情呢? 他微微眯眼,拉着她的手覆了上去,感觉到她身子一抖,小手也颤的厉害,他贴着她,能够感觉到她身子在发烫,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一翻身覆在她身上,抿唇轻笑道:“画画,还记得当初我没告诉你的第三十八个小妾的作用么?” 楚檀画脸红红的,却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点头道:“我记得,你当时还不肯说呢!” 安冉烨在她颊边印下一吻,身体越发贴近了些,一面解她的扣子一面低笑道:“那一个是本王请来的最好的精通房中秘术的女子,你虽看过什么a/v,但是没看过什么现场版的吧!本王虽未做过,但是却看过现场版的,如今已有百般技艺在身,小画儿,你也不必教本王了,不如,咱们今夜就把那几十种姿势个个试一遍呀?” “嗯”楚檀画的中衣早已被挑开了,他的大手四处点火,弄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空当去想他的话究竟有几个意思,只有声声吟哦的份儿,好容易寻得空隙,她才抓着他的胳膊道,“嗯你好坏,居然还养这样的小妾,你就是个,唔,色坯子!” #已屏蔽# 释放之后,安冉烨还浅浅的动了几下,楚檀画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喘息了许久,才渐渐恢复了神智。 她一眼媚色迷离的瞧着安冉烨,他却坏心的又顶撞了几下,她只得一边推他一边开口求饶:“够了吧?你出去,好不好?就只一次,好不好?” 她好饿,好累,但是相比起饿来,她现在只想赶快睡觉,原来做这件事真的挺累的。 快乐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呢,那种快乐还是很难以抗拒的,要是她这会儿不累,没有被一天的婚礼折磨的七荤八素的话,她是不介意跟安冉烨大战三百回合的! “那怎么行呢?这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呢!再来一次,好不好?画儿,再一次,好不好?”安冉烨偏是不肯放过她,人家都说食髓知味,他这下算是解得其中味道了,怎么肯轻易放了楚檀画? 何况,当他看见她身子下头那一方白喜帕被染了几点血迹的时候,心中的喜悦更是无法抑制的,他终于娶到了他心爱的女子,还和他心爱的女子在一处了,他心爱的女子给了他,从此之后,楚檀画便是他安冉烨的女人了! “不要,我好累,狐狸,咱们休息了好不好?”她软声哀求,但是她却没有想到,她这样光着身子软声哀求,哪个男人看了之后会肯罢休呢? 见她虽不肯再做,眼睛却一直瞅着他,安冉烨眸底划过一丝邪恶笑意,勾唇在她耳边轻笑道,“画儿,你不是神医么?肯定有什么药可以瞬间好起来的呀?比如说什么大力丸之类的啊!” 楚檀画被他喷过来的热气弄的心头一痒,便把头一偏,撇嘴道:“你以为伟/哥啊?还大力丸呢!从来都是给男人补的,谁会给女人补嘛!再说了,你这么凶猛,哪个女人受得了啊?!” 安冉烨听了却大笑:“既然本王的小画儿都承认本王凶猛了,那本王若是不真正凶猛起来,就太对不住画儿的赞赏了!” 不等楚檀画回答,安冉烨又深深浅浅的动起来,且一眼的坏笑,专门顶弄厮磨她那个敏感的地方,楚檀画本想出言制止,可一出口全是细碎呻/吟,她又无力反对,只得随着他上下起伏,任由他胡作非为去了。 弥散着奢靡情/欲馨香的内室里,只闻得女子低低的求饶与呻/吟,还有那清脆的银镯子互相碰撞的声音,之后,便是男子温柔的哄着她,要着她,还有时不时的轻笑。 这一夜,红烛燃尽,她也不知被他要了多少次,最后几乎都没空管别的,只知道累极睡去,累的连手指都懒得抬一下了,嗓子也喊哑了。 ------------ 第六十八章 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 第二日醒来早已是天光大亮了,楚檀画翻了个身,却觉得身子像被大象踩过一样,到处酸疼难受。 一转头,就看见昨晚踩她的‘大象’这会儿正安然睡在旁边,她原本皱眉看着安冉烨的睡颜,看了一会儿眉头散开唇角微微泛起笑意,原来一大早醒来看见心爱的人躺在身边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的呢! 默然看了安冉烨一会儿,她忽而觉得肚子很饿很饿,这才想起自己一天一夜都没怎么吃东西,于是转眸狠狠的瞪了安冉烨一眼,都怪他一直压着自己做做做,导致她从昨晚一直饿到现在,不过话说回来,那合欢散的药力真的还挺持久的,要不然她只怕真的会被做死在床上。 安冉烨还没醒,她只能小心翼翼的跨过他的身子,将粉色的中衣穿好,系上衣带,赤着脚挑起珠帘走到外室,一眼看见昨夜琥珀送来的两盘栗子糕,那勾人食欲的香味细细鼻子还是能闻到的,她眼睛发亮,伸手就去拿盘子的栗子糕,结果旁边突然出现一个男人的手,一把拍掉了她的手。 楚檀画皱眉转身,见身后站着笑脸盈盈的安冉烨,因没吃到东西便没好气道:“醒了还装睡!哼,现在你满足了,你吃饱了,我肚子还饿着呢!” 安冉烨勾唇一笑,往前走了两步,他方才床上眯眼看见楚檀画要吃那过夜的栗子糕他就起来了,结果起来的太匆忙,只披了中衣就过来了,衣带也没系,楚檀画嚷嚷完了一垂眼看见他下面晃荡的那只鸟儿,瞬间脸红,不自觉的想起昨夜的疯狂来,于是撇过视线,皱眉道:“你去把衣裳穿好。” 安冉烨低声沉沉一笑,却破天荒的没有逗她,昨夜已是把她累着了,若这会儿还调笑,一不小心擦枪走火的话,只怕又是一两个时辰的折腾了,他到底还是顾惜她的身子,知道她饿,便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转身晃荡回去穿衣裳,套好之后将那两盘栗子糕顺道拿走,去了外屋。 她就听见他在外头喊了一声:“琥珀,你家小姐醒了,进来伺候!小顺子,备早饭!” 小巧的梨花木桌子上,摆着的都是楚檀画爱吃的菜,她本就饿了,吃相也不甚好看,不过屋里伺候的人都屏气凝神的,唯独琥珀掩嘴而笑。 “这厨子手艺真不错!”楚檀画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由衷的赞叹道。 安冉烨抿唇一笑:“你喜欢便好。” 外头小顺子进来了,给楚檀画请安之后看着安冉烨道:“爷,众人来给王妃请安了,奴才来请示爷是要安排在哪儿呢?” 安冉烨微微蹙眉,外头虽是晴好的天气,但是依旧很冷,他不愿让她出去受冻,便答道:“就在堂中议事厅等候吧!” 小顺子出去准备,安冉烨回眸对上楚檀画疑惑的眉眼,抿唇笑道:“你虽说刚进门,但也是府中主母了,自然是要见见众人的,让琥珀替你更衣吧,本王在议事厅等着你!” 安冉烨口中所谓的众人其实就是那三十八个小妾,楚檀画看着十个穿着厨娘衣裳十个穿着舞娘的女人们,怎么也没办法把她们跟传说中的小妾连接起来,只不过太子送的那十个小妾倒是模样姿色都不错,有几个还挺大胆的瞄着一旁坐着的安冉烨,她微微皱眉,看神情这些女人只怕个个都想爬上安冉烨的床吧! 安冉烨抿唇笑道:“今儿早饭便是她们做的,丫头,你烦了闷了可以让她们跳舞给你看呀,有几个菜做的真是不错,不如,你选几个留在听雪堂里每日伺候你呀?” 楚檀画垂眸,眸底划过一丝冷意,若每日吃她们做的菜,只怕有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可能同为女人,到底敏感一些,她直觉这些女子对她或多或少都有些敌意,只是碍于她是王妃,碍于安冉烨的命令不得不从罢了,说不定这些女人会认为这些幺蛾子都是她教唆三王爷干的,殊不知是安冉烨自己一头热罢了。 安冉烨完全拿她们当丫鬟使,可她自己知道这是不能的,他可以不在乎不在意,她却不能冒这个险,这三十几个女人要是个个恨她,她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对付不完哪!若是待到温嘉进府,只怕三王府更是鸡飞狗跳了! 想通这些,再抬眸时楚檀画已是一脸的笑意了,至少她得像个凌驾于她们之上的主母的样子:“你们现下,都住在哪里呢?” 这些人见王妃发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都不回答,只有之前见过楚檀画的冰儿,上前一步微微笑道:“回王妃的话,妾身们如今都住在府中客房或是厢房里。” 楚檀画听了皱眉:“那怎么行呢?好歹你们也是三爷的女人,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呢?小顺子,把建府时的图册给我瞧瞧,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住人的。” 小顺子去拿图册,安冉烨却一脸不解的凑过来低声问道:“丫头,你要做什么?” 楚檀画挑眉一笑,也低声答道:“做当家主母呀!你说了不掺合我们女人之间的事情的,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且瞧着就是了,废什么话呀!” “行行行!本王瞧着就是了,不废话!”难得吃瘪,可他心情好,愿意吃瘪。 楚檀画翻了翻图册,这才抬眸清声道:“往后,你们也别穿这稀奇古怪的衣裳了,做王府里的女人自然该有自己的样子,该穿什么便是什么,三爷说的什么给我做饭跳舞之类的事情,不必劳烦你们,自有人去处理,你们只要好好的待着尽你们自己的本分,便是三爷跟我的福气了,将来,也自有你们的造化,听明白了么?” “是。”只有冰儿回答,其余的人都只是瞧着楚檀画,其实在这里,楚檀画的年纪最小,众女人自然心有不甘,所以都用沉默来表示反抗。 楚檀画微微皱眉:“怎么,都聋了么?还是说,你们都想被赶出三王府,住的不耐烦了?” 安冉烨全程都没说话,这会儿微微沉了眉眼看着众人,众人忙道:“妾身等听王妃差遣。” 楚檀画眯眼道:“后头的九阶廊那儿有几处院馆,冰儿便带着几个你喜欢的姑娘住长春馆吧!”说完这句,她转眸低声问安冉烨,“那个精通房中秘术的女子叫什么?” 安冉烨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努嘴道:“第二排那个穿紫色纱衣的就是,叫董真儿。——丫头,你想要做什么?” 楚檀画没回答他,早已撇过脸去了:“董真儿带着你喜欢的几个姑娘住在留春馆里,其余的就住在秋水阁中吧!以后有什么事儿就找冰儿,若是她没法儿解决了就找管家或是琥珀,实在不行了就来告知我,别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不然,我的手段你们会见到的,还是那句话,将来,自有你们的造化。日后请安还是照着王府的规矩,别说什么新来的不懂规矩的鬼话,过几日温嘉郡主进府,照旧还是这个样子。行了,今日就说这些,你们且散了吧,该收拾便去收拾,该更衣便去更衣。” 楚檀画合上图册递给琥珀,转头对着小顺子道:“你去把我的话告诉管家,让他照着我的吩咐去做,替她们收拾收拾。另外,这图册我留下看看,你且去吧。” 她的一席话说完,乌拉拉一屋子人都走光了,安冉烨才挑眉笑道:“丫头你如今使唤本王的人就跟使唤你自个儿的人一样!”t7kp。 楚檀画一笑:“你的人都是我的了,何况你的奴才,不过你方才表现真好,一点儿没掺和,来,奖励你一个吻!” 她嬉笑着扬眉勾过他的下巴,在他唇角轻轻一吻,心里却沉静一片,微微沉敛了眉在想事。 她已大致瞧出了这些女人的心思,心里也暗暗提防了一些,心里知道将来的生活有了这些女人掺和不会寂寞,而且她发现她内心好像挺喜欢整人的,这会儿心里才会这么兴奋。 瞧见她这样兴奋,被她吻了之后安冉烨又把她捉过来浅吻了几下,才眯眼笑道:“本王从不知道你也能这般老成持重的说话,倒是给了本王不少的惊喜呀!本王还想着你大概没法儿处理她们呢,所以才替你想了这个法子,如今瞧着,还是你的法子好些!——只是本王不懂,你为何要这样安排她们?” 有许多事儿他都还不曾告诉她,她就能有这样的安排,着实是让他惊讶的。 楚檀画抿唇道:“她们到底是你的妾侍,如何能住在客房厢房里头?再说了,女子多心,说好了是你的妾侍,怎么能让她们伺候我的饮食呢?又不是来做使唤丫头的,她们心中必定不忿!或者果真不敢怨愤你,只怕这怨气就积到我头上来了,这个我可承担不起!说起来,咱们的一举一动必然牵动她们的心思,若是在咱们不知道的地方滋生了坏心可怎么好?我可不想让她们自由发展,还是在我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比较好!何况,你的身份非同寻常,我总觉得这些人各有心思,不得不防啊!” 很久之前与冰儿见的那一面就让她确定了很多的事情,今日想起来,当时自己虽未察觉,但是许多事儿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的。 因此今日才不会天真的以为所有的女人都如同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纯粹温柔,她们的心思,必定都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 安冉烨听了她的话勾眉一笑:“丫头,你如今果然大不一样了!其实,本王正想告诉你,这些人虽都是本王主动弄回来的,但是全都有不得已的原因,因为没有办法才把她们都弄成小妾的,既然你看出来了,那也不瞒你说,这些人里有不少是二哥的眼线,还有别的王爷郡王的眼线,只是混淆在一起难以分清,本王即便当时不肯要,之后开牙建府,仍旧会被送进新的人来监视本王的,那索性还不如留下这些已经知道了身份的算了,因此大婚之前本王才把她们养在各处,待她们如同小妾一般,不肯怠慢了她们,如今建府之后就把她们带来了,说起来,她们也是该为咱们所用的了。” 楚檀画皱眉:“为何会有眼线?难道你们兄弟之间还需要如此吗?” 除了那个安肃简,乃至各个王爷郡王的眼线都有吗?那只怕真的就不简单了。 安冉烨听了这话难得苦笑:“自古帝王家,皇子成人之后,为了储君之位相争的还少么?哪还会有真正的兄弟之情?只是父皇虽定了太子,但是太子素来多病,常常一病便卧床数月,这些人难免不会蠢蠢欲动,太子是老大,老大若是没了,自然得益的便是老二老三,即便本王不想争,大概也已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本王为求自保,还不是一样要派出自己的眼线,否则,说不定某一天就被人暗算了!不过,太子待本王是真心的好,这一点本王心里有数,”见楚檀画听的皱紧眉头,他不愿多说惹她担心,便又笑道,“不过眼下局势父皇自然还能掌控的住,丫头你也无须忧心,本王只是随意说说,其实,你这样安排她们很好,比本王想的法子要好多了!” 楚檀画听了,敛去眸中神色,站起来拉着他的手温声道:“嗯,我知道。你心中必定有数的吧,你既然告诉了我,也就没什么了,反正咱们已经大婚,天地为证,这一辈子无论好坏,我自当陪着你一路走下去就是了!” 他争也好不争也罢,她都会好好的待在他身边的,既然许了心,自然一往而深。 安冉烨凝视了她半晌,眸中幽色渐渐散去,眸底染上三分邪笑,忽而眯眼道:“你吃饱了么?” 她不解其意,老实点头答道:“嗯,吃饱了啊!” 安冉烨勾唇一笑:“不饿了是吗?那好,如今正事已做完,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你也吃饱了,那该来喂饱本王了!” 说罢,他直接打横将她抱起来就往内室走去,也不顾她的惊声尖叫将她丢在床榻之上,随即合身便覆了上去。 “你你你——你精虫入脑啊!”成天就想着做做做!楚檀画用手抵着他,“这大白天的,你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个?狐狸,咱们晚上再做好不好?” 她那里还有些难受,实在不想再做,且一看他眼中的狂野肆掠,便知道这一做又是一两个时辰的折腾,只是她哪里会想到,刚成婚的青年男子,最热衷的应当就是找到机会时时刻刻扒掉自己女人的衣服然后肆掠一番吧。 “不要,本王大婚,父皇特意准了本王三天不上朝的,不做这件事那做什么呢?反正现在也无事,何况白天黑夜又什么分别,谁都会知道本王这三天在跟本王的爱妃做这件事呀!你羞什么?”他笑的无比邪恶,手都已经去解衣扣了,他都忍了这么多年了,只有昨夜怎么够? 楚檀画无法,他强势的覆上来,她根本没法子反抗,刚要半推半就的同意,忽而听见外头有叩门声。 她一下子便推开了安冉烨,一面系扣子一面笑道:“有人来了,别闹了!”www.13800100.com 开门一开,是琥珀来了。 “小姐,你的大姨妈来了!”琥珀端着两盘点心进来,放下之后对着楚檀画笑道。 楚檀画先是一愣,继而喃喃自语:“大姨妈来了?没有啊,我一早上起来看见裤子上还是干净的呀!” 微微皱眉:“琥珀你记错日子了吧?” 琥珀也被她弄糊涂了:“小姐你在说什么呀,什么记错日子,大姨妈就是今儿到的!” “啊?今儿到?”她一脸惊诧,可是她没有反应啊,惊的她当下就想脱了裤子验证。 安冉烨在一旁看的啼笑皆非,走过来凑在楚檀画耳边道:“琥珀又不是你们那儿的人,人家不说你们那儿的词汇!此大姨妈非彼大姨妈呀!” “啊?”楚檀画愣了许久,继而满脸绯红的望了琥珀一眼,发现琥珀没反应过来,又转眸瞧了似笑非笑的安冉烨一眼,凑过来红脸低声问道,“我大姨妈是谁?” 安冉烨低笑一会儿,才答道:“你娘在娘家的时候并非独女,她还有个姐姐叫韩如裳,只是你娘嫁给了楚将军,而那个姐姐却因为不肯入官宦人家,爱上了个穷小子,之后两个人私奔出了京城,只听说是姓陈,之后的事情本王就不是很清楚了,不是说不再与娘家和姐姐来往了么?” 安冉烨最后这话是问琥珀的。 琥珀抿唇答道:“王爷说的是,只是后来这陈姑爷听说是凭着才学中了举,得了个一官半职,那会儿很是扬眉吐气了一阵子,只是后来因为犯了事儿,就败落了,小姐的姨妈给陈家生了个女儿,好似陈家还有小妾生了个儿子,勉强靠着那陈姑爷从前的一点积蓄度日,这些日子听说咱们家小姐嫁给了三王爷,这就带着表小姐进了京城道喜来了!这些都是将军说给奴婢的,将军还叫人传话给奴婢,说姨妈跟表小姐都是昨儿夜里到的将军府,今儿一早拦也拦不住,非要来王府给小姐道喜,这会儿已经来了,嗯,将军还说,小姐不需要太怎样,大公子也很难应付这位姨妈,让小姐自己斟酌便是,情面上过得去就成了。” 楚檀画听了微微皱眉:“姨妈来攀亲的么?” 她娘韩霓裳死了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都不联系,这会儿她刚嫁了安冉烨,这姨妈就来了,这不是攀亲是什么?这姨妈也太功利了些吧,难怪爹要传话来告诉她只要情面上过得去就好,楚璨那样的人都觉得难以应付,可见这位韩如裳多难缠。 琥珀见问便答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将军只说了这些。” 楚檀画听了还未回答,安冉烨却首先问道:“姨妈如今是住在将军府么?那表小姐可也来了三王府?” 楚檀画一转头,皱眉道:“怎么?你还有兴趣想要去探望一下?要见见我表姐?” 安冉烨瞄了她一眼,挑眉笑道:“本王不掺合女人之间的事情,这可是你说的!你且就在听雪堂见你家姨妈吧,如无必要,本王去多福轩看看公文就是了,一会儿再来找你。” 安冉烨说完,也不管琥珀在场,勾过楚檀画的下巴就轻吻了一下,便笑着走了。 楚檀画看向琥珀的时候,琥珀为了掩饰尴尬,忙道:“如今大姨妈就住在将军府里,只是表小姐没有来王府,是姨妈一个人来的。小姐要见么?” 楚檀画复又坐下来,笑道:“还问我做什么?自然是要见的,你去请进来吧!” 她只在将军府的书房里见过她娘韩霓裳的画像,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据大哥说那是生了楚旸之后请人画的画像。 韩霓裳不是特别的漂亮,但是整体看起来却很是漂亮,大概是因为书香世家的缘故,她身上很有一股书卷气,再加上生了孩子带了母性的慈爱,所以这画像看起来就让人心境平和。 只是看着走进来的韩如裳,楚檀画对韩家出美女的思想就被完全颠覆了,原来这么多年,岁月真的是一把杀猪刀。 就算韩如裳来之前精心装扮过来了,但是那艳灿灿的服饰跟她的年纪根本不配,若是穿的朴实一些,倒还能博得人的几分好感。 楚檀画正在打量这位十多年不见的姨妈,那韩如裳一进来就赶着上来,摸摸楚檀画的头摸摸她的衣裳摸摸她的胳膊,啧啧赞叹:“哎呀,画儿你这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啦!从小我一听见你跟皇子定亲的消息我便知道,你们楚家肯定发达了,这多好呀,真不错呀!哎,三王爷呢?怎么他不在?对了,你跟皇子大婚,皇帝老儿赏了你们楚家不少银子吧?要是妹妹还在,只怕乐也乐死了!” 楚檀画已经无语了,只得微微皱眉垂眸清咳两声,一旁站着伺候的王府的丫鬟早就掩嘴而笑了,琥珀忙站出来把韩如裳扶着坐下,然后对着众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见楚檀画沉默,琥珀忙又对着韩如裳道:“来,陈夫人喝茶!陈夫人此次是初来,如今咱们小姐已经不是楚家三小姐了,如今是三王妃,莫说是陈夫人您这个姨妈,就连楚将军见了她,也是得先行大礼拜见之后再行家礼的,且不说是规矩错不得,就是外人看了不说咱们只顾着亲热,倒说咱们没了皇家规矩,惹人闲看笑话呢!” 韩如裳喝了一口茶,她本是个惯会钻营附会的人,最爱的最擅长的便是拍人马匹,这也是这么多年生活磨练出来的,况且骨子里也真是没有书香人家的半点风骨,否则当年怎会做出跟人私奔的事情来呢?所以这会儿听了这话,忙把茶盅放下,直接跪在地上给楚檀画磕头,倒是把楚檀画和琥珀都吓着了。 “这是怎么说呢?姨妈不必给我行这么大礼的,琥珀,快把姨妈扶起来!”楚檀画真是哭笑不得,她连忙躲开了韩如裳的大礼,心里想着好好地的一对姐妹,怎么就这样天差地别的行径呢?她瞧着韩如裳那个样子,总算是体会到了爹与大哥的难处了,这人真是想亲近都亲近不起来,“姨妈大老远来的,也没休息一会儿就来了三王府,听说表姐也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么?” “哦,是这样的!”韩如裳咕咚咚把那茶喝了大半盏,才放下来抹了抹嘴巴道,“你姐姐她人生的好看漂亮,我舍不得在我们那里给她定亲,她的心也高,瞧不上那些商家的纨绔公子哥儿们!我想着与你娘姐妹一场,她如今也走了,韩家我是没脸回去了,所以也只能来找你,又听闻你刚刚嫁给了皇子,自然地位尊贵显赫的,我就想着只能先到京城里来,就带着薇儿到了将军府住下了,我就来给你道喜来了!” 什么道喜?分明就是来攀亲的!只是看着韩如裳泪眼婆娑的样子,楚檀画也实在不好点破她的心思了。 她抿唇沉默了一会儿,见韩如裳眼巴巴的瞅着她,她心中不忍,只得开口道:“姨妈若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若我有能力帮姨妈的,自然可以,若是不能,也会请爹和哥哥想法子的。” 琥珀听了这话,忙扯了扯她的衣袖,楚檀画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话,这韩如裳既然都找上门来了,岂肯就轻易回去?好歹听一听她要说的话,若不行再随意敷衍了给她几十两银子让她去就是了。 到底是自己亲娘的姐妹,她实在是不忍心就此绝情的敷衍了事。 韩如裳见有迹可循,忙道:“画儿,薇儿好歹也是你的姐姐,如今也跟亲姐妹一般了,我记得当年霓裳还未出嫁的时候,就跟我约定过,说将来若一同生了女儿,就要让她们嫁与同一个夫君,就跟娥皇与女英一样共事一夫,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虽未立什么字据,但是这可是你娘亲口跟我说的呢!画儿,你看这,这话还算数么?” 楚檀画一听心就冷了,这叫攀亲吗?怪不得爹爹说大哥都应付不了,怪不得说要她随便敷衍了事就算完了!这可是狮子大开口啊,也不知这个表姐是个什么人物,居然有这样的志气! 琥珀可是忍不住的,当下便道:“陈夫人这话是从何说起呢?咱们家小姐是自小皇上赐婚与三皇子定亲的,小姐的名字是要进玉牒的!且不说陈夫人的家世和表小姐的样貌怎样,皇上又未曾指婚,如何能与小姐平起平坐共事一夫呢?若是小姐擅自做主,这可是犯了欺君大罪的!到时候只怕陈夫人和表小姐也是难逃干系的!再说了——” “好了,别说了!”楚檀画打断琥珀的话,看着韩如裳道,“姨妈,这件事情,谁也不能做主,我也不能,我也帮不了你。钦定的三王妃只有我一个人,就算我肯替你去求情,皇上,熙妃娘娘断然不会答应!爹跟大哥不能给你这个答案,我可以给你,你说的共事一夫,想都不要想!” 里你个本。韩如裳挨了琥珀这一顿抢白,心里就不大舒坦了,楚檀画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不大舒服,当下便道:“哟,这丫头说的话真是,有这么说话的么?你们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都知道!这怎么就不行呢?自古以来,也是有平妻这个说法的!当年霓裳答应了我的,你是她的女儿,我是你姨妈,你怎么就不能答应我呢?你如今是三王妃,你说一句话,谁会不听呢?何况三皇子从小跟你一块儿长大,自然是听你的话,你就提携提携你姐姐,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你们两个人,再加上你表姐,这不是亲上加亲是什么,你们三个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好么?要我说呀——” “够了!”啪的一声,楚檀画手中的茶盅应声而落,她瞧着韩如裳,心中又委屈又生气,虽然发了脾气,却又又一种想大哭一场的感觉,外人如此算计也就算了,没想到这有血缘关系的人,还是自己亲娘的亲姐姐,也是这般的胡搅蛮缠,最重要的是,韩如裳戳到了她的痛处,她其实内心里最怕的就是皇上降旨给安冉烨指一个平妻,若不是因为这个话,她其实是很能淡定的。 她就说了两个字,就没有再说话,不是不敢说,而是她心里明白,人在气头上,说的话难免会伤人,而且愤怒的时候智商为0,她是不希望被韩如裳牵着鼻子走的,也不想跟她在言语之上胡搅蛮缠,何况韩如裳不过几句言语,又未成为事实,她难道还真的去生气计较不成么? 一地的碎茶盅琥珀很快叫了两个小丫鬟收拾了去,两个小丫鬟走了之后,琥珀见自家小姐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眼中情绪复杂异常,她心下着急,想着小姐怎么还不拿王妃的身份压着姨妈呢? 她心里着实着急,便一咬牙道:“陈夫人莫恼,有些话小姐不便说,咱们做丫头的只好说了。方才奴婢也说了,且不说陈夫人的家世与表小姐的样貌,就是不可能与小姐共事一夫的!现下,就来说说表小姐的家世,表小姐的父亲,可还有官职在身么?若是有,是几品呢?皇上,可有印象?从前陈家犯了事,那些都是记录在案的,怎么还能做王妃呢?再者说了,姨妈何苦拿话压着小姐,小姐如今贵为王妃,若是肯亲热,自然拿姨妈当一家人看待,若是拿架子赶人,姨妈只怕座椅上的垫子还没坐热就要被赶出王府了,姨妈何苦又来拿小姐作伐子,让她生气呢?” 楚檀画眼睛红红的,到底是没忍住,一眼的水汪汪,只是她眼泪是绝不肯落下来的,她渐渐隐去了水光,只是眸中的气愤傻子都看得见,她冷冷的看着韩如裳,那眸光比外头的冰雪还冷,犹如最锋利的匕首一样,看的韩如裳心头一跳,是呀,她是来求人的,怎么着三不着两的说了这些混话呢? 就像那丫鬟说的,她若是把楚檀画惹恼了,她家陈亚薇的事儿不就没戏了么?人家到底是天家皇族,肯见她,肯认她这个姨妈已是万幸了,她还拿话挤兑,那就真的是太不应该了呀! 韩如裳想到这里,忙换了一副笑脸,赶上来替楚檀画擦了擦脸蛋,亲自从琥珀手里接了新茶过来给她,然后亲热的拉着她的手笑道:“画儿,姨妈又没有逼你,何苦生气呢?你如今是尊贵的人儿,就当是姨妈年纪老了不懂事,你多担待一些嘛!既然薇儿不能做王妃,那就不做王妃了呗!姨妈也没说非做不可呀!姨妈年纪大了,她爹又不争气,姨妈想着就这么个嫡出的女儿,嫁给那些乡绅实在是心有不甘啊!咱们既有了你这么个路子,这么个亲戚,哪有不为自己亲姐姐操心的呢?姨妈就想着,你只要能给你表姐找个好人家就成!” 韩如裳做出了退让,只是这退让依旧让已经淡定下来的楚檀画哭笑不得。 一个犯了事的小官家里的女儿,嫁给乡绅就心有不甘吗?她真是不懂,这姨妈大概是被荣华富贵冲昏了脑子吧? “那么,姨妈现在的意思是?” 韩如裳咧着大嘴笑:“既然做不成王妃,又不能共事一夫,不如就让薇儿进王府来做个侍妾,先一步一步的来嘛!她先做侍妾,之后再做庶妃,侧妃什么的,总之最后要地位很好,很多银子的那种!反正她是你亲姐姐,画儿,姨妈相信你,你看着办嘛!姨妈懂的!” 这话加上韩如裳的表情和眼神,着实是让人生气的。 可是楚檀画瞧着她,转念一想,生气又有什么用呢?自己难道还要为了她的无知生气么? 于是,她定了定心神,又实在是不喜欢这种亲近,便不着痕迹的从韩如裳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来,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瞧着外头难得的冬日阳光,淡声道:“姨妈有没有想过,即便进了王府,做了你所谓的天家皇族的女人,那样你就满足了吗?可能进府之后,表姐需要应付的状况比你们所能想到的复杂百倍,她有可能死在某个人手里,有可能不明不白的就没了,你若当真疼惜她,还不如正正经经的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做名正言顺的正妻,那才是正理!若是非要攀附这荣华富贵,将来还不知是怎样的结果呢!” “哎呀,怎么说起这个呢?你是正王妃,谁敢害薇儿呢?画儿,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我在家里都听说了,这三王爷妻妾成群,府里的女人比树叶还多,怎么别人偏就做得三王爷的侍妾,我们家薇儿就不能做了呢?画儿,你怎么一点也不像你娘,若是你娘,她早就答应了!” 韩如裳有些生气,自己好说歹说,费尽了唇舌,姨侄女竟一点口风都不松,她来的时候就跟家里说好了,到时候请众人来京城参加她姑娘的婚宴,这婚事保管一说就成,如今这样碰壁,回去可怎么交代呢? 就这么想着,脸色就不大好看,她原本就有些胖又有些黑,再加上穿的艳灿灿的衣裳,这脸一垮下来就特别的不好看,整个人的气势就像是要吃人一样。 楚檀画原本是背对着她的,这会儿一直听不到她的回答,一转身就看见她这个表情,着实吓了一跳,无意识的退后一两步,背却抵到了窗棂上,外头寒凉风一吹,她反倒冷静了下来,静静的瞧着韩如裳,抿唇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我娘,我——” “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陈夫人操心了?这事儿本王怎么不知道呢?”安冉烨迈步走了进来,一身玄黑暗纹直裰衬着他益发英气俊挺,脸上虽在笑,眼睛也微微的勾起来,眸色分明冷淡的很。 楚檀画的话被打断了,她转眸一看,他来了,她的心忽而就定了。 韩如裳没见过什么大阵仗,见过最大的官儿就是她们家老爷,这会儿一紧张,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腿肚子都发软,但是她又不肯表现出来,又要故作热情的上赶着去拉安冉烨的胳膊,硬是被琥珀眼明手快的扯住了,琥珀在她耳边道:“您老可别闯祸了!这是三王爷,你不给小姐脸也得给自己脸吧!这可是正经主子,得磕头的!” 韩如裳一听,忙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啊,吉祥。” 安冉烨瞄了楚檀画一眼,见她犹自一脸的生气,眉眼一沉,大手一捞便把她扣在怀中,勾眉对着她一笑,见她神色稍稍缓和了些,才看向韩如裳,眯眼笑道:“姨妈起来啊,别老是跪着给本王磕头,这可会折了本王跟丫头的寿数的!到底姨妈年长,再者说了,这还未到过年节,姨妈就算磕头了本王也没准备红包给姨妈呀!” 安冉烨拉着楚檀画重新坐下,口中虽在开玩笑,眼里却依旧冷冷冰冰的。 “我,我正跟姨侄女说些私房话,怎的姑爷就来了?我这还是头一回见姑爷呢,也没什么见面礼你看这,呃,要不然,把我来时的那——” 韩如裳的话都没说完就被琥珀扯了一下,就没继续说下去。 琥珀皱眉低声道:“你老方才不是伶牙俐齿的么?这会儿见了王爷,怎么反倒不会说话了,尽说些混话呢?小姐好歹与你沾亲,背着人叫一两声姨侄女或者名字无妨,当着人是要尊称三王妃的!再说了,王爷是皇上的儿子,什么时候成了姑爷了?他是你哪门子的姑爷啊!还不好好儿的正经说话,攀亲可别来三王府攀亲,没得惹人笑话!” 韩如裳确实是紧张的,她是出身书香世家,但是这么多年小门小户的生活已经让她成了个市侩妇人了,这一说话就出溜了嘴,她一看见那王爷的神情就知道坏了,所以忙讪讪笑了笑不说话了。 安冉烨在外头其实都听到了,他就是有心进来的,这会儿瞧见楚檀画闷声不吭的窝在他怀里他就更生气了,当下也懒得顾及什么亲戚情面,何况画儿都不想认的亲戚,他也懒得去认,当下微微抿唇道:“本王方才在外头听见了,姨妈是为了表小姐的婚事而来吧?其实本王这里有的是好男儿啊!要不,本王给表小姐做个媒如何啊?” 韩如裳听见这话,巴不得是这样,忙点头道:“王爷肯做媒,那我们就求之不得了!” 安冉烨看了她一眼,一声冷笑,扬声道:“小顺子,进来!” 小顺子哈着腰进来了,安冉烨便指着他笑道:“这是本王身边的贴身太/监,模样儿,人品也好,最重要的是,从不会采花儿,是不是最能放心了?本王看重他,跟着他不吃亏,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不如,表小姐就许配给他吧?咱们商议着挑个良辰吉日,就此成婚,多好啊!——姨妈,你意下如何呀?” 韩如裳一脸痴怔,当下被安冉烨那冷凝眼神和说的这话吓住了,生怕安冉烨当即拍板,生怕她闺女嫁了个太/监,她立马就从椅子上弹起来,连连摆手连连后退道:“不劳王爷费心了!不劳王爷费心了!我,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告辞告辞!” 韩如裳就像被蜜蜂蛰了一样,一刻不敢多待,几乎是落荒而逃。 “小顺子,送客!”安冉烨冷冷一笑,小顺子立刻就出去了,琥珀瞧着这场景也跟着笑,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将门掩上,也跟着出去了。 ------------ 第六十九章 我还是满足你算了 屋内只剩下他跟楚檀画两个人,安冉烨瞧着她还垂着脑袋窝在他怀里,眸底免不了染上几分怜惜:“怎么,还在生气?” “哈哈哈哈哈,”楚檀画突然爆发的大笑倒是把他吓了一跳,但是瞧见她还能笑得出来也就放下了一颗心,就见她眉眼含笑,哪里还有方才那郁卒的神情,“你把表姐配给小顺子,还说小顺子不能采花,真是笑死我了!偏偏还得做戏不能笑,否则我当场就笑场了!” 安冉烨满不在乎的撇撇嘴,勾唇笑道:“她又不是你真正的表姐,何况她那样胡搅蛮缠,要是不被吓一吓怎么脱身?” 姨他那有。楚檀画确实是还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脱身,毕竟韩如裳是她亲娘的亲姐姐,虽说她娘死了这么多年,但是好歹有着血缘关系,她如今既然成了楚檀画,总还是狠不下心来那般绝情的。 如今安冉烨替她解决了难题,正是看出了她的难处,她窝在他怀里,主动搂抱着他的脖子,低声道:“狐狸,谢谢你。” 安冉烨听闻,望着她勾唇笑道:“那你拿什么谢我呢?” 一面说,一面已经将手暗示性的搂住了她的腰,慢慢的往下滑去,到了尾椎骨那儿,不知在哪里按了一下,楚檀画只觉得身子一软全身酥麻,生怕自己掉下去忙抱紧了他,然后颊边带着一点红晕,娇嗔道:“你别闹!” 他本就只是逗弄她一下罢了,瞧见她这样已是心满意足了,眯着眼睛笑笑:“方才在外头,本王听见了后头的话,实在是觉得姨妈不着调,又见你抹不开面子,才进来替你解围,没想到姨妈这么不经吓,才三两句就吓跑了!” 楚檀画窝在他怀里,听见这话抿唇笑道:“她要是再不走,只怕她闺女都要嫁给太/监了!哪能不快些走呢!我从前就说狐狸你很坏,没想到你对别人更坏!对了,你不是在多福轩看公文么,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安冉烨翘起唇角,点点她的鼻尖,淡笑道:“新婚燕尔,本王怎么舍得离开你那么久?在多福轩里左等右等你都不来,便打算过来瞧瞧姨妈究竟为什么绊住你那么久,结果就听见了那些话!本王真是不懂,她怎么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人家做妾侍呢?” 她撇撇嘴:“你是高富帅,想爬上你的床的女人一堆一堆的,何止我表姐?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要的不过是荣华富贵,说白了也就是银子而已,何苦要葬送表姐的幸福?果然她们的思想很难理解,虽然你把她吓跑了,但是我想着,以她胡搅蛮缠的性子,必然是不肯罢休的!” “理她做什么?本王又不会要,随她怎么折腾便罢了,等她见识到了这京城里的高不可攀,自然也就死心了!”安冉烨丝毫没把韩如裳的野心放在心上,“你方才大可断然回绝了她,她就是抓住你顾念她是你姨妈才这般放肆无礼的与你说话的!” 楚檀画听见这话,却收了眸底笑意,望了安冉烨一眼,欲言又止的模样很是纠结,见他挑高了眉,忽而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话,心中一下子又有了底气,便开口问道:“前半部分的话你只怕没听见,说的真是又让人生气又觉得好笑!姨妈说什么曾与我娘有过约定,将来生了女儿要效仿娥皇女英共事一夫,居然还要我把表姐弄进来,与我平妻来侍候你!我自然是不肯答应的,别说是我,只怕皇上和熙妃娘娘也是不肯应的,就为这个,姨妈还说了许多混话,要不是琥珀劝住了,只怕我早就生气赶人了!”www.13800100.com 她说着就生气,眉眼之间忿忿的,眼底又藏了一丝害怕,其实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个,为的,不过是试探安冉烨的心意罢了。 安冉烨听了,沉默半晌,忽而笑道:“姨妈的女儿确实不够资格,有这份心确是高攀了!不过若是有个女子身份地位门第容貌都与本王匹配的话,本王想着,父皇跟母妃应该会同意让本王平妻的呢!” 他一行说一行看着楚檀画的反应,眼底都是笑意,偏偏又说的如此认真。 楚檀画果然为这话急了,当下窜出他的怀抱,一眼的委屈愤怒:“你说什么?” 刚刚新婚不过第二天,他就说平妻这样的话,方才韩如裳的话或许只是无心,却已戳中了她的心,只不过自己强行忍住了,这会儿他看似认真的说这话,却已然让她伤了心了。 安冉烨勾唇一笑:“说平妻的事情呀!说不定真的会有那样一位美人儿合了本王的眼,衬了父皇和母妃的心,要许给本王做平妻呢!” 楚檀画皱眉凝视他许久,忽而转身就走,安冉烨一把拉住她:“去哪儿?话都没说完呢!” “我收拾东西回将军府!你好好儿的等你的美人儿吧!”她赌气的嚷嚷,眼眶又红了,大概被人戳中心事,再强悍的外表也能瞬间脆弱的不行,安冉烨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也不说话,就是眯着眼睛望着她笑,她看见他笑就生气,用红红的眼睛瞪着他,“你放开我!你欺负人!” “放开你去哪儿找我的美人儿呢!”安冉烨一眼的调笑,将她重又抱在怀里,低声笑道,“画儿,你说,你是不是因为姨妈的话,对我又产生怀疑了?” 楚檀画听见他这样问,便知道他方才又是故意那样说的,可这会儿却没有心思跟他调笑,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我本来没这么想过,我本来以为三王妃的位置这一辈子就独我一个了,谁会想到姨妈居然说了平妻这个字眼,要不然我自己都差点忘了,狐狸,你知不知道我――”t7kp。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话还未说完,安冉烨便打断了她的话,笑的温柔,低头亲亲她的脸颊,才沉声道,“我知道你最怕和人分享我了,也知道母妃给你的感觉太过不好,才会让姨妈几句无心的话刺激到你,其实,你细想想就知道,母妃若真的要指平妻给我,还会等到今日么?你也不想想,从前那些年月,难道就找不着一个好姑娘么?这是因为父皇就只认定你一个,即使母妃再有想法,我的婚事都是父皇做主指婚的,她又能怎么样呢?所以啊,你心里想的是对的,这三王妃的位置呀,这一辈子就独你一个!” 楚檀画是因为韩如裳的话钻了牛角尖,因此才会想不通这样简单的道理,如今被安冉烨一语点破,她才缓过神来,看着安冉烨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什么,好像是我想多了,唉,你说的也对啊,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安冉烨却知晓她的心思,就像他当初被她算计真以为她要逃婚那次一样,所谓关心则乱,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 只是他却不愿点破这一层,于是便笑道:“姨妈一说你就激动了,哪里还能想到我说的这些!其实你这丫头什么都好,从前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不过那个也不是你,只是你从前在那边生活的时候,也是挺大大咧咧阳光明媚的一姑娘,怎么来了这边就这样多心猜疑想的又多又纠结呢?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是不是操心太多啦!” 楚檀画听了暗自点头,觉得他当真说的是对的,可嘴上却不愿承认,撇嘴道:“那还不是都怪你!” “怪我什么?”安冉烨莫名其妙,眼底却难掩促狭笑意。 她一口咬上他的下巴,笑的眉眼弯弯的:“怪你长的太好看,像个勾人的狐狸精招桃花啊!” 其实那几句话她也听进去了,此刻她心结已解,便爱拿他打趣,两个人在软榻上笑闹成一团,疯够了,她又窝在他怀里低低的喘息,拿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在自己手中把玩,沉静了一会儿,她忽而抬眸望着他笑:“狐狸,你觉得无聊不?” “有你在,不无聊。”他笑的很好看,眉眼弯弯的,一脸的温柔动人,抱着她感受她的心跳怎么还会无聊呢?这可是他想了很多年的事情啊! 楚檀画转了个身子趴在他身上,眯着眼睛坏坏的笑,手在他身上流连,在他胸前画圈圈,然后歪着脑袋一笑,学着他亲她的样子去他脖颈之间流连,在耳垂那儿要亲不亲的逗弄,一口热气呵出:“可是我好无聊啊,来吧,狐狸,我准备好了,来吃了我吧!” 安冉烨瞅着她:“你此话当真?” 她咧嘴一笑:“休婚假其实就是蜜月嘛,不过才三天,也太短了些,趁着现在没人打扰,我还是满足你算了!省得你那什么不满的!” 她话音未落,安冉烨一个狼扑就过来了,这一回驾轻就熟,也没有洞房那么些讲究,他直奔主题,不过多时,内室之中就响起了叫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和呻/吟声。 暮色微沉,楚檀画赤着身子躺在凌乱的床榻之上,动都不想动弹一下,瞧着一旁餍足的男人,她撇撇嘴,只觉得这次稍微好一点,上次像被大象踩过,这次,勉强算是被猩猩踩过吧! 外头响起低低的叩门声,她身子懒怠不愿说话,安冉烨便应道:“什么事?” “王爷,庆亲王府的人送温嘉郡主的东西来了,奴婢来问问王爷东西放在哪儿?王府的人还说,温嘉郡主晚膳之后就要坐轿入府了,请王爷快些准备接亲,那时候皇上的圣旨也会到的!” ------------ 第七十章 三王府热闹了 “知道了,”安冉烨听了温嘉的名字便皱眉,“她怎么偏偏选了这会儿来?就连本王跟你独处的时间都要搅合,当真是讨厌!” 楚檀画一翻身,侧着身子躺着,用手撑着脑袋:“从前熙妃娘娘就说过――” 安冉烨一眼瞟过来:“还熙妃熙妃?你都是正经过门的三王妃了,还叫熙妃娘娘?” 她眨眨眼睛,试探道:“那么,可以叫母妃?” 安冉烨挑眉一笑:“为什么不行?” “哦,”她微微抿唇,深呼吸了几下,才开口道,“那个,母妃从前就说过的啊,庆亲王要进京了,温嘉得赶在庆亲王来之前就进府,这会儿进府,可不就是庆亲王要到京城了么?不过,方才琥珀说的皇上的圣旨,是不是就是说册封温嘉的圣旨呀?” 她想起熙妃那个样子,终究觉得叫母妃叫的有些别扭,可是为了他高兴,勉强还是叫了。 只是口上虽叫了,可心里终究还是疏离的。 安冉烨却因为她肯开口叫母妃而显得尤为高兴,他的黑发发带早已拆下如今四散铺在枕上,一眼的笑意,在她说话的时候就那样瞅着楚檀画,等她说完了,才抿唇笑道:“说起来,年节快到了,庆王也确实该进京了,庆王地位显赫,父皇恢复温嘉郡主之位,多半都是因为她父王在北地的军权和人望,若是单论温嘉本人,实在是及不上你的。” “可是,我看母妃很喜欢她呀,虽说皇上,哦,不,父皇是暗地里偏袒我,但是我瞧着,母妃明着就很偏袒温嘉,言语之中,总是涉及我们将军府门第不高的话呢!”楚檀画见他老是笑,一点也不正经,便不肯再看他,平躺着身子,见他的头发比自己的还好,起了兴致,便拿在手里边把玩边说话。 安冉烨抿唇一笑,看着她的眸中俱是宠溺:“你没瞧出来么?母妃对温嘉从没直言过喜欢,她是不是总是说庆王,说门第身份,但是她从未说过她喜欢温嘉?” 楚檀画的手一顿,蹙眉想了许久,才恍悟道:“好像是的啊,母妃只说过荣嘉的性子好,但是从没说过喜欢温嘉,就是说起,也只是说她的门第高出身高,她很在意的始终都是庆王的感受,而且有些话虽然不中听,但是现在细想起来,是真的告诫我为了我好,虽然,我还是不大喜欢那样的语气。狐狸,你给我说这个,想说明什么?” “因为在母妃眼里,看重的只是庆王的权势地位,她在意的根本不是温嘉这个人,如果温嘉现在一无所有,她不是庆王的女儿,在母妃眼里,她就不存在,也就更不要谈做本王侧妃什么的话了。”儿子看待母亲,总是既透彻又一针见血的。 楚檀画听了,干笑两声,才道:“这要是被温嘉知道了,她肯定伤心生气!不过荣嘉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母妃的心思,原来她们相处的那样融洽,也不过是一场利益的结合罢了!” “这就是宫里的女人,母妃把宫里女人的信条几乎溶进了骨子里,反倒失了她的真性情,荣嘉自幼在京城里长大,权势地位耳濡目染,自然懂得不少,又做了二哥的王妃,又是文妃的媳妇,跟母妃因为温嘉又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自然谈得来,所以丫头,母妃不是不喜欢你,她只是不看重感情罢了。”安冉烨说起自己的母亲,也只是一声浅叹。 楚檀画能够明白这一声浅叹之下有许多的无奈,所以她主动缩进他的怀里,贴着他的身子,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无关情/欲,却也温暖至极。 “大婚之前我曾问过琥珀,想知道庆王多一些的情况,可是琥珀说,谁也不知道庆王王妃是谁,她是不在人世了还是被休了?温嘉和荣嘉难道也不知道她们的母亲是谁么?” 安冉烨听了微微勾唇,淡声道:“世人自是不知,这一段情事是连庆王本人都不愿提及的,因为庆王是性情中人,他喜欢的女子便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女侠燕南双,只是这只是一段传闻,不过本王猜想,温嘉与荣嘉就是这燕南双的女儿,只是燕南双没有做庆王的王妃,两个女儿却留下被父皇封了郡主,但是这些也未曾得到庆王证实,他一向威势,谁敢去问他的私事呢?自然只是私底下传传,近来知道的人越来越少,也难怪你的丫头不知道。” 楚檀画听了,刚要开口说话,外头的叩门声又响起,她这才想起温嘉这茬儿来,忙一翻身起来,也忙催促安冉烨:“你快点快点,温嘉就要入府了!”t7kp。 安冉烨一脸的不情愿,可是圣旨就要来了,他也没得法子,只得晃荡起来,磨磨蹭蹭的穿衣裳。 温嘉住在西侧的静蝶堂中,离东侧的听雪堂多福轩都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大花厅,后头才是冰儿她们住的地方,这也是楚檀画特意安排的,她实在是不喜欢温嘉的性子,最怕她胡搅蛮缠,因此才要她离的远远的。 安怀下旨,依旧封的温嘉为三王爷侧妃,只是未曾有封号,她本姓萧,也只让众人称她萧侧妃就是了,或是依旧称呼温嘉郡主。 侧妃进府,自然没有正妃嫁娶那样大的排场,不过是十二个人抬一乘喜轿从王府侧门进来了事,一应东西也都由侧门进来便是了。 温嘉进府的时辰正是晚膳时间,花厅之中已经摆好了饭菜,说起来,这还是楚檀画自那次诈尸闹剧之后,头一回看见温嘉。 她是正妃,理应与安冉烨坐在上位,温嘉是侧妃,也有资格坐在旁边陪吃,其余的小妾们必得站在一旁陪侍,也就是看着她们吃,这就是王府规矩。 其实大冬天的,也可以窝在自己屋里头吃,楚檀画之所以要这样不辞劳苦的到花厅摆饭,只有两点原因,第一,立威,第二,温嘉搅了她的蜜月,她心里不痛快,正好一堆女人,找几个煞煞性子也好。 落座之后,温嘉一直都不看楚檀画,屋中人虽多,但是静默的连根针掉地上只怕都能听得到,楚檀画看了琥珀一眼,琥珀会意,扬声道:“给王妃请安见礼。” 安冉烨正在喝茶,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哪有什么吃饭之前给王妃见礼的规矩啊? 他一抬眸,看见楚檀画眼里的得意笑意,见他望过来还冲着他挤挤眼睛挤挤鼻子,他微微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随她去吧,只要她高兴就好。 众人见安冉烨自顾自的喝茶,根本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只好都排排站好,可温嘉却迟迟不动,楚檀画微微眯眼,就一直盯着她,末了,忽而笑道:“萧侧妃,你觉得诈尸好不好玩呢?要不然,再玩一次给我看看?” 这话一出,温嘉身子就很明显的一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身份到底屈居与她之下,只得起来站在众女人前面,给她请安。 “妾妃(妾身)给王妃请安。” 楚檀画满足了,挥挥手道:“都起来吧!” 众人于是各回各位,温嘉坐在楚檀画对面,一眼的恨意,只是碍于许多人在这里,她在极力的忍耐,再加上刚进三王府,对一切还不是很熟悉,且府中还挂着大红绸缎,到处都挂着喜字,她当然知道这不是为了自己进府准备的,因此只觉得刺眼,觉得愤怒,再加上看到府里居然有这么多小妾,更是气的不行了。 她虽听闻三王爷有许多小妾,却不曾想到是有这样的多,她一心都在安冉烨身上,之后却又被楚檀画打击了,这会儿又被这三十八个小妾给打击了,因此也顾不上安冉烨还在场,也顾不上安冉烨会怎么想她怎么看她,直接一落座,就看着众人道:“本郡主是侧妃,你们也该给本郡主行礼才是!谁允许你们回去了?” 温嘉这一吼,众女人都是一愣,楚檀画故意咳嗽两声,笑道:“温嘉郡主位分比你们尊贵,自然也是要行礼的,你们说不好得听她的话了。” 她说完,一手撑额,唇角勾起笑意,这下,三王府可就真的热闹了! 好容易一番折腾,温嘉耍够了威风,觉得饿了,才开始吃饭。 三人刚拿起筷子,董真儿却上前来,勾唇温柔笑道:“现下小顺子公公不在,不如由妾身来给王爷布菜吧,妾身多少知道王爷的口味!” 安冉烨瞧了楚檀画一眼,两个人神秘莫测的一笑,楚檀画低头吃饭,安冉烨粲然一笑:“好哇!” 于是,董真儿便千娇百媚的上前来给安冉烨布菜,她身上擦着很浓厚的脂粉味,这脂粉味还与别个不同,自有一股很独特的幽香,叫人闻之神魂俱酥,这香味甚至抵消了饭菜的香气,楚檀画扒拉了几口饭,却没心思再吃了,这董真儿蹬鼻子上脸,居然趁着布菜的功夫对安冉烨眉来眼去的,手还不时的摸摸他,瞧着那勾魂的模样,楚檀画心里惊叹,真不愧是青楼出身的!www.13800100.com 只是还有另一个人比她更快忍不住,就听见对面啪的一声,温嘉把碗筷摔在桌子上,直接走过来扯过董真儿就打了她一巴掌:“狐媚东西!爷们吃饭,你不好好伺候着,眉来眼去的做什么?你去,换她来!” 楚檀画初时还被温嘉的气势吓到了,后来瞧见安冉烨一脸愣愣的表情,忽而就想爆笑,原来这狐狸也能被温嘉吓着,说起来,他也是头一次见识到温嘉的霸道强势吧! 温嘉指了一个细眉细眼容貌不打眼的姑娘来,可这姑娘虽看着不打眼,但是在温嘉身边还是美若天仙似的,温嘉一见她出来便有心反悔,可奈何站着的一个个就属这姑娘容貌中等,再也没有别的了,她也只得作罢,那姑娘被吓着了,慢慢的走过来,楚檀画瞧着眼下情景,却抱起碗扒拉了一大口饭,又夹了一口菜,腮帮子鼓鼓的吃着。 她是真的怕自己笑出来,原本还以为自个儿得对付这三十八个小妾,没想到温嘉一来,她倒成了作壁上观了!不过这样也好,温嘉的脾气大,又是一块爆炭,说不定正好能借她的手除掉这些女人。 那姑娘刚走到安冉烨身侧,安冉烨忽而狠狠的瞪了温嘉一眼,再未看任何人,站起来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就走了。 只留下一屋子女人面面相觑,都在心里琢磨,三王爷生气了,可怎么办呢? 众人面上都有惶恐之色,温嘉也有些惶惶不安,只是她生性要强,不肯显现出来,还在那里硬撑着。 楚檀画吃饭还看了一场白戏,心情挺好,于是微微笑道:“没事儿,你们别紧张,王爷没生你们的气,他只是觉得今儿的菜太辣了,有些吃不消。” 她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温嘉,见那群女人里头有几个会意一笑,她微微勾眉,之后便笑着走了。 她心里明白的很,安冉烨这是不喜欢温嘉才走的,他不会跟女人正面起冲突,除非温嘉让他忍无可忍了,不过,她也有点瞧不透安冉烨的心思,方才董真儿跟他那一幕,即使是为了做戏,她还是觉得如鲠在喉的不舒服,出了花厅大门,她才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当真是连这点小醋都吃了! 这几日虽晴好,可地上的雪还未曾化完,两边廊檐下,还有积雪融化的滴答滴答的声音,就跟下雨似的,楚檀画轻轻呵出一口气,才问道:“方才王爷生气走了,是去了哪里?回了听雪堂么?” 琥珀摇摇头,轻声道:“方才咱们才走,花厅里头就都散了,温嘉郡主气哼哼的走了,但是奴婢瞧见小顺子去跟董真儿的婢女说话,王爷似是去了留春馆,小姐,我担心――” 琥珀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楚檀画听了,心里漏跳一拍,随即却浅淡的笑开了:“你担心什么?” 小嘉画眼。“奴婢担心王爷跟董真儿还有,今儿是温嘉郡主进府的日子,按理王爷是要宿在她的房里的,可是今儿才是小姐大婚第二天哪,这、这叫什么事儿嘛?我实在是看不懂王爷的心思!” 楚檀画听了琥珀的话浅笑:“你这是替我怨他呢!我要是从前看了他这些行为,又听了你的这些话,我必定生气的很!不过你得跳出来看,方才你瞧见温嘉那生气的样子了么?她恨我气我,但因为我终究是正妃,又有父皇的偏袒,她到底不敢拿我怎么样!但是董真儿她们就不一样了,她是侧妃,她们却是连庶妃都不如的小妾,温嘉这人咱们还不知道么?一旦不顺心,非打即骂,这不是打了董真儿么?我看哪,只怕王爷是故意的,他便是要挑起温嘉的怒火来,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借温嘉的手除了那几个女人,还是想借这几个女人灭灭温嘉的威风!” 琥珀经此话点破,也看出门道来了,便放下心笑道:“不管王爷的心思如何,也不管是哪一种,我就知道,王爷终归是为了小姐好就是了!” 一行说话,二人便回了听雪堂,此时夜也深了,楚檀画走了一段雪路,到底觉得有些冷,便站在暖炉边,左右闲来也无事,难得安冉烨不来闹她搅合她,她便翻出许久不看的医书来,就着几盏灯烛看了起来,也就过了一刻钟的功夫,琥珀却挑帘进来了。 “你方才去哪儿了?我想喝茶也没人给我倒,还得我自己倒去。”一到冬天就犯懒,她就是懒得动弹。 琥珀脸上却难掩兴奋之色:“小姐,温嘉郡主当真就去留春馆闹上啦!我听说,她刚回留春馆没一会儿,左等右等王爷不来,心里气不过,骂骂咧咧了几句狐媚子,就带着几个丫鬟去了留春馆,管家得了消息,却不敢拦着她,所以就来回我,我便赶着来告诉小姐了!这会儿只怕都要到了留春馆了!” 楚檀画立时放下医书,从软榻上翻身起来:“王爷还在留春馆?” “只怕是的,只是温嘉郡主这一去,必定惊动了王爷,小姐要赶去拦着么?”琥珀早已拿了披风在手里,就预备着楚檀画出门。 楚檀画刚要起来,忽而顿悟了安冉烨的心思,他这只怕是借机挑起几个女人的争斗,好让她去熄火救急,让她立威罢了! 于是顿了一下,笑道:“不要,现在先不去,待会儿再去,这会儿去了,拦着就不好玩儿了,等她闹起来吧,等温嘉闹起来,那场面才够热闹呢!然后咱们悄悄儿的去,谁也不惊动,我倒是要看看,这下三王爷可怎么收拾!” 女人多就是麻烦,她这回偏偏不管,就要看看安冉烨怎么收拾这烂摊子! “小姐这会儿耍性子做什么?说不定爷正是想借这件事情让小姐立威呢!小姐这一去,将这闹剧镇住了,将来才能镇住这些女人啊!”琥珀这会儿也猜透了安冉烨的心思,笑着道。 楚檀画贼兮兮的笑:“我没耍性子,我才不要立威呢!谁爱立谁立去!我何必去招人怨恨,相比起来,我还是比较喜欢看王爷手足无措的夹在一堆女人中间的样子!” 那个狐狸,以为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这会儿估计是想鹬蚌相争让她渔翁得利,而且必定以为她会吃味,要赶着去教训这些女人,可她这回偏偏不去出这个头,看看他怎么收拾! 琥珀这回是彻底懂了,拿着披风的手僵在那里,如此一来,那董真儿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碰上三王爷和自家小姐,就只能是这样的,这夫妻两个,其实一个比一个腹黑狡猾。 ------------ 第七十一章 温嘉的无意发现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楚檀画才从塌上下来,咧嘴笑道:“快去拿那件黑色的斗篷来,有兜帽的那个,你也快换了这颜色鲜亮的披风,穿个深色的去!” 琥珀无奈,只得给她换了,一出门,外头冷风朔朔的,果然冬夜里就是冷,还好她拿了手炉出来偎着,只是一转头,见自家小姐那东张西望的模样,便还是无奈,低声道:“小姐,咱们在自己的府里,一定要像做贼一样的么?这样更容易被人发现的呀!” 楚檀画反倒瞪了她一眼:“你别说话!咱们现在比黑夜还黑,一说话看见白牙,还怎么隐藏自己!” 两个人连灯笼也不敢提,就这么一路摸黑到了留春馆。 楚檀画在后廊上找了个可以看见里屋的地方,便叫琥珀在外头守着,她去瞅瞅。 这刚一过去,眼睛刚一望见里面,就看见温嘉扬起马鞭抽了董真儿一下,楚檀画就觉得那鞭子跟抽在自己身上似的,冷飕飕的,这温嘉八成有点儿虐待狂的倾向,大概自幼在北地长大,很爱抽人鞭子,那董真儿的衣裳都抽破了,温嘉还是一脸戾气。 “够了!”一旁静默的安冉烨冷然一声,温嘉反倒被吓了一跳,鞭子脱手,屋中静默,只有董真儿偶然的啜泣声。 安冉烨坐在那里,一直看着门口,从楚檀画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困惑不解,还有一抹邪气的不悦。 楚檀画却在外头得意的笑,心道,我让你看外头,我让你看外头!傻了吧!姑奶奶我就是不来救场! 她在外头得意,却看见屋里的安冉烨猛然站了起来,负手站在那里,屋内烛火摇曳,衬着他灯下的容颜邪气逼人,他眯眼看了温嘉一眼,忽而猝不及防的看向楚檀画这边,楚檀画忙一缩身子,生怕被他看见了,却忽而想起自己在外头的这个角度是可以看到里面,而以安冉烨的角度却绝对看不到自己的,所以悠悠的出了一口气,继续凑过去偷窥。 安冉烨看了这边一眼,再回过去时,脸上带着变幻莫测的笑意,微微勾唇,脸色冷冷的:“把她带下去疗伤,其余的人,都退下。” 屋中只剩下温嘉与安冉烨两个人,温嘉因为方才打了人,还在平息情绪,胸口起伏,脸色还有点红晕,楚檀画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可再看时,发现温嘉似乎还有点小羞涩,楚檀画只能无语,温嘉这会儿应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形象,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你喜欢本王?”安冉烨一开口,楚檀画就皱眉。 “嗯。”温嘉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眸中带了点小娇羞,跟刚才打人的强悍女人判若两人。 安冉烨眸色冷冷的:“本王不喜欢粗鲁的女人,尤其不喜欢刁蛮的,你若是老实,在这府中或许还得长久,若是还不老实,即便母妃护着你也没用!” 安冉烨说完便往外走去,临擦肩而过,又撂下一句话:“若你不是庆王之女,本王在你伤了画儿的时候就会取你性命,哪容得你到今日?” 他说完便走了,温嘉却因为这话颓然坐在了地上,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其实她是真心喜欢安冉烨,只是她这样的喜欢太叫人厌恶,又因为她行为的不堪,这一点儿喜欢的真心也叫人怜惜不起来了。 颓然坐了片刻,她忽而站起来,疯了一般的开始砸屋中的东西,董真儿的房里,瞬间狼藉一片,楚檀画一面看一面摇头,这温嘉性子太烈,一点儿也不受教训。 温嘉在董真儿房中哭闹发泄一番就走了,楚檀画又站了一会儿,心中却很是好奇安冉烨究竟在温嘉耳边说了什么,导致温嘉发狂,而且还那样悲伤绝望难过的不行。 她正想着事儿,眼角余光却瞟到一个很奇怪的东西,那散落一地的东西里面有几个乌黑乌黑的娃娃,那娃娃很丑的样子,她心下便有疑惑,董真儿那样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丑陋的娃娃呢?即便是有,也该是光鲜亮丽的,这样丑的娃娃要着有什么用?因为她房中已经被温嘉撒泼弄的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这娃娃是从哪里掉出来的,想找也没处找去。 “小姐,人都走了,咱们也走吧?”琥珀赶上来,望着楚檀画道。 楚檀画沉吟了一会儿,把那几个丑娃娃指给琥珀看:“瞧见那个了么?你去把那几个拿出来,我要瞧瞧。” 琥珀出来的时候,一面把娃娃递给楚檀画,一面道:“小姐,没什么特别的,这娃娃就是小时候玩过的玩偶呀,只是想不到董真儿这样的人竟还会留着这些玩偶!” 楚檀画没答话,接过这些玩偶看了看,确实是很破旧了,但是外头的布虽然久,却好像是新弄上去的一样,她微微皱眉,放在鼻下闻了闻,忽而皱了眉,医者的鼻子最是灵验,对药味或是奇怪的味道都很敏感,再加上冬夜沁凉的空气,她更是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只是这味道被董真儿房中那独特的幽香给覆盖住了,这会儿把这娃娃拿出来凑在鼻端才闻到了。 楚檀画当下就不迟疑,直接将腰中金针拿了出来,在那娃娃头上插了下去,不过须臾,金针就变成了紫黑色,隐隐透着血红的颜色,而且隐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琥珀在一旁都看呆了:“小,小姐,这是什么呀?” 楚檀画也不答话,只是皱眉将那娃娃外头的一层绸布狠狠的撕开,忽而就从里头掉落几只黑色的虫子,掉在地上还在扭动,楚檀画出手如电,几根金针将那些虫子钉死在地上,她却看着手里的四五个娃娃面色沉凝。 “这是蛊毒,”楚檀画吐出了几个字,然后有些懊恼,“我早该想到的,董真儿那奇怪的幽香就很怪,我原本以为是她自己秘制的香料,这会儿才想起来,因为就是蛊香了。” “什,什么是蛊香呀?”琥珀看着自家小姐手里另外的几个娃娃不寒而栗,那里头可是有稀奇古怪的虫子的呀,可是她胆子小,不敢替自家小姐拿着,心中无限佩服小姐的胆气。 楚檀画面色凝重:“这已是大玄失传的一种蛊术了,将人做成母蛊,用母蛊来给锁定之人下蛊,但是这蛊术有一个缺点,就是锁定之人必须心气较弱的时候才行,看来是因为前段日子狐狸感冒,才让这董真儿找到了机会下了蛊毒。” 琥珀大惊:“董真儿对付三王爷了?” 楚檀画咬唇半晌,才解释道:“若我猜测的没错,只怕董真儿早就不是董真儿了,她不知从何时开始就被人下了蛊,自愿成为母蛊,然后那股独特的幽香便是蛊香,只是这蛊术已失传,我也是这会儿看见这子蛊娃娃才想起来她那个是蛊香的。母蛊只对付锁定之人,对其他的人并没有伤害,而且,这子蛊娃娃必定是狐狸曾经的亲近之物,否则,不能施术的。” 安冉烨曾说过,这些女人都是各个王爷郡王的眼线,鱼目混珠找不出谁是谁,那么,董真儿如今已浮出水面,那么,她背后的人不日也要浮出水面了吧! “小姐的意思是,王爷中了蛊毒?那,那会不会有危险呀?”www.13800100.com 楚檀画的眸中闪过杀意,手指微微收紧,看着地上那几只黑虫道:“八成是中蛊了,只是暂时没有危险,只要我调制出解药来给他喝下就会没事,只是这蛊的解药制作繁琐,我还得回去看看书才行,蛊毒发作向来缓慢,狐狸暂时是没有危险的,只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收拾了董真儿与这帮女人才行!” 安冉烨说什么留着她们还有用处,她才听了他的话留着她们的,眼下他却被伤了,这已经触犯了她的底线,不管会不会打草惊蛇,她都要处理了这帮女人,管她什么眼线不眼线,她不能允许在王府里还住着这些魍魉魑魅之辈! “那这个怎么办呢?”琥珀看着那些娃娃,只觉得头皮发麻。 “既然发现了,自然是都烧了,这个已经打开了,一会儿烧了便是,将灰丢进粪坑里就是了,剩下的这几个,我留着还有用处,”楚檀画望着手里的黑娃娃微微冷笑,“要不是温嘉,只怕咱们还发现不了这个事儿,说起来,此番还真是得谢谢她了!”t7kp。 温嘉嚣张跋扈,讨人厌一样,却也无意中做了一件好事。 “小姐,我还是担心――” “不必担心,一切我自会料理的,你一会儿见到王爷,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了王爷,何况,蛊毒是趁虚而入,他若是知晓,心绪起伏太大的话,只怕会加速蛊毒的发作,琥珀,你明白我的话么?” 怎样处理,她心中已然有数了,只是她不想这件事让安冉烨分神,既然她能够处理的,便尽她所能去处理就是了,她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她心爱的男人的! “嗯,琥珀知道,琥珀不会乱说话的。”琥珀知道自家小姐一向有主见,心中有丘壑,这会儿看见小姐眼中的冷意,她便知道小姐要动真格的了,只怕不会像上次那样给温嘉郡主一个教训了事。 楚檀画点点头,看着琥珀将那个破损的娃娃烧了了事,其余的几个娃娃还完好,子蛊安好,母蛊也就是董真儿自然不会有所感觉,何况那娃娃藏的如此隐秘,想必是因为董真儿施蛊成功就把娃娃藏好了,唤了管家来给她收拾屋子之后,她也不会发现这个娃娃不见了。 再者,清理这些女人就在今晚,董真儿也没时间去发现这些娃娃的异样。 她定了定心神,才带着琥珀走出后廊,楚檀画不愿碰见人,便拐了弯直接上了九阶廊,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小顺子提着灯笼,而安冉烨负手站在廊边,一眼揶揄的望着她。 “怎么?偷看的人都舍不得出来啦?打算等本王走了再出来么?”他还是那样笑着,一眼的轻佻,小顺子悄悄退了下去。 楚檀画打了个手势,琥珀也悄然离开了,她这才笑问道:“你方才看见我了?” 安冉烨上前来搂着她,低声笑道:“还用看么?本王都感觉到你的呼吸了,不然这么多年功夫白练了!你这丫头真是,看戏看的好玩么?” 楚檀画听了这话,想起方才场景,忍不住轻笑:“你从一开始就在引我上钩是不是?要让她们和温嘉相争,好让我渔翁得利,你连时辰都算好了,温嘉一去留春馆你就让管家来通知琥珀,就是算好了我正巧赶去,替你化解尴尬!” “你这倒是看得剔透,还真是瞒不住你的眼睛!”见她猜透了,安冉烨勾眉一笑,“你这丫头偏偏不好好儿的来,温嘉还那样大闹一场,你也忒坏了!” “哼,谁坏还不知道呢!”楚檀画凑过去问道,“在说一件更坏的事情之前,我想问问你,你最后在温嘉耳边说了什么,她那样大哭大闹?” 安冉烨看了她一眼,坏坏一笑,不打算说实话:“说她下次再打人就不给她吃饭了,把她关进小黑屋里不许出来!她自然郁闷,就要发泄一通咯!” “切!你就编吧你!”她眼下也没工夫惦记那话究竟是什么,抿唇瞧了瞧四下无人,凑到他耳边道,“府里能单独说话的地方就是湖心的妙香亭了,反正咱们也在九阶廊上了,前头坐船过去就是妙香亭,你去叫小顺子备船,对外只说咱们去湖上赏雪,我有话要单独给你说。” “什么事儿啊还这么神神秘秘的?”安冉烨眯眼看了她一会儿,嘟嘟囔囔的转身叫小顺子准备小船去了。 妙香亭上,几盏薄酒,青纱帐幔飘摇,远远看去,当真是一副美好的赏雪场景。 可细细看去,两个人的面色都是凝重的很。 “这个娃娃是我在董真儿房中找到的,若不是因为温嘉的一番发泄胡闹,只怕还找不到这个东西,此番还真是要谢谢她了,”楚檀画凝着双眸,看着安冉烨脸上的表情,“事情的始末我已经都告诉你了,你能知道这娃娃是谁做的么?这应当是你的亲近之物,不会没有印象的,这蛊香便是要有你的亲近之物才可成功。” “这娃娃是我五岁那年,母妃做给我的,后来,二哥过生辰,我知道他很喜欢这几个娃娃,我就送给了他,那年,他八岁。”安冉烨的眸光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是话里仍是听得出几分凉意。 一阵夜风吹来,楚檀画裹紧了披风,她起身将亭中的轻纱帐幔放下来,阻隔了夜风,烛光摇曳不定,衬着安冉烨的脸色也忽明忽暗的。 原来是安肃简,原来真是安肃简。 这么说来,董真儿就是安肃简的人了。 楚檀画从安冉烨手里把娃娃拿过来,放进一个小袋子里,抿唇道:“娃娃已生了蛊,不能留着了,我懂得销毁的法子,由我替你销毁吧!” 安冉烨忽而深吸一口气,抬眸瞧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画儿,我中了蛊毒么?”好娃楚都。 “没有,”楚檀画笑的天衣无缝的温柔,“有我在,你怎么会中蛊毒呢?幸而发现的早,这蛊等我消除了就没有了,至于董真儿,你不掺和女人的事情,还有交由我处置,你只管着朝堂与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好不好?” 他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微微扯了几下嘴唇,听了她这话,反而凉凉的笑起来:“画儿,你还不懂么?现在没有男人女人的事了,现在,是我们的事。――你心里是不是有主意了?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楚檀画深深皱眉,与他对视半晌,一字一顿道:“我要除掉这三十八个人,我不能用你的性命冒险,也不同意你之前留着她们的说法!此番若不是温嘉无意的发现,只怕后果不堪设想,那若是下次温嘉不发现了呢?我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我要杜绝有人在我们的家里捣乱,我不想成天回了家还要算计斗法,最好的法子,就是一个不留的全都除掉!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又如何,既然要害咱们,迟早都有手段,何必多留后患,斩草除根才是正理!” 她想的很清楚了,狐狸就是太过自负,认为什么都在掌握之中,而她却不能也这样,错了一次,不可再错第二次了。 安冉烨听了,默默半晌,才抬眸望着她淡淡的笑开了:“怪不得父皇看重你,本王是不屑跟他们周旋,可眼下来看,咱们也只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了!――如此,这三十八个人,就一个不留吧!” 她听了也笑,太过狡猾的人都自负,认为一切都能圆滑的处理,够不到死亡的层面,可一旦下了狠心,也是很狠辣的。 “那么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了,你只想着如今形势,慢慢理清思绪就是了,女人的事,还是我比较拿手。”她的心中早有计较,如今已是成竹在胸了。 安冉烨点点头,看着她那样就笑开了,他是见惯了宫闱争斗的人,谈笑间腥风血雨,,眸光却依旧如往昔一般带着邪邪笑意,别人都不重要,只要他的画儿还在他的身边便好。 ------------ 第七十二章 你得赔我一个蜜月 “其实,水残夏也是二哥的人。”安冉烨忽而开口,望向楚檀画。 楚檀画一愣,却想起楚璨大婚之前说过的话和她跟水残夏说过的话来:“我想起来了,大哥在我坐上喜轿之前就跟我说过,要我小心温嘉,小心二王妃,后面那一句他声音太小我没听清,现在想来,应该是叫我小心二王爷,只是他是二王爷的幕僚,这样的话,怕是说不出口吧!狐狸,我知道夏姐姐的身份只是花楼的老板,可是她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啊!” 安冉烨拿起桌边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自己喝了,却又给她斟了一杯,浅声笑道:“来,你也陪本王喝一杯。” “我不喝,”楚檀画瞥了一眼,那酒杯不止小巧还透着淡淡荧光,配着那清酒确实好看,“谁知道你里头加了什么?” 安冉烨听了大笑,她还对洞房那夜的合欢散耿耿于怀,于是挑眉拿起那荧光小杯笑道:“这可是莲花清酒,最适合冬夜里喝了,湖上明月,远处雪色尽收眼底,又有佳人相伴,还是何等畅怀!” “既然你把自己比作佳人,这样纡尊降贵,那好啊,我就喝!” 楚檀画这人酒量不行,偏偏又好喝酒,主要是性子好奇藏不住,见安冉烨如此说,便从他手中接过那酒杯一饮而尽,喝下之后,只觉得胸腹之间清冽无比,透过青纱帐幔看着外头,竟感觉自己置身莲花花海之中一样,心中郁气消散殆尽,于是抓过酒壶又喝了几口,心中豪气顿起。 “好酒啊!”安冉烨在一旁瞧着她那模样,微微勾唇,把她的下巴勾起来浅浅吻掉唇边酒渍,她忽而用手勾住他的脖子,两个人交换一个热吻,她才望着他,低声道,“怪不得大哥说事实跟我想的不一样,水残夏的身份是你最近才查出的吧?” “本王知道二哥身边一直有这么个人,花楼老板的身份那是对外的,其实就是替他搜集情报的,只是本王才知道这人是水残夏,二哥手下,除了她就是你大哥了,所以,”安冉烨抬眸瞧着她,“所以他们俩之前纵有情只怕也难在一起,事实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她听了,微微皱了眉:“大哥他们会不会害你?” 董真儿已经下手了,可是董真儿跟她没有半点关系,她无须顾忌什么,但是楚璨是她亲大哥。 “很难说,只能说目前没有,毕竟,二哥也是知道你跟楚璨之间的关系,何况温嘉也牵扯其中,本王想着,只要本王没有与他相争之心,他大概不会对本王下手吧,就像这一次,董真儿虽安排在本王身边,但是却还是不曾有什么问题,”楚檀画把头搁在他的肩上,他是没看到她现在沉痛的眼神的,安肃简的心要比他想象的狠多了,他顿了一下,才问道,“画儿,我有话想问你。” 楚檀画心中已经将安肃简列为头号危险敌人了,心里正在盘算解蛊的事情,却听见他这样说,忙道:“你问。” 安冉烨往后退了一点,凝视着她的眼睛,半晌,却笑开了:“你觉不觉得有点困?本王觉得困了。” 楚檀画一愣,随即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见他龇牙咧嘴的吸气,才撇嘴道:“走吧走吧,夜深了,回去困觉!” 她本以为他会问,若是将来他跟安肃简相争,在他和大哥之间她会选谁的,她本想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的,当然是选她自己的男人咯,结果话临到嘴边了他却问了这个,白白让她激动了半天。 “画儿,本王不想你涉险。”安冉烨站起来,将那莲花清酒一饮而尽,眼睛亮闪闪的望着她,一眼的熟悉的轻笑。 “废话,”楚檀画瞪了他一眼,却因为他眼里的笑不由自主的笑出来,两个人心意相通也无须多说什么,她走上前去,替他拢了拢披风,歪头笑道,“等府里消停了之后,你得赔我一个蜜月,就咱们两个人,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度蜜月,不许任何人打扰!” “好,没问题!”安冉烨一口答应,眯着眼睛在她身上嗅了嗅,坏笑道,“到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本王就把你吃干抹净也没人知道!” “去!死不正经的!”她羞恼,踢了他一脚,他却跑的快,一步就跨上了小船,船桨一推,莲蓬船便离了妙香亭,中间隔着湖水,安冉烨望着她大笑。 “哈哈,你看,踢不着了吧!”安冉烨拿着船桨在莲蓬船上得瑟,望着她得意的笑。 楚檀画本在亭中,没料到她一踢他居然就跑到船上去了,这厮躲的真快,她倒是恨的咬牙切齿的,叉着腰站在亭中,又不敢大声的喊,生怕把不相干的人招来,只得咬牙低声道:“你个死狐狸!你别闹,你给我过来!” 安冉烨笑:“不过来。” “过来!” “不过来。” “过来!只要你过来,今晚就让你抱着我睡觉,好不好?”她开始讲条件,希望用美色可以诱惑他。 “那也不过来,再说了,本王本来就每晚抱着你睡觉,不需要你让!”安冉烨才不会被她牵着鼻子走,迅速认清事实。 楚檀画费尽唇舌各种诱惑,都被他一一冷静的否决了,最后她懒得再跟他耗,叉着腰瞪了他一会儿,之后靠着亭柱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不过来就不过来!那你走啊,你走啊!那你划着船走啊,让我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t7kp。 安冉烨勾唇深笑,从船头足尖一点之后就轻巧落在她身侧,将她拦腰搂起直接到了船上,楚檀画被他禁锢在怀里,瞧着她一脸的赌气,安冉烨沉沉一笑:“本王怎么舍得让小画儿自生自灭呢?” 他就是喜欢看着她瞪着眼睛生气的样子。 一手摸到她有些冰凉的手,这才想起手炉忘在妙香亭里了,他也懒得再掉头去拿,于是扯开衣襟将她的手放到胸前,楚檀画只觉得触手皆是暖热,他是把她的手放在胸口暖着的,当下鼻子一酸有些感动,却偏不肯让他看出来,梗着脖子撇嘴道:“仗着有武功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带着我水上漂啊!” 安冉烨只是笑,任由她嘀嘀咕咕的在一旁数落他,也不答话,抿着嘴慢慢的划着小船,他也只是在她喋喋不休不肯闭嘴的时候勾着她的下巴给她一个深吻,让她消停一会儿,可是他只要一吻她小船就会在湖心打转,后来楚檀画只好不再言语,窝在他怀里看他划船。 回了听雪堂,趁着安冉烨去沐浴的功夫,楚檀画忙把那几个小娃娃拿去放好,然后到处翻找医书察看那个蛊术的解蛊法子,找了半晌盯着一本毒经看了半晌,之后一声长叹,坐在一堆医书里皱眉愁苦,继而发呆。 琥珀却端了一碗银耳汤进来,瞧见她这样,忙过来把她扶起来:“小姐怎么坐在地上了?快起来,”一眼看到地上都是医书,又见楚檀画这样愁苦,琥珀猜也猜到了几分,“是找不到解蛊的法子么?” 楚檀画浅声一叹:“找到了,只是这安肃简真够狠的,找了这么个阴损的法子施蛊,解蛊的法子更阴损。” 琥珀望着她,问道:“什么法子解蛊?” 楚檀画微微眯眼:“法子不难找,只是东西难得,最重要的是诚心实意。――只要十七岁之下的女子心头血一碗就够了。” “心头血一碗?” 琥珀还尚自怔忡之间,楚檀画已经走到了桌边,看见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银耳汤,她皱眉片刻,拿起来就一饮而尽,然后拿出她的金针,扯开衣襟,对着心口便刺了下去,点点鲜血涌出,蜿蜒在她雪白的皮肤上,她忍着剧痛拿起那瓷碗接着,鲜血慢慢流了进去,慢慢积满了碗底。 琥珀上来便要止血:“小姐你疯了!?” 楚檀画不许她过来,皱着眉头,眼底已有泪:“我爱他,我要救他!你难道要我看着他死么?莫说是要我心头一碗血,就算是要我的命,也没有迟疑,只要他好好的就成” 琥珀不能拦着,只能颤着手去帮她拿着瓷碗,那血并不是一直流的,就见楚檀画不时的用金针狠狠的刺下去才会有鲜血涌出,一碗血,几乎用了一刻钟才装满。 琥珀看的泪流满面,又不能哭出声音,手却一直颤抖着,楚檀画忍着眼泪,望着她微微的笑:“哭什么?我又没死,不过一碗血罢了,多吃些红枣不就补回来了!” “小姐,我――你这又是何苦呢?” 楚檀画浅浅的笑,眸光柔和,慢慢的替自己止血,望着那一碗血的眸中满是爱意,她慢慢的,一字一顿的道:“我爱他,我要救他。” 她心里明白,早在她从将军府的树上掉落的那一刻,他抱住了她,坏笑着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之后又调笑着跟她说话,在那一刻,她的心就遗落在他身上了,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也未曾留意,想到这里幽幽一叹,自言自语道:“对啊,我爱他,从一开始就爱上了。” 琥珀一叹,刚将碗放在桌上,一抬眸却惊住了:“王爷!” 楚檀画转身,一眼就看见安冉烨站在门口,眸光沉郁的望着她,半晌,才开口道:“你们在做什么?” 楚檀画一笑,将衣襟整好,慢慢走过去,主动抱着他,半晌之后,安冉烨两眼无神的站在那里,楚檀画垂眸离开他的身子,低声道:“琥珀,快给他灌下去,他身上已经开始散发蛊香了!” “可是――王爷方才全看见了!” “不要紧的,我已经用金针定住了他的穴位,他现在五感封闭什么也感觉不到,你先灌下去,之后开始解蛊,等醒来之后他不会记得这些的,你不用担心。”楚檀画失血过多,现在全靠意志撑着,说话就有些慢。 “奴婢不懂,小姐为什么不肯告诉王爷呢?”琥珀就是心疼她。 楚檀画浅浅一笑:“告诉与不告诉又有什么区别呢?他现在心绪不可起伏过大,再说瞒都瞒了,日后此事平息了再说吧!你快些给他灌下去,时辰不多了!” 喝了那碗心头血之后,安冉烨就昏睡了,楚檀画从他身上拔出那根金针,坐在床沿微微皱眉瞧着他,就见安冉烨脸色发青,身上散发着跟董真儿一样的幽香,楚檀画看了他半晌,心里只想着但愿那医书没有忽悠人,这碗心头血会有效果。 她自己也坐在床边静静调息了一下,才招手让琥珀过来。 “你瞧着王爷,我还要出去一趟,得先把董真儿解决了才能销毁这几个娃娃。” 琥珀一愣:“小姐伤成这样还要出去么?不如让我给小姐上药了再去吧?我实在是不放心小姐呀!” 楚檀画一笑:“没事儿,方才我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丸药,我自己便是大夫,琥珀你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呢?我心中有数的,你记得把那个瓷碗洗干净,把这儿清理一下,不要让王爷瞧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就好,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儿的。” 琥珀知道劝不住,只得让她去了。 楚檀画嫁来三王府,将她那些瓶瓶罐罐都带来了,府里都知道她这里有许多药草,虽然都很好奇,但是她又善毒,谁知道她那身上有没有毒药呢?因此寻常人都不敢近她的身,而且她那腰带有个夹层,里头全是金针,这些也是众人知晓的,更是没人敢挨她挨的太近了,生怕一个不小心性命不保,也只有安冉烨不在乎,与她寻常打闹。 如今她在那里捣鼓了半天,才带了东西去了长春馆留春馆和秋水阁那边。 她在每个人人中的位置都点了一点小红点,就跟胭脂似的,但是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天亮的时候便会溶进体内,到时候便会产生作用,取的她想要的效果,她进来之前这些人都已睡熟,自是不必担心会吵醒谁,到了董真儿这里,她就加大了药量,且直接让药渗进了董真儿的体内,她本身就是母蛊,自然是留不得的。 至于其他的人,能不能保命,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她回去的时候,特意到温嘉郡主那里去转了一圈,看了她半晌,终究还是没忍住,手一痒,在温嘉的眉心点了个小红点,望着她笑了笑,喃喃道:“谢谢啊,今儿还真是多亏了你,这次就送给你一个大礼吧,你能老实呆着才是三王府的福气,也是你自个儿的福气!”www.13800100.com会着去自。 楚檀画说完便趁着夜色回了听雪堂,做这些事已经耗尽了她的力气,回来之后看见安冉烨呼吸平稳,那股幽香也在慢慢褪去,这会儿闻着都淡淡的了,她心里稍稍觉得安慰了些,胸口的那个伤口幸而是金针扎的,如今血止住了之后就看的不大明显了,只是那里有点点淤青,需要一两个时辰才消得掉。 夜深了,她也乏了,便让琥珀去歇息。 琥珀放了个汤婆子在她被褥里暖着,低声道:“瞧着天色,只怕明日又要下雪了,如今夜里冷得很,小姐又失了血,还是抱个汤婆子暖一暖吧!” 楚檀画点点头,琥珀便吹熄了烛火,挑帘出去了。 楚檀画心中有事,自然醒得早,却发现安冉烨不在身边,问了琥珀才知道,原来一大早他就被皇上叫到宫中去了,琥珀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不过安冉烨不在,就更好打发这些人了。 她只关心他的身子,听琥珀说走的时候挺好的,跟个好人儿没什么两样,她便彻底的放了心,看来蛊毒应该是拔出了,好歹身体无碍,她也就放下了这头的心。 吃了早饭,她默默的在心里算了算时辰,回头看了看漏刻,刚放下了手里才拿起的医书,琥珀就进来了,望着她低声道:“小姐,留春馆那边也反应,董真儿呕吐不止,全身都起了疹子水泡什么的,其余的人也渐渐产生了这些反应,而且听春香说,好像温嘉郡主起来的时候也是难受的很,小姐,你要去看看么?” “我不去,”楚檀画微微眯眼,“你去外头起了郎中进府来给她们一一瞧过,之后再把结果来给我回报就是了,顺道,叫管家来我这里候着。” 琥珀听着便去了,半个时辰之后就回来了:“小姐,郎中诊出来了,温嘉郡主是冬日里常见的时忌疹子,只是又疼又痒不能出门,要在静蝶堂中静养几日才行。而留春馆与长春馆还有秀水阁中的三十六个人,都是很严重的水痘,据郎中说,是必要离府避痘的,免得传染给王府众人,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好的了,他只能尽力医治。” “那董真儿呢?” “不知道,”琥珀答道,“郎中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怪病,但是确定传染,且人只能等死,而且还得火葬了去,骨灰还得埋在很深的土里才行。” 琥珀说到这里不说了,楚檀画皱眉:“加上董真儿也只有三十七个人,还有一个呢?” “小姐是说冰儿么?冰儿没事。” ------------ 第七十三章 再抄一百遍女训 “冰儿没事?”楚檀画原本靠在塌上,这会儿听了琥珀的话忙坐起来。 “嗯,”琥珀点点头道,“郎中瞧了,冰儿一点事儿都没有,小姐,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不会出错的!”楚檀画断然否决,她昨夜没有漏掉一个人,明明每个人人中那里都点了红心,她算好了时辰的,一早上那红心就会渗进她们的肌理之中,那红心之中的药草是可以引起人的神经中毒然后产生一些类似于传染病症状出现的。 那三十七个人包括冰儿,都应该是类似出痘的状况,而董真儿她是加了许多别的药草来克制她体内的母蛊,以毒攻毒,因此她会因为出痘衰竭而死,只是死后那虫子又出不来,只能火烧掉,本来董真儿已被母蛊控制,她已不是人了。 就跟意外或是无意接触了感染源是一样的效果,只是成分不同罢了,董真儿是必死的,不出意外的话,冰儿也应该是这个症状才对,就连温嘉都出了毛病,她没有理由一点事儿也没有啊? 楚檀画沉吟半晌,才抬眸道:“罢了,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冰儿的事日后再说,你去叫管家进来。” 管家进来,垂眸道:“给王妃请安。” “周管家不必多礼,”楚檀画顿了一下,才道,“府里头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如今各个人都有病了,为了王爷的安全必得挪出府去,所以,还是依旧把这些人送到她们从前的别苑里去吧!赏她们一些银钱过日子,好生叫郎中瞧了给医治,董真儿倒是可惜了,也挪回她从前住的地方,没了之后记得将她火葬了,骨灰埋在地里,对了,她可还有家人么?” “回王妃的话,当年爷是从勾栏院里把董姑娘赎出来的,这么些年了,也没听说有什么家人。” “是这样啊,”楚檀画抿唇半晌,才道,“若还有家人,就把休书交给他们的家人,好生安抚一番,好歹跟了三爷一场,多给些银钱也就是了,若挨不住了,也替她们将后事办了就是。董真儿没有家人,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吧,她死的难看,你们也别太高调便是了。记得对外就说没事儿,咱们不会叫这病传染的,将她们一一送走之后,你就去把长春馆留春馆打扫一番,还是依旧让冰儿住在里头就是了。” 周管家办事老成,又跟了安冉烨几年,知道轻重,楚檀画这么一吩咐,他就依言办去了,那三十七份休书是昨夜就写好了的,也盖了安冉烨的印信,周管家拿着休书便去了,楚檀画等他一走,才常常的出了一口气,用手揉着眉心,她为这件事耗了许多心神,但是总算是将那些不知底细的眼线送出了府去,也总算是安心一些。 她昨夜因为那一碗心头血的缘故,精神差了一些,于是琥珀便替她各处打点,也没再身边伺候,王府里要送这么多人出府,自然也是忙乱的很,因此府中各处,唯有听雪堂是最安静的。 她窝在内室里头养神,吃了好些提神的药丸,才觉得舒畅些,想了半日,还是决定亲自去烧了那几个娃娃省事一些,省的日后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她便将那几个已经发黑发紫的娃娃取出来,依照之前的方法挑开它们的衣裳,将那些爬出来的黑虫用金针钉死,然后将它们一起丢进炭盆里,慢慢的看着火苗吞噬了它们。 子蛊烧起来的味道是很难闻的,她一时之间闻的很是难受,然后头也有些晕,便往后退了几步,不经意间却碰掉了安冉烨放在桌上的一本书,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他最喜欢的那本诗词集。 她微微皱眉,刚弯身捡起来,却从里头掉落了一张纸,纸上写的几行字,很简单,可是看完之后,她竟还有些后怕。 ――主子,经密查,所有的人都是眼线,几乎全是二王爷的人,还剩下几个是几个郡王的人,请主子尽早处置,免生祸患。 她深吸一口气,原来他是知道的!他全都知道!他一早就知道! 可安冉烨却没有说,或许也是为了怕打草惊蛇吧,若不是温嘉误打误撞,只怕她也蒙在鼓里,可是她还是查出来了,她跟他说了她的想法,安冉烨却一字不提。 对于这一点,她也只能苦笑,望着那字条苦笑了一会儿,还是依照原样放好了,心里却诸多疑惑诸多怨愤。 她正自怔忡间,忽而有脚步声传来,她连忙把字条放好,就见琥珀进来挑帘进来,眼睛里头淡淡的担忧,看着她道:“小姐,那些人都已经悄悄送出府去了,小姐不必太过担心了。只是,小姐,你确定她们都是眼线么?我瞧着她们那样子,真的是怪可怜的。” 楚檀画站在那里,冷笑道:“你看着她们可怜,还不知她们恶毒起来是什么样子呢!其实这么做,我心中本还觉得不舒坦,可这会儿恨不得将她们挫骨扬灰以泄我愤!那桌子上头有本王爷爱看的诗词集,你去瞧瞧里头的字条就知道了!”t7kp。 琥珀眨眨眼睛,不知道自家小姐她才出去了一会儿就反差这样打,闻言忙赶着去看了字条,也是与楚檀画一样的惊讶,愣了半晌,才把东西按照原样放好,走过来道:“小姐,二王爷这可是真想要害死三王爷跟咱们哪!只是三王爷为什么不说呢?这些事何苦瞒着小姐!” “你想不透么?我也想不透啊!”楚檀画一叹,“不过我也懒得想了,他自有他的道理,我只做好我的本分就是了,既然已为夫妻,就不必去猜忌他的想法,我信他的,现下不管怎么样,那些人是活不成了,这样也就足够了!至于下一步怎么走,且先看看再说吧!――再说了,我也是有事瞒着他的。” 说是这样说,可她到底是个女人,岂有不在乎的?心里头委屈的很,可偏偏又不能说,也没处说去,本就是个直性子的爽朗姑娘,偏偏自己也瞒了他解蛊的事儿,便更是不敢去问他了,于是心里头掂量着这事儿,脸色更是难看一些。 琥珀瞧着她,心里悠悠一叹,夫妻俩都是绝顶的聪明,偏偏也都是逞能的性子,王爷是狡猾的过了头,确实跟狐狸样的猜不透,大概也只有自家小姐才能忍受那样的性子。 可她家小姐却是逞强的过了头,用三王爷的比喻,就是一只会龇牙会咬人的傻兔子。 但是这傻兔子偏偏心里却只有那只狡猾的狐狸。 琥珀想到这里悠长一叹,所以世人才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些事儿也轮不到她操心就是了。 她只是担心她家小姐的身子,抿唇担忧的望着楚檀画:“小姐,你没事吧?不如奴婢去叫人进宫里去传话,请王爷快些赶回来?” 楚檀画微微一笑:“不必了,我就是有些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父皇找他许是有事儿,怎么好去打扰呢?” 她是神医嘛,才不会那么快就死掉,只是身子确实有些难受,她刚要躺下,周管家却来了。 “王妃,熙妃娘娘来瞧温嘉郡主了。” 楚檀画又只得坐起来,吩咐琥珀道:“快些更衣。” 婚后头一回见婆婆,总不能怠慢失了礼数,不过这熙妃的消息也真是快得很。www.13800100.com 也可见她对温嘉多么重视,得知消息就立刻赶来了。 一路赶去静蝶堂,刚进了院中,便看见熙妃的身影,她就站在廊下,也不进去,温嘉是传染性的,不能见人,熙妃竟肯在外头看着,跟对待她的待遇当真是天壤之别。 楚檀画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偏巧这时候下起了雪花,楚檀画微微敛眉,从琥珀手中拿过黄油伞,走到熙妃身边,替她撑伞挡住风雪。 熙妃感觉到后面有人过来,回头一见是楚檀画,愣了一下,眸中淡淡不解,却并未躲开她的撑伞。 楚檀画静静的望着熙妃,一眼看见她眼角的细纹,忽而想起在现代时妈妈在第二次婚礼的前一夜跟她促膝长谈说过的话来。 你执着于一念,便放不下一念。你只有放下了,看待所有,才会发现那些不好的事情之中,也会有一些隐藏的美好。 这世间,总是良善的人,才得长久。 当时的自己想了一夜豁然开朗,才终究没有执着于母亲的再婚,后来也能放下心念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之后再去回头看看那些辗转难眠的日子,才会发现有时候一个人的心是真的很容易被心魔所控制的。 她瞧着熙妃,她也是一个母亲,她虽然有许许多多的不好,可是,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子是皇子,她是嫔妃,同是在帝王之家,终究这一生都有挣不脱的枷锁。 “母妃吉祥。”敛去思绪,楚檀画微微屈膝,给熙妃行礼,脸上带着温柔清浅的笑意。 熙妃瞧着她,雪地里更显得楚檀画脸色苍白,或许是因为离了那华丽冷肃的毓秀宫,熙妃的眸中甚至带了浅浅的流光:“本宫听说,你把烨儿的小妾都挪出府了?” “是,她们不知何故都染了病,所以媳妇做主都休了,只留下冰儿一人。” 熙妃微微皱了眉:“那几个妖娆的很,身份也不高,留在烨儿身边对他的名声也不好,本宫也不喜欢,妖媚终究不得长久,粗粗笨笨的才好。休了就休了罢,日后不要再往府里弄什么小妾了,这样清清静静的多好。” “母妃说的是。”楚檀画在雪地里站久了,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大概失血多了这两日又添了劳累,只能勉强支撑着跟熙妃说话。 “温嘉怎么会病了呢?这一点本宫倒是没有想到的,本宫临来时吩咐了太医,一会儿太医也会来瞧的,只是你如今是三王妃,要好好的照顾府里,凡事要大度些,别吃醋耍小性子,日后几天,也别老是霸占着烨儿,让烨儿多多陪着温嘉,”熙妃说话依旧冷淡,没什么改变,“你若真心当本宫是母妃,就该让着温嘉一些,你们都是新婚,可她到底病着,等病好了之后别委屈了她!――你上次抄的女诫本宫看着很好,这些日子无事,你就再抄一百遍《女训》给本宫吧!” 楚檀画沉默良久,忽而浅叹一声:“是,媳妇抄好了就给母妃送去。” “你叹气做什么?”熙妃有些不悦,说话都拔高了声音,“你现下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温嘉却不能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熙妃眼神锋利如刀,一眼望过来,就像要剜了人的心一样,楚檀画猛不丁看见,只觉得心口一疼,咬唇道:“难道母妃以为这是我做的吗?” “本宫不知道,但是,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别叫本宫说出来,本宫都替你害臊!”熙妃望着她冷笑,“你这样子,也就哄得住烨儿,你可哄不住本宫!你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 楚檀画心里头就跟油煎似的,下唇都已经被咬出血来了,与熙妃对视良久,她眸光渐渐变凉,一字一句的道:“娘娘是觉得伤害我就会感到快乐么?还是这么多年的宫廷生活,磨掉了你的本心,你就希望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冷血?我并不是一定要赖着三王爷,说走我便立刻可以走,我只是舍不得他,但是这不代表,我愿意逆来顺受!娘娘难道从来没想过么,你跟我斗的你死我活,三王爷他会开心么?你既然爱他,你是他的亲生母亲,何苦如此苦苦相逼?” 个也说可。“放肆!你敢如此跟本宫说话!”熙妃从没被人这样说过,她扬手便打了楚檀画一巴掌。 熙妃气急,下手很重,楚檀画被打的嘴角出了血,头晕目眩的支撑不住了,拿着伞的手一晃,黄油伞滑落在地,她身子一软倒便在雪地之中。 “画儿――”刚刚回来目睹这一切的安冉烨,惊的不行,看见楚檀画栽倒在地,忙把手里拿着的糕点一扔,栗子糕散落一地,他直接飞奔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他刚回来,听管家说熙妃来了在静蝶堂看温嘉郡主,说三王妃也去了,他便是担心,直接就来了静蝶堂,结果就看见母妃打了楚檀画一巴掌,就看见了那叫他撕心裂肺的一幕。 “母妃,你这是做什么?你非要把烨儿逼死你才肯甘心吗?”安冉烨眸中又惊又痛,“画儿是我的命你知道么?我好不容易跟她在一起,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对你说过,她不会对您构成威胁,她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地位,她不会影响你要我做的事情,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呢?” 琥珀此刻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忍着眼泪道:“王爷,奴婢就直说了吧,小姐昨夜给你解蛊,用了一碗心头血才给你解了蛊,要不然,也不会身子这么虚弱的熙妃娘娘,你真的误会小姐了呀” 琥珀哭着把整件事情抽抽搭搭的说了一遍,边说边哭,泣不成声。 安冉烨眼圈红红的,熙妃悠长一叹,望着安冉烨的眸光中有不舍有苦痛有失望有伤心有冷漠诸多复杂情绪,但是终究什么情绪都敛去了,沉沉叹道:“罢了罢了,本宫此番回来就是错误的,烨儿你终究不是烨儿了,本宫不该强求,去也终须去,留也不能留本宫还是去五台山祈福的好,至少那里心静些,你你自求多福吧。” 她是一个母亲,她不想伤了儿子的心,何况在媳妇的那一番话确实触动了她的心,媳妇的一片真心在这里,她愿意退让,愿意成全他们好好的过,何况,有些事情很早就注定了,不是她的,她也不该去强求的。 熙妃深深的看了安冉烨一眼,眸光深幽复杂,嘴唇翕动了几下,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眸光又落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楚檀画身上,幽幽一叹,带着一众人走远了。 安冉烨的眸光始终凝在楚檀画身上,他将她抱起来,缓缓的走回听雪堂,将她轻轻放在床榻之上,就那样痴痴的望着她。 半晌,浅浅笑开了:“傻丫头,本王本王哪里值得你用性命去保护呢?” 安冉烨虽是在笑,他的眼底却有暖暖的泪光。 “琥珀,把方才,不,把这几日的事情再细细的说与本王听一遍,一丝一毫都不许再瞒着本王了!” 安冉烨微微沉眉,将楚檀画的手握在手心里,看着琥珀的眼光中冷冽清淡。 ------------ 第七十四章 给爷的女人报仇去! 安冉烨听完琥珀的叙述,只得沉沉一叹:“这丫头怎么这么傻?” 琥珀微微抿唇:“小姐这也都是为了王爷” “你跟着你家小姐这么久了,多少会些医术吧,你来瞧瞧,你家小姐为何不醒?当真是母妃那一巴掌打的么?”安冉烨瞧着床榻之上昏睡不醒的楚檀画,眼底隐有担心。 琥珀面有难色:“这个,奴婢还真不会,”见安冉烨的脸垮了下来,她又忙道,“不过奴婢确定不是熙妃娘娘打的,只是因为小姐失血过度,然后这一夜劳累神思,这会儿必是需要静养的,只是瞧着这光景,奴婢还是去请郎中来瞧瞧吧!” 安冉烨听了,默然半晌,才道:“你去吧!” 等琥珀走了之后,安冉烨才望着她一叹,眉眼之间却带着浅淡笑意,她的手还依旧温热,呼吸也比方才平缓了许多,这会儿他从之前的震惊情绪当中缓了过来,见她裙摆上还有泥水,干脆都给她脱掉了,只让她穿着中衣睡在床榻上,然后好好的给她盖上厚厚的被褥保暖。 给她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她还会脸颊红红的哼唧,手脚无意识的动两下,总是让安冉烨以为她醒了过来,结果每次欣喜的唤她的名字,最后都是失望,只能不情愿的确定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每次瞧见她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安冉烨的眸中都会划过一丝心疼,他找了干净的帕子擦了她的脸,细细的擦过她的眉眼,痴痴看了一会儿,手停留在她的脸颊旁边,能够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他心中一动,却又怔了,结果因为失神了压住了她的脸,她疼,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安冉烨才回过神来。 忙又放下帕子去寻了她常用的药箱过来,找了祛瘀消肿的药膏出来给她细细涂了,这回也不敢轻易的摸着她的脸颊,只是用温柔的眸光在她脸上细细的摩挲。 他这边刚收拾好,那头琥珀就把郎中请来了,琥珀把床帏放下来,只露出手腕让郎中诊脉,安冉烨就负手站在一边瞧着。 一会儿之后,那郎中才道:“王妃气血两弱,再加上劳神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的,这大概是自我休眠期,等睡过了这段日子就会好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体质啊,若是换了常人,非得大病一场不可!” 琥珀一听说自家小姐没事儿,心就放下来了:“那当然了!我家小姐自幼在药草里长大,她的医术绝对没得说!当然是难得一见的好体质咯!不然当年医仙怎么会选我家小姐做徒弟呢?” 郎中讪讪一笑,没再说话。 要他来给医仙的徒弟看病,他压力很大的好么!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已是不错了,其实说白了,三王妃就只是累了需要休息而已。 他是故意要卖弄才学一番,若是三王妃醒着,听了这话肯定得笑死他的。 安冉烨一脸黑线,他只听说过动物会有冬眠期,第一次听说人还有自我休眠期,不过只要她没事就好,睡一睡也无妨。 送走郎中,琥珀一回来就看见安冉烨坐在床沿出神,便抿唇道:“王爷,熙妃娘娘走了,王爷不需要进宫一趟么?” 当时大家都只顾着昏倒的楚檀画,熙妃走了也没人在意,想来真是不应该的。 “不必,母妃又不曾受伤,何况这一场事故终究还有她的原因,她是修佛之人,懂得该放下时就放下,她执着这些年,也是时候该放下了,本王知道她会好好保重自己的。”安冉烨淡淡的开口,眸光始终都未曾从楚檀画身上离开。 琥珀眨眨眼睛,三王爷的话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不过那话里的意思她明白,大概是说熙妃娘娘不会再来插手小姐的事情了,不过这样也好,小姐的性子跟熙妃娘娘没法子融合,必须有一个人要做出退让的。 “王爷天不亮就起床出门去了,这会儿才回来,不如王爷用了午饭就去歇息一会儿吧,奴婢来陪着小姐就好。” 安冉烨默然一会儿,却站起来冷笑道:“本王哪里还能睡?本王得进宫一趟。” 他说完,拿起披风就走,琥珀忙道:“王爷刚从宫里回来,又进宫去做什么?”www.13800100.com 安冉烨回眸邪肆一笑:“给爷的女人报仇去!” 楚檀画自我休眠的三天三夜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是在夜里,睡了三天,自然是精神饱满的,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里没点灯,隐隐约约听见琥珀在外头跟人说话的声音,她便坐起来叫道:“琥珀,干嘛不点灯啊?黑黢黢的,我什么也看不见哪!” 琥珀正在门口吩咐小丫鬟一些事情,突然听见楚檀画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忙让小丫鬟下去,她却赶进屋里,忙点亮灯烛,本是一脸喜色的望过来的,结果看见楚檀画坐在床边瞧着她,连忙过来:“小姐怎么起来了?哎,小姐先躺着,我去叫郎中来瞧瞧!” 楚檀画一把抓住她的手,咧嘴笑道:“叫郎中干什么?我睡了一觉没事儿了,对了,我睡了几天了?” “三天了,”琥珀瞧着楚檀画,见她气色尚好,脸色甚至比她还要红润些,这才相信她是彻底没事儿了,“奴婢跟王爷守了小姐三天三夜,这夜里王爷都担心的不曾合眼呢!对了,小姐如今醒了,我去通知王爷!” “等等!他可没在这儿,你也用不着这样夸他吧,你说说,他做什么去了?”楚檀画这几日睡得好,心里头已经不难受了,头晕的感觉也没有了,正是精神恢复记忆恢复的时候,想起旧事,心里头还是怨怪安冉烨的,这会儿脸上的巴掌印没有了也不疼了,但是心里头还是记着。t7kp。 “小姐当时被熙妃娘娘掌掴之后就昏迷过去了,所以不知道后来的事儿,王爷就在那时赶回来了,奴婢记得他抱着小姐跟熙妃娘娘说了好些话。”琥珀一行说一行把当日的情景形容给楚檀画听,她还把安冉烨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叙述给楚檀画听了,末了,才笑道,“小姐还怨王爷么?王爷这心里,可满满的都是小姐呢!” 楚檀画眼底有笑,却偏不愿意在琥珀面前承认她听了这些话高兴,心里想着,就算被熙妃打了一巴掌,可听了这些话也值得了,嘴上却道:“王爷在哪儿呢?” “这几日好些人都来瞧过小姐,这会儿是楚将军来了,见小姐没醒就同着王爷去了多福轩,说是议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呢!” 楚檀画听说楚留应来了,便跳下床,催促道:“快些给我更衣,爹爹来了,我要去瞧瞧他!” 琥珀却仍是担心:“小姐才醒了没一会儿,还是坐下来歇息一会儿吧,这会儿夜深了,提着灯笼也看不清脚下呀,万一摔了可怎么好?” “你怎么这样啰嗦了?”她也不理琥珀,径自在衣柜里选了一件颜色鲜亮的对襟短袄,下头配上云烟散雾百褶裙,然后扯开了头发坐在梳妆台前招呼琥珀,“你快来给我梳头!一会儿把那个本来就是在雪地里点着的明瓦灯笼拿出来就好了,哪里就那样金贵,走走路就摔着了!” 她一点儿也不把自己昏睡了三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倒是琥珀,左也是担心右也是担心,后来看自家小姐确实恢复了生气,一面感叹自我休眠当真是神奇,一面也就放了心了。 没让琥珀跟着,她自个儿一个人穿着鹿皮靴子打着油纸伞提着明瓦灯笼冒雪去了多福轩。 一出暖烘烘的听雪堂,发现外头可真是冷啊,她深吸一口气,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这才觉得通体舒畅,吸吸鼻子,沿着小径慢慢的走,小径旁边的矮树丛都被积雪覆盖,纷纷扬扬的碎雪之中,好像天地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走,周身宁静安详,她不肯走下人们扫出来的路,偏要选人家没有走过的雪地,一脚踩上去,软绵绵的,可她就是觉得心里踏实。 楚檀画瞧着远处空蒙雪色,听着脚下踩着的咯吱咯吱的雪声,便想起之前熙妃说的那些话,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倒在雪地之上,确实朦胧之中感觉有个人冲过来抱住她,那个怀抱既温暖又熟悉,比冰凉凉的雪地柔软多了,只是她当时以为自己是失血产生幻觉了,所以就没有在意,如今想来,那是安冉烨真的回来了。 他跟熙妃娘娘说的那些话,着实是让她很感动的,她依旧是被他疼惜着的,只是琥珀当时的叙述,她心里听了很是感动,一心只想着安冉烨,如今天地静下来,只有她自己的时候,她想着的却是熙妃娘娘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去也终须去,留也不能留? 在她的角度来看,不过是婆婆跟媳妇口角之争,婆婆打了媳妇,而儿子选择护住自己的女人罢了,为何熙妃会说的如此严重和古怪的话?还有安冉烨的话里也透着古怪,不细想的话是完全听不出来的,但是细细一想,都是奇怪的味道。 熙妃跟安冉烨之间,似乎也不是表面上那样的融洽。 只是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关窍,干脆就放下不再想了,熙妃愿意成全她跟安冉烨,不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这应该是一件好事,她也不必再面对熙妃,不必再觉得压抑,熙妃也不必再面对她了,不必有种针尖对麦芒的感觉,这样挺好的。 她想到这里,正巧走到了多福轩的门口,一进院子,竟发现满院子都是红梅,她是喜欢白梅的,因此满院子都种着白梅花,这会儿看见铺天盖地的红梅花,那股素来冷冽清淡的香气也便的浓郁起来,一眼望的呆了,也忍不住停下脚步,走近前去看那红梅花儿。 “丫头!”安冉烨从院门进来,一眼瞧见红梅树下站着一个俏丽人影儿,细细一看,竟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当下便惊喜的叫了出来。 楚檀画闻声回眸,一看见他,也咧嘴笑,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往后退了一步,把明瓦灯笼放在地上,用手里的黄油伞挡住他扑过来的身子:“你站住!我爹呢?我是来找我爹的!” “楚将军刚走,本王才去送了他回来!”安冉烨难掩兴奋之情,她昏睡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他岂能不高兴?当下也不顾她的拦阻,扯开黄油伞便将她抱在怀里,没想到她却狠狠的咬了他肩头一口,导致他不得不放开她,“丫头,你咬我做什么?” 楚檀画挑眉撇嘴道:“咬的就是你这个死狐狸!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娘家,我要去找我爹!” 她还没走几步,就被安冉烨扯进怀里,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许她走,一双魅眼闪闪烁烁的看着她,凝视了她半晌,额抵着她,低声道:“画儿,都三天了,你这般活泼的站在本王面前,本王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她一身浅粉色穿着百褶裙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真是好看,打着黄油伞提着明瓦灯笼倾着身子去闻那梅花儿香的时候,就像一幅画。 “我就是睡了三天,现在都醒了,你还没缓过劲儿来么?”她还是心软,他眼神中偶尔划过的痴迷和脆弱,终究还是让她叹息着环上了他的腰身。 安冉烨微微撇撇嘴,因为她的主动,一丝窃喜爬上心头:“没有,本王且缓着呢!画儿,”他又唤她,“夜深了,别去了好么?楚将军得知你安好,来瞧过你,等过几天,本王陪你回府去,好不好?” 她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踌躇半晌,还是在他颊边吻了一下,夜色虽深,却仍是看得见她红了的脸颊。 安冉烨深笑,摸摸脸颊:“这是怎么说?” 她抱着他,浅笑道:“是要谢谢你在母妃面前说的那些话,我我听了很感动,”她不太善于表达这些,所以说了几句终究觉得不自在,又见安冉烨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她到底还是转移了话题,“你身子这几日有没有不舒服?没有那股独特的香味了吧?” 安冉烨啼笑皆非,接着浅叹一声:“我的小画儿啊,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你真是叫我爱不释手,一辈子都不想放手了啊!” 楚檀画不明所以,好好的她问这个,他说那个做什么,还叫她小画儿,好像她很小似的,过了年开春之后,她就十八岁了,才不是小孩子! 见她一眼不解的望着自己,安冉烨忍住笑,道:“你搞错对象了吧?是你昏睡了三天,不是我,怎么问起我好不好来了!是该本王问你才对。” 他一想起他看到的她胸口的淤青,看到她胸口那金针刺的痕迹的时候,他依旧会感到那种痛彻心扉的心疼,她虽然从没有说过爱他,可是琥珀当时转述的时候,他几乎是能想象她的心情的,因为若是遇上一样的情况,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做同样的事情的。 “我没事儿,就一碗血而已,你看,睡三天就好啦,我——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就吻了上来,从狂野到温柔,她的唇瓣让他如此的流连忘返,他的眸中那样浓厚的爱恋,她一眼看见了,暖了心田,红了脸颊,却舍不得离开他的唇,两个人厮磨半晌,一阵微风吹过,雪花纷纷落在二人身上,红梅花瓣纷扬而下,一旁的明瓦灯笼浅淡昏黄的光照着雪地,地上的黄油伞上也落满了雪花,两个人鼻端都是清冽梅香,不管雪花落满身上头上衣裳上,只顾相拥忘情而吻,这场景当真是梦幻而美好。 “画儿,日后别这样了,你伤了自己我也会心疼的,日后有事,不可瞒着我了。”这已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若不是心疼怜惜她的伤,真是要好好的惩罚她一番,让她长些记性,否则下次还会再犯。 “哦,”楚檀画吸吸鼻子,梅花儿香真好闻,有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眨眨眼道,“切,你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你说,你为什么明明知道那些女人都是眼线,还把她们全留在府里,全留在身边?这可好了,你着了道了吧?哼,要是没有我,你就完蛋了!”小这心情。 她心里就是生气,虽然被他抱着,也没有非要赌气要走,但是耍耍小脾气还是要的。 安冉烨听琥珀说过,他随手放在诗词集里头的小纸条被楚檀画无意碰掉了,就看见了,看来此番她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这一点他自然是要解释的,微微一笑,低声道:“本王真是提防到了,只是没想到会得了风寒,会让董真儿趁虚而入,更没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情,那夜在妙香亭,本王原本是想着等你发落了再告诉你,其实就是等着抓住这些眼线的把柄,好一网打尽,谁知道你骗了我说我没中蛊,结果我就判断失误,所以阴差阳错的弄了这一场事故,其实要是咱们都不瞒着对方,或许还好些,不过没关系,事情总算是解决了!” 爱人之前不坦诚相待,而都打着为对方好的习惯做事儿的话,很容易就产生矛盾的,这回,这夫妻两个算是尝到其中的滋味了,各自心中各有感触。 楚檀画微微抿唇,他一面说她一面点头,他说完之后,她默然想了一会儿,才抬眸笑道:“琥珀说,你那天说给我报仇去了,你怎么做的?那个,你下的去手么?” 虽说不同母,但是安肃简好歹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不过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哥哥,也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讲情面了。 “你以为二哥是现在才动手的么?文妃娘娘因为模样不好看,性情又寡淡,所以被父皇冷落很久了,又因为二哥排行在太子后面,二哥也遂了文妃娘娘的模样,再加上行事做人很阴沉,父皇也不是很喜欢他,不过是因为成亲娶妃才封了王爷,这些年一直屈居于太子之下,早就心生妒恨了,文妃很想二哥能够取代太子成为新的储君,这些年暗地里没少到处活动,看中荣嘉郡主也是因为庆亲王手上的军权,他猜忌我已久,我与太子交好,自然也是他的眼中钉了,所以我才想着慢慢儿搜集证据除掉他,只是因为你这件事儿,不得不提前进行了。” 楚檀画望着他:“我就知道二王爷不是好人,他那时候在他府里分头劝我们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荣嘉是一个心从里到外都是冷的,她不喜欢的人还会表现在表面上,二王爷这个人却藏的很深,我上次见他,都瞧不出好歹来,只是不喜欢他的那些话里带话。” “嗯,二哥从小便是这样,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他跟荣嘉郡主能走到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那天我直接就去找了太子哥哥,让他帮我,我把这些年搜集到的证据都给了他,让他瞅个合适的事儿递上去,前儿刚递上去,父皇大怒,几乎也没有过堂审,就直接将二哥褫夺了王爷封号,让他在府中幽居,其实父皇这些年明里暗里都知道,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这次害了你我就太过分了,所以二哥才是这么个下场,不过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不错的了,至少还能活着。” 安冉烨一直记得,当安怀看完那些密报的时候,脸色灰败,眼神却如同刀锋一眼,眸底弥漫的杀意终究在看见安肃简的时候被淹没在深深的失望之中了,他只对安肃简说了一句话,同室操戈,你再也不是朕的儿子了! 安怀说完之后,就再不肯看安肃简,拟旨将安肃简夺了封号,又将文妃软禁在华羽宫中,不许他们母子二人再出来,此事震惊朝野,但是却都在众人意料之中。 二皇子的野心众人皆知,但是没人会想到这么快就处置了他,而且还是在年节之前。 在那一刻安冉烨一丝感情也无,早在楚檀画面色苍白的昏倒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在心里就不把安肃简当做他的二哥了,何况这些年,心里的那一点点尊敬也早就磨光了。 “父皇心里大概也不好受吧!对了,那些女人,她们怎么样了?” 安冉烨柔柔一笑:“你不必操心,那些人都已处置了,冰儿我也已经送出了府,她还住在原来的别苑之中,咱们府里就此清净了,你高兴么?” 楚檀画听了也笑,深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才望着他道:“还挺高兴的,不过,你也得注意冰儿,现下还不知道她是谁的人呢!我的药竟然对她一点作用都没有,所有的人都出了各种毛病,只有她还好好儿的,所以我想——” “快别想了,”安冉烨打断她的话,将她肩头的雪花拂去,又轻轻替她摘掉了头上的梅花花瓣,这才低眸望着她笑道,“现下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我已把休书给了她,也派人暗地里监视了她,不管她是谁的人,也不会对咱们有害处的!这回事情说清了,仇也替你报了,小画儿可还满意么?” 楚檀画点点头,咧着嘴笑:“满意的不得了!” 她的狐狸最疼她了,害她的人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啊,那我二哥跟夏姐姐怎么办?” 安冉烨浅笑道:“这个嘛,还是等他们到时候自己告诉你好了!” 见他这样笑,楚檀画便知楚璨和水残夏没有什么大碍,可她又等不到见面的时候再问,便扯着他的胳膊摇晃:“不要不要,你现在就告诉我吧,省的我心里老想着不能安心,你要知道,我现在可是不能伤神的呢!” “外头冷,咱们进去说,”安冉烨抬眸一笑,看了她一眼,牵着她往多福轩中走去,边走边道,“你昏迷之后,楚璨得知消息就立刻来见我了,可巧我那时候在宫里,琥珀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他了,他生气的很,他素来替二哥做了不少的事情,为的不过是二哥自小待他的情分,这些年,他也常常徘徊在二哥跟本王之间的,毕竟他最疼的妹妹是嫁给了本王,再加上楚旸又是本王的伴读,他自然心中顾虑甚多,所以这些人二哥针对本王做的一些事情,楚璨都是能避开就避开的,这一次二哥太过分,竟伤了你,楚璨自然是不依的,一狠心,便把这些年他在二哥手底下做的事的备份都给了本王,父皇看他将功赎罪,而且到底是顾惜将军府的面子,便只是革了他的职务,让他回府思过,戴罪立功罢了,至于你的夏姐姐,那就更是没事了,有本王在,你还怕此事连累她不成么?” “啊,大哥没事儿那就太好了,做官不做官的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只要人没事儿就成,何况将来戴罪立功,也不愁将来不会再做官,只要大哥不再跟着二王爷就成了,”楚璨是个明白人,想来他也是自己这些年不能脱身的缘故,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安肃简是个怎样的人呢?大概也是身在官场之中,身不由己,又是从小跟安肃简一块儿长大的情分,要他背弃自己的主子也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过好在跨出了这一步,将来的前途也还是光明的,楚檀画这会儿不担心楚璨,反倒是担心水残夏了,“大哥没事儿,可是夏姐姐是替二王爷搜集情报的,她又是花楼的老板娘,我还真的很怕连累她的,狐狸,你快说说她啊!” 安冉烨搂着她进了多福轩,替她取下披风挂在墙上,又去把门掩上,挡住了外头的风雪,才笑道:“这又什么难的?你的夏姐姐的事情就更是好办了,她不像你大哥在朝中为官,父皇根本就不知道她,本王压根儿就没提过她,只是事后本王去问过她,二皇子不再是她的主子了,她愿不愿意跟着,本王,她也不需要给本王搜集什么情报什么的,只要安安心心的经营她的生意就好了,本王也是为了保她一份平安罢了,她也识时务,也答应了,如今啊,你的夏姐姐就是本王的人了!” “什么?她是你的人了?”楚檀画瞪大了眼睛。 安冉烨一笑:“好了好了,瞪眼做什么?本王一时口误嘛,又装糊涂!本王是说,如今你的夏姐姐已是本王手下的人了,京城里再无人敢动她分毫,你的夏姐姐安全的不得了!这下,画儿你可满意了么?” 楚檀画点头拍手笑道:“满意满意!很满意!这样夏姐姐就可以跟我大哥在一处了,她要是能做我大嫂只怕就更好了!” 安冉烨斜睨了她一眼,将沏好的热茶递给她驱寒,嘴上却笑道:“做你大嫂?只怕难得很呢!” 见她一脸的不解,他才笑着解释道:“为了你的事儿,楚将军对楚璨生气的很,已经好几天没理你大哥了,楚将军这个人看似随和,其实脑子里君君臣臣的观念也挺浓厚的,要他原谅你大哥容易,要他接受你夏姐姐只怕难,虽说你夏姐姐不再是二哥的人了,但是她好歹还是风尘女子,这一点只怕也很难入将军府,本王觉得,前途堪忧啊!” “什么堪忧不堪忧的,我才不信呢,只要大哥喜欢夏姐姐,又什么不可以的?你们男人有时候就是迂腐的很!”楚檀画因为听说安肃简垮台了,所以心里高兴的很,一时说话就口无遮拦的,结果一瞟眼看见安冉烨因为她一棒子打死一船人的话而黑了脸,忙笑道,“不是不是,我没有说你哦,我是说我爹!哎呀,我的意思就是,只要我楚檀画出马,就没有不能完成的事儿,总得叫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才行!” 安冉烨啼笑皆非:“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闲情逸致做起媒人来了?” “那当然了,那是我大哥的幸福啊,我不努力谁去努力啊!”楚檀画一脸的笑意,仿佛看到了大哥跟夏姐姐美好的未来。 安冉烨也懒得去阻止,要她去做些事情也好,省的成天窝在府里,该解决的人都解决了,也是时候该放松一下了,何况,他也是喜欢看戏的人,如今有人愿意谋划,自然有人愿意白看戏。 楚檀画憧憬了一会儿,忽而想起她这还是头一回来多福轩,就想西瞧瞧跟她的听雪堂有什么不一样,随意各处转了转,发现他住的地方书挺多的,摆设也很简单不像听雪堂那样富贵华丽,只是东西虽少,但是样样东西都价逾万金,只怕偷偷拿一样出去卖了,能买一栋大宅子吧! “你瞧什么呢?”安冉烨见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不禁问道。 “我——”随便看看四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就看见书桌上摆着一本女训,心中好奇的很,走过去一看,那书虽合上了,可旁边放着一叠宣旨,还有几张写好的字,笔架上的毛笔墨虽干了,可是砚台里的墨还有一半未干,等她再细细看去,发现那些字迹真的很像是她写出来的,只是若不是她知道自己未曾写过,不然就当真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字迹简直太像了,她拿起那几张纸,望着安冉烨,“狐狸,这是你写的么?” 安冉烨浅浅一笑:“楚将军一来,本王倒是忘了收起来,还是叫你看见了,你昏睡了三天,本王就写了这么多,可真是够慢的呢!” 楚檀画想起熙妃的事来,眸光有些颤抖,手里拿着那些纸张,却没办法再直视安冉烨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跟母妃——” “说什么傻话呢,”安冉烨走过来打断她的话,将那些纸张从她手中抽出来放到桌案上,然后拉着她的手柔声道,“这事儿与你什么相干?别老是往自己身上扯,你大概是想说,要不是因为你,本王与母妃不会成这样吧?其实没有你,本王也料到母妃会是这样的了,她太在意本王,本在意她自己还要在意本王,她自己什么都不重要,唯独害怕本王失去所谓的荣华富贵,她根本不懂得本王的心,才会做出那样事情来的,虽然她针对你,但是出发点是好的。” “嗯,我心里明白,我是能够体谅母妃的想法的,”楚檀画微微抿唇,她能够理解的,自从想起那一夜自己曾与母亲的促膝长谈,她就知道,世间的人,唯有母亲是最没有坏心的,尽管处理的方法不对,但是她们都有良善之心,“只是我不明白的是,熙妃娘娘既然修佛,为何还要这般在意荣华富贵呢?如何也看不透呢?” 安冉烨浅声一叹:“傻丫头,即便是修佛之人,她也到底是宫里的女人呀,得失心重,放不下舍不掉,自然处处较真计较。不过因为你我一番真心,到底还是触动了母妃,她愿意放手成全咱们,那也是极好的事情了,本王的一番苦心也总算是没有白费。本王写这些字,不单是为了你,其实,也是为了给母妃留作一个纪念,毕竟去了五台山修行祈福,日后相见的日子就不多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她的心都软了:“狐狸,能不去么?我愿意乖乖的听话,我再也不顶撞母妃了,五台山修行到底寂寞冷清,我担心还是让母妃留下吧?” 安冉烨听了,眸光闪动,在她额前印下一吻,叹道:“画儿,你真是叫本王爱不够啊!其实,母妃肯回来,多半是为了本王大婚,还有温嘉进府的事,如今她既说了不插手了,也就不愿意再留在宫中了,父皇对她不冷不热,无非是对她母家还有些顾虑罢了,她还是愿意到那五台山中去的,她说那里清静,她不爱花草脂粉还是喜欢清静。” “难道她就舍得下与你的母子情分么?”熙妃娘娘那样寡淡的人,原来也是爱躲避尘世的人。 安冉烨听了这话沉沉一笑:“其实本王没告诉过你,本王也不记得是从几岁开始,母妃就喜欢念佛经了,之后就说是为太后太妃们祈福,常常跑去五台山,我虽是母妃的亲生儿子,却还没有佛堂跟她亲近呢!我从小还是粟贵妃照管的多一些,因此我才跟太子哥哥亲近,太子哥哥就跟我的亲生哥哥没什么两样。所以你说的什么母子情分,我也只能说,大概命定如此,我与母妃到底是母子情分淡薄吧!” 楚檀画听了这话,心里心疼他,便主动抱着他,亲亲他的脸颊,柔声道:“不要紧,母妃虽走了,还有我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到时候,母妃离京的时候,我陪你去送她。” “嗯。”安冉烨低声应着,闻着她身上的清淡药草香气,心中沉静安定,他这几日每天睡的都不超过两个时辰,天天不是忙着安肃简的事情,便是守着她,这会儿事情都解决了,她也醒了,安冉烨便觉得困意袭了上来,就想躺在床上好好儿的睡一觉。 楚檀画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平缓,头都搁在她的身上了,她能体会到他的辛苦,嘴角勾起柔柔的笑意,轻声唤他:“狐狸,去床上睡觉吧?” 他一沾枕就睡着了,可见是这几日忙得狠了,为了让他安心睡觉,楚檀画便替他盖好了被褥,她睡了三天,现下又不困,所以想继续去把那女训写一点,也算是她做媳妇的孝心,结果安冉烨生怕她跑了似的,睡着了还拽着她的手,扯都扯不开,她无奈一笑,只得随他去了。 可到底是夜里,静谧之中自然的困意渐渐袭了上来,她打了个哈欠,也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 第七十五章 嗯嗯啊啊 睡到自然醒来,楚檀画却发现此时天还未亮,那窗格里隐约投进浅浅的晨光,冬日里都天亮的晚,这会儿外头风雪不断,只怕天亮的就更晚了。 她睡的太多了,这会儿精力充沛,桌上的灯烛只剩下很小的一截了,她眸光熠熠生辉的垂眸瞧着安冉烨,见他睡的正熟,便不愿打扰,可是她也不能任由那灯烛熄灭呀,所以便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来,这会儿安冉烨睡的香,也没有刚入睡的时候抓的那样紧了,而且之前紧紧皱着的眉头也放松了许多。 内室里暖和的很,地炉中烧着银碳,屋里的温度就跟春天似的,她只穿了一件单衣,在外头随便罩了一件纱衣,也没穿鞋子,直接赤着脚走到桌案前,地上铺着鹅毛绒毯,走起来自然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也不会冷。 她寻了新烛点上之后,屋中就明亮了很多,她又怕烛光太亮弄醒了安冉烨,便又轻手轻脚的回去,将床帏放下来,不让光亮打扰到他,这才走回书桌前自己轻轻的往砚台里面倒了一点水,自己磨墨,然后拿起毛笔蘸了蘸,翻开《女训》书页继续安冉烨未写完的字。 写了一会儿,楚檀画的嘴角便牵起浅浅的笑意,她看着安冉烨的字,想象起自己昏睡的那几日,安冉烨也是拿着这管毛笔一笔一划的学着她的字迹写那《女训》,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当初一个字一个字写女诫的时候,她心里是忿恨的,是不太高兴的,虽写的很认真,但是纯粹是为了能顺利跟安冉烨大婚,为了顺利跟熙妃娘娘交差,如今抄写女训虽也是熙妃交代的,但是她的心境却跟从前大不一样,现在是平和的安静的,甚至觉得跟安冉烨的字放在一处,抄完之后会交给熙妃保存,她心里甚至会有窃喜的高兴的感觉。 写了大概半个时辰了,却感觉灯色越来越暗沉,她便起身去剪去了多余的烛芯,然后拿着剔子剔亮了灯烛,一转身却看见一旁的黑沉木书架上摆着一套经书,处于好奇拿了一本来看,竟发现上头还有女人娟秀的字体,皱眉想了想究竟是哪个女人会有这样的字体又喜欢经书的呢?半晌恍悟,八成是熙妃送给安冉烨的吧! 她拿着经书在烛影里垂眸立了片刻,一转身将《女训》合上,用了新纸打算来抄写几遍心经送给熙妃作为临别的礼物。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什么时候学着母妃抄起经文来了,莫不是要学人家剪了头发当姑子去么?”一声男人的调笑猛然响起,她一愣,笔墨在纸上一点,倒是有了好大一块墨迹,说不得这一张纸得重写了。 “谁要剪了头发当姑子去?你就会乱说话!”楚檀画气恼,将那一张写废了的纸揉了揉顺手就丢到他身上去了,“醒了也不正经说话讨厌死了!” 安冉烨站在那里笑,那纸团砸到他身上又掉在地上,他捡起来展开看了一眼,这才笑道:“吓着你了啊?诶,说起来,本王学你的字儿学的挺像的,只是本王的字比你的好看!” 楚檀画斜睨了他一眼,懒得说他,只是走过去把那纸团抢过来狠狠的揉了扔掉,才道:“你怎么多睡一会儿?天还没亮呢,是我写字吵醒了么?” “没有,我都不知道你起来了,谁知道你在写字呀!”安冉烨笑,走过去见她把女训已经写了十几篇了,心经也写了不少了,便笑道,“还不错,这会儿工夫就写了这么多,速度挺快的嘛!” “你别又给我弄乱了,快别捣乱,你过去,我去叫琥珀给你弄早饭吃――唔――”她扯开他,结果他的中衣不过是松松的穿在身上的,衣带也不过是随便系了一下,被她这么一扯,整个儿都滑落下来了,安冉烨微微眯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索性将她抱在怀里狠狠的吻了下去,她原本是猝不及防,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但是就在他柔软的舌尖无意触碰了一下她的上颚之后,她身子轻轻一颤,彻底的软在了他的怀中,任他施为。 安冉烨在她耳边低低一笑:“画儿,这椅子宽大,你是愿在这儿呢?还是咱们到床上去?” 楚檀画料不到他醒来就要做,早就被他吻的脸颊红红,耳根子发烫了,这会儿瞧着两个人陷在书桌便的宽大圈椅上,踌躇片刻,她望着安冉烨呐呐的道:“狐狸,我觉着咱们还是吃早饭吧?” 安冉烨听了微微眯眼:“你饿了?”t7kp。 “还好啊。”她方才起来便吃了几块点心,不算很饿,现在精神好得很,她就是怕他饿了。 安冉烨勾唇一笑:“不困也不饿,天光正好,何必浪费良辰美景呢?本王也不饿,若是吃了你,那便更好了!” 他暗示性极强的话语让楚檀画知道这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现在只怕是非做不可了,抿唇半晌,才垂眸低声道:“那我不要在椅子上,我要去床上。” 自从上次中蛊解蛊再加上楚檀画昏迷的这些天,算起来其实两个人也有很多天没有亲近了,青年小夫妻,自然最热衷这件事了,如今天灾**过去,自然碰到一起会有点**的味道。 楚檀画这样一说,安冉烨的眸光一亮,于是打横抱起她,往床榻那边走去。 这事儿都是一回生两回熟,可这一次安冉烨却急切的很,两个人都穿的少,他直接就扯去了两人中衣,继而勾眉深笑,俯身咬着她的耳垂道:“画儿,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好不好?” 楚檀画贴着他热烫的身子,已经明显感觉到大腿根部有硬物抵着她了,他的手从她的腰部穿过来,直接将她的腰部一抬,这样他就直接将她抱在怀里了,又在她的身下垫了一个随手扯过来的枕头,两个人的身子就契合的更加紧密了,隔着薄薄的亵裤,楚檀画几乎都能感觉到他那硕大的跳动与火热。 “玩什么?”她望着他闪烁着野性光亮的眸子,一眼不眨,虽然有些害羞,但是仍是好奇问道。 安冉烨的手慢慢的勾掉她身上绣着翠竹的浅绿肚兜,沉声笑道:“那一段心经画儿可曾背下来了?” 她有些受不住他灵巧手指对她身子的进宫,抬手自己咬了咬指尖才稍稍恢复一些神智:“我能记得,你要做什么?” 安冉烨邪气一笑:“从现在开始,你得一刻不停的背心经,不许停下来,要是错了或是说了别的话,本王就要惩罚你了,小画儿?” “那不行,你欺负人!”楚檀画不依,做那种事,为什么要背心经呢?亏他想的出这样邪恶的主意来!她总觉得自己是吃亏的,“我不要背!” 安冉烨勾唇,故意激她:“画儿是背不下来吧?玩游戏都这么不配合,那本王就要惩罚你咯,嗯,要不然,把你绑起来试试,这法子本王还未做过呢,就是从前现场观摩的时候,瞧过董真儿这么做,不如,咱们也试试?” 这个该死的董真儿!楚檀画暗地里听的咬牙切齿,从前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居然还勾引她的男人做这样的事,不过瞧着这狐狸坏笑的模样转念一想,搞不好这狐狸就爱热衷这个,整人捉弄人什么的,他最喜欢了! “玩就玩,谁怕谁啊!”她才不想要被绑起来,一点主动权都没有,而且她知道,这狐狸说得出做得到,她还是老老实实的玩游戏好了。 “唔――嗯你慢些”她的话音刚落,安冉烨就毫无征兆的闯了进来,她闷哼一声,这一下力道有些大,她几乎吃不消,本能的想转身逃走,奈何安冉烨禁锢着她的腰身不许她逃走,且不如从前那样温柔,而是一下一下非常坚定凶猛的顶撞着她,又因为事前在她身下垫了枕头,又是这样的正面进入,这样的位置便进的很深,她好容易才适应了那种被撑开到极致的感觉,才伸手扶着他的手臂,断断续续的道,“狐狸慢一些唔” “画画,背心经。”他笑的邪恶,仍旧不慢,一下一下的厮磨着她的理智,凶猛狂野的顶撞着她,这几日没碰她,实在是想的厉害,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安冉烨心中满足感瞬间膨胀。 “观自在菩萨嗯行深般啊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啊啊”楚檀画口中的话支离破碎,完全背的不像样子,却又不能停下来,只得这般苦撑。 她本以为背一遍也就够了,好容易嗯嗯啊啊的背完一大段,结果他就像打足了马力一样的人,她都好多次了,他居然一次都没有,最后他好容易释放了,楚檀画已是累到满头大汗,摊在那里,手脚软软的不想动。 直至天光大亮,安冉烨才餍足的躺在床榻之上,手指却还在她的身上来回摩挲:“画儿这次的表现真好,本王满意的很呢,这次的惩罚就免了吧!” 他那欠揍的语气楚檀画恨的牙根痒痒,偏偏没有力气去打他,何况自己赤着身子,当真是懒得动弹,口中便道:“下次再做,你来背!” 便在好样。安冉烨听了大笑:“好啊,没问题啊!” 这丫头大概脑子转不过来,他背跟她背,意趣就完全不一样咯!不过这个不用说明,等日后实施起来,这丫头自然会明白的! 他爱怜不舍的眸光在她的身上来回打转,楚檀画皱眉瞧着他,之后快速的扯过被褥遮住自己的身子,其实她方才是累得很根本没力气盖上被子,可是顺着他的眸光看向自己,身上到处红红紫紫,一堆小草莓,全是爱的痕迹,又见他一眼暧昧的笑,她实在羞恼的很,干脆挡住了了事。 安冉烨勾眉深笑,从她身上爬过去,长腿一迈下了床,更衣之后站在床边俯身笑看着她:“画儿你可能不知道,本王可替你数着呢,方才你背了十五编心经,还是很不错的哦!” “你这个死狐狸!”她一个枕头丢过来被他一闪,没打着、 安冉烨看着她涨红了的脸颊,心情大好,大笑着出去叫琥珀准备早饭,他是真饿了,支撑这十五编她背的那么慢的心经,体力也差不多该补充了。www.13800100.com 内室里剩下楚檀画一个人望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发怔,为什么连床笫之间的事情,她都会这么傻乎乎的被他耍弄呢? 楚檀画醒了之后,跟安冉烨胡天胡地的好些天,反正府中现在清静的很,三十八个小妾全都休了也都送走了,且安冉烨将她们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并不需要她再操心,温嘉被她顺便的整治了一下,现下待在静蝶堂中养病不能出门,也算是出了当时被温嘉搅了她新婚兴致的恶气。 这会儿整个府里没人再来打扰她和安冉烨,两个人天天黏在一块儿,卿卿我我的在一处,不是在桌前你写心经我写女训就是在床上打闹嬉笑继而被安冉烨逗弄的做某种运动,也不管外头风雪交加的,两个人倒是甜甜蜜蜜,其乐融融。 在楚檀画心里,这才算是真正的蜜月了。 熙妃娘娘不打算留在京城里过年节,她还是要起程起五台山,而正巧就在出发的前一夜,楚檀画的心经抄了五十遍了,安冉烨的女训也抄好了一百遍,两个人站在熙妃仪仗跟前,安冉烨将托盘里的纸张递给秀荷,熙妃接过来翻看了几页,头一回笑的温煦:“烨儿,你好好的,母妃去了,好生照顾自己。” “母妃保重。”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道。 楚檀画也头一回对熙妃笑的真切,也头一回觉得,熙妃的笑比雪花还是要温暖许多的。 ------------ 第七十六章 梅花儿香 熙妃是寡淡的人,又爱避世又爱修佛,这样的人一旦冷了心性是不爱离别的场景的,于是嘱咐秀荷收了安冉烨与楚檀画的东西,便进了马车启程了。 秀荷坐在宽大的马车里陪着熙妃,撩开车帘,见三王爷还立在道旁雪中送熙妃,她心下有些不忍,放下车帘便抿唇道:“娘娘,非走不可么?” 熙妃闭目养神,半晌才答道:“非走不可。” 她今早就跟皇上辞行了,对于她要重回五台山的打算,安怀也只说让她好自为之,她对安怀也没有什么心思了,后宫里那么多嫔妃,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何况她已人老珠黄,在安怀心里也没什么地位了,只怕走后,再过些时日,安怀就不再记得她了吧。 然后她没去瞧文妃,其余的嫔妃那里,她也稍微去了一下,好歹姐妹一场,也不必太过绝情了些,然后就直接回了毓秀宫收拾了东西,等到了吉时再出宫去,毕竟她这次是皇上下了圣旨说是熙妃娘娘愿意亲身去五台山祈福的,因此排场很大,也不能太马虎敷衍了。 “娘娘就舍得下三王爷么?” 熙妃浅浅一笑:“怎么能舍不得下呢?其实十多年前就该舍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再问?本宫到底还是干预他太多了,罢了罢了,不提了,楚家丫头挺好的,是本宫不适宜再留在京城了,其实他们都是好孩子,这些你给本宫好好留着,做个念想吧!” 秀荷抿唇答应了,将那些抄好的女训与心经都在一个锦盒里头,那锦盒里还放着毓秀宫中的几株梅花枝子,若是楚檀画在这里,一定会觉得眼熟,这些就是她那日离开毓秀宫的时候,秀荷摘给熙妃的那几株梅花儿。 “到了五台山,娘娘还是住在原来的地方,皇上说把什么都已经打点下了,娘娘不必操心,这会儿也快要天黑了,娘娘暂且歇歇吧,只怕就要出城了。” “嗯,本宫略躺一躺。”马车之中宽大的很,熙妃本就侧躺在那里说话,听了秀荷的话之后直接躺下,闭眸养神。 虽风雪不断,但是临近年节,街上人很多,熙熙攘攘的,熙妃的车驾仪仗渐渐远去,人群又恢复了之前的涌动,各自采买年货打算回家过年的储备。 熙妃的脑子里却是静谧无声的,慢慢的睡着了,不爱花草的人此刻心里想着的却只剩下毓秀宫里那几株盛放的红梅。 *t7kp。 安冉烨直到车驾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才回过神来,自己默然了一会儿,楚檀画瞧着他那模样,有些担心:“狐狸,你没事吧?” 安冉烨抬眸望向她,眼里化开了笑意:“没事啦,日后有空还可以去五台山看望母妃的!” 他牵着楚檀画的手,转身就要上马,她却扯住了他,他诧异回眸,楚檀画扬眉指着那热闹的集市道:“那里看起来好热闹,不如我们去逛一下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慢慢的逛去将军府看看爹和大哥他们在做什么好不好?” “好,”安冉烨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回头对着小顺子道,“你不必跟着了,跟琥珀一块儿随车回去吧,本王跟王妃去将军府瞧瞧。” 他方才瞧了瞧,从这边的集市过去,大概再走上两三条街就能到将军府了,也不算是很远,既然她有兴致,那就陪着她走走也无妨,他也想跟着她走走,于是便把小顺子和琥珀都赶了回去,就连那些暗地里跟着的人也都一并撵了回去。 楚檀画素来爱热闹,之前下大雪的时候街上都没什么人,因此她也懒得出来逛,这会儿夜里看见这么热闹的集市她就定要去瞧一瞧。 “狐狸,你看,好多东西呀!”顺手拿起人家铺子里的拨浪鼓摇了摇,她就笑的开心的很,现在看起来才像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好可爱呀!” 安冉烨摇摇头,哭笑不得,又怕人多挤着她了,便护着她的腰身对着她笑道:“看见一个拨浪鼓就把你兴奋成这样了?我瞧着你们那儿东西比这些好多了,你会稀罕这些玩意儿么?” “稀罕稀罕啊!你没听说过古风么?我们那儿流行古风,现代科技什么的都看腻了,就这古色古香的东西多好!真好看!”她撇撇嘴,拉着安冉烨兴致勃勃的去看别家的东西,“咦,为什么好多卖灯笼的呀?你瞧,这家的八角宫灯做的真好看!” 安冉烨瞧着她笑,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那卖灯笼的店家看见来了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看着穿着华丽富贵,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便忙赶着解释道:“这不是要年节了么?有些人家赶了年货来不及糊制灯笼,就在咱们这儿买一些回去挂着,咱们这儿灯笼多得很,字姓灯、吉祥灯、元宵灯多得是,什么样式的都有,可比自家做的要强呢!咱们这儿都是专门的灯笼师傅做的,各样的都有,就不知您想要什么样儿的?”www.13800100.com 安冉烨只是笑,趁着又有客人来把那店家叫过去的时候,他才附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你方才瞧得可不是宫灯,这民间可不能随便做的,宫里的宫灯自有固定的宫灯世家做的,这里有的不过是仿制宫灯罢了!不过他说的倒是热闹,画儿,你可有喜欢的么?” 楚檀画眨眨眼,扯着他的胳膊笑道:“我个个都好喜欢!做的虽不及宫里的和咱们府里的华贵精致,但是个个都很别致的,而且百姓家里头都挂着这些,多喜庆呀!对了,狐狸,你出门带钱了么?” 安冉烨勾唇一笑,趁人不注意咬了她的耳垂一下,勾着眼尾笑道:“你以为爷那么笨会把钱袋放在小顺子身上不拿么?爷的钱,足够将这家店铺买下来送你啊,不过我就是想着,你要那么多灯笼做什么,难不成都挂在身上去见你大哥和楚将军么?”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发现很好笑,便沉眉大笑起来。 “去!人家在这里说正经事,你还在这里搅合!”楚檀画瞪了他一眼,开始认真的挑选灯笼,一面摸着下巴一面道,“我以前听说过一句话扎结花灯,大陈灯影都是为了国泰民安祈福用的,说是象征着‘彩龙兆祥,民富国强’,如今你又是皇子,不如就买个龙的,嗯,再要那个美人儿,还有那个小胖娃娃的,这个黑胡子爷爷可以送给爹!” 安冉烨啼笑皆非:“那是财神爷,什么黑胡子爷爷!” 最终,楚檀画心满意足的抱了五个灯笼出了店家,她左手拿着的是她自己做的一个画着熊猫的四角仿制宫灯,当时画的时候,众人都来问这是什么,她晃着脑袋笑,说这是一只白熊,没睡好觉有了黑眼圈而已,众人哄笑,但是大家心情好,因为有了她,店家的生意都忙不过来了,所以最后店家觉得她是福星,就把她自个儿diy的熊猫灯笼送给了她。 还买了个美人儿的纱灯,再有一个金龙的圆灯笼,再两个就是八角宫灯,一个胖娃娃的,一个是她所谓的黑胡子爷爷的。 她拿了一路又遇见许多新奇玩意儿,好奇的不得了,拿着安冉烨的钱袋各种买,女人爱逛街爱购物的天性发作了,后来逛完了才意犹未尽的看向安冉烨,见昏黄灯影里,他左手提着一堆灯笼,右手拿着各种新奇玩意儿还有两串糖葫芦,便指着他笑道:“狐狸你现在一点儿也不像个皇子王爷什么的,要是熙妃娘娘看见你这样,只怕都认不出来了呢!” 安冉烨望着她笑,半晌勾唇道:“画儿,过来。” “做什么?”她离他有些距离,便走到他身边去,仰着头望着他。 安冉烨一眼温柔涟漪:“画儿乖,亲我一下。” “不要!”这街上这么多人,多不好意思啊! 安冉烨努努嘴,示意他身上拿了这许多的东西,撇嘴道:“画儿一点都不爱我,连安慰一下都不行么?要不是我拿了这些东西,我就亲画儿了呀!画儿乖,听话,亲我一下。” “不要,”她也不知道为何,站在街边昏黄的灯色之下,看着他一手的大小灯笼,忽而就想起昨夜昨夜站在红梅树下那雪花飞舞之中的拥吻来,心忽而一片柔软,似羞非羞的看了他一眼,改口道,“我不好意思,这样吧,我闭上眼睛,你亲我。” “行啊。”安冉烨挑眉一笑。 楚檀画见他同意了,便凑近了些,闭上眼睛仰着脸等着他的亲吻,心里想着的却是昨夜的梅树下的拥吻。 谁知等了许久没有动静,睁开眼睛一看安冉烨不见了踪影,再转身一看,他已走到前头去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见她望过来,便扬声笑道:“丫头愣着做什么,快走呀!” 她快步走上去,皱眉问道:“你亲了么?” “亲了呀,你没感觉到么?”安冉烨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模样,“要是你没感觉到,那是你的问题哟!” 当真亲了么?楚檀画闷头跟着他走了一路,就在想这个问题,转过两个路口之后,安冉烨敲了敲她的头,大笑道:“骗你的啦,本王逗你的,没亲你,你不主动本王才不要亲你呢,大庭广众之下那么多人都看着,本王不好意思!哈哈哈!” 他学着她方才的样子说话,见她一脸窘迫,心情大好,又见她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可怜,便笑道:“好啦好啦,你心心念念的将军府到啦,快进去送礼物吧!” 她拿过他手里的糖葫芦,把那东西当做是他,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才进了将军府。 众人听说三王爷和三王妃来了,忙都出来迎接,这是楚檀画婚后第一次回府,虽然两个人都是兴之所至,但是看到乌压压一群人全都出来迎接的样子还是有些吓到了。 等众人行礼完毕,楚檀画忙出言道:“你们都散了吧,该干什么便去干什么就是了。” 下人们就全都依言散去,楚留应忙带着家人上来给他们行礼:“三王爷吉祥,三王妃吉祥。” 楚檀画忙一把扶起楚留应:“爹爹快别这样!要是这样的话,那行礼都行不完了,你可别弄的我浑身不自在,以后都不敢回府了呢!” “来来,这是我买的,这个黑胡子爷爷,哦不,是财神爷,这是送给爹的,这个美人儿和这个胖娃娃是给大哥和夏姐姐的,咦,大哥人呢?出去了么?” 便这画上。楚留应原本很高兴的,这会儿却沉了脸:“别提他,他害了你成那样,爹罚他在祠堂跪着呢!以后,你也不许跟那个水残夏来往了!老张,去吧那个水姑娘请出府里去,要说的话也该跟璨儿说够了!” “等一下,爹,”楚檀画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道,“我现在好好儿的站在你面前,你就别生气了,好么?好歹大哥还是你的儿子呢!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天色不早了,不如你先去房里消消气,歇一会儿,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好么?您别插手,成么?” “哎,罢了罢了,爹老了,也管不了了,随你去吧!”楚留应这样一说便是松了口了,他的这个丫头啊,就是心太软,不过他到底是心疼丫头的,想了半晌,长叹一声,还是拿着楚檀画送他的灯笼带着老张走了。 安冉烨手里的东西一早就有下人接了过去放好了,这会儿他便走过来,揽着楚檀画的肩低声道:“画儿,你别着急,楚将军他――” “哎哟,画儿真的回来了呀,我就说嘛,成了婚肯定是要回来看看的嘛,”韩如裳又是一身艳灿灿的衣裳,从雪中赶来,楚檀画回眸看向她,就觉得头皮发麻,那韩如裳紧赶慢赶,还隔着老远就道,“薇儿,你快些呀!快来见见你妹妹,快来见见三王爷!” ------------ 第七十七章 到底是过来人 韩如裳赶上来望着楚檀画和安冉烨笑,这回她没忘了给二人行礼,不过只是草草行了礼,就把她站在一边的闺女陈亚薇扯了过来,在她身后轻轻推了一把,给她使了个眼色,那陈亚薇就到了安冉烨面前,韩如裳忙笑道:“三王爷,您瞧这便是我闺女,薇儿,快给三王爷行礼啊!” 她那天当真是被安冉烨的话吓到了,所以狼狈跑了回来,可是回了将军府细细一想,心里又觉得不太对,太监怎么能娶亲呢?这一定是三王爷的推诿之词,又因为三王爷没瞧见过她闺女,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于是她认定这件事还有戏,所以这会儿一听说三王妃带着三王爷回府了,硬是带着她闺女打扮了一番才急急赶来的。 这会儿夜色灯色虽昏暗,但是借着灯影仍是能够瞧出那个陈亚薇确实是个美人儿,一身浅粉衣裙外罩玫红纱衣,领口也开的有些低,那胸前的事业线深得很,就连这昏暗的灯色下都看的十分明显,大眼会说话,红唇烈焰,瓜子脸,头发松松挽在脑后,一笑,还有两个小梨涡,且容貌跟楚檀画有两分相似,但是比楚檀画的容貌要艳丽风情许多。 虽是一派居家风格,慵懒随意的打扮,但是细细一瞧,就能看出许多地方是精心打扮过的。 楚檀画原本是真的想瞧瞧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姐的模样的,这一看之下,视线在她那胸前停留了足足有几十秒钟,然后又垂头看看自己的,这才知道什么叫人比人气死人了!一转头就见安冉烨也看的怔了,当下便有些生气,重重的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凝在那里,心里已是不悦起来。 “小女给三王爷请安,三王爷吉祥,”陈亚薇的声音也是柔和动听,透着一股子娇媚,她略微带着羞意看了安冉烨一眼,然后才对着楚檀画柔柔的笑,“楚妹妹好。” “这下好了,你们三个人都见过了,这冰天雪地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去屋里说话吧?” 韩如裳见连楚檀画看着自己闺女都看呆了,更不要说三王爷了,她得意一笑,觉得自己闺女得到光明的日子不远了。 安冉烨抿唇一笑,他早就看见楚檀画一脸的僵硬笑意了,却也不曾解释,只是眯着眼睛挑眉笑看着陈亚薇,却走到楚檀画身边搂着她的腰身,他心里明白楚檀画必定生气了,可他如今倒是觉得这对母女粘皮糖似的很有意思,眸底染了三分意味,笑的依旧客气而疏离:“陈姑娘好。本王还有事,姑娘自便吧!” 楚檀画方才就要去瞧楚璨和水残夏的,没想到堵在这里了,他这话便是作结的,明摆着要离开的意思。 陈亚薇却盈盈一笑,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小女从小在家便听说过三王爷琴艺无双,小女自幼研习琴艺多年,而且去岁得了一块上好的木料,做成了一琴,还不曾弹过,小女如今也带来了,小女想请三王爷指教一番,不知三王爷可愿意呢?此番良辰美景,雪中闻琴,也是极好的趣味,三王爷肯赏脸么?” 这一番话说的不亢不卑,恰到好处,陈亚薇也是浅浅的柔和的笑,灯影烛光打在她的脸上,有着极美好的侧影,安冉烨瞧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真的很吸引人。 “你会弹琴?”楚檀画诧异陈亚薇的这一番话让她一头雾水,狐狸会弹琴,她怎么不知道? 韩如裳却以为楚檀画这句话是问自家闺女的,她便得意笑道:“画儿你不知道吧?你姐姐可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呢,别说是弹琴,就连我们家老爷下棋都常常输给她呢!” 安冉烨没理会韩如裳,只是对着楚檀画抿唇一笑:“本王当然会了,多福轩里头放了一琴一筝你没瞧见么?你这丫头,就是太不把本王放在心上了!” 楚檀画皱皱眉,隐约记得多福轩里头好像是放了一琴一筝,可是这些日子她还真是没见过他弹!不过想想也是,她才跟他相处多少日子呀,自然是不知道的,当下眸底就有冷意,这个表姐居然懂得投其所好展开进攻,当真是不容小觑,她本想立即就翻脸,可是人家又没做什么,不过是邀请她的男人夜里去听琴而已,翻脸就好似显得她很小气似的! 何况又是亲戚,她又不想让人觉得她很小气很爱吃醋的感觉,而且她毕竟是三王妃,如果翻脸的话好像一点气度都没有似的,这个陈亚薇虽然看起来很讨厌,但是那也是一个女人对另一个漂亮女人本能的妒忌和讨厌,人家又没做错什么,即便有企图也还没表现出来,她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可是,她又不愿意就这么放任他们去,纠结半晌,她心里还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该如何,瞧了安冉烨一眼,到底还是下定了决心。 “那好吧,表姐弹琴,我与王爷一道去听就是了!”她不肯放他们单独在一起,便打算也跟着去。 楚檀画走在路上的时候,安冉烨原本是牵着她的,可是陈亚薇却总是问一些琴艺上的问题,偏偏她又不懂,又插不进去话,两个人并肩而行,还相谈甚欢,她就总有一种自己好像是插足进来,然后厚着脸皮非要跟着来的死乞白赖的感觉,而且看见安冉烨对着陈亚薇那样说话她就生气,她就嫉妒,却偏偏不能表现出去,真是烦都烦死了! 而且在听陈亚薇弹琴之后,她更是有这种感觉了。 陈亚薇的琴声确实不错,而且弹琴的姿势优美漂亮,犹如一幅很好看的图画,灯烛摇曳,琴声悠扬,可是对于楚檀画这种外行来说,那些都是一样的东西,她就是不懂安冉烨怎么可以听到眸光闪闪发亮,且一脸的和煦笑意,还时不时的跟陈亚薇来个目光交汇,就连韩如裳都听的如痴如醉。 难不成他也想来个高山流水遇知音么?她心里气恼狐狸做的太过分,可是理智上却又觉得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她就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人,实在待不下去了,皱眉扯了扯安冉烨的衣袖,见他望着自己,她便道:“我要去方便一下。” 安冉烨点点头,笑道:“你去吧,没事儿。” 楚檀画从厢房里出来,赌气连伞也没打,站在回廊里骂了无数次死狐狸,等了一刻钟他也没出来,里头琴声倒是越来越悠扬,她重重的哼了一声,赌气提着她自个儿的灯笼走了。 外头的雪比方才下的大了些,她身上暖烘烘的,脑子里却乱的很,被陈亚薇气着了,更是被安冉烨气着了,这会儿被沁凉的夜风一吹,脑子里便渐渐冷静下来,忽而想起方才她出来的时候韩如裳嘴角的笑意,脑子里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了,这就是她们要的,自己坐不住跑出来,这不是正给了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么? 她深吸一口气,往回走了一两步,又停下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狐狸是香饽饽她知道,所有女人都冲着他来的,难不成她还要个个提防么?那多累啊,斗完这个斗那个,那个死狐狸却还悠哉悠哉的一点觉悟都没有!她倒是在一旁着急的忙活,这只怕正是那个狐狸想看到的吧? 她皱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感情上她知道自个儿应该立刻冲回去抢回她的阵地她的男人,理智上却又不想回去,她本身就是个懒人,讨厌去跟胡搅蛮缠的人说话,更何况她知道自己有问题,但是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脑子乱乱的就是想不透。 她在将军府的花园里来回转悠犹豫不决,雪地上全是她的乱七八糟的各种脚印,她最后站在那里长叹一声的时候,却忽而听见身后有人叫她:“画儿,你在做什么啊?” 楚檀画回眸一看,一个穿着靛青色直裰的男子一面打着黄油伞一面扶着一个明显大着肚子的艳红色衣裙的女子朝着她走过来,一面走还一面笑着。 她眨眨眼,这个人怎么跟她的样貌一样啊,长的真的挺像的!忽而想起从前安冉烨说过的,她跟楚家二公子楚旸是双胞胎,也就是孪生兄妹,样貌就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她是女子,可爱俏皮,如今见这二哥,一脸笑意,勾眉笑着倒是邪气逼人了。 而且大概是跟着安冉烨的日子久了,这二哥挑着眉头笑的样子跟那狐狸真的很像!呸,怎么又想到他了! “二哥,你从西域回来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孪生兄妹,自然亲近,楚檀画忙走了过去,,二哥身边的那个女子也是个美人坯子,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楚旸笑:“今儿白天到的,只想着你还在三王府里休息,怕打扰你养伤么,就想着过几天再去瞧你,没想到方才爹说你回府了,可是晚晴有了身子,我这不是扶着她来见你么?所以就出来的晚了,怎么,三王爷呢?” 楚旸今儿一回来就听见楚留应说了最近发生的事儿,他瞧着他的亲妹妹,眼里有着亲近和怜惜。 “别提他了,诶,说说二哥吧,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楚檀画撇撇嘴,走到这儿还能听见陈亚薇的琴声,真的是很讨厌,只是她瞧着楚旸身边的女子,样貌也是极好看的,“二哥一去西域就是好久,连我的大婚都错过了呢!” 楚旸闻言一笑,与身侧的女子对视一眼,才道:“画儿,我这一趟去西域呀,就是接你二嫂我媳妇去了,她有了身子,不适合在外头住着,我就把她接回来了,所以——” “谁是你媳妇?正经还没过门呢,你可别在三妹妹面前胡说!”那女子忽而出声数落,却笑的甜蜜,望着楚檀画的眼睛里隐有暖意。www.13800100.com 楚旸小心翼翼的扶着女子到旁边的亭中坐下,早有人弄了暖炉和厚厚的毛毡过来,不过片刻功夫,亭中放下了帐幔,也很是温暖了,看着女子好好的坐在软榻之上,他这才抿着嘴唇笑道:“好吧好吧,还没过门呢!画儿,这是你晚晴姐姐,她是燕南双的女儿,跟着她娘姓,叫燕晚晴,从此之后就是你准二嫂了!我呢,也已经跟爹商量过,打算过年之后便娶你晚晴姐姐过门,这会儿还得忙着过了年节才好!不过呀,你的侄儿子只怕再过几个月就能出世啦!” 楚檀画听的瞠目结舌,这二哥行事作风真是胆大,两个人还未成婚就有了孩子,这在古代社会里头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的吧?楚留应那样一个人,对楚璨所做的事情都不能接受生气的要死,对水残夏更是不待见,她很难想象在得知楚旸的这件事情之后楚留应的反应。 而且她现在突然觉得,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很调皮捣蛋的了,现在想来,她应该算是最省心最乖巧的女儿了。 似是看出她的惊讶来,燕晚晴浅浅一笑,主动走过来拉着她的手道:“画妹妹,我不是官场中人,我是江湖中人,是在西域跟楚旸认识的,我们江湖上没有那些繁文缛节,但还是发乎情止乎礼,但是缘分大概天注定了,也是造化弄人,这有了他的孩子,只好跟着他了,我也不是不在乎那些事儿的,你可别看轻我啊!” “是啊是啊,画儿,你可不知道,你二哥我还不容易追到你准二嫂的呢!”楚旸看起来开心的很,说的眉飞色舞的。 燕晚晴的手很温暖,她的话和她的笑容总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且让人没有办法讨厌她,或许还因为怀着孩子,母性的温暖光辉在她脸上闪耀,楚檀画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想来楚留应初见她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想法吧,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反手握住燕晚晴的手,指尖有意识的搭在她的腕脉上,停留了片刻。 楚旸看出她的手法,知道她在诊脉,笑过之后还有些紧张:“画儿,怎么样?”t7kp。 楚檀画默然一会儿,才勾唇一笑:“二哥,孩子已有四个月多了呢,孩子很健康的。” 烨楚你如。“是吗?那太好了!”楚旸笑的很开心。 燕晚晴也笑,望着她的眸光柔柔的:“都说楚妹妹医术高明,如今闻名真是不如亲眼所见哪!” 楚檀画嘿嘿一笑,忽而反应过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忙问道:“方才二哥说晚晴姐姐是谁的女儿?” 楚旸还未回答,燕晚晴便笑道:“我娘是燕南双,我爹几年前就去世了,我因为某些特殊原因便随了我娘的姓。” 楚檀画表面仍是笑道:“哎呀,原来是燕女侠的女儿呀,二哥你可真有福气呢!” 可她心里却想着,安冉烨不是说女侠燕南双跟庆亲王有一段情么?不是说温嘉郡主与荣嘉郡主都是燕南双的女儿么?怎么又冒出一个燕晚晴,这个燕晚晴看起来不像是官家女儿,难不成燕南双又跟了别人? “咱们别坐在这儿说话了,虽然暖和,可到底还是在外头,咱们回屋去吧,”楚旸笑道,一手护着燕晚晴,他的话打断了楚檀画的思绪,“我们本来就是来找你的,这会儿找到了,就跟我们一块儿回去说说话吧,二哥也有好久没见你了呢!” “好哇好哇,我还买了好多灯笼回来呢,今儿头一次见晚晴姐姐,反正这会儿大哥和夏姐姐还在祠堂里,而晚晴姐姐又有孕在身,索性我就把这个胖娃娃的灯笼送给晚晴姐姐吧,只是那东西好像放在大厅,二哥,不如我扶着晚晴姐姐回去,你去拿过来呀?” 楚旸是不想走的,他到底不放心,燕晚晴却笑道:“你去吧,没事儿,不必这么紧张我!” 看着楚旸走远了,楚檀画扶着燕晚晴站起来刚要离开亭子,燕晚晴却蹙眉问道:“这琴声这是表小姐在弹琴么?” “你也知道她?”楚檀画皱眉问道。 燕晚晴抿唇一笑:“刚回来的时候,你二哥就纳闷,听下人说不知道哪里来了个什么表小姐,楚将军说了之后我们才明白的,而且说是这个表小姐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她弹琴呢!” “哼!”楚檀画撇嘴,冷笑了一声,眸底却有委屈。 燕晚晴看了她一眼,她也是聪慧的女子,一眼就看透了楚檀画的心思,抿唇笑道:“其实论理,我也是不该说的,但是一路上楚旸跟我说过画妹妹与三王爷的不少事情,我这会儿瞧着,真跟楚旸说的一个样。——画妹妹,咱们女人,还是得让男人有一点危机感才好,你若是太死心塌地的,那日后吃醋的受罪的可就是咱们自己了!三王爷还从来没有吃过妹妹的醋吧?” 燕晚晴到底是过来人,一语中的。 ------------ 第七十八章 要他滚蛋! “要让男人有一点危机感?”楚檀画眨眨眼睛,要别的男人有危机感容易,要让安冉烨有危机感,只怕是难。 何况,燕晚晴还真的猜对了,安冉烨从来没吃过她的什么醋,最重要的问题是,她没有男人在身边,自然也没什么醋可被吃的。 燕晚晴看着她,抿唇笑道:“画妹妹,你应该懂得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晚晴姐姐的意思我知道,其实就跟你说的一样,我一直想不出问题所在,就觉得跟在他身边怎么老是为了女人吃醋什么的,我又不想让人觉得我小气什么的,”燕晚晴看起来就比她大一两岁,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楚檀画在心里已经把她当做二嫂看待了,什么都肯说,“而且总觉得,让三王爷产生危机感,挺难的。” 燕晚晴明艳一笑:“傻丫头,这有什么难的,又不是真的要你怎么样,只是要让三王爷知道,你并不是被他吃定了罢了,你二哥说你最聪明,难不成还想不出一个法子来让三王爷觉得你很重要,然后让他产生危机感么?要知道啊,女人想让男人产生危机感,无非就只有那几个法子罢了。” 燕晚晴的一席话,让楚檀画茅塞顿开,她转了转眼珠子,心中已有主意,刚要说完,楚旸便挑帘进来了:“我就说呢,回去也没见着人,夜深了,三王爷只怕要找你了,你还愣着做什么?你不走啊,我得带晚晴走了,她身子不方便呢!” 楚旸现在心里眼里全是燕晚晴,他对燕晚晴疼惜的模样看在楚檀画眼里,虽不会觉得刺眼,但是想起她那个如今在别的女人那里的男人,她就心里不痛快。 “你们回去吧,我还要去祠堂瞧瞧,爹不在,我正好要去找大哥跟夏姐姐!”她找水残夏还有事儿,而且这事儿还非她不可。 楚璨果然还在祠堂里罚跪,楚檀画一进去,站在他身后微微一叹,主动过去轻轻抱住,低声叹道:“大哥,爹虽说罚你,可他到底是咱们的亲爹,过几天气就消了,你别跟他置气,他并不是真的怨恨你或是怎样的,”方才闲话家常,楚旸已在她走之前把楚留应臭骂楚璨一顿的事儿说与她听了,她是不愿意一家人闹成这样的,楚留应那里自不必说,她觉得她大哥委屈,因此特地来解他大哥心结的,“至于我,现在都没事了呀,再说了,二王爷也已经不是你主子了,你也不必再自责了,大哥,你这样我看着难受呀,哦,不止我难受,夏姐姐看着也难受啊!” 她一进来就看见水残夏站在一边,眼睛红红的瞧着楚璨,她这会儿说了这么一大车话,就是不想楚璨自责,不想水残夏也跟着伤心,结果等了半晌,楚璨一声也不吭,楚檀画又把那些话说了一遍,最后楚璨看也不看她,闷声道:“画儿,你别管我了,我就这样挺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个人信仰了十几年的东西,也不是几句话就能说通说透的,与其说他不能原谅安肃简,不能原谅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在质疑他的人生,这是个坎儿,没人能帮他跨过去,除非他自己想通了。 楚檀画皱眉看了他半晌,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微微一叹,抬眸见水残夏那模样,心中心疼,站起来拉着她就往外走去,顺手替楚璨把门关了。 “夏姐姐,今儿夜里男人都有病,二哥稍微正常点,大哥跟我男人都有病,你也别伤心了,臭男人就是矫情!来,我们也不要杵在这儿了,他要一个人静一静就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咱们自己找乐子去!” 她原本不生气的,这会儿想起燕晚晴的话来,觉得她大哥也把水残夏吃定了,瞧她这一脸梨花带雨的,这是真伤心呀,她又是同病相怜,又是有感而发,因此说话也特别冲,拉着水残夏就往外走,外头几片雪花落在她手上,她冷的一哆嗦,这才停下脚步回头看水残夏。 水残夏本是伤心,这会儿被楚檀画的几句话说的抿着嘴笑,这才有空问道:“画儿你怎么来了?三王爷呢?” “别提他,他泡女人在!”她其实这会儿特讨厌为什么每个人见到她都要问安冉烨在哪里,不过她还是回答了,且把过程都说了一遍。 水残夏一听就火大:“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我就说那个表小姐不是省油的灯,难缠的很,画儿你别急,我替你灭了她!”www.13800100.com 她说着便要冲出去,楚檀画忙扯住了她:“夏姐姐别去,陈亚薇难缠,姨妈更是难缠,这事儿我自有法子,你别去了,好歹他们还住在咱们府里,这样冲过去闹不太好呀,咱们走吧,我也懒得待在这里,不如我们去你那儿啊,我上次去花楼还没好好玩一下,这会儿可以去看看了,对了,夏姐姐,你有开小倌馆么?” 水残夏啼笑皆非:“你一个世家小姐,怎么懂得花楼的这些话呀?居然还说了出来,也不害臊!” 楚檀画上了马车,听见水残夏这句话,大笑道:“我都是结了婚的人了,还有什么可害臊的,自然说话是百无禁忌的好!” 水残夏自然是住在花街里头的,不过她住的地方清静,说来也巧,就在飘音楼后头,叫梦覃楼。 楚檀画一进去,就看见桌上摆了一壶酒,当下就自己倒了一杯喝了,水残夏要拦着都来不及了:“哎呀,画儿,这酒可烈着呢,我是喜欢闻着这酒香,何况这还是冷就,我轻易都不敢喝的,你怎么就喝了呢?蓉儿,快去取醒酒石来!” 楚檀画嘿嘿一笑,等喉咙里火烧的感觉过去之后,狠狠的咳嗽了几下,才挥手叫那进来的丫鬟出去:“不要醒酒石,姑奶奶是神医,要什么醒酒石,就算姑奶奶烂醉如泥也能立时清醒过来!夏姐姐,别扫兴,来,咱们相见恨晚,我们来喝酒,喝它个一醉方休!” 水残夏拗不过她,自己心中也着实气闷,再加上她知道楚檀画的心事,这种心情她现在就有,两个柔肠百结的人在一块儿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喝酒。 喝这里没。不过她不像楚檀画这么莽撞,只走到那丫鬟身边低声道:“你去把酒烫过之后再拿上来,就把去岁埋在外头梅树下的槐花酒拿出来吧,在里头滴上几滴竹叶青酒就成了,烫到温热就够了,否则就失了那股子清香了,一会儿记得在点心上都滴些竹叶青,等渗透了再拿进来,那样好吃。” 见楚檀画抱着桌上的酒猛喝,豪迈的不像个姑娘,水残夏瞧着这情景,被她触动情肠,两个人竟你一杯我一杯的把那壶烈酒喝光了,丫鬟把槐花酒送上来的时候,发现两个人都醉倒了,互相傻笑说话,那丫鬟是水残夏的心腹,心疼便劝了两句,被水残夏赶了出去,再不许任何人进来了。 “夏姐姐,你现在是三王爷手底下了,以后替我看着他一点儿,可别招惹着他去勾引女人啊!”楚檀画喝高了,大着舌头傻笑道。 “画儿啊,其实我觉得晚晴说得对,男人就该有点儿危机意识,你看你,死心塌地的跟着三王爷,结果呢?他居然跟那个什么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表小姐在一起,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水残夏喝了一口酒,抓了一块儿桂花糕放在嘴里,含混不清的道,“不是我背地里说自己的主子,也不是我背地里说坏话,男人都是一个样,见了好看的漂亮的有曲线的就扑上去了,自古都是这样,哼,没一个好东西!” 楚檀画听了却抱着酒壶大笑:“你还骂,你口中虽骂他们,可你心里还是喜欢我大哥吧!要是照你这样说,我大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哈哈哈哈,不过狐狸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咦,怎么哪里好像怪怪的?” 她一行说一行打着酒嗝,觉得思维好像哪里转不过弯儿来了。t7kp。 “画儿,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我——” 忽而哗啦一声,楚檀画站起来就把桌上的杯子拿起来摔了,然后看着那杯子哈哈大笑起来。水残夏的酒量其实很好,可她今夜有心想醉,所以便有了些许醉意,可楚檀画这突然的动作把她仅有的一点儿酒意都吓走了。 “哈哈哈哈,姑奶奶我知道怎么做!夏姐姐,我要去寻找帅哥,你别拦着我啊,找到了我就雇他做我的男朋友,让那个死狐狸吃醋去!让他好好看看,姑奶奶我不是没人要的主儿!” 楚檀画一行大笑一行把门打开抱着酒壶就冲了出去,把守在门口的蓉儿吓了一跳,就听见屋里水残夏在喊:“蓉儿,快拦住她!别惊动了贵客!” “天哪,这可真真是喝醉了!”水残夏也着急忙慌的追了出去。 这梦覃楼一共三层,一层大厅,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二层是布置豪华,都是雅间,是京城权贵们或是商贾们爱来的谈事儿的地方,这里比花楼安静,比茶楼高档,何况水残夏水姑娘的名头是靠得住的,自然常常有人来,这三层才是水残夏的居所。 虽然许多人是倾慕水姑娘的名头而来的,但是二三层之间有隔断,这水姑娘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何况传言她背后的金主惹不得,因此也没人敢闹事没人敢招惹她。 之前背后金主是二王爷安肃简,如今是三王爷安冉烨,知情的人没几个,但是知道不惹事的人心里都明白的很。 现下楚檀画发酒疯,直接从三楼冲了下去,因着时间还早,所以隔断并未打开,水残夏不只是怕她惊动了贵客,更是怕有人冲撞了她,毕竟她是三王妃啊,三王爷虽然平日里笑嘻嘻的,但是她又不是傻子,三王爷最宝贝他这个王妃了,要是眼下出了什么差错,只怕三王爷那里没法儿交代了! 楚檀画才不管水残夏如今的纠结心思,她喝了酒高兴,更是壮了胆,看见二楼雅间里全都亮着烛光,她兴奋的很,嘴里一面嚷嚷要找帅哥,抱着酒壶大笑着用脚去踹人家的门,结果门也真是结实,没被她踢掉,反而是人家打开了门,从里头出来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那男子眉清目秀的,一脸微笑:“请问姑娘有事么?” 楚檀画也是随便找了一间踢的,谁知道出来这么一位气质相貌上佳的男子,她哈哈一笑,一身酒气就直接冲过去就勾着人家的脖子道:“帅哥,你好好看啊!来,你替姑奶奶做一件事情,姑奶奶就给你一百两黄金!怎么样?” 那男子也只是笑,礼貌问道:“敢问姑娘是何事呢?” 楚檀画咧嘴大笑:“一会儿姑奶奶带你去见一个人,见了那个男人,你就要对他说,你说姑奶奶是你的人,要他滚蛋!” “白公子,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家小妹,她喝醉了说胡话,公子莫见怪啊!”水残夏的酒彻底被楚檀画吓醒了,她一看这还得了,这不是闯了大祸么?忙让蓉儿把楚檀画拽过来,可她喝醉了酒劲儿大,竟然拉扯不动。 那白公子浅笑,望着赖在他身上的楚檀画眸色深幽:“水姑娘,无妨的。你家小妹还真是特别!” 说起来,楚檀画醉了酒,两颊嫣红,星眸半眯,当日这副容色曾在洞房之夜把安冉烨迷的七荤八素的,安冉烨曾一再告诫不许她在别的男人面前喝酒,楚檀画全给忘了,应该说是压根没放在心里去,安冉烨是不想让别的男人瞧见她这份只属于他的容色,可偏偏造化弄人,这会儿这不加掩饰的倾城容色印在另一个男人眼里,在不经意间,也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 第七十九章 火烧了眉毛赶着去救火 楚檀画走了之后,安冉烨眸中的笑意越发深了些。 陈亚薇时不时的抬眸看他一眼,眸光越发娇羞,她那眼睛就像一汪荡漾的湖水一样,几乎能把人的魂勾进去,两个人时不时四目相对,最后都是陈亚薇先自低了头,垂眸浅笑。 韩如裳见两个人对上了眼,心里头高兴的不行,所以说男人都是那样,美色当前,岂有不要的道理?她认为事情就要成功,深信自己女儿的功夫,一定能拿下三王爷的,于是她递给女儿一个眼神,趁着安冉烨闭眸听曲的时候悄悄的走了。 陈亚薇一曲终了,见安冉烨久久没有睁眼,又见他撑着额头坐在那里,似是很累的样子,陈亚薇微微抿唇站起来,从旁边拿了一件披风就披到了他的身上,结果安冉烨睁开了眼,一眼幽深眸光便望进了她的眼睛里。 安冉烨其实压根就没睡着,他只是闭目养神罢了,感觉有人过来披衣,他才睁开了眼睛。 “王爷,是薇儿把你吵醒了么?”陈亚薇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她微微低着身子,胸口的事业线越发突出,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那领口似乎比之前更低了。 安冉烨的眸光落在她的脸上,勾唇一笑,拍拍一旁的椅子道:“你坐下,咱们说说话。” 他的脸上始终带着神秘莫测的笑意,那种魅惑的笑意勾人心魂,一眼望了进去,却偏偏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是陈亚薇知道,只要一眼就够了,她已经爱上了这个与传说中一模一样的三王爷了。 “王爷,画妹妹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陈亚薇依言坐下,似羞非羞的看着安冉烨,他的眸光炙热,几乎烫了她的心,她的心砰砰的跳的很快。 安冉烨眯眼一笑:“你不想跟本王单独在一起么?” 陈亚薇低眸一笑:“王爷——” 安冉烨却没再理会她,将身上的披风放到一边,站起来走到那琴旁边,用手拨拉了几下,几声叮咚琴音流泻而出,安冉烨这才抬眸一笑:“你这琴当真是不错,琴音很准,你弹的也好,听说你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么?” 陈亚薇浅浅一笑:“王爷说的哪里话呢?这世上哪里有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人呢?我只不过是粗通一点,略知皮毛罢了!” “陈姑娘也太谦虚了些!弹成姑娘这样水平的人,本王还从未见过呢!本王觉得,姑娘的琴曲造诣远在本王之上,想来其他地方都是不差的,姑娘也不必在本王面前谦虚了!”安冉烨虽是在笑,眼底却并没有笑意,“想来,在王府里时常能听到姑娘弹曲,或是能时常看到姑娘走来走去,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呀!” 陈亚薇听见这话,强自压抑心中狂喜,轻颤着声音道:“王爷的意思,是我可以进王府去么?” “你愿意去三王府么?本王闲了闷了,愿意每天在王府里头弹曲给本王听么?你可以时时看到本王,本王也能时时看到你呀!”安冉烨说的柔情似水,眸底却冷若冰霜,只是陈亚薇如今激动异常,根本瞧不出他的冷意。 “我愿意的!”安冉烨说的这些,都是她梦寐以求的啊!陈亚薇忙点头回答,生怕安冉烨反悔。 上次韩如裳回来,说事情不成,她还伤心了一场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只要有机会,她必定要赢得三王爷的心,就算赢不了三王爷的心,也要先进了三王府再说,何况,凭她这样的条件,如何就比不过自己那个什么都没有就只有可爱的表妹呢? 她就是凤凰,只是暂时栖身鸦雀的窝里而已。 因此这会儿眼见着要成功了,她如何能不高兴? 陈亚薇这边忙着高兴,安冉烨却在那边笑道:“那行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本王也没什么异议了,你就把这把琴当做嫁妆吧,也不需要准备什么了,王府里什么都有,何况小顺子是本王的贴身太监,必不会委屈了你的,你们成亲之后,你只要跟着她好好儿的过日子就够了!” 陈亚薇一听就傻了:“王爷说什么?” 安冉烨眯着眼睛笑,走她面前,隔着几步站定,冷声道:“你没听清么?还是故意跟本王装糊涂?或是上次你娘回来没有告诉你么?本王上次就说了呀,本王给你做媒,把你许给本王的贴身太监小顺子,你娘还相看了他的呀,看了之后喜欢的不得了,急急忙忙就跑走了,难道不是回来告诉你的吗?” 陈亚薇完全没料到是这种情况,饶是她聪明机智,也被这情况弄懵了:“王爷,不是,其实这情况不是那样的——” “嗯?不是这样的?你是说,你娘耍弄本王么?”安冉烨敛了笑意,一脸的冰冷,扯着嘴角道,“你娘明明相看了小顺子,一脸喜色的赶回来告诉你,这些天不是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么?不然,你娘为何又要把你给本王看呢?小顺子的模样你娘知晓了,你的这个样子跟他就是绝配呀!本王就是小顺子的家长,你娘又定了你的事儿,这双方一拍即合,不是挺好的嘛!难不成你们要反悔吗?” 狐狸的本性,就是把死的说成活的,把黑的说成白的。 看着陈亚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安冉烨心里这会儿才出了一口恶气,这母女两个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这般气画儿,还把画儿气走了,到了这会儿都不回来,可见画儿这回是气坏了!就因为这母女两个,他只怕得好好费一番心思去哄画儿了! 他心中怒气难消,又磨叽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着这一刻的,他不打算拖泥带水,这两个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那也别怪他翻脸无情了,惹了画儿生气,他是没有办法原谅的! 陈亚薇断料不到他这样翻脸就变了,当下不知如何应对,她又不能反抗,更不能说不,谁知道反抗之后三王爷会不会处置她们?人家好歹是天家皇子,她一介平民,哪里能说不呢? 娇娇柔柔的陈亚薇这会儿没了主意,急的嘤嘤哭泣起来,安冉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年节在即,就来个双喜临门吧!再过几日本王会把拜帖送来的,也不必大操大办了,一切都由三王府张罗,陈姑娘就好好儿的做待嫁的新娘子吧!” 安冉烨说完这些,再无留恋,脸上只是挂着冷笑,转身便出了厢房。 剩下陈亚薇一个人哭的伤心,梦想瞬间变成幻影的滋味她算是尝到了,想来想去,都不明白自己究竟败在何处了,脑子里忽而浮现自己那个表妹的脸,心里又恨上了这个表妹,若不是她的存在,三王爷怎会看不上自己呢? “薇儿,哎,你受苦了!” “呜呜,娘——”陈亚薇一见自己娘亲,立时扑过去抱住韩如裳大哭起来。 韩如裳其实并未走远,安冉烨说的话她全听到了,可又不能出来争辩,好容易等安冉烨走了,自己的女儿哭的那样伤心,她也伤心心疼的很,忙出来把女儿抱住,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薇儿,没事儿,没事儿的啊,”韩如裳柔声安慰,“明天娘就去找你的画妹妹,画儿好歹是你表妹,她不会不顾惜咱们血缘关系的,她一定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的!娘一定不会让你嫁给太监的!” “不要不要!不要去找她!”陈亚薇不肯,带泪的眸底还带着恨意,“娘现在还要相信她吗?若是她心中当真在乎与咱们的血缘关系,又怎么会在一开始就拒绝娘呢?她根本就不愿意帮咱们!难不成娘还要去把今日的事儿告诉她么?她说不定会笑话咱们,还会促成这件事呢!到时候,可怎么转圜呢?娘不要去找她!” 韩如裳一听也有理,便道:“那就不去找她!” 韩如裳抱着女儿,听她哭分外心疼,垂眸想了一会儿,这事儿断不可声张,可是要阻止事情的发生凭她们的力量又怎么办得到呢? “唉,谁也不能说,那这可怎么办呢?” 陈亚薇却微微眯眼道:“娘,三王爷要我跟那个太监成亲,若是那个太监没了性命,那自然也就不能成亲了,之后咱们争取了时间也好再从长计议啊!” “你说得对啊!”韩如裳恍悟,继而冷笑着低声道,“薇儿,别哭了,娘有办法,这件事娘去办就是了,你只要好好的想着怎么进三王府去就是了,别的不必你操心,这个小太监的性命没了也就是了!” “谢谢娘!”陈亚薇抽搭了两下,就不再哭了。 可她的眼底仍旧八分恨意,光是小太监没命也只是暂时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罢了,只要有楚檀画在,她进三王府依旧是困难重重,那她为何不也想法子把楚檀画除掉呢?只是这事儿得自己来做,若是告诉母亲的话,她到底顾惜是她亲妹妹的骨肉,自己来做倒是更好一些! 母女两个各有心思,都一块儿沉默下来。 安冉烨出了厢房,外头夜色浓重,雪花纷扬而下,他长叹了一口气,脸色稍霁,走到雕花回廊那里的时候站了片刻,抿唇冷声道:“谁在那儿?” 等了片刻,楚旸一脸笑意的从后头绕出来:“王爷!” “你回来了?”安冉烨一脸的笑,只是夜色中骤然看到跟楚檀画一模一样的脸,还是有些不能适应,“本王就在想是谁在偷听,别人万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燕晚晴接回来了?” “嗯,接回来了,画儿把脉说她跟孩子都很好,此番还要多谢王爷肯成全我们!”当初他中了探花,按规矩是不能离开的,可是他得知燕晚晴有了身孕之后,便想要立刻前往西域,安冉烨知道之后,便让他悄悄的去了,这才有了后来让楚檀画替他游街的事儿,他虽远在西域,但是一路上两个人都有联系,京城这边的事儿他也都知道。 安冉烨挑眉:“你也见过那丫头了?那她人呢?之前离开,就没再回来!” 楚旸点点头,把之前遇见楚檀画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才道:“画儿自是不知道王爷的心思,她跟晚晴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王爷也知道晚晴的性子,再加上画儿那个状态,我真是怕她胡思乱想,后来,我听小丫鬟说,画儿扯着水残夏出了将军府,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我就是怕王爷不知道画儿去向到处乱找,就来告诉王爷一声。” “水残夏”安冉烨默念这三个字,微微眯眼,楚檀画那个丫头,心思本就精灵古怪,他好不容易捋顺了她的毛弄的好好的,这会儿遇上燕晚晴还有水残夏,他之前的努力只怕都白费了,更何况跟着水残夏走了,这还能去哪里呢,自然是去了花楼的!想着上次在花楼看到的情景,安冉烨眸底就有怒意,这回要是还这样,只怕他都要把花楼给砸了,“楚老二,回去告诉你媳妇,不许再跟画儿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安冉烨匆匆吩咐一句,转头就走了,他得赶紧去找那丫头,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 “哎,遵命!”楚旸嬉笑着随意答应了几句,看着素来万事不在乎的三王爷急成这样,大概也只有画儿那丫头能让他变成那样了! 里王烨都。“三王爷还真是火烧了眉毛赶着救火去了!”燕晚晴大着肚子也从后头回廊里绕出来,抿着嘴笑,“要是早知道这样,干嘛要气三妹妹呢?” 楚旸看了她一眼,自然的将她搂在怀里护着,继而笑道:“画儿哪里知道三王爷是那个心思呢?要不是咱们跟着猫过来听了一下,也不知道王爷是这个心思呀?这也难怪,陈亚薇到底是高攀了些,姨妈也太痴心妄想了,怪不得三王爷要动怒,这要换了我,我也生气呀!” 两个人是离了楚檀画之后,燕晚晴非说要来看看的,结果猫在外头就听了这么一出,安冉烨一出来,他们俩也就跟着出来了,结果就被安冉烨给发现了。 “哼,反正我还是觉得三妹妹吃了亏,三王爷为什么不能跟三妹妹明说呢?再说了,谁说我跟三妹妹说的是乱七八糟的话,那都是真理,难不成就让三妹妹只听他一个人的么?三妹妹又不是他的玩偶,三妹妹聪明的很,想必这会儿也该开窍了!”燕晚晴始终对安冉烨的印象不好,对于安冉烨说的话也不大喜欢,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她的性子,所谓四两拨千斤,几句话就让这恩爱的两个人弄了一场好戏给她看,多好啊,说白了她就是喜欢添乱,谁让怀孕期间无事可做无聊的很呢? 再说了,她说的确实是好话,过来人到底眼睛毒辣,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想必这会儿两个人也差不多该见面了,该咋地咋地,我也不想看见画儿被王爷这样吃定了,哈哈哈,咱们且不管他们了,夜深了,媳妇我陪你回去睡觉去!”楚旸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他赶着过来也是为了看戏,这会儿戏看完了,心满意足的打算回去,回去睡饱了之后继续看第二场。 楚檀画正搂着那白公子说话,整个人都坐在他身上去了,水残夏急的不行了,但是根本拽不动她,终于叫了两个丫鬟来把楚檀画从白公子身上掰开,她怎么能让堂堂三王妃坐在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上呢?这要是被三王爷看见了,三王爷非剁了她不可! 楚檀画这会儿喝醉了,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了,眼见两个丫鬟扯开了她,她心中恼怒,一口一个,咬的两个丫鬟惊叫一声,再也不敢靠近她了,她又抱着酒壶蹭到那白公子身边,把酒壶递给他:“来,这位白公子,白帅哥,咱俩走一个!感情深呐一口闷!” 水残夏在白公子接过酒壶喝了一口之后对着楚檀画温柔一笑的时候,她的脑子就发懵了,想也不想,脱口道:“白公子,请你自重!这位是三王爷的王妃!” 白公子却一脸诧异:“水姑娘,你方才才说这是你家小妹呀!” “三王爷?什么三王爷?”楚檀画听了却嘟囔道,“三王爷是坏人!咱们不管他!” 吧唧,楚檀画喝迷糊了,抱着白公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楚檀画,你在做什么?”可巧,安冉烨这时候正骑马赶来了,马丢在外头刚冲进来,就看见了这样一幕。 水残夏只觉得头皮发麻,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楚檀画一转头看见他,嘿嘿笑道:“白公子,你快看,臭男人来了!”t7kp。 白公子便微微笑道:“你好,这位姑娘是我的人,请你滚蛋。” ------------ 第八十章 安冉烨是吃了大醋了! 这样的场面其实真的挺混乱的。 安冉烨蹬蹬蹬上来之后,就那样紧紧盯着白公子,他的眼神是真的想杀了白公子泄愤的。 那位白公子却只是一脸淡笑的望着安冉烨,清濯眸光带着幽深的眸色。 “画儿,你给本王过来。”一字一句,压抑着安冉烨滔天的怒意。 她还窝在那个男人怀里,居然还对着那个男人傻笑,居然还笑嘻嘻的看着别的男人叫他滚蛋,而且方才居然亲了那个男人! 楚檀画还在懵懂无知的状态,对着安冉烨嘿嘿一笑:“哎呀,你没听见么?他说我是他的人,叫你滚蛋啦,你滚蛋啦!” 安冉烨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怒火,忽而上前一把将她抢过来,扛起来就往外走,奔下楼骑上马绝尘而去。 这边剩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听见响动出来看热闹的人一堆,有的人认出那是三王爷,有的人没认出来,大家聚成几群,你我各自议论,指指点点的,一时之间众人都是一阵窃窃私语,各自议论。 水残夏瞧了瞧周围,暗地里长叹一声:“白公子,你跟我两个人肯定死定了!” “是吗?方才那位公子,是你家小妹的什么人?”白公子依旧在笑,看起来气定神闲的模样,似是一点儿都不惊讶,“为何会有死定了这样的说法呢?” 水残夏其实也不知道这位白公子什么来路,来梦覃楼的多数不问来路,只要有权有钱就行,想来这位白公子也是非富即贵了,只是她从未见过,又见他还这般淡定,便以为他是从外地来的,忙道:“公子不认识方才那人吗?――我早跟公子说过了,那不是我家小妹,那是我骗公子的,她真实的身份是三王爷的王妃,方才来的便是三王爷!白公子怎能如此不自重呢?若是公子早听我的,也就不必闹到如此田地了!” “水姑娘所说的,白某不敢苟同,不知者不罪,怎么是闹到如此田地了呢?在下也是懵懂无知,难不成错在白某这里么?”那白公子听了也只是笑,未曾动怒,“我白朗又不曾做错什么,如何就是水姑娘所说那般不自重了呢?是水姑娘先说那位姑娘是你家小妹的,之后又说是三王妃,白某怎么能相信一个喝醉酒的人说的话呢?何况水姑娘撒谎,怎么就不能再一次撒谎骗白某呢?而三王妃也是自己来说的,她喝醉了而已,从始至终,白朗也未做过什么,但是夫妻相争三王妃不痛快来这里喝酒,这个在下倒是看了出来,所以说,这个跟在下一点关系都没有,在下只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在下只是拿钱做事而已。” 楚檀画用一百两黄金换他说两句话,很划算,这笔买卖他做了就是了。 白朗振振有词,一句在商言商拿钱做事就把水残夏噎的没话说了,而且方才的情形她都看到了,这个白朗确实什么都没做,反而是楚檀画在对人家动手动脚的不自重,最后还亲了他一口。 只是水残夏怎么想怎么别扭,他拿了钱,他办了事儿,画儿还亲了他一个,这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什么! 只是这个白朗说话这样条理清晰,且听了三王爷的大名还是那样淡定如初,水残夏便断定此人绝不简单,她看人很多,这位白朗绝非等闲之辈,她这会儿被楚檀画惊吓的情绪已经过去了,她也不能硬来,搞不好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于是便低声吩咐丫鬟去安抚其他的客人,她的脸上也恢复了淡然的笑意。 “白公子能如此想是最好的了,不过俗话都说了,这酒后喝醉说的话是也不算数的,白公子说在商言商,那么白公子是个商人吧?那么,白公子若是不想自己的生意有任何差池的话,还是把今夜的事情忘记吧!毕竟有没有那一百两黄金,白公子今夜也是艳福不浅的!残夏劝公子,还是不要高估了自己!白公子是个商人,更是个聪明人,一定不想为了这一点点小事而跟三王爷产生什么不好的误会吧?” 水残夏这一番话,说的在情在理,若是这个白朗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她的意思的。 白朗只是淡淡一笑:“艳福也要有命来享的,这个白某自然明白。但是那一百两黄金的事儿,与水姑娘无关,这是白某与三王妃的事情。――水姑娘的话在下记住了,若无事的话,白某要休息了,水姑娘自便。”没这还楚。 说着,他就吩咐小厮将门关上,他的小厮关了门却担心:“少主,这可怎么办呢?” 白朗浅淡一笑:“有什么可担心的!咱们是来做生意的,无妨。” 水残夏回了房间,蓉儿也担心:“姑娘,若是三王爷回去派人查封了咱们梦覃楼怎么办?虽说现在姑娘在三王爷手底下,但是这次出了事也是在姑娘的地盘啊!而且这个白公子敢这样说话,来头一定不小!” 水残夏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这个倒是不用担心,三王爷即便恼我,也不会查封了我的生意,我只是担心三王妃和那个白公子啊!” 水残夏跟着安肃简多年,自然也熟悉安冉烨的性子,他不会暗地里害人,何况还是自己人,且今日的事情事发突然,原因很多,即便她有错处,大家都是又错处的,怪也怪着她头上来,她一开始担心,现下已是完全不担心了,说到底,这还是三王爷跟楚檀画之间的问题,只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白朗白公子激起了她的兴趣。 “蓉儿,你派人去查一查这位白朗白公子的底,他说他自己是个商人,你便去查一查他是做什么生意的,是哪里的人,越详细越好,只怕三王爷将来是要问起的,咱们还是早作准备的好,我想着,这个白朗只怕也是个化名吧!” “是,我会派人去查的,姑娘且放心就是了。” 安冉烨一路扛着楚檀画回了三王府,府里的人一看都吓住了,怎么好好的出去,到了最后,确实王爷把王妃扛回来的呢? 而且王爷还面色阴沉,王妃却是笑嘻嘻的一身酒气,发酒疯说醉话。 琥珀一见自家小姐醉成这样,忙吩咐众丫鬟们赶快去打热水来,拿帕子来,她自个儿还跑到药箱那里去拿醒酒石,屋子里一片忙乱,结果安冉烨阴沉着脸看着众人,沉声道:“都出去。” 琥珀眨眨眼,心系她家小姐:“王爷,可是小姐她――” “本王叫你们都出去!”安冉烨难得发脾气,一个从来都笑嘻嘻的人冷着脸沉着声音说话其实还是挺吓人的。 琥珀等人不敢有违,全都退了出去,屋子就只剩下安冉烨跟楚檀画两个人了。 安冉烨转身瞧着她,一脸阴郁,见她一身的酒气,衣服上还有酒渍,他眸中敛着的全是怒意,而且看着她如今这副样子,就会想起在梦覃楼所看到的一切,她在那个陌生的白衣男子怀里,她还自动凑过去亲了人家一下,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有滔天怒意的,且恨不得将那个男人拖出去砍了!www.13800100.com 居然还很淡定的跟他说叫他滚蛋,他没有当场发脾气就不错了!但是,理智还是告诉了他,这个女人醉的东倒西歪的样子,根本连路都走不稳,但是她也绝不是个随便的人,那个人也不是什么登徒子,肯定是这个女人要人家做的!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个女人就是在报复他,报复他去听陈亚薇弹琴,她就去勾搭男人,她就是要让他生气,行啊,她成功做到了! 他不止生气,他还气得要死,不止气她,更气他自己,不过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因为最重要的是,他-吃-醋-了! 原来他还不知道,现在才知道,看见楚檀画在别人男人怀里,他会嫉妒的发狂,当时是视觉震撼太强烈,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在路上策马狂奔的时候,他心中的怒火和妒火就腾腾的窜起来,烧的他身上发烫,心里也发烫,这会儿回来把外袍都脱了他还是有火。 他半跪在床上,看着床榻里侧的楚檀画,越想心里越是不舒服,沉声问道:“丫头,那个人是谁?” 楚檀画喝了酒,心里头也烧不过,脸颊发烫,一个劲的扯自己的衣裳,衣裙被扯的七零八落的,然后抱着被褥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的哼唧:“他是我男朋友,男朋友咩!是不是长的很帅很好看,哈哈哈,姑奶奶眼光很好吧!――就是要让那个死狐狸知道,姑奶奶不是没人追!――来,夏姐姐,咱们再来喝酒!” 楚檀画说完这话一下子蹦起来,安冉烨没防着,她就一头撞了上来,他只觉得额头巨疼无比,一摸,被撞的地方立刻就肿了个大包起来,而且眉骨周边疼的要命,他忍着疼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喝什么喝!这不是在梦覃楼,这是三王府!简直是胡闹!” “哎哟,你是谁啊!敢撞姑奶奶我!姑奶奶我扎死你!我毒死你!啊啊啊,好疼哦!讨厌,叫狐狸来咬死你,居然敢欺负我!”楚檀画虽然是撞人的,但是她自己也被撞了,捂着脑袋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的乱说话,而且喝酒的人都撒酒疯,这姑娘酒量不但不好,而且酒品也不咋地,这喝醉了就开始撒酒疯了,扯着腰带出来拿着金针就要刺过来。 安冉烨长叹一声,眼疾手快的抢了她手里的金针连带着腰带一块儿放到床边的桌案上,她已经醉的连他都不认识了,安冉烨忍无可忍,再加上被这丫头气的不轻,心里头怒意醋意妒火翻搅到一起,他俯身一下子就攥住了她的唇,狠狠的吮吸,任凭楚檀画怎样挣扎都没用,衣服扯烂了扔到一边去,他竭尽所能的刺激她爱/抚她,点燃她身上的每一处欲/火。 他闻着她身上的酒气,还有那淡淡的药草清香,瞬间点燃了心头的热烫,只觉得一股热流汇聚到下腹,某一个地方迅速的肿胀,叫嚣着要贯穿她!占有她! 她喝了酒,便比平日里更加的敏感,下面湿的也快,安冉烨几下逗弄,她就发出小猫儿一般的哭泣声,安冉烨只是等那润/滑刚刚够就急急的闯了进来,抽动了几下,便开始狠狠的顶撞。 两个人身上都还有些衣服挂着,他也不管,眸中俱是肆虐的野性和怒意。 这一次的结合比之前所有的都要狂野都要粗暴,偏偏他是疾风骤雨般的索取,偏偏他还是顾惜着她,偏偏他存了心要让她难受,只顶撞那最敏感的一点,不住的来回厮磨打转,存了心就是要让她难受。 迟迟不肯放过她,身下的女人如小猫儿一般的呻/吟哭泣着求饶,安冉烨都不为所动,只是一下一下坚定的顶着她,在她身上肆虐他的怒火和欲/望,在她身上留下占有她的证据,她受不住那样的折磨,嘤嘤哭泣,表情似快乐似癫狂。 “画画,说,谁是你最爱的男人?”在某一处快乐的临界点,他偏偏厮磨着她,不肯再动,明明知道她要,问了一遍又一遍,非要等她说了才给她。 “呜呜,狐狸啊啊狐狸啊唔,你慢一些”她哭喊出来,随即登上了顶点,身子弓起来,似是没办法承受他又一轮新的狂风骤雨。 这一场汹涌的情事让两个人都精疲力尽,楚檀画本就累,这一番索取之后更是累坏了,他还未退出去的时候,她就趴在那里沉沉的睡着了。 安冉烨沉沉的望着她,凝视了她半晌,才从她身子里缓缓的退了出来,掌风一闪熄灭了灯烛,就那样搂着他的女人沉沉睡去了。 要算这一笔账,他不急,来日方长,大家慢慢的来算好了,今日累了,明日再来,明日累了,后日再来,后日累了,那就天天都来,反正算到他满意为止就是了。 宿醉之后又不曾喝醒酒茶或是弄些别的措施的人,第二日醒来之后必定头痛欲裂,何况楚檀画这个没什么酒量的人,醒来之后只觉得天也在转,地也在转,在床榻之上发了一会儿呆才缓过神来。 她口渴想喝水,屋子里又没人,便掀开被子自己下床去倒,结果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她迷茫的望着自己一身的红肿青紫的痕迹,努力回忆,她这是昨晚跟人打架了吗?自己把自己弄伤了? 结果再仔细一看,胸前的雪白上全是红红的痕迹,脸一红,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段,昨夜安冉烨的狂野举动又想起来了,这样的情事还是第一次,她知道自己一身的痕迹,没再好意思下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缩在床榻角落里,又害羞又羞愧又高兴又害怕,情绪挺复杂的。 害羞的是安冉烨的狂野,这一身的痕迹,得好多天才行消掉吧?幸而现在是冬天,能遮住,要是夏天衣衫轻薄,被人看见就羞死人了! 羞愧是因为昨夜她把激发他危机感这件事好像做的太过火了,她这不是激发了危机感,简直就像打翻了老陈醋一样。 高兴的是安冉烨很在乎她,这样的狂野说实话她私心里挺喜欢的,不过也害怕这种狂野会持续下去,那样她就吃不消了。t7kp。 “小姐起床了?怎么不叫我呢?来,小姐先喝一碗热水吧,里头加了醒酒散,一会儿早饭就送来了。” 琥珀推门进来看见自家小姐这模样,心里也好笑,昨夜的事儿她略略知道一些,但是却识趣的没说。 “王爷呢?上朝去了么?”她很想听到琥珀说是,这样,她至少能多一点时间来想想怎么解释,怎么面对他。 “王爷出门看小顺子贴告示去了,说是贴完告示再去上朝。” “贴什么告示啊?”楚檀画好奇。 琥珀的眼神里略带了一些同情:“小姐,昨夜王爷是真生气了,恕奴婢多一句嘴,水姑娘的贴身侍婢昨夜悄悄来过王府找奴婢,是水姑娘让她来问情况的,奴婢也就知道了这件事,小姐这事儿做的真是没法儿夸您!王爷让人写了不少告示,说是要贴满京城呢!那告示上画着小姐的画像,声明小姐是王爷的王妃,谁敢看小姐一眼,挖眼睛!谁碰了小姐一下,剁手!谁踩了小姐,跺脚!谁碰了小姐身体,手脚都剁了!三王爷说他言出必行,谁不信就试试!小姐,奴婢觉得,为了百姓们的安全,小姐你还是不要出门了吧!” 楚檀画呆若木鸡,这下好了吧,什么激发危机感!这回,安冉烨是吃了大醋了! ------------ 第八十一章 这醋越陈越酸 “满街都贴了告示?”楚檀画回过神来,傻愣愣的望着琥珀。 琥珀抿唇没回答她,转身从出去了一会儿再进来,把手里的一张纸递给楚檀画:“这是王爷特意留下来的,奴婢想起来,就是王爷要小姐自己看的。” 楚檀画低头一看,还真是琥珀说的那告示,那字她也认得,一看就知道这一份是安冉烨亲自手写的。 她从头看到尾,真跟琥珀说的一模一样的,她就着急了,这怎么能行呢?这告示简直是逆天了! 她丢下手里的告示站起来就就往外冲,琥珀一把拦住她,她脚一软又跌坐在床上,琥珀忙道:“小姐,你疯了,你可别出去呢!大家性命可都在你身上呢!要依我说,小姐还是老老实实的在王府里待几天吧,王爷这回可是真生气了,小姐若是想出门,总得先哄着王爷高兴让他把告示撤了才是呀!” “哄着他高兴?”楚檀画抱着被子坐在那里,想着琥珀的话也有理,她总不能冲出去把那些告示一张一张撕了吧,且不说狐狸是不是真的会剁了人家的手脚,就算不剁,那样冲出去也太丢人了!当下又转念一想,又觉得琥珀的话有问题,“为什么要我哄着他高兴?明明是他不对,是他先跟那个什么陈亚薇在一起的,还去听曲听琴,听个鬼的琴!” 琥珀听了这话,抿唇笑道:“小姐明明知道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却还要生气?” “哼,不是那样的人?还不是那样的人,我、我亲眼看见的!”楚檀画撇嘴,忽而看向琥珀,“诶,我说琥珀啊,我才出去了一夜,你怎么专替他说话了你?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正经主子啊!” 琥珀听了这话一笑:“奴婢知道小姐是奴婢的正经主子,但是奴婢向来帮理不帮亲的,奴婢说的也是公道话,昨夜的事儿奴婢都听水姑娘的丫鬟说过了,奴婢就是觉得小姐生气压根儿不值得,结果还闹的王爷也生了气,不过说起来,奴婢还是头一回见到王爷吃醋吃成这样呢,这说明王爷心里是真有小姐的!” “夏姐姐的丫鬟怎么跟你说这些,她来做什么?”她这会儿头疼的好些了,一面穿衣一面想起昨夜的混乱,好似自己很疯狂的样子,只怕把水残夏给吓着了吧。 琥珀将小丫鬟手里的白粥端过来放在桌案上,又把各样小菜摆好了,才答道:“昨儿夜里一回来王爷就把我们都赶出去了,只留下小姐和他两个人,奴婢在外头守着,不多时水姑娘的丫鬟就悄悄的来问情况,奴婢说了没事儿,又问了问情由,这才知道了!这也怨不得王爷生气,小姐做的也太过了些!” 楚檀画闷头不语,她是用沉默来抗争,这狐狸究竟给琥珀灌了什么迷/药啊?这丫头这么听他的话! 他去听美貌妖娆的女子弹琴就没错,她去喝酒不过就是调戏了一个男人而已嘛,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还吃醋吃醋,他这就是借题发挥,就是压迫她剥削她,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占有欲罢了! 琥珀瞧着自家小姐那样子,摇头笑了笑,没再说话,只等着她吃完了早饭,收拾了东西之后再回来,见楚檀画还闷头坐在那里,忍不住道:“小姐不要胡思乱想了,小姐自个儿出去瞧瞧就是了。” 楚檀画皱眉,心想着外头冷死有什么可瞧的,但是琥珀很少说话卖关子的,这个丫头越来越像安冉烨的风格了,真不知道是谁带出来的,当下从衣架上取下斗篷把自己裹起来,打算出去透透气,这屋子里也确实闷得很,她宿醉头疼,吹不得冷风,但是呼吸一下冬日的沁凉还是有助于清醒的。 楚檀画一出屋子,站在廊檐下看着外头就傻眼了:“怎么又挂起红灯笼来了,还贴喜字?过年需要这样布置么?” 琥珀笑:“这可不是为了过年布置的呢!是咱们王府里要有喜事了,这些也都是王爷吩咐这么准备的!” “喜事?”楚檀画一头雾水,随即反应过来,脸上苍白了一分,难不成昨儿她不在,那个女人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 琥珀瞧着自家小姐那脸色,也不忍心再逗下去了,她心里一叹,跟着这夫妻俩久了,连自己都沾染了这习性,真是不好,罪过啊罪过,日后要改掉才是。 “王爷走的时候吩咐的,说是昨夜已经跟姨妈谈好了,过几日就把表小姐接到府里来跟小顺子公公完婚的,这布置府里也是王爷说的,说是难得过节的时候办喜事儿,又是跟了他一场的小顺子的婚事,嘱咐咱们一定要办的热闹些!”琥珀一讲完,就转眸瞧着楚檀画等着看她的反应。 楚檀画怔怔的瞧着这满院子的喜庆布置,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琥珀的话,当日要陈亚薇嫁给小顺子不是说这是一句玩笑话么,怎么过了一夜就成真了? 她正在想这个问题,忽而瞥见院子拐角处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的小心脏一跳,连忙转身跳起来就往屋子里冲,情急之下斗篷从身上滑落她也懒得管了,冲进屋里就把门跟关上了,然后靠在门上喘气儿,好险啊,安冉烨怎么就回来了?这下,她怎么面对他呢?脑子里一团乱麻,还是先躲着再说吧。 楚檀画的动作太快了,琥珀在外头根本没反应过来,关门的声响惊动了她,一回头,忙捡起掉在地上的斗篷然后去拍门:“小姐,你开门啊!你关着门做什么!” 拍了半晌没人应答,手里的斗篷忽而被人拿走,琥珀转眸一看,安冉烨就站在身后,她刚要行礼,安冉烨笑道:“不必了,你下去忙吧。” 安冉烨拂掉那斗篷上的雪花,低眸一笑,轻轻叩了两下门,柔声笑道:“丫头,把门打开。” 事就笑有。“”屋中沉默不语,无人应答。 安冉烨一笑,他知道其实楚檀画就靠在门上,他几乎都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了,抿唇一笑,继续柔声道:“你把门打开,本王渴了想喝茶。” “你去多福轩啊,那里有的是伺候你的人。”楚檀画就是不肯开门。t7kp。 “丫头,你别闹,本王――阿嚏――”安冉烨话都没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楚檀画笑的合不拢嘴:“你明明是练武的人,怎么老是受凉感冒了呢?可见上回你没听我的话,病都没好利索就不肯吃药了,你还是――唔――” 安冉烨不等她的话说完,直接就吻了上来,这回不过是亲了一下而已,门大开着,屋外的寒风夹杂着点滴风雪进屋,可他把她裹在斗篷里,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冷,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凉凉的,却莫名的让她的头不再那样隐隐作痛了,就听见安冉烨低眸笑道:“画儿,本王很爱很爱你。” 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却让楚檀画的心飘满了白色的羽毛,轻盈而飞扬,明明心里高兴的都开出花儿来了,嘴上却偏偏不肯承认:“你骗人!你就会甜言蜜语的哄骗我,哼,我才不会上你的当!你说,你心里转鬼主意对付陈亚薇为什么不告诉我?” 安冉烨啼笑皆非,这丫头可真会转移话题,他抱着她柔声笑道:“谁让你一早就气走了?不肯坐下来继续看戏,上次本王就说过了这事儿,你以为本王是开玩笑么?那个陈亚薇居心不良,她娘也不咋样,本王本不想搭理她们,可是实在被闹腾的心烦,本王扯不掉甩不掉,只好这么安排了,要是她们不再痴心妄想,这事儿还有转圜的余地!” 陈亚薇好歹是楚檀画的表姐,他还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不过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是想要探探楚檀画的口风罢了。 “哼,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们母女就是要受一受这样的教训,日后也好叫她们学着老实点儿!”楚檀画对这个事情没有意见,就算有血缘关系又如何,十多年没见了,一点基础感情都没有,跟她们还不如跟燕晚晴水残夏的感情深厚,她如今惦记着的是另外一件事,“狐狸,你把街上那些告示都撕掉,好不好?这是咱俩的事儿,你不要闹大了,成不?” “不好!不成!”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安冉烨就来气,“本王就是要让全京城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你,都知道你,看哪个男人还敢勾/引你,跟你搭讪!本王就剁了他的手脚,本王说到做到,这事儿没商量,你休想钻空子!――你你你,你还记得你昨晚干了什么吗?啊?” 楚檀画这回相信琥珀的话了,看着面前男人眼冒凶光加上抓狂的样子,真的是气的不轻,而且还吃醋吃的很厉害,其实她早已想起昨晚的事了,但是她却不能说,而且还必须得装傻,否则还不知道会刺激的安冉烨怎样呢! “我我、我不记得了呀,”楚檀画扯着他坐下,傻笑,然后亲自给他去倒茶,“来,消消气,喝杯茶,休息一会儿。” 她抿着嘴挪回塌上,左右无事,他又不肯去摘下那些告示,用琥珀话说,她也不能出去害人家老百姓啊,安冉烨的性子她最了解了,而且处于吃醋期当中的男人,情绪是很难把握而且很癫狂的,她心里明白的很,所以这会儿不能招惹他,只能慢慢等着他自己转过弯来就好了。 楚檀画想通之后,干脆不再搭理他,只拿着一本医书反身爬到塌上,窝在塌上看起来,嘴角却忍不住扯起笑意。 她是万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本来只是想着安冉烨这厮吃定了她,用燕晚晴的说法,她也不过只是想找个男人刺激他一下,激发他的危机感,结果没想到喝醉了酒亲了别的男人,这危机感激发出来了,结果还看出安冉烨这厮是个大醋缸子,一个男人为你吃醋吃成这样,刚开始肯定生气,但是越想越是甜蜜,这辈子有个人这么变态的在乎你,吃你的醋,还是很幸福的吧。 琥珀见屋里安安静静的,也没吵没闹的,心里好奇,便端了两盘点心进来伺候,把点心放在桌案上,她就在一边垂手站着,她偷眼瞧着,见自家小姐拿着医书看,可嘴角却是止不住的笑意,就像个偷了腥的猫儿一样,而三王爷在圈椅上坐着,一面喝茶一面默然抿着唇笑,半晌之后,小顺子把公文送进来,安冉烨便起身到红木书桌那边去看公文。 两个人一个看医书一个看公文,都是不好笑不会笑的东西,偏偏都两个人笑的像吃了蜜一样,时不时还交换一个眼神,相视一笑,或者是小姐瞪了三王爷一眼,三王爷回她温柔一笑,琥珀在一旁看着这情景,开始是不懂,之后便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这夫妻俩不说话,比说话时还要腻歪。 三王爷贴的告示掀起满城风雨,老百姓们一点儿没有惧意,反而看热闹看的轰轰烈烈,男人们羡慕三王爷娶了如花娇妻,女人们羡慕三王爷用情至深,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成了全城热议话题,掀起了一股告示热,一时之间表白的欠钱的讨债的寻物的各种告示满大街的贴,给年节添了不少乐趣,这下却苦了京城府尹了,毕竟这是不合规矩的,无奈给安怀说了老百姓们都反了都疯魔了,安怀听了京城府尹的陈述只是大笑,却没有制止,只是说了声随他们去就罢了,该淡下去的时候自然就淡下去了。 因为三王爷掀起的告示热,给这个很冷的冬日添了许多热闹,让今年这个年节也格外的与众不同起来。 虽然是外面的人看热闹,但是楚檀画知道安冉烨是来真的,她也丝毫不敢怠慢,也没敢冒着风险出门,这几日都老老实实的窝在府里看书,倒是长胖了一些,脸也圆滚滚起来,她的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陈亚薇的事儿压根没往心里去,可安冉烨却还在吃醋,有一次在床上,两个人躺在那里说话,她笑说他这醋越陈越酸,安冉烨就狠狠的要她到了天亮,她暗暗叫苦之际便知道,这男人忒小气了,吃醋起来没完没了,还故意这么折腾她。 而且这几日窝在府里,她除了看书睡觉就是被他折腾,弄的她现在看见床就害怕。 ------------ 第八十二章 别看她别看她! 因着安冉烨吃醋这件事,楚檀画已经很久都没出门了,他每天那样折腾她,她哪有力气到外头去走,每日喝些补品之后,夜里就又来一次。 再加上外头化雪,虽是天天出太阳,但是还是挺冷的,她自从金针刺了心头血之后,便特别怕冷,安冉烨其实一早便察觉出来了,床笫之间虽说还是要的频繁,但是比吃醋那一夜已经要温柔许多了,然后也时时嘱咐琥珀不要她出门去吹风。 每日好吃好喝的跟供祖宗似的,她也乐得清闲,天天在听雪堂里窝着,不是看书睡觉就是抱着点心吃,反正过年时节,就是一个吃货最欢乐的时候了。 临近年节各个郡王府王府都有应酬,安冉烨怕她冻着,再加上吃醋的后遗症还存在,便不许她出门应酬了,只要她天天窝在府里就好。 楚檀画倒是想在外头去跑一跑,但是她心里顾及安冉烨的心思,知道他醋劲儿还没过去,就忍着没出去,只是有时候闷得慌就叫了戏班在她听雪堂旁边的大戏楼里唱戏,解解闷。www.13800100.com 除了贴身伺候的人,闲杂人等一概都不能接近听雪堂,所以很多事儿都是安冉烨回府跟她说一点,琥珀跟她说一点这么知道的。 这几日庆亲王已经到了京城,就住在庆亲王府里,也已见过了皇上,还听说皇上恩准他去二王府看过荣嘉郡主一次。 温嘉的病也好了,她出了静蝶堂在府里晃悠了一圈,发现之前一堆小妾都给打发出去了,心里觉得很是满意,但是出门去看了自己的父王回来之后却又发脾气,砸坏了一屋子的东西,据琥珀说是因为看见了街上的告示她生气吃醋的,所以就发了脾气砸了东西,再加上自个儿姐姐荣嘉郡主和二王爷败落了,她也生气,一股脑的全发泄了出来。 她还曾想着就冲到听雪堂来找楚檀画理论的,可听雪堂她压根就进不来,只能在自个儿屋子里发发脾气也就算了,安冉烨不理会,楚檀画也就把这事儿当个笑话听听就算了。 年三十那天,楚檀画盛妆进宫去参加宫中大宴,华阳殿中坐满了人,殿中俱是皇族子弟,楚檀画是三王爷正妃,自当是要出席的。 其实温嘉是侧妃按理也应该来的,只是她脸上的痘印还没好,整个人看起来跟毁容了没什么区别,安冉烨不许她来,她在府中哭闹不休,安冉烨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去了不止丢三王府的脸,还丢了庆王府的脸,还有她自己的脸面,温嘉是最好面子的人了,一听这话自然也就不去了也乖乖的不闹了。 开始的还挺好的,大家都坐着,但是在宴席中途安怀说了众人不必拘礼之后,这些人就各自热闹起来,命妇郡王王妃还有各个王爷什么的一堆人,看歌舞的看歌舞,看戏的看戏,说话的说话,喝酒的喝酒,到处人影晃动觥筹交错。 殿中酒香四溢,楚檀画闻着就很想喝的,她又被勒令不准喝酒,不准离开安冉烨半步,只能吃着面前的各色菜肴,可是这些日子她在三王府里都吃腻了鱼肉,这会儿拿着筷子百无聊赖的扒拉,心里觉得实在是无聊的很。 “三哥,来来,跟兄弟几个喝一杯!”几个郡王结伴走了过来,明明举着酒杯在跟安冉烨说话,却都望着楚檀画笑。 楚檀画眨眨眼睛,今儿夜里,这样探寻中带着笑意的眼神她已经看的太多了,这会儿她已经麻木了,只回了众人一笑,然后视线又开始放空。 那几个郡王见她看过来,忙给她行礼:“给三嫂请安。” 楚檀画忙一笑:“不必多礼。” 这一场一直都在笑,这会儿脸都笑僵了,脸部的笑肌已经快没得感觉了。 不过这些天没见人气,这会儿又见了这么多人,她虽是高兴,但是脑子也有些发懵,一时适应不过来。 安冉烨旁边坐着的便是皇家年纪最大的恭王爷,胡子雪白雪白的,面目慈祥,安冉烨跟楚檀画大婚的时候来证婚的就是他,这会儿见君王们都来敬酒,他却在一旁捻须笑道:“你们几个,还看你们三嫂!也不怕你们三哥拿了剁了你们的手脚么?还不快好好儿的赔礼道歉,叫你们三哥放了你们!” “皇叔,瞧您说的,我怎么会这样对待他们呢?您就别取笑我了!烨儿给您斟酒,您喝了就别说话啦!”安冉烨勾唇大笑,亲自给恭王爷倒了一盅酒,让他喝下。 “哈哈哈,你们看,这小子还不好意思了!你既然做得出,就得习惯人家取笑,这满殿的人都不敢说你,你以为你皇叔我也不敢么?哈哈哈,你疼你媳妇谁不知道?这丫头长的也水灵,怨不得你喜欢,你皇叔我也喜欢的紧呢!那天给你们证婚,我就瞧出来了,这丫头肯定好,如今一瞧,果然是好!” 恭王爷年纪大了,自个儿耳朵就有点儿聋,因此说话声音就很大,生怕别人也听不见似的,他说的这一番话,殿中十停人有八停人都听见了,全都在笑。 安冉烨倒还好,楚檀画却是红了脸颊,她低眸笑了一会儿,才抬眸望了安冉烨一眼,对着恭王爷道:“皇叔快别这么说了,我们小夫妻家的,怎么禁得起这个呢?皇叔年纪大了,恭王妃又是个全福人,上次丫头大婚,要不是恭王妃和皇叔在,只怕还不热闹呢,丫头在这里敬皇叔一杯,皇叔就莫再拿那件事取笑我们夫妻了!” 她一是替安冉烨解围,二也是害怕众人又勾起安冉烨的醋意来,众人只当安冉烨占有欲作祟才吃醋的,却是没几个人知道是因为那夜在梦覃楼发生的事儿吃的醋。 但是也保不齐在座的就没人知道,只不过之前众人不敢言及罢了,这会儿恭王爷说起来,若是众人一时高兴议论起来,保不齐有人鱼目混珠的就嚷嚷了出来,这事儿总归是不好,夫妻两个知道,好歹是增加了情/趣,若是嚷嚷的众人皆知,安冉烨的面子往哪儿搁呢? 她虽然年纪轻,但是这道理却是想的透透的,无论安冉烨如何孩子气如何吃醋,那都是在她面前,而在众人面前,她就是希望他还是那个三王爷,她不能让别人对他有一丝一毫负面的议论,因此才说了那样一番解围的话,只要恭王爷不再说了,之后也没人会再提及的。 恭王爷不过是善意的调笑,这会儿喝尽了手里的酒,才笑道:“这楚家丫头真是会说话!罢了罢了,那咱们就不调笑他们小夫妻家家的了,来来,咱们好好喝点儿酒!走走,咱们一块儿给皇上敬酒去!” 众人呼啦啦把安冉烨带着一块儿朝着安怀那边去了,两个人一直牵着的手就此松开了,方才楚檀画那一番话的心思可以瞒过众人,却瞒不过安冉烨,安冉烨对着她勾唇一笑,便转过头去了。 给皇上敬完酒,还是有许多人在安冉烨跟前,安冉烨如今是朝中的红人,想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这会儿全围着他敬酒说话,互相道喜拜年,楚檀画在自个儿的位置这边瞧着,只觉得到处都是人声闹的脑袋疼,而且也有不少郡王妃王妃命妇之类的人过来给她敬酒,好容易她噙着面子应付完了所有的人,已是有了五六分的酒意了,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必定出事儿,她瞧瞧周围没人注意她,她就拉着琥珀跑出了华阳殿。 在宫门外头的回廊里,好容易才能喘口气。 一停下来,琥珀就扯着她絮叨:“小姐,你又在胡闹!王爷好容易这几天好些,你又偷偷跑出来,要是被王爷发现,奴婢还活不活了!” “我要是在那儿不是热死就是醉酒发酒疯,你愿意看见哪种结果呀?”楚檀画见琥珀脸色稍霁,这才捂着嘴窃笑:“你也别那么激动嘛!你没看见一堆王爷郡王都围着他敬酒么?他要是一直扯着我不放像什么话呀?太子卧病不在,二皇子如今还囚禁在他自己的府里,如今三王爷炙手可热,管不到咱们去做什么的!再说了,我是你的主子啊,你主子我都被他在王府里关了好多天了,再关下去就要长毛发霉了!咱们出来透透气怕什么呀,你舍得你家主子我这么苦痛么?” 琥珀其实也瞧见了,要是换了她只怕也得疯掉,其实三王爷吃醋在她看来是好事,可是过了这么些天,现在她也觉得自家小姐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三王爷不只是醋坛子,还是最大号的醋缸,而且方才在殿中,自家小姐确实不自在,谁见了她都是笑,就一直笑不说话,见了三王爷又黏上去,这不是给人添堵么? “那好吧,反正如今殿中人多,小姐一时偷跑出来只怕也发现不了,奴婢就陪着小姐四处走走吧!小姐想去哪儿?”楚檀画说的这样可怜,琥珀心软了,殿中闹腾,还是宫外头安静。 楚檀画嘿嘿一笑:“咱们悄悄回将军府去,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之前就听琥珀说了,安冉烨就把陈亚薇和小顺子的婚事定在初五,又因着过年节,所以韩如裳就带着陈亚薇回她们那里去置办嫁妆顺道告诉陈老爷一声,一家人也聚一聚,这几天她们就不在将军府里了。 楚檀画正好想回去看看,这会儿陈亚薇不在,她正巧回去瞧瞧,看看大哥二哥都在做些什么。 她们是偷溜出来的,一路上也没敢动三王府的马车,幸而这几日是晴好的天气不曾下雨,又是大年三十,大街上也热闹的很,再加上将军府也不是很远,两个人便决定慢慢逛回去。 天这说见。结果楚檀画一走进人堆里,在第一个人看清她容貌之后,呀了一声,忙着就笑忙着就跟周围的人说话。 ――“哎呀你看,这不就是那个三王妃么?” ――“哪个三王妃呀?” ――“哎,你怎么不记得了?就是那个贴了告示的三王妃啊!”某个女人尖细的声音。t7kp。 ――“啊啊,三王妃来了,大家快让路!”有女人开始惊叫。 ――“快快,别看她别看她!快把帽子戴起来!”就见几个舞狮子的男人忙着把狮子放下,四处找东西蒙眼睛。 ――“大伙儿别看,快把眼睛蒙起来啊!”有人一声招呼,呼啦啦一百人集体蒙住眼睛。 ――“往后退往后退!她要走过来啦!”大街上一片混乱,有人在维持秩序。 “三王妃吉祥,给三王妃请安!”你见过大街上所有人都放下手里在做的事情,蒙着眼睛横七八竖的跪下请安么? 楚檀画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这也就是在几秒钟之内完成的事儿,喧嚣忽而沉静下来,她足足愣了几十秒,然后彻底意识到,她确实火了!而且琥珀说得对,她出门就是祸害老百姓。 “快请起,大过年的不必这样的,你们――”楚檀画要去扶离她最近的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蹭的一下就跳起来,跑了老远,怯怯的看了她一眼,又在老远的地方跪下。 她瞬间石化,这告示连小孩子都知道了吗? 琥珀瞧着周围的境况,悄悄把她的兜帽戴起来,把她自己的兜帽也戴起来,然后才低声道:“奴婢还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呢!怎么还都记着呢?小姐,咱们还是别管他们了,快些走吧,一会儿吵嚷起来,可就没法子收拾了!咱们杵在这儿,他们也是不敢起来的!” 楚檀画长叹一声,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只得带着琥珀拉低兜帽灰溜溜的离开,旁边与她擦肩而过的告示栏上,她的画像在对着她的背影甜甜的笑。 ------------ 第八十三章 我们又见面了 经了这一出,一路上楚檀画都不敢再东张西望的了,人家好好的过年节,热热闹闹的庆祝,她实在不敢再抛头露面的惊动众人了。 她本就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到了将军府门口,早就闷了一头的汗在里面了,心里头生气,一到门口就胡乱的把兜帽连同着披风都扯下来,直接就往地上一扔,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会儿空气都是香的新鲜的。 琥珀不知道她怎么了,忙把她扔掉的披风捡起来拍干净给她重新披上:“外头还冷着呢,夜里风大,小姐还是披上吧?” “我热!”楚檀画将那披风弄开然后没好气的答道,闷着头走了一路,身上热,心里头更是燥热,原本觉得没有什么事儿的,现在试了试,才知道被人万人瞩目的滋味儿一点儿也不好受,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死狐狸,要不是他,哪里会有这种破事儿! 琥珀知道自家小姐忍了这么些天一直都没发作,这会儿被老百姓们的举动终是刺激的生了气,她其实也觉得那滋味不太好受,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拿着披风直接去叩门。 将军府里也是一片热闹,各处都有人穿梭,到处屋檐下廊檐下都挂着大红灯笼,远远看去一片红色很是喜庆,楚檀画怕惊动阖府,她又不大喜欢被人知道她回来了然后众人赶来拜见她,也是怕扰了大家的兴致。 就让老管家悄悄儿的不要声张,进了门也只在门房那里低声问道:“爹呢?大哥二哥在做什么?” 老管家便也低声答道:“回三小姐的话,吃了年夜饭之后,二少夫人陪着老爷了戏台看戏去了,那戏台子就在咱们这条街不远。要不,老奴领着三小姐过去?” 楚留应不肯等到过了年节之后再成婚,觉得燕晚晴怀着孩子还不成亲不像话,所以压根不听楚旸的话,直接就操办了二人的婚礼,不过还是因着燕晚晴的意思,没有大操大办,就自己家里吃了一餐饭就算了。 因此府里的人就直接改口唤了二少夫人。 “啊,不必了,免得扰了他们的兴致。只是,二嫂不是有了孩子么?怎么还往外跑?”楚檀画虽然瞧过燕晚晴的孩子,脉象都很稳定,但是这夜里出去乱跑,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老管家忙道:“三小姐不必担心,府里好些人跟着去的,二少爷说是一会儿要出门见个朋友,就不曾跟着去。大少爷如今在他的房里跟客人说话。” “什么客人?”大过年的有什么人会来? “是才到的水姑娘。” 水残夏来了?楚檀画听了,抿唇半晌才道:“罢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她直接就去了楚璨的院子,在外头廊檐下就嘱咐琥珀别说话在那儿守着,她一个人悄悄的进去,她要偷偷去听一听楚璨跟水残夏在说些什么。 刚猫着腰走近屋子没多远,就听见水残夏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我去二王府悄悄看过,虽说是软禁,府门口没有人守着,但是王府里头却是戒备森严,根本不允许人随意走动,况且如今已是这般情况了,都过了这些日子,你还是放不下吗?”水残夏的声音柔柔的,却听得出几丝哀凉,“你说为了画儿,涉及她的性命背叛旧主原没什么可说的,我们不知在你这里说了多少好话,你依旧还是日日沉闷,画儿看你这样难道就不心疼么?就是我也——”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我只是觉得自己这些年像是做了一场梦,如今梦醒了,总该反省自身,想想日后的打算的。”楚璨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沙哑。 门就去下。楚檀画在外头轻轻吸吸鼻子,她闻到了淡淡的果香饭菜香还夹杂着清冽的酒香,屋子里头两个人似乎还在喝酒,不过这还是她头一次听见他们谈论关于安肃简的事情,她没动也没冲进去,实质上她是真的想知道他们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是怎么想的,毕竟两个人都跟了安肃简很久,楚璨更是跟安肃简一块儿长大的。 而因为安肃简的野心,因为她的受伤,这两个人也随之改变了命运。 “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不过我瞧着,这世上还是粗粗笨笨想的少的人才活的自在,你就是想得太多,心事太重了,才会这样!”水残夏一行说,楚檀画在外头一行点头。 水残夏说得对,楚璨就是这样的性子。 这楚璨什么都好,就是凡是爱想的太多,什么话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度量个四五遍都不肯罢休。 她瞧着这两个人似乎今夜打算谈心,那么她也不便进去打扰了,咬唇眨了眨眼睛,借着廊檐下微弱的灯光,忽而看见门边挂着一把锁,想必是丫鬟们疏漏,忘了收起来。 她却眼睛一亮,无声的窃笑一番,猫着腰走过去,将那门帘挑起一点,果然看见屋里头是关着门的,她小心翼翼的拿着那锁,扣上门把手一按,就把楚璨和水残夏就缩在屋子里了,捂着嘴偷笑了一会儿,之后还特意绕到后廊去找了伺候的丫鬟,悄悄嘱咐她们不管里面怎么叫都不许开门也不许说是她锁起来的,只管不理会天亮到了再开门就是了,三王妃的吩咐丫鬟们自然是唯命是从。 她就是要促进二人的感情,老是这么悠着也不是个事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能做的,此番良辰美景她又提供了一个好机会,希望大哥不要浪费才好啊!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楚留应就是想反对也不能反对了! 做完这一切,她的心情忽而就好起来,拍拍手就往外走去。 “哈哈,画儿你又在做坏事!” 一声男人的大笑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她二哥楚旸,她忙把他扯过来,扯出了楚璨的院子,她做了个手势道:“嘘!二哥你别嚷嚷,要是里头听见了就不好了,他们就没法儿培养感情了!” 楚旸啼笑皆非:“培养什么感情啊!大哥又不是不会武功,随便翻个窗子不就好了!你哪锁得住他呢?” 楚檀画瞪了他一眼:“你怎么一点儿情趣都不懂呢?这紧要关头,大哥就会跳窗子出来吗?这不是存心要夏姐姐误会他不喜欢她嘛!我这就是给他们俩制造一个机会,看他俩磨磨蹭蹭的真心累,再说了,”她扬眉得意一笑,“我又不是傻子!所有的窗子都从外头上了插销,谁也出不来!他们今夜注定就得在一起,而且,嘿嘿嘿,我还偷偷下了一点药的!保管他们老老实实待到明儿早上,就只能坐在屋里头说话!” 楚旸瞧着她晃着脑袋得意笑的模样,自己心里也好笑,摸摸她的头发,勾唇道:“我看你这丫头最近是过的太憋屈了,这会儿倒是作弄起大哥来了!哎呀,你们都是一群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哪!” “谁、谁痛苦了?我一点儿也不痛苦!再说了,我替大哥找了个好媳妇,他有什么可痛苦的!”她自个儿心里有鬼,被楚旸的话戳中心事,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楚旸大笑,眯眼道:“你从宫宴上偷溜出来的吧?”他一语道破,见楚檀画低头对戳手指的模样,他又挑眉笑,“我说的没错吧?这些天在王府里还不憋屈么?为了咱老百姓的安全哪,你都不敢出门了,是不是?我跟三王爷一块儿长大的,最知道他了,你这回啊,可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居然去听晚晴的话刺激三王爷去弄什么危机感,你难道不知道三王爷跟一般男人不一样么?” 楚檀画原本怨念的对戳自己的手指头,听了这话,抬眸好奇问道:“怎么不一样了?”www.13800100.com。 “他是个醋坛子啊,从小到大因为你,暗地里不知道醋劲泛滥了多少回了,只有你自个儿不知道而已!那时候没成婚,他自然也不肯告诉你,我呢,觉得这热闹好看,所以就事不关己咯!啧啧啧,这会儿,你捅了大篓子了,你知道现在人家都在背地里叫三王爷什么吗?” 楚檀画眨眨眼:“叫什么?” “醋缸子!” “噗——”楚檀画听了这三个字,想着安冉烨那个模样,脑子里的出现的画面就是一个狐狸坐在一个醋缸子旁边拿着吸管喝醋的模样,瞬间击中笑点,大笑不止。 楚旸瞧她这样,忙道:“画儿,笑归笑,你可别回去告诉王爷啊!这可都是老百姓们背地里叫的,可没人敢在三王爷面前说的!” “我知道啦,”她就知道会是这么个词,想着狐狸这些天的行径,简直可以去卖醋的厂家做个代言人了,“醋缸子也没什么不好呀,至少我很喜欢!” 楚旸看了她一眼,啧啧笑道:“要不晚晴怎么说你们俩是绝配呢!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这些日子你到底还是憋屈不过吧?既然都偷溜出来了,你也别在府里干坐着了,大哥在这儿培养感情,晚晴陪着爹去看戏去了,你就跟着二哥出去玩玩吧,顺道再帮我一下!” “好哇好哇!”一听说可以出去玩,楚檀画高兴的不行,拍手直乐,可突然又垮了脸,“我还是不要出去了,出去了大家都会认识我的,你不知道,刚才可尴尬了!” 楚檀画把方才在街上发生的事情一说,楚旸听了大乐,之后才笑道:“罢了罢了,既然摊上这事儿,那咱们只好坐轿子去!” 两乘小轿到了临安楼,楚檀画瞧了瞧,茶楼里头当真是热闹,不过第三层都是空的,楚旸领着她一直往里走,她从没来过第三层,见布置的十分华丽,便抿唇道:“不是要去玩么?来这里要见谁啊?” “先办事儿,办了事儿再玩,”楚旸笑答道,“我到这里来见一个药商,他是西域那边捣腾药草的,正巧想开几间药铺,咱们的药铺自然是做不过那些老药行的,只好弄些珍奇的药草,就当做给老药行供货了,只是你二哥我做生意在行,对于药草却是一窍不通,原本想着请药行的人来瞧,如今你正好回府,我就带你来了,反正这生意也是替你们三王府做的,三王爷是幕后老板,你二哥我啊,就是个跑腿的命!” 安冉烨有涉及商界她知道,但是还不知道他竟什么生意都做,连药草的生意也做,楚檀画想到这里便抿唇问道:“三王爷名下很多生意么?都是二哥你管着?” 楚旸笑:“我不愿意当官,中了探花郎也是没得法子,做生意我倒是喜欢,王爷便把他的生意都交由我去做了,说是我要是做得好赚钱多就不必当官了,我这才接下了。” 楚檀画眨眨眼,眼睛冒光,在她的认知里,王爷加上做生意就等于白花花的银子啊,真是没有想到,安冉烨不但有权还有钱,她还真是捡了个宝! “来来,进来吧,画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西域的药商,白朗,白公子。” “白公子,这是三王爷的王妃,也是我小妹,是来看看药草的。” 楚檀画本来还在想着银钱的事儿,结果到了房间,楚旸拉着她就进去了,结果她一进去就傻了,这不是那天在梦覃楼她亲了一口的那个白公子么?怎么这么巧出现在这里? 她的脑子嗡的一下就炸开了,雅间里暖意融融,可她却觉得哪儿哪儿都是燥热无比,她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那个什么白公子了,啊啊啊,这下好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白朗先是惊异了一下,脸上却很快恢复了淡然的笑容,微微扯起唇角道:“我们又见面了。” ------------ 第八十四章 做了这个白公子 “啊,你们俩见过?这怎么可能呢?白公子之前一直住在梦覃楼的,他——”楚旸话未说完,眼见着白朗一脸的淡然微笑,楚檀画则是涨红了脸瞪着他的模样,忽而就想到了那天燕晚晴跟他说过的事儿,那还是从水残夏那里打听来的,他们一直不知道那男的是谁,也不知水残夏所说的白公子就是他要接洽的白朗,“啊,原来白公子你住在梦覃楼里啊!画儿,原来你们见过啊!哈哈哈,那天晚上还真是刺激,对吧?你们——” “都出去!”屋子里还有好些人,楚旸便这般口无遮拦,楚檀画有些生气,她可以允许他私底下调笑,却还是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那天的事,背地里叫安冉烨醋缸子没问题,但是她不希望有人在背后议论。 她是王妃她最大,众人不敢不从,各自看了自己主子一眼,见白朗淡笑不说话,见楚旸也不说话,便都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她平复了情绪,脸虽还红着,眸中复又清濯眸光,先自坐下,才微微笑道:“白公子,坐,二哥,你也坐。” 她突然像转了性子似的淡定下来,楚旸是吓了一跳的,白朗的眸中却燃起一丝饶有兴趣的意味,两个人依言坐下,但是都不曾说话。 “白公子,那天的事情是个误会,希望你不要介意,过去了的就过去吧!”楚檀画笑的很官方很正式。 其实再一次面对白朗,特别是这个男人还不只是眉清目秀,从头到尾都彬彬有礼的笑着,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所以她只要一想起她那一夜的癫狂就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那是不行的,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她只能端出王妃的架子来撑着场面,还好她很擅长这个。 白朗浅浅一笑,将桌上的茶盅拿起来抿了一口,才道:“三王妃说的话,白某不敢苟同,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何是个误会呢?何况,白某照着王妃的话去做了,但是那一百两黄金王妃还不曾兑现,难不成王妃是要反悔么?” 那天他可没喝醉,楚檀画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楚檀画那天虽是喝醉了,第二天宿醉不记得事儿,但是后来她把事情都想起来了,她自己说的那句话也想起来了,想着自己酒醉的时候叫安冉烨滚蛋她就吓出一身冷汗来,这要是换了自己,被人发酒疯叫滚蛋她也得气死,所以安冉烨吃醋她也忍下了没说什么。 要说起来,安冉烨这厮也挺大度的,他都没在意人家白朗上次最后说的那句话,那应该已经算是大不敬了,不过想想也是,都是她自己作的,把帐一并算在她头上就是了。 但是安冉烨只知道她后来亲了这个白朗一下,并不知道白朗是按照她的吩咐说的那最后一句话,自然,也就不知道那一百两黄金的事儿了。 白朗这话简直是直白的很,她完全不能再装傻了,沉了眉,咬唇半晌,才道:“好,本王妃说到做到,一百两黄金就给你!” 白朗一笑,从衣襟里拿出纸笔和一张纸,勾唇道:“这是在下早就写好的字据,就是怕王妃反悔,如今王妃亲口承诺,那就请王妃签了它,在下也好安心一些。” 楚檀画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很想尽早结束这件事,想也不想,二话不说,看也不看就直接拿过纸笔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楚旸拦都没来得及拦,他只能快速的扫了一眼纸上的字,发现当真是字据不是什么卖身契的时候才放心了些,眨眨眼睛对白朗说了一句少陪,看见白朗眼底的笑意,他微微皱眉,扯了扯楚檀画的衣角,把她拉到一边去,才低声道:“画儿你疯了?!你做人怎么就这么实诚呢?那事儿我听晚晴说起过,是她从水残夏那儿打听过来的,虽然初衷是为了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个法子,但是你这也太草率了吧?你就不能矢口否认,就当做啥事儿也没有,赖就把它赖过去啊!你还白纸黑字的签它做什么,你还嫌把柄不够多是吗?” 楚檀画一想也是,拼命想抹掉那夜的事情,但是上了这个白朗的套子,但是她确实是欠了人家的黄金啊!她红口白牙说出去的话,难道就不作数了么? “可是二哥,就算喝醉了酒说的醉话,我也还是说了呀,不能说就不算数了呀,他当时也没当我说的是醉话,真的跟三王爷说了那句话的,这就算我当时是随便说的,但是白公子照着做了,人家当了一回事,咱们总不能失信于人吧!” “失信于人!失信个鬼啊!”楚旸气的不轻,“王爷那么狡猾,怎么你这么实诚呢?你知道一百两黄金是多少吗?你你你心里有数吗?你有一百两黄金吗?” 楚檀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知道,我的钱都给琥珀收着呢,也不知道够不够!” 楚旸长叹一声,咬牙道:“一石米是一两白银,一两白银等于十两黄金,而一两白银是一千文钱,也就是一贯钱,这一两白银就够个几口人家过一年的了,你说说,你有这么多积蓄吗?”t7kp。 楚檀画咽了咽口水:“只怕是没有。” 其实,她后面想说的是,安冉烨肯定有,但是瞧着楚旸那一副能吃了她的样子,这话到底还是没敢说出来。 她又没算过这些,哪里知道这些银钱的真实价格,只是顺口一说就说出来了。 “没有你在这里乱说什么!乱签什么字据啊!”楚旸是做生意的人,精打细算的人,自然心疼银钱,一下子没控制住,便吼了出来。 “她没有,本王有。”浅淡一句话,却让楚檀画的心漏跳了一拍。 三人回眸一看,外披墨绿色刻丝鹤氅里头仍旧穿着宫宴上的那套宝蓝色印花鼠灰袄的安冉烨走了进来,楚旸忙跪下来给安冉烨请安,白朗顿了一下,也站起来给安冉烨请安,安冉烨看也没看白朗一眼,直接走到楚旸跟前,看着他淡淡的道:“楚老二,你别忘了,画儿虽是你妹妹,但是她也是本王的王妃,她的身份是能容得你大呼小叫的吼的吗?”www.13800100.com “是,王爷教训的是,属下知错了。”安冉烨没叫他起来,楚旸也只能继续跪着。 安冉烨看见楚檀画的时候,冷淡的眸中才有了一丝笑意,走过去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微微皱眉:“怎么手这样冷?” 说着,便把身上的鹤氅脱下来给她裹着,手也没放下来,直接牵着她走过去坐下,“本王才去给父皇敬了酒,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本王就知道你出宫了,一打听说是去了将军府,本王连王府也没回,就直接上这儿来了,你果然在这儿。” 楚檀画见他来了,莫名心就定了,虽然知道他看见白朗铁定不痛快,但是她的男人来了,她怎么着都不是独自一个人了,想到了这些,她便对着安冉烨笑笑,轻轻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安冉烨这才看向白朗,气度从容:“白公子是西域最有名的药商,名下药行无数,楚老二跟本王说的时候,本王还不曾想到那日在梦覃楼见到的就是你,不过想想也是,那日匆匆一见,你跟本王之间还有些帐未清。” 白朗一笑,却把一直拿在手上的字据放在安冉烨面前,抿唇笑道:“商人重利,别的都不重要。王爷自然知道在下要的是什么,何况在下与王爷之间的帐不过是些银钱,无关风月。王爷这次需要采买的药草在下全都可以运过来,想必再找不到第二个人能这般与王爷合作了吧?” 安冉烨微微眯眼,这个白朗行事光明磊落,口口声声只注重钱,那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呢?他知道那一夜的事情与白朗没有很直接的关系,都是楚檀画自个儿干的,只是,他微微皱眉,望了楚檀画一眼,见她低着头,明显一副做错事的样子,那眼里的水光又让他心中一软。 罢了,她闯的祸他来收拾就是了。 “二百两黄金,本王要你的货物再增加五成。” 白朗一笑:“王爷,一码事归一码事,三王妃欠的是一百两黄金,那些货物不过只值二十两黄金,就算再添十倍,也不够一百两黄金,在下是做生意的人,不是抢钱的人,王爷还是清算的好。” 楚檀画咬咬牙,刚要说话,安冉烨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别说话,然后才扬声道:“小顺子!” 小顺子应声进来,安冉烨才道:“你去银庄,拨一百两黄金给白公子,另外购买药草的那些银子一会儿去找楚老二要就是了。” 些楚朗见。小顺子领命出去,白朗拱手道:“谢王爷。” 安冉烨将楚檀画签的字据放在手中,不过片刻,便化为齑粉散落在地上,安冉烨这才笑道:“不必谢本王,你是生意人,银钱才是根本。只是日后,别再接近本王的女人,否则,不管你是谁,本王照杀不误。” 这段话笑着讲出来,楚檀画都起了一身冷汗,也不知道被安冉烨盯着看的白朗是什么感受。 就见白朗笑笑,一眼都没看楚檀画,拱手道:“在下告辞。” 白朗走后,安冉烨的眸光才落在一直跪在那里的楚旸身上,看了他半晌,才冷声道:“起来。” “你怎么把画儿带到这里来了?” 楚旸抿唇,也不看安冉烨:“画儿回府,我本是想着带她出来瞧瞧,我实在是不知道白朗就是那天在梦覃楼的那个人。” 楚旸这样答话,楚檀画还有些不习惯,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打转,安冉烨却不看她,只盯着楚旸看了他半晌,然后沉声一笑:“你怕本王么?本王从没这样重的说过你,你心里该清楚,画儿就是本王的命,以后私底下不许你吼她,不许你调笑她,也不许你乱带着她见人,要是再让本王发现了,本王就去告诉你媳妇你以前的那些破事儿!” “啊,王爷,不要不要啊!”楚旸连忙求饶,要是燕晚晴知道他以前的那些风流韵事,只怕孩子都不生就得跑了,那他不是亏大了么! 安冉烨这才笑道:“罢了罢了,你记着本王的话就是了,你去把,把该给的银钱都给白朗,”楚旸连忙称是,正转身要走,安冉烨又补了一句话,“你记住,只准跟他有生意上的往来,不要跟他多接触,这个人,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的。” 楚旸点点头,便走了。 楚檀画眨眨眼睛,二哥就是个小狐狸,安冉烨是个大狐狸,一个大狐狸带着一个小狐狸做生意,大概遇上的人都会头疼,可是白朗好似跟他们的克星似的,这回这个白公子占了便宜,安冉烨只怕不肯善罢甘休,何况,本来可以一赖到底的,都是因为要维护她,才让那个白朗白白得了一百两黄金。 安冉烨深吸一口气,这才望着楚檀画道:“画儿,你瞒了本王这么多天都不肯直说,非得装傻,这会儿人家都要债要上门来了,你还不肯说么?这回本王要是不来,你上哪儿找那一百两黄金去?还不快从实招来,本王醋也吃过了,黄金也给了,你还想咋地!” 楚檀画知道躲不过,只得一五一十的把那夜的情况说了一遍,当然了,她不敢直说,只能加点水分,尽量避开醋点,好容易说完了,自己倒是一头的汗了。 安冉烨沉眉一直不说话,楚旸和白朗走了之后,小顺子就进来伺候了,这会儿见主子皱眉不讲话,他又想起之前贴的告示,又是安冉烨的心腹,这会儿揣度主子心意,便试探着问道:“王爷,需要奴才找人悄悄做了这个白公子么?” ------------ 第八十五章 今夜偏要在这里 “你这奴才心里在想什么呀?什么做不做的,多血腥啊!”安冉烨瞪了小顺子一眼,抿唇笑道,“你再过两日就是要做新郎的人了,也给自己积点德,别动不动就说这个!” 提起成亲,小顺子笑的合不拢嘴,嘿嘿笑道:“是,是,奴才知道了!奴才先告退了!” 小顺子刚把门掩上,楚檀画便问道:“你真的要把白朗做掉么?” 他根本不曾正面回答究竟是做掉还是不做掉,所以她想要问清楚一点,她想的就是,他把白朗做掉,那一百两黄金不是又能回来了么?若是在生意做成之后做掉,那就是一举三得了。 黄金,药草,还有被耍了的恶气,全回来了。 安冉烨挑眉瞧了她一眼:“怎么,做掉他你心疼啊?” 楚檀画撇撇嘴,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下巴搁在手臂上趴在桌子上,翻了翻白眼才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要吃醋回家吃去,这是在外头跟你谈正事儿呢!” 安冉烨勾唇一笑,将她的下巴勾起来浅啄一口,才柔声道:“他跟本王又没仇,做掉他做什么?留着他还有用处,何况日后免不了和西域的人打交道,他就暂且留着便是了!再说了,都是你惹出来的祸,本王不收拾谁去收拾?本王就是用一百两黄金给你买个教训,看你来闯祸不闯祸了!怎么样,这钱付出去了,你就心疼了吧?” “哼,你不心疼么?”说的好像他多伟大多宽容一样,做的再伟大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醋缸子。 “心疼啊,可是比起你来,不算什么!难不成为了节约那一百两黄金,让那个白朗天天追着你要债么?本王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看见那个白朗就莫名讨厌,只想赶紧打发了要紧,安冉烨把她抓过来,抱在怀里深吻,好久之后才放开她,看着她酡红的脸颊抿唇一笑,柔声道,“不过画儿,本王跟你说老实话,本王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白朗,虽说从头到尾他就说只在乎银钱什么的,但是本王就是觉得他不好,而且本王的直觉告诉本王,他对你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楚檀画就知道,把那一夜的事实告诉他之后,他一定会有这样的反应的,方才人都在的时候,她就知道跟白朗说话的时候他就气的不轻,又不便发作,这会儿人走了,在心里翻滚的醋意就冒出来了。 “你这个浸满了醋的人,这会儿还在冒酸水呢心里?狐狸我告诉你,我真对他一点儿兴趣没有,他就算貌美如花,我心里也只装得下你一个人,知道吗?别活的那么敏感,好好的一爷们,别吃醋啦!你们男人直觉一般都不准的,我跟他什么也没有,乖乖的啊,别多想啦!”四下无人,她心里对这个吃醋才会像个小男人一样的人满是喜爱,心里暖暖的,还亲了他好几口,这会儿转念一想,自己也挺变态的哦,可以忍受这么个醋缸子。 安冉烨其实心里喜欢她偶尔这么豪迈的说话,虽然爱极了她在床上那样羞赧的表现,但是她私底下这样豪迈的说话也特别让他喜欢,就想着这么一特别的姑娘怎么就偏偏落在他手里了呢?果然就是上天眷顾加上他自己个人的后天努力。 他刚要开口说话,却听见外头一片沸腾人声,楚檀画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到窗前打开窗格向外看去,外头忽而爆竹炸响,烟火闪耀,楚檀画心头雀跃,回眸拍手指着外头笑道:“狐狸你看!新年到了,你瞧瞧,外面放烟花啊,真的是好漂亮!哈哈,这是咱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安冉烨抿唇一笑,纵然外面烟花璀璨,还是不及她的倾城一笑,此刻外面多彩华光,全是她如花笑靥的衬托。 他慢慢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脸上亲亲,低眸笑道:“是,这是咱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以后,咱们还要过好多好多的新年,过一辈子的新年。” 他的声音不大,被湮没在外头的爆竹声中了。 “你方才说了什么?”一个春雷就在临安楼外炸响了,吓了她一跳,连忙捂住耳朵窝在安冉烨的怀里,一抬眸就看见安冉烨眉梢眼角俱是温柔笑意。 安冉烨浅浅一笑,将她紧紧的搂着,等着外头的爆竹声小了一些,又在她唇边捕捉了无数浅吻之后才道:“本王说,新年到了,你可以许一个愿望,本王可以满足你,你想要什么?” “真的啊?还可以许愿呀?”楚檀画激动的眼睛冒光。 安冉烨宠溺一笑,亲昵的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可以可以,只要是本王能够做到的,一一满足你就是了,不过你可别把本王难倒了!” 他忍了许久的醋缸子打翻了,纵然他知道自己这些天其实很过分,却没想到他的画儿还是这样喜欢他包容他懂得他心中所想,这也不枉费他将她捧在手心里头当珍宝一般的疼爱了,对她越发的喜欢,便忍不住都要满足她心中的愿望,哪怕是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要想法子给她摘下来逗她开心。 楚檀画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想,外头人声喧哗,烟花灿烂,她却一概不闻,只是想着安冉烨的话,不过片刻的功夫,她眼睛一亮,望着安冉烨歪着脑袋笑道:“真的是所有的愿望都会答应吗?” “嗯,本王都答应。” “那——那你把街上的告示都撤了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刚才出来的时候,他们本来玩儿的好好的,结果一见到我,全都跪下来给我请安,一个个像见了鬼一样离的我远远的,弄的我好不自在,当场赶紧拉着琥珀就跑了,”楚檀画把方才出了宫门发生的状况跟安冉烨说了一遍,安冉烨边听边笑,她之后才嘟着嘴道,“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一定都乖乖的,你把告示撤了,好不好?我不要被认出来,不要他们这么怕我,只要他们心里知道我是三王妃就没事啦,你放心啦,以后没人敢打我的主意的啦!” 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醋缸子三王爷的王妃,谁还敢打她的主意嘛! 再说好事不出门囧事传千里,这种皇族八卦,只怕过些日子大江南北都是知道的吧! 安冉烨勾唇一笑:“好,本王记在心里了。走吧,夜深了,咱们回府去。” 这会儿过了子时,夜里冷得很,他怕她冻着,一路抱着她下了临安楼,用墨绿色的鹤氅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穿过欢闹人群,上了马车,一路直奔三王府。 安冉烨去沐浴去了,楚檀画无所事事的穿着水粉色的中衣在内室里晃荡,忽而一眼瞥见她的软榻上一堆一堆的医书堆在那里乱七八糟的,她这些日子看了好多好多医书,可看完了也懒得收拾,全都堆在那里,这会儿看着怎么就那么乱呢? 她嘴里一边嘀咕着新年新气象,一边爬上软榻去整理她的医书。 半晌听见脚步声,她也懒得回头:“洗完啦?” “小姐,王爷说要小姐进去一下。”是琥珀的声音。 楚檀画抽空回眸瞅了她一眼,又继续转头整理她的医书:“进去做什么啊,我不爱围观人洗澡,你叫他洗好了就死出来睡觉,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 琥珀一窘,转身便出去了。 没过半晌,屋里又响起脚步声,楚檀画以为又是琥珀,便不曾理会,依旧在那里整理她的医书,结果一个带着热气的身子接近了她,手臂从她腋下穿过把她抱了个满怀,她一下子没站稳,便被扑倒在软榻上,她一手抓住那湿漉漉的手臂,便吼道:“安冉烨,你做什么啊?一身的水!” 安冉烨沉沉一笑,将她翻了个身,然后他在上面压着她,勾眉道:“为什么不进去?” 楚檀画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亵裤,那有质感的肌肤上还有水珠滚过,一口热气喷了过来,弄的她耳根子发烫,一偏头,答道:“进去做什么?看你洗澡么?姑奶奶才没有那个兴趣!” “画儿,你身上好香!”安冉烨低眸一笑,鼻尖划过她的脸颊,那热乎乎的气息就如同羽毛一样轻拂过她的心,他身上是好闻的皂荚香气,她吸吸鼻子,有一滴水珠滚落她的脸上,于是皱皱鼻子,一低眼,却看见了他胸膛的起伏,还有两个人暧昧的姿势。 她的心口漏跳一拍,红了脸颊,低眸呐呐的道:“虽说屋里不冷,但是你穿这么少小心着凉啊,还是多穿些吧,你——唔——” 她的话都没说完,就被他攥住唇舌狠狠的吮吸一番,好半晌才放开了她,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安冉烨有些恼意:“本王都这样了,你还在想那些没要紧的事情!” 她穿的少,他穿的更少,两个人几乎等于肌肤相亲,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他的反应?两个人又不是第一次了,早已熟悉彼此动/情的反应,这会儿,他的某一个部分硬硬的抵着她的大腿,胸膛起伏的厉害,那平日里满是轻佻笑意的眸中也能看见肆虐的欲/望,一只手暗示性的圈在她的腰上。 楚檀画对着他眯眼一笑:“狐狸,你这样,是在跟我求欢么?” 她刚说完这句话,就看见安冉烨眸色一深,俯身吻住她的同时就已经扯开了她的衣裳,浅粉色的鸳鸯肚兜露了出来,他熟练的把手伸到后头去解开带子,然后急急的抚弄了她几下,扯下她的亵裤,便用他的硕大昂扬厮磨着她的密处。 楚檀画低低喘息:“不要在这里,上床去。” 两个人的一番动作,把之前她整理好的医书又重新碰撞的散落了下来,她压在她的医书上被安冉烨摆弄,想想这情景就够让人难堪的了,便挣扎着要回床上去。 安冉烨听了这话,沉沉一笑,在她耳边吹气道:“总是在床上,本王早就腻味了,今夜偏要在这里。就当做是你向本王要了一个愿望,本王索取的报酬吧!” 她却不肯依,心里想着,这些医书都是她的珍藏她的宝贝呀,怎么能在她的宝贝上头做这样的事情呢? 她抵着他的胸膛,好容易喘息定了,才低声求道:“狐狸,我不要在这里,压着我的书了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安冉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微眯眼道:“你还有心思想着你的医书?看来是本王不够努力呀!” 声在烨眼。楚檀画偏偏不肯依,死命的推他扯他,结果他一挺身便闯了进去,她闷哼一声,之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她没工夫在顾及别的,只能沉浸在他给予的快乐之中。 安冉烨却是听到了那一声清晰的书页撕裂的声音的,他低低喘息着,喃喃的道:“只怕现在去床上也来不及了啊” 他说完这话就加快了速度,楚檀画只能哼哼唧唧的承受,已经没有办法再回答他了,脑子里也只闪过一个念头,罢了罢了,做都做了,还是只顾当下吧。www.13800100.com 两个人在软榻上胡天胡地一番,安冉烨彻底的满足了之后才肯放过她,楚檀画一做完就去看她的那些宝贝医书,结果全是些不明物在上头,浊白浊白的,看的她一脸的郁卒。 她闷着头苦着脸数了数,一共十三本,全都破损了,看的她好不心疼。 安冉烨吊着眼睛瞧了一眼,一把把她捞过来禁锢在怀里,勾唇笑道:“罢了罢了,别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是让人看见,还以为本王虐待你了呢?过两天叫小顺子领你进宫,去父皇的上书房里挑几本一样的拿回来,宫里的东西,总比外头买的强吧!” 楚檀画一听眼睛发亮:“真的吗?我可以把上书房的医书都拿回来吗?”t7kp。 她这一辈子没什么爱好,就爱看这个研究这个,这些书都是从将军府带出来的,虽不是什么孤本,但是她喜欢,不过上书房的医书听说都是珍藏版的孤本,狐狸这话正对了她的心意,这下便觉得自己赚到了! 安冉烨勾眉浅笑,亲昵的摸摸她的脸颊:“你喜欢就都拿回来好了,宫里也没人看这个。” ------------ 第八十六章 这是一件大事! 得了安冉烨的承诺,楚檀画第二天一大早就让琥珀进宫,她列了长长的书单子,让琥珀照着书单子拿。 琥珀看着手里起码写了四五十本的书名,有些头晕:“小姐,这些都要拿回来么?宫里的藏书能让随便拿么?” 楚檀画懒懒的趴在塌上:“都拿回来,我要看的,那上头的都是王爷赔给我的,要是谁不让你拿,你就说是三王爷让你来的,宫里没人看这个,好歹我还爱看呢!” 琥珀没法子只得应下了。 其实一早上看见自家小姐慌慌张张把那些医书都塞进一个大箱子里她就觉得奇怪,后来趁着小姐不注意她悄悄去看过,那里头都是小姐最爱的医书,但是好多都破了,也有好多上头有很奇怪的印记,她自家小姐打了个一两岁,茫然之后便知道了那是什么,也忙丢了进去,将那大箱子找个地方搁起来了,不过书倒是真的完全不能看了的。 琥珀拿着单子转身就走,忽而又想起王爷临出门之前的嘱咐,便又反身回来道:“奴婢差点忘了,临出门的时候,王爷吩咐了奴婢了,他已经让京城府尹将那些告示都撤了,只不过贴了新的,说是原本告示上的话一切照旧,但是不许大家再围观小姐你了,说是看见了就当没看见罢了,不过剁手跺脚那些话还在,嘿嘿,小姐,依奴婢看啊,这说明王爷的心情已经好起来了呢!” “你知道个鬼!”楚檀画心里忿忿的,这个死狐狸,居然玩这招!她出门倒是不招惹围观了,但是大概从今往后,所有人都当她是空气给无视了吧?她转念又一想,罢了罢了,这狐狸肯让步也不容易,想到这里,便抿唇笑道,“恩恩,是啊是啊,你快去吧!” 琥珀刚走了没多久,她忽而想起明日是小顺子跟陈亚薇的婚事,而且她昨夜迷迷糊糊之际,还听见安冉烨在耳边跟她说这个婚事该由她这个三王妃来办的,只是她当时很累很困就嗯嗯啊啊的点点头应下了,现在才想起来,这是一件大事啊! 三王爷的贴身太监跟三王妃的表姐成亲,嗯,这是一件大事! 她派人叫了小顺子来,见他正在试穿喜服,便笑道:“哟,还合身么?” 小顺子要娶媳妇了,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抿唇笑道:“回主子的话,奴才觉得合身极了,这是王爷特地命京城里最好的绣娘给奴才做的!” 楚檀画瞧着他那个欢喜样子,也忍不住笑:“瞧你高兴的那个样子!这可是王爷亲自相看过的媳妇儿,断然错不了,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多少乡绅公子求都求不到呢!倒是给了你小子,你小子福气好啊!你们俩成婚的新房可收拾好了么?帖子给陈夫人送去了么?” 既然要她全权受理,那么她也该过问一下,只不过她本以为是个闹剧,现在看来还挺认真的,那么,她真的很不自觉很邪恶的在想,洞房花烛夜,这一对怎么过呢? 怎么她就是有一种安冉烨不止在整陈亚薇,其实也是在整小顺子的感觉呢?还是说,安冉烨有后招? “王爷也是这么跟奴才说的,说娶到陈家小姐是奴才的福气,还说要好好谢谢主子的成全!新房已经收拾好了,帖子昨日就送去将军府了。” 楚檀画点点头,刚要说话,外头却进来一个小丫鬟,小丫鬟给楚檀画行礼之后才道:“将军府的陈夫人派人来说,请主子和小顺子公公到城东的悦来酒楼说说话,说是想要谈一下成亲的事儿,且说是陈老爷也进京了,想要见一见新姑爷。” 楚檀画皱眉,陈老爷进京了? “是谁来传的话?怎么不叫他进来说?” 那小丫鬟答道:“说是将军府的一个小厮,那小厮说陈姑娘出嫁府里忙得很,说完这些话就回府去了,所以管家就叫奴婢来传这些话告诉主子,还说马车已经套好了,主子收拾收拾就能出门。” 楚檀画抿唇,明天就成亲,今天却要见一见她跟小顺子,陈家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悔婚么?不过,谅他们也不敢违悖安冉烨的意思,或许当真是陈老爷想瞧瞧小顺子的,她也是理当去的,何况是在茶楼,也不怕他们耍什么花招。 小顺子见楚檀画想了半晌还没说话,见那小丫鬟一直在门口等着,他微微抿唇,对着那小丫鬟低声道:“别在这儿杵着,先去外头等着去吧!”t7kp。 “慢着,”楚檀画叫住那欲转身离开的小丫鬟,然后看着小顺子道,“左右无事,王爷许我全权负责你的婚事,人家都来传话了,咱们自然是要去一趟的,你也不必换衣裳了,就穿着喜服跟我走一趟吧!” 悦来酒楼很热闹,掌柜的将他们引至楼上雅间,说陈姑娘即刻就到,便下去了。 楚檀画要了一壶花茶,坐在那里一面喝茶一面在临街的窗口看着街上来来回回穿梭的人。 小顺子穿着喜服站在一边,其实他是有些紧张的,没当过人家姑爷,这辈子也没想过会娶亲,何况他是个太监,他现在看着身上穿的衣裳还觉得是在做梦一样不真实,见三王妃背对着他坐着看不见他紧张,他心里才长出一口气,然后开始在房间里转悠,东摸摸西看看以缓解他即将要见到老丈人的紧张和压力。 楚檀画一壶茶快喝的见底了,陈亚薇的鬼影都没见一个,楚檀画生气的很,忽的一下站起来,皱眉道:“咱们走!不等了!” 她话应刚落,忽而听见轰隆一声,雅间拐弯的楼梯轰然倒塌,小顺子忙冲过来,语调急促:“主子,咱们中计了!奴才方才刚看到,这酒楼是一整个儿用木头做的,奴才各处瞧得时候发现好多地方都用锯子悄悄的锯开了,不仔细看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这木梯如今都塌了,只怕咱们得赶紧走,不然整个茶楼就要塌了!” 小顺子的话湮没在茶楼摇摇欲坠和各个地方的轰塌声中,此时也顾不得尊卑地位之分了,小顺子扯着楚檀画在一片混乱之中寻找逃生的出路。 酒楼一共有三层,他们是在第二层的,一楼的人自然是一片混乱,但是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跑出去大半,三楼几乎没有什么人,而第二层好像那掌柜的是说被陈老爷包下来了,现在看来包下来个鬼,就当着他们钻进这个圈套吧! 尘土飞扬地动山摇之际,楚檀画终是知晓陈亚薇的心思了,她不仅要除掉小顺子,而且还要除掉她,她对三王府是怀恨在心了,这个陈亚薇当真是心思歹毒,现在她跟小顺子在一个摇摇欲坠的酒楼里,上天无路下地无梯。 “你要做什么?”见小顺子扯着她上了窗台,楚檀画惊声叫道,她几乎都能看见地上那些晃动的人了,难不成小顺子疯了要跳楼么? 小顺子脸色苍白,表情却异常坚毅:“主子是王爷心尖上的人,王爷对奴才有恩,奴才不会让主子受半点伤害的,奴才会一点功夫,奴才带着主子下去!” 小顺子的功夫自然是没有安冉烨那样下,他们跳楼的方式一点也不唯美,几乎来不及深想,小顺子就扯着楚檀画跳了下去,身后的酒楼摇摇欲坠,激起尘土万千,外面的人群攒动,做什么的都有,而且众人看见楼上有人跳下来,四散逃的就更快了,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酒楼门口就空出了一大块空地出来,楚檀画看着那坚实的地面,心里只是想着,怎么感觉世界末日来临了,唯一的期望就是,不要脸着地死的太难看! 她的期望落空了,小顺子给她当了肉垫,她一点儿事儿没有,只是一身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发现自己还能动的时候连忙爬起来,要去扯小顺子,却发现在她落地的时候,悦来酒楼已经轰然倒塌,那牌匾好死不死的正好压住了小顺子的脚,致使他起不来。 “小顺子,你没事儿吧?” 小顺子勉强一笑:“主子没事儿就好。奴才只是暂时动不了,但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楚檀画好容易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想起自己会医术,忙扯过小顺子的手腕给他搭脉,结果手刚放上去,就听见有马嘶鸣的声音,她转头往右边一看,不远处的一间药铺那里栓了一匹很焦躁的马儿,正自疑惑间,忽而不知何处有人往那酒楼的废墟之中扔了一串爆竹,那爆竹立时就炸开了。 人听见巨大的声响可以捂住耳朵,可那马儿却不行,马儿立时受了惊,瞬间挣脱了缰绳往楚檀画这边冲过来,同时,楚檀画还听见了左边也有马受惊的嘶鸣的声音,她转头一看,左边的街道上,有个人正骑着一匹枣红的马儿狂奔而来。 悦来酒楼一塌就已经占据了一小半的街道,楚檀画虽没摔着,但是腿却是软的,她这会儿根本没法儿站起来,而且她正跪着给小顺子搭脉,至少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也就等于说她跪在了街道中间,两匹被爆竹的爆炸惊吓了的马就正对着她冲过来,而且她还发现距离那枣红的马之后还有两匹马儿跟在那马儿身后冲过来。 现在更是逃无可逃了,楚檀画瞪大了眼睛,难不成最后摔不死却被乱蹄践踏而死的下场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那枣红马上的白衣人一拉缰绳,他的马嘶鸣一声就稳住了,后面跟着的两匹马上的骑手也在瞬间就稳住了胯下受惊的马。 就见那白衣人足尖一点,踩了一下他自个儿的马鞍,鹞子一样灵活的身子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楚檀画右边那狂奔受惊的马儿跟前,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他出手太快楚檀画也没看清楚,只感觉眼前一花,那狂奔的马儿滑行十几米之后长嘶一声,竟也停住了。 围观的一些胆子大的老百姓看到这一幕鸦雀无声,就看见那白衣人从马上翻身下来,径直朝着楚檀画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淡声道:“你没事吧?” 楚檀画看着自己面前的手布满老茧,却又修长有力,她顺着那手抬眸看过去,眼前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庆王吉祥。”她实在是很惊讶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行礼请安。 庆王萧厉进京,她只在昨夜的宫宴上见过他,私下里从未见过,昨夜远远观望,便觉得萧厉果然如琥珀曾说过的白衣翩翩,如今这般近距离的一看,果然是有着为王的尊贵和为将的冷冽,再加上那一身的白衣,确实在某一刻让人为之惊艳。 那俊挺的眉眼一点没有遗传到荣嘉与温嘉身上,楚檀画望着萧厉,默默的想,这个在传说中如战神一般俊美的中年男子,如果肯笑一笑,肯定风靡万千女人的。www.13800100.com 萧厉看着面前灰头土脸却不曾要自己扶而站起来的女子平稳的给自己请安,他微微有些讶异,挑眉半晌,看了她一会儿,才淡声道:“三王妃没事就好。” 庆王说完这话,转身便走,刚走了两步,他的部下就已然下马赶了过来,齐齐在他面前单膝跪下:“王爷!” 萧厉刚要说话,京城府尹已经赶到了,看见现场一片狼藉,见伤的是三王府的人,三王妃居然也在这儿,便已是心惊胆战了,一转眼又看见庆王在这里,就已经是面色苍白了。 “下官给王爷请安。” 萧厉看了京城府尹一眼,只淡声道:“去查,究竟是怎么回事,查清楚。” 悦来酒楼的老板和那放爆竹的乞丐少年很快就被抓来了。 萧厉静默半晌:“怎么回事?” 他的部下便道:“回王爷,酒楼老板说是有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包了酒楼一夜,他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这个小子是有人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在酒楼塌了之后往里扔爆竹就好,这个是马的主人,属下一并带了回来,这人说他的马被偷了,现在才找到。” 而来人到。“本王再说一遍,把那个人找出来,就现在。” 现在本该是大街上最热闹的时刻,可因为庆王在这里,街上半点声音也无,人虽多,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老百姓们渐渐被兵士们驱散,而兵士和京城府尹却都知道庆王的厉害,他们是不敢说话的,大街上静悄悄的,本来冬日里就冷,这会儿气压又低,都不说话,楚檀画只觉得身上寒意一阵一阵的。 当那两个庆王手下压着韩如裳和陈亚薇来的时候,楚檀画的心里忽而很难受,她其实心里早就想到是她们,可心底最深处却不愿意是她们,她们当真是被权力富贵迷了眼睛,连至亲的血缘关系都不顾及了。 为了不嫁给小顺子,竟然要取她和小顺子两个人的性命。 “王爷,所有的事都是这一对母女指使的,她们已经承认了,而且酒楼老板他们也认过了,确实是她们。” 萧厉刚要开口说话,楚檀画慢慢的走过来,站在他身后,微微抿唇道:“庆王爷,这是我母家的姨妈和表姐。” 楚檀画说完这话,韩如裳和陈亚薇同时看了过来,楚檀画却垂了眼眸不肯再看她们。 萧厉默然片刻,才道:“酒楼老板和这个乞丐小子送到牢里,交由府尹衙门议罪吧!这个丢了马的,罚银十两以示惩戒。至于她们,军棍一百,命大没死的话,就直接发配到北疆去得了!” “是,属下遵命!”萧厉说完,便骑上他的马绝尘而去。 楚檀画看着庆王离开的背影,悠悠一叹,世人都说庆王狠辣无情,但是她自个儿心里知道,今日他的这些决定还是宽宥了的,至少没有要了陈家母女的性命。 “画儿!”楚檀画回身,看见不可能这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安冉烨,脸上勾起笑意,他不是进宫给诸位娘娘太妃还有皇上拜年去了么? 安冉烨忙下了马奔过来,心疼的看着楚檀画,上下打量,紧张的不行:“我一听见消息就赶过来了!谁这么大胆敢动你!本王要杀了她!” “我没事的。”她嘴上一面说的没事,手却在微微发抖,她的手被安冉烨抓在怀里,他不可能没有意识到的。 “手这样冰凉,还在发抖,你还说没事?怎么小顺子也受伤了?”安冉烨看清了眼前的境况,这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府尹见庆王走了三王爷又来了,他忙过去给安冉烨请安,并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安冉烨冷眼看了一眼那边已经被打的惨叫不止的陈亚薇,微微眯眼,冷声道,“将她发配到北疆军里做军/妓去吧,这样的人留着她的性命已经是便宜她了!” 她既然费尽心思想上他的床,那他就满足她好了,北疆军中少的,不就是她这样的女人么?安冉烨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嗜血杀意。 ------------ 第八十七章 直接扯掉她的衣裙 韩如裳到底年纪大些,被打的哇哇乱叫,后来那两个庆王的人大概也觉得这两个女人叫的比五百只鸭子还聒噪,随便扯了破布塞进两个人的嘴里,然后扬起军棍继续狠狠的打。 其实被狠狠的打而不能叫出来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但是这两个惹到庆王的女人谁会管她们痛苦还是不痛苦呢!庆王的人只想快些回去,所以一下打的比一下迅速,他们是庆王亲军里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两个女人的死活,下手就跟打一只鸡没什么区别。 而且那军棍还跟一般的廷杖不大一样,它是为了惩罚军士的,为了维护军纪的,所以那上头都是小倒刺,扎进肉里,出来的时候勾破皮,之前勾出皮,之后勾出血肉,不过五十下,两个人身上就已然血肉模糊了。 其实庆王到的那会儿,就已经有京城府尹手下的人在清理现场了,小顺子被救了出来,还好只是砸伤了脚,立时被人送回了三王府去了。 楚檀画只瞧了韩如裳那边一眼,便不愿再看,她是医者,没少见过尸体流血什么的,对于这种程度的血肉模糊更不会有恶心呕吐的感觉,她也不是胆子小的人,那军棍上勾着些皮肉对她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她不愿意看那两个人是因为心里难受,还因为,她后怕,如果自己真死了或是怎么样了,安冉烨一定很伤心,还会有很多人伤心的。 她怕的是这个,手抖的也是为了这个,即使安冉烨在她身边,她还是会怕,人总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会狠狠地后怕。 见安冉烨转眸瞧着她,一脸的担心,楚檀画知道她的手还在发抖而且还是冰凉冰凉的,便浅笑道:“我也真是奇怪,当时没什么反应,怎么事后这样呢?我真是没用,狐狸你别笑话我!别管这个了,过一会儿就好了啦!” 也真是奇怪,事后抖什么? 安冉烨瞧着她,她只怕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脸色苍白的样子吧,他的眸中划过心疼,轻轻将她拥在怀中,柔声道:“对不起。――画儿,别怕,本王在呢,本王来了。” 虽然周围有许许多多的人,楚檀画却没有将他推开,而是把头埋进他的怀中,汲取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半晌,才微微摇头,低声道:“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的,这又不是你的错,况且,这件事是谁也没有办法预料的。不过,你在我身边,我便不怕。” 安冉烨沉沉一叹,一字一句的道:“可是,本王会怕,若是没有小顺子在你身边,本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本王觉得――” 他坦白的说出他的心意,可是,他的话还未说完,楚檀画就掩住了他的口不许他在继续说下去了:“没有如果,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如果呢?只是苦了小顺子了,他此番是立了功的,你得好好对待他,他好好儿的媳妇没娶成,倒是差点为我丢了性命,我心里也怪不好受的。” 她不希望他因此而自责,何况这件事谁也没法预料是这样的结果,他根本无需为了她自责,无须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所以,她才悄悄转移了话题。 “这个自然,小顺子是本王把他带回王府的,他们家快穷的没有饭吃了那时候,本王给了他家银钱,他便要跟着本王走,说是要报恩,这小子其实善良的很,跟了本王十多年了,如今家里好好儿的,哥哥姐姐都成了家有了孩子,本王是怕他寂寞的很,才想着给他找个伴儿,没想到这陈亚薇心思这般歹毒,只怕这一番事儿让他心里头不痛快,回去得好生安慰一番才好啊!” 楚檀画瞧了他一眼,点头道:“这个自然,终归是你起的头,这烂摊子自然得你收拾啊!” 今日天气阴阴的,这几天虽都没有下雪,但是还是很冷,安冉烨瞧着她身上一片狼狈,便用披风裹着她将她抱上了马,抿唇道:“你这样不行,穿得多也看不出究竟怎样,回府之后本王亲自给你检查一下才能放心,来,坐好,咱们回府吧!” 楚檀画眨眨眼,裹着披风问他:“现在可以走吗?” 安冉烨一笑,替她戴上披风后头的兜帽:“怎么不能走了?你放心吧,这儿的事儿他们会处理的,咱们只管回去就好,本王不看看你也不放心,何况这事儿自有人会管,不必本王操心。至于另外的人,你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 回了听雪堂,琥珀早已得了消息,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见安冉烨抱着楚檀画进来,忙上前去迎。www.13800100.com “琥珀,你去把门关上,不许人进来,然后你来跟本王一起检查一下你们家小姐有没有受伤。”安冉烨一面将她放在塌上一面嘱咐琥珀。 他伸手一扯,楚檀画的胳膊大腿全露出来了,哎呀一声惊叫,她抱着破碎的沾满尘土的裙子死都不肯放手:“你们俩要干什么?你们俩别这么看着我,啊啊啊啊!你们怎么能脱了我的衣裳!” 两个人都不说话,直接扯掉她的衣裙,只让她穿着肚兜还有亵裤站在塌边,然后瞪着大眼睛雷达一样的瞅着她,上下扫射,楚檀画在两个人的目光之下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安冉烨察觉到了,勾唇一笑:“你抖什么?” 他的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头,微微笑道:“你身上有许多擦伤,还有不少淤青,琥珀,你去拿药膏来,本王跟你给她擦上。” 楚檀画一听说两个人还要给她擦药膏,浑身一哆嗦,忙伸手把安冉烨推开,迅速跳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躲在最里头靠墙指着两个人嚷嚷道:“你们俩听着,你们俩中间必须得出去一个留下一个,我不允许两个人同时在这里!” 虽说一个是她男人,一个是她心腹丫鬟,也都见过她赤着身子的模样,但是两个人同时看见,她完全没有办法接受,更郁闷的是,这两个人还神色如常的瞅着她。 安冉烨和琥珀面面相觑,最后琥珀掩嘴一笑,默默的退了出去,安冉烨从药箱里翻出药膏,然后走到塌前,扬了扬手里的药膏,勾唇笑道:“行了,在本王一个人面前总该自在了吧!来,乖,过来,本王给你擦药。” 比起琥珀,其实楚檀画更不信任安冉烨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对着她的身子擦药。 但是,事实证明她确实想错了,安冉烨当真是极其认真的替她身上一大片的淤青上了药,小心翼翼的处理了破皮流血的地方,上药的时候还生怕她疼,还轻轻的吹气。 当时跳下来的时候想的事情很多顾及的事情也很多,而当下发生的事情更多,这会儿静下来,才觉得身上一片一片的疼痛,整个人像被恐龙踩过了一样,她忽而想起一件事,便趴在塌上问道:“小顺子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哪?我虽没去看他,但是看他伤的地方,只怕得养好些天吧?” 安冉烨一面给她擦药,一面笑道:“他没事儿,说来也巧,匾额砸下来的时候正有个东西撑着,所以他脚上也只是好大一片淤青,郎中去瞧过了,说休息个三五天就好,他这回算是立了大功了,他跟着本王每天都很好,最大的心愿就是小妹妹在家过得好,所以本王已经替他妹妹物色了一个好人家,只等着人家说定了再告诉他就是了!” “嗯,这样不错!”这样的安排也确实是挺好的,也不枉小顺子救了她一场,听见安冉烨说他伤的不严重,楚檀画也就放了心了。进他也出。 楚檀画身上到处都是淤青擦破皮,便在听雪堂里躺了两天,这劲儿才缓过来。 陈亚薇这事儿动静还闹的挺大的,毕竟涉及了庆王还有她在里头,传到安怀耳朵里,给陈家定了个居心不良的罪名,连皇城边边都不给住了,直接赶了出去,陈家永世不得踏进皇城京城一步,陈老爷那个候补的官儿也给撤了。 陈亚薇跟韩如裳也给发配到北疆去了,听说是跟流放的犯人一块儿走的,这一路上得吃不少的苦头啊。 “你大婚之后就没进过宫吧?”安冉烨自从她伤了之后就哪儿也没去,连宫里也不去了,就一直在府中陪她,这会儿见她在看宫里的孤本医书,忽而就想起这茬来,“上次进宫,父皇还问了本王的,说为什么上书房的书少了好些,还说守门的太监说是你派人去拿的,你总得进宫去谢恩吧?父皇都说你太散漫了,眼里都没了他了!” 楚檀画眨眨眼,之前不肯进宫是因为熙妃,这会儿是发生了太多事她忘了,可是这些里头都不能启齿,只撇撇嘴,看都不看他,蹙眉道:“谁眼里没了他了?哎,不过也是,好歹新年我是该进宫一趟,这些书比将军府的好了不知多少倍,我再去多要一些回来,也算是他把我诓骗来的补偿好了!” 她放下手里的书刚起身,琥珀就来了,抿唇笑道:“小姐大喜!皇上晌午的时候才跟太后一块儿用饭,觉得许多菜适合小姐的口味,便都让御膳房做了来,都一并从宫里送来了,说是这些菜从未赏给别人过,这可是小姐的殊荣呢!” 安冉烨在一旁笑道:“瞧瞧,父皇多想着你,这会儿便是不进宫也得进宫谢恩去了!” 楚檀画忙起来更衣,看了他一眼,懒得再跟他废话。 这回觐见安怀是在大和宫后殿的暖阁之中,楚檀画抿唇进来,也没抬头,便给安怀请安:“臣媳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哟,稀客来了!”安怀见了她高兴,大笑道,“你这丫头成了亲就跟成心躲着朕似的,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一趟,还让朕老是惦记着你,你这丫头可真没良心!这回进宫来见朕,要做什么呀?” “儿媳来给父皇谢恩!”她又忙行礼,改口叫了父皇,安怀叫起之后她才起来,然后才她抬眸对着安怀笑。 “哟,这回倒是记着谢恩来了!不过这也不是专程来瞧朕的,朕就说你这丫头没良心!”安怀口中虽数落,却仍是一脸的笑,眼底遮不住的笑意。 可是楚檀画这一抬眸,笑却僵在脸上了,这暖阁里还有一个人,只是他一直坐在那里不出声,她这会儿才看见了,庆王眉眼浅淡的坐在那里,一直低头把玩着他手上的黄玉扳指。 “你还愣着做什么?没见过庆王?还不快点行礼问安!”安怀催促她。 楚檀画忙要行礼,萧厉却淡淡开口道:“不必了。” 楚檀画却微微一笑,仍是行了屈膝礼,真心实意的道:“这个礼是一定要的,小女谢王爷救命之恩!” 安怀只在一边瞧着,也没有拦着,只是眼底的笑意有些高深莫测。 萧厉眸底划过一丝幽光,再抬眸时,眼中却无一丝波澜涟漪,站起来淡声道:“三王妃不必如此,本王只是路过,顺手而已,不必言谢,”他说完这个字便看向安怀,拱手道,“皇上,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 安怀点点头,萧厉便挑帘出去了,他见楚檀画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便笑道:“丫头,你不必挂怀,庆王一向如此,他清冷惯了,只是朕倒是没有想到,他当时竟会出手救你。――他当时,是朕特许他去二王府探望荣嘉的,那是在看了荣嘉回来的路上。” ------------ 第八十八章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楚檀画听了安怀这话,沉默半晌,才抿唇道:“可是父皇,荣嘉的事情并不能怪我,”她看了安怀一眼,想起那日情景,又加了一句,“那时是真没得选择,如果庆王爷不救我,那匹马就会撞上我然后带着我破碎的尸体撞上他,所以他必须得救我,其实也是为了他自己。” 安怀听了浅笑:“这话说的倒是,怪不得庆王临走的时候说不过是顺手之劳,想来他可能真的没有考虑你。” 楚檀画想起庆王方才的表情动作,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只觉得这人看起来冰冷至极,可是又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清冷,跟荣嘉眉眼之间横亘着的冷意更是不一样,荣嘉那是倨傲的不屑,而庆王却是看透之后的凉薄。 而且,好歹荣嘉眉眼之间还跟庆王有些相似,毕竟是父女血缘,总会是有些相似的容貌的,但是她自从前些日子被庆王救了之后,就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庆王这样一个人,怎么能生的出温嘉这样的郡主呢? 她除了那刁蛮任性的脾气还有那圆桶一般雍容华贵的身材像个被宠坏了的郡主一样,还有哪一点像个庆王的女儿呢? 似是看出了楚檀画的疑虑,安怀浅浅一笑:“丫头,你是在想温嘉和荣嘉跟庆王的性子一点儿不一样,是么?其实也难怪你这么想,有时候朕也是这么想的,这样出尘脱俗的一个人,唯一的两个女儿却都是那样的性子。不过,这是随了她们的母亲的。” 楚檀画听见安怀肯解释肯说起庆王旧事,自然是很有兴趣要听的,便道:“不是说庆王爷没有立妃么?” “是不曾立妃呀,”安怀一笑,“可是难不成不立妃便不许纳妾么?他府中有不少妾侍,荣嘉便是那最得宠的妾侍所生,那妾侍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可庆王不肯立妃,却愿意把家事都委于她一人,虽说地位是个小妾,但是跟当家主母没什么区别,当年生荣嘉之后,朕知道庆王不会开口为她求取什么,便封了她为郡主。” 楚檀画微微敛眉,怪不得荣嘉眉尖总是横亘着冷意,她母亲一定是个厉害人物,只是因为地位只是小妾,想必荣嘉心中也为此忿忿不平了很久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看重地位荣华,这样与熙妃投缘。 她想到这里,又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道:“既是最宠爱的妾侍所生的女儿,那庆王一定是相当疼爱的,即便从小不在身边养活,但是到底是他的血亲女儿,如今却落了那样的田地,父皇,我想知道,庆王心里,应当是很恨我的吧?” 荣嘉和安肃简的下场,虽不是因为她,但是到底是因为她的事情起的头,虽罪责不在于她,但是人人都会护短,庆王一定也是,大概庆王心里是极恨她的吧! 安怀听了这话,默然半晌,才望着她苦笑:“丫头,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朕也是恨你的么?朕的简儿是罪不可恕,他和荣嘉一块儿干下这样残害兄弟的事情来,朕都将他处置了,庆王心中就算再不忿,他能越得过朕去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庆王不是不明理的,就算再心疼又如何?那也是要惩罚的!朕不会徇私枉法,何况,朕在庆王进京的那一夜就问过他,他只说这事都是各人咎由自取,他给的了生命,护不了性命,各人好自为之罢了,朕就是因为听了这话,才许他去看荣嘉的,”安怀说道这里沉沉一叹,“或许荣嘉郡主肯听她父王的话,若是能改过自新不再做那样的事情,来日将功折罪,也不是不能宽宥的。” 若是荣嘉被放出来,那二王府跟三王府应该是死敌了吧? 可是这话她没敢说出来,安怀毕竟是安肃简的父皇,也是安冉烨的父皇,上位者看历代帝位储君之争看的清楚透彻,偏偏认为自己的儿子不会这样,认为自己一定可以逃脱这样历史的怪圈,认为自己的儿子亲情能够战胜权位,赢得最后的和谐。 依荣嘉和安肃简那样的性子,要维持表面的和谐都不容易,何况是在面对权位和储君之位的时候呢? 只是,未来的事儿谁也不好说,如今又加了个说保持中立其实等于没有发表意见的庆王,那这局面便更是难以预料了,安怀说的又是未来事,未来的事没人知道,她就是操心也没用。 相比之下,楚檀画更关心的倒是另外一个问题:“那温嘉与荣嘉是一母所生么?” “这倒不是,”安怀摇头道,“温嘉的生母地位卑贱,听说只是个通房丫头,生了她之后便难产死掉了,她比荣嘉晚了两年出生,朕想着庆王一直没有儿子,庆王府没有世子,朕体贴他的心意,便与他商量了一番,然后破例给了温嘉郡主的身份,后来文妃做主将荣嘉接到京城来等着成年之后嫁给简儿,之后熙妃便看中了温嘉的身份,也是因为庆王的权势地位,便求朕指了温嘉给烨儿,朕想着朕指你为三王妃时不曾依了她的心意,所以便答应了她,谁承想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情了,不过啊,现在算是好了,你也别记恨熙妃,她是迫不得已。” 这是安怀头一次跟楚檀画谈起熙妃的事情,本来人后是不能议论人的,但是这是个疙瘩,总得说透了才好。 还嘉心到。楚檀画一笑:“父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况母妃并没有待我不好,可能我就是做的不符合她的心意罢了,她也是为了三王爷好,她没有记恨我,我又怎么会记恨母妃呢?只要母妃在五台山好好的便行了,日后得空,我也要去看看母妃的。” “哎,朕就知道你这孩子心地善良,她那是悬崖勒马,没有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走了就走了吧,她也清静,在五台山总比在宫里勾心斗角的强,她一心偏袒温嘉,数次纵容,除了温嘉身份显赫之外,岂不知她是可怜温嘉么?她的身世跟温嘉相似,她这是可怜温嘉呢,只不过她学的乖,在朕跟前熬到了妃位,只不过有些心结过不去,到底还是走了,可是温嘉那丫头却没有一半聪明,不过咱们也能想得到,温嘉在那样的情况下长大,样貌也不好,也不大伶俐,被宠惯了哪有不骄横跋扈的!好在她的心性到底比荣嘉单纯些,不过是些小孩儿的把戏,口角之争,朕冷眼瞧着你能应付她和熙妃两个,便不曾插手。”t7kp。 安怀心里其实很是看重楚檀画,不仅仅因为她是跟他一样曾在现代待过的人,更因为他观察过在心里做过评估,瞧得出这丫头在许多事的处理上很成熟,是能够顾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的。 楚檀画听了笑笑,熙妃和温嘉的事情,她已经不放在心上了,熙妃到底是安冉烨的母妃,她不能说什么的,何况现在人家已经走了,她更是不好背后议论。 至于温嘉,楚檀画从来就没把她放在眼里过,她成不了祸害,最多也就是闲着无事的时候整整她打发晨光罢了,她倒是确实能应付。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东西,她心里最惊讶的还是安怀说的温嘉和荣嘉的身世,这跟安冉烨跟她说的完全不一样,又见安怀眉眼之间因为方才的话题有了一丝黯然,她便要岔开话题,因此还是将疑问问了出口道:“父皇,温嘉和荣嘉不是燕南双跟庆王的女儿么?怎么会是这样的?” 安怀一愣,随即大笑道:“是烨儿跟你说的吧?其实这些事儿朕从没对人说过,烨儿也是不知道的,庆王确实与燕南双有一段情,但是他们之间没有孩子,这是庆王亲口对朕说的,朕骗你做什么?那些传言都是人家编的,事实上庆王与燕南双的事儿并不是这样的,温嘉同荣嘉的生母是朕说的那两个人。” 楚檀画这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敢情温嘉和荣嘉都是庆王的妾侍所生,那么也就是说,温嘉与荣嘉其实跟燕晚晴没有姐妹血缘关系了?她这样一想,心里也就放下了一些,她是不好意思去问燕晚晴的,但是不代表她心里就没有疑问,这会儿听了安怀的话才恍然大悟。 恍悟之后,再细细琢磨安怀的话,又皱眉道:“父皇不曾对人说起过温嘉与荣嘉的身世,如今却特地告诉了我,是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么?” 安怀一笑,望着她的眼里熠熠生辉:“朕就说你这丫头聪明,竟瞧出了朕的心思,朕其实是想跟你说说温嘉的事儿。” 原来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是想说温嘉的事,楚檀画心下不知是什么滋味,只得沉眉道:“父皇说吧。” “丫头,你跟烨儿成婚一个多月了,你们俩的感情朕都瞧见了,只怕这满城的百姓也都瞧见了,”安怀说到这里眯眼一笑,随即却敛了笑意沉声道,“可是,烨儿还一次都没进过温嘉的房吧?这也太不像话了!” “是没进,跟父皇说实话,要是换了我,我也不进。”楚檀画坦然答道。 安怀绷不住笑起来,却又沉眉道:“可是咱们不是生在普通人家,若是生在普通人家,谁管你们夫妻闺房之事啊?咱们这是皇族,朕是皇上,烨儿是王爷,你是王妃,温嘉不仅是郡主,她还是你夫君的侧妃,更是庆王的女儿。丫头,你能明白朕的意思么?”www.13800100.com 楚檀画咬唇,直视着安怀道:“是庆王爷同父皇说过什么吗?” “这个倒是没有,但是这些日子传言不少,他只怕听的耳朵都起茧了,只怕是还不曾跟朕说起,只是朕也不知道他为何迟迟没说这件事,”安怀眸中有些忧心,他在楚檀画面前也丝毫不掩饰这种忧心,“丫头,你不仅仅是你夫君的妻子,你还是三王爷的王妃,有许多事儿你得顾及到,且不说前些日子庆王救了你,就是搁在朕这儿,那表面也是过不去的呀!” 这些话楚檀画不是不懂得,她一笑道:“父皇说的顾全大局,我懂得。父皇说这些不只是为了这个,我知道还有我欠了庆王一个人情,我心里明白。而且,这也是为了三王爷好,为了他将来好,毕竟,那个醋缸子的形象时日久了对一个皇子来说终究不好,老百姓们也不能只看到三王爷的痴情,这些事儿其实这些天我在脑子里想过好些遍了,我与王爷两情相悦,但是这世上还有比两情相悦更值得我为他去做的,只是我也只是想想罢了,还没有下定决心。” 安冉烨为了她会考虑很多,她也不是每天傻兮兮的接受他的好他的爱,她也会好好的想一想他们的将来,夫妻在一起,也不是单纯的两人世界,从安怀的表现来看,他是很看重安冉烨的,他的未来一定很光明灿烂,很多事情都需要她来分析和承担,她可以守住她的底线,但是能够为他做的,她愿意去做到最大的限度。 安怀浅浅一笑:“如今朕开口提出来,那么,你对温嘉和烨儿有决定了么?朕希望这个决定与朕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楚檀画听了撇撇嘴:“父皇,这难题又丢给我了么?我不是不让温嘉接近三王爷,只是她那性子王爷不喜欢,我怕他们俩处不到一起去,而且我怕他们俩夜里――” “哈哈哈,傻丫头,”楚檀画的话还未说完,安怀便大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眸间层层深意,“朕要你做个贤良妻子便是,烨儿的思想工作你去做呀,他不会不听你的!何况,只不过在一起呆一夜罢了,至于温嘉能不能留住烨儿,他们俩究竟能不能过到一块儿去,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了!你这丫头得了心又得了身子,难不成还在乎这个?你心里明明知道温嘉是拼不过你的,可是你这么做了,庆王却能因此放了心,难不成他还要夜里跑到你府里去偷听墙角么?” “噗――”楚檀画一口茶喷出来,眯眯眼,“父皇,我发现其实你也挺坏的。” 安怀挤挤眼睛一笑:“丫头不要外传就是,朕与你都是同一个组织的人嘛!――那么,温嘉的事儿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楚檀画笑的也像个狐狸:“恩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第八十九章 成全了你会毁了本王 楚檀画从暖阁里出来,心情还算不错,不过她还是要庆幸,幸而安怀也曾在现代待过,不然安冉烨与温嘉之间的事情肯定不能如此简单的交由她自己全权处理的。 再者,庆王的态度其实也是很模糊很暧昧的,他表面上漠不关心,但是内里仍在关注着温嘉和荣嘉的情况,当然了,她们都是庆王的女儿,这个自然无可厚非,那么,对于这件事情,楚檀画就必须给出一个明确的回复,就像安怀说的,她要做到贤良淑德,但是闺房之事,她不必管,也管不着,那是温嘉的事,与她就没有关系了。 琥珀一直在外头等着,见楚檀画出来一直不讲话,眨眨眼睛,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奴婢瞧着庆王爷方才出来了,小姐进去的时候庆王爷也在里头么?” “嗯,在里头。”楚檀画随口答道,眼神却一直瞅着远处,这会儿才走到千步廊,离御街还远着呢,方才还是阴阴的天气,这会儿倒是出了太阳了,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她忽而停下伸了个懒腰,深吸一口气,脸上带着笑意,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要是换了从前,熙妃跟她说这话,她铁定又是愁眉苦脸的不舒服,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太笃定安冉烨对她的爱,因此心里压根儿就没什么负担,反而还能看着明媚的阳光笑出来。 见她停下来,琥珀也只能停下来,见她在笑,琥珀便笑道:“小姐是见到庆王爷高兴么?奴婢觉得,庆王爷真是好看,虽说年纪大些,但是那模样却是比咱们王爷还好,小姐说是不是啊?” 楚檀画听了大笑:“你这丫头,怎么这么花痴啊!不过庆王爷确实好看,但是年纪已是大叔级别了,真是没瞧出来呀,你这丫头喜欢大叔!” 她要是跟着琥珀说庆王比安冉烨好看,那安冉烨非得气死不可,何况她私心里觉得,还是安冉烨最好看,最合她的心意。 楚檀画回了三王府,却不见了安冉烨,转头连小顺子都找不到了,还是管家听说她在找安冉烨才赶来了。 “王爷在主子出府之后便也出门了,说是五爷六爷七爷一块儿派了人来,在五爷府中相聚,把王爷请了去。” 楚檀画点点头,便让管家下去了,琥珀沏了一壶茶来:“小姐找王爷有事要说么?看这情形只怕王爷晚上才能回来,要不然——” 楚檀画原本是站着,这会儿琥珀说话她站累了,刚找个地方坐下,就听见外头有声音打断了琥珀的话。 “自己不争气也就算了,怎么母家的亲戚也是如此不堪呢?要本郡主说啊,都是一堆不知廉耻的蠢货,当了王妃又怎么的,怨不得别人不喜欢你!把熙妃娘娘都给赶走了,那可是王爷的娘亲啊!本郡主病了一场出来,没想到连亲表姐能害人,这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哟!” 琥珀脸色一变,看向楚檀画:“小姐,是温嘉郡主。” 温嘉说的话难听,病了一场之后,原本尖细的嗓音现在声音一大就跟个破锣似的,听着就叫人难受,这会儿在窗子外头说的话摆明了就是针对楚檀画来的。 楚檀画坐着没动,转头透过窗纸瞧见外头有几个人影便知道是温嘉一伙的,只冷笑一声道:“她这是病好了又欠整了!前几日下雪窝在静蝶堂里不肯出来,这会儿大概脸上的痘印都好了,就又出来招摇了,要不就是觉得她父王来了给她撑腰了!罢了罢了,别理她,闹一会儿就算了!” 随手拿起一本书看,却是入眼不入心,想着陈亚薇的那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没想到熙妃娘娘的事情也会被传成这样,起先她是不知道的,这会儿才知道,有些事儿,在小人嘴里头,真的是会面目全非。 “怎么?被本郡主说中了丑事,就当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了吗?自从你嫁进三王府,你看看你害了多少人,如今亲姨妈亲表姐都因为你被迫流放去了北疆,你好意思吗你?哼,别以为自己是三王妃了不起,王爷不过是暂时被你迷惑了,你这个狐媚子,迟早是要现出原形的!” 她不理不动,温嘉在外头却越说越起劲儿,说的话更是不避嫌了,什么都敢往外说,楚檀画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把医书扣在桌案上,出去看见温嘉叉腰趾高气昂的站在庭院中间,就跟一只色彩斑斓的彩鸡似的,楚檀画站在廊上,冷冷的瞧着她:“怎么,病好了就出来蹦跶了么?” 温嘉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对楚檀画的印象其实还停留在当初大闹将军府的时候,她对待自己姐姐那狠厉的样子上,虽说她心中一口恶气不出不舒服,但是心底深处,对楚檀画是又怕又恨的,这会儿她的丫鬟都在,她不愿输了气势,只退了一步,便又叉腰瞪着眼睛道:“你在说什么?” 庆王那么聪明,怎么会有这样二的女儿呢?楚檀画瞧着她,真是想不通,半晌才一叹道:“你方才说什么亲姨妈亲表姐因为我被流放去了北疆,你的意思,是这个处置对她们不公平么?” “何止是不公平,简直就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放过!”温嘉恨恨的道,她就是借着这件事情骂她,心里才会痛快。 楚檀画听了笑,笑够了,才看着温嘉淡淡的道:“第一,我才是受害者,你所谓的亲姨妈亲表姐要害我的性命,那天好多人都看见了,传言何其多,你不可能不知道实情吧?你这么维护她们俩,怪不得你这个人也是个暴徒!诶,你别记着否认,我知道,你把我当成敌人,那么她们俩自然也是你同仇敌忾的好战友咯,怪不得你这么激动!第二,你要弄清楚,不是我流放她们的,当时你父王也在,要是你父王不制止,现在你估计能看到我跟你父王破碎的尸体了,这个处置是庆王亲口说出来的,哎,”楚檀画夸张一叹,“温嘉郡主,你身为庆王的女儿,怎么能反对自己父王的处置呢?这也太不孝了吧!这要是传出去,庆王爷还怎么做人呀?” “还有,你所说的连自己亲人都不放过就是恶毒的女人,那你姐姐也是呀,她是二王爷的王妃,与咱们王爷是亲人,可却毒害咱们王爷,你说,是不是也是个恶毒的女人呀?” “你你你——”楚檀画一番话堵的温嘉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她本就是存着要来找茬的心思的,根本没想那么多,不过她也想不了那么多,这会儿楚檀画的话几乎让她招架不住,一时也想不到话来回应。 楚檀画看着温嘉那急的满脸通红的模样,心中好笑,面上却依旧冷冷的道:“你说我是狐媚子,哼,要是我较真,就得治你个以下犯上,把你关进小黑屋里不许出来!” 她实在很享受这种把温嘉骂的说不出话的感觉,说上瘾了,都眉飞色舞起了。 温嘉很明显又被吓了一跳,却不肯露怯,刚要说话,楚檀画却从廊上走下来,跟她面对面站着:“你不许说话!你要是再说话,我就不让王爷去你那里过夜了!” 温嘉愣愣的:“你在说什么啊?” 楚檀画挑眉:“我说,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不让王爷去你那里过夜里,你还不赶快回去——” 准备两个字还没说完,温嘉扯着她的两个丫鬟一溜烟的就跑了。 楚檀画看见这画面是真想笑,但是发现亲自做这件事儿,还是怎么也真心笑不起来。 “小姐,你方才说的什么呀?”不止温嘉懵了,琥珀也有点儿懵了。 楚檀画瞧了她一眼,转身进屋:“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去把王爷的铺盖收拾了,一会儿搬去静蝶堂,哦,对了,不用收拾,那边自会备好的。” 安冉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了,一身的酒气,一回来看见楚檀画在灯下摆弄她的药草,他便扑过去把她扯过来,在她脸上啃来啃去,眉眼之间皆是沉沉笑意。 “父皇喊你去做什么了?本王等你好久都不回来,只得独自去了他们那里。”安冉烨眸中都带着酒意,可见是喝多了,不过眼神亮的像天上的星星,特别好看。 楚檀画结果琥珀递过来的醒酒石,“你把这个含着,一会儿就能好,瞧你满身酒气的,你这是喝了多少呀,”一行说一行替他更衣,看着他把醒酒石放进嘴里之后,才慢慢的道,“不是你要我去谢恩的么?我去谢恩了呀,不过因为庆王在,又说了些温嘉郡主的事情,倒是忘了说上书房那些书的事情。” 安冉烨微微眯眼,换了家常衣裳之后舒服多了,便反身去塌上躺着养神,继而懒懒的道:“父皇又说温嘉什么事儿呀?庆王也在,是他在父皇面前说了什么吗?” “我去了才一会儿,给庆王谢恩,就是谢他上次救命之恩之后,他就说有事先走了,也没有再说什么话,”楚檀画也爬上塌,跟他脸对脸躺着,看他闭着眼睛,她便柔声道,“狐狸,你今夜去温嘉那里睡,好不好?” 安冉烨赫然睁眼,他又不是傻子,心思灵透的很,只看了楚檀画一眼,见她的心思全在脸上,根本都用不着细问了,皱眉翻身,丢了两个字给她:“不去!”t7kp。 楚檀画心里闷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见他背对着自己,只得扯着他的胳膊轻轻的摇:“又不需要你们做什么,你就去几夜,让我跟父皇好交差,父皇都说了,不需要你做啥,只要让人知道你去了就成,你就当是为了我,成全我,好不好?”www.13800100.com 安冉烨心中气恼,扯了被褥把自己裹进去,还不许楚檀画碰他,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头传出来:“不去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你为了你的贤良名声,把本王卖了,本王才不会上你们的当儿!成全了你,会毁了本王的!” 楚檀画坐起来,望着眼前这一团被褥,忍不住发笑,却依旧哄他道:“不会的不会的,你睡床,她睡另一张床,相安无事过几夜,不会毁了你的!狐狸啊,咱们总得牺牲一点点啦,父皇说了,庆王不会深夜里来咱们王府偷听墙角的!” 安冉烨一把把被褥拿开,委屈又气恼的瞪了她一眼,激动的将口中的醒酒石都吐了,他本就喝了酒,平日里思维还清晰一点,虽然没醉但是这会儿行事作风就像个小孩子似的,不过他这样子也只有楚檀画才瞧得见,穿着赤色中衣还真像是个火红的狐狸,就差一条尾巴了,安冉烨跳下塌在屋子里焦躁的走来走去:“哪里有你这样的人?把自己夫君往别人那儿推的?你这个女人——哼,本王说了不去就是不去,你就是打死本王本王死也不去!” 楚檀画听了好笑,哪有这样耍赖的人,她起身去把醒酒石捡起来,新倒了一杯茶,把醒酒石放在里头泡着,等那茶水之上浮起一层淡淡的酒味,她才将那重新恢复了色泽的石头拿出来,用帕子将上头的水渍擦干净,然后才慢条斯理的笑道:“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怕了温嘉,不敢去了吧?” “谁、谁说本王怕她了!本王会怕一个女人吗?哼,笑话!” “那你既然不怕,你就去啊,你要是不去,你就是怕!” “你——”安冉烨忿忿良久,扯了一件披风披上,“去就去,本王这就去!” 楚檀画追到门口,笑着喊道:“你要是半夜回来,你就是小狗!” ------------ 第九十章 打呼噜比打雷声音还大 安冉烨趁着夜色去了,楚檀画反身回内室,琥珀跟在后头忧心忡忡的道:“小姐,真要这样吗?别的时候还行,可王爷今夜是喝了酒的呀,那温嘉郡主什么做不出来呀,小姐告诉她的时候可是在下午呢,这么长时间都够她准备的了!要是她给王爷下药怎么办?王爷这样去,她要是把王爷绑起来对王爷用强怎么办呢?” 楚檀画回屋坐下,听了琥珀的话大笑:“王爷是喝了酒但是又没醉,你怎么操心操的这么多呀?你家小姐就是下药的祖宗,温嘉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下药么?我去静蝶堂瞧过,她那儿没有药,若是有的话,也没关系,王爷又不是傻子,他是个男人,你要是说他中了药能对冰儿那样的女子横行霸道我信,对温嘉这样的,只怕关了灯也不顶事儿吧?你快进来坐下,我都不愁,你愁什么!” 楚檀画开始自个儿拆卸头上的饰物,琥珀瞧了她一眼,却不肯进来坐下,时不时的打开门看看,然后叫小丫鬟悄悄的去静蝶堂看情况,她倒是担心的很,现在就恨怎么瞅不见静蝶堂,当初是想远着温嘉让她住了西侧的屋子,这会儿却恨不得温嘉在眼皮子跟前才好。 “小姐,小丫鬟可是说了,静蝶堂那边已经熄了灯烛了!”琥珀赶进来,对着还在灯下梳头的楚檀画道。 楚檀画拿着桃木梳子的手一抖,半晌之后放下梳子爬上塌道:“再去拿一盏灯烛来,我不要睡觉了,我要看书。” “这大晚上的看什么书啊――”被楚檀画瞪了一眼,琥珀后面的话都没敢说出来。 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把王爷赶着去了,那边熄了灯,这边又睡不着了。 琥珀刚拿了灯烛过来,又过了几刻钟,外头又有小丫鬟轻轻叩门的声音,琥珀忙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喜盈于色:“小姐,小丫鬟来说,那边熄了灯没多久,又灯火通明了,咱们的小丫鬟亲眼看见王爷披衣起来了,可能要往咱们这边来了,小姐还是赶紧预备着,一会儿王爷就来了,奴婢这就开门去!” “哈哈哈,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楚檀画听了琥珀的话大笑,立刻丢了手里的书,赶到门口去吩咐小丫鬟,“快快快!快把院门关了,把所有的灯烛都熄了,然后立马去睡觉!” 众人不敢有违,大门立刻就关上了,听雪堂在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楚檀画回了内室,就听见琥珀在黑暗里问道:“小姐,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楚檀画嘿嘿一笑:“你以为你家小姐我真傻么?我就知道他铁定呆不下去,温嘉那性子那行事作风能留住他才有鬼!哼,我平日里受够了这刁蛮郡主的气,也让他去感受一下,反正父皇的命令已经下了,庆王那边也关注着呢,他是绝不会到听雪堂里来的,也不会回多福轩去的,他静下来还得继续在静蝶堂待着,我说的关门意思是,既然知道他不痛快了,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觉啦!”www.13800100.com 黑暗之中,琥珀瞬间无语,她家小姐这是在借机整王爷么?从前一直不觉得,只感觉小姐对王爷忍让颇多,如今才知道,小姐的后招厉害,这如今三王爷肯定是浑身不自在的,那温嘉郡主只怕也是看的着吃不消,只怕更是不自在,小姐此番一箭双雕,怪不得说能够安稳睡觉了! 琥珀眨眨眼,其实小姐比王爷腹黑多了,王爷有时候还舍不得小姐不高兴,小姐却能舍得让王爷憋屈不自在,这辆夫妻啊,一个比一个鬼心眼多。 “行了,没事儿了,你赶快去睡觉吧,”楚檀画让琥珀去睡觉,她就摸索着爬上了床榻。 琥珀在找门口出去的时候,就听见自家小姐在床上一面翻滚一面小声嘀咕:“哼,叫你吃醋,叫你贴告示,哼,就是要让你不自在,哇哈哈!” 琥珀摇摇头,替她掩上了门,在庭前望了一眼那藏在了一半在云层里头的月亮,便去了自己的屋子睡觉。 冬日里人都爱犯懒,虽说因为安冉烨早起惯了,她也因着他要上朝而常常卯时就醒过来了,这儿他不在身边她也还是这样,可她却不肯起来,抱着一大团被子裹着自己在宽大的床榻上打哈欠,她坐起来看了一眼,窗格里隐隐透着晨光,时间果然还早,她摸摸脸颊睡眼惺忪的刚要睡下,哐当一声,她的门就被人踢开了。 楚檀画探头一看,就见安冉烨还穿着昨夜的赤色中衣就一脸郁卒的进来了,把披风丢在地上,撩开床帏看见她也不说话,就漠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扯过她身上的被褥把自己裹起来,背对着她朝向床里睡去了。 楚檀画见琥珀也跟了进来,嘴角勾起笑意,挥挥手让琥珀退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回来了?”她望着床上那一坨,抿唇笑道,且瞬间觉得自己像个坏人。 安冉烨没理她,依旧丢给她一个后脑勺。 他越是这样,楚檀画越是想笑,这会儿瞌睡也没有了,她只俯下身子趴在他身上,勾着脑袋看他的脸:“怎么啦,生气了呀?你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 她的热气全都喷在他脸上,让他想装睡也没法子了,安冉烨虽然睁开了眼睛,却还是不肯看她:“本王不想做小狗。” 他这一句话,就让楚檀画啼笑皆非,敢情他还真的拿她昨夜追出去吼的那句话当真了! “昨夜睡的不好么?哎,女人相伴,总比一个人孤枕难眠要强吧?”她故意调笑,用手搓着他的脸颊,那儿有点冷,想必是一大清早从静蝶堂过来冻着了,然后她也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贴着他的身子,被子里暖烘烘的,他的身子温暖的很,她抱着他的腰身舒服一叹,都不想离开了。 “哼,本王知道,你就憋着这股劲要调笑本王的!你昨夜睡的好吧?本王可苦死了,什么女人相伴?有打呼噜比打雷声音还大的女人吗?她在府里住了这么久,怎么没人告诉本王她有这么个毛病?本王一夜都没睡好!”安冉烨一脸的苦闷,转身看着楚檀画,他肯面对她,他却不肯抱着她,只有她还像个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楚檀画望着他笑,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才笑道:“好啦好啦,坚持就是胜利,你总得坚持到庆王离京吧?” “什么?不行!”安冉烨矢口否决,“庆王得在京中待好几个月的,你想害死本王么?” “那一个月?”楚檀画其实也不忍心,笑过之后,她其实也觉得几个月很久,她才不想为了安怀的几句话跟安冉烨分居那么久呢! “十天。”安冉烨翘着她,眸色沉沉的。 心在去都。“二十天?”她蹭蹭他的身子,感觉他回抱了自己,心中窃喜,便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十天。”他怎么也不肯让步。 楚檀画眨眨眼,这回是存了心逗弄他了:“要么,十五天?” “本王说了,十天!”安冉烨瞪着眼睛,咬了她的鼻尖一下,眸底隐有怒意。 楚檀画嘿嘿一笑,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深吸一口他的气息:“成交,十天就十天!”t7kp。 她心里明白的很,这事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十天做做样子就够了,安冉烨是为了她,她是为了这个家,总之大家都是好意,那就一起完成就是了,何况,安冉烨是打死都不会碰温嘉的。 “画画,你要本王跟你分居十天,那你要补偿本王!”他才不会放过这个提要求的机会,抱着她便沉沉一笑。 楚檀画亲亲他的脸颊,眯眼一笑:“成,你肯成全我的贤良名声,十天之后你成功完成任务,我随你处置,你想对我怎么样都行!只要――你有那个体力!” 这两个人,已经完全把温嘉当做了两个人**的手段和工具了,安冉烨眉眼之间沉沉的,眸色深深:“既如此说,那么现在就给一点利息吧!这次,本王背心经给你听呀!” 楚檀画欣然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唇就被他堵住,狠狠一番深吻,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上次背了十五遍,可是没想到这个持久力强悍的男人,居然背了四十遍,她脑子都晕了,摊在那里,他却还精神奕奕的挺动。 “画画,你昨夜,有没有想过本王?”他释放之后,抱着她在怀里浅声问道。 楚檀画妖娆一笑,手指在他赤/裸的胸膛上画圈圈,媚眼如丝,低声唱了起来:“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怀抱,想念你哼哼哼哼,和你身上的味道――唔――” “别闹,没唱完呢!” “好了别唱了,本王困了!” “切,讨厌,抱着我睡啦,浪费姑奶奶的感情,嗯” ------------ 第九十一章 从了你就是了 这十天里,楚檀画就瞧见安冉烨的黑眼圈越来越严重,肯定是晚上没睡好的缘故,其实她也悄悄去静蝶堂听过窗根儿,温嘉睡觉真的是会打呼噜的,而且声音确实还挺大的,她就在外头只猫了一会儿,就觉得头疼,而且还一直听见里头安冉烨翻来覆去的翻身的声音。 她觉得看见安冉烨每日清晨就立刻回了听雪堂然后裹着被子睡觉的可怜样儿特别开心,而且这是难得看见安冉烨吃瘪,过了这几天只怕就没得玩的了,于是她就吩咐琥珀每天炖汤给安冉烨喝,美名其曰补身子,其实她都偷偷在汤里面加上鹿鞭牛鞭之类,安冉烨每天在温嘉那里,明明身体有需要,偏偏又面对的是温嘉,清晨回房面对楚檀画,常常都是想做又没时间,因为要赶着上朝没那么多时间给他折腾,所以这十天过的辛苦之至。 楚檀画这十天却蹦跶的极为开心,温嘉每天就忙着各种打扮,偏偏安冉烨不碰她,她又不愿意让安冉烨再看见她不好的一面,每天就跟东施效颦似的在府里晃荡,甚至还做了好几身鲜亮的衣裳,楚檀画当面从来不说什么,每次一块儿吃饭看见温嘉故作婀娜都憋笑憋到内伤。 最后安冉烨忍受不了了,便早早的从朝房回来,也不管当时楚檀画在干什么,直接就把她扯进房里把门关上,胡天胡地的折腾一番,那段日子,连琥珀都瞧着总是望着楚檀画偷笑,肚兜都不知道扯坏了多少,就是因为他着急解带子结果打了死结,最后没了耐性一扯就算了。 后来楚檀画发现整他吃亏的还是自己,便再也不往汤里头加料了,这安冉烨在宫里迟到早退的日子才算好些。 这十天好容易熬过去了,那一夜安冉烨在听雪堂睡的极好,楚檀画却睡不着,看他睡觉的模样看到深夜,然后在幽幽一叹,这贤良的名声还真不好得,其实他说得对,哪有女人愿意把自己夫君往外推的?不过好在,这些事儿也算完结了,温嘉留不住三王爷,三王爷在她那里又睡不好,自动回了听雪堂。 她也算给过温嘉机会,也算叫了差了,至于结果什么的,她也管不着了。 年节过得快,朝野上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慢慢的一天一天变的暖和起来,也不再下雪了。 只是这样的天气仍然会让人犯懒,昨夜安冉烨睡的香,一早天不亮就起床上朝去了,而且又压着半梦半醒的她做了一会儿运动,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楚檀画昨夜睡得晚,又被他折腾一番,这会儿困得要死,连早饭都是窝在塌上吃的,吃完了又继续窝在床榻上睡觉,直到接近晌午的时候才起身,吃了午饭又犯困,然后歪在塌上休息了一会儿。 她拿着医书盖在脸上,窝在塌上,琥珀在外室坐着,这会儿屋里地炉里烧着几块银碳,门帘一直挑着,外头吹来的丝丝风中甚至还能闻到早春的味道。 窗格外头的阳光透过窗棂打在了楚檀画的身上,给她身上镀了一层金光,外头红梅花枝摇曳,映衬着白梅特别的好看,几个小丫鬟也都在廊上或站或坐,都耷拉着脑袋打瞌睡,这一副场景当真是静谧的美好。 安冉烨大步迈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今日回的早,便对着身边的小顺子摆摆手,不愿吵醒众人,小顺子的伤一早便好了,这会儿看见安冉烨的手势,忙放轻了脚步跟在他身后。 楚檀画其实没睡着,只是迷迷糊糊的,忽而有人将她盖在脸上的医书抽起来,她一惊,就清醒过来,因着她是逆光,就看见安冉烨放大了的俊脸对着她笑,外头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一脸的灿烂明媚。 “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朝房不是你值班么?”楚檀画被他抱在怀里亲了好几下,然后他也躺下来跟她腻在一块儿,她却懒得动弹,只是翻了个身子,把她的枕头分给他一半,两个人一块儿躺着说话。 “心里想你,早早的就把父皇的留的事儿做完了,朝房里还有大臣呢,本王就让五弟替了本王,本王就回来了,”安冉烨轻扯着唇角,大手把她的小手拉在手里摩挲,她可真是会享福,这样的大好春光,他哪里肯干耗在朝房里头,自然是要赶回来的,“反正五弟又不思念娇妻,本王就让他留着就是了。” 楚檀画听了抿嘴偷笑,被他摩挲的手心痒痒,便把手收了回来,不要他拉着了:“你可真是坏,前几日已是迟到早退过好多次了,这次又让五弟替你顶包,一向勤勉的三王爷这些时日这般懒怠,还不知道外头大臣们怎么说你呢?你以后不许再拿我当做借口赶回来了,自己要偷懒便自己偷去,可别带累了我的名声,要不然我可就成了祸水了!”www.13800100.com “哼,五弟他更懒,本王这是教他呢,”安冉烨冷哼一声,嘴角扯起笑意翻身去揪揪她的鼻尖,才笑道,“本王这些日子的懒怠,还不是因为你?你大可放心好了,你这些日子的贤良名声大家都知道了,人前人后的夸你呢!哎,可是你的名声是为夫替你换来的,你还这般打趣本王!真是不识好歹!” 楚檀画听了咯咯的笑,眉眼一勾,翻身圈着他的脖子道:“要不然,我给王爷谢恩行礼,好不好啊?谢谢王爷大情大义肯成全小女子呀!”起就么睡。t7kp。 “你别跟本王这儿耍贫嘴,”安冉烨一翻身压住她,他的热气喷洒到她的脸上,下午日光正好,阳光里,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见,她那如花笑颜忽而在某一瞬间拨动他的心弦,他怔怔望了片刻,忽而俯身亲吻上了她的唇瓣,缠绵厮磨一番,最后却坏心的咬了咬她的上唇,手也覆上了她腰身,“画画,你这暗地里使坏整了本王十天,本王说了要讨债的,你还记得么?” 楚檀画心里一咯噔,她记得她自己说过的,等事成之后,任他处置,可这会儿她又有点儿后悔,当初豪情万丈的说了,这会儿安冉烨意有所指,她唯一担心的就是,很怕像上次他吃醋那样,做到她看到床就会害怕。 但是她不愿意被安冉烨看出来,当下咽了口水,梗着脖子道:“我记得啊,我随便你处置啊!” 安冉烨勾唇一笑:“画画还真是说话算话,你记得便好,那么,本王就要讨债了?” 楚檀画抿唇良久,眸中带了一点可怜:“狐狸,可是咱们早上才做过的啊你还要么?而且现在是白天,咱们晚上再做好么?我、我腰还酸着咧” 她生怕他来个霸王硬上弓,这大下午青天白日的,要是真做起来,难道还要把人都赶出去么?那岂不是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她跟安冉烨在做这样的事情么?那就太丢人了! “不行!你答应任本王处置的,本王说是现在就是现在!现在就要!”安冉烨强硬的很,一只手作势要撩开她的衣裙。 楚檀画见覆水难收,只得闭眸咬唇道:“那好吧,从了你就是了!” 这件事做起来还是挺快乐的,虽然结果很苦痛,但是呢,这也是必不可少的要付出的代价。 安冉烨见她闭眸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心中便是好笑,原本染满幽深眸色的眸中染上了三分坏笑,他忽而起身站起来,对着外头喊道:“小顺子,把东西拿进来给王妃看看!” 楚檀画一睁眼,愣愣的从塌上坐起来,他不是要做么?又喊小顺子干什么,难不成还需要什么工具吗? 就在楚檀画一头雾水的时候,小顺子搬进来几袋子不知道什么东西,她粗粗看过去,好像是药草之类的东西。 “你拿这个做什么?” “画儿,你可是想歪了呢!哎,该打该打呀!”安冉烨得意一笑,见楚檀画窘迫模样顿觉身心舒畅无比,然后才指着地上的四个麻袋道:“这些都是白朗从西域带来的药草,但是你二哥说药行里的老掌柜都不认识,再加上白朗昨日就走了,没人认得这些药草,你既说你随便本王处置,那你就把这些药草分类跟本王标识出来,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楚檀画眨眨眼,关注的是另一个重点:“白朗离京了?” “怎么?你看起来好像很舍不得的样子嘛!人家又不是京城的人,生意做完了自然回西域去了啊,”安冉烨勾眉抱胸瞧着她,眉眼之间醋意盎然而不自知,“要不然,本王给你派一匹快马,你先追上去道个别?” ------------ 第九十二章 你这个蠢东西! “哼,你不要挖坑让我跳,我才没那么傻!”楚檀画见他得意的笑,心下也觉得好笑的很,两个人就跟爱斗气的小孩儿似的,她当下便下了塌,将衣裙整理了一下,才走到那几个麻袋跟前去看,顺手翻了一下,啧啧叹道,“这白朗还真是不简单啊,有好些药草只怕整个大玄都找不到的,恐怕也就西域才有了,怪不得卖那么多钱,西域各国就是靠这个赚咱们大玄的钱吧?哇塞,狐狸你要发了,连雪荷花都有这么多品种啊!” 安冉烨听了这话微微一笑,走到那麻袋跟前,从小顺子手里把空白的册子拿过来,然后递给楚檀画,勾唇道:“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本王就饶过了你!你这些日子反正闲着也是无事,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书,不如把这些药草都替本王归类,然后一一写在这本册子上,本王要交到药行里去给老掌柜的,人家急着要的,你可别偷懒!” “知道啦知道啦!”楚檀画抱着册子蹲在麻袋跟前一一看着,翻检那些药草,她闻着那熟悉的沉郁气味便是兴奋,于是谁也不理,只要琥珀在旁边拿着册子记就是了。 安冉烨瞧着她这个样子,浅浅一笑,转身去喝茶,结果端着茶盅看见她悄悄将那些名贵药草一样一样的往衣襟里塞,他也不出声,就抿唇笑看着。t7kp。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外头黄昏正好,楚檀画去洗手,安冉烨把琥珀叫到跟前,笑说道:“你一会儿把你家小姐身上的药草都拿出来,替她收好了!她也是傻,还以为本王没瞧见呢!对了,你得自然的拿,不许露了马脚,也不许说本王知道了,咱们都要装不知道,明白么?” 他知道楚檀画喜欢摆弄药草,这会儿中饱私囊也是意料之中,不过她这样子,也是叫他开了眼界了,他也不戳破,就是欢乐的白看戏。 琥珀笑:“是,奴婢明白。” 小姐有时候真是挺死心眼子的,傻的很死心眼,但是又那么可爱,她方才无意瞧见小姐的行为,也只能忍笑当做没看见。 看来,有些时候,她还是能跟三王爷达成共识的。 静蝶堂中,温嘉一面嗑瓜子一面翘着腿道:“三王爷回府了?” 春香抿唇道:“回郡主的话,奴婢方才去瞧过,王爷回府了,下午的时候就回来了,听小丫鬟说,直接就去的听雪堂。” 温嘉吐了一地的瓜子皮,听了春香的话努嘴道:“去打听打听,王爷晚上还来不来静蝶堂了?” “这――”春香有些犹疑。 温嘉一皱眉,站起来瞪着她,身上的瓜子都哗啦啦的落在地上她也不管,只是吼道:“快去给本郡主打听去,磨蹭什么?” “是,奴婢这就去。” 春香忙赶着出去了,温嘉也不管地上的狼藉,直接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一件一件的看里头那些衣裳,却是一脸的嫌弃:“昨儿不是才说了要准备粉色的衣裳吗?这些都是什么呀?王爷不喜欢这样子的颜色,哎,你们真是气死本郡主了!” 她对着衣柜翻了翻白眼,随便选了一件鹅黄的轻烟散雾百褶裙放到塌上,然后对着立在门边的小丫鬟道:“去把地上扫干净了,要是发现一块瓜子皮,仔细你的皮!你,过来,愣着干什么,去把那衣裳还有床榻都给本郡主熏香咯,快去!” 温嘉说完这一堆话,小丫鬟进进出出的给她打扫内堂,还有拿着香炉给她的衣裳还有床榻熏香,很快,屋子里就弥漫了一股很浓厚的脂粉香气,她站在门边深吸一口气,一脸的满足,这样香就对了! 不过一会儿工夫,春香就进来了,温嘉不等她喘气喘好了,便紧着问道:“怎么样?” “奴婢去问了小顺子,小顺子说王爷很忙,让郡主不必等着他,且也不知道会忙到什么时候去,这一段日子就请郡主自行安歇。” 温嘉畏冷,这样的天日还成天拿着个手炉保暖,这会儿听了春香的话,怒从心头起,一下子就把手炉往地上一摔,怒声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不知道会忙到什么时候去,难道王爷夜里睡觉还要忙吗?本郡主问你,王爷如今在哪儿?” 那手炉被温嘉狠狠的摔到地上终究还是破裂开来,那里面烧红的碳都滚了出来,一个小丫鬟正巧经过踩了一脚,顿时烫的钻心的疼,温嘉一眼扫过来:“嚎什么丧?本郡主还没死呢!” 春香见这情形,忙让那小丫鬟赶紧走了,吩咐人赶紧请郎中医治去,然后嘱咐两个小丫鬟赶紧收拾,见温嘉不耐烦的望着她,她心里知道自家郡主脾气不好,也心知自己这话回了之后郡主一定会更生气的,但是这也没法子,只得低声道:“回郡主的话,王爷如今在听雪堂里,奴婢没进去,但是能听见王爷说话。郡主莫恼,这时日还长的很,王爷这来过十日,必定还会有第二个十日的,郡主放宽心就是了。” 啪――一个青花瓷杯被无情的扔到了地上,春香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好杯子里没有水,否则烫到谁又是一场事故,她是温嘉的贴身丫鬟,这时候也不能不劝的,她只得蹲下来去收拾那些茶盅碎片,这要是有人踩到了,只怕阖府都会知道的。 只王么心。“你捡那些没要紧的东西做什么!你去听雪堂,去跟王爷说,夜里本郡主给他留门,让他务必前来!你愣着干什么?快去呀!” 春香将那些碎片都放在桌案上,这才道:“郡主,事情都已然这样了,这小顺子的话便是王爷的话,王爷不来也就罢了,郡主又非要着人去请,王爷来又罢了,王爷若是不来,那岂不是让听雪堂那位看笑话么?再说了,这会儿已经是烫了一个了,又摔了杯子,只怕已经传到那位耳朵里去了,郡主这会子要是去请的话,到时候阖府知道了,还不是说咱们静蝶堂么?郡主何不忍耐些时日,看看庆王爷是如何打算的呢?” “忍耐忍耐忍耐!”温嘉脾气上来,跟着就打了春香一巴掌,“父王叫本郡主忍耐,你也叫本郡主忍耐!听雪堂的那个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一头压着本郡主!为什么就不能跟她一较高低!王爷不喜欢本郡主,难不成你这个贱/货也要造反不成!你们难不成都要造反吗?” 春香挨了一巴掌,知道已是不能再劝,又见温嘉发了性,忙跟一众小丫鬟一块儿跪了下来,磕头认错:“奴婢不会说话,求郡主宽恕!奴婢这就去听雪堂请王爷,请郡主息怒!” 温嘉气哼哼的道:“你们给本郡主继续!你去请,请不来仔细你的皮!” 春香刚站起来,外头就有个小丫鬟过来,往门里探了探头,温嘉一眼看见,吼道:“你个蠢东西,看什么!本郡主就在这里,你给本郡主死进来说话!” 那小丫鬟也是庆王府带来的,这会儿知道温嘉发脾气,她没再跟前正庆幸呢,谁知道府外头有人传话,那些嬷嬷媳妇大丫鬟们都不愿意来,看她年纪小,指使着她过来,她本想在房外头找个人进去递话的,谁知道一个人也摸不着,只能怯怯的探着身子往里头一看,谁知道这一下就被温嘉发现了,只得进来跪下,道:“回郡主的话,庆王府里头传出话来了,王爷派了人来接郡主,说是回府去跟王爷一块儿用饭,这会儿,那边正等着呢!” 温嘉皱眉,春香忙对着那小丫鬟道:“行了,你下去吧!” 那小丫鬟这才战战兢兢的出了房门,出来之后还是木木呆呆的心有余悸。 温嘉皱眉半晌,春香也不敢再插话,只是等着温嘉拿主意,就见温嘉沉默良久,才道:“你们都下去吧,春香,跟本郡主回庆王府去。”www.13800100.com 春香抿唇:“要跟听雪堂那头说一声么?” 人家好歹是正妃,侧妃出门总得说一声的。 温嘉瞅了她一眼,春香心惊胆战的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温嘉这回忍住了没打她,表情却是极度的不耐:“你这个蠢东西!庆王府派人来接本郡主难道那边不知道吗?何况本郡主去哪里需要那个贱货知道批准吗?你要是日后再说这个,本郡主打掉你的牙!” 温嘉一路便坐了庆王派来的轿子去了庆王府,刚一进饭厅,萧厉见了她来,眼中本有清淡笑意,可是一看见春香脸上那遮不住的巴掌印记,便微微挑眉道:“温嘉,你又在三王府里打人骂狗了?” 温嘉撇撇嘴坐下,看了萧厉一眼,嘻嘻一笑:“父王,人家心情不好嘛!” ------------ 第九十三章 我不爱吃这个! 萧厉微微皱了皱眉,一旁伺候的王府管家老洪忙对着春香道:“春香姑娘,请跟老奴来吧,老奴带你去上药。” 春香看了温嘉一眼,还不敢走,温嘉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才敢去。 萧厉这才道:“本王早就与你说过,不要你再这样鲁莽冲动,你怎么连自己的丫头都这样?人家也是爹娘父母生的,你怎么下的去手?” 温嘉嘻嘻一笑:“父王一生杀过那么多人,还会在乎这个么?方才父王不是才说过么?打人骂狗,说的不就是这些贱民么?” “你明知道本王不喜欢你这样,也不愿意用这个词,但是除了这个,本王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你。”萧厉的话带着淡淡的嘲讽,眼中有着痛心。 他嘲讽自己的女儿,又嘲讽这样的女儿是他自己宠出来惯出来的,其实,也很痛心自己的女儿。 温嘉发了脾气就很饿,然后便开始扒拉饭菜,听了庆王的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眉目之间有些委屈,脸也垮下来了:“父王不是叫我回来吃饭的吗?怎么还说这个,当初在北地的时候我也这样,你都没有这样说过我的。” 萧厉一叹,望着温嘉的清眸中有着淡淡的怜惜:“当初你还未嫁人,跟着父王在北地,父王怜你自幼丧母,所以待你自然好些,可是你如今做了人家的侧妃,嫁给了三王爷,你得好好的学着跟人相处,好好学着做个人妇,不然,你怎么争得三王爷的心呢?你就算把春香打死了,把你的丫鬟都骂死了,只怕三王爷也不会喜欢你。” 温嘉天不怕地不怕,听了萧厉的话闷头不语,吃了三口饭,忽而望着萧厉忿忿的道:“我不信!那个贱货是个狐媚子!家世门第都不如我,为什么三王爷喜欢她?为什么不喜欢我?父王比那个什么楚将军厉害多了!三王爷这几日明明在我这里好好的,突然就不来了!就是那个贱货搞的鬼!” 萧厉一叹,他跟这丫头说话永远都是对牛弹琴,说不到一块儿去,夹了一块儿鸡肉给她,抿唇道:“好了,吃饭。” “父王,从我进三王府,三王爷就从没来过我的静蝶堂,这会儿突然来了十天,是不是你去皇上面前说过什么?”温嘉沉默了一会儿,才望着庆王道。 萧厉抿唇,这丫头还不算太傻,便点头道:“提过一两句,只是闺房之事,也不该本王置喙的,毕竟那是三王爷的私事,只是关乎到你,本王就说了几句而已。只是谁让你不知道把握住机会呢?这十天得来不易,你都不知道好好珍惜,你说你明明是个女子,怎么就留不住男人的身子和心呢?这方面,你得好好跟你姐姐学学。” “哼,谁要去学那些狐媚人的东西!”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北地荒瘠,她自小就野惯了,不像荣嘉一般在京城里长大,懂得迂回曲折擅用女人的优势,她是什么也不知道,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 要是周围都是直来直去的人也无妨,只是迂回曲折的人里头有一个直来直去的,这个人就显得很二,所谓人以群分是也。 萧厉一叹,这丫头还是顽固的很,又夹了一块儿鸡肉给她:“好了,吃饭。” “姐姐还困在二王府里,父王准备什么时候去救她出来呢?”温嘉停了一会儿,又开始说话。 萧厉微微皱眉,淡声道:“吃饭。” 很明显,他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温嘉放下碗筷看着他,半晌,才道:“父王,我一直都觉得不公平,你待姐姐不好。可是姐姐比我尊敬你,我又不是傻子,我能看出来的,从小你宠我,哪里都带着我去,我知道很多人不喜欢我的性子,可是我控制不了啊,这辈子就只有父王和姐姐最包容我,我不希望姐姐是这个结局,而且,姐姐也一样是父王的亲生女儿,我的事父王放在心上,姐姐的事是大事,父王能置之不理么?” 萧厉淡淡一笑:“你这孩子,才活了多大啊就一辈子,别跟本王这么说话。” “父王,我说的是真心话,姐姐她真的很敬重你的,这么多年,你给我很多,但是也掩盖不了你对她的不公平,其实,父王,你是欠她的。”温嘉抿唇,自她来了京城,跟荣嘉在一处之后,她就越发有了这样的感觉,她说的是心里话,这些话在她心里憋了很久,今日算是不吐不快了。 事你温得。萧厉沉了眉眼,拿着银筷的手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流光,半晌,才淡声道:“吃饭。” “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么?”温嘉见父王如此,顿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萧厉话不多,跟女儿在一起,从一开始的亲切之后,他觉得谈不来,其实也还是一样的冷淡,就像安怀说的,他这人清淡惯了。 温嘉早已熟悉他这个样子,微微撇嘴道:“又是嗯!――父王,你会再去找皇上说姐姐的事情的吧?这事情我知道是他们二王府不对,但是那都是姐夫做的,又不是姐姐做的,为什么都要关起来呢?你不是说皇上准你去看姐姐了么?这就是说,其实皇上还是很看重父王的,对么?” 萧厉沉沉一叹,眸底已有不耐,这丫头话真多,他又夹了一块鸡肉给她,沉声道:“好了,吃饭吧。” 温嘉皱眉:“父王,你老给我夹鸡肉做什么,我不爱吃这个!” 萧厉浅淡一笑:“重点不在吃上面,重点是,你在吃东西的时候就不会说话,这样本王也能清静一些。” 这会儿老洪已带着春香回来了,见这父女两个说话,温嘉处处碰壁,便低声道:“郡主,王爷为了荣嘉郡主的事情,已是好些日子不曾好好吃饭和睡觉了,郡主难得回来一趟,还是好好儿陪着王爷吃一餐饭吧!这王爷难得回京,若是走了,还不是何年何月才能聚在一块儿吃饭呢!” 温嘉听了老洪的话,忙转头问萧厉:“父王,你就要走了吗?回北地去?” 萧厉看了她一眼,垂眸淡声道:“你别听他的,这次皇上特许,本王可以在京中多待些时日,且北地又不曾又战事,咱们喝西域都好好儿的相处,所以父王不急着走,可以多多陪你一些时日!” “那样太好了!”温嘉也是高兴。 萧厉淡淡一笑,他已是吃完了,这丫头碗里还有许多饭,便浅笑道:“好了别说话了,吃饭吧!” 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才吃完,温嘉又待了一会儿,便坐上马车回了三王府。 萧厉站在王府门前看着温嘉的马车消失,久久不语。 老洪是久跟着萧厉的人,这会儿看着他这样,便上前一步,站在他身后道:“王爷,这是很担心郡主么?” “她的性子,终究是要吃亏的。”萧厉淡淡的道。www.13800100.com。 “王爷,三王妃和三王爷多少还是要顾及王爷的颜面吧,他们不敢对郡主无礼的吧?” 萧厉一笑:“本王说的不是这个,本王是说,温嘉她太冲动了,心地不坏,却冲动的很,听话也只听表面的意思,这在京城里是最要不得的,很容易就被人利用了!本王即便能帮她,又能帮她一辈子么?这个三王妃本王见过,确实很是不错,三王爷也很好,只是这两个人都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的,所幸的是,这两个人目前对本王还算是敬重。” 老洪一叹:“这要是荣嘉郡主不被软禁,小郡主身边还有个能提点的人呢,王爷也不必这样担心了。” 萧厉摇了摇头,微微眯眼道:“荣嘉的心思深得很,她小的时候就来了京城,那些心机城府她自来熟悉,这孩子骨子里有着冷性,看事太过透彻了,方才温嘉说的那些话,那像是她说出来的话吗?说不好便是荣嘉在她耳边成天念叨灌输出来的,她才会到本王这里来说,若是荣嘉在她身边,本王倒还担心一些!这回被皇上软禁起来,也好叫他们夫妻两个学会一点儿人味儿!本王只盼着,温嘉这孩子不要被荣嘉带坏了才好本王也怕温嘉太过冲动,自己丢了自己在三王府的立足之地啊!” 老洪听了,见萧厉皱紧了眉,便宽慰道:“就如王爷所说的,所幸王爷还在京中,小郡主本性不快,王爷也是能扭转的,只要她性子和缓些,三王爷也不至于那样讨厌了,说不定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的。” “转圜?难哪!”萧厉望着天边的夜色,一股寒风袭来,吹皱了他一身白衣,他转身便进了王府,一声叹息留在风中,“本王对温嘉那孩子,到底还不是不如对温嘉狠心哪!” 老洪一叹:“王爷且宽怀吧,这都好些日子没好好睡觉了若是楼姬夫人知道了,怕是要心疼的。” 萧厉眸光闪过浅淡流光,眯眼冷道:“她?她只会心疼她的宝贝女儿荣嘉,还有那主母的地位,何曾把本王真正放在心上了?” ------------ 第九十四章 摸到了本王的宝贝 楚檀画忙了整整三天终于将安冉烨要她分类记录的药草弄好了,中午匆匆忙忙吃了午饭,然后才把图册彻底的检查了一边,然后将图册并那四个麻袋药草全都一起交给管家让他派人给楚旸带去,也就不必等安冉烨回来知道了。 她这才如释重负的躺倒在榻上,琥珀出去之后进来,一看见楚檀画这模样,忙过来拉扯她:“小姐,你这三天就跟药草为伍了,连王爷都说小姐一身的药草味儿尘土味儿,要奴婢说,小姐还是赶紧沐浴去吧,要不然王爷待会儿回来看见小姐这灰头土脸的样子,说不定要跟小姐分床睡了!” 楚檀画懒得动弹,一把甩掉琥珀的手,离她远远的:“不要不要不要!好累啊好困啊,先让我睡一觉吧,他要分床就分好了,这白天晚上的折腾我,我巴不得分床睡呢!” “哟,瞧小姐这话说的,”琥珀站在那里笑,一面指挥小丫鬟将内室里的药草渣子扫干净,一面才转眸笑道,“这要是给王爷听见了,王爷肯定又要生气,这王爷只要跟小姐置气,还不是咱们底下人遭殃么?这说不定王爷一生气,故意气小姐,他就去了静蝶堂了呢!小姐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静蝶堂那位岂不是要高兴的心花怒放了!”www.13800100.com 楚檀画一下子从塌上弹起来,一脚就踹了过去:“你这个小蹄子!愈发牙尖嘴利的爱打趣你主子我了!还夹枪带棒的说话!我看你就是皮痒痒了,被那死狐狸宠的无法无天了是吧!你看我哪天腾出手了,我非调教调教你一番不可我!哎哟,这下可把腰闪了,你个害死人的小蹄子!” 琥珀闪的倒是快,楚檀画压根就没踢着她,琥珀远远的在外室门口站定了,望着楚檀画笑:“小姐,这几天怕是保持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了,奴婢去弄些热水来,小姐还是快些去沐浴就好了!” 楚檀画自个儿其实也觉得不舒服,身上难受,这三天也不曾好好洗过,她看着自己在镜子里头蓬头垢面的样子自己都被吓着了,也亏得安冉烨这几天还搂着她睡觉,他倒是还忍的下去,若是换了她,铁定忍不下了,于是,就更加的确定了,狐狸对她是真爱呀! 隔间里头水气腾腾的,雾气弥漫,浴桶水面上漂浮着一层小茉莉花,整个隔间里头都是香香的,楚檀画把头埋在浴桶里半晌然后才出来,舒坦的一叹,然后便泡在水里,让琥珀给她洗头发。 “小姐。” “嗯?”楚檀画的声音懒懒的,她有些困了,琥珀这一声唤就像来自天边一样。 “奴婢听小丫鬟说,那天王爷没去,温嘉郡主闹了一场,摔了手炉,烫了小丫鬟,甚至连春香都打了,要不是庆王府有人来接她去吃饭,只怕还要打发春香来请王爷去呢!”琥珀轻轻的替楚檀画洗头发,小姐的头发真是好,怪不得王爷有时候闲了也喜欢替小姐梳头,“奴婢见小姐前几天忙得很,就没说过这个。” “嗯静蝶堂的人都是温嘉的人,自然口风紧瞒的好,这事儿没传开,我也不过偶有耳闻罢了,”楚檀画微微睁开眼睛,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听你这么说起来,温嘉心里必定是不痛快的,就算那十天啥也没干,她也是想扒着王爷不放啊!她闹就让她闹吧,砸了她的东西不碍咱们的事儿,打了她的人咱们也犯不着凑上去,只是,若是砸坏了府里的东西,又若是打伤了府里头的人,就把清单和医药费的单子送到庆王府去吧!哎,谁叫庆王那么一个超凡脱俗的人养了这么一个闺女呢!” “小姐的这个法子真好,明儿我就说给管家去,”琥珀笑,然后顿了一下又道,“这几日夜里庆王府都派人来接温嘉郡主回府里去吃晚饭,小姐觉得这是不是庆王又有什么动作针对咱王府啊?”t7kp。 楚檀画听了沉沉一笑,把小茉莉花贴满了手臂,玩了一会儿,才道:“这个不必操心,庆王是磊落的人,不会干这些背地里损人的事儿的,可惜他这两个姑娘都没随着他的性子,他请他闺女回去吃饭无可厚非,咱们也犯不着拦着,再说了,温嘉不在府里闹腾,不是清静了许多么?” 琥珀替楚檀画擦干了头发,却问道:“小姐与庆王相交不深,怎么就知道他不会背地里干损人的事儿呢?” 楚檀画洗完了便起身,一身的水珠花朵溅了各处都是,自己拿了干净帕子擦,然后懒懒笑道:“感觉啊。” 也不知道为何,她就是会有这种感觉,她就是觉得,庆王不算坏人,也犯不着会害她。 她刚沐浴回了内室,安冉烨便趁着夜色回来了,挥挥手让琥珀下去,她便走过去替他脱了外袍,安冉烨瞧了她一眼,眸间沉沉笑意,大手一捞将她禁锢在怀中,深吸了一口气,又抱着她吻了许久,才放开了她,看着她酡红的脸颊还有包着的头发,勾眉深笑道:“画画身上真香,如今看起来就像个大茉莉花骨朵一样!” “不要叫画画!”她还是不习惯这个称呼,但是他又特别喜欢叫,特别是床笫之间,老是画画画画的叫个没完。 那画笑琥。安冉烨勾唇一笑,也没再逗她,只是还抱着她不肯放开:“楚老二说你的药草分类做的极好,下午就卖了不少,画画你真是尽心的很,本王今儿高兴,赏你什么好呢?” 楚檀画望着他,自从年节之后,他便瘦了不少,本来府里的东西都不差,连她都吃胖了,他却瘦了很多,其实都是因为安怀的原因,不止日日要他去上朝去朝房值班,而且动不动就给一大叠公文来府里让他看,如今成年皇子就那么几个,太子总是三病两痛的,安肃简又被关起来了,许多事儿就落在了他的头上,她又不能拦着,只是默默的看了会有些心疼。 她默默凝望安冉烨的样子,让他看了怦然心动,都说女人刚出浴的样子是最好看的,可是她明明包着头发,素颜不施粉黛,刚开始看着真的是平淡无奇的,可是越看却越有味道,忍不住勾唇道:“画画,你要是在这么看着本王,本王就把你吃掉了!” 楚檀画听了却咯咯一笑,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从他怀里下来,跑到塌上去坐好,拆了包头发的帕子,这才歪头笑道:“头发没干不能睡觉,你替我把头发擦干,我就让你把我吃掉,好不好?” 安冉烨一笑,笑她的孩子气,却自动拿了干燥的帕子过来替她擦头发。 视线落在她身上,手上轻柔的很,他却皱眉道:“你怎么又穿本王的睡衣?你自己明明就有,为什么老是穿本王的?” 楚檀画闷着头笑:“你不喜欢啊?” “喜欢。”虽然很奇怪,那宽宽大大的袖子裤腿都拖曳到地上去了,又被她随意的卷起来,然后她穿着衣裳在屋子里晃荡,总显得她特别娇小的感觉,而且总是让他觉得,她似乎就在他的身体里,想到这里心里一叹,哎,这丫头也是奇怪的很,自己就更是奇怪了。 “是呀是呀,我也喜欢,我就喜欢穿你的,多大呀,多舒服呀,你瞧,上面还有你的味道,”楚檀画嘿嘿一笑,一点儿也不遮掩自己的心意,“人家都说女孩子穿男人的衣裳都会很性/感,你不觉得我很性/感么?” 她蓬着头发,穿着卷的特别怪异的宽大赤色中衣,眯着眼睛望着安冉烨笑,黑发配红衣,其实特别像个女鬼,安冉烨瞧着她那模样,却觉得无比魅惑,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可是他偏偏又好这一口,只觉得下腹一紧,他已抱着楚檀画滚上了床,她惊声一叫,扯着他的胳膊道:“别闹别闹,头发还没干呢!” “画画,这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妖精似的迷惑本王!”安冉烨邪邪一笑,已然扯掉了她的衣裳,她本就只穿了一件,这下春光大漏,他微微眯眼,大手抚上了她的丰盈。 其实两个人早已熟悉彼此,压根用不着太多的前戏,这会儿都在情动之中,他的手探下去,发现她已然城池失守密处尽湿了,便一笑,缓缓的将自己已然发烫硬挺的硕大送了进去,就听见她一声轻叹,他便缓缓的动了起来。 “画画,楚老二今儿跟本王说,你大哥和水残夏过几日就成亲了,楚老二还说,这都是你的功劳呢!”他一面笑说一面动。 “嗯”楚檀画其实听了这话是特高兴的,却因为这会儿说不出话来,只能嗯了一声。 安冉烨见她神魂不定的样子勾唇一笑,便伸出大手摸摸她平坦的小腹,忽而猛力按住一点,邪邪一笑:“画画,本王摸到了本王的宝贝,来,你也摸一摸啊!” 她被迫扯着手摸了一下,那被顶动的感觉特别的真实,而且真的摸到了在她体内横行霸道的宝贝,她还是头一回在床上被他这样,害羞到不行,扯了被褥过来就闷叫:“啊啊啊啊啊,狐狸你这个大坏蛋!!啊啊啊恩恩” ------------ 第九十五章 还有一样宝贝 安冉烨瞧见她这样娇羞模样,逗弄她的心思益发强烈,且抓着她的手不肯撒手了,就一直覆在她的小腹之上,让她一直能够感受到他的凶猛顶撞,勾唇深笑道:“画画,本王哪里坏了?你说说呀” “嗯”每每在床笫之间,他的邪恶本性就暴露的彻彻底底的,楚檀画每次都被他羞的不行,且她愈是害羞越是敏感,这会儿手被他强迫着覆在小腹之上,下面进出的真实感觉和她的手感触到的顶动结合在一起,几乎能让她抓狂,“你太坏了!啊啊啊唔你哪里都坏,啊啊啊” 安冉烨勾唇坏笑,却抓着她的手重重一按,他同时又重重的往上一顶,看着身下的女子失声尖叫,他才放开了她的手,让她得了自由,他便俯身在她耳边轻笑:“画画,你知道么?你这模样,本王真是爱极了来,你跟本王说说,本王哪里坏了,要是说不出来,今夜就不许你睡觉了!”t7kp。 楚檀画知道他想要什么答案,可偏偏说不出口,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不要嗯打死也不说。” 安冉烨知道她害羞,眯眼用他的宝贝在她的深处摩挲,轻声笑道:“那好,本王问一句,你来答。” “本王的宝贝坏不坏呀”他笑的像只狐狸,见这丫头点头,他立刻就直奔着那儿去了,一面说他的宝贝还一面顶弄。 “”楚檀画无语,这人怎么这样恬不知耻? 可是,她一直不回答,他就一直厮磨,一直顶动,弄的她那感觉一波一波的来,可最关键时刻,他又不动了,就只是眯着眼睛望着她笑,明明他也忍的很辛苦,却非要等到她的回答。 “好吧好吧,你哪里都坏死了你的宝贝最最坏!唔” 她无奈投降,城门已然失守,一路丢盔弃甲到如今,而且他那个宝贝,确实挺坏的,嗯,她必须要承认这个事实。 安冉烨勾唇一笑,把她从被褥里扯出来,深深的攥住了她的唇瓣,下面不住挺动,好半晌,闷哼一声,到达了顶点。 “画画,舒服么?”他知道她最近累了,怜惜她的身子,只做了一次就算了,一面问这个问题,一面把她的宝贝退出她的身子。 她的脸又是一红,这狐狸老是爱问这些问题,她又偏偏羞于启齿,羞赧许久,扑进他怀里,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声音低低的:“嗯,舒服。” 安冉烨成心逗她,又沉眉在她耳边笑道:“画画,其实本王还有一样宝贝,你猜是什么?” 楚檀画恰好看见他的手,脸一红,估计是想到什么儿童不宜的画面去了,脸羞的通红:“我不知道。” 安冉烨一眼看透她的心思,忍住想大笑的冲动,在她耳边道:“傻画画,本王还有一样宝贝就是你呀!” 楚檀画脸一热,这是什么逻辑,把她跟那个东西相提并论,他真是讨厌死了! 瞧着她的反应,安冉烨心满意足,眉眼之间俱是笑意,亲亲她红透了的脸颊,又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确实还未干,于是下榻去找了那之前被丢弃的干燥帕子来替她一点点温柔的擦头发,他靠着床柱坐着,见她懒懒的躺在那里,头枕在他的大腿上,脸上都是情事餍足之后的慵懒魅惑,他心中一动,忽而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腹,楚檀画原本闭着眼睛都要睡着了,被他探下去的手一惊,立马就抓住了,然后睁眼警惕的望着他:“狐狸,你要作甚?” “这么紧张做什么?本王又不会吃了你!”安冉烨一笑,把手收回来,继续温柔的给她擦头发,“本王就是想着,楚老二还没成亲就有了孩子,现在你家大哥也要成亲了,看他那个样子,说不定也很快会有孩子的,画画,怎么咱们都快一个多月了,也没少做造人的运动呀,怎么你肚子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楚檀画听了微微皱眉,一把打掉他的手,翻身望着他:“你过厌了二人世界了?你想要孩子了?” 见她误会了,还一眼的委屈,安冉烨轻笑,又把她抓过来让她躺下,依旧给她擦头发:“什么话?本王可没这么说过,本王就是随意问问罢了,你着什么急呀!再说了,本王何曾讨厌二人世界了,你可别乱给本王扣帽子!” 安冉烨说到这里,忽而瞥见她在那里笑,微微皱眉,忽而想到一个可能性,手下的动作一顿:“丫头,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背着本王吃了什么药草防止受孕的,你是不是想永远占有本王呀?” “切,我才没有!你丫又不懂,这世界上任何一种防止受孕的药草什么的,对女子机体伤害都是很大的好么!我就算再想占有你,也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和孩子开玩笑啊!你个死狐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唔——”楚檀画有些恼,说话冲冲的,安冉烨抿唇轻笑,俯身一个吻就熄灭了她的怒火,“你根本就不懂,要孩子和坏孩子这事儿缘分随缘,咱们只能等着,你着什么急啊!讨厌死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小的错了,小的给王妃娘娘赔礼道歉还不行么!小的不懂,小的啥也不知道,小的再也不乱说了!来,王妃大人,小的给您擦头发!”他不过就是随便说了几句话而已,竟惹的她又是生气又说了这么一大车的话,他倒是没什么,就是心疼她生气,心里自责,难得放下身段去哄她高兴。 “噗——”楚檀画见他这副讨好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翻身趴在他腿上,嘿嘿笑道,“快擦头发,擦干了好睡觉!” 知他好动。“是!小的遵命!” 水残夏跟楚璨的大婚弄的也简单,可亲朋好友一概都到了,却也着实热闹,楚留应上座,看着两个新人给他磕头敬茶拜堂,更是笑的合不拢嘴了。 将军府里鼓乐喧天,人来人往,张灯结彩的十分热闹。 楚檀画坐在喜堂里看着,楚璨一脸的笑意,比之过年时那沉郁的面容不知要好了多少,她心里就知道,这水残夏就是楚璨的心上人,他们俩之间就是缺少一个契机,如今她给补上了这个契机,两个人就修成正果了! 随着一声送入洞房,众人皆是一片欢腾,楚璨用红绸子牵着水残夏去了洞房,人群跟着涌入洞房之中。 坐在楚檀画旁边的安冉烨立刻起身,楚檀画扯住他的衣角:“你要去做什么?” “闹洞房呀!” “是呀,我跟王爷去闹洞房呀!”楚旸也站起来了,准备进去。 “为什么不带我去?”楚檀画和燕晚晴异口同声的问道,两个人说完,还相视一笑,姐妹啊,就是默契。 安冉烨轻笑,勾眉道:“女人不能去闹洞房!” 楚檀画不依,指着那人群道:“你看你看,那不都是女人!你你,你就是霸道!” 安冉烨一脸的笑,摆明了就是他霸道,说一就是一,不许去就是不许去。www.13800100.com 反观楚旸倒是笑的和煦了许多,对着燕晚晴说话很温柔:“晚晴,你还怀着身孕,那里头人多,你就不要去了嘛,正好画儿也不去,她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楚旸转头看向楚檀画,笑的很像拐带人的人贩子,“画儿,你别去,就在这儿好好地陪着你二嫂啊!” 楚檀画委屈,为什么不许她去? 安冉烨本来已走了两步了,转头看他的女人还在那儿委屈,低低一笑,又转回头凑到她耳边道:“闹洞房这事儿你真不能去,画画,本王主要是怕本王一个忍不住把你扑倒了狠做一番,画画,为了本王,你就——” “好了好了,我不去了不去了,你快点去吧!”楚檀画不等他说完就把他推走了! 啊啊啊,这只狐狸,一点点下限都没有,这种话能随便出口的吗? 最近还没到春天,这只狐狸就开始时时刻刻不忘调/戏她且对着她发/情了! 安冉烨坏笑着跟着楚旸去了,楚檀画闷着头坐在燕晚晴身边,燕晚晴眉眼一弯:“画儿,最近你和王爷感情挺好的嘛!” 楚檀画一抬眸,看见燕晚晴一眼的促狭笑意,她重重一叹:“二嫂你就别打趣我了!他就爱捉弄我!” 燕晚晴扯着唇角一笑:“这不就是感情好么?王爷待你这般情意,旁人想求还求不来呢!——就如同你们府里那位侧妃啊!” ------------ 第九十六章 惹的画儿哭成这样? 楚檀画听见燕晚晴前头的话,嘴角还噙着笑意,后面听见燕晚晴提起温嘉来,便忍不住想到她是燕南双的女儿来,便抿唇道:“二嫂好端端的,怎么提起温嘉来了?” 燕晚晴一笑,看了她一眼:“传闻多得很,你跟三王爷的事儿现在人家没事儿就拿出来说说,不过说的也是好事儿,这也没什么,不过是说些你贤良三王爷又好的事儿,倒是对那个温嘉郡主负面评价挺多的,我偶尔听见了,也就是好奇罢了!——画儿,听说是因为庆王在皇上面前提了几句,你跟三王爷才不得不分开十数天,让三王爷跟温嘉郡主在一块儿的?是不是呀?” 楚檀画捂嘴一笑,普天之下的真理就是,女人都是八卦的。 “外头是这么个说法么?”楚檀画嘿嘿一笑,那么达到的效果还是挺好的嘛,她点点头,才道,“其实真实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皇上没说什么,只说庆王虽提了,但是管不着咱们闺房里的事儿,他难不成还跑到咱们三王府听墙角么?我是听了皇上的话博个贤良的名声,非得要去他去温嘉那儿的,其实他不肯去,我好说歹说他才肯去,嘿嘿,所以结果就是这样了!” 燕晚晴听了笑:“画儿,你当真是舍得!不过也是,听说那温嘉郡主相貌极丑,也难怪你放心,我就是想不通了,怎么庆王那样的人,会生出温嘉郡主这样的人出来?” “你见过庆王?”楚檀画心里好奇的冒泡泡了,她很好奇燕南双跟庆王的那一段情。 燕晚晴默然一会儿,才转眸望着她笑道:“其实,在我西域的家里,在我娘的书房里,有庆王的画像,我曾问过我娘,娘说,那是庆王还不是庆王的时候画的,是我娘亲手画的。” 楚檀画眨眨眼睛,咬唇半晌,燕晚晴开口这么直接的就说这个,是不是代表着她可以问出她心中的问题呢?哎,她一向都对燕晚晴坦白,如今都是嫂子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 楚檀画纠结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二嫂,你知道大家都以为温嘉和荣嘉两个人是你娘,呃,也就是燕南双前辈所生的么?但是前些日子,皇上把我叫到宫里去,因为温嘉的事儿,所以才不得不告诉我温嘉与荣嘉的身世,说温嘉与荣嘉并非是你娘的孩子,这都是世人误传罢了,所以,你娘明知道是误传,为何不出面解释呢?” 燕晚晴一笑:“我与画儿你投缘,又是你二嫂,这件事也断没有瞒着你的道理。其实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听到那些传言之后,我就记得我问过我娘那个问题的,当时我娘淡淡一笑,跟我说,清者自清,她跟庆王的一切都已成为过去,这些事她都不再理会,又何必去澄清呢?她为了我爹在江湖上绝迹之后,就不再过问这些事情了,传言终归是传言,再怎么样那也不是真的,也不可能变成真的。” 楚檀画听了这段话,对从未谋面的燕南双啧啧称叹,这位燕女侠还真是想得开啊,怪不得生出来的女儿也浪清风月一般的气质,跟温嘉荣嘉完全不能比。 “皇上与我说,温嘉是庆王的一个通房丫头所生,荣嘉是他府中最得意的一个妾侍所生的,这些想必他们府中的人清楚的很,只是庆王从未公开解释过,也没有公开澄清过那些谣言,只不过世人都不知道罢了,难不成庆王也如你娘所想,觉得清者自清么?”楚檀画没法儿理解这种思想,这事儿要是换成了她或是狐狸,肯定是立马要跳出来澄清的,这两个人思想境界真高,还能置之不理这么多年。 燕晚晴低眸一笑,眸中柔柔的光闪闪烁烁,她们面前放着的都是很清淡的饭菜,她自己舀了一碗甜羹又递了一碗跟楚檀画,两个人在喜堂里吃起来,燕晚晴便=边吃边道:“其实我娘很少说起庆王爷,也不许我进她的书房,见到庆王爷的画像,还是我很小的时候,后来长大悄悄的再去,就发现娘已经把那个画像收起来了,我隐隐约约记得娘说好像是庆王旧情难忘,不愿意澄清那些传言,似乎是想要逼娘回心转意的意思,但是娘说过往就是过往,不可能再回去了,其实前些年传言闹的很凶,后来便渐渐的淡了,也不知庆王使了什么法子,再没有人问过娘关于庆王的问题,但是他的两个郡主的生母其实是燕南双的说法也开始流传出来,世人都默认了其实我一开始也不大习惯,但是这么些年过来,才发现娘说得对,传言终究是传言,再怎样也成不了真的。” 楚檀画碗里的甜羹还有一半,见燕晚晴已经吃完了,她赶忙扒拉几口也吃完了,然后把碗一放,嘴一抹,继续问道:“二嫂,你爹就从来没有在意过你娘跟庆王的一段情么?他也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t7kp。 提起这个,燕晚晴笑的很温柔很怀念:“我爹我爹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最温柔男子,我娘也是这么说我爹说谁还没个过去呢?有过去有故事的人才会成长,我爹虽然从未正面谈起过我娘与庆王的事,但是他跟我娘在一起的这十六年,两个人很是恩爱,相濡以沫,我想,他应该是从来都不在意我娘跟庆王的这一段感情的,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十六年?”楚檀画眨眨眼,现在是平安二十年,也就是安怀登基的第二十个年头,要是照这么说的话,“你爹平安四年就跟你娘在一起了?” “不是,”燕晚晴一笑,“我爹前年过世了,这样算起来,他们是平安二年的时候在一起的,那一年也正好生下了我。平安一年,正是庆王封王,我娘跟庆王分手的年头,也就是在那一年,我爹跟我娘认识了。” 楚檀画按耐不住好奇,忍不住追问道:“二嫂,我很想知道,你娘当年为何要跟庆王分开啊?” 庆王是胜景二十七年生的,先帝在位五十年,而庆王是安怀登基那一年也就是平安一年封王的,那一年他才是二十三四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红颜貌美少年得意,不是正好相配么?所以楚檀画怎么也想不通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两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分手。www.13800100.com 清你来些。燕晚晴望着她一笑,眸间清淡光亮闪动:“我是真不知道,这个问题我记得我问过我娘,娘不肯说,当时好像爹也在,爹只是笑着起来摸摸我的头,便带着我出门逛街去了,后来在街上跟我说,这是娘心里的痛,虽然日子久了会结疤,但是想起来还是会难受,叫我不要问,所以后来我就不敢再问了,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的。” 楚檀画用手撑着下巴,又把手肘搁在桌子上,才慢慢的道:“二嫂,我还有不懂的。” 燕晚晴一笑:“你问就是了,我知道你还有不懂的,你的不解都写在脸上了。” “为什么你爹去世之后,你娘要把你的姓改掉呢?二嫂,你原本的姓不好么?”她甚至在想,是不是燕南双怕庆王找燕晚晴寻仇,所以才把她的姓改成燕,好让庆王顾念一点旧情的。 燕晚晴的视线忽而落在远处,顿了半晌,才淡淡的开口道:“你知道我爹是谁么?”她不等楚檀画回答,才自己答道,“我爹是当今许皇后的亲弟弟,我爹叫许易之。只是平安一年遇到我娘之后,那个许易之就不再是当年那个许易之了,我爹执意跟着我娘去了西域,用我娘的话说,是抛家舍业无怨无悔的走的,其实那时候我爹仕途坦顺,但是他就是要跟着我娘去,许家也只好放他去了,只是前些年我爹受不住西域天气,生了病,前两年就去世了,我娘让我改了姓,其实是我爹的意思,他说燕家只有我娘一脉,不愿在他这里断了,就要我姓了娘的姓,而许家有的是人传承香火,他不在意这个。” 燕晚晴的话淡淡的在婚宴上说来,在这种特定的喜庆的具有感染力的环境下说来,就是莫名的让人有一种感动,连旁听的楚檀画都能感觉到一种细水长流的爱情,并不是那样的轰轰烈烈,却是平淡日子里洒落在油盐酱醋茶之中的点滴幸福。 楚檀画眼睛红红的望着微微笑的燕晚晴,主动握住了她的手,声音有点点沙哑哽咽:“二嫂,你爹待你娘真好,你娘后来能遇见你爹真的很幸福” 燕晚晴望着她,抿唇笑道:“傻丫头,你哭什么?怎么这么容易就哭了?我才好些,你可别招惹我也哭了啊哎,看你这样子也怪不忍的,难怪三王爷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爱。” 燕晚晴给楚檀画拭泪的场景恰好被闹完洞房出来的安冉烨和楚旸看见,安冉烨立马回头瞪着楚旸:“楚老二!你媳妇说什么了?惹的画儿哭成这样?” ------------ 第九十七章 由画儿你来承办 楚旸一愣,也看到了那场景,嘴角抽搐,脑子里首先是一片空白,之后才开始高速运转,他望着安冉烨嘿嘿笑道:“王爷,说不定画儿眼睛里有沙子咯的流眼泪,晚晴在帮她弄出来啊!” 安冉烨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挑眉道:“这又不是在沙漠,哪里来的沙子?你以为有人耍功夫在喜堂里飞沙走石啊?!” 楚旸讪讪一笑,王爷说话,他怎么敢顶嘴?他又是个伶俐的人,若是平常早就千百种语言搪塞过去了,现在又关乎画儿的事,有了上次在茶楼的教训,他实在不敢乱说,视线乱瞄之际,正好看见自家媳妇跟画儿相视一笑的画面,忙指给安冉烨看:“王爷,你看,画儿她没哭了,在笑呢!” 安冉烨一眼看过去,楚檀画确实是在笑,可是他依旧不依不饶:“楚老二,你别糊弄本王,本王问的是方才!” 楚旸苦笑道:“王爷,我跟我媳妇又不是心意相通,咋知道她说了什么呢?还不如过去看看,问问就知道了啊!” 安冉烨冷哼一声,当先走了过去。 楚旸在后头跟着,抹了一头的冷汗,三王爷怎么一遇上画儿的事情就这么难应付呢? 楚檀画最先看见安冉烨,忙一脸灿笑的站起来,扑进他怀里,然后又忙不迭的皱皱眉挣脱出来,捏着鼻子道:“怎么有女人的脂粉香?” 安冉烨勾唇一笑,又把她捞进怀里,旁若无人的亲了她一口,才低眸笑道:“什么女人的脂粉香?他们作怪,闹的厉害,本王站在最前头,两个人一吹面前的蜡烛,连带着把底下的粉吹了本王一身,谁知道是什么东西?闹洞房一点儿也不好玩,本王更衣之后就出来了!丫头,眼睛这么红,谁欺负你了?” 他一行说,楚檀画一行笑,想到他说的那个场景就好笑,见他低低的说话,她便知道他不想让人听见他出糗,便也低低在他耳边笑道:“傻瓜,谁让你去凑热闹!人家闹洞房你非要出头,这下惹了一身腥吧!哈哈哈!” 她想着一屋子人想笑又不能笑得憋着笑的场景便觉得好笑,但是见安冉烨一脸不悦的瞪着她,只好不笑了,只低声道:“我没哭,也没被人欺负,你可别小题大做的,你看你把二哥都吓着了,就是二嫂讲了一个故事,我很感动,所以就眼圈红啦!” 安冉烨听了勾唇,牵着她的手道:“本王不许别人笑的,你想笑便笑好了!”他在这丫头面前早就不需要面子那个东西了,千金难免一笑,面子才值几个钱? 不理听了这话笑个不停的楚檀画,安冉烨看着燕晚晴和楚旸微微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本王就带着丫头回府去了,你们自便吧!” “王爷慢走。”楚旸和燕晚晴同时行礼。 安冉烨走了几步,才转身,对着燕晚晴微微笑道:“虽说身份有别,可是你到底还是丫头的二嫂,也是楚老二的媳妇,如今又有着身孕,以后见了本王不必行大礼了,也跟楚老二一样,私底下不必太过拘束。” “是,晚晴知道了,”燕晚晴一笑,之后又补了一句,“还要谢谢三王爷成全。” 安冉烨脚步一顿,微微一笑,却没有回头:“不必。”www.13800100.com 两个人走远了,楚檀画才转头问道:“二嫂干嘛要谢谢你成全,你成全她什么了?” 安冉烨微微一笑:“当年楚老二对她一见钟情,本王是不同意的,燕家是西域的人,咱们大玄那时候跟西域还不太好,本王为免生出祸端,是不同意他们来往的,那燕晚晴也是性子倔强,本来都跟楚老二在一起了,听了这话硬是走了,楚老二中了探花之后瞒着本王去追,后来本王知道燕晚晴有孕之后就同意了,所以楚老二就带着你的准二嫂回来咯!” 楚檀画听完,挑眉看着他:“没想到狐狸你的心真黑,你居然还干棒打鸳鸯这事儿!啧啧,当初你娘不喜欢我,我二哥跟咱们的经历真像,二嫂跑了,我也跑了,所幸二哥去把她追回来了,你当初就像是母妃一样的角色!” “那不一样!”安冉烨撇嘴,替她拢了拢披风,里头热闹,外头还是冷。 “有什么不一样的!”楚檀画撇撇嘴。 安冉烨非要坚持:“咱们跟他们就是不一样,画儿你根本就不懂!” 楚檀画瞄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挺较真的,嗤笑一笑,这有什么好争的?便让步道:“好了好了,不一样不一样!” 安冉烨这才心满意足的一笑,跟着她上了马车,坐定之后,楚檀画又挨了过来,窝进他怀里,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身上环着,然后才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画儿?” “嗯?”她都要睡着了,好好的叫她做什么? “我出来的时候瞧见你眼睛红红的,燕晚晴替你擦眼泪呢,真没哭么?究竟怎么回事?”他心里有个疙瘩,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提起这事儿,楚檀画心里一阵感伤,便把燕晚晴连带着安怀告诉她的事情与安冉烨说了一遍,最后才道:“我就是听着很感动啊,再加上当时那个气氛,就不由自主的那样了。” 安冉烨望着她爱怜一笑,在她额上浅浅一吻,才笑道:“傻丫头,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叫人看见像什么话!” “是啊,二嫂也是这么说我,哎,人家就是忍不住嘛,”楚檀画抱着他笑,忽而又想起一件事来,便抬眸问道,“狐狸,你是不是好多情报或者不为人知的事儿都能查到的呀?”见着烨说。 “是啊,你想干嘛?”安冉烨警惕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楚檀画嘿嘿一笑,道:“你去查一查当年庆王和燕南双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分手,好不好?我是真的对庆王很好奇啊,他的事儿我都想知道!” 安冉烨微微眯眼,车内气压骤降:“庆王的事儿你都想知道,对他这么感兴趣?” 楚檀画先是一愣,忽而从他的眸中看到危险的讯号,立刻意识到他又在冒酸水,赶紧澄清赶紧解释,赶紧亲亲他:“不是啦,不是啦,我的意思是,为了满足你可爱的娇妻我的八卦心理,你就去替我查一查庆王的事儿吧!大不了,我努力补偿你,我坚持到你背第五十遍心经的时候不睡着,好吧?” 安冉烨大笑,楚檀画忙捂住他的嘴巴:“别那么大声,小心吓着车夫把人撞了!你要笑要得意回府里再笑就是了!” 安冉烨抱着她在怀里深吻一番,勾眉深笑道:“哎呀,我的小画儿真是太可爱了!本王真是捡到宝了!” 楚檀画故作娇羞一笑:“那你这是答应了吧?” “成交!” 楚檀画在三王府里每天等啊等,没把安冉烨的情报等回来,倒是等来了春天。 府里的花儿渐渐开了,听雪堂里也有不少的花骨朵,都特别的好看,楚檀画让人做了秋千架在梅花树底下,这会儿正是二月份,有的梅花早落,初春的风儿一吹,梅花花瓣落了她一身,她坐在秋千架上看书,实在是惬意的很。 “小姐,皇上请您到宫里去一趟。” 开春了,安怀就三五不时的请她到宫里去,要么便是喝酒,要么便是看他跟粟贵妃下棋,她甚至感觉自己成了个宫女,成天陪在皇帝身边。 粟贵妃私下里还曾拉着她的手笑说,皇帝最喜欢的儿媳只怕就是她了,她听了这话也不知该如何答,便只对着粟贵妃甜甜一笑罢了。 这会儿进宫又不知是要做什么,这进宫频繁的楚檀画都懒得梳妆打扮,直接拍了拍身上的花瓣,对着琥珀道:“行了,走吧。” 安怀见她来,笑道:“这会儿朕叫你来,是有正经事儿要你去做。” 楚檀画眨眨眼:“什么事儿?” 安怀勾唇笑道:“每年花朝节,御花园里百花争妍,实在是好看的很,朕每年都要办花朝宴的,这往年呢,都是太子妃承办的,如今太子依旧病着,太子妃要照料他,不能办这个宴会了,朕想来想去只有你来办才能合了朕的心意,所以,朕就找人把你叫来了,今年的花朝宴,就由画儿你来承办!”t7kp。 “我来承办?”宫里的多才的妃子多得是,安怀的那些个儿媳妇个个也都是多才多艺,却让她来办花朝宴,这是在开玩笑吗?要她办药草宴倒是没有问题,花朝宴是个什么东西?赏花,吃花,玩花儿么? 安怀很肯定的道:“对,你来承办!朕跟你有着共同的回忆,你来办定能合了朕的心意,今年换个人来办也是讨个新巧,画儿,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哈哈哈!” ------------ 第九十八章 心花儿朵朵开 楚檀画看着大笑的安怀有点懵,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让他失望呢?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她可从没有办这事儿的经验啊! “父皇,太子妃不能办,又何必非要我来办呢,供您挑的人选还少么?我来办,这不像话吧?” 安怀一笑:“供朕挑人选是不少,但是朕就是要你来办,这怎么不像话了,难道你不是朕的儿媳妇吗?烨儿不是朕的亲儿子吗?你来办,名正言顺啊,至于你的那些个什么担心啊什么的,都给朕收起来,朕就是要抬举你,别人再有闲话又如何,朕不搭理就是了!” 楚檀画听了半晌无言,果然是父子,说话的表情和语气都是一样的,她若是再推辞的话,只怕就真的是不识抬举了。 当下,只得在心里悠悠一叹,然后才望着安怀行礼道:“既然父皇如此说,那我答应便是了,只是不知,要来的人有哪些,需要什么东西,我好去准备。” 安怀见她应下了,便微微笑道:“这花朝宴也办了几年了,还都是往年的那些人,跟平日里的宫中宴席是一样的,只不过比在殿中宴席要轻松自在的多,你也无须准备太多,宫里头样样齐全,不过是要你费心周旋罢了,至于参加的人嘛,”安怀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别人倒是没什么,因着二皇子的事儿,文妃也在宫中禁足多日了,如今春暖花开,罪不及母,朕打算赦她出来参加这宴席,旁的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自然都是要参加的,哦,对了,温嘉也要参加,这一次不止王妃郡王妃们,有品级的命妇侧妃都会参加。” 安怀一行说,楚檀画在心里就在默默的算着人数,要是照着安怀这样说起来,参加这花朝宴的有不下百人,这真是一个庞大人数的宴会啊! “丫头,你在听朕说话么?” “嗯,我在听,往年花朝宴是如何,今年也都还是那样的,也不能因为我的原因不让文妃娘娘或是温嘉郡主参加呀,我自己是没有问题的,父皇大可放心就是了。”把文妃放出来,又让温嘉参加,还有许多侧妃以及有品级的命妇,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她是不能太过小心眼的,何况,安怀说得对,子罪不及母,文妃禁足了这些日子,也够了,她自己小心些就是了,别的没什么。 安怀听了她的话浅浅一笑:“朕就知道没看错你,丫头你果然不错,行了,朕还有事,这事情就交代给你了,你好好的做吧,朕等着看你的花朝宴哦!――你跪安吧。” 楚檀画走了,粟贵妃却从后头内室里出来,绕过屏风,见安怀正坐在塌上微微曲着食指揉着太阳穴,眸中挂着一丝心疼,忙悄声走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安怀没睁眼睛,却懒声道:“你来啦,你都听见了?” “我来的时候,正巧听见皇上跟楚丫头说这事儿,就在里头等了一会儿才出来的,”粟贵妃浅浅一笑,慢慢的走过来,把手里的茶盅递给他,才笑道,“我方才听见楚丫头问皇上,供皇上挑选的人还少么?其实不止她有疑问,我也有的。”t7kp。 安怀喝了一口热茶,才缓缓睁开眼睛瞧了她一眼,粟贵妃便慢慢坐下来替他揉太阳穴,安怀这才道:“供朕挑选的人是不少,可是有几个真心实意的?都不过是为了在朕跟前讨巧,为了讨朕的欢心,一个个都是为了自己罢了,可这丫头你也瞧见了,她跟别人不同,她凡事倒是看得透彻,却不随波逐流,朕喜欢她的性子,也放心把这事儿交给她。” 粟贵妃点点头:“说的倒是,这楚丫头的性子跟阿媛的性子一样,当初我一见就喜欢,这事儿交给她去做倒是放心的很。” “你提起阿媛,那孩子比楚丫头还是老成些,可惜太子病着,要她日夜照料,不能替朕办这个花朝宴了,不然的话,朕何必想来想去的呢?”安怀口中的阿媛是太子安炫之的太子妃,名为许媛,是许皇后的内侄女儿,性子温婉谦和,阖宫上下的人都喜欢她,如今太子安炫之病着,她就得日夜照料着。 粟贵妃一直都在浅笑,听了这话,忽而想起一事来,便敛了笑意道:“皇上让文妃妹妹解除禁足自然是没有什么的,但是文妃妹妹的性子皇上不是不知道,若是花朝宴中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可怎么办呢?” “朕明白你的意思,文儿性子是孤僻些,可她这些年也实在是委屈了,何况是她的儿子不好,她也并没有什么错处,朕若是还禁她的足便有些说不过去了,好歹她也还是朕的妃子,朕也不能太过偏袒,她虽生的不太好看,但是这些年并不曾闹出什么动静来,只要那日盯紧些,不要她耍什么花样就是了,何况,”安怀顿了一下,才道,“楚丫头心里明白的很。” 粟贵妃一叹:“既是楚丫头心里明白就好,那么她也必定能有法子应对的。” 楚檀画回了三王府,外头阳光明媚百花齐放小鸟争鸣,她却呈大字型趴在塌上不想动,琥珀见她一回来就是这样,便抿唇道:“小姐,外头夕阳正好,黄昏也美,小姐不想坐在秋千架上去瞧瞧么?” 楚檀画一动不动,懒懒的声音半晌才传来:“不想去。” 琥珀眨眨眼睛,这平时不是最爱看黄昏落日的么?怎么去了一趟宫里见了皇上回来就成了这样了? “要不然,奴婢通知膳房摆饭吧,小姐饿了么?”www.13800100.com 楚檀画还是一动不动,半晌才答道:“不饿,不想吃。” 连吃都没法子诱惑自家小姐了,看来是真有事儿,琥珀知道三王爷快要回来了,小姐这个样子若是让三王爷看见,三王爷只怕得好生安抚一番,但是免不了又得责怪她们下面的人没有服侍好,想到这里,琥珀忍不住又道:“小姐,王爷这会儿快回府了,要不然,小姐去门口迎迎王爷?” 也是顺便找点事做,不要一副这么郁闷的样子,琥珀如是想着。 “天天见面的人,有什么可迎的,我又没抽风。”楚檀画忍不住瞥了琥珀一眼,这丫头今天怎么老是叫她干这个干那个的。 “这是做什么呢?画儿,你又在搞什么鬼?” 主仆两个正在说话的时候,安冉烨大步走了进来,琥珀瞧见了忙转身给他行礼,然后忙下去沏茶去了,楚檀画却只抬眸瞧了他一眼,继续趴在塌上不起来不说话。 “丫头,你怎么对本王越来越冷淡,之前还挺高兴的,最近你去了宫里次数多了之后,就连本王回来,你都不给个笑脸了?咋了这是?”安冉烨皱眉,不满道。 楚檀画见他不高兴忙爬起来,对着他皮笑肉不笑:“成天在宫里跟父皇在一处,天天笑,脸都笑僵了,看见你笑的脸疼,我实在是笑不出来呀,要不然,你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我看见你心里真的是在笑,笑的心花儿朵朵开呀!” 顺手还做了个爱心手势,顺嘴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嗯,有时候男人也需要哄一下的。 安冉烨嫌她说的恶心,可是被她主动亲了一下心里又觉得高兴,便笑呵呵的把她搂在怀里,然后才道:“行啦行啦,用不着变着法子讨好本王!本王知道你累,白天要应承父皇,晚上呢,嘿嘿,还得应承本王,这些日子确实累着你了,下去本王去跟父皇说说,让他别老是叫你进宫,你老是进宫去,本王回来都摸不着人,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咱们夫妻之间的正常生活了!本王建议他找温嘉进宫去陪着,反正她整天闲着没事,正好给她找点事做!” 楚檀画听了这话,乐了,咧嘴笑道:“狐狸你真讨厌!” 他俯身亲亲她,嘴里含糊应道:“唔,是啊,我不讨厌谁讨厌呢!――来,跟本王说说,又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本王的小画儿这么愁眉苦脸呀?” “父皇其实也没很常叫我进宫去,你且别去给他说那些话,毕竟这都是儿媳该做的,再者,我又不是扶风弱柳的体质,这个还禁得住,”楚檀画见他笑着点头,便又道,“只是,他今儿下午叫我进宫去,确实交了一件为难事儿给我,我正在想这事儿该如何办呢!” 一听这话,安冉烨微微眯眼,之后挑眉道:“来,给本王说说,究竟是什么为难事儿把本王聪明伶俐的画画都给难倒了呢?” 怎么这时候叫画画?她条件反射的脸红心跳,见安冉烨眯眼瞧着自己,忙垂了眉眼,低声答道:“是这样的,皇上说太子妃要照顾太子,所以说是今年的花朝宴要我来办。” ------------ 第九十九章 春到花朝碧染丛 安冉烨一听便皱眉,默了半晌,才笑道:“画儿,这是好事,你愁什么?” 楚檀画不明情况,抿唇道:“怎么是好事了?” “花朝节历来都是女子爱过的节日,便有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芳点缀贺花神的说法,这本是民间的节日,可父皇喜欢春暖花开的日子,便要过这花朝节,在宫里便称之为花朝宴,说白了就是皇上组织大家在御花园里散散心玩一玩,但是这里头也有个说法,因着本身就是女子的节日,所以大臣们和皇室贵胄们都得带着自己未婚的女儿参加,哪家有好的女儿好的女子父皇暗地里都记在心里,要不然,每年哪里来的那么多指婚和联姻呢?”安冉烨勾唇一笑,“这就是你们现代说的相亲会,父皇不喜欢盲婚哑嫁,所以借着这个名头让各家的公子小姐郡主们接触一下罢了,何况,这个宴会还能看清许许多多的事情,因此,父皇才乐此不疲每年都要办的。” 楚檀画听了安冉烨的解释,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才道:“照你这么一说,只怕就有几百人了吧?这个规模的相亲会,还真是难得,父皇真是好雅兴啊!其实我心里知道,所谓的要我承办,其实早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不过是挂个虚名,这难的就是如何讨个新巧,办的好了,皆大欢喜,办的不好,就算父皇说不必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但是多少还是会有影响的吧!” 安冉烨看着她深思熟虑的模样,心中好笑,将她放开之后,到桌案上倒了一杯水喝了,他说的正口渴,可这个琥珀,说是出去沏茶,跑的连人影也没了,他只好自己来倒。 “看来是本王说多了,倒是把你说的束手束脚的不能施展,其实说白了,不过是找个地方大家乐一乐罢了,你别想的太过复杂,一切的东西,自然有人去准备,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底下人都知道,不过是借了你的名头而已,你再安排几个新奇的东西也就是了,不过你说得对,难就难在这几个新奇的东西,不过,画儿你来的地方,随便那几样新奇的东西不就成了么?反正本王也知道,你若是嫌想的不好,不如本王帮你办了,如何呀?” 安冉烨瞧不得自己女人在这里愁眉苦脸的样子,为了那个什么花朝宴费心思真是不值得,要是这样,还不如想想别的更有意义的事情呢! 楚檀画眼睛一亮:“你有主意了?” 她并非想不出,只是顾虑很多,原本她没有那些心思,办就打算中规中矩的办了,但是安冉烨一说,她便意识到这个宴会很重要,若是办不好,丢自己的脸倒是没有关系,可是她不想丢了安冉烨的脸,且回来之后她就虑到这一层了,所以才会趴在塌上不想动,可脑子里却在高速运转。 安冉烨没在意的笑笑:“本王主意多得是,要多少有多少,帮你还不是小意思么!你啊,就是容易把事情想的太复杂,这当了三王妃日子越久倒是越有主母的样子了,可是本王不喜欢,本王还是喜欢你从前那单纯模样,为了这些人费了你的心思,不值得!” 楚檀画见他这样说,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心里暗暗闷笑,这狐狸益发较真,益发霸道起来,不过其实他说的也对,自己素来对旁的事都淡定的很,唯独这一次竟有些莫名忐忑,大概是第一次承接这样的事吧!倒是还是狐狸细心,竟瞧出了她心里的忐忑不安来。 心里暖暖的,她又主动窝进他的怀里,声音腻腻的:“可是,父皇并没有说你可以帮我啊!” 安冉烨挑眉,一眼的霸气:“那父皇说了不许本王帮你么?” “咦,好像也没有诶!”楚檀画想了一会儿,印象中安怀确实没说过这样的话。 安冉烨便勾眉深笑道:“那不就行了,本王替你来办,到时候名声都归你,就说是你办的!你也不必操心了!” “好哇好哇,狐狸最好了!”楚檀画这下眉开眼笑的,抱着安冉烨亲了好几口,“狐狸最棒了!” 安冉烨满足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唔,以后让父皇多弄些事她做,然后自己再揽过来,这热情的小画儿还真是让人心里吃了蜜一般的甜啊! 花朝节那天,阳光明媚,楚檀画心情好的不得了,她这些日子啥也没干,依旧就是每天逛逛街看看花,拿着医书可以在秋千架上坐一天,然后放下医书看夕阳黄昏,不过,她每天的乐趣就是晚饭的时候等着管家拿着清单过来,看看静蝶堂又牺牲了哪些东西,不小心又打了或是伤了什么人。 温嘉带来的东西已经砸的差不多了,现在的清单是一天比一天厚,楚檀画每次都等着管家从庆王府回来,看看那一大车的古董和一大叠银票开心的不行,她越是这样,温嘉越是生气,结果周而复始,她倒是囤了不少的钱,安冉烨笑说她是个贪财的小兔子,还说天底下只有她敢敲庆王的竹杠,楚檀画听了这个评价之后颇为得意。t7kp。 御花园一扫冬日时节的暗沉萧瑟,这会儿处处洋溢着春天的活泼的气息,楚檀画今日穿的是杏黄缎面底子红白花卉刺绣交领长袄,显得特别的显眼,更是衬的她肤白如玉,亭亭玉立的。 楚檀画没进去,只是站在那里看,跟着她做同一辆车来的温嘉却当先走了进去,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你――”琥珀有些恼怒,就想着要冲上去。 “算啦,叫人家看见不好,你冲上去能做什么呢?打她一顿么?她肉厚,又不会觉得疼,”楚檀画瞧着温嘉的背影笑道,她瞧得出来,温嘉今儿是隆重打扮过的,那玫瑰红万字流云妆花小袄底下是大红刻丝金枝绿叶百花综裙,看得出是想艳压群芳的,可惜衣裳好看人不出众穿什么都是糟蹋了好衣裳罢了,“她爹的钱都进了我这里,她大概才会觉得肉疼吧!” 琥珀仍是忿忿不平的:“小姐才是王妃,她不过是个侧妃,小姐还在这里站着,她凭什么就先进去了?” 温你看没。楚檀画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你跟她较什么劲呢?她的层次不高,难道咱们也去跟她较劲么?那岂不是咱们的层次也给拉下来了,走吧走吧,咱们先看看这个花朝宴是要紧!” 御花园里被安冉烨布置的很好看,那些彩带点缀映衬着百花颇有意趣,不远处的楼阁之上,亦是青纱帐幔飘摇,与花间林间彩带交相辉映,等楚檀画的视线落在那太月池的沿池回廊上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 琥珀一愣:“小姐笑什么?” 楚檀画只是笑,却不曾回答,看来这安冉烨当日所言非虚,他是真的在梦里见过她的生活的,她平生参加过好几场派对,他居然照模照样的把那些派对的布置都给照搬了过来,而且还布置的像模像样,只是一应器具都是古代的样式,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楚檀画到的时候,人还来的不是很多,沿池回廊那边有吃的有喝的,自然最是热闹,她却是懒得过去,一转眼,又看见安怀坐在那边开映阁前的空地之上,许多人在那边陪着说话,温嘉也在,她微微抿唇,想来,是应该去跟安怀请安的。www.13800100.com 刚要迈步,却听见后头有人吟诗。 “春到花朝碧染丛,枝梢剪彩袅东风。蒸霞五色飞晴坞,画阁开尊助赏红。” 楚檀画觉得这声音温柔动听,别有一番韵味,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见粟贵妃带着一个宫装女子一块儿走了过来,那女子眉心一点朱砂红痣,眉宇之间书卷气浓,模样温婉动人,她心中存有疑惑之际,也一并行了礼:“贵妃娘娘吉祥。” 见楚檀画行礼之后也不起身只是望着她身侧的女子,粟贵妃一笑,指着那温婉女子道:“难怪你没见过,阿媛近来一直很少出来的,都在兴圣宫里头照顾炫之,丫头,这是太子妃。” 楚檀画忙道:“给太子妃请安。” 许媛忙去扶起来,看着楚檀画浅浅笑道:“三王妃的心思果真与众不同,这花朝宴别致又不失新颖,实在是好得很呢!” “太子妃过奖了。”楚檀画脸上笑,心里高兴的很,回去定要好好的奖励狐狸一番,嗯,他喜欢什么呢? 许媛牵起她的手温柔一笑:“三妹妹何必这样见外,你就唤我阿媛吧。” “阿媛姐姐好。” 粟贵妃见两个人初次见面便这样融洽,心里也是高兴,便一手牵了一个,抿唇笑道:“走吧,咱们去那边说话。” ------------ 第一百章 掉坑里爬不起来了 安怀身边的人不少,站着的坐着的都有,大部分的人楚檀画都认识。 粟贵妃带着两个人过去,她先给安怀见礼,安怀忙起身过来迎她,勾唇笑道:“朕早就说过了,你是贵妃,不必跟朕行礼了,你却就是不听,来,快坐到朕身边来。” 粟贵妃浅笑:“臣妾知道这是皇上垂爱,可是,礼数不可废啊!” 安怀只是一笑,然后又见许媛上去行礼,安怀也是一脸的笑意。 楚檀画默默的在一旁瞧着,心里想着,这安怀对粟贵妃是明显的宠爱啊,这粟贵妃性子好温柔大气,模样也周正好看,生的儿子就能封为太子,许皇后无子无女,粟贵妃身份显赫,儿子又是太子,肯定招后宫嫔妃妒忌,见那安肃简不肯屈居太子之下老是暗地里使坏就知道了。 可这个粟贵妃也当真是了得,她给自己儿子找的太子妃却是许皇后的内侄女,她又侍奉皇上周旋,又讨了许皇后的欢心,哪一边都不曾得罪,这可真是周旋到家了。 再说这个许媛,是许皇后的内侄女,又是粟贵妃的儿媳,还是太子妃,这身份也是显赫的很,却没有一丝盛气凌人的感觉,总是一脸的温婉笑意,偏偏温嘉又站在她的旁边,这样相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丫头,你站着瞧什么呢?过来,到朕身边来!”安怀一声呼唤,把楚檀画从思绪里勾了出来。 楚檀画走到安怀身边,忙行礼,之后抿唇笑道:“媳妇还是头一回布置花朝宴,经验不足,皇上与各位王爷郡王们还请不要嫌弃才是,这个自然比不得太子妃姐姐举办的,媳妇也就是个图个新巧罢了,都是女孩子家的玩意儿!” 她一行说一行笑,说完之后,却一眼瞟见安冉烨从那头走了过来,恰好听见她最后一句话,微微皱了皱眉,到底还是笑开了。t7kp。 安怀笑的很畅怀:“这个很好嘛,朕很喜欢,今年朕就是想图个新巧,你办的极合朕的心意,你说说,想要朕赏你些什么?” “只要父皇高兴便好,媳妇别无所求!”这就是照搬现代派对的模式嘛,安怀估计也是怀念的很,所以才一个劲的夸她,其实又不是她费的心思,全是狐狸办的,她怎么好意思邀功呢?再说了,安冉烨那雷达一样的眼睛就黏在她身上,她也实在说不出口。 “哈哈哈,这楚家丫头还真是实诚,这么好的机会还不要赏赐,真真是难得呢,楚丫头,皇上要赏你你还不要?赶快想想,一会儿啊,小心皇上反悔呢!”曾在除夕宴上见过的恭王爷捻须大笑。 “是啊,是啊,三嫂快想想。”几个郡王一块儿笑着,起哄。 “三妹妹是该好好想一想的,不然父皇可真是会反悔的!”许媛也在笑。 楚檀画站在中间,那几个年轻郡王都望着她笑,她上次没仔细看过,这回一看,安怀的儿子当真是个个出色,样貌各异,但是清一色的帅哥,而且都冲着她明媚的笑。 楚檀画眨眨眼睛,思维一下子就跑偏了,她一开始是真在想,这会儿忽而就看着那几个郡王发呆,众人都以为她是在冥思苦想,便都笑着瞧着她,只有安冉烨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和发呆的原因,微微皱眉,心里暗骂一声,忙越过他前头的几个人,直接走到楚檀画身前,把她一搂,两个人方位一转,却正好挡住了楚檀画的视线。 安冉烨这才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众人,各种行礼寒暄之后,他才望着安怀笑道:“父皇要赏赐画儿,只怕画儿不敢说呢!还是我来替她说吧,这些日子,画儿天天都进宫陪着父皇看书下棋喝酒,回来一直都很累,父皇还不知道吧?画儿如今都瘦了,见天的吃不好睡不好,这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父皇瞧画儿这可怜劲儿的,这赏赐不敢要,日后少通传她进宫就是了!” 楚檀画瞬间石化,这个人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她没有瘦,她明明是胖了好么?她都胖了一圈了好么,这是有目共睹的啊,这个狐狸撒谎都不脸红的! 安冉烨这一番话说的全场鸦雀无声,开怀大笑打破沉寂的却是恭王爷:“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这是变相的骂你老子强占你媳妇呢!你这哪是要赏赐,你这冒酸水都冒到你父皇跟前去了!大逆不道啊大逆不道!” “那个,父皇,其实王爷他——”楚檀画欲开口解释,可是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恭王爷的大笑之中,紧接着看着安怀也笑,众人一片哄笑,没人注意到涨红了脸的她。 “你不许说话!你给本王闭嘴!你要是再看那几个郡王一眼,本王就能说出叫你落荒而逃的话来!”安冉烨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道,揽在她腰上的手还威胁性的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她一哆嗦,立刻噤声不说话了。 心里诽谤狐狸一千句,面上一句也不敢说,狐狸吃醋很可怕,狐狸莫名其妙的吃醋更是可怕,简直是不可理喻! 只有许媛一个人瞧见了二人这种互动,暗自闷笑一会儿,才抿唇对着安怀笑道:“父皇快准了三弟的要求吧,否则日后还不知道要弄成什么样子呢!三弟的性子谁不知道呀,那满城风雨还少的了他的份儿么?他就是龙王,打个喷嚏啊,地上就是一阵雨,没处躲避的人,都得淋了一身湿呢!还不能怨他,还得说啊,这是天意!” 许媛笑起来的样子也很美,只是楚檀画没法儿欣赏,她垂了眉眼,这下好了,安冉烨乱七八糟一吃醋,他们夫妻俩成了众人的调笑目标了,个个都拿他们打趣! 本笑怀贵。她心里这么想着,偷眼看了安冉烨一眼,发现他竟然一脸的不在意,只沉着眉眼随着众人笑,那眼睛里头还真的都是笑意,她囧,让明白了,这个狐狸是不以吃醋为耻,反以此为荣啊! 她心里哀嚎一声,她算是掉坑里爬不起来了! 粟贵妃与安怀对视一眼,笑道:“丫头这一身打扮好看的紧,要是不知道的人呀,还以为是个没嫁人的闺女呢,这模样也齐全,颜色也鲜亮,今儿这一套衣裳好看,要本宫说呀,这春天到了,丫头们穿的都像跟花儿比美似的,一个比一个好看,本宫瞧着,只怕这些小姐郡主公主里头,还是楚丫头最好看!若是没成亲呀,定是吸引无数公子来求亲的呢!哎,皇上,你说,这丫头从小定亲给了烨儿是不是可惜了?若是像今儿这样参加花朝宴,只怕明儿求亲的人就把将军府的门槛给踏破了呢!” 安怀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瞧了安冉烨一笑,笑的像个弥勒佛:“嗯嗯嗯,对呀对呀对呀,画儿这样的最是招人喜欢了!” 粟贵妃说一句,楚檀画就在心里哀求她别说了,这种没嫁人的闺女之类的话怎么能乱说呢?但是她心里明白,粟贵妃就是故意的,可是,调笑归调笑,她是不在意的,可是,狐狸会在意啊,狐狸这厮都快要把她的手捏断了!而且,她都能听见他暗地里磨牙的声音了!www.13800100.com 安怀又在那里与粟贵妃两个人一唱一和的火上浇油,这下安冉烨的牙都要咬碎了! 楚檀画已经能预料到了,今夜回去她别想睡觉了,定是要被折腾一夜的,她心里幽幽一叹,明明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出卖**的总是她呢? 众人笑够了,楚檀画就听见安冉烨阴恻恻的一笑,她条件反射的起了鸡皮疙瘩,然后抬眸看见安冉烨眸中的笑,她忽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就听见安冉烨勾唇笑道:“你们都不懂,本王得好好的护着她,她如今怀着本王的孩子,本王怎么能不小心呢?哼,你们就是嫉妒本王如花美眷在侧,如今本王儿女双全,自然得好好的待她了!粟娘娘,只怕画儿这辈子也没有被踏破将军府门槛的那一天了,父皇,那朝房里头还有一大堆奏折,本王要照顾您的儿媳没时间看了,不如,就请五弟六弟七弟代劳吧?反正看个几夜也就看完了!” 叫你们都笑,哼,他撂挑子不干了! 一席话说的众人都低了头,安怀第一个发愁,三儿子不好使了,后面几个嘴上的毛都没长齐,够用么? 每个人都在自顾自的想心事,只有许媛反应最快,一把过来拉住楚檀画的手,欣喜道:“画儿,你有孩子了?!” 楚檀画还处在震惊和石化之中,完全感觉不到外界,她只是下意识的重复许媛的话:“我、我有孩子了” 安冉烨一眼望过来,她一愣,咬唇低声问道:“狐狸,我,我——”我们还是不要撒谎了吧呜呜 安冉烨眯眼一笑,搂着她,在她耳边不着痕迹的道:“陪本王演了这场戏,药行的药草分你一半,收入四六开,你四我六。” 楚檀画顿时眉飞色舞,望着众人笑道:“对,我有孩子了!” ------------ 第一百零一章 一招毙命的毒药 有了钱作为动力,她立时撒谎也不脸红了。 许媛这便十分高兴,笑道:“你们俩成亲不到两个月,就有孩子了么?真是太好了!” 安怀发愁之后也是高兴:“朕以后也不叫楚丫头进宫了,在三王府好好养胎就是了,到时候朕的小孙儿出世了,朕要亲自瞧瞧他去!” 太子和许媛没有孩子,安肃简与荣嘉也不曾有孩子,如今安冉烨说楚檀画有了孩子,安怀是极其兴奋和高兴的。 粟贵妃也是高兴的满脸喜色:“画儿有孕了?那太好了,若是熙妃妹妹知道了一定高兴的不得了!” 温嘉却重重的哼了一声,她旁边的春香轻轻扯了她一下,她才不情愿的道:“那么,本郡主恭喜王妃姐姐了!” 不容易啊,入府一个多月,这才是叫出口的第一声姐姐。 楚檀画木呆呆的看着众人的恭喜,脑子一直懵到现在才好些,她回眸望了望一直笑的很开心的安冉烨,见他坦然的接受着众人的祝福和贺喜,她只能讪讪笑道:“蒽蒽,好呀好呀,我好好待着,好好安胎!” 好容易应付完了众人,楚檀画气急败坏的把安冉烨拉到无人处,低吼道:“安冉烨!!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因为他的大肆宣扬,现在阖宫上下只怕都知道了她有孕了的事情,这要是真的也就算了,偏偏是骗人的,他这个谎撒的也太大了些吧! 安冉烨把她拉到近前,亲亲她的唇瓣,勾唇低笑道:“小声些,别生气丫头,小心动了胎气!” “胎气你个头啊!”楚檀画怒火蹭蹭的往外冒,见他笑的那个样子就想一拳打过去,“我明明没有怀孕,你却跟父皇还有众人说我怀孕了,那十个月之后怎么办?现在还能掩饰,四个月的时候怎么办,用枕头装吗?”www.13800100.com 安冉烨勾唇一笑:“画儿你激动什么嘛,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呀,说不定你现在就有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呀!” 他这无心的一句话让楚檀画心中一惊,皱眉道:“是吗?” 她一只手已然探上了腕脉,半晌,心里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道:“谁有了?!我没怀孕!哼,我看你怎么办?” 安冉烨却把她搂在怀里,厮磨半晌,才放开她,勾唇深笑道:“画儿,谁说没有?本王说有就是有,即便现在没有,那咱们就做到它有就是了,不过,到时候也不必担心不能圆谎,到时候不生孩子,就直接说是骗他们的呗,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楚檀画嘴角抽搐指控道:“狐狸你这是欺君大罪!” 安冉烨勾着眼尾大笑:“谁是君?父皇不会介意的,到时候咱们跑出去玩个一年半载的谁能找得到咱们?咱们就乐得这十个月清闲好了,你还欠了本王好多债,本王还没时间一一讨回来呢,这下有了这十个月,本王就能找你讨债了!” 如今都初春了,听着安冉烨的话,楚檀画后脖子上升起一股凉意,益发觉得这狐狸谁都算计,还真不是好惹的。 “小姐,庆王来了。”琥珀从外头过来,低声道。 楚檀画一听,忙和安冉烨绕过来,探着头往开映阁那边看去,果然庆王来了,可是许媛不见了,楚檀画刚要问,安冉烨看出她的心思来,浅笑道:“太子连日病着,她自然是要回去看护的,能抽出这点时间来也是为了你。”t7kp。 “为了我?”楚檀画不解。 安冉烨笑着解释道:“历来的花朝宴都是太子妃主办的,众人再如何也要给她三分薄面,她一则是为了来看看今年你办的如何,二来也是怕有人摆老资格会为难你,那样就不是父皇所要的初衷的,她与太子哥哥的心思是一样的,所以她这才会在这里出现,如今这个花朝宴办的有声有色,你又独占鳌头,她自然放心的就回去了!” 楚檀画一听这话,极是高兴,眯眼笑道:“这还要多亏了王爷你哟,嘿嘿!” 安冉烨一勾眉,刚要说话,楚檀画忽而往后退了好几步,等站到他抓不到她的安全距离之后,她才歪着头笑道:“我答应你的五十遍心经不会反悔,你答应我要把药行的一半药草贡献给我,外加收入四六开的,你不能反悔!” 安冉烨瞧着她那娇憨模样,忍不住笑开了:“好好好,给你就给你,本王何必骗你!” 可惜两个人说悄悄话就回来的晚了,正巧大家一块儿用膳了,该来的人也都来了,安冉烨拉着楚檀画坐下,坐在他们对面的文妃一眼望过来,楚檀画没敢对视,直接就垂了眉眼。 她这一回来,望过来的人不少,都是方才不在的,庆王清清淡淡的一眼,她心一跳,温嘉愤恨的一眼,她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文妃的眼神很晦涩很暗沉,她还有点儿小紧张,不由得握紧了安冉烨的手。 安怀照例说了一些话,然后宫人们来上酒上菜,因是派对,所以便是大家随意,东西都是放在中间的圆桌上的,各人要吃自己都去拿,别的位置上都是三五成群,唯独这边只有安冉烨和楚檀画两个人,大概他的气场太强大,处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一众人正吃得高兴,忽而听见对面喧哗起来,正扯着楚檀画说悄悄话的安冉烨一皱眉,楚檀画就站起来了,好似是文妃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 楚檀画忙让琥珀去看看,琥珀过了一会儿便回来了,神色慌张:“小姐,那边乱的很,到处都是人,奴婢看到文妃娘娘嘴角都流血了,躺在地上不断踌躇,模样可怕的很呢,别人都不敢靠近,只有她的丫鬟守着她哭,因为事发突然,皇上也被吓着了,这会儿和各位娘娘郡王们进了开映阁暂避,太医已经请去了,小姐咱们也去避一避吧!” 还画烨时。楚檀画皱眉:“好好的怎么就流血了?你慢慢儿说,把情况细细的说一遍。” 琥珀急的都快哭了,安冉烨皱眉,扯着她道:“还说什么呀,这会儿人又多,混乱的很,你管她的死活呢?跟本王去避一避要紧,谁知道是什么东西!你别逞强,等太医来了再说!” 安冉烨话音刚落,忽而来了个小太监,对着楚檀画行礼,然后道:“皇上有旨,着三王爷去看看文妃娘娘。” 楚檀画反身便要去,安冉烨一把扯住她,转头问那个小太监:“你是什么人?本王怎么在父皇身边从未见过你?” 那小太监抿唇道:“回三王爷的话,奴才是苏公公身边的小因子,前些日子才调过来的,皇上派了奴才师傅去请太医了,然后又怕文妃娘娘情况紧急,所以又让奴才来找三王妃,文妃娘娘情况很是不好,还求三王妃去瞧一瞧。” 楚檀画医者父母心,她心里着急,关键时刻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甩开安冉烨的手就冲了过去:“哎呀,你就是多话,人都要死了,你磨蹭什么!” 在她眼里,文妃只是个需要救治的人,医者的心天生都是柔软的,再说了,连安怀都说过,罪不及母的。 楚檀画赶到的时候,文妃脸色灰败,嘴角的血是吐的,躺在地上抽搐的厉害,表情狰狞,楚檀画蹲下来,对着那只知道哭的丫鬟吼道:“她之前吃了什么?” 那丫鬟把一个摔碎了的酒杯碎片递过来,哽咽道:“娘娘吃过这杯酒就倒地不起了,然后就开始吐血,呜呜呜” 楚檀画皱眉,放在鼻端一闻,几乎不敢相信:“这酒明明被人下了毒,是砒霜啊!” 众人一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往后退了一步,那丫鬟哭,文妃嘴唇哆嗦似乎是要说话,那丫鬟又悉悉索索的听不清,她又哭的楚檀画心烦,楚檀画一把推开那丫鬟,然后伏在文妃的嘴边道:“文妃娘娘你要说什么,大点声音!” 文妃的声音很小,还在一声一声的颤动,可一字一句却非常的清晰:“本宫就是要用本王的一条命来换你的命,本宫要你死,本宫要为简儿报仇仇” 楚檀画听清了,一股凉意袭上心头,她忙要站起来,那被推到在地上的丫鬟却迅速拿出藏在衣袖之中的精巧匕首,狠狠的对着她的背心扎了下去,幸而楚檀画反应快,一闪身躲开了,可那刀锋却狠狠的划开了她的皮肉,不过片刻,右臂就被血染透了,那丫鬟丢了刀狂笑:“哈哈哈哈哈,奴婢为二皇子报仇了!你这个贱人,你中了孔雀胆,你就替文妃娘娘殉葬去吧!啊――” 楚檀画在昏倒之前,看见一把闪着冷光的蛇形匕首穿过了那丫鬟的心房,那丫鬟立时毙命,她知道,这蛇形匕首是一直藏在安冉烨的靴筒之中,他总是笑说,要以防不测,她却老是笑他太过紧张,现下看来,以防万一还是对的。 伤口剧痛之后神经就开始麻痹了,孔雀胆,果然是一招毙命的毒药。 ------------ 第一百零二章 拖出去,处理掉 安冉烨杀了那个丫鬟,也不管地上已经咽气了的文妃,直接吼道:“都给本王出来!” 他暗地里布置的都是他的人,宫中侍卫听到动静,知道这边出事,全都赶了出来,全都侯在那里听三王爷的吩咐。 安冉烨沉眉道:“你们去保护皇上,剩下的人把所有人排查一遍,给本王确定出还有多少人有嫌疑,去把那个面生的小太监找出来,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是!”众人一丝不乱的去了,该放人的放人,该排查的排查,该保护皇上王爷嫔妃们的去保护皇上嫔妃们。 安冉烨一眼的阴鸷,站在那里,眸中弥漫着血红的杀意。 明明御花园里还是春光明媚的,只这一会儿工夫,阳光还是那样灿烂,可园中众人的心里就如同秋风一样肃杀的很,安冉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是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滔天怒意。 琥珀是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人,她忙趴到楚檀画身上,从她的怀里找出一个很小的瓶子里,颤着手打开,将里头唯一的一颗红色药丸拿出来放进楚檀画的嘴里,一面给她顺气,一面哽咽的念叨:“小姐,咽下去,咽下去啊” 安冉烨一眼看到了,吼道:“你给她吃什么?” 琥珀眼睛都哭红了,哽咽道:“小姐以前吩咐过的,说这里头是她用雪荷花做的救命的丸药,每次出门都带了一颗在身上,就想着怕遇到紧急的情况,小姐说是拿来救人的,结果人没救成,这会儿到派上用场了王爷,小姐咽不下去了,怎么办” 安冉烨深吸一口气,蹲下来把楚檀画轻柔抱在怀里,一口便吻上了她的唇瓣,用牙齿撬开她的嘴,缓缓的给她渡气,帮助她把那一粒药丸咽下去,好容易感觉到楚檀画喉头滚动,将那药丸咽了下去,却仍旧没有醒过来的反应,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画儿画儿你醒过来,好不好你要是那我怎么办呢” 安冉烨的声声呼唤,声音都沙哑了,在场诸人都看不下去了,不少人背过去抹眼睛。 “王爷,这个小太监想跑,没跑出去,被属下抓住了。”安冉烨的人押着那个面生的小太监过来复命。 “哎,这不就是文妃娘娘宫中伺候洒扫的小太监么?前几天犯事,被文妃娘娘罚到洗衣局去了,没想到居然是干这种勾当的。” 旁边的太监宫女小声议论着,声音很快隐没不见。 安冉烨看也不看那小太监一眼,只垂了眉眼,微微眯眼,冷声道:“拖出去,处理掉。”www.13800100.com 找到罪魁祸首,处理了该处理的人,安冉烨抱着楚檀画一步一步走出了御花园,琥珀跟在后头不敢说话,她本想着要先把小姐的伤口处理一下的,可后来想着,这人都救不活了,还处理伤口做什么? 她此刻的心情就跟三王爷是一样的,又急又怒之后就是心如死灰一般,看着自家小姐生不生死不死的样子,心中极度心疼,可是那满腔热烘烘的感情却无处宣泄,只能在心中翻腾,她跟着三王爷往外走,看着楚檀画的手指尖上滴下血迹,喉间一哽,心里越发的难受,想哭哭不出来,想叫也叫不出来。 太医赶到了,可看三王爷一脸嗜血杀意没敢上前来,只是也一路亦步亦趋的跟着,琥珀心里堵得慌,看见太医在这里,便上去抢了人家的药箱,从里头翻检出来金疮药,直接洒在楚檀画的手臂上,管他有用没用,先用了再说。 安冉烨一路出了御花园,抱着楚檀画带着他的人就回府去了。 御花园乱哄哄一片,那些人都看傻了,心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好多人到这会儿了还回不过神来,温嘉在一边也看的云里雾里,这变故太快,她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心里回过味来,她这还是头一回看见安冉烨发这样大的脾气呢,比起从前那些,这回实在是太可怕了! 然而,他发脾气又是为了那个贱人,哼,也不知道那个贱人死了没有! 温嘉忿忿的想着,一垂眼,却跟庆王对上了视线,庆王坐在那里,神情一直淡淡的,见她望过来,便淡声道:“这件事儿,你有参与么?” 温嘉先是一愣,继而才反应过来庆王是什么意思,当下就嚷嚷道:“父王,你、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温嘉的声音有些大,引得不少人看了过来,庆王微微皱眉:“不是你做的便好,要是你也参与了,只怕你这回也脱不了干系!你还在这儿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回三王府去!” 温嘉眨眨眼睛,低声问萧厉:“父王,这事儿会牵连到姐姐么?难道,还会牵连到我么?可是我真的没做呀!” 庆王微微垂了眉眼,淡声道:“即使荣嘉没做,可是这事儿难说,毕竟文妃是二皇子的母妃,又是荣嘉的婆婆,他们毕竟逃不了干系,你若是真想撇的干干净净的,你就好好的回府去,别在这儿添乱,这件事情让本王来查清楚就是了!” 温嘉听了,生怕有人来抓她,又见御花园里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到处一片狼藉,文妃和那个宫女的尸首也被人拖走了,一些宫女太监正在收拾残局,她便也赶紧走了。 庆王见她走了之后,才沉沉一叹,默然了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往大和宫那边去了。 大和宫后殿的暖阁中,大内侍卫总管跪在外头候着,禁卫军统领也都在外头候着,不少大臣也是,个个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阁内只有安怀和粟贵妃两个人。 安怀背着手在屋中走来走去,半晌抿唇道:“太医都去了三王府吗?御花园里怎么样了?” 粟贵妃皱眉,叹道:“皇上坐下歇歇吧,事情已然发生了,也正在解决,文妃妹妹和那个宫女已经收拾了,小太监也给杀了,如今所有的太医都已经去了三王府救治楚丫头去了,皇上不必焦心。” “什么文妃,她配得起这个封号吗?来人!”有人闻声进来,安怀恨声道,“拟旨,将文妃褫夺封号,降为庶人,赏她母家全尸,只准乱葬岗安葬,另外,革了她母家的官位封号,再派人手看住二王府,不许有一只苍蝇跑出来!” 有人立刻去传旨,粟贵妃也只得浅浅一叹:“外头还有人跪着要见皇上,皇上可见么?” “不见!”安怀心烦的很,“烨儿也太胡闹了些,那个庶人死了是她自己寻死,那个丫鬟和太监正好可以留着,现在他把他们都杀了,叫人如何去找线索?如今,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与二王府是不是有勾结,甚至与温嘉与――”庆王两个字,安怀到底没有说出来,只得颓然一叹,“现在线索全断了,叫朕怎么查?” 粟贵妃抿唇,柔声道:“皇上且细想想,当时那样的情况,烨儿哪里还有别的选择呢?他是把丫头放在心尖子上疼爱的,这会儿出了事,岂有不生气的?这原也不怨他,若是换了我,遇上这样的事,岂会不杀了泄愤的?何况,未必这两个人死了就断了线索了,皇上这会儿是烦闷的很,一会儿喝了臣妾的银耳汤,静下心来再想想,这事儿难道就真的会与他有关么?这到底是文妹妹的一时糊涂报复心理作祟,还有有人在后头布置挑唆,还是需要细细调查的呀!” 安怀听了粟贵妃的话,便坐下来长出一口气,当真沉下心来了,喝了宫人送来的银耳汤,脏腑温暖之后,他果然不如之前那样生气了,半晌,才道:“烨儿其实做的没什么大错,他暗地里布置了他的人,这也是以防万一,不然的话,若那个贱人起了别的心思,若是有刺客,只怕也是防不住的!烨儿虽跋扈些心里有些算计,可性子却是极好的,什么事都想的周全,朕是急糊涂了,不该骂他!” 粟贵妃温柔一笑,刚要说话,外头苏公公却进来了:“皇上,贵妃娘娘,庆王求见。” 眼来她怀。粟贵妃这便望着安怀笑道:“皇上,这替皇上查案的人来了呢,皇上还是见一见吧!”t7kp。 安怀沉眉,默默的想着,这件事,交由庆王也未尝不可,何况对于文妃已然处置了,不论查出什么那都是额外的事儿,粟贵妃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想到这里,他便敛去眸中怒意,淡声道:“宣他进来。” 安怀想着,且先看看他怎么样说,再行想想之后的对策便是了。 ------------ 第一百零三章 小船儿轻轻荡漾 楚檀画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张放大的笑脸在她眼前出现,她吓了一跳。 “你、你是什么人?”面前这个笑的脸都皱起来的老婆婆,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的。 “你这丫头,最近生活太安逸了么?连我都不认识了!”老婆婆收了笑,一脸的严肃。 楚檀画看了她半晌,这才恍悟,一拍脑袋:“我知道啦,你是孟婆,是那个专门给人喝汤的孟婆婆啊!”她反应过来之后,警惕的望着她,“你想要做什么?请我喝汤么?我不喝,上次什么好评你已经在梦里要我给了,这次又想做什么?” 孟婆听了笑:“丫头,你来看看,你现在就在地府呢!” 楚檀画忙四处张望,可不是么?茫茫一片彼岸花,她正巧站在奈何桥旁,跟孟婆说话,且身子还轻飘飘的没什么感觉。 “我怎么啦?” 孟婆笑:“之前发生的事儿,你都不记得了么?” 楚檀画眨眨眼,之前发生的事儿?她蹙眉开始想,混沌的记忆也开始慢慢复苏,慢慢的想起花朝宴,想起安冉烨,想起文妃的自戕,想起那宫女的匕首,想起她的中毒,想起安冉烨的蛇形匕首刺穿了那个宫女的心房。 “我怎么能在这里?我死了吗?婆婆,我不能死啊!狐狸还在等着我呢!”她惊的心都凉了,她要是死了,狐狸怎么办? 孟婆微微一笑:“是人便固有一死,你为何不能死呢?所谓贪嗔痴爱,都是世人放不下的身外之物,但是来了这地府,喝了婆婆我的汤药,还有什么不能忘却的呢?” “你――”楚檀画捂着心口不能相信,“你的意思是,我是真的死了?” 孟婆眸底划过神秘眸光:“你是医者,心里明白的很,中了孔雀胆的人,必死无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楚檀画皱眉:“可是我的解药什么毒都能解的,而且,而且我是医仙的徒弟,我不会死的!” “医仙又如何?终究只是凡人,也不过是医术了得罢了,难不成还能续命么?”见自己这话一说,面前的女孩子面色灰败,孟婆忙笑道,“不过丫头,你确实还没死,你的情况很特殊,如今是非生非死的状况,只要等着时辰一到,你便可以回去了!” “你、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孟婆的话古里古怪的,楚檀画更是不懂了,只是茫然不解的看着她,“什么叫非生非死啊?” “这个你不必理会,便是说了你也不懂的,我来只是怕你醒过来在地府乱闯罢了,不过,上次的话我还是要同你说一遍的,其实婆婆我也真的是觉得很神奇的,没想到他为你牺牲了这样多,还真是保住了你的性命,哎,所谓上天注定的事情逃不掉看来是真的,丫头啊,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孟婆笑的很温暖,很慈祥。 楚檀画益发不懂得了:“你方才说什么,他为我牺牲了这么多,保住了我的性命?婆婆,你说的他是谁啊?” 孟婆大笑:“还能有谁,自然是你口中的狐狸啊!那家伙为了救你,当真是废了不少力气,把能牺牲的都牺牲了才换了你的小命,不过啊,既然已是天注定了,你们俩变好好的过吧,此番过后,你应该就不会再碰见我这个老婆子了!” 心她安而。“我,我还是不大懂得婆婆你的话,你说狐狸为我牺牲了很多,他、他牺牲了什么呀?”这个死狐狸,她不在的时候,不知道他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了! 孟婆一笑:“你的时辰到了,你回去吧!” 孟婆又想像上次那样伸手推她,结果楚檀画硬是把她的手拽住了:“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了!你说,狐狸到底牺牲了什么!你说啊,狐狸到底牺牲了什么――啊――狐狸到底牺牲了什么啊啊啊――” 孟婆看着消失了的女子背影,无奈一笑,摇摇头道:“哎,这丫头真是难缠,幸而这是最后一次打交道了!婆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这回该是可以升职加薪了吧!” “狐狸到底牺牲了什么!你说你说啊!”正握着楚檀画的手安睡的安冉烨忽而被一股大力拽起来,紧接着就是有人拼命拽他的手,他忙起来一看,喜的眉梢眼角俱是笑意,“画儿,你醒了啊!?” 这丫头,好多天了,终于肯醒了! 楚檀画还处在跟孟婆的纠结之中,这会儿感觉到有人抓着她的手,她又忙扯着那个人喊道:“你说啊你说啊,狐狸到底为我牺牲了什么东西啊!” 安冉烨的手一顿,眸中划过一丝暗沉的流光,却终究被喜悦所替代,他拉着楚檀画的手,轻拍她的脸颊:“画儿,画儿,你说什么傻话呢?快醒过来,快点,别睡了!” 楚檀画慢慢醒过来,发现自己抓着的不是孟婆,而是安冉烨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呆怔,两个人就这么怔怔的对视了许久,都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楚檀画怔怔的望着他,忽而心里一酸,莫名就滴下眼泪来了,安冉烨一愣,替她擦了眼泪,浅声笑道:“怎么刚醒了就哭?成心招惹本王心疼么?” 他的眼神很温柔,里头亮亮的都是喜悦,他说话的声音也很温柔,握着她的大手还是一样的温暖,那种触感是那样的真实,之前的种种心慌意乱就在他温柔的眸光之下渐渐消失了,她微微咬唇,哑声道:“狐狸,我又遇见孟婆了” “什么孟婆?”安冉烨挑眉,“怎么一醒来就胡说八道呢?”t7kp。 “我没有胡说八道,”楚檀画忙解释道,“你不记得了么?我穿过来的那天,我就跟你说过的呀,方才,我好像又见到她了,她跟我说,说我什么非生非死,还不许我回来,说要我待在地府里,等时间到了才能回来,之后说了很多我听不明白的话,但是她说是你牺牲了一样东西才保住了我的性命的,狐狸,是真的么?你牺牲了什么,你,哎,你怎么这么傻呢――你――” 楚檀画的话还未说完,安冉烨便温柔笑着掩住了她的唇不让她再说话了,见她一眼不眨的望着自己,他便笑道:“说你傻你还是真傻呢?你做梦的事儿怎么能信呢?你看我不是好好儿的在你面前么?什么地府孟婆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呢!我看你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发烧?”楚檀画把他点在自己嘴上的手扒开,放在手里握着,然后才道。 安冉烨低眸亲亲她,才柔声笑道:“是啊,你中了孔雀胆,琥珀给你吃了雪荷花,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后来你师傅出山了,来救了你,只不过当时你气息稳了,就是没醒过来,你师傅说你这是在自我休眠,休养数十日就好了,幸而上次你取了心头血之后也是这个样子,本王这才放了心呢!谁知你醒了还在说这样的傻话!” 他低头亲昵的蹭蹭她的鼻尖,楚檀画抿唇,几日未曾亲近,她实在是很怀念这样的亲密,索性多蹭了几下,才道:“那我师傅呢?” “见你好了,他就回去了,你也知道,他是不爱踏足尘世的。”安冉烨浅浅一笑。 “说的也是,”楚檀画对医仙是没什么印象的,不过安冉烨说的话她都听,上次不听闯了大祸,现在他说什么她都听,何况,她是在昏迷之中医仙来的,她又没见到,自然不知道状况,安冉烨也没必要骗她的,“我――哎哟――” 她睡的床忽而摇晃了一下,她的右臂碰到了不知什么东西,撞到了伤口,她便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安冉烨紧张的看着她:“怎么了?” “我的床怎么会摇晃呢?狐狸,你――”看看怎么回事这六个字还未说出来,楚檀画就看到了现在的处境,她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才诧异的看着安冉烨道,“我,我们怎么在船上呀?” 她和安冉烨两个人,现在正是在一条小小的乌篷船上,她正躺在安冉烨的怀里,身子底下垫了厚厚的垫子,船上就只有她与安冉烨两个人,刚才摇晃是因为水波荡漾所致,她放眼望去,碧波如顷,夜色茫茫,到处都是水流动的声音,看得出他们是顺流而下,而他们的船用铁链连在前头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之上,整个水面上,除了他们两艘船之外,再无他物。 安冉烨小心翼翼的搂着她靠在船上,船儿轻轻荡漾在水里,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笑意:“你师傅一走,本王就带着你从皇城出来,顺着洛河顺流而下,已是飘了四五日了,刚好飘到江南地界,你便醒了,画儿,你醒来的真是时候,你瞧瞧,这满天的繁星,还有这夜色,是不是很美?” 他仰头望着天,楚檀画侧眸望着他的侧影,勾唇微微的笑:“对,很美,很好看。” ------------ 第一百零四章 体验一下做上帝的感觉 “叫你看天上,你看着本王做什么?莫不是画儿觉得,本王比较好看?”安冉烨一垂眼就瞧见了她正凝视着自己,忍不住眯眼调笑道。 若是往常,楚檀画必定娇羞的脸红红的扑进他怀里,这会儿虽然脸红了也娇羞了,却不曾一头埋进他的怀里,而是望着他展颜一笑道:“是,比起天上的繁星,还是我的狐狸最好看,你是全天下最美好的风景,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风景。” 安冉烨难得听见她这样说,眉开眼也笑:“画儿这话若是能天天跟本王说,本王只怕天天都会这样欢喜了,欢喜的心花儿朵朵开!” 他学着她以前的样子做了个爱心手势给她,楚檀画看了,扑哧一笑,却很正色的道:“狐狸。” “嗯,本王在。” “其实,”她微微抿唇,一字一叹道,“我发现我真的好爱你呢,是很爱很爱的那一种。” 安冉烨正小心翼翼的避开她右臂上的伤口,把她紧紧的揽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听见这句话手稍稍顿了一下,才抿唇笑道:“本王知道,你不说的时候本王就知道了,不过,本王盼啊盼,总算是盼来了你说爱。” 她抬眸看他:“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天天说的,我――” “啊啊啊,啊啊啊,小姐,你是真的醒了啊!啊啊啊,我来了,奴婢来了!” 楚檀画的深情表白就被琥珀的尖声惊叫打断了,两个人抬眸一看,琥珀正站在画舫的最高处冲着他们吼叫,楚檀画忍不住笑起来,对上安冉烨不解的眼神,她这才笑道:“这丫头从前很文静的,我发现她跟了我之后,越来越伶牙俐齿,而且嗓门越来越大了,一点儿都没有丫鬟的样子了!” 安冉烨轻笑:“还不都是你惯的,若不是你,她还不至于这样。你如今重伤初愈,实在是不宜让她来吵你,何况这船儿也装不下三个人,不让她上了罢!”www.13800100.com 安冉烨一面说一面对着也出现在画舫船尾的小顺子打了个手势,小顺子一见便忙跑过去了,楚檀画看不懂,便挑眉问道:“这手势什么意思?” 安冉烨咧嘴一笑:“拦住琥珀,就让她在船上疯就够了,别让她下来。” 楚檀画听了闷笑,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小船儿随水荡漾,真是感觉天地之大,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楚檀画吐尽心中浊气,只觉得再世为人一般,长长一叹,转眸瞧着安冉烨,轻声问他:“咱们就这么跑出来,父皇那里怎么办?我记得昏迷之前,看见你把那个宫女杀死了,后来怎么样了?” 安冉烨不愿破坏这样安静美好的环境,微微沉眉,很简短的答道:“文妃褫夺封号,其他人本王都处理了,剩下的事父皇做主交由庆王处理,他倒是公道,朝政也有五弟六弟七弟费心,本王就带着你走了。” “这么洒脱?”楚檀画不得不惊叹,这人的性子就是这样,她想象了一下,只怕四五日之前,宫里只怕会有一场小混乱吧?三王爷甩手就带着人走了,不过这都过了四五日了,想必也恢复了正常,这过日子啊,离了谁都能继续的。 安冉烨勾唇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幽光,眸底染上三分笑意:“洒脱不好么?本王答应过你的呀,要赔给你一个蜜月,这趟行程本王都是计划好了的,琥珀都知道,不过独独瞒着你罢了,本来就是想着在花朝节的时候宣布你有孕,然后大大方方的带了你出来,谁知道出了这破事儿,不过却也正好,本王更能名正言顺的带着你出来了,你的话,本王一直记在心上的,不让他们告诉你,就是为了要给你一个惊喜呀!你看,现在就咱们两个人,没有温嘉,没有母妃,谁也没有,就单单咱们两个,你觉得可好么?” 蜜月那件事儿楚檀画早就忘了,她本来还以为,安冉烨吃醋那一段在府里天天守着她的日子就是他悄悄补的蜜月的日子了,没想到他却把她的话句句记在心里,竟真的给了她一个蜜月! 还是在这样美好的夜里,这样美好的景色,她心里暖哄哄的,眼圈微红,鼻头有些酸,可是,这一次,却是被感动的。 “嗯,我觉得很好,谢谢你狐狸,谢谢你把我的话记在心上,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却看见一片漆黑的水面上飘来一盏盏的水灯,各式各样的很多,但是更多的都是莲花样式的,那些水灯都特别的精致好看,且里头都有一盏小小的蜡烛,燃着一点点昏黄的灯色,映衬着这朦胧的夜色益发的美了、 不多一会儿,成千上万的水灯都飘在了水面上,他们的小船儿四周全是水灯,那感觉,就像是在被众星拱月的月亮一样,漂亮极了。 安冉烨见她欢喜的笑,抿唇道:“很喜欢,是么?” 楚檀画点点头,水灯飘摇,她看的目不暇接,自然是漂亮的:“蒽蒽,很喜欢啊。你安排的么?” “不是,”安冉烨眯眼笑道,“这时节正是江南过花朝节的日子,咱们京城先过了花朝宴,这边才会过花朝节,本王一早便算好了,咱们顺水来的时候,正好在这一两天可以看见百姓们沿岸放花神灯祈福,这沿岸的水路都会封锁,谁也不能上来,正巧本王带你从这儿经过,咱们两个人便能一饱眼福了,置身千万水灯之中的感觉,很梦幻吧?” 楚檀画听了他的话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整个洛河之上只有他们这一条小船儿和一个画舫,原来是过花朝节水路被封锁了,她想到这里勾眉一笑,指控他:“狐狸,你以权谋私!” “那要不然,你替百姓们除掉本王这个祸害呀!”安冉烨勾着眼尾笑道。 “不要,”楚檀画伸头亲亲他的下巴,笑的甜蜜,“我喜欢你,我舍不得除掉你这个祸害,嘿嘿,你祸害的我好喜欢啊!再说也不能怪你,谁让你是王爷呢,你是天之骄子,又没有做坏事,只是为了让你的女人我开心罢了,还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安冉烨笑,低眸亲亲她,抿唇笑道:“傻丫头,如今这般会说话讨本王开心了!对了,虽是春天了,可夜里还是冷得很,不如盖上毯子吧?” 楚檀画低眸嘿嘿一笑:“不用了,躺在你怀里,暖和的很呢!” 她这一番话,引来了他的深吻,两个人许久没有亲近,一个是相思难耐,一个是喜上眉梢,便如同**一般,啪,一下子就着了。 只这上正。“哎呀!”两个人吻的太过火,楚檀画忘记了自己有伤,便伸手要抱住他的腰身的时候,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叫唤起来。 安冉烨放开她,浅浅一笑:“你的命算是捡回来了,只是胳膊上的伤口因为是猝了毒的匕首伤的,所以好起来慢一些,你不要激动,别牵动了伤口,这前两天才刚刚愈合的。” 楚檀画脸一红,她居然让安冉烨讲出不要激动这种话出来,她是有多如狼似虎啊! 正自羞涩间,忽而看见船边飘过一个莲花样子的水灯,很是精致,上面还写了一些字,她心中好奇,便将那水灯拿起来,见上头写着――希望爹的病能快些好,我能快快长大,我还想要一个很漂亮的头花,就像村西头的四凤那样的。 安冉烨见她拿着水灯看的默然不语,便勾起她的下巴,柔声问道:“怎么了?” 楚檀画默了一会儿,才望着安冉烨道:“狐狸,你曾经说过要满足我一个愿望,后来我把愿望说出来了,你替我满足了,那时候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的好?是不是替人完成心愿之后,心情会特别的好呢?” 安冉烨勾眉深笑,已然猜到了她的心思:“你想说什么?” “我想体验一下做上帝的感觉,我不贪心的,我只要帮十个人完成他们的心愿就好,只要是咱们力所能及的就好,你说好不好?” 安冉烨笑的温柔,眸中俱是宠溺:“好,你说好便是好。” 美人所求,岂有不应的道理?能够重新得回她已是不易,何况,他此生就是注定要把她放在手心里疼爱的,连天上的月亮都愿意摘下来给她,替她满足别人的愿望又有何不可呢? 楚檀画很快选了十个水灯,安冉烨一一过目,百姓们其实是最最单纯务实的,他们要的东西都简单的很,心愿都是很质朴很单纯的,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些能够满足的愿望。 将那些水灯送到画舫之后,安冉烨并写了字条给小顺子,务必满足每一个,要好好的做到。 小顺子得了消息,立刻着人去办,不过几刻钟的功夫,就听见岸边有人惊叫大笑:“哈哈哈哈,我的愿望真的实现了!哈哈哈哈,花神显灵了!”t7kp。 之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欢呼声惊叫声,岸上欢闹成一片。 小船上两个人都听见了,两个人相视一笑,安冉烨挑眉,楚檀画嘿嘿笑道:“哎呀,做上帝的感觉真是好呀!” ------------ 第一百零五章 请嘱咐本王做好准备 虽说如今是乍暖还寒时候,但是京城里的夜晚明显要比江南的冷一些,而在江南的洛河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万千花神灯的陪伴,楚檀画躺在安冉烨的臂弯里就是感觉很暖和,心里暖和,身上更暖和。 夜深了,岸上的人渐渐少了,喧哗声也渐渐远去,只有那些承载了那些人的思念希望的花神灯顺水而下,从他们的乌篷船边飘过,渐渐漂流着远去。 楚檀画默然瞧着,忽而望向安冉烨道:“狐狸,我也想放一盏花神灯呢!” 她看见别人放,心里羡慕,又因为替别人完成了心愿,感受了那样的快乐和欢欣鼓舞,于是也起了这样的心思,就见安冉烨听了她的话之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花朵儿模样的花神灯来。 楚檀画欢喜的接过来细细一看,愣了一下:“这不是我上次画的小熊猫么?你怎么用来做了花神灯了?” 安冉烨勾眉一笑:“你看清楚些,你那个还在府里好好儿的收着呢,你亲手画的,我怎么可能舍得拿来做花神灯呢?这个是本王照着你的临摹的,本王觉得不太像,但是这会儿天黑看不出来,你就凑合着用吧,好歹是本王一片心意呢!” 楚檀画听他这样说,突然又不肯了:“你把我画的好好的收着,那我怎么能拿你画的去放水灯了呢?要不然,咱们再换一个?” 安冉烨忍不住笑起来:“本王就只准备了这一个,就知道你想要放的,怎么突然又不放了?你这会儿脑子里在想什么呢!什么时候这般小里小气的了!你那个是除夕夜画给本王的,怎么能随便拿出来,这个不过本王随意画的,你若是喜欢,本王回去再给你画就是了,这个做好了就得放掉,来,乖乖的,快些写上你的心愿,别浪费了!”t7kp。 楚檀画仔细瞧着那画上的小熊猫,发现安冉烨当真画的是不错,可是他都承诺了再给她画,她也就放心了,便拿过纸笔几下就写完了,之后点亮蜡烛便放进水里,笑着看着那花神灯飘远。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这是什么心愿?”她写的时候没遮着,安冉烨就直接大大方方的看了,结果看了之后,便对她的心愿极度的不满,并且,表现的极为明显。 楚檀画一笑:“就是祈祷国泰民安呀,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你就没有一点儿别的心愿么?比如说你自己,比如说,我,啊――”安冉烨一脸的不高兴,怎么在她心里自己比国泰民安都不如了呢?这丫头刚才还甜言蜜语的说爱他的呢!www.13800100.com 楚檀画哈哈一笑,左手揽着他的胳膊,笑道:“你怎么连这个也吃醋?怎么这样任性了?你没听人说起过么?自己的心愿呀,如果写在纸上说破了就不灵了,而且,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我们两个在一起已经很好了,咱们不能贪心,现在就很好啊!” “什么心愿说破了就不灵了!本王偏不信!”安冉烨飞身起来,足尖一点,踩着水便过去把那盏熊猫灯拿了回来,往楚檀画怀里一塞,仰着下巴道,“给本王加一句,画画永远爱狐狸!一万年永不变!” 楚檀画一面眨眼,一面拂掉身上被那盏灯溅上的水珠:“咱们活一万年不都成了老妖怪了么?” 安冉烨一瞪眼,她怕他生气,忙拿了笔过来:“好啦好啦,我写我写!”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下头,被加上了这样一句话,画画发誓永远爱狐狸,一万年永不变,以此为证,天地共勉。 这是安冉烨口述的,楚檀画生怕他又生气任性的去把放远了的花神灯拿回来,于是一个字不敢改,全都照着他所说的写的。 看着那熊猫花神灯渐渐飘远,安冉烨一脸的满足笑意,眸底全是得意。 小顺子从画舫上送了些点心下来,安冉烨便抱着楚檀画进了船篷之内,结果两个人一动,船忽而摇晃了一下,楚檀画害怕又会撞到右臂伤口便躲了一下,结果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便扑倒在安冉烨的身上,幸而他反应极快揽住了她,两个人便一起倒在软软的垫子上。 狭小的船篷之内,楚檀画压着他不能动弹了,只闻得外头碧波轻荡,无数花神灯依旧飘在水面上,两个人四目相对,呼吸都渐渐乱了,一时之间,恍如身处梦境之中,却又存于现实里面。 楚檀画见他定定的瞧着自己,忽而又想起那梦中孟婆的话和地府的事情来,一时恍如隔世,他不肯承认他牺牲了什么这件事,但是她心里知道,这件事是一定存在的,只是她不问,或许到了合适的时候,他是一定会说的,只是见他还完好的在自己面前,便已是很感谢上苍厚待了。 她想到这里,俯身主动吻住了他的唇瓣,细细的勾勒他的唇形,身下的安冉烨是被迫承受,却不曾主动侵占,只是仍由她占领主导,温柔的与她亲吻,楚檀画一时忘情,便又抬手去搂他的脖颈,结果右手一抬,又触动了伤口忍不住含糊惊叫了一声,惊醒了一船的旖旎。 安冉烨沉沉一笑,小心翼翼的往左边挪了位置,将小桌子也推到了那边去,然后带着楚檀画躺下,枕在他的身上,才眉眼一弯温柔笑道:“丫头你怎么老是记不住呢?你的右臂上有伤,别动不动就抬起来,本王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啊” 他轻轻叹息,爱怜的望着身侧的人儿,俯身与她交换一个热吻,眉宇之间却又一丝责怪:“你就是不老实,你可知道,你昏迷受伤那些时日,本王有多担心?叫你别去多管闲事,你非要去,若是不去,哪会有这档子事出现?” 之前沉浸在她醒过来的欢喜之中,又陪着她做了许多高兴的事儿,说了许多高兴的话,这会儿想起那几日的煎熬来,便忍不住数落。 楚檀画撇撇嘴,不以为然:“谁知道那文妃安的是那样的心思呀?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呢?狐狸你知道么?她在我耳边说,她要用她的命来换我的命,她要报仇,我听了当时心都凉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觉得她不值得,觉得她太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了!她儿子儿媳妇都活的好好的,为什么她要为了他们牺牲性命来杀我?何况,那次的事情本就是二皇子不对,她这样做也实在是有失偏颇了!” 安冉烨听了,默然一叹:“画儿,其实二哥从小因为文妃的缘故,很少受到父皇的重视,文妃模样不好看,只是父皇偶然一次的临幸,生了皇子才封妃的,父皇不喜欢她,便少去看她,连带着也不喜欢二哥,二哥才能不错,可是长期受到压制,难免会有很多负面的情绪,再加上太子哥哥病着,母子二人都想要出人头地,二哥就对储君之位就起了觊觎之心,本王这么多年看在眼里,明里暗里替太子哥哥挡下不少,可是从未想过二哥会如此狠心,连本王也要加害,还伤了你,他不念兄弟之情,本王与太子也不想再包庇他了,所以他才会被软禁,可这一切,文妃都以为是她的错,她觉得她没办法护佑儿子,儿子又被软禁了,她才想要奋力一搏的。哎,他们母子俱是可怜人,文妃说起来也不过是想着死前拉上你,她真正的希望,是期望她死了之后,父皇能够宽宥二哥,不过,她的法子用错了,到底还是叫父皇更加憎恶二哥了!” “她若是老老实实的,或许他们还真有转圜的余地,可惜了,两个人都心思歹毒,跟常人都不一样,也难怪不讨人喜欢,”楚檀画听了安冉烨的话一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世上谁不苦?关键还是要心态好才好,所谓平常心嘛,不过,有句话她还是要说的,她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声音轻轻的,“狐狸,我想,若是事情重来一遍,我还是会冲上去救她的,因为,医者父母心啊,她之前没害过我,若是她是真的被人陷害或是中毒了呢?我因为我自己怕受到伤害就不去救她,那岂不是让她也失去了活命的机会了么?所以,即便重来一次,我还要上去救她,我们学医的,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人家死的,这是职业道德和职业素养!”渐你烨可。 “你――”安冉烨气的不行,可是看着她眸中一汪纯净,却说不出辩驳的话,一声叹息溢出喉间,“罢了罢了,你这个傻丫头死性不改,本王只能好好护着你了,下次再冲上去的时候,请嘱咐好本王做好准备,至少先要让本王把匕首从靴筒里抽出来再说,哦,对了,还要多带几颗救命的丸药” 他的丫头有着比雪荷花还要纯净的心灵,她要傻,他只好陪着她傻;她要疯,他也只好奉陪到底了。 ------------ 第一百零六章 傻瓜与野丫头 江南已是春暖花开,因此洛河之上不时还能闻到阵阵花香,楚檀画躺在小小的乌篷船里,头枕着爱人的臂弯,夜色静谧,小船儿轻轻荡漾,画舫顺水漂流,她觉得一切就像在梦中一样,两个相爱的人儿相偎相依,都渐渐进入了梦乡。 楚檀画右臂上的伤口结疤了,且正在长新肉,她每天痒的抓耳挠心的实在是难受,且初时在这小乌篷船上觉得实在是新奇,可是晃荡了两天便实在是不舒服了,安冉烨看出她的不自在来,便弃船登岸,让画舫停在这里,他带着楚檀画上岸去游玩一番。 楚檀画被他一路牵着,看着沿路的风景,感叹道:“这是什么地方呀?真是好看!” 到处都是桃花树,林间小道上落满了桃花花瓣,就连进了市集之后,触目所及,也是一地的桃花花瓣,春日正浓,桃花盛开的季节,让这个小镇美的像一幅画一样,楚檀画一见就很是喜欢。 安冉烨见她很喜欢,神秘一笑道:“这便是本王准备的蜜月下一站,上次让你放了花神灯,游了洛河,顺水而下到了这里,这里的花朝节很有特色的,本王就想着带你来玩一玩,这里是桃花镇,也是小顺子的故乡,他家的人虽都搬去了京城,可是还是回时常回这里来看看的,这一回带你来,顺道也是让他回来看看!” “小姐你看,好多花儿呀,不只是桃花儿,还有好多花儿呢!” 顺着琥珀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这桃花镇的人家,不止每家都种着许多桃树,而且不少人家的花篱上,都照例用红布条或红纸束缚花枝,许多养花的人家还将彩帛红纸等物悬挂在花枝上,这也是赏红护花之意。 楚檀画看得新奇有趣,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安冉烨见她喜欢,便走去最近一家人家,给了人家一些银钱,拿了一大束花儿回来,抿唇笑道:“宝剑赠英雄,鲜花配美人,本王从没送过你花儿,这回,一并补齐了吧!” 楚檀画看着面前的一大束花,月季花金盏菊百合什么样子的都有,真是漂亮的不得了,她心中雀跃,便接了过来,埋进花里深深一吸,浓浓花香当真是沁人心脾:“谢谢你啊,这花儿真好看!我喜欢!” 她欢喜的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只知道自己这一路欢喜了就指挥说真好看真漂亮之类的话,喜欢也说了好多遍了。 安冉烨瞧着她的娇憨模样,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桃花镇的习俗,这花朝节是要插花的,女子为求自己心愿达成,都要将花儿插在自己鬓边,以视为应节。” “真的吗?”楚檀画环视四周,发现街上的不少女子头上鬓边当真都插了花,或是海棠,或是梨花,或是桃花,各式各样的都有,楚檀画便拿了两朵百合,把手里的一大束递给安冉烨,笑道,“你替我拿着!” 说罢,便在自己鬓边和琥珀鬓边都插上了百合花,主仆两个互相对视一眼,都相视一笑,然后她才道:“都到桃花镇过节了,你跟小顺子两个就别跟着我们了,这个花朝节这么有意思,你便跟着小顺子一块儿逛去吧,我跟着王爷没问题的!” 听了这话,小顺子和琥珀都不约而同的望着安冉烨,楚檀画皱眉:“你们俩望着他做什么,难不成我说话不算数了?” 安冉烨捧花而笑:“行了,你们去吧!” 小顺子这才带着琥珀笑着走了。 安冉烨弯眉一笑,过来搂着她:“好画儿,过节生气做什么?你看你,插花之后真好看,本王最喜欢你了,来,乖,本王带你逛前头逛去,前头还有庙会呢!” 庙会果然热闹,到处都是人,卖什么的都有,各种特色小吃,楚檀画什么都觉得新奇,什么都想看一眼,什么都瞧着喜欢,逛着逛着便饿了,忽而就闻到一阵蟹黄汤包的味道,她眨眨眼,站在那店铺前不肯走了。 安冉烨往前走了两步,忽而发现身侧人不见了,回眸一看,见她站在那汤包铺子前不肯走了,瞧见她一脸想吃的模样浅浅一笑,往回走自然的搂着她的腰身,宠溺笑道:“想吃么?” “恩恩,肚子好饿,可是――”排队的人很多,如果排队的要等很久,而且,她不想去太阳底下排队。 安冉烨浅浅一笑,看出她的为难,转身去了隔壁一家卖桂花糕的店铺买了十块回来,把手里的牛皮纸递给她,抿唇笑道:“先吃着,垫垫肚子,本王替你去买。” “可是,排队的都是女人呀,你――”你好意思去排队么?楚檀画是怕他觉得不自在,喜欢吃这个的都是女子,他一个大男人去排队,是不是有损他的王爷形象啊? 安冉烨一笑,点点她的鼻尖,勾唇道:“没事,你在这里等一下便好,本王去去就来。” 一群衣着各异容貌各异的女子中间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那个男人一脸的温柔笑意,在太阳底下排队,给他心爱的人买蟹黄汤包吃,任谁看了这样的场景都是会羡慕而感动的吧? 楚檀画是当事人,这会儿感动幸福的鼻子都酸了,抱着桂花糕一个也舍不得吃,默默的走到他身边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然后又默默的走回来,站在那里抱着桂花糕凝望着他,安冉烨默然一笑,捧着花束也弯眉温柔的对着她笑。 两个人窝在店铺的小木桌上吃一份蟹黄汤包,她饿的着急,一上来就赶紧去吃,结果被热烫烫了嘴,安冉烨见状大笑,却仍是小心翼翼的替她吹了吹伤处,小声骂她是个傻丫头,楚檀画回骂了一句讨厌,笑闹一阵,两个人等蟹黄汤包凉了些,又继续窝在一块儿吃。 吃完了蟹黄汤包,楚檀画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咂咂嘴,去结账的安冉烨却回来说:“丫头,听人说前头平坝上有对歌会,你想去看看么?”www.13800100.com “想看想看!”嫌那些花儿拿在手上麻烦,楚檀画便插了一头的花儿,五颜六色的,映衬着她的笑靥特别自然好看,朝气蓬勃的,只是安冉烨每次瞧了都想笑。 平坝上的对歌会,无非便是男女对唱罢了,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桃花树,看样子是很久的了,树根盘根错节,像是好几株缠在一起长了几百年的感觉,微风阵阵吹过,花儿幽幽清香,花瓣翩翩落下,不少男女围着那桃花树对着自己的情人唱歌,眼波流转之间全是浓浓的情意,那画面当真是极美极美的,听的人的心都要醉了。 这桃花镇上的男女都特别会唱歌,唱的情歌也是缠绵悱恻的,听的外头围观的人也是声声叫好,楚檀画抿唇看着,也有想上去一展歌喉的感觉,忽而感觉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回眸一看,是安冉烨,就见他低笑,凑过来在她耳边道:“想上去唱么?” 楚檀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抿唇道:“不要了吧” 安冉烨勾唇一笑:“怕什么,对歌而已!你等着,本王上去唱给你听!” 楚檀画还未反应过来,安冉烨便上去了,他一开嗓,楚檀画就镇住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听这首歌?震惊之后又反应过来,她的生活他都梦到过,安冉烨能知道她喜欢听的现代歌曲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他唱的真好听,也不知道这狐狸什么时候学会的! 楚檀画曾很喜欢张宇与徐熙娣对唱的那一首傻瓜与野丫头,而安冉烨如今唱的,正是这一首。 ――安冉烨深情款款,眼里只有她一个人,他的声音没有张宇那般沧桑,却饱满又好听,带着性/感的磁性。 “她霸占我对爱的记忆 临去的眼神充满神秘 从此我像个诗人 早也想晚也想 总带着思索表情 我觉得自己非常委屈 为一个野蛮女友费心 弄不懂我该 放弃她教训她争取她 或从此让爱升华 我相信这是种道德t7kp。 爱就是要让她自有 她要我我就不能走 我就得坚守,放手 如果她不要我 那是不可能的” 楚檀画本是听的极度感动中的,可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人家根本没有那一句,他偏偏要这么加上去,不过说的也是,如果她不要他,那还真是不可能的。 安冉烨的歌唱博得了满堂喝彩,那桃花树下的单身女子其实不少,且这桃花镇的女子个个活泼大胆,热情奔放,见安冉烨人长的好看帅气,眉眼一挑无限风情,唱的歌儿跟她们唱的都不一样,别有一番情韵,便有心想要去跟他交流交流感情,便一个个都缠了上去,围着安冉烨开始跳舞,扭动身体吸引他的注意力。 安冉烨望着楚檀画勾眉一笑,挑起眼尾,居然还真的跟那几个妖娆女子放起电来,楚檀画一看,心里就开始蹭蹭的冒火,居然还敢招惹她的人了,当下便拨开面前的人群,边开口唱边扒开在安冉烨身边的几个女子,顺道亲吻他的面颊嘴唇,眼神恶狠狠的看着那几个女子宣誓自己的所有权,再望向安冉烨时,她的眼神火辣辣的勾人。 “他怎么可以把我忘记 虽然我选择离他而去 可是我像个病人 头也痛心也痛烦躁的不知所云 我觉得自己非常委屈 为一个傻瓜绽放美丽 爱情没那么容易 折磨他考验他勾引他 他必须为我伟大 我相信这是种道德 爱就是要只为我活 我要他他就走不得 他就只能留放手 如果我赶他走 那是不可能的” 安冉烨抿唇一笑,拉住她的手将她转到怀中,和声道:“我相信这是种道德――” 她眉眼一弯:“爱就是要只为我活――” 他勾眉一笑:“爱就是要只给她活――” 楚檀画眯眼:“我觉得自己非常委屈,为一个傻瓜绽放美丽――” 安冉烨窃笑:“我觉得自己非常委屈,为一个野蛮女友费尽心机――” 两个人戏剧化的突然分开,相视而笑,共同唱道:“爱情是个怪东西,刺激我,折磨我,修理我,我还是想着他,想着他,想着他――” 这两个人都是表演欲极强的人,好好的一首情歌对唱,硬是演的像个分分合合的偶像剧一样,大玩边跳边唱,让周围围观的人大饱眼福,看的如痴如醉,半天还回不过神来,好半晌,叫好声喝彩声鼓掌声才此起彼伏的响起,楚檀画抿唇一笑,微微平息了喘息,当着众人的面踩了他一脚,恶声道:“你还敢勾引别的女人,你欠揍啊!” 安冉烨一面笑,一面低声哀叹:“画画,你从前是多么单纯善良惹人疼爱的丫头啊,怎么唱了这首歌,就真的成了野蛮女友呢?来,瞧你这吃醋模样,真是难得,来,给爷亲一口!” 他封住她还想要说话的唇,一番深吻,在桃花树下深深拥吻,更是赢得无数人的尖叫喝彩,楚檀画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吻过,当下羞的满面通红,躲在他怀里不肯出来了。 这一年,桃花镇唱歌唱的最好的便是安冉烨与楚檀画,两个人分别在这颗桃花树下,被人们授予了各自的封号,安冉烨是桃花男神,楚檀画是桃花女神,在桃花阵阵落下之际,由他们亲自开启埋在树下的桃花酿,并且还被赠送了一坛子桃花酒。 安冉烨抱着桃花酒,望着一脸娇羞满头鲜花的女子,勾唇一笑:“走吧,我的女神!” ------------ 第一百零七章 扑蝶会=闯祸? 楚檀画抿唇瞧着他,一地的粉红花瓣,他就笑着站在那里,桃花落满他的肩头,方才唱歌之中他那炙热的眼神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闪回,想起自己方才的狂放大胆,耳根子都发烫了,不敢再看他,却慢慢的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垂着眉眼笑。 “怎么一唱完歌就不理本王了?害羞的看都不敢看本王么?哎,”安冉烨夸张一叹,“也不知是谁方才边唱边跳,还一面对着本王放电,火辣的本王想吃掉她,凶狠的女人都不敢接近本王了,嗯?这个人是谁呀?” 楚檀画咬唇半晌,决定装傻要彻底:“我不知道,没见过,不认识。” 安冉烨勾眉一笑:“是么?不认识呀,哎,那就太可惜了,本王还想相邀她跟本王共饮美酒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她一听这话,突然想起唱歌的时候那几个女人来,心头火起,皱眉道:“你敢找别的女人喝酒试试看!你要是敢做,我、我就――” 他挑眉,眸底一丝饶有兴味的笑:“你就如何呀!” “我就阉了你,扒了你的皮,把你和青椒一起炒肉吃,辣死你!”楚檀画气哼哼的,瞧见他那样笑其实心慌的很,却偏偏要做出理直气壮的样子来。 “丫头,你怎么这么狠呢?本王是要跟这一届的桃花女神相邀喝酒,你自己不肯承认就罢了,还要把罪责都推到本王身上来么?还真是不讲理的野丫头啊!”安冉烨搂着她,眸底宠溺却故意挑眉望着她数落她。t7kp。 楚檀画与他对视半晌,忽而垂眸一笑,然后低笑道:“讨厌,就是你的错,什么都是你的错!”说的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了,却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凑过去道,“狐狸,我酒品不好你知道,要是现在喝了,吓着这些人了怎么办?我不想失去桃花女神的称号啊!” 这可怜模样安冉烨瞧了大笑,之后眯眼凑近她的耳边,浅声笑道:“本王怎么舍得你被他们瞧见醉态?那只能是本王一个人欣赏的――夜里回去,就只在本王一个人面前喝好了,画画” 他带有强烈侵占意图的语调和那浓浓的情/色味道迎面扑来,楚檀画脸一热,捏了一下他的手臂:“白天不要叫画画!” 安冉烨只淡淡勾唇一笑,难不成这丫头的意思,画画是晚上叫她的专有词么? 两个人在桃花树下的对唱情歌已然在不大的小镇传遍了,又加上安冉烨那独有的帅气样貌和邪邪的笑容,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了桃花镇百姓的心中,虽说已有了楚檀画与他共舞对唱,可是他那个样子就是女子最爱,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的? 对歌会上的几个女子是死心了的,可是桃花男神的形象深入人心,小镇上大部分的人都认识他了,这会儿路上人家一看见他俩走过来就望着安冉烨笑,还有不少女子三五成群的结对来看安冉烨,一面看一面娇羞的笑,眉眼之间眼波流转的都是芳心暗许的情意,还有些大胆女子甚至将自己喜欢的花儿主动塞到安冉烨的手中,然后娇羞跑掉。 相反的是,没有人看楚檀画,就连男人都不看她一眼,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她已是有夫之妇,况且她身边的这位男子一看就是不简单的人物,没有哪个男人想去做炮灰,所以都不看她。 而看安冉烨则不一样,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即使他已有了楚檀画,可是那些女子还是承望着被他看中,这样天人一般的男子,哪怕带回去做个妾也是好的。 楚檀画恶狠狠的瞪着人家已经没用了,那些女人压根没得反应,有些还望着她笑,指指点点的说话,有些则是不屑的笑一两声,那些不屑的笑的女子,是真的很漂亮的类型,该有的地方饱满的很,不像她,就像个一手而握的小馒头一样。 更可恨的是,安冉烨只是挑眉笑看着,而且那些女子送的花,他都照单全收,只是时不时的望楚檀画一眼,眸底饶有兴味,似乎就是等不及要看她发脾气一样。 楚檀画一眼瞧破他的心思,知道他就是故意要调/戏自己的,这个人坏得很,心里肯定就是想看看她是怎么发脾气赶走这些女人的,然后他又能找到理由开始得瑟,心里冷笑一声,她就偏不肯如了他的愿! 到看那大。楚檀画装作没有看见那些女人,趁着安冉烨没看着自己这边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拿掉耳朵上的翠珠鎏金耳坠子,然后转眸对着安冉烨道:“狐狸,我把你送给我的翠珠流苏耳坠弄掉了,怎么办啊?我记得当时在吃蟹黄汤包的时候弄过它,结果现在就不见了你看!哎呀,你替我去找一找,好不好?我就在这里乖乖的等你,哪里也不去,真的!” 那耳坠是安冉烨费了好大的功夫在外头找人定做的,全大玄也只有这一对,再没有这相同的样式了,别说楚檀画心疼的很,安冉烨也极是看重这耳坠子,听了这话,一眼看见她那剔透小巧的耳垂上当真没有了,也是着急上头,皱眉把手里的桃花酒往她手里一放,顺手把别的女人送的花扔掉,沉眉道:“你就在这儿等着本王,本王去找!” 楚檀画看着安冉烨走远,一脸的窃笑,看来对待她的事情上,这个精明的男人算计和判断就完全为0了,她对着那些跟着去的女人冷哼一笑,她不在身边,这狐狸绝对不会看她们一眼的,哎,这点儿自信她还是有的! 等到完全看不到安冉烨的身影了,她才把手上的翠珠流苏耳坠戴上,一路哼着歌儿往相反方向走去,反正这个小镇又不大,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会迷路,而且发现离开了安冉烨之后,好多人都开始望着她笑,且不少少年还红着脸折了花儿给她,心情实在是好得很,收了花儿还对人家嫣然一笑,把人家少年迷的神魂颠倒的。 但是她也没敢做进一步的事情,全都婉拒了少年们提出的要陪着她过节逛街的提议,因为如果被安冉烨看到的话,她实在害怕这些少年性命手脚不保,也实在害怕安冉烨会折腾她,她的手伤还未好利索,不能被他折腾,否则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 “小姐!”她走了一路,看见前头一片桃花林里热闹的很,正准备赶着去的,结果便有人大叫她,回眸一看,原来是琥珀。 “小姐,你怎么一个人?王爷呢?”琥珀见到她,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楚檀画撇着嘴,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嘿嘿笑道:“我自己一路逛过来的,这里好热闹,前头在做什么?咦,小顺子不是跟你在一起么?你也把他甩掉啦?” “小顺子回他家的老宅子去看看去了,这镇上就一家客栈,我们定了位置之后小顺子才去的,他跟我说这里有扑蝶会,叫我来瞧瞧热闹,没想到就遇到小姐了,”琥珀一行说,眸底渐渐溢出担心来,“小姐,你就不怕王爷生气么?这王爷回去找不到耳坠子,回来又看不见小姐,这不得气死么?” 自家小姐老是让王爷生气,也得亏王爷脾气好,不然真是要气死了。 “没事儿没事儿,他还故意惹我生气呢!哎呀,你别操心啦,就当是扯平了呗!”楚檀画不以为意的笑笑,心思还在前头那看似很热闹的扑蝶会上,“来,琥珀乖,你替我把这酒抱着,我也要去参加,看你家小姐我给你扑倒好多蝴蝶回来给你玩儿!” “小姐,那扑蝶会是要未婚女子参加的啊,小姐――”琥珀追着喊也没用,楚檀画已经去了。 也还别说,楚檀画当真是扑了好多蝴蝶,足有几十只了,各式各样色彩斑斓的不少,一个大玻璃瓶装着她的蝴蝶,她抱着笑的极度开心,而且还被授予了扑蝶仙子的称号,楚檀画这回可开心了,她不仅是桃花女神还是扑蝶仙子,要是狐狸在这里,也没法儿跟她争了,因为没有扑蝶男神,哈哈哈! 她这儿正美着呢,那主办扑蝶会的会长正是此处土生土长的桃族人,也算是少数民族了,见这姑娘生的好看,便笑道:“好啦,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现在,就由这位姑娘选择一位自己中意的男子成婚,咱们桃族里未婚的小伙子们都站出来,供这位姑娘选择,她喜欢谁,就把装着蝶儿的瓶子交给那小伙子就可以了,姑娘,你请吧?” 楚檀画石化。www.13800100.com 琥珀急的都出汗了,在她耳边着急嘀咕:“小顺子给奴婢说了,这扑蝶会是给未婚女子参加的,此地桃族女子很少,所以他们族里为了能够顺利繁衍后代,总是在外族之中选择未婚女子嫁进来,这每年的花朝节在此处据说是桃族圣地的桃花林举办扑蝶会,也是为了吸引外族女子的呀!” “小姐,你这回可真是闯祸了!” ------------ 第一百零八章 你的手脚不想要啦! 楚檀画望着众人,眨眨眼睛,低声道:“琥珀,要不,咱俩位置换换?我就说这是你扑到的,好不好?” 琥珀一脸纠结:“小姐,你说呢?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呀,我看小姐还是想想该怎么脱身吧?要不然,可就真得选夫婿了!” 那个桃族族长还在说话,且所有人都笑眯眯的瞧着楚檀画,其中其实有几个男子长的挺好看的,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忽而想起那日花朝宴时,她不过就是多看了几个年轻郡王一眼,他就当众撒谎说她怀孕的事来,忍不住心里一哆嗦,忙移开了视线。 “那个,在选之前,我有话想说。”楚檀画的一句话,所有人都望了过来,那几个长的清秀好看的男子发现她刚才偷看自己,见她说话,眼神也随之热切了起来。 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楚檀画咽了咽口水,抱着玻璃瓶子的手心都出汗了:“那个,其实我不知道你们这是相亲的扑蝶会,我纯粹就是来玩玩的,而且我也不是桃花镇的人,我,我不能相亲的,我已经成亲了,我有夫君了啊!” 快来姐儿。她虽见惯大场面,可这会儿紧张也不单是怕人家强绑了她去做新娘子,她更害怕安冉烨会突然从某个地方跳出来,然后把这些人的手脚都剁了,所以她得尽快让这些人散了才好,或者,她赶快逃离现场更好。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是姑娘看不起我们桃族,不愿意联姻而出的借口么?”那桃族族长也是见得多了,每年都有这么几个找借口不肯下嫁的,他只在那里笑说道,“这花朝节我们桃族的扑蝶会远近闻名,难不成姑娘会不知道?姑娘也不必担心是外乡人无法探亲,本族长也知道姑娘的想法,本族长答应你,成亲之后,让你和夫婿回乡去住上一年半载的都是可以的!” 楚檀画听了大惊,忙把装着蝴蝶的瓶子递给琥珀拿着,摆手道:“不是不是,族长你真的误会了!我是真的成亲了,我不能选夫婿的,你们不要误会啊!要不,”楚檀画实在是觉得没法儿下台,一眼看见身边的琥珀,忙又把她拉出来,“要不,我把这个什么扑蝶仙子让给我的丫头来当,我的丫头是没成婚的,她可以选夫婿!” 琥珀大惊,不肯接那个装着蝴蝶的玻璃瓶,一下子躲的远远的:“小姐,我不要!我才不要成婚!” 她觉得,她家小姐真的是疯魔了! 琥珀离她远远的,她就没辙了,抱着那玻璃瓶子手足无措,后来心一横,咬咬唇走到那些男子面前来,见还有几个少年望着她羞涩的笑,她的小心肝没来由的动了一下,忽而就想起方才也有女子对着安冉烨羞涩的笑,那厮不但不闪避还照单全收,甚至还想着看她发飙,这么一想,心里便忿忿的,冷哼一声,她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狐狸吃醋就完了,反正那狐狸从早到晚都在吃醋! 这么一想,楚檀画真的看着挨个看过去,看到好看的俊朗的,也对着人家嫣然一笑,但是就是不选,可一旁的琥珀当真是看的心惊肉跳,她心里明白,这一幕要是被三王爷看到,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呢! 琥珀不能眼看着惨剧发生,便又赶了回来,见楚檀画正站在一桃族少年面前,对着人家灿烂一笑,还想要伸手摸人家,她大惊,在她家小姐还没摸到别人的时候,她忙把她家小姐扯了过来,拉到一边低声道:“小姐,咱们还是别闹了,咱们还是回客栈去吧,把这蝶儿都还给人家就是了!一会儿王爷找过来,这些人还能活么?” 楚檀画挑眉:“你――”你怎么就那么怕那只狐狸啊? “啊啊啊,这是三王妃啊,大家快看,这就是那个贴了告示的三王妃啊!――” 有站在外头围观的人冷不丁喊了出来,把里头的人都吓了一跳。 “是啊是啊,真的是她诶” “啧啧啧,她怎么到咱们桃花镇来了呀?” “诶,这不是刚刚歌唱的不错的桃花女神么?桃花男神去哪儿了?什么,她是三王妃?那男神岂不是三王爷?天哪――” “就是就是,你看告示,她就是三王妃!天哪,三王爷也来了桃花镇!快跑快跑!” “族长族长,你还傻站着干啥?还不快点跟咱们跑啊!!这是三王妃,瞎起哄啥啊?还叫人家选夫婿,你的手脚不想要啦!” 在认出楚檀画之后,人群里头爆出一阵混乱,说什么的都有,有惊叹的有逃跑的,还有不少人看热闹,桃族的人在给她请安之后瞬间就跑了个没影儿,围观的人也是混乱且飞快的给她请安之后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楚檀画抱着玻璃瓶子,看着空荡荡的桃花林发愣,半晌,茫然无措的瞧着琥珀:“他们这是怎么了?”(www.13800100.com)。 琥珀眨眨眼,很快反应过来,环顾一番,看见一样东西,忙过去捡起来然后递给楚檀画,楚檀画接过来一看,这不就是两张满是脚印的告示么?再细细一看,才发现是当初安冉烨到处贴满的那一张,之前那张破旧一些,后来那一张倒是新一些,只是看见那上面的字,她一脸黑线。 ――看见三王妃请安之后立刻消失!严禁打扰三王妃!严禁跟三王妃说话!严禁干扰三王妃!即日起,此告示生效。 怪不得人家一看出她的身份立刻就逃走了,这一张告示的威力比之前那张大多了! 楚檀画拿在手里看,琥珀自然也看见了,忍不住捂着嘴笑。 楚檀画将那告示往她手里一塞:“很好笑么?还不赶快销毁掉!” 琥珀却又去那告示栏前放好,脸上仍是一脸的笑意,回来望着她道:“小姐还说呢!王爷这第二张告示好歹估计了小姐的心情呀!这不是比除夕夜那情景好多了么!再说了,销毁了也没用,这镇上肯定不止这两张,依奴婢说,既然都已经发现了,小姐也不必藏着掖着了,还是赶紧回客栈去吧,这一会儿天就黑了,小姐杵在这里,人家镇上的人都不敢出来过节了!小顺子都说了,到了晚上,花朝节才更热闹呢!” 楚檀画听见这话,忙道:“我不要回去!” 这会儿镇上肯定都传开了,她骗走安冉烨又在这里胡闹一番,安冉烨还指不定怎么修理她呢!她现在明知道闯祸了还回去,不是找死么? “小姐你看,小顺子来了!”琥珀刚要劝说几句,忽而看见小顺子过来了,忙给他招手。 “王妃叫奴才好找!”小顺子过来,见四下无人,忙给楚檀画行礼,然后才道,“王爷已经在客栈了,派了好些人找王妃,却没想到王妃在这里!都这会儿了,王妃快请跟奴才回去吃饭吧!” 楚檀画眨眨眼睛,问小顺子:“王爷是在生气么?” “没有啊,”小顺子笑,“王爷没生气,只是王爷去了客栈之后,就叫奴才们出来找王妃的。” 没生气?楚檀画这回都摸不透安冉烨的心思了,他是打算要小顺子把她骗回去之后再修理她么?可是转念一想,她现在也逃不掉,还不如回去面对的好,再说了,不知者不罪,她又不知道扑蝶会是未婚女子参加的,再者说了,骗他离开又怎样!她乐意! 去桃花客栈的途中,小顺子和琥珀三番四次的想替她抱那装着蝴蝶的大玻璃瓶子,可她就是不肯,到了客栈门口,见到那两棵极大的桃花树,她就又开始闹心,深吸一口气,才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看见安冉烨站在门口,勾唇望着她笑,见她进来了,便过来牵着她的手往客栈里头走,还一面柔声道:“怎么才回来?不饿么?来,饭菜刚又重新热了一遍,丫头,你快趁热吃!” 原本已经准备好要承受狂风骤雨的楚檀画这会儿愣了一下,怎么预见好的狂风骤雨竟变成了和风细雨了呢?www.13800100.com 但是,她是不可能主动承认错误的,她又不傻,既然他不提,那她也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好了! 楚檀画瞧着他,狐疑坐下,不过她确实饿了,便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刚扒拉一口饭,安冉烨带着轻笑的声音传来:“扑蝶会上还玩的高兴么?” 咳咳咳咳――楚檀画一口饭卡在喉间,咳不出咽不下,琥珀忙给她倒水顺气,好容易她顺过来了,噙着两滴咳出来的眼泪望着安冉烨,发现在他眼中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却都是关切:“丫头你没事儿吧?” 楚檀画眨眨眼睛:“我,我没事啊那个,其实玩的挺高兴的。” 安冉烨沉沉一笑,替她夹菜,眸中含笑:“高兴就好,来,吃饭吧!” ------------ 第一百零九章 酒壮女人胆! 安冉烨从头到尾都在笑,楚檀画忐忑的吃完一餐饭,因着她的身份暴露了,所以,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就没人,这会儿客栈一楼一个人也没有,安冉烨直接就上楼去,上了两步木梯,忽而转眸瞧着她笑:“丫头,你还要出去玩么?” “不玩了!”楚檀画立时接口道,她怎么出去玩呢,外头一个人也没有。 安冉烨上楼去了,她却是越想越不对劲,老觉得他有后招等着她呢,她心里就觉得这狐狸笑里藏刀的,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她各种拐弯抹角的套话,这狐狸愣是沉得住气,一点儿没翻脸,甚至对她耳朵上那完整的一对翠珠流苏耳坠视而不见,这样就让楚檀画更是摸不透他的心思,猜不透他的用意了。 “小姐,王爷好像不生气啊?”琥珀也是看不破,凑在楚檀画身边说道。 “怎么啦?”楚檀画还没回答,小顺子就过来了,一脸好奇的望着两个人。 琥珀没好气的道:“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啊,边儿去!” 小顺子撇撇嘴,也上楼去了。 楚檀画原本是心中有事,这会儿看到琥珀这么跟小顺子说话,心中也是好笑:“你吼他做什么?你平日里也跟他这么说话的么?他好歹是王爷身边的人,你们俩要和平相处。” “小姐就甭操心奴婢了,还是想想怎么应付王爷吧,小姐这会儿肯定是不能出去的,难不成在这里耗一个晚上么?小姐总是要上楼去的,眼下瞧不透王爷的心思,要我说,还不如小姐直接跟王爷说清楚呢!”琥珀替楚檀画出主意。 楚檀画微微抿唇,想了一会儿,视线落在那一坛子桃花酒上,凝望了一会儿,忽而走过去,随意拿起桌上的木筷子将那酒坛子上封的红纸戳破,然后抱起坛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琥珀一看大惊,忙给她拦了下来:“小姐你做什么啊?” 她知道她家小姐酒量差得很,自从上次梦覃楼那件事之后,听雪堂里都不许再有酒出现了,楚檀画喝酒都必须是有安冉烨的同意才行,这会儿咕咚咕咚喝了小半坛子,这可怎么是好?(www.13800100.com)。 楚檀画咧嘴一笑,唇瓣上还沾着酒渍,把坛子从琥珀手里抢过来,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嘿嘿笑道:“酒壮怂人胆啊!啊,不对,是酒壮女人胆!我这会儿要上去,我得喝点儿,喝了就不要紧了,哈哈哈!哎呀,这个桃花酒真好喝,琥珀,你去再找他们买几坛子回来放在船上,嗝――没事儿的时候咱们喝起来!” 楚檀画对着琥珀打了个酒嗝,琥珀先是闻着桃花香,之后便是浓重的酒气,她忙再把坛子抢过来,结果发现抢过来的是个空坛子,酒早就被她喝光了,且因为喝的太快倒是胸前衣襟也全是酒渍:“小姐,你真是,哎,要不然,我扶着你上去吧――” “不许动!”楚檀画抱着她装蝶儿的玻璃瓶子上了两步楼梯,才转身吼了一句,对着还站在地下的琥珀嘿嘿笑道,“你去买酒去,不许偷懒,快去!快去!” 被楚檀画催促的无法,琥珀只得去了,琥珀一走,楚檀画抱着她的蝴蝶瓶子就上了楼,其实她说的没错,酒壮女人胆这是真理,她这会儿脸上笑嘻嘻的,心里一点儿都不害怕了,她这就雄纠纠气昂昂的去质问那个狐狸心里究竟想怎样! 一脚踢开门,在里头坐着喝茶的安冉烨一抬眸,就看见抱着瓶子进来的楚檀画,他微微勾唇一笑:“怎么,舍得上来了?本王还以为你要在下头待一晚上呢!” “安冉烨!”她蹬蹬蹬的跑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指着他道,“说,你打的什么鬼主意?你耍的什么鬼花样?” 离的近了,他就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也看到了她胸前的酒渍,微微皱了眉头:“你把那桃花酒喝了?” “嗝――”楚檀画打了个酒嗝,嘴里都是桃花香味,她嘿嘿一笑,媚眼一挑,“可不么?我就是喝了,很好喝的,你没福气没喝到哦!你――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安冉烨心底里咒骂一声,她这个模样不亲上去他怎么忍得住! 啪――他突然欺上来的亲吻,让她手中的玻璃瓶儿应声而落,瓶子碎了,里头的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飞出,绚烂了一整个屋子,屋中弥漫着浓浓的桃花香气,楚檀画又喝了酒的,他这般狂野的吻上来,一下子勾动了她的情绪,她便主动回应起来,身子紧紧的贴着安冉烨,还无意识的磨蹭他身子,两个人之间的气息一下子就急促起来,情火如炙。www.13800100.com 得他画檀。安冉烨放开她,喘着粗气凝视她半晌,眯眼笑道:“画画,你真是个小妖精!” 楚檀画眯眼一笑,舔舔嘴唇,媚眼如丝:“妖精堪配狐狸,正正好!” 安冉烨沉眉,一眼瞥见地上都是玻璃渣子,便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就要往床上走去,楚檀画忽而按住他的胸膛,眯眼笑道:“哼,你别以为我喝傻了,我要知道你心里的心思,我骗走你,你别给我装傻!哼,镇上那么大的动静你会不知道?你是不是等着事发了修理我?你说呀你说呀!” 她说的兴起,对着他的嘴唇又亲又咬,状若疯癫,却眯着眼睛笑,媚眼如丝的瞧着他,安冉烨瞧着她这模样,实在是抱不住在他身上乱动的的楚檀画,忙把她放到床上去,浅浅笑道:“本王收了那些人的花儿,本想看你发脾气,没想到你倒好,直接把本王赶走了!本王若不走,岂不是辜负了你的心意?只是本王没走远,悄悄的跟着你,看你扑蝶笑闹,看你在那族长面前窘迫,本来还以为那选夫你会极力拒绝的,没想到你还真选起来了,可是,你还是怕被本王发现了不是么?” “哼,谁怕了!我不怕!”她瞪着他,虽有酒壮胆,却仍是底气不足。 安冉烨浅声一笑,眸中俱是温柔:“画儿,其实,你不需要喝酒壮胆的,难不成本王就这般让你害怕么?本王要的不过是那种意趣罢了,可你偏偏像兔子看到老虎一样吓的呆呆的,这样不好,以后可别这样了!” 楚檀画脑袋晕陶陶的,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蹙眉瞪着他:“你,你就是会玩/弄我!谁是兔子啊,你一点儿也不像老虎,你就是个死狐狸!” 安冉烨见她娇憨撒泼,弯眉一笑:“你口中的死狐狸心里可没有转着鬼主意也没有玩鬼花样哦!哎,与你说实话算了,你骗本王走的时候本王便知道了,后来悄悄的跟着你,看你玩的高兴,也就不曾拆穿你,就想让你好好高兴一回,结果谁知道你还笨的让人认出来了,那样的情况下,你难道不知道跑掉么?还傻的站在那里杵着!”安冉烨笑的眉眼弯弯,“你受伤昏迷好些天了,又在京城里规矩了那么久,在外头不就得释放天性么!所以本王是真心想让你玩个痛快的,还提前回来备好了饭菜,谁知道你这个小妖精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楚檀画瞪着已经弥散酒意的眼睛看着他,似乎是在分辨他话的真伪,看了一会儿,忽而嘿嘿一笑:“狐狸,你可真贴心,我的酒算是白喝了!――来,画儿好喜欢你,来,亲一口!” 她不由分说的就又亲了上去,这安冉烨还真是被强吻的,深吻许久,他才放开她,低叹道:“画儿,你别闹――” 楚檀画勾着眼尾笑:“你,你不想要么?”随即,还微微撇嘴,眸中蔓延委屈,“讨厌,你怎么不叫画画?――你都好些天没碰过我了,你难道不想要么?” 说罢,她的身子就缠了上去,谁知碰到右臂伤口,低叫一声,又不管不顾的缠了上去,安冉烨低叹一声,她喝了酒总是这般主动,眸底明明藏匿着狂野的欲/望,却偏偏轻叹一笑,将她的右臂好好的护着:“画儿,你这还伤着,咱们别做了,再忍忍就是了,若是碰到了伤口,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楚檀画眯眼,他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才一直忍着的么?她喝了酒,脑子里想事都是直来直去的,而且想到一个念头就直接会说出来,从没有拐弯抹角的说法,当下用左手勾起他的下巴,眯眼媚笑道:“哎傻瓜,难不成医生没告诉过你,这世间有一种东西最能治愈伤口的疼痛么?” 两个人鼻子对鼻子,他几乎都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了,下腹一紧,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她还一直贴着他的身子扭动来着,咬牙低声道:“是什么?” 楚檀画低低一笑,唇瓣贴着他的下唇一直移到他的耳垂边缘,浅声叹道:“便是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呀傻瓜” ------------ 第一百一十章 谁敢来听三王爷的墙角? 安冉烨的眸光瞬间爆开,眸中黑沉沉的欲/望倾轧而来,一下子将她压倒在榻上,用手一扯,她身上的赤色肚兜便露了出来,楚檀画嘿嘿一笑,也去扯他的衣裳,结果手刚抬起来,忽而觉得身上一凉,也不知他动了哪里,使了什么法子,她便只剩下一肚兜了,凉意让她稍稍清醒了些,又见他的沉沉眸光,脸上便有些发烫,忍不住垂了眼眸。 安冉烨勾唇,俯身在她耳边低笑道:“你有伤,还是让本王来吧” 他说着,便解下她的肚兜,沉沉一笑,将她的右臂反手轻轻绑在床柱上,还拿了她的丝帕蒙住她的眼睛,对上她不解的眼眸,安冉烨笑的有些邪恶,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这样绑起来,你才不会挣动,本王才放心画画,你不要动哦,不然,本王会惩罚你的。” 楚檀画觉得自己如今就像个待宰的羊羔一样,特别的没有安全感,视线迷蒙之际,他脱了衣裳的身子覆了上来,肌肤相贴,她轻轻发出了一声低叹,这样眼睛被蒙住看不见的情况下身上的触感便越发敏锐了,她只觉这一番接触跟平日里完全不一样,他还只不过是在触碰她的身体,她便咬唇忍不住要低吟出声了。 她被蒙住眼睛看不到,可安冉烨却看得清楚,她因为刺激太大,整个身子都成了漂亮的粉红色,看得他心火大炙,用手伸下去一探,嘴角噙了一丝笑意,一面拨弄一面在她耳边轻声笑道:“画画,可惜你看不见了,好多蝴蝶都在你身边围绕,还有一只停在你身上呢,就在这儿,就是这儿,你感受到了么?” “嗯别摸那里”楚檀画只觉得小红果那里被他点了一下,似是当真有什么轻软的东西划过,她一哆嗦,却被他攥住腰身,她还未反应过来,他那热烫的阳物便撑开身子闯了进来,她低低哼了一声,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狐狸,你唔你慢些” 安冉烨温柔的笑,下身的动作却是极度狂野的,一度让她承受不住,而她看不见好似更增添了她的敏感度,除了身子热烫粉红之外,下面那紧紧包裹着他的软肉似乎也更加烫和柔软了,还在一下一下坚定的吸附着他,有节奏的收缩,弄他只想狠狠的顶弄方才满足。 “画画,你还记得么?你答应过本王的,你说过本王背五十遍心经你可以坚持不睡着的,不如,本王来试试?”安冉烨坏心的狠狠一撞,果然听见了她那久违的呻/吟,就像一只发/情之后被满足了的慵懒猫儿,叫的人心痒痒,抓肝挠心的感觉。www.13800100.com 楚檀画被绑着,眼睛又被蒙上,完全不能掌控自己,她只能随着安冉烨起伏,听了安冉烨说的这话,残存的理智让她脸一热,听着这客栈老旧的床榻有节奏的咯吱咯吱的响声,几乎比安冉烨说任何脸红心跳的情话都让她害羞,她只能低低的破碎的道:“你,你要背就背,我不睡着嗯只是你小声些这客栈的墙壁好像不隔音,咱们这样嗯人家都是能听到的,要是隔壁的听到了,我啊啊” 安冉烨眯眼一笑:“画画,你居然还能在这种时候想着这个啊,不过,”他重重的一顶,却又坏心的拉过她的手放在小腹之上,轻轻按着让她感受,却也不像那样调笑,只是在她耳边轻笑道,“这个你不必操心,隔壁没人,小顺子把整层楼都包下来了,没人打扰咱们的” “可是楼底下唔门外边儿会有”楚檀画听见床榻的声音益发脸红,他怎么加快速度了呢?讨厌。 安冉烨沉眉低笑:“画画,你心操的太多了,谁敢来听三王爷的墙角?你专心一些,就算人家听见了又如何,这说明本王疼你爱你,谁敢置喙?!” 满屋子蝴蝶飞舞飞舞,老旧床榻咯吱咯吱,因为整间客栈其实都给腾出来了,客人都到本镇人家里租住去了,所以客栈空荡无人,因此有一点点声音在楼下都能隐约听见,小顺子倒是沉得住气,一直在楼下坐着,琥珀忍了半个时辰,到底是没忍住,跑到客栈前面广场的桃花树下看月亮去了,外头的人都是浮想联翩的,可屋中却是一片旖旎风光。 塌上玉体横陈,楚檀画身上已经由粉红转为嫣红了,安冉烨瞧见她那模样,沉沉笑道:“画画,你真是本王的骄傲啊” 楚檀画撇嘴,她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安冉烨从她的身体里缓缓的退出来,她便轻哼了一两声,这会儿一番激烈情事,她的酒也醒了大半,脑子晕陶陶的,却没有很想睡的感觉,当下见安冉烨在烛影里头一眼的坏笑,她才没好气的道:“有什么好笑的?就是坚持没睡着啊,这就骄傲啦,哼,你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安冉烨抱着她亲亲,替她解开手腕子上的肚兜,瞧着那手腕上勒红的印记有些心疼,便低头亲了亲她,谁知她敏感的瑟缩了一下,之后才大大方方的让他亲,他兀自一笑:“能撑着五十遍心经,是画画有出息,本王要出息何用?哈哈哈” “哼!”楚檀画冷哼一声,不肯再理他,翻个身打算睡觉去,忽而有一只蝴蝶停在她的肩膀上,她不敢动,一眼不眨的瞧着那只蝴蝶,而且屋子里还有桃花清香,蝴蝶飞舞,仿若置身梦境之中一半,看了一会儿,低低叹道,“狐狸,我总觉得这么几天就像生活在梦里一样,你给我的蜜月真好,我真好喜欢,我一定会永远记住这些日子的!” 安冉烨笑,低头亲亲她的肩头,惊走了那只大翅膀的蝴蝶,两人也不以为意,他笑的温柔,将她这一刻笑的灿烂的容颜镌刻在心里:“傻丫头,本王这般爱你宠你,怎么舍得只有这几天让你觉得生活在梦里,本王会给你一辈子,让你一辈子都觉得美好觉得喜欢!” 楚檀画望着他一笑,主动抱着他,蹭蹭他的脸颊,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爱恋:“恩恩,好哇好哇!” 前几夜的梦中是乘着乌篷船在洛河里荡漾,今日却是在桃花纷扬的镇上安眠,蝴蝶飞舞在她的梦里,便又得一层美好的梦境。 “咱们去哪儿?”在上了画舫之后,楚檀画便转头问安冉烨,在水上呆久了,说实话还真是有点儿厌烦,毕竟她在船上漂流了好几天,这回虽换了大船,但是她还是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www.13800100.com)。 安冉烨神秘一笑:“顺着这桃花镇的渡口出去,再飘一会儿,转过一个地方,就到了本王带你去的地方,现在还不能说,一会儿你到了,就能知道了。” 安冉烨卖关子,无论她怎么问就是不肯说,还笑的一脸神秘,她眼看见都从河里飘到海里里,这画舫还闯进了一片大雾之中,她还生怕失去航向不能回去,要不是驾船的那地儿不准她去,她一定撒丫子去叫驾船的人立刻掉头返航,这会儿她在这里干着急,一转头却见安冉烨躺在那里,一脸惬意的笑,而且闭着眼睛似是准备睡觉的。 楚檀画没法子,也只得闭眼养神,没想到却一下子就睡着了。 “画儿,醒醒,咱们到了。” 楚檀画迷糊醒来,安冉烨见她的迷糊样子勾唇一笑,直接把她抱下了船,楚檀画脚踏实地的时候彻底的清醒过来,其实,准确的说,她是被惊醒的,眼前的景色只有在梦幻童话电影里面才能看到的吧!能有画冉。 触目所及,漫山遍野的花,什么样的花儿都有,各种花树之间还搭着花架子,这个季节盛放的花儿绽放着,没有的盛放的花树便都是郁郁葱葱的样貌,混合型的花香清新自然,她脚下踩着的都是花儿朵朵,天边云层闪开,阳光从云层中照射下来,给花花草草镀上一层金边,楚檀画一时之间有些怔愣,这是到了原始森林了么? 可是,这里触目所及的是比桃花镇上还要多的桃花,而且,她也看的很清楚,这是个小岛,孤悬于海上,却有这般美丽的风景。 “狐狸,你怎么找到这里的?”生怕打扰了这里的宁静,楚檀画的声音很轻。 安冉烨微微浅笑,当先走了进去:“很早之前便发现了,于是就打算带你来,正巧筹划你所说的蜜月,便把这里也纳入了行程之中,怎么样,还喜欢吧?本王其实就猜到你会喜欢,本王来的时候,花儿还没开这样多,不过算到你来,一定会是这样多的花儿都会开。――这个岛不大,半个时辰就逛完了,不过,难得的是清新宁静。”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楚檀画跟着走进去,脚下踩着的都是绵绵的花朵草地:“这个岛叫什么名字呀?这么漂亮的岛难道之前就没人发现么?居然还真没人?” “叫天外岛,”安冉烨笑笑,陪着她走过一大串桐花地,“之前的事本王也不知,只是本王来了之后,就不许人上岛了,而且,这岛很难找的,何况海上常年大雾,几乎没人能找得到,若不是本王记得路线,也是找不到的。” 楚檀画听了笑,她还以为上了桃花岛,说不定还能遇见黄药师呢! “这里真好看,花儿真多啊!”楚檀画边走边叹。 安冉烨望着她一笑,抿着指着西边道:“小顺子和琥珀怕是不认识路,咱们或许还得在这儿住几天,那边有一幢木楼,是本王派人建的,这会儿只怕他们还得搬东西过去,所幸这岛不大,也没有外人,你便去随意逛逛吧,等本王忙完了再来寻你便是。”(www.13800100.com)。 “嗯,行,你去就是了,”她很喜欢这儿,何况女孩子哪有不爱花儿草儿的,即便是不喜欢,但是看到这一整个岛都是这样的好看,好奇心也是促使她要到处瞧瞧的,于是看着安冉烨走远,她却新奇的到处查看。 穿过一片桃花林,眼前一亮,那里全是洁白如玉,薄如轻纱的海棠花,可偏偏很巧的是,里头掺杂了一棵梨花树,那一树梨花儿也是开的茂盛,偏偏梨花树压着海棠树,微风过处,花瓣落了满地,如同攒起千堆雪。www.13800100.com 楚檀画忽而想起那诗句,一树梨花压海棠,分明就是应了眼前的景色,实在是新奇有趣,她走了一路也累了,见那海棠梨花铺就的天然花床,她便直接走了过去,枕着手臂躺在上面,身子底下软绵绵的实在是舒服,那阳光轻柔的打在脸上,也并不觉得刺眼难受,树叶缝隙之间还能透出细碎的阳光,实在是惬意舒适,她一会儿便困了,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而感觉有人戳她的脸,好像还拿了狗尾巴草之类的东西在她的脸上划拉,弄的脸上痒痒的刺刺的,楚檀画不肯睁开眼睛,又以为是安冉烨来了,翻了个身,皱眉道:“别闹。” 可是话音刚落,这回更过分了,也不知用什么拍打了她的脸一下,就听见了很清脆的声音,她一下子就毛了,瞬间坐起来,落在身上的花瓣纷纷落下来,她却看见面前的阳光下,蹲着一个瞪着机灵眼睛望着她的皮毛火红的――狐狸。 那狐狸不大,跟一般的萨摩耶狗狗差不多大,蹲在她两步之外,爪子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如同紫葡萄一般剔透的眼睛慧黠的闪动着看她,两只立起来的尖耳朵抖动两下,然后装无辜……楚檀画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回过神来,悄悄拧了自己一把,发现真不是在做梦。 “来,小狐狸,过来。”楚檀画笑的像个要拐带小孩的人贩子一样亲切,不过,她要拐带的却是这只狐狸。 那火红的狐狸抖动了两下耳朵,望了她半晌,站起来走了两步,到了她面前,剔透的眸中分明都是好奇,还丢了狗尾巴草,把爪子伸给她,楚檀画看的分外惊奇,这小狐狸太通人性,她玩心大起,便把人家抓过来就是一阵揉捏,小狐狸被吓了一大跳,抖动了一下身子,从她怀里滚出来,在雪白的海棠花瓣里打了好几滚,忽而凭空变成一个少年,只是那狐狸毛发未曾褪去,两只尖尖的立耳朵还在那里抖动,望着楚檀画的紫眸中有惊恐,有害怕,还有委屈。 “画儿,他还未成形,他还小,你别欺负他。”楚檀画一转身,瞧见安冉烨走过来。 安冉烨一过来,那只狐狸便很兴奋很开心,原地打了好几个滚,又变成火狐那样,过去亲昵的偎依在他身边,然后还很嚣张的看着楚檀画,意思是,我帮手来了,你再蹂躏我啊! “丹华,别闹,她是画儿,你明明认得的,别做那样子,”安冉烨对那只火狐说话的口气亲昵而严厉,然后转头望着楚檀画,抿唇一笑,“画儿,本王忘了他在这里,你们俩遇见了么?他叫丹华,是只修行不到三百年的火狐,也就是你们说的狐妖,师傅当年走了,却把他留下,说是他姻缘在人间,所以便留他在此修行,没想到这会儿他才练成人形。” 楚檀画一愣,满头雾水:“你师傅?你的什么师傅啊?”什么师傅能把狐妖带在身边啊,捉妖师吗?楚檀画有种瞬间从三次元跳到二次元的感觉,“你不是说这个岛是你才发现的吗,怎么他在这里修行练成人形之后出去装狐狸精吃人吗?” 安冉烨大笑:“你都看的什么书?谁说狐妖吃人?那都是小说乱写的,狐仙一族是极其高贵的,在古代也算是神仙了,只不过世人多以狐性最妖最媚便以讹传讹罢了,何况丹华秉性纯良,更不会干这些事儿了,至于你说的这个岛,本王以为咱们来了不会遇见他,便没告诉你,其实我师傅是个世外高人,他从前就住在这儿,后来被请去教我功夫,再之后我学成,他便要云游四海去,就留下这个岛让我照看,顺道把丹华也留下了,丹华也是从前他在林间偶尔遇到的灵狐,他就给带回来了。” 楚檀画听完,由衷的赞叹:“你师傅,真是个高人。” 安冉烨抿唇一笑:“那是自然,”他望着楚檀画笑道,“你也累了,走吧,咱们去木阁那边休息一会儿。” “嗯。”楚檀画被安冉烨牵着一块儿往西边走,自从安冉烨对这只火狐说过她是画儿之后,这个丹华对楚檀画也是一副既新奇又依赖的表情,而且还时不时的看看安冉烨,视线在两个人身上打转,然后楚檀画便能看到一只火狐用爪子捂着嘴窃笑的样子,她总是没来由的一哆嗦,压根没看出来这个丹华哪里秉性纯良了? 想起方才丹华坐下来不动的样子,其实就像一条大狗狗,但是他那突出的嘴和狐眼还有那一身难得一见的皮毛,还是能让人看出是一只狐狸的,楚檀画一面走,一面低声问道:“他还不会说话么?” “是啊,他还不会,你刚才也瞧见了,勉强能成个人形,只是还在修炼,你不许摸他了,画儿,他是个公狐狸。”安冉烨一脸严肃,即便对丹华,他也要严加防范。 他是公狐狸,你充其量还不是一只公狐狸,只不过披着人皮罢了!楚檀画闷笑,心里这句话在环绕,差点脱口而出了,不过,她好歹还是忍住了。 到了木阁,那果然是一幢木楼,很古朴的样子,但是在这岛上看起来很漂亮,是个很棒的隐居地点,这里的一切都让楚檀画很是新奇,她走过去,摸了摸那木阁楼梯把手和那扇门,嘴角带着笑意,安冉烨走过来对着她笑,正巧丹华站在他旁边,一人一狐立在她面前,且都是在笑,楚檀画忽而有了一种错觉,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安冉烨,你不会也是一只狐狸吧?” 他跟丹华这般谈得来,简直就像是同类朋友一样,加之他以往的那些作为,她忽然产生了这个大胆的想法,只是,说出来之后,她自己都觉得荒诞可笑,可是回想起来,却又怪异的合理。 “本王去给你倒茶喝。”安冉烨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望着她勾唇深笑,眯眼去了。 剩下丹华一只狐在花地里打滚,楚檀画忙把他揪过来,让他坐好,对着他发问:“丹华我问你,安冉烨是不是你们的老大?说,你们的狐狸窝在哪儿?老祖宗在哪儿?啊,是不是要把我吃掉,或者把我也变成狐妖?哇塞,变成狐妖好玩吗?你们老大伪装了这么多年,是不是想着要颠覆人类的统治啊,哎,你别怕,你告诉我,我好歹也是狐妖的老婆,不会出卖你们的,你别怕,你跑什么呀?哎呀,不许咬人,小心我变成狐妖之后咬死你!――哎哟,你这狐狸真是,好,乖乖,我不吓唬你了!” 楚檀画发问太多,丹华听不太懂,而且也不会说话,而且她那眼睛发亮实在很可怕,他胆子小连龇牙都逃不掉,最后只能打滚求安慰,眼泪汪汪的看着楚檀画,好可怜的模样。 “画儿,你别折腾他,他还小。”安冉烨看不过去这一人一狐的打闹,忙过来救场,丹华一见安冉烨就像见到亲人一眼,一下子冲过去抱住他的大腿,一屁股坐在他脚上不肯走了。 “安冉烨,你把裤子脱了!”楚檀画指着他吼道,眼里却贼兮兮的,人家都说,狐狸变成人,尾巴却是藏不住的,尾骨那一块儿会有突出的东西,跟人可不一样,而且,这狐狸每每与她在一处,她都是被吃干抹净的份儿,她却好似从未看过他的股间,也没被允许摸过他的尾骨那边,所以不得不怀疑。 ------------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个女鬼是谁? “丹华,你起来!”这狐狸重的要死,坐他腿上就跟个沙袋似的,他完全没办法移动了都除非把这狐狸用力甩出去。 丹华还是死死的抱着他的腿,不肯离开,一眼委屈的看着他,这火狐是害怕了楚檀画,她对安冉烨都这么凶,对自己不是更凶了么? 安冉烨看出小狐狸的害怕,只得低低一叹不再管他,对着楚檀画勾唇道:“画儿,你方才说什么?” 楚檀画望着他,又说了一遍:“你别装傻,你给我把裤子脱了!快点!”tcii。 安冉烨望了望周围,屋子里琥珀和小顺子在忙,丹华这会儿还坐在他腿上,他眯眼小小:“画儿,这大家都在的,你叫本王脱裤子不好吧?这还青天白日的,这么多人都在,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虽然这几天赶路很辛苦,但是你若是想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你也不必这么猴急吧?” 楚檀画一听这话,脸一热,这死狐狸想到哪里去了! 她瞪了他一眼:“谁猴急了?哎呀,你这厮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啊?难不成脱裤子就是要做那件事吗?” 安冉烨一脸无辜:“那要做什么?” 他自己的女人,气急败坏的对着他喊快点脱裤子,难道还有别的解释吗? 楚檀画见丹华忽而跳下来,摆手摆脚的做了个尿尿的姿势,然后又继续跳回去抱小腿,楚檀画心中更是气急败坏,她决定不再这里纠缠了,否则还不知道安冉烨会说出什么话来,又见安冉烨手里的茶散发的淡淡清香,她这会儿正好渴了,冲过去抢了一杯过来,热毒正好,于是咕咚咕咚一口喝完,然后把茶盅递回去,撇嘴看着这一人一狐,益发觉得安冉烨可疑的很。 “安冉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许给我闪避话题,你老老实实的正面回答我,你究竟是不是狐狸变的?”她一眼不眨的望着他,眸光像深潭一般幽静。 安冉烨的笑微微沉敛,眸中慢慢起了淡淡的涟漪,只是那浅淡的流光根本捕捉不到,也很难看透,他腻着光线,脸上的表情也很难瞧得清楚,说话的时候又习惯性的微微勾唇:“画儿,若本王当真是狐狸呢?本王若是狐狸精变的,专门潜伏在你身边,就是等你警惕性差的时候把你吃掉,或者是玩腻了之后吸干你的精元,你怕不怕呀?” “我不怕!”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给出这个答案,楚檀画瞧着他,眸中溢出浅浅爱意,“即便你是狐狸,那又如何?这世上谁规定人和狐狸不能相爱的呢?何况,哪有狐狸会这么傻,守在这里这么久才为了我的精元?――安冉烨,你知道么?若是心里真的有爱,哪里能藏得住呢?不管你是什么,你爱我,就足够了。” 安冉烨听了这话感动,就连丹华也是一眼的水光,他虽不能言,可是,他是听得懂人话的。 安冉烨低低一声叹息,将腿上的狐狸脖颈一揪,看也不看直接把丹华随意的甩了出去,然后走了两步到了楚檀画身前,静静的与她对视半晌,眸中渐渐现出温柔笑意,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才轻叹道:“本王怎么会是狐狸呢,本王是人,不过,听到你方才那些话,本王是真的很高兴,本来想着带你在这个岛上住几天便够了,谁知道遇见丹华,竟惹了你的怀疑,不过你方才那话若是出自真心,本王心里一直藏着的那个秘密也可以告诉你了。” “当然是真心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呀!”楚檀画一听他这么说,就有些不乐意了,“你居然还藏着秘密不告诉我,还不快些坦白从宽!” 安冉烨沉沉一笑,牵着她的手,十指紧扣,带着她到木阁前的台阶上坐下,眸光落在远处,开始回忆从前:“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就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儿,你也可以当成一个故事听,而且,那本身也只是一个故事。” 楚檀画被勾的好奇心起,忙催促他:“你快说快说,别老是卖关子了。” 安冉烨抿唇一笑,转眸问她:“你以为本王是怎么认识你的?其实,早在你不是楚檀画的时候,本王就认识你了,这也是孟婆所说的,上天注定的,怎么都逃不掉。” “难不成不是因为之前那个魂魄不全,必得与我换了才能改变命运的么?因为那样你小时候就认识我了呀!”楚檀画眨眨眼。 安冉烨一笑,看了她一眼,眸中有着眷恋:“你说的是安冉烨,本王前身还不是安冉烨的时候就认识你了,那是真的很久远很久远了,不过,本王还是历历在目。” 楚檀画听了这话,一肚子的问题,却没敢再发问打断他的话,听他说的神秘,一眼不眨的望着他,手却无意识的扯了一朵叫不出名字的盛放的花儿,放在手里轻轻的绞着,花汁弄了一手,手上香香的,她也没有感觉。 “其实,这个岛从前不在这儿,在很远的海里,那时候,几千年前,狐神还被人称为神仙的时候,它们就住在这个岛上,生活的挺好的,只不过后来,因为人界对狐狸的丑化与敌视,且有出现了狐狸精狐妖等一系列低等的狐狸之后,狐神一族就开始衰落,在被革出神界的那一年,狐神一族新的统领,便是难得一见的天狐,天狐亦是几千年才出一个,灵力非常,他想改变狐仙狐神一族的状况,结果犯了神界大忌,因他是九尾天狐,不生不死不灭,不能罚他轮回,因此便惩罚他每一百年都要在地府受尽火焚之刑,天火地火加三味真火,火中重生,又在火中成为灰烬,如此反复,需要承受一千年。” 安冉烨的声音淡淡的,特别容易的把人的思绪带进去,楚檀画就这么听着,心里竟也觉得这天狐很可怜:“狐狸,这个天狐,是你么?” 他一笑:“准确的是,是过去的我,前身的我,现在的我,是安冉烨。”(www.13800100.com) 楚檀画不再发问,她知道后头的故事一定很长,一个不生不灭不死的九尾天狐,为何会成为一个凡人呢?想必,这中间的故事一定很曲折。 “那时的我在地府待了一千年,见惯无常索魂,见惯彼岸花开,见惯孟婆熬汤,也见惯了人家在奈何桥前哭哭啼啼,走过桥后,神色平静,他从不屑这些六道轮回的人们,只是每每在火焚之后,默默的舔舐皮毛,然后等着下一次的火焚之刑。只是,在第四次之后,有个被索来的魂魄,默默的到我面前跟我说话,轻轻问一句,很疼是么?然后想要碰我,我不肯,看都不看她便走了,画儿,你知道么?”安冉烨垂眸温柔的笑,“她就跟你一样,撇撇嘴,站在那里很委屈,却默默的等了我一百年,之后又来安慰我,给我一个笑,然后便投胎去了,她为了我,放弃了一次投胎的机会,还从来没有人这般对我好过关心过呢。” 儿安个个。楚檀画听了皱眉:“这个女人,哦,不,这个女鬼是谁?” 安冉烨望着她笑:“这么生气做什么?那是你,如果更要准确的说,那应当是你的前身。――其实那时候,我在地府又是六百年,你轮回过六次,每次不记得我,却都要走过来默默的望着我,眸光里的担心一如初见,我是天狐,神界忌惮我恨我,妖界嫉妒我想要除掉我,狐神一族在我受刑之时早已绝迹,这六道之中,三界之内,只有你最关心我,把我放在心上。” “所以,你对我上了心,就化身成人来跟我在一块儿?”楚檀画心里美滋滋的,哎呀,这得多深情啊,让一个狐神这么爱自己。 安冉烨浅笑:“一千年后,本王火焚之刑已满,可天下之大却无处可去,也可以说天下之大,除了对你这魂魄上心,再没有别的什么挂碍在心了。那时候我也不愿意再参与三界之间的争斗,后来也才发现,倒不如做个人自在,或者能跟你在一处更好,本王便向孟婆打听你的情况,之后才知道,你要投胎去现代,可本王是天狐,轮回本王是不能参与的。” “那后来怎么办呢?”明明已经时过境迁,她的心却因为安冉烨的话揪了起来。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要把你的心收藏好 “这有何难的?本王要做到的事儿还不容易么?恰好那时候孟婆欠了大玄帝皇,也就是父皇的人情,父皇回了古代,他那时候恰好三皇子三岁刚刚夭折,还不曾公布出来,所以本王便舍了七条狐尾,成了人,做了他的三皇子,使的安冉烨死而复生,父皇为了感激我,便向孟婆要了你来,不过这到底是犯忌讳的事儿,所以从前那个的魂魄不全命盘不对也是这件事造成的,不过正好互换一下就没事儿了,这一下事情都解决了,岂不是皆大欢喜么?说句题外话,因为本王肯舍身成仁,成全了自己,到底神界宽容,也就不追究任何人的过错了。” 安冉烨提起旧事,脸上俱是不在意的笑,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过去的事情,就好像是别人的故事一样,若不是楚檀画执意要问,他也是不会说出来的,这是个秘密,不过对她说了也无妨。 “你,你做人是为了我么?”原本听着是感动,可安冉烨这么说了之后,她便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感动了,她甚至在想,这样一个天神一般风华绝代的人,九尾天狐,那是神祗一般的存在吧?却为了她,舍了七条狐尾,化身成人,与她厮守在一处。 她何德何能呢?这样的深情,她是要放在心里一辈子好好珍藏的。 “傻丫头,哭什么呢?不过是讲故事而已,怎么说的人不难过,听的人这般难过了?”安冉烨温柔的笑,伸手替她拭泪,“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们现在不还都是好好儿的么?何况本王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的,要说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罢了。――你也不想想,一两千年的时候,我一个人站在那位置之上,看惯了世间苍凉,肩负的东西又太多太多,后来总是问自己,做天狐究竟有什么好?如果遇见你是命中注定,那么,我愿意与你在一起,即便化身成人也在所不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千万不要觉得有压力或是怎样。” 她还未说出心中感受,他便已经看透了,字字句句的解释,字字句句都透着深情厚意,太阳西斜,昏黄的阳光从那边投射过来,他的脸在阳光里温柔的发亮,楚檀画看着他,就觉得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伸手抓住他还在她脸上拭泪的手,视线模糊,却拼命望着他笑:“对,做天狐有什么好?人家都说高处不胜寒,我想,我遇见你可能便是天意,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你这个死狐狸,说故事就说故事好了,非要把我弄哭了。” 她吸吸鼻子,不用照镜子都知道,一定哭的鼻尖都红了,安冉烨的话说的她心里头难过,她虽然记不起来那些过去的事情,可是她听着他说,想象着那样的画面与场景,一头狼狈的天狐,和那一抹淡淡的魂魄,她就鼻子酸酸的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可是,却不能哭,是怕他想起从前心里头难过,最后只得娇嗔几句,只是,嘴巴上虽是这样说的,心里头却舍不得怪他分毫。 “傻丫头,若是我不说,你一定又要问,这会儿说了,又怨我,哎,可真是难呢,”安冉烨虽是调笑,却把她轻柔抱在怀里,柔声哄着她,,她的眼泪就像洛河里的水一样,怎么流也流不尽,他却还是耐心的替她擦着,眸中带着浅淡的疼惜,“画儿,你当初给我的温暖,我也要带给你,我要把你的心收藏好,这一生,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无助,免你孤苦无依,免你颠沛流离。” 听了这话,楚檀画又是一眼的泪,她忽而想起当初孟婆说的那一番话,原本她是以为自己非来不可是命中注定的,现在才知道,原来一切的一切的姻缘都要追溯到那样久远的从前,她和安冉烨认识的时间忽然推进了这么多年,这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原来当初大家都说的命中注定是这样一回事。 她本是心里极感动的,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是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望着安冉烨笑,自己抹了抹眼泪,看见安冉烨始终温柔笑对着她,心中暖暖的,一垂眸,却见丹华端端正正的坐在她面前,望着她的狐眼中也是温柔怜惜,还有依赖,她心中一动,便问道:“那他是怎么回事?” 安冉烨转眸看向丹华,眸光清淡:“丹华是少有的火狐,本王见他秉性纯良,且狐神绝迹之后,本王回来时,他正巧在岛上,说是守护这岛屿的,所以本王便把这岛屿弄到了这里来,然后留他在此修炼,跟他嘱咐一番之后,便去了找你了,只是再回此地,没想到他还留在这儿,也算是乖巧伶俐了。” 笑也安安。见安冉烨夸他,丹华高兴的扯着大嘴笑,然后抖动两下尖耳朵,紫眸都在发亮,又见两个人都笑着看他,他有些害羞,便在花团里一滚,用爪子捂着眼睛,在缝隙里偷看两个人。(www.13800100.com) 两个人本是情意缠绵的,结果看见丹华这样,两个人都笑起来,安冉烨抿唇,看了楚檀画一眼,便对着丹华道:“你别掺和了,快离了这里,故事也说完了,你去寻果子吃吧!” 丹华坐起来,看了两人一眼,用爪子扒拉扒拉耳朵,便慢腾腾的去了。 “狐狸,你这事儿父皇是知道的吧?那母妃也是知道的么?”楚檀画想起熙妃走时的神情,而且还想起当时温嘉被她弄的不能出屋在静蝶堂中养病的时候,那时她因为虚弱被熙妃打的昏倒在地,后来安冉烨赶回来与熙妃说的那一番话来,那还是琥珀后来转述给她听的,当时就觉得熙妃的话未免太重了些,现在想来,或许蹊跷就在这里。 安冉烨岂会看不出她的疑惑来?见她这般问了,便浅浅一笑,轻声道:“哪有孩子夭折母亲不知道的呢?父皇知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且当时三皇子就是在母妃怀中咽气的,虽说我已算好了时间,可到底还是差了三刻钟,我醒过来之后,举动如常,可知子莫若母,熙妃一早就知道我不再是从前的三皇子了,只是她不敢说,也不敢点破,她以为是神佛眷顾了她,从此之后就信了神佛,可奈何她的心太高了,终究与我想的不一样,她心里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她也与我改变不了,这几年母子情分已是足够了,何况她还多得了十多年我在身边,也该是知足了,世间世事皆有定数,其实她能扭转的,所以,她才不得不放手,她自己也说过的,十多年前就早该放手了” 楚檀画听了,不觉一叹,熙妃这些年怕是不好过吧?守着一个不是自己亲儿子的儿子,心中感受不是他们这些外人可以体味的,其中滋味怕是只有她自己本人最清楚了,何况,安冉烨这样的性子,她必然也是伤过不少心的。 “我当初不懂熙妃娘娘与你的那些话,如今你一说我便懂了,只是你到底是她亲儿子,母妃对你自是没话说的,我之前还纳闷为何父皇这般看重你我,现在想来,此番背景也是其中原因之一吧!”从前许多不可解的疑惑,这会儿随着他把秘密说出来,她便全都明白了,里面这一番渊源,当真是不浅哪! 安冉烨揽着她,一同看着远处落日,声音轻轻的:“其实你不知道,若是本王不来,这姻缘也不会是这样的,本王一来,搅合了一堆人的姻缘,这也算是本王的过失了,不过现下看来,这重新安排之后,现在这样也是不错。” 楚檀画听了,仰眸好奇问道:“若不是这样,那原来的姻缘是怎样的呢?” “温嘉与荣嘉两姐妹,是都嫁给二哥的,三皇子夭折,没有姻缘,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太子的姻缘,”见楚檀画一脸困惑,安冉烨才眯眼道,“本王若是不来,你就会嫁给太子安炫之,成为太子妃,你们俩的姻缘也是前定的。”tcii。 “啊?”楚檀画大惊,见安冉烨一脸郁卒,忙问道,“怎么回事这是?”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这安炫之其实也算是对我有恩的,当年火焚之刑满了回来,我的法力还未恢复,在京城郊外不小心被猎人捉了,是他恰好路过看见,那是他才几岁,宅心仁厚,自己悄悄把我放了,还给了我吃的东西,这恩情我是不能不报的,可是我是绝不能允许你嫁给他的!当时都快愁死了,后来好容易改掉你们的姻缘,才给了他许媛,这才把你保了下来,不过本王也想好了,若是当初改不掉,本王抢也要把你抢来,还好改掉了!――哎,”安冉烨一叹,“不过他好歹待我有恩,且我成人之后,从小就对我很好,我心中实在内疚,所以在心里真正把他当做大哥看待。不过只怕打死他也想不到,他救下的那只狐狸,后来成了他的三皇弟,嘿嘿!” 像他这样桀骜不驯的人,真正把谁放在眼里过?能把安炫之当大哥看待,也是极其敬重这个人了。 楚檀画听了只抿着嘴笑,一开始只知道这狐狸是醋缸子,这会儿他说了才知道,原来这醋酿的还源远流长,早在几十年前便有了,可真是酸呢!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本王是人,才不是狐狸 “听说太子一直卧病,而且你之前还说要我去看看他的病,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是因为你想起这事儿了么?若是没有你,我便跟他成了姻缘了?” 安冉烨抿唇一笑,望了她一眼,才答道:“是啊,本王确实有这个想法,之前想着连太医都治不好的毛病,说不定你去一看就能好,但是突然想起你们之间的姻缘,也不知道是不是改成功了,所以还是小心为上,不去的好,本王才不会让你涉险!” “哈哈,没有那么夸张吧?”楚檀画心里头闷笑,她都是他的人了,而太子也有了许媛,他却还是这般不放心,不过倒也是,这狐狸向来霸道的很,这关乎到她的事情,自然更是紧张百倍了。 “怎么没有?就是有!”安冉烨忿忿的,手臂收紧把她揽在怀里,生怕她飞了似的。 这孩子气的举动让楚檀画看了好笑,她方才哭的稀里哗啦的,整个思绪都在那好多年前的旧事上头,这会儿安冉烨这模样,倒是勾的她忍不住笑起来,别人都还没说什么,她自己倒是觉得又哭又笑的模样傻得很。tcii。 两个人这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楚檀画忽而想起一件事情来,那时候就觉得他的解释蹊跷的很,这会儿更是要问清楚了,便扯了他的胳膊一下,眯眼笑道:“我上次中了孔雀胆之后昏迷,你说是医仙师傅来救了我,然后就把我带上了船,之后我做梦梦到孟婆说你牺牲了一样东西救我,还说咱们是命中注定躲不掉,我当时就好奇,后来醒了问你,你偏不肯说,这会儿你老实告诉我,究竟你牺牲了什么换我的性命?” 安冉烨沉沉一笑,低眸看了她一眼,浅浅叹息道:“医仙救你,却说只有五分的把握,说世上中了孔雀胆的人大多活不成,本王是定要救你的,便用一条狐尾千年道行救了你,这次求到孟婆头上也是万般无奈下的决定,不过还好她肯念旧情救你一命,”见楚檀画眼底又有水光浮现,安冉烨忙笑道,“诶,别哭别哭啊!这一条尾巴又不值什么!能救你才是最要紧的啊,这事儿都过去了,还说它做什么,你看你好好儿又哭了!”很说个个。 楚檀画这回忍住了倒是没哭,只是吸吸鼻子,眼睛通红的望着他:“可是你为了我都只剩下一条尾巴了,还叫什么九尾天狐啊!你这样跟别的狐狸有什么区别嘛?” 安冉烨听了皱眉:“画儿,本王是人,才不是什么狐狸!” “狐狸狐狸狐狸,你就是狐狸!我管你是人不是人,我都要叫你狐狸!”狐狸是昵称,叫了这么久,她叫的亲昵自然,还真是喜欢上这个称呼了!想到这儿,楚檀画坏心又起,趁他不注意,便伸手去撩他的衣摆,还一面笑道,“嘿嘿,来,把那一条狐狸尾巴变出来,让我玩一玩嘛!肯定毛茸茸的可好玩儿了!” “画儿,别闹!”他冷不丁没防着,被她这样一闹,一下子就顺着她的力气仰倒在后头的花地里,她还趴在他身上到处摸摸,也不管什么有人没人的,眼看着手就要扯开他的腰带伸进去了,安冉烨一把抓住她的手,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两个人都沾了一身的花瓣,都不以为意,安冉烨只是沉着眼眸瞧着她,那眸光深邃的像要把人吸进去一样,两个人凝视半晌,楚檀画微微闭上眼睛,安冉烨俯身亲了下去。 还带着温暖的落日光芒照射在二人身上,花海、柔情交织成一道温暖的光线,整个画面看起来美好的就像个梦境一样,他轻轻的吻着她的唇,眸光里的深情几乎是要把她的灵魂也沉溺进去一样,感觉她浅浅的回应,且看见她慢慢的睁开她的眼眸,那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投射下一片阴影,他心中一动,柔声便道:“画儿,九尾天狐已是过去的事了,本王如今是人,已非天狐,那一条狐尾也不在本王身上了,本王如今没有法力,什么也没有,本王同你是一样的人,会生会老,会陪着你一辈子的。” 他说这情话当真是醉了身下人儿的心,楚檀画亦是浅浅一笑,伸手揽上他的腰身,接口道:“嗯,你很温暖,心脏会跳,会生气,会笑,会手足无措,会着急,会爱我,会亲我,还会耍弄我,我知道你是人,可是我喜欢叫你狐狸,狐狸狐狸,多亲切啊,这只有我一个人能叫的!――其实,做天狐才不好,你现在就最好,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你我都做到了。” 安冉烨也笑:“是啊,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你我都做到了画儿,你知道么?本王记着那些事情,是真的想有一天告诉你的,本王一个人守着秘密,始终觉得不好,你虽已前尘往事尽忘了,我也无意让你想起,可是,我是真的想让你知道,本王与你的过往不止一点点,是很多年很多年的过往,本王如今说了,心中当真好受许多,从此,也能真正的放下那些事情,也算是了了本王的一件心事。” “我不用记起那些往事么?”楚檀画低低的问,其实扪心自问,她还是很好奇的,那些事情恐怕自己亲自记起才会有意趣的吧,听别人说,似乎总是觉得在听故事一样。 “不用,”安冉烨轻笑,很认真的望着她,“准确的说,是不必记起。那些过往你不必记起,现在不是挺好的么?日子总是要往前看的,何必纠结于过去的事情呢?那些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已经如流水一般逝去了,往事不可追,你我该创造更好的,属于今生的回忆啊!” 他的声音温柔的很,说的楚檀画禁不住一声叹息:“你的话说的真好,几乎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再也没有比这个说的更好的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看着身下的女人明媚笑意,安冉烨心弦轻轻一动,忍不住俯身轻吻。 “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快放下放下!” 一声惊叫打破了这样黄昏的温情,安冉烨沉眉听了下来,见他一脸的郁卒无奈,楚檀画偷笑,琥珀这丫头,又在鬼叫什么!把他们俩的性质都打断了。 “呃,王爷,小姐,你们――那个,对不起啊!” 丹华吃了果子,又觉得没有吃饱,在岛上溜达了一圈,被安冉烨拎着扔出去的时候他就没敢回来,生怕打扰了二人,这会儿他饿的不行了,偷偷跑回来,见两个人在花地里缠绵,反正不看白不看,他就窝在花树后头从爪子缝隙里偷看,看了好久,两个人除了亲亲啥也没干,他就觉得好无聊,加上肚子饿得很,又闻到厨房里头有香味,被馋的不行,就悄悄溜进厨房里头偷了一大块肉出来,结果被琥珀发现,就跟着追了出来,结果,一人一狐就撞见了这样一幕。 丹华看惯了,不以为意,叼着那块肉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而琥珀自知打扰了二人的好事,一脸的尴尬,忙不迭道歉。 安冉烨没说话,先自起身然后把楚檀画扶了起来,眉眼之间淡淡的,清咳两声,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淡声道:“本王去更衣。”(www.13800100.com) 瞧着安冉烨的背影,楚檀画憋不住,大笑出声,就连闷头吃肉的丹华也跟着扯着嘴笑的咯咯的,模样逗人娇憨,狡黠的紫眸滴溜溜的转,琥珀在一旁看着,凑到楚檀画身边,替她拂掉了肩头的落花,低声问道:“小姐,那个东西是什么呀?像狐狸的大狗么?这个岛上不是说没有人烟么?” 楚檀画瞄了丹华一眼,漫不经心的一笑:“那个啊,那个是狐狸,不过他不咬人,是咱们新得的宠物,王爷送的!以后吃饭,记得要喂他,别让他饿着了!” “狐狸?”琥珀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这不是小姐叫王爷的昵称么?王爷也太贴心了吧?送小姐一只火红的狐狸,这以后叫起来不得叫错了么?难不成叫大狐狸小狐狸,那多乱啊! 看见琥珀一脸凌乱且困惑的表情,带着这丫头日子久了,楚檀画一眼就能瞧出这丫头的心思来,挑眉道:“你想什么呢?这只叫丹华,是极少见的火狐,通人性的很,听得懂你讲话,你就把他当成个翩翩美少年就得了!” 见丹华欢喜的点头,楚檀画勾唇笑,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丹华的模样没得说,若真成了人形,必然迷倒万千少女啊!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洗澡是一大难题 在天外岛上的日子,简直就像是在梦里一样,安冉烨又是有意让楚檀画开心高兴的,所以这几天,楚檀画就觉得梦境和现实还真的是能重叠的呢! 心楚去去。在洛河的乌篷船里看过月亮,在桃花镇上看过月亮,而今在这天外岛上看月亮,又是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如今已是三月末了,月亮不过是弯弯的挂在天上,倒是繁星满天,常常会勾起人的许多莫名思绪。 楚檀画躺在海滩上,说来也是奇怪,这白天围绕着岛的白雾到了晚间便会散去,安冉烨说雾是他当年留下的,就是为了保护这座岛,她起初还不懂,这会儿想想也是,这座岛若是被人发现,一定就会上来各种占有各种破坏,只怕就再也没有这样宁静美丽的样子了,倒不如将它藏的严严实实的,毕竟,这也是承载了安冉烨很多回忆的地方,容不得外人侵犯。 看见丹华学着她的样子枕着爪子躺在海滩上,楚檀画便忍不住笑起来,丹华见她高兴,紫眸里闪动的都是高兴,他原本又想像之前那样滚到她怀里撒娇求抚摸的,结果被安冉烨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小心脏还哆嗦了一下。 其实说起来丹华粘着楚檀画也是有缘由的,楚檀画前儿夜里用一大块肉把丹华骗来,然后说是想看看他变成人形的样子,丹华为了那块肉自然是无有不从,何况楚檀画笑眯眯的,他觉得没什么不可以,于是就变给了楚檀画看,肉到手了,结果把安冉烨也招来了。 安冉烨瞪着两个人,下了严令,以后凡是楚檀画在场,丹华都不得变成人形,也不许靠近楚檀画三步之内,这可真是防丹华防的跟防狼似的! “本王还在这儿呢,你们俩别眉来眼去的!” 安冉烨冷冷一句话,一人一狐立刻抬眸望天作无辜状。 其实丹华不过是想要楚檀画多给他肉肉吃,因为他在这岛上好多年都没吃肉了,其实那个丫鬟也挺好的,给了他很多肉吃的。 而楚檀画从安冉烨嘴里死活套不出丹华的人间姻缘,心里又对丹华的事儿极度好奇,便成天想着法子骗他来折腾,而且对他那一身毛发很是垂涎,要不是扒皮会死狐的,只怕她都要扒下来看一看的,丹华变成人形也是个邪魅的少年模样,偏偏生就的纯良,至少是表面纯良,对她又是绝对的顺从,你说呀,要是有一只狐狸这么乖巧的听你的话,你难道不可劲儿的欺负他折腾他么? 不过啊,丹华是打死都不肯显露法术的,而且还比划给楚檀画知道,说这是禁令,他要是想留在人世间,就不能随意显露法术,要学会去做一个人。 楚檀画听了也是不以为然,不过倒是没再琢磨这件事了,反正相处的时日还长,她急什么? 如今这会儿安冉烨这样说,楚檀画起初暗笑不已,却知道他是生气了,便不再逗丹华,想起另外一事,便翻了个身,滚到他怀里,低声笑道:“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吃什么醋!跟你家丹华有什么好吃醋的,他是你自家人啊!你都要当爹的人了,小心到时候小宝宝出来都要笑话你!” 前半部分的话压根没引起安冉烨的注意,他的注意力全在后半部分上去了,抱着楚檀画眼睛都在发光,就跟一匹饿狼似的:“画儿,你是说你――你有了?” “对呀对呀,”楚檀画点点头, 见安冉烨喜上眉梢的模样,之后却大笑起来,“哈哈哈,骗你的啦!我才没有怀孕的,这不都是你在父皇他们面前这样说的么?我只是陪你演戏罢了,哈哈哈,你看,这戏如今也该散场了吧?我对演戏可是没有天赋的!” 她本就是有心想要调/戏他一下的,结果他果然上钩,这便大笑起来,眼见着达到的效果还不错,这次扳回一局,她心里才得意起来。 “本王不信!画儿,你再看看,你再看看啊!” 楚檀画沉沉一笑:“没怀孕啦!早跟你说了这事儿得看机缘的,我自己的身子我还不知道么?哎,你也别耿耿于怀了,到时候回去了,你得跟他们说实话,反正你这人脸皮厚,你也不在乎这个!” “哼,你敢说本王脸皮厚!你看本王不修理你!”安冉烨眯眼一笑,两个人便在海滩上翻滚笑闹起来,溅起花瓣无数。 丹华紫眸中有着向往,他默默的坐在一边,瞧着笑闹的两个人,心里想着的是,做人真好。 两个人在花海里闹了一场,海风过处,花瓣纷扬洒了一身,弄的两个大汗淋漓的人身上都是香香的,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忽而停下来,相视一笑,都站起来,安冉烨牵着楚檀画,十指相扣,温柔眸光落在她身上,见她钗发松散,很自然的抬手替她整理,却被她抓住手腕,放在唇边浅吻了一下,被她眸光毫不掩饰的爱恋所迷,又把她拉近怀里深吻一番。 “画儿,夜深了,咱们回吧。” 这种少狐不宜的场景,丹华早就懂得回避了,何况夜深了,他得找个地方吸收日月精华去。 安冉烨最耐不得身上有黏腻的感觉了,楚檀画倒是喜欢身上的花瓣香味,因此回了木阁之后,便先让安冉烨去沐浴了,她一个人站在外头看月亮,其实在这岛上生活,虽然如梦境一般,但是在这岛上洗澡沐浴却是一大难题,得先把海水过滤了成淡水再来烧水沐浴洗澡。 这岛上原是给狐狸住的地方,这些狐神自然不用沐浴更衣什么的咯,自然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的,丹华更是不必担心,他随意到海水里滚一滚就是了,可是楚檀画总不能也跟着他到海水里滚一滚吧!tcii。 所以这些日子都是用琥珀好难得才烧好的水勉强洗了身上,从没有好好的洗过一次。 “小姐,我今儿在厨房里头一天没出来,烧了好大一桶水的,王爷决计用不了那么多,不如我服侍小姐沐浴更衣吧?”琥珀不懂,明明水够了,王爷迫不及待的去洗澡了,自家小姐却在这里悠闲的看月亮,难不成她出了汗不难受么? “哎,你也是辛苦了,成天也没离开那厨房,有空也到处转转吧,这里这样好看,不过,”楚檀画顿了一下,一屁股坐在花地上,“我不想洗那个海水了,虽然已经用药丸过滤过了,可到底还是咸涩的很,洗的身上好难受,实在是干燥的很,一点也不滋润,讨厌死了!”(www.13800100.com) 琥珀便道:“那小姐为何不跟王爷说呢?依奴婢说,这岛上虽美丽的很,可到底没人气儿,小姐又觉得这般不舒服,若是跟王爷说了,王爷必定带小姐回去的,小姐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楚檀画一叹:“你就是太实诚,怎么一点儿浪漫都不懂呢?你看这儿景色多美,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岂不是可惜么?这里还有好多地方我没去过呢!这里白天阳光明媚,到处鸟语花香,晚上又是这样好的月亮,一抬头满天繁星,谁舍得走啊?” 琥珀眨眨眼睛,老老实实的答道:“奴婢不懂什么浪漫不浪漫的,奴婢只是觉得,既然不舒服,就不适合咱们生活在这儿,再说了,好看能当饭吃么?” 楚檀画被琥珀这句话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憋了半晌,只看了她一眼,撇嘴道:“哼,你不解风情!” 她站起来,拍拍屁股就往外头走去,琥珀忙叫住她:“小姐你去哪儿?” “随意逛逛,这岛上除了大狐狸就是小狐狸,你家小姐还应付的来,你就别跟着了!”楚檀画没回头,扬声挥挥手道,“王爷出浴的时候,你便告诉他我去逛逛就是了,一会儿就回来!” 她这几日都跟安冉烨在一处,要不就是跟丹华在一处,还从没有自己单独行动过,以至于还有许多地方没去,她记得南边似乎还有好大一片林子,里头也是风景特好,她还隐约听见水声,原本央着安冉烨带她去的,安冉烨却不肯去,说是那里没什么好看的,一样都是花儿罢了。 可是她实在是不相信在这岛上找不到溪水,所以这会儿她独自一个人正好去那边看看。 走得近了,发现又是一片桃林,可是这儿的桃林却跟她从前见到的都不一样,这桃花异常的粉红,而且还透着阵阵幽香,且是很有规律的在排列着,她走近之后,果然很清晰的听到了水声,整副心神便都被那水声吸引过去,楚檀画一听果然有水,就差手舞足蹈的欢呼了,然后眉开眼笑的就跑了进去。 进去走了没多远,就看见桃花树包围着一处水潭,那水潭之上雾气渺渺,一伸手还能感觉到雾气里头包裹这淡淡的温暖,她心下一喜,这岛上还有温泉啊!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女人是水做的 楚檀画迫不及待的脱了鞋袜,把嫩白的脚趾头伸了一点点进水中一试,发现水温正好,舒服的不得了,她也管不了那许多了,想要痛痛快快洗个澡的念头占据了心头,她现在只想把自己整个儿丢进这温泉之中好好的洗个澡。 想到这里,她忙宽衣解带,把自己脱的一丝不挂,然后便缓缓下了水潭,下去之后,才发现这水潭的水只是齐胸,且温暖的很,她忍不住把头发散开,因为水的问题,她几日都不曾洗头发了,虽说古代没那么严重的环境污染,头发还是好好的,可是眼下这样温暖的水岂肯错过呢?于是也定要将头发散开,全身上下不要一点儿束缚的。 月夜宁静,花气袭人,月光清辉洒下,这潭水是活水,她便在身上左搓搓右搓搓,直到那种黏腻的感觉没有了,而感觉干燥的皮肤也喝饱了水分的时候,楚檀画才长出了一口气,然后靠在温热的岩壁上,静静的养神,这样温暖的水,她才不敢就此离去呢! “本王一猜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 楚檀画一听身后这声音,无端端的一哆嗦,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声音这般的冷冽没有温度,她一转身,本能的双手护胸,一眼怯怯的望着安冉烨,心里却在飞快的转着念头,难道这里是禁地,不能来的? 想到这里微微撇嘴,他明明没有说过啊! “你你,你不是在洗澡么?你怎么来了?”她也不知道怎的,下意识的紧张的有些口吃,而且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了的感觉,难不成,她又闯祸了? 安冉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他那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她洁白如雪的手臂和胸口,尽管她做了护胸这个动作,但是却把那一条神秘的线条挤的更惹人遐思了,安冉烨眯眼看着,这个女人难道不知道么?潭水清澈见底,由于水的折射加上月光的投射,再加上他那极好的视力,她埋在水中的身子的影子随着水流的波动更是惹人联想! “本王已经沐浴完了,出来寻你,琥珀说你出去逛了,却没想到,你来了这里,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安冉烨逆着月光站在那里,根本瞧不清他的神情,只是觉得这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神秘与低沉。 楚檀画见他只披着一件赤色外袍,头发也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着,慵懒随意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刚出浴结果没发现她,便一路寻了来,根本就来不得穿衣服,不过所幸这里没别的人,否则有女人看见他这样,一定会留鼻血的。 当然了,楚檀画有这个想法的时候,是没有想到自己这副模样若是被人看见,也是要流鼻血的。自来生眼。 “我,我不知道啊,你们的禁地?不能来的?来了洗过之后就会变成狐狸?还是说月圆之夜会变成狐人仰天长啸?”楚檀画丰富的想象力在这会儿充分的发挥出来了,“还有,我明明听到这里有水声,你还不许我过来,说这里跟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还说都是花儿而已,结果我一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儿,你说,你干嘛骗我?” 安冉烨听了这话,声音里忽而就有了笑意,脸上沉郁的表情忽而就生动起来,眸光闪闪烁烁透着一丝坏笑:“若是本王不这么说,你会这么好奇,你会一定要来么?你看,本王这么一说,你不就来了么!” 他虽只说了这几个字,可是话里的意思却有两三层,楚檀画被这潭水泡的脑子反应比平日里慢了好几拍,自己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才回过味来,当下眼中便有了羞怒:“安冉烨!你又耍弄我?!” 安冉烨微微勾唇,微微眯眼解了衣带,身上的赤色外袍直接滑落在花地上,他里面啥也没有穿,楚檀画的视线从上而下,看到某一个昂扬的物件的时候,脸一热,这东西也见了不少时候了,怎么月光下这般狰狞? 安冉烨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一步一步慢慢的走过来,一步一步慢慢的踏进潭水之中,声音都带着邪魅的笑意:“本王何曾耍弄你?只是这里非得自愿进入才行,这里也不过是相传了数千年的桃花阵而已,还不知有没有效果呢!不过本王真是高兴,看见你到这里来了呢!” 他一面说,话音刚落的时候,便一走到了楚檀画的面前,被他的气势所迫,楚檀画下意识的一步步往后退,结果背靠上了身后温热的岩壁,已是退无可退了。 她双手依旧护胸,看着近在眼前的男子,他的到来,让温热的潭水似乎变得滚烫起来,楚檀画就这么看着他,都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来,水流划过身体,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子里却还在想着方才外袍滑落所看到的那一幕场景。 “狐狸,什么是桃花阵?”她话音刚落,却有一阵夜风吹过,桃花花瓣纷纷落下,还有不少落尽潭水之中,给这暧昧的场景里添了一丝神秘,而且还传来阵阵铃铛的声音,她微微抬眸看去,这会儿才注意到,那每一个桃树的枝桠之上,都用红绳挂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夜风吹过,清脆叮咚。 安冉烨轻轻一叹,眸光深邃,往前走了一步,用手抵着后面的岩壁,将她圈在自己臂弯里,一眼不眨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传说,在此桃花阵结合的男女,一夕欢好,永结同心,从此便可永生永世在一起,永远不会分离,”安冉烨微微贴近了她,紧紧的锁定她,轻叹道,“只给本王一生的时间怎么够?本王要你的生生世世,本王不会允许别人与你在一处,本王要定了你的生生世世” 他的叹息近在咫尺,让她心口发烫,眸光微微颤动,抬眸看着他,楚檀画的眸光比流水还要柔软:“都说了是传说,你还相信?你啊,真是贪心不足,这辈子还没过完呢,且要了这辈子还不够,还要生生世世,真是个不知满足又霸道的狐狸啊” “本王不管!”安冉烨任性起来也当真是任性,他缓缓的贴近了她,将她护胸的手拿开,唇便落在了她的肩胛骨上,只感觉到身下的人儿轻轻颤动了一下,他的唇便继续向下流连,“这辈子从不信传说,可是这一回,本王却信,画画,你信么?” 他的唇叹息着落在了她胸前的丰盈上,轻轻的吮吸,随着水流的晃动,她几乎就要低吟出声了,双腿瞬间软的没了力气,她不得不攀附上他的身子,主动贴了上去,却没有想到,他的身子比这潭水还要热烫,耳根子一热,却又听见他叫画画,小心肝一抖,他霸道有力的手已是托住了她的腰身,不让她滑进水里:“我信,你这样好害羞,你别折磨我了嗯” 真的是好奇怪的感觉,他的手在她的身上点火,却偏偏在水里,她的身子越来越敏感,能够感觉到他的动作带去更大的水流,却没有办法阻止他的动作,这样的体验太过新奇,这比在床榻上的时候更加的刺激,难怪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女人到了水里,就如同一根藤蔓一样,只能温柔的缠在自己男人身上,完全没有办法抵挡他的热情和他的触碰。 和身后温热的岩壁比起来,他的身子简直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烫热,可是,她却不想要离开,只想要紧紧的依附,喉间溢出的娇媚呻/吟连她自己听了都要脸红。 “画画,你觉得舒服么?你喜欢在床上,还是在水里?”又是一阵夜风吹过,花瓣纷纷落尽水里,银色的铃铛叮叮咚咚的响起来,仿佛是在迎合着他低低溢出喉间的话。 “我,我不知道,”她熟悉的是在床上,可是在水里,她这还是头一次,体验新奇,心里总是忍不住去期待将要发生的事情,她一下子还没有适应做这样的事突然从室内变到了室外,也还不曾适应从床上又突然到水里这样狂野的转变,“狐狸,你你喜欢在哪里?”(www.13800100.com) 她本是礼尚往来的一句回问,她本是想着多了解一下这个在她身上专心做事的男人的喜好,谁知这男人听了,抬眸深深的望着她,那眼睛里的狂野光芒几乎是想要把她吃了一半的望着她,半晌,勾唇深笑,吐出几个字来:“本王最喜欢,在你的里面。” 哄的一下,楚檀画的脸颊瞬间烧红,耳根子发烫,脸发热,小心肝里面简直就像在烧热水一样,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热气。 偏偏安冉烨还坏心的逗她,挑起她的下巴,勾着眼尾笑道:“画画,你喜欢本王在你里面么?”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猪很可爱的好么! 楚檀画听见他这样直白的问,害羞的不行,他勾着她的下巴不能动弹,她只得垂下眼眸,不好意思与他对视,明明心里下意识的有了答案,却因为矜持不愿意说出来。 水画过感。她低头垂眸,就恰似一朵莲花不胜的娇羞,可是安冉烨岂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发的人呢? 虽然答案呼之欲出,他也不肯就这样放过她,见她不肯说,勾唇贴近她的唇瓣,伸出舌头轻轻舔了她的下唇一下,一手却抓着她的手,往两个人相贴的地方探去,让她直接感受到他的热情,感觉到她身子愈发烫热,便又问了一遍:“画画,你喜欢本王在你里面么?――你要老实回答,你知道你今夜躲不掉的!” 楚檀画被他时不时的刺激已经弄得动了情,这会儿脑子里晕陶陶的,满眼都是浅淡月色之下他发亮的眼睛,她的身子也早就软成了一滩水,若不是他强有力的手臂托着她,只怕她早就随着水流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她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他的身子,他身上的每一处搏动每一处感受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知道这些都是因为她才会出现,他为了她动情,她亦是为了他迷醉!www.13800100.com。 在她的手触碰到他那真实的硕大的欲/望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就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别的东西里,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 “我我喜欢,喜欢你在里面的感觉”憋着一股气说完,楚檀画发现其实说出心里话之后也没有那样的害羞,她睁着闪闪发亮的眼睛望着安冉烨,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她的小手却握着他热烫的大宝贝,它的每一下跳动胀大都是为了她,而她这话一说,她明显感觉到手里的热物似乎更烫了一些,而且安冉烨的眸光也变得更加狂热起来,她忽而发现,看见男人因为一句露骨的情话而发疯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好,这样邪魅的男人竟是因为她而疯狂的,她心中渐次得意起来,于是她望着安冉烨迷离娇媚一笑,声音低低的,却一字一句清晰的重复道,“我喜欢你在里面的感觉,能让我快乐的――啊――” 她的话还未说完,安冉烨招呼都不打便直接闯进了她的身子,握着他的宝贝的她的手被挤掉了,他一进来便不是一如从前恩爱时那般温柔挺动,而是一下一下狠狠的狂野的顶撞,楚檀画什么都来不及说,只来得及把两手放在他的脖颈上,随着他的晃动而晃动,手紧紧的抓着,默默的蹙起眉尖承受着他的狂野带来的水波的流动和他的进攻。 她渐渐的没了力气渐渐的因为他的狂野而不能掌控自己,两个人结合的地方一波一波的感觉袭了上来,他凶猛的就像一匹狼一样,狠狠的在水里侵占她,她背靠着后头温热却坚硬的岩壁,他强有力的手攥住她的细腰,把她的两条腿撑的开开的,让她的小腿缠在他的腰上,不许她挣动不许她逃脱,她渐渐的只能感觉到他的热烫在她的密处进出,而水的晃动又增添了别样的意味,还增加了那里润滑的感觉,他进,水却全都涌了过来,里头也像是在碧波中荡漾一样,他出,水也跟着涌了出去,就犹如潮水退却之后的海岸还等着下一次潮水的冲刷。(www.13800100.com) 她什么都不能想,只能把一切都交给他,由他来掌控。 “狐狸,我,嗯,疼你,你慢些”他的动作太粗狂太狂野,一下一下的冲击让她的背直接磨蹭在后头的岩壁之上,那岩壁虽坚硬却不光滑,他这样的粗野,她的背一下子就感觉到很疼了,只怕是有了不少擦伤,被这潭水一刺激,益发的疼痛。 她娇媚的喊疼的声音非但没有让他停下来,反而让他那眸中沉沉的又累积了一层欲/望,越发一下一下挺动的厉害,楚檀画知道他是不会停下来的,她就在这一下子快/感一下子疼痛的折磨中徘徊游荡,自己都快要把自己逼疯了,只得鼓起最后一丝力气,努力的攀附上他的脖颈,紧紧的抓着他的背,她好几日未剪的长指甲滑进了他的皮肤里,留下一道道划痕,她却管不了那疼痛了,只是一下一下的迎合着他,主动的缠上他,下面有节奏的收缩积压,那柔软的地方包裹着他,希望有了她这般努力的配合,他能够早一些结束这狂野的折磨人的情事。 安冉烨头上的那根碧玉簪子忽而滑进了潭水之中,他的头发散落下来,让他带着邪气的容颜上又添了一层妖魅,楚檀画被他的容色所惊艳,心弦深深悸动,二人眼下就都把那根碧玉簪子忘到脑后去了。 楚檀画真是拼了命的取悦他,还故意依依呀呀甜腻的呻/吟,那银色的铃铛似乎也在配合她似的,不住的有着清脆的声音出现,浅淡的月光下,那潭水中的男女忘我的结合,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男子闷哼一声,女子娇喘一声,那最快乐的时刻便来到了。 楚檀画只觉得他出来的东西热烫无比,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的东西还深埋在里面,她伏在他的肩头喘息,潭水一如既往的浅浅流动,见证了方才那一场激烈的情事,安冉烨又深深浅浅的动了好几下,眸中沉沉的暗色才渐渐退了去,他本要缓缓的退出来,可是她因为他退出来而发出的不自觉的声音让他眸色一深,还在她身体里的那东西就又有了抬头的趋势。 楚檀画是知道他的能力的,生怕他又要来一次,忙软声求他:“狐狸,我好累,我好疼,你放过我,好不好?咱们咱们已经做了,这桃花阵都见证了,画画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那,那时光还长的很,你急什么呀” 这话说的安冉烨眯了眼睛,见她确实是累极了,才挑眉将她抱出水面,然后缓缓的从她身子里头退出来,楚檀画都不敢去看他那地方,也不知他背着身子做了什么,只听到几声深呼吸,然后安冉烨再转过头来时,那粗野的人儿瞬间变得温柔:“画画,你舒服么?” 对于这种露骨的情话,楚檀画已经适应多了,她躺在温热的岩壁上,三月的天本来还有些凉,可这桃花阵里却一点儿不觉得冷,只是她没穿衣裳有些害羞,她的衣裳在潭水对面,情事过后她又没有力气去拿,便软声求安冉烨去给她拿过来,本以为这狐狸必然要逗她一番,却没想到他倒是温柔的笑起来,且起身去拿了她的衣裳,顺道把他的外袍也穿上了。 在安冉烨去拿衣裳的时候,楚檀画已垂眸想好了答案,安冉烨温柔的给她披衣,她的两颊红红的:“我,我觉得还挺舒服的,只是你以后要轻一些,你――” “呀,你怎么背上都是伤?”安冉烨这会儿才看见她背上的伤,讶异道。 楚檀画把衣裳穿好,一听这话瞪了他一眼,可她本就累着了,这一眼瞪的实在是没有什么杀伤力,感觉上就像是在抛媚眼一样:“刚才,刚才我都说了好疼了,你半点也不回应我,还是压着我死命的做做做!你看我背上,都给这岩壁划伤了,这会儿药都没带在身上,痛死了!” 刚才还不觉得,这会儿快乐的感觉消失了,她就不是在快乐与痛的边缘徘徊了,而是直接掉进了痛的苦海里浮沉挣扎。 安冉烨只看了一眼,再想看她却死活不肯再给他看了,他方才做的时候用力很大,她的背上肌肤又最为柔嫩,哪里禁得起岩壁这样揉搓挤压,因此那一道道伤痕都渗了血出来,他心里虽心疼,却又怕把她惹哭了,便故意轻笑道:“你还说呢!你还不是把本王背上抓的一道道的伤口,方才你就像个凶猛的小野猫似的,本王这会儿还疼呢!” “你――”可是,安冉烨这事后的轻松调笑却起了相反的效果,楚檀画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忿忿的站起来就往外冲去,“你这个只顾自己没良心的白眼狼!” “哎,好啦好啦,别嚷嚷,画儿,好画儿,是本王错了好么?本王错啦,本王对不起你,本王当时应该停下来的,应该照顾你然后换个地方做的,可是,出水再做就没有效果了呀,再说了,当时谁还顾得上这个呀,你不是后来没喊了么?哎,怪本王怪本王,本王当初应该跟你换个位置的,本王怎么――”怎么就给忘了呢? “你闭嘴!”楚檀画本来不太生气的,那气哼哼的模样本来是佯装的,就是希望他过来好好的安慰一下,哄一下她的,结果他开始还是好好的正常的在说话,她本来心意稍稍有所回转,谁知道他后头越说越不像话,她这心里头的火蹭蹭的就冒起来了,瞪着他道,“你今后休想再上我的床,我要是让你上来,我就是一头猪!吼吼――哼!” 楚檀画衣衫不整,却是头也不回的走掉,安冉烨眨眨眼睛,这丫头是真生气了么?最后甩出来的那句话挺严重的,不过他知道这丫头的性子,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到时候等背上的伤好了之后,他一定还能再上她的床,这事儿还真只有他能满足她,这丫头也离不得他,他心里明白的很,她不过就是嘴硬罢了! 做猪又怎样,猪很可爱的好么! 安冉烨撇撇嘴,跟在楚檀画身后回了木阁。 半夜了,琥珀跟小顺子都睡了,丹华也不知道跑到哪个花团里头去晒月亮去睡觉去了。 楚檀画摸黑进了她的屋子,她累得很,也懒得点灯烛了,直接撩开床帏就爬上了床,不一刻钟就睡着了。 琥珀就睡在楚檀画的隔壁,她正做梦梦到回了京城里,刚下了马车还没进三王府,忽而哐当一声重响就把她惊醒了,差点没以为是地震了,再细细一听,发现响动是从隔壁小姐的房间里传出来的,琥珀担心她们家小姐生怕小姐出了什么事,忙披衣拿了灯烛出来看,睡在她隔壁的小顺子也听见了响动,也睡眼惺忪的拿了灯烛出来瞧。 两个人都开门出来看,互相不明所以的对视一眼之后,就看到楚檀画的房门开了,安冉烨穿着单衣右手捂着屁股正开门出来,见琥珀和小顺子都傻傻的看着他,他忙故作严肃的清咳两声:“咳咳,你们醒了啊,接着睡吧,没事儿,外头月亮好,本王出去转转,出去转转。” “把衣服穿好!”一声大吼从里屋传出来,把琥珀和小顺子吓了一跳,然后嗖嗖嗖好几件衣服就从里头飞了出来,盖了安冉烨一脸一身,他忙把衣裳拿下来抱在手里,一拐一拐的走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萧瑟寂寥的很。 安冉烨走了好半天,这边的两个人才从石化当中回过神来,小顺子呆呆的道:“琥珀姐姐,这外头的月亮不是躲在云层后头了么?爷这是要去看什么啊,爷大半夜的怎么不睡觉啊?还有啊,爷怎么一拐一拐的走路,他怎么了?” 可怜的孩子啊!琥珀心里重重一叹,抿唇笑道:“没事儿,小顺子,你这是梦游,看到的都是幻觉,快回去接着睡觉吧,你这梦还得接着做呢,不能断的,明儿早上起来,你的王爷就好了!” “哦,好的。”小顺子听话,打了个哈欠回去睡觉。 剩下琥珀一个人在房门前长长一叹,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一声巨响应该是三王爷被冷不丁踹下床的声音,唉,三王爷真是可怜,也不知怎么招惹自家小姐了,小姐已经很久没踢人下床了,这事儿干的阴损,可也肯定是三王爷惹了小姐,不然小姐绝不会这么做的,瞧着三王爷理亏那样子,必定是很严重的事儿,唉,可是为啥这夫妻俩吵架,她在一旁瞧着又想起三王爷方才的神情这么想笑呢? 这大晚上的,又困又想笑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琥珀,进来!”楚檀画冷不丁一声低吼又把琥珀的思路打断了。 “啊,好!”琥珀进了楚檀画的屋子,才发现里头压根没点灯,她便把自己的灯烛放在桌台上,然后又见自己的灯烛只剩下一小截不够亮,便又去点了屋子里的灯烛,这才亮堂了,再一转头,看见楚檀画披头散发的趴在床榻上,还以为她在哭,忙赶过去道,“小姐,你这是怎么啦?难不成王爷真的欺负你啦?” 再仔细一看,琥珀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楚檀画没哭,只是趴在枕头上笑,远远的看着,倒像是在哭。 “琥珀,哈哈哈,你瞧见了吧?哼,叫他不听我的话,以为我说的耳旁风呢!哼,我就是说到做到!哎哟!”楚檀画笑的太夸张,挥舞了两下手臂,结果扯动了背后的伤口,她也不敢再乱动了。 “哎哟,小姐,你这背上怎么这样多的伤口呀?难不成你跟王爷打架啦?这好好儿的,王爷怎么也不让着小姐一下呢?这――这好男不跟女斗嘛!啊,不是,是好女不跟男斗嘛!”楚檀画一激动挥舞了两下手臂,那一直散乱在背上的头发就四散开来了一下,她只穿着贴身的肚兜,背上的伤口就全都被琥珀看见了,琥珀很是心疼的很,那条条道道的伤口还有些在渗血的,好多都破皮了,一定很疼的。 “你瞎扯什么啊!”楚檀画撇撇嘴,“你去把药箱拿过来给我上药,我看不见,不好自己上药,你给我擦药我再告诉你!” 琥珀依言,忙去拿了药箱过来,然后坐在床沿给楚檀画轻轻的擦药,听了自家小姐的诉说,琥珀也有些愤慨:“王爷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姐呢?这也太粗鲁了呀!可是小姐这样对待王爷也是很粗鲁的!这是以暴制暴,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而且,小姐使用的是冷暴力,在家庭婚姻生活当中,最不提倡的就是冷暴力了,小姐不能这样的!王爷也是好心办了坏事,你跟王爷两个人各让一步,大家握手言和好了嘛!” 楚檀画皱眉:“你这丫头从哪儿学的这么些大道理啊?还说的一套一套的,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啊?” 要不是她熟悉琥珀这丫头的底细,还真以为这丫头也是穿越过来的呢! “这都是小姐平日里说给我们听的呀,说温嘉凶残,咱们就得淡定,要不然两厢争斗起来绝对解决不了问题,以暴制暴是行不通的,奴婢不过是套用了小姐的话而已,”琥珀抿唇道,“再说了,用咱们自己的话说,就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两个人有什么隔夜仇呢!小姐,你说,是吧?” 楚檀画蹙眉,趴在塌上认真想着琥珀的话,门外头却有一个熟悉且可怜的声音道:“画儿,琥珀这丫头说得对,要不,你让本王进来,咱们在床尾和一下?”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本王趴床尾,咱们来和一下! “你不是看月亮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楚檀画听见他的声音,没好气的道。 安冉烨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又委屈:“月亮躲起来了,不让本王看,只有满天的星星,可是你只是让本王晒月光,没叫本王晒星星啊!” 琥珀在一旁听的忍不住笑起来,楚檀画瞪了她一眼,才对着外头道:“你去隔壁睡去,房间多得是,大半夜的,别叫人看见。” 琥珀在一旁眨眨眼睛,抿唇提醒楚檀画一个事实:“小姐,这岛上就咱们几个人,小顺子睡了,丹华也不知道到哪里玩儿去了,小姐的意思,是说奴婢不是人么?” 琥珀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是门外的人却听的一清二楚的,而且还伴有一声轻笑。多着能后。 楚檀画听了扶额一叹,才望着琥珀道:“你能不说话么?你能不掺合么?” “好啊,那夜深了,奴婢困了,奴婢回去睡觉了,奴婢不掺合了。” 琥珀点点头,一笑,然后去开门,安冉烨正好闪身进来,他对着琥珀一笑,低声道:“好丫头!” “你,你们――”她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两个人还是把她晾在一边耍弄了。 琥珀捂嘴偷笑,走了,安冉烨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床边,蹲下来,一脸讨好:“丫头,别生气了,本王给你道歉还不成么?你也别怪琥珀,咱们俩大半夜的隔着门说话多不好呀,咱们俩就这样说话不挺好的么?你看人家都说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来,本王趴床尾,咱们来和一下!” 他主动求和,主动趴在床尾的那模样,到底是把楚檀画逗笑了,且他一脸的讨好,这也实在是难得的很,这世上能让他放下身段如此讨好的只怕也只有楚檀画一个人了吧? 其实之前那会儿她是真生气的,只不过后来琥珀给她擦药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是当真触动了她,两个人相处,摩擦别扭少不了,可是一旦真的生气了,可能闹着好玩儿的也就成了真的了,后来又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思渐渐活泛,所以也就不那么生气了,见他进来又这般刻意讨好,她知道自己若还是生气就太做作了些,因此趴在那里笑起来。 见她笑起来,安冉烨便反身靠了过来,紧紧的挨着她,在她旁边趴着,头枕在手臂上,眼睛眨呀眨的看着她:“画儿,你不是生气了,是不是?” 楚檀画见他这样,浅浅一叹,唇角牵起弧度,望着他,抿唇轻声道:“嗯,我不生气了,”她往后一看,眸光落在他的屁股上,眸底染上三分歉意,抿唇道,“你的屁股,还疼么?”www.13800100.com。 安冉烨见她这般问,便知道此番彻底的多云转晴了,勾唇一笑,凑过去亲亲她,然后才道:“现在已经不疼了,何况,比起你背上的伤,本王这个不算什么。” 其实他那会儿还没上床了,不过刚掀开被子要钻进去,她就一脚踹过来了,他只是因为躲避她的脚才会被床前的圆凳绊倒的,右边的屁股磕了一下,当时有点疼,这会儿也不疼了,用画儿话说,反正他皮糙肉厚的,这点疼不算什么,而琥珀和小顺子他们听到的那一声巨响,不过是圆凳被绊倒在地的响动罢了。 楚檀画听了这话,眯着眼睛笑,半晌,才撇撇嘴道:“背上的伤只怕得好几天才能好,伤好之前,你都别碰我了,你把我压在下面做做做,哪里知道被压的痛苦?哼,你是不是做天狐的时候禁/欲太久了,几千年没碰过女人,哦不,女狐狸,所以这辈子才这么饥渴?” 安冉烨微微眯眼:“你说什么?” 楚檀画眨眨眼,难道她说错话了么?可是,这狐狸在做了坏事之后,怎么敢这样危险的眯眼睛瞪着她?那她也要回瞪回去。 安冉烨见她这孩子气的举动,忍不住笑起来,抿唇道:“你这丫头总是乱说,本王不是告诉过你了么?做天狐的时候,就只有本王一个人,神仙要断绝七情六欲,狐神也一样,何况当年我是天狐,一心只想为狐神做些事情,一颗心哪里还放得下别人?千百年来,也只有在地府的时候遇见你,这才懂得了什么叫做牵挂。可能是本王太喜欢你,时时刻刻都想与你在一起,才会忍不住要与你在一处,喜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的感觉么?若是画儿你不喜欢,本王可以――”(www.13800100.com) “不不不,我喜欢的,我很喜欢,”她为了表示她的肯定,还坚定的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脸上笑着,但是安冉烨的一番话又说的她心里头酸酸的,她知道那种感觉的,这样真挚的喜爱已经很难遇到了,她要珍惜,而且,这狐狸一片深情,她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够深切的体味到,她对于他来说又多么的重要,想到这里,她也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抿唇道,“以后有画儿陪着你,你就不必孤单了。” 见他眸色发亮,又要亲回来,楚檀画忙埋下脸颊,在臂弯里闷声嘟囔道:“好困好困,我要睡觉了,别闹了别闹了。” 安冉烨还是一眼瞥见了她脸颊上的羞红,禁不住低低一笑,这丫头还是那样,清醒的时候一说情话便脸红,他其实也困了,这会儿睡意袭来,眼皮子便也耷拉了下来,也跟着就要睡着了,过了没半晌,却有个人扯他的胳膊,他低低的嗯了一声,这丫头又想做什么呀? “烛火太亮,太刺眼了我睡不着,你去把它熄了。” 安冉烨迷迷糊糊的去吹熄了烛火,回来躺下便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阳光明媚,花海美好的依旧像一场梦,昨夜虽说发生了不少的刺激的事情,可是楚檀画一早起来精神却特别好,而且擦药之后背上的伤也不疼了,只不过她发现安冉烨比她起的还要早,穿好了衣裳出去一看,发现安冉烨站在木阁前头,肩上还停着一只鸽子,那鸽子脚上绑着一只细细的竹管,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纸条在看。 “谁的信?”楚檀画见他皱着眉头,忍不住问道。 “王府里来的,不过,这信是你家楚老二写的。”安冉烨头也没抬一下,简要答道。 楚檀画微微皱眉:“你告诉他咱们来这儿了?这鸽子真是神奇,居然还能找到这儿来,你不是说连人都找不到么?” 安冉烨看了她一眼,弯眉一笑:“咱们是出来度蜜月,又不是隐世独居的,干嘛不让人知道?不过,他也只是放出了这信鸽而已,并不知道咱们在哪里的。” 他虽然是在笑,可是眉宇之间却还是有一丝愁绪横亘在那里。 “狐狸,究竟出什么事了?让你这么愁眉不展的。”她忍不住开口问道,他一皱眉她就担心,能让他皱眉的事儿一定不小。 安冉烨把手里的信笺递给她,让她自己看,可是口中还是答道:“咱们的蜜月之行只怕得结束了,信上说,太子哥哥的病严重了,如今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了,信上说的简短,可是本王想着,必定凶险难测,楚老二让咱们快些赶回去,太子若是出事,京中形势只怕就难以保持平稳了,而且,父皇也说了,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太子哥哥的病,别人或许救不了保不住,但是,以你的医术,还是可以一试的。” 这太子安炫之她是一次都没见过的,只是听无数人说起他有病,这会儿听了安冉烨的话,不免好奇问道:“太子究竟得了什么病,难道没人看得出么?” “这个,很难说,本王也很难与你解释的清楚,你回京之后看到了便知道了,只是,咱们出来才一个月多,画儿这蜜月你还满意么?”因为一封信就赶回去了,蜜月之行就此结束,安冉烨心中仍是有些歉意的。 楚檀画却觉得心满意足了,见他这样说,忙点头道:“满意满意,自然是满意的!玩了一个多月呀,我已经很满意了,满意的不得了呢!太子的病是不能耽误的,咱们今儿就起程吧!” 他们都不是普通人,身上肩负的东西很多,这一个月快乐的时光她会深深的把它埋在心里的,如今幸福已经够多够好的了,他们也该回去面对他们的生活了。 楚檀画长长一叹,哎,这说起回去,她还是挺想念将军府,想念许多人的,这里头,甚至还包括了那个时不时发癫的温嘉,果然是蜜月里头闲的发慌,就想找些人来折腾一下。 “那么,丹华要跟着咱们一并回去么?”定好了行程之后,楚檀画就记起这只小狐狸来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接风称不上家宴 “不必带他回去,”安冉烨微微抿唇,“在他还未完成修炼之前,还是先留在岛上为好,其实他自己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丹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二人身后了,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望着二人,见安冉烨这样说,紫眸中隐有一丝失落,但是更多的是雀跃和期待,他与安冉烨对视半晌,安冉烨忍不住失笑,对上楚檀画疑惑的眸光,他才笑道:“他说他很期待大家的再次见面,他现在还想要留在岛上,将来,自会有见面的时候的。” 楚檀画微微一笑,直接走过去抱住丹华,在他身上蹭了蹭两下,他的身子柔软而温暖,皮毛摸起来也很舒服,然后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才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日后等你来京城呀!” 见安冉烨一眼瞪过来,楚檀画坦然然的一笑:“这是告别吻,你想怎么地?” 安冉烨深吸一口气,对上一人一狐的视线,到底什么也没说,一转身丢下一句话:“本王先上船了,要琥珀和小顺子快些收拾了东西上船。” 看着大雾里渐渐消失的天外岛,楚檀画站在甲板上久久不曾出声,直到船行驶出了那层层迷雾,重新回到洛河之上时,楚檀画才感觉这几日在天外岛上的经历,真的就像是一场梦一样,不过,美好的梦境之后,生活还得继续。 来的时候是顺水而下,然后又是沿路的游山玩水,因此走走停停也将近一个月多了,此番逆水而上,也不在各处停留,安冉烨又担心太子的病,因此嘱咐用最快的速度回京,只是这沿岸的花朝节已然结束,船只太多,有时候到了河流拥堵的时候,安冉烨不得不动用王爷的身份,暗地里叫沿路的官员管制一下河道,好让他们的画舫顺利的通过。没来心家。 走了五天,一行人就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京城,谁也没通知,只是派人飞马告诉了王府管家,嘱咐他好生做好准备迎接王爷回府。 这一路又是小船又是画舫,又是马车又是软轿的折腾,楚檀画终于在四月初五的下午到了王府门口,出来的时候深吸一口,看着王府匾额愣了好一会儿,刚要提步入内,就感觉眼前花影一闪,好像有个人从府门口窜到后头的安冉烨身边去了。 “王爷,你可回来了!妾身这一个多月很思念王爷的,妾身听管家说王爷今日回来,特地备了王爷最爱喝的茶,而且静蝶堂里头的花儿都开了,不如妾身陪着王爷一块儿喝茶赏花呀?” 一个多月未见,好似温嘉又胖了不少,那粉红色的百褶裙都给撑的像个围裙一样了,楚檀画瞧着温嘉那献殷勤的样儿,心里禁不住啧啧称叹,也不知她在家是怎么思念王爷的,都把自己思念的成了这个模样。(www.13800100.com) 再说了,也不知是跟谁学的,被谁教成这样的,说话变成了这个味儿,这么文绉绉的,怎么听怎么别扭,她倒是还习惯温嘉从前那种说话方式。 楚檀画本是要进去的,听见这话便又反身站住了,噙着一丝笑意转眸去看安冉烨,摆明了是停下来看热闹的。 “这个,不必了,本王很累,想要休息一下。”一大坨粉红色的东西扑到面前来,吓了安冉烨一跳,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才看清是温嘉,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怎么一转眼这个女人变成这样了?那脸上的笑把肉都挤没了,啊,不是,她皱着脸一笑把眼睛都挤没了。 这一路上看山看水看月亮,赏花喝茶伴佳人,他是玩够了,这会儿是真没心思陪温嘉喝茶赏花啊! 温嘉不死心,加上楚檀画又在旁边看热闹,她不肯就此认输,忙道:“王爷累了没关系啊,咱们不喝茶不赏花都好,我可以让春香准备热水,王爷可以沐浴,我,我可以替王爷按摩的呀!” “噗――”楚檀画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大笑,琥珀一眼看见温嘉郡主涨的通红的脸,且这是在王府门口总得给侧妃留些脸面的,便悄悄扯了扯楚檀画的衣袖,楚檀画便清咳两声不笑了,只是眯眼笑看着安冉烨,“温嘉郡主盛情相邀,王爷怎好不去呢?郡主这一个多月思念泛滥,王爷可得好生安慰一番哪!再说了,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眼前这么一大朵粉粉肉肉花,王爷不折岂不是可惜了么!哎,我也累了,不打扰二位了,你们自便吧!哦,对了,”楚檀画走了又转身,笑道,“郡主,你牙齿上有青菜哟!” 跨过门槛,琥珀忍不住问楚檀画:“小姐,奴婢没瞧见温嘉郡主牙齿上有青菜呀?” 楚檀画嗤笑一声:“傻丫头,我那是逗她呢!她一回来就缠着王爷,还真是自不量力啊,不过她真是生命力顽强,属于百折不挠型的,明知道王爷不喜欢她,还这么上赶着贴上来,真是给我增添了无穷乐趣呀!” “小姐就喜欢折腾温嘉郡主,把她折腾来折腾去的,这会儿还说什么粉粉肉肉花,这话在咱们听雪堂里说说也就算了,小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要是被庆王知道了,小姐到时候可怎么解释呢?原本只是郡主挑衅,说不定传到庆王耳朵里,就会说是咱们出言不逊了!” 琥珀见事清楚,说的头头是道的。 “没事没事,我的那些小把戏,庆王怎么看得上眼呢?再说了,皇上都说过的,庆王不会管咱们三王府的家务事的,你安心好了!既然嫁进来,就是咱们三王府的人,我是三王妃,还轮不到庆王插手呢!” 楚檀画摆摆手,说的毫不在乎。 大下午还豪言壮语的说庆王不会管三王府事的人,这会儿面目呆滞的坐在庆王府的饭厅里,望着安冉烨眨眼道:“狐狸,好端端的,庆王请咱们吃饭是要做什么?” “不是请咱们吃饭,是接风。”安冉烨眸间沉沉的,却给了楚檀画安慰一笑,让她不必担心。 下午的时候,楚檀画刚把一身疲惫洗去,刚趴塌上想补觉的时候,安冉烨便回来了,说是好容易摆脱了温嘉,但是带回来一个消息,庆王知道他们今儿回京,与温嘉说了要温嘉带话说是要给他们接风,一家人也该聚一聚。 楚檀画当时听到一家人三个字的时候,嘴角抽搐良久,问能不能不去。 安冉烨斩钉截铁的摇头,说不去是不可能的。 于是,这会儿他们就坐在庆王府的饭厅里头了,等着庆王和温嘉来,然后开饭。www.13800100.com。 楚檀画心里明白的很,庆王这样急着请他们吃饭,名为接风,实际上不知道又是在打什么算盘,当时花朝宴文妃舍命伤她,她后来昏迷不醒,安冉烨处理了那几个人之后,就回府照顾她去了,之后丢下一切事务带她出去游山玩水度蜜月,可是这查内幕的事情就被安怀交给了庆王,她心里敢肯定,今儿这顿饭,十有**跟上次那件事脱不了干系。 不管文妃背后有没有同谋者,这顿饭都不是家宴,也称不上家宴,她跟庆王府,怎么都挨不上一家人这三个字。 庆王久久不来,庆王管家却吩咐上菜了,楚檀画与安冉烨对视一眼,便知道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心思。 “呵呵呵,三王爷来了啊!”菜都上了,庆王才姗姗来迟,要说起辈分,安冉烨是小辈,可是他是皇子,所以庆王见了他也得行礼。 安冉烨只是淡淡勾唇一笑:“庆王坐吧。” “呵呵,好,其实本王是听温嘉说三王爷今儿回京的,便想着这舟车劳顿的,还不如在庆王府来吃个便饭,本王来京中这些日子,还不曾与三王妃和三王爷一起吃过饭呢!如今,倒是如愿以偿的补上了!” 四人围坐红木圆桌,丫鬟们都侍立在一旁布菜,安冉烨见庆王说的都是场面上的话,他也沉敛着眸中情绪,浅笑道:“庆王爷客气了。” 楚檀画冷眼瞧着,总觉得今日的庆王有些奇怪,可是却说不上是哪里奇怪,他的笑很冷淡,眸底始终横亘着一丝冷冽和看透人心的淡漠。 庆王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然后却望着安冉烨微微笑道:“三王爷,今儿是四月初五,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本王不知。” 楚檀画眨眨眼,四月初五,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日子么?她心里默默想了很多,但是就是想不起是什么日子。 “三王爷自然是不知,今儿是本王的荣嘉郡主的生辰,这么多年了,本王还从没给她过过生辰,此番本王好容易在京城里,她却不能出来,现如今,也不知谁能陪她过生辰?”庆王轻轻一叹,抬眸望着安冉烨,“三王爷,本王有一事相求,还请三王爷成全。” ------------ 第一百二十章 庆王的如意算盘 安冉烨听了这话没做声,楚檀画心里倒是冷笑一声,她就猜跟那两姐妹的事情有关,这庆王一开口,果然就被她猜中了。 “庆王爷,我想有句话王爷只怕说错了,”楚檀画打破了沉默,众人都看向她,她却微微一笑,望着萧厉,“二皇子与荣嘉郡主鹣鲽情深,夫妻两个夫唱妇随,这般恩爱非常,患难与共,怎么会没有人陪着她过生辰呢?我想,庆王爷是多虑了吧?” “你――”温嘉又没得心计,便只会听表面上的意思,一听楚檀画这话,就感觉她是在驳斥庆王的话,当下便有些忿忿的,“父王又没有跟你说话,你插什么嘴?父王从不求人,这会儿又不是求你,敢情你能做三王爷的主吗?” 楚檀画抿唇,垂了视线,她怎么总是觉得一旦什么场合里面有了温嘉就觉得很好笑呢?说庆王从不求人,她相信,庆王这样冷傲的性子,又做了这么多年亲王,要说能这般直接说出求这个字的,只怕也是绝无仅有的事,所以,她相信庆王是认真的,而她心里明白安冉烨只怕会对这个求字为难,所以才岔开话题给安冉烨一些思考的时间的,这会儿被温嘉弄的,好像庆王死乞白赖的求他们似的。(www.13800100.com) 有了这么个女儿,真是里子面子都给丢光了。 庆王显然是不悦温嘉的乱说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给她夹了一块鸡肉,又像上次那样,浅声道:“你不是饿了么?吃饭。” 这会儿温嘉都形成习惯了,只要听到这两个字,就知道她爹不喜欢她多说话,这回也学乖了,忙低头去扒拉饭菜去了。 安冉烨把手圈着放在嘴边清咳了一下,其实是为了掩饰他扯起的唇角,等他再望向庆王时,眸中依旧是淡淡的:“庆王爷有事不妨直说,只是对本王还谈不上一个求字,况且,本王也有问题想问问庆王爷的。” 萧厉听了安冉烨话,沉眸半晌,才望着他道:“花朝宴上文妃之事,本王仔细查过了,文妃是自己行事的,与旁人无尤,这事的详细调查经过,本王也已经给皇上了,三王爷若是想看,可以随时调档出来看的。――本王想说的是,文妃已死,二皇子还在被圈禁,这天下人不晓得事情的经过,会说皇上对亲近的人太过绝情,这样会损害皇上声誉的!且二皇子已经受到教训,也总要给犯错的人一个悔改的机会不是么?” 安冉烨本在喝茶,听了庆王这话,将手中的茶盅重重放在桌上,里头点滴茶水溅了出来,他面沉似水望着庆王,眸底已有冷意:“庆王爷的意思,是想说父皇残害妻儿,想说本王不念手足之情,为人太过残忍歹毒么?” 楚檀画见了这场面,反而心就安了下来,庆王的态度一直扑朔迷离,不过这会儿话一出口,摆明了就是想要劝和,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嫁给老二一个跟了老三,跟着老二的得宠,又是王妃,跟着老三的却只是个侧妃,又不得宠,权衡利弊,他自然是要帮着安肃简的,而最恨安肃简的除了安怀,只怕就是安冉烨了,若是能说动安冉烨,那安怀自是不肯为难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自然安肃简就很有可能放出来,她在心里一叹,微微眯眼,庆王的如意算盘,打的真是精细。 庆王抿唇,比起安冉烨的不悦,他还是很淡定的:“三王爷,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曾经跟皇上提过这个事情的,咱们心里自然都是明白为何会演变成这样,可是天下百姓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呢?自然是觉得当今圣上残酷不仁,若是议论的人多起来,有人趁机闹事的话,局面将是无法控制的,本王想,三王爷也不会愿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吧?” 安冉烨沉默半晌,忽而勾唇冷笑,眯眼看着庆王道:“庆王爷的话很有煽动性,本王想着,若是父皇听了,只怕是真的忧心忡忡了吧?你太了解父皇的性子,知道他最在意什么,你既然敢用残酷不仁这个词,只怕这个提议也跟父皇说了吧?他的意见,一定是来问本王,”他说到这里,冷笑一声,才道,“庆王爷,你说天下黎民会误会当今圣上,不就是说他们不知道真相么?那就把那些档案宗卷都公诸于世好了,叫人看看皇室肮脏不堪,看看文静的文妃娘娘是怎么毒害王妃的,看看温良恭谨的二王爷是怎样残害手足的!他们会知道真相的,等到放出来之后,只怕天下的黎民百姓就会担心,这样的人都能赦免,那眼前的这个朝廷还值得他们信任吗?这样的皇上不是昏聩庸碌的吗?” “本王相信庆王爷,也不愿意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吧?” 安冉烨眯眼,他知道这些皇室宗卷都是保密的,只是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百姓们迟早会知道,为了以正视听,还不如将事情的真实情况说与他们听,来给朝廷和皇族树立一个清正廉明的形象。 百姓不知道,那就让他们知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好瞒着的! 安冉烨的话使得庆王长久的不说话,他是万万没有料到安冉烨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的,看这个样子,定是在思索怎么样去劝说安冉烨。没话还不。 楚檀画在一旁瞧着,她一直以来都觉得庆王本质上不是个坏人,看到这里她便是有话要说的,她看了安冉烨一眼,才对着庆王抿唇道:“庆王爷,我知道你说这番话主要还是为了荣嘉郡主,只是这其中的曲折你心里都清楚,文妃是文妃,二皇子是二皇子,我知道罪不及母的话,可是这两个人都做了十恶不赦的事儿,一个枉顾自己的性命残害别人的性命,若当时不是我,是别人只怕早就死了;二皇子的手段我想你一定比我还清楚,犯错了能改是好事儿,但是这样的一个人真的能改过么?庆王爷又何必――” “够了,”安冉烨忽而打断楚檀画的话,对着她温温一笑,“画儿,别说了,”之后起身,牵着楚檀画的手,对萧厉冷声道,“告辞!” “父王,这――”见两个人真要走,温嘉急了,其实她刚才好几次想讲话,又不敢说话,生怕又坏了事,忍得好辛苦的,可是没想到只说了几句话而已这就要散了,她还没吃完饭呢!她一着急就赶紧叫庆王,你瞧瞧,她不插话,这眼下的场景也挺乱的,还说她添乱! “三王爷留步!”庆王这会儿急了,眉头都皱起来了,不过,安冉烨只是停下了脚步,只有楚檀画一个人回头看他,萧厉上前一步,皱眉道,“本王承认本王有私心,毕竟荣嘉她也是我庆王府的人,本王怎能不挂心呢?本王说与三王爷的那些话也是肺腑之言,若是不中听,还请三王爷海涵,只是本王当真是为了三王爷好的,还请三王爷不要误会!” 安冉烨听了这话,转身挑眉,冷笑道:“哦?是么?庆王爷何以是为了本王好呢?” “三王爷与二皇子好歹是亲生兄弟,为何一定要处在这种不能转圜的境况之中呢?若是三王爷大人大量放了二皇子,二皇子日后必不能再对三王爷不利了,如今这般情景,若是二皇子再伤及三王爷或是三王爷身边的人,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本王,本王实在是不希望本王的两个女儿日后都是孤苦无依的啊!” 庆王如今才将真心说了出来,他劝安冉烨放了安肃简,虽说有私心,可出发点却是为了二人着想,说到底,也当真是为了自己的两个女儿筹谋,他只是希望找到平衡点罢了,他是希望两全其美,可是却忘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www.13800100.com。 楚檀画微微抿唇一叹,其实庆王也挺难的,国法家法人情是非君君臣臣,在他这里,全都权衡过了,最终得出的这个结论,其实他本身并没有错,他唯一只是把安肃简看走了眼,又把安冉烨看的太伟大了而已,殊不知他这一场是个赌,赢了他没好处,输了,却在安冉烨这里落了个不好的印象。 楚檀画想到的,安冉烨也早在一念之间都想到了,他眸中划过浅淡流光,冷意倒是消失了,望着萧厉淡声道:“本王与二皇子之间的恩怨已不可解,庆王爷也不必多说了,日后这样的事也不必在本王面前提及,不仁不义的不是本王,庆王爷要劝,也该去劝二皇子,得好好的劝告他,他若是个汉子,要争要抢,最好别把女人扯进来!” 安冉烨说完这一番话,便拉着楚檀画走了,楚檀画只来得及说一句:“告辞了。” “父王,我――”温嘉望着庆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庆王望着一桌没怎么动的饭菜,垂眸淡声道:“你回三王府去吧。――只要二皇子不再对三王爷出手,你跟你姐姐,就能好好活着。” 他此番是尽力了,结果怎样,也得看各人造化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太子真的病重了? 温嘉抿唇,本想还想说些什么的,翕动好几下厚实的唇瓣,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坐下来把那剩下的几口饭吃完了,又吃了几块鸡肉,结果春香递过来的帕子抹掉嘴上的油,站起来望着庆王道:“父王,那我回去了啊,你,你方才没吃多少,一会儿想吃的时候记得要老洪给你热一热,饭菜凉了吃对身子不好。”见就下不。 “知道了。”庆王不由得一叹,还是淡声应了。 温嘉点点头,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便带着春香走了。 庆王还是一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老洪一直在旁边瞧着,这会儿见人都走了,便挥挥手让侍立的丫鬟们都下去,然后才走到庆王身后道:“王爷,这菜好些都没动过呢!” 萧厉微微一叹,眸底划过浅浅的流光:“本王早料到是这样的结局了,这还是好的,好歹,还吃了几口呢!” 老洪亦是一叹:“王爷,别忧心了,当初不就说过么?尽人事听天命的,三王爷这样做也有他的道理,毕竟那是三王妃的命呢,这命也是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再说了,温嘉郡主不是好好儿的吃了饭么?小郡主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是也挺好的么,王爷不是也不想让她参与进来么,不然,也不会把三王爷和三王妃请来了。” “是啊,还是老洪你明白本王的心思啊,温嘉那孩子还是不懂这些,不过这样也好,本王在一日,也就庇佑她一日吧,”萧厉眸底有浅浅笑意,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然后才道,“其实,本王也没想过三王爷会真的放掉二皇子,毕竟已然闹翻了,恩怨已深,又岂是本王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和好的呢?本王不过是要三王爷一句话,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不就说只要温嘉和荣嘉不参与进来,他便不会动她们两个么!有了这话,也不枉本王受了他许多冷言冷语了!” 老洪点点头,他见饭菜都冷了,汤煲里的汤还有些温热,便替庆王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抿唇道:“这汤还是热的,王爷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趁热喝一点吧,”庆王也不曾推辞,便开始喝汤,他眉目之间淡淡的,这会儿不似之前那样着急了,那冷清的气质就又回来了,老洪在一边看着,心也安定了,带着笑意道,“三王爷给了王爷冷言冷语,那也是没得说的,谁让他是皇上身边儿头一个得宠的皇子呢!只是这三王妃倒是沉静的很,说话也很在理,也并不偏袒谁,几次三番的说话,明里话虽不大好听,但是暗地里都是在压住三王爷的火气呢!这个模样活脱脱就是当年――” “别说了!”老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庆王沉声打断了。 老洪知道自己说走了嘴,便垂了眉眼不敢再说话,庆王不许人提起当年那件事,偏偏他一时忘了形提了起来,幸而他是跟了庆王几十年的人了,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早就拖出去打死了,哪里还会有命在?不过,他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的,心里暗暗谨记,以后再不能说走了嘴了。 萧厉只是打断了他的话,倒是没怎么在意和生气,喝完了汤,放下手中瓷碗,淡声道:“一会儿记得跟楼姬去个信,本王不想写了,你代劳吧,就说荣嘉的命无大碍,叫她不必操心,专心打理府中事宜,另外,给瑞将军去个信,叫他加强防卫,只怕这阵子,本王还是回不去的。” “是,老奴知道了,”老洪忍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抿唇道,“楼姬夫人一天几封信来问,不止是想知道大郡主的状况,也是想知道王爷的状况的,老奴瞧着,那书案又摞了厚厚一层信笺,王爷当真不打开来看看么?也许楼姬夫人还说了别的事情呢?” 萧厉淡淡冷笑:“本王早就说过了,她心里只有荣嘉与她的荣华富贵地位权势罢了!若是说起从前,她倒是心里还有本王的,可如今你瞧瞧,那信上十句话有九句话都是提及荣嘉的,本王看得心烦,便不看了,就让它在那里放着吧,你只要去信说荣嘉安全的很,她定不会再写信来了!””王爷为了大郡主,也算是费尽了心思了,前几日好说歹说才说的皇上松了口,这会儿却又给三王爷驳了回来,不过还好就是大郡主的命是保住了,也暂时达到了一个平衡,只要大郡主不乱来,眼下也就不会再出什么事儿了,“老洪一行说一行看见庆王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便又问道:“可若是楼姬夫人回信,问王爷何时归程该如何作答呢?” 萧厉听了这话微微眯眼,沉吟半晌才道:“好些年没有进京,这次想多待些时日,你让她安心就是,不必想着本王何时回去,这也轮不到她来问。” “是,老奴知道了。” 老洪招呼小丫鬟来收拾了碗筷,正要退出去,又听见庆王问了一句:“听说,燕南双的女儿嫁给了楚将军的二公子?” “是,”老洪也不知庆王为何这样问,只得老实答道,“是,成亲快两个月了,而且听说怀了二公子的孩子,听说再有两个月,孩子都要出生了!” “是么?”庆王也不知是自嘲还是苦笑,眉间淡淡的,声音低低的像在呢喃,“许易之唇红齿白的,那丫头一定长的很秀气很好看可是,若是双儿跟本王生的女儿,就该比她更好看啊” 老洪这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觉得庆王这话不是说给他听的,只得装作没有听见,悄悄退了出去。(www.13800100.com) 楚檀画坐在马车里,窝在安冉烨怀里,握着他的手,从庆王府出来,他就一直紧抿着嘴不说话,都这会儿了,还像一脸别人欠了他好多钱的表情似的。 “好啦,都已经走了,还生气做什么?医书上说啊,生气是伤肝的,你生气半个时辰呢,就等于你熬夜三个时辰呀,你――”www.13800100.com。 “哪本医书上说了这些?你又在本王面前胡诌!”安冉烨原本还板着脸的,听见她这话,忍不住扯了唇角轻笑起来。 楚檀画见他肯笑了,一颗心才放下来,歪着脑袋挑眉笑道:“我才没有胡说,不信我回去翻给你看,不过人家原话不是这样的,原话我记不得了,”见安冉烨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望着她笑,她撑不住,先自己笑了起来,“胡诌又怎么了?你开心就好了呀,嘿嘿嘿!” “你这丫头,就是这样古灵精怪的,”安冉烨轻笑,亲昵的蹭蹭她的鼻尖,才正色道,“本王其实没生气,本王是在想事情。” 楚檀画眨眨眼,听见他这样说,便敛去脸上的玩笑之态,抿唇道:“你想到了什么?” “庆王这次找咱们来,除了要保住温嘉与荣嘉的性命之外,只怕还有一件事情是他很在意的。”安冉烨微微眯眼,冷声道。 楚檀画望着他,问道:“是什么事?” 安冉烨的眸中沉沉的都是担忧:“可能太子哥哥病的真的很严重了,严重到庆王都不得不考虑储君之位的问题了!因为本王一直想不通,何以之前他不急着找本王说起这件事,而非要在本王回来之后,这么着急的把本王叫过去,可能他是猜想,如果太子哥哥有什么不测的话,只怕最有可能能够登上太子之位的人就是本王,别的人无论是谁做了太子将来登基,都不会置二皇子于死地,但是本王登基,这个可能性就很难说了,他只怕是不愿意看到骨肉相残,更不愿意他的两个女儿生离死别骨肉分离孤苦无依,原来他一早就打算好了的,如今本王说了只要二皇子不把荣嘉卷进来,本王是不会动她们的,庆王也该安心了!” 楚檀画很少见到安冉烨这般担忧的模样,她在天外岛听了他的故事之后,便知道他其实内心里对太子安炫之是有愧疚和敬重的心理并存的,所以他不能接受太子真的病重了的事实,他担心太子,可是,她却是担心他的,见了他这模样,微微一叹,便反手握住他的手,柔声道:“狐狸,你别担心,至少现在的一切还只是猜想啊,庆王他也只是根据局势在看问题罢了,你也别着急,人家太子还好好儿的在呢,你就愁成这样了!――等我进了宫,瞧了太子的病再说这个也不迟呀!” 安冉烨一听也是,自己可能是太杞人忧天了,便低眸望着她沉沉一笑:“画儿说的是,有你这个神医在这里,本王还有什么可愁的呢!”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怎么会没有湿意呢? 楚檀画见他笑,便窝在他怀中,车马颠簸,外头忽而传来淅淅沥沥的滴答声,安冉烨撩开车帘往外一看,然后才道:“外头下雨了。” 楚檀画一偏头望向窗外,这会儿也看见了外头确实在下雨,微微撇嘴道:“晴好了这些天,也该下一场雨了。” 春雨绵延,外头茫茫夜色,那路面很快就湿了。 安冉烨放下车帘,楚檀画看着他的侧影,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忍不住抿唇问道:“狐狸,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如果事情有所变化,我是说如果,你有想过要成为太子么?我是说,如果这一切把你逼上那个位置的话。” 他是皇子,只要是皇族的人,大概心里或多或少都是想过那个位子的,所有人都这么紧张那个位置,明明太子还在,安肃简却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的去费尽心思要除掉别人好让自己更加接近那个位置,所以,她也想知道安冉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一直以来,她其实都是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的,但是如今才发现根本避不开,与其自己一个人窝着乱想,还不如问个清楚明白。 安冉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略微愣怔了一下,唇角慢慢勾起一丝笑道:“画儿,没有人能逼迫本王,除非本王是自愿的。太子之位本王压根就没放在眼里过,如今太子哥哥尚在,若是有一天太子哥哥不在了,那时若是闹的不可开交,本王出来收拾便是了,在本王眼里,做皇子做王爷做太子,没什么两样。日子还是照旧过罢了。” 这么洒脱?楚檀画不知道是说这狐狸太过自傲好还是还过随意的好,不过,她现在理解为何他会对庆王爷说那样的话了,黎民百姓不了解那就把真相公布出来让他们了解,人家藏着掖着都来不及,他却都不放在眼里,在安冉烨眼里,这些,都不算什么事儿。 楚檀画想到这里,也无心再问下去了,他的心不受拘束洒脱不羁,她已然完全了解了,脸上现出一个真切笑容,抿唇道:“你说的是,无论是做什么,有我陪着你,日子也就没有什么两样了,不过你放心,我定会竭力救治太子的,不会让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余地。” 安冉烨听了,搂着她笑:“不可开交了也没事儿,本王替你收拾就是了,有什么可愁的,你看方才庆王咄咄逼人,还不是本王收拾的,人家庆王屁都不跟放一个!” “对对对,你厉害你厉害,全世界你最棒!”楚檀画被他逗笑了,一眼的调笑。 “王爷,到了。”外头小顺子下了马车,拿了小凳子给两人踏脚。 楚檀画跳下马车,惊叫了一声:“哎呀,雨下的还挺大呢!”www.13800100.com。 三王府门口两大红灯笼,透着昏黄的灯色,楚檀画借着这光线,正好能瞧见曳地裙摆上都是泥水,撇撇嘴有些不高兴。 安冉烨浅眸一笑,拉着她就往里走:“别看了别看了,喜欢就再去做一套好了,这下雨天哪有不湿鞋不湿衣裳的,下雨了,咱们进去!” 楚檀画见他身上一尘不染,偏自己这般狼狈,心有不忿,又见早有下人出来送伞,他正好去接那黄油纸伞,楚檀画便微微撇嘴,用指尖拎起裙摆悄悄走到他背后把裙摆上的泥水都擦在他的衣摆上,结果安冉烨拿了伞一回头就看见了。 “诶,你这丫头真是――”安冉烨一回头就看见她快速闪开,一眼的坏笑,扭头一看,衣摆上全是泥水,都是她拎着裙摆蹭上去的,当下就无语了,“你这丫头真是太胡闹了!” 他倒不是心疼衣裳,只是觉得这丫头没个正形,才还那样规矩的分析局势,这会儿又像个小丫头似的胡闹。 楚檀画这下子高兴的很,丢了手里的裙摆,看着他跟自己一样狼狈,抿着嘴拍手一笑,然后就进了王府:“胡闹就胡闹,你能怎么样!” 他一脸无奈宠溺的笑容,总是让她有一种被宠的像个公主似的感觉。 安冉烨撑开黄油纸伞,那伞上也应景,画的是个拈花微笑的美人儿,不过跟楚檀画比起来,还是没有她来的自然亲切率真可爱,他见她蹦蹦跳跳的跨过门槛冒雨走在石道上,忙赶上去给她打伞:“你走慢些,这儿黑,小心摔着了!” 楚檀画不肯打伞,一把挥开他的伞,咧嘴望着他笑:“不要打伞了,这湿都湿了,还打伞做什么!我偏要淋雨,这雨不大,你看,冒雨走在这里,是不是特别有诗意?再说了,这路一天走八百遍,闭着眼睛都不会撞到树上,你也太小心了,我才不会摔倒!哎哟――” 这嘴上说着不会摔倒,可到底是乐极生悲得意忘形,她脚下踩着一块凸起的石头,重心不稳,一下子就往后栽倒,安冉烨眼疾手快,一手拿伞,一手忙去搂住她,幸而反应的快,总算是把她重新抓到怀里好好的护着了,见她瞪着眼睛回不过神来,安冉烨忍不住勾唇调笑道:“是啊是啊,你这一淋雨,身上都湿了,怎么会没有湿意呢?这闭着眼睛都不会撞到树上,这睁着眼睛都踩到石头差点摔倒!哎――” 安冉烨夸张一叹,眸底却都是深深沉沉的笑意。 “讨厌,不许笑我!”她话倒是凶悍,口中说着不许,却当真是不好意思起来,出糗好尴尬,赶紧抱着他窝在他怀里不敢抬头了,就跟个鸵鸟似的,还有一脸的羞意。 雨一直下,打在油纸伞上滴滴答答的,那雨水顺着伞上画的美人儿流下来,就跟美人儿拈花又哭又笑似的,看起来特别的有喜感。 这会儿下雨,王府里又没有人来往,石道上也只有这两个人在,石道旁边的花丛的花儿都开了,雨打在花瓣上,花儿幽香阵阵,时光就跟定格了似的。 安冉烨一手打伞,一手搂着她,眸中笑意渐渐幽深,垂眸一眼不眨的看着她,见她偷眼抬眸望向自己,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亲密的拥吻片刻,安冉烨才放开她,低笑道:“方才,有没有扭到脚?” 她胡闹,他也陪着她胡闹,可是,调笑归调笑,到底还是担心她有没有受伤。 “没有,”她抱着他,深吸一口气,鼻端除了花儿幽香,就都是他身上清新的气息了,“狐狸,我口渴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嗯,好。”他低低一笑,雨下的越发大了,他也贪恋她身上的温暖,便紧紧的抱着她,瞧着她身上的衣裳都淋湿了,又把伞往她那边挪了一些,才加快了脚步,带着她往听雪堂走去。 一夜春雨,下到第二天早上还没停,外头阴阴的,楚檀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床榻上,一摸旁边的枕头,已是凉的了,也不知安冉烨走了多久,她竟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掀开被子,竟觉得有凉意袭来,她忙缩了回去,床帏被人撩开,她抬眸一看,原来是琥珀听见她起来的声音了,所以进来瞧瞧。 楚檀画看着琥珀撩开床帏,然后又去准备衣裳,便抿唇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王爷呢?” 琥珀一面服侍她更衣洗漱一面答道:“现在已是辰时了,王爷去上朝去了,王爷走的时候吩咐不要吵醒小姐的,说他好些日子不在朝房里,今儿得早些进宫去上朝见皇上,然后一会儿还要陪着小姐去兴圣宫瞧太子殿下的病。” 楚檀画听了点点头,安冉烨一个多月没有处理朝政,想必这会儿定有许多事情要忙的,太子又病着,安怀肯定也要许多事情要安冉烨去处理的,想到这里便问道:“那王爷可有说让我什么时辰进宫么?” 琥珀抿唇道:“嗯,王爷说过,说是一会儿会有太子的人来接小姐进宫,然后直接就去兴圣宫,王爷忙完了也会去的。” 楚檀画点点头,刚要说话,管家却在外头叫琥珀姑娘,楚檀画抬眸:“你出去瞧瞧,看看有什么事。” 琥珀出去了一会儿就进来了,望着楚檀画,微微皱了眉:“小姐,宫里来了人,说是让小姐这会儿就进宫去。” 皇人许不。楚檀画听了一愣:“这样早?不是说还要等一会儿么?” “小姐,来的不是太子殿下的人,”琥珀抿唇,“来的人是皇后娘娘的人,管家说,来接小姐的人已经在外头等着了,皇后娘娘要召见小姐。” 楚檀画听了皱眉,许皇后好端端的,何以突然要见她呢?她只在除夕宴上和花朝宴上见过皇后两次,也都不过是远远的瞧上一眼,与皇后并没有什么交集,这许皇后与她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许媛了,可是,她跟许媛没有深交,不过说了几句话互有好感而已,难不成许皇后要对她交代一些跟太子看病的事儿么?(www.13800100.com) 这许皇后突然要见她的用意,一时还真是猜不透。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我并没有怀孕 琥珀见楚檀画沉吟着不说话,有些着急,便抿唇道:“小姐这会儿也不是猜皇后娘娘心思的时候,人家还在外头等着呢,小姐还是快些收拾了进宫吧!” 楚檀画一想也是,便赶紧收拾好了自己,琥珀打着伞跟着她出了听雪堂,还没走出回廊,就看见管家垂手立在那里,楚檀画一愣,继而沉声道:“我即刻就跟皇后娘娘的人进宫,你还有事儿么?” 王府管家忙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给楚檀画看,琥珀看了一眼,抿唇笑道:“小姐,是清单,这回的东西倒是少些,不过好像都是咱们府里的东西。” “怎么?她砸东西成瘾了么?”这温嘉郡主一不顺心就砸东西,她身边的人都习惯了,楚檀画更是淡定,抿唇淡淡的道,“照例把这清单给庆王府送去,哦,对了,上次忘记嘱咐你们了,以后记得静蝶堂的摆设一律用赝品,免得砸坏了好东西。” “是,可是,若是有人看到,不是会觉得咱们三王府寒碜么?连赝品都摆出来了!” 琥珀这话说的也有道理,楚檀画只是撇嘴道:“你不会宣扬出去,就是那静蝶堂里的摆设都是温嘉郡主自己安排的么?再不济,就说是庆王府送来的东西好了,反正到时候丢的也是温嘉的脸,与咱们没关系!” 楚檀画说完这些,正要走,管家又把她叫住了:“主子,听那小丫鬟说,这春香姑娘昨儿在那里抱怨,说主子成天跟王爷在一块儿,她们郡主连边儿也摸不着,所以她们郡主才会一天到晚的生气发脾气砸东西打人骂人,若是王爷能陪着郡主一时半刻,也不至于——” “你说什么?”楚檀画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管家知道她的脾气忙住了嘴不敢再说,楚檀画心里头也没怪他,小丫鬟们在一起难免嚼舌根,这个她也是知道的,沉吟半晌,嘴角忽而勾起笑意,偏过头在琥珀耳边说了一番话,琥珀点点头表示记下了,然后楚檀画才对着管家道,“郡主不过是思念王爷,也不过是想男人了而已,这就是被冷落了之后的女人躁狂症,你不必在意,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这个我自会处理的。” 看着管家走远,楚檀画这才忙出了听雪堂,赶到了三王府门口上了许皇后派来的软轿。 春雨绵绵,虽已是四月了,却到底还是带了些许的凉意,也不知是不是清明将至的缘故,这雨幕之中,京城的街道之上人不多,有也大多是行色匆匆,店铺虽开张了,可是人却不多,不少店家都拿着椅子坐在门口望着雨幕发呆,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虽还有七八天的光景,楚檀画倒是觉得这话也应景,这一回来便下起雨来,倒是叫她格外想念花朝时节的山明水秀阳光明媚了。www.13800100.com。 从西门进了宫,绕过了大和宫直奔许皇后所居住的凤寰宫而去,凤寰宫还在御花园的西北侧,是整个皇宫正北的方位,楚檀画还没来过这里。 下了软轿,抬轿子的人缓缓退了下去,琥珀跟楚檀画打着伞,两个人都站在凤寰宫前看。 相较于熙妃的毓秀宫,文妃的华羽宫来说,凤寰宫是要彰显皇后的大气与雍容,因此这红墙宫羽看着就让人觉得大气华贵,就连那层层屋檐雕梁之上都有各种油彩画,一进门,雨幕之中便全都是冠压群芳雍容华贵的牡丹花,宫道蜿蜒,屋檐滴下雨水来让廊檐平白添了几分情致。 楚檀画正抿唇瞧的出神,从宫道里转出一个穿蓝衣宫女服侍的女子,那女子一见到楚檀画,忙行礼:“奴婢参见三王妃,三王妃吉祥。” 楚檀画看着她,抿唇道:“起来吧。”而楚太这。 那蓝衣宫女道:“奴婢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奴婢叫小蓝。——皇后娘娘正在云烟阁等着三王妃,请随奴婢来。” 小蓝将楚檀画引至廊檐下,琥珀忙收了黄油纸伞要跟着,小蓝却抿唇道:“皇后娘娘只让三王妃去,这位姑娘还是在这里稍候片刻吧!” 楚檀画抿唇:“琥珀,你便在此处等着我出来吧!” 说完,就一路跟着小蓝去了,可心里却不住的犯嘀咕,这个许皇后也真是奇怪,都不许她带着丫鬟进去,也不知道搞的什么鬼?且这凤寰宫里到处都是牡丹花,除了牡丹花别的什么花儿也没有,看来这许皇后或许对这规矩尊卑礼仪乃至母仪天下都看的十分重要啊! 云烟阁,便是在偏殿边上的一处暖阁庭院,外头画壁上也是画满了各色牡丹,楚檀画微微抿唇,跟着小蓝进去,一眼瞥见许皇后歪在软榻上闭目养神,那身上穿着的桃红色宫装常服也绣满了大朵牡丹,看来这许皇后也真是对牡丹情有独钟了! “臣媳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许皇后睁眼一见是楚檀画,忙笑道:“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本宫还想着,只怕是天儿下雨你来不了了呢,这会子倒是来了!” 楚檀画接过小蓝递过来的茶,掀开盖子一瞧,原来是香片茶。 见楚檀画在那儿出神的看,许皇后柔柔笑道:“你只瞧着做什么?喝呀,本宫喜欢花香,所以这春天正是好呀,各色花儿都开了,本宫前殿都是牡丹花,香气也好,这云烟阁又是下雨天最好的赏景的地方,从这儿望过去,就跟住在花海里头一样,你说说,是不是挺好的?” “皇后娘娘说的是。”她抿了一口香片茶,香味浓厚,她自个儿却觉得太甜腻了些,味道太过甜腻的茶终究还是对身子不好的,不过,她倒是想起一句话来,这宫里的女人都有说不出的苦,只能平日里吃甜食喝香茶来排解了,只不过相比起这富丽堂皇的凤寰宫,她倒是觉得熙妃那清雅些的毓秀宫好,不曾有这么些刻意堆砌的浓郁香味。 “本宫几次见你,都是远远的瞧着,加之本宫身子不好,一直也很少出宫去,如今叫了你来,这般静静的瞅着,倒是觉得你这丫头模样真是不错,阿媛也说你是个极好亲近的丫头,本宫每每不得闲叫你来说说话,如今你跟三王爷从外头回来,本宫正好来与你说说话,”许皇后一行说,一行还是歪在软榻的靠枕上,她的声音不大,几次差点被外头的雨声盖过去,楚檀画必须得非常集中精神才能听的清楚,而且也不知这云烟阁里焚的是什么香,闻着就让人昏昏欲睡,她细细的吸了一口气,只分别出有白芷和零陵香的味道,其余的也就不知道,一晃神的功夫,许皇后又在说话,“本宫近日常常觉得心口疼,也不愿意请那些太医来瞧,本宫觉得他们絮絮叨叨的惹人厌,听说你要进宫来给炫之瞧病,所以便派了人先把你接来凤寰宫,好歹先给本宫瞧一瞧吧,这成日里心口疼的难受呢!”(www.13800100.com) 楚檀画囧,她成了宫里御用的大夫了,倒是成日里给别人看病,不过瞧着许皇后的气色是不大好,四十好几的人了,原本容貌姣好,这病歪歪的样子,即便粉黛钗环都装扮的好好的,也难掩老态和那眼角的细纹还有一脸一身的疲惫。 给许皇后搭了腕脉,楚檀画敢发誓,这是她诊脉最长的一次了,几乎过了半刻钟,她才放下了手,皱眉不做声。 她这个沉默的样子,倒是让许皇后着急了:“怎么了?很严重?” 楚檀画微微抿唇,心里已经斟酌好了要说的话,抬眸的时候,眼里已是浅浅的笑意了:“无妨的,娘娘不过是最近操心些,凡事放宽心,再吃一剂药就能好的,”眼见着小蓝送了纸笔来写方子,楚檀画抿唇笑道,“娘娘,这方子也不用写,只需要八角茴香烧灰,乌头二钱熬水一茶杯送下去就能立即止痛,日后若是再犯了心口疼的毛病,就这么办就是了。只是臣媳多嘴嘱咐一句,这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病,但是凡事少焦虑少操心,渐渐的也就好了。” 她嘴上虽这么说,脸上也是笑盈盈的,心里确实沉甸甸的,她之所以把那么长时间的脉象,是因为许皇后的毛病实在是太多了,只是大多都是沉疴极深的旧症,怪不得她会说太医老在她耳边唠叨,这要是换了楚檀画,一样要唠叨,有许多旧疾在身的人,是不能喝香片茶也不能生活在这样浓郁香气的环境里的,最重要的,还是清淡度日,方是养生之道。 只是,许皇后嫌太医唠叨,她就更不能说了,何况人家是皇后,她是小辈,这些话就是不能说,再说了,许皇后也只是叫她治心口疼的毛病,又没叫她治那些沉疴,何况就算要治,非得一年半载不可痊愈,遇上这样不听话的病人,华佗在世也没用。 楚檀画在沉思想事儿的功夫,宫人就已经把所需之物都准备好了,将那茶盅递到了许皇后的身前,那味道也不大好闻,许皇后这样嗜香如命的人对这样的味道其实是难以忍受的,但是为了自个儿的病好,她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喝了,之后小蓝忙拿了装着蜜饯的食盒给她,吃了甜腻的蜜饯之后,许皇后才长出了一口气。 等了一刻钟,许皇后便面有喜色,望着楚檀画道:“你这丫头当真是不错,本宫这会儿觉得好多了,以后若是再难受,就照着这个法儿就是了。” 楚檀画一笑,她这会儿在云烟阁里坐久了,闻香闻的咽干口涩的,又不想碰那香片茶,巴不得许皇后快些好了送她离开,当下便道:“娘娘好了便好,只要是不再想着烦心的事儿就是了,虽说是一剂就立刻好了,但是到底喝多了不好,娘娘还是要善自珍重的好!” “唉,你这丫头也是个明白人,本宫这一天天愁的也没个人说,阿媛她是命苦,本宫又不能与她说多了,免得她伤心,粟贵妃她也不上心这事儿,本宫只好自己愁自己了,要不是你,本宫只怕还得心口疼着呢!”许皇后那模样,看起来是真发愁。 楚檀画本不欲多说,可是见许皇后提起许媛,又联想起太子之事,便开口问道:“娘娘何以要说太子妃命苦呢?” “唉,你这丫头不知道,阿媛与太子成亲好几年了,肚子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太医说她有不孕之症,这是绝症,没法儿治的,还跟本宫说了一堆医理,听的本宫头疼,说什么孕气不可着床之类的话,便是寻遍天下名医也是无用的!你说,这不是愁人么!”许皇后说起这事儿就皱眉,幸而方才吃了药,否则又得犯心口疼的毛病了。 许皇后听不懂这话,楚檀画却是听得懂的,所谓孕气不可着床,那意思就是说母体不可受孕罢了,这也就是说那子/宫出了毛病,但是具体什么毛病她只凭这一句话也压根不知道,而且,这不孕之症极难医治,若是要她去医治,她是半分把握也没有的,而且,这事儿责任重大,她是不想把事儿揽过来的。 楚檀画还在斟酌如何说话,许皇后瞧着她,半晌,忽而眼眸一亮:“诶,你这丫头在花朝宴的时候,老三不是宣布你怀孕了么?你可以把这个孩子生下,然后过继给阿媛,就作为阿媛的孩子啊!这样一来,太子妃有后,本宫也不必愁了呀!你与阿媛情同姐妹,而老三跟太子本就是兄弟,这件事其实是很好的,这样一来,难题不是都解决了么?你与老三日后还可以再生一个嘛!” 楚檀画怔愣良久,这是什么话?初时听了许皇后这话觉得荒诞,之后再细细琢磨,除了荒诞还有一连串的野心在其中。 漫说她其实是没有怀孕的,就是她有怀了孩子,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别人养大呢? 云烟阁中的香气太杂乱也太过浓郁,她本是被熏的头昏脑胀的,再加上那咽干口涩的感觉实在是难受,她已经有一半的灵魂出窍了似的,可是许皇后这一番话就像炸雷一样惊醒了她,让她神清气爽,眼睛里冒出来的精光堪比阵地雷达,而且,心头的小火苗已经蹭蹭的冒气来了。 心念电转之间,她已想到了今日的事情就是一个局,治心口疼是假,要抢孩子过继是真,设局的人倒是有好几种可能性的。 第一种可能性就是许媛,她需要一个孩子稳固她在东宫之中的地位,即便再得太子宠爱,她没有子嗣,一样无用,就跟眼前的许皇后一般,将来安炫之登基,也不过是个空头罢了。 第二种可能性便是许皇后,许皇后将许媛嫁给安炫之,为的就是保住许家的荣华,可是,若是许媛不能怀孕,那么许家的荣华就保不住,她的构想就会失去意义,她必须要替许媛找到一个解决的法子,眼下这法子就是,楚檀画怀孕了,这孩子来的正合了她的心意。 不论是以上哪一种可能性,这必然都是许家的人做的,怪不得许媛上次听到安冉烨说她怀孕了会那么开心和高兴,原来她怀孕能够替许家的人解决一个极大的难题,而且楚檀画敢肯定,这件事情,安怀和粟贵妃定是不知道的,她们也没必要让他们知道,而且,她们笃定,以安冉烨与安炫之的兄弟情义,这个孩子八成是过继过定了的! 这便是许家人的如意算盘,只不过可惜了,她们什么都算计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说她有了孩子,不过是安冉烨的一句玩话而已,这期待落空的表情和滋味,楚檀画忽而很想在许皇后脸上看到。 想到这里,楚檀画望着许皇后微微一笑,抿唇一字一句的道:“娘娘有所不知,其实那日不过是因为王爷吃醋我看别的男人,他跟我赌气,才说我怀孕了的,而实际上,我并没有怀孕,若是娘娘不信的话,可以即刻叫太医前来查看的。——其实,我也有叫三王爷不要如此,可是三王爷说,花朝宴高兴,说个玩笑话逗大家开心,也是无伤大雅的。” 楚檀画抿唇,心里一叹,哎,为了保住这不存在孩子的小命,也只得把安冉烨吃醋的事儿抖落出来了,希望他别怪她才好,哎,罪过罪过。 她最后那句话,也是为了堵许皇后的口,免得她一个以下犯上欺君大罪的帽子扣下来,她就没法子翻身了。 许皇后是当真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的,当下也是稍稍愣了一下,继而却又笑道:“丫头,本宫不会伤害你的孩子,你用不着欺骗本宫,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会有假呢?何况,这孩子将来生下来,跟着你和老三,不过是做个闲散王爷罢了,若是过继给了阿媛,这将来说不定还能成为帝王呢!这对你们夫妻俩也是有好处的呀!”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让她睡大马路去! 楚檀画听了许皇后这样说,心里便有些生气,微微眯眼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好没有道理!且不说我是真没有怀孕,就算我是真的怀孕了,难道凭着娘娘一句话就能判定这孩子是过继还是不过继吗?娘娘也该知道,怀了孕的人是不会有月事的,可我正巧这几日就有,娘娘若是不信,大可让人一验便知真假,我总不能为了欺骗娘娘把自己屁股戳个洞让它流血吧!” 虽然月事可以作假,但是这件事事先楚檀画并不知情,所以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且她一提出来,许皇后便向小蓝使了个眼色,小蓝就带着两个嬷嬷真的去检查楚檀画去了。 当然,检查的结果自然是没有怀孕,楚檀画也是真的在昨日一回来就见红了的。 许皇后听了嬷嬷的报告,自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那讪讪的尴尬的表情只是一闪而过,当下又恢复了那柔柔的笑意,抿唇道:“小蓝,去把本宫妆台上那西域莫拓国进贡的那一套雪花黑曜石的首饰拿来,就赐给三王妃吧!楚丫头,这莫拓国每年就进贡这么独一份,今年皇上才赏给本宫的,本宫见着你喜欢,就赐给你吧!” 楚檀画皱眉,用这么个东西就想打发她走并且让她闭嘴么?什么雪花黑曜石,不就是黑石头上头布满了白点子么?只有这深宫老妇才当那是个宝贝,欺负她没见过世面么? 她当下便冷了眉眼,看也不看小蓝捧出来的锦缎盒子,站起来抿唇道:“时候不早了,娘娘刚吃了药,不适宜说太多的话,臣媳告退了。至于这个雪花黑曜石,也是皇上对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臣媳断不敢收。” 也不等许皇后说话,她转身撩起珠帘自去了,剩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想着,这三王妃只怕是生气了吧?一时之间,都偷眼望向许皇后,小蓝捧着盒子怔怔的站着,许皇后皱眉,呵斥那小宫女:“你还不把这个放起来,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追她!若是她告诉了皇上可怎么好!你无论如何也得说她回心转意,否则,别放她出凤寰宫!” 小蓝如梦初醒,忙把手里的锦缎盒子放到身侧一个宫女手上,结果那宫女没接住,哐当,盒子掉地上了,里头的首饰散落一地,宫女们忙着去收拾,许皇后顺手就给了那宫女一巴掌,骂道:“蠢货!” 眼瞅着这乱劲儿,小蓝就追出去了。 楚檀画生气的很,她走得极快,而且待了这么长时间,发现外头还在下雨,心中的小火苗倒是烧的旺旺的了,她给人家看病,却反而受了这么一番折辱,居然还叫人检查私处,这口气简直没办法咽下去,要不是她顾及许皇后身份,哪能就这么离开呢! “三王妃请留步!” 楚檀画刚跟琥珀在一处,琥珀正瞧见她脸色不好,便问是怎么回事,楚檀画刚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小蓝就赶来了,拦着楚檀画说话:“三王妃,皇后娘娘不过是闲话几句,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这凤寰宫里难得有人来,也难得有人来陪着娘娘说说话,娘娘当真是没有恶意的,三王妃千万别误会了娘娘啊!” 楚檀画皱眉没说话,琥珀却往前走了一步,挑眉看着小蓝道:“你这小宫女说的话可真好听!要是依我说,你们就是蛇毒毒一窝,还想把自己漂白么?我们小姐大度,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还死皮赖脸的赶上来,真是马不知道自己脸长,牛不知道自己皮厚!”花去得这。 楚檀画原本生气的很,结果听了琥珀的话,差点笑起来,也不知这丫头去哪里学了这些混话放在皇宫内院里头说,不过说出来可真是解气啊,她不能说的,她的丫鬟都给说了,这会儿,倒是很感谢琥珀的伶牙俐齿了! “你――”小蓝深吸一口气,到底也没跟琥珀纠缠,只是望着楚檀画道,“三王妃,娘娘的意思你是知道的,她是不愿意让这事儿去打扰皇上的,不过是女人之间的事情,若是闹到皇上面前,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何况三王妃没有怀孕之事也会传扬出去,到时候――” 小蓝一番话还没有说完,楚檀画皱眉,右手在袖口里掏呀掏,掏出一个小巧的碧色瓷瓶来,她二话不说,把里头的药粉倒在了廊檐下的水槽里,庭院里头的水瞬间就变黑了,且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宫道两旁原本盛放的牡丹花全都枯萎了,而且一点点的化成黑水,慢慢的,就连根系也都化成了黑水,看着满院子争奇斗艳的牡丹花瞬间化成地上一滩黑水且被雨水冲散了的壮观场面,小蓝就像被定住了一般,长大了嘴,剩下的半截花咽了回去,再也说不出话来。(www.13800100.com) 楚檀画微微眯眼:“你还有话要说么?” “没有了,没有了。”小蓝现在看三王妃的眼神像看鬼一样。 楚檀画最喜欢人家这样的表情了,这会儿心里的气总算是顺当了一些,于是对着她甜甜一笑:“回去告诉皇后娘娘,我平日身上都带着两瓶的,这瓶药效一般,只能化个牡丹花,另外一瓶药效强的在我怀里揣着呢,要不然,咱们把这宫殿也化掉,让皇后娘娘尝试一下在雨中酣眠的滋味,小蓝姑娘,你觉得怎么样啊?” 她这说的是实话,这种逆天的强腐蚀性药物,她是真的配出来了。www.13800100.com。 “三、三王妃慢走,奴婢、奴婢不送了!”小蓝就如同一道青烟,嗖的一下消失在廊檐里。 楚檀画收了脸上笑意,望着一院子的黑水,撇嘴冷笑一声,才对着琥珀道:“琥珀,打伞,回家!” “哦哦,好,”琥珀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忍不住赞叹道,“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连皇后娘娘都敢惹啊!这回去要怎么跟三王爷交代呢?咱们把皇后娘娘宫里的花儿都给毁了?” “毁了花儿算什么,姑奶奶性子上来,把她的凤寰宫都给毁了,我让她睡大马路去!擦!”楚檀画忍不住爆了粗口,可是想起自己方才挖了个坑自己跳了,心中就是不爽,被人检查私处,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只不过是很想证明自己确实没有怀孕,而且她也很不喜欢那种被人冤枉的感觉,何况,那个熏香当时完全使得她的整个思维能力产生了问题,她现在就怀疑那熏香有问题。 现下自己越想越不爽,总觉得毁了花儿还不够,心下忿忿的,出了凤寰宫十几步,忽而停下来,转头看着那宫门发呆,十几秒钟之中,她拉着琥珀快速往回跑,在凤寰宫的宫门墙根子底下,到底是把那一瓶药效更强的药粉倒了下去,这会儿雨下的正好,她正好可以拿这个宫墙做实验,看看她做的好不好。 药粉倒完,楚檀画赶紧拉着琥珀往回跑,跑了百十米的距离,就停下来看,楚檀画眯着眼笑:“5,4,3,2,1――” 轰隆――凤寰宫两边的宫门坍塌了,即使楚檀画站的远远的观看,也觉得那场景实在是太壮观了,这逆天的腐蚀性极强的玩意儿可算是被她捣腾出来了,不过也还是要感谢这雨的帮忙,若是晴天,是没有办法让药粉这么充分的渗透的。 琥珀看的目瞪口呆,欲哭无泪:“我的天哪,小姐,你这回可是闯了大祸了!” “哼,我不高兴,惹了我的人也别想着高兴,”许皇后这次是真的惹毛了她,说她胆大包天也好,刁钻古怪也好,她都认了,今儿这屈辱要是忍回家去不发泄,她才是天底下最傻的大傻瓜,何况这许皇后也不是什么好人,想到这里,楚檀画心满意足的道,“走吧,咱们回家!” 琥珀眨眨眼:“可是,小姐不去兴圣宫医治太子殿下了么?” “我不去!他们都是一丘之貉,我凭什么要去!这事儿不闹清楚,太子的病我就不治了!”救人要紧,可是,她不希望救人之后再被人坑了,狐狸说过的,再发生这样事情的时候,要嘱咐他做好准备,而且也说过要她好好的想一想,她听他的话,就得好好的想一想,盲目冲动是不好的行为。 她是个好学生,最会听人的话了。 何况现在还很难说,这个安炫之有没有卷进这件事里面,如果卷进来了,她要是不查清楚,狐狸知道,说不定会伤心的,她直觉现在应该赶紧赶回去最好。 何况,现在毁了皇后心爱的花儿,还有凤寰宫的宫门,她还不赶紧撒丫子跑回去,还留在案发现场干什么? ------------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凤寰宫都拆了 雨下的整个皇城都灰蒙蒙的,楚檀画走到千步廊的时候,才看到不少宫女太监都往凤寰宫那边跑过去,慌张失措的模样让她看了好笑。 琥珀在一旁瞧着,心惊胆战的:“小姐,咱们还是快走吧,奴婢心里不踏实啊!” 楚檀画微微撇嘴:“有什么不踏实的!这都快出了宫门了,凤寰宫的人也赶不到这儿来,何况人家现在要修那宫门呢,哪里有时间管我?不过走快些倒是真的,这雨下的太大了!” “画儿!” 好容易回了三王府,这雨也总算是小了一些,楚檀画下了马车,刚要进府去,却听见后头有人叫她,转眸一看竟是楚璨打着伞站在那里。 “大哥,你怎么来了?”楚檀画诧异,但是仍是走了过去,雨声滴答,她的心情还未完全平复下来,只是一个多月没看见楚璨,心里头仍是高兴的,只是走近了才发现楚璨一脸的担忧,她便皱眉道,“大哥你怎么了?” 楚璨沉眉望着她:“画儿,你这是去见了皇后么?我收到消息,说皇后顾着许家的利益,就想把你腹中的孩子过继给太子作为太子妃所生的孩子,她,她跟你说了么?” 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这事儿楚檀画心里难免生气,想起许皇后那个样子,当下就冷了眉眼,琥珀一见大公子问,她也藏不住话,便快言快语道:“皇后娘娘说自己心口疼,让小姐医治,结果治好了之后就说的这件事,小姐都已经澄清了自己没有怀孕,皇后娘娘偏不信,于是小姐一生气,就把满院子的牡丹花和凤寰宫的宫门给毁了!” “什么?画儿你没有怀孕?还有,什么叫把宫门给毁了?”楚璨听了大惊失色。 琥珀还没回答,楚檀画便反问道:“大哥你是如何知道皇后要过继这件事的?谁给的消息?” “是这样,是残夏说的,她那里消息灵通你也是知道的,许家的人酒后偶然说漏了嘴,她回来之后便说与我听,我这一大早就来找你了,结果你就进宫去了,说是皇后娘娘叫去的,我等了你许久都没回来,这正要走的时候,你就回来了,”楚璨如实答道,之后便又问,“画儿你当真没怀孕么?可是三王爷不是说你有孕在身了么?还有,方才琥珀说什么宫门毁了,那是什么意思?” 果然还是自家人好,水残夏一听了消息便让楚璨赶来了,不过若是能早些来,只怕还可以堵住她,也许能免了这一场生气,不过现在来也不迟,到底站着还是许家人的主意,何况眼下这境况,事情是越闹大了反而对她越有好处。 楚檀画想到这里,对着楚璨抿唇一笑:“大哥回去之后,要记得替我谢谢夏姐姐啊!其实怀孕的事儿不过是王爷在花朝宴上开的一个玩笑罢了,我是真没有怀孕的,至于说是宫门毁了,大哥不必知晓的那么清楚,何况这会儿也说不清,大哥只要放心就是了,我也不再是从前的小丫头了,我知道分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件事情,还是让画儿自己来处理吧!” “谢什么,我和你夏姐姐的事儿,还得谢谢你呢!一家人,不必说这个,只是日后记得改口叫大嫂吧,”提起水残夏,楚璨的脸上是很温暖的笑,看起来他已经从前些日子的阴霾之中走了出来,眸中光亮一如往昔,“既然你说你能处理,那大哥也不好插手了,不过你记得,如果有什么处理不好的,记得再找大哥就是了。” “嗯!我知道!” 楚璨又嘱咐了她几句话,便消失在三王府前的街道上了。 楚檀画见他走远了,这才深吸一口气,然后浅声一叹,进了王府,一路走回听雪堂才发现身上的衣裙都湿了,她默不作声的让琥珀给她更衣,然后抱着被子窝在塌上不说话。 琥珀把一切忙完,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的桌案上的时候,见她不说话,也不看医书,窗格子打开着,外头廊檐下还在滴滴答答的下雨,一声一声的,也不知咋的,心里添了一丝寂寥,便微微皱眉道:“小姐这是怎么了?小姐别难过了,方才不是还挺高兴的么?” 琥珀是怕楚檀画受了刺激,这么着坐着发呆怕是对她不好,因此才想引着她说话不让她沉默的胡思乱想,心里头也还在嘀咕,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三王爷怎么还不回来呢?若是平常,早就飞奔回来了,这会儿也不知是什么绊住了脚? 楚檀画是真渴了,抱着那一杯热水喝了个精光,喝完之后长出了一口气,在凤寰宫里的憋屈不平还有头昏脑胀都给这热热的水给熨帖好了,然后她才对着琥珀笑笑道:“我没难过,就是有些困,昨儿睡得晚,今儿起的早,又在凤寰宫干了一票大的,现在想睡觉,你出去吧,我想要睡觉了。”(www.13800100.com)www.13800100.com。 琥珀抿唇,小姐一路赶回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回来就要应付庆王,第二天又得应付皇后,这会儿确实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想到这里,她便点点头,再没打扰楚檀画,替她把那窗格关上了把窗纱也放了下来,然后便挑帘出去了。 才里然一。楚檀画是真的枕着雨声在榻上睡着了,可是她睡的浅,心里到底有事儿,听见廊上有脚步声传来,便又醒了,皱眉趴在窗格上看是哪个没长眼的在这里吵她,结果一眼看见安冉烨回来,琥珀替他脱了披风掸干了身上的水迹,他便挑帘进来了,她撇撇嘴,复又躺下,一面低声嘀咕道:“这会儿回来做什么?扰人清梦,讨厌!” 安冉烨挑帘进来,屋子里也有些凉意,不过清新的很,他四周围一看,示意琥珀去把那未关的窗格都关上,然后就看见了塌上鼓鼓囊囊的一团,眸底分明噙了一丝担忧,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见楚檀画闭着眼睛好好的躺在那里,他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却又不知道她是睡是醒,便轻声唤道:“画儿,本王回来了。” 唤了几声,塌上的人毫无反应,安冉烨微微一叹,眸底不免添了几分心疼,便也上了塌,连人带被子把她抱在怀里,柔声道:“睡吧,本王陪着你。” 楚檀画其实醒了就没再睡着,也不知道怎的,他一回来她就心里开始难受,那种脆弱一点点迸现出来,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等他低声一唤她,她就鼻头一酸,若不是紧紧闭着眼睛,只怕当时就要落下泪来。 结果他一抱着她,那种委屈的感觉就更是强烈了,装睡也装不下去了,撇着嘴自己翻了个身,掀开被子把他包裹进来,然后窝进他的怀里,找到熟悉的感觉之后,她才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怎么回来啦?不是说在忙么?” 安冉烨一听她这声音就心疼,她窝在他怀里,他低眸都看不见她的表情,可是心窝那一块却湿湿的热热的,心下一叹,知道她是不愿意让他看到她落泪的,这丫头是不想让他知道她难受却又忍不住要伤心,他体贴她的心思,就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抱紧了她,才抿唇低笑道:“宫里乱成一团,没人管本王,本王想你了,就悄悄溜回来看你。” “狐狸,我又闯祸了,”楚檀画窝在他怀里,心里这会儿好受多了,忍不住撇撇嘴道,“我把凤寰宫的牡丹花儿都化没了,宫门也给弄塌了。” 安冉烨忍不住笑,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抿唇柔声爱怜道:“本王的小画儿是最讲理的,最受规矩的,要不是别人不对,画儿是不会胡闹的。画儿只会对本王闯祸,对别人,那叫以牙还牙。――以后别这么说你自个儿,本王不爱听。” 楚檀画仰眸看着他,红了眼睛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可眼里那一抹倔强,也是安冉烨最爱的。 “你都知道了么?”听他的口气,像是知道内情。 安冉烨微微眯眼,眸底一抹冷意:“宫里人多口杂,嚼舌头的人数不胜数,本王能不知道么?这次许家也实在太过分了些!” 楚檀画撇撇嘴,吸吸鼻子,她这会儿好了,不难过了,只是望着他,眸底有一丝怨怪:“都是你,当初开玩笑说什么怀孕了,这下子人家都惦记上了,我都跟皇后说了我没怀孕,我大姨妈昨儿就来了,怎么可能怀孕嘛!她偏不信,还真的派人检查我,检查我那里――” “你说什么?”安冉烨一听,眉毛都气的竖起来了,“这真是反了反了,本王真是气死了!你怎么不把整个凤寰宫都拆了呢!” 楚檀画见他这么生气,倒是有点意料之外,下意识的答道:“我带的药粉不够啊,只够宫门的――狐狸,我生气的很,我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还怕上次的事儿重演,就没去兴圣宫,你说这病还治么?” 安冉烨皱眉,越想越是生气,他的宝贝居然被别人碰了,真是可恶!那是他的专属领地,别人怎么能碰! “不治了不治了!”他一下子掀开被子,盛怒之下还记得把楚檀画好好的裹起来,“你等着,本王出去一趟!”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只把你的心杀了就够了 “你做什么去啊?”楚檀画一下子坐起来,“你要进宫去?” 安冉烨本来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回眸见她坐起来,微微一笑,又走回来抱着她的脑袋在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勾眉道:“画儿乖乖等着,本王不会乱来的,本王只是去收拾这摊子,你累了就休息,后续的事儿交给本王就是了,不必担心。” 楚檀画微微抿唇,拉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那你早些回来,我,我等你吃晚饭。” “知道了,小画儿乖乖睡觉吧,等你醒了,雨也停了,本王就回来了,”他又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温柔的让她躺下,替她掖好被角,爱怜道,“大姨妈来了就得好好休息的,一会儿本王出去让琥珀给你弄个小暖炉,你放在小肚子那里暖着,然后熬些热热的红糖水喝下,好好的睡一觉,本王很快就回来了。” “嗯,好。”楚檀画乖乖听他的话,闭上了眼睛。 她的狐狸还是这样的好,不论她怎样,他都会温柔的替她着想,好好的安顿她,她要笑要闹都行,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可是心一安定,困意立刻袭来,不过片刻就睡着了。 安冉烨站在塌边,看着她的睡颜,沉眸半晌,那温柔的眸色渐渐敛去,眸光渐渐冷冽起来,又看了片刻,才转身出了内室,在衣架子上抓起半湿不干的披风围起来,然后就出了门,刚走到廊檐上,小顺子和琥珀两个人就过来了。 “你好好儿在家里照看你家小姐,一会儿给她弄个小暖炉,然后熬些红糖水,记得不要任何人来打扰她,让她好好儿的睡一觉就是了,”安冉烨对着琥珀吩咐完了这些,便对着小顺子道,“马车备好了么?备好了就随本王进宫去吧!”www.13800100.com。 细雨之中的凤寰宫,再也不是大玄皇宫里头最好看最华丽的宫殿了。 前头的宫门坍塌,一地的瓦砾碎石,不过已经被清理出了一条道路,剩下的,工匠们还在一旁商量怎样整修。冷道道在。 凤寰宫的宫人们却都站在廊下看那一地的黑水,牡丹花全都没了,却没人敢去清理那些黑水,因为刚才清理宫门的时候有人不小心碰到了那宫门前头的黑水,手上立刻火烧一般的疼痛,幸而那工匠收手收的快,否则手上的皮就没了,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因此,没人敢碰这些东西。 安冉烨大步赶来,细雨之中他压根就懒得打伞,小顺子倒是一路小跑的打着伞跟在后头,本想给他打伞的,却怎么也赶不上自家王爷。 他一到凤寰宫门口,众人这才瞧见,忙都跪下给三王爷请安。 安冉烨只是冷着眼道:“皇后娘娘呢?” 一生气,连客套的母后都不叫了。 小蓝也在人群之中,见问,便抿唇出来道:“皇后娘娘去了大和宫,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三王爷若是有事,奴婢去――” 小蓝的话还没说完,安冉烨直接一脚踢开正殿的门,直接走到上位上坐下,看也不看跟进来的宫女太监,只是沉声道:“即刻把那两个碰过三王妃的嬷嬷带上来,若是有片刻延误,只怕你们的命难保!” 众人已经领教过三王妃的厉害,上次花朝宴,也有人亲眼看见三王爷杀了那丫鬟的,宫人们之间都流传三王府的人是惹不得的,所以一听这话,众人都作鸟兽散,有好事又想要巴结三王爷的人立刻答应一声,便去找那两个倒霉的嬷嬷去了,也有怕事的赶紧远离这里,生怕招惹祸患到自己身上来。 小蓝是凤寰宫的领头女官,方才事儿出了之后,皇上传话来只要皇后娘娘一人前去大和宫,所以她才留下来的,这会儿见三王爷要找那两个嬷嬷她便知道大事不好,忙上前来阻拦道:“三王爷,皇后娘娘还不曾回宫,不如等皇后娘娘回来,再――” 唰的一声,安冉烨的蛇形匕首就削掉了她的发髻,发丝散乱的小蓝顿时吓的腿一软,跌坐在地上,那蛇形匕首钉在她身后的木柱上,还在叮叮作响,刚才若是低了一寸,她的头皮都得削掉一大块。 安冉烨一眼扫过来,看见她穿着的蓝衣,微微眯眼冷笑:“原来你是这宫里的领头女官啊,竟这般的不知规矩!想来本王王妃也是受过你的气的,竟也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小顺子,掌嘴三十!”(www.13800100.com) 小顺子正拖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嬷嬷进来,听了这话,把两个吓的魂飞魄散的嬷嬷丢在地上,然后又去抓小蓝,安冉烨眯眼,慢慢走过去把那蛇形匕首拿过来,轻吹一口气,等上面的头发丝儿都散落了之后才收起来,见小顺子要拖着她出去,便勾唇冷笑道:“不必出去,就在这里,叫宫人都回来看看,谁允许她们走的?不许她出声求饶。” 凤寰宫的人全都回来了,一个个全都跪在殿外的廊檐下,看着嘴里被塞了木塞不能出声被小顺子掌嘴的小蓝,不过打了几下,那嘴里的血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外头不过细雨绵绵,正殿里头静的很,只有掌掴耳光的声音,那血水滴在地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地上很快便是一大滩,众人心里就跟数九寒天似的,寒浸寒浸的冷,不少人还在哆嗦,安冉烨却只是一脸冷淡的瞧着。 “王爷,三十了,够数了。”小顺子倒是脸不红气不喘,打完了三十下跟没事人似的。 安冉烨看也不看那委顿在地的小蓝,只把冰冷眸光投向一旁吓的面如土色的两个嬷嬷,微微眯眼,然后才冷笑道:“原来是你们俩!人家都说,宫里的老嬷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你们俩就是老妖怪中的老妖怪吧!这些年在凤寰宫里,明里仗着皇后宫里的教习嬷嬷便横行霸道,不知道为虎作伥做了多少事情,暗地里你们看不顺眼的人多了,也不知道害了多少清白无辜的宫女,”说到这里,安冉烨眼中愈加鄙夷,“这些事儿本王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与父皇心照不宣,留着你们的性命,如今倒是越发得了意,连本王的人都敢动,你们真是不要命了!” “三王爷饶命!三王爷饶命啊!”两个嬷嬷知道今儿性命只怕难保,磕头如捣蒜,“皇后娘娘的命令,奴婢们不敢不从啊!” 安冉烨对两个嬷嬷的求饶无动于衷,只淡声道:“你们的命,本王要来何用?你们的手倒是碰过三王妃的,那就留下好了,小顺子,拖出去,把她们的手剁了,留着也是个废物,还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呢!记得叫太医在旁边守着,别给疼死了,另外,嘱咐宫里管事的,以后给她们的月例银子,照旧。对了,找人看着,不许她们寻死。” 这样毒辣的人,一下子死了倒是痛快,他偏要她们活着受尽屈辱,要让她们尝尝这跌到地狱的感觉。 许皇后回宫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比走之前还要惨烈的状况,没错,她脑子里出现的就是这个词。 正殿的廊檐下,四只断手放在血泊之中,她的心当时就颤了一下,一进正殿,地上又是一滩血泊,小蓝就昏倒在旁边,再一抬眼,就看见安冉烨从位子上站起来,对着她笑道:“皇后娘娘吉祥,儿臣恭候多时了!” 一早就有小宫女在她出大和宫的时候把事情报告给她了,只是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触目惊心的场景,原本在大和宫东阁之内,安怀就单独大骂了她一顿,这会儿心气未平,又觉得安冉烨脸上的笑太过刺眼,当下便道:“老三,你是在本宫这里造反吗?” “皇后娘娘又不曾拥有天下,何来造反之说呢?”安冉烨勾唇冷笑,“儿臣不过是替皇后娘娘教训了两个刁奴而已,而这个领头宫女,她对儿臣出言不逊,儿臣不过是叫人掌嘴罢了,为了几个奴才,皇后娘娘至于这样生气么?” 许皇后走到正位坐下,看着安冉烨,眸底隐有一丝恨意,可她却隐藏的极好,听了安冉烨这话,也噙着冷笑道:“本宫本来觉得你老成持重,至少比老二要强,没想到连老二也不如,居然为了个女人来本宫这里胡闹!也不知你母妃是如何教导你的,若是熙妃现在看到你,只怕是要后悔生了你这么儿子吧?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熙妃妹妹就是被你这个眼里只有女人没有母妃的孽种给气走的!” 许皇后这话,当真狠厉,句句戳中重点,别人不敢说的话,她全说了。 安冉烨当下就冷了眉眼,冷笑也没有了,眸中俱是冰冷目光,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许皇后,半晌出声道:“全都退下。” 没人敢不走,人全走光了。 “怎么,本宫戳中了你的痛处,你也想要剁了本宫手脚,灭本宫的口,取本宫的性命么?”许皇后强自冷笑道。 “皇后娘娘只怕是想多了,儿臣叫他们都出去,是还想维护皇后娘娘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不希望有人会觉得娘娘是个毒妇,不希望有人会认为娘娘不配母仪天下!”安冉烨声音冷冷的,就像在雪窝窝里打了个滚的感觉,凉意弥漫整个殿中。 “你说什么?”许皇后被安冉烨的话激怒了,蹭的一下站起来。 安冉烨冷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与许皇后面对面:“皇后娘娘的记性这般不好了么?那儿臣就来提醒一下好了,”安冉烨一眼不眨的望着她,眯眼道,“难道皇后娘娘连十九年前的那个闷热的夏天都不记得了么?” 许皇后的表情怔怔的,似乎是在回想,安冉烨眯眼看着她,决定再提醒一下这个健忘的女人:“那年儿臣三岁,可是那个夏天却是一身的疹子,回到母妃身边就是大病一场,只是后来病愈了,是不是大出皇后娘娘的意料之外呢?娘娘不是笃定那悄悄从宫外弄进来的得了瘟疫死去的孩童身上的肚兜穿上之后必死无疑的么?儿臣怎么又活过来了呢?哎,儿臣那时候年纪太小,实在是不明白不记得,不如,皇后娘娘跟儿臣说一下啊!” 安冉烨说一句,许皇后脸上就白一分,等安冉烨一番话说完,许皇后的脸就跟涂满了面粉似的,白的吓人,他眼尖,一眼就看见她颤抖的厉害,忍不住勾眉笑道:“儿臣这么说,皇后娘娘是不是想起来了?说起来,这两个嬷嬷十九年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怎么儿臣一生病那两个嬷嬷就做了领头女官呢?可儿臣后来病好了,怎么女官又换人了呢?是不是她们做的事儿办砸了,娘娘生气了?”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那时候那么小,怎么会知道?”许皇后哆嗦,之前的气势没了一大半。 安冉烨眯眼,不再看这个恐惧发抖的女人,视线落在正殿的香炉之上,看着那缓缓升起的白雾,寒声道:“小时候不知道,长大了还能不知道么?皇后娘娘做事,向来严密,只是再严谨的事儿一定会有破绽,难道娘娘没听过一句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么?这事儿总有传出来的时候,前些年我就觉得蹊跷,暗地里派人去查,竟发现这两个嬷嬷还留着当年的那个肚兜,尽管已经破破烂烂的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这两个嬷嬷又懒又馋,不过酒后一问,什么也都肯说,我自然也就知道了,原来当年小产之后虚弱的皇后,对熙妃得宠的皇子心有不忿,就出手设计要杀了他,京城那时闹瘟疫,死的人不少,皇后娘娘觉得有机可乘,就在宫里闹瘟疫的时候趁机毒死小皇子,结果小皇子没死成,娘娘也只得韬光养晦到了如今,费尽心思把自家的内侄女嫁给了太子,以为日后稳稳的就是皇太后了,可娘娘万没有想到,那块肚兜还留到了如今吧?” 当年三岁的安冉烨并不是自然夭亡,而是许皇后下的毒手,这也是后来安冉烨活过来长大之后暗地里去查出来的,他怕熙妃伤心,这些年一直未曾提及此事,也尽量好好的做熙妃的儿子,代替那个聪明伶俐的小皇子孝顺他的母亲,可是他到底是天狐,性子桀骜不驯,惹的熙妃不高兴也是常有的事,何况两个人心里想的压根不一样,终究是磨合不到一起去,而熙妃心里明白这压根不是原来的那个儿子,她心知肚明,所以渐渐的就开始修佛,不过是感谢佛祖让她还有个儿子罢了。 熙妃离开并不是心灰意冷,而是寻找出路罢了,她也是放了心放了手的。 安冉烨一直很明白熙妃的想法,所以他并不想伤害她,在这么多年的相处之中,他也把熙妃当成了很重要的人,因此也断不能允许别人伤害她,那些流言他始终未曾理会,唯独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从前怕熙妃伤心不敢说,但是心里一直想替那个安冉烨报仇,这些年一直隐忍不发也多半还为了安怀,而此番许皇后的举动已然触及了他的底线,又惹的画儿这样伤心,他便知道不必再忍耐了。 因此,才把那两个嬷嬷惩治了一番,此番又在许皇后面前说破这件事,就是为了给她一个严厉的警告,她的事,他一清二楚,要想废了她的后位,要想取了她的性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反观许皇后,方才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了,这会儿看她,就是被人揭穿了丑事的老妇,已是穷途末路了,一脸的苦笑加自嘲:“你现在把事情说破,是想要杀了本宫么?” 安冉烨摇摇头,微微一笑:“我不会杀你的,你这样的人,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父皇都留着你,我又何必要多此一举杀了你?何况,你到底还是皇后,是我的嫡母,我若是杀了你,终究还要背上弑母的名声,我又何必为了你这个不相干的人,赔上我自己的名声呢?我只是要你知道,你所做的事情,我和父皇还有太子都知道,这些年你做下的恶事,丑事,桩桩件件,都在我们心里装着,也只有你,才以为别人不知道,像个傻子一般活了这么久,真是可怜。” “那为什么不废了我,不杀了我?”许皇后被这话刺激,嘶吼了出来。 既然都知道,何苦让她活了这么多年,每日殚精竭虑,到了如今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个笑话。 安冉烨微笑:“从前过往一切不能阻止,只好把帐算清楚,你难道自己察觉不出么?现在的这几年,你有哪样事情顺心过?你过的不好,不顺心,日子再舒适又有什么用?我不用杀你,只把你的心杀了就足够了。” ------------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你一个人白头就好 “原来就是这样,”许皇后颓然长叹,她就说嘛,这几年事事不顺心,想做成什么事最后也是不成的,“原来你们是合起伙来看本宫的笑话。” 她这个皇后,越来越像个空架子,前些年还好,后来粟贵妃势力渐渐起来,她又常常陈年旧疾发作,常常心口疼的不能见人,六宫中人落叶知秋,根本用不着安怀吩咐,就直接去粟贵妃的绯烟宫汇报事宜,根本用不着她这个皇后了,后来安怀赐给了粟贵妃协理六宫之权之后,她便更是事事不顺心了。 可是粟贵妃有太子,即使是个病歪歪的太子,她也不能硬碰,只能继续做个表面和软随和的皇后,其实心底里却恨到不行,最后处心积虑的把自己的内侄女儿弄成了太子妃,谁知道那丫头竟然跟她不是一条心的,这便常常又是生气又是筹谋,渐渐的心口疼的毛病也就落了根了。 原来他们要的就是她这样,杀心的过程,心不就是会疼么?她疼得要死,现在听了这些话,最后一刀划下去,心碎了千万片,跟死了没区别。 “你不必说的这样惆怅,我们压根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合起伙来看你的笑话,我们只不过是互相心照不宣罢了,”安冉烨眸中冷冷的,脸上却有笑,“你熏香用的越多,香片茶喝的越多,不就是说明你难受,心里苦么?那牡丹花儿不过也是为了掩饰你眼里的苦意罢了。” 安冉烨一针见血的话,彻底击穿了许皇后所有的伪装,她再也没有什么母仪天下的气势了,整个人看起来,还没有田间地头的满脸皱纹的大婶精神焕发阳光灿烂。 “你们这么恨我,为何不干脆杀了我呢?不愿意杀我,就是废了我也好啊,让我到冷宫去,我不要在这个凤寰宫里住着了,我不住了,我不住了还不行么?”许皇后似乎有点崩溃了。 安冉烨又是一脸的微笑:“那怎么行呢?娘娘是国母啊,父皇说了,不会废娘娘的,即便那桩桩件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父皇还是不会废你的,他说你是国母,你就永远都是国母,只不过,后宫的事儿用不着娘娘操心了,粟娘娘事事精心,娘娘只等着坐享清福就是了,”说到这里,安冉烨瞧了许皇后一眼,又道,“另外我还是会找人把宫门修葺起来的,只是那土里渗了药物,只怕是长不出花儿来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找人做最好的绢花,都做成牡丹的样子,一朵一朵的照着原来的样子摆好,到时候,娘娘便可以一年四季的赏花儿了,瞧瞧,这样多好!从此之后,凤寰宫就跟从前一个样,娘娘尽可以舒舒服服的住在里头,继续做您的皇后娘娘了!” 许皇后无话可说,低低一叹,半晌,自嘲一笑:“本宫是自作孽,怨不得你这样对待本宫。” “娘娘先别难过,我还有话没有说完,我还需要娘娘做一件事情,若是娘娘不肯的话,我迟早把这里都变成绢花的世界,而且,只留娘娘一个人住在这里,那样会生不如死的,娘娘应当比我清楚。”www.13800100.com。 这世上谁会愿意去死?何况是这种狠心歹毒的人,她一旦抓到了希望,会拼了命想活的,但是这样的人却最怕孤独,一个人待着,真还不如死了好!(www.13800100.com) 因此许皇后忙道:“你说你说,不要让本宫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凤寰宫。” 安冉烨心中闷笑不已,面上却还是冷冷的,且一本正经的道:“我要你写两份五千字的道歉书,一份给母妃,一份给画儿,都必须写你的真情实感,十天之后给我,另外,这个月底之前,你必须分别抄写《女诫》《女训》《心经》各一千遍,然后送来三王府,否则,你怕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让你好过!” 他要许皇后做这些事是有原因的,其实熙妃当年就没少被许皇后隔三岔五的找借口让她抄写这些东西,那几年的时光安冉烨都是看在眼里的,后来熙妃让楚檀画做这些事,真有点儿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味道,不过安冉烨那时候没有开口说什么,如今也好叫这许皇后尝一尝那是个什么滋味。 “好,好,本宫一定照办。”生怕安冉烨变卦,许皇后一口答应。 此次来的目的全都达到了,又怕一会儿又会下起雨来画儿饿着肚子在府里等他,安冉烨便不在殿内停留了,刚要迈步出去,却见一个人迈步走了进来,外头天色暗了下来,殿内光线也不甚明亮,安冉烨皱眉看了一会儿,才认出来:“父皇?你怎么来了?” “朕来瞧瞧,你说的话,朕都听见了,”安怀顿了一下,见安冉烨又冷了眉眼,便知道他误会了,忙道,“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府吧,看看画儿那丫头吓着了没有!其他的事,你做主就好,朕,不会插手的。” 安冉烨一听这话,知道安怀是顺着他的心思来的,便不再担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凤寰宫。 安怀与许皇后在沉默中对坐了许久,那香炉中的香终是烧尽了,渐渐的香味也消散了,那守在殿外的苏公公抿唇进来点亮了灯烛,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我做的那些事,老三说你都是知道的,你心底里一定恨死我了吧?”许皇后打破沉默,望着安怀的眼底,隐约还有爱意划过。 “当初是恨的,之后不恨了,就像烨儿说的,你也过得不顺心,这些年养尊处优的折腾自己也并没有过的如何舒心,”安怀浅声一叹,眸光却从始至终落在那摇曳的灯烛之上,“何况有爱才有恨,朕不爱了,自然是不恨的。” “爱?”许皇后听了哭笑,“皇上所说的爱,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当初肯让我为后,是因为先帝遗命,许家有女,已聘为太子妃,就要做皇后的,之后粟贵妃出现,你对我,连帝后之间最基础的那一份感情都没有了,你最爱的人是粟贵妃,你心里何曾有我?帝后帝后,本该是这世上最尊贵最能相守在一处的人,偏偏我们不是我在我自己的感情里,由爱到恨,你都不曾参与过,文妃害我小产,你却带着熙妃的皇子去御花园中游玩,我从此不能有孕,你却不过冷落文妃数年而已,可是,她若是好看一些,只怕你也舍不得冷落吧?” 安怀眸光明明暗暗,始终不肯看她:“你们许家已经有了富贵至极的人,你已经贵为国母,你还想要如何呢?是你自己太贪心罢了,有了荣华富贵,还想要感情,你说你自己的爱恨,难道你不懂得这感情是世间最不能勉强的事儿么?你不过是图了那一份恩宠罢了,你要的也不是爱,是得到爱之后的虚荣。从你做的桩桩件件事情之后,你的结局,就注定了是这样,凤寰宫,便是你的冷宫。” 许皇后听了苦笑,眼里却有眼泪滴落,她的心口又开始疼了,这一回,只怕是什么药都不管用了,这些人,这些人都在拿着刀子割她的心,可是都是她自作孽,这些年,她毕竟拿着刀伤了太多人的性命了。 “哈哈哈,这就是我的报应,报应啊!” 安怀这时候才把目光放在许皇后的身上,眸光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十多年前不废了你,是因为要顾及先皇颜面,不希望众人因为他选的媳妇儿不好,对他议论纷纷的,也是为了顾及你们许家几代忠臣的颜面,一直都是暗地里对你诸多钳制,烨儿说的那些也是原因之一,不过,朕还有另一个不曾说出来的原因。” “另一个原因便是,朕深爱粟儿,要好好的保护她,做皇后会有太多人注目,这些年你在前头替她挡着,朕很是放心,也不会有人非议她,其实粟儿做的就是皇后的事儿了,不过朕不愿意让她担着这个虚名,你若是喜欢,朕便给你这个虚名,你一辈子都是皇后,谁也不会改变。――但是,朕只会跟粟儿一起白头到老,至于你,你一个人白头就好。”自儿儿就。 这话实在太过伤人,世上的女子,谁不想与自己的良人白头到老呢?可她,却被从十几岁起就一心挚爱的男子一字一句的告诫她,让她一个人白头就好。 她如今才明白,原来死了才是最痛快的,被人一刀一刀的割心,杀了心才是最痛楚的。 安怀该说的都说了,起身就离开了,踏出凤寰宫,才对着跟在身后的苏公公道:“找人看着她,不许她寻死,其余的事儿,就由烨儿安排就是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只能替她做一个男人 安冉烨从凤寰宫出来,刚一拐角,走过那一地黑水的庭院,就看见廊檐下站着一个人,安冉烨微微眯眼:“大嫂。” “三弟还肯叫我一声大嫂,也总算是还把我当做自己人看待。”许媛在这里等他多时了,见他出来唤一声大嫂,脸上的微笑便深了许多。 安冉烨的眸光依旧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大嫂在外头听了许久,怎么不进去为自己的姑母说几句话呢?大嫂把臣弟当做自己人看待,难道不把皇后娘娘当做自己人看待么?” 许媛应当是跟安怀一起到的,安冉烨把下人都遣走了,但是后来外头有人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是这两个人罢了,那时他正在跟许皇后说话,顾及不到外头的人,但是外头守着的小顺子没有反应,他便能够猜到几分。 许媛一听他这样说,便蹙眉道:“三弟的意思我明白,皇后娘娘这样做,我是真的不知情的,何况,这也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我并没有要把画儿的孩子过继过来,太子也是没有这个意思的,三弟你不要误会我们。” 安冉烨眯眼看着她:“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说什么都可以,即便你不知情,你们许家的人确实是这么想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画儿是不愿意深究,我却不一样,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不过你们的如意算盘只怕要落空了,上次说画儿怀孕的话,我不过是开玩笑的,她并不曾有孕,想来你们要想过继孩子,只怕得另找他人了!” 即使这件事情跟许媛没有关系,安冉烨一时半会儿也是没办法释怀的,楚檀画之前在他怀里躲着流眼泪,他便知她的委屈甚深,就算许媛认定他是小心眼也无所谓了,在他心里,画儿的喜怒哀乐就是比别人重要。 许媛一叹,本是诚意解释的话,却越解释越错,只得抿唇道:“事情我跟你大哥都知道了,过继孩子之说纯粹是许家与皇后的意愿,我们并没有这样想的,三弟,你与你大哥一同长大,难道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吗?你从小就认识我,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性子么?我知道画儿这样你会难过,但是我请你顾全大局,眼下你大哥的病是真的拖不得了,画儿若是方便的话,我想――” “你不必说了,”许媛的话还未说完,安冉烨才抿唇道,“如今这样的状况,画儿她需要休息,她身子不适,过几日等她好了,我会让她去瞧大哥的,我知道大哥的病拖不得,我心中自有分寸。” 他愿意让楚檀画去给安炫之瞧病,并不是为了许媛的这几句话,为的不过是这些年安炫之待他的情谊罢了,不过,去瞧病的前提是,要等画儿恢复好了,心情好了才行。 许媛听见他松了口,心内很是高兴,抿唇笑道:“谢谢你,三弟。” 安冉烨嗯了一声表示回答,便与许媛擦身而过,此刻雨已然停了,也到了晚饭的时间,他若是还不回去,画儿只怕是要饿肚子了。 楚檀画在内室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的时候不知今夕何夕,好半天才清醒过来,饱饱的睡了一觉之后,精神就好多了,裹着被子跳下塌,发现桌子上摆着一碟槐花糕,她本是不太爱吃的,可正巧肚子饿,便用手拿着吃了好几块,然后便去倒茶喝。 谁知她睡眼惺忪的又是刚起来,外头光线又暗了下来,屋里没点灯不太亮,她没看见倒是绊倒了桌边一个圆凳,接连着自己脚下不稳也跟着裹着被子在地上滚了几滚,屋里头的声音惊动了一直守在外头的琥珀。 琥珀一进来,吓了一跳,忙去点了灯烛然后过来扶楚檀画起来:“小姐醒了怎么也不喊一声呢?这裹的跟粽子似的,还怎么走路呢?”13179705 楚檀画没等琥珀靠近,直接又在地上滚了几滚,滚了离琥珀十几步远了,才趴在被子里咯咯笑起来:“琥珀,这样裹着被子滚来滚去真好玩儿!” 琥珀见楚檀画这样,也懒得再管她了,直接去给她倒茶喝:“小姐的性子越发像个小孩子了,那地上虽有薄毯铺着,可终究也还是凉,这两日又在下雨,比前些日子冷多了,小姐若是着凉了怎么好?依我说,小姐还是起来罢!” 楚檀画又滚了好几下,被子渐渐散开了她才起来,扯着被子跳到塌上将衣裳穿好,瞄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一面喝茶一面抿唇道:“是不是该吃晚饭啦?” “时辰还早,小姐饿了么?那不如――”琥珀的话还未说完,外头便有小丫鬟叫琥珀的声音,琥珀忙转身挑帘出去看。 楚檀画也好奇,便推开窗格去瞧,见外头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的不得了,廊上有个小丫鬟抱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正准备给琥珀,她一见那东西的形状,眼睛就是一亮,忙冲出去从那小丫头手里抢出来,咧着嘴挥挥手:“这东西这么快就做好啦!――你差事儿办得好,去管家那里领赏钱去吧!” 小丫鬟没想到自己过来送个东西就能领到赏钱,高兴的很:“谢三王妃赏赐!” 那小丫鬟蹦蹦跳跳的走远,琥珀挑帘让楚檀画进来:“这东西奇奇怪怪的,还做的这样大,小姐神神秘秘的要做这个人偶做什么?还嘱咐我那样奇怪的事情,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非骂死我不可!” 琥珀一面说一面见楚檀画把那外头的绸布拿开,忍不住脸又红了,这人偶怎么连衣裳都没穿?她忙撇开视线不去看那个露出来的超大型人偶。tidt。 楚檀画看着那人偶啧啧称叹:“哎呀,哎呀,这个充气/娃娃做的可真好,比现代的手感强多了,这绢布是什么做的,跟人的皮肤一般滑腻?咦,这个东西做的倒是和我想的一样,身为一个充气男人,这个尺寸算大的了!” 楚檀画一面啧啧称赞,一面把手放在那个人偶的某个部位上,琥珀好容易从石化当中回过神来:“小姐,你一大早听了管家说了温嘉郡主的情况就吩咐奴婢去做这样一个东西,这有什么用么?还有,那绢布是西域进贡的,就是最有名最细腻的平纹绢布了,这一般都是做贴身小衣的,寻摸这一大块儿可不容易呢!” 什么充气/娃娃?这是什么怪词?琥珀实在是搞不懂楚檀画为什么要做一个跟真的男人一样大的人偶给温嘉郡主,还特意嘱咐要皮肤细腻光滑,而且私处还得好好的做,还不能小了,说是里头还得留出空间来装热水什么的,楚檀画在她耳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耳根子都羞红了,当时不过是强忍着罢了,且后来好容易才寻摸到能做的师傅,还得严丝合缝的瞒着三王爷,让她除了心惊胆战还是心惊胆战。 楚檀画听了琥珀的话,坏坏眯眼一笑:“管家不是说春香抱怨温嘉连王爷的边都摸不着么?这不就是在说温嘉郡主春心荡漾想男人了呗!她是三王爷侧妃,我又不能替她到外头找男人去,三王爷又是绝不肯跟她在一块儿的,我只能替她做个人偶男人送给她呀!总不能让她守活/寡嘛!还有哦,这个也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好让她开心一下!” “生日礼物?”琥珀愣了一下,小姐什么时候对温嘉郡主的事儿这么上心了?她冷眼瞧着小姐那一脸兴奋的样子,微微抿唇,心里只是想着,小姐可真会找借口,不过是又想要整整温嘉郡主罢了,却还要这样找借口,小姐真是太黑了! 楚檀画眯着眼睛得意的笑:“你们都不知道了吧?这个连王爷都是不知道的,你们以为昨天庆王请咱们去吃饭就是为了荣嘉郡主的事儿么?其实啊,他不仅是给荣嘉过生日,也是给温嘉过呢,你没看见那都是温嘉爱吃的菜么?” 琥珀愣了一下:“小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那当然了,你家小姐很厉害的好吧!”楚檀画得意一笑,挑眉道,“我早就说了,三王府事无大小都要向我汇报的,因此温嘉喜欢吃什么我当然知道啦,而且当日她进府,按照惯例,那合婚庚帖我自然是过目了的,当然知道她的生辰,荣嘉是四月初五,她是四月初六过生辰,”楚檀画说到这里,转眸瞧了窗外夜色,觉得吃了几块槐花糕不饿,便把怀里的人偶照原样包起来,然后贼兮兮的笑道,“走吧,咱们到静蝶堂给温嘉郡主过生辰去!” 琥珀抱着人偶走在楚檀画身后,从花厅前头直接穿过去的,一路上楚檀画都笑盈盈的,琥珀却得承受来往仆人丫鬟们的异样眸光,一是好奇琥珀手里抱着的是什么东西这样大,二是暗暗纳罕,三王妃也不知道搞什么,居然春风满面的笑着过来静蝶堂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儿啊! 温大得温。只有琥珀一个人看着楚檀画的笑头皮发麻,小姐每次这么笑,她都觉得很像三王爷在笑,而且每次遭殃还都是温嘉郡主。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旱苗喜雨露 这会儿静蝶堂中正在摆饭,要说这王府里出来的郡主公主们就是排场大,一个人吃饭外头流水似的送各色糕点吃食,楚檀画刚一走进去,众人忙都过来给她请安。 “奴婢给三王妃请安,三王妃吉祥!” “你们继续继续,不必管我!”楚檀画哈哈一笑,她一来,这流水线作业就给打乱了。 “三王妃吉祥,”春香示意众丫鬟继续,然后她便走到楚檀画跟前来行礼,然后抿唇道,“今儿是郡主生辰,庆王爷临时有事,就不曾接郡主回府,所以派人送了这许多郡主爱吃的糕点和吃食来,所以今日东西才比往常的多些。” 楚檀画见那些小丫鬟一点儿都声音都没发出来,走路都是轻轻的稳稳的,要不是她在这里站着跟春香说话,只怕整个静蝶堂也只能听见衣袖之间摩擦的声音了,微微挑眉往静蝶堂里看,然后问道:“你家郡主呢?” 春香的声音有些小:“郡主睡到现在还未起来呢,奴婢怕郡主饿了,就想着先摆饭,等郡主起来就能直接吃了。” 楚檀画勾唇一笑,回眸瞧了琥珀一眼:“看看人家多殷勤,这就是差距啊!” 琥珀微微撇嘴,嘀咕道:“小姐跟郡主一点可比性都没有,若是奴婢服侍郡主这样的主子,只怕一样是殷勤赔小心,哪有服侍小姐自在!” “你这丫头,当着人别叫人没脸嘛,怎么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春香你别介意啊,这丫头被我宠坏了!”楚檀画笑笑,径直往静蝶堂中走去。 春香哭不得笑不得恼不得,只得讪讪赔笑跟着,心中却道,听这语气,看来这三王妃是来者不善了。 楚檀画进了静蝶堂,左右一看,便瞧见温嘉大仰八叉的睡在她的床榻上,便故意大声嚷嚷道:“着火啦!着火啦!郡主快起来啊!郡主快跑啊!” “啊啊啊――”温嘉这倒是反应的快,直接从床上弹起来,看也不看跳起脚就往外冲。 楚檀画这模样,琥珀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一众小丫鬟没见过,还没进屋的胆子小的把盘子碟子一甩,立刻掉头就跑,拉都拉不住,剩下的全都傻愣愣的看着楚檀画。 春香刚进屋,听见这嘶吼差点被门槛绊了脚,可是没稳住,还是摔了个狗吃屎,只得尴尬爬起来,结果刚爬起来就被冲到面前的温嘉撞到在地上,惯性在地上滑行了两米多远,温嘉忙着逃跑,才不管地上是什么东西,她一脚就踩上春香的肚子就往外跑,春香惨叫一声,接下来,温嘉突然又惨叫一声,原来小丫鬟吓的丢了手上的一碟玉米糊糊,结果正泼在温嘉脸上,温嘉立刻烫的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 静蝶堂中顿时乱成一锅粥,有忙着拿药膏的拿药膏,有忙着把春香扶起来的,也有赶紧收拾那地上狼藉的,但是更多的人都是奔向温嘉,人家都说忙中出错,这乱中更是容易出错了,也不知是谁一下子撞到了那放满了东西的红木桌子,轰隆一声,桌子倒了,东西洒了一地,温嘉正巧站的近,又被泼了一裙子的浓汤水,气的温嘉一边嚎叫一边大吼:“蠢货!蠢货!都是一群蠢货!!刚才是哪个贱人喊的着火了?给本郡主滚出来!” 这样一乱,屋子里被波及到受伤的人起码有十个,原本静蝶堂中就是春香领头的,如今领头的自己疼的捂着肚子起不来,温嘉那一脚踩上去是要命的啊,楚檀画在旁边的安全地带笑够了,才淡声道:“你这地上脏的要死,我怎么滚啊?不过,温嘉郡主这个生辰倒是过的挺别致的嘛,用浓汤洗澡,这是什么习俗呀?不如说出来给大家乐一乐啊!”13179705 “你――”温嘉不傻,听了她这话,自然知道这是楚檀画的恶作剧,当下就气疯了,这个贱人连她的生辰都要来搅合!温嘉是越想越生气,一着不慎,居然着了这个贱人的道了!心中不忿,一把挥开正在给她上药的小丫鬟,一身油汤一脸玉米糊糊的就扑将上来,“我跟你拼了!啊啊啊!” 楚檀画站的里温嘉只有四五步的距离,且她都能感觉到温嘉身上扑面而来的浓汤味和玉米味了,微微皱了皱眉头,刚要往后退,结果温嘉踩到了地上汤里面的粉条丝儿,软软的滑滑的,吧唧――摔了个狗吃屎,一嘴的粉条丝儿,她又重,自己爬不起来,被丫鬟们拉起来之后,已经没法儿拼命了。 楚檀画微笑:“你不折腾了吗?”见温嘉听了这话又欲站起来跟她拼命,楚檀画微微一笑,指指地上道,“郡主要是再摔了,这腰可就要出问题了!” 温嘉怕疼,只得老实坐下,更衣上药一通忙活,楚檀画见她老实了,勾唇一笑,淡笑道:“琥珀,让人快把屋子收拾了去,郡主今儿生辰,可不能这样乱七八糟的!” 温嘉被那玉米糊糊烫的一脸的大水泡,根本不能说话,甚至脸都不能动弹,一动她那脸上肉又多,搞不好挤破一个水泡,更是疼的要死,幸而衣裙穿的厚实,身上没有被怎么烫着,不过是红了一点点而已,因此温嘉只能老老实实坐着,瞪着楚檀画。 静蝶堂中清理干净之后,屋子里还是弥漫着一股玉米糊糊的味道,楚檀画撇撇嘴,示意琥珀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温嘉的大床上,然后对着她勾唇笑道:“郡主这是头一次在三王府里过生辰,王爷不在,便是我做主了,这是我特意替郡主定制的人偶男人,很漂亮吧,样貌是不是很帅?” 琥珀深吸一口气,将包裹着那人偶的绸布拿开,站在温嘉身边的所有丫鬟都不约而同的哎呀一声,集体捂住了眼睛不看。 只有温嘉瞪着眼睛,她脸上水泡火辣辣的疼,没法儿捂,那些丫鬟都还小,没人顾及她,羞了片刻,都让春香赶出去了,温嘉身边只留春香一个人伺候,只是春香一手捂肚子,一手捂眼睛,也没法儿照顾她。 楚檀画拿起桌上的一壶热茶,走到床边将那人偶扶起来,在他肚脐下面解开一个暗扣,然后就将茶壶嘴对准那地方灌水,热水充盈,男人偶的某一个地方渐渐鼓胀起来,看起来和真的没什么区别:“温嘉,你好好儿看看!是不是做工优良手感细致!要热度有热度,要硬度有硬度,要真实感就有真实感,绝不会划伤你柔嫩的肌肤,哎,这简直是太完美了!来,我拿过来你摸一摸!” 楚檀画将那地儿封上,然后真的将男人偶抱起来给温嘉摸。 “啊啊啊啊――”温嘉被迫摸了之后真的崩溃了,要不是春香死命的拉住她,她真的冲上来给楚檀画同归于尽的。 楚檀画眨眨眼,洒了一把药粉,两个人只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身上的力气顿时消失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红木圈椅逃都逃不掉,被迫摸着那个真实陌生而可怕的东西。 楚檀画折腾够了,心满意足的把那男人偶放到了床上,抿唇笑道:“这个礼物郡主很满意吧?特别好吧?嘿嘿,春天是个容易发那什么的季节,郡主要合理使用,不要过度使用,用坏了随时找我,我可以保修,还可以再给你订做一个的!跟我,千万别客气!”tidt。 “小姐,我求求你了,咱们快走成么?这要是王爷回来看见了,非得打断奴婢的腿不可!”琥珀真是看不下去了,一王府的人由着楚檀画这般胡闹,王爷回来,只怕脸都要气绿了! “哦哦,好好,咱们马上就走,”楚檀画贼兮兮的一笑,望着温嘉道,“你肯定迫不及待的想试验一下是吧?嘿嘿,我懂的,我提供产品,也要用户满意才行嘛!喏,这是软筋散的解药,这个是我特地赠送给你的!” 楚檀画掏出一个粉红色的小瓶子,放到温嘉怀里,蹲下来眯眼望着她笑:“这个是我根据古医书上的方子研究出来的,是很珍贵的春/药配方哟,名字嘛,也很好听,叫旱苗喜雨露!――杏仁、丁香、草麻子、白矾非子各二钱,碾成细末,将蟾酥炼蜜而成的膏状,挖一坨出来涂在你方才摸了的那个地方就行,嘿嘿,你知道医书上说的功用原话是啥不,我告诉你呀,”楚檀画声音低低的,一眼的坏笑,“那上头说,用后,女人如旱苗喜得雨,两情欢洽!哈哈哈哈――琥珀,走,回听雪堂去!” “啊,郡主,你怎么了?”楚檀画刚出静蝶堂,就听见里头大叫。 堂就没堂。还能咋的,温嘉气的脸皱的不行,一脸的水泡终于全都破了。 ------------ 第一百三十章 打死都不开! 楚檀画出了静蝶堂,然后扶着廊柱狂笑不止,琥珀在一旁站着,已经彻底对她家小姐无言了。 “你咋不笑,不好笑么?”楚檀画一眼瞥见琥珀的模样,撇嘴问道。 琥珀眨眨眼:“奴婢笑不动了。” “切,就说你一点情趣都没有嘛,走吧,咱们回去!”楚檀画收了笑,继续往听雪堂那边走,温嘉这回脸伤了,只怕得在静蝶堂中将养半个多月了,就没时间出来晃荡了,她这么一治,温嘉肯定也不敢再胡乱摔东西了,这日子总算能消停一点儿。 其实,她只是不愿意承认每次拿着清单去敲庆王竹杠的日子过腻了,她就是要去吓温嘉一下,她需要温嘉老老实实的待着,不然她在里头搅合,庆王那边又不安心,真是没法儿交代,这回她这样一闹,小丫鬟把郡主烫伤了,正好让温嘉收收性子。 琥珀正欲说话,忽而听到隔了一个花廊子那头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声音听着还挺耳熟的,她便驻足探看,透过花丛一眼就看见花架子那边安冉烨正从雍乐堂那里的垂花门进来,身边跟着小顺子,管家还跟在后头说些什么。 看到这里,琥珀忙赶到前头楚檀画身边,抿唇道:“小姐,王爷回来了!” “啊?”楚檀画一愣,忙停下脚步顺着琥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也很快发现了安冉烨的身影,心口一颤,她忙拉着琥珀撒丫子就往听雪堂跑去,“快点快点!” 刚到听雪堂门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楚檀画一下子跳上塌,刚拿好医书摆好在看书的样子,安冉烨便挑帘进来了,见她坐在塌上看书,才抿唇道:“天色晚了,光线不大好,你怎么还在看书?小心伤了眼睛,琥珀,再去拿一盏灯烛来。” 安冉烨嫌屋里不够亮堂,一面笑说一面走到楚檀画身边,在榻上坐下,将她自然的搂在怀里,一贴近安冉烨就明显的感觉到了她急促的呼吸和心跳,眼底一抹笑意,点点她的鼻尖,笑道:“你方才做了什么,心跳的这样快?一直看书会有这么急促的心跳么?丫头,你瞒着本王在家里做什么了?” “没有,我就是一直在看书,我就是看书看得兴奋啊,一兴奋自然就心跳加快啊!”楚檀画若无其事的笑笑,但是为了防止安冉烨再问下去,她把医书丢到一边,抱着他的脖子就开始亲他。13179705 见楚檀画这样,安冉烨心中闷笑,亲完之后,他才勾眉对着端茶进来的琥珀道:“你家小姐下午做了什么,这样高兴?” 琥珀眨眨眼,看着楚檀画在安冉烨身后对着她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的,只得答道:“小姐一直睡着,后来醒了,大概是睡好了心情很好,直到王爷回来之前,一直都在看书呢。” “你这丫头是你家小姐心腹,自然什么都不肯说了,罢了罢了,你这丫头秘密多,本王再问也问不出什么的,”安冉烨笑,转眸望着楚檀画,温柔似水,“本王回来晚了,画儿饿了么?” 一说这个,楚檀画这会儿才察觉到自己已是饥肠辘辘了,耷拉着眉眼点头道:“恩恩,饿了,好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饿死我了!” “在宫里有些事情耽搁了,不过这会儿时辰正好,也不算很晚,传饭吧,”安冉烨一笑,对着琥珀道,之后亲亲她的脸颊,见她又赤着脚,雪白的脚趾头惹人怜爱,可是用手一碰却是冰凉的,忍不住就皱了眉头,替她穿上那水色缎面软底睡鞋,“以后不许赤着脚走路了,看你的脚凉的很,自己还是神医呢,一点儿都不会照顾自己!” 楚檀画嘻嘻一笑,心里暖暖的开心,一口答应:“好哇!”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饭,楚檀画坐在她专用黑漆铺猩猩红坐垫的玫瑰椅上,瞧着楠木桌上一桌子的菜,全是她爱吃的,当下看也不看安冉烨一眼,就望着那些菜眯眼一笑,就跟见了心爱的人儿似的。 安冉烨见面前摆着一盘鲜蘑菜心,他知道她素来喜欢吃些清淡小菜,便把那碟子放到了楚檀画面前,见她那吃相,抿唇笑道:“你慢些吃,又没人和你抢。” 楚檀画抬眸嘿嘿一笑:“嗯,”见他吃的温文尔雅,反观自己,真的一点儿也不想王妃之尊,这会儿也只得放慢了速度,吃着吃着,忽而想起一事来,便又抬眸问他,“你把凤寰宫给拆了么?” 安冉烨忍不住笑起来,敢情这丫头还惦记着这事儿呢!将自个儿面前槽银鱼的肚子扯下来夹给了楚檀画,才抿唇笑道:“你以为本王像你么?那样刁蛮,要是真把凤寰宫拆了,本王还能好好儿的坐在这里跟你吃饭么?本王只是跟许皇后说了一些话罢了,让她崩溃,并不是只有毁了她的花儿跟宫门这一种法子呀!” 楚檀画舔舔嘴唇,她吃的差不多了,又见安冉烨说的话里有话,便放下手里的竹筷,望着他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对许皇后做了什么呀?” 安冉烨微微眯眼:“你还记得本王曾对你说过,从前的安冉烨三岁时便夭折的事情么?其实他并不是自己身子弱夭折的,他是被人谋害的,这个人便是许皇后!” 安冉烨便将十九年前的旧事一一说给楚檀画听了,然后又把在凤寰宫里所做的事情以及后来跟许皇后所说的话都说了一遍,楚檀画越听越是真心叹服,狐狸果然是狐狸,说话都是这样狠辣。 这些话比拆了凤寰宫还叫许皇后伤心难过,楚檀画觉得这么说真好,看这个许皇后以后还嚣张不嚣张了。 “你方才说后来父皇来了,你就走了,你干嘛不听听他们俩说什么啊?我挺好奇的,嘿嘿!” 安冉烨抿唇一笑,答道:“当时也确实有过这个想法,也不知是不是被你这丫头带坏了,竟真想去偷听偷听,不过后来出来遇到大嫂,就没功夫去听了。” 遇到了许媛?楚檀画刚要说话,琥珀却走了进来,抿唇良久,一副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模样。 “你怎么啦,有话就说啊,王爷又不是外人!”楚檀画不要安冉烨替她剥水晶虾吃,自己剥的一手油,吃的也高兴,一眼瞧见琥珀那模样,便撇嘴道。 琥珀还是不肯说,偷眼望着安冉烨的眸中更添为难之色,安冉烨笑笑,欲要站起来:“你们主仆俩的私密话,本王还是回避好了!” “你坐下!”楚檀画皱眉,不让安冉烨走,然后看着琥珀,“你快说!我这里没什么事需要瞒着的!” 琥珀拼命打眼色,楚檀画一概不理,琥珀只得长叹一声:“小姐,春香来了,说温嘉郡主不喜欢你送的生辰礼物,说是要退还给小姐,这会儿正抱着那东西在外头等着呢!奴婢赶也赶不走,就来问问小姐的意思!” 楚檀画一听,脑子便是轰然一声巨响,接着就听见安冉烨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你还知道温嘉的生辰,你这丫头又弄了什么东西送给她她不喜欢呀?又给退回来啦,本王瞧瞧去!” 只在也只。楚檀画一听赶紧站起来,一手的油渍都来不及擦掉,直接抓住安冉烨的手不许他去,对着他疑惑的眼神,讪讪一笑:“狐狸你别去!那东西会吓着你的!你听我的话,别去了,好不好?” “不要!”安冉烨断然否决,一行笑一行挥手让小丫鬟送了热水和干净的帕子来,给她用皂荚洗手然后把帕子浸湿拧干之后给她擦净了手,才笑道,“你不让本王看,本王偏要去看看!” 小丫鬟把东西都收拾了下去,琥珀已经无法扭转局势了,只得跟在安冉烨身后出去,楚檀画没敢出去,倚在门口偷看,就见安冉烨嘴角噙着笑意去揭开那蒙在人偶上的绸布:“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大还包裹的这么严实?” 绸布揭开之后,众人都低头不敢看,只有安冉烨盯着那人偶看了许久,那人偶某一个部位还因为热水的缘故高高的挺起来的,见安冉烨在这里,春香把人偶往琥珀怀里一放,便跪下来把那个粉红色的瓶子拿出来了:“三王妃送给我家郡主的礼物,郡主不喜欢,也实在是不能收下,这个东西郡主也说不能用的,就让奴婢退回来了!” 把那粉红色的小瓶子拿在手里,安冉烨的表情实在是称不上好,他也没回头,只是咬牙沉默良久,却把那瓶子递给琥珀,抿唇面无表情的道:“这东西挺好的,很适合你家郡主,拿回去吧,挺好的东西别浪费了!” 三王爷发话,春香只得又抱走了。 “楚檀画!!你给本王把门打开!!”安冉烨是真生气,眼里火苗蹭蹭的,见势头不对,琥珀悄悄溜了,除了安冉烨,整个听雪堂半个人也没得了。tidt。 楚檀画见势头不对,又再一次的把听雪堂的门窗关紧,背靠着门喊道:“不开不开!打死都不开!” ------------ 第一百三十一章 西施受宠丹(咳咳,慎入) 安冉烨皱眉:“楚檀画!你把门打开!不然本王就强行进来了!” “不开不开!”她不肯松口,她又不是傻子,他进来一定要骂死她的,她刚才都看见了,他一听见那个人偶,就如同琥珀说的,他的脸都绿了。 安冉烨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把门打开,本王保证不骂你不生气!咱们这样隔着门说话像什么样子!” “你的保证压根没用,我不信!不信不信!”她说了,就是打死也不开门的。 见她不肯开门,安冉烨眯眼站在外头瞧了一会儿,忽而沉声笑道:“父皇说得对,本王的三王妃太刁钻了些!真是很难缠呀,父皇提议本王去纳妾,看来这是个好主意啊,也不知哪家的姑娘漂亮,有空得弄些画像来看看,咦,对了,你那个送给温嘉的人偶不错哦!本王觉得真好,你那皮肤是啥做的,是哪个师傅做的呀?本王现在就去找琥珀问问看,本王也去做一个去!” 安冉烨作势转身就走。 “你敢!你敢做试试!”门赫然打开,楚檀画横鼻子竖眉毛的从里头跳出来。 安冉烨坏坏一笑:“不是打死也不开门么?本王还没打呢,你就这么乖乖的开门啦!” 楚檀画反应过来他是耍弄她的,哎呀一声,连忙掉头跑回去关门,安冉烨一手抵住那门,不让她关上,和她脸对脸的勾唇笑道:“画儿,你说,本王这次该怎么惩罚你呢?” “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又没有做坏事!”楚檀画不忿。 安冉烨挑眉:“没有做坏事那你为什么躲着本王?你躲着本王就是做坏事,你做坏事就要被惩罚!” 这是什么逻辑啊?楚檀画撇嘴,一下子把手撒开不关门了:“我哪有躲着你!我我才没有,没有没——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安冉烨就把她抵在墙壁上强吻,之后眉眼沉沉的看着她,勾眉低笑:“你还说没躲着本王,嗯?” 第二声上扬的声调,带着一点点戏谑一点点威胁一点点调笑。 屋中灯烛摇曳,两个人在地上的影子也挨的极近,楚檀画都不敢抬眼瞧他,心里也真不是害怕,其实最多的还是不好意思,被安冉烨看见那个玩偶的不好意思,她那般调笑温嘉,可到头来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一样害羞的要死。 “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干这样的事儿了,好么?” 安冉烨勾唇一笑,学着她方才的口气道:“你的保证压根没用!我不信,不信不信!” 啊个么檀。见楚檀画立时愁眉苦脸的,他又忍不住沉声笑道:“你老实告诉本王,那是什么玩意儿,那小瓶子里头装的什么?你要是老实交代,本王就信你。” 楚檀画声如蚊蝇:“其实就是——” 她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到最后脸都红透了,其实说也奇怪,她明明做这件事的时候很开心,还最喜欢看别人抓狂或者石化的模样了,偏偏在安冉烨面前说这个,会把自己说到全身燥热且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实在搞不懂是为什么。 安冉烨听完微微眯眼:“充气/娃娃?楚檀画,亏你想得出来啊!你送这个给温嘉,真是居心不良,我问你,那人偶上的样貌是谁的样貌?怎么不是本王的?啊,不行,不能画本王的,你不画本王的样貌是对的!——本王问你,那人偶的样貌和本王比,谁好看?” 楚檀画囧,这种问题他都问得出来啊,当下便答道:“自然是你啦!那人偶样貌都是让做的师傅随便画的啦,谁知道像谁啊!”thbp。 她只是说不能画的太丑,免得温嘉看了没有‘兴趣’罢了,鬼知道那画脸的师傅心里想的是谁呀! “旱苗喜雨露——这是医书上的名字吗?我说你没事儿研究这些干什么呀?你居然还给做出来了?你打算干什么用?跟谁用啊你?”安冉烨一点儿也不知道她背着自己还在做这些事情,一开始心中忿忿不平,慢慢的却有了一丝窃喜,眸底也有一丝沉沉的幽色,“这个真的用了就会有效果的么?” “当然有用啊,医书不会骗人的啦!”楚檀画压根没发现安冉烨眸底幽深眸色,立马推开他就去了她的衣柜,把里头的暗层打开,拿出一个雕红漆牡丹花开的匣子,打开来往桌子上一摆,“你看,我做的都在这儿了,我就是打算做全了之后拿去给夏姐姐,让她帮我卖出去!哈哈哈,效果好的话,可以赚好多钱的,物以稀为贵,到时候我一瓶卖一锭金子都会有人来买的,哈哈哈,到时候我就发财了!” 安冉烨皱眉,走过来看她的匣子,那里头一堆五颜六色的瓶子,都不大,但是里头都有东西,还有标签贴的好好的,写上了那方子的名字,安冉烨便拿起来看:“美女倒提金方,灵鬼展势方,飞燕喜春散,西施受宠丹——楚檀画,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你还想要卖钱,你简直气死本王了!” 楚檀画眨眨眼睛:“狐狸,你别生气,你要是不喜欢,那我把它们送给夏姐姐好了,我不卖钱了!” 安冉烨望着她,见她还没说到重点上,当下一叹:“丫头,本王不是生气这个,本王是觉得,你,你怎么能研究这个呢?这个是——好吧,你学医,你什么古怪医书没见过,什么方子你都要做来试试的,是本王太激动了,不是,问题是,”安冉烨觉得他看了这一堆瓶子之后,脑子就有点儿混乱,看着楚檀画怯怯望着他的样子,眸中怜惜,心里头的心火怎么还往下窜呢?当下沉了眸,问她,“这些,你拿来试过没有?” 楚檀画见他这么问,害羞,垂了眉眼:“没,没试过——我,我跟谁去试嘛!再说了,找别人夫妻,我,我不好意思开口!” 安冉烨眯眼:“不敢找别人?怎么不找本王呢,本王是你夫君,理当为你做实验的呀!” “找你,那还不是我受苦么?我又不傻!”楚檀画嘀咕出声,声音不太大,安冉烨也没听清楚。 “哎,本王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今儿良宵美景不能辜负,画画,咱们就今夜来试试好么?”安冉烨沉沉的眸色之中,闪动着无声的侵占欲/望。 楚檀画连忙摆手,步步后退:“不行不行不行!你,你怎么忘了,我大姨妈还没走呢!” 安冉烨勾唇大笑:“本王记得!——只是,画画这样聪明,怎么就想不明白呢?难不成男女欢爱,就没有别的法子可以完成的么?你今日不能开心,可是你还有手和嘴呀,你可以让本王开心啊!来,快来告诉本王,这里头哪个是能让本王开心的?等你大姨妈走了,本王再来找一瓶让你开心的嘛!这样就很公平啦!” 安冉烨的话,让她羞的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完全受不了他的言论,她现在又必须要离床远远的,只得钻到桌子底下,捂上耳朵装鸵鸟,心中默念,我听不到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安冉烨见她这般,哂笑一声:“你不告诉本王,本王自己找去!” 到了平日里她放医书的地方,他就埋头在里头寻找,好容易找到了,哈哈笑道:“《黄赤之术秘论》,就是这个吧!嗯——来看看啊,”安冉烨一页一页的翻着,过了片刻,又笑起来,“西施受宠丹!就是这个啦!——药方是丁香、附子、良美、官桂、蛤蚧各一钱,白矾、山茱萸、硫磺各七分,碾为细末,密炼为丸,梧桐子大小,每服三丸,空心温酒送下,强而坚大,夜敌十女!——画画,要不,咱们就试试这个?” 安冉烨拿着医书笑,见楚檀画没反应,便放好医书来寻她,其实楚檀画虽躲在桌子底下捂着自己的耳朵,但是安冉烨的话她全听到了,听见安冉烨说试试这个,脑子里立时浮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逃,第二个念头就是一定要逃掉! 结果一番拉扯,她还是被安冉烨压在大红折枝花的地毡之上,她没有办法,只得软声求饶:“狐狸是好人,放过画画,好不好?” “本王要试西施受宠丹!”安冉烨不为所动。 楚檀画撇嘴,一眼的委屈:“我大姨妈来了,你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还在想着做那件事,哪有你这样的坏蛋!” “嗯,说的对啊,本王是坏蛋,可你是个大坏蛋,是个会勾/引的大坏蛋!”安冉烨压着她,一手却覆在她的小腹之上,眸光沉沉的笑看着她,“本王与你肌肤相亲这么久,难道还看不出你这欲拒还迎的老招数?我的小画画,难道你不想用手感受一下本王的宝贝么?” 他的眉眼邪魅到不行,偏偏她最无法抗拒的就是他这样。 ----------------------------- 囧,下面还有一更,是别有风味的肉,要看么?爷继续写哈,要看的请留言~~~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给紫紫撒,大么么,就在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的哟,都投给紫紫让紫紫有无穷动力撒~~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画画抓到了大宝贝! 楚檀画红着脸垂眸不肯看他,他一直低低的笑,她只得羞道:“不要,我从前感受过了......” 一句话,安冉烨的眸中染上了三分坏笑:“那个不算,本王要你真实的感受一下,好不好?” “不要不要不要――”楚檀画捂脸摇头,要她做那种事,打死也做不到,太羞人了,她根本就不敢想象那种场景,她觉得那种场景实在是太劲爆了,“狐狸,咱们还是不要做了,好不好?要不然,咱们改天再试呀,今儿真不方便,好不好?” 安冉烨没回答她的话,只勾唇一笑,从她身上起来,走到门口,扬声道:“来人,备热水,本王要沐浴!” 小顺子立刻在外头答应一声,去准备去了,过了片刻,来到门边垂眼道:“王爷,水备好了。” “行了,你下去吧,”小顺子退下之后,安冉烨才转眸看着看着楚檀画勾眉一笑,“画画,等着本王啊!” 他说完,便挑帘去了隔间沐浴的地方。 楚檀画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人站在屋里发愣,他这么个意思,到底是决定放过她呀还是决定沐浴之后再回来继续做呀? “小姐,夜深了,你要沐浴么?”小顺子刚走,琥珀就挑帘进来了,她听见了动静,便也赶来问楚檀画。thbp。 “你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吓我一跳,”楚檀画刚才出神,没注意琥珀走进来,这会儿看见她来了,而安冉烨又不在,她的视线又落在桌子上放着的那打开且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匣子,心念一动,忙把那匣子拿过来合上扣好,这才递给琥珀道,“你快点快点,想办法把这个匣子送到将军府去,记得让带去的人传话,就说是我给夏姐姐的,她一看就知道这里头是什么,然后悄悄告诉她,卖了钱就把钱先留着,我有空了再去取就是了!” 琥珀一看这匣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记得楚檀画早先在府中就跟梦覃楼的水姑娘通过信了,当时说要做这个,她只是没想到自家小姐这么快就做出来了,当下便问道:“这样晚了,小姐还要送去么?不如明儿再送吧!” “不行不行,好琥珀,你就替我送了吧,这个东西已经被王爷知道了,要是再不送去啊,你家小姐我就要被当成试验品试个遍了!要真是那样的话,你家小姐我不死也得掉一层皮啊!”楚檀画虽知道琥珀伶牙俐齿的老是打趣她,可这丫头忠心得很,因此这事儿还得交给她去办才行。 琥珀方才见春香一出现,拿了那人偶和那粉红色的小瓶子,她就知道这事儿早晚得被王爷知道,听见小姐说被当成试验品试验,就忍不住笑道:“怪不得小姐这样着急,这会儿王爷沐浴去了,正巧是个空当,奴婢就趁着这功夫送出去吧,小姐不必担心,等奴婢回来,再给小姐准备热水沐浴。” “那成!”楚檀画一口答应,先去外头给琥珀探查了一下情况,见隔间里亮着烛火,安冉烨估计还在沐浴,便忙挑起帘子让琥珀趁夜去了。 琥珀一走,楚檀画便长出了一口气,她刚一转身,却赫然看见桌上还摆着那个西施受宠丹的瓶子,心又提起来了,居然把这个忘记装在匣子里头一并带走了,她一把抓过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藏在那里,便只得先抓手里塞进左手的袖口里了。 安冉烨去沐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老是七上八下的,又忐忑又期待的,也不知道自己忐忑期待什么东西,因为门帘在琥珀走后一直是卷起来的,所以她坐在里头能够听着隔间里的水声,而且似乎还夹杂着说话的声音,楚檀画心下一跳,安冉烨就要洗完了。 她有个毛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烙下的毛病,只要一紧张一忐忑,她就想找酒喝,明明喝酒会撒酒疯会烂醉如泥,却又偏偏觉得酒壮女人胆,但是这会儿想着的是,喝酒之后她就会醉倒,醉倒之后就会不知人事,就能一睡到天亮,这样一来,她不是就能躲过安冉烨的提议了么? 虽然每次她好像都没躲过去,一定是因为酒喝的不够多嘛!她咬唇,这一回,为了彻底且顺利的躲过这件事,她应该喝的多多的酒,应该喝烫好的黄酒才行。 楚檀画打定主意,便开始满屋子找酒喝,说来也真是凑巧,安冉烨自开春以来,就有些爱喝那种烫好的酒,各种酒他都要尝一尝,因此听雪堂中都备着这温酒,用暖壶装着,旁边还有暖炉并四个小瓷杯可以烫酒喝的。 情急之下,楚檀画也不能再多想了,便立即把那暖壶中的酒倒出来,才发现里头是极其稀有的剑南烧春,这种蜜酒号称三日开瓮香满城,甘露微浊醍醐清,她一倒出来果然香气扑鼻,这种酒并不如烧酒那般刺激烈性,可是后劲儿却足得很,楚檀画生怕酒劲儿不够挥发不出来,硬生生的把整整一暖壶的剑南烧春喝了一多半,后来喝上瘾了,她竟全给喝光了。 喝的脸颊绯红,又打起了酒嗝来。 “画儿,你又偷偷喝酒!” 安冉烨进门,就看见那平日里摆酒的地方,有个娇小的人站在那里抱着暖壶喝酒,一脸绯红还在那里舔嘴巴,心里不由得一叹,这丫头明明酒量不好,也不知怎的就是喜欢背着他偷酒喝。 “我才没有――嗝――”楚檀画赶紧放下暖壶,心说这狐狸怎么正好这个时候出现了呢?一边矢口否认一边打着酒嗝转身,可是一转身,整个人也傻了,迷瞪瞪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目光再也无法移开。 安冉烨见楚檀画痴迷的望着自己,倚在门上眯眼笑道:“画画,对你所看到的,还满意么?” “......”楚檀画已经完全失语了,她这会儿根本没工夫想这个问题,整个人的心神都在这只出浴后的狐狸身上。 安冉烨沐浴之后从不喜擦身,每次都是湿淋淋的走出来,但是每次都穿着中衣然后松散的系着带子。 这一次,他身上却只有一件宝石蓝的薄纱,薄纱后摆拖曳在地,宝石蓝薄纱服帖的穿在他的身上,可却能看见他里面什么都没穿,屋内烛火摇曳,在他身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有些地方清晰可见,有些地方却是若隐若现,身上那些水珠滑动,还些微带着一些出浴之后的雾气,楚檀画看的移不开眼,这样的安冉烨太惊艳,太少见,太魅惑了。 他的头发也不曾用那常用的碧玉簪子束在头顶上,而是就那样松松的散下来,束发之后显得霸气邪魅的容颜,这会儿被烛光添上几丝柔媚,又因为那及腰的长发而添了无限风情,这与平日里的他太不一样了,这会儿看起来,就是个妖魅了几千年的天狐。 楚檀画怔怔的看着,半晌从这震撼的画面回过神来,她清楚的听到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她几乎都不用回答,就让安冉烨抿唇笑开了,他眼尖,一眼就看见这丫头的喉结上下翻动了一下。 安冉烨微笑,慢慢的走过来,他没穿鞋,赤着脚,勾着眼尾对她一笑,然后反身关上门,才慢慢的走过来,却不再她面前停留,只与她擦身而过,那发丝拂过她的脸颊,清香无限,偏又留下轻巧一句调笑。 “是不是有种想把我吃掉的感觉?” 他甚少这样吊着嗓子调笑,眸中都是轻佻笑意,楚檀画被这样妖魅的安冉烨迷的神魂颠倒,几乎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薄纱,薄纱太轻薄又很滑溜,她一下子没拉住,最后一用力,才拉住了他的一点点衣角。 “狐狸,你真好看,你......我想亲亲,嗯,我要亲亲你,来亲亲!” 楚檀画话都没说完,直接就扑了上去,这回,还真是酒壮女人胆,她扑上去就抱着安冉烨亲,他的身子很烫,弄得她的心越发烫起来,一边狂亲他,一边心里还是在想,这个狐狸妖魅起来,怎么能比女人还好看呢?偏偏还没有一点儿娘气,就是耀眼的叫人移不开眼,她真是好喜欢好喜欢他......的肉/体啊! 安冉烨勾唇一笑,心道,美色当前,不吃的人是傻子! 他原本还想着,自己色/诱只怕不会成功的,一进来看见她偷酒喝自己壮胆,他便知道这次铁定成功,这丫头喝酒有一点最好,一定顺从本心,在这件事情上,她喝了酒之后最是主动了,哈哈,只可惜她自己还不知道呢! “哎,也不知是谁刚才软声求我,说今儿不方便,说今儿不好的?”安冉烨夸张一叹,试图把她推开,“这是爷新做的睡衣,别给弄皱了,来,睡觉睡觉!” 会上酒个。“不要不要!”楚檀画抱着他摇头,不许他走,又生怕他把自己推开,一双手便乱摸,忽而蹭到下面的热烫之物,他的身子一颤,楚檀画却一把抓住他那东西,眯眼笑道,“哈哈哈――画画抓到了大宝贝!画画抓到了大宝贝!这下不能睡觉了吧!” ------------------------------- 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大么么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今儿得多多漱口 两个人贴的极近,安冉烨的鼻端全是她身上的酒香,要害被她抓在手里,眸中终是倾泻出了丝丝妖魅迷离。 “......画画,你方才说的什么?” 楚檀画眯着眼睛,眼里却是酒意,听见他这样问,嘿嘿一笑,红唇贴近他的耳朵,那不安分的手却在轻轻的上下滑动:“我说呀,我抓到了狐狸的大宝贝哦!嘿嘿,看你还睡觉不睡觉!――你看你,忍的一头汗,不如,画画让你今天晚上舒服的欲仙欲死,好不好?” 安冉烨眯眼,大手覆上了她的手,另一只手也抓住了她在他脑门上乱摸的手,低声道:“你之前死活都不肯做,怎么喝了酒,反而改口了?还有,你大姨妈来了,能喝酒么?” 她喝了酒他可没喝,如今虽被她抓着要害,可是脑子还是清楚的,虽然很喜欢她这样主动撩拨,但是心里仍是担心她的身体的。 “没事儿没事儿!咱喝的又不是劣质酒精做出来的酒,这个酒啊活血化瘀疏通经脉偶尔喝一点还能增添情趣呢,哈哈哈,画画身体棒棒的,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呀,狐狸,你的大宝贝怎么这样烫!好烫好烫,你觉得热么?来,画画给你吹吹――” 楚檀画拍着胸脯笑着说话,她这会儿已经喝醉了,做事全凭本心,她又完全被这么妖魅的安冉烨给迷住了,满心满脑子都是这只狐狸,哪里还有心思想别的? 这会儿她的观感都关注在狐狸身上,便只觉得手里的东西热热的,弄得她的手也热热的,所谓十指连心,然后她的心也热热的起来,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根本不需要掩饰什么,迷糊就迷糊,犯傻就犯傻,再说这会儿还是第一次看见狐狸这般春/情风光,早就被迷的神魂颠倒了,嘴里说的话一点儿也不觉得害臊,表情还特别的认真,当真蹲下来撩开薄纱就把那个东西捧在手里里头轻轻对着它吹气。 “画画,你――嗯......” 安冉烨见自己什么也没说,她就做了这样的事,那种刺激简直是没法儿言说的,他的话都化为一声低低的呻/吟。 狐狸的呻/吟低沉而魅惑,楚檀画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愣了半晌,然后抬眸望着他,见他正巧魅眼如丝的低眸望着自己,那眼里的隐忍与脆弱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小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就像被什么大力揉了一下一样,没想到自己不过轻轻吹了一下,他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楚檀画脑子忍不住邪恶的想,如果她做些别的事情,狐狸会怎样呢? 忽而,很想看看狐狸在她身下被迫婉转承欢的模样。 楚檀画低眸看着他硕大的昂扬在自己眼前跳动,想着那东西曾经在自己体内无数次的冲撞,脸忍不住烧红了,这还是第一次仔细的看这个东西,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前在光影里瞧着只觉得狰狞硕大,这会儿细细的看,只觉得可爱的很,她瞧了半晌,嘴角勾起笑意,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在前段舔了一口,咂咂嘴巴,唔,没有味道,香气都是狐狸爱用的皂荚的百合香味。 她不过是好奇一舔,却使得安冉烨的身子大大的颤动了一下,忍不住皱了眉头,低声哼道:“......画画,别这样,这样难受的很......你,嗯――”thbp。 头一回听见他如同七弦琴般好听的呻/吟,楚檀画一直想要反扑的心终于得到了满足,看见安冉烨在她的动作之下显露出来的魅惑,实在是太兴奋太激动了,邀功似的,又舔了好几下,然后站起来,搂着他的腰身,低低的笑:“狐狸,你想要开心啊,我让你开心好不好?” 她也起了兴致,逗弄这样的狐狸实在是个新奇的体验,都怪他,真不愧是千年老狐,居然这般会诱惑人,她现在是真的有一种想要把他拆解入腹的感觉,想着狐狸不会反抗,只会在她的逗弄之下婉转呻/吟,她就觉得像个登徒子一样,哎呀,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安冉烨被她那几下弄的欲/火大炙,他本就隐忍着自己,这会儿听见楚檀画这样说,总有一种两个人好像反过来了的感觉,从前在床笫之间总是他掌控一切,这会儿楚檀画身子不方便,他却又存心诱惑的她动了情,她喝酒之后狂放大胆,他实在是喜欢的不行,便想着不如这一次干脆由她掌控罢了,心里头主意一定,便低眸一笑,勾眉道:“那画画打算如何让我舒服呢?......今儿夜里,我什么都不做,让画画来做,好不好?” 楚檀画听到他的回答,勾唇一笑就没再说话,直接把他身上的薄纱一扯,就把他拽到了床上,她骑坐在他身上,床帏挡住了外头的烛光,床上的光线暗得很,她在他身上乱摸,还用手指在他身上的各个敏/感部位画圈圈,右手却也不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的硕大之上轻轻套弄,微微眯眼笑着,还学着他从前的样子时不时的俯下身子去跟他交换一个热吻。 楚檀画眯着眼睛看着身下的狐狸弓起身子低吟的模样,只觉得心动不已,忽而从袖口里掉出一样东西,她细细一看,原来是之前塞进去的西施受宠丹,她拿起来放在手里,想了想,眯眼一笑,不敢一次喂太多了,于是拧开盖子倒了一颗在手里了,撩开床帏去擒了最后一口温酒来,反身回来刚撩开床帏爬上床。 她刚离开一会儿而已,安冉烨便难耐的缠了上来,楚檀画便顺势将丸药送进了他嘴里,哺了温酒帮他送下,手已经悄然伸了下去,套弄的动作微微加快。 “狐狸,不要忍着,画画爱听你的声音......狐狸你身上真好看,来,告诉画画,舒不舒服呀?” 这床笫之间,一旦女人掌握主动权,其实邪恶起来比男人还要邪恶,只不过大多数的女人没遇上这样的机会,而楚檀画遇到了一个愿意让她为所欲为的男人,这会儿,她就正在发挥她无限的邪恶,不住的撩拨男人的意志。 “......恩恩......哦哦......画画最棒了,我......我......” 破碎的呻/吟从安冉烨嘴里吐出来,他这会儿吃了药,药效发作,下面烫到不行,身上也是发烫,而楚檀画几乎不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的人,喝酒果然是最大限度的发挥了她潜在的能力,灵活运用手、口、身子来让安冉烨全方位的得到满足。 楚檀画知道这药的厉害,手上更是加大了套弄的力度,握在手里的东西颤颤巍巍的,顶端不住的吐露透明的液体,终是在楚檀画觉得手酸的时候,安冉烨忽而一把抓住她的手,狠狠的套弄了几下,他弓着身子闷哼一声,一股浊白的液体就射了出来,随即软倒在床上,低低的喘息。 楚檀画一扯他身上的薄纱,将那东西擦了去,望着他低低的笑,然后又伸出手指在他身上画圈圈,到处摸来摸去的。 “狐狸,来,告诉我,从前做天狐的时候,你的皮毛是什么颜色啊?” 她到处摸摸弄弄,那东西不过软了一下就又坚挺起来,她心里闷笑,他一叫画画自己就浑身跟过电似的,不过今儿她倒是发现一个秘密,她只要一叫狐狸,他也敏/感的不像话,只是他平日里藏得深,她没察觉罢了。 情事之后的身子都会很敏/感,楚檀画这样摸来摸去的,安冉烨也是扭来扭去的,低低的声音益发勾人:“......好像是银灰色的......嗯,对,是银灰色的――我是有史以来最漂亮的天狐了,好多狐狸都羡慕我的呢......嗯......画画,别捏那儿......” “是么?怪不得这会儿做了人,也这样勾人......是不是呀......真是漂亮的狐狸呀,你看......你的大宝贝又哭了呢......” 银灰色的天狐妖魅起来,一定特别风情万种,楚檀画真想有机会看一看,不过身下这一位,也妖魅的不像话,望着她的那眼魅的几乎都能掐出水来了。说着楚低。 楚檀画说完,将垂下来的头发顺到耳后去,然后便俯身将头埋在了他双腿之间了。 ...... 月影低垂,床帏挡住了一切春光,一根红烛渐渐烧的快没了,只剩下一小截的时候,那浅浅的低吟才停止下来,只闻得惊喘声声,最后是女子的一声轻笑。 过了片刻,床帏被人撩起,楚檀画一脸绯红带着笑意下了床,没回头,只抿唇道:“我去沐浴,你若困了,便先睡吧。” 里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楚檀画便把床帏放下,径自笑着走到药箱那头拿了一瓶醒酒露喝了,酒意顿时散去不少,脚步都轻巧起来,屋内窗格子开了一扇,下过雨之后,空气便清新了很多,楚檀画挑开门帘走到廊上,深吸了一口气,剩下的一小半酒意也消散了,之后才轻声唤道:“琥珀。” 琥珀于是从那头走过来,这若是往常,楚檀画情事之后面对琥珀必定脸红,这会儿倒是神色大方自然,且还带了丝丝笑意:“去备热水吧,然后准备干净的棉布给我,我用的那一块只怕脏了,还有,一会儿你来给我洗头发,顺道按按摩,刚喝了些酒,虽喝了醒酒露,但是脑子还是不大清楚,一会儿你给我按按,我好睡觉去。” 琥珀大惊:“小姐怎么能喝酒呢?从前奴婢月事的时候,小姐都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这会儿怎么自己倒是这样了?” 楚檀画嘿嘿一笑:“琥珀你没得男人,不知道呢!这女人有时候身不由己的会犯傻,你且放心吧,没事儿!” 琥珀边走边嘀咕:“有男人就会犯傻么?这倒是,看小姐跟王爷在一起处久了之后,傻气倒是越来越重了!” “你说啥?”琥珀声音不大,楚檀画在后头没听清。 琥珀吐吐舌头,忙回头摆摆手:“奴婢什么也没说,这就备水去了。” 待整个人进了热水之中,楚檀画才觉得身上松快许多,琥珀给她洗完头发,擦干之后又给她揉揉太阳穴,楚檀画忽而想起一事,抿唇道:“对了,给我多弄些薄荷水来,今儿得多多漱口,有些不该吃的东西因为意外吞了下去,虽然不会咋的,但是好歹图个心安,你记着多放些薄荷露在里头啊!” “嗯,奴婢知道。”琥珀不解,从前每次在和王爷一起之后,小姐也没要过薄荷水漱口,这次是怎么回事呢?她心里奇怪,可没好意思多问,她心里明白,就算问了小姐也不会说的。 过了一会儿,琥珀等楚檀画漱了口,又笑道:“这大晚上的,奴婢都有些困了,小姐怎么还这样兴奋的哼歌呢?” 楚檀画一面玩水,一面扒拉水面上的花瓣,低笑道:“我就是高兴呀,高兴了就要唱歌,哈哈!” 楚檀画勾唇,她为什么这么高兴的原因也是不能跟琥珀说的,楚檀画只能把这事儿放在心里,自个儿偷着乐。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在她给安冉烨做完全套服务之后,不慎吞下去一些东西,她又故意调笑了几句,竟破天荒的看到狐狸脸红,竟而有些害羞,垂眼装累了不肯看她,楚檀画想着就很想笑,这狐狸天不怕地不怕的,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没想到也会害羞脸红。 狐狸捂脸害羞的模样只她一个人看到,这事儿可不是够她得意又欢乐的回味好几天么! ---------------------------------- 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大么么,要多注意留言区置顶的情况哟,嘿嘿,要加更记得多投票票,嘿嘿,祝亲们双节愉快~~~~另,感谢大家的打赏和留言支持,大么么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天晴去看病 楚檀画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疲乏和劳累都消散的差不多了,水也变得温热了,她才起身,直接穿着玉兰色寝衣回了内室。 屋中点了新烛,亮堂了许多,楚檀画方才进来时瞟了一眼外头的月亮,只见月色清淡,她便吹熄了灯烛,果然屋中并没有漆黑一片,月光清辉之下,她勾唇爬上了床,刚一钻进去,就有人缠了上来,手臂一收紧,她就被禁锢在熟悉的怀抱里了。 “你没睡着么?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楚檀画低笑,翻了个身,然后窝在他怀里了。 安冉烨带着困意的声音闷闷的传来:“不抱着你本王睡不着,怎么今儿洗的这样慢?本王都困死了!” 楚檀画挑眉一笑:“因为今儿多了了个漱口啊,谁让你非要等我的,都让你这么开心了,你还抱怨,不怕我狂性大发咬你么!” 这话真是戳中了安冉烨的点了,脸一红,心里暗自庆幸,幸而现在太暗楚檀画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当下只得讪讪一笑:“好啦好啦,本王不说啦!哦,对了,给太子看病那件事,你还要去么?” 楚檀画见他突然说起这事儿,知道他是想岔开话题,心中闷笑,也不点破他,想了想,才抿唇道:“听你之前那么一说,我其实心里头就觉得不关许媛的事儿,不如这样吧,过几日等我好了,就去瞧瞧太子的病,毕竟这事儿跟太子没有直接关系,咱们别生气害的他的病延误了最佳时机啊!” “嗯,也行,本王也是这么想的,何况许皇后是再不敢提这件事的,你也并没有怀孕,这件事儿就算是过去了,等你休息几日,本王陪你去兴圣宫看看太子就是了。” 安冉烨这会儿心平气和的想一想,此事已然告一段落,而许媛又来凤寰宫亲自跟他解释,说明那边跟许皇后应是没有关系的,这事儿估计也就是许家在背后搞的鬼罢了。 “好。” 楚檀画一口答应,静默了一会儿,见抱着她的人呼吸渐渐和缓下来,抱着她腰身的手臂也松了一些,还以为他睡着了,便试探性的唤了一声:“狐狸?” “嗯?”这声音果然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确实是快要睡着了。 楚檀画忍住笑,问了一个今夜一直盘旋在脑子里的问题:“没想到你也会害羞呢,你为啥害羞啊?是不是觉得我比你想象中奔放大胆,把你吓着了,然后你就害羞啊?” 下子得你。安冉烨的身子僵了一下,在楚檀画以为她不会听到回答的时候,他带着低笑的声音忽而在耳边响起:“画儿,若是本王酒醉之后用嘴巴让你那样开心,然后说尽了清醒的时候绝不会说出口的情话,事后,你是会害羞呢?还是会没有反应啊?” “你酒醉之后用嘴巴――你――我困了,我要睡觉了!别说话了!” 他这一段话说的有些绕,楚檀画一开始还没听明白,还跟着他重复起来也是方便自己思维,结果重复到途中突然想明白,当下脑子就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个场景,瞬间羞的满脸通红,不肯再说了,便低斥一声说自己要睡觉了。 安冉烨低笑:“谁让你偏要问的,反正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尝试,本王不急的!好啦好啦,别逃了,本王不说了不说了,来,亲一口,睡觉!” 她脸发烫没接话,方才替安冉烨纾解之后,她可是在木桶里泡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情/欲退了下去的,这会儿听他在耳边轻笑,生怕自己真的会狂性大发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冲上去,便立时要挣脱他的怀抱而去,却被他以为要逃走,忙只亲了一口就不说了。 但是楚檀画到底松了一口气,夜深了,困意慢慢袭来,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从第二天开始天就晴了起来,可能因为有了太阳的缘故,也就不像前两天那样阴冷潮湿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楚檀画的大姨妈这次量不是很多,且只维持了三天就结束了,安冉烨向来关心她的身子,说要请个郎中来给她瞧瞧,说不定是那次夜里喝酒喝出毛病来了,楚檀画笑说他不懂别乱说话,还笑说喝酒没事儿,可能是因为之前三月份在外头奔波了一个多月很开心回来之后心情有所转变而影响了月事的缘故,接着又说了一大堆医理,安冉烨也听不大明白,但是她既然说没事,那他也就放心了。 四月初十的时候,楚檀画觉得身子好多了,又是活蹦乱跳的,许皇后那边已经很久没有动静了,听说安怀对外说是皇后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不能处理六宫事宜,所以一切的事情又交由粟贵妃处置。 楚檀画身子好了的消息传到宫里,初十那天辰时七刻,粟贵妃就亲自派了人来接楚檀画去兴圣宫瞧安炫之。 楚檀画是直接进宫去的兴圣宫,本来太子在皇城外是有府邸的,只是太子时常患病,粟贵妃不放心,就求了皇上恩典,把绯烟宫北侧凤寰宫东侧的兴圣宫赐给了太子居住,这里地方偏僻,离皇宫后妃们的住处都远,很是幽静,而且被单独辟成了一个院落,这样也就很方便太子在此养病,且不会影响到后宫嫔妃们的起居生活。 安冉烨本是要陪着她一块儿去的,可朝房今日该他当值,他本想如从前那样悄悄溜走的,却没想到安怀偶感风寒病了,他不仅要钉在大和宫里替安怀批阅折子,而且重要的折子还需要读给安怀听,让他说了意见才能批复,顺道还要给安怀侍疾,根本就走不开,只得派小顺子去跟楚檀画告知情况,让楚檀画安心给太子看病便是了,一会儿他得了空再去兴圣宫接她便是了。 这两天暖和些,安怀贪凉,逛御花园的时候少穿了一件衣裳,带着热汗的身子冷不丁被冷风扑着了,当时还不觉得什么,回去之后便觉得头昏脑胀的不舒服,宣了太医开了方子吃了药,太医就说要静静的养几天就好了,他便不理政事,只在御书房的榻上歪着,要安冉烨在一旁给他读折子听,粟贵妃也要在一旁陪着,所以粟贵妃今日也是去不成兴圣宫的。 楚檀画过了大和宫,走的是右边的宫道,楚檀画正觉得坐在软轿里头憋闷的慌,就听见琥珀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小姐,再往前就是毓秀宫了,过了毓秀宫便是粟贵妃的绯烟宫,穿过御花园的沿池回廊就能到兴圣宫了。”tkxf。 “还有这么远啊?”琥珀说都说了一大串,更何谈还得在这软轿里憋闷好久啊! 琥珀带笑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奴婢说是说了一大串,可是也不算很远的,其实从御花园里过去快得很,这不,说话的功夫,再走几步就到了毓秀宫了!” 楚檀画一听毓秀宫,就想起熙妃来了,当下微微皱了眉,轻声道:“停一下。――我不坐轿子了,我要走过去!” 她说着便从刚刚停下的轿辇里出来,琥珀看着那抬轿子的人都是一脸愣怔,便忙道:“小姐,怎么不坐了呢?这真要走过去还得好一会儿呢!” “里头憋闷,我不想坐了,出来散散步也好。既然前头就是毓秀宫,那你陪我过去瞧瞧。”她到底还是惦记熙妃的宫殿,从前进了宫也很少到这里来,这会儿正好经过,就去瞧瞧也好。 “好,小姐走走也好,这外头鸟语花香的,散散步也是不错的,”琥珀抿唇一笑,然后对着那抬轿子的宫人道,“你们就跟在后头吧,一会儿小姐想坐了,再抬过去就是了。” 宫人们答应一声,抬着轿辇亦步亦趋的跟在两人身后。 楚檀画进了毓秀宫,发现从前安冉烨送来的那些红梅如今都谢了,这个季节只剩下树叶繁茂郁郁葱葱,她站在正殿门口,望着这景象一如往昔,刚才路过千鲤池的时候,还想起了当时她跟温嘉打架,温嘉掉进水里的画面,想起那时荣嘉还冷淡在熙妃面前挤兑她,那时虽然许多敌意,可如今物是人非,心里竟什么感觉都没有了,站在这与昔年景象差不多的殿中,她只是觉得人生无常,真是很难料到后面的事儿的。 这会儿偶然回头一想,才发现自己与安冉烨这一路竟然经历这样多的事情,不由得浅浅一叹,眸中多了一些岁月沉淀的东西,也想起自己那时的莽撞与不懂事,现在回头看看,发现人还真是会成长起来的,而这些成长是在你不经意间的,只有你偶然回头一想,才会发现,原来自己已经那么的不一样,却又还是原来的那个你。 琥珀以为楚檀画叹气是因为想起熙妃从前挤兑欺负她的那些场景来,忙道:“如今毓秀宫已经交由老宫人打理了,再也不是昔年景象了,小姐还想着从前做什么呢?如今再也没人敢欺负小姐,小姐该开心才是啊!何必又想起从前惹的自己这般伤感呢?” 楚檀画一听这话便知道琥珀误解她的意思,不过她也不想解释,只一面往外走,一面微笑道:“你回去之后记得告诉管家,派个靠得住的人去五台山看看熙妃过得好不好,看看她需要什么,立即写明了回来告诉我,我给她送去,好歹她也是王爷的母妃,也一样是我的母妃啊!” 琥珀一笑:“这些话小姐在当初熙妃娘娘走的时候就嘱咐过了,还说不必让王爷知道,奴婢心里一直都记着呢,每个月都有派人去问的,回来的人都说熙妃娘娘很好,并不缺什么的,让小姐不必挂念。” 楚檀画听了笑:“那就好。” 四月里的太阳,就算很大,也不会很热,楚檀画跟琥珀两个人散步似的,也很快就走到了御花园里的太月池,上了沿池回廊便觉得凉了下来,楚檀画停下来瞧了一会儿池中红鲤,顺道休息了一下,然后便直接去了兴圣宫。 琥珀一眼瞧见宫道尽头有一片竹林出现,便转眸望着楚檀画笑道:“小姐快看,过了这片竹林之后就是兴圣宫了。” 楚檀画笑,她远远的就看见许媛站在那竹林门口等她了。 两个人见面,可能因为许皇后的原因,许媛虽然笑着,可到底还是有些不自然,楚檀画看出来了,心里知道知道安冉烨一定因为她的事情对许媛也冷眼相对过,这会儿便主动牵起许媛的手往里走,还抿唇笑道:“阿媛姐姐,我前几日是真的不舒服,所以不曾来探病,这会儿身子一好就来了,阿媛姐姐不要生气啊!” 她开口叫阿媛姐姐,就是表示亲近的意思,许媛如何听不出来呢? 许媛心里本来因为许皇后的事情觉得对楚檀画过意不去,心里正自别扭呢,见楚檀画笑的如春风一般温暖和煦,一点也不曾有嫌隙,而且眸光还如同初见一般温暖,许媛心里便暗自惭愧自己把这丫头看的太过小气了,当下便除去心中别扭,脸上也挂起真切笑意:“这是怎么说呢?你肯来,我都高兴的不得了了,又怎么会生气呢?――画儿,上次的事情其实是我――” 不对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楚檀画掩了口不要她继续说了。 许媛只是想道个歉,楚檀画却明白她的心思,笑着说不必。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心里明白这事儿跟阿媛姐姐没关系,王爷他那是关心则乱,阿媛姐姐不计较就是大人大量了,”说到这里,楚檀画微微沉了眉,“咱们也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儿了,不是说太子哥哥的病很严重么?阿媛姐姐你先给我说说太子哥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 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就是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撒,都投给紫紫哟,嘻嘻,还有,要记得留意留言区的置顶通知哟,嘻嘻,关乎加更和每日更新,还有国庆期间的活动,大么么 ------------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事情很严重(为留言过730加更) 提起太子安炫之的病,许媛的眉间就被愁绪笼罩了,忍不住叹道:“这说起太子爷的病,这么些年也是时断时续时好时坏的,听母妃说,太子爷的病是从他十五岁那年就有了,原本以为是偶感风寒,当时也好了的,之后后来时气所感,听说就落下这个病根了,前几年还好些,这一年就不行了,母妃只得让我跟太子爷搬进来住,好方便随时照顾,原本冬天还好好儿的,谁知道开春就不行了,现在已是卧床不起了,而且......而且都已经开始咳血了......” 许媛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眼睛红红的,可是没掉眼泪,她不能当着楚檀画的面哭,并不是怕楚檀画看到,而是怕这来往的宫人看见传出去不好,主要也是对太子不利。 楚檀画一听说咳血了,当下心中便是一沉,抿唇问道:“太医是怎么说的?” “太医全都束手无策,说太子爷这病已是积重难返了,只说叫好好将养着,开了些温补的药方在吃着,但是没有什么效果,所以我就让画儿你来了,三弟说,你应该是能救的。――画儿,你能救的,是么?”许媛跟楚檀画说的都是实话,这些从没有对外人讲过,就连皇上那边也只是缓缓的说,太医都不敢去回,还是她婉转的去说了,但是跟楚檀画就没必要说的婉转,因为她是需要听到最确切的病情的。 楚檀画听见许媛这样问,又见正殿就在前面,便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许媛道:“阿媛姐姐,你这样问,我是不能直接回答你的,你方才也说了,太子爷已经咳血了,而太医又全都束手无策,这定是多年痼疾无法痊愈,即便我能治好,那也必得一两年的功夫调理,而且,还必须一切都按照我的意思来,不能有半点违背,所以,现在说能不能治好,太为时过早了些。――阿媛姐姐,我是实话实说,你可不要生气啊!” 许媛点点头勉强一笑:“我是不懂医的,我只是瞧着太子爷不好,心里头没底才会问你的,我又怎么会因为你谨慎而生气呢?来吧,咱们进去!” 楚檀画笑笑,上了几级台阶,跨过门槛进了内殿,还没看见安炫之,她就已经闻到了一屋子的药味,一挑帘进去,药味更加浓烈了些,她还能分辨出里头下了几味常见的药草,视线一扫,还看见了那小几上放着的几盆兰花,清亮剔透,实在是好看的很。 这兴圣宫中摆设很是简单质朴,没有什么太过华丽的东西,就连那床帏帐幔都是很素净的颜色,唯一最多的东西就是书,到处都摆着书,几乎可以跟上书房媲美了。 许媛见楚檀画看到了那兰花,又看见这一屋子的书,便微笑道:“我和太子爷都好静,平日里要守着太子爷,我就常常看看书,太子爷精神好的时候我能陪他说上话,这些书都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喜欢的很,就都从府里搬到宫里来了。这兰花是我放在这儿的,这宫里药气太重,总是不好,便放了几盆兰花在这里去去药气,人瞧着精神也好些。” 楚檀画抿唇一笑:“我倒是喜欢你们宫外的那一片竹林,不过兴圣宫这里清静,正好适宜养病。” “谁在外头?是媛儿回来了么?” 里头忽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半晌,有个宫女挑帘出来,对着许媛行礼:“太子妃吉祥。――太子爷醒了。” “嗯,知道了,洛儿,三王妃到了,你去奉茶来,”许媛然后才看着楚檀画道,“太子爷这会儿醒了,画儿,你去瞧瞧吧。” 安炫之若是不这样羸弱,不这样脸色苍白,其实是个带有强烈书卷气的美男子,眼神清亮,给人的感觉和他的气质很像是楚檀画方才在外头瞧见的那几盆兰花,见许媛望着安炫之的眼神里夹杂着爱恋焦急安慰忧愁等种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又化为一抹微笑,楚檀画在心底便是一叹,太子听说也有一两个姬妾的,可是这一路走来,却只有许媛在这里,想来还是相爱的人在身边最好,那些女人只怕都留在府中了。 互相见礼寒暄之后,楚檀画便开始给安炫之探脉,这一探竟有一刻钟的时间了,许媛一直在旁边瞧着,眸中明显的忐忑不安,安炫之便对着她微笑,许媛才慢慢的淡定下来,楚檀画只是全神贯注的皱眉感觉安炫之的脉象,并未注意到二人的互动,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几乎形成了一个川字,看起来太子的病是真的很棘手的。 “太子爷,你能把舌头伸给我看看么?” 安炫之很配合,楚檀画看了,眉头皱紧,却不再继续探脉了,隔了片刻,楚檀画才望着安炫之道:“太子爷可懂医么?”tkxf。 安炫之浅笑:“起先是不懂的,这些年久病成医,太医又天天说医理,日子久了,自然也就懂一些了。” “那就怪不得了,我刚才进来,就看见殿中摆着许多医书,虽都不是什么深奥的医书,但是若是对医理毫无研究的人也是看不明白的,太子爷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楚檀画探脉之后,一直皱眉,即便跟安炫之说话,也依旧在皱眉,“太子爷的病,不是不可以痊愈,而是要打通其中一个关窍,这关窍通了,太子爷的病自然也就好了。只是,”楚檀画顿了一下,目光如炬,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只是这关窍不在身上,而在二位的心里。” 安炫之听了这话也不曾动容,只是一脸的淡笑,许媛却追问道:“画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檀画微微一笑,眸底一抹冷意:“如果阿媛姐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替阿媛姐姐诊个脉么?或许我诊脉之后,就会告诉阿媛姐姐我是什么意思。” 许媛没有拒绝,看了安炫之一眼,把手伸过来了,楚檀画刚一搭上她的手腕,停了片刻,眸光就淡了下去,冷声一字一句的道:“就在几天以前,皇后娘娘还与我说过,阿媛姐姐你是不能怀孕的,是不能受孕的体质,可是我怎么探出了两个月的身孕呢?这喜脉绝没有错,我想,两位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呢?这太子妃有孕的事儿,还瞒着所有人呢吧?没人知道吧?你肯让我知道,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 楚檀画自信自己绝没有错,从许媛的脉象上来看,她确实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而且孩子还很健康,她心里就是想不通了,许媛有孕,不是一件好事儿么?为什么不肯告诉许皇后又不肯把这件事公诸于世呢?那许皇后一直为此事发愁,说出来大家皆大欢喜啊,有什么不能说的? 而且,她在探了安炫之的脉象之后,还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以至于她判定,这夫妻两个,有极大的事情瞒着她,甚至让她此番前来知道真相,说不好就是为了要告诉她这件事情的。 楚檀画想到这里,望向安炫之,皱眉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不惜常年服毒使自己生病,你究竟知不知道,很多关心你的人,因为你的病,很是伤心啊?” 相比起楚檀画的咄咄逼问,安炫之显得很是淡定,咳嗽了几声,微笑着对许媛道:“媛儿,你出去守着,别让人进来,我跟画儿说说话。” 许媛有些担心:“殿下,还是让我留下来陪着你吧!” “不必了,我刚吃了药,可以支撑着跟画儿说说话,何况我自己才说得清楚,你出去守着便好,这事儿若是被旁人知道,那我这些年的布置和安排就全都白费了!”安炫之不肯让许媛留下来,执意非要许媛离开。 许媛拗不过他,只得将枕头垫高,将安炫之扶起来靠着松软的枕头好说话,做完这一切,她才挑帘出去了。 “画儿,你先坐吧,这事儿说来话长,站着听会累的。”安炫之笑的很温和。 楚檀画望着他,依言在一边的红木圈椅上坐下,她的问题已经问了,接下来就是安炫之的解释。 可好些就。安炫之见她眸光沉沉的,又是温良一笑:“果然不愧是医仙的弟子,当真一探脉就探出来了,太医们的造诣果然没有你的深,可是,你所说的常年服毒,我却不赞同,我不过是让我的身子像是多年痼疾罢了,实质上,没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吧!” “一派胡言!”楚檀画忍不住斥责,她实在是忍不住,也不喜欢安炫之拿自己姓名开玩笑的做法,当下就有些小激动,“你因为多年前的风寒没有治好,再加上这些年的劳累,就已是虚寒体质了,只不过是表面看起来没有问题而已,你可知虚寒体质和外感风寒的人最忌讳什么吗?最忌服食天门冬,看你这样子,大概吃了几年多了,用量虽不多,一般人也很难察觉出来,可寒毒还是侵入五脏六腑,否则你又怎么会咳血呢?你说说,这不是服毒是什么?” ------------------------------- 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大么么么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觉得无聊就特别想整人(为推荐票票过1000加更) 听了楚檀画的话,安炫之也只是淡笑:“天门冬就是治阴虚发热,咳嗽吐血的,那医书上写的清楚,我也不过是用天门冬牵制太医开的方子里的药性,让我的病不要好的那样快,怎么会这样严重呢?怪不得我最近身子越来越差,已是不吃天门冬许久了,却还是这个样子,太医也是束手无策。” “是药三分毒,何况药量都是有讲究的,这用药和下药每时每刻都是不一样的,很简单的道理,今儿病重一分,明儿病好一分,这方子都是不一样的,哪有人治病都是从头到尾用一个方子呢?太子爷你虽研究医学,可到底没把医书读通读透,因此才积累了这天门冬的寒毒,你虽不吃了,可是还得把这寒毒拔出来,身子才会好起来,而且你体内的虚寒也得一年多才能调理的过来。” 楚檀画抿唇讲了一些,也不能讲的太多了,讲多了安炫之也听不明白,她便只是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安炫之听了,抿唇淡淡一笑:“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三弟总是在我面前夸你,说你的医术好,如今听了你这一番话,茅塞顿开啊!” “太子爷过誉了,”楚檀画抿唇,拿起石青色的茶盅抿了一口茶,然后直接问道,“我想,太子爷请我来,又肯让我发现两位的秘密,也不是为了听我说这一番话的,太子爷是有事情要告诉我么?” 楚檀画肚子里一堆疑问困惑,就等着安炫之来给她就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安炫之这才浅笑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有事情要告诉你,准确的说是请你帮忙,或是说,让你知情。” 楚檀画微微皱眉,一眼不眨的听着安炫之接下来的诉说。 两个时辰之后,将近未时,楚檀画才从里头出来,许媛一直坐在外头看书,见楚檀画出来,便起身望着她:“画儿,你心里还有疑问么?” “没了。” 楚檀画眨眨眼睛,看了许媛一会儿,刚才在里头心里已经翻江倒海的了,这会儿看见许媛,已然淡定许多了,眸中带着一点笑意,她本接着还要说话,那个宫女洛儿却走了进来,看见两个人在说话,忙行礼道:“太子妃殿下,粟贵妃派人来接三王妃,说是三王爷也在绯烟宫里,都等着三王妃去吃饭呢,贵妃娘娘说,她只有这会儿得空,要问问太子爷的病瞧的怎么样了,一会儿还得去大和宫陪着皇上呢!” “哦,知道了,”许媛回眸瞧着楚檀画,抿唇笑道,“这儿离绯烟宫也近,我还要照顾太子爷就不陪着你过去了。” 楚檀画点头笑:“嗯,我自个儿过去就成。” 从兴圣宫里出来,楚檀画在殿外的竹林里站了好一会儿,琥珀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抿嘴问道:“小姐,是太子爷的病很棘手么?”听看去能。 楚檀画垂眸一笑,转身就往外走:“这个很难说,得开始治了才知道,琥珀啊,你看我是不是变胖了一些,怎么我的小肚子都跟阿媛姐姐的小肚子一样了呢?” 楚檀画一行说一行把小肚子的肉拧出来给琥珀看,琥珀窘,这好端端的在谈太子爷的病,怎么小姐都给扯到这上面去了? “小姐从前不是不在意这些么?怎么现在说起这个来了?我觉得小姐一点儿也不胖啊,从前看着还很瘦的,大概是前些日子去了外头玩,就长了些肉,不过我还是觉得小姐挺好看的啊!” 楚檀画听了撇撇嘴:“那是以前瘦的时候好看,还是现在胖的时候好看?你说,三王爷会不会因为我胖了就不喜欢我了?琥珀,是不是以后得少吃点儿减肥啊?” 琥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愣怔许久,才道:“小姐,其实你根本没必要在意这个问题,你又不是像麻杆一样,也不是壮的像......像温嘉郡主那样,人家温嘉郡主都活的好好儿,小姐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些啊!” 楚檀画听了点点头:“嗯,对,说的有道理,我肚子饿了,走吧,咱们去绯烟宫吃饭去!” 席间,安冉烨跟粟贵妃两个人都问起安炫之的情况,楚檀画一笑,跟当初回答琥珀时是一样的,说她不能保证治好,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但是瞧着安冉烨和粟贵妃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两个人情绪都低落下来,楚檀画忙又抿唇安慰了几句,才都好起来。 吃了饭,安冉烨牵着楚檀画出了绯烟宫,快要进御花园的时候,安冉烨忽而停下来,见楚檀画诧异看着他,他才叹道:“画儿,你只怕得自己回府去,本王一会儿还得跟粟娘娘到大和宫去,这几日父皇不适,只怕本王还得在朝房里多盯着,就不能多陪你了!” 楚檀画乖巧点头:“恩恩,我知道我知道,父皇病了,得要人陪着,我自个儿回府去就好了!” 安冉烨抿唇一笑,伸手替她理了理额前碎发,嘱咐道:“温嘉如今在静蝶堂里养伤,她最近老实多了,也没砸东西了,你可别再去招惹她了!父皇昨儿偶然提起一句,就问你怎么老把咱们三王府的清单往庆王府送,你看看,这事儿闹的,连父皇都知道了,幸而本王聪明,给你搪塞过去了,你这些日子,少说也从庆王那儿敲了不少钱了,你可别胡闹了,人家那是不跟你计较,若是计较起来,本王可不会护着你的!” “哟,如今都知道怜香惜玉啦?人家一老实,你就同情人家啦?我偏要胡闹,我偏要闹她!你能怎么着?”楚檀画故意不讲理,故意这般蛮横,其实心里头甜滋滋的,这狐狸对她真是不错,其实他嘴上说不护着她,但是若是真有人拿这个说事儿,他一定第一个冲上去的,这点儿自信楚檀画还是有的。 “本王能怎么着?”安冉烨勾唇,这丫头自从在床榻之上有过一次翻身之后,那性子眼见着就野起来了,竟然还这样说话,他微微挑眉,一手把她捞过来搂在怀里,然后轻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见她忽而满面绯红,才眯眼笑道,“你看看,本王能怎么着!” 楚檀画立刻嘿嘿一笑,趁着四下无人,忙亲亲他的脸颊,扯着他的胳膊轻微摇晃,娇声道:“好狐狸,我再也不敢了!你说不欺负她就不欺负她咯,反正她这会儿在府里也老实,我不去找庆王敲竹杠就是啦!我一定乖乖待在府里,赏花喝茶看月亮!” 安冉烨笑,这丫头能好好待在府里赏花喝茶看月亮才有鬼了!他的话也不过是白嘱咐一句罢了! “过几日就是清明了,父皇的病只怕那时候还没好,即便好了只怕也是不能出门的,所以还是会派人去皇陵祭奠一下先帝,之前修建皇陵是派本王去的,所以本王想着,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祭奠的人也是本王,所以你好好儿给太子哥哥看病,你要是瞧好了,本王就带你去皇陵那边散散心,那边景色不错,你肯定喜欢!” 去皇陵溜达散步?楚檀画一听眼睛就发亮,这待遇很少见哟,顺道能在皇陵里头留点儿有意思的东西,千百年之后盗墓的人发现了,说不定还能引起轰动咧! 安冉烨看着楚檀画那眼睛发光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又不知在转什么鬼主意,当下便皱眉道:“你去了不许离开本王半步,那可是皇陵,不得胡闹的!” “恩恩,我知道我知道!”楚檀画嘿嘿一笑,傻傻的模样,其实却已经在想着去之后该留些什么东西才是最有意思的了。tldi。 这会儿已是午后了,春困秋乏,楚檀画想着想着就开始打哈欠,安冉烨见她这样,眸中俱是宠溺的笑:“你快回去吧,这会儿虽不是夏天,可太阳底下站久了也不舒服,本王送你去宫门上了马车,你就自己回去吧!” 楚檀画怕耽误他的事儿,便强打精神笑道:“不必了,你还得去大和宫呢,我自己能回去的啦!” 说罢,也不等安冉烨回答,扯着琥珀便走了。 楚檀画回了府里,也不敢多睡,只稍稍眯了半个时辰,便起来翻找医书查看药草,窝在榻上琢磨安炫之的病究竟该怎么开方子,午后安静,外头的阳光明媚的很,外头院子里新搭的花架子上的花儿朵朵开的都特别的茂盛,偶尔瞄一眼窗外,还挺好看的,楚檀画嘴角就忍不住牵起一丝笑意,看医书看久了也乏,这会儿安冉烨不再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她还真是无聊起来,这一觉得无聊,就特别想整人。 可是,温嘉还在养伤,她这一去,温嘉还有命在么? -------------------------------- 亲们,这个月我想冲新书榜,所以亲们有月票的就投给紫紫啦,谢谢大家啦,每涨二十票,加更三千~~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新的加更条件也粗来了~~注意查看,嘿嘿,国庆特别活动要踊跃参加撒,咩哈哈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让画儿把衣裳扒开瞧瞧 楚檀画内心在纠结,但是实质上已经把医书丢在一边,都下榻开始整理坐皱的裙角了,她还是打算去静蝶堂瞧一眼,绝对不整人,这样的下午,她就是去看看温嘉在做什么就好了,一个人呆着真没意思。 刚要跨出门槛,琥珀就从那头过来了,一看她出来,忙问道:“小姐去哪里?” 楚檀画眨眨眼,没说实话:“我,我出来转转啊!” 琥珀紧走几步赶上来,抿唇道:“小姐是觉得无聊想要去静蝶堂折腾温嘉郡主么?小姐的心思哪里能瞒得过我呢!――这会儿小姐也不必去静蝶堂,且不说王爷交代过不能去,就是没交代,小姐现下也是去不成的!” 楚檀画听了挑眉:“为什么?” 哼,她就是没事儿喜欢折腾温嘉,要是真要去,谁能拦得住? “方才将军府来人传了消息,说是大少夫人已经把上次送过去的东西卖出去了,问小姐要不要回去拿,还是她替小姐收着?” 楚檀画听了眼睛一亮:“这么快就卖出去了?好好好,咱们这就去将军府,这回来就一直在忙,都还没回去过,这会儿王爷不在,咱们正好回去找她们说说话,然后顺道把钱拿回来!” 说走就走是楚檀画的风格,反正安冉烨只嘱咐过不许欺负温嘉,又没说过不能去将军府,当下立刻吩咐人套了车就去了将军府。 她是熟来熟往,压根就懒得让人通报,直接进去就去了楚粲的院子,在外头还没进去就听见里头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她刚一进院落就发现大着肚子的燕晚晴也坐在这里跟水残夏说话,两个人搬了软榻到廊下,都靠在上头晒太阳,看那样子就舒服的不得了。 “哟,这正说着三妹妹呢,怎么你就来了?看来这背后是不能说人的,一说人这人铁定就会出现!”水残夏看见她来,一面起身调笑,一面吩咐丫鬟们去倒茶。 “这可就是银子的魅力了,她一听你派去的人说东西卖出去了钱到手了,这就赶着来了!这原本也不是为了咱们,这是为了你手里的钱呢!” 燕晚晴有身孕,就没起身,却也跟着水残夏调笑,望着楚檀画一脸促狭的笑意。 楚檀画哼了一声,径自走到软榻上坐下,觉得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她一路过来也累了,于是也不讲究就直接躺倒在燕晚晴身边,拿着缎面枕头靠在头上,撇嘴道:“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们不说有点儿大嫂二嫂的样子来招待我,反而合起伙来打趣我,这嫁了人的女人就是亲近不得!” 水残夏把丫鬟泡的清茶端过来给她喝,听见这话,抿唇笑道:“这话真是奇了,你这不是把自己也连带着骂进去了么!那你说咱们亲近不得,那你起来,那边儿坐去,别挨着咱们好了!”眼个看姐。 水残夏笑,也坐在软榻上,故意伸手挠楚檀画,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不要不要!好姐姐,唉哟,别闹了,好痒好痒呢!”楚檀画最是怕痒,闹不过水残夏,只得一面喘气一面求饶,两个人笑闹之间,衣裳都扯乱了,不过这儿也没外人,丫鬟们都各自忙去了,琥珀也自去找相熟的丫鬟说话去了,也没人看见她们这样。 “哟,这好大一块儿红肿是怎么了?这时节也没有蚊虫呀,纵是有,也不能咬成这样啊?画儿,你也不去擦药么?”燕晚晴只是笑看着二人在身边打闹,她眼尖,一下子看见楚檀画不小心被扯开的衣襟里那雪白的锁骨下面一点点的地方有一红红的印记,以为那是蚊虫叮咬。 燕晚晴一问,楚檀画低眸一看,脸顿时红了,连忙把衣襟拉好,紧紧的捂着不许人看了,水残夏早就一眼看见了,当下便哈哈大笑道:“大嫂这还瞧不出来么?这时节衣裳穿的不少,蚊子哪能咬到那地方去呢?这个啊,只怕是某个人弄上去的吧,诶,画儿,你脸红什么呀?我瞧你啊,才不是这么害羞的人呢,有必要在咱们面前害羞么,要害羞回家给三王爷看去!” 水残夏这样一说,燕晚晴就明白过来了,都是有甜蜜夫妻生活的人,自然不用多说,见楚檀画垂眸害羞的样子甚为可爱,便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抿唇笑道:“罢了罢了,你也别调笑她了,你好歹还是大嫂,这样哪里有大嫂的样子?人家是来拿你卖东西得来的钱的,你快去拿了给人家,好好儿的笑她这个做什么,我就不信了,难不成你身上没有?要不然,也让画儿把衣裳扒开瞧瞧可好么?” 水残夏一听就站起来,也有些羞恼:“你都是要当娘的人了,怎么也说话这样不着调!罢了,我也不跟你们闹了,我这就去拿钱去!” “哟,这个还不能说,一害羞直接生气羞恼走了,不过画儿你这个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难怪三王爷这般疼宠你!”燕晚晴瞧着水残夏的背影,还在打趣楚檀画。 “晚晴姐姐你别说了!”楚檀画觉得脸热热的,被人看见这个已是不大自在了,燕晚晴这样说,她就更不自在了。 燕晚晴看着她这模样大笑,之后道:“画儿你可别害羞,其实大嫂跟大哥最近也是甜蜜的不得了,你别看她管着整条花街,那在外头自然是没话说,可在咱们面前,面皮比你还薄呢,没说几句话就得脸红,你若是在家里长住你就知道了!” 楚檀画一心想着岔开话题,便带着笑望着燕晚晴道:“爹呢?大哥二哥怎么不见?” “爹说过几日就是清明,上次在娘坟前待的日子太短了,在你还没回来的时候就启程去了那边,说是你要是问起告诉你一声就可以了,他说他没事儿,叫你不必不必担心,”燕晚晴说到这里一笑,然后才道,“这些日子太子爷不是病着么?你大哥跟夏夏成婚之后就回去做事了,是跟着三王爷的,这会儿朝中忙得很,所以他也不在家,你二哥是忙着药行的事儿去了,这会儿是谈生意去了,我自个儿呆着无趣,便过来找夏夏说说话,正巧你就来了。” 水残夏是孤儿,不知自己生身父母是谁,也不知自己生辰几何,只是大概知道一个岁数,燕晚晴与她差不多大,而她的性子又是跟楚檀画一样活泼爱闹的,不像燕晚晴这般沉静,所以家里大事小事燕晚晴做主的居多,这二嫂倒像是大嫂似的,水残夏又不喜欢听人家叫她大嫂,觉得叫老了似的,所以燕晚晴便只唤她夏夏,楚檀画就只还叫她夏姐姐。 两个人正说着话,水残夏拿着一个绣着荷花的香囊就过来了,走到跟前递给她,抿唇笑道:“卖了二百两黄金,这人一点儿也没压价,直接都拿走了,咱们一人一半,这里头是银票,都给你!” 楚檀画眼睛一亮,赶紧拿过来放在袖口里:“这么多!” 这不是两个钱串子么?看见钱都眼睛冒光的,都掉钱眼里头了!燕晚晴想着,又在一旁笑道:“说来也真是奇怪,你们俩是我见过的天底下最脸薄的两个人了,居然一个做花街的生意,一个替花街做那东西去卖,你们俩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就不会害臊么?不过这东西可真是值钱,对了,你俩试过没有?” “没有!!”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燕晚晴听了,也只是眯着眼睛笑。 楚檀画撇撇嘴,撩起裙纱盖住自己的脸,闷闷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当初夏姐姐来说了,我是真的好奇,就想做一个,我自己没试过,但是......总之,效果是一定有的,绝对物超所值。” 她说这话的时候,想的是前几天疯狂的那一夜,看安冉烨那模样,应该是感觉很好的,她想起还没用完的那一瓶西施受宠丹,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嗯,回去一定要把这药藏好,不然让安冉烨找到,她就逃不掉了。 “晴晴你别看我啊,我纯粹是想赚钱,以前老有客人问,可是我有的那些药都不好,也和别家的重复了,卖不出什么价钱,我才找画儿去做的,我把那一匣子都卖了,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才没那个......我才不需要用那个呢!”水残夏红着脸辩解,结果越说越脸热,干脆在丫鬟新拿来的贵妃榻上躺下来,把手帕学着楚檀画的样子盖在脸上不说话了。tlci。 燕晚晴不答话,掩嘴轻笑。 这会儿正是下午最容易困的时候,阳光暖暖的,空气中飘着不知名的花香,三个女人一时无话,躺在榻上想心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也真是惬意自在的很。 楚檀画想起一件事来,便把盖在脸上的裙纱拿下来,这才发现阳光已经照到脸上来了,怪不得暖融融的,又觉得刺眼,便闭了眼睛问道:“方才我进来,你们俩还说背后是不能说人的,你们俩在背后说我什么了?来,这会儿没事儿,说出来让我听一听。” 水残夏与燕晚晴对视一眼,水残夏抿唇道:“我们俩方才再说,若是太子有什么不测的话,谁最有可能会被立为太子,晴晴说她觉得是三王爷,我却觉得很难讲,因为三王爷底下还有几个成年的皇子,也都被封为郡王了,而且个个都不错,看皇上的意思,也挺喜欢他们的,在朝中虽不如三王爷根基深厚,但是朝野上下口碑还是不错的。” “你们俩可真八卦!”楚檀画撇嘴,“今儿上午我才去瞧过太子爷的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要真是有,我这一世英名就真是毁了!” “八卦是什么意思?”水残夏眨眨眼,问道。 “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啊!”楚檀画望着她笑。 燕晚晴听了楚檀画之前的话,却蹙眉道:“画儿,凡事没有绝对,你看二皇子便知道了,他部署那般周密,可有一天想过自己会像现在这般凄惨么?你的医术没有问题,但是难保不会出现别的变故,凡事需要前三后四,在你这个位置上,你不能不想清楚!” 楚檀画抿唇,前三后四,她懂,这就跟下围棋似的,就是说做事情要想到这件事做下去对日后的影响,甚至要想到第四步的影响去,就是要人思虑周全。 “好吧,这事儿我只对你们讲,别人我从未说过的,”楚檀画抿唇,慢慢的道,“若是太子有什么不测,能够被立为储君的,很有可能是三王爷,所谓长幼有序,他的可能性最大。――不过,我从前也问过三王爷这样的问题,王爷说,太子之位他压根没放在眼里,做不做太子,对他来说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至于晚晴姐姐说的要想清楚,我想的很清楚了,这一生无论他是王爷也好太子也好皇帝也好,或是庶民也罢,我总是陪着他走,陪着他度过一切困难就是了。” 最后一句话说的两个女人都是一阵沉默,燕晚晴望着她笑:“画儿,三王爷有你真是他的福气。” 楚檀画也笑,眼里幸福展露无遗:“那个,其实,我能遇上三王爷也是我的福气。” 水残夏见两个人互相望着笑,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受不了的哆嗦了一下,伸手去那碟子的糕点吃,忽而想起一件事来,望着燕晚晴道:“你不跟画儿说说庆王找你的事情么?我觉得她应该要知道啊!” 楚檀画听了却大惊:“你说什么!庆王找过晚晴姐姐?去做什么啊?他说了什么?是关于你娘的事儿么?” 水残夏听了笑:“你别着急,你慢点儿说话,你问这么多叫她怎么回答呢?你先听她说说那天的经过吧,听完了你就明白了。” ------------------------------------ 亲们多多支持撒,紫紫要冲新书月票榜,求月票支持~~大么么,另,请注意留言区的置顶加更条件,大么么,节日愉快 ------------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是我最缠绵的伤口 燕晚晴一笑,望着水残夏道:“你看看你一说就把她激动成这个样子了,其实啊,真的没什么,庆王不过是去我吃了一顿饭而已,跟我说了几句话,没得两个时辰我就推说肚子疼,庆王就把我送回来了。” “就这样?”楚檀画听了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得到一些别的消息呢! 燕晚晴微微一笑:“是,就是这样。” 这边正说着话,水残夏的丫鬟却进来说梦覃楼那边有事要请她过去,水残夏跟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 楚檀画见时候也不早了,便也站起来道:“晚晴姐姐好好儿养身子吧,我也要回王府去了。” 燕晚晴望着她,抿唇道:“你不想知道我娘与庆王的事情了么?” 楚檀画一愣,有点没反应过来:“你,你不是说不知道么?怎么又――” 燕晚晴浅笑,眸底带了一丝伤感:“我是不知道啊,可是跟庆王吃饭的时候,他瞧着我的样子,说我跟我娘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他说到伤心处,就猛喝酒,之后不用我问,他自己就都说了出来。” “那你方才怎么不说?” 燕晚晴苦笑:“夏夏在这里,我怎么好说呢?这毕竟是我娘与庆王的往事,我不想别人知道,我娘远在西域,可庆王却还在京城里,如今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又何必再因为过去的事情而闹的满城风雨造成各自的困扰呢?” “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楚檀画重新坐下,抿唇道,“你若是不想告诉我,也可以不说的。”tmdj。 燕晚晴微笑:“不,我在这里没有朋友,只有画儿你与我亲近,何况这事儿知道了对你有好处的,我是想要告诉你的,我其实不想你因为温嘉的缘故而对庆王有偏见,庆王这个人,比我想象中,要重情的多,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他提起我娘还是伤感而又怀念,其实我听了他们的故事,心里头也为他们惋惜,只能叹一声造化弄人了。” 楚檀画被燕晚晴这番话说的好奇,其实她也觉得庆王并不是很难相处的人,他似乎有很多的苦衷,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可实质上,他是个心思很细腻,思虑很周全的人,当然了,也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当年,庆王跟你娘,究竟是怎样的一段情?” 见问,燕晚晴一笑,眸中似乎也是在想象:“庆王喝了酒,望着我的眸光就很柔和,就像是在看我娘一样,他说,他是胜景四十三年遇见我娘的,那一年,他们都是十六岁,那时候他还不是庆王,我娘那时候还在京城里,她去庙里上香,那山上有许多毒蛇出没,可我娘不怕,她自小功夫就很好,从来不怕这些东西,可是那天恰好庆王也去庙里上香,结果不慎让毒蛇给咬了,那时候也正是春天,桃花盛开,漫山遍野的粉红花瓣,很漂亮的,庆王那时候还是个将军,我娘救了他,两个人就这么认识了。”没着个后。 十六岁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意气风发的少年遇到貌美如花的少女,不管是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这应该都是一段美好的感情。 听着燕晚晴的描述,楚檀画几乎都能想象那样的画面,禁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燕晚晴笑:“庆王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醉了,他说了好多与我娘的往事,很多很多,他们在一起七年,那回忆不知道有多少呢,他说他陪着我娘下河摸过鱼,我娘陪着他到处爬山上绝壁之巅,两个人几乎走遍了整个大玄,我当时听着,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你知道么?我爹与我娘在一起十几年的日子,远没有庆王与我娘在一起的时候丰富刺激,我爹跟我娘从来都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没有什么回忆,只是一个人说话,另一个人总是能猜到对方要说什么,就跟有心灵感应似的,常常笑成一团。” “我记得我爹常说要带我娘出去走走,娘总是说,她就喜欢在家呆着,她喜欢爹和我都在身边的感觉,我那时候觉得娘好懒,如今才知道,她跟庆王在一处的时候,已经把大玄都走遍了,到处都是她跟庆王的回忆,让她怎么跟爹说笑呢?还不如待在西域,一面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面听我爹教我诗书来的自在惬意。画儿,你知道么?听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心里难过的很,不只是为了我爹难过,竟也为了庆王难过......” 楚檀画闻言一叹:“我懂得的,你娘其实很幸福的,年轻的时候,能遇到一个人陪着她走遍世上每一个地方,之后的岁月,又有一个温润如水的男子,肯陪着她过平平淡淡的日子,你娘应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这一生能遇上这两个迥然不同的男子,已经比很多很多人都要幸运的多了。” 不是有这样的说法么?但愿这一生,能遇到两个男子,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 燕晚晴的眼眶有些红,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了一丝颤意:“可是你知道么?庆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应该算是我爹的情敌,可是他说着和我娘的那些回忆,我看着他说到最后一个人红着眼睛默默的站在窗边的模样,我心里竟然难受的不行,当时我也同你是一样的感觉,我娘这一生,能遇到庆王和我爹这样的男子,真的是她的幸运,不过,她也比常人多了许多的煎熬吧......其实我看见庆王很难过,他似是哭了,我只能假装没有看见,心里却因为他这样而很难过......” 楚檀画亦是一叹:“那时候他们一定很相爱,回忆太多,相爱太深,才会在分开之后念念不忘,在很多年以后想起来,那些怨愤的回忆会全都不见了,只会记得那些美好的事物,庆王一定很爱你娘,不然,也不会在你面前提起你娘就这般伤感,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这般相爱,为何不能一直走下去呢?你说他们只在一起七年,那七年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燕晚晴抿唇,望着楚檀画的眸底隐有水光,她吸吸鼻子,才道:“他们在一起的第四年,韩家被人诬陷,犯了事儿,先帝就下旨将韩家逐出京城,流放到了北地永不许再进京城,我娘是家中独女,北地孤寒,父母双亲都双双染病去世,之后我娘就在江湖上闯出了侠女的名头,后来庆王就一路追了过去,自请驻守在北地,陪着她了几年,北地与西域发生战事的时候,庆王屡立战功,在三年之后,也就是平安一年,皇上登基之后被封为庆王,而就在那一年,庆王与我娘就分开了。” “为什么?就因为庆王封了王么?”少年得封王爵,那一年也不过是二十三岁,春风得意的时候,难不成是想要抛弃这个犯官之女么? “我想,最根本的问题也许就是这个吧,”燕晚晴想了许久,才叹道,“现在的皇帝登基之后,庆王上奏韩家的事是被人诬陷的,皇上就替我家平反了,我娘就可以回到京城来,庆王想在那一年迎娶我娘,可我娘不肯成为庆王妃,我外公的事情让我娘看清了官场的黑暗无常和皇帝的冷酷绝情,想杀就杀,想赦免就赦免,所以她不愿意做皇室的人,不愿意做什么庆王妃,庆王当年也是春风得意,怎么愿意舍了功名跟着我娘去做个平民做那个漂泊的人呢?何况,庆王说,他不可能放下一切跟着我娘走,他身上有责任,他有使命,两个人的意见不统一,都觉得对方已经不再是自己世界中的人了,我娘负气离开去了西域,庆王在一年之后也去了北地驻守,两个人就是这么分开的,后来我爹出现,他的脉脉温情治愈了我娘的情伤,之后的事情,画儿你就知道了。” 楚檀画听燕晚晴说完,这才惊觉自己也是一脸的泪,她忙擦了去,也不知自己为何流泪,可能真是被这个故事感动了吧!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因为现实之中的种种事情而必须分开,那种疼痛,非亲历不能明白,难怪庆王一直念念不忘,一直不肯再立庆王妃,难怪燕南双再也不肯踏足大玄,原来这是两个人心底最深最疼的伤口。 “庆王说,封王前的那一年冬天,北地的雪下的很大,他牵着我娘在山里漫步,两个人都没有打伞,都是一头一身的雪,我娘就笑,说咱们还这么年轻,可是这样牵着手,走着走着就白了头,真是美好......庆王说,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个雪夜,他现在每每回想起来,心里头都是疼,那平日里深埋在心底里的种种回忆全都会翻搅起来,他就是不懂,为什么当初两个人说好了一起到老,怎么就各自走散了呢?......画儿,我从来没想过,庆王与我娘的过往竟然这样多,我......我心里难过的很,这几日才好些了。” ------------------------- 亲们多多支持,求月票冲榜撒,大么么~~~嘿嘿,多多投推荐票票哦 ------------ 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也得来喂饱本王 燕晚晴也是一眼的泪,她去庆王府吃饭,原本是挺紧张的,没想到庆王看见她却很是温和,一点儿也没让她觉得有压力,只是几杯酒下肚,就有些忍不住了,一点一滴的往事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燕晚晴越听越是难过,这些话从没有在燕南双那里听到过,而两个人分开了这么久,庆王竟还一直念着燕南双,记着从前的那些美好,怎能叫人不感动呢? 楚檀画听了,伸手替燕晚晴擦掉她脸上的眼泪,抿唇笑道:“上次大哥成婚,你与我说你娘和你爹的事情,听我也是感动落泪,这会儿说你娘与庆王的往事,咱们两个都在抹眼泪,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毕竟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即便再念念不忘,也是不可能再回去了的。” “嗯,其实我也是为庆王难过一些,别的就没有什么了,我就想着庆王那样一个人,竟跟我娘有这样的过往,实在是想象不到的,”燕晚晴叹息一番,跟楚檀画说了之后,她的心绪才慢慢平静下来,这会儿瞧着天色不早了,忙道,“画儿,时候不早了,要不你留下来吃晚饭哪!” 楚檀画一看太阳都下山了,天都快黑了,也忙站起来:“不必了,我得回王府去呢,晚晴姐姐你自个儿注意身子,有些不该吃的别吃,我走了!” 等回了三王府,天已经黑透了,她一路回来就饿了,忙让琥珀去传饭,正好菜在梨花木桌子上摆好了,安冉烨却挑帘进来了,她拿着筷子一愣:“你怎么回来了?父皇不需要你陪着了么?” 安冉烨抿唇一笑,披风被琥珀解下挂在一边的紫檀木大衣架子上,他就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折子好容易看了一大半,父皇乏得很,粟娘娘在那里陪着,父皇就让本王回来了,本王就算再忙,也得回来陪你吃饭呀!” 楚檀画拿了沉木筷子递给他,低眸笑道:“还以为你不会回来呢,不过幸而让厨房多准备了几样小菜,咱们两个吃也够了!” 安冉烨确实也是饿了,见面前摆着的樱桃肉山药,这个菜他挺爱吃的,忙夹了一口又扒拉了一口饭,一抬眸,却见烛光之下,楚檀画的眼睛有些红肿,当下皱眉道:“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又哭过?” “啊,是么?”楚檀画方才一回来就去镜子前头瞧了,就发现自己眼睛红肿的很,也是怕安冉烨回来瞧见问她,怕他担心,就拿着那最是嫣红的媚花奴胭脂擦了许久,还特意在眼睛周围加了眼妆,就是怕安冉烨瞧出来,可是这狐狸太眼尖,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哎,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其实也没什么,下午没事儿,去了将军府,结果爹不在,大哥二哥也不在,就坐着跟夏姐姐还有晚晴姐姐聊了一会儿,后来夏姐姐去了梦覃楼,晚晴姐姐就跟我说前几天庆王请她过去吃饭的事儿。” 安冉烨听了挑眉:“人家两个人在一起吃个饭你哭什么?” 这话一出,安冉烨又突然想起上次楚粲成亲,这丫头听了燕南双跟许易之的爱情故事就感动的哭,他不等楚檀画回答,直接又道:“这回是因为听见燕晚晴说她娘跟庆王的事儿感动哭的吧?” 楚檀画被他猜中,有些不好意思,却抿唇点头道:“恩恩,是呀是呀,你说的太对了,晚晴姐姐说,庆王当时还哭了呢,哎,听的我好感动!” 她就把燕晚晴说的话都说了一遍,安冉烨一路听着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最后才暖暖一笑,望着楚檀画道:“画儿,你这般敏感细腻,本王还真是没想到呢!不过本王也真是没想到庆王与燕南双竟是这样一段过往,难怪父皇讳莫如深,原来两个人都伤的这样深,不过,燕南双的性子也太强了些,竟一点都不肯迁就,若不是因为这样,也许她跟庆王就走到了现在,”安冉烨说到这里,望着楚檀画微微一笑,“画儿,这情爱都是上天注定好了的,你信么?” 楚檀画想起他们自己,抿嘴一笑,饭也不吃了,直接走到他面前亲亲他,笑靥如花:“嗯,我信呀,每个人最后都会找到那个相知相守的人,只是时候未到而已,时候到了,什么事儿都会好起来的。” 安冉烨勾眉一笑,抓住她抱在腿上坐着,直接热吻起来,之后放开了她,眸中却是闪闪烁烁的情意,楚檀画没料到他会当着琥珀这样,脸有些红,只得在他耳边低声道:“狐狸,你放开我,我要吃饭了!” 安冉烨一脸邪笑:“哪有你这样的人,勾/引完了就打算跑?” “我饿了,你难道不饿么?”她这是实话。 安冉烨凝着她:“现在需要饭来喂饱了本王,等一会儿你也得来喂饱本王!” 楚檀画眨眨眼,她其实累得很,不太想做,却又不愿扫了他的兴致,眼瞅着琥珀出去有事的当儿,她脸红着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那个,西施受宠丹还有一些,你要是真想要的话,我还是可以像那一夜那样,但是,但是下面......下面还不行。”里烨燕来。 一席话说得安冉烨大笑,之后眯眼看着不明所以的楚檀画道:“本王方才的意思,不过是希望画儿喂本王喝汤罢了,可是画儿这话都说出来了,本王却之不恭呀,即是如此,那一会儿就有劳三王妃咯!” 安冉烨是真没想要,可也没想到楚檀画误会了,这送上门的肉不吃,岂不是傻子么? 楚檀画回到自个儿的位置上,却是懊恼不已,心里头自己骂自己,真是笨死算了,哪有这么笨的人,不接他的话不就完了,偏偏还自己送上门去!tms6。 这一顿饭,楚檀画吃的郁闷无比,安冉烨却是通体舒畅。 这次楚檀画只在安冉烨意乱情迷之际给他吃了半颗,两个人颠鸾倒凤一番,安冉烨还是忍不住翻身压倒了她,直接闯了进去,知道她很累了,也不愿折腾的太久,没多久就释放了,两个人都是累极,便早早的吹熄灯烛睡去了。 可刚一过丑时,外头就响起了叩门声,安冉烨睡觉警醒,这会儿便醒来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王爷,皇上突发急病,贵妃娘娘要王爷连夜入宫去呢,而且太子爷的病也严重了,派来的人说太子爷咳血咳的厉害,要请三王妃去瞧瞧!” 来人是琥珀还有小顺子,前头的话是小顺子说的,后来的话是琥珀说的,两个人看样子都是急的不行。 当琥珀说到太子爷的时候,楚檀画就惊醒了,她赶忙起来跟安冉烨一块儿收拾更衣,准备进宫去,可她心里却在犯嘀咕,皇上好好儿养病,怎么会突发急病呢?而她在兴圣宫的时候明明用药止住了安炫之的咳血,只要他不在服食天门冬就不会这样啊,怎么好端端的会半夜咳血咳的这般厉害呢? 可是这会儿人命关天,只怕宫里也都是忙成一团了,她也实在没时间跟安冉烨讨论这件事或是自己心底里的疑惑了,两个人快速收拾之后就一块儿进了宫,安冉烨依旧去了安怀那里,安怀突发疾病,按理楚檀画也是要去看一看的,可是安炫之这边缺了她不行,何况安怀的病太医尚能控制,而安炫之的病却只有靠楚檀画一人了。 楚檀画一路走过来,发现因为安怀急病的原因,整个宫中灯火通明,到处都点着灯烛,宫人们也都脚步匆匆的来往与各个宫中传递消息,她看着这样的景象,心里却是沉沉一叹,丈夫和儿子都突然发病,现在最难过的应该就是粟贵妃了,只是她必须得陪在安怀身边,不能去看儿子。 从大和宫这边过来,越是靠近兴圣宫这边的宫道,便发现人越是少得很,就连抱着药箱的琥珀都是一脸的诧异:“小姐,怎么咱们一路走过来,人越来越少呢?太子爷不是病的很严重么?” 楚檀画想了一会儿,抿唇道:“太医对太子爷的病已是束手无策,待在这里也只会妨碍太子休息,而皇上这会儿突发急病,自然是要先紧着皇上啊,何况,太子素来喜静不喜欢有人打扰,我又说过他需要静养,我想着,或许不是人不肯来,应该都是被太子妃给赶回去了。” 跟琥珀说这话的时候,楚檀画心里沉甸甸的,她是在思考另一个问题,这比当初她们私底下设定的安炫之的病万一不测的事情可要严重的多了,安怀又赶巧突发急病,若是皇上与太子同时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局面该怎么收拾呢? -------------------------------------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留言撒,大么么,求月票冲榜啊求月票――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都投给紫紫哟,到时候达到了条件就要加更的咯,大么么 ------------ 第一百四十章 混乱与美好的事情 楚檀画正在思考这个问题,一路走着就到了兴圣宫那竹林了,这回在竹林外头接她的是那个叫洛儿的宫女,那洛儿一眼看见楚檀画过来,眼底的焦灼这才好了些,忙赶过来,行礼之后带着她进去:“三王妃可算是来了,太子妃殿下都等了许久了。” 楚檀画抿唇,进了兴圣宫正殿之后,一眼就看见许媛坐在那里抹眼泪,见到她来忙迎了上来:“画儿......” 只叫了一声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楚檀画轻轻拍拍她的肩背,叫她不要难过:“阿媛姐姐,我来了,你先别难过,咱们进去看看太子殿下。” 楚檀画牵着许媛进来,挑帘进去之后吓了一跳,内室里有很明显的血腥味,那一旁的痰盂里头,竟有不少血痰,楚檀画这下深锁了眉头,忙招呼琥珀把药箱拿过来,见安炫之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了,她也没有时间探脉了,忙拿了用雪荷花做的保命丸药给安炫之吃了,然后蹙眉道:“我需要热水,很多很多的热水,还有这是药方子,现在就得派人去太医院取药来,我的药草是一定不够的!” 楚檀画没料到安炫之的事情会这样的突然,所以她更衣之后直接拎着药箱就出来了,却忘了药箱里的药草不够用,所以这会儿想要熬药只能去太医院取药来。 许媛听了这话,便站起来道:“洛儿,你赶紧拿着药方去太医院取药来,我去后廊上烧水,这殿中的热水只怕是不够的!” 楚檀画闻言一把拦住她:“怎么要你去?随便叫个宫女去就是了,你去做什么?你在这儿陪着太子爷吧!” “不,我要去,画儿,你在这儿陪着就好,我,我没办法在这里呆着看着他这样...我,我去了!”许媛说着眼圈一红又想要哭,到底还是忍住了,转身就去了。 楚檀画没拦住她,只得一叹,她能明白许媛现在的心情,若是换了狐狸,只怕她也没有办法坐在这里陪着他,总是要找些事情来做,好歹也能缓解一下心里的难过和那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安炫之这样,只怕是凶多吉少,她只能尽人事,剩下的也只能看他自己了。 上次来她就发现了,兴圣宫中的宫女太监都不是很多,各自都有事情要忙,所以这会儿内殿之中就只剩下她和琥珀两个人,再就是一个处在半昏迷状态的安炫之。 楚檀画一面替安炫之做着全面的检查,一面让琥珀给她打打下手,她正在查找这次突然咳血的原因的时候,忽而听见有人嘶吼有人尖叫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一样。 楚檀画正在检查安炫之的眼睛,听见外头声音心中一跳,难不成安怀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就算出了问题,何人敢这样骚动喧哗?她皱眉回头问琥珀:“怎么回事?” 琥珀见问,站起来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听的不是很清楚,便走到门帘处细听,结果脸色一变,疯了一般冲出去,没过半晌又冲回来,对着楚檀画慌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后廊上起火了,那火势快得很,很快就要烧到这里来了!那些宫女太监都在救火呢!都在喊都在叫呢!小姐,咱们快走吧!” 楚檀画赫然站起来:“你说什么?着火了?后廊上?这怎么可能呢?” 楚檀画不信,立刻就冲出去看,果然在正殿这边看见后廊上浓烟滚滚,那如血莲花一般的红色映衬着黑夜,显得格外的狰狞,就跟琥珀说的一样,看这样子,后廊上已经是烧的没有了,且很快就会烧到这边来,因为她已经能够闻到那种特别强烈的烧焦的味道了,空气中到处都是木料被烧着了之后产生的粉尘,不少宫女太监脚步杂乱的去舀水扑灭那肆意燃烧的火舌。 那喊叫声忽而惊醒了被火势震撼到的正处在呆怔之中的楚檀画,她拔腿就往后廊冲去,许媛还在那里呢!若是后廊着火,那许媛怎么办!她要去救她! 琥珀一把拉住她,扯着她:“小姐,你去做什么?” 楚檀画皱眉,一面挣扎:“你放开我!太子妃还在后廊上,我得去救她!” 琥珀死命的抱着她不肯放手:“小姐!这火是从后廊上起的,太子妃若是看见,要逃早就逃了,哪会等到现在呢?若是没看见,这会儿也被困在里头了,这会儿自然有人去救她,哪里用小姐去自投罗网呢?若是小姐出了什么事,那奴婢怎么跟三王爷交代呢?” 听见琥珀提起安冉烨,楚檀画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一些,琥珀说得对,许媛就在后廊上,若是起火她一定早就发现了,也一定能够逃出去,可若是被困在里头,也一定有人去救她的,她冲进去,也是自投罗网的去送死。 想到这里,她却忽而看见那火势不减反而变大了,直接烧到兴圣宫的正殿这里来了,她心口一沉,安炫之还睡在内殿里头,楚檀画想也没想,直接就冲了进去。 其实这会儿,火势已经很大了,熊熊火光之中,不少赶来的宫女太监都来帮忙,宫中侍卫也都闻讯赶来了,众人都在努力的救火,琥珀却见自家小姐一下子又冲回内殿去,她心下一紧,也跟了上去,却没有抓住楚檀画,只能跟在她身后边跑边喊:“小姐,你疯了!你这样不是去送死么?你站住啊!这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情,奴婢怎么跟王爷交代呢?小姐快站下,让奴婢去救太子爷吧!小姐怎么着也得想想三王爷啊!” 琥珀在后头喊,楚檀画在前头是听见了的,提起安冉烨,她心里也是难过的很,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因为她心里明白,就算是安冉烨在这里,他也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的,因为她知道安炫之把安炫之看的很重要,若是安炫之有什么好歹,安冉烨一定会伤心的,楚檀画是不愿意让安冉烨伤心的,她若是能救,便一定要救,再说了,生死关头,哪里有那么多值得或是不值得呢? 救人,就是当时脑子里想着的唯一信念了。 火已经蔓延到了内殿这里,楚檀画冲进来之后,就狠狠的咳嗽了好几下,屋中俱是呛人的浓烟,而且灼热的火浪几乎烤的人睁不开眼睛,楚檀画把刚刚在水盆里的半干不湿的帕子捂住口鼻,进了内室,一眼就看见了安炫之正靠在床上剧烈的咳嗽,楚檀画刚要过去,却看见一个人从她身边冲了过去,一下子就扶住了安炫之,紧接着,她的手臂也被人死死攥住往外拖着。tms6。 扶住安炫之的人是洛儿,那洛儿正巧拿药草回来,一看见这火,就毫不犹豫的冲进来救太子,她一脸的烟灰,对着楚檀画喊道:“三王妃快出去,这里很快就要坍塌了,奴婢会带着太子爷出去的!” 洛儿说着,就把安炫之拖下了床,搀扶着他往外边走。 而攥住楚檀画手臂的正是赶上来的琥珀,在滚滚浓烟之中,挨的如此近的两个人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楚檀画只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却不知道琥珀哪里来的力量把她坚定的往外面拽:“小姐,你坚持住啊!奴婢一定要带你出去!” 琥珀拖着楚檀画出了殿门,楚檀画猛然出来觉得灼热的火浪消失了,她才睁眼瞧了一眼,见琥珀一身的狼狈,那她自己肯定也是一身的狼狈了,她只觉得身上四肢百骸都疼的很,喉咙那里更是像被火烧一样的难受,真想躺倒在地上不起来了,可是心里头却惦记着安炫之,便回头去瞧,看看他们是不是跟在后头出来了。 结果,就在回头的那一瞬间,火已经包围了整个兴圣宫,轰隆一声,支撑着兴圣宫的木架子被烧断,整个宫就在眼前坍塌了,楚檀画愣愣的,愣了许久,才望着琥珀问道:“太子爷出来了么?太子爷出来了么?” 后面的声音还带了一丝颤意,显然是害怕听到不好的答案。 琥珀一脸的烟灰,望着楚檀画,抿唇道:“小姐,洛儿跟太子爷在咱们后面,好像,好像他们没有逃出来......不过,也许,他们从别的门出去了,小姐不要担心!” 别的门?楚檀画恍惚轻笑,那内殿之中就是正门最近,火是从后头来的,难不成逃跑还从后头走么? 她脑子里嗡嗡的,耳朵里也是嗡嗡的,只觉得世界如此吵闹,连琥珀在耳边呼喊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浓烟包裹一般,到处都难受的很,眼前一黑,立刻就昏倒在地上了。 “小姐――”最后的意识里,只记得琥珀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叫。 楚檀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子沉重的很,眼睛像是被粘起来了一样,好半天才睁开眼睛来,一睁眼,才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见桌上烛光低垂,外头黑漆漆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这应该是在三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她忽而记不起发生什么事情来,只知道是很混乱的事情。 “画儿,你醒了?”眼眸一抬,安冉烨一眼笑意的出现在她眼前,只是胡子拉碴的,看着样子很颓废很狼狈,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了。 楚檀画微微皱眉:“我怎么了?” 一出声才发现,她的声音沙哑的很,真像被火烧了之后一样,火烧?她想到这个词,忽而打了一个寒颤,她记得她是在兴圣宫给安炫之看病,结果起火了,她冲进去救安炫之,又被琥珀拽出来,结果安炫之没跟出来,她好像就晕倒了。 “太子爷!太子爷怎么样了?狐狸,太子爷怎么样了?”楚檀画一下子坐起来,只觉得头晕,只得又躺下去,但是抓着安冉烨的手明显透露了她的紧张。 安冉烨听见她的话,面色明显不自然的一下,却没回答,只是扶着她,给她的身后垫了几个枕头,让她靠着舒服一点,然后再看向她的时候,眸中多了笑意和暖意,柔声道:“你只担心别人,怎么不担心一下自己呢?”炫你事这。 “我自己怎么了?”见他话中有话,且笑的她心里发毛,只得哑声问道。 安冉烨眸光温柔如水,坐在床沿凝视着她,握着她的手道:“画儿,太医给你探脉的时候,发现你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本王推算了一下时间,就是在咱们出去玩的那时候有的。” “这不可能!”楚檀画断然否认,“我前几天还来了大姨妈呢!这怎么可能怀孕呢?” 安冉烨抿唇浅笑,轻声道:“太医说,那不是月事,那是因为你前些日子出去玩有些累着了,然后回来之后又因为琐事烦扰心绪不宁,导致胎气不稳才会那样的,太医说,接下来的日子得多多保养多多安胎才是,不能再劳累也不能再有烦心的事儿了!你若是不信太医的话,那你自个儿就探探脉,看看太医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楚檀画自是不信的,不过她自出去玩和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自己探过脉象,就算是学医的谁会没事儿自己老是抓着自己的脉象探啊!这会儿听安冉烨一说,忙去探右手的脉息,果然探到了喜脉,也感觉到了太医所言不虚,自己之前那果然不是月事,是因为劳累烦心所致,怪不得三天就没了,而且那剑南烧春的酒还帮了一点儿小忙,原来她这胎气很是紊乱的,那烧酒替她活血化瘀之后情况就好了一些,怪不得她这几日肚子暖融融的,也时常感觉疲累困乏想睡觉,原来是怀了身孕了。 楚檀画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只是傻傻的保持着探脉的姿势没动,脸上呆呆的。 安冉烨瞧着她这个样子,抿唇一笑,过来也靠在枕头上,然后把她搂在怀里,低笑道:“怎么了?这样的表情,是不喜欢还是不高兴啊?画儿,你不欢喜么?” 楚檀画骤然听闻这个消息,实在是有些傻傻的,她都不知道,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有一个小生命已经在她身体里了,这会儿脑子里乱乱的,却绝对不是不高兴,只是,这消息来的太突然太快了些,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情,便动了动身子往他怀里靠靠,仰眸望着他:“狐狸,你欢喜么?” 安冉烨望着她轻轻一笑,抱着她柔声道:“不瞒你说,本王欢喜的不得了,这两日就因为这事儿不曾合眼,本王真是很难想象,再过十个月,就会有个小娃娃叫我父王,画儿,你说,这孩子生下来会不会有狐狸尾巴呀?” 楚檀画被他话中的傻气所感染,当下低眸一笑,抱着他道:“你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也说傻里傻气的话,我只是叫你狐狸罢了,你现在是人,怎么可能生的孩子会有狐狸尾巴呢!不过,我方才是因为消息太过震惊和突然,所以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会儿回想起来,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就要当娘了,你就要当爹,这真是一件美好的事儿,――狐狸,我怀孕了呢!” 她忍不住又重复一遍,从未体验过的母亲的感觉在她心中悄然滋长,两个人相握的手交叠的放在她的小腹之上,那里有他们共同的骨血在。 “是啊,画儿有了本王的孩子,就要好好休息了呢,太医说若是休息不好的话,可能就会滑胎,画儿,你是神医,所以,为了本王,也为了你自己,更为了这个孩子,你好好的保住他,好么?”安冉烨的声音里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不过太医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他不能不担心,甚至还有些害怕。 楚檀画素来能够猜中他的心意,也知道他现在害怕,而且方才把脉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太医说得对,如果她不好好安胎的话,这个孩子只怕是会流产的,因此安冉烨说得对,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这个孩子,想到这里,她揽着他的腰身,一字一句的道:“嗯,我答应你,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更为了这个孩子,我会好好的保住他的。” 安冉烨一眼的笑意,两个人在烛影之中互相依偎,脉脉温情在身边流转。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楚檀画好容易平复了知道自己有孕之后的心绪,这才想起之前兴圣宫大火的事情来,忙问道:“狐狸,太子妃没受伤吧?太子爷给救出来了么?有没有受伤,需要我去瞧瞧么?” ------------------------------------------------------------------------=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大么么,求月票啊求月票――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记得投给紫紫哟,大么么 ------------ 第一百四十一章 携手一起走过 安冉烨的身子一颤,楚檀画正窝在他怀里抱着,自然能够感觉到他此时的动静,当下心里一沉,就有不详的预感冒出来,皱眉道:“狐狸,是不是出事了?” 安冉烨垂眸半晌,才抬眸望着她,眼里的眸光明明灭灭:“画儿,你从宫里回来,其实已经昏迷两天了,你当时知道那火很大,要逃出来根本就很难,火是从后廊上起的,烧的也很快,火熄灭的时候,我们找了许久,只找到了,”安冉烨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续道,“画儿,你别伤心,也别难过,你还有孩子呢,不能难过伤心的,毕竟这事儿也是天意,怨不得任何人,你更不要自责。――太子妃和太子哥哥的尸骨都找到了,那天夜里就已经入殓了。这会儿灵堂都设了,就在太子府里......” “你说什么?”楚檀画大惊,没想到会听到这个最坏的答案,好容易平复了一下心绪,如今她最担心的还是安冉烨,缓过来之后立刻望着他道,“狐狸,你,你没事吧?” 安冉烨望着她抿唇一笑,眸光柔柔的倾泻出来:“本王没事儿,本王已经缓过来了,本王这会儿还担心你呢!” 楚檀画见他这样问,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也觉得心里的感觉很复杂很难讲,可是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她紧紧的抱着安冉烨身子贴着他的身子,感受他的心跳他的温度,确定他确实没事之后,才慢慢的道:“狐狸,我也没事,但是我有事的时候一定会跟你说,所以,也请你有事的时候就告诉我,我不想盲目的担心你,一遍一遍的去猜你的想法,好不好?” 她跟安炫之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交情的,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所以对于安炫之和许媛的死是觉得非常惊诧和惋惜的,相比之下,安冉烨就比她有感情的多了,何况还是这样子的死法,应该是会伤心的,所以她不希望安冉烨瞒着她,她希望他说出来,只是能够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这样也总比憋着要好,她多少能安慰一下,两个人一起分担总比一个人扛着要好。 安冉烨听了这话,抿唇一笑,淡声道:“本王早就看透了这些事儿,画儿,只怕你还不曾有本王超脱呢!你自己还有身孕,最忌多思多虑,你也别想了,这会儿就该好好休息呢!” 听了这话,楚檀画心里一叹,她到底还是低估了安冉烨的心理承受能力,不过也是,他从前是天狐,自然晓得这些道理,也用不着她在这里说,想到这里心就放了下来,这心一放下来,就觉得身子沉重,且困意浓厚的她就想立刻躺下去睡觉,于是便自个儿滑进了被子里,望着安冉烨道:“狐狸,我困。” 见她的声音里都带着浓浓的鼻音,安冉烨便知道她是真困了,浅浅一笑,站起来然后俯身替她掖好被角,柔声道:“你醒了本王就放心了,这会儿就安心的睡吧!天大的事儿还有本王在呢!” “你去哪儿?”楚檀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微微蹙眉,难道他不在这里陪着她么? 安冉烨把她的手重又放回被子里,然后才抿唇笑道:“你好好睡觉,琥珀就在外头,宫里还有事儿,本王还得去处理呢,太子忽然没了,事儿一大堆,虽有四弟五弟帮衬着,可本王到底不放心哪!” 楚檀画抿唇,幽幽的望着他:“那我陪你去,好不好?” “傻话!”安冉烨虽是斥责,眸中却半分怨怪也没有,只是柔柔的看着她,一叹,“傻画儿,你现在是两个人了呢,本王怎么舍得让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呢?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你只要好好的,本王就能好好的了,明白么?”只下听那。 “......嗯,我明白。”楚檀画只得乖乖躺好,然后乖乖闭上眼睛睡觉,其实,她闭上眼睛只是为了掩饰那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有一句话其实她没说出口,他说他舍不得,其实,她也舍不得看他难过,她心里头的想法很简单,无论是高兴的难过的,她都要陪着他,现在,还会有他们的宝宝一块儿陪着他。 她心里早就认定了,无论是风霜雨雪,还是阳光明媚,都要携手一起走过的。 安冉烨吹熄了灯烛,便出了听雪堂,楚檀画静默了一会儿,等到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之后,她才坐起来,用被子裹着自己靠在床上,清声道:“琥珀。” 琥珀应声进来,她的声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显得有些飘渺:“小姐,是要点灯么?” “不必了,我就问你几句话,你回答我之后我就睡觉了,”楚檀画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太子妃与太子爷的尸骨是怎么找到的?你把详细的情形与我说一说,你且放心,我没事儿,我只是想知道罢了。”tnvw。 原本琥珀想要开口劝自家小姐先睡了不说的,结果后面这句话说了出来,她也就没有理由不说了,见楚檀画的音调很正常,琥珀微微抿唇,想了想,才道:“太子妃的尸骨是在后廊上发现的,太子爷与洛儿的尸骨是在殿门发现的,可是刚刚发现尸骨入殓之后,就下了一场大雨,所以什么痕迹都找不到了,也不知道这火究竟是什么原因起来的,皇上和贵妃娘娘都知道了,皇上下令要三王爷彻查,且四爷五爷还得督办太子停灵守灵送灵安葬的事儿,忙的不得了,回来看小姐也是抽空回来的,这会儿还得赶紧回宫去。” 楚檀画抿唇:“太子妃和太子爷的尸骨都烧成那样了,怎么可能知道就是他们两个人?贵妃娘娘知道这事儿还好么?” 凡经大火烧过的东西必定面貌全非,哪里还能认得出来呢?若是那殿中凑巧烧死的是一两个宫女太监,只怕也没人知道吧? “尸骨是三王爷亲自看过的,说就是太子妃和太子爷,因怕刺激了皇上,没有让皇上看过,只是贵妃娘娘一定要看,看了之后就昏蹶过去,醒来之后状况也不大好,皇上一直都在大和宫里头没出来,只是那病又重了几分罢了,朝中的事儿都交给了几个成年的郡王还有三王爷,前两天乱的很,可是三王爷已经都处理好了,所以小姐这会儿不必担心的。” 琥珀是跟着一路看过来的,这些事儿她虽没亲眼所见,但是小顺子成天跟着三王爷忙进忙出,这些事儿都是他亲眼所见的,所以回来府里之后,私底下若是琥珀问起,他也会说与琥珀听一些,这会儿听见楚檀画问起,她也就把小顺子的话重复了一遍。 楚檀画听了微微敛眉,她心里明白,这些事儿是不能问安冉烨的,即便问了为了怕她担心,安冉烨也是不会实话实说的,搞不好还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来,所以她想着,琥珀应是知道的,果然这一问就问出来了。 她听了琥珀的话,微微敛眉沉思,安怀晚年丧子,不悲痛那是不可能的,心里多少会有疙瘩和心结难以跨过,何况还是这样突然的方式,且应是丝毫没有准备的,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打击;其二就是,太子突然去世,又是这样意外的方式,朝野上下不震动那也是不可能的,这些官场上的都是人精,风吹草动就能闻出一点点味道来,也不知这失了调查方向的大火和这一场事故会在这些人嘴里传成什么样子,她甚至在想,会不会有人以为这是安冉烨为了争取自身利益所做的事情,毕竟,二皇子已是形同废人,而太子一旦有什么事,受益的直接人就是安冉烨。这实在是很容易联想的方式,这想法是顺着想下去的,可是还是会有些聪明人不是这样想的。 再加上皇上又病着,朝中之事几乎就是三王爷一个人在忙,后宫之事又全靠粟贵妃一个人担着,眼下这情况,也算是艰苦到了极点了。 “琥珀,你可听到京中有什么谣言么?就是关于兴圣宫失火这件事的?” “这倒是没有,只是小姐闯进宫中救太子的事儿大家都看到了,所以大多都是说些赞扬小姐的话,别的就没有什么了,”琥珀抿唇答道,又顿了一下,才道,“外头的这些事儿王爷已经都处理妥当了,小姐如今怀着身孕,不能太操心的,这天色晚了,小姐还是先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儿一早起来再说也不迟呀。” “嗯,也好。”楚檀画是知道安冉烨的能力的,她问这些也不过是想知道目前的局势,安冉烨能够处理这些事儿她是知道的,当下也是困得很,一颗心就此放了下来,然后裹着被子躺下来。 琥珀听到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便知道楚檀画睡了,她便走过来替楚檀画放下床帏,然后再轻手轻脚的走出去,结果一放下门帘站在廊上,一阵夜风吹过,停了一两个时辰的雨又开始下了,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声音,琥珀站在那里看着,院中只有雨滴的声音,她轻轻一叹,心头爬上了一丝难言的惆怅。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在简介下头,求月票啊求月票,就在那个打赏的底下哟,嘿嘿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老虎的屁股 楚檀画有了身孕,可是胎气不稳,她不能到处乱跑,这几日都必须待在府中安胎喝汤药,若是换了常人,只怕得在府中休养一两个月才行,她自己会医术,又知晓自己的状况,因此自己写了药方让琥珀去熬了药,如今喝了三五天就好了许多,也因为她素来身体就不错,所以休息到后来就没什么大碍了。下上楚只。 这几日正值清明前后,外头又下起了雨,太子突然去世,这是遇上了国丧,这个清明,也当真是实至名归了。 太子停灵期满,就要送入皇陵之中,前几日安冉烨还说要去皇陵祭奠先帝的话言犹在耳,如今事情发生了变化,楚檀画有孕在身不必去了,所以只是安冉烨并几个郡王和文武百官去送灵罢了。 外头的事情,安冉烨嘱咐楚檀画,叫她不必管着,只要她好好安胎便是了,只是楚檀画自己心里惦记,每每都是让琥珀跟小顺子打听了之后再来说给她听,她听说皇上的病慢慢的好了,粟贵妃也能在宫中走动了,朝中也都安静了下来,大家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除了兴圣宫着火的原因还在调查之外,其余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变好起来,楚檀画也就慢慢的安心了。 楚檀画每日在听雪堂里闲来无事,就开始做起针线活来,就想着亲口给孩子绣个小肚兜什么的,不过她这手艺,真是难以入眼,不过刚绣了一朵花而已,手上就有七八个针眼了,琥珀瞧了心疼要她别绣了,她倒是兴致盎然的不肯停下来,跟这小肚兜较上劲了。 这几日她都能很清晰的感觉到腹中那孩子的悸动,说来也是奇怪,明明那孩子还只有一个多月,甚至手脚都还没有长成,不过这也许就是孕育生命的奇特吧,她竟能感觉的很清楚孩子的成长与感受,想到这里,总是一个人抱着绣的明明很难看却很用心的肚兜在那里傻笑。 “小姐,小心点儿!”琥珀站在一旁,不得已出声提醒,她家小姐又在傻笑,一傻笑必然就会在手上戳个针眼出来,这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习惯,好像得知怀孕之后,开始绣小肚兜开始,就开始了这种边绣边傻笑的模样,那笑容傻傻的,却带着满满的幸福感,琥珀还是头一回看见楚檀画这样笑,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小姐这样笑还挺好看的。 “哎哟!”果不其然,又戳到了手指头,幸而力道不大,没有出血,可是还是很疼的,楚檀画忍不住撇嘴,数落琥珀,“你突然说话做什么?吓我一跳,这下好了,又被戳了一下!幸而没出血,要是沾了血迹,你家小姐我又得重新绣了!” 楚檀画撇撇嘴,只是对着手指头吹了几下,开始看手里绣的东西,心里犯嘀咕,怎么别人都绣的活色生香,自己绣的明明是花儿,怎么瞅着像一坨屎呢?自己皱眉撇嘴,这个比喻可真难听。 琥珀笑笑,没说话,心道,她方才想漏了一点,怀孕之后,除了添了这傻笑的毛病之后,而且说话也越来越像个小孩子,常常挨着三王爷撒娇,三王爷也依旧宠爱,就由着小姐的性子去了。 不过说来也怪,小姐对别人都是好好儿的,唯独只喜欢挨着三王爷撒娇,三王爷也是一脸受用的模样,看来这也是小姐孕后新喜欢上做的一件事情了。 其实琥珀心里也明白,小姐那医书上就说了,孕后的女子各种毛病都有,小姐这样还算好的,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挨着人撒娇,然后就是各种绣肚兜,那些折腾人的毛病都没有,说不好怀的是个乖巧小郡主呢! 不过,琥珀瞅了瞅那绣样子上的东西,怎么看怎么没法子跟花联系在一起,将来粉雕玉琢的小郡主穿上这肚兜,这画面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又是在说谁讨厌呢!”安冉烨笑着进屋,他在外头就听见这主仆两个说话,疲累的脸上都忍不住挂起笑意,这些日子忙完太子的事情,他倒是没有闲下来,朝中事忙每天都早出晚归的,来去匆匆,能回来陪着楚檀画吃顿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哎呀,你回来啦,是不是回来陪我睡觉觉的?”这会儿正是午后,不是饭点,外头天气阴了几天,就是没得太阳,安冉烨这时候回来,对于楚檀画来说算是个惊喜了,立刻跳下塌,飞也似的扑到他怀里,像个猫咪一般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 琥珀嘴角抽搐,睡觉觉?睡什么觉觉?睡午觉么?小姐怎么一跟三王爷讲话就是这个味道了,她眨眨眼睛,赶紧沏了茶就退下去了,小姐跟王爷的二人世界,哦不,三人世界,她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画儿没睡好么?你这段日子睡的不少呢,”安冉烨爱怜的捏捏她的鼻尖,抿唇笑道,“本王是抽空回来瞧瞧你,实在是在宫里想着你一个人在府里呆着,怕你烦闷,所以回来瞧瞧。” 这些日子都是楚檀画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就走了的,他回来摸上床的时候楚檀画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虽说楚檀画每夜都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睡觉的,可是她就是觉得不够,这会儿难得遇上,便在他怀里亲亲摸摸抱抱,到处摸的不亦乐乎,丝毫不掩饰自己很想念他的感情,边摸口中边答道:“我不烦闷,也不无聊,晚晴姐姐来陪我说过两回话的,夏姐姐也常常会跟大哥一起来陪我说话,还有我没事儿的时候也会去静蝶堂找温嘉玩儿呀,哎,可是她昨儿搬到庆王府去了,说是受不了了!” 楚檀画撇撇嘴,她不就是折腾过温嘉几回么!她怀孕了啊,温嘉也不晓得体谅一下,不过是带着管家搬了一摞账本去静蝶堂叫温嘉也学着查查王府的账目罢了,可温嘉自从那次之后见了她就跟见鬼了似的,留了几句话,连夜就搬回庆王府去了。 听了这话,安冉烨忍不住笑,他是知道这件事的:“你这丫头,有了身孕还是这个鬼精灵的样子!人家这是躲着你呢!不过听说庆王身子不大好,温嘉过去了也好,她愿意在庆王府住着就住着吧,愿意回来就回来,都随她好了!” 这丫头的手一刻不停,摸的他怪痒痒的,只得抓着她的手,不许她乱摸了。 “恩恩,我也是这么想的,”安冉烨不让她摸,楚檀画只好贴着他磨蹭,她闻着他身上好熟悉的味道,忽而想起一件事来,“今儿上午你还没回来的时候,二哥把药行的钱结了,还给我送来了,说是你吩咐的,四六开,我四你六,那个,我把钱都让琥珀收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她眨眨眼,巴不得他说不看,因为她看到钱的时候一激动,就把钱全都昧下了,都放在她的大箱子里,那里头都是她的钱,每天看着就好欢乐的感觉,心里特别的满足,以后生了闺女,这些钱给她当嫁妆正好。 “是么?”安冉烨勾唇一笑,他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来,这丫头越来越像个钱串子了,他便眯眼笑道,“本王不看了,以后药行的钱送来你自个儿收好就是了,这钱都给你,本王也懒得去费这个心思了!”tolq。 “真的吗?那太好了!狐狸,我好爱你啊,来,亲一口!”楚檀画一激动,狠狠的亲了他一口,眉开眼笑的。 安冉烨只是垂眸笑,视线却落在这丫头手里的东西上,心中好奇,便拿过来看:“你在做什么呢,这绣的是什么?老虎的屁/股?” 那黄黑相间的线条,看起来真像个老虎屁股,安冉烨一眼的疑惑,不是说绣个肚兜给孩子穿么,好端端的在肚兜上绣个老虎屁/股做什么? “什么老虎的屁股,你什么眼神儿啊?”楚檀画不高兴了,从他手里抢过绣样子,顺手丢到桌案上,才正色道,“这是一朵花儿,并蒂莲花,我才绣了一半而已,怎么可能是老虎屁股呢?哼!你简直就是――唔――” 楚檀画话都没说完,安冉烨就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巴,吻了许久,才放开她,看着在自己怀里低低喘息的女人,语调里微有一丝沉意,挑眉不悦道:“画儿,你还从没给本王绣过东西呢!他还没出生,你就这般尽心为他,本王不高兴了!” 楚檀画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脸一热,垂眸笑道:“你这个醋缸子,你连孩子的醋都吃,这孩子还没出世呢!再说了,他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嘛!你――唔――” 又是一吻封缄,吻过之后,安冉烨又沉声道:“那也不行,本王不管那么多,本王不许你心里只有他,你给他绣了老虎屁股,那你要给本王绣个狐狸!这样才公平!” 楚檀画听了啼笑皆非:“你都这么大了,还要穿肚兜么?” 谁知道安冉烨眯眼一笑,眸光落在她的胸口上,然后意味不明的在她耳边低笑道:“画儿都是当娘的人了还穿着,我这个当爹的,怎么就不能穿呢?” --------------------------------- 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大么么,求月票啊求月票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想吃糖醋老鹰? “你――”楚檀画被这句话噎的无话可说,瞪了他许久,忽而笑起来,“你要我给你绣个狐狸,你就不怕我把绣成个小兔子么?” “不怕,画儿你能把狐狸绣成兔子,也算是你的本事,”安冉烨勾眉一笑,眯眼望着她,“再说了,本王贴身穿着,只有你才能看到,你自然是知道这个兔子其实是个狐狸的嘛!” 楚檀画哼了一声,没接他的话,自个儿心里盘算,她的金针无比厉害,怎么就不能征服这个绣花针呢!她定要把这个绣花针好好的折腾一下,看看谁还敢笑话她绣的花儿像个老虎屁股的! 见她这样撇着嘴,安冉烨也不再笑话她了,眉间一抹笑意,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让她坐下来,然后他也在她身边挨着她坐下,手也自然而然的搂上她的腰身,楚檀画眨眨眼睛,不知道他做什么,但是她自动由坐变成窝着,然后扯过那大红底绣着捧云团花的锦褥把自己裹起来,然后靠在安冉烨怀里,舒服一叹,然后挑眉道:“狐狸,你是有事儿要跟我说么?” 安冉烨一愣,继而一笑,她怀孕之后的感觉越发敏锐了,一眼就瞧破了自己的心思,当下便道:“今儿已是四月二十五了,太子的事情已经办完了,父皇和粟娘娘已经差不多好起来了,父皇听说你怀孕了,心里也是高兴的,只是不能来看你罢了,不过,太子去后,国不能一日无储君,父皇心里想着,要把本王立为太子,你为太子妃,让本王回来与你说说,等你身子好些,立太子的诏书会在下个月公诸于世,大典也将在下个月举行。” 楚檀画一愣,惊讶虽未露在表面上,可是心里确实是有些惊讶的,一则是因为安怀当真立了安冉烨为太子,这跟她当初的猜测太相似了,她也不知道原来安怀也是如她一般的想法;二则就是,安炫之才没了,安怀就这样快的重新立了太子,好歹安炫之也做了十几年的太子了,这样局面一转换,真不知朝臣们会怎么想,更不知粟贵妃心里会怎么想。 “这事儿粟娘娘知道么?”楚檀画抿唇,“这立太子的事儿是不是太快了?狐狸,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让大家缓一缓,你想啊,太子刚没了一个月都不到,这新的太子就选好了,这――” 楚檀画边说边看着安冉烨的表情,见他一脸笑意的望着自己,那后头的话就说不下去了,想必她的意思他明白,就等着他是怎样解释了。 安冉烨沉沉一笑:“不瞒你说,这事儿是父皇定下来的,本王也是事后才知道,父皇说他会自己去跟粟娘娘说的,但是本王想着,粟娘娘或许一时也会没法子接受。不过,本王倒是明白父皇的心思,父皇年纪渐渐大了,若是还拖着不立储君的话,难保不会再出现安素简那样的人,何况朝堂之上,也有不少是太子的亲信,本王与太子兄弟情深,多少也会影响父皇的判断,况且,除了本王之外,剩下的郡王里头,哪一个可以让父皇毫不犹豫的就立为太子呢?――能堪大任的,只有本王一人。” 安冉烨说的这些事,其实这些日子楚檀画早就在心里想过无数遍了,不过她只是不曾料到有这样的快,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了,忽而觉得被封为太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日子还不是照样过么! 而且她家狐狸能干的很,这道理和局势分析的头头是道,并且还这样的自信,那她也用不着再去费心想什么了,这心里头彻底一松,就又打了个哈欠,最近有了这孩子,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的时候醒着,多数时候还是犯困,她只不过是用刺绣分散注意力罢了,这会儿在安冉烨怀里一靠,她就又犯困起来。 “恩恩,好啊,那就好,你们觉得好就行,立你为太子,我跟宝宝都没有意见,我们举双手双脚赞成,”楚檀画在榻上翻了个身子,却依旧抓着他的手不放,咂咂嘴巴,“你陪着我睡觉觉,别走了,特地赶回来,当个抱枕也不错啊,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跟琥珀说......我想吃糖醋老鸭......” 想吃糖醋老鹰?楚檀画后面那句话说的太轻,安冉烨没听清楚,可见她眼睛闭着快睡着了也不敢问,只得自己琢磨,糖醋老鹰是个什么东西?这可以吃的吗?人家都是酸儿辣女,他家这位偏偏喜好甜的和酸的混合的,难不成到时候生出来是个爱吃糖的小子? 城郊百里之外倒是有个狩猎场,里头也有驯养的老鹰,这会儿派人去取来也来得及,只是糖醋老鹰的做法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想了片刻,安冉烨干脆不想了,他只负责把原料弄回来,至于该怎么糖醋应该是厨子去想的问题,他用不着费这个心思。 想到这里,便招手让小顺子进来,然后把事情说了一遍,小顺子便低声让他放心,说是即刻就派人去取来。 楚檀画醒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了,她从榻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却发现屋里一个人也没有,忍不住叫道:“琥珀琥珀琥珀!” 琥珀忙进来,见她醒了,忙去倒茶给她喝,也不等楚檀画发问,直接就道:“宫里有事儿,王爷就进宫去了,临走前吩咐奴婢,让奴婢告诉小姐,说晚上不必等他吃晚饭了,还说夜里也不知什么时辰回来,还让小姐早些安歇。――小姐,要摆饭么?饭菜都已经预备好了。” 楚檀画听了撇撇嘴,她睡醒了就饿得很,听见摆饭两个字眼睛都冒光,忙点头道:“好哇好哇,吃饭吃饭!” 因只有她一个人在屋里吃,琥珀也已经吃过了,所以桌子上就是两菜一汤,一个玫瑰豆腐,一个什锦蜜汤,剩下那一大盘子里头的东西陌生的很,楚檀画根本不认识,但是闻到了糖醋的味道,但是细细一瞧,也绝不是糖醋老鸭的样子,她用筷子指着那菜望着琥珀道:“这一大坨是什么啊?” 琥珀刚替她舀了一碗蜜汤放在一边晾着,见楚檀画问,便笑道:“是小姐睡着之前嘴里念叨着呀,说是要吃这个糖醋老鹰,所以王爷特意去了狩猎场取回来一只呢,也没敢弄太大的,这个就够小姐一个人吃了,这府里的厨子也没弄过糖醋老鹰,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就是凭着手感做的,小姐不如尝尝吧?” “糖醋老鹰?”楚檀画听到这个菜名一脸黑线,忍不住皱眉道,“我说的是糖醋老鸭,糖醋老鸭!这样都能听错,他不是狐狸吗?狐狸不是耳朵尖尖的吗?糖醋老鸭能听成糖醋老鹰,我真是服了他了!” 琥珀眨眼,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抿唇道:“小姐,反正都是糖醋的,不如尝尝鲜?” “不吃,”楚檀画才不会吃这个东西呢!她要吃的是老鸭老鸭!内心咆哮了一会儿,她便淡定下来了,就着一菜一汤便把晚饭吃完了,然后站起来,对着收拾碗筷的琥珀道,“把这个糖醋老鹰收拾一下,我要带到宫里去给三王爷吃!” “啊?”琥珀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直到楚檀画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她却有些踌躇,“小姐要把糖醋老鹰给三王爷吃自然是没问题的,不如包起来等奴婢找人送进去啊,小姐还是不要亲自去了吧!” 楚檀画挑眉:“我为什么不能亲自去?” 琥珀被她的凌厉目光所逼,只得抿唇道:“那个,因为,因为王爷吩咐,说不能让小姐出门去的,外头人多,会撞小姐的。” 哪有这样的人呢?再说了,她又不是走着出门的! 楚檀画咬唇:“我坐马车去!” “这个,王爷也说不行的,马车颠簸,对小姐不利。”琥珀眨眨眼,仍旧是不松口。 楚檀画深吸一口气:“我骑马去!” 琥珀窘:“小姐,这个好像比坐马车更恶劣一些,王爷提都没提过,肯定也是不行的!” 见琥珀坚定不移的执行安冉烨的嘱咐,楚檀画想了半天,不得不说一个她自己最厌恶的交通工具了:“我坐软轿进宫,这样总可以了吧?” 要小安那。琥珀想了片刻,才道:“这个王爷好像没说不行,那小姐等一会儿啊,奴婢去找人备轿。” 楚檀画抱着装着糖醋老鹰的食盒坐在密不透风的软轿,皱眉撇嘴,这哪里是怀孕啊,倒真像是怀了个金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生怕她把肚子里那个金蛋摔了,一个个都紧张的要死!tolq。 好容易在轿子里闷着一路到了朝房门口,琥珀去一问,回来却说三王爷不在朝房里头,也不在大和宫,说是刚刚被粟贵妃叫去了绯烟宫。 楚檀画听了心里一咯噔,这大晚上的,粟贵妃叫安冉烨去做什么?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支持紫紫撒,大么么,多多留言哦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这还需要真凭实据吗? “小姐,咱们现在是去绯烟宫么?”琥珀在轿子外头问。 楚檀画微微抿唇,从轿子里出来,把食盒递给琥珀拿着,对着抬轿子的人道:“你们寻个地方呆着,不要惊动了旁人,”众人应了一声,她才对着琥珀道,“你随我两个人走去绯烟宫,注意别让人看见咱们了!” 虽说进来的时候用了腰牌,侍卫们都知道三王妃趁夜进宫了,但是楚檀画还是不想引起很大的骚动,大晚上的在宫里坐一顶软轿太引人注意,她更愿意弃轿步行,何况她睡多了,轿子里又很闷,索性出来走走散散步也是好的。 宫道上没有什么人,来往的宫女太监也不多,再加上楚檀画身上的深褐色披风在夜里根本很难瞧出来,所以来往的宫女太监竟也没人看见她,有的看见了也只以为是宫里的小主或是宫女什么的。 琥珀跟着楚檀画站在绯烟宫外头,那值夜的宫女不少,全都直直的杵在那儿,要想悄无声息的进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琥珀凑近楚檀画,悄声问道:“小姐,要奴婢去通报么?” “你别出声!”楚檀画转眸低声道,“你要是一通报,粟娘娘不就知道咱们来了么?到了那时还怎么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呢?你把食盒拿着就在外头守着,我自有法子进去瞧,你只要替我把守放风就成!” 听说不必让她进去,琥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把守放风她在行,当下便点点头道:“小姐你放心吧!” 楚檀画递了一颗解药给她吃下去,然后拿出软筋散来一撒,值夜的宫女全都悄无声息的软倒在地,楚檀画得意一笑,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 她一进去,就看见内殿里头有烛光摇曳,那窗纸上分明映着两个人的影子,楚檀画撇撇嘴,悄悄的靠近那窗子,这回不用瞧都知道是粟贵妃和安冉烨在里头说话,所以她只用在窗根子底下猫着就行,正巧有个拐角,她就在那里猫着,顺道还能监视有没有人从殿门里进出,那这廊上拐角前的一大丛矮树丛,正巧能挡住她的身影,这会儿也不会有人来,她便凝神静听屋中的人说话。 “烨儿,皇上与本宫说,下个月就要立你为太子,且庆典也在下个月举行,你知道这件事么?”粟贵妃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是却比从前很明显的少了柔和的味道,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就是听着不大舒服。 “儿臣知道,父皇曾对儿臣说过的。”听了这话,楚檀画在外头撇嘴,看来粟贵妃对这件事情心里是有想法的,不然不会这么晚了把安冉烨叫到绯烟宫来说这件事。 粟贵妃听了这话沉默了许久,楚檀画在外头都等的不耐烦了,才听见她道:“炫之的事情可有查到什么眉目么?那起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娘娘,儿臣这些日子仔细查过,火的确是从后廊上起的,当时太子妃在后头烧水,有宫女想要帮忙,太子妃却坚持自己来做,后来不知怎地就起火了,儿臣怀疑是那烧水的炉子有问题,可是一场大火之后兴圣宫几乎化为灰烬,之后又是一场大雨,什么痕迹都很冲刷的没有了,容娘娘再多给儿臣一些时间,儿臣定能查出是怎么回事的。” 楚檀画在外头边听边点头,安冉烨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当晚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后头的事儿也是小顺子还有琥珀说给她听过的,主要是一场大火将什么都烧毁了,之后又是一场大雨,这要是想要查个水落石出,还真是挺难的。 粟贵妃却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那声音还挺大的,把楚檀画都吓了一跳,就听见粟贵妃在里头厉声道:“你不要跟本宫说这些,你说的这些本宫都知道,已经有无数人跟本宫说过这些了!本宫就是问你,这场大火究竟是人为还是无意?宫中向来防火防的谨慎小心,太子妃在后廊上烧水,为什么没有人在旁边瞧着?是本来就没有人,还是人被支开了?皇上那天夜里跟炫之一起突发急病,这难道不是巧合吗?” 个里会来。楚檀画在外头听着,觉得粟贵妃说的也有道理,心里只是想着,这要是她在里头,粟贵妃这样声色俱厉的跟她说话,她非吓傻了不可,肯定也不知道怎么回话了。 安冉烨静默了一会儿,才答道:“娘娘,儿臣没有查到证据,不敢断言究竟是人为还是无意中造成的。宫中确实防火防的小心谨慎,但是也不排除发生意外的可能性,关于这一点,娘娘协理六宫自然是知道的,何况当时宫中因为父皇的事情忙乱,兴圣宫中使唤的宫女太监本就不多,太子妃常常亲力亲为做一些事情这一点娘娘也是知道的,之后后面娘娘所说的疑问,儿臣不知道,所以不能回答娘娘的话。” 安冉烨这样恭敬的跟一个人说话,楚檀画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她一想也能理解,熙妃从小待安冉烨就如同就是很严厉的,而安冉烨与安炫之兄弟情深,粟贵妃待安冉烨自然也是很好的,再加上安炫之的缘故,安冉烨对粟贵妃说话自是要恭敬一些的。 “你不知道?你不能回答本宫的话?”粟贵妃听了安冉烨的话冷笑数声,然后才道,“你不能回答本宫,那就听本宫来跟你说吧!你的王妃医术过人,本宫是知道的!这样一来,让炫之与皇上同时突发急病根本就不成问题,只需要掌握好时辰就够了,你直接去大和宫拖住皇上与本宫,你那王妃就在兴圣宫里分开阿媛和炫之,然后又说要烧什么热水,你对阿媛和炫之的性子了如指掌,自然会告诉你那王妃,阿媛不就会自己亲自去烧水了么?你那王妃做些手脚,后廊不就顺利起火了么!阿媛在后廊上被烧死,火势太大,炫之又没逃出来,不是也一并葬身火海了么!你那王妃好会做戏,事后冲进去救人,自己又昏倒,你们夫妻两个演戏,一个姐妹情深一个兄弟情深,能骗到天下所有的人,却骗不到本宫!!” 粟贵妃说到后来,都吼了起来,声嘶力竭的,而且提起自己儿子与儿媳的惨死,还止不住的掉眼泪,却不肯大哭,那语调之中,满是对安冉烨的恨意。 楚檀画在外头听的冷汗直冒,这、这是怎么说的?怎么怀疑到狐狸头上来了? “娘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没有真凭实据,不能这样诬陷儿臣的!儿臣知道太子哥哥去世对娘娘的打击很大,娘娘若是心里难受打两下儿臣,骂两下儿臣都是可以的,可娘娘不能诬陷儿臣啊!这件事尚未查清楚,娘娘怎可这般说话呢?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有人会说太子哥哥看走了眼,说儿臣恩将仇报么?”听声音,安冉烨也是觉得莫名其妙,有些着急的样子。 “哼,你以为呢?本宫就是说炫之看走了眼,就是说你恩将仇报!这么多年,本宫母子待你不薄啊,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本宫叫你这会儿来,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你若是肯认下,本宫不会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世的,本宫不打你不骂你,难道要一句实话不可以吗?这宫中尔虞我诈本宫见多了,却从未想过你竟然为了权势地位这般设计你那病重的哥哥,你跟那安素简有什么区别?” “娘娘,儿臣没有做过的事情,儿臣怎么能承认呢?儿臣心里,是真的把太子哥哥当成亲大哥看待的,儿臣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娘娘从小看着儿臣长大,儿臣的秉性为人娘娘还不知道吗?那权势地位,儿臣何曾放在眼里过!” 两个人在里头争论,楚檀画在外头不停的深呼吸,她见不得别人冤枉安冉烨,可是这会儿她还不能进去,她要是进去了,搞不好粟贵妃就误会的更彻底了,可是不进去的话,安冉烨被人冤枉她心里又超级不爽的,因此她就在外头纠结。 粟贵妃这会儿很是激动,不等安冉烨再说,就又道:“你说你要真凭实据?这还需要真凭实据吗?熙妃从前的心思本宫不是不知道的,她一心想要你出人头地,若不是看在你一心不在乎这个,本宫何以让她逍遥至今日?你敢说你母妃从未说过要你取而代之吗?你敢发毒誓这么说吗?――安素简他那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可是他没了争夺储君的资格,剩下的就是你跟炫之,炫之体弱多病,炫之死了,你就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这皇位对于你来说难道没有半分吸引吗?你起了这心思,伙同你那王妃害了炫之,然后做一场戏给众人瞧,你好名正言顺的去做那太子去!” 楚檀画听到这里,脑子一热,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一头就冲了进去。 -------------------------------------------tpnh。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多多留言,求月票啊求月票,俄想冲榜啊,大么么,谢谢亲们投的月票,还差十一张满二十加更,大么么。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请娘娘善自斟酌 “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事情不是娘娘想象的那样的!” 冲进去的楚檀画跟安冉烨同时说话,两个人俱是一怔,都望向对方。 安冉烨一脸的震惊:“画儿,你怎么来了?” 楚檀画讪讪一笑:“我,我来给你送糖醋老鹰吃啊――”半晌,她才反应过来糖醋老鹰在外头琥珀手里,忙又傻笑,“嘿嘿嘿。” 粟贵妃一眼冷意望着二人:“本宫与烨儿说的话,你在外头都偷听到了吧?怎么,一个人辩解还不够,现在要夫妻两个一起颠倒是非黑白吗?” 楚檀画脑子一热冲进来,这会儿见这内殿里果真气氛僵到不行,她虽不喜欢粟贵妃这样说话,也很气愤粟贵妃这般冤枉安冉烨,还糟蹋了他的一片苦心,但是她却能够理解粟贵妃这一反常态的质疑,若是自己处在她的位置上想一想,她的这些过激的言论并不都是空想和臆想,毕竟太子去世真正的且最大的受益人就是安冉烨,只是粟贵妃是从站在安冉烨这一边而站到他的对立面去了,平日的种种相处情意,还是都抵不过太子的死。 丧子之痛有多痛,也是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明白,楚檀画一早就知道一定会有人如粟贵妃这么想,她最怕也是外头会有这般的流言蜚语,不过所幸还好,因为众人都晓得安冉烨不是这样的人,也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了。 只是安冉烨能搞定外头,却搞不定粟贵妃,粟贵妃便算是当局者迷,而她冲出来,只不过是要替她的男人说一句话罢了。 “粟娘娘,你站在你的立场上说话,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不能在外头听着你这样说我的男人而无动于衷,你这样也只会把关心你的人越推越远罢了!我并不是有意来偷听你说话,只是我来送吃的我男人,他又恰好在你这里罢了,你方才的话让我不是很高兴,可是你是父皇的妃子,是太子爷的母妃,我不会指责你什么,我进来,也只是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真相的,我本来答应要替某个人保守秘密的,但是我男人因为这事儿受了波及,所以我也顾不得了,我要说出来,”楚檀画深吸一口气,看着粟贵妃一字一句的道,“其实,太子可能没有死。”tpnh。 “你说什么?” “画儿,你怎么会知道?” 这回,倒是粟贵妃与安冉烨异口同声的说话了。 只是这回,换了粟贵妃一脸的震惊,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看起来怪吓人的。 安冉烨则是一脸的诧异,似乎他对于楚檀画说的话并不震惊,而是惊诧她会说这句话。 楚檀画眨眨眼睛,看着粟贵妃的反应倒像是正常的,可是安冉烨怎么会问她这句话呢? 她蹙眉想了想,心里忽而有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试探着问道:“狐狸,你那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也知道?” 安冉烨看了她半晌,忽而恍悟,还浅笑了一下:“怪不得你头一次给太子爷看病花了两个时辰,原来太子爷也与你说过这事儿啊,你这丫头瞒的可真紧,本王居然都没看出来!” “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啊?”楚檀画眨眼,她本来还以为全世界就她一个人知道这秘密呢,没想到安炫之居然还跟安冉烨说了,她这不是白费力气么?这事儿还弄得她好几日都心绪不定的。 安冉烨自个儿垂眸笑了一会儿,总算是把事情都想明白了,这才对着楚檀画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先等等,这事儿回去之后本王再给你解释,现在啊,咱们还有别的事儿要先处理了呢!” 安冉烨朝着还在震惊之中回不过神来的粟贵妃努努嘴,意思是这个问题更严重一些。 楚檀画眨眨眼睛,抿唇走到他身边,低声冷哼道:“狐狸你也有事儿瞒着我,等回去之后再找你算账,现在先放过你!” 她在那窗根子底下猫着,腿都麻了,方才脑子一热冲进来就没注意到,这会儿缓过来,才觉得腿依旧麻得很,忙找了椅子坐下,等着安冉烨给粟贵妃解释太子为什么还没死。 “你们俩知道什么?快跟本宫说!”粟贵妃回过神来,急不可耐的问道,“炫儿可能没死,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冉烨一叹,从贴身衣襟里拿出一封信笺,抿唇道:“娘娘,儿臣一面之词你肯定是不信的,这是太子爷的亲笔书信,是写给娘娘的,当初太子爷吩咐,若是他出了这样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必给娘娘看,可是如今娘娘连儿臣都要怀疑,儿臣也不得不告诉娘娘实情了。” 粟贵妃颤着手,接过那信笺,忙打开来看,信笺上是安炫之的亲笔字迹,她一看就能认出来,当下便蹙眉细细的读。 信笺有一两张纸,安冉烨估摸着粟贵妃快看完了,他才淡声道:“其实太子爷很久之前就不想做这个太子了,他向往的不过是简单宁静逍遥自在的生活,娘娘是太子爷的母妃,对这份心思自然知道的比儿臣清楚,且太子妃是怎样的人娘娘也是知道的。――太子爷为这个机会筹划了好几年了,他知道一离开朝中必然生乱,所以一切都布置好了才走的,另外还有一件事娘娘可能不知道,就是太子妃已然怀孕两个月了,只是为了防着许家才迟迟不说的。” 信上的话是安炫之的真心话,自然比安冉烨说的更接近他的真心,安冉烨不过是总结一番罢了,也算是宽慰粟贵妃,事已至此,也无需多言。 安炫之在信上说,历史上从没有太子自动辞位之说,就是有,也是动摇社稷之根本,因此为了江山稳固,天下太平,辞位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何况他心里明白,他若要离开,粟贵妃和皇上必定不肯放他走,花了这样多的心力培养的一个太子居然要走,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所以他没有办法,只能让自己一直病着,然后暗地里筹备,那些看医书也并不是所谓的久病成医,不过是希望让他身体里的病不好不坏的拖着,然后,在某一个恰当的时机‘死掉’,之后,他就可以带着许媛逍遥在山水之间了。 到了那个时候,即使知道他没死,可太子安炫之已经办了丧事,也不可能再回朝了,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安炫之说,他知道此举有负圣恩,但是人各有志不能勉强,就请母妃和父皇看在他‘死而复生’而不要怪责他,且母妃有父皇陪伴,朝中有三弟帮衬,何况三弟才能远远在他之上,他也就能放心了。 楚檀画见两个人都不说话,微微抿唇,忍了半晌没忍住,还是脱口道:“其实那天我去给太子爷看病,一早就瞧出太子爷是自己故意在用药拖延病情,那咳血也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后来他才给我说了,他说他告诉是因为我让温嘉诈死他很感兴趣,就问我要了诈死的药,别的什么也没告诉我,我说太子爷可能没死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曲折啊,不过娘娘大可放心,我已经把药方都写给了太子爷,他既然在外头部署好了,自然病也会好的。” 楚檀画心里本是有疑问的,见那两张纸从粟贵妃手中滑落,又见粟贵妃怔怔的,她忙去拿起来看,匆匆一看之下才明白过来整件事是这样的,心想这安炫之真是把一圈人都吓死了,还好她猜到了,不过转念一想,怪不得当时安冉烨说没事儿,也不是很难过伤心的样子,敢情是知道安炫之没死,他不过是在收拾安炫之留下的烂摊子罢了。 然儿知她。楚檀画当下瞄了一眼安冉烨,心里头爱意丛生,忽而就觉得她的男人真是太伟大了,这段日子这样艰难的时刻硬是挺了过来,谁说为了女人不要天下的男人最迷人,她觉得还是天下与女人并重的男子才最值得人爱。 安冉烨也不知道楚檀画忽而目光炯炯的瞧着他做什么,当下对着她宠溺一笑,然后走过来从她手里把信笺抽走,轻轻的放在桌案上,才对着粟贵妃轻声道:“娘娘,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还望娘娘保重,至于这件事情娘娘要不要跟父皇说,请娘娘善自斟酌。不过儿臣想着,太子爷肯定是希望娘娘尊重他的决定的,况且,太子爷回来也无益于大局。时候不早了,娘娘早些歇着,这信笺儿臣要销毁了,”说着,就把那信笺放在烛火里头烧了,安冉烨沉眉望着那灰烬,抿唇道,“儿臣告退了。” 他说完,便牵着楚檀画走了,楚檀画回眸望了一眼粟贵妃,微微抿唇,忽而觉得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 求月票啊求月票,还有十张就满了二十可以加更了~~~另,求推荐票票撒,嘻嘻,大么么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就算坐在冰坨子上也是温暖的 刚出正殿,看着满地软倒的值夜宫女,安冉烨脚步顿了一下,回眸看了一眼他牵着的女人,那女人正在东张西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见他一眼望过来,那女人也看到了殿前景象,忙低了头不与他视线相交。 “又给这些宫女下了药?”安冉烨声音沉沉的,里头却隐藏着一丝笑意。 楚檀画抿唇,之后仰眸望着他道:“我要进来啊,要是不下药的话,我怎么能进来呢?要是不进来就听不到那些话,听不到那些话我怎么闯进去救你啊?” 下药是第一步,偷听是第二步,在她看来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安冉烨听的啼笑皆非:“谁要你去救本王了!难不成本王还能被贵妃吃了不成?” 楚檀画见他这样说,当下就不肯走了,一把甩开他的手,站在台阶之上,瞪着他道:“你说啥?你看看粟贵妃那样不就像是要吃人的模样嘛,我是担心你才冲进去的,要是不爱你,谁管你,哼,懒得理你!” 她瞪着眼睛生气的模样已经许久未见了,安冉烨瞧着虽然新鲜,却舍不得她生气,明知道她强词夺理无理取闹,还有可能就是故意这么闹的,却仍是笑着过去,大手一捞,把她从台阶上直接抱了下来,望着她那气鼓鼓的模样,低笑道:“好啦好啦,你爱本王,画儿最爱本王了,舍不得本王受委屈,本王实在是很感谢画儿来解围的啦!来,乖,亲一口!” 被安冉烨狠狠的亲了一口之后,楚檀画明显就好了许多,她也是真好哄,当真就像个孩子一般,这会儿手也自动搂了上去,抿嘴笑道:“关于这件事情,你还欠我一个解释,等下回去之后,你不仅要吃掉那个糖醋老鹰,还得好好的给我解释一下太子爷的事情里面你充当的是个什么角色!” “好好好!”安冉烨心里闷笑,嘴上却一个劲的说好,可是却在那段话里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当下诧异道,“你下午不就说要吃糖醋老鹰的么?怎么到了这会儿还没吃,还要本王吃?” 一提起这个,楚檀画就是一脸黑线,抽搐着嘴角答道:“糖醋老鸭!糖醋老鸭!我说的是糖醋老鸭,你什么耳朵听成糖醋老鹰啊!那糖醋老鹰黑坨坨的一大块,眼睛还死死瞪着我,换你你敢吃么!狐狸你最近不仅眼神儿不好,耳朵也不行了!” “哈哈哈,糖醋老鸭!”安冉烨听了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亲昵的蹭蹭她的鼻尖,眸光温柔如水,“成成,回去给你做糖醋老鸭,这次怪本王没听清!回府之后给你做糖醋老鸭吃,本王把那个糖醋老鹰吃掉,然后给你解释太子爷的事儿,这下你可满意了吧?” “恩恩,满意满意!”这男人真听话,她简直满意的不得了,顺手就把值夜宫女身上的软筋散都给解了。 之后安冉烨便带着楚檀画趁夜回了三王府。听她你儿。 楚檀画是孕妇,本就容易饿,而安冉烨晚上压根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看见重新热了的糖醋老鹰,闻着那气味也觉得香气扑鼻,楚檀画面前放着的是一盘糖醋老鸭,一抬眼见安冉烨那模样便知道他饿得很,忙给他撕了老鹰的翅膀递给他,然后抿唇娇媚一笑:“王爷请用!” 安冉烨饿了,忙接过来咬了一口,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之后才缓慢的嚼起来,之后很艰难的咽下去,才道:“画儿,这糖醋老鹰味道可真...奇特,怪不得没人做这个菜!” 楚檀画一面欢快的吃着老鸭,一面笑道:“那是你自个儿点的,怪不得别人,你得吃完了才行!对了,狐狸,我一直有件事儿忘了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件事的?还有啊,我其实也奇怪的很,那夜父皇与太子爷同时突发急病,是真的巧合还是你们安排的呀?还有啊,那几个烧焦的尸骨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宫女能假扮许媛,可是太监不能假扮太子爷呀,而且有经验的仵作一瞧就能看出来的!” 安冉烨好容易吃完了翅膀,喝了一大杯茶才缓过来,听见她的问题,抿唇笑道:“太子爷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告诉本王了,有好多事儿都是本王替他筹备的呢,不过他信上说的也是,人各有志,他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实在是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机会,后来长大了,他便不喜欢在这宫中过日子,说是尔虞我诈难以过活,你不是瞧见过他么?一身清高的书呆子气,你要他去治理天下只怕是不能的,他跟太子妃两个人倒是可以窝在一块儿看一整天的书!――不过他有句话说对了,本王比他有能力,治理天下又有很难的!他要走,本王送他走便是了,剩下的,本王能做好。” 那满不在意的笑嵌在安冉烨那透着邪魅霸气的眼神里,楚檀画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这只狐狸现在虽然是披着人的表皮,但是那颗心仍是作为天狐的不羁的心,那曾睥睨傲视天下的心,根本不认为做皇帝或者做太子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做皇帝跟做太子在他眼里,跟吃饭打嗝拉屎放屁没什么区别。 楚檀画想起那日安炫之对她说过的话,现下也觉得安冉烨对安炫之的形容是对的,当时她就觉得当皇帝对于安炫之来说是个沉重的枷锁,锁住了两个人向往自由的心,让那样一个无心天下的人治理天下,也实在是社稷之不幸,这天下还是得让安冉烨这样骨子里就桀骜不驯落拓不羁的人来治理才是最好的。 楚檀画想到这里,心中豪气顿起,抿唇笑道:“狐狸你说得对!他要走,咱们送他走便是了!这天下也不是非他不可,他过他的逍遥日子,咱们过咱们的尊贵日子!” 安冉烨听了勾眉深笑:“你这丫头心思转的倒是快!人都说什么高处不胜寒,做了皇帝便是孤家寡人,可本王却觉得,那做天狐的几千年里才是孤家寡人,现在本王有了你,就算坐在冰坨子上也是温暖的,何况那把龙椅呢!” 他素来知道楚檀画贴心,虽然有时候爱闹些小脾气,还爱胡闹闯祸,性子也是古灵精怪的,可是这丫头却不似许媛那般沉定,这丫头有时候也八面玲珑的紧,当三王妃当的挺好的。 准确的说,这丫头既有女人的小娇媚小伶俐,又有一国之母的范儿,将来年纪渐长,一定比许皇后好的多得多,再说了,他将来的后宫里头,又不似安怀这么多人,等当了太子安定下来,找个由头休了温嘉,后宫里这丫头一人独大,当真便是帝后琴瑟和谐的过日子,那才是神仙眷侣了。 安冉烨的话让楚檀画抿唇直笑:“是啊是啊,我是贴心牌小暖炉,坐在冰坨子上抱着我一点儿都不冷!” 她一早就同燕晚晴和水残夏说过,无论风霜雨雪,阳光明媚,她都会陪着安冉烨一起走下去,何况她的男人能干的不得了,那么她当个太子妃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呢,就算当了皇后,日子还是一样的过嘛! 被她的话逗的笑,安冉烨咂咂嘴巴,这俩老鹰翅膀都吃了之后,倒是觉得这糖醋老鹰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当下又扯了一块肉来吃,边吃边道:“至于你说的那一夜父皇与太子爷同时发病,本王倒是不知道的,本王只是替太子爷筹备着,并不知道他所谓的时机是什么,这可能就是个巧合,而太子可能在这时候恰好抓住了父皇突发急病的消息,他赶紧病了,这样你一进宫,他就有了你这个证人在,这样就可以证明他确实是被‘烧死’了的。” 楚檀画啧啧一叹:“这厮为了离开可真是煞费苦心了,我还以为那是个意外,所谓的时机还没到,我还冲进去救他,要不是琥珀拉着我,只怕我也倒在里头了。狐狸,以后咱们可不能互相瞒着对方了,你看这事儿闹的,这要是一星半点儿错了,咱们可是要后悔的!”tq7y。 事情过去这么久了,她一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 安冉烨抿唇一笑:“是,画儿说的本王听着就是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关于那个尸骨的问题,这也很简单的,除了本王,太子手底下自然有人帮他的,那几个尸骨都是死囚的尸体,宫中又没有走失太监宫女,自然是没人知道的,何况认尸骨是本王亲自做的,又怎会有人知道那不是太子妃与太子爷的尸骨呢?想必这会儿他们已经安全的到了想要去的地方了,也希望粟娘娘能安心一些吧!” 楚檀画见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她也懒得再提,她吃了老鸭肉高兴的不得了,又见安冉烨把那老鹰吃了不少,心中实在好奇那所谓的奇特的味道,便扯了一点子肉来尝,刚进口她就给吐出来了,一脸的郁闷样逗的安冉烨大笑。 “你这丫头真是,哈哈哈,不好吃你还吃!” --------------------------------- 还差五张月票满二十加更,谢谢亲们的月票哟,嘿嘿――――另,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大么么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请不要挡住孕妇的路 一转眼就是五月初,虽说安怀的病好了,可朝中的事情还是多得不得了,安冉烨仍是个大忙人,而且他还得日日上朝点卯,,还得在朝房里值班,缺一日都不行。 楚檀画待在府里安胎,安的都快发霉了,在成功完成了那个所谓的老虎屁股的肚兜之后,她又把手上戳了不少的针眼出来,安冉烨瞧着心疼,于是明令禁止她再刺绣了,这样一来,绣狐狸的肚兜也就遥遥无期了。 其实还有个原因是燕晚晴偶尔有一天来探望楚檀画时说的,说怀孕的女子拿多了针线不好,将来生的孩子容易小气,安冉烨一听就听到心里去了,楚檀画却不置可否,可是她也着实是觉得辛苦,因此说不让绣便不锈了。 “小姐,熙妃娘娘来信问了,问小姐身子还好么?也问了孩子好不好呢?”琥珀拿着信笺进门,笑说道。 安炫之的事情之后,安冉烨就亲自给熙妃写信说了楚檀画有孕一事,熙妃很是高兴,所以才会回信问询。 只是楚檀画近来越发的懒,医书也不看了,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穷尽心思的折腾身边跟着的人,就差没要过天上的星星玩了,琥珀只得给她读出来,半晌,她才抿唇道:“嗯,你就去回,说我好的很,孩子也挺好的,叫娘娘不必挂心,让她也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天热了别贪凉吃了生冷的东西。” 楚檀画一行说琥珀一行写,写好之后便封在信笺里,即刻就派人送去五台山了,琥珀办完这事儿回到听雪堂里,却看见楚檀画自个儿脱了家常旧衣,改穿一件绣淡色迎春花梨花白长裙,当下一愣:“小姐这是要出去么?” 楚檀画眯眼一笑:“恩恩,你收拾收拾,咱们进宫去找三王爷去,去瞧瞧他在做什么!” 琥珀听了一叹,这些日子以来,小姐这已经是第四次说要偷溜进宫去看三王爷了,之前几次小姐出现在朝房里头的时候,把当值的朝臣和三王爷都吓了一跳,小姐就说你们不必管我,我就随便看看,可是这突然多了一个女人,还是三王妃,人家怎么可能不管她嘛! 这一来二去,三王爷算是摸到了小姐的路数,因此专门把朝房旁边的一个小屋子用作自己单独看折子的地方,这样一来,小姐就更喜欢没事儿偷溜进宫去找三王爷了,两个人成天腻在里头,就连小顺子都被赶出来在外头站着,可是奇怪的是,每天成堆的折子送进来,三王爷每每都是看的很快,几乎一点儿都不耽误朝政,让那些言官吹胡子瞪眼无话可说。 “这个时辰,王爷肯定还在看折子呢,小姐昨儿才去过,今儿还要去么?这要是被皇上发现了,或是有人告到皇上面前去,那可怎么好呢?”琥珀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这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三番四次的去似乎影响不大好,听小顺子说朝中那几个言官似是忍无可忍了的模样,这要是一状告到皇上面前,搞不好皇上一生气,不要三王爷当太子可怎么办呢? “说的也是啊,”楚檀画点点头,就在琥珀松了一口气以为她不去了的时候,楚檀画却眯着眼睛笑道,“自古都是孕妇为大,我就是想去嘛,琥珀不怕,到时候皇上怪罪,我就说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好了,绝不连累你哦!” 琥珀苦笑,果然这劝是没有用的,她也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当下便道:“奴婢这就去备轿。”tqxd。 吩咐了小丫鬟看着屋子,楚檀画便带着琥珀出了听雪堂,刚到王府门口就看见好几辆马车停在那里,楚檀画停下脚步蹙眉:“这是谁家的马车,我没听说今儿谁要来王府啊?管家呢,去把管家叫来!” 琥珀往前走了几步,瞧的清楚一些,忙又转回来道:“小姐,那是庆王府的马车!” 们小走个。庆王府?楚檀画微微蹙眉,刚准备开口去让琥珀找管家去,管家却正巧进门来,一眼看见楚檀画站在这里,忙过来行礼:“三王妃吉祥,奴才正要去找三王妃呢,可巧就在这儿遇上了。” 楚檀画见管家在这里,便抿唇问道:“外头怎么会有庆王府的马车?” “回主子的话,奴才正要去跟主子说呢,温嘉郡主搬回来了,那马车上都是她的东西呢!” 这管家话音刚落,温嘉就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进了大门,她那脸上的水泡早好了,楚檀画眯眼瞧着,半晌小声嘀咕道:“也不知这庆王给她什么吃的了,居然又长胖了!这衣裳一看就是新作的,她怎么这么喜欢粉红色啊?怎么看怎么像一堆五花肉!――哦,行了,你去忙吧!” 管家赶紧去了,琥珀却在一边捂嘴偷笑:“小姐的嘴巴可真毒,我瞧着,这温嘉郡主定是得到了王爷要封为太子的消息才特地赶回来呢,要不是这件事,她哪里肯回来呢?” 楚檀画听了,冷笑道:“八成就是你说的这样!这诏书还没下,消息已经传的满城皆知,这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儿她能不知道么?自然是在庆王府里待不住,肯定是想着被封个什么太子侧妃啊!在外头的人天天挖空心思想进来拜见三王爷,谁能想到这搬回娘家的侧妃也这么势利,一听说要封太子,飞也似的就跑回来了!哎,反正日后啊,她也是一场欢喜一场空的!” 这边主仆两个正说着话,温嘉已经走到了楚檀画的面前了,因为楚檀画站在这边,温嘉必须得从她面前过去,两个人就此碰面了,一正面走来,就算温嘉再不情愿,那也是得行礼的,楚檀画就觉得视野里全是粉红色,当下忍不住调笑:“哟,温嘉郡主怎么回来啦?是那个人偶不合心意还是用坏了回来找我修的呀?” 一席话,说的温嘉脸都绿了,当着一众丫鬟的面又不好翻脸,只重重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楚檀画径自起身就要扬长而去。 楚檀画也不拦着她,只在后头望着她的背影笑道:“郡主有空也减减肥嘛,这将来封妃的时候礼服穿不下,多丢人呀!人家司仪官眼神儿不好,搞不好会奇怪怎么有两个温嘉郡主在眼前晃悠呢!” 温嘉自然受不得这样的挑衅,转身就要冲回来,幸而她的丫鬟给她拉住了,硬是把她拉走了。 “郡主,现在王妃怀了身孕,咱们还是别惹了她了,庆王不是吩咐了要郡主忍耐忍耐么?郡主若是还想着去看荣嘉郡主,且耐着些性子吧!将来时日还长呢!......” 楚檀画听见那春香安慰温嘉的话,心里一笑,这个丫鬟倒是明理会说话的很,只是,温嘉要去看荣嘉,这是什么意思?春香后面的话因为离的远了,就没有听清,她只是蹙眉在想着这句话的意思。 琥珀在一旁瞧着楚檀画不讲话,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道:“小姐,这会儿时候不早了,咱们出门吧!” 楚檀画点点头,收回纷乱思绪,忙出了王府大门,矮身上了软轿。 这会儿是下午了,早上聚集在朝房里议事的大臣们早就回府去了,剩下的都是几个值班的大臣们。 楚檀画也不进那朝房,直接往旁边那虚掩着门的小屋子而去,谁知还没走几步,眼前忽而出现几个穿着朝服的大臣拦住去路:“三王妃吉祥。” 楚檀画一怔,说是来行礼,怎么搞得好像拦路一样?她不得已停下脚步,抬眸望向这几个人,嗯,几个老头子,须发皆白,胡子长长的垂在胸前,面色严肃的望着楚檀画,可是这几个人都不是安冉烨常见的那几个,也不是丞相尚书什么的,她看着眼生的很。 “不必多礼,”楚檀画淡声说了一句,然后打算绕开这几个老头子走过去,结果她往左边一走,这几个老头子也依旧拦着她,集体往左边一走,楚檀画一皱眉停下来,“你们有事吗?” “回三王妃的话,这里是朝房,是军机要地,后宫女子不得参政,这里也是三王妃不能来的,还请三王妃回去。”为首的一个老头子说道,那白胡子还在胸前颤啊颤。 楚檀画微微眯眼,一旁的琥珀见状,忙上前来道:“各位大人还请让开,我们王妃是来找三王爷的,各位这样拦着三王妃,若是出了事或是惹恼了三王妃可不是玩的!” 人家琥珀明明说的是好话 ,几个人偏偏不懂,那为首的一脸的正气凛然:“这是朝中重地,我等势要维护朝廷纲纪,这等神圣之地岂容妇人玷污!这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也是祖训,就算是王妃之尊也不能例外!” 楚檀画眯着眼问道:“你们几个什么官职?” “下官等都是朝廷正三品言官。”几个人都昂着头,表示一步不让。 “哦,”楚檀画恍悟,“言官啊,就是只会唧唧歪歪说话的官儿嘛!怪不得敢拦着我,这忠于职守真是不错哟!” “谢三王妃夸赞!下官等职责所在,还请王妃不要为难下官!”几个人一块儿拱手,“下官等恭送三王妃!” “哈哈,好说好说,”楚檀画眯眼一笑,走近为首那人,伸手就去抓他的白胡子,几个人没见过这等阵势,动也不敢动,楚檀画挨个的摸,笑道,“这胡子长了不少时日吧?挺好看的哟,看得出几位很珍惜这胡子吧,啧啧,头发和胡子都白了,挺不容易的啊!鞠躬尽瘁一辈子为了朝廷,可惜一世功名毁于一旦,偏偏遇着了我,你们啊,以后见着我应该绕着走,懂么?哎,各位都赶紧回去吧,这要是被三王爷看见,一会儿剁手剁脚的可血腥了,几位做了一辈子文官又何必为难自己呢?是吧!” 楚檀画话音刚落,这几个言官的白胡子和白头发全都颤颤巍巍的应声而落,落在地上瞬间就变成了粉尘,几个人大惊失色,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连规矩都给忘了:“你你你――三王妃你――” 楚檀画甜甜一笑:“一点点毒粉而已,不会死人的,我是个孕妇,王爷不许我带多了毒药,你们走运咯!但是回去之后请立即沐浴,以后――” 请不要挡住孕妇的路最后九个字还没说完,几个人拔腿就跑瞬间就没影儿了,楚檀画一愣:“他们怎么跑这么快?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琥珀看了一眼地上那随风飞走的粉尘,幽幽的道:“小姐,不是你叫人家回去沐浴么,所以人家回去沐浴去了啊......” “嗯,也对,是应该尽早沐浴,如果时间太长的话,他们身上的毛都得掉光,嘿嘿嘿,”楚檀画一转身,却见之前朝房的门还是开着的,这会儿全都关紧了,几个围观的大臣也瞬间就不见了,那朝房有窗户,楚檀画眨眨眼睛,窗边偷看的人也瞬间消失,啪啪啪,窗格子也全都关上了,楚檀画窘,“我有这么可怕么?” 琥珀眨眨眼睛,老实答道:“对于上了年纪的大臣来说,以后见着小姐会绕路走的,可是,皇上和王爷会发现小姐偷偷玩毒的。” 自从楚檀画怀孕,她的药草也一概不准碰了,这会儿倒是出了气,但是该怎么跟安冉烨交代她私藏毒粉的事儿呢? “没事儿,上了年纪的人病痛多,那几个人可以说自己生病了嘛,”楚檀画满不在乎的一笑,大手一挥,“只要好琥珀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能知道嘛!哈哈,你说是――” 楚檀画说的高兴,一转身,笑容僵在脸上,小屋的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安冉烨站在门口,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 亲们请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就在简介下头投票推荐那里哟,还有四张月票就能加更了,嘿嘿,加油咯,咩哈哈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为月票过20加更) 楚檀画眨眼,不确定安冉烨是不是看到了方才的景象,她也只好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甜甜一笑,走到安冉烨身边,扯着他的胳膊摇晃:“狐狸,人家在王府里好想你哦,所以就来瞧瞧你,你看你看,人家好爱你的哦!” 一旁的琥珀浑身一哆嗦,小姐这样说话好可怕,她悄无声息的往旁边挪了好几步,尽量远离这两个人。 安冉烨挑眉一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楚檀画一听这话,一把甩开他的胳膊,迈步往里头走去,这小屋子虽简陋,根本比不得她的听雪堂,可是里头还是有一张雕花软榻的,而且旁边的沉香木桌子上也放了不少点心,布置的还是不错的,外头的阳光透过窗格子漏了进来,她撇撇嘴,一翻身就上了塌,在安冉烨原本坐着的地方窝着。 这榻上都是他的味道,她撇撇嘴,没说话,却自动扯了被褥过来把口鼻蒙住,然后才长出一口气,这样躺着真舒服啊,就像在他的怀里一样。 以好之她。“你生气了?”安冉烨跟在她后头进来,掩上门,然后站在塌边看着她,微微挑眉道,眼底隐有一丝笑意。 软榻上一边是安冉烨看折子用的小几上面堆满了折子,另一边就是他坐着的地方,楚檀画这样一窝,他的地方彻底没有了。 “没生气。”楚檀画闷闷的声音传来,也不肯看他,其实她是真没闹脾气,她就是一路折腾过来,又跟那几个老头子胡闹了一会儿,又困了。 安冉烨见她那模样,忍不住笑开了,眸中俱是宠溺,便也爬上了塌,将那小几踢到一边,然后把被褥掀开便钻了进去,见她不肯动,便柔声道:“画儿乖,让本王抱着你,给本王一点儿位置。” 楚檀画哼了一声,往里头挪了一下,两个人总算是并排躺下了,楚檀画又自动自发的窝到他怀里,头一歪准备睡觉的。 安冉烨见她过来,便抱着她,一眼垂眸看见她眼皮子打架,却轻轻咬了她鼻尖一下不许她睡觉,见她迷惑的望着自己,他才勾眉道:“本王还在生气呢,你就打算这么睡了,不哄哄本王么?” 楚檀画一愣:“谁惹你啦?” 安冉烨脸一沉,楚檀画见他眸中真有怒意,当下她的困意就被吓走了一半,也不敢再装傻了,忙低声认错:“狐狸对不起,我不该私藏毒粉的,那真的只是一点点,不信你搜啊,我身上再也没有了。” “嗯?”再熟悉不过的第二声语调。 楚檀画老老实实继续认错:“狐狸对不起啊,我,我不该老是来找你,朝房重地,不是我一介女流来的地方,可是,可是,我要是想你了怎么办?我以后不带毒粉了,我偷偷化妆成宫女来这里,好不好?” “嗯?”极度不悦的第二声语调。 楚檀画害怕他是真生气,头都不敢抬起来看他,其实,她这会儿要是抬头的话,一定能看见安冉烨眼里那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了。 “狐狸,我不是故意的啊,要不然,我回去拿生发水来,给那几个言官每个人发一点儿,几个月之后可能还会长出来的,只是我还没研究好,要是那几个大臣长了大猩猩那么多的毛,你不要怪我啊,我——” “噗——”就在楚檀画各种绞尽脑汁的想自己的错误且老老实实认错的时候,安冉烨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丫头真是鬼灵精怪,什么生发水都有么?当下抿唇笑道,“你这话要是被那几个老秃驴听见,肯定得被你活活气死过去!父皇这一辈子最烦他们唠叨了,却偏偏拿他们没有办法,本王是不屑跟他们计较,你倒好,你可是大玄开国以来第一个把言官吓跑的王妃呢!” 安冉烨这一笑把楚檀画笑蒙了,半晌,才道:“你不是生我的气么?你笑什么啊?” 安冉烨点点她的鼻尖,挑眉笑道:“本王什么时候说生你的气了?本王只是在说生气,话都没说完,你就自己认错了呀,既然画儿你这么乖,本王干嘛要打断你呢,哎呀,画儿可是难得这样主动承认错误的哟!” “你你你——”楚檀画恼他耍弄自己,见他还在笑,便恶狠狠的瞪着他,然后忍不住咬住他的下唇,却被他撬开牙关,这报复性的咬就变成了甜蜜的亲吻了,好半天才被放开,楚檀画脸一热,“你的手别乱摸,这又不是在府里——” 安冉烨低笑,手重新放到她的腰身上,浅笑道:“本王看折子累了,便在这里小憩了片刻,醒来是因为听见外头有声音,恰好就看见你用毒粉把那几个老秃驴的胡子头发都给毒掉了,当下觉得好笑,就没出声,本王虽然恼你,但是跟恼他们不一样,你又不是没有分寸的闯祸,偶尔胡闹都是本王惯的,可那几个老秃驴实在是让本王生气的很,你教训他们一下也是应该的,若是换了本王,哪里容得他们就这么轻松过关呢?” 见安冉烨说不是生她的气,楚檀画一下子就活了过来,眉飞色舞的道:“狐狸,你还看不惯哪些大臣啊,来,你悄悄的跟我说,我替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收拾了他们,保管他们乖乖的再也不敢惹你,你说好不好?” 安冉烨听了斜睨了她一眼,哂笑道:“你以为人家大臣是咱们府里的温嘉么?任由你蹂躏人家都不吭声么?本王还不了解你么,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趁乱浑水摸鱼,借着本王的名头闯了祸然后自己偷着乐!本王告诉你,就这事儿还不知道在父皇那儿怎么说呢!人家要是舍了一辈子的老脸去父皇面前哭诉,搞不好本王还得带着你去登门道歉呢!” “什么话!打死你我也不去!”她是最有气节的。 安冉烨见她那模样,忍不住一笑:“罢了罢了,本王不逗你了,不会让你去的,何况这件事儿,不必本王亲自处理的,小顺子已经去了,必定不叫他们到父皇面前去吵闹的!这样,你总可以安心了吧?” 楚檀画拍拍胸口,夸张的出了一口气:“呼呼,狐狸你吓死我了!” “你——” “请三王爷出来接旨!”安冉烨只说了一个字,外头就有人在喊,说要他出去接旨的话。 楚檀画微微皱眉,这是安怀身边苏公公的声音啊!她转眸望着安冉烨,用眼神在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安冉烨抿唇,低声道:“画儿,他们不知道你在这里,那你就待在这里别动,本王出去接旨。” 楚檀画点点头,便不再出声,看着安冉烨开门出去然后轻轻掩上门之后,她才轻手轻脚的下床,站在门后悄悄看着外头的动静。 值班的大臣跪了一地,安冉烨便跪在最前头,那苏公公便手捧圣旨,缓缓展开,尖细的声音响起。 “朕三十岁登基至今,已有二十一年,期间立皇长子安炫之为储君,可惜其不幸早逝,今朝中几次上奏,求再立储君以安社稷。 朕反复思量,惜年事渐高,于国事,有心无力,亦恐时日无多,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亦念国中大臣忠心,俊才辈出,故此特立储君,以固国本。 皇三子安冉烨,俊秀笃学,人品贵重,德才兼备。事国,事君,甚恭敬;事父,事母,甚为孝顺;事手足兄弟,甚为亲厚;事子侄晚辈,甚为端肃。大有仁君之范,帝君至德。 今册封三王安冉烨为监国太子,协助朕执掌朝政。诸大臣、郡王、亲王、长辈当佐之,以固朝纲。 再择吉日另行册封之礼。 钦此 于平安二十一年五月初三巳时初刻” “谢父皇恩典,儿臣定不负皇恩。”安冉烨俯身下拜,然后站起来接旨。 身后一众大臣亦是俯身下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后又向安冉烨躬身下拜,高声喝道,“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冉烨勾起一丝笑意:“诸位大臣请起。——本王(这里我查过,自称本宫没有史料支持,且叫法很多,所以统一依旧还是自称本王)既被封为太子,日后更是少不得与诸位长日相处了,还请诸位与本王同心同德,让大玄得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啊!”tqxd。 “谨遵太子殿下教诲!”众人又是齐声答道。 众臣散去,安冉烨走到苏德义面前,笑道:“真是有劳苏公公了,不如苏公公留下喝杯茶再走?” “嗳哟,太子爷客气了,奴才这里还得给太子爷贺喜呢!奴才还要给太子爷请安呢,”苏德义一面笑,一面当真请安,起来之后才道,“奴才也不敢耽误,皇上那儿正等着奴才回话呢,太子爷盛情,奴才只好先去了!” 安冉烨点点头,笑道:“苏公公走好!” ---------------------------------------------- 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大么么,╭(╯3╰)╮继续投月票哦,再到四十又是加更咯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们全家都是小狗! 人都走光了,安冉烨才把手上的黄缎圣旨展开来再看一遍,嘴角噙着一丝浅笑,片刻之后才再次收好,然后便转身进了那小屋子。 一推开那虚掩的门,刚一进去,就有一个人扑上来,他没防备,被那撞上来的力道一下子撞到门板上,幸而门方才已经顺手关上了,否则他就得被撞到门外去。 “画儿。”安冉烨揉揉额角,除了这丫头,没人敢这么莽撞的撞上来的。 楚檀画抱着他在他怀里笑,声音轻扬,可见是高兴的很:“狐狸,我在里头都听见了呢,父皇宣旨了,封你做了太子,嘿嘿嘿!皇三子安冉烨,俊秀笃学,人品贵重,德才兼备。大有仁君之范,帝君至德――” 楚檀画一面学着方才苏德义的模样念诵,一面把他手里的圣旨抢过来看,边看边笑,就像是她被封了太子一样,高兴的眉开眼笑的。 安冉烨抿唇轻笑,将她手里的圣旨拿过来随手放在桌上,却把她抱起来放到榻上坐下,见她懵懂的望着自己,安冉烨忍不住轻叹一声,微微蹙眉蹲下来拿起她的浅青色的水缎鞋替她穿上:“你在府里也就罢了,这儿又比不得听雪堂,别赤脚走在地上,怎么这么不听话呢?”trtm。 楚檀画吐吐舌头,她一高兴就忘了这茬了,忙笑嘻嘻的靠在他怀里:“我是高兴的嘛,对了,你还要去大和宫给父皇谢恩呢!” “这倒是,”安冉烨起身走了几步,忽而转身道,“画儿,要不然你跟本王一起去吧,你自从怀孕还未曾去见过父皇呢,这会儿正巧来了,就跟本王一块儿去得了!” 现在去见安怀?楚檀画眨眨眼,有些迟疑:“这个,可以吗?” 安冉烨挑眉一笑,拉着她便往外走去:“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是他儿媳妇,自个儿进宫给他请安难不成不行么?” 两个人刚一出门,却差点撞上小顺子,安冉烨随即皱眉:“慌什么?”心上心他。 小顺子忙捧着一大叠折子跪下来:“奴才是给太子爷送折子来的,这是大臣们刚看完的,请太子爷过目,另外,”小顺子从折子后头露出两只眼睛,带着点点笑道,“另外,奴才还要给太子爷道喜,给太子爷请安!” 琥珀也过来跪下来,跟小顺子一块儿给安冉烨磕头:“奴婢也来给太子爷道喜,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檀画在一旁看着直笑,安冉烨挑眉:“起来吧,你们俩倒是乖觉,得了,一会儿回府找管家领赏去吧,赏你俩两个月的月钱!另外,折子先放在里头吧,一会儿本王得了空再看就是了!” 琥珀和小顺子大喜,忙又磕头:“奴才(奴婢)谢太子爷赏赐!” 走了一路,见到的宫女太监都给安冉烨行礼,个个都说太子爷吉祥,给太子爷请安,安冉烨都是淡淡的笑,楚檀画倒是眉飞色舞的兴奋的不得了,而且还眼睛冒光,快到大和宫的时候,她兴奋的扯着安冉烨的手臂笑道:“狐狸,我感觉我现在也是一只狐狸了,哈哈哈,这种感觉真好!” 安冉烨斜睨了她一眼,眼底带笑:“本王看你是想说狐假虎威这个词儿吧,你怎么不说狗仗人势呢!” 楚檀画不依,撇嘴道:“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小狗!” 半晌,见安冉烨自个儿垂眸笑,楚檀画才反应过来她又连带着把自己骂进去了,当下不服又要说话,却见安冉烨做个个噤声的手势,于是蹙眉转眸一看,原来已到了大和宫的门口,那守门的小太监见他们过来,已经进去通传了。 楚檀画见到安怀之后,心中便是感慨,虽说安怀五十一岁了,可是之前瞧着还是神采奕奕的模样,这会儿病了一场之后,那精神就差了一些,且还显了老态,果然这老人家就是不能病,一病就伤了元气,再难恢复了。 “哟,今儿你们俩倒是来的齐全,正巧这诏书朕也写好了,还打算让苏德义去三王府宣旨的,你这丫头这会儿来了,那就在这儿宣旨吧!”安怀从御案上拿了跟安冉烨一模一样的黄缎圣旨递给苏德义。 楚檀画眨眨眼,安冉烨忙使了个眼色让她跪下,她这才反应过来很有可能是封太子妃的圣旨,忙跪下准备接旨。 可她心里头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安怀的气色瞧着还行,对她和安冉烨也是一脸的笑意盈盈,并没有什么过分悲痛的模样,也不知是他将悲伤深藏心底,还是粟贵妃跟他说了点什么而导致他看开了之后变得豁然,楚檀画原本还想继续琢磨的,可苏德义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就没有办法继续思考了。 “楚将军之女楚檀画,皇三子之正妃,端素温良,有微柔之姿;柔明毓秀,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深得朕心,故此特册封为太子妃,另赐太子妃金印,愿与太子同心同德,相助太子得成大业。钦此。再择吉日另行册封之礼。” 册封楚檀画的诏书比安冉烨的要简单的多,不过听着诏书上头那些词,楚檀画在心里嘀咕,她倒是一个都挨不上的。 “臣媳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这会儿你俩圆满了,朕也放心了,”安怀看着二人笑,之后视线便落在楚檀画身上,“你这丫头久不进宫来瞧朕,真是没良心,亏得朕还时时记挂着你,之前文妃那事儿还好你没事,还跟烨儿一块儿骗朕说有了身孕,对了,这会儿这身孕是真的吧?怎么瞧着肚子也不显呢?” 楚檀画忙笑道:“父皇说的哪儿的话!那会儿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玩笑话,父皇就别咱们一般见识了!不过这次是真的,只是还不到两个月,还没长成呢,所以还不明显,再过两个月这肚子就显出来了。” 安怀听了这话笑起来,对着安冉烨挑眉道:“听说这丫头常常偷跑进宫来找你,你还在朝房旁边专门开了个小屋子是么?”见安冉烨点头称是,安怀才又笑道,“这丫头真是怀孕了也不安生!罢了罢了,日后也别偷偷摸摸的进宫了,要进就大摇大摆的进来吧,你们小夫妻恩爱,朕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咯!” 楚檀画这下高兴了:“谢父皇成全!” “你这丫头少来见朕,这会儿见了你,朕也怪高兴的,最近事儿多且忙,朕也许久未见到这样的笑脸了,你们俩就留下来陪朕用膳吧,”安怀见楚檀画这样高兴,他也高兴起来,想了一会儿,又对着苏德义道,“去把那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和白玉三镶福寿吉庆如意还有昨儿内务府刚送来的那一套玛瑙的首饰都拿来赏赐给这丫头,哦,对了,朕差点儿忘了,还有那碧玉的一套首饰,一会儿也让这丫头带回去给温嘉,她的诏书一会儿还得找个人读去,好歹是个太子侧妃,也不能太寒酸了她!” 楚檀画眨眨眼,看向安冉烨,安冉烨回她一笑,楚檀画心里便明白,庆王在这里,温嘉这会儿还是休不得的。 皇上赏赐的首饰,自然是极品中的极品了,楚檀画这种对首饰无所谓的人也一眼就被吸引了,忙捧着赏赐给安怀磕头谢恩,安怀抿唇一笑:“你有身孕,就不必老是跟朕磕头了,这些都是朕赏赐给你的,你们册封为太子太子妃,这内务府还会有额定的赏赐给你们的,只怕这会儿都已经送到三王府去了,你们俩也不必回府了,先陪着朕吃了晚饭,你们再回去收拾吧!” 安怀也不是讲究排场的人,何况这会儿也不是宴席,因此吃的都是家常小菜,别的菜都还罢了,当楚檀画看见一碗梅菜扣五花肉之后,就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众人都是一愣,安冉烨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她的衣袖,一眼的担心,生怕她乱说话。 安怀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丫头你笑什么?” 楚檀画这会儿已经强行忍住了,可是,她能说是因为温嘉像一大块五花肉,这会儿这菜在她眼里就像是梅菜扣着温嘉一样么? 这当然不能说了。 也亏得她脑子转得快,当下抿唇笑道:“臣媳是高兴的啊,臣媳特别喜欢父皇给的首饰,高兴的忘乎所以,一激动就忍不住笑起来了,父皇不要怪臣媳啊,臣媳年纪还小,有时候这个激动起来就忍不住。” 安怀听了哈哈大笑,菜上完之后,安怀挥挥手让人都退下,然后才沉声笑道:“你与朕知根知底,确实用不着在朕面前拘谨,有什么说什么就好了,在朕心里,多多少少是偏袒你们两个的。”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月票还差十四张加更,嘻嘻,大么么 ------------ 第一百五十章 饱暖思淫/欲 从大和宫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安冉烨怕楚檀画看不清脚下的路,便亲自提着灯笼然后搂着她慢慢走。 “画儿,方才吃饭的时候,本王见你一口也没吃那梅菜扣肉,本王记得你也没说不爱吃这个菜呀,怎么刚才一筷子都不动?而且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你怎么了?” 听见安冉烨这问题,楚檀画这会儿还忍不住笑起来:“也难怪你不知道,这事儿我从没跟你说过,不过,你难道不觉得温嘉每次穿粉红色裙子的时候像一块儿超大的五花肉在路上走么?特别是她一脸横眉冷对生气的时候,那肉嘟嘟的模样,就跟五花肉蒸熟了之后油都流出来了似的,所以我这次看见这个梅菜扣肉,我就――” “别说了别说了!”安冉烨方才吃了不少梅菜扣肉,因为宫里的做法到底比外头不一样,那肉一点儿也不会觉得腻味会是很香很香的感觉,可是如今被楚檀画这么一形容,他忽而觉得有些恶心,而且她说的极有画面感,他一想到那场景就有些反胃,“画儿,你存心恶心本王是不是!好端端的,怎么把这两样东西联系到一块儿去了!梅菜扣肉招惹你了么,那么可爱的东西,都被你给毁了!本王以后再也不吃梅菜扣肉了,五花肉也禁止出现在本王面前!” 安冉烨边说楚檀画就边笑,等他说完了,她才带着笑意道:“罢了罢了,多大的事儿啊,就这么恶心你啊!不吃就不吃呗,天下的菜多得很,你不吃别人还吃呢!不过我也不是凭空想的呀,是我下午出来寻你的时候,正巧遇上温嘉搬回府里来,也不知庆王拿什么养着她,竟然又胖了!她正面撞见我,没法子才给我行礼的,我调笑了几句便生气,所以我才有那个联想的啊,不过我想着,她肯定是为这你封太子的事儿回来的,要不是想着封妃,她哪有这般积极主动啊!” 安冉烨听了微微抿唇,眸光幽暗难明:“其实,父皇这一次立储君,也并非所有的大臣都提议立本王,其中也有好几个大臣提议立四弟或是五弟的,且父皇也并未在朝上立刻就决定立谁,后来恭亲王与庆王分别找过父皇,而且本王听说,恭亲王与庆王都说立本王为储君是最好的,想必就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话,才使得父皇下了决心吧!” 恭亲王毕竟当过两个人大婚的证婚人,他有这个举动楚檀画是能理解的,但是庆王的参与,她只能感觉应该是无奈之下的一种举动罢了,毕竟老二不能指望了,而又必须要为温嘉的前途负责,因此相比起立别的皇子,还是支持三皇子靠谱多了。 “我当时调笑了温嘉几句,她便生气了,之后就听见她的丫鬟说,要她且忍耐一些,还说庆王也叫她忍耐一些,后头还说了一句很难琢磨的话,我后来想着,那丫鬟的意思肯定是,温嘉只有乖乖的呆着,她才有可能去瞧荣嘉,不然她就不能去,她就没戏了。狐狸,你说,庆王会偷偷的让温嘉去见荣嘉吗?我总觉得这里头的事情不那么简单。” 楚檀画还把当时的情景说给安冉烨听了一遍。 “守卫二皇子府的人都是父皇的人,不过,也不排除庆王为了她们姐妹当真会做这样的事情,”安冉烨顿了一下,才抿唇道,“这样吧,本王会不定时的悄悄派人盯着的,也会叮嘱父皇放在那里的人小心警醒一些。” “恩恩,这样就好,”楚檀画点点头,不自觉的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走路也开始懒散了,又扯着安冉烨的胳膊撒娇,“狐狸,好困啊好困,饱暖思淫/欲啊!” 安冉烨身子一僵,眸底泻出几分坏笑,勾眉望着她:“画儿,你说的什么?” “啊?不是不是,”楚檀画一愣,继而脸一热,她怎么顺嘴把这句话溜出来了呢?当下狂摆手解释,“那个,狐狸,我的意思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的,就是我困了想睡觉,你绝对绝对不要想歪了!”trtm。 安冉烨在昏暗的灯色底下,眸若晨星,半晌,将她搂入怀里,热热的气息喷洒到她的脸上:“本王知道你困,可本王已经许久没碰过你了,这孩子在你腹中不安分,弄的本王也得跟着禁/欲,画画,你记着,你还欠着本王不少次呢!将来本王定要讨回来!再有,这些日子事多劳累,本王不会轻易碰你的,但是,本王还是很想告诉你,画画啊,本王有时候真是想你想的睡不着,哦,对了,不止是本王想你,本王的大宝贝,也想你想的紧呢!” 两个人贴的极近,安冉烨一行说,一行就能感受到怀里女子那紧张的模样,还有那淡淡的幽香和女子柔软的身子,抱了半晌,他忽而深吸一口气猛然放开了她,然后似笑非笑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楚檀画一直垂眸站在那里,脸比火烧云还红,不过夜里黑,根本看不见,方才安冉烨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她听着心里也是悸动的很,又紧张又兴奋又期待,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究竟怎样,可是,他那样满含情/欲的话,却彻彻底底的赶走了她的困意。 其实这些日子,她忙着困觉,安冉烨忙着朝中的事情,两个人除了亲亲摸摸之外,几乎没有在一起亲热过。 别说是他想的紧,其实她也是,只不过女子天性矜持,她虽在这方面不那样骄矜,可是怀着身孕也不敢出口说自己想要的话,可是这会儿安冉烨说的话完全勾起了她内心的渴望与悸动,于是方才忍不住在他耳边低声接了一句,其实我也想你...的大宝贝。 只是,没想到他这样大的反应,楚檀画当下更是不好意思。 “画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檀画抿唇,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走过去,小手覆上他提着灯笼的手,然后红唇贴着他的唇瓣,浅声叹道:“什么时候耳朵这样不好使了?我说......我也想你......的大宝贝啊......那个,你今夜要回府么?” 楚檀画到底还是害羞,一口气没有办法说的很完整,这句暗示性极强的话说完之后,后面那句话就说的顺溜多了,然后,见宫道上四下无人,她又大胆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手悄无声息的伸进袍子里头,隔着衣料准确无误的抓住了那个曾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东西,忍不住低笑:“呵,还是软软的。” 楚檀画这一狂放大胆的举动,安冉烨的脑子一炸,身子一颤,等他再次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将楚檀画抵到墙边激吻起来,手也自然而然的伸进她的衣服里头,可他的手稍稍凉了一下,见她低低哼了一声,还是退了出来,只是双手撑着墙壁,将她禁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咬牙望着她,声音略带着一丝动情之后的沙哑:“画画,你这是在玩火。” 对于他的指控,楚檀画满不在乎的一笑,挑眉俏皮望着他笑道:“兴圣宫的大火我都毫发无伤的逃出来了,你这大火能把我怎么样?” 她慢慢的贴近他的唇,一口热气吐了出来,媚眼如丝:“......狐狸......我期待你的大火将我燃烧殆尽哦......” 该死的!她在哪里学的这些乱七八糟又撩拨人的情话的! 安冉烨暗骂一声,攥住她的唇舌又是一阵肆虐,好容易记起这里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宫道上,不可太过放肆,他只得咬牙放开她,沉声道:“可是本王今夜不能回去,那些折子明儿一早父皇就要的,你,要不然你先回去,等明日――” 楚檀画忽而掩住他的口,握着他宝贝的手微微使劲,听见他倒吸一口气,她才眯眼笑道:“你忍得住么?红袖添香夜读书多么有意思啊,今晚我也不不回去了,就做一回大胆的女人,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你完成了父皇的任务,咱们再来玩火,你说好不好?” 安冉烨不置可否,只哑声道:“那你把手拿开。” “嗯?”楚檀画不解其意,这狐狸还真忍得住么? 安冉烨邪邪一笑,眸中俱是魅色,舔舔嘴唇道:“难不成你要这样一路握着本王的宝贝走过去么?你若是不介意人看见,本王也不会介意的!” “讨厌!”楚檀画立时放手,却没逃掉,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继续走,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的滚烫的温度,这热意烫的楚檀画心里益发的兴奋起来,这真是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安冉烨搂着她,大手在她腰上画圈圈,过了一会儿,低笑道:“饱暖思淫欲的地儿到了!” 好里好皇。楚檀画一眼看见那朝房里亮着,便知道里头还有值夜的大臣在里头,要想去到那小房子里还必须经过朝房门口,她不想让人看见,便推推安冉烨,低声道:“你先过去,我再过去。” 安冉烨勾眉一笑,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直接走了过去,对着赶上来的琥珀和小顺子道:“本王与太子妃今夜宿在这里,你们俩在外头守着,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若有人问,就说本王与太子妃在商讨国家大事!” --------------------------------- 亲们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多多留言撒,大么么,三张推荐票票都投给紫紫哟,嘻嘻,另,月票还差十五张就能加更啦,大么么~~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九浅一深 楚檀画听了这话瞬间石化,安冉烨这话就是等于告诉所有人,他们今晚要做那事情了嘛,偏偏还要欲盖弥彰的说什么商讨国家大事,这狐狸真是脸皮太厚了,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的神色如常! 能头被画。“是,奴才谨遵太子爷吩咐。”小顺子脸色没什么异常,倒是琥珀偷眼瞧了她好几下,楚檀画被她那几眼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便赶紧窝在安冉烨怀里装睡。 进了小屋子之后,安冉烨把楚檀画放下来,他便走到那塌边去收拾小几上的奏折,之前走的太急,就忘了收拾了被褥上还有不少,他全都给拿起来放好了。 楚檀画瞧了他一眼,便又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条缝儿,看见外头没什么人,便抿唇道:“琥珀你过来。” 琥珀就跟小顺子站在外头墙角处,听见楚檀画叫她,不知何意,忙过来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么?” 楚檀画眨眨眼睛看着她,半晌才道:“那什么,我跟太子爷商量国家大事可能要到很晚很晚,而且可能会有声音会有响动,你们站远些,那个,夜深了之后琥珀你找个地方休息去,女孩子晚上不睡觉很容易老的。” 她其实是怕琥珀听见什么声音不好,总觉得是在众人围观之下那什么似的。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换了地方没得安全感罢了,何况朝房是大臣们议事的地方,她偏偏将要在这里做这样的事,这实在让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主子放心便是了,奴才都已经安排好了,琥珀姐姐自有休息的地方,主子只管与太子爷商量国家大事就是了!”琥珀还没说话,小顺子听见二人说话便走过来插嘴道。 楚檀画哦了一声,也不好意思说太多的话,便点点头抿唇把门关上了,关上之后将插销拴好,才长出了一口气,刚一转身,安冉烨却缠了上来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抵在门上,她背靠着门不能动弹,眼睛睁着大大的望着他。 她方才说的话安冉烨都听到了,这会儿便勾唇低笑道:“怎么?急着赶你那丫头走,还说了一堆借口不许她站在这儿,什么可能会有声音会有响动,你是怕你那丫鬟听到咱们的动静吧?” 楚檀画见他就在门边这样说,也不知道外头守着的小顺子和琥珀会不会听见,她又不肯在他面前露了怯,当下便不肯承认,撇嘴道:“女孩子熬夜本来就不好,我,我这是为了她好!” 安冉烨听了这话低低嗤笑一声,望着她的眸中幽色浅浅流淌:“你那丫鬟和小顺子不知道听了咱们多少墙角了,人家都还面不改色的服侍你,你倒好,反而害羞起来,真不知道你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那当然了,她只是听,又没有做!”楚檀画情急之下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说的这话哪里怪怪的。 安冉烨被她这话逗的忍不住大笑,见她脸红红的甚是可爱,狠狠的亲了她一口,才眯眼沉声道:“等本王看了那些折子,再来与你混闹,你不许打扰本王了!” “谁闹谁还不一定呢!”楚檀画撇撇嘴,一把推开他,缩在床榻的最里头,转眸见安冉烨站在那里不悦的瞪着她,当下便窝在那里抿唇笑,“小女子怎敢打扰太子爷呢!太子爷自便吧!” 那些看过的折子已经被小顺子收走了,小几还有十多本折子,这些已有大臣挑选过的,都是很重大的需要安冉烨过目之后再送到安怀那里的折子,安怀要求安冉烨必须认认真真的看完之后批复,然后最后才是皇帝的朱批。 楚檀画见那些折子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批复,她只瞅了一眼就看的头都大了,便没再注意那些。 烛光之下,安冉烨坐在小几边上,很是认真的看折子,楚檀画还从未见过安冉烨这般认真的模样,他有时会蹙眉,有时想起什么便奋笔疾书,有时还会望着折子嘴角勾起浅笑,有时眸中又迸出浅浅的冷意来,可是在楚檀画眼里,怎么看都是好看的,她一时看的痴了,想起一句俗话来,认真的男人最帅最好看,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屋中静默,时间慢慢过去,安冉烨已经看了一大半了,楚檀画在一旁见烛光暗了一些,便悄悄起身拿了剪子想要把长烛芯剪掉让屋中亮堂一些,可那烛光晃眼,她一转眸,又见安冉烨在那里伸懒腰,那模样真是慵懒又好看,一时又看的痴了,结果这边就没注意,小剪子在烛火之下被烧的发烫,她的手一下子被烫到了,惊叫一声,顺手就丢了小剪子,捂着自己右手食指吹气。 “怎么啦?”安冉烨吓的心一跳,也不知她怎么了,忙过来察看,也学着她的样子抱着她的手吹气。 楚檀画有些不好意思,抿唇低声道:“......我,我看你看的入神,结果来剪烛芯没注意就把手烫了!” “傻丫头!”安冉烨听了这话心里美滋滋的,面上也带着笑意,偏偏却要数落她。tsyb。 “谁让你长的这么好看,跟个妖孽似的!”被数落的不高兴,楚檀画便反驳道。 安冉烨宠溺一笑,微微挑眉:“好啦好啦,是本王不对,本王长的太妖孽,惹了画儿不高兴,本王给画儿赔罪啦!” “哼,”她这会儿也不生气了,只哼了一声,然后望着他笑,“油嘴滑舌!去,把烛芯剪了,屋里好暗!” 安冉烨摸摸她的脑袋,亲亲她的脸颊,带笑下了塌,捡起那小剪子,一下子就把那烛芯剪了,之后重新上了塌,见她的手没什么事情了,便望着她叹道:“你这丫头在这里,叫本王怎么安心看折子呢?什么红袖添香夜读书,有这样的美人儿在身边,哪个男人能够忍得住?写这诗句的人一定是羡慕别人,他自个儿幻想着有个在旁边呢!” 楚檀画听了这话大笑:“你说这话真真是要把席佩兰气死了!写这诗句的人其实是个女子呢!” 这屋子本就不是很大,烛光摇曳,给屋子里的东西都镀上了一层暖暖的色调,门窗都关着,屋子里很暖和,楚檀画因为之前就嫌热,在安冉烨看折子的时候就把外头的衣裳都给脱掉了,只剩下一件中衣和底裙,头发也给放下来了,本就妩媚动人,她又这样子坐在榻上大笑,安冉烨一眼便能看见她那若隐若现的锁骨,还有那轻薄淡青色中衣勾勒出来的美好线条。 安冉烨喉结动了两下,他当真是禁/欲太久了,这会儿竟如毛头小伙子那般急躁起来,心念一动,当下直接就扑了过去,将她摁倒在软软的被褥上,对上她还带着满满笑意的眼眸,眯眼笑道:“画画,本王要认真的与你商讨国家大事了!” “可是,你的折子还没有看完啊......”楚檀画冷不丁被他扑到在软软的被褥上,一下子还没回过神来,可是看见他那邪魅的笑眼,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好快,可是,她残存的理智还是在告诉她,他的折子还没看完,她可不能妨碍他呢,想到这里,忙微微挣动了两下。 他的身子与她紧紧贴在一起,她这样挣动是会立即勾起他的感觉的,安冉烨当下便双腿一压禁锢住她,眸光紧紧的盯着她,唇角带着一点点坏笑:“画画,别乱动!这可比不得咱们府里的软榻,小心动作一大踢翻了小几,折子就都掉下来咯,这折子可比不得医书,医书破了脏了咱们还能去书房里头找新的,这折子可是要送到父皇跟前的,若是有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到了上头,本王可怎么跟父皇解释呢?――所以,画画,你得乖乖的不能乱动,一切都交给本王好了!” “你――唔――”剩下的话她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口来,他的吻已经夺去了她的呼吸。 他边吻边把她的底裙掀起来,一只手便探了进去,摩挲半晌,忽而勾唇轻笑:“这么快就湿了,看来确实是想了本王许久了!” 楚檀画可以感觉他那修长的指头在里头翻搅,微微咬住下唇,他那指头灵巧异常,还模仿那东西的力度,九浅一深的探进探出,只不过这轻微的刺激,就让她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却惦记着外头有人而不敢放肆。 因为榻上放了一张小几,楚檀画的腿不能伸直,只能大大的打开着,她一直很羞于面对自己这样的姿势,因此一直闭着眼睛咬着唇,可是这样的感觉其实会更加的敏锐才对,隔了半晌,他那磨人的指头离开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温软湿滑的东西。 ------------------------------- 月票还差十五张加更,求月票啊求月票~~另,呆呆吧主找人花了狐狸的模样,虽然是基情无限滴狐狸,但是真的好好看啊,在这里要感谢呆呆吧主,嘻嘻,想看滴童鞋们可以去紫紫的新浪微博看,微博地址在简介作者公告那里,大么么 ------------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为近来大额打赏额外加更) 那东西软软的,却比手指更加刺激了她,楚檀画身子一缩,眸光几乎就要滴出水来了:“狐狸,你在弄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楚檀画忍不住将身子抬起来,伸着头去看,结果就看见安冉烨的头在她的两腿之间,她当时脑子哄的一下就炸开了,那么,那个温软又湿滑的东西,是他的――舌头? 啊啊啊啊!楚檀画捂着自己的嘴巴,忍不住想要惊叫,却还记着外头有人,她不能叫,那一瞬间的感官刺激无比的强烈,忍住那强烈的刺激,她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了:“狐狸,你,你在做什么呀?快出来,羞死人啦――” 安冉烨隔了半晌,才抬眸望着她笑,低低的声音带着勾人心魂的魅惑:“本王上次便答应过你,要让你开心的,本王怎会对自己的女人食言呢?何况你这会儿有孕在身,不适合激烈的情事,本王这也是为了你好......何况,一介天狐为你做这样的事儿,画画,你该感到高兴才是啊......还有,当今天下尊贵的太子爷这般纡尊降贵费尽心思让你开心,你就不能给点别的反应么?还叫本王出来......画画,你得求本王给你......” 求他给她......楚檀画嘴角抽搐,她死活做不出来啊。 她只要想到她的狐狸在为她做这样的事情,就已经凌乱的不行了,脑子热烘烘的一片空白。 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下面,那温软每一次探进去,每一次抽出来,都在模拟那个曾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东西。 可是,却又比不上那样热烫的温度,比不上那样激烈的速度,那温软在她的私处撕磨,她几乎都能敏/感的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那里,这样别样的刺激又强烈的让她想要尖叫出声,可她偏偏又不能尖叫,只能咬唇低低的呻/吟,只盼着他能放过她。 被这么折腾的半晌,楚檀画就忍不住了,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扯他。 安冉烨抬起头,嘴唇上还带着暧昧的水渍,只是微微勾唇笑看着她。 “狐狸,求你......”她不得不开口,求他给她,想要的快乐。 安冉烨的衣裳也不知何时褪去了,两个人都不曾裸裎相对,他身上还穿着单衣,她的中衣还松松的穿在身上,底裙没脱,只不过亵裤松松的垂在左脚上,可是这样的视觉刺激,却比脱光了更是诱人。 “你说什么?本王没听清......”本是说过要让她快乐的,可看见她这样欲说还羞的模样,他便又起了逗弄之心,便又邪恶起来。 她脸红的不成样子了,他又在逗她,可是,眼下这当口,不上不下的实在难受的很,只好垂眸,红着脸,说的声音稍稍到了一些。 “狐狸......求你给我......嗯......不要这个......”她的话还没说完,那温软却又探了进去,满足的叹息一声,却又觉得远远不够,下身不断的收缩,她想要是更大更烫的东西。 得冉没他。安冉烨停下来,尽管被她哼哼唧唧的弄的隐忍的也很辛苦,可是却头一回听见她这样娇声求他要,勾眉瞧着她,一手撩开她的衣裳,指尖恶意的拨弄她丰盈之上那一粒红果,等到那红果在他手底下慢慢硬起来,才笑道:“画画,你究竟是求本王给你,还是不要本王给你?不说清楚,本王就不做了哦!” 楚檀画捂脸,压抑着呻/吟,被折腾了半晌,从指缝里看见他一眼的坏笑,知道他又在逗弄她,她又不肯让他占了上风,正在这会儿,又一眼瞥见旁边沉香木桌上摆着的水果,当下把手拿开,瞪着弥漫水色的眼睛望着他:“安冉烨!你要是再不来真的,我就随便找个香蕉茄子黄瓜自/慰给你看!!――唔――啊――” 他在她话音未落就挺身闯了进来,太大的刺激让她舒服一叹,随即咬住自己的手背不敢呻/吟出来。 安冉烨不敢太大力,只是在边缘试探性的深深浅浅的动了几下,见她没有什么不适,才往里伸了许多,然后边动边眯眼道:“画画,你方才说什么?” 她居然说他再不来真的,她就去随便找个香蕉茄子黄瓜自/慰给他看?! 这丫头简直是反了! 楚檀画瞪着他,可一眼的媚色,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装无辜倒是可以:“我,嗯,我什么都没说,我忘了!” 安冉烨微微勾唇,重重顶了一下,听见她压抑的哼声,才邪恶笑道:“香蕉只怕是会化在里头吧......茄子太软了一点......黄瓜,嗯,画画,你不怕一激动把黄瓜夹断在里头么?.....这三样东西,哪一样有本王的大宝贝好呢?不会化掉,也不软,更不容易断,你说是不是呀,画画?” 啊啊啊啊!这个狐狸太恬不知耻了,这样的话,居然说得这样的得意洋洋! 如果这里有一块冻豆腐,她干脆一头撞晕了算了! ――“你慢些......小心顶到孩子了......嗯......” 她能感受他一时失控的力道,不得不出声提醒他,生怕他不管不顾起来,爽了俩夫妻,却伤了腹中儿、 安冉烨勾唇一笑,却真的慢了下来,只是瞧着她那模样,刚想要调笑几句,却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奴才(奴婢)给粟贵妃请安,粟贵妃吉祥!” “贵妃娘娘这么晚了,怎么到朝房这里来了呢?” 小顺子的声音还挺大的,安冉烨一听就停了下来,嘴角还噙着笑意,没说话。 楚檀画听见声音却是悚然一惊,粟贵妃怎么过来了? “哟,你们俩怎么站在外头,不去里头伺候呢?”粟贵妃的声音带着笑意,可见她上次那事儿已经缓过来了,“本宫听说画儿今儿夜里也留在宫里了,所以特意来瞧瞧,怕你家太子妃冷还特地带了棉褥,你去通报一声,让本宫进去瞧瞧!” “娘娘!娘娘!”听这声音,小顺子似乎在阻拦粟贵妃的靠近,“方才太子爷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太子爷说,他跟太子妃要商讨国家大事,任何人都不能打扰的!”tsyb。 粟贵妃扑哧一声笑出来:“什么国家大事这么神秘?本宫不打扰,就说几句话看一眼送了东西就走,不会耽误你们家太子爷的!再说了,本宫又不是闲杂人等,你们俩做什么一直拦着本宫呢?” 听到这里,安冉烨忽而俯身,低笑道:“画画,你,你放松些,你弄得我太紧了!” 楚檀画初时没有听懂,一秒钟之后便反应过来了,瞬间红了脸,骂道:“你个死狐狸!我,我这不是紧张么?” 她想放松下来,但是又放松不下来,心里不由的骂了一句,丫丫的个呸的,谁那里插着那玩意儿能放松下来啊?而且外头还有人要进来! 安冉烨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低眉调笑道:“粟娘娘还怕你冷,特意送了棉被来,可见心里还是疼你的,可惜啊,这会儿你这火热的身子是用不上了!” “你别说话!”楚檀画压低了声音吼他,她心里其实是很紧张的,很怕小顺子和琥珀两个拦不住粟贵妃,然后粟贵妃硬闯了进来,虽说门锁着,可是,她还是紧张的要死,“啊――” 楚檀画这边紧张,安冉烨却坏心的撕磨了几下,她没防着,一下子就叫了出来,声音还挺大,外头的人都听见了。 “是画儿的声音么?画儿,本宫来了,你快把门打开,本宫带了你爱吃的点心来瞧瞧你啊!” 楚檀画瞪着安冉烨,安冉烨眯眼一笑,耸耸肩膀,那意思是,不是本王出声的,所以,自己解决。 “那个,娘娘,我肚子很饱,我,啊,我不吃了,夜深露重,娘娘还是早些,啊,安寝吧!东西给小顺子就好了!” 这个该死的杀千刀的狐狸,她在说话的时候,他居然还深深浅浅的动了好几下,弄得她一句话都不连贯了,嗯嗯啊啊的听起来多么的奇怪,而且,谁大晚上的说话这样腻声腻气的,自己听了鸡皮疙瘩起一身。 “那怎么行呢?听你的声音像是病了,你还是把门打开让本宫瞧瞧吧,这样也放心一些啊!对了,烨儿呢,他不在么?怎么没听到他说话?” 楚檀画一直觉得粟贵妃是个很温婉很贴心的女人,但是当下这样的时刻,她只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话太多了啊,她都难受的快要爆炸了,她还在那里说些不着四六的话! 且粟贵妃说话的这期间,安冉烨一直在动,好几次都让她差点叫出声来,她咬着自己的手背忍着呻/吟,根本不可能回答粟贵妃的问题,一说话必定露馅。 “娘娘,您还是请回吧,我们小姐跟太子爷商讨国事的时候不能有人打扰的,否则,否则会影响江山社稷,那,那几本奏折真的很重要的,还请娘娘谅解!” 琥珀忍不住出来解围了,她瞧得出,粟贵妃脸色不大好了,可里头又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儿,怎么能开门呢? ---------------------- 哇塞,还差七张月票就能加更了,爱你们,大么么,记得投给紫紫推荐票票哟,嘻嘻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梨花一枝春带雨 “娘娘,方才苏公公来说了,皇上今儿夜里翻了娘娘的牌子,苏公公说让娘娘快收拾收拾去大和宫侍寝呢,说是皇上还等着呢!”就在一众人各有心思沉默的时候,有个宫女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那咱们赶快回去,”皇上召幸,那也是不能耽搁的,粟贵妃便忙道,“画儿,本宫走了,改日再来瞧你。” 粟贵妃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外头沉寂下来,楚檀画却低声轻笑:“父皇也带着粟娘娘商讨国事去了――啊――” 她没防备,安冉烨轻轻一动,又开始抽动起来,这一次不似方才那样小心翼翼,是很大力的顶撞。 楚檀画支撑不住,却又不能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碎声叫他慢些。 这会儿,雕花木塌也发出那种咯吱咯吱的声响来,楚檀画脸一红,她最怕这声音了,弄的她又有些紧张,下头也不自觉的收缩起来,结果两厢一结合,就感觉安冉烨在她里面狠狠的冲刺了几下,然后闷哼一声,两个人一起释放了出来。 安冉烨伏在她身上沉沉喘息,那沉重身躯压着她,一点儿都不感觉沉重,反而是很安心的感觉。 歇了半晌,安冉烨才抬起身子,从她的身子里缓缓的退出来,之后小心翼翼的用帕子擦净了浊物,将帕子丢弃之后,才抬眸抿唇望着楚檀画轻声的笑。 楚檀画能够感觉到他为自己清理了下面,原本脸有些热热的,这会儿看见他笑,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一扯被褥缩在里面,然后才没好气的道:“粟娘娘那会儿是没回过味来,等她想明白方才的事情之后,咱们一定要被笑话死了!你还笑,亏你还笑的出来!” 粟贵妃又不是没经过人事的少女,人家跟安怀做的这档子事也半辈子了,经验不比楚檀画丰富多了嘛! 方才那情景之下,粟贵妃不过是被搞糊涂了而已,而且又是在朝房这样严肃的地点,她一时想不透而已,等她回去之后脑子转过弯来,必然能猜到那是什么声音,也就能知道这所谓的商讨国家大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想到这一点,楚檀画就觉得头疼,这下,她成了祸乱社稷江山的红颜祸水了。 见楚檀画一脸的愁绪,安冉烨忍不住抿唇一笑,捏捏她的鼻尖,见她回了神,才轻笑道:“你这丫头愁什么!粟娘娘现在跟父皇商讨国事去了,等他们那边一完事儿,谁还会记得你这事儿啊!粟娘娘那会儿眼里只有父皇,哪里还记得你这档子破事儿啊!” 楚檀画眨眨眼睛,一想也是,便对着安冉烨抿唇一笑:“我不愁了。” 安冉烨见她笑的灿烂动人,便过去亲亲她的眼睛,然后又把小几上的折子清理了一遍,与她并排躺下,轻声道:“好了,夜深了,咱们睡吧!” 楚檀画眨眨眼睛,望着他道:“你的折子还没看完呢!” 安冉烨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低笑道:“那些折子是本王早就看过一遍的,这会儿不过是重新看一遍罢了,本王这般勤勉,怎么会为了美人儿耽误正事呢?” “你这个坏狐狸!之前还害得我那么担心!”楚檀画忍不住打了他一拳,心里却惊叹这狐狸果真勤勉的很,居然办事效率这样高。 安冉烨被她打了一下,虽不疼,却还是握着她的手以防再次被打,口中笑说道:“画儿,本王是人,忙了这么久,又跟你商讨国事,耗了心力又耗体力,实在禁不起你这样折腾啊,本王乏得很,画儿你就高抬贵手放本王困觉吧!” 他轻声调笑,却忍不住又学了她的语气说法,最近她常常挨着他撒娇,弄得他也常常用她的语气说话,一开始觉得很好玩,渐渐的倒成了习惯了。 两个人便不再说话,各自睡觉,安冉烨是真累了,因此不多时就睡着了,呼吸平和而舒缓,楚檀画这些日子睡的不少,今儿更是在府里睡了一早上才来的,这会儿虽然用力的‘商讨过国家大事’,但是她也没觉着有多累,思维依旧很清晰,神经已经很兴奋,见安冉烨睡着了,便小心翼翼的滑出他的怀抱,撑着头在一旁侧躺着看着他的睡颜。 一时又看的痴了,忽而灯花一爆,那声音倒是把楚檀画吓了一跳,再抬眼看去,发现那红烛只剩下一小截了,怪不得烛光昏暗,她微微抿唇,轻手轻脚的爬起来,绕过安冉烨的身子下了塌,将那最后一小截的烛芯剔亮了一些,然后又去点了一盏新烛,屋中顿时亮堂了许多。ttsq。 这回倒是没忘记穿鞋,她也了无睡意,便悄悄走到门边,将插销拉开,然后打开一条门缝往外头看,见朝房那头的烛光早就熄了,外头一片寂静,琥珀和小顺子也不见了踪影,不过能看到偶尔巡夜的宫人走过,楚檀画便知时辰不早了都去睡觉了。 她抿唇将门重新关上,再一转眸,视线就落在那放着奏折的小几上,微微撇嘴,左右闲着无事,她便拿了那奏折来瞧瞧,要么就是兴修水利,要么就是朝臣们互相揭发,要么就是罪臣的自白书,要么就是对如今局势的分析,她随意翻了翻都没什么兴趣,不过眼睛一扫,竟发现里头还有大臣提议要为太子爷广纳妃子的提议,说什么太子爷天纵英明,身边只有一位侧妃不成体统。 楚檀画看了冷笑,不成体统?难不成妻妾成群就是体统吗? 下头有不少内阁大臣的批复,都是附议二字。 楚檀画再往下看,便是安冉烨的批复,一看之下,目瞪口呆,就见上面写着,思想不健康,品行不端,窥探本王私事,停职候审。 楚檀画眨眨眼睛,这位大臣可真是倒霉的很,太不会审时度势了,她瞧了一眼那名字,这才发现是个言官,也不知道这人在不在今儿那几个被毒掉了胡子的言官里头。 果然批奏折劳心又劳力,她看的厌烦,便放了折子不肯再看了,结果那毛笔没放好,骨碌骨碌的就要滚下来,楚檀画伸手一接,却一眼看见那砚台里头还有些未干的墨,她手里又正好拿着毛笔,转眸瞧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安冉烨,眼珠子一转,又想了个鬼主意出来。 用毛笔蘸了那未干的墨水,悄悄的走近榻前,慢慢蹲下来,安冉烨正巧翻了个身,正面对着她,楚檀画忙忍住笑,在他脸上用毛笔轻轻的画,方才气恼那大臣的折子,之后又觉得安冉烨的批复实在很合她的心思,这会儿高兴,便一笔一画弄的极为认真,那一小截的蜡烛烧完了,那墨蓝色的水迹也干了。 细细一瞧,楚檀画放下笔,满意一笑。没上过道。 添了胡子,拉长了眼睛,等到安冉烨眯着眼睛一笑,完全就是一只墨蓝色的狐狸了嘛! 望着自己的杰作偷笑了半晌,楚檀画这才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把所有的东西收拾成原样,然后钻进被子里睡着了。 不过,到底不是自家的床铺,这一大早的就醒了,伸了个懒腰,琥珀听见里头声响便进来服侍,楚檀画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抿唇道:“太子爷上朝去了?” 琥珀似笑非笑答道:“小姐也真是胡闹的很!太子爷为了洗掉脸上那墨汁儿,足足花了半个时辰,原本不会迟到的,可洗干净了之后赶过去,只怕也是迟到了!” 楚檀画大笑:“他那是活该!” 心情好,自然干什么都是高兴的,就连吃早饭她嘴里都哼着歌儿。 安冉烨上朝之前要琥珀嘱咐她说等下了朝待会儿一块儿回太子府去,所以她便留在宫里没出去,只是留在那小屋子里也憋闷的很,便带着琥珀到御花园里去走走。 五月的天气好得很,空气清新,鸟语花香的,她坐在太月池旁的沿池回廊里,想着昨夜的事儿好笑,今早安冉烨的狼狈模样又被琥珀形容的活灵活现,楚檀画更是忍不住牵动唇角,一个劲儿的笑着。 一大早的御花园没什么人,楚檀画走走逛逛,便到了太月池边的一个八角亭子边上,亭子边上几株梨花开的茂盛,正看得入神,就听见有人吟诗。 “梨花一枝春带雨,不及丫鬟艳娇容。” 楚檀画闻声转眸,见一个穿着藏青色团花暗纹长袍的少年背着手走了过来,后头跟着两个小太监,那少年年纪不大,偏偏生的眉眼风流,她微微蹙眉,宫里怎会有这样漂亮的少年? 只是看这气派打扮,跟几个年轻郡王差不离,她心念一动,忽而想起安冉烨曾说过他还有个八弟,刚刚十二岁,名唤安长乐,这少年该不会就是八皇子了吧? 半晌,楚檀画望着琥珀眯眼笑道:“琥珀,听见了么?人家八皇子赞你比这梨花还好看呢!” ---------------------------------- 求月票啊求月票,还差四张满四十加更咯,大么么――另,亲们多多留言,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大么 ------------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可以跟臣弟一同吃一同睡 “不错不错,跟梨花一比,这位姐姐明艳照人,名花倾国两相欢,姐姐笑和不笑都特别的好看。” 那安长乐走近了,挑眉接着楚檀画的话茬笑道。 其实琥珀的容貌是偏明朗型的,这丫头做事爽快麻利,因为模样也跟这性格差不离,若是跟梨花一比,还真是赛过了梨花的明媚。 只是这会儿琥珀听了这几句话,心里就有些不大高兴,原本只是想着,这少年说话轻薄,实在是惹人厌的很,又听见楚檀画说是八皇子,八皇子的事儿她不知道,只知道这八皇子不是养在宫里的。 皇子说什么,她一个丫鬟也不能反驳,只得闭紧了嘴巴不说话,也不看八皇子,用沉默来表示抗议。 楚檀画瞧着琥珀的反应只是笑,她最爱看热闹了,一见这八皇子的面就知道这下有热闹可以看了。 “这位美人儿也很好看,将来成亲本皇子就要这位美人儿跟本皇子回府去,美人儿你可愿意么?” 楚檀画本以为没她什么事儿了,结果八皇子一转眸又看见了她,这眼里冒着的光更闪亮了,言语越发轻薄。 楚檀画听着只是觉得好笑的很,琥珀却不依了,当下冷脸冷声道:“你知道这是谁吗?” 安长乐眉毛一挑,桃花眼一眯:“本皇子今儿刚刚回宫,不认识这位美人儿,还得劳烦梨花姐姐解说一二才好呢!” “我不是梨花姐姐,我是琥珀!”琥珀情急气恼之下,连奴婢都忘了说,只是瞪着这八皇子道,“还有八皇子殿下身份尊贵,奴婢只怕当不得殿下一句姐姐,还请殿下直呼奴婢的名字吧!――这位就是当今的太子妃殿下,皇子怎能对太子妃殿下无礼?说起来,太子妃也是你的嫂嫂!” “啊,原来这就是三嫂啊!臣弟给三嫂请安啦!”少年明朗一笑,又望着琥珀道,“原来你叫琥珀,你的名字真好听,模样也好看,不如,今儿跟本皇子回府去吧?” 这八皇子压根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而且三番四次滋扰,琥珀已然恼了,当下便道:“奴婢是太子妃的人,自然只是跟着太子妃,除了太子府,奴婢哪儿也不会去的,八皇子还请自重!” 一席话说得安长乐眯着眼笑,也不反驳,只是眸中饶有兴味的看着琥珀,楚檀画见这八皇子小小年纪就这个勾人的模样,还把一向稳重的琥珀气恼成这样,心下暗叹,她算是找到比狐狸还赖皮的人了。 当下微微抿唇,问道:“你何以今日回宫,从前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怨不得三嫂如此说呢,臣弟一出生就随着母妃住在清徐园中,这十二年来一直都不曾进宫来,清徐园是这京城外最好的避暑园林,自然比这御花园好,只是人少得很......这会儿还是三哥把臣弟接进宫里来的,没想到这一来就遇上了三嫂,三嫂人美心美,果然跟三哥说的一个样!” 楚檀画见这安长乐说话颇似大人的味道,正经说话的时候眉宇之间的那一抹轻佻也就隐没不见了,但可能是在外头长大的原因,不似宫中那些年轻郡王那样说话长于算计,这安长乐的性子便是有什么说什么,虽显得轻浮,但是嘴巴甜得很,却也不觉得怎样反感,何况,他这模样也当真是个美少年,一径的挑眉微笑,一看那模样将来长大之后就不知要祸害多少少女的心了! 她待要问问这八皇子为何跟他母妃住在皇家园林之中却不在宫里住,刚要开口,那安长乐却走近了些,望着她笑:“三嫂,臣弟是真喜欢你的丫鬟,你把她送给臣弟成么?将来,再让三哥给你挑好的使唤!” 琥珀听了大惊,楚檀画却噗的一笑,觉得这三皇子说话着实有趣,便故意开玩笑道:“这丫鬟方才说了,她是我的人,若想要她跟着你去呀,那我也得跟你去,你家里可养得起咱们两个人么?” “养得起养得起!琥珀姐姐与三嫂可以跟臣弟一同吃一同睡!”安长乐一脸的雀跃,望着琥珀的眉眼之间显得特别欢喜。 “安长乐!你当真是反了!居然还惦记起你三哥的人来了!信不信本王告诉你母妃,叫她打你一顿!” 楚檀画因为正对着亭子面前的那条来路,所以一早就看见安冉烨往这边过来了,她是存了心不告诉安长乐的,就是想要勾出他的心里话,也存了作弄的心思,这回果真安长乐的话被安冉烨听到,安冉烨一下子就炸毛了,走过来就瞪着安长乐,她心里便是一阵暗爽。 其这时候心里暗爽的还有一个人,就是琥珀。 其实琥珀也看见了安冉烨,可她一早猜到自家小姐的心思,然后她也实在讨厌这个说话轻佻的八皇子,因此也破天荒的不行礼了,直到安冉烨过来出声了她才行礼。 “听说三哥早朝迟到了,父皇都不曾打你,臣弟不过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玩笑话罢了,三哥怎么就要告诉母妃打臣弟呢?再说了这话也是三嫂起的头呢!三哥何必当真呢?三哥这般宝贝三嫂,做弟弟的可不敢惦记呢!”安长乐一脸的笑,也不怕安冉烨说的话,可安冉烨走近了,他立即站起来行礼,只是眼里也有桀骜不驯的眸色闪过,继而还是一眼的笑。 这两兄弟站在一起的时候,楚檀画便觉得看着眼熟,两个人那气质模样都差不多,只是安长乐年纪还小,靠的不过是眉眼生的风流多情,而安冉烨明显胜在年纪,眉眼之间出了妖魅风情之外更多的是沉敛的王者霸气,且楚檀画私心里觉得,他们家安冉烨最帅,谁也比不过。 只是安长乐一说完这话,楚檀画便在心里闷笑,看来这八皇子也是个狡猾的性子,说话行事丝毫不让人的,嘴皮子也利索的很。 过看子你。这两人真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啊,一个是狐狸投胎,一个是后天狡猾。 “八皇子,方才奴才听说,皇上已安排了宫室给宓妃娘娘,娘娘正四处找皇子呢,可巧皇子就跑到这里来了,皇子还是快些回去吧!”安冉烨不动声色的给小顺子使了个眼色,小顺子忙对着安长乐道。 “是吗?既然如此,那臣弟便告辞了。”安长乐临走时还多看了琥珀一眼,琥珀故意垂眸,不肯看他,之后安长乐便走了。 “啧啧,这八皇子头一次见,就这么说话,跟我刚认识你那时候一个样,这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狐狸你生出来的儿子呢!”楚檀画等安长乐一走,便调笑道。 “胡说!”安冉烨不悦的挑眉,“那小子油嘴滑舌的,跟本王哪里一个样了!你少拿本王跟他放一块儿比较!对了,你好端端的怎么遇见他了?” 安冉烨这会儿过来,是早朝已散了,今儿不该他当值,他便立即来寻楚檀画了,结果寻到了这太月池边,却看见了刚才那一幕。 楚檀画一笑:“我跟八皇子也算是巧遇了!” 说着,便把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琥珀的事儿也没漏下,安冉烨听完,意外的瞧了琥珀一眼,见她不太高兴,也就只是含笑没再说话罢了。 楚檀画说完之后见安冉烨含笑不语,她便好奇问道:“狐狸,他方才自己说他常年随着母妃住在清徐园里,他为什么不在宫中居住?我从前也只听你提过这八皇子的事儿,他没养在宫里却养在宫外头,这里头是有什么隐情么?怎么从前不进宫,现在倒进宫来了?” 安冉烨听了,微微一笑:“这事儿说来话长,且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要是跟你细细的说起来,还得在这儿待上好几个时辰呢!再说了,宫中人多口杂,咱们在这儿说这事儿只怕不好,眼下本王左右无事,不如咱们回府里去说,毕竟这是人家的私事,又过了这许多年了,在宫里说到底还是不好的!” 楚檀画实在对这个八皇子好奇的很,听见安冉烨说一会儿回去就告诉她,心里便高兴的不行,当下站起来就牵着安冉烨往外走:“太好了,终于可以回府了!昨儿那床榻太硬了,睡的我腰酸背痛的,狐狸啊,为了身体健康,你到时候换个软一点大一点的床榻啊!”tu6b。 这话说了半晌,没有回应,楚檀画一转眸,就看见安冉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头皮一麻,想起自个儿给他画狐狸的事儿来,这会儿她真是自己挖了个坑自己往里跳了。 再一转眼,琥珀远远的缀在后头跟着,没人能救她。 “昨儿夜里的事儿你还敢提,这会儿在宫里,本王不能拿你怎么样,一会儿回了府里,你看本王怎么收拾你!”安冉烨咬牙笑道。 “你昨夜收拾的还不够嘛!”楚檀画自知理亏不敢反驳,嘀咕的声儿又太小,安冉烨压根没听见。 ------------------------------------ 求月票啊求月票,还差两张就满四十加更咯,大么么另,多多投推荐票票撒,嘿嘿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宫廷秘史大全 两个人一路从宫里出来,上了马车之后,楚檀画便忍不住问道:“你给我说说嘛,我都好奇死了!” 安冉烨一笑,这会儿已经出了皇宫,不打算再卖关子,当下便道:“本王方才不在里头说,是因为在宫里这事儿是个禁忌,不许人提的,要是被粟娘娘听到了,只怕连本王也得挨训。” “啊?这么严重?”楚檀画一愣,有些吓到,粟贵妃人那样温婉贤淑,要不是因为安炫之的‘死’受了一点儿刺激,这样大气温雅的女人应该是很惹人喜欢的嘛,要说提起八皇子的事就训人,这又是从何说起呢?当下心中疑惑丛生,便抿唇问道,“为什么呢?” 安冉烨一笑,却不答反问:“画儿,你觉得如今在宫里,谁最得父皇宠爱?” “自然是粟娘娘啊!”楚檀画毫不犹豫的答道,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且从安怀对待各个嫔妃的态度来看,分明也是粟贵妃最得宠爱。 安冉烨抿唇一笑,望着她道:“其实在十多年前,并不是粟贵妃,而是八皇子的生母宓妃。因为宓妃比粟贵妃更像父皇心里头的那个人的容貌,只是这件事除了本王没人知道,所以现在大家才会以为父皇最最宠爱的人是粟贵妃。” 这话楚檀画就有些听不懂了:“父皇心里头的那个人?什么人啊?” 而且这件事还扯上了宓妃,楚檀画对这个宓妃就更是好奇的不得了了。 安冉烨一笑,眸光一闪:“这里只有本王知道你们的底细,知道你们俩都曾在那个时代生活过,你在那边没有爱人,本王自然可以让你爱上本王,然后好好的相爱,可是父皇不一样,他是在那边过完了一生才重新回来的,那么很自然的,他会成家生子组建家庭,在那个一夫一妻的年代里,他自然是要跟最爱的人成亲的,以至于等他重生之后,还忘不掉这个最爱的女子,可是事也凑巧,当年参加选秀的粟贵妃让父皇一举挑中,承宠数年,后来的宓妃是粟贵妃的庶妹,是父皇无意瞧见的,硬是封了妃子,在太子十多岁的时候,八皇子就出生了,父皇亲自赐名,长乐。后来就有人传说,能分得贵妃恩宠的,也只有宓妃一人罢了。” 上楚妃就。“那你怎会知道这两个人跟父皇的心上人容貌一样?父皇与你说过么?另外,还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宓妃得宠,又生了皇子,后来怎么会跟八皇子住到清徐园去呢?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变故啊?难道,粟贵妃亲自把自己的庶妹赶出了宫?”楚檀画万万想不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纠葛,当下就迫不及待的把疑问说了出来。 安冉烨一笑:“你急什么,听本王与你慢慢说就是了。父皇当然不会与本王说这些事情了,毕竟这是他的私事,是他后宫女人之间的事儿,哪能与本王说呢!本王也不会去问,本王在地府里曾看过父皇的前生,自然知道那女子的模样,所以在这儿来一瞧,就知道他宠爱粟贵妃其实是因为有移情的作用在里头,但是后来宓妃出现,模样更像那个女子,父皇心里头自然就偏向宓妃一些,而且宓妃年纪小,爱笑爱闹,自然博得了父皇更多的宠爱,而粟贵妃作为姐姐,肯定也得让着妹妹一些的。只是,”安冉烨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见楚檀画听的入神,微微一笑,又续道,“只是,粟娘娘能做到贵妃,又让父皇这般离不得她,自然也是有寻常女子所不能及的心思的,她对父皇是一片真心实意,她心里头明白父皇的感情,却从不说破,且当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打点宫中上下也不得不叫人真心叹服,她有情,却不迷失在感情里头,这样的一份情谊,也终究是让父皇在那一份移情作用之外,多了不少的真心。” 楚檀画眨眨眼,听了这话忽而想起许皇后的事情来,许皇后在宫里这许多年,一开始也必定不是这般懦弱窝囊的,所以要说粟贵妃遮了皇后的锋芒,说她一点儿手段都没有她是不相信的,这宫里的女人一多,哪个心里眼里没有一点儿算计?何况还身处贵妃这样的位置,要说一点儿城府心机皆无,只怕早就失了这一席之地了吧! “就算有真心实意,就算是宓妃的姐姐,但是她也是女人,只怕也容不得妹妹这般抢自己的风头,恩宠或许还能容忍,但是在父皇心里,宓妃到底还是更能勾起他的心思不是么?何况八皇子聪明伶俐,粟贵妃只怕不能不防,而且她为了全姐妹情谊,为了全手足之情,也是必得做一次抉择的,毕竟,一山不容二虎,人心隔着肚皮,谁知道这宓妃不会反过来害她呢?” 安冉烨望了楚檀画一眼,眸中含着几丝赞叹,笑道:“你这丫头心思倒也细密,竟能看出粟贵妃的心思来!” 楚檀画抿唇一笑:“这其中的微妙关系有心人细细一想就知道,我是狐狸的女人,难不成连这点儿心思都看不出么?你快接着说你的,别夸奖我了,后来怎么样了?” 安冉烨一笑:“粟贵妃到底惦念与庶妹之间的关系,不肯害了她们母子,心里却也防着她们母子,宓妃也聪明,宫里头那时候流言蜚语多得很,宓妃自然知道能知道她姐姐的心思,她也不想最后姐妹二人反目,便直接找了粟贵妃恳谈了一次,那时候八皇子才出生不过一两个月,宓妃就悄悄的找了钦天监的人,之后没几天,钦天监的人就上奏皇上,说星象有异,花了许久的时间解释了一遍,那意思就是说新出生的小皇子与皇族诸人犯冲,需要隔断养大才行,最重要的是,小皇子与太子犯冲,起先父皇自然是不信的,可那时候说来也巧,太后病了,不少太妃也跟着病了,之后炫之哥哥就是在那一次得了风寒的,朝中大臣全都上折子请求隔断八皇子,父皇没有办法,才将宓妃与长乐迁出宫中,养在清徐园里,一切与宫中用度一样,这样才消停下来。” 安冉烨一行说,楚檀画一行想着当时的情景,不由得低低一叹:“粟贵妃确实费尽心思啊,宓妃也是聪明,竟懂得韬光养晦保全自己和八皇子。” 安冉烨听了一笑:“在那样的情况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毕竟宓妃不能跟粟贵妃硬碰,弄不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因此必得有一个人退让一步。何况她这退让的一步未必就没有换来好的局面呀!父皇也未必不知道这件事,可是这样的结果他也乐见其成,两个女人解决了这件事,他不必操心当然更好了,所以,在宫里的时候,他就加倍关爱粟贵妃,照顾她的心情,而每年夏天,父皇都会去清徐园住上两三个月,就单独在那时候陪陪宓妃,还有八皇子,这也算是三个人之间相处的默契与平衡了。所以,这件事也就成了宫里的禁忌,没人敢提,也只有几个亲近的人才知道内情。” “你怎么知道的这样详细?十多年前你应该才几岁吧?”楚檀画狐疑的看着安冉烨,心说这狐狸真是神了,竟然问什么都知道,简直是一本宫廷秘史大全。 安冉烨抿唇一笑:“你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本王说了,本王现在是人!――这些事儿其实都是炫之哥哥之前告诉本王的,他其实萌生想要离开宫里的想法也是因为这件事,他觉得他伤害了八弟,算起来,他跟八弟之间比跟本王之间更是亲密,他觉得为了他的地位让八弟一个人在外头受苦他于心不忍,他说他从那一天起就对天家皇族的生活失望了,他很向往外头的生活,因此才有了他后面一系列的策划!所以他离开之后,八弟才能够回来,这一次,也是本王做主,上奏父皇将宓妃母子接回来的,本王如今是太子,粟贵妃与宓妃再无直接利益冲突,八弟的生活也该回到正轨上了。” “原来是这样啊......”楚檀画听的感叹,这果然就是一部大玄宫廷秘史,竟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不过听故事满足好奇心的同时,楚檀画对另一件事也是非常介怀的,“这安长乐才十二岁,就知道跟我说要我把琥珀送给他,这,这也太纨绔了吧?这么小的年纪就喜欢美女,真是跟父皇一个样!虽说狡猾的性子跟你差不多,但是这一点真比不上你,也跟安炫之比不上,你俩好歹还专情呢!” 安冉烨一笑,眸中划过几丝得意,这样的夸赞他爱听,听见楚檀画后头的话,想起那小子临走前多看了琥珀的那眼神,眯眼笑道:“画儿,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专情呢?他虽举止轻佻,却没有让人反感的地方,他那性子就是那样的,谁知道他遇上了琥珀之后会不会变好呢?他常年跟着宓妃住在清徐园里,因这些年父皇觉得亏欠她们母子,所以对八弟也是颇为宠爱的,他自小就聪颖伶俐,断不是登徒子纨绔子弟那一类的人!” “可是,可是,”楚檀画没有办法接受,“可是琥珀比他大了好几岁呢,他们俩怎么可能呢?一个是我的丫鬟,一个是尊贵的皇子,你说他们俩能玩起姐弟恋?我不信!” 安冉烨听了大笑,后来见楚檀画瞪着他,他才止了笑意道:“谁管你信不信呢!这又不是你的事儿,这是琥珀跟八弟的事儿,你只管在一旁瞧瞧热闹说说风凉话就够了,权当过日子的余兴节目,反正琥珀那丫头稳重,不会动心的,而这小子年纪还小,不过闹一阵子就过去了,你何苦替他们操这样的心呢?” 楚檀画一想,觉得安冉烨说的也有道理,点头道:“恩恩,也对,他年纪还小,性子还未定,新鲜几日也就过去了!” 两个人一路讨论,很快就到了府邸,刚一下车,两个人都是一愣,楚檀画一眼看见大门上的匾额,扯扯安冉烨的衣袖道:“狐狸,你瞧见了么?” 安冉烨点点头:“嗯,看见了,原来写着三王府的匾额换成了太子府。” 那斗大几个字,写的龙飞凤舞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是安怀的字。 楚檀画没走过去,只是在那里站着瞧着,半晌,撇嘴道:“狐狸,我以为咱们会搬到新的府邸去,会御赐一座新的太子府给我们,没想到父皇真小气,直接就把三王府的牌匾换成了太子府就完事儿了!” “嗯,父皇是挺小气的,”安冉烨点点头,转眸笑看着她,“不过,你若是喜欢,本王另买一座府邸给你好了,比咱们自己的大十倍,然后咱们自己挂一个牌匾,御赐太子府,你看好不好?” 楚檀画想了一会儿,本想答应,却立马摇头道:“不好不好,哪有咱们这样傻的人?用自己的钱又去买新的府邸,咱们就这儿住的挺好的,别折腾了,我就是说一下父皇小气而已嘛!” 安冉烨一笑:“你这丫头倒是会省钱了!要是从前――” “奴才们(奴婢们)给太子爷贺喜!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们(奴婢们)给太子妃请安!愿太子妃吉祥如意!” 安冉烨的话还没说完,正门侧门忽而洞开,府中所有丫鬟仆人全都在管家的带领之下鱼贯而出,跪在二人面前贺喜磕头请安,在管家最前面的是已经封了太子侧妃的温嘉,温嘉倒也老实,也跟着众人行礼请安,说她该说的话。 楚檀画被这阵势吓到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安冉烨却微微一笑,淡声道:“都起来吧。”tu6b。 --------------------------------------------- 月票已满四十,加更会上的,接下来就是冲击六十咯,嘻嘻大么么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为月票过40加更) “谢太子爷。”众人忙都起来,除了管家一人上前来了,其余的人都静立在原地不动。 “太子爷,主子,”管家手里拿着好几份礼单,亲自送到两个人面前,“这都是各个郡王府王府送来的东西的礼单,奴才不敢擅自做主,都放在大厅里头等着主子和爷验看,还有皇上的赏赐今儿上午也下来了,也全都放在一处,等着主子和爷验看。” 楚檀画当先接过管家手里的礼单翻了一翻,不感兴趣的全都直接递给了安冉烨,最后留在手里的两份是恭亲王的和皇上赏赐的两份礼单:“狐狸,你看,父皇的看着很不错,但是跟恭王府一比,倒是差不多,所以父皇还是小气。” 安冉烨听了一笑,刚要接话,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当下看着管家道:“怎么本王没看见庆王府的礼单?” “这个,那个,其实――”管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tuph。 楚檀画皱眉:“太子爷问你话呢,如实回答就是了,不用想前想后的耽误时间。” “是,”管家有些紧张,冷汗都下来了,还抽空回眸瞧了一眼十几步之外的温嘉,被瞪了一眼之后,心里就更紧张的,“回,回太子爷的话,庆王府来人传过话的,说是太子妃平日里搜刮去的那些银钱摆设首饰,已经足够三张礼单的分量了,所以他们就不送礼来了,若是想要礼单的话,就让太子妃自己写一个然后照着买就是了。” 管家说完这话,冷汗冒的更多了,虽说他只是个传话的人,但是这话说出来,太子妃必定是要生气的,而他是不是首当其冲被撒毒粉,这还是个未知数,因此他害怕啊。 楚檀画是真的被这一连串的话雷到了,从没想过庆王府居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不送礼来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跟管家大眼瞪小眼起来。 安冉烨听了这话,拿着一叠礼单,忍不住勾眉一笑:“搜刮?庆王用的是这个词么?” 他转眸看向楚檀画,笑的比狐狸还狐狸:“画儿,看来你在庆王心里印象真是不好呢!像个守财奴一般!” 楚檀画这会儿回过神来,瞪眼道:“你说什么?” 安冉烨怕她生气,忙笑道:“这可不是本王说的,你要生气可别找本王!不过不送礼也就罢了,免得到时候都砸了也是白送,”说这话的时候,安冉烨偷眼瞧了一眼温嘉,之后才凑到楚檀画耳边道,“庆王府的好东西只怕都被温嘉败光了,剩下的都让你明抢似的给赔回来了,只怕他们府里一时也找不到好东西了,所以庆王才会这样变着法子说的,难不成人家直接来告诉你说他们没东西可送么?再说了,让他们占些嘴巴皮子上的便宜也就罢了,反正真东西在咱们这儿呢,你还有什么可生气的!” 楚檀画一听这分析才转过弯来,敢情这庆王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当下便贼兮兮的一笑:“恩恩,我不生气了,我不生气了!” 温嘉已是太子侧妃了,这与原来的三王爷侧妃又不相同,她本就得了庆王嘱咐要她乖乖的,再加上她自个儿觉得身份高贵了起来,就要端着架子了,因为这会儿早早的就把太子侧妃的礼服穿上了,显得无比的华丽和隆重,可是在楚檀画眼里,也不过还是一个华丽的五花肉罢了。 温嘉要强,见安冉烨只和楚檀画腻在一起,当她跟空气似的看都不看一眼,想着庆王的话心中不甘,偏偏又赶了上来,用她那肥胖的身躯把楚檀画从安冉烨身边挤开,她硬是插在了两个人的中间,然后搂着安冉烨的胳膊,对着他笑,这回倒是没有像从前那样大喇喇的说话。 温嘉非常非常温婉的笑,非常非常温柔的对着安冉烨说话:“太子爷,妾身陪着太子爷去雍乐堂看看那些送来的东西吧?” 安冉烨对温嘉本来没什么想法的,可是自从听了楚檀画的五花肉论之后,再看温嘉他就会想起昨夜在宫里吃的那一顿梅菜扣肉来,当下胃里一阵恶心,几乎是奔逃离开温嘉的身子的:“不必了不必了!郡主自便吧!” 温嘉还是头一次看见安冉烨这样,她还保持着搂着安冉烨的胳膊的姿势反应不过来,楚檀画在一旁大笑,笑够了,才走到温嘉身边眯眼嘻嘻笑道:“郡主,你爱吃五花肉么?如果爱吃的话,其实可以多吃一点的!” 温嘉在原地莫名其妙,可是她被安冉烨方才那举动彻底伤到了,从前就算再讨厌她,安冉烨都不会这样突然跑掉的,就算不喜欢她,也会跟她说上几句话的,这回就这么跑掉实在是让她伤了心,心里却益发恨上了楚檀画,咬唇站了半晌,一跺脚恨声道:“春香,回静蝶堂去!” 春香一愣,上前来道:“郡主不陪着太子爷看那些东西了么?” “还看什么看!你嫌你家郡主丢脸还丢的不够吗?”温嘉看着安冉烨一走,人群都散去了,她说话的声音就益发的大,“从明天开始,你不许再给本郡主吃肉!本郡主从明儿起,减肥!” 春香见温嘉正在气头上,也不敢相劝,只得应下了。 这会儿温嘉也没脸再去雍乐堂了,只得带着一众丫鬟婆子回了静蝶堂去。 楚檀画和安冉烨两个人再加上管家琥珀并小顺子几个人,在雍乐堂里忙了一下午,总算是将礼单上的东西归顺出来了,哪些可以留着放在库房里,哪些可以拿出来放着赏玩,哪些可以赏给丫鬟仆人们,哪些可以留着送给别人当做礼品,都分门别类的清理好了。 虽说楚檀画和安冉烨两个人不必亲自动手,但是就这么听着琥珀和小顺子报了一下午的礼单也乏了,而且两个人都饿得很,忙到了掌灯时分,那些东西总算是都清走了,雍乐堂空了出来,楚檀画累的一步都不想走了,安冉烨便吩咐把饭直接摆到雍乐堂就好了。 这一忙就到了夜里,几个人都饿了,吃饭的时候都没说话,忽而外头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楚檀画吓了一跳,可以抬眸就看见雍乐堂和承光殿之间的一大块空地上,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不少的烟花在那里,那一束束光线突然炸开,五彩绚烂如星星般的花朵向四周飞去,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般的光彩夺目。 单下爷回。那些烟火,有的像流星徘徊在夜空里,有的像鲜花欣然怒放,有的又像天女散花一般,一朵朵小花儿从天而降,这烟花就如同在四周洒满了无数的晶莹艳丽的珍珠一般,顿时明亮起来。 楚檀画看着眼前美景,忍不住吟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狐狸,这烟火是你准备的么?” 安冉烨抿唇一笑:“本王倒是希望是本王准备的,可惜啊,本王没安排这个节目,也不知是哪位高人准备的!这烟火放完了,也该现身了吧!” 楚檀画倒没想到这个不是安冉烨准备的,方才那烟火实在是好看,几个人都不吃饭了,都站在雍乐堂前的廊上看烟火,她被安冉烨搂着,小顺子琥珀还有几个伺候的丫鬟也都站在旁边看,对于这样的美景,众人都看的痴痴的,烟火落了,众人还都是念念不忘。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重新黑下来的空地之上,有个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楚檀画听着这人有些熟悉的声音念诵着下半阙,却一时想不起这人是谁,就在众人去看来人样貌的时候,就听见那人笑道,“果真三嫂与臣弟是心意相通,臣弟喜欢的也是这首词,特特的背了下来的,没想到倒是三嫂先念诵了出来,不过,这烟火真不是三哥准备的,是臣弟特地为琥珀准备的。” 旁边有六个宫灯亮起,六个小太监提着,站在中间那人终是被人看清了样貌,楚檀画大惊:“安长乐?!” “三哥三嫂有礼,是臣弟来了,臣弟贸然闯入,还请见谅,只是,琥珀姐姐,这烟火你还喜欢么?”在宫灯暖暖的灯色之下,安长乐眉眼含笑,正是站在那灯火阑珊的地方,一眼的风流笑意,偏偏问的认真。 楚檀画望着安冉烨,暗暗咬牙,这像是小孩子新鲜玩闹的样子吗?这厮追女人都追到府里来了! -------------------------------------------------------------------- 接下来就是月票满六十再加更咯【月票是在打赏下面投哟】,大么么,o(n_n)o哈哈~另,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都投给紫紫啦,大么么,只有这样才有源源不断滴加更哟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屋顶上有人! 相比楚檀画的咬牙切齿,安冉烨倒是冷静非常,且眯眼望着那站在空地上的安长乐笑,他也没看楚檀画,只是黑眸之中流淌着的皆是神秘叵测的邪笑。 只是两个人虽各有心思,但是都没有说话,安长乐这话是说给琥珀听的,又不是说给他们俩听的,且人家这烟火也不是放给他们俩看的,因此夫妻两个都不是说话,抱定了看热闹的心思,全都望着琥珀。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琥珀身上,琥珀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的注视着她,当下有些愣愣的,可一看见八皇子一眼的笑,想起今儿白天在宫里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还有那轻佻的话语,心头一股无名火就冒了出来,当下便冷了脸,对着安长乐草草行了礼,然后微侧着身子冷声道:“奴婢只是服侍人的丫头,当不得八皇子如此费心,且奴婢小时候曾被烟火烧了衣裳,如今觉得这烟火也没什么好看的,若是一星半点落在房梁上,别的倒也罢了,若是烧了太子府,只怕八皇子的罪过就大了!” 楚檀画听了一叹,心说这丫头还真是不解风情啊,不过这丫头说起那烧了衣裳的事儿,也就是变相的在说不喜欢烟火咯! 她虽知道古人早熟,民间男子十四岁便可成亲。 而且当年康熙皇帝可是十二岁就大婚了的,十岁的时候孝庄太后就给他安排了两个年级稍大一些的宫女好让他熟悉床笫之事,那个得他宠幸的宫女后来还封了个常在的,所以皇家的男子比老百姓们自然是要早熟一些,因此这安长乐会用这些手段一点儿也不奇怪,他会说那些话也不奇怪,这一身的风流倜傥眉眼多情,本就跟安怀还有安冉烨就几分相似。 只是,她唯一觉得奇怪的是,这安长乐不去勾搭跟他同年纪的郡主公主,反倒来缠着比他大了四五岁的琥珀,着实让她有些惊讶的,今儿早上在御花园的那一幕,她只认为是巧合罢了,可是这第二次就真还是巧合么?也不知这安长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究竟是真心喜欢琥珀呢,还是为着琥珀接近他们夫妻二人而有什么图谋呢? 楚檀画抬眼看了一眼安冉烨,发现他眯缝的眼里满是怀疑,若不是熟悉他的人,根本看不出那一眼的笑之后也是起了怀疑,看来她虽是后知后觉,但是若不是这八皇子行事奇怪,也很难不叫人起疑心的,只是安冉烨隐忍不发,她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看热闹好了。 这边两个人皆是满腔的心思,那边安长乐却是一笑,压根不在意琥珀的冷淡,直接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因他是皇子,琥珀即使再不情愿也不能挣脱,只能被他拉到了空地的中央,两个人刚一站定,忽而漫天的花瓣在宫灯暖暖的昏黄的灯色之中纷扬而下,场面瞬间美好而浪漫。 楚檀画见众人都呆住,显然是被这场面震撼到了,她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在天外岛那花海里已经震撼过了,所以这点子花瓣对她来说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当下只撇撇嘴,低声道:“狐狸,你家这八皇子年纪虽小但是手段不错嘛,会哄女孩子的啊!只是咱们这儿承光殿前后没有花树啊,哪儿来的花瓣啊?” 安冉烨微微勾唇,笑道:“你抬头看看,这前后确实没有花树,但是这花瓣是从左右两边的厢房后头飞出来的,这定不然风吹的,肯定是这小子找了人收拾了许多的花瓣,打了个什么暗号,一把琥珀拉过去外头的人就开始飞花瓣,也不知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心思,为了琥珀果真是费了好大的心思!”眼檀有过。 楚檀画见琥珀站在空地中央,一脸的冷漠,眸中一丝波澜也无,心下好笑,嘴上便道:“琥珀跟着咱们,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那桃花镇和天外岛上的花儿不比这个好看么!难怪她也没什么表情,这安长乐心思虽是用到了,也不知能不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呢!” 安冉烨却没说话,只是眼瞅着那空地中央,楚檀画刚把脸转过去,就看见那安长乐对着琥珀道:“父皇赐了宫室给了母妃,却说我年纪大了不该跟母妃住在一起,就把炫之哥哥从前府邸赐给我了,说将来开牙建府,添了封号也叫我一并住在里头,那原是太子府,如今是八皇子府,这是我找管家要的府里所有的钥匙,我要送给你,就当是咱们的定情信物,琥珀姐姐你觉得好不好?” 安长乐拿出来一大串钥匙,在宫灯之下显得金灿灿的,就那样直接递给了琥珀,望着她笑。 琥珀一愣,僵在那里,楚檀画更是一愣,转眸望着安冉烨:“狐狸,这八皇子来真的啊?” 安冉烨却径自咬牙:“父皇居然把炫之哥哥的旧府邸给了这小子!本王明天要去找父皇算账去!” 为了一个旧太子府邸找安怀算账?楚檀画听了嘴角抽搐,半晌才撇嘴道:“喂,咱们现在注意的不是一码事儿好么!” 安冉烨转眸,眯眼:“那府邸你不想要?那可是真正的太子府邸啊!” 楚檀画眨眨眼,忽而一笑:“你怎么傻了?不管安长乐的心思如何,他都把钥匙拿出来啦,只要琥珀接下了,这府邸归谁还不一定呢!反正琥珀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嘿嘿!你看,不用去算账了吧!” 安冉烨摸摸下巴,想了一会儿,点头道:“画儿你说的有道理,就算琥珀不接下来,咱们日后也要把那府邸弄到手,不过来日方长,咱们先静观其变的好!” “就是就是!”楚檀画觉得此法甚好,便也不再说话,等着琥珀的回答。 其实在安长乐拿出钥匙之际,那花瓣纷扬而下,漫天花雨,实在是好看的紧,琥珀仰着头看那花瓣之际,忽而看见雍乐堂屋顶上有什么亮闪闪的东西一闪而过,她皱眉,再细看之时,竟发现不知何时雍乐堂的屋顶之上有好几个黑衣人伏在上头,那些人身上的刀剑被底下的宫灯一照,才会有亮闪闪的光一闪而过让她瞧见。 她眼下再也顾不得什么钥匙和八皇子的话了,连忙对着站在雍乐堂廊下的楚檀画和安冉烨那边喊道:“小姐,屋顶上有人!” 她这话音还未落,屋顶上的人见已然有人发现了他们,就在漫天花雨中从屋顶上跳了下来,亮出刀剑,刷刷刀光轻闪,安长乐身边的小太监就都被一刀抹了脖子连声都没吭一下便倒在了地上,那几个宫灯滴溜溜的在地上滚了好远。 琥珀只觉得身子一重,才发现自己被安长乐一扯,再一转头,看见安长乐拿着宫灯的金属杆子正巧替她挡了一剑,这当儿,就看见安长乐一下子抽出腰间软剑,与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但是人不多,安长乐只缠住了一个,剩下的全都奔着楚檀画和安冉烨而去。 “有刺客!有刺客!”有丫鬟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有人四散奔逃,安冉烨一时没有称手的兵器,只得在黑衣人的围攻之下左闪右避,好容易有府中护卫赶了过来,他立刻就抽了一把剑便开始进攻,招招杀手,毫不留情。 安冉烨一直把楚檀画护在身边,他的武功很好,对付七八个黑衣人还是绰绰有余,楚檀画从一开始的表情轻松到最后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见安冉烨转到她身边,她才蹙眉快速道:“狐狸!这些人能防住我的毒,他们大有来头,你只能挑断手筋脚筋限制他们的行动,但是必要留下活口,不要碰他们,他们身上都有剧毒!” 楚檀画一面说心中一面就在猜想,是哪一方的人马花了这样大的力气来行刺她和安冉烨,而且这些人对她的毒粉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情急之下,她很多的药粉都不曾带在身上,而她的致命药粉在这样的混乱情况之下为免误伤根本就不能用,当下只能想出那一个法子来了。 安冉烨一听便改变了策略,犹如游龙一般在几个黑衣人之间游走,而安长乐也着实了得,一把软剑刷刷刷几下,剑花一闪,七八个黑衣人全都倒在了地上,手筋脚筋全都被挑断了! 只是之前杀了三四个,现在还剩下五六个,楚檀画忽而看见有人抬了脖子一下,她便大叫:“他们牙齿里有毒,快!不许他们自尽!” 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除了一个带着银灰色面具明显是领头的人之外,其余的人都服毒自尽了。tv9q。 楚檀画微微抿唇,拿出化尸水滴在这些尸体之上,安长乐大惊,想要拦着她:“三嫂你做什么?” “不想被毒死就站远些!”楚檀画没好气的道。 琥珀忙把安长乐扯了回来,站在安全的地方之后,才抿唇道:“小姐说了,这些人身上都有毒,若是尸首不化掉,一会儿毒素扩散,咱们都得中毒的!” -------------------------------- 月票还差十八张加更,嘿嘿,另,推荐票票似乎也差不多了啊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用自己的身体养蛊 瞬间开始的混战就因为安冉烨与安长乐的高深剑法结束了。 安冉烨府中的人都经过特殊的训练,各司其职,方才那混乱也不过是一瞬之间,有人将那几个被杀了的小太监拖走,有人来清理现场,花瓣雨落完,现场却也已经清扫完毕了。 那几个黑衣人的尸体没人敢碰,琥珀跟安长乐那样说了之后,一众人都远远的站着,而府中护卫全都在周围警戒,不许闲杂人等靠近。 现在雍乐堂外除了那些血迹还有凌乱的花瓣在告诉人们方才发生过打斗之外,安静的就像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楚檀画把身有剧毒的尸首化掉,眼看着那尸首在地上变成了黑水,她蹙眉看着地上的黑水,眼角余光忽而看见一旁的安冉烨要去摘剩下那人的银灰面具,楚檀画忙道:“你别碰!” 安冉烨一愣,手顿在那里:“怎么了?” 楚檀画抿唇,从衣襟里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喂给他吃了一粒药丸,她自己也忙吃了一颗,然后转头见琥珀安长乐都站在外头被护卫拦住不能进来,她才放下了一颗心,抿唇低声道:“你还记得董真儿的巫蛊之术么?这些人身上的毒跟董真儿是一个路数的,还好我有这救命丸药,否则咱们俩现在又会无缘无故的中毒了的。”tv9q。 安冉烨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皱眉:“可是董真儿身有异香,这里一点味道也无,画儿,你怎么会看出来的?” 楚檀画抿唇,伸手指了指那人脸上的银灰面具,然后才抿唇低声道:“那些人一身都是毒,而这个人,毒在他那面具之上,你自然看不出来,而且蛊术神秘无比,我也只知其一而未能参透许多,所以咱们还是不要冒险的好,你去在那黑水之中生一堆火,然后将这面具丢在里头烧了,之后咱们再来看看这领头的人是谁。不过,既然跟董真儿是一个路数的,我想,你大概也能猜到这批人是谁派来了的吧?” 楚檀画说话的声音极低,除了安冉烨没人能够听到,此时两个人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涉及董真儿,涉及蛊术,那自然只有一个人――就是还被囚禁起来的安素简了。 “真没想到安素简被囚禁起来了居然还能派来刺客刺杀咱们!我想着,只怕是听到你封了太子的消息按耐不住就起了杀机,这可真是心机不小啊!”趁着安冉烨派人生火的时候,楚檀画在一旁蹙眉道。 安冉烨看着生好的火堆,眯眼道:“还没封太子之前,他自然只能观望,毕竟无从下手,听说父皇封了本王做太子,他自然心有愤恨,不得不做这一搏了,他这次想置本王于死地,此番刺杀是幌子,想要毒死本王才是真正的目的吧!先不说那么多了,先看看这人是谁!” 安冉烨一把扯开那人银灰面具丢进火里,就见那面具缝隙里头爬出无数黑色小虫,却都被火烧死了,噼里啪啦的响个没完,好半天才烧完。 楚檀画没管那火里的东西,直接看向那人面目,一看之下惊的倒退一步:“竟然是你?” 那人桀桀一笑:“没想到么?方才不是还猜到了么?” 楚檀画虽猜到了主使的人,却万没有想到这银灰面具之下的人竟是安素简,而且还不是她从前认识的安素简,安素简的样貌跟从前一样,只是脸上透着一层青气,一笑看起来便格外妖异。 楚檀画心下一惊:“你居然用自己的身体养蛊?你真是疯了!” 安素简沉闷一笑,他被绑着手脚不能动,手筋脚筋也没挑断了,只能那样说话,眸中也俱是恶毒眸光:“若不是你,屡次三番坏了我的计划,我又何以至此呢?我没想过要杀老三,可是你们居然联手害得我什么都没有了,连母妃都死了,我若是不杀了你们,难解心头之恨!我用身体养蛊,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 楚檀画跟安素简挨的太近,安冉烨也是刚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忙过来扯开她,且一脸的嫌恶:“画儿,离他远些,小心他身上还有虫子!” 楚檀画摇摇头,抿唇轻声道:“没事儿了,那虫子都在面具里头藏着,吸食他的血液为生,方才咱们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他就没有办法催动虫蛊,所以眼下不用这么担心。我只是没有想到,他竟会亲自前来,这回他真是孤注一掷了!” 安冉烨仍是不放心,将楚檀画护在身后,火光映射着他一脸的凝重,望着曾经亲密叫了这么多年的二哥,眼神一寸一寸的冷掉:“本王知道,那一方天地要困住你根本不容易,你若是想要出来随时都能出来,父皇不肯发落你,本王也不想最后落了手足相残的名声,因此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在王府好好的过就好,可你蛰伏这些日子,只怕就是在等着一个机会吧?你恨大哥,恨本王,大哥已死没有办法,可本王当了太子是你没有办法接受的,所以你就起了杀心,亲自带人来暗杀本王!你可有想过,一旦不成功,你就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吗?” 安素简怪笑一声:“我自然想过,杀了你,我自然活不成,可那样我高兴!若是落在你手里,随你如何处置好了!我就是不服!就是不服你做了太子!别老是一副假惺惺的模样跟我说话,我这些年不过都是利用你罢了,现在与你反目成仇也是必然的,我就是恨你,我就是不甘心!” 楚檀画在一旁看着安素简声嘶力竭的样子,心下一叹,这对皇位的贪念真是可以把一个人变得疯癫无常,这人一旦入了执念,就当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安素简这样不折手段冷酷无情的人若真是登上了皇位,只怕就是天下之大不幸了。 “三哥打算如何处置他?”安长乐也不知何时摆脱了琥珀,走到二人身边,站在火光前头望着二人。 安长乐只知道自己有个二哥,可是两个人从未见过面,安素简对这个走近的少年看都不看一眼,可是安长乐却是好奇,凑近一看,那透着青气的妖异面容吓了他一跳,忙退后了好几步,拍拍胸口夸张的吐了一口气。 楚檀画没顾得上安长乐,只是望着安冉烨,也抿唇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安冉烨望了安素简半晌,忽而对着楚檀画眯眼一笑:“你当上太子妃本王还不曾送你礼物吧?某个人大概你也折腾够了,不如本王送一个新玩具给你呀?” 楚檀画眼睛一亮,看了一眼安素简,嘿嘿笑道:“随我折腾吗?怎么样都行吗?” 这个礼物真的是太好了,比十座府邸加起来还要好!哎,果然这世上还是狐狸最疼她! “不许折腾死了,其他的,随你吧,”安冉烨勾眉坏笑,之后扬声道,“来人,把他关起来!另外,把这儿收拾好了,之后就都散了吧!” 安素简很快被人带了下去,一番折腾之后空地上很快就被清理好了,安冉烨望着楚檀画抿唇一笑:“你也累了,先回听雪堂去休息一会儿,本王还有些事儿要处理,你记得别把他折腾死了,今夜的事儿本王嘱咐了他们不许外传,但是还是要与父皇说一下的。” “嗯,我明白,我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你处理完了咱们再说话!” 楚檀画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会有所顾忌,搞不好府里还有安素简埋伏的别的人,因此现在听雪堂应该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而且她看见安冉烨眸光闪闪烁烁的一直看着安长乐,似是当着她的面有些话不好说出口,便也顺着他的话说自己离开一会儿,好让他兄弟两个说话。 “安长乐,你留下来,本王有话问你。” 果然楚檀画一离开,安冉烨就把安长乐叫进了雍乐堂里头说话。 她本已经走过了拐角了,这会儿又反身回来,就站在门外头听两个人究竟说什么还要背着她说。 “三哥要问什么?” 安冉烨的声音便响起来,里头还带着一丝冷意:“现在琥珀不在,你可以跟本王说实话了吧?你接近她,究竟意欲何为?还有,本王府里本来好好的,何以你一来就有人来刺杀本王?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的解释。” 楚檀画抿唇,回眸看了一眼跟在后头默不作声的琥珀,敢情安冉烨要支开的不是她,而是琥珀啊。 见琥珀脸上没什么表情,楚檀画这会儿也不便说什么,便又转过头,继续听里头的安长乐怎么解释。 ---------------------------------样说来眼。 嘿嘿,月票还差十六张加更咯,嘻嘻,大么么,话说推荐票票也快满一千三了,加油啦,欧耶耶,等写完今天的更新,会上留言加更滴~~话说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表忘记了哈,都投给紫紫撒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姜还是老的辣 “三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呀!臣弟一直说的都是实话呀,臣弟对三哥说的对三嫂说的还有对琥珀姐姐说的没有半句是假话!还有,三哥说臣弟一来就有人来刺杀,难不成是怀疑臣弟跟他串通好了吧?三哥,你不是连臣弟也要怀疑吧?” 八会就大。安长乐想通了安冉烨的话之后,一脸被冤枉了的模样,他一直都在清徐园里头,就算知道有个二哥,但是也从未见过安素简的模样,要说他跟安素简勾结实在就是太可笑的一件事情了,摆明了就是不可能的。 安冉烨瞧着安长乐的表情,心里头却在盘算这件事情,其实他这会让心里头转过来,就知道安素简与安长乐不会勾结,且不说这两个人十多年没见过面,就说宓妃和文妃也是一向毫无交集的,何况安素简还害过安炫之,就宓妃跟粟贵妃的这一层关系,安长乐就不可能去帮安素简。 再者,安素简是个落魄的皇子,被革去了王爷封号,而安长乐却正是得圣宠的皇子,他又怎么会去帮一个落魄的皇子刺杀安冉烨而断送自己的前途呢?他虽年纪小些,可这些利害关系却一定是知道的,因此,他来府里为琥珀放烟火与安素简选这一天来刺杀,纯粹就是个巧合罢了。 想到这里,安冉烨的表情便柔和起来:“这事儿本王信了你,可你的心思本王未必就不知道,从今儿早上到现在,本王也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是怕本王会同你炫之哥哥一样待你,是吧?还这般特意来试探本王,你那么点心思,本王在那亭子里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要说起来,这安长乐的心思也当真是细密的很,若不是因为他年纪小些不如大人那般藏不住,那些蛛丝马迹不露出来的话,他只怕也很难猜到安长乐的心思,不过,这也说明安长乐没存心防着他,到底还是顾念一些情意的吧。 安长乐怕的,无非就是安冉烨登基之后把他们母子再赶出宫去,这一点顾虑应该是他最大的顾虑了。 见安冉烨这样说,安长乐嘿嘿一笑:“臣弟就知道瞒不住三哥,其实母妃的担心臣弟也是可以理解的,本想亲自来问问三哥,可是又不知道怎样开口,一直踌躇至今,倒是叫三哥看了出来,真是不好意思,虽说父皇待臣弟和母妃都很好,把怡景宫赏了母妃,又把炫之哥哥旧的府邸赏给了臣弟做八皇子府,可是,父皇百年之后,臣弟还不知道会怎样,这些年在清徐园,虽过得很好,可是宫里头的勾心斗角臣弟是知道的,母妃更是知道,我们远离争斗这么多年突然又回来,会有怎样的局面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母妃不愿意臣弟去淌这浑水,说只要臣弟将来做个闲散王爷就足够了,这些话臣弟从没对人说过半句,如今是当三哥是知心人臣弟才说的。” “你这小子想的还挺长久的,不过本王就猜到你有这心思了,可你今儿才回来,一直没找着机会与你说,如今你既然说了,本王也就直说了吧,”安冉烨挑眉一笑,“父皇在一日,必然护你们母子一日,会给你个好姻缘,封你为王,都由着你高兴便罢了,父皇百年之后,你愿相助本王也好,你愿做个闲散王爷也罢,都随你,你不愿意参与勾心斗角,殊不知本王最厌恶的也是勾心斗角么?你方才不是也瞧见了么?这二皇子是他自己疯魔了找上门来刺杀本王的,本王又何曾是那容不下人的人?” 安长乐这性子,与他当年一模一样,只是年纪尚小,若是将来大了,必定也是个难缠的家伙,不过这小子有一点比他要好,就是行事稍稍直接一些,想来,这也是他眉眼生的风流多情,说话轻佻,却不会惹人讨厌的妙处吧! 见安冉烨说的如此清楚,安长乐这才一笑,眼里也多了几分真切笑意,是实实在在的高兴的:“这下,臣弟便可以让母妃放心了,不过,三哥可不要因为臣弟这刻意接近试探而多心了,其实臣弟也并不只是为了这一件事,臣弟是真的对琥珀很上心,不然,也不会绕这么大圈子,也不会用烟火来让她高兴,也不会拿着府邸的钥匙要送给她的,臣弟――” 安冉烨勾唇一笑,摆手让他不必说了,眸中似有深意:“你与琥珀的事,本王没兴趣知道,也没兴趣管你,只是琥珀是你三嫂的人,你不要惹恼了你三嫂,到时候连本王都救不了你!本王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能给的你可以承诺,但是不能给的不要轻易的许诺,你到底是个皇子,多少人在后头盯着看呢!虽说再过一两年就能封王指婚了,但是眼下你还是要进书房跟着师傅学习的,这事儿若是闹大了本王只怕没法子替你收拾,你自己掂量着吧!” 安长乐抿唇,脸上也瞧不出什么表情,眸似深潭,半晌才眯眼笑道:“三哥大可放心,臣弟知道分寸的,三哥想是还有许多事情要忙,臣弟就不打扰了,”安长乐往门口走了几步,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忙转头又道,“对了,这事儿三哥肯定是要跟父皇说的,臣弟也死了几个身边跟着的人,三哥也记得要把这个说上啊。”tv9q。 安冉烨一笑:“本王知道的,你放心便是了。” 安长乐便离开了,楚檀画一直站在门口,安长乐一走,她就想回头叫琥珀,结果回头一看,后头哪里还有人在,连影子都没了。 正在疑惑间,安冉烨从里头出来,一转头见楚檀画在这里,便挑眉道:“本王就知道你在这儿没走。” 楚檀画嘿嘿一笑:“你们俩背着我说话,我好奇啊,就想听一听,原来结果是这么回事儿,八皇子年纪不大心思却不少啊,还懂得这般试探你,不过啊,姜还是老的辣,还是被你给瞧出来了!” “他这是故意的,就连破绽也是故意要让我瞧出来的,八弟心思不少,幸而他跟宓妃没想要害人,否则又是一个祸害,”安冉烨说到这里眯眼一笑,“不过,本王并不是想要背着你说话,想要支开的也不是你――” “我知道,你想要支开琥珀嘛,就怕八弟说他是借琥珀刻意接近咱们的嘛,你怕琥珀听了心里头会有疙瘩,不过刚刚八弟说完之后我再回头看时,琥珀已经走了,她可从来没这样过,想必是听到一半心里头生气就走掉了,狐狸,你说,咱们要不要给她解释解释?或者让八弟给她说说?”说到这里,楚檀画又数落他,“你说你也是的,八弟后来就要说琥珀的事儿嘛,你硬是不要人家说,还打断了人家的话,这下好了,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劝她了!” 安冉烨勾起唇角:“说清楚了又有什么意思?八弟摆了咱们一道,咱们难道就不能折腾他一下么?何况琥珀心里怎么想咱们还不知道呢!八弟如今还小,再过几年看看他们发展的怎么样就是了,日子还长的很,好戏总是要上演的,这会儿你急什么!他们的事儿到底会有人去操心,你且想想咱们自己的事儿吧!” 安冉烨这话其实说的也对,就算安长乐真的对琥珀怎样,两个人现在年纪就不相称,还是要等个几年,看看安长乐长大了之后是个什么状况,而且还得看看琥珀自己的意思呀! 楚檀画想到这里,就在心里头把这事儿给放下了,听安冉烨说什么自己的事儿,便忙问道:“咱们自己还能有什么事儿呀?” 安冉烨挑眉:“怎么没有,改日就得行册封礼,还有就是,你说,安素简这事儿是在册封礼之前告诉父皇,还是册封礼之后告诉父皇啊?” 楚檀画不愿在雍乐堂这边讨论,便扯着安冉烨回听雪堂去,沿着花径走了一会儿,才答道:“为免多生事端,我觉得还是先秘而不说最好,等册封礼之后再缓缓的告诉父皇这事儿,到时候再请八弟做个见证就是了,免得现在去说了,搞不好父皇生气,到时候再耽搁了咱们的册封礼岂不是不好么?再者,安素简这样偷偷溜出来,还不知道二皇子府那头会有什么动静呢!荣嘉是一定知道的,那温嘉和庆王呢?这事儿有没有牵扯到他们,咱们还不知道呢!幸而方才温嘉没有出来,否则这事儿就不好办了,府里就只有咱们的人瞧见,只要八弟不说,就没人知道的!” 安冉烨想了半晌,蹙眉道:“本王方才被八弟的事儿弄岔开了心思,这会儿你一说起来,当真是干系重大,那么就只有在册封礼之后再同父皇说吧!” ----------------------- 对不住,大姨妈来了难受的很,勉强完成了今儿得更新,关于留言加更和推荐加更会在明儿补给大家的,谢谢大家的支持啊,继续支持紫紫哈,大么么~~留言明儿回,扛不住先碎觉了,晚安。 ------------ 第一百六十章 小姐把二皇子扒光了(为留言过920加更) 楚檀画眯眼一笑:“对呀对呀,等到那时候,我大概什么事儿都能问出来了,而且还有新的玩具可以玩,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眼瞅着身边高兴的眉飞色舞的女子,安冉烨也只是宠溺一笑,这丫头也是好哄的很,居然这般喜欢作弄人,先头的温嘉玩腻了,就不想折腾人家了,现在来了个安素简,她就这般高兴,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不是虐人成瘾了! 因为发生了行刺的事情,府中巡夜的人就增加了一倍,虽说他如今是太子,却不肯用给太子配备的护卫,所以府中的护卫还是原来那些人,这也是楚檀画第一次看见一直跟着安冉烨的那个叫高朗的沉默清瘦的男子。 府中管家与高朗都是自己人,且跟了安冉烨好几年了,所以不必他吩咐,今儿太子府里发生的事情不会传扬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来行刺的人是当今被囚禁的二皇子安素简,再者又是在夜里,当时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雍乐堂这边黑一些,因此没几个人看清安素简的面目,跟着伺候的人口风都紧得很,温嘉的静蝶堂那边甚至不知道有人来行刺,只知道府中的戒备突然增强了而已。 而这事儿安长乐更是不会说,他巴不得过逍遥自在的日子,虽死了几个小太监,但却不愿引火烧身,既然嘱咐了要他三哥去处理,因此也定是撒手不管的。 折腾了一天加一个晚上,两个人都挺累的,因此回了听雪堂倒头便睡了。 第二天阳光明媚,楚檀画是完全自然醒的,没睁眼睛就开始摸旁边,结果旁边是空的,当下撇撇嘴起来,揉了揉眼睛才清醒了起来,她都忘了狐狸当了太子,只怕是比从前更忙的了,这一大早就去上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如今怀孕吃的也多,一早上喝了一碗粥,一小碟牛乳菱粉香糕,之后便觉得饱了。 眼看着琥珀招呼小丫鬟收拾了碗筷,楚檀画撑着下巴坐在那里望着琥珀,见她眼睛下头青黑青黑的痕迹,便知道这丫头肯定夜里没有睡好,心里想着肯定是为着安长乐的事情,也不知昨儿她听到哪里就走了,后头的话也不知有没有听见。 “琥珀,你比我大了一岁吧?” 如果记的没错的话,琥珀今年应当是十八了。 “嗯,奴婢是比小姐大了一岁。”还是如往常一般沉稳的回答,若不是那眼下黑眼圈的痕迹,楚檀画也瞧不出琥珀有什么不同。 楚檀画抿唇:“这些年了,你可有心上人了么?那个,其实八皇子他――” 虽说安冉烨嘱咐过她,叫她不要再说这件事,顺其自然就好,可是她瞧着琥珀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对这件事情上了心的,她到底还是忍不住,就是想问问琥珀的想法,好知道究竟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小姐,”楚檀画的话还没有说完,琥珀就打断了她的话,脸上还带着浅浅笑意,还是如往常一般的说话,“奴婢跟着小姐惯了,心里头真没有别的想法,何况昨夜我也听见了八皇子的话,其实这样说清楚了挺好的,八皇子的身份尊贵,跟我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我还是觉得从前安安静静的跟着小姐服侍小姐才是最好的,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twpu。 人家琥珀都这么说了,楚檀画还能说什么呢?不过她微微眯眼,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琥珀也不例外,能这么说,说明她已经把八皇子放在心里头了,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猜透了琥珀的心思,楚檀画忽而很高兴,这就像安冉烨说的,在一旁围观看热闹的感觉真好,眼下还不急,正好往后的岁月能看看这俩人能发展成啥样儿。 “那行了,那咱们走吧!”楚檀画站起来就往外走去。 琥珀在后头没动,一脸的不解:“小姐要去哪儿?还要进宫么?” 楚檀画扬了扬也不知何时拿在手心里的黑色药瓶,眯眼笑道:“不进宫,只是去玩会儿新玩具,顺道给你解解闷!哦,对了,你去把高朗找来,叫他带咱们去关着安素简的地方,然后再找管家寻个伶俐忠心的小太监过来,我又用处。” 在太子府地牢里坐了翘着二郎腿坐了一会儿,管家便带着一个伶俐的小太监来了,见楚檀画坐在那关着安素简的监牢之外,忙过来行礼:“奴才给主子请安,这是主子要的人,他叫小粒子,伶俐忠心的很,从前跟着奴才做些杂事,日后就跟着主子当差吧!” 楚檀画抬眸瞧了一眼那垂眸站在管家身后的小太监,确实还不错的模样,瞧着跟小顺子差不多,就是年纪比小顺子小一些,当下满意笑道:“嗯,不错,就把他留下吧,你自忙去吧,哦,对了,高护卫也可以自去了。” 琥珀见了这小太监也放了心,她见过这小太监几次,人很是伶俐,跟太子爷身边的小顺子还要好些,跟着小姐当差倒是不错的。 “是。”高朗在门外头留下两个人,便跟着管家一道离开,其实他两个也不知道楚檀画要做什么,只是太子爷吩咐过的,不论太子妃做什么,都由着她就是了,所以他两个也不敢多问。 安素简是单独关着的,这地牢也没什么用处,可能这是建成之后第一次关人吧!里头就有一股地下特有的潮湿的味道。 楚檀画素来爱干净,进来之前就让人略微打扫了一下,然后搬了椅子进来,她便靠着门这里坐着,两侧放着的都是牢中该有的刑具,可是那些是动用私刑的东西,太过血腥了,她才不用呢。 安素简的牢门开着,楚檀画特意找人摆了一个简易的屏风把两个人之间隔开,楚檀画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的身影,搬来屏风的时候,琥珀还曾不解的问楚檀画为何要这样,楚檀画只是神秘一笑,说待会儿就知道了,说是怕她一会儿看不下去挡着还是很必要的。 琥珀一见她这么笑就觉得毛骨悚然的很,脑子里便不受控制的开始想一些很血腥很恐怖的画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楚檀画到底还做什么,便不得不又一次提醒楚檀画,说太子爷是要留着二皇子的性命的。 楚檀画听了这话,又是神秘一笑,说留着性命那是自然的,但是玩具嘛就得变着法儿来玩,之前他那么折腾咱们,咱们不折腾回来就可惜了。 琥珀听的不明所以,依旧搞不懂自家小姐到底要怎样折腾,但是她也没问,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更匪夷所思。 楚檀画叫人抬来一大木桶的酱油,然后让人用铁丝把插花用的青花瓷面的细瓶吊起来,顶头做成一个环状,然后一个个的放在一边。 做完这一切,人都走了,地牢中只剩下她和楚檀画还有小粒子三个人。 那小太监也一样看的匪夷所思,小粒子是跟着管家忙进忙出打杂的,管家看重他,便把他提上来伺候太子妃,且他见过琥珀几次,琥珀对他的印象也挺好,因此便凑近了些,低声问道:“琥珀姐姐,这主子是想要做什么呀?” 琥珀苦笑:“我比你还想要知道呢,你别问了,先看着吧。” 她家小姐的心思,谁猜得到呢?何况又是要整人的把戏,整温嘉郡主的时候就够匪夷所思的了,这会儿要整二皇子也不知是想要怎么‘玩法’。 楚檀画忙完一切,见两个人都望着自己,抿唇一笑,重又坐到那梨木携花椅上:“小粒子,把他的衣裳都脱了!” “啊?”小粒子一愣,琥珀则是完全惊呆了。 楚檀画不管两个人的反应,只是撇嘴重复道:“快点儿快点儿!脱光脱光!” 小粒子回过神来,便转过屏风去脱安素简的衣服,一会儿工夫,全给扒光了,扒光一看,安素简身上的皮肤都透着去妖异的青色,把小粒子吓了一跳。 “主子,他这皮肤都是青色的,这人该不会是中了毒吧?”过了一夜之后,安素简的模样更是狼狈,头发散乱,小粒子忍不住这是当今二皇子也是正常的。 楚檀画微笑:“你别碰到了他的皮肤,小心你也中了毒。” 一说这话,小粒子忙退后了好几步,再看向安素简的眸光就变的很是警惕了。 琥珀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场景,幸而是隔着屏风,如若不然,她真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小姐把二皇子扒光了,究竟想干嘛?样都素粒。 看出琥珀眼里的疑惑,楚檀画眯眼一笑,把手里的黑色药瓶递给她,笑道:“去给小粒子,把里头的东西贴在他的肚脐眼儿上一寸的地方,把衣服撕成布条缚住,可别掉下来了,注意啊,不要碰他的皮肤。” 趁着小粒子去贴药的功夫,琥珀忍不住问道:“小姐,那是什么药?” 楚檀画对着她甜甜一笑:“跟西施受宠丹是一样的作用,只不过这个是外用的,比那个还要邪恶一点,可以夜战十女不泄,药力过后很容易死人的,嘿嘿,给他用正合适。” ------------------------------ 月票还差十三张就满六十加更咩,嘿嘿,加油哟――多多投推荐票票撒,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记得都投给紫紫撒,大么么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玩意儿又不是铁做的 琥珀一呆,西施受宠丹她倒是知道,自家小姐爱捣鼓这些东西她也明白,就算再害羞的人跟着小姐也历练出来了,所以琥珀的脸倒是没红,就是心里好奇:“可是这里没有女人啊?” 楚檀画嘿嘿一笑,看了琥珀一眼,才道:“干嘛非要用女人呢?咱们何必给他提供这样的特殊服务?要不然,你去?” “小姐!”琥珀当然是不愿意的,这会儿倒也明白自家小姐的想法了,关于小姐越来越会整人了这一点的认识也更加的深刻了。 “主子,都弄好了!” 正在主仆两个说话的时候,小粒子已经那东西弄好了,把药瓶重新递给琥珀,琥珀交给楚檀画之后,两个人一个站在楚檀画身边,一个站在屏风里头,等着楚檀画下一步的指示。 大约等了一刻钟的功夫,楚檀画才眯眼一笑,看着屏风里头若隐若现的人影,估摸着也该起反应了,便指了指那旁边放着的一排青花瓷面的细瓶笑道:“小粒子,把那东西挂上去。” 小粒子出了屏风,看见那一排细瓶一愣,望着楚檀画道:“主子说要挂在哪儿?”些上样后。 楚檀画嘿嘿一笑:“被药效感应起来的地方呀,他现在给固定在墙上,手脚都拷着,你说还能挂在哪儿呢?” 小粒子眨眨眼睛,转眸去看那手脚成大字形拷在墙上的人,方才还没注意的,这会儿果然看见他贴药膏之后,某个私密的地方当真起来了,而且还很不正常的样子,鼓着青筋再裹着那一层青色,看起来诡异极了。 那铁丝吊着的细瓶其实不轻的,小粒子拎起来都花了一些力气,这会儿明白过来楚檀画的意思,听说是要把这细瓶挂在那玩意儿上,他心里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心说这人也真够倒霉的,遇上了咱们主子这样的人。 小粒子小心翼翼的挂上了两个,四个细瓶垂在那里,看起来极度的怪异,瓶子相撞,还不时发出声响,小粒子总有一种错觉,生怕铁丝切断了那玩意儿,瓶子哐当一声坠地了,他每每想到这个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 楚檀画被屏风挡着视线,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也不知小粒子挂好了没有,便沉声道:“你放心大胆的挂就是了,一共可以挂上五对都不会有问题的,不过,也要看他那玩意儿长短了,一般人挂五对差不多,不过药效在那里,不会断掉的!你快些弄好,我还有事儿要你做呢!” 小粒子听了这话,又是一个哆嗦,之后按照楚檀画的吩咐做好了,才道:“主子,挂好了。” 楚檀画一笑:“好,那就往他身上灌酱油,对了,你肯定见过花匠浇花儿吧?你就这么弄,把他当成一朵儿,全身都浇上,然后把那细瓶子里也灌满酱油,动作快些,再过一会儿,他就能醒了。” 琥珀目瞪口呆:“小姐,这,这是不是不太好啊?太子爷叮嘱过的,他的性命得留着,这要是弄不好,真被切断了怎么办?那毕竟也是一块肉啊,又不是铁做的。” 小粒子倒是没迟疑,楚檀画一吩咐他就开始浇酱油了,一勺下去,整个地牢里头都是酱油的味道,一开始不觉得有什么,闻多了到底不自在,幸而楚檀画坐着的后头就有通风的孔洞,否则真是要被熏死了。 听见琥珀的担心,楚檀画勾唇嗤笑道:“你懂什么?他用自己的身体养蛊,早就跟咱们正常人不一样了,那面具咱们虽然烧了,里头也不过是些子蛊罢了,都是他操纵起来害人的,可是他身体里的母蛊才是最厉害的,咱们现在不把蛊虫给他引出来,难不成你想让他接着害人么?到时候他死了,皇上还得怪罪是咱们把他弄死了!何况,我还有事情要问他,子蛊死了,母蛊这会儿半死不活的,他也就跟着半死不活的,只有把母蛊引出来,他才能清醒过来,不然,你让我问谁去?” 琥珀这才明白楚檀画的意图,只是心里嘀咕,要想把母蛊引出来引就是咯,还用这样的方式,这一看就知道是楚檀画故意整人的,可是这话琥珀没敢说,反正太子爷已经说了,这就是小姐的新玩具,这救命的同时这么变着法儿玩玩也没什么,否则小姐一天不欺负人铁定手痒的很。 “奴婢有些不明白,这样就能把母蛊引出来么?” 楚檀画眯眼一笑:“他已经半死不活的了,身上越来越呈现青黑色,就说明母蛊想逃开可惜逃不掉,这种蛊只喜欢血,可是你家小姐我上哪儿去找一大缸子血来呢?所以只好用酱油替代了,这东西香的很,又是初次品尝,那些虫子一定喜欢,何况这酱油里头我加了药粉,母蛊一进去必然就化掉了,总比用火烧来的快吧!” 楚檀画说的轻松自如,琥珀听的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等下会有很多虫子蜂拥而出吗?” 楚檀画没理她,见小粒子从里头走出来,便问道:“已经弄完了吗?那好,你赶快站远些,一会儿可能会有虫子出来,虽然我在这儿撒了药粉,但是你若是怕的话就别看,”小粒子摆摆头,表示他不怕,然后楚檀画便转头对着琥珀甜甜一笑,“你要是怕的话就先出去站着,等完了再进来,不过,你可能看了真会做噩梦的,所以我要是你,就出去等着,一刻钟之后再进来。” 琥珀本想问问楚檀画难道不怕么,可到底还是咽了回去,看小姐那眼睛冒光的模样一点儿都不像怕的样子,小姐怀孕之后口味越来越重了啊,琥珀长叹一声,只得自己出去了。 琥珀一走,楚檀画便忍不住窃笑起来,其实引母蛊出来压根没她说的那么恐怖,谁身体里养一堆虫子还能活蹦乱跳的呀!她就是故意要逗逗琥珀的,哎,最近看人因为她的话害怕就特别满足,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什么恶趣味。 其实那母蛊最多也就一条而已,她只是不知道会从安素简的哪儿钻出来,所以才会这样安排罢了,而且那母蛊只会钻到细瓶里的酱油里去,说不定他们还不知道的功夫,那虫子就在下了药粉的酱油里化掉了。 等了半晌之后,楚檀画便听到了一声闷哼,她原本靠在椅子上养神,一听这声音精神就来了,忙坐直身子,隔着屏风望着安素简,然后挥挥手让小粒子站在一边去候着。 母蛊离身,安素简才会醒过来,只是一身的酱油味儿,再加上某个地方被挂了十个细瓶,再加上又吃了催情的药,再加上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各种感官的感觉一起袭来,着实是让人难受的很,所以他只能发出模糊的呻/吟,意识恢复了而已,但是并不代表他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不过在楚檀画看来,这时候问话才能问出真心话来,否则意识一旦清醒,这安素简必定又有抗拒的心理了。 “你要杀安冉烨,是你自己的想法吗?还是,有人给你出谋划策的?”楚檀画抿唇,尽量沉着声音,让安素简听见。 “我要女人,女人!”安素简含糊不清的喊着。 楚檀画皱眉,这样的药效就扛不住了? 看来在嗅觉触觉听觉和快/感之中,还是最后一样对人的刺激最大,所有的感觉集合起来,人最先要满足的还是性/欲。 她微微眯眼:“你回答了我的问题,女人自然会有的。”twpu。 “我就是要杀他,一定要杀他!他抢走了本属于我的一切,皇位储君,这一切本该是我的!我筹谋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凭什么一切都让他轻松夺去了!就算我死,我也要杀了他为我陪葬!没有人为我出谋划策,我都一无所有了,谁还瞧得起这个落魄的皇子!每个人都说我狼心狗肺,残害兄弟,可是跟那皇位比起来,这些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安素简跟发了疯似的,不过还是说出了楚檀画想要的话,她脸上淡淡的露出鄙夷之色,安怀的儿子个个出众,没想到这个二皇子却是这样丑陋的心地,他的母亲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杀了她,他倒是跟文妃一个样,宁愿在自己身体里养蛊都要杀了安冉烨,都是为了皇位陷入偏执的疯子! 难不成皇位就那么重要么?重要的连性命都可以不要?重要到连这么多年的亲生兄弟都可以杀害么? 不过,对于安素简所说的,没有人为他出谋划策这一点,楚檀画心中还是有疑虑在的,准确的说,庆王温嘉可能是真的不知情,但是,她不相信荣嘉也不知情,她的丈夫三更半夜带人从戒备森严的二皇子府出来,必定得有她的帮忙才行的。 旁边站着的小粒子却是一脸的震撼,其实,他站的那个角度,是可以不用透过屏风看到里头的画面的,他这会儿也认出了被拷着的是二皇子,心神巨震的同时,没敢问是怎么回事,不过昨夜的刺杀他知道,这会儿前因后果一想,背后就惊出了一身冷汗,难怪太子妃要如此审问,这个二皇子心真是太黑了! 而且一个皇子都到了这步田地,还这样恶狠狠狰狞的说话,小粒子实在看不惯,在他心里,太子爷就跟神祗一样,不容人玷污的,因此不等楚檀画吩咐,他又径自去拿了一对细瓶又去挂上,然后又灌了酱油在里头,做完这一切,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安素简,才回去继续垂手站在原地。 楚檀画本在沉思,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笑起来,琥珀一早就进来了,见到这一幕心里也在闷笑,楚檀画赞赏的看了小粒子一眼,再望向安素简时,眸中已是冷冷的了:“安素简,不想你那玩意儿断掉,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你身上的毒我已经都清掉了,你也死不掉,咱们这样耗着真没什么意思,你若还想活命,何必一个人扛着这些事儿呢?说不定你维护了这些人,等你被处死的时候,这些人还是可以活的好好的,你死不足惜,也没人为你掉一滴眼泪,你要想清楚了才好啊!” 挂了十二个装满酱油的细瓶,疼痛应该就是现在最大的感觉了,楚檀画都能听到安素简的抽气声了,就算是铁棍也吃不消了,何况那玩意儿又不是铁做的。 “你想知道什么?”隔了半晌,安素简粗声粗气的道。 楚檀画勾唇,终于撑不住了么? 她微微眯眼,沉声道:“你来刺杀太子爷,这件事庆王跟温嘉郡主知道么?” “这事儿跟庆王还有温嘉没关系,完全是我自作主张,而且告诉了他们也无益,好歹庆王还算是安冉烨的岳父,怎么可能容忍我去杀了安冉烨?温嘉虽跟荣嘉是亲姐妹,但是她也不傻,她心心念念都是安冉烨,怎么可能帮我?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们?你没有脑子吗?这事儿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何必还要问我!” 安素简说话的语速很快,且很是不耐烦,声音也很大,不过,这也许是在掩饰他内心的恐惧,谁tmd那地儿挂了十二个细瓶不恐惧啊! 楚檀画眯眼:“董真儿,还有你身上的毒蛊是哪里来的?据我所知,这些东西京城根本就没有,且记载也很少,你们是如何得到的?” 安素简沉默半晌,不回答。 楚檀画赫然站起来,厉声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以为你瞒得住吗?!” 安素简颓然一叹,声音很低,面色灰败:“荣嘉在北地的母亲楼姬夫人,是用蛊高手。” 楚檀画凝眸,这件事,只怕拖不到册封礼之后了。 -------------------------------- 月票还差七张就能满六十加更咯,嘻嘻,谢谢送月票的娃纸~~另,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都投给紫紫哈,新的加更条件已然出来鸟,么么,爱你们 ------------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宁愿把楚字倒过来写! 此事若真只是安素简一人所为,那是必然牵连荣嘉的,这两个人还不足为虑,因此才可以拖到册封礼之后再告诉安怀。 可是如今这毒蛊的来源是安怀的妾侍楼姬夫人,且是荣嘉的生母,此事不管庆王知道或是不知道,只怕都拖不得,安素简不回去,荣嘉必然知道坏事了,搞不好再过几天就又派来一批杀手,那岂不是没完没了么? 因此她觉得,安素简这件事必须在册封礼之前告诉安怀,而且,还得悄悄的说,不能惊动了人,也得把庆王叫上,与他当面对质,看看他究竟知不知道此事。 安素简这话一说,把小粒子跟琥珀两个人说的都是一愣,小粒子是完全不懂的,因此只是垂眸站在那里,琥珀却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因此看见楚檀画沉吟不语,便抿唇问道:“小姐,如今这情形,小姐打算怎么办?” 楚檀画收回思绪,抬眸隔着屏风看了一眼里头的人,安素简说完这话就没了动静,她给小粒子使了个颜色,那小太监就忙进去来,隔了一会儿才出来道:“回主子,似乎是受不住药性昏过去了,不过那身上的皮肤颜色都已经变回来了。哦,对了,还有,有个细瓶里头的酱油成了姜黄色。” 楚檀画抿唇,给了一颗白色的药丸小粒子,抿唇道:“该说的他都说了,把这解药给他吃下去,然后把那十二个瓶子提上跟我走吧!” 其余的都是正常,那个酱油变成了姜黄色的肯定就是进了母蛊的那一个。 小粒子不再多言,转身就去把解药给安素简吃下,然后提着那十二个细瓶就跟着楚檀画出了地牢。 三个人出了满是酱油味儿的地牢之后,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舒服一些,因这地牢在妙香亭之后,所以楚檀画一路从九阶廊过来,直接走到底到了大戏楼再一拐弯儿,就能直接到听雪堂了,谁知九阶廊刚走了没一多半,就看见安冉烨从长春馆那头过来,她本是扯着琥珀快走的,结果安冉烨一眼看见她,便叫住了她,小粒子不明情况忙停下来行礼,她也只好带着琥珀停下来。 见安冉烨还有一段距离,楚檀画不愿意让他看见这些恶心的酱油,便转头对着小粒子道:“你去这些酱油都倒掉,记得不要弄到人的身上去了,将这瓶有异色的封起来送到听雪堂去,将来有用处的。快去快去,别让太子爷看见恶心!”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粒子忙去了。 小粒子一走,安冉烨就过来了,见到楚檀画温和一笑:“本王刚回来,听见高朗说你在这里,便绕过来看看,怎么样,可是折腾出什么结果来了?” 楚檀画眨眨眼睛,其实她还有很多问题没问完,得到关键问题的答案之后立刻出来的原因有三个,第一,里头酱油味儿太重,熏的人受不了了;第二,安素简那药效不能太持久,因为她比寻常的药量加大了一倍,时间太长真的会死人的;第三,她尿急了。 她这会儿尿意强烈,安冉烨给她说的这些话她压根就没往心里去,只是勉强笑,然后摆摆手道:“你自个儿去看啊,自个儿去看,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 楚檀画说完,就拉着琥珀狂奔,再不快点,她就要尿裤子了! 安冉烨在后头呼喊了几声,也就没叫了,心道这丫头撞邪了?跑的这样快,就跟见了鬼似的。 他便不再管楚檀画,回头瞧了高朗一眼,淡声道:“走吧,去牢里看看。” “小姐,你怎么能让太子爷自己去看呢?那,那牢里他能进去看吗?咱们还没叫人收拾呢?那,那二皇子身上啥也没有啊!”琥珀一路狂奔的同时一路忍不住诧异,小姐平日里不是挺伶俐的么? 现在是怎么了,怎么还叫太子爷自己去看啊,这太子爷要真是去看了,那还得了? 忽飞奔之中的楚檀画听见琥珀的话,愣了一秒,忽而脑子一炸,想起安素简还在里头没穿任何衣裳,且药效还没发作,他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像被人蹂躏过没什么区别,而且算算时辰,安冉烨如果这会儿进去的话,那安素简正好吃了解药释放出来,那么将是一地的浊物,还有一屋子的酱油味儿等着他的到来。 楚檀画停下来,再走几步前头就是大戏楼了,再拐个弯儿几步就是听雪堂,她的尿意忽而被吓回去了,真是没法儿想象安冉烨看到牢里那景象的表情,其实,她也不敢想。 琥珀一看自己一句话说的楚檀画停下来,一眼怔怔的站在那儿,忙抿唇道:“小姐,你,你没事儿吧?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啊,奴婢就不懂了,那里头那样的情景,你跑什么呀,干嘛不拦着太子爷,还让他往里进呢?” 楚檀画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我,我尿急啊,我想要尿尿,就忘了里头的情形,只想着快些走嘛,再说了,谁知道会半路遇见他嘛!” 里头的情形可能比琥珀想的还要可怕,楚檀画心里明白的很,因此脸都吓白了,她跟安素简没什么,可是这样的‘玩法’必定惹怒安冉烨,她就是因为尿急所以想等回了听雪堂纾解了之后再吩咐人去收拾的,谁知道安冉烨会突然回来啊! 琥珀见自家小姐急成这样,忙道:“小姐不要这样,太子爷想必这会儿还不曾进去呢,等奴婢去把太子爷拦住,不让他进去就好了!” 琥珀话音刚落,妙香亭那头就传来一声满含怒气的长啸:“楚檀画!!!” 楚檀画一缩脖子,脸都白了:“拦个鬼,他都出来了!!快快快!快离开这儿!” 她也不管琥珀了,立刻往听雪堂那边逃,她逃命起来比兔子跑的还快,顷刻之间就奔的不见踪影了,琥珀愣了一会儿,也赶紧往听雪堂那边跑去,一面跑,心里一面犯嘀咕,太子爷真生气了?真生气了吗? 太子爷每回生气都是雷声大雨点小,闹一会儿就过去了,还不是由着小姐的性子罢了,这回难不成真生气了?琥珀心里犯嘀咕,疑惑完太子爷,又开始疑惑自家小姐,话说小姐怀孕了像刚才那样飞奔没事儿吗?孩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琥珀好容易跑到听雪堂门口,扒着一棵树喘气,一边喘一边郁闷,这夫妻两个,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呢?她成天到晚跟着都有操不完的心,这要是让她出嫁她还真是不放心哪! 琥珀正在那儿想着,忽而看见楚檀画急急忙忙的冲出来,她忙跟上去:“小姐要做什么去?” “我回将军府去,等太子爷冷静些了我再回来啊!琥珀你替我顶着啊,你顶着啊,你保重啊,么么,我走了!”楚檀画方才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上厕所的问题,抓了几件衣裳就冲出了听雪堂,她可不想变成炮灰。 一听那声音就知道安冉烨气的要死,她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才不想被安冉烨抓住暴打一顿,胡闹贪玩儿事小,把安素简扒光事大,这醋缸子看见了牢里的一切还不知道怎么脑补呢! 从前不过是半缸子的醋打翻了,那还好收拾一些,现在只怕是整个醋缸子都碎了,这太子府里到处都是酸味儿,她刚才就被酱油味儿熏的不行了,这会子还要闻醋味儿,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小姐,这也不能一走了之啊,好歹跟太子爷解释解释再说啊,太子爷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就不能好好说说么?”楚檀画走的很快,琥珀也不能拦着,只能一路跟着劝说,着急的不得了。 楚檀画撇嘴哼了一声:“他吃起醋来像是个讲理的人么!他要是讲理,我宁愿把楚字倒过来写!” 两个人一路奔走,这会儿已经到了雍乐堂门前的空地了,琥珀皱眉:“小姐,真有小姐说的那么可怕么?” 楚檀画拼命点头:“琥珀,你就放你家小姐回去躲两天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记得的!否则你家小姐就惨了,好琥珀,你别跟着我了,你最聪明最伶俐了,你就在这儿等着他,替我拦着他啊!我和将来的小宝宝都会感激你的啊!” 见自家小姐说的可怜,琥珀心一软刚要答应,后头就传来一声厉喝。txnj。 “站住!” 知姐儿画。楚檀画还差几步就走到垂花门了,听见这声音一愣,下意识的转眸一看,安冉烨几个起落就从后头赶了上来,就站在她十步之外负手瞧着他,眼神沉沉的,看不出喜怒,但是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你你你,你想干嘛?”楚檀画倒退了好几步,背抵在墙壁上,再往旁边移两步就是垂花门,可她没这个胆子,心里暗骂,他娘的,怎么现在这样胆子小了? 安冉烨没动,站在那里,目光锁着她:“你要做什么去,离府出走么?” 他分明是生气了,可就算是在生气,楚檀画在心里还是赞叹,哎,这人就是不一样,生气的时候气势一出,就是好看的紧,她发现她也挺恶趣味的,她还挺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的,可是,这回好像真的把他惹的很生气了,好似比白朗那一次还要生气,微微撇嘴,两次有什么差别么? 楚檀画眨眨眼,其实还真是有差别的。 上次是喝醉了酒扯着人家白朗亲亲的,而且瞬间花掉了一百两黄金。 这次是在清醒的状况下扒光了安素简的衣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玩/弄了人家,而且安素简还是杀他的凶手,两个人还是兄弟。 两次一比较,楚檀画皱皱鼻子,就算换了她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胡闹成这样,好像也是这一次比较说不过去诶。 安冉烨见这闯了祸的女人不回答他的话,还在那里又撇嘴又眨眼睛又皱鼻子的,当下心里就有火,皱眉道:“你怎么不说话?” “哟,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站在这里呀?知道我要来,特地在这儿等着我呢!画儿,二哥来看你来啦!咦,你手上拿着这么多衣裳干什么?”楚旸刚转过承光殿,踏过垂花门就看见眼前的这一幕,原本还是笑着,看着安冉烨和楚檀画的表情之后,笑容渐渐收了回去,“你们俩吵架了?” “哇——”楚檀画愣了一秒钟,看见她几乎是从天而降的二哥,心里一委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出来,且是如孩童一般的仰天大哭,然后扑进她二哥怀里,声声哽咽控诉,“二哥,你可来了......呜呜呜,哇哇哇......安冉烨他欺负我,他要打我,呜呜呜......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你要是不来,我就要死了,呜呜呜,我的孩子也没了,哇哇哇......二哥,你带我回将军府去吧,呜呜——” 这一哭,楚旸顿时心疼,也不管是真是假,皱眉瞪着安冉烨道:“你从前何等疼爱画儿,怎么你倒还把她惹哭了?你你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琥珀正站在旁边,见自家小姐哭的这样伤心,她也莫名难过起来,便走过来想要给自家小姐擦眼泪,谁知道转到楚旸的身后,刚和自家小姐对上眼,就见她只是眼睛红红的,却分明弯了眉眼,对着自己甜甜一笑,还悄悄把食指放在嘴唇让让她噤声,接着,继续大哭不止。 琥珀无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合着小姐是假哭啊,太讨厌了,哭的这样逼真,害的她心里还这么难受。 安冉烨愣了一下,眉眼有几分不自然,楚檀画这一哭,把他的心都哭乱了,当下便有些手足无措,见楚旸瞪着他,下意识便瞪了回去:“楚老二,本王夫妻之间的事不容你来插嘴!” ----------------------------- 月票还差七张满六十加更,大么么,嘿嘿,求月票啊求月票~~~另,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记得都投给紫紫撒,大么么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为推荐过1300加更) “画儿是我妹妹!你欺负她我就管定了!”楚旸从没见过楚檀画哭成这样,他听的心疼的一抽一抽的,这心里头一着急,管他是不是太子爷,气焰就已经盛了起来。 这边虽气氛不对,可没人敢过来围观,因为谁也没见过太子爷这样的神情,为免波及到自己无辜受牵连,下人们全都远远的躲开了,可是,众人心里还是会好奇,一向疼宠太子妃的太子爷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竟然自己把太子妃惹哭了,瞧那哭的伤心模样,看太子爷这回可怎么收拾。 安冉烨沉眉,他不愿跟楚旸多费口舌,瞧着楚檀画趴在楚旸怀里,心底里一阵不舒服,不悦的挑眉道:“画儿,你过来,到本王这里来。” 这是他的女人,她怎么可以在别人怀里?就算是她二哥也不行! 楚檀画哭久了,哽咽了一下,听见安冉烨的话心里一咯噔,别人听不出来她可是听的出来的,这厮还在生气,而且还带着一丝丝的不高兴,她素来知道楚旸肯定拗不过安冉烨,毕竟跟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听他的话了,楚檀画正在琢磨的功夫,就听见楚旸说话了。 “不行!你今儿非得把事情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否则这事儿我跟你没完!” 听着楚旸的话,楚檀画翻了翻白眼,这事儿还真是说不清楚,而且也别指望安冉烨会跟楚旸说。 楚檀画想到这里,便换成了嘤嘤哭泣,然后用极低的声音在楚旸耳边道:“二哥,这回真是我不对,是我做错了事情,不关太子爷的事儿,你小心别惹怒了他事后找你算账啊!你只要把我安全带离太子府去将军府就好了,别逞强为我出头,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呢!再说了,我哭的好累,不想哭了,也不想让人看笑话!” 楚旸一愣,也得亏他反应快,立马就护着楚檀画往外走:“你不说就算了!我先带画儿回将军府去,你别跟来惹画儿伤心!” 说完,也不管安冉烨如何反应,扯着楚檀画就往外头走去。 安冉烨自是要追的,琥珀倒是伶俐,没跟着走,只是把安冉烨拦住了,抿唇道:“太子爷这会儿还是别去了,小姐这会儿正伤心难过呢,等她好了,想通了之后自然会回来的!” 安冉烨就这么一顿的功夫,眼看着两个人转过承光殿就没影儿了,他只是皱了皱眉,没再追了,琥珀见此情景,心里才长出了一口气。 危机总算是解除了。 楚檀画上了楚旸的马车才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来,定神之后,转眸望着楚旸一笑:“谢谢二哥救我于危难之中!” 楚旸摆摆手,眯眼道:“我还以为你这丫头是真哭呢,吓我一跳!没想到你连你二哥都骗,假哭都哭成那个样子,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又闯了什么了不得的祸,把太子爷气成那样?” “哎呀,我当时见到你是真心想哭的,可是哭到后来就没哭下去,”楚檀画撇撇嘴,把裹成一团的衣裳一件一件整理好,夸张的哀叹一声道,“哎,我这事儿也没法儿跟二哥说,总之比上次白朗的事儿更加恶劣,你没瞧见他那像是醋缸子打翻了的样子么?我要是留在府里才是个傻子呢,所以,才要你把我带出来嘛!” “你这丫头真是坏透了,自己犯了错还拖你二哥下水!就冲着我对他吼的那几声,这要是日后太子爷计较起来,我算是被你害惨了!”楚旸啧啧两声,又道,“不过你这丫头胆子真够大的,上次那事儿还嫌不够热闹啊!这回又是喝醉酒强吻谁了啊?” 楚檀画抱着一叠衣服,撇嘴道:“我没喝酒,就是把别人衣服扒光了,还给他吃了催/情的药,不过,我没碰他。然后,就被太子爷看见了”txnj。 “啊?唉哟——”楚旸一激动站起来,结果忘了这是在马车里,撞上车顶,给撞的晕头转向的,好容易回过神来,“你这丫头胆子太大了!” 楚檀画眨眨眼睛,望着楚旸没说话,安素简那事儿她也不能说,不过瞧着楚旸这狼狈模样,噗一下就笑起来:“二哥你悠着点儿,别激动啊!” 楚旸看了她一会儿,忽而眯眼笑道:“丫头,反正你错也犯了,我吼也吼了,咱们不如破罐子破摔,一错到底好了!也好对得起咱们在太子爷面前演的那出戏啊!” 楚檀画好奇:“怎么个一错到底啊?二哥你想干嘛?” 楚旸嘿嘿一笑,凑过来道:“前几日那白公子又来了京城,还住在梦覃楼里,为着药行的事儿我们前儿才见过面,只是我怕太子爷吃味一直没敢告诉他,明儿白公子就要走了,不如,我安排你俩见一面?那白公子见了我还问起你呢,我说你如今是太子妃,轻易不见人的。” 楚檀画狠狠的用额头撞了楚旸的额头一下,见他又疼的哎哟了一声,才撇嘴道:“二哥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还主动去见白朗,你想要咱们两个人都被扒皮了吗?我现在是避祸,避祸懂不懂?不是跟着你去闯祸的!” 楚檀画突然被楚旸带回将军府,惊动了一府的人,在路上楚檀画就严令楚旸不许说她跟安冉烨之间的事情,因此楚旸打着哈哈就混过去了,楚留应这会儿也在家,见楚檀画抱着衣服跑回来却不见琥珀,便有心多问了几句,但是啥也没有探听出来,一家人都担心的很,楚檀画这会儿也懒得管他们怎么想的,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回了她出嫁之前的屋子。 那屋子还整理的极好,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的,倒不像是阔别已久的感觉,楚檀画看着熟悉的摆设,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可是这会儿心情一松就又感觉困得很,把衣裳随便一放就倒在榻上扯过被褥就睡过去了。 午饭是楚旸端过来给她吃的,见她迷迷糊糊的吃完,又倒头就睡,简直跟燕晚晴是一个样子,便没再打扰她,带上餐具掩上门便走了。 晚饭也是如此吃的,楚檀画真真是睡得天昏地暗的,最后实在是睡不着了,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屋子里燃着一盏新烛,但是一个人也没有。 她抿唇站起来倒茶喝,刚把青花瓷的茶盅拿起来抿了一口,却一眼看见床榻之上有个很熟悉的素锦缎面的枕头,看起来特别眼熟,可是在她印象里,自己从未用过这个枕头的,心中好奇,便放下茶盅走过去看。 刚一走近,就发现那是安冉烨从前用过的枕头。 那还是在他们俩成亲之前,安冉烨把他的一应东西都搬了过来,后来成亲东西都被拿走了,就剩下这个素锦的枕头没拿,她记得当时那枕头底下还压着一张字条,说是以后看不见他人的时候可以抱着他的枕头诉说相思。 她一时想起那时他去皇陵,自己见不到他便抱着他的枕头诉说心里感觉的情景来,嘴角禁不住噙着一丝笑意。 弯身把枕头拿起来,竟发现那纸条还在下面好好的压着,拿起来看时,回忆纷杂而来,那时她的笑眉笑颜一心都是为了安冉烨,眼下瞧着这字条,只觉得一切都清晰的如昨日发生的一样。 她把那枕头贴在鼻端闻了闻,那上头只有熏香的气味,早就没了安冉烨的味道,心里不免一阵失望,撇嘴嘀咕道:“果然长久不用了呢,连一点残存的味道都没有,他都不用你了,丢在这里没人管,今天晚上,只有咱们两个做伴了吧!” 说完这话,楚檀画突然听见后头隐约一声男人的轻笑,她一愣,回头看看没人,然后才皱眉戳那枕头:“你终究是他的东西,抱着你我都产生幻觉了!讨厌,反正他是肯定不会来的,这会儿他肯定被我气死了,还管我做什么!你——”跟么见她。 “你这丫头还是这样,它终究是个死物,有什么话,你不会对着本王说么?”随着一声轻笑,安冉烨推门进来,长身玉立,站在烛光里,笑容美好灿烂,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模样。 楚檀画完全呆住了,抱着枕头发怔,半晌没反应过来,自己心里想着他怎么就见到他了呢?还这样温柔的对着她笑?难不成这枕头是阿拉丁神灯,会满足她美好的愿望? 见楚檀画呆怔在那里,安冉烨低眸浅笑:“你没做梦,本王是真的来了,别抱着枕头不说话,你现在应该乖乖的放下那枕头跟本王回府去,在外头睡了一天了,难不成一点都不想念本王么?” 楚檀画回过神来,当下咬唇道:“你知道我骗了你?” 他这样的温柔真讨厌,害得她的罪恶感又冒了出来。 安冉烨浅叹一声,走过来将她拥入怀里,柔声道:“什么骗不骗的,你当时哭的本王心都乱了,不管真哭假哭,本王都心疼的紧,你这丫头真是吃定本王了,当真是拿你一点法子都没有,这一生就任由你胡闹去了罢。” ---------------------------------- 月票还差三张满六十加更,亲们加油啊加油啊啊啊~~另,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都记得投给紫紫撒,嘿嘿,加更条件一达到,立刻就会送上加更哟~~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对任何男人都没有性/欲 见他这样说,楚檀画的心便放下来了一些,又听他这话,当下撇嘴道:“什么叫我吃定了你,明明是你吃定了我!还说什么任由我胡闹的话,你当时气的脸都绿了!” 一席话说得安冉烨抿唇低笑,从她怀里拿走那枕头,然后才把她继续搂在怀里,低眸浅笑:“画儿,本王一直有个疑问,那会儿离开你去皇陵,你每日对着这枕头说话,心里头是什么感觉呀?”见楚檀画一怔,他又补了一句,“本王想听实话。” 楚檀画抿唇,半晌才道:“暗风吹雨入寒窗。” 安冉烨皱眉:“什么意思?” “就是空虚寂寞冷嘛!”她撇撇嘴答道。 做都不说。“哈哈哈!”安冉烨听了大笑,这丫头还说的文绉绉的,害得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ty4l。 楚檀画仰眸瞅着他,等他笑够了,便扯着他的衣袖抿唇笑道:“开心了吧,满足了吧,得意了吧,不生我的气了,是么?” 安冉烨听了心里闷笑,微微勾眉,合着她是在这儿等着呢! 当下他便又挑眉道:“换了你,你不生气?你这丫头也真是,害怕就直接说好了,为什么要扑到你二哥怀里大哭?你是本王的女人,怎么可能在别的男人怀里哭?” 楚檀画一愣,仰眸望着他:“二哥也不行?” 这男人搞错重点了吧,重点是这个吗?而且,果然是个特大号的醋缸子,连这个都要计较。 安冉烨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了,你只能在本王怀里,别的男人都不行,下不为例啊,要是再让本王看见,一定不会轻饶了你!” “哪有你这样霸道的人!”楚檀画不满的嘀咕,“他是人家的二哥,我在他怀里哭有什么不对,下次要是让你看见你想怎么地,你想剁了我二哥的手脚啊!” “可是你明明是为了躲本王在假哭,又不是真哭,你欺骗了本王的感情,那这笔账要怎么算?”她要认真,那他也毫不留情的指出她的问题,看看到底是谁霸道谁鬼心眼多。 楚檀画一听这话,自知理亏,不再与他争论,撇撇嘴道:“那下不为例就下不为例咯!大不了以后不玩假哭了,那你也不许再这么吓唬我了!” 安冉烨温柔一笑:“这个自然好说。――现在咱们该谈另外一件事了,关于你在地牢里做那件事,本王不可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你了!” 楚檀画听了这话悚然一惊:“你不是说不追究了么?” 下意识的瞬间想逃,因为心里已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了。 安冉烨依旧笑得温柔:“本王说假哭的事儿可以不追究了,但是对于你在地牢里所做的一切事情,本王总要跟你把帐算清楚啊!不过,琥珀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与本王说了一遍,本王也不会怎样为难你的,惩罚你的事儿,一定在你的能力范围之内!” 楚檀画心里惊呼,笑里藏刀!这就是典型的笑里藏刀啊! 难怪这个人肯到将军府来,原来不是他想通了,也不是肯放过她了,而是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特意赶来惩罚她的! “你你你――你真不愧是天狐!你要是认天下第二狡猾的狐狸,就没人能当第一了!”她被他的温柔所迷惑,这会儿发现这个温柔就是他给的陷阱,他给她挖了一个坑,她还心甘情愿的往里头跳! 安冉烨一眼的坏笑:“这样的夸赞本王爱听!可是,你嘴巴再甜都没用,念及你还懂得用屏风格挡一下,没有直接去看安素简,本王也不会怎样苛刻的惩罚你的,不过还是要让你长个记性,”安冉烨笑的楚檀画头皮发麻,就听见他眯眼笑问道,“画儿,你还记得你从前那一匣子的药么?水残夏是不是跟你说已经卖掉了?” 不知道他提起这个做什么,楚檀画点点头,答道:“是啊,卖了二百两黄金,我跟夏姐姐一人一半。” 安冉烨笑的温柔,眸中俱是邪魅:“那买的人其实就是本王,本王数过了,里头一共有三十五瓶,那么,下面三十五次的男欢女爱,都得本王来决定时间地点方式,你不得有任何异议,否则,本王就要加利息,画儿,你看好不好?” 楚檀画愣了半晌,眨眼道:“我,我能说不好么?” 安冉烨温柔的亲亲她:“其实是可以的,不过,你要是说不好,本王自然变本加厉的讨回来,其实像朝房那一夜那样子可以多来几次呀,你若是喜欢,本王还可以请人来听咱们的墙角,比如说你大哥,楚老二――” “够了够了,别说了,我同意我同意,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一定听你的听你的!”楚檀画是当真不敢再有异议了,这狐狸说得到做得到,难不成她还真的要在众人的围观之下xxoo吗?那样简直就太可怕了! 她还以为自己逃得掉,没想到跑回将军府还是逃不掉,而且还傻傻的自己掉进了他的温柔陷阱里,居然还是用这种羞人的方式惩罚她,不过想想除了羞人之外她也挺开心的,于是在短暂的自我心理建设之后,她倒是也接受了这个提议,欣欣然的同时,心里还一面唾弃自己,果然是被他带坏了,居然这样热衷床笫之事。 “这样才乖!”安冉烨满意一笑,心满意足的凑过来开始亲她。 楚檀画吃不住他的重量,两个人都倒在床上了,直到把楚檀画的耳垂都亲的通红透亮了,安冉烨才低低一笑餍足的放开了她。 她却想起一事,翻了个身趴在被褥上撑着下巴问他:“你为什么要去买那一匣子的药?” 安冉烨勾眉,她的床榻软软的,即便长久不睡了,上头还是有她少女的味道,见她撑着头问,便懒懒的笑道:“本王女人亲手的做药,怎么能落到别的男人手里去?本王才不想白白便宜了别人,所以就命人买了回来。” “我看你真是疯了!花了二百两黄金买回来我做的东西?你这有啥意思啊?直接叫我留下来不就得了!”楚檀画对这种做法完全不可理喻。 安冉烨勾眉,懒懒勾唇笑望着她:“第一,二百两黄金不是本王的,水残夏与本王是三七开,本王有七,这钱也算是她给本王的,因此羊毛出在羊身上,本王没花一分钱;第二,叫你留下来你必定不乐意,指不定什么时候又给偷偷运走了,你的心思本王还不知道么?明明喜欢的要死还要扭捏羞涩,也就是喝了酒才能放开罢了;第三,现在本王买回来了就是本王的东西,才不是你的东西,现在它归本王支配,你要是想要就再继续做去好了!最后,说一点,这才不是疯,这叫夫妻情趣,懂么?” 楚檀画听了撇嘴,情/趣情/趣!这是天狐才有的情趣吧! “狐狸,安素简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办?”她知道这回这狐狸气的不轻,所以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生怕勾起这狐狸好容易平复下去的醋味,因此赶忙转换了话题。 但是显然安冉烨还没消气,听见楚檀画提及安素简三个字的时候,眸光中还有一丝冷光划过:“他要不是本王的兄弟,本王早就一刀结果了他了!” “是是是,他罪大恶极,恶贯满盈!” 安冉烨挑眉:“你把他身子都看清了?”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楚檀画连忙摆手,一个劲的矢口否认,“我什么都没看见,那些事儿都是小粒子去做的,后来给他吃解药之后还没等药效发作我就走了,我发誓我绝对没看见那些东西!” “哼!没看见就好,你要是真看清了,本王定不轻饶你!”安冉烨一眼的醋味。 “是是是!那绝对的,我除了你,对任何男人都没有性/欲,啊,不是,对任何男人都不感兴趣――唔――” 安冉烨眼睛一眯就翻身扑了上来,话都没说完,她就被激吻了个天昏地暗,心里忍不住窘了一下,刚才纯粹口误,怎么把实话说出来了? 他的吻技太好,不过只是一个吻而已,就勾的楚檀画星眸般眯,身子微微弓起来哼了一声,手都已经伸进了他的衣裳里,准确的摸到了他的小腹,刚要往下滑动,安冉烨一把抓住她的手,唇瓣离开她的脖颈,眯眼笑道:“你要做什么?” 楚檀画脸颊烧的通红,身子发烫,怀孕的人本就异常敏感,他又故意挑/逗她,这会儿见他这样问,稍稍有些急躁,腻声道:“孤男寡女身处一室,你说还能干什么?” “画儿,你这是在向本王求欢么?”安冉烨邪魅一笑,见楚檀画羞涩点头,他却一翻身从她身上下来,笑的明艳灿烂,“你怀有身孕,房事不宜过多,还是睡觉吧!别叫本王为难!” 楚檀画当场无言,该死的!这只狐狸绝对是故意的!tnnd的为难个鬼,绝对是因为安素简的事儿记恨在心,就在这里故意看她吃瘪! ---------------------------------- 月票还只差两张就满六十加更咯,没人投咩~~~~另,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记得都投给紫紫撒,嘻嘻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这个畜生! 见她被噎住无话可说,安冉烨笑的愈发得意,在一旁扯了被褥便打算睡觉。 楚檀画撇撇嘴,扯着被褥不让他盖:“你要在这儿睡觉?” “是啊,不然咧?你要跟本王回太子府去?”安冉烨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把被褥抢过来,然后盖在身上才笑道,“本王好容易才赶过来,跟你爹你大哥好一通解释,幸而楚老二证明你是在假哭,本王才脱了干系,本王忙了一天,又被你折腾了一天,哪有力气再带你回太子府去?反正这儿也是你的屋子,咱们就在这儿睡一夜,明儿早朝之后还得去见父皇呢!” 二庆的到。听了他这话,楚檀画便不再纠结在哪儿睡的问题,自己也脱了衣裳,掀开被褥钻进被子里与他并排躺着:“你也觉得这事儿不能拖到册封礼之后,是么?” 安冉烨很自然的将她搂在怀里,听了这话便笑道:“你走之后,琥珀便将事情都告诉给本王了,这事儿既然牵扯到了庆王,只怕也是拖不下去的,而且安素简这一夜都没回去,荣嘉必然知道他失手了,那么接下来她会怎么对付咱们,咱们完全一无所知,而且毒蛊那玩意儿凶险异常,本王不想再冒险,这事儿还必须得在册封礼之前告诉父皇,本王已经吩咐了高朗,明儿早朝之后就把安素简送到父皇面前,也约了庆王,这事儿先不在朝臣之中张扬,先看看父皇怎么说吧!” 安素简到底是安怀的亲生儿子,他屡次三番的要杀安冉烨,屡次三番的想要夺取皇位,甚至到了不可理喻丧心病狂的地步了,这次又牵扯到了庆王府荣嘉的生母楼姬夫人,也不知道安怀究竟会如何处置他呢? 安冉烨说完,半晌见楚檀画不说话,转眸一看她皱着眉头沉思,便抿唇笑道:“别想了,有什么可想的!明儿见了父皇,把一切都说了,到时候不就知道父皇怎么定夺了么!你放心,安素简如今什么都不顾了,父皇未必肯轻饶了他!――得了,你再想也是无益,睡觉吧!” 楚檀画眨眨眼,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再怎么想也是无用,还是得明儿见了安怀才行,何况还有个庆王,也得听听庆王是如何解释的,安冉烨这几句话也真是管用,他这么一说,楚檀画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静了一会儿,她转眸看安冉烨,竟发现他闭着眼睛真的准备睡觉了,眨眨眼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兴奋的睡不着,小心肝一跳一跳的,就是被这厮撩拨起来了,不甘心就这么被打断了,被子里的小手就摸上了他的腰带,刚一动,就被他的大手攥住。 “楚檀画,你要是真的玩火,本王保准你明天早上起不来!”他没睁开眼睛,但是话里的威胁意味甚浓。 楚檀画手一顿,明儿还要干正事儿,不是个可以赖床的日子,虽然对他所谓的起不来很感兴趣很兴奋,可是,她也不能耽误了正事儿啊! 纠结半晌,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躺着睡觉了,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色空空,先忍过这一晚再说。 安冉烨兀自闷笑,半晌,掌风过处,烛火熄灭了,他才翻了个身,将她密密实实的搂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沉沉睡去。 一大早,估摸着早朝快结束了,楚檀画才出了将军府赶往宫里去,琥珀一大早就来了,就在外头候着,两个人便一起进宫去了。 等楚檀画赶到大和宫书房的时候,还未进去,在外头就看见苏德义站在外头,神色凝重,一见她来,忙给她行礼。 “奴才给太子妃殿下请安。” “苏公公快些请起,”楚檀画见书房的门帘放下来,也听不见里头说什么,只探头看了一眼,便抿唇道,“太子爷跟父皇都在里头么?” “是啊,太子爷跟皇上都在里头,方才庆王爷也来了,刚进去不久呢!”苏德义压低了声音道,“里头就等着殿下呢,只是太子爷让人扛了一个麻袋进去,奴才也不知里头装的是什么,方才瞅了一眼,像是个人在里头。” 麻袋里头装了个人?楚檀画心念一转,便知道安冉烨定是还在气昨天的事儿,他把安素简直接放在麻袋里叫人扛过来了! 当下就想笑,到底还是忍住了,便对着苏德义淡淡点了个头,琥珀挑帘就让她进去了,自己就在外头候着。 楚檀画一进去,正遇上安冉烨在那里说着前儿的遭遇,正说着开始没多久,他把安长乐来看琥珀说是来庆祝他封了太子,只把琥珀一人隐去,别的都还是照实说的,因安冉烨说的极为详细,楚檀画压根不用补充什么,且她进来的时候安怀也给她打手势让她不必行礼,她便扭头去一旁的麻袋,那麻袋还在微微的动弹,只是并不剧烈。 安冉烨后来说到审问,也没有说是她去问的,只说是自己去问的,且还拿了一叠供状出来,楚檀画探头瞧了瞧,发现上头还有安素简的手印,心下好奇的很,便趁着安怀看那些东西的时候扯了扯安冉烨的衣袖,安冉烨回她一笑,什么也没说。 她却忽而明白过来,他之所以昨日那么晚来将军府找她,必然就是在府里让安素简说这些事情来着,她虽问出了关键的问题,但是却也是口说无凭,当时尿急了就想着赶紧回来,倒还是他想的周到,不然今日安怀问起细节来,只怕她也是回答不上来的吧,那样倒还耽误了功夫。 想到这里,楚檀画也眯眼望着安冉烨一笑,心里再一次感叹,狐狸真能干。 安怀看完,已是勃然大怒,把那些纸张啪的一下丢在御案上:“那个畜生在哪里?” 安冉烨抿唇,走过去把那个麻袋拖过来,把系在上头的带子拿开,让安素简从里头出来,因他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因此只能跪坐在地上,无力支撑,狼狈憔悴万分。 “父皇,若不是画儿医术高明,只怕儿臣并在场所有的人都要被他的毒蛊给毒死了,还有八弟的那几个小太监,死的也真是冤枉的很。后来画儿用了她的法子,替他把身体里养着的毒蛊给逼了出来,这细瓶之内的姜黄色的酱油便是铁证,若不是这毒蛊已死,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呢!” 安怀听着这些话,瞪着安素简的眸中俱是阴翳,半晌,他才看着楚檀画道:“丫头,你来说。” 楚檀画抿唇,往前走了一步,才道:“父皇想必也还记得,当初我跟太子爷大婚的时候,董真儿的那件事情吧,我用了一碗心头血才解了太子爷的蛊毒,而且当时也查出了董真儿就是二皇子的人,可如今二皇子身上的蛊毒又不同于董真儿,具体是怎样我还不知道,我只能将母蛊引出来毁掉,至于具体的事情真的无法预知,毕竟北地蛊毒和西域蛊毒我都不曾研究过,而且记载也很少,很是神秘。” “你接着说。”见楚檀画停下来,安怀便抬眸沉声道。 “是,”楚檀画抿唇,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庆王,才道,“前日我们擒下了二皇子,二皇子带来的所有的人身上都有毒,且在被擒下的同时就服毒自尽了,他们的身体谁也不能碰,碰了就立刻中毒必死无疑,因此我只能用化尸水化掉,而且当时二皇子带着一个银灰面具,那里头全都是毒蛊,我没有办法只能将面具烧掉,里头果然爬出来很多虫子但是都被烧死了,当时二皇子全身都是青色的,不得已就只能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就是用身体养蛊的所产生的异变,这会儿父皇看见皮肤已经恢复该有的颜色,就是因为我引出了母蛊的原因,也从而不让二皇子完全被母蛊控制,失去人性和理智。” “你这个畜生!”怀这会儿已是气的不行了,赫的站起来就要过来打安素简,楚檀画忙过来拦住,抿唇拿了一旁的热茶给他:“父皇,您别生气,好在我跟太子爷都好好儿的,为了这事儿生气当真是不值当,父皇喝些茶水润一润吧,且缓一缓,这后头臣媳还没说完呢!” 安怀喝了一口茶,深吸一口气,果然压住了怒火,只是不再看安素简,皱眉道:“你接着说吧。” 楚檀画便从上头走过来,站在庆王面前,望着微垂着眉眼的庆王道:“当初董真儿身上有毒蛊,我们都不曾追查过,以为是她自己本身就有的,也未曾想过为什么,只怕是忙的忘记了,这会儿二皇子自己身上就养蛊了,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蛊是有人给他的。大玄的皇子怎么可能会有这些东西呢?所以我昨日便多问了一句,二皇子他自己说的,蛊是荣家郡主的母亲楼姬夫人给的,我想请问一下庆王爷,这事儿,您知道么?” 安怀这会儿倒是沉静下来了,面无表情的望着庆王爷:“庆王,你可知道此事?” “回皇上的话,臣不知。”庆王垂着眼眸,众人都看不清他眸中是何神色。 安冉烨听了这话当先冷笑:“不知?庆王爷行事何等光明磊落,这会儿为了一己私欲就想蒙混过关么?人证物证俱在,何况是二皇子亲口所说,还能有假么?你有没有参与此事,你自己心中有数!” 庆王听了这话,才抬眸望着安冉烨,眸光清澈冷冽,淡淡流转,声音也不急不躁:“太子殿下,不但本王不知此事,就连温嘉本王也是可以保下的,她也一定不知此事。” 楚檀画听了冷笑:“你怎么不把荣嘉一同保下呢?你大可也说她懵懂不知此事啊!这些刺杀计划都是二皇子和你的楼姬夫人在梦游的时候商定好的,与你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亏得她之前对庆王还有颇多怜悯同情,这会儿竟是有些看不起他了,出了事竟还是这样的态度,难道有军功在身就了不起吗?生的女儿一个比一个不是人。 庆王沉眸片刻,也没理会楚檀画的冷嘲热讽,只是望着安怀道:“皇上,此事温嘉一定不知,她心心念念都是太子殿下,必然舍不得有人伤害他的,而且如今又刚刚得封太子侧妃,必定很是欢喜,她又还未曾见过荣嘉,她应该与此事无关的,再者,以她的心性,即便知道此事又能如何呢?其二,臣认为此事还不宜张扬,臣愿写家书一封让楼氏上京,到了那时,皇上亲自审问,一切真相自会大白。” 安怀垂眸片刻,对庆王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安素简道:“老二,你还有何话要说?” 安素简表情一直怔怔的,听了这话,看着安怀怪笑一声,表情极度狰狞:“落在你们手里,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真后悔先去杀老三,父皇,我的好父皇,我应该先来杀了你,再去杀老三,这样皇位就能到手了!我当了皇帝,就封我母妃做太后,我母妃才是正经的太后!你们都是贱人!都是贱人!我才是太子,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荣嘉才是太子妃,你这个贱人哪里比得上她!!” 楚檀画一叹:“毒蛊余毒侵入脑髓,他活不长了,且精神疯癫,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也难料后果。” 安素简这一生跟文妃一样,得到的不肯珍惜,想得到一辈子也得不到,都是入了魔障,执念过深的缘故。 只是可怜荣嘉心机算计筹谋,一辈子也都白费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安怀一脸的嫌恶,安素简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苏德义!” 苏公公应声进来:“皇上有何吩咐?” “赐二皇子自尽,你督促着就是了,另外,尸首火化,你知道怎么处理的,等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将来拟旨下来,再把他从玉牒之内除名就是了,这样的人,根本不配生在皇家!” 安怀怒火不可平息,这样的大逆不道的儿子,不认也罢。 “是,”苏公公答应一声,“来人,把他拖出去!” 安素简被重新装进麻袋里拖了出去,他的那些话还回荡在屋子里,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楚檀画也不知心里头是什么感觉,安素简是该死,可是亲耳听见安怀说赐死的话,她还是有些不舒服,微微一叹,到底还是狐狸说得对,她就是心太软了些。 “此番你们二人受了委屈,长乐那孩子也是,你们这两日有空就多歇歇吧,等这事儿查清楚之后,朕必然会下旨,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安怀抿唇,那模样明显是老了许多,安炫之逝去,如今老二又是这么个德性,要说此番受了打击最大的人应该是安怀,这毕竟还是他的亲生儿子,若安素简不说出要杀他的那句话,想必安怀也是不会杀他的,可是儿子杀心一起,父亲帝王的威严被触怒,自然是不允许有危害社稷的祸害存在的,安怀显然在平复心绪,沉默良久,才望向庆王,“你方才说的话,朕都听到了,你的分析有理,温嘉或许不知道此事,可是荣嘉必定是参与的,朕不可能再把她放在二皇子府里了,这就要着人提她去刑部大牢,你可有什么想说的么?” 庆王垂眸:“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 “那就好,”安怀的眸中迸出一丝冷光,“你即刻修家书一封以最快的速度送往北地,交给楼氏,让她上京来,最好不要半路让她给跑了,朕有话要亲自问她,另外,你到底跟荣嘉是亲生父女的关系,温嘉或许是不知情,可你仍旧脱不了干系,这刺杀太子是大罪,是动摇江山社稷的大逆之罪,因此朕必须把你关起来,严加审问。” “......臣知道,”庆王幽幽一叹,沉默良久,就在安怀准备叫人来的时候,他却忽而跪下来道,“皇上,臣有欺君之罪,望皇上明鉴。” 庆王突然这么一跪,把一旁看着的安冉烨和楚檀画弄的一愣,安怀却抬眸皱眉道:“什么欺君之罪?你且说来听听。” “纵是欺君之罪,但是臣也顾不得许多了,其实臣跟这件事情完完全全没有一点关系,”对上安怀疑惑的眼眸,庆王一字一句的道,“因为,荣嘉并不是臣的亲生女儿,所以,她做的任何事情都与臣无关,臣只是养育她教育她,她变成如今这样并不是臣教唆的,臣没有大逆之罪,只有欺君之罪,望皇上明鉴!”tz0l。 楚檀画深吸一口气,什么什么?这荣嘉真不是庆王的女儿啊?那她是谁的女儿啊? 一旁的安冉烨望着庆王的眸色却益发的深幽莫测。 ---------------------------------- 月票已满六十,加更会上,嘿嘿,再继续就是满八十加更咯,嘻嘻,大么么――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记得投给紫紫哟 ------------ 第一百六十六章 那都是电视上骗人的!(为月票过60加更) 安怀大概是因为方才安素简的刺激太过强烈,以至于听到庆王这番话的时候没什么很震惊的表情,只是沉沉的看着他:“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撇清你自己吗?朕知道你薄情,可是何以薄情至此呢?” 萧厉依旧跪着,眸如古井一般深幽:“皇上,臣没有骗皇上,荣嘉确实不是臣的亲生女儿,并非是臣要故意撇清,而是荣嘉如今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行,臣也没有必要再隐瞒她的身世而牵累庆王府了。” 安怀望着他,沉声道:“你起来接着说,朕听着。”tz0l。 庆王于是便起身,他如今未曾穿那一身白衣,身上是亲王服饰,那深蓝色的暗花团纹的衣裳在他身上依旧勾勒着他的清冷绝尘的气质,而且自从说了荣嘉这话之后,他整个人就似乎冷寂下来了似的,不沾一星半点儿的人间烟火。 “皇上心里头自然明白,臣与燕南双的那一段过往,当年臣封王,她也在平安一年的时候离开臣,后来平安二年的时候她同许易之在一处,臣还是孑然一身,那时一怒之下便也纳了妾侍,却一直不肯立庆王妃,这楼氏的母家便是北地望族,她是家中嫡出,自然一心想要封妃,可是臣心里根本没有她,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份背景才对她略微上心一些罢了,后来见她确实聪慧能干,臣就把庆王府当家主母的大权给了她,她也确实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她过门几个月,臣都没有碰过她一下。” 安怀抿唇:“那后来是怎么有的荣嘉?” 庆王低低一叹:“北地那个地方,民风彪悍,臣仗着有军功在身有军权在手里,又被皇上封了王,才能勉强待的下去,可是那一年是初到北地,一点人脉皆无,纳名门望族的女儿为妾是最好的笼络的办法,如果能让她们怀上孩子,自然就更好了,可是臣那个时候哪里有心思容得下别的女人呢?后来迫于无奈之下,只得想了一个法子,臣找了一个身形容貌与臣相似的死囚,在一天夜里与楼氏喝醉了,然后让那个死囚替代了臣,后来楼氏怀孕,平安二年末的冬天便生了荣嘉,之后本王再没碰过她了,她一心惦记着荣华富贵,也无心想着这些,毕竟她是庆王最受宠的妾侍这一点从未改变,因此事情也就这样了,那个死囚在荣嘉出生前的秋天就被处决了,所以这事儿没有人知道,之后的事皇上就知道了,臣当时只得这一个女儿,虽是妾侍所生,但是皇上破例封了郡主,臣便知道这个秘密是要瞒一辈子的,可是谁知荣嘉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庆王府不能被她牵累,所以臣必得说出来。” 庆王说完,长长一叹,然后就不言语了,安怀也没说话,安冉烨沉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檀画皱眉打破了沉默:“庆王爷方才说,因为忘不了燕南双所以碰不了任何女人,这荣嘉郡主的身世可真是精彩呀,可是据我所知,这温嘉郡主比荣嘉郡主只小的两岁,也就是平安四年出生的,怎么,与燕南双分手不过三年而已,就能碰别的女人了?方才皇上才说了庆王薄情,我如今也觉得庆王何以薄情至此呢?平安四年的时候,还是因为根基不稳,所以不得不与姬妾同房吗?还是说,这温嘉郡主也不是庆王的女儿,仍是哪个死囚的女儿么?这样说来,庆王的欺君之罪,就罪加一等了哦!” 对于庆王萧厉所说的话,楚檀画还是将信将疑,那个死囚已死,如今庆王为了撇清自己保住庆王府和温嘉,就狠心说荣嘉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是不可以的,何况连安怀都说了,庆王薄情就是薄情。 何况按照庆王自己痴情的说法,那么温嘉的出生就有些说不通了,不过男人最易变心,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她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太子妃殿下的话,本王可以回答,荣嘉确实不是本王的女儿,而温嘉是本王的亲生女儿,这一点没有必要骗人,何况时隔三年,人心易变,物是人非,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呢?太子妃殿下若再要不信,本王也没有办法了,只是本王说的话句句属实。” 庆王有些激动,想是楚檀画质疑了他的话,他急于澄清罢了。 “哼,人心易变,物是人非,这几个字庆王当真说的轻松啊!”也不知道为什么,楚檀画听到这几句话就是有些不舒服,可是转念一想,燕南双在分手第二年就与许易之在一起了,而庆王好歹还痴情了两三年,也不知她在这里忿忿不平什么,这感情的事儿分明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想通了之后,跳脱了自己的那女人忿忿不平的思维,很客观的去想了一下,便想起许多的蛛丝马迹出来,从前那时候不知道真相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如今庆王一说,她却有恍然大悟的感觉。 比如庆王把温嘉宠的无法无天,且一直带在身边抚养,而对荣嘉从没有如此上心过,在庆王来京之后,屡次三番为了温嘉的事情周旋打理,费尽心思的为她筹谋,还从旁提点,可是却从未提及过荣嘉一次,好似对这个女儿放心的很,如今想起来,那应该不是放心而是不大上心吧,且单单有一次因为荣嘉的事儿请她跟安冉烨吃饭,就是他们俩蜜月回来的那一次,追根到底,那次请吃饭虽是为了荣嘉的生辰,可全都是温嘉爱吃的菜,就像跟温嘉过生日一个样,且说到了最后还是为了温嘉日后的前程着想,压根没把荣嘉放在心上。 如今把这些细节想起来,也就能看得出庆王对荣嘉并不是特别的上心,甚至比之一般的父女还要漠然,可能真是不是亲生父女的关系。 “你们若都心有疑虑的话,那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分出他们究竟是不是亲生父女,”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安冉烨微微一笑,“滴血认亲即可。” “那不行!那都是电视上骗人的!”楚檀画和安怀异口同声的道,安冉烨一怔,两个人却相视苦笑,这话只有他们俩自己听得懂。 “咳咳,”安怀只得装作清嗓子,半晌才望着楚檀画道,“画儿,若是不用滴血认亲的法子,你能找到法子分辨出荣嘉是不是庆王的亲生女儿么?” 楚檀画抿唇,滴血认亲不靠谱,这样必然会弄错的,而庆王也必然要跟荣嘉做一项测试才能认定是不是亲生父女,毕竟口说无凭,她这些日子看了许多医书,里头也有讲过一些,可是都不是很系统,况且这得从血清学遗传学两个角度出发,要做的工程很大很复杂,只怕一下子还没有十成的把握。 想了半晌,楚檀画才道:“法子是可以找到,只是需要一些时日,而且我还需要楼氏的血样,因此必须得等到庆王爷让楼氏进京之后才能做这个鉴定,而且速度越快越好,还有一点,我要跟着庆王爷去二皇子府亲眼看着庆王告诉荣嘉这件事情还有二皇子的事情。” 她的思考很简单,如果庆王选择舍一个保一个的话,如果荣嘉真是他亲生的,必定会伤心,除非他是冷血动物,其二,她也需要观察,更有许多疑问要问荣嘉,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要确定荣嘉身上没有带蛊,否则的话,情势将不堪设想,到了那时,后果难料。 “父皇,我跟画儿一起去。”安冉烨显然也是料到了这一点,也猜到了楚檀画的心思,因此出言道。 “这件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诉温嘉?她,她会受不了的。”庆王忽而出言道。 楚檀画冷笑:“没人会多嘴去告诉她,她知道或者不知道都是一个样。” 到了这个时候,庆王还惦记着那个蠢东西,也不知温嘉到底哪一点合了庆王的眼缘,竟这般为她着想。 到亲的话。若是不论亲疏,要关心的也该是那个聪明伶俐有些心机且模样也不丑的荣嘉吧,楚檀画微微撇嘴,男人的心思真难懂,特别是这种城府深故事多的男人。 “事不宜迟,为免多生事端,你们两个现在就跟着庆王去二皇子府,”安怀沉声道,“苏德义!” 苏公公又应声进来。 安怀才道:“你带着朕的手谕,亲自带着太子太子妃还有庆王去二皇子府,记得多带几个人去,要保护太子和太子妃的安全,以防不测。朕等着你们回来。” “是,奴才遵旨。” 苏公公先自出去了,庆王也跟着出去了,安怀这才抿唇看着二人轻声道:“朕知道庆王说的是真话,你们此番前去,必要好好的清理二皇子府,朕前番都已手下留情,此番不必顾及朕,秘密查抄二皇子府吧,另外的事,你们俩自己小心些。” 安冉烨勾唇一笑:“儿臣做事,父皇放心便是了。” ----------------------------- 嘿嘿,现在月票还差二十张满八十加更哟,嘻嘻,加油啦~~~另,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头给紫紫撒,大么么 ------------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又拿本王跟八弟寻开心! 出了书房,眼瞧着庆王与苏德义走在前头,安冉烨便凑过来问道:“画儿,本王从前做天狐的时候,就听说过方才那样的状况,若想要知道两个人是不是亲生父子或者父女关系,就会滴血验亲哪,为什么你说不行?为什么说是骗人的?” 楚檀画就知道他要问,方才与安怀两个人情急之下一起说那不行之后,就看见他怔了一下,其实不只是他有这样的疑惑,想必任谁听了都会有这样的疑惑吧,毕竟古时候不像现代有仪器辅助,很多事做起来,并没有那样的准确和科学,若非安怀也曾在现代待过,她也不会脱口而出滴血认亲是不行的这样的话来。 “其实也不能说滴血认亲是骗人的,”楚檀画想了一会儿,抿唇解释道,“这边没有仪器佐证,因此确有几种法子可以验亲,但是都不甚准确,所以也不能够用。” 安冉烨很少听到楚檀画说这些,自是好奇,便问道:“是哪几种法子?虽是不能用,你也给本王说说呗。” 难得见他这般好奇,楚檀画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在他面前卖弄知识,心里头特别乐意给他说,因此挑眉笑道:“由于遗传的原因,父子、母子、兄弟姐妹之间的长相、肤色都会有某些相似的地方,比如说你跟八弟,你们俩眼睛就很相似,所以通常通过对外貌长相的对比来确定亲子关系是最基本最原始的方法,但这种方法也只是一种猜测一种判断并不准确,只能作为一种参考罢了。” 庆王与荣嘉的样貌似是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两个人的气质也不一样,一个寡淡一个清冷,不过容貌这东西很不靠谱,看看温嘉就知道了,其实楚檀画暗地里思考过的,如果温嘉减肥下来,那模样也是个俏丽女子,且与庆王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只可惜肉太多了挡住了脸上的轮廓,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的,一般人也瞧不出来,她也是研究了骨骼的走向之后才推断出来的。 安冉烨听了这话,先时点点头,继而又撇撇嘴:“你说就说好了,干嘛把本王和那个臭小子作比较?本王哪里像他了,分明他故意抄袭本王的相貌!” 楚檀画暗自闷笑,没接他的话茬,只继续说道:“还有一种法子就是滴骨验亲,说的是将生者的血液滴在死人的骨骸之上,若血液能很快的渗透入骨则断定生者与死者有血缘关系,否则的话就没有。这种法子很不科学而且很粗糙,人死后的骨髓不管是保存在露天的情况下还是埋在泥土里,它的软组织都会腐败溶解消失,骨骼表面受腐蚀发酥,且不说血液,你就算滴一滴水也是能渗透进去的,难不成他是大地之母生了水么?所以这个法子更不靠谱,不过这个法子倒是从某种意义上佐证了用血型鉴别血缘关系,不过说这个就扯远了。更重要的一点,就庆王这种情况,也做不成这个。” 因为据庆王所说,那个死囚都已经死了十九年了,这骨头只怕都腐烂了,更不知道往何处找去,还做什么滴骨验亲呢?这个法子提都不用提的。 不过虽说滴骨验亲不靠谱,但是三国时期的吴国人谢承所撰写的《会稽先贤录》就记载有以弟血滴兄骨骼之上认领长兄尸骨的事例;而《南史*豫章王综传》也记载有以子之血滴于父骨之上验亲的事例;后来宋代著名法医学家宋慈便将滴骨验亲收入了《洗冤集录》之中。 安冉烨听了这些,蹙眉道:“照你这么说,那这个肯定是不能用的,难怪画儿你提都不提,可是滴血验亲呢?你还没给本王解释呢?” 楚檀画抿唇一笑,示意他不必着急,然后才慢慢说道:“这最后一个法子就是滴血验亲法了,你知道的,我在那边是医学院的学生,我们把这个法子称之为合血验亲,这种法子认定把小孩子的血和大人的血放在一处,如果能融合在一起,即为父母亲生,若不能融合,便不是亲生的。但是这种方法其实比滴骨验亲还要危险,因为自从有了血型的分类研究之后,这种方法就没有依据了,因为按照我们现代医学知识来说,a型血跟b型血是很容易就能融合的,比如说你若是a型而八弟是b型的话,你们俩一合血,指不定八弟就成了你的儿子了!” 安冉烨皱眉瞪她:“你又拿本王跟八弟寻开心!” 楚檀画望着安冉烨咯咯一笑,扯着他的胳膊搂在怀里,温声道:“别生气嘛,就是随意打个比方呀,又不是真要你们俩合血,再说了,我也只是告诉你,这滴血验亲一样不靠谱罢了,若真是这样,我岂不是成了八弟的娘亲了吗?哈哈哈!” 这种滴血验亲的法子也曾在宋代的法医著作里头记载过。不过这种方法没有科学依据,古代常用而现代已经不可用了,毕竟亲子关系的血液不一定能融合,而非亲子关系的血液倒是有可能融合的。 安冉烨一脸的郁卒,她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 他牵着她走了半晌,望着前头庆王的背影,敛去心头杂思,抿唇轻声道:“画儿,方才听你这么一说,本王也觉得要分清他们究竟是不是亲生父女好像很复杂,你能完成么?” 楚檀画眯眼一笑:“嘿嘿,要是说别的我可不敢夸口,虽说这事儿很难办,但是兴许是能找到法子的,我等把查抄二皇子府的事儿完成了之后就去找医书看,一定能想到法子的,虽说没有各种仪器设备,但是也不一定要一条路走到黑嘛,有时候变通一下就有法子了啊!” 安冉烨见她不似之前在安怀面前那样愁容不展,便挑眉问道:“你这样兴奋,是不是已经想到法子了?” “这个嘛,”楚檀画嘿嘿一笑,“保密,现在还不能说,等我回去查了医书办法成熟之后自会告诉你的!”tz7w。 安冉烨斜睨了她一眼,勾唇一笑,这丫头眉飞色舞的必是想到法子了,偏偏还要卖关子不肯说,只不过难得见她这般得意,且让她得意几天就是了。 两个人这边正说着话,千步廊就已经走完了出了宫门来,两个人一出来就听见庆王与他的管家吩咐:“老洪,你即刻修书一封到北地府邸里去给楼氏,就说本王请她上京来参加太子与太子妃的册封典礼还有之后的宴席,让她用最快的速度进京来,还有,给密函给瑞将军,让他派两个人秘密监视楼氏不要让她跑了,王府的一干事宜就由曹氏先代管吧!” “是,老奴即刻就去办。”虽不知庆王爷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老洪也没有多问,即刻就去了。 楚檀画瞧着庆王,忽而觉得他整个人就如一棵孤松一般立在那里,一身的孤寂,没有人能走近他的心里,也没有人能靠近他的身边,似乎这一生,也唯有一个燕南双靠近过他,得到过他的温暖。 她禁不住低低一叹,就为了这个燕南双,庆王可称得上是痴情的,毕竟初恋都是刻骨铭心难以忘却的,可是也因为燕南双,庆王也是比天下男儿都要薄情,他把自己和庆王府分的清楚,把自己同自己的儿女分的也很清楚,或许这些俗世的东西从未进过他的心里,在他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没有了燕南双的世界也没什么好值得留恋和关心的。 直到庆王上了马车,楚檀画还在呆立不动,安冉烨转身瞧她,扯扯她的衣袖,轻笑道:“画儿,看什么呢?” 楚檀画回神,脸上还带着戚戚的神情:“没什么,看到庆王爷那样,忽而一点感触罢了。狐狸,你说,父皇说庆王薄情,你也会觉得庆王薄情么?是不是世间男儿对于不爱的人都是这般薄情?想来那个楼氏也怪可怜的。” “楼氏可怜,庆王便不可怜么?”安冉烨低眸淡笑,他的小画儿这会儿倒是为别的男人伤春悲秋了,不过庆王这个人就像谜一样,难得看透,可看透之后却对这个男人无甚感觉了,也因为不知该怎么评价吧,他见自己的话让楚檀画一脸的迷惑,便轻声解释道,“你说他薄情,本王倒觉得他是多情的很,他只是不想伤害无辜的人罢了,不投入感情,将来分开的时候,才不会痛苦万分,本王想着,他应该是被燕南双伤的太狠了,所以害怕再受伤,因此不再付出感情。” 楚檀画先是一怔,再细细一想,发现安冉烨说的是对的,他看的比她透彻啊。 庆王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对楼氏动心,因此不碰她,不给她感情,迫于北地望族的压力,不得不找人替代了他,但是对荣嘉和楼氏依旧是淡淡的,却给了这两个女人足够的庇护和荣华富贵,这样做也算是一种补偿了,毕竟他是人不是神,人都会有七情六欲都会身不由己,他已经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做了最好的安排了。 他被情伤过,所以轻易不再去爱,以为不再爱就不会再受伤,难怪他能那般冷情的说出荣嘉的身世,想来出了无可奈何还是无可奈何。 所以荣嘉长成如今这样,可以说庆王是要负责任的,但是,也是荣嘉咎由自取,她这一步步走过来,庆王是因,而她自己有了执念然后才是这样的果。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可是,按照安冉烨的说法,那庆王对荣嘉的宠爱岂不是显得很突兀么? “狐狸,你说庆王害怕受伤不再付出感情,可是他为何对温嘉这般宠爱呢?要我说,温嘉还不如荣嘉万分之一呢,啊,难道?”楚檀画想到这里脑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自己都有点儿被吓着了,“难道说温嘉的生母并不是那个无名的小妾,而是另有其人?” 安冉烨抿唇一笑:“还算聪明,本王稍稍一说你就想到了,其实,在庆王说荣嘉的身世的时候,本王就想到了,庆王对温嘉这般溺爱必有缘由,只是他不说也没人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温嘉的生母必然不是那个无名难产死去的小妾,至于生母是谁,这个无迹可寻,咱们也只能猜测了。” 楚檀画眨眨眼睛,忽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温嘉会不会是燕南双的孩子?” “你开什么玩笑?”安冉烨一脸的惊骇,显然被楚檀画的这个想法吓到了,“你看燕晚晴跟温嘉像是姐妹花么?再说了,温嘉是平安三年出生的,而平安二年燕南双就跟许易之生了燕晚晴啊!本王倒是觉得庆王那样的人,不可能只有一段感情的,他戎马一生,难道没有一两个红颜知己么?或许这庆王耐不住寂寞跟红颜知己有了孩子,却不能公布这孩子的生母是谁,红颜知己又死了或是怎样,留下这孩子,庆王便上了心,从此溺爱至今。” 楚檀画眨眨眼:“嗯,还是你说的比较靠谱,可是庆王的感情史一向神秘的很,外人谁也不知道,咱们也只能在这儿瞎猜罢了,温嘉的身世究竟是怎样的,搞不好真只有庆王一个人知道了。” 她心里其实还有个很恶毒的想法,会不会温嘉也如荣嘉一样,是个死囚的孩子,可庆王偏偏恶趣味,一个放在京城里头散养,一个带在身边溺爱着养大,然后一个嚣张跋扈不讲理,一个冷清寡淡难接近,用以实现庆王报复这个无良社会对他的折磨,咳咳,她确实是想太多了。 “你说的不错,这事儿还真只有庆王心里头最清楚了。”安冉烨抿唇一笑,便牵着她上马车,庆王的马车走了,他们得赶紧跟上去。 。楚檀画上了马车之后撩开车帘一看,却见马车外头高朗并太子府的一些人都骑马跟着,愣了一下,便问道:“狐狸,你怎么把高朗都一并带着了?” 安冉烨眯眼一笑:“这是为了你我安全,顺便查抄二皇子府的时候用得上。” ------------------------ 卖萌扭】哈哈哈,月票还差十六张满八十加更,亲们给力哇,欧耶耶~~~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记得投给紫紫撒,哇咔咔,欧耶耶,飘走继续写~~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若是再来一次 楚檀画听了这话,忽而心念一动,忽而眯眼凑过来道:“你是不是想把二皇子府的金银财宝都搬回太子府去,所以才叫了高朗来?” 安冉烨忍不住一笑,屈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然后才挑眉笑道道:“你这丫头真是掉进钱串子里去了!父皇说了查抄二皇子府,那些东西查抄了都是要充公的,你想什么美事儿呢还搬回太子府,你真是想让言官参奏本王一本么!也不动动脑子想想。——本王叫高朗来,其实主要还是怕荣嘉会用蛊毒害咱们,多些人也好应对嘛!” 楚檀画揉揉额头,其实并不疼,她是故意这么做做样子的,果然就见安冉烨一脸心疼的凑过来给她揉揉,她这才撇嘴一笑道:“那蛊毒又不是人多就能抵抗的住的,你就是再来一百个人,不懂那毒蛊的作用也是白白送了性命,一会儿你还是跟紧我,由我先查探一下二皇子府里有没有毒蛊,咱们再进去,我想着,二皇子府中应该是没有的,否则早就跑光了,不然就父皇那几个人怎么守得住他们呢?” 安冉烨想了想也是,皱眉抿唇道:“你这样说起来,那安素简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毒蛊的呢?他们既然可以利用毒蛊来杀死咱们,为何不对守在二皇子府外的人动手呢?” 楚檀画眨眨眼:“据我推断,可能安素简一心想要的只是杀了咱们,或许是等着事成之后再回来救荣嘉,毕竟这边一出事,他还未到达太子府就会被发现逃走了,因此必须得保证二皇子府一切看起来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才行。” 安冉烨听了点头,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安素简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他正要说话,马车便停了,也不知谁在外头道:“太子爷,到了。” 楚檀画跟着安冉烨下车之后,就见庆王已经站在府门口等候多时了,见他们下来,抬步就往里走,安冉烨站在原地没动,蹙眉道:“庆王请留步,还是让画儿看看这里有没有蛊毒的好。” 庆王脚步一顿,回眸看着他们二人,眸光幽深,看不出喜怒,淡声道:“荣嘉不会藏蛊,她也不会用蛊,且楼氏也不会用蛊,是因为楼氏身边的一个乳母曾接触过西域神秘的蛊术,懂得养蛊的法子,这毒蛊也并不是说有就能有的,那乳母只有一只,且那乳母前两年就病死了,想来定是荣嘉找了楼氏要,楼氏才会给的,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毒蛊的问题。” 庆王说完便往里走去,楚檀画便也跟着进去,安冉烨一把拉住她:“画儿,你相信他的话,不打算再看看了?” 楚檀画抿唇一笑,反手扯着他往里走:“进吧,他完全没必要撒谎,而且我看过了,周围没藏毒蛊,那些在外头守着的人,个个气色都挺好的。” 当初安素简出事,安怀就褫夺了他的王爷封号,且将他囚禁在府中不得外出,但是还是留了伺候的几个下人的,这会儿本是春光明媚的季节,可进了二皇子府却是一派萧条景象,花草树木没人照顾,凋谢的凋谢,枯死的枯死,杂草疯长,野草滋生,萧瑟寂寥的很。 转过照壁,便到了内院,其实二皇子府是很大的,可为了便于看守,便封了许多地方,只许两个人住在这最大的主院之中,一行人刚一进去,楚檀画就看见荣嘉穿着家常旧衣坐在石凳之上。 最后一次见荣嘉还是好几个月之前,在楚檀画的记忆里荣嘉郡主一直是个眉眼之间横亘着冷意的寡淡女子,因为她的难以亲近且说话常常让人听着不舒服,以至于楚檀画从没有正眼瞧过她,如今这内院里头只有一隅有太阳,而荣嘉正好坐在阴影里头,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她便抬眸望了过来,在那一刻,楚檀画看清了荣嘉的容貌。。 很清秀的瓜子脸,若是卸下戒备与冷意,应算是容貌上等的女孩子,这样细看,容貌之上确实没有与庆王相似的地方,但是还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 荣嘉在看见他们这一行人进来之后,忽而皱了眉,眸中俱是波澜,最后眸光定格在她与安冉烨两个人的身上,等他们走近了,她站起来,喃喃的道:“你们俩果真没死......” 安冉烨勾唇冷笑:“已经将近三天三夜了,他还没回来,你就该猜到出事的是他而不是本王。” 荣嘉似是早已料到会是这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眸中暗潮翻涌,她现在的情绪也是很不稳定的,在看见庆王的时候还微有一丝诧异,半晌,才低声道:“父王是来带我去见皇上的么?” 楚檀画和安冉烨转眸看着庆王,他们是来监视的,有些话必得庆王自己说出口才行。 庆王一直看着荣嘉,脸上终是有了一丝松动的表情,望着荣嘉低低一叹,才清声道:“本王上次就告诫过你,不要一味的由着他的性子来,你偏偏不听,你怎么能让你娘把那毒蛊弄来给他养着呢?如今他丢了性命,你,你还能有什么?” “......父王说什么,什么丢了性命什么意思啊......”荣嘉有些怔怔的。 楚檀画咬唇半晌,见庆王说话慢吞吞的,这要是把事情说完岂不是要好几个时辰么?她这会儿性子急,又见不得荣嘉这个样子,想起当初她的刁难就生气,忍不住开口道:“安素简行刺太子没有成功,是我发现了他身上的毒蛊,哼,我也算是好心,替他引出毒蛊暂时救了他的性命,你也真是狠毒,居然让他用身体养蛊,你没见过董真儿那个鬼样子吗?最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惜到了父皇跟前,他还是喊打喊杀的,残留的蛊毒侵入脑髓,活也活不长了,父皇因此大怒,狠狠骂了他一顿,就赐了自尽,庆王所说的丢了性命,这下你懂了吧?” 楚檀画连珠炮似的说完,荣嘉呆愣半晌,忽而瘫软在地,掩面痛哭,那模样甚是凄凉。 “我何曾没有劝过?可是,他说我要是爱他,就该助他一臂之力,我不愿看着他在此孤独终老,总是要搏一搏的。这样被人囚禁,一眼望不到头的滋味,你们何曾懂得?你们如今春风得意,怎么会知道落魄至此的滋味?” 楚檀画微微眯眼,冷声道:“那也是安素简咎由自取,若他安分守己,不谋害他人,怎么会有这样的下场?” 荣嘉望着楚檀画含泪苦笑:“你一生下来什么都有了,何曾体会过被人冷落的滋味?文妃娘娘在宫中不得宠,连带着二爷也不得皇上喜欢,他不过是相貌平凡,能力不比任何人差,为何总是得不到公平的对待?明明是老二,却过得连几个郡王都不如,文妃娘娘在宫里不得脸,二爷在外头表面上得人尊敬,但是内里有几个人是真正从心里头尊敬他的?他自小温良恭俭,换来的也不过是皇上偶尔的赞许罢了,渐渐大了,越发不得皇上喜爱,无非就是因为他的容貌不随皇上,不像个所谓的皇子罢了,他心里不服,又有什么错?别人不给的自己去争取,又有什么错?或许这一次我放他走去是错,可是我不后悔,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你真是不可理喻!”庆王皱眉冷声望着荣嘉。 “我不可理喻?”荣嘉淡淡的苦笑,边说边默默流泪,“二爷说过,这世上只有我最懂得他,他不愿意在这里默默无闻的老死病死,若是那样的话,他宁愿轰轰烈烈的死去,哪怕在皇上心里划上一道口子,流血会痛,即便皇上恨他,那他也是无憾了,总比不记得要好的多。” 楚檀画望着荣嘉,浅浅一叹,人家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安素简说荣嘉最懂他,可能也是因为荣嘉心里头可能有着同样的伤痛吧?自小与二皇子定亲,被文妃接到京中的庆王府住了十多年,及至出嫁,她都未曾在庆王身边待过多久,这样孤寂的心自然能和安素简走到一起,两个人惺惺相惜,一对可怜又可恨的人凑到一起,你除了唏嘘一声命运无常,还能说些什么呢。 “你们一个偏执一个愤世,倒是也般配,这世上的事儿本就是这样,世事难两全,说到底,你遇上安素简也算是你的幸运,不过我们此次前来,除了要告诉你他的死讯,另外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且还有一些事情要通知你。” 安冉烨是唯一一个没被现场气氛所感染的人,他冷静的插话,冷冷的看着众人,见众人都看了过来,他才道:“皇上口谕,秘密查抄二皇子府,一应东西全都登基充入国库,至于荣嘉郡主,等一会儿就直接押入刑部大牢候审,另外,庆王爷,时间不多了,该说的还是要说啊。” 庆王垂眸半晌,眉间深蹙,抬眸看了荣嘉半晌,终是不忍与她对视,移开视线之后,浅叹道:“荣儿,你,你受苦了。” 荣嘉本是默默流泪,听了这话,泪如泉涌,这些年多少辛酸都在这一刻涌了出来,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被打入了地狱,整个人就像在数九寒天之中一样。tzpe。 “......本王不得不告诉你,你并非本王的亲生女儿,你娘是楼氏,可你爹只是十九年前的一个死囚。” “父王,你,你在说什么呀?”荣嘉反应过来,一脸的难以置信,眼泪凝在脸上,死死的盯着庆王,“父王,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我此番连累了庆王府,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要保全庆王府而不认我这个女儿啊?这么多年了,你,你怎么能不认我呢?你,你现在跟我断绝关系都没关系,别不认我啊......” 荣嘉果然是聪明,在一瞬间就能点出关键,楚檀画一叹,可惜的是,最叫人难以接受的还是事实。 庆王沉默半晌,忽而敛去眸中所有情绪,沉沉的望着荣嘉,把当年的事情缓缓的说了一遍,跟在安怀面前所说的是差不多的,最后他看着荣嘉沉声道:“你说本王自私也好,薄情也罢,当年所做的事情,本王也不会后悔,若是重来一次,本王依旧会这样做的。本王屡次三番的劝你,你都不肯听,偏要走上这样的路,若非心中执着太甚,你也不会如此,你总说你没得选择,可是你想想,若你肯放下,哪里不是大好的人生?退一步未必会海阔天空,却能让你更清晰的认识你自己,可惜了,你非要执迷不悟。” 他就是这样的人,薄情也罢,痴情也罢,自私也罢,这每一面都是萧厉,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容易,世上众生皆苦,可他的苦楚,落不到旁人的眼里,他也不需要别人来懂。 荣嘉到底不是温嘉那般浅薄,她沉默许久,自己把自己的眼泪抹掉,然后看着楚檀画道:“可不可以让我单独跟庆王爷待一会儿,我有话想单独跟他说,等说完之后,我就跟着你们走,去哪儿都无所谓。” 楚檀画抿唇,半晌点头道:“自便。” 众人便全都退到照壁之外,里头只剩下他们父女两个单独在一起。 微风吹过,明明是明媚的季节,可这院子里却都是颓败的味道,荣嘉看着庆王,忽而泪眼模糊。 “其实这么些年,你并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女儿看待,我从前总是不懂,我以为自己做的不够好,如今才明白,原来根本就不是不够好,是我压根就没走进你心里过。” -------------------------------- 卖萌扭】嗳哟,月票还差十六张满八十加更咯,加油撒,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都投给紫紫撒,欧耶耶,另,说一件事,受宠丹那次肉肉写的太过火,被警告了,囧==短期不能再写了,所以以后写也不能太露骨哈~~~抹泪狂奔,以后审核会越来越严的~~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白细胞抗原 庆王听了荣嘉的话,忽而微微一笑,望着荣嘉淡声道:“八岁之前,你是跟在本王身边的,那时候,本王把你当做本王的骄傲,温嘉刁蛮任性,从小就被宠惯了,她的性子本就那样,可你却不一样,温雅懂事,明白轻重,可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本王开始对你失望的么?” 荣嘉听了苦笑:“原来你还真有看重我的时候,我倒还真是好奇,我是什么时候从你心里被剔除掉的。” 庆王眸中诸多情绪闪过,微微蹙了眉尖:“你不要以为你来京城之后,这十多年做的事情本王会不知道?即便不知道但本王也把你的变化看在眼里,不过确实如你所说的,你懂二皇子,你爱他,因此你为他改变,甚至为了他屡次触犯你不该去触碰的禁忌,当你为了他在背后结党营私收拢朝臣的时候,本王就对你开始失望了,不过还好,你聪明也谨慎,最重要的是,没用本王的名义,以至于皇上在上次才相信本王不追究本王,可是这一次,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荣嘉从刚才开始,就不再哭了,眼眶上的红也退了下去,听了庆王的话,眸光闪动了一下:“我从未想过要把你卷进来,但是我心里头明白,他们跟着二爷也都不过是看在庆王的名头罢了,其实有一点你心里头还不如我看的透彻,你一心总是不愿参与这些争斗,总觉得自己置身事外,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你身在这个朝廷,就是身处争斗的重心,想要避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今知道了身世,你连父王都不愿意叫了,”庆王眸光幽深,听了荣嘉的话浅声一叹,眸底有着沉沉痛惜,“你才多大,对官场能有什么了解,如今还来跟本王说这样的道理?若是你那一套行得通,你还至于这样一败涂地吗?错了就是错了,却还要狡辩说自己是对的,避重就轻回避事实,这都是跟谁学的?何况如今说这些,你不觉得扯远了吗?” 荣嘉望着庆王,许久没有说话,最后才抿唇道:“若是还叫父王,你可还稀罕?你若稀罕,我也是再也不能叫了,我也不是个冷血的人,到底这么多年以来,我比我自己想象的要看重你,你今日的这些话,太让我心疼,太让我难受,果然娘说的对,就算想好好儿跟你说说话,那也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你心里头没有我们,你的心门对我对娘都是关闭的。坦白说,这些年,你也从来没有尽到一分做父亲的责任,所以,你没资格教训我!” 庆王听到这里,眸中划过一丝冷光,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冷意:“看来咱们两个是没有办法谈拢了,那么本王也不再多说,临走之前,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再过几日,你娘会上京来,皇上的意思,是需要做一次鉴定,他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本王的女儿,口说无凭,他是不信的,所以你做好准备吧!你去了刑部之后,若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来,本王跟皇上说,若能准你的自然会准。” 庆王说完就准备离开,荣嘉忽而喊住他,见他回眸,荣嘉才抿唇道:“我知道检验不过是为了让皇上安心罢了,我进了刑部也必定是活不了的了,所以在我死前,我想见见温嘉,我好几个月没有见过她了,”见庆王眯眼看她,荣嘉眸中仍是一片赤诚,还带着丝丝恳求,“我知道我现在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在我心底里一直是把她当做亲妹妹看待的,我可以坦白说,我对她比对你上心的多,我很担心她,必得要见她一面的,这个要求你不会不满足吧?” 庆王沉默良久,眸光闪动,半晌,才抿唇道:“本王会让她见你的。” 楚檀画看着庆王从照壁里出来,忙也跟了上去,查抄二皇子府的事儿自有人去操持,用不着他们再费心了。 这回还是庆王在前头走,他走的很快,众人跟不上也就不跟着了,安冉烨见楚檀画一直皱眉,便凑过来问道:“怎么了,从刚开始就一直皱着眉也不说话,你不高兴啊?” 楚檀画瞥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胳膊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我没不高兴,我只是在外头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觉得怪怪的,荣嘉的性子我了解的很,寡淡惯了,这庆王也是清冷惯了,说话向来字少,这回说这么多也算是破了纪录了,只是他们怎么很少提到温嘉呢?庆王对她们两姐妹如此不公,难道荣嘉连抱怨两句都不需要么?” “话不投机半句多啊,”安冉烨勾唇一笑,眸底却一分笑意也没有,“荣嘉是人,性子再寡淡也不是冷血动物,提了温嘉与她的差别待遇,她一定很痛,所以干脆不提,本王想着,这些年庆王甚少给她的亲情应该都是温嘉给的,温嘉又刁蛮又蠢,可是对于荣嘉那是真当亲姐姐的,因此两个人干脆都不说了。心里有疙瘩芥蒂的人,哪能谈话谈到心里面去呢?” 楚檀画抿唇,她心里明白,庆王心里的疙瘩就是当年楼氏一族的变相逼迫威胁了,而荣嘉心里的疙瘩芥蒂就是这多年的疏离和待遇的差异,这两个人心底里就有成见,果真是谈不拢的。头看笑上。 何况,荣嘉对庆王如今怨愤颇多,庆王甚少解释,这两个人的关系只怕也是走到头了。 “何止这两个人心里有疙瘩呀,我心里还有疙瘩呢,”楚檀画盯着庆王上了马车离开,她微微眯了眼,“我就是怎么也想不通,就算庆王当年和红颜知己在一起有了温嘉,但是这个娃儿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这娃儿养的真丢人哪!我看庆王也无奈的很,可我要是庆王,铁定把温嘉塞回去重造,这跟荣嘉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啊!” 安冉烨勾唇深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得比?这回天上的也掉下来了,还是脸着地,摔了个粉碎,要本王说,还是地上的蠢笨才得长久啊!” 楚檀画挑眉:“哼,未必!你且瞧着吧!” 两个人办完了二皇子府的事儿,庆王的马车早已走远了,他得回宫里给安怀复命去,安冉烨也得回去商议还有安排后续事宜,楚檀画还有着身孕,安冉烨不愿让她太过劳累,且她还要回去找关于做亲子鉴定的法子,还得翻好多好多的医书,因此便直接让马车让楚檀画回了太子府,他骑马去了宫里。 楚檀画一回去也没闲着,吃了午饭就让琥珀把医书都搬到榻上,她就坐在书堆里头看,琥珀见她看的入迷,忍不住就劝:“小姐,这虽说是皇上交代的,可是小姐也不至于这样拼命啊,看一会儿就歇歇嘛,小姐还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呢,这样死命着盯着书看,到时候就算找出法子来,小姐的身子要是顶不住怎么办呢?” 若是没有这档子事儿,没有皇上的嘱托,小姐早就吃饱喝足的躺在榻上睡觉去了。 一下午的,琥珀来来回回的就唠叨了好几回,楚檀画看医书看的焦头烂额的,还不时的还得耳朵受点儿折磨,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拿起纸笔唰唰唰的写了一张纸递给琥珀,抿唇道:“你去照着这个食疗药膳给我安排膳食,从今儿开始,一直到我能够闲下来之前,我都吃这个食疗药膳,这下就算不睡午觉,我也会精力旺盛的,你别这么瞪着我,你大可放心,这药膳没有副作用,我自己的身子我自有分寸的!” 琥珀本还是有些不放心,但是见楚檀画这么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拿着方子嘀咕了几句,最后才望着她道:“小姐,你这回怎么这么拼命呢?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样呢!” 楚檀画嘿嘿一笑,捧着医书眼也不抬:“你懂什么!要是这件事儿完成的好,很有可能改变咱们这儿的医学历史进程的,我就是个大功臣哪!那是要被记录下来的,虽说不知道后来人看不看得到,但是在缺乏仪器设备的这里,我若是能完成这件事情,不仅功德无量,更是对我个人医术最大程度上的肯定,难不成让父皇以为我只能做些毒药来随便玩玩儿的么?这关乎你家小姐的在医学界的地位和声誉,你别给我添乱,好好呆着就是了!” 琥珀眨眨眼:“虽然我听不大明白小姐说的话,但是大概意思我是明白了,我不打扰小姐了。” 小姐想在皇上面前证明她的强大实力,她是不应该再唠叨的,这会儿是关键时刻,她确实应该闭嘴不说话。 楚檀画点点头,默看了一会儿面前的医书,忽而皱眉抬眸问道:“哦,对了,静蝶堂的消息封锁了么?一定不能把庆王府的任何消息透漏给那边知道,否则事情可能就起了变化了,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说吧!” “一切都是按照小姐的布置安排的,静蝶堂绝对不会知道的,何况,”琥珀窃笑,“这会儿温嘉郡主都没空折腾别的事儿呢!” 楚檀画手一顿,抬眸挑眉道:“她最近忙什么呢?一直都没动静。” 琥珀捂嘴窃笑,凑过来道:“大概是那次听了小姐的话受了刺激,这会儿正减肥呢,成天在静蝶堂里折腾,把自己折腾饿了又去猛吃大鱼大肉,然后又来折腾,没完没了,循环往复的,我上回还瞧见她了,一点儿没瘦,就是晒黑了好多......小姐,你说这,我心里也纳闷呢,怎么温嘉郡主是这样的呢?” “基因突变呗!”楚檀画脸上一抹笑,“这有些人哪,爹妈美若天仙,可是一样也没继承到,这天生一副怂样说的就是温嘉,五花肉就是五花肉,就算减了肥,那也是抽干了水分的五花肉,外头锦绣好看,里头还是个草包熊样儿!” 琥珀笑:“小姐,你这话真毒!不过我听着当真是贴切的紧呢!” 楚檀画又低眸去看书,嘴上道:“你也别光顾着高兴,别忘了我从前去庆王府瞧她她毁我容貌那时候的狠戾劲儿,她也不是那么的蠢,她也只是一心想着太子爷,对太子爷存有希望罢了,若是她有一天被一刺激激发了血性,搞不好局面就很难控制了,毕竟庆王如今还在京里,明面上,咱们不能对她怎么样,所以,你还是要密切注意静蝶堂的情况,有时候就及时跟我说。” “嗯,我知道了。”琥珀点点头答道。 这几日事忙,日子一转眼就过去了,已过了三四日了,便是到了五月中旬,阳光一天一天的热起来,就像是快要进入夏日里的预热一样。 这一日午后,安冉烨回来,说是楼氏到京了,也没让她休息,庆王直接就带她到了安怀面前,安怀亲自跟她说了事情的经过,然后就把她带到了刑部去,打算在那里直接检验,他回来就是来问楚檀画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楚檀画正在一个描金匣子里头忙活东西,听了这话忙抬眸问道:“楼氏听了这事,可有什么反应?” “崩溃,大哭,可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她跟荣嘉真不愧是母女,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性子,只是这楼氏大概是常年做惯了主母的缘故,没有想荣嘉那样咄咄逼问,只是红着眼睛再不与庆王说话了,”安冉烨简短的说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然后才道,“他们现在全都在刑部大牢里等着你,本王回来就是要问你,该准备的东西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你三天前就说法子找到了,本王就看你捣鼓来捣鼓去的捣鼓出这些东西来,能管用么?” 楚檀画把那描金匣子盖上,然后拍拍它对着安冉烨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头惦记着册封礼的事儿,等庆王的事情一完,父皇将楼氏和荣嘉一并处置了以后,册封礼不就指日可待了么?而且我的法子一定不会有问题的,你一会儿等着看就好了。不过这楼氏选的日子也真是巧,恰好我今儿全准备好了她就好了,这样也好,就趁着这股新鲜热乎劲儿,咱们就走吧!” 安冉烨也跟着笑:“成,那走吧!” 这丫头真是太懂他的心思了,他着急也就着急这事儿呢,不过册封礼还是其次,他心里想的其实是,这些天成天为着庆王的事儿忙着,两个人亲亲抱抱的倒是不少,别的什么也没做,等这一阵子的事儿过去,他也该惩罚她那时候害他打翻醋缸子的过失了! 刑部大牢自然比太子府的地牢要戒备森严的多,而且这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阴暗潮湿的就像个囚犯呆着的地方,这地方煞气太重,楚檀画怀着身孕本不该来这儿,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因此虽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安冉烨还是一路护着她进来的。 在一个清理出来的宽大刑室里,墙上挂着灯烛和火把,照的刑室里头亮如白昼,楚檀画一进去,就看见里头一屋子人,该来的都在,荣嘉被拷在墙上,楼氏被捆缚起来跪在低声,庆王虽没有被捆绑,可是却也跪在一边,她跟安冉烨两个人进去,只有坐着的安怀一个人抬眸看了看他俩,见到楚檀画的时候眼眸一亮。 “画儿,你来了,太好了!” 楚檀画抿唇给安怀请安,她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她知道,她的到来意味着亲子鉴定这件事情可以开始了。 “画儿,你上次跟烨儿说,你找到法子了,却神神秘秘的不肯说,朕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你说你何必瞒着朕呢?”安怀让楚檀画到跟前来,安怀说话的声音也不大。 楚檀画一笑,看了一眼安冉烨,才道:“父皇,不是臣媳不肯说,是说了他也听不懂,转述的话也说不好,还不如臣媳亲自给你解释的好。” 她上次不过说了几个简单的古代常见的法子就费了那么大的唇舌,这回要是想解释清楚她想出来的这个法子,只怕还得跟安冉烨从医学的起源开始说起,那样实在太耽误时间了,因此她就没有说,毕竟他不是现代人,对于某一些特定的词汇无法理解,说的太过抽象而不具体的话,说了也等于白说。 安怀看了她一眼,抿唇道:“你说的也是,上次你告诉烨儿的那几个法子,他也告诉给朕了,没什么特别技术层面的东西,因此他转述的还算可以,这回朕还是自己来听听你说的吧,毕竟......咱们俩好沟通嘛!” 安怀最后一句话说的极轻,谁也没听见。 安冉烨一进来就把刑室里头的炭火炉子给烧起来了,那烧炭噼里啪啦的声音,倒是还能掩盖一点儿楚檀画和安怀的谈话声。 “父皇,我看过好多好多的医书,即便连很多艰深晦涩记起难懂的古医书里头,也找不到亲子鉴定的真正有效的方法,毕竟在古代,没有相关的仪器辅助,就不可能知道血型和血源,没有办法做遗传学分析和染色体比对,所以那些正面的方法都是不可行的,我后来就想着,既然正面行不通,那么就不如从侧面来找一下突破点,我只需要证明庆王不是荣嘉的亲生父亲,而楼氏是荣嘉的亲生母亲就足够了,这样一来,问题就变得简单了很多。” 安怀必须要了解这鉴定方法的整个过程和原理,因此楚檀画也必须要很清晰来解释一遍,别人都可以不说,但是安怀必须得知道,若是他不是个在现代待过的人,楚檀画也没有必要给他解释这么多了。 安怀听了皱眉:“那你怎么证明庆王不是荣嘉的亲生父亲呢?你所谓的从侧面入手找突破点,那这个突破点又是什么呢?” 楚檀画抿唇一笑:“这个突破点,就是hla――humaneukocyteantigen。人类白细胞抗原。” 安怀一愣:“人类白细胞抗原?这是个什么东西?”tayu。 楚檀画一笑:“就是白细胞的抗原。因为这个系统是目前所知的人体最复杂的多态系统。它被称为人体生物学的‘身份证’,是由父母遗传的,能够通过免疫反应自动排除异己,也就是说,只要不是父母的白细胞抗原被注入体内,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会有反应,到了那时,不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么?” 安怀半晌没说话,显然是在消化楚檀画所说的话,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望着楚檀画道:“你所说的朕能够听懂,只是你所说的这个东西,到底成功率有多少,被注入不属于父体母体的白细胞抗原时的反应会有多大,这一点根本无法预知,若是只有一点点微小的诧异呢,那你你怎么就能看得出来吗?” 楚檀画听了一笑:“父皇所说的,我早就想到了,这种反应或许很微小或许很宏大,体内的白细胞增加或减少都会产生一定的影响,抗原是很敏感的,它一定能够检测的到,而且,我又不是非要依赖于这种不稳定的反应,我可以人为的调整这种反应的大小,从而让这种反应达到一种肉眼可观的且能够在我控制范围之内的反应。” 安怀听了沉吟良久,之后挑眉道:“画儿,你的想法,是不是打算借助第三方的载体才能实现,光是这样注射来注射去是没用的吧?” “皇上说的是,”楚檀画嘿嘿一笑,才道,“白细胞抗原这个事儿好想,只是这个第三方载体很难找到,我这几日到处翻找医书就是为了找这一样东西作为媒介来完成我的构想,如果媒介找的好,我完全可以完成这次的鉴定。” “哈哈哈,有意思,当真有意思,”安怀眯眼一笑,“那你说说吧,你找的这第三方媒介是什么?” ------------------------------------------ 今儿差的两千字明儿一定补上,大么么 ------------ 第一百七十章 腹滴子 楚檀画抿唇,从那描金匣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安怀,然后才道:“这书上记载的全是自古以来最毒的毒蛇,而且将中毒之后的症状描述的非常清楚明晰,这上面记载着上古有一种毒蛇名叫腹滴子,这种毒蛇不属于咱们中原地区,而是在西域神秘消失的大月氏古城之中,传说这种蛇是大月氏佛教的信徒和守护者,守护者古城的子嗣和入口,不允许外人侵入。这种蛇很奇怪的,公蛇比母蛇足足大了一倍,且公蛇很少母蛇很多,母蛇的毒液特别厉害,被母蛇咬了之后,会产生大量的白血细胞,然后身体迅速中毒衰败,几乎就是加速的白血病一样,而这种蛇的公蛇却可以解母蛇的毒,只是公蛇难以找到,且取解药的法子不对或是时间过长的话,可能中了蛇毒的人早就死于非命了。” 安怀已经翻到楚檀画说的那一页,耐心的看了起来,其实那书里头没有写什么,只不过是粗粗的画了腹滴子的样子,然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种蛇的毒性和中毒之后的样貌还有这些蛇的作用罢了,跟楚檀画说的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安怀把书递还给了楚檀画,然后看了一眼她那描金匣子里的东西,忍不住勾起嘴角,这丫头也真是聪明,不过短短几天竟把那些注射器针管什么的都给赶制出来了,这瞧着就感觉自己像是在注射室里一样,不过也亏得这丫头聪明,若是换了别人,只怕短时间之内难以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的。 “你的意思朕大致想明白了,你大概是想让腹滴子咬荣嘉一口,然后抽取庆王的血液解毒,若是成了,必然就是亲生的,若是不成,那么就不是亲生的,朕说的对么?” 楚檀画抿唇一笑:“父皇说的对,我起初的构想就是这样的,腹滴子的毒液会使得体内的白血细胞迅速增加,因此这时候有效的抗原进入体内,是可以阻止这种无限制的增长的,从而达到解毒的效果,因为白细胞抗原的特殊性和排外性,使得我们很容易就能断定出事情的真相,因为若是真的父母,那么子女的白细胞抗原必定能够接受,从而抑制腹滴子的毒性,这样一来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就是楚檀画所谓的另辟蹊径从侧面寻找到的一个法子,这个法子简单实用,最重要的是一目了然。 安怀听了沉吟半晌才道:“可是你能抓到腹滴子吗?大月氏消失了很多年了,这种蛇都不知道还在不在,那西域的大月氏古城都不在了,何况这种玄之又玄的毒蛇呢?” 楚檀画眯眼一笑:“这种蛇都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近些年也不曾有过记录,也不知道是灭绝了还是躲起来了,总之就是不可考了,可是这蛇虽然找不到了,但是这种蛇毒我却是能够研究合成出来的,且还能够控制住它的毒性不像蛇毒那么猛烈,再说了,就算现在真有这种腹滴子,那咱们难道还要去西域把它抓回来么?所以我觉得,还不如研制蛇毒出来做实验比较好,毕竟这是我自己能够控制的。” 安怀这回算是听明白了整个过程,当下便道:“那你开始吧!” “好。”楚檀画点点头。 要想使事情顺利的进行,就必须得去庆王的血液样本和楼氏的血液样本,这些事儿别人根本没办法去做,所以楚檀画只能亲自去做,就在她去取血液样本的时候,安冉烨站到安怀旁边来,抿唇道:“父皇,方才画儿讲的,你懂了么?” 安怀一笑,低声道:“朕自然是懂的,怎么,你没懂啊?其实你不懂也没关系,这些现代的医学知识,你做天狐那几千年哪里知道,就算你看过她的生活,那又哪能全部了解那些繁琐的医学知识呢?你跟朕,虽然都是与科学对立的一面,这就证明科学并不一定是绝对正确的,但是,在某些事情上,科学和知识也是能够解决一定的问题的。”tbsy。 安冉烨挑眉:“那怎么能行呢?画儿这丫头都懂,我怎么能不懂呢?好歹我上辈子还比她多活了几千年呢!不行,等我回去我就开始研究医学,我就不信以后我还听不懂你俩说话!” “你这不是瞎胡闹么!”安怀轻轻哂笑一声,望着安冉烨道,“你的任务是齐家治国平天下,要做的是大事,哪有时间去学什么医术?再说了,你跟她小丫头片子叫什么劲,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她会她的那些,还不是照样爱你爱的要死,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偶尔让她得瑟一次你能死啊?好好看着,她做好了,不也是你的荣耀么!” 安冉烨想了想,觉得安怀说的也是,他方才又小心眼了,哎,大概是最近某一种需求一直没有得到满足而产生的生理烦躁期,看来得尽快处理完手头的事儿找那丫头‘算账’了。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楚檀画已经取好了庆王与楼氏的血液样本,并且已经做好了针剂,让琥珀拿着守在荣嘉身边,这时候没人敢跟她说话,屋中除了炭火烧着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声音了,楚檀画站在荣嘉身边,拿着装着蛇毒的针剂拧眉望着荣嘉。 半晌,她才低声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荣嘉面无表情,淡淡的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楚檀画也不再说话,示意琥珀拿着两管标记好了的针剂站在她的右手边,然后她定了定心神,才蹲下来,将荣嘉的衣袖撩起来,心一横,便将蛇毒的针剂注射了进去,不过一秒钟的功夫,荣嘉就出现了强烈的反应,手脚抽搐,面色灰白,可见这蛇毒十分厉害。 楚檀画不敢耽误,忙道:“先把庆王爷的给我。” 琥珀忙把庆王的针剂递过去,楚檀画毫不犹豫的就注射了进去,众人都屏住呼吸,等了约摸十几秒的功夫,荣嘉的反应不减反增,楚檀画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则蛇毒侵蚀心脉,只怕那时候就难救了,何况眼下这情况,一看就知道庆王不是荣嘉的亲生父亲了。 “拿楼氏的来。”楚檀画沉声道。 楼氏的针剂一注射进去,荣嘉的身子忽而激烈的抖动起来,安怀皱着眉,等了十几秒钟荣嘉还未安静下来,庆王的眼中现出一丝担心,安冉烨抿唇走过来,低声道:“画儿,能行么?你――” “别说话,等一下就好。”楚檀画此时高度紧张,她得时刻关注着荣嘉的反应,若是楼氏的白细胞抗原不能抑制住蛇毒,她还必须要过去拿解药来注射下去,可是问题是,按照她的推断不会错的,难道是庆王的白细胞抗原干扰了解毒?所以导致了她未知的突发状况? 就在楚檀画几乎忍不住要去那解药来的时候,荣嘉的抖动慢慢缓了下来,且皮肤开始慢慢的恢复颜色,手脚也不再抽搐了,只是被这毒折磨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荣嘉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在晕倒的那一刻,楼氏忙抢了上来抱住了荣嘉。 楚檀画看到,当时荣嘉晕倒的那一刻,庆王的身子动了一下,似是也想上来抱住荣嘉,可是到底没动,楚檀画心里低低一叹,但是她仍是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结果她已经证明,剩下的事儿不是她需要做的事情了。 荣嘉不是庆王的亲生女儿,只是楼氏与十九年前的一个死囚的女儿,证明庆王没有说谎,他说的都是实话。 剩下的事儿楚檀画不想再看了,何况她忙活了四五天累的要死,这会儿高度紧张之后就想睡觉,于是跟安怀打了个招呼就打算离开,安冉烨是太子这样的场合不能走,因此就只得让人好生把楚檀画送出去就是了。 楚檀画转身出了刑室,却在外头听到了楼氏与庆王爷的对话。。 “王爷,妾身知道你心里一心想着的都是燕南双,而且南阁楼上住着的也是你心爱的人,可是,妾身既然嫁给了你,就是你的女人,你却这般对待妾身,你让妾身今后如何做人呢?”楼氏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些些凄怨哀婉。 “你也算是二皇子意图谋反的从犯,你以为你是在帮你的女儿么,你不仅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还敢在皇上说如何做人?你这回,把庆王府也害惨了,若不是因为这事儿,你何至于不能做人?”庆王倒是冷声冷语的,可见对楼氏当真一丝感情也无,而且还很是不喜欢 后来楚檀画走远了,就没再听见后头的话,走出刑部大牢之外的她心里头只有一个疑惑,楼氏说话的时候,那楼氏话里头提到的南阁楼上住着的女人是庆王心爱的人,那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呢?她实在是好奇的很。 -------------------------------- 卖萌扭】月票还差十三张满八十加更,欧耶耶,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多多支持紫紫,都投给紫紫撒,大么么 ------------ 第一百七十一章 颠倒是非黑白 楚檀画回到太子府已是晌午了,所以赶紧吃了饭便躺在榻上补觉去了,她这几日为着安怀的这件事,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这会儿事情一了结,她的心也就放下来了,这绷紧的神经一旦松下来,那就真的是一泻千里了。 一挨枕头,楚檀画几乎就是立即睡着了,琥珀知道自家小姐最近累得很,见小姐睡着了也不再打扰,便悄没声息让小丫鬟收拾了碗筷然后自己也挑帘出去了。 楚檀画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可是正在沉沉做梦的时候感觉有个人压在她身上似的,怎么动都躲不掉,推也推不开,当下就恼了,迷迷糊糊的醒了,可是还是生气得很,便闭着眼睛狠狠的撞了上去,就听见哎哟一声,有人叫了一声,接着就是稀里哗啦一阵响动,把楚檀画算是彻底惊醒了。 “本王不过是想亲你一下,你这丫头至于反应那么大么?哎哟,疼死了,这么用力的撞――你是铁头啊!”安冉烨捂着脑门顶上然后一脸不高兴的望着楚檀画,疼的眉毛都皱的竖起来了,他因为被撞的没站稳,身子撞到榻上的小几,小几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去了,因着小几上还有东西,因此方才那稀里哗啦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 楚檀画揉着自己也被撞疼了的脑门,撇撇嘴道:“谁知道是你嘛,我睡的好好的被人突然压住动都动不了,要换了你你不害怕啊!我这还是情急之下拿头撞你,这要是回过神来,一把毒粉早就洒出来了,还用你在这儿喊什么头疼!”她见安冉烨一个劲儿的抽气,嘴上虽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头是真怕给他撞出个好歹来,忙过去查看,“来,我看看,是不是很疼啊?要不要擦点药,要不然我去――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后面的话又被他一个热切的吻堵了回去,两个人缠绵片刻,楚檀画才已经窝到了他的怀里,耳根子都红了,安冉烨低眸浅笑:“你这丫头真是,幸而没把毒粉洒出来,要不然迷了眼睛就完蛋了!本王只是想亲亲你,以后可别这样了,你瞧,脑门顶上现在还疼呢!你说你这睡觉,除了本王谁没事儿会来压你呀,又不是大街上!” 楚檀画自知自己做错了,这会儿也完全醒了过来,便抿唇主动亲了他的脸颊好几下,然后才浅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以后再不撞你就是了!” 安冉烨便去收拾那小几,楚檀画从他怀里出来,这才意识到已经是掌灯时分了,忙下来塌帮他:“你用了晚饭么?” 就见灯下的他一笑:“特地从宫里赶回来跟你一块儿吃晚饭的呢!” 楚檀画一喜,忙扬声吩咐琥珀摆饭。 原本她就饿了,所以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不说话,各自吃着,到了快吃完了的时候,楚檀画才拍拍圆滚滚的肚子,然后用帕子抹了抹嘴巴,之后又心满意足的躺到榻上去了:“哎呀,好满足啊好满足,吃的好饱啊!” 安冉烨这会儿也吃完了,离了桌子走到榻前,小丫鬟忙去收拾,他却站在这边望着楚檀画挑眉一笑:“吃的好满足?怎么不说饱暖思淫/欲呢?” 楚檀画哎呀一声,立时捂了脸:“狐狸你怎么说这个,这还当着人呢!” 安冉烨勾眉一笑,俯身下来扯开她捂在脸上的手,与她鼻息相对,他才望着她低笑道:“什么当着人,在本王眼里只有你一个人,画儿,你还欠着本王好多帐没清呢,你这就不记得了?” 楚檀画撇嘴,用手抵着他的胸膛:“你现在还好意思说这个?上次是谁说不要了不要了的,还叫我老实睡觉,哦,这回正事儿办完了,你就贴上来了?要算账现在也不行,我腰酸腿疼脚腕子也疼的很,这几日好累,而且刚才吃的好饱,我,我做不来!” 安冉烨见她百般推脱,可她也确实不是在说谎话,这几日也确实累着她了,再说他也不过是逗弄几句,没有真想要,当下拉着她起来,然后神秘笑道:“罢了罢了,不做就是了,本王又不是在强求你,逗着你玩儿罢了!来来来,本王带你去后头逛逛,消消食,你都睡了一天了!” 说完,不由分说便拉了楚檀画出了听雪堂,两个人就往后头的大戏台那头走去,外头月色正好,小径上安安静静的,两侧都有宫灯照着,那暖黄的灯色看的楚檀画心里头暖暖的,安冉烨把她搂在怀里,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慢慢儿散步,都从心底里感觉到宁静与喜悦。 “父皇对于这事儿,可有了旨意么?”楚檀画睡了一下午,这会儿又吃了晚饭,才想起庆王那一摊子事儿来。 安冉烨微微抿唇:“你检验出的结果跟庆王自己所说的一致,父皇自然是生气的,且荣嘉和楼氏这两个人心如死灰,几乎是问什么承认什么,本王原本还有些同情楼氏,可没想到她也是个蛇蝎心肠的女子,在庆王不在北地的时候,把两个看不顺眼的姬妾给弄死了,为了荣嘉和安素简能够顺利夺取太子之位的事儿她也没少费心,这回养蛊在安素简身体里还有来太子府刺杀本王的事儿都是她的主意,父皇听了大怒,把她和荣嘉两个都赐死了,可荣嘉好歹是个郡主,因此只是赐了自尽,只不过咱们的册封礼在即,还得缓一段日子才能执行,这会儿就关在刑部死牢里严密看守了。” “把楼氏也赐死了!”这个结果倒是有些出乎楚檀画的意料。 安冉烨皱眉:“这个女人死不足惜,她也确实配不上庆王。只是,父皇说,旨意拟好之后可以公布天下,只是旨意上只说了二皇子安素简与皇子妃荣嘉郡主意图谋反刺杀太子,赐自尽,别的事也一概未提,说是免得多生事端,赐死楼氏的事儿也是秘密进行的,父皇说不必公开,将来北地她的家族问起,就说是在京城的时候意外暴病死去的就是了。”tbsy。 楚檀画听了,觉得这样也不是不可以,黎民百姓也无须知道那样多的细节,何况这有些事儿还真是说不出口,难不成叫百姓们看皇族的笑话么?有些时候,只要告诉他们一个结果就是了。 “庆王府虽不比为了这谋反的事儿被牵连,但是庆王隐瞒荣嘉的真实身世,这是欺君之罪,父皇怎么处置的?” 安冉烨浅浅一叹,两个人这会儿已经走到了九阶廊这里了,这廊上也搭了花架子,正值五月,一串一串的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儿挂在花架子上,在夜色灯色底下衬着特别的好看,回廊两边都是琼花树,琼花开的茂盛,一大捧一大捧的挂在树上,花香弥漫,且脚步过处,常有花瓣掉下来,一阵微风而过,回廊上仿若铺了一层花的地毯,紫白相间,好看极了。 “庆王回府闭门思过,停了一年俸禄,温嘉郡主也得闭门思过,这旨意下午的时候就下了,只是你睡着,本王没让传旨的人打扰你,毕竟荣嘉的事儿父皇不打算公布出来,这影响实在是太不好了,因此这惩罚也不能太过,但是也不能太轻了,毕竟不公布这庆王府是要被牵连的,只是父皇一力扛了下来,说但凡有人有意见就来找他便是了,本王想着,那几个讨厌的言官只怕要闹的,不过父皇说没事儿,他自有法子对付这几个言官。” 楚檀画听了没说话,安怀不肯公布出来只怕是怕影响了庆王在军中的形象,只是若不公布,庆王的女儿跟着二皇子谋反,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会更影响庆王的形象么?而且安怀还会落了个偏袒庆王的罪名,着实划不来啊。 可是这事儿她也不便置喙,毕竟她又不是皇帝,再者,这旨意都下了,这改也是来不及的了。 安冉烨见她沉吟不语,看出她心中疑惑,便笑道:“本王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这事儿其实好解决的很,父皇说等再过几日,就装作查出荣嘉不是庆王亲生女儿的事,要本王牵头上奏出来,然后便可顺势彻查,顺势将庆王从这浑水里头拉上来,庆王便可以装作毫不知情,这事儿他是最后一个知道,且是楼氏偷汉子在先,反正楼氏已死,死无对证,便任由咱们怎么说了,父皇说只要能保下庆王就行,之后再由旨意公布庆王闭门思过就是了。” 楚檀画长叹:“父皇的心为免太黑了,这完全是颠倒是非黑白,就为了保住庆王,就这么糟践楼氏啊?” 安冉烨眯眼:“画儿,楼氏与庆王,孰轻孰重你应该知道,何况,楼氏本就该死,这也算不得污蔑她了,此番父皇和本王还有你都是费尽了心思,难不成为了个庆王要葬送江山社稷么?保住庆王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啊!” 楚檀画虽觉得他说的有理,但是心里还是一叹,这一老一小,都是狐狸,一个比一个狡猾。。 --------------------------- 卖萌扭】月票还差十二张满八十加更,加油啊加油啊~~ ------------ 第一百七十二章 狐狸脸红,风情万种 想到这里忽而想起一个人来,楚檀画忙问道:“这事儿一出,旨意一下,温嘉岂不是又要闹腾了?” 安冉烨抿唇一笑,望着她眯眼道:“你想什么呢?还想着让她砸坏了东西去找庆王赔啊!这回的旨意是庆王亲自带来的,他静蝶堂跟温嘉说了一个多时辰才走的,后来温嘉果真没闹,就还是跟往常一样,只是隐约听见管家说哭的厉害,”他低眸瞧了一眼楚檀画的神色,见她听的很认真,顿了一下,他才又道,“画儿,本王想着,就在这几日写了休书把温嘉打发出去算了,在府里实在是没什么用处,到时候太子府里就咱们两个人岂不是好么?你觉得怎么样?” “那不行!”楚檀画想也没想,直接就说了出来,见安冉烨诧异不解的望着自己,她才道,“如今庆王还在京中,他又这般疼爱温嘉,你若是就这么休了温嘉,在庆王那里怎么说的过去呢?再者,父皇也不会同意的,你别太冲动了!” “你怕庆王和父皇反对?”安冉烨微微眯眼,冷声道,“这是本王家事,父皇要想插手也难,当年是因为顾忌到母妃的心思才把她放到府里好吃好喝的养着的,如今母妃不在,父皇对这些事儿更是不会上心的,至于庆王爷,这几日与他的相处之中本王发现他也是个性情中人,应该能够理解本王的,即便他理解不了,又能把本王怎么样,难不成他也要造反么?所以,画儿,你压根用不着担心这么多的。” “那也不行!”楚檀画把回廊上石凳子上的花朵儿拂掉,然后拉着他坐下,才道,“我知道庆王和父皇两个人你都不在乎,可是我首先考虑的是这两个人,这两个人虽不足为虑,但是你不能不考虑你自己呀。” “我自己怎么了?”楚檀画的话把安冉烨说的莫名其妙的。 “你才刚刚当上太子没多久,这就要休掉侧妃,这怎么说的过去呢?那些个言官,个个嘴碎的很,谁知道会怎么说你,还有老百姓,你一个刚封的监国太子,还没过两三天就把侧妃给休了,这传出去像什么话,我不喜欢到时候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荣嘉谋反和庆王这事儿就够闹腾一阵子的了,要是你这事儿再一出,这可就热闹了。” 安冉烨不耐的撇开头去:“本王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楚檀画硬是用食指把他的下巴勾过来,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的道,“狐狸,我要你成为万民敬仰的帝王,你从前是天狐,是个神狐,如今做这帝王,就该万民敬仰,我不允许有人对你议论纷纷,不允许别人对你说三道四的,你为我拒绝选秀拒绝再纳妾侍,我真的很感动很欢喜,我们两个人本就是一对,千百年前我给予过你的温暖,现在我一样可以给予你,你可以不要别的女人,那我也可以暂时的容下这个女人,我们可以等的,她又不足为虑,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休掉也不迟呀,为何非要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去休呢?何况,你真的不必为了我这样,也不用担心我心里头别扭,比起这些事儿,我心里头更在乎的是你,我所考虑的也是你的处境,所以,咱们先不休了,好不好?” 这一席话,说的安冉烨良久未言,之后将她轻轻拥入怀里,不想让她看见他眸底闪动的水光,只低低一叹:“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太委屈你了么?” 楚檀画也抱着他的腰身,浅浅低笑道:“委屈什么,不委屈,其实留下她,我也是有一点点私心的。” “嗯?什么私心?”他淡声问她。 楚檀画抿唇一笑,凑到他耳边窃笑道:“你要是把她送走了,我找谁制造乐子去呢?等我把孩子生出来之前,她不能走,等孩子出来之后,我有了新玩具,再把她休了就是了。” 安冉烨皱眉,笑着瞪她:“你这丫头心眼儿真坏,连自个儿孩子都说成是玩具,本王怎么放心让你带孩子?弄不好被你折腾的乱七八糟的!” 楚檀画嘿嘿一笑,又往他怀里窝:“物以类聚,你心眼儿也好不到哪儿去!到时候生个小狐狸出来,折磨死你,哈哈哈,那才是你的现世报应到了!” “好啊,胆子越发大了,敢这样说本王!看本王饶不了你!” 两个人一路打闹,结果都滚到廊下落了一地的琼花堆里去了,打到后来两个人都累了,衣衫不整的趴在一起喘气儿,楚檀画嫌地上脏,便趴在安冉烨身上喘气儿,两个人本是很单纯的相互看着笑,可渐渐的笑就变了味道,慢慢的擦出了火花,在安冉烨眸光变得幽深的一瞬间,楚檀画的手便探了下去,熟练的解开衣带伸了进去,不过几下,就抓住了一个正在抬头的东西。 安冉烨一愣,随即咬牙:“画儿,这是在外头,别闹!” 楚檀画眯眼一笑,手依旧不放,还是抓着那个东西,且还压在他身上不动,手还坏心的拨弄了几下:“谁说的!这是在咱们府里,咱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敢说什么!嘿嘿,怎么样,舒服吧!――你好烫啊,唔――狐狸,你又脸红了,哈哈哈,”楚檀画发现了,只要是她压着他,抓着他的要害,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脸红害羞,平日里真是难得一见,狐狸脸红,风情万种啊,楚檀画勾唇邪恶一笑,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下次有空,记得再穿给我看,我爱看的很呢!”。 她一面说,一面手也不闲着,当真轻轻的上下套弄起来,见安冉烨一脸迷离,要哼唧又怕引来人似的不敢哼唧,只能难耐在她身下扭来扭去的,月光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银光,当真是好看的紧呢,楚檀画看的心痒痒,忍不住俯身在他脸上啃来啃去的,手也没停着,还加快了速度上下套弄。tcjs。 她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只是瞧着他那样子被惊艳到了,也知晓他这些日子憋的很了,所以手下的动作还挺重的,一开始他还哼唧,说不要在这里,楚檀画却觉得莫名刺激,打野战啊打野战,而且是她主导的,这多难得啊,打死也不能放弃了,就算将来再被这狐狸算账,吃干抹净了她也愿意,因为难得看到狐狸风情万种的躺在月色下草地上一脸邪魅迷离的呻/吟的样子啊! 感觉到手里的东西跳动了几下,然后一阵轻微的痉挛,楚檀画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然后就在俯身吻住他唇瓣的那一刻,也堵住了他从喉中发出的叫喊,紧接着,她的手上就是一片濡湿。 安冉烨gaochao过后在那里喘气,楚檀画拿了帕子擦净了手,伏在他身上低低的笑:“这下可真够多的,这次之后就不会缠着我要了吧!” 望着身下那人迷离的风情,脸上还带着情事之后淡淡的红晕,楚檀画忽而觉得自己像个汉子一样,刚才让自己心爱的姑娘得到了满足,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和满足感,怪不得人家都说男人在上特有感觉,她现在倒是完全的体会到了,只是要出力很累,她现在手腕子还有点儿酸疼呢。 “小姐,太子爷,你们是在这儿么?”琥珀的声音忽而在回廊那边响起,距离他们不过几十步的距离。 安冉烨一愣,忙压低了声音道:“你快起来,有人找来了。” 要是被人看见他被楚檀画压着,这狐狸脸都丢光了,再怎么样,也应该是他压着他的小画儿啊。 “不要,不起来,她找不到咱们的。”楚檀画得意一笑,旁边都是树丛和花树,这黑咕隆咚的,他们只要不说话不动,谁能看得到找得到他们嘛! 而事实证明,楚檀画一般笃定的想法都是错误的。 “小姐,可算是找到你们了,奴婢――” “把灯笼扔了!” 楚檀画只来得及看到上头的树丛里探进琥珀的头和她手里的灯笼,下一秒就看见琥珀被一声大吼吓的退了出去,手里的灯笼下意识的一甩,落进了另一边的湖水里,挣扎了两下,灭了。 回廊这边又是一片漆黑,站在回廊里的琥珀面对着花树吓的瑟瑟发抖:“那个,小姐,太子爷,对,对不起。” 楚檀画却在里头强忍着笑意,刚才那一声大吼是安冉烨情急之下吼的,他生怕琥珀看见他这个样子,这会儿月光之下,楚檀画更是能模糊的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意,她看的真是想仰天长笑。 “楚檀画!你还不把手放开,准备抓到什么时候去!”安冉烨恼羞成怒,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咬牙切齿的道。 这个该死的丫头,居然还抓着他的要害不放,害得他想站起来都不行,可是,他也舍不得推开她,但是要不是琥珀在这里,再来一次也行,可是,可是琥珀找来了啊,他才不想被人围观呢! 楚檀画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他的宝贝呢,当下把手放开,抿唇一笑,从他身上爬起来,从树丛里出来对着琥珀道:“你不用对不起,你又没做错。” 琥珀看着楚檀画那一身树叶狼狈的样子,就很是惊讶,但是又见她春风满面的笑,忍不住抿唇道:“小姐,你跟太子爷在干什么?” 楚檀画甜甜一笑:“在打架啊!” 琥珀显然是被安冉烨的那一声大吼给吓傻了,居然下意识的问道:“那小姐输了?” “不,我赢了,”楚檀画眯眼一笑,故意提高了音量摆明了说给安冉烨听的,“因为我手技一流啊!” “什么意思啊?”琥珀茫然不解。 “是么?”就在琥珀发怔的功夫,安冉烨长腿一跨,从树丛里出来,他倒是整理的身上一丝不乱,丰神俊朗的,望着楚檀画勾眉一笑,“可是本王怎么觉得是本王口技一流呢?这打架主要还是口技重要吧,是不是啊,画儿?” “啊啊啊啊――”这个狐狸脸皮太厚了,太无耻了! 楚檀画被这四个字彻底弄得面红耳赤,掩面狂奔,这狐狸还是在她身下的时候最可爱,别的时候她根本讨不到一丝便宜! 琥珀完全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见太子爷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自家小姐就狂奔而去,好像身后有人追她似的,当下她就懵懂的望向太子爷,就见太子爷一笑:“琥珀啊,你要记住,你家小姐打架是打不过本王的,你要多多提点她,别得瑟别得意。” “哦,好的。”琥珀傻傻的点头。 安冉烨是一眼就看见了楚檀画那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的脸蛋了的,当下心情大好,身心舒畅,一通百通,当下邪笑一声,抬步就走:“走吧,别愣着了,夜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就因为这四个字,安冉烨这一夜是抱着一个被子团睡得觉,楚檀画死活都不肯从被子里头出来,怎么说都没用,最后他也没辙,只得就这么胡乱睡了,后来到了半夜,还是她自己嫌热在睡梦里头自己钻出来自动趴在他怀里又继续睡觉的。 庆王的事儿告一段落,一切都是按着安冉烨与安怀所安排的那样去进行的,对于这件事,朝臣们确实是议论纷纷,可是说的多了唠叨的多了没人理,因此也就没人再说了,不过十来日的功夫,这事儿也渐渐被人淡忘了,更重要的是,有另一件喜事占据了人们的话题,让人们有了新的事情需要议论需要忙碌。 这就是太子和太子妃的册封典礼。 安怀下旨,六月初十这一天,为太子和太子妃举行册封典礼。 ------------------------------------------- 兴奋扭】月票还差十二张满八十加更咯――――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都记得投给紫紫撒,哇咔咔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谨遵太子训谕 楚檀画瞧着铜镜里头的自己,她甚少穿的这样正式,大夏天的,里里外外穿了七八层衣裳,幸而里衣料子轻薄,外头的衣裳也透气,不然闷都给闷死了。 今日是她与安冉烨大喜的日子,按照规矩都得穿定制以内的服饰,安冉烨自是太子明黄服饰,只不过衣裳绣的是八爪金龙就是了,她这边是绣着的是七凤栖桐,这个图样也是安怀钦点的,意味着她将来是要做皇后的,原本凤栖梧桐是皇后专用的花样,可如今是皇上亲自赐赏太子妃的,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只是楚檀画自个儿觉得不能太过高调,就将原本的明黄改为淡黄,以表示自己不敢与皇后比肩,在礼节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琥珀跟在楚檀画身后,也瞧着镜中的人,由衷的叹道:“小姐就是好看,穿着这身衣裳就更好看了!” 楚檀画一笑:“难怪人家都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果真不错。” 琥珀道:“为了这身衣裳,也不枉小姐辰时就起来准备了,一会儿要在殿上说的话,小姐可还记得么?” “琥珀啊,我虽说昨夜紧张兴奋的半宿没睡着,但是谨遵父皇圣旨这几个字我还是记得的啊,再说是太子爷要念诵一大片,又不是我,”楚檀画撇撇嘴,打了个哈欠,才续道,“我一会儿跪在那儿就成了,这些你都念叨了好多遍了。” 琥珀一笑,刚要说话,帘外便传来小粒子的声音:“主子,时辰要到了,早朝已是差不多了,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册封礼辰时三刻就要开始了,还请主子赶紧入宫吧。” “啊,这么快啊,那赶紧走吧!”琥珀赶紧捞起楚檀画身后长长的裙裾往外走去。 大和殿上,楚檀画和安冉烨两个人站在阶下,听着苏德义再一次在百官面前念安怀颁的圣旨,众人肃立。tdyi。 念诵之后,便是礼部侍郎唱礼同司仪官一起念过四六骈文的贺词,然后由丞相颁下太子金册金印,太子妃金册印章。 按照程序,接下来便是安冉烨在受封之后要说的很大一段类似于宣誓的词,也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就是要让太子当众立誓罢了,等新封的太子说完之后,才由皇上做结语。 这样大的场面皇后本该是来参加的,可是如今安怀肯定是不会再放许皇后出来了,而粟贵妃只是代行皇后职责协理六宫,因此她来了也是不够格的,因此便只有安怀一人。 全殿上的人都站在那里听着安冉烨跪在那里念诵,楚檀画也跟着安冉烨跪在百官之前,所以,这殿上只有安怀一个人看得到,楚檀画跪在那里闭上眼睛睡着了。 安怀没出声,只是在心里一叹,这丫头怀孕今儿起早怕是累着了,因此什么也没说,就装作没看见一样。 等安冉烨将那些词照着规矩念完,安怀才也道:“太子修德勤勉,实乃朕与大玄之幸也,起来吧。” “谢皇上。”安冉烨起来,反身准备接受百官跪拜,却见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他,他皱眉,往身边一看,心里一沉,这丫头怎么跪着就睡着了? 在册封太子妃的典礼上睡着,只怕这丫头是大玄开国以来的第一人吧?他的眸中划过一丝心疼和笑意。 安怀一个眼色,苏德义就过来了,在楚檀画身边站定,然后俯身轻声道:“殿下,殿下快醒醒,这会儿还没完呢。” 好歹总算是把楚檀画叫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望着苏德义:“苏公公?” 苏德义忙抿唇道:“殿下,这会儿还在册封礼呢,殿下先别睡,再坚持一会儿等百官跪拜之后就好了,奴才先回去了。” 楚檀画一听心下一惊,她居然在册封礼上睡着了?这可真是丢人,不过她也是真的挺困的。 当下不敢耽误,知道自己又闯祸了,便低着头转过身子,谁也不敢看,她也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安冉烨那一脸的郁卒和愤怒了。 百官这会儿即便不知道楚檀画是睡着了但是也能知道她是走神了,见居然还让苏德义来提醒她,当下就觉得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可是大多数人心里这么想,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有那几个被毒粉毒掉了头发和胡子的言官跟楚檀画本就有过节,看不惯她那是肯定的,这会儿见她居然在册封礼上睡着了,心里更是不舒服,当下便有人议论纷纷,有人出声嘀咕。 “这简直是目无祖宗规矩!” “太过分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这这,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楚檀画低头抿唇,她大逆不道? 原本还有些愧疚的心因为这句话而起了波澜,微微眯眼,眸底还有一丝冷意蔓延,刚想要抬步过去,却发现身边有个人影先过去了。 楚檀画抬眸一看,才发现安冉烨已经走了过去,只是她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看不到他的表情。 安冉烨走到那几个言官面前,眸中是凛冽的冷意,他方才还是笑着的,可是表情瞬间就变冷了,周围的几个文官心里忽而打了个哆嗦,心说,太子这是生气了吧,这原本都夏天了,站在太子旁边儿都感觉下雪似的。 安冉烨谁也没管,只是冷冷的看着那几个言官,半晌,微微勾唇,冷笑道:“本王宠的,怎么,你们有意见?” 。旁边的人都感觉这大夏天里头像是在下雪一样,就别提那几个言官了,安怀从来没这样对待过他们,最多也就是笑里藏刀,但是多半也都是在笑,从没有这样带着冷冷的杀意靠近他们的,年纪最大的一个腿一哆嗦,软倒在地,旁边儿年轻的赶忙去扶着。 这些言官能见过什么呀,比文官还要文官,就是嘴皮子碎碎,碎的讨人厌,因此连文官都不大喜欢他们,如今被安冉烨这么一吓唬,不知道多少人心里头都在暗乐。 安冉烨冷淡的勾了一下唇角,没回去,只是扫视了众臣一圈,抿唇冷声道:“本王只说两个事,第一,从此之后谁要是再敢置喙太子妃的事情,自个儿摘了官帽回乡去,好好儿的做你们的官就是了,天下大事儿那么多,她是本王的女人,轮得着你们操心么?第二,有个事儿今儿一并说了算了,本王不纳妃不选秀,本王的家事也用不着你们操心。本王这是命令也是本王的规矩,不是跟你们在商量,听懂了么?” 众臣跪拜:“谨遵太子训谕!” 见安冉烨如此说,不少大臣都看向安怀,见他也只是笑着什么话都没说,眸底微有一丝赞赏闪过,这小子比他要强,做了他不能做的事儿。 册封礼结束,朝臣散去,楚檀画便跟着安冉烨去了朝房那儿的小屋子更衣,换了寻常衣裙之后刚要出门,却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太子爷和太子妃殿下在么?” 两个人皱眉互看,这声音可不大熟悉。 琥珀便忙出去看,回来对着楚檀画抿唇笑道:“小姐,是粟贵妃娘娘的侍女洛儿在外头。洛儿说贵妃娘娘叫小姐不要出宫去,就去她宫里休息休息,然后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在她那里用膳,说晚上的时候要跟太子爷和小姐一块儿吃个饭。” 楚檀画听了这话不解,望着安冉烨:“好端端的粟娘娘请咱们吃饭做什么?狐狸,这是不是用你的话说,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 安冉烨勾唇一笑,走过来理了理她额前碎发,才笑道:“你管她呢!叫你去休息你就去,叫你去吃饭就去呗,咱们俩刚行了册封礼,这要是说起来,日后跟粟娘娘还有这些人打交道的机会多着呢!管她想要做什么事儿,反正一会儿忙完了本王也去了,有什么事儿本王去就是了!再说了,这外头烈日炎炎的,你就这么赶回太子府去本王也不放心啊!正好粟娘娘说了,你就去她宫里休息吧,也省得来回跑了,等到了晚上本王再跟你一块儿回府里去。” “那行!”楚檀画抿唇半晌,觉得这法子不错,然后又对着琥珀道,“你让小粒子把衣裳送回太子府去,你跟我一块儿去绯烟宫。” 安冉烨是扎扎实实在钉在朝房里头看了一下午的折子,楚檀画则是在绯烟宫的醉霞阁结结实实的睡了一下午。 用晚膳的时候,安冉烨不停的揉着额角还有鼻梁顶,眼底有着掩藏不住的疲态,不过精神也还好,楚檀画却是精神抖擞活力充沛,就等着吃晚饭了。 一桌子的饭菜都摆好了,粟贵妃看着一屋子伺候的人,抿唇笑道:“哎哟,本宫看了这些人头晕,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跟太子还有太子妃吃个家常菜,不用你们伺候那才叫亲近呢!” 人慢慢的都退了出去,楚檀画拿着汤勺喝汤的手一顿,抬眸看了安冉烨一眼,心说,看见没,这就来了。 “画儿和烨儿你们两个都不是外人,本宫也就不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本宫是想着,”粟贵妃一笑,顿了一下才道,“本宫想着,你们俩能不能替本宫送一封信给炫之啊?” 噗――楚檀画一口汤全喷了出来,浓汤喷了对面的安冉烨一脸。 ----------------- 抹泪狂奔】卡文儿了,很厉害的卡文儿,写文跟绣花似的,慢的很,今儿只更三千字,不想写出废的来,明儿补起来,且顺情节之后一定会找到灵感滴,大么么~~望理解,别的话也就不多说了,爷的速度,乃们懂的,要相信爷啊~~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有贵客到了! “画儿你――”安冉烨被弄得郁闷的不行,若是换了别人,早就被他一刀给杀了,这世上敢喷他一脸浓汤的,只怕也只有这个丫头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啊,给,来擦擦啊,”楚檀画忙拿出干净帕子来递给安冉烨擦脸,心里还是忍不住闷笑,最后只能捂着嘴偷笑,被安冉烨瞪了一眼之后忙忍住了,然后一本正经的望着粟贵妃道,“粟娘娘,你说什么呢,炫之哥哥已经不在了,你让咱们送什么信哪!” 粟贵妃抿唇一笑:“你这丫头跟本宫说这个干嘛!现在又没有外人在这里,本宫的人都出去了,你们的人也不在,何必跟本宫打哑谜?炫之能告诉你们他要离开,难道还能不跟你们说他的去向么?本宫只要你们帮本宫送信罢了,又不是要见他,画儿你紧张什么呀!” 安冉烨这会儿已经把脸上的浓汤弄干净了,放下帕子,敛眉望着粟贵妃道:“粟娘娘,画儿说的没错,炫之哥哥已经不在了,娘娘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他还活着,也肯定是不希望娘娘这样的,还望娘娘以大局为重。” 他不得不这样说,安炫之就算没死,可是在皇族之中,在玉牒之上,他跟许媛两个人就已经死了,既然已经离开,那就要了无挂碍再无牵连,何况又要藕断丝连念念不忘呢?安炫之给他留的话给粟贵妃留的话,就是全当他就是死了,再无瓜葛。 “烨儿,本宫――”粟贵妃还不死心,还是想劝,她心里头总是不放心,总是觉得有话想要交代给自己的儿子,她是一个母亲,母亲总是控制不住思念儿子的心的,“本宫其实――” “粟娘娘,我可以帮你送信,但是仅此一次,若是下次您要是再提要求,再放不下炫之哥哥的话,我可以用金针刺穴帮你剔除掉关于所有炫之哥哥的记忆,所以还请您以大局为重。”楚檀画忽而打断粟贵妃的话,眯着眼睛笑道。 安冉烨听了一愣,转眸看着她,眼里的神色都是一句话,你疯了? 楚檀画对着他微微一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才又笑道:“粟娘娘知道我向来说到做到的,这事儿我可以替娘娘做,但是也请娘娘答应我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事情就难以收拾了,娘娘可要以大局为重啊,否则被父皇发现了,有些事儿可就脱不了干系了。” 粟贵妃见楚檀画答应了,一眼的喜色,忙道:“好好好,本宫一定听画儿的,本宫这就把东西给你。” 这顿饭吃得粟贵妃喜笑颜开的,她还说了好多话,都要楚檀画记着叮嘱安炫之的,就因为粟贵妃太过于兴奋,以至于没有发现安冉烨从楚檀画答应这事儿开始一直到吃完饭,一句话都没再说过了。 吃完饭出了绯烟宫,楚檀画挽着安冉烨走了一会儿,见左右四下无人,便抿唇笑道:“行啦,你可以说话了,你一顿饭都不说话多奇怪啊,幸亏粟娘娘兴奋没顾得上你。” 安冉烨瞧了她一眼:“本王不说话是因为不想扫了她的兴,倒不是因为赞同你的做法。” 楚檀画歪着头笑:“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 安冉烨睨了她一眼:“你知道本王不会同意你还愿意替她带信,你知道安炫之在哪儿么?” “我不知道啊,”见他又瞪了过来,楚檀画嘿嘿一笑,“狐狸你是肯定知道找安炫之的方法的,反正你肯定是要帮我的,所以我就同意了嘛,反正咱俩谁知道都一样!再说了,我要是这回不答应,指不定粟娘娘还要使出什么花招来呢!这会儿答应了她,省得她在烦心,且我已经说出去了,她要是再来纠缠,我就剔除她的记忆,让她再也不记得她的儿子,她知道我的性子的,不会再乱来。” 安冉烨听了微微眯眼,这丫头其实说的也有道理的,当下勾唇道:“画儿,你答应粟娘娘去做这件事儿,不单单是要帮她吧?你心里还有什么鬼主意,现在又没人,说来听听呗?” 这丫头在听粟贵妃兴奋的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一直在闪着莫测的兴奋的光亮,要不是这里头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就是她心里在转着什么鬼主意了。 楚檀画嘿嘿一笑,凑近他耳边,低声笑道:“还是狐狸了解我的心思,嘿嘿,其实我就是想着,安炫之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离了太子之位,只怕心里早就算计好了最后是你去当太子,他倒是逍遥自在去了,虽说咱们也不是不乐意,但我到底还是心里不乐意,这被人摆了一道却乐呵呵受着的理儿我是不干的,所以我就要去找他们讨回来,至少我去的那几天不能让他们俩痛快!” 安冉烨沉眸,半晌笑道:“你这是要去算计安炫之啊!” 楚檀画眯眼瞧着他,俏皮一笑:“你不想去?” 安冉烨故意夸张的长叹一声,然后凑近了她,勾唇邪笑道:“本王去安排,这回本王带你去,你负责整人,瞧你整天睡觉也是无趣,就拿前太子安炫之练练手解解闷儿吧!” 楚檀画眼睛一亮:“咱们怎么去?” 安冉烨弯身上了马车,然后把她也一并拉了上来,然后勾唇笑道:“过几日本王就要去察看皇陵,顺道带你一块儿去,中途咱们就去找安炫之,本王知道怎么找到他们,到时候带你去就是了,只要在二十日父皇五十一岁生辰之前回来就成了。” “可是今儿才初十,还有十天的时间呢,你不用看折子批折子了么?”他当了监国太子,行过册封礼之后只怕更忙,这十天能跟着她出去整人玩儿么? 安冉烨勾眉深笑,亲亲她的脸颊,低声道:“出去查看皇陵就是本王这段日子的事儿,至于奏折什么的,交给父皇去看就成了,他的女人又没怀孕,再说了,还有好几个郡王呢,怎么能老是要本王去干呢?你说是吧!” 楚檀画嘿嘿一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里,你这只狐狸,只怕也是想趁此机会整整你那个好哥哥吧!” 安冉烨只是眯着眼睛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眼底染上三分算计。 说了这话的第三天,楚檀画一起来刚收拾完了,就被安冉烨神神秘秘的给拉了出来,还走的是太子府的偏门,上了马车之后怎么问也不说话,还示意她不要说话,楚檀画于是撇嘴沉眉瞧着,其间一共换了四五辆马车,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楚檀画只觉得绕路都绕晕了的感觉,好容易马车停下,安冉烨长出一口气,望着她笑:“好了,到地方了,可以说话了,来,咱们先下车。” “等一下,”楚檀画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不让他下车,“就在这儿说完了再下去。” 后还得的。安冉烨又被她扯回去坐着,转眸见她一脸的不高兴就知道这一路憋着不说话的感觉不好受,便笑道:“那也行,其实是因为从那天粟娘娘跟咱们说了之后,她就暗地里派人监视咱们太子府了,估计是想跟着本王的马车找到安炫之,本王故意迟了一天出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甩掉粟娘娘的人也容易,他们肯定找不到这儿。”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找到的。” 安冉烨得意一笑:“他走的时候跟本王说过,想找他找洛儿就行,本王派的人压根不必找洛儿,直接就找到了,不过这地方也够隐蔽的,对他不熟悉的人还当真是找不到。” 粟贵妃派人跟踪了他们?楚檀画听着安冉烨一系列的话微微皱眉,她就知道粟贵妃一定会耍花样,可是她心里还是有一个疑惑,粟贵妃这般急着找安炫之,是不是心里在打着什么主意呢?还是说,她在得知儿子没死之后,心里头就在筹划着什么预谋着什么吗? 楚檀画想到这里,她又是个藏不住问题的,当下便道:“你觉得粟贵妃会不会在跟咱们耍心眼儿?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啊,你说,她是不是想把他接回来,然后――对付咱们?” 安冉烨听了一笑,眸底划过一丝冷意,望着她慢慢的道:“她是贵妃,熬到今天这地位不容易,她自己的儿子说不当太子就不当太子了,她心里当然是不甘心的,可木已成舟再多想也是无益,何况她一个人也不能成事,所以她可能也只是想想,要是做事儿,她不敢也不能,否则下场可能比安素简还惨,粟贵妃是个明白人,不会干这种事儿的。” 楚檀画想想觉得也是,当下便笑道:“那好吧,你觉得放心就行,反正粟贵妃也该清楚,她的手段也比不过暂咱们。――好啦,下去吧!” 这一下马车,楚檀画就给惊住了,出了来时的那条路,其余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油菜花,旷野之中到处都是一片金黄,总有一种刺痛人的眼睛的感觉,就好像有谁不小心将黄色的颜料桶打翻了似的。 这会儿正是黄昏时分,他们坐了一天的马车才到了这里,楚檀画看见那落日沉了半边,漫天的红霞撒开来,沉沉的暮色之中的油菜花显得格外的梦幻好看,置身其中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楚檀画被这样的旷野和这样的美景所吸引,忍不住走到那田埂之上,走到了油菜花的世界里头去了,细细一看,才发现油菜花只有四片花瓣,忽而就想起四叶草来了,不过这油菜花儿的四片花瓣围绕着中间的花蕊,花瓣很是精致,细看之下有细细的纹路,是很难雕琢出来的纹路,中间的花蕊弯曲着凑在一块儿,似乎是在悄悄诉说这黄昏的美好。 “看什么呢?野花儿有什么好看的!走吧!”安冉烨跟着下了马车,看楚檀画在那田地里看的出神,便过来拉着她便往一条前头不远的一条小路过去。 “什么野花儿,这是油菜花!这样好看的花儿,怎么能是野花儿呢?你不知道不要乱说!”楚檀画撇撇嘴跟着他后头走,小路曲曲折折的,不过这儿到处都是油菜花,一眼望不到头,两个人都是在油菜花儿地里穿行,粗粗的估计一下,只怕是有十几亩的油菜花地了。 油菜花儿虽没有月季玫瑰牡丹那样层层叠叠的花瓣雨娇艳的姿态和色彩,可是它那样充满朝气的黄色,就像是那阳光沉淀了下来,沉淀在薄薄的花瓣尖上,经得起岁月的洗礼,这朴实的模样永不褪色。tex0。 安冉烨笑:“这儿算什么!本王知道你喜欢花,难不成你连油菜花儿都喜欢么?你说,这儿比本王的天外岛如何?” 楚檀画听了这话,一下子勾起在天外岛和桃花镇上的回忆来,当下便道:“这哪能比呢?当然是天外岛的花儿好看咯!” 这话一说完,就见安冉烨笑的极为得意,她心里便有些好奇:“怎么这样高兴,难不成这油菜花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安冉烨牵着她避过地上的尖利石头还有因为浇水而引起的水洼,之后才望着她一笑:“安炫之找人种了几年的,如今全都种好了,就赶在这时候送给许媛的,这儿都是雇的当地人种的,只有他们屋子前头那一片是安炫之亲手种的,据说,许媛喜欢这个花,说是明艳好看,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 楚檀画抿唇一笑,回眸四顾一眼,然后才道:“说的不错啊,他们俩倒像是这样,阿媛姐姐喜欢这个也不奇怪。” 两个人虽在说话,可远远的就看见一片屋舍了,再走了一会儿,果然看见屋舍前头是一大片的油菜花,两个人小心的穿过去,就看见一个农家女装扮的女子从屋里出来,看见有人过来抬眸一看,当下便笑起来。 “夫人夫人!有贵客到了!” 那个女人是洛儿,楚檀画见她那高兴的样子,与安冉烨相视勾唇邪恶一笑,道:“她铁定以为咱们是来做客的贵人,其实咱们是来祸害的!” “走吧,走了一路你肯定累了,先过去休息,”安冉烨见眼前的路不好走,干脆打横抱起楚檀画走了过去,见安炫之和许媛从屋里出来,都是穿的家常旧衣,他便一面放下楚檀画一面道,“大哥,大嫂。” 楚檀画站在后头抿唇笑,许媛忙过来牵着她进屋去,安炫之也忙过来带着安冉烨进屋,然后叫洛儿奉茶。 两个人都是带着整人任务来的,自然是不能松懈,于是一个紧着跟安炫之说话,一个溜进厨房里跟许媛说话,好摸清情况。 “咦,怎么这么多油菜花儿啊?”楚檀画看着砧板上放着的东西奇怪道。 洛儿笑道:“夫人喜欢吃青菜丸子,尤其喜欢里头都是油菜花叶子做的青菜丸子,所以奴婢就多做些,又听说今儿有贵客要来,因此就去田里所采了一些,想要做给太子妃还有太子爷尝尝。” 楚檀画嘿嘿一笑:“好哇,那你好好儿做,我倒是想要尝尝是个什么味道!” 晚饭很是热闹,一堆人没了礼仪规矩,就如同一家人那样热络说话,实在是难得的很,油菜花儿做的青菜丸子确实很好吃,楚檀画吃了许多,以至于睡觉的时候到了她也睡不着,躺在床上也不敢翻来覆去的动弹,生怕惊醒了安冉烨,而且在这儿睡的是硬板床,她还真是不习惯的很。 “你没睡着怎么也不出声啊?僵着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呼吸都快把人吓死了!”安冉烨的声音忽而在耳边响起。 楚檀画一愣,半晌回过神来:“你没睡着啊?” 安冉烨在黑暗之中勾唇邪笑,低声道:“整人的夜晚如何睡得着呢?你不也没睡着么?怎么,不困啊?” 楚檀画摇摇头,缩在他怀里答道:“不是,有点儿困,但是这硬板床不习惯啊,咯的睡不着,而且我认床;另外,也有点儿兴奋的睡不着,诶,对了,算算时辰我吓的药也快到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弄的什么鬼了吧?” “啊――”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隔壁的屋子忽而传出一声大叫,然后紧接着的就是一阵疯狂的不停歇的大笑。 “你怎么让阿媛姐姐叫呢,你别吓她,阿媛姐姐还怀着身孕呢,不能受惊吓的!”楚檀画听出来隔壁那一声尖叫就是许媛,忙皱眉问安冉烨。 “大哥怎么这样疯狂的大笑啊?”安冉烨也皱眉望着楚檀画,正常人哪有这么笑的? 反正两个人都是要说的,楚檀画便窃窃笑道:“大哥不是喜欢逍遥自在么?那我就让他高兴个够,逍遥自在开心个够,我下了含笑逍遥散,他能就这么笑一个晚上,明儿早上药效一过就好了!狐狸啊,你怎么折腾他们的?你闹鬼吓唬他们啊?” ----------------------------- 月票满了八十了哈,加更明儿上,嘿嘿~~另外发现推荐票票也快到了,啊啊,要发奋鸟~~爱你们 ------------ 第一百七十五章 画儿她是不会知道的 安冉烨嘿嘿一笑:“本王才没有你那么无聊,本王就是派人把捉来的田鼠全都放进屋子里了,然后锁了门不让他俩出来,一地的田鼠也没地儿下脚,嘿嘿!” 楚檀画撇嘴,掀被子起来:“你这还不是无聊么?走吧,咱看看去。” 洛儿被迷倒了,因此这屋舍也没别人了,剩下的安冉烨的人也没跟进来,因此两个人穿了衣裳就走了出来,蹲在屋子外头看热闹,两个人往窗子里伸头一看几乎笑死了。 安炫之虽是在大笑,但是他头脑是清楚的,看着一屋子的到处鼠头攒动的田鼠,实在没有下脚站的地方了,许媛虽说平日里沉稳恬静的很,但是一惊之下哪有不怕这些东西的道理呢?于是就被大笑着的安炫之抱着蹲在屋子里的桌子上,那场面看着别提多可乐了。 楚檀画在一旁捂嘴窃笑半晌,忽而想起一件事来,忙凑过来扯了安冉烨的袖子问他:“咱们这么弄,只怕他们俩一定能猜到是咱们的,阿媛姐姐只怕不能放我,狐狸,咱们明儿怎么办啊?” “这是肯定会被发现的嘛,大哥又不傻,”安冉烨望着她笑,闪烁的眸光在黑夜里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只狐狸,“所以嘛,咱们今儿夜里就得走,这儿的硬板床你睡着不习惯,而且这儿也没啥可玩的,咱们本来就是来送信的,这会儿大哥也拿到信了,咱们就走就是了。” “啊?这么快就走?”楚檀画没想到安冉烨半夜就打算走,“你虽把信带给了大哥,可是还没等大哥回信呢!” 安冉烨勾唇一笑:“还等什么回信!难道你还想要以后当他们俩的信差么?前太子和前太子妃已经死了,粟贵妃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本王也只能做到这样的,大哥不会回信,而且本王也不可能给他带回信回去的,且回去之后,此事本王也不会再提,你不也跟粟贵妃说了么,下不为例嘛!粟贵妃是聪明人,不会想不明白的,走吧,本王在马车里铺了软垫,可比那硬板床舒服多了!” 楚檀画一想也是啊,狐狸说的有道理,反正该看的热闹她也看了,她还真是住不惯这样的硬板床,干脆回府去得了。 安冉烨便连夜把楚檀画送回了京城里,然后自个儿再去皇陵巡视了个两三天才回来,正巧赶在二十日的安怀五十一岁寿典之上。 今年也正巧是安怀登基的第二十个年头,因此宫中不止大宴皇族,而且还大宴群臣,大和宫内殿和外殿都坐满了人。 安怀一时高兴便喝的有些醉了,因此便借口更衣走了,这儿的宴席便交给安冉烨了。 楚檀画有了身孕不能喝酒,因此不过是跟众人说了几句话罢了,可是就算不喝,她也被殿里头的酒香熏的有些微醺,然后又嫌殿里头太过吵闹人多闷热,只想着找个地方清静清静,便悄悄儿的瞒着琥珀跑了出去,又见安怀更衣更了这么久都不来,必定是躲在他自己的阁里贪凉呢。 整个宫里谁都知道,就属皇上的东暖阁是冬暖夏凉了。 这会儿大和殿里头闷热,这外头蝉鸣的吵的人也头疼,且外头也不凉快,楚檀画想了许久,便找人要了一碗醒酒汤打算一路送过去,免得一会儿见了安怀,他又说她是没良心的小东西专门来乘凉的。 楚檀画慢慢的走过去,却发现这一路上连个人毛都没有,她心里头诧异的很,也就没有声张,端着这一小碗醒酒汤走的极慢。 好容易来到了东暖阁这边,见门帘关着,里头燃着一盏灯烛,压根看不清里头到底有什么,楚檀画见没人在门外守着,想必又是安怀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儿就把人都给撵下去了,这会儿门口连个人都没有,他这要是喝醉了贪凉吃了冰块可怎么好呢?从前倒是可以,自从病过之后,安怀的身子就不如从前了,这习惯也就不该有。 楚檀画想到这里便有些着急,紧走几步,刚要撩起那门帘进去,却听见里头好像隐约有哭声传来,她一愣,怎么好像在里头哭的是个男人呢? 她靠近了些听了一下,然后把画着岁寒三友的瓷碗放到一边,便坐在地上听里头的动静。 “你,哎呀,你怎么不早些跟朕说呢?别难过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你难不成还忘不掉燕南双么?她当年与你绝然分开,你还看不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么?她如今跟你住在一起,陪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珍惜她,好好爱她,别伤了她的心啊......”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楚檀画听的出来,这是安怀的声音,而且,她听到了燕南双这三个字的时候,才断定方才听到的哭声是庆王的,庆王何至于哭成这样呢? 难不成,想念燕南双想念到哭了? 她心里头震撼的不是一点点啊,庆王这样清冷的人哭的这样伤心,要不是她亲自撞见,谁说她都是不信的。 刚开始听的时候,还以为安怀后头说的那个她指的是燕南双,可是,听到后头味儿不对了,安怀口中的这个她,在庆王身边,还住在一起?安怀还要庆王好好照顾她,好好爱她,别伤了她的心,她心念一动,难不成安怀口中说的这个她指的是楼姬说的南阁楼上的女人? “我是想着早跟你说的,可是,这样的事儿怎么能开口呢?她不让我说,何况要顾及一个人的面子,根本不能说,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事儿说出来太大,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若是我今儿喝了酒心里头难受,我也是不会说的,她跟着我这么多年,不离不弃的,我对她心里头有愧啊!” 楚檀画抿唇,这声音的确是庆王的声音,很明显声音都哭的沙哑了,庆王所说的这个她连安怀都不知道,可见庆王藏的如此之深,她心里头正好奇呢,这会儿碰上了,定要听个水落石出的。 “怪不得你今儿悄悄进宫来找朕喝酒,苏德义说你来了在朕这儿躲着喝酒朕还不信呢,朕便只得说更衣就回来了,外头虽说没人,你也别哭了,到底也是个驰骋疆场数年的人,就算心里头再苦,你也别哭啊!你既然跟朕说了,朕心里头也明白,这是你的私事,朕不会外传,她如今就住在你府里的南阁楼么?上次偶然听楼氏说起一句,怎么,她也见过?” “楼氏哪里会见过?她是瞎掰的,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府里的人没有人知道,她也不知道听了哪里的道听途说来套我的话,你没见当时我没说话么?我不想搭理楼氏,也不想把她卷进来,我已经把她迁出了南阁楼,另给她找了一处住所,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楚檀画听了这段对话,皱眉想着,原来楼氏没见过那个女人啊,楼氏看来是不了解情况,不过如今听着庆王的话,他身边确实有一个跟了他很多年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很爱他,如今还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这个发现符合她自己之前的猜想,实在是让她太兴奋了,果然庆王身边还有红颜知己。 “庆王爷啊,这事儿只能你知朕知,万不可再告诉别人了呀!你心里头知道就行了,日后酒醉也别在别人面前提起了。” “皇上,我有分寸的,今日喝酒,实在是心里头难受的很,我一个人在王府里,脑子里全是从前的过往,从前的事儿就像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样挥之不去,你大可放心,这事儿只有老洪一个人知道,再就是你我,我知道你是怕画儿知道,你不说我不说,画儿她是不会知道的,而且,我一辈子也不会告诉她的,她如今很好,我何必又去告诉她这些呢?何况,她也是不希望我告诉画儿这些的。” “嗯,那就好啊,来,喝酒,你方才一说,朕心里头也难过啊,情之一字,果然伤人伤己啊,其实画儿跟她真的很像,都当得起大玄第一美人的称号。” “不,皇上,在我心里,只有她一个人是大玄第一美人,没有人再比她好看了。” 之到酒的。楚檀画原本只是在外头听热闹的,却突然从庆王口中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而且还亲切的唤画儿,这平常,他都是叫自己太子妃殿下的啊?tex0。 还有,为什么说她像南阁楼里的女人?这个所谓的大玄第一美人是谁?为什么这事儿不能让她知道? ------------------------------------------------------------------------------------------------ 月票还差二十张满一百加更,嘿嘿,亲们加油撒,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投给紫紫撒,欧耶耶,大么么,月票满了八十,加更会上的哈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娘是不是没有死啊?(为月票过80加更) 楚檀画在外头心乱如麻,心里就是对这个南阁楼上的女人好奇的要死,以至于安怀后头说的话她就没有听见。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里头庆王道:“皇上,我是悄悄进宫来的,这会儿夜深了,我也该回王府去了,前头宴席只怕还没结束,皇上缓缓再去吧。” “嗯,朕知道,你自去吧,路上小心些,别让人看见你了,你今儿给朕说的话,朕不会说出去的,就当是老哥俩一块儿谈谈心,你也别再放不下过去了。” “......嗯,我知道,皇上的意思我明白,这事儿除了亲近的人再没人知道的......我今儿告诉皇上也是为了图个心安罢了......” 庆王就要出来了,楚檀画没工夫再听下去了,她得找地方躲起来,否则庆王一出来就能撞上她,到了那时只怕事情想瞒都瞒不住了,而且她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怎么说。 。就在环顾四周的时候,才发现旁边立着一架白玉屏风,楚檀画忙端起冷了的醒酒汤去屏风后面,刚一在后头站好,庆王就挑帘出来了,楚檀画悄悄伸头瞧着他,外屋没有点灯,一点点月色透过大门照了进来,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月色打在庆王的脸上,那眸底一闪而过的泪光她看的格外的清楚。 庆王走了好一会儿,楚檀画还处在怔愣之中,那样清冷的中年男人,眼底一抹泪光,竟也觉得那眼泪是清冽的,她无端端想起他与燕南双的感情,想起燕南双与许易之的感觉,忍不住心里长叹一声,果然世事弄人,也不知还有怎样的情事,会让这样经历过世事苍茫的男子落泪痛哭。 她还在这里沉思,就见安怀也更衣走了,整个东暖阁就只剩下她一个人满心的疑惑。 等回到大殿的时候,见宴席也差不多了,她便坐下来喝了一大杯热茶,皱着眉头坐在那里,琥珀见自家小姐回来就成了这个样子,自个儿也不敢问,便只得走到安冉烨身边低语几句,正在跟人说话的安冉烨回头看了楚檀画一眼,见那丫头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忙辞了人过来。 “画儿,想什么呢,这样出神?你不是出去透气了么?怎么啦?”安冉烨走到后头来,她坐的地方远离大殿的喧嚣,在这个角落里,他的眼里只有她,没有别人,看着她紧皱的眉,安冉烨蹲下来握着她的手柔声问道。 楚檀画还在想那件事,忽而听见安冉烨的声音,抬眸一看他过来了,眸光柔柔的看着她,她顿了一下,才轻声问道:“狐狸,你知道大玄第一美人是谁么?” “大玄第一美人,那不就是从前说你娘的话么!那时候本王还小,却依稀记得这些,你娘很好看,在当时就被誉为美人的,”安冉烨抿唇一笑,“不过本王也没见过你娘的模样,不过你跟你娘应该很相像,可见你娘多好看了。” “什么!”楚檀画不时一般的惊讶,猛地站起来看着安冉烨,“大玄第一美人说的是我娘?” 这,这怎么可能呢?她娘都死了十几年了,怎么可能南阁楼的女人是她娘韩霓裳呢?难不成她娘没死,不知怎地又跟了庆王,生了温嘉?难不成她还跟温嘉是同母异父的姐妹?天哪,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楚檀画想到这里,忍不住喊了出来。 幸而他们这里离的远,大殿里头喧闹的很,没人听见楚檀画的叫喊声。 安冉烨显然是被她吓到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丫头这样失态,当下皱眉道:“画儿,你究竟怎么了?你跟本王说说,你方才出去,遇到什么事儿了?你跟本王说,你慢慢儿说,别着急,有本王在,不会有事儿的。” “狐狸,”楚檀画这会儿更是心乱如麻,叫了他一声,眼眶就红了,好容易平复了情绪,才抿唇道,“我刚才去了东暖阁,听见庆王在里头哭。” “啊?” 在安冉烨诧异的神情之中,楚檀画把她方才的所见所闻都低声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才望着他幽幽的道:“狐狸,你说该不会是我娘跟庆王生了温嘉,然后假死离开了我们楚家然后跟着庆王去了北地吧?你说我娘她怎么能这样呢?她为什么不要我跟我大哥二哥了?” 楚檀画脑子一团乱,什么想法的都有,要是按照她以前的性子,只怕脑子一热直接就冲到安怀还有庆王面前去问个清楚了,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至少还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的分析问题,即便做不到冷静,也不能自己先炸了锅,那样只怕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查不到。 安冉烨皱眉,安慰她:“画儿,你娘死了十四年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怎么可能是假死呢?再者说了,她跟庆王之间怎么又会发生事情还有了孩子?她有你们三个孩子,又怎么可能再跟庆王去生孩子?画儿,你说的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儿啊,当年本王虽说才几岁,对当时的事情记得不清楚了,但是你说的这些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那为什么父皇要嘱咐庆王保守这个秘密,尤其是不能让我知道呢?而且,他们还亲口说了,就是大玄第一美人,你不是说了,我娘就是大玄第一美人么?”楚檀画虽然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可直觉告诉她,事情搞不好就是这样的,不是说女人的直觉最是准确了么?她心里头就是怀疑这件事只怕跟她娘韩霓裳脱不了干系。tfog。 安冉烨见她这样,抿唇皱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才低声道:“画儿,这宴席快结束了,你先耐心等一会儿,等本王收拾好了之后陪你去一趟将军府问个清楚就是了。” 楚檀画现在心里乱的很,这事儿若要是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见安冉烨如此说,也只能抱膝坐在那里点点头,低声应了。 也不知安冉烨是如何安排的,宴席完了之后,所有人都先行离开了,最后是他们俩跟楚留应坐了一辆马车回将军府,马车是直接到了楚留应的院子停下来的,三个人一路都一言不发的,楚檀画是满怀心事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安冉烨则跟楚留应说有事儿得回府再说,因此这会儿到了院子里,安冉烨留下小顺子在外守着,才带着人进了屋子。 楚檀画喝了一杯热茶才稍稍清醒了些,见楚留应沉眉坐在那里,她才望着安冉烨道:“你怎么不把大哥和二哥叫来?” 这事儿事关他们亲娘,她一个人在这里总是不好吧? 安冉烨微微一笑:“画儿,这事儿还没闹清楚呢,你就把人都弄来不大好吧?毕竟这事儿还不能闹起来,不如你先问了再说,何况这事儿牵扯很广,不如咱们先问了,问清楚之后若果真如此,咱们私底下再说就是了啊,何况现在夜深了,也没人知道咱们在这里,就别把人都闹起来了,你说好不好?” 楚檀画敛眉,她真是急糊涂了,思虑的总是不够周全,幸而安冉烨在这里安排,否则她要是真的把楚粲和楚旸找过来,只怕这事儿不大她也给闹大了。 楚留应看着两个人,最后视线落在楚檀画的身上,眸光渐渐变暖,带着浅笑道:“这样晚了,你不回去睡觉,还到将军府来折腾什么?太子爷来说你有话要跟爹说,你快些说吧,说完了就回去睡觉去,这么晚了你撑得住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撑不住呢!” 楚檀画在楚留应身边坐下,看了他半晌,才咬唇道:“爹,我娘是不是没有死啊?” 楚留应一怔,然后一笑,伸手摸摸她的额头:“画儿,你这大晚上的没事儿吧?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啊,你娘都过世十四年了,你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啊?晚上做梦,梦见你娘了?你想她了?”楚留应说道这里长叹一声,“其实爹也常常梦见你娘,梦见她还活着,活的好好儿的,所以啊,你的心情爹能理解,爹心里头的想法跟你一样一样的。” 十四年前韩霓裳死去,楚粲才三岁,楚旸和楚檀画刚出生不久,楚留应在韩霓裳死后未曾续弦,连小妾也不曾纳,每年逢年过节,都要去韩霓裳的墓前看一看,陪着她过年过节,是有名的痴情人,如今楚檀画忽而提起这事儿,倒是勾起了他的心事,眸光也变得沉郁起来,眼底又凝着淡淡的光亮。 “爹,不是,我怎么可能梦见娘呢?娘不在的时候我才刚出生不久,根本不记得她的样貌,您说我像她,可我也不过是看我自己的样子想象她罢了,”府里原本有她娘的画像,可是楚粲解释说是爹怕看了伤心,就全都收起来了,可能原来那个楚檀画见过韩霓裳的画像,只是现在的她对韩霓裳压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不过这都不重要,她现在就是想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爹,你老实告诉我,娘真的是不在了么?” --------------------------- 卖萌扭】月票还差十七张满一百加更,欧耶耶~~~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都投给紫紫撒,咩哈哈,大么么 ------------ 第一百七十七章 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楚留应一叹,起身进了内屋,在靠着他床榻的漆木柜子上拿了一个小匣子出来,走出去递给楚檀画:“这是你娘当年的药方,你本就是个大夫,你看看就知道了。” 楚檀画一把接下,迫不及待的把小匣子打开,大概是因为过了十多年了从未打开过,里头的药方纸张都有些泛黄了,而且还有股子陈年中草药的味道,不过这味道熟悉的很,一点儿也不影响楚檀画拿起来阅读。 楚檀画一张一张的看过去,脸色越来越凝重,这药方多是温补,药性全都是温和的,看来当初她娘得的是急性的病,怪不得一下子就死掉了,得了这样急性的传染性高的女儿痨死的人,连个尸身都不能留下,必得用火烧成灰,才能埋了,可能这在现代不算什么,可是在流行土葬的古代被烧成灰是很让人伤心的,怪不得楚留应不愿意提及。 见楚檀画一直凝着那几张药方,安冉烨在一旁有些担心,便低声唤她:“画儿,你在想什么呢?” 楚檀画抬眸,半晌咬唇将那药方装进小匣子里重新递还给楚留应:“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我不是有意要让你伤心的。” “你娘当年也是个会医术的,其实是去发瘟疫的地方救治病人,结果染上了这样急性的女儿痨,没撑过一个月就不在了,爹这些年心里头难受,爹就觉得不该让她去,爹本来可以阻止的,可是却没有,所以爹这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因此不肯续弦,含辛茹苦的把你们三个培养长大,你说,若是你娘没死,爹何苦瞒着你呢?”楚留应说起当年的事有些动容,不过毕竟过了这些年了,他只是眼眶红了,没有在楚檀画面前哭,只是定定的望着她,抿唇问道,“画儿,你究竟为了什么要问这个?你好端端的,这么晚了来找爹问这个,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吗?” 楚檀画沉眸半晌:“不是有人跟我说了什么,是我去东暖阁给父皇送醒酒汤,听见父皇跟庆王在说话。” 楚檀画隐去了庆王哭的那一部分,简要的把安怀与庆王的对话内容说了一遍,没有对安冉烨说的那样细致,而且她不说庆王哭的那一段,也是有原因的,她想着,庆王那样的人大概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也会哭的那样狼狈的吧,安冉烨早已是与她一体的人,自然是什么都能说的,而楚留应到底是她爹,她觉得庆王哭了说出来对这事儿没什么帮助,也是一点儿私心,所以就隐去不说了。 “后来我问太子,他说当年大玄第一美人就是我娘,爹,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楚檀画完全没这些问题弄糊涂了,如果她娘死了,那这个所谓的大玄第一美人是谁呢? 楚留应听完之后本是沉吟不语的,可听到最后楚檀画问的那个问题,抿嘴笑了起来,虽是淡淡的笑,但是到底还是笑了,他看了一旁坐着的安冉烨一眼,然后才望着楚檀画笑道:“你还去问太子爷,太子爷当年几岁?这所谓的大玄第一美人的说法出来的时候,太子爷只怕还没出生呢!其实当年并不是这个说法,这所谓的大玄第一美人是说的韩家三个姐妹都出嫁了之后才给你娘的,事实上,你娘的容貌还在她两个姐姐之下呢!只不过后来呢,你娘还在京城,这大玄第一美人才这么叫了出来,从前说的是大玄韩家的三大美人!” 安冉烨见楚檀画看着他,便眨眼嘿嘿一笑,这是他还未出生时候的事情,他也是听传闻这样说的,自然是不准确的,所以扯了扯楚檀画的衣袖,叫她别生气,他自己心里头其实也是好奇的很呢! 楚檀画哪有功夫跟他生气啊,这会儿正是听的一愣一愣的,忙问楚留应:“爹,什么韩家三大美人啊,娘不是只有大姨妈一个姐姐么?” 她嘴巴上好奇,心里头更是好奇,韩如裳那模样,也称得上是美人么?不过岁月到真的是一把杀猪刀,陈亚薇其实是真的挺好看的,如果她不动那鬼心眼的话,这韩如裳年轻的时候倒也能称得上是个美人的。 楚留应一笑:“你对韩家才了解多少啊,不过也不能怪你,你小时候你娘一走,韩家就渐渐在朝中销声匿迹,专心研究医学,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韩家去了哪里,不过当初教你医术的医仙就是韩家的人,不过他们家很神秘,爹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历代大玄帝王都很器重他们韩家的,你娘这一代韩家一共出了三个女儿,只不过大姐韩如裳是偏房出的,你娘和你二姨妈是正房生的孪生姐妹,你大姨妈的事儿你也知道,她那算是给韩家丢了脸,因此也就和韩家断了关系,所以那时候什么三大美人就没有了,只是你娘和韩青裳很少在人前露面,不知道的人都以为她们俩是一个人,所以才有了大玄第一美人的事儿,其实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容貌。” 楚檀画眨眨眼,难不成庆王深爱的女人是韩青裳?可是,她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韩青裳? “将军,可是,据本王所知,韩家在上一代只有过两个女儿,韩家的外孙女儿,就只有那个陈亚薇和画儿了,且韩家世代从医,如今又从朝中渐渐消失,这些年不见踪迹,韩家行事谨慎,若是有三个女儿,又何须怕人报复而不敢说呢?”安冉烨粗粗知道一些韩家的事儿,从前安怀就嘱咐过他,对于一些世族大家要多多留意,不必打入内部,但是至少要知道家族的具体情况,他最近才在看这些世族大家的卷宗,只是还没有看到韩家,因此也只是粗浅的知道一些罢了。 楚留应一笑:“太子爷想必是还没有看到卷宗,不知晓韩家三小姐韩青裳的事儿,不过没关系,我瞧得出画儿和太子爷都是疑惑的很,我便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这事儿别人是不知道的,也不让说,不过太子爷和画儿是也都该知道的。” 楚留应本要接着说的,楚檀画听见他这样说,便皱眉道:“那为什么父皇要跟庆王说这事儿不能让我知道?”tg0c。 楚留应沉默半晌,才望着楚檀画道:“其实若是你不来问,爹也不可能告诉你的,若是太子爷将来看到卷宗,只怕也不会选择告诉你的,因为她毕竟是你的青姨,是你娘的亲姐姐,她的事儿说光彩也光彩,说不光彩也不光彩,所以若是太子爷能决定的话,他也不会告诉你的,这究竟是韩家不好的过去,谁也不愿意提及的过去,若是说出来闹起来,伤害的绝不仅仅是一个人,所以皇上才嘱咐庆王不要说的,所以就算爹今儿告诉你了,你也要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儿,心里头默默的知道就行。” 见楚留应说的严重的很,楚檀画与安冉烨对视一眼,然后她抿唇道:“爹,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青姨的事情。” “好,好,那就好,”楚留应微微一笑,便起身又去了里屋,半晌拿出两个画轴来,展开来给两个人看,“这青色衣裙的画的就是你的青姨,旁边穿着玉兰色衣裙的就是你娘,这画画的人就是我,我还记得当年就是在韩府里画的这张图,那一年我跟你娘刚刚定亲,去府里看她,就遇上了你青姨,就画了这幅画像,你看,她们两个是不是很相像,她两个什么都是一模一样的,唯独有一条不同,你娘是沉静如水的女子,你青姨却是爱笑爱闹的女子,”说道这里,楚留应望着楚檀画一笑,“要是说起来,你还是像你青姨的性子多些。” 楚檀画看着那画上的两个女子,果然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青衣的女子笑的更加真挚好看,而玉兰色衣裳的韩霓裳,眉眼之间隐有一丝愁绪,让她那清淡温雅的气质染上了几分哀伤。 楚檀画今儿早晨更衣的时候才在镜子里头瞧过自己的样貌的,这会儿看了画上的人,心里一叹,果然她长得很像韩霓裳,只是她的性子一点儿没有沉静如水,所以也及不上韩霓裳那秀眸之中的空灵婉转,也就称不上倾国倾城的美貌了,可见这世上的女子,还是要神秘空灵叫人看不透的才好看。 “在本王眼里,还是你最好看。”安冉烨悄无声息的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她脸一热,心里头有暖流淌过,他还瞧出了自己的心思,还当着爹的面说出来了,害羞之下,就立即抬眸去看楚留应的反应,却发现楚留应怔怔的瞧着那画上的人,怔了。 “你别闹,”楚檀画低声说了安冉烨一句,然后才抿唇看着楚留应,轻声唤他,“爹,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楚留应这才回神过来,沉沉一叹,才慢慢的道:“你娘跟我在胜景四十五年定亲的,那时候也是这样的夏天她跟你青姨上街去看锦绣坊里的喜服,庆王正巧骑马路过,谁知那马发了性子,眼看着铁蹄就要踏上你青姨的身体了,庆王硬是拉住了那匹马,后来庆王来韩府赔罪,他们就常常在一处,那阵子庆王还不是庆王,你青姨那年正巧十八岁,她跟庆王相处的很好。可是,两年之后西域的邬善国来大玄请求一位公主和亲,当时先帝并没有适合年纪的公主,年纪都太小不能出嫁,但是邬善国又不能拒绝的,因为咱们大玄刚刚跟北地相邻的苗疆打了一场,已经禁不起任何战乱了,后来无奈就选了你青姨去邬善和亲,先帝要抹掉她的过去,所以也就是要韩青裳死去,重新活在这个世上的,是寰樱公主,因为不能让邬善知道不是真正的公主,这件事被勒令不能透露,所以,胜景四十七年,韩青裳死,而先帝在皇家佛寺秘密祈福二十年的寰樱公主奉旨前往西域邬善国和亲。” 楚檀画听的怔怔的,总是觉得这故事这样的耳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燕晚晴说过的,燕南双是胜景四十三年遇见庆王的,所以那几年庆王应该还跟燕南双在一处,听楚留应的口气,韩青裳肯定是对庆王动了真情的,那时候庆王虽还未封王,可是少年意气风发锋芒初露的,一定会博得少女的好感的,韩青裳那时候才十八岁,庆王又救过她,想必相处久了一定是芳心暗许的,只是,先帝这一道和亲圣旨,只怕就打碎了韩青裳的爱恋了。 “爹,青姨是不是爱上庆王了,她是不是不肯去和亲,要跟着庆王走?是不是庆王在她和亲的时候把她抢走了藏起来了?”。 楚檀画的脑子里全是这些英雄救美的情节,和亲远嫁远离父母亲人,还是到一个自己不熟悉甚至不是一个民族的地方,韩青裳怎么受得了呢?何况,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人,她的心只怕早就不是她自己的了,她的心在庆王身上,可命运却要她去邬善国和亲,她的心里只怕都难受死了,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任何一个女人到了这样的境地,都是无比艰难的。 “当时庆王还跟燕南双在一处,他怎会知道你青姨的心思呢?你青姨也只是默默的陪着他,从未诉说过自己的心思,那时候的庆王跟燕南双是密不可分的,你青姨自己心里头知道,她在庆王眼里什么都不是,而且韩青裳已死,为了韩家,圣旨已下,她就是即将去邬善国和亲的寰樱公主,因此,她毅然离开京城,踏上了和亲之路,一封信也没给庆王留下,就去了邬善,做了邬善国大王子的王妃。” -------------------------------- 卖萌扭】月票还差十七张满一百加更咯,嘿嘿,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都要投给紫紫撒,欧耶耶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笑隔荷花共人语 楚檀画静静听着没说话,她知道,事情一定远远没有结束,不然的话,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 楚留应顿了一下,才道:“事情当然不会这样就结束了,邬善国王一年后死去,大王子即位,寰樱公主就成了邬善国的王后,平安四年你娘不在了之后,皇上给了庆王二十万大军,要他打败了邬善国,迎回寰樱公主,结果找遍整个邬善国没有发现寰樱公主的踪迹,庆王只得杀了邬善国王,后来就有传说寰樱公主死于乱军匪徒之中,此后再无踪迹,大玄也吞并了邬善国的领土。画儿,这是当年传说的版本,也是这么些年大家都只知道的故事,只是如今照你这么一说,你大概也能猜到后面的故事了。” 楚檀画瞪大了眼睛,听的津津有味,这简直就像是在听传奇一样,真是没想到韩家三个女儿竟有各自这样不同的境遇,她本以为她能猜到后头的故事,但是这样一说,她觉得这故事玄妙的她根本猜不到过程,就算结果是她所知道的,但是她还是想知道过程。 “爹,青姨应该是没死吧?” 楚留应微微一笑,眸光深幽:“是啊,你青姨其实没死,是被庆王救走了,庆王那时候早已与燕南双分开,知道如果寰樱公主一旦回来势必影响不好,何况她日后怎么生活呢?而且庆王也知道了你青姨对他的一片深情,于是就制造了她被乱军匪徒砍死的传闻,然后带着她离开了邬善回了北地,就一直让你青姨陪着他直到现在,你所说的那个南阁楼里的女人还有庆王口中的她都是你娘的姐姐韩青裳,这下,你心里的疑问都解开了吧?” 楚檀画听的心中惊叹,这里头的故事果然错综复杂,没想到庆王的红颜知己居然是她娘韩霓裳的孪生姐姐韩青裳,这下困扰着她的问题都解决了,只是她心里头还有一个问题。 “爹,庆王如此疼爱温嘉,而温嘉的娘不过是个卑微的小妾身份,这温嘉的母亲一定是庆王所爱之人,那温嘉是不是青姨生的孩子呀?” 楚檀画是真怕楚留应说个是字出来,就算温嘉跟她是姨表姐妹她也是完全没办法接受的,何况青姨那样美的人跟庆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生出温嘉这样的女儿出来呢? “胡说!”楚留应皱眉,“你青姨那样好看的女子怎么能生出温嘉郡主这样的女儿呢?温嘉的母亲另有其人,绝不是你青姨!” 楚檀画吐吐舌头,她爹好激动啊,不过想想也是,第一美人和一个美男子生出来的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能是这样的啊!因为便凑过去好奇问道:“爹,那你知道温嘉郡主的亲生母亲是谁么?”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毕竟是庆王的私事,我怎么能知道?”楚留应年纪大了,显然是有些累了,摆摆手道,“画儿,故事讲完了,你的好奇心也满足了,这事儿你可别跟别人说啊,不然你青姨连安身之所也没有了,如今夜深了,要不然你们俩还是回你的屋子将就睡一晚明儿再回府里去吧?” “爹,不用了,我们坐马车一会儿就到了,爹你歇着吧,”楚檀画拉着安冉烨就往外走,走到门边回眸一笑,“爹,今儿这事儿我就当没听说过,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恩恩。”楚留应一笑,等他们俩走远了,又拿着画轴在灯烛之下看了许久,然后长长一叹,才收了画轴。 楚檀画带着安冉烨从将军府的偏门出去,果然来时的马车就等在那里,驾车的正是小顺子,楚檀画便跟安冉烨上了马车,在茫茫夜色之中奔回太子府。 “怎么,方才还急的想哭,这会儿又高兴了?”安冉烨见她窝在自己怀里咧着嘴笑,便有意调笑道。 “谁刚才要哭了!讨厌,不许说这个!”楚檀画轻轻打了他一拳,然后抱紧他的腰身轻声道,“狐狸,其实我很怕我爹说出的故事会证实我心里想的那些事情,我想,即便我娘真的活着,只怕也不能打消我心里头的害怕,如果我发现我生活在一个谎言里头,我都不知道我会怎么样,幸而我爹告诉了我事情的真相,这样真好,那个人是青姨不是我娘,我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安冉烨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望着她勾唇深笑,一字一顿:“画儿,就算真是谎言又如何呢?难不成你就过不去了,你永远都得记着,本王就在你身边呢,万事都有本王在,你不用担心,你别忘了当初本王在天外岛上告诉你的话么?本王说过的,你当初给本王的温暖,本王也要带给你,本王要把你的收藏好,这一生,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无助,免你孤苦无依,免你颠沛流离。” 原本以为说过一次的誓言再听时不会有任何的感觉的,谁知这会儿再听起来,楚檀画鼻子微微的酸,便把头埋在他的怀里,鼻端全是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忍不住感动的泪意涌现,吸吸鼻子,带着鼻音道:“讨厌,干嘛又把我弄哭了。――狐狸,我爱你。” 她前头虽是数落,后面却凑近他的耳朵,极其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是的,她爱这只狐狸,女人这一生,不就是希望能有个这样一个人么? 在他面前,可以肆意的笑,也可以嚎啕的哭;可以高兴的一脸烂漫,生气的无理耍泼;可以跟他蛮横不讲理的胡闹,然后却等着他带着宠溺的笑意来哄。 在这个人的心里,知道自己的逞强和脆弱,可以给自己需要的呵护和安慰;清楚自己所有的缺点,然后用温暖细腻宽容的爱来关爱,即使他身边美女成群也不为所动,他的心里只有自己。 这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可是她楚檀画遇到了,之于她来说,她的狐狸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感觉真好。 安冉烨抱着他的女人,听见他的女人表达心中的爱意,眸中全是笑意,高兴了好久,刚垂眸准备说爱的时候,却发现她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他嘴角勾起笑意,这个女人怀了孩子之后,除了吃喝,若是无事之后,她就无时无刻都是睡觉。 安怀大寿之后天气就渐渐热了起来,虽没有现代这样的闷热,但是却也是真正的夏天,蝉鸣声声,七月进了伏天,安怀觉得住在宫里热得很,便带着一众人去了清徐园住着,各自分了庭院住在里头,不过这清徐园说起来到底还是比京城里头凉快的些。 彼时庆王已经回了北地去了,他从过年进京述职到如今都不曾回去过,算起来都有大半年了,如今发生了这许多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了,他要是再不回去都说不过去了,因此就嘱咐了温嘉之后就带着老洪回了北地。 要说起这温嘉自从知道了荣嘉死了的内情之后,她就性情大变,应该说是眉眼之间的神色大变,就跟荣嘉似的,成天眉目之间横亘着冷意,不过依旧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话也变得少了许多,只是对楚檀画的恨意又更深了许多,每每都对楚檀画冷眼相对,若是从前楚檀画必定没事儿就要整整她的,可如今韩青裳跟在庆王身边,庆王说起来也对她不错的,因此她就不再整温嘉了,却也不喜欢看到她那样的冷眉冷眼,因此两个人几乎都不见面,都在避开对方,倒也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安无事。 清徐园里头有个很大的荷花池,池边都是垂杨,宓妃就带着安长乐住在这荷花小筑里头,安长乐常常拉着琥珀去荷花小筑里头玩儿,琥珀又不肯自个儿一个人去,安长乐就求到了楚檀画这里来了,楚檀画也不想每天睡在她住的庭院里头,这大白天的她一个人待着也是无趣,因此便也常常去荷花小筑玩,所以也就跟宓妃混熟了。 跟宓妃混熟了之后,才发现宓妃的性子果真跟粟贵妃不一样,是个热情聪明的女子,眉目疏朗,眼眸明亮,思路清晰,见解独到的很,她了解了宓妃之后,才赞叹一声,难怪安长乐会是这样的性子,这个宓妃实在是聪明的很,她就喜欢这样有心机却不在暗地里算计懂得分寸的聪明女子。 七月末了,在清徐园里住了大半个月,楚檀画已经开始拿荷花小筑当自个儿的屋子里,没事儿路过都要进去坐一坐。 这一日太阳就跟火炉烤着似的热的要命,楚檀画这儿靠山,一丝风都没有,她躺在小榻上根本就睡不着,干脆起来了就往外冲,琥珀本在打盹,听见声音一看,忙起身跟了上去:“小姐,你慢些走,这都怀了四个月了,得小心些才是啊,这路不好走,小姐慢些!” 楚檀画见琥珀走得慢,她其实挺着个肚子也走不快,于是便停下来等着琥珀过来扶着她了之后才继续走,见琥珀一路也不说话,便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去哪儿啊,就这么闷头跟着我走?” 琥珀抿唇一笑:“这大下午的,小姐热的睡不着,肯定是要去寻凉快些的地方,太子爷又不许小姐用冰块,咱们住的这地方后头就靠着假山,压根吹不进一丝风过来,这时节最凉快的肯定是在水边,再加上小姐跟宓妃娘娘关系好,小姐又爱看荷花,肯定是去荷花小筑的!” 楚檀画勾唇一笑:“说的都不错,不过你有一条说错了,这不是我跟宓妃娘娘关系好,是因为你跟八皇子关系好,我才跟宓妃娘娘关系好的,哈哈哈!” “小姐,你就别打趣奴婢了!”琥珀扶着楚檀画走着,“奴婢不过是跟八皇子说说话,没有什么的!” “哟,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爱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我才不干涉你呢!只不过这女人变化真是快啊,好几个月之前还冷言冷语的,这会儿提起人家都能脸红了啊!”楚檀画如今又多了一项新乐趣,就是有事儿没事儿都要打趣琥珀几句,现在总算明白为啥安冉烨嘴坏了,因为女人脸红的模样还真的是很惹人爱的啊,在这样明媚的夏季,瞧着脸红的琥珀,实在是好看好玩的紧。 “小姐,你――” “若耶溪傍采莲女 笑隔荷花共人语 日照新妆水底明 飞飘香袂空中举 岸上谁家游冶郎 三三五五映垂杨 紫马嘶入落花去 ......” 琥珀的话还未说完,楚檀画就听见一阵悠扬好听的歌声,她循着歌声找去,才发现原来是不远处的荷花小筑里头传来的歌声,这歌声映着明媚夏日和灿烂的阳光,还有那满池子盛放的荷花,当真是一幅美景。 歌声沁人心脾,一时倒是让人忘了夏日的炎热。。 楚檀画和琥珀两个人都听的入神,两个人便都不再说话,慢慢的走过去,过了那木架起的小桥流水,就看见外头的木廊里头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们,正对着一池子的荷花唱歌,楚檀画认得,那曼妙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宓妃。tg0c。 “琥珀!” 安长乐一声大叫,打断了宓妃的歌唱,宓妃转身见是楚檀画来了,忙笑着让人奉茶,安长乐一早就说有好东西看,给楚檀画见礼又给宓妃说了之后便拉着琥珀走了。 “乐儿,你记得别玩得忘了时辰,一会儿记得送琥珀回来,还得送太子妃会琴台呢!” “母妃放心,儿臣知道的!”安长乐说完,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宓妃脸上挂着明媚笑意,对着楚檀画一笑,叫了侍女亲自搬了软榻过来,放在木廊下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笑道:“你坐吧。” “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楚檀画坐下之后,学着宓妃的样子唱着温柔婉转,唱完之后一眼的促狭笑意,“娘娘这大下午是在想哪家的风流少年呢,唱这样明媚温柔的歌儿?” --------------------- 卖萌扭】月票还差十七张满一百加更,欧耶耶~~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投给紫紫撒,大么么~~!!另,文中歌曲出自童丽《采莲曲》,嘿嘿。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岸上谁家游冶郎(为推荐过1650加更) 宓妃坐在一边的软榻上,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才挑眉望着楚檀画道:“都与你说了多少遍了,没人在的时候就唤宓宓好了,叫什么娘娘呢,见外的很!” 楚檀画大笑:“你这人就是这样,宫里你这样的妃子大概只有你一个了吧,难怪教出八弟这样的孩子来,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名义上,你还是我跟太子爷的庶母呢,私底下倒是能叫你宓宓,可是这会儿你这里侍女林立的,谁敢以下犯上啊!” 宓妃撇撇嘴,对着旁边站着的几个侍女道:“你们几个都下去了,走的远远的,不许偷听本宫跟太子妃说话,不叫你们不许进来,去吧!” “是。”几个侍女都敛眉退了下去。 宓妃这才挑眉笑望着她:“怎么样?你可以叫宓宓了吧?真不知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多规矩!不过你说的也没错,侍女在这里确实讨厌的很,就像在这儿拘束着咱们似的,我看你生性也喜欢自在,果然是没看错你!” 楚檀画嘿嘿一笑:“侍女一走,果然自在的很,哎,你这儿可真是凉快啊,我那琴台在山后头,一点儿都没有,可真是热死了,偏偏他还不许我用冰块降温,说什么怕伤了孩子,你说他这也太小心了吧!幸而你在这里,不然我都不知道上哪儿乘凉去了!” “这样紧张你?不过太子说的也对,毕竟你是头一胎,也是该防范一些的,再说了,他这样心疼你,你就偷着乐吧,”宓妃笑,然后仔细看了看楚檀画突出来的肚子,抿唇道,“画儿,我瞧着你这个肚子的形状和你平常爱吃的那些菜,我感觉你会生个女儿。” 楚檀画听了挑眉:“是嘛,我自个儿是大夫我都探不出来是个什么脉象,我自个儿都不知道生男生女,你倒是能瞧出来生男生女啊!”tfog。 宓妃得意一笑:“因为我有经验啊,你没生过,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我倒是知道的,你如今这样跟我那时候几乎是完全相反的,那么既然我生了个儿子你肯定就会生个女儿,怎么,你不喜欢生闺女啊?”。 “不是啊,我喜欢闺女,闺女贴心,儿子太调皮捣蛋,要是生个儿子,肯定是跟八弟一样,说不定比他还皮实呢,我才不要,不过你这个不准,”楚檀画撇嘴,“谁说饮食习惯就跟生男生女有关了?这得看男人的造化,嘿嘿,宓宓,这个你就不懂了,跟你说了也没用,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二嫂前儿就生了个儿子,她爱吃的菜几乎跟我一模一样的,但是人家偏偏就生了个儿子!” 宓妃一愣,继而笑道:“哟,你前几日不是才说燕晚晴八月份才生么?怎么这么快就生了啊?是个儿子,取的什么名字啊?” 楚檀画眯眼一笑:“小祖宗待不住了要出来,可不就生了么!是前儿寅时三刻生的,取的名字是楚文轩。” “楚文轩?文轩,文轩,这个名儿好,我喜欢!”宓妃笑。 楚檀画也笑,仰着头靠在软榻上眯缝着眼睛看那树叶缝隙之间露出的蓝色天空:“我爹给取的名字,我昨儿见过那孩子,一身皱巴巴的,可是再过一个月眉眼长开之后一定好看,不过我想着二哥那脾气,爹给那孩子取名叫文轩肯定希望那孩子文静一些,至少不会像他爹那样,考了个探花又不要!” 宓妃听了楚檀画的话掩嘴而笑:“楚老二我知道,当年也是轰动一时的事儿了,连我在清徐园都知道,考了个探花又不要功名,跑去西域娶了个女人回来,现在又去做药草生意,可真是个不安分的人呢!” 楚檀画眯着眼睛笑:“是呀是呀,他从小跟着太子一块儿长大,就有了这么个不羁的性子,凡事也不喜欢按照规矩来,肯定是在官场里混不来的,如今做生意倒也有声有色的,现在又有了个儿子,想必这性子也能定下来些了,也省得我爹时常操他的心了!不过宓宓啊,我瞧着你家的长乐,也是这个样子,可他到底是皇子,难不成你还要由着他胡闹么?现在还小,怎么样都随他,可长大了怎么办呢?难不成一辈子这样?” 宓妃听了挑眉一笑:“你是不是又听到什么闲话了?我这个儿子从小儿就是这样的,这样的闲话我也听了不少了,我都没什么感觉了,我看你也不像是爱听闲话爱扯是非的人,怎么今儿突然说起这个来了?我家长乐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么?他这辈子就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你要是让他辅佐太子爷理政,那还不如叫他想个法子捉弄人来的容易,何况你心里也明白,我不愿意让他去做那样的事儿,就想让他好好儿的长大!” “对呀,我确实是听到了好多闲言碎语,不少都是跟八弟有关的,不过确如你所说,我知道你们俩的性子,所以压根不理会,可是,我还听到不少关于我家琥珀的闲话啊,”楚檀画坐起来,定定的瞧着宓妃,抿唇道,“宓宓,我不跟你拐弯抹角的说话,琥珀是我的陪嫁丫头,虽说只是个丫鬟,但是也是从小跟着我一起长大的,你放任八弟缠着她跟着她,你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在背后说闲话了么?我可以不在乎这些闲话,但是我也不能不在乎琥珀的感受呀,你们俩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你们俩是来真的,还是打算玩玩就算了啊?这丫头是个实诚心思,一旦放在心上可就是难以忘怀了的,你们俩可别顾着贪玩儿图新鲜伤了她的心!” “谁跟你贪玩儿图新鲜啊!我可比你大了十来岁,且不说名义上是你的庶母,就算岁数上,也是你的大姐吧!我都这么大人了,我能跟你开玩笑么!”宓妃瞪了她一眼,然后才神秘笑道,“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琥珀的事儿我放在心上呢,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就明确告诉你,琥珀这丫头我要定了,哦,不对,是我们家长乐要定了,等他再大一些,两个人的感情好起来,等你找到合适的伺候的人,就让琥珀嫁过来就是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这样就决定了啊,你说了不算,得问琥珀自个儿的意思,再说了,八弟要了去做什么,做小妾啊?那将来指婚指一个官宦女儿做正妃,我的琥珀还不得受欺负么?这事儿得从长计议,你们母子俩太草率了!”楚檀画撇嘴,她现在算是知道了,这安长乐的自由散漫就是跟着宓妃学的,这也算是找到源头了。 宓妃把她的椅子拉近了些,凑过来对着楚檀画低声笑道:“画儿,你不知道,长乐是先认识琥珀才知道你的,他们俩的渊源可比你想象中的要早呢,而且这事儿连琥珀都不知道,我如今把这事儿告诉你,就当是给你吃个定心丸吧,你听了之后就会明白,长乐不会让琥珀吃苦的!” 楚檀画被宓妃说的好奇,便挑眉道:“什么事儿啊,还弄得这样神秘?” “三年前的夏天,皇上因为朝中有事儿,提早就回了京城,我和长乐在园子待着厌烦了,就偷偷骗过守卫偷偷出了园子去京城郊外看野荷花去,后来晚上去了京城里头吃东西,就瞧见了琥珀,其实具体的我也不知道长乐跟她发生了什么事儿,只知道回来之后的那几天长乐都拿着一束荷花在那儿傻笑,后来他就跟我说,打听了一个姑娘,他喜欢,将来长大了要娶这个姑娘,后来我才知道了,这姑娘就是你的丫头,反正这事儿我与你说了,日后怎样发展也得看他俩的造化,我的意思就是――” “我不支持也不反对,就让他们俩顺其自然吧,你既然和我说了,我不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就是了,不过你说了之后我也放心些!”楚檀画一笑,打断了宓妃的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琥珀的事儿她心里头有数,这也是看各人的造化,琥珀不可能跟着她一辈子的,她也不能耽误人家琥珀的一生嘛,与其等着将来年纪大了去配个小厮,还不如这会儿让她跟安长乐在一处多多培养感情,将来即便做个得宠的小妾总比不受人疼爱的好,何况还有她跟安冉烨在,晾谁也不敢欺负琥珀的,将来等时机成熟了,给琥珀换个身份,又有什么不能的呢? 楚檀画想到这里,心确实定了下来,望着那一池子怒放的荷花长出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木栏边上,却见那池子对岸的垂杨底下走过来几个人,安冉烨和安怀都在里头,她微微一笑,回眸看了宓妃一眼,见她在那里喝茶,楚檀画便勾眉对着那边唱道:“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宓宓啊,你看看,那是不是你心里头的风流少年啊?” --------------------------- 兴奋扭】哇塞,好给力!!月票还差十二张满一百加更,大么么~~!!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都给紫紫撒,欧耶耶 ------------ 第一百八十章 最美好的承诺 楚檀画荒腔走板的唱法引得了宓妃的强烈唾弃,她放下瓷画茶盅,以为楚檀画又在跟她看玩笑,于是便闭眸躺在软榻上不理她:“什么风流少年啊!你别在那儿乱唱,这歌儿好听着呢,你别给毁了!” 见那边几个人往这边而来,还时不时抬手拂开柳条儿,楚檀画瞧的更清楚了,几个人都穿着朝服,在阳光底下看着都是很好看的样子,只是也算不得游冶郎了,又见宓妃不信,当下便勾唇笑道:“哟,这歌儿是好听的很,我自然是唱不好的,要不然怎么衬托你唱的好听呢!诶,我说,你那么多年跟父皇在这清徐园相会的时候,是不是老是唱这歌儿啊?这歌儿叫什么?” 宓妃只当楚檀画在开玩笑,闭着眼睛假寐,一句话也不说,楚檀画见她不肯回答,撇撇嘴倚在木栏上,看着那几个人走过来,继续荒腔走板的哼着宓妃的歌儿,时不时窃笑的看着宓妃皱着眉头的模样,就等着看她忍不住起来数落她。 “哟,朕还以为是谁在唱呢,就说不是宓儿的声音,原来是你这个丫头在唱歌!”安怀走过小桥流水,当先走进来,不见侍女,就见宓妃斜躺在软榻之上,青裙素净更衬着肤色如玉,楚檀画则站在木栏前望着他笑,一身红裙似火,带着夏日的明媚灿烂,安怀顿时心情大好,心头的闷燥莫名消散了个干净。 “宓妃娘娘不肯教我,只好任由我自己自由发挥咯!宓妃娘娘唱的婉转动听,只怕能把人的骨头都唱酥了,我是没法子的,只好唱的人精神抖擞,也好祛除这夏日的闷热啊!”楚檀画甜甜一笑,望着宓妃手忙脚乱的起来请安,勾唇得意一笑,一眼飞过去,叫你不信我的!这回不还得起来么! 宓妃这会儿没工夫跟楚檀画斗嘴,只得压下被她眼神戏弄了之后的不忿,忙带着一脸笑意给安怀请安,之后扶着安怀坐下,轻柔笑道:“这会儿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皇上怎么过来了呢?皇上还不如叫苏公公来传旨,臣妾去一趟卿颜阁就是了,何苦劳动皇上走一遭!” 安怀拉着她的手笑:“朕看折子乏了,就特地来找你讨一杯荷花茶喝的,他们的手艺都不如你,反正这一路也近得很,朕走走还能散散筋骨,就一路过来了,再说了,朕也舍不得你一路晒太阳过来,还想着过来瞧瞧你在做什么呢?没想到你跟画儿一块儿唱歌,这歌儿你好久都不唱了的!” 宓妃低眸一笑,脸上带着点点红晕:“皇上就别取笑臣妾了,臣妾不过闲着无事唱一唱罢了,谁知道被这丫头乱改成了这样,倒是叫皇上笑话了!得了,皇上歇会儿,臣妾亲自给皇上泡茶去,那群丫头怕是也弄不好火候。” 安怀点点头,便径自跟一块儿来的安长乐说话去了。 楚檀画被安冉烨拉到一边,安冉烨瞧了她半晌,见她面色红晕,眼神明亮,眼睛里头都是笑意,额上还有几滴薄汗,便伸手替她抹去了,然后抿唇低笑道:“怎么,今儿这样高兴?” 楚檀画扬眉笑:“狐狸,我方才唱的好听不?” 安冉烨噗的一声笑出来,被她瞪了一眼之后忙忍住笑,勾唇爱怜的看着她:“好听是好听,就是味道怪怪的,像是被捏着脖子叫的鸡一样,要本王说啊,还是宓妃娘娘唱的有味道好听许多!” 他方才陪着安怀从卿颜阁过来,远远的就听见荷花小筑这里有歌声,一开始婉转好听的很,安怀和他都听的浑然忘记夏日的炎热,可后来的声音跑调奇怪的很,可是他一听就知道是那丫头唱的,跟安怀两个相视苦笑,可心里头却越发想见那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了,后来过来遇见安长乐和琥珀,一行人就一块儿过来了。 “你才是被捏着脖子的鸡!你才是被捏着脖子的鸡!”楚檀画愤愤的掐了他几下,撇嘴道,“我才听了几遍而已,再说了,人家是没有好好唱,人家要是好好唱的话――唔――” 安冉烨忍不住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这丫头生气的模样好看的很,他忍不住就想吻她,于是心动不如行动。 “你你你――”楚檀画脸一热,背对着安怀在安冉烨怀里瞪他,“这还当着人呢!父皇和宓妃八弟都在这里,你疯了吧!” “当着人怎么了,本王吻你怎么了?他们可以装作没看见的,没事儿,”安冉烨勾唇一笑,望着她柔声道,“画儿,你记得今儿是什么日子么?” 楚檀画本还在羞涩之中,忽而听见他这样问,怔了好大一会儿,才眨眨眼道:“什么日子?你生日?母妃生日?父皇生日?不对啊,父皇才过完生日的!嗯......宓妃娘娘生日?八弟生日?都不是?难道是――琥珀生日?” 楚檀画说一个人,安冉烨就否定一个人,最后实在没辙了,楚檀画扯着他的衣袖不猜了:“什么都不是,那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安冉烨点点她的鼻尖,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小傻瓜,周围一圈人都说了,怎么就是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呢?今儿是七月二十九,就是你的生辰呀,本王好容易忙完了,这会儿就是来给你过生辰的!” “哈哈哈,三哥说的真对,说三嫂一定不记得自己的生辰,这果真就是不记得的呢!我跟三哥还有琥珀给三嫂你过生日,三哥说了,今儿要让你体验一个不一样的日子呢!” 安长乐在一旁抿着嘴笑,眉目之间都是堪比艳阳的笑容。 “你们俩别闹了,我就知道是太子爷的主意,拉着你们俩一起胡闹,这会儿皇上和宓妃娘娘还在这儿呢,你们安分一些吧,我――”楚檀画正转头去找安怀和宓妃的,结果却原本两个人坐着的地方先空了,自己倒是一愣,剩下的话也没有说完。 安冉烨望着她笑:“咱们说话的时候,父皇就带着宓妃娘娘走了,父皇说了,下个月十五是团圆中秋,要宓妃娘娘跟粟贵妃商量着弄些新巧的玩意儿乐一乐,所以这会儿就往粟贵妃那儿去了,所以呀,他们商量他们的,咱们几个人单给你过生辰。而且本王也跟父皇说了,这天热,就不给你搞宴席让你不自在了,父皇也知道你不爱参加那样的宴席,因此就准了咱们几个人单独给你过生辰,本王保证,这个生辰一定比你过去的每一个生辰都要有意义的!” 这真的算是个惊喜的,楚檀画笑的很开心:“好哇好哇!” 不用费心思,还有人给她费心思过生日,这样好的事儿哪里找去,她自然是高兴的很了! 而且还说了是一个有意义的不一样的生日,这个实在是太令她好奇了。 见她答应了,安长乐抿唇一笑,一溜烟拉着琥珀跑了,楚檀画一愣:“他们俩做什么去了?” 安冉烨牵着她走出荷花小筑,抿唇神秘一笑:“做准备去了。” 她被安冉烨牵着走过荷花池边,柳条儿低垂,她伸手拂开,却见那碧波荡漾的池中有一蓬小船停在荷花拥簇之中,而且那小床做的很有意思,上头是个很大的荷花,花瓣遮着船底下,船舱窝成半球状,就像个莲蓬一般,却也不知是怎么弄得,就跟那寻常的船一样的稳当的停在那里。 楚檀画被安冉烨小心翼翼的扶下台阶,然后他对着楚檀画展眉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画儿,准备好了么?本王要带你过生辰咯!” 楚檀画恩了一声,笑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兴奋而又紧张。 安冉烨把她抱起来,上了那莲蓬船,两个人坐在一块儿,楚檀画细细一瞧,才发现这船儿极其精巧,虽然形状是这样的,可底部一定加了东西,就像个不倒翁似的,在水面上稳稳的前进,安冉烨亲自给她划船,这莲蓬船就顶着一朵巨大的荷花在河池荷花之中穿行,阵阵荷香扑面而来,楚檀画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满眼的青翠荷叶望不到头。 可忽而不知从何处射来水流,一时之间四面八方都是冲着这小船儿而来的水流,那水脏得很,楚檀画当下大惊,安冉烨却抿唇一笑,也不知在荷花顶上翻弄了几下什么机关,那荷花里头就垂下密密实实的荷叶,将楚檀画遮挡起来,把水流隔绝在了外头,安冉烨丢了船桨,弯身进来,抿唇笑道:“你看,有本王在,谁也伤不了你的。你瞧瞧,这些水流虽到了这里,却还是不能伤了你,所以本王说,本王会护着你的!” 楚檀画伸手摸了摸那荷叶,触手温润纹理分明,当下便道:“这是真的荷叶?” 。安冉烨抿唇一笑:“自然是真的。这一段荷池,这一段水流,都是本王安排的,本王就是要告诉你,本王会把你整个收藏好,免你惊,免你苦,免你四下无助,免你孤苦无依,免你颠沛流离,你看,无论何时何地,本王都跟你在一块儿,本王的心会好好的保护你,本王的心会为了你强大无比,什么伤害都不怕,只要你好好儿的就成。” 楚檀画本来想笑,可是触及到他眸中的认真与深情却笑不出来了,他花了这样多的心思去告诉她,他爱她,他心里头明白她最深的恐惧和害怕,还有心里头的担忧他全都看出来了,可是他不说,他只是默默的在一个惊喜的瞬间告诉她,他的誓言永远都在,他永远都在,就在这一刻,她又被感动了。 这世上有哪一个男人能自比莲心,有哪一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心自比荷花的心呢? 荷花,濯清涟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th6m。 他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在这里,他是想说,哪怕他再疼再伤,都会让她好好的,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样的用心良苦,除了她的狐狸还有谁能做到? 楚檀画眼睛红红的,却没有如从前那样感动到哭,而是努力的睁大眼睛不让眼泪模糊双眼,然后微微的笑,一字一句的道:“江南莲花开,红花覆碧水。色同心复同,藕异心无异。” 夏天来了,碧水之上,莲花盛开,其光灼灼,其色夭夭。采莲的女子踏舟而来,歌飘苇荡,与有情人深结同心,永远相爱。 她给了她的男人,一个女子所能够给的最美好的承诺。 “画儿,你这个傻丫头!”安冉烨将她抱在怀里,竟也忍不住鼻子微微的酸。 细碎的阳光打在那巨大的荷花船上,荷叶密密实实的挡着两个有情人的喁喁私语,一阵微风吹过,荷花飘香,沁人心脾。荷花船出了这荷花丛中,到了碧湖之上。 这荷池连着清徐园的碧湖,岸上垂柳枝条摇曳,碧湖之上波光闪动,小船儿荡漾,旁边却有另外两条船靠拢过来,跟着荷花船后头慢慢的划着。 琥珀望着那荷花船微微的笑,眸光潋滟温柔,眸底也隐有一丝羡慕,看了半晌发现有人看自己,忙转头望过去,却正巧与安长乐的眸光相撞,安长乐眸中是不加掩饰的喜欢,琥珀心弦一动,忙低了头装作划船。 安长乐方才正看着她,见她望过来又低了眉眼,忍不住低声笑道:“其实三年前找你要荷花的那个小孩子是我,琥珀,我很早就见过你了。” 少年低沉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魔力,撩动了琥珀本就不甚平静的心湖。 “可是,奴婢记得那个小孩子的样子,并不是八皇子啊!” 安长乐沉沉一笑,眸光闪动:“那是跟着我的小太监。我那时候跟着母妃在吃东西,却看见满城灯火之中,你捧着一大把荷花从我面前走过去,荷花清香,可我,再也忘不了你的模样了。回来之后,我就执意要住在荷花小筑了,有时候想你,就看看荷花,后来我就知道了,你是楚将军家三小姐的丫头。” ---------------------------------------------- 兴奋扭】月票还差十张满一百加更,给力啊继续给力啊,大么么~~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都投给紫紫撒,大么么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琥珀听了这话微微抿唇,垂眸半晌才抬眸望着安长乐,眸光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八殿下,其实奴婢——” “哟,俩人在说什么呢?还非要隔着船,怎么不在一个船上去说呢!那样不是听的更清楚么?”楚檀画在荷叶里头憋闷久了,撩开一点点荷叶之后发现已经出了荷花丛,于是便扯着安冉烨让他把那些荷叶收起来,结果收起来之后就看见他们后头跟着两条小船,安长乐和琥珀还分别坐在两条船上说话,因此便忍不住打趣道。 “小姐!”琥珀眼睛冒光,大概是想着楚檀画解了她的窘境吧,其实那种情况下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三嫂!”安长乐这一声是郁闷的,这要是晚出来一会儿他不就知道琥珀的真心了么?安长乐一叹,这下回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有气氛继续这个话题呢! 安冉烨趁着几个人说话的空当,拿了事先准备好的莲子给楚檀画吃,他抿唇笑:“画儿,这是本王亲手剥的莲子,你就看在本王一片心意的份儿上尝一尝,好不好?八弟说这清徐园里的莲蓬可好吃了,也只有这儿的水土滋润,能长出这样堪比江南的莲蓬来。” 楚檀画见那青花瓷盘之中,装了满满一盘子的莲子,微微一笑,对着安冉烨道:“张嘴。” 安冉烨眨眨眼:“画儿,本王是叫你先吃呀。” 楚檀画故意瞪着他,佯装生气:“你到底听不听我的?叫你张嘴嘛。” “哦哦,好。”安冉烨不知道这丫头要搞什么鬼,今儿她生日她最大,因此也不再废话,直接听她的话张嘴。 楚檀画嘿嘿一笑,便在那瓷盘之中拣了一颗比较大看起来很老的莲子丢进他嘴巴里,然后才笑道:“吃。” 安冉烨忙嚼起来,可是这莲子时日久了,莲心就特别的苦,苦的他眉头都皱起来了,好容易才咽下去,就听见楚檀画带着笑意问道:“什么味道?” “又硬又苦,难吃的很。”安冉烨端着盘子老实答道。 楚檀画咯咯笑起来,她就是故意挑的那一颗给他吃的,笑够了,她才望着安冉烨笑道:“我知道,在没有我的时候,你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味道。——来,张嘴。” 安冉烨以为又要喂他吃苦莲子,忙摇头不肯张嘴,她一瞪眼,实在没办法,只得又张嘴,但是神情紧张,他实在是不喜欢那样的苦味。 楚檀画眯眼一笑,挑了一颗丢进他嘴里,看着安冉烨小心翼翼的咀嚼,却不曾皱眉,也没有那样郁闷的表情,当下便歪着脑袋笑道:“怎么样,什么味道?” 安冉烨一笑:“又嫩又甜,好吃的很。” 楚檀画这才高兴起来,也不管旁边两个电灯泡,凑过去亲了他脸颊一口,甜蜜笑道:“狐狸,有了我之后,你的日子就是这样的味道,好吃吧!嘿嘿!” 安冉烨摇头一笑,这丫头鬼灵精怪的,竟想出这样的比喻来,不过比喻的还真是恰当的很,他笑,其实她说的对,遇见她之前,日子都是又硬又苦的,遇见她之后,日子都是又嫩又甜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坐在荷花船里头,看着碧湖之上的风光,把瓷盘里头的嫩莲子都吃光了,然后楚檀画转身把瓷盘递给安长乐,笑道:“来,八弟,三嫂请你吃莲子,不吃就是看不起你三嫂哟,快吃!” 剩下的全是又硬又苦的莲子,安长乐吃的极其辛苦,脸都皱的看不见五官了,琥珀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便也帮着吃一些,楚檀画见了,转身窝在安冉烨怀里笑:“哎,所谓同甘共苦就是这样的吧,现在一起吃苦,日后才能一同甜蜜啊!” 安冉烨低低一笑:“画儿说得是!” 楚檀画便坐在荷花船里,这会儿心里高兴,这个生辰果然过的非同一般,当下一高兴,又荒腔走板的唱起来:“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安冉烨带着宠溺的笑,一面给她擦汗,一面亲亲她的脸颊,笑的温柔。 日子过的也快,一转眼就是八月中秋,安怀因为天热,没得什么精神,那次跟粟贵妃还有宓妃一块儿商量了之后,就决定只要自己人在卿颜阁赏月吃东西热闹热闹就好,一概不请外人不请百官,就各自热闹热闹就是了,就是一切从简便好。 清徐园是皇家园林,自然是依据地势高低来整修的,最好的赏月地点就是那地势最高的蓼沘山庄,那蓼沘山庄底下就是碧湖和荷花小筑,因此离着谁都不远,地方也凉快。 这回跟着来清徐园避暑的就只有安怀几个清静的人,因此大白天的清徐园门口车马纷纷,不少皇族宗亲白天就给接来了,都是兄弟子侄和几个亲王郡王,再加上几个郡王妃和亲王妃罢了。。 蓼沘山庄外头的空地上隔着屏风,亲王郡王们陪着安怀坐在外头,里头便是女眷们在一处坐着。 因为人来的齐全,因此安怀高兴的很,天色刚刚擦黑,便命人上了酒菜,大家坐在一处吃喝,虽说是不必太守规矩的,可到底安怀是皇上,众人也总得醒着神儿,气氛虽慢慢开始热络起来,但是安怀还是嫌这屏风碍事,便让苏德义除去了它:“一家子骨肉吃饭,要这个东西隔着做什么!拿走拿走,换了大圆桌大家坐在一块儿吃才显得亲近嘛!” 于是屏风被撤掉,众人都坐在一张大圆桌上,不过这饭桌上,总得有热场的人,楚檀画一看就知道,这热场的人就是宓妃跟安冉烨,这两个人插科打诨绝对没得问题,再加上安长乐在其中说说笑话搞怪一下,这气氛还真就起来了。 楚檀画在一旁瞧着直笑,大概也是因为离了皇宫大院,才能看见这样的场景吧,明月高悬,这也算是一家子团圆了,若是不论世间功名利禄,中秋团圆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儿了。th6m。 她不能喝酒,很多菜也不能吃,便瞧着众人高兴罢了,坐了半晌觉得有些累,她是怀了孩子的人,且如今已是五个月了,挺着大肚子实在是不方便,她也不愿扫了众人的兴致,就悄悄的离了席,众人都在兴头上,竟没一个人注意到楚檀画的离开,而恰好安冉烨的被恭亲王拉着喝酒,没看见她走,还以为楚檀画就在旁边坐着。 楚檀画一路从蓼沘山庄的石阶上下来,慢慢的下到山庄底下来,那喧闹之声渐渐听不到了,到了底下来之后,越发闻到了浓郁的桂花香气,琥珀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扶着她,这会儿人都在山庄上头,这外头就显得格外的幽静,一点儿的灯色烛火都没有,树影重重,琥珀环视了四周之后这心里头倒是觉得挺渗人的。 “小姐,这儿几乎都没人了,静悄悄的,咱们还是去荷花小筑歇会儿吧,等上头的人都下来了,咱们再回琴台去,这回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小姐要是摔了可怎么好呢!” 楚檀画一笑,瞧了四周一眼,又抬眸望了一眼那老大老圆的月亮,抿唇道:“这样好的月色,上面的人只知道吵闹吃喝,你瞧那桂花荫下,香气馥郁的很,要是有人在那里头吹笛,一定好听的不得了,明月夜,笛声悠扬,这才有点中秋月圆的味道。” 楚檀画的话音刚落,那桂花荫下当真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曲调却正是宓妃唱的那首歌的曲调,用笛子吹起来,当真是别有一番味道的。 琥珀抿唇一笑:“看来皇上与小姐的心思是一样的,这吹笛的人定是皇上布置在这里的,奴婢方才细听,上头似乎也安静下来了,像是都在一边吃酒一边赏月听笛呢!” 楚檀画抿唇一笑:“是啊,皇上也是最会乐的!不过,在山上听笛赏月到底不是近水听笛赏月的好,这笛声这样好,咱们索性不回琴台了,直接从荷花小筑绕过去,到那碧湖边上的回廊那里去坐着,在那儿听笛赏月是最好不过的了。” 琥珀答应一声,忙提着灯笼就往外头走,结果走了两步楚檀画忽而停住了,抿唇道:“把灯笼灭掉。” “啊?”琥珀一愣,没听明白。 楚檀画站在树丛后头,冷声道:“把灯笼灭掉,那边有个人,你这灯笼照着,我看不清那人是谁。” 琥珀见楚檀画说的严肃,忙把灯笼吹灭了,楚檀画看了片刻之后,才眯眼道:“那是温嘉郡主,你看,她站在荷花小筑里头,提着的是个明瓦灯笼,要不是这灯笼,咱们也看不见她,父皇应该没请她来呀,她这大晚上的来做什么?” 楚檀画微微皱眉,若不是她及时要琥珀灭了灯笼,再转过去就能跟温嘉隔着小溪面对面站着了,温嘉提着的是明瓦灯笼,在夜里也很亮,所以她才能看清那人是温嘉,又见温嘉身上闪闪亮亮的,眯眯眼,还能隐约看见温嘉身上挂着许多色彩鲜艳的珠子,甚至还有几串翡翠,楚檀画看的皱眉不解。 琥珀刚要说话,楚檀画便示意她噤声不要说话,然后两个人就看见温嘉那边的灯笼也灭了,黑暗之中也不知道温嘉做了什么,之后她的灯笼再次亮起的时候,两个人就看见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温嘉自个儿提着灯笼往那碧湖里一跳,扑通一声,水花溅的很高很高,灯笼瞬间熄灭。 楚檀画跟琥珀都是一愣,就听见温嘉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楚檀画忙要过去,琥珀把她一拉:“小姐,你不会游泳,这会儿就别去添乱了,奴婢扶着小姐去回廊那里坐着,然后奴婢去找人来救温嘉郡主。” 楚檀画微微一笑,顿了一下,才答道:“好,我也是这样想着的,打死我都不会去救她的,只是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我就过去坐着就好。——从这里过去只有小桥那一条路,你,注意脚下,慢慢儿的走。” 琥珀答应一声,就扶着楚檀画走过去,幸而这会儿月光还亮可以看得清脚下的路,琥珀要扶着楚檀画,便没有把灯笼点起来,两个人慢慢的走过去,结果刚走到那小木桥前面,琥珀忽而看到地上全是被月光映的闪闪发亮的圆溜溜珠子,她的一声小心还没来得及出口,她就感觉到自家小姐的身子一沉,然后整个人就脱了她的手,她的心一沉,心道完了,踩到这珠子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琥珀也被惯性带的重重的摔到在地上,可是她现在也顾不得琢磨这珠子是谁放在这里的了,她忙去抓一旁的楚檀画,就在两步之外找到了楚檀画,就听见楚檀画捂着肚子喘息的声音,而且那声音里头有着深深的痛苦。 “琥......珀,咱们......中计了,啊啊......疼啊,疼死了......”楚檀画捂着肚子痛吟,那声音惊的琥珀手脚冰凉。 琥珀吓的一身冷汗,眼泪都急出来了,手忙脚乱的抓到灯笼把里头的烛火点着了,在暖黄的光色之下,就看见楚檀画疼的脸色发白,额上全是汗,见她亮了灯笼,楚檀画就抓着她的手,死死的抓着她的手,眼睛里全是眼泪,捂着肚子神色痛楚:“琥珀,快,快,叫人来,孩子......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尽管楚檀画把琥珀的手腕都掐出血印子来了,琥珀此刻丝毫感觉都没有,一听见这句话,只觉得全身都僵住了,她木着身子打着灯笼撩起楚檀画的裙摆,刚撩起一点点,就看见了裙子底下一滩血迹,当即脑子充血,心口生疼,只能来得及撕心裂肺的大喊一声:“小姐!!!!!” ------------------------------ 卖萌扭】月票还差十张满一百加更,给力哇继续哇~~~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都投给紫紫撒,新的推荐票票加更是到2070哟,嘻嘻大么么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本王恨不得咬死你! 温嘉湿着身子从碧湖里爬出来,见这情景,当下过来指着楚檀画狂笑,眸中俱是怨毒:“哈哈哈哈,你这个贱人也有今天!我总算是替姐姐报了仇,也不枉我等到今天!贱人,你去死吧!” 月色之中,温嘉手上寒光一闪,楚檀画虽在剧痛之中,心道不好,她这手里是拿着凶器的,情急之下掏出一个药瓶就丢了出去,正巧装在温嘉的刀口之上,膨的一声药瓶破裂,溅了温嘉一身,趁着温嘉惨叫的功夫,楚檀画抓着琥珀的手臂咬牙道:“快!快!带我回琴台去!” 安冉烨闻讯赶到琴台的时候,灯火通明,就看见屋子外头围了一群人,个个面色焦灼,太医都站在一边候着,安怀宓妃粟贵妃也都来了,见这情景,安怀皱眉:“到底怎么回事儿?” 琥珀就在门外头,见人都来了,哭着跪在安冉烨身前把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把手心摊开来给安冉烨看,一面哽咽道:“这是奴婢从木桥上拿到的珠子,就是这些珠子害得小姐滑倒的,当时这些珠子都挂在温嘉郡主身上的,奴婢想着,温嘉郡主就是故意偷偷溜到清徐园来,故意准备了这些珠子来害小姐的,说是为了给荣嘉郡主报仇!” 安冉烨听了面无表情,半晌冷声道:“温嘉在哪里?” 有人立刻就把温嘉郡主带了上来,她中了楚檀画临时撒出去的毒粉,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安冉烨冷冷的看着她,半晌,吐出几个字来:“把她杀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安怀神色阴晴不定,宓妃皱着眉头,粟贵妃见众人都不说话,忙道:“烨儿,现在应该赶紧看看画儿的情况啊,何况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怎么能说杀就杀了呢?她到底是个郡主,碍着庆王的面子,咱们――” “她的生死由本王说了算,谁要是再说话,我连他一并也杀了,”安冉烨眸中全是冰冷的杀意,他眯眼看了众人一眼,才冷声道,“高朗。” “属下在。”有个高瘦的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安冉烨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本王把这个贱人交给你,你把所有的事情问清楚,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行,等事情去清楚之后,再杀不迟。任何人没有本王的手谕,不得见这个贱人一面。” “是!”高朗连着太子府的人把人带走了。 粟贵妃碰了一鼻子灰,她还是第一次见安冉烨这个状态,有点被吓到。 开本安她。这一次的情况比上次花朝宴的时候更加凶险难料更加的严重,众人谁都不敢劝不敢说话,上次安冉烨一抬手就把那个小丫鬟给杀了,这次若不是还顾惜着温嘉郡主的头衔还有不想切断线索,只怕也是一抬手就杀了,跟安怀在不在这里没什么两样。 安怀自然是知道他的性子的,安冉烨这样狂狷的杀气也只有在楚檀画出事儿的时候才会有,何况这事儿摆明了就是冲着楚檀画来的。 宓妃见安怀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便低声问道:“皇上,这接下来怎么办?” 她心里头担心楚檀画的情况,这门口一堆人在这儿耗着也不是个办法啊,就在这时候,里头忽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参加,众人就看见安冉烨眸光一沉,身子一抖,眸中杀意狂野席卷而来,安怀忙道:“都给朕听着!此番事情交由太子全权处理,你们必须全力配合太子!另外,把清徐园封锁起来,朕即刻回京!” 不管这事儿后头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他都必须要回去了,太子妃被太子侧妃谋害,此事牵连甚广,他相信安冉烨会处理的很好,但是以庆王对温嘉的疼爱,此事或许还没有顺利,所以消息一传开,庆王必定会进京,他得回宫做好准备才行,否则这事儿一旦搞不好,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了。 何况,他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他还是不要介入进去的好,有时候该放手就得放手,江山迟早是安冉烨的,他这会儿就得学会历练,否则将来要面临的问题更多,有时候取舍就在一念之间,这就要看安冉烨自个儿的造化了,安怀长叹一声,与宓妃对视一眼,带着他的人走了。 安怀一走,琴台这里除了太医就是还在嘤嘤哭泣的琥珀了,安冉烨这会儿心急如焚,望着琥珀急声道:“琥珀,画儿现在怎么样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琥珀又开始哭,边哭边道:“奴婢把小姐送回来之后,就被小姐赶了出来,小姐把门锁了,谁也不让进去,把太医也赶出来了,奴婢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呜呜!” “把门撞开啊!”安冉烨只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疼,他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也明白那种疼痛的,眼下都到了这个田地,还耍什么性子不让太医进去,安冉烨走近了些,果然听见里头疼的抽气的声音,他眉头一皱,吼道,“给本王把门撞开!”th6m。 “你敢撞!你撞了试试!安冉烨,你只要敢撞门,我就毒死我自己!”楚檀画在里头大叫,叫完了又是一阵痛吟。 安冉烨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千万把刀凌迟一样,就算当年在地府受刑时都没有这般疼过,他也顾不得什么温柔了,当下吼道:“楚檀画!!你给本王把门打开,这不是胡闹的时候!你让本王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太医就在外头,你把门打开,你不开本王撞门了啊!!” “呜呜呜,狐狸,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你让太医走吧,他们不走我就不开门,呜呜呜呜,孩子还会再有的,呜呜,哇――”楚檀画在里头嚎啕大哭。 安冉烨深吸一口气,对着几个太医吼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 几个太医都吓死了,忙不迭的走了,安冉烨压下心中痛楚,对着里头道:“画儿,你乖,把门打开,太医都走了,让本王进来看看好不好?”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条小缝:“你一个人进来,琥珀在外头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安冉烨看了琥珀一眼,忙冲了进去,一进去就抱住眼前的女人,楚檀画挣扎了两下,他的劲儿太大根本挣脱不了,便仍由他抱着,可静了半晌,忽而感觉到肩膀上有湿意,楚檀画一愣,吸吸鼻子,小声道:“狐狸,你哭了啊?” 安冉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传来:“......画儿,对不起,是本王没有保护好你,本王一定杀了温嘉替你还有孩子报仇,你放心孩子还会有的。” “恩恩,对对,是该杀了这个心怀不轨的女人!是要为我跟我的孩子报仇,我也放心的很,咱们不会只生这一个孩子的,孩子确实会有的,但是,”楚檀画趁着他伤心的当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走路一拐一拐的去那边桌案上拿了药箱过来,扯着安冉烨过来,她坐在榻上露出脚脖子,抿唇道,“来来,快给我上药,这是真伤口,疼死了!” 安冉烨本还处在伤心欲绝的阶段,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脚脖子上的伤口怔愣半晌,皱眉道:“这是匕首划的?温嘉伤了你?” “不是,”楚檀画嘿嘿一笑,安冉烨撒了止血散给她止血,她疼的吸了一口冷气,才笑道,“不是她伤的,她哪里伤的了我?是我自个儿用匕首划的,幸而我身上带着匕首呢,否则还这一关还真不好骗过去,当时情况紧急,我就想着这是收拾温嘉这个小坏蛋的大好机会啊,就不想错过,因此就化了自己一刀,没想到是真疼啊,当时疼的都站不起来了,你看,我这出戏演的还不错吧?我瞧着你们都吓傻了!嘿嘿,琥珀还大哭不止呢!” “骗?”安冉烨皱眉,再就着烛火仔细一看,见楚檀画身上并没有什么伤口,除了脚脖子这儿的一处伤口之外,全身上下都是好好的,且那肚子根本没有什么异样,她那疼的抽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孩子保不住了肚子疼,而是因为脚脖子的伤口弄疼了的,安冉烨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中怒气比刚才更甚,用最快的速度替她包扎好了伤口,然后咬牙看着她,“楚檀画!本王恨不得咬死你!” 看着安冉烨咬牙切齿不似作伪的模样,楚檀画是真被吓着了,眨眨眼,一个劲的往后退往床榻里头缩,缩到床角靠着墙壁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才望着安冉烨可怜兮兮的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想到这个法子了,是她先要害我的,若是不借助这个机会铲除她,只怕后患无穷啊,我好不容易完好无损的从这个坏蛋手里逃出来,狐狸你舍得咬死我么?” --------------------------------- 嘿嘿,我说要淡定吧~~【卖萌扭】月票还差九张满一百加更,继续给力啊给力~~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有三张票,亲们记得投给紫紫撒,大么么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却给了她这个蠢人去做 安冉烨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明知道她是在做戏,可他就是该死的没有办法跟她生气,何况方才以为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这会儿知道是这丫头弄的鬼,他的心里竟然掩饰不住的狂喜,可是他却不肯让这丫头轻易过关,当下有了这个念头之后,迅速敛去眸底亮光,眸色黑沉沉的望着楚檀画,坐在床沿冷声道:“你给本王老老实实交代!” 楚檀画眨眨眼,感觉到他身上凌厉的怒气,知道他是真生气了,也知道这回自己拿性命和孩子来赌博是伤害了他的感情,微微抿唇,知道自个儿做的不对,当下轻咳两声,道:“那个,狐狸,对不起啊,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当时情况很紧急的,我打着灯笼下来的时候就看见温嘉拿着灯笼站在荷花池边上,从她那个地方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蓼沘山庄下来的路,她一定是看见我从上头下来,也一定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说我下来了她才会来的,所以她肯定不是一个人来园子里的,虽说父皇没让她来,但是她这也算不得抗旨,而且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大家都在山庄上面过中秋而我一个人下来的时候来,我就觉得她有问题,好像是针对我来的,所以我就只能让琥珀把灯笼灭掉,看看她究竟想弄什么鬼。” “你接着说。”安冉烨正在想着琥珀的话,看来这丫头当时心里想的没跟琥珀说,怪不得把琥珀吓成那个样子,完全就是崩溃大哭啊。 “那个,我想喝水,”楚檀画上了药,脚脖子上那一寸多长的伤口止了血也就不是那么疼了,她缩在床角也不大舒服,便小心翼翼的蹭了过来,然后靠在床褥上,觉得这姿势舒服了些,经过了这一场变乱她如今口渴的,便望着安冉烨小声说道,安冉烨看了她许久,无奈一叹,才起身去给她倒了水来,她捧着茶盅咕咚咕咚喝完了,才递还给他,嘿嘿笑道,“当时呢,我这边是黑的,我却能看见她那边,她身上挂着很多翡翠珍珠项链之类的首饰,但是都是圆珠模样的,后来她那边灯笼一灭,再亮的时候她就自个儿往水里一跳,但是就在那一瞬间我还是看清了她身上的首饰都不见了,后来我跟着琥珀走过去我就看见地上有这些珠子,我当时已经想到了温嘉大概是想害我踩着这些珠子滑倒然后流产,其实我若是没看见是很有可能的,她这个计策不是不会成功,而是她这个计策其实很高明,却给了她这个蠢人去做。” 安冉烨听到这里起了兴趣,抿唇道:“画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楚檀画抿唇,把手心摊开来,她的手上赫然就是两个圆珠,一个是暗沉沉的在烛光底下都瞧不清颜色的黑灰色圆珠,另一个是圆球状的翡翠,烛光映照之下流光溢彩显得特别的华丽。 “你看,这种暗沉沉的黑灰色圆珠就算大白天的没看见,若是一脚踩上好几个绝对会滑倒摔跤,这要是放在夜里压根就看不见,几乎等于无形的,就算眼力再好也看不见,但是这翡翠就算在月光底下,哪怕夜里只有一点儿光亮,稍微眼力好的人就能看见,根本不可能一脚踩上去,”楚檀画将那两个圆珠放在安冉烨手上,才抿唇道,“必定是有个高人,给了温嘉这样一串黑灰色的圆珠,告诉她了一个计策,让她在我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还害我滑倒,你想想,若是害我的人稍微聪明一点儿,完全可以弄得静悄悄毫无声息,根本不可能被我发现,那么我们的孩子必然保不住。这温嘉求功心切,又多余弄了这许多有颜色的首饰,还暴露了自己的目标,她要不是这么蠢,我还不能发现她的诡计呢,只是看她起了害我之心,觉得这个时机正好,因此才打算将计就计,反正那儿黑灯瞎火的,她在水里折腾也看不见,我就故意自己歪倒在地上,故意扯了一下琥珀,然后用你给我防身的小匕首在脚脖子上化了一刀,琥珀看见的那一滩血迹就是脚脖子上的伤口,我为了除掉温嘉,也不能告诉她实话,所以只能等着你来了。” 安冉烨听了原委,长叹一声:“幸而你这丫头没怎么样,不过倒是真把本王吓死了,之前你不让本王除掉她,这会儿她倒是起了害人的心思,本王也断不能轻饶了她!只是依你说,给她出谋划策的高人是谁呢?” 楚檀画眯眼:“温嘉会水,她自个儿从水里爬起来之后就想要过来杀了我,后来被我扔了毒粉,不过,她那时候嘴里喊着的就是要为她姐姐荣嘉报仇,狐狸,你还记得吧?荣嘉死之前见过她一面的,想必这黑灰色的珠子就是荣嘉给她的,这计策只怕也是荣嘉帮她制定的,这本是极其阴毒狠辣的法子,可惜被她这个蠢人来执行,她自个儿自作聪明以为害了我,定没有想到是她自己弄巧成拙的!” “画儿,你说的不错,这样的事儿她一个人定然完成不了,可是荣嘉已死,也算是死无对证了,不过听你方才所说,宫里一定还有她的同党,本王一定要把她们都给揪出来!”安冉烨眯眼道,一转眸却见楚檀画在那边沉思不语,便问道,“画儿,你在想什么?你这一出戏只怕得演到本王处置了那些人之后才行!还有,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呢,不如,说给本王听听啊?” 楚檀画眨眨眼,然后望着安冉烨窃窃一笑:“狐狸,你想不想知道温嘉的娘到底是谁啊?咱们这样一闹,到时候肯定能知道温嘉的娘到底是谁的,而且我猜肯定还能知道庆王跟那个女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哎,其实说实话,我挺好奇的!” 安冉烨瞥了她一眼,长叹一声仰躺在床榻之上,抿唇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个,接下来你还得演戏呢,一个痛失爱子的女人,这清徐园只怕是不能住下去了,否则迟早会穿帮,咱们也得尽快回太子府去,在府里总比在这里好,你今儿休息一夜,明儿一早就带你回府去。” 楚檀画捧着肚子扯扯安冉烨的衣袖:“那我是不是应该悲伤过度然后接下来谁也不见啊?不然,这肚子这样也瞒不住人啊?” “是啊,你得假装到所有的事情都水落石出了之后才行,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啊?”安冉烨一翻身,对她面对面,眼睛里有笑意,“还记得当初你没怀孕,本王骗人说你怀孕了,这会儿你明明怀着身孕,你自个儿却骗人说你流产了,这个孩子跟着咱们可真是多灾多难的!” 楚檀画见他笑了,知道他不再责怪自己了,便自动窝进他怀里:“人家都说了,咱们就是一对现世活宝!虽然我不大喜欢这个称呼,但是还是可以形容咱们做的这些事儿的!” 安冉烨笑了一会儿,然后从榻上起来,眯眼笑道:“本王这会儿还得出去接着处理事儿呢,本王得快些进入角色才好,本王这就去叫琥珀进来,你自个儿琢磨怎么跟她解释吧,她可被你吓的大哭的,你自个儿收拾,本王走了。” 安冉烨收了笑意,迈步就出去了,楚檀画一叹,又得坐起来,见琥珀红着眼睛进来,她只得再一次装起可怜兮兮的表情了,结果琥珀听了真相之后,是真的生气了,心里头怨楚檀画自作主张不跟她说清楚,因此足足生气了两天没跟楚檀画说话,后来回了太子府好几天了,楚檀画才好容易把琥珀哄转过来不再生气了。 。楚檀画回了太子府之后,就按照计划开始深居简出了,听雪堂简直就成了禁地,除了琥珀和安冉烨,谁都不允许进来了,就算要进来也得得到安冉烨或者是楚檀画的同意。 安冉烨审了温嘉,牵连出一连串的宫人,果然都是从前二皇子府还在的时候埋在宫里的眼线,二皇子府落败那儿都没有暴露,这会儿一个牵出一个,全都露了头,这些人全都给收押起来了,就等着事情查清楚之后再来论罪处置。 庆王是得到温嘉郡主因为谋害太子妃谋害皇嗣被关押起来的消息的第二天动身的,不过四五日的功夫就赶到了京城,正巧就在安冉烨审了温嘉之后来的,庆王直接进攻求见安怀,安怀不肯见,只让他去找安冉烨。ti53。 楚檀画也是在同一时间得了消息,靠在榻上问一旁伺候的琥珀:“庆王还在多福轩跟太子爷说话呢?” “嗯,奴婢瞧着,已经说了一个多时辰了,小粒子来说,谁也不在里头伺候,不知道庆王与太子爷说的是什么。”楚檀画近来身子越发重了,下来走动的也少,琥珀便常常给她按摩按摩,好让她舒服一些。 ---------------------------------- 卖萌扭】月票还差八张满一百加更,欧耶耶~~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泥菩萨过江 楚檀画抿唇冷笑:“还能说什么呢?自然说的是温嘉的事儿,荣嘉死了如今温嘉又出事,这温嘉可比不得荣嘉,她可是庆王心尖子上的一块肉啊,舍不得她受了半分委屈,如今这样大的事儿发生了,庆王可不赶着就进京了么!想当初荣嘉出事那会儿,庆王哪有这样积极担心过啊!” 琥珀听了点点头:“小姐说的是啊,奴婢听小顺子说,太子爷审了那些二皇子府里的眼线之后,都说荣嘉郡主最后见温嘉郡主这一面压根儿就不是为了告别,而是就是打算把谋害小姐的事儿告诉给温嘉郡主,而且她们都说了,说荣嘉郡主知道温嘉郡主一定不能完成这个任务,但是她也不指望她去完成,那宫人说这不过是荣嘉郡主一石二鸟之计,若是成了,那么温嘉郡主和小姐她都能除掉,若是没有成功,她还能借小姐的手除掉温嘉。小姐,这荣嘉郡主可真够还狠的,连自己十多年的妹妹都不放过啊!” 楚檀画听了心里一叹,半晌才冷笑道:“她狠什么?她这是要报复庆王,谁让庆王对她那么冷血来着,只怕在她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一刻起,她心里也就不认这个妹妹了吧,其实她待温嘉真的挺好的,只不过怪庆王太薄情,伤了她的心,因此她就只能用这一招来报复庆王的薄情,不过她也算是老谋深算了,庆王这回当真是要头疼了啊!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姐妹两个我一个都不喜欢,一个太过于聪明,以至于狠辣阴毒,一个太过于蠢笨,以至于被人利用,反正我的意思也是要除掉温嘉,能够帮到荣嘉也无所谓,反正她也死了,他们庆王府的是是非非与我又有何干呢!” “小姐说的也是,只要温嘉郡主不在小姐跟前晃悠就是了,可是——”琥珀的话还未说完,就隐约听见外头有人声叫唤,她停了下来不说话,侧耳倾听,半晌才望着楚檀画道,“小姐,外头好像是小粒子的声音,我出去瞧瞧。” 楚檀画点点头,琥珀便忙出去了,见她走了,楚檀画才撇撇嘴,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只怕就算荣嘉这会儿还活着,温嘉做了这样的蠢事,只怕荣嘉也不会承认是她教的,有这样的妹妹,荣嘉这些年也实在是不容易啊!” 楚檀画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琥珀却挑帘进来了,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小姐,小粒子说太子爷方才来传话了,说还有一会儿庆王爷就要来看小姐,让小姐要做好准备。” “什么?”楚檀画一愣一惊,她前几日刚应付完安怀宓妃还有粟贵妃,本以为日子能消停些的,没想到庆王又来了,当下便皱眉道,“不能跟太子爷说拦着么?” 琥珀抿唇:“小粒子说,太子爷拦不住,还有一会儿就到了,太子爷说让小姐务必装的像一些,庆王是老江湖了,要是听出什么不对来就全完了。” 楚檀画咬牙半晌,才望着琥珀道:“快快快,还愣着做什么啊!既然拦不住赶紧把帷帐放下来啊,之前见父皇宓妃粟贵妃的时候都是拉着帷帐的,这只要声音像就没事儿,我这个样子要是被人看见了铁定穿帮,既然拦不住,咱们就按照计划那样进入角色就好了!” “是!”琥珀忙扶着楚檀画躺到床上去,然后把深褐色的帷帐放下来隔开了内室和外室,从外头往里头看,只能瞧见隐隐约约的轮廓,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之前几次见皇上,见宓妃娘娘和粟贵妃都是这样过关的,所以这会儿见庆王也是这样。 两个人刚准备好一切,楚檀画刚进入情绪,外头就有脚步声响起,就听见有人进来。tiqy。 “画儿,庆王来看你了。”安冉烨的声音听起来沉沉的,楚檀画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这声音忽而就很想笑。 琥珀生怕楚檀画笑场,按照之前约定好的,趁着她没注意,捂着楚檀画的嘴狠狠的掐了她一下,这下疼的,楚檀画的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 “......嗯,庆王坐吧,我......”剩下的话没说完,都是楚檀画低低啜泣的声音,这一半是装的,一半是真疼真委屈,琥珀下手可真够狠的,掐的她手臂都乌青了。 其实这帷帐另有玄机,外头的人看不见里面,但是里头的人倒是能够看见外面的一些事情,比如说庆王坐在那里,外室里还来了好几个人,各人站的方位都不大一样,楚檀画也能猜得出各个人是谁,只是有一个人瞧不出来,站在庆王旁边有个女子,只是她看不清是谁,也猜不到是谁,看身形不像是那温嘉。 庆王隔着帷帐的声音也是闷闷的:“殿下,本王知道这事是温嘉不对,她也是受了荣嘉那死丫头的唆使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我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恳求你,不要伤了她的性命,她......从小儿跟在我身边长大,从不知娘亲是谁,我只求你保住她的性命,无论给她什么惩罚都可以,只求你保住她的性命。” 楚檀画这会儿已经进入了角色,而且她根本不能容忍庆王为温嘉这样的人求情,当下便有些不自在,然后琥珀又俯身在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小姐,庆王也开口求了太子爷的,太子爷一口回绝了,可是庆王执意要见小姐,太子爷也没法子阻拦,所以这才带过来的,太子爷的意思是,只要演过这一场就是了,庆王求情,再怎样也敌不过律法,自己女儿犯了错就得承担。” 安冉烨这话说的有道理,楚檀画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回不用琥珀掐她,她自个儿掐了自个儿的大腿肉,疼的一哆嗦,声音带了几分哭过的颤抖。 “庆王爷只知道心疼自己的女儿,但你可曾想过我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他甚至还来不及看这世间一眼,他就离开了,这些都是因为谁,因为温嘉郡主啊!自古杀人就要偿命,庆王爷宠爱自己的女儿难道我的孩子就命如草芥不值得怜惜么?庆王爷就算再偏爱自己的女儿,再偏袒自己的女儿,可也别忘了,你如今也还是戴罪之身,怎么好来搀和温嘉的事情呢?何况,你哪里知道丧子之痛的苦楚......你......”。 楚檀画说完,又开始哭,一边哭一边瞧着外头的反应。 “王爷,画儿情绪不稳定,庆王爷还是不要刺激她了,这事儿本王不会答应,本王也说过画儿不会答应的,如今父皇不见庆王爷,王爷就该知道如今的情势是怎样的,何况,”安冉烨沉了沉声音,冷冷的道,“何况本王如今只追究温嘉郡主的责任,可若是细细审问,要是再牵连了庆王爷,那可怎么是好呢?庆王爷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哪里还能管别人!” 庆王听了这话,实在是不能再张口了,此番本就是他不对,他又不是个不明理的人,楚檀画与安冉烨说的这些他都懂,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就这么没了,他心里头看不开啊!可是待要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时都是沉默,每个人都沉默不语。 楚檀画在床上做了这么一会儿,庆王又沉默许久,她也坐了许久,怀孕的人久坐就会腰疼,这要是再坐下去楚檀画就支撑不住了,于是便皱眉低声道:“庆王爷请回吧,我乏了,想歇着。” “小顺子,送客!”安冉烨巴不得他们快些离开,因此很快便接口道。 “太子妃殿下若是杀了温嘉郡主,将来一定会后悔的!奴婢请太子妃殿下三思!”就在安冉烨话音刚落的时候,庆王身边的女子忽而转头,对着内室说了这样一句话,并且还跪下来行礼,楚檀画看的一怔,庆王却抢上来把那女子扶起来。 “你别说了,你不是答应本王不说话的么?你别把自己卷进来!”庆王的声音终是有了一丝波澜。 那女子似是不肯听:“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温嘉去死啊,她好歹是你的亲生骨肉,她就算有千般万般的不好,终究是你的血脉啊!我不能看着她去送死!” 楚檀画在旁边听的很懵懂,对于那个女子的身份心中更是颇多猜测,就在这时候,小顺子从外头进来:“太子爷,楚将军带着大公子和二公子来看主子,这会儿都快到听雪堂了。” 那女子和庆王听了这话忙不说话了,庆王便道:“既是有贵客到了,本王也不便在这里,就此告辞。” 庆王说完就带着一行人走了,楚檀画心里头着实好奇,赶紧下床爬到榻上,撩起窗帘悄悄打开窗格子往外头看,正巧看见庆王带着人出门,而楚留应恰好带着楚粲和楚旸两个人进来。 一阵夏风吹过,吹起了庆王身边女子的面纱,而楚粲和楚旸的视线正巧落在那女子的面容上,楚粲当下大惊,一脸的不可置信:“娘?” ------------------------------------- 卖萌扭】月票还差六张满一百加更,嘿嘿嘿~~~顺道说一下,不出意外明儿大图,更新乃们懂得,嘿嘿,万更保底咯 ------------ 第一百八十五章 你们都想错了 楚檀画见楚粲看着庆王身侧的女子就失声叫出娘这个字来,她当下便是一愣,心中本就疑窦丛生,她这下也顾不得被外头的人看见了,忙打开窗格朝着外头望过去,可是从她的这个角度,根本就看不见那女子的面貌,只能看见庆王和那女子曼妙沉静的背影。 可楚留应一行人却是正对着楚檀画的,因此他们脸上的表情楚檀画看的一清二楚,楚檀画知道楚旸跟她一样是没有见过韩霓裳的,她若是后来不听楚留应解释不看画轴也是不知道的。 因此楚旸听见楚粲叫娘当下便有些愣愣的,而楚留应的视线一落在那女子脸上的时候,明显就僵住了,怔怔的看了良久,眸光一闪,眼里泻出点点旧意:“青裳?” 楚粲年纪好歹大一些,知道的也多一点他听见楚留应这句话,一愣之后,又皱眉道:“青姨?” 楚旸还是愣愣的,不过他还是回过神来了,问道:“爹,大哥,你们俩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冲着这个女子叫姨? 楚留应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韩青裳这个只存在于记忆之中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众人面前,他的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他定定的望着那覆着面纱的女子,半晌才抿唇望着楚旸道:“旸儿,这是你青姨,是你娘的孪生姐姐。” “啊?”楚旸也不知道那一段过往,楚留应抿唇,看了那女子一眼,见那女子一言不发,显然是不想说话的,他只得把十多年前的旧事拿出来再简短的说给楚旸听一遍。 楚檀画这下才知道,原来方才替庆王求情的是韩青裳,没想到她竟然也跟着来了京城,看来温嘉这事儿他们都挺重视的啊!可是,有一点楚檀画突然就想不通了,她娘是韩青裳的亲妹妹,而韩青裳不过是庆王的情人而已,何以韩青裳要帮温嘉求情呢? 撇开韩青裳跟庆王的情意先不说,这个温嘉的性命难不成会比她腹中的孩子还要金贵吗? 温嘉的生母究竟是谁,韩青裳竟会这样的在意? 难不成这里头还有楚留应不知道的隐情,难不成温嘉的生母其实是韩青裳,而这个事实没有法子表露出来,所以才假托一个什么卑微的小妾的故事来抚养温嘉,韩青裳是不能暴露于人前的,而庆王爱她,继而也跟着爱温嘉,因此才会这般宠爱于她? 楚檀画被自己脑子里冒出的这个大胆的念头给惊住了,可是,除了她这样的解释,就没有别的更合理的解释了啊,何况,方才那女子口口声声的说,她不能眼看着温嘉去死,说什么这是庆王的血脉,是他的亲生骨肉,当时听着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听起来,楚檀画越想越觉得蹊跷。 眼们见生。“双儿!”庆王的失声叫喊拉回了楚檀画的思绪,她眉头一皱,忙抬眸看去,就见从外头进来三个女人,燕晚晴和水残夏她都认识,可是站在燕晚晴身边儿的那个中年美妇却是陌生的很,楚檀画看着庆王那痴痴望着美妇的模样,心里一咯噔,燕南双不是在西域么,这会儿怎么来了? 不过,这燕南双可真是好看,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容颜依旧姣好,除了眼尾一点儿皱纹之外,仍旧看得出年轻时候是个美人坯子,且一身的江湖气息,跟韩青裳那沉敛的大家闺秀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庆王爷?”燕南双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当下一怔,循声看过来之后,愣在那里,她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旧时恋人的,当下有些回不过神来。 楚檀画在窗格里头看着,当下喃喃嘀咕道:“我的娘呐,这下真是齐全了,新欢旧爱儿孙齐聚,这下真是热闹了!不过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了,燕南双怎么会来了的呢,她不是在西域么?” 琥珀不是那么的了解情况,不过她也觉得眼前的情况混乱至极,又听见了楚檀画的自言自语,当下便低声道:“小姐怎么忘了?二少夫人刚刚生了小少爷呀,这外祖母来探望是正常的嘛,再说了二少奶奶就这么一个亲娘,她不来照看谁来呢?” 楚檀画觉得琥珀说的也对,只是庆王与燕南双隔了二十年头一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情,楚檀画瞧着燕南双还好,那眸中虽有波澜却还是能够控制住的,可庆王好像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来。 “太子爷,庆王来画儿这里做什么?”众人都不说话,时间仿若凝固了一样,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思,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唯有楚粲像是个局外人,他看事透彻清楚,直接就对着安冉烨问道,然后打破了沉默。 安冉烨抿唇,淡声道:“庆王爷来为他的女儿求情,想要画儿和本王留温嘉一条性命,你们的.....青姨也是这个意思,希望留温嘉一条性命。” 楚粲听了皱眉,转眸望向庆王身边的韩青裳,楚旸却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当下便道:“青姨,你,你怎么回事儿啊?就算你跟庆王在一处了,你好歹也是画儿的青姨啊,你、你怎么能替外人说话呢?再说了,这温嘉有什么好的,画儿当初差点都被她毁容了,现在又害得画儿小产,这样的人的性命还留着做什么!青姨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疼画儿呢?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韩青裳沉默不语,庆王也沉默不语,于是众人都沉默不语,楚檀画在窗格子这边看着,忽而冷声笑道:“二哥,你别白费力气了,你还看不出来么?这温嘉的生母哪里是什么卑微的小妾呢?她分明就是庆王爷与咱们青姨的骨肉啊,否则她怎么会不顾一切的又从北地跑回京城,就是为了救这个蠢女人一命呢?人家都说了,要怎么样处罚都行,就是得留着她的一条性命,可是我偏偏就是要温嘉的命!就算是亲表妹我也要她的命!” 楚檀画冷不丁的一席话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楚留应从韩青裳出现就一直垂眸不语,如今楚檀画说了这话,他还是这个样子,谁也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楚粲只是皱着眉头,视线在韩青裳和庆王之间来回转悠,但是楚檀画的这番话却说得楚旸炸毛了。 “什么?温嘉是庆王跟青姨的女儿?画儿,你,你出来说清楚!” 楚檀画撇撇嘴刚要说话,那边一直沉默不语的燕南双开口了:“晴儿,这会儿太子爷和太子妃殿下可能有家事要谈,娘先送你回去吧,等他们忙完了娘再陪你过来。” 燕晚晴点点头,刚要扯着水残夏跟着燕南双一块儿走的,一直没发话的庆王却说话了:“不必了,本王已经没有事情要说了,本王该说的都说了,告辞。” 庆王说完就牵着韩青裳的手往外走,他们一行人要出去就必得经过燕南双的身边,燕南双站在那里没动,看着庆王牵着韩青裳的手从她面前擦身而过,就在韩青裳从燕南双面前走过的时候,燕南双忽而皱眉,当下出手如电扯下韩青裳脸上的面纱,皱眉之后眯眼冷笑道:“果然是你!——霓裳,你这样有意思么?他们都是你的孩子,你何苦非要编个谎话来骗他们?韩青裳早就死在邬善了,你冒充她有意思么?画儿是你的女儿,你女儿如今被人害得小产了,你还帮着别人,你心里头究竟怎么想的?” “娘,你、你在说什么呀?”燕晚晴还算是了解内情的,方才也听到了的楚留应的解释,知晓了韩青裳与韩霓裳是孪生姐妹,可是她娘的一番话又让她懵了,别人都被燕南双的一声霓裳弄的怔怔的,只有她望着燕南双说话。 燕南双冷笑,指着韩青裳左眼角冷声道:“这两姐妹几乎什么都一样,唯一能区别的地方就是韩青裳左眼角没有任何瑕疵,而韩霓裳左眼角有一颗很小的痣,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今日若不是你带着面纱,我也不会看到你的眼角。” 韩青裳,哦,不对,现在应该是韩霓裳,望着燕南双淡淡一笑:“好眼力。” 燕南双淡笑:“青裳的性子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如你一般沉稳内敛,何况她当年就算喜欢他,也是光明正大的,且她在和亲之前就决定放下自己的感情了,她跟你不同,她没有你这么执着,我跟他分开之后,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机会回到他身边,一直陪着他的,可是,你这样做值得吗?” 韩霓裳望着燕南双,抿唇一笑:“值得或者不值得,在我眼里根本就没什么两样,既然你当初选择了离开他,那自然就是不爱了,可我还爱着他,我要陪着他,不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他的,我就只是因为爱他,所以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这些话,你不用跟我说,去跟他们说去吧,你的大儿子,你的二儿子,还有你的小女儿,你编了这么大的一个谎言,最该得到解释的不应该是他们么?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楚将军应该也是串通好了骗人的吧,可惜了啊,青裳都不在了,却还被你们这样利用,我真是心寒,究竟有什么秘密不能说的?今儿既然都戳破了,那你们不如一次性都说清楚好了,”燕南双淡淡勾唇,转眸望着水残夏和燕晚晴道,“这儿没咱们的事儿了,等他们把这些旧事都掰扯清楚了,咱们再来。” 燕南双说完就要带着水残夏和燕晚晴离开,楚檀画现在才从方才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方才燕南双的一席话,她是真的听惊了的,小心脏几乎都停止跳动了,眼前的韩青裳不是韩青裳,而是死了十多年的她娘韩霓裳?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等一下!谁都不许走!给我拦着拦着!!”缓过神来之后,她心口一抽一抽的疼,可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冲出屋子,冲到楚留应身前,扯着她爹的手道:“爹,你、你是不是骗了我?是不是啊,你说话啊!” 楚留应方才一直不曾说话,这会儿一抬眸,脸上老泪纵横,望着楚檀画哽咽道:“画儿,对不起,爹不该骗你......可是爹也是没有办法啊......她不是你青姨,你青姨早就死了,死在邬善的乱军之中了,她就是你的亲娘,她是霓裳......” 楚檀画只觉得脚步一软,往后倒退了好几步,跌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一回眸,在泪眼模糊之前看见安冉烨担忧的眸子,她怔怔一笑:“狐狸,你听见了么?我爹说她不是青姨,她是我娘,可是,我娘怎么没死呢?我娘怎么跟庆王在一起了呢?我娘怎么生了温嘉这个女儿呢?” 安冉烨咬牙,看着怀中泪落如雨的女子,眸底俱是痛意,他抬眸,盯着韩霓裳道:“温嘉是你的亲生骨肉?所以你要来求情,你怕画儿杀了她的亲生妹妹?”tisv。 韩霓裳刚要答话,在看到楚檀画隆起的肚子之后愣了一下:“画儿没有小产?” 她这样一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檀画的肚子上,安冉烨微微眯眼,唰唰唰无数飞刀擦着众人的肩头而过,每个人都被削掉了一缕头发,安冉烨虽只盯着韩霓裳,可众人却都不敢再看楚檀画的肚子了,压下心头疑问的同时众人心里头都明白,这飞刀若是再偏一寸,那便是一刀封喉死于非命了。 安冉烨这回是真的动怒了。 安冉烨飞刀一出,府中护卫迅速包围了听雪堂,这下子,便没人走得了了。 韩霓裳见安冉烨冷冷的盯着自己,只得叹道:“你们都想错了,温嘉这孩子不是我亲生的。” ---------------------------------- 月票还差五张满一百加更,嘿嘿~~~另,好像现在推荐票票涨了,每个人都有好几张,不过具体多少不清楚哟,貌似是五张起跳,嘿嘿,亲们记得都投个紫紫,哇咔咔~~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也回不了头了 安冉烨听了韩霓裳的话沉眉不语,他是在判断,判断韩霓裳的话还有几分真几分假。 因为眼下的情况也是他事先没有想到的,他脑子里也有些混乱,这会儿正在迅速理清思路,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怀里的女子,怀里的人泪落如雨,从前深信不疑的东西一下子被拆穿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不过,他相信他的女人可以挺过去的。 安冉烨心里想的没错,楚檀画在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心绪已经慢慢淡定了下来,毕竟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楚檀画了,何况韩霓裳从小就不在她的身边,这最初的刺激一旦过去之后,楚檀画也就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了,心念电转,心里头浮现出更多的疑问来。 琥珀在一旁瞧着,见楚檀画挺着个大肚子站着实在是不好,便去把她扶到旁边搭起来乘凉用的花架子里头坐着,那里不会晒到太阳,坐着好歹也舒服些,然后拿了一块很薄的布帛搭在她的肚子上,然后便不做声的站在后头了, 楚檀画抿唇坐了一会儿,看了众人一眼,视线最后停留在韩霓裳身上,她出声打破了沉默:“你说温嘉不是亲生的,那证据呢?那谁是温嘉的亲生母亲?她若非是你亲生,你何苦冒着被我们知道身份的危险来京城求情?你为了她,竟连一丝亲情也不顾了?你当初毅然决然的丢下我跟二哥,跟着庆王走了,如今,还怎么有脸回来?” “我回来――”楚檀画这样的声声质问,韩霓裳显然是不能招架,显然是十分激动的,她望着楚檀画,眼眶濡湿,眨了一下眼睛,有一滴眼泪溅落在地上,“我回来是得知你被温嘉伤了,我不得不回来看看你,你若是不好,我心里头难受,我在北地根本呆不下去,画儿,我不能忍受温嘉伤害你,我也不能忍受你伤了温嘉的性命啊!” “笑话!谁要你假惺惺的可怜!我当初被温嘉毁容,被荣嘉欺负,然后被这姐妹两个差点害了性命的时候你在哪儿?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在北地呆不下去了?你现在回来说这些有什么用?”楚檀画深吸一口气,才能抑制住不破口大骂的冲动,到了如今,她的娘亲还在替害她的人说话,这换了谁不得气死啊。 “画儿,我,我以为你能应付的,你医术毒术都是我从医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最好的,我不觉得温嘉和荣嘉能伤了你,谁知道会是这样呢?不过如今看到你没事儿我就真的放心了,”韩霓裳恳切的话语,也不过换来楚檀画冷冷的笑而已,韩霓裳垂眸半晌,再次抬眸时,眸底水光依旧,看了庆王一眼,庆王沉默不语不看她,她收回视线一字一顿的道,“温嘉真的不是我的孩子,她是燕南双的孩子。” “啊?”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庆王和韩霓裳之外,全都长大了嘴巴大惊失色的望着燕南双,一脸的难以置信,燕晚晴只觉得脑子里有个炸雷膨的一下就爆炸了的感觉,她完全难以相信,那个温嘉郡主跟她是亲生姐妹。 楚檀画反应最快,当下接口道:“温嘉是平安三年出生的,而庆王爷跟燕南双平安一年就不在一起了,你这个谎话说得一点儿也不高明,你不要因为别人拆穿了你的身份你就这样诬陷别人啊?” 韩霓裳浅淡一笑:“画儿,这里头的事情还有许多是你不知道的,你能够知道的东西不过是那些我们希望你知道的,另外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希望瞒着你,那就是一定会瞒着你的,迫于情势我们不会说出来,可是现在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就不得不说了,”韩霓裳看了燕南双一眼,抿唇道,“燕姐姐,对不起了,有些事儿做了就是做了,想瞒着也是瞒不住的。” 样檀一亲。燕南双敛眉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庆王,最后眸光落在忐忑的望着她的燕晚晴身上,微微一笑,示意燕晚晴不必担心。 “你但说无妨,我知道这误会终究是要解开的,有些事儿也是一并说清楚了才好,免得大家心里头都是个疙瘩。” 韩霓裳见燕南双这样说,才望着楚檀画道:“画儿,你说的没错,燕南双确实跟庆王是平安一年分开的,可是后来他们并不是没有见面,就在燕南双要跟许易之成亲的前一段时间,她就来找过庆王,跟庆王叙叙旧喝喝酒,顺道也是亲自来告诉庆王她要成亲的消息,那一夜两个人都酩酊大醉,在场的都不是没有经过世事的孩子,既然要说,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就在那一夜,才有了温嘉,这温嘉的亲生母亲不是别人,是你燕南双的孩子啊!――那之后你离开,一年之后,不是你送来的一个刚满月的小女孩儿么?那个人不是你是谁?温嘉不就是你跟庆王的亲生骨肉么?我爱庆王,我要保住你女儿的性命,这有什么不对的?何况我女儿,我女儿不能杀她......” 韩霓裳的一番话,让所有人再一次被炸雷所攻击,每个人都被弄得晕头转向的,谁也料想不到这里头还有这样的秘密和玄机。 楚檀画暂时忘掉了自己所受的刺激,扯着安冉烨的衣袖低声道:“狐狸,燕南双跟庆王爷还藕断丝连哪?他们还有一个女儿?还是跟许易之成亲之前生的?我的天哪,这晚晴姐姐不得气死啊!这要是她爹知道了,不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安冉烨一叹:“情之一字,伤人伤己啊!你瞧,燕晚晴也吓傻了,本王当初就跟你说过的,这庆王就像一个谜一样,这下谜底揭开,倒是真热闹了,可细想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楚檀画顺着安冉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向沉稳镇定的燕晚晴惊慌失措的模样,那表情似曾相识,她恍惚想起,自己方才受到打击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表情吧?心里头隐隐有些同情,父辈十多年前的感情纠葛,造就了今日多少的错误和冤家对头啊,果然如安冉烨说的那样,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啊! 楚檀画低低一叹,她心里头,为燕晚晴那个一心一意的爹难过,许易之毫无疑问是最爱燕南双的人,他为了燕南双放弃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可自己爱逾生命的爱人却跟她的前恋人背着他生了个女儿,这该叫人多么伤心啊,她心里头忽而有点点庆幸,幸而许易之不在了,若是还在,必定要承受心如刀绞的疼痛。 燕南双见所有人都神色各异的看着自己,眸光闪烁不定,就连燕晚晴的眼中都有泪光和愤恨,在众人的眸光默然半晌,她忽而沉沉的笑起来,对着韩霓裳勾唇:“霓裳,我没有你那么傻,也没有你那么执着,我是绝不可能回头的,虽然你所做的一切我都很佩服,但是我只能说,我做不到,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你懂么?”tj5z。 燕南双话里有话,韩霓裳微微皱眉:“你什么意思?” 燕南双微微一笑,从那边慢慢的走过来,站在花架子中央,细碎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身上,让她的笑那么的不真实,她的眸光越过众人落在庆王身上,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她说的没错,我那次去找你,确实是为了了断过去,确实是为了告诉你我将要成亲的消息,但是,我在去找你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忘记了,那时候我的心里只有易之,我早就跟你说过,与你分开的那一天我就把你从心里挖走了,虽然很疼,但是很值得。” 燕南双顿了一下,眸中浅浅流淌着哀伤:“可是你呢?你偏偏不甘心,当时我们两个都喝醉了,我知道你醉的不省人事了,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很感谢你的爱,可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又何苦那般执着呢?其实那一夜后来的人不是我,是我用一个我天生痴呆蠢笨的丫头代替了我,跟你过一夜的不是我,是她,后来天不亮我就把她带走了,十个月之后,她难产生下一个女儿就离开了人世,那婴儿满月,我就派人送给了你,这好歹是你的骨血,我跟易之两个人都觉得,我们也不能带着她,就算是个傻丫鬟生的,好歹也是你的血脉,我知道你知道真相一定会伤心,所以我不打算告诉你的。可是没有想到,咱们会有再见面的时候,这丫头的身世终究是要解开的,对不起,瞒了你这么多年。” 当年,她的心里只有许易之,怎么可能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就算当初的恋人对她旧情难忘,她也不能做对不起自己爱人的事情来。 有些事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说好一起到白头的人换了,她的心也就换了,这么多年对他问心无愧,唯一内疚的就是这件事情,如今说出来,心中反而释然许多,所谓世事弄人,向来如此吧。 --------------------------------- 那啥,不如先让月票满了一百加更算了,然后从二十号开始就把月票攒着,等二十八号翻倍投给俄,反正二十八号那天开始到月底偶都是狂更的,乃们就狂砸月票咯,咋样?――另外,貌似简介下头投票推荐那块推荐票票变多了,嘿嘿,那就记得都投给紫紫撒~~继续奋斗去~~ ------------ 第一百八十七章 选择该怎样就怎样 燕南双这话,无异于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楚檀画在一旁眨眨眼,韩霓裳之所以要来为温嘉求情,这原因只怕就是和燕南双有关,她和庆王两个人都以为那满月的小婴儿是燕南双的亲生骨肉,所以庆王这般疼爱,而韩霓裳是为了庆王才来求情的,这样一想也对,毕竟温嘉的身世只有燕南双自己知道,如今说了出来,看韩霓裳还有什么脸面再为温嘉去求情,说实话,楚檀画对韩霓裳一点儿好感都没有,就算是亲娘,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就是形同路人,这会儿就算天性之中有着思亲的感情,楚檀画也是强压着的,这样的娘,不要也罢。 当初还以为她是真的死了,这会儿却好端端的出现在眼前不说,还跟着庆王在一起,她当初还以为安冉烨说庆王是个谜是开玩笑的话,没想到还真是,自个儿死了十多年的娘跟在庆王身边这么多年,难不成就真的为了爱情抛夫弃子连家也不要了吗? 安冉烨在这里头完全是个局外人,不过听了燕南双的话之后,他便长叹一声,低声道:“画儿,你听见没?温嘉不是你娘的女儿,也不是你青姨的女儿,更不是这燕南双的女儿,居然是燕南双的一个痴呆蠢笨的丫鬟所生的,这庆王不得气死啊,你瞧他那个样子,脸色铁青的都要气的吐血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温嘉蠢笨成这样,也不难想象出她的娘是个怎样的丫鬟了,不过倒是可惜了庆王这么多年的疼爱了,若是换了本王,只怕是要伤心死了。” 楚檀画没接话,可是心里头是很赞同安冉烨的话的,燕南双这重磅炸弹分明就是专门冲着庆王去的,别人听了最多就是惊诧震惊觉得匪夷所思罢了,可安冉烨说得对,这事儿摆明了还是庆王受害最深,他应该是最伤心的。 他最开始疼爱温嘉,无非就是因为以为那一夜的人是燕南双,他认为这个孩子是燕南双和他的孩子,是他与燕南双最后的回忆,所以他才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好好的抚养这个孩子长大,给了她所有能够给的疼爱,无非就是因为他曾对燕南双用情至深罢了,可如今一切成空,那个人根本不是燕南双,他这么多年的疼爱也不过是一场空罢了,他被人算计,还是被曾经爱逾至深的人算计,当真是可笑又可怜。 如此一来,在温嘉的身世被拆穿了之后,楚檀画就不知韩霓裳和庆王会是怎样的态度了,她微微抿唇,默然坐在那里,下午的阳光正是热的时候,可她这会儿也不觉得,自个儿抹抹额上的汗,等着看庆王的反应。 庆王一直看着燕南双,从她开始说话他就一直看着她,他还是跟平日里一样,表面上清冷淡定,可心里头却早已是波涛汹涌了,眼底的眸光颤动,燕南双说完就不再看他了,他却还是望着燕南双,半晌,才微微一笑道:“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还是解开了本王一个心结,本王一直都在想,温嘉她哪一点像你?一年一年的过去,本王一天一天的发现,她根本没有一个地方像你,后来到了京城,本王特地见了晚晴,才知道,本王的猜测是对的,这么多年,本王养着的根本就不是跟你的女儿,不过,那时候本王不知道真相,本王只是想着,你大概不愿意送本王的女儿来,找了一个别的孩子充数,不过,本王既然疼了她这么多年,继续疼下去就是了,却万万没有想到,你那一夜骗了本王,本王一直都以为,做不成夫妻,做朋友总是可以的,如今才知道,那些念想只有本王一个人舍不得罢了,你分明就是存了心思与本王恩断义绝的......” “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跟你恩断义绝了,从你接受朝廷的敕封成为亲王开始,从你不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跟我浪迹天涯开始,我就跟你恩断义绝了,我最后一次就是去找你做个了断的!”燕南双抿唇,望着庆王沉声道,“萧厉,你还不明白么?其实我们都是太倔强的人,不可能为了别人去牺牲自己赖以生存的东西,因此只能分开,爱情终归敌不过现实的,当初你爱我,当初我爱你,但是终究我们更爱的是自己罢了。” 燕南双眉目之间淡淡的,若是换了从前,这些话她绝说不出口,如今过了这些年的平淡日子,当初许多想不通的事情如今都想通了,她不后悔当初生命当中第一场爱恋给了这个男人,只是他们就是不适合罢了,毕竟这世上不是每一场纯真的爱恋都会有结果的,他们走不到最后就是走不到最后,只不过,大家都会从这场纯真的爱恋之中学会成长学会坚强。 庆王听了苦笑半晌,然后才长叹一声道:“你说得对,我们更爱的都是自己罢了,那么,本王又何必这样执着呢?温嘉做错了事情,本就该她自己承担,这些年,本王确实是太宠她了,许多事儿本王从前不懂,如今都懂了,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本王是戴罪之身,不会再干涉温嘉的事儿了,本王此番已是逾矩了,事后本王自会去找皇上领罪的!” 萧厉如今的感觉,就像红尘大梦一场终是梦醒了一样,觉得一切执着的惦念的都是虚妄,别人都放下了过去了,唯独他一个人还在念念不忘的舍不得,为了这一份念念不忘,他太多次的打破自己的底线,太多次的触犯不该触犯的东西,太多次的违背自己的原则,他本不该是这样的,可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尘归尘,土归土,他也是时候回到正轨,该做回他自己,做回那个战无不胜的庆王了。 有的人一辈子也走不出红尘梦魇,他在这一刻忽而醒悟,忽而放下,应该是很幸运的了。 听了庆王的话,燕南双低叹一声,眸底淌过浅浅的流光,存在于两个人心里二十年的疙瘩,都在这一刻用各自的方式得以化解,她不必再愧疚不必再介怀,他不会再惦念不会再被从前所拖累,虽然人生已走过大半,但是只怕新生才从这一刻开始。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很好的解决方式,退一步未必海阔天空,但是退一步必然给自己多出一片天空来的。 看可为你。庆王与燕南双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对于已经铸成的错误选择接受,选择重新走到正常的轨道上去,选择该怎样就怎样,选择不再干涉。 楚檀画在旁边跟着看,心里头也忍不住叹一声,她曾经为了这两个人各自的爱情感动不已,在她的心里,从来不觉得庆王和燕南双是薄情的人,这两个人都是性情中人,如今一看,果真她没有看错,庆王明理,只不过曾被情障迷了眼睛而已,如今恍悟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如此便好,太子妃殿下如今需要休息,这会儿正热,我也要带晴儿回去休息了,告辞。”燕南双说完,再不停留,带着燕晚晴和水残夏两个人就走。 安冉烨一个眼神,门口的侍卫们就放她们离开了,燕南双一走,众人都还在想着方才发生的那些事,脑子都有些晕陶陶的回不过神来,楚旸还有些地方完全不明白,就扯着楚粲问,楚粲虽是皱眉,但是也蹭过去低声跟楚旸讨论几句,偶然说错了,还能看见兄弟两个同时皱眉不解的样子。 只不过楚留应从方才燕南双认出韩青裳是韩霓裳被拆穿了把戏之后,从跟楚檀画老泪纵横的说了对不起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垂眸坐在石凳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tjn7。 众人都是满腔心事,各自沉默,韩霓裳这会儿抿唇良久,转眸看了庆王一眼,庆王对着她点点头,韩霓裳这才走到楚檀画身边,慢慢蹲下来看着她,然后伸手覆上楚檀画放在膝上的手,柔声唤道:“画儿,你,没事吧?” 楚檀画垂眸皱眉,再抬眸时眸色清冷,把手从韩霓裳的手里抽出来,冷声道:“不劳费心。” “画儿,我是真的很担心,我以为你小产了,我就从北地连夜赶来京城的,我是真的很怕温嘉伤了你啊!”韩霓裳一面拭泪,一面咬唇,“如今看到你没事,那就很好了,孩子,孩子没事吧?” 楚檀画咬牙,半晌眯眼冷声道:“托你的福,孩子没事,温嘉是被荣嘉利用的,荣嘉想要一石二鸟除掉我和她,结果我识破了她的诡计,可温嘉切切实实伤了我,法不容情,你再是求情也是没用的!如今即便没有杀人偿命,也是要在刑部候审的!又不是你的女儿,与你什么相干,你操什么心!” ----------------------------- 嘿嘿,月票可以攒到二十八号翻倍月底再投了,到时候狂更哟~~~另外,貌似推荐票票每个人都多了好多,哈哈,记得投给紫紫撒,欧耶耶,继续奋斗去~~ ------------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有孩子我不能受刺激(为留言过1200加更) 韩霓裳见楚檀画如此,眸中有一抹受伤划过,她只得站起来,站在那里望着楚檀画,眸底分明有爱意,却不知该如何诉说,心里头的话太多,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摸摸垂泪。 “画儿,你怎么能跟你娘这样说话呢?”楚留应皱眉,望着楚檀画道。 楚檀画移开视线,冷声道:“她不是我娘,我娘在十多年前生下我跟我二哥就死了,她不是我娘,她只是个抛家弃子的女人,她不配做我娘!” “楚檀画!”楚留应吼了起来,望着楚檀画的眸中都是怒色,“她就是你娘,她怀胎十月,费劲千辛万苦的生下了你,怎么不配做你的娘?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怎么不是你娘?说什么抛家弃子,你知道她抛弃了什么,你懂她舍弃了什么吗?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叫唤!你——” “楚将军,画儿她怀着孩子,你别激动,别激动啊!”楚留应原本是好好的站在那里的,结果听了楚檀画的话,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直接就冲了过来,安冉烨生怕楚留应一个激动会打楚檀画,因为他瞧得出来楚留应的心被刺痛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只得拦住楚留应,然后把楚檀画转移到旁边安全的地方去坐着了。 楚檀画看着楚留应这个样子,心里边同情的很,也难受的很,望着他叹道:“爹,她不要你,不要我们,跟着庆王走了,这样的女人,你还维护她做什么?即便她真的有什么苦衷,那我倒是想知道,什么样的苦衷大到让一个女人舍弃自个儿刚出生的孩子去别的男人在一起的?不如,你说给我听听啊。” 楚留应沉默不语,望着韩霓裳,眸底有爱意有怜惜有不舍还有许许多多很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 在别都楚。楚粲走过来,看着楚檀画,一字一句的道:“画儿,我不允许你这样跟娘说话,她这样做一定是有她这样做的原因的,你还不知道原因,你怎么能说她是抛家弃子呢?你懂得什么叫抛家弃子么?你也是母亲,你自己扪心自问,你什么情况下会抛家弃子?你会有什么样的苦衷在那样的情况下舍弃你的孩子?你想想吧,你好好想想。” 楚檀画听着楚粲的话不比寻常,当下便皱眉道:“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我那时候才三岁,要是他们有心瞒着,我能知道什么?”楚粲淡淡的道,“我只是想着,我有幸跟娘在一起三年,那三年我记得我很开心很高兴很快乐,我相信娘很爱我,我从前是真以为娘死了,可是如今娘没死,我自然是高兴的,可是我终究比你们大了几岁,我也有了我自己的孩子,画儿,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何妨不换个角度想一想呢?她做什么非要离开不可?非得抛下你们不可?这里头,一定有一个天大的原因。” “什么天大的原因啊?不就是爱情么?想当年我为了追晚晴连探花都不要了直接去了西域,这位虽然跟我性质不一样,但是不都是一个意思么!”楚檀画还没说话,一旁的楚旸就抱胸冷笑起来,“画儿,反正咱们从小没娘都习惯了,有爹就够了,要什么娘啊!再说这有娘的跟没娘的都是一个样,不是活的挺好的么!那个什么,我也不好叫你娘,从没叫过不好意思啊,我其实就是想说,你还回来干什么呀,你走都走了,画儿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就是死了,她——” “你这个不孝子!我打死你!”楚旸的话还没说完,楚留应就冲上来打了他一巴掌,把他都打懵了,刚反应过来,又是一巴掌,楚粲见事不对,忙上来扯开,楚檀画也忙让安冉烨上去扯开。 “爹,你别生气啊,二哥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你别生他的气,他说的都是心里话,你别生他的气啊!”楚檀画还从未见过脾气温和的楚留应这样打人的,他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动的人,居然因为楚旸的几句话打了他,真不知道这个韩霓裳有什么好的,楚留应居然这般护着她!tjn7。 “留应,你别打孩子,我回来本来就是解决问题然后来看看画儿的,你别打他们呀,他们不认我没关系,反正我早就与你说过的,这三个孩子就是你的孩子,我心里没有什么想法的,你打了他们我反而心疼,难道你不心疼么?”韩霓裳过来,把楚留应扯到一边,抿唇低声道,“我真的没有关系,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这些都是我的错,他们说的都没错,我当年离开是我的不对,我抛家弃子是我的不对,你别打他们,我这次回来瞧着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温嘉的事儿我如今了解了情况,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们,留应,你好好的啊。” “霓裳,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呢?当初是我太卑鄙,这些都是我的错啊,为什么要你来承受呢?我不能允许他们这样说你!我,我要说出来!”楚留应情绪很是激动,望着韩霓裳的眼中有着很决绝的神色。 韩霓裳忙扯了他一下,皱眉道:“留应,不要说,我求你别说,咱们不是都说好了的么?你不要这样,我真的没有关系的!” 楚留应却望着她微微一笑:“霓裳,当年的错误是我铸成的,本就该由我再掰回来,这一切的一切让孩子们误会的这么深,我于心不忍,心里头也过不去,这十多年了,已经很足够了,其实方才庆王爷说得对,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当年我做了错事,如今纠正也还来得及,而且,我虽然口口声声说我爱你,其实更爱的是我自己才对,为了我的私心让你这些年都这样生活,我心里很愧疚,对不起。” 韩霓裳眼中有泪,咬唇道:“留应,你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没有什么对不起,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其实我该对你说对不起的。” “不不,你没有对不起我,这些年你为我着想的已经够多了,你就是为了替我保守秘密才弄成今天这样的,你都是为了我,我为什么要怪你呢?你是个善良的好女人,你的孩子应该知道你的善良,你的好,而不是口口声声的责骂你,霓裳,你为了做的够多了,足够了,我若还是个男人,就不该让女人承受这样多的责难。” 楚留应已经做了决定,他要说出来,有些事儿憋了十多年了,决定要说出来的那一刻心里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 “留应,你——” 韩霓裳被庆王牵住衣袖,韩霓裳的话便顿住了,她诧异的看着庆王,之后抿唇道:“厉,有些事儿不能说。” 庆王长久的未说话,这会儿眸光比天上的云还要淡,他没看任何人,却与韩霓裳十指相扣,淡声道:“霓裳,你怎么还不明白?有些事儿非说不可,发生过的就要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儿,你心里害怕没关系,本王也怕,可怕过了就好了,你当初做了选择,他当初也做了选择,种如是因得如是果,该知道的都要知道的。” 韩霓裳抿唇良久,心里头还是觉得不妥,还是想要反驳,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出要反驳的话来,只得皱眉望着楚留应不说话,心里却终究难安,右手握拳,手指节都泛白了。 楚留应这会儿心中已有了决定,反而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楚檀画楚粲楚旸都知道他有话要说,全都屏息静气的瞧着他,楚檀画拉着安冉烨的手,咽了一口口水,抿唇道:“狐狸,一会儿记得准备好抢救措施,我要是听真相听的挂了,你记得救我!那什么,我有孩子我不能受刺激,要不然,我回避一下?” 安冉烨忍不住低笑,亲了她一下,才低声道:“本王在这里,不会有事儿的,你难道就不想亲耳听到这些事儿的真相么?即便承受不了,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本王在,你怕什么,再说了,本王的女人什么时候这样胆子小了!” “也对!我怕什么,只要狐狸没变心,把我打死都甘心!”随口插科打诨,心情顿时轻松起来,楚檀画低声嘿嘿一笑。 安冉烨瞪了她一眼:“别闹,贫什么嘴啊!好好听着!” 楚留应定了定心绪,深吸一口气才慢慢的道:“其实有一件事爹骗了你们,我跟霓裳其实并没有定亲,是我一早喜欢她,那时候已经是她在遇见庆王之后了,我察觉出霓裳喜欢庆王,可庆王那时候与燕南双在一处,我那时候知道他们不可能在一起,我就央求母亲去韩家提亲,后来韩家就同意了我们楚家的提亲,接了聘礼,准备择吉日成婚。” ------------------------------- 欧耶耶,接着写月票满一百的加更去,咩哈哈~~话说,月票都攒着月底给吧,嘿嘿,不过到时候满一百二十的时候还是会加更滴,嘿嘿,大么么~~月底的月票加更另算哈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这是一笔烂债(为月票过100加更) “画儿,楚将军不错啊,明知道你娘心里没她,还要这样做,看来对以后很有信心啊,他觉得你娘会爱上他啊!”安冉烨听了楚留应的话,并不觉得他做错了,当下很赞赏他的魄力。 楚檀画眨眨眼睛,她并不这么想,低声转眸对着他道:“若是没有爱上别人的女人或许还能接受包办婚姻,这要是换了我,我心里若是有别的男人,即便他不属于我,再有另外一个爱我的男人不经过我的同意要娶我,我肯定不会嫁的。” 安冉烨撇嘴:“你就是太倔强!”tjkz。 楚檀画也撇嘴:“什么倔强!这是原则问题!” 安冉烨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在这个问题上,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很难说谁对说错啊,再说又不是他俩的事儿,听着就是了,他俩要是吵起来不是多余么。 “霓裳心里爱着庆王,只是庆王那时候跟燕南双在一起,她是十八岁的时候遇见庆王的,后来在一起混多了,自然就熟悉了,只是我说青裳也喜欢庆王这是不准确的,青裳不过是欣赏庆王罢了,毕竟那时候少年意气风发,很容易让人崇拜的,燕南双不清楚青裳的心思,我们还是知道几分的,霓裳不能抵抗家族的决定,她只能含着委屈嫁给我,我知道是委屈了她,因此加倍对她好,希望她能够忘了庆王与我好好的过,可是,老天都注定了,这不是我的,根本强求不来,平安一年,庆王与燕南双分开,而那一年楚粲也出生了,此后庆王去了北地,偶尔来京述职,平安三年,画儿和旸儿出生,可那时候北地在打仗,庆王身受重伤,连随军的太医都救不好,霓裳便说她一定要去救。” 楚留应说起往事,数度哽咽,但是仍旧慢慢的在往下说:“我心里头知道这些年她根本没有放下过庆王,她不过是怕我受伤害,所以一直在不离开,也不与我分开,可是庆王重伤,她的医术是家传的,她说一定能救了他的性命,说救了她的性命她就回来,可我那时心高气傲,心有不甘,我不相信她会回来,我压根不信她会放掉这个机会回到我身边来,于是我就说,若是你走了,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死了,急病致死,立刻下葬,若她走了就永远不要回来,永远不能见你们三个,如果她回来,我就杀了你们三个然后自尽,霓裳知道那时的我一定说到做到,虽然我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还是留不下她,她还是含泪去了,之后,也果真没有回来过。” 楚留应这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庆王握着韩霓裳的手,清冷的眸底有泪,韩霓裳与他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用手轻轻拍了他的手背一下,只是眼眶红红的,忍住没哭。 楚檀画听的眨眼,咬唇半晌,才下定决心打破沉默:“爹,我听不明白。如果她真的爱庆王,那为何要跟你生下我们呢?她生下我们,又不要我们,你说她有苦衷,什么苦衷?而且,你方才说,她要是回来,你就杀了我们三个然后自尽,爹,她回来不是好事儿么?为什么要这么狠杀了我们然后自尽呢?搞得我们好像人质一样!” “因为你们就是人质!”楚留应突然一嗓子把楚檀画吓了一跳。 楚粲仿若猜到了什么似的,猛地一哆嗦,赫然站起来望着楚留应,坐在他旁边的楚旸被这两个人吓到,当下皱眉嘀咕道:“什么毛病啊都?” 楚留应长长一叹,走到楚檀画身边,把手伸出来。 楚檀画抱着安冉烨,抿唇道:“爹,做什么啊?” “号脉。” “爹,你别闹,有病才号脉的,你看着好好儿的,号什么脉啊!”楚檀画撇撇嘴,好好说故事就说故事啊,做什么号脉。 楚留应深吸一口气,捂着心口又重复了一遍:“画儿,号脉。号脉之后,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楚檀画不明所以,又见楚留应十分坚持,便只得无奈给他号脉,一开始还不是十分认真,但是越到后来眉头皱的越紧,到了最后她一把甩开安冉烨搂着她的手臂,站起来仔细的探脉,一刻钟之后,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楚留应。 楚留应见她知道了,心口已经疼的麻木了,当下微微笑道:“画儿,别怀疑,这就是你要的结果,这个就是答案,就是我想说的答案。” 楚檀画当下就怔住了,半晌把手拿开,拽着安冉烨的胳膊就咬,咬了一口之后才长出一口气,一言不发的坐下来,安冉烨冷不丁被咬的哼了一声,之后缓过神来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就那么沉默的坐着,就像一个雕塑一样。 安冉烨很少见她这样,当下就咬牙,可是她不说也没办法,只能在一边干着急,不过瞧着情绪上还好,没什么要发狂的毛病。 楚粲一见楚檀画这样,证实了他心中所想,当下便用手揉了揉眉心,看了庆王一眼,也坐下来装雕塑。 只有楚旸一个人什么也不知道,当下便皱眉道:“喂,到底怎么回事儿,有人能说句话不?爹,怎么回事儿啊?” 檀安很才。楚留应回眸看了他一眼,才缓缓的道:“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不能生孩子,大夫说,我这一生都不可能跟女人生孩子,我有病......这事儿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霓裳她嫁给我之后才知道的,我......我给不了她想要的,还耽搁了她的生活,只是因为我爱她,我当时并不后悔,可是后来她依旧待我很好,在那两年里,她待我就跟对待哥哥一样,我们没有在一起过,我不想害了她,我只是很自私的想着,要她就这么陪我一辈子就好了......我母亲逼的很紧,甚至要我休了霓裳,为此吵过很多次,她受了许多委屈,后来,庆王与燕南双分开,我知道她心里头忘不了庆王,是我让她去安慰亲王的,我不是什么大公无私不嫉妒,我只是想这样做霓裳就会对我印象好一点,能够继续的陪着我,而霓裳,只是太想有个孩子,她对庆王下了药,便有了粲儿......我们都只是希望能够改变生活,后来的很多年我都在想,如果不是我的介入,可能事情就会不一样的......霓裳从头至尾不爱我,但是她给了我一个女人所能给的最大的爱护和关心,她嫁给我是迫于无奈,她却不曾背叛她的心和她的身体,我知道,她这一生心里的男人都是庆王,我不怪她,我也没有资格怪她,她想为她的男人留下血脉,我懂......所以,你们三个人,都不是我亲生的,你们是庆王的骨肉,所以我才会说,如果她回来,我就要杀了你们,我要让她一无所有,我要让她在我你们还有庆王之间做选择!” 楚留应望着呆呆的众人,抿唇微微笑道:“韩青裳的事儿是我编出来骗你们来着,恰好青裳离开大玄去邬善和亲还有死于乱军之中的年份跟霓裳是一样的,所以我才编了这么个故事来你们的,为的就是我那可笑的自尊心,霓裳知道我是编来骗你们的,她不想你们受到伤害,所以也配合我的,却没想到被燕南双看出来了。另外,庆王爷,对不起,霓裳本来一辈子都不打算告诉你这件事的,可惜被我破坏了,不过你说得对,有些事儿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若是没有我,可能你们一家会比现在要好得多。” 在场众人今儿一下午被太多次的炸雷所刺激,这会儿每个人都是怔怔的,或站或坐像个雕塑一般,在场几个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牵连,全都在消化自己所听到的事情,要说起来,也只有安冉烨一个人是局外人,但是他都有一种脑子懵了的感觉,好容易才缓过神来。 “楚将军,本王听着都有点儿难以消化,你慢些说,你说了这么多,你知道他们受得了受不了啊!” 安冉烨瞧着楚檀画的表情,有点儿担心,可是这会儿谁也帮不了他们,他们只有靠自己想通,不过他这会儿脑子也清醒的很,当下便眯眼望着韩霓裳道:“本王一直不懂,你是画儿的亲娘为何非要给温嘉求情,还以为你是因为爱着庆王,怕他伤心,如今才明白,你是怕画儿杀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妹啊,虽说这血缘关系假不了,但是传出去终究不好听,但是本王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怕将来庆王与画儿不好相认吧,其实这是一笔烂债,你们原本可以处理的很好的,结果却弄成这样,你们都有私心,很难说谁对谁错,不过事情说开了总是好的,温嘉的事儿你们谁都不便参与,交给本王好了,你们剩下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弥补你们铸就的这种局面了。” -------------------------------- 今儿的更新内容够刺激吧?哈哈哈~~这文会越来越刺激滴~~另,这几个老辈的事儿,要是想知道清楚的话,得完结之后看番外吧,到时候具体写,只要乃们想看~~ ------------ 第一百九十章 本王很爱你(激情加更) 韩霓裳是知道所有内情的人,自然还很清醒,她听见安冉烨这样一说,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红肿的眼睛里夺眶而出,皱眉半晌,自己抹掉眼泪,才望着安冉烨道:“我没有指望两全,我只是不希望画儿受伤,很多事不能做不能说,我心里苦的很,画儿不认我没关系,只要她好好儿的就成,我心里头明白,太子爷会护她周全的,我谁也不怪,都是我一个人的错......” 韩霓裳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掩面痛哭,庆王长叹一声,揽她入怀:“霓裳,你这又是何苦呢?罢了罢了,咱们走吧,本王虽无心伤害你们,可个个都因为本王受伤,到底世事弄人,阴错阳差,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太子爷,本王觉得,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本王就先告辞了。” 安冉烨一笑:“好走,不送。” 庆王其实说的很对,这个节骨眼儿上,每个人都是心绪难平,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每个人安静的肚子待在一个地方,好好的想想清楚,平复一下心情,然后来接受事实,最后再来考虑别的。 安冉烨送走了庆王和韩霓裳,之后又等着楚留应楚粲还有楚旸缓过神来,然后又把这三个人派人护送回将军府,这一通忙完天都黑了。 得檀没声。等他回了听雪堂,挑帘一进去,发现梨花木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他抬眸看了站在门口的琥珀一眼,琥珀摇摇头,抿唇道:“小姐不肯吃,都不肯跟奴婢说话。” “行了,你下去吧,把饭菜也端下去,一会儿本王叫你的时候,你再热好了端上来。”安冉烨一笑,低声吩咐道。 琥珀点点头,找人端了饭菜自去了。 安冉烨这才进了内室,撩开低垂的床帏,见楚檀画背朝里睡着,当下柔声笑道:“画儿,你就这么闷着好久了,你不怕闷坏了自己,难不成也不怕闷坏了本王的宝宝么?” 他靠在床沿上,低声笑着,等了半晌不见她有动静,他刚要开口说话,原本沉默着的人就翻身缠了上来,手臂自动缠上他的腰身,然后窝到他怀里,抱着他低声道:“狐狸,我心里头难受。”tjkz。 他搂紧了她也低声道:“本王知道,本王在这儿呢,你这会儿啊,就像吃了一颗老莲子一样,莲心是苦的,现在啊,就是你又硬又苦的日子,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已经吃下去了,可是本王还是在你身边呀,本王就是那个又嫩又甜的莲子,你要是肯吃,你心里头就不会难受了。再说了,你好好儿的,我好好儿的,宝宝也好好儿的,为什么难受?” 楚檀画眨眨眼睛,有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下来,可是抱着安冉烨她却觉得心里头的憋屈好了许多,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她在清徐园的荷花池里吃过的他的莲子,那些又嫩又甜的莲子,另外想起的,还有他的誓言。 “我不想跟温嘉做什么狗屁姐妹!她是个烂人,怎么能跟我是一个爹?”楚檀画撇嘴。 安冉烨抿唇一笑,抱着她柔声道:“傻瓜,这世上的人,没有谁能选择父母的,母亲含辛茹苦的生下你,父亲多少给了你生命,这些都是不能选择的,你不能选择,温嘉也不能选择呀,何况一个爹怎么了,龙生九子,何况是庆王?再说了,我还跟安素简一个爹呢,不是照样活得好好儿的么?你要是在意那个,一辈子心里都不得安生,你得想些好的,温嘉跟你一个爹怎么了,你不搭理她,不承认她不就好了,何况,这事儿里头,最难受的不是你,是庆王,他被瞒了十多年,突然被告知温嘉是蠢笨丫鬟的孩子,而你们三个是他亲生的,这会儿他心里头可不比你难受么!而且,本王瞧着他那样,未必就是他情愿的。” 楚檀画听了,心里好受了一些,深吸一口气,果然人就是要跟比自己更惨的比,当下就撇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到底不是从前的楚檀画,也没有那样深的感情,我要是难受起来也挺矫情的,只不过想着不大舒服罢了,其实谁是爹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当初庆王在陈亚薇使计策救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很熟悉,对他有种很特殊的感觉,当时还不知道这是父女天性,如今想起来,可能这就是了吧!” 安冉烨听了这话沉沉一笑,望着她眸光幽深:“本王知道你心里头在意什么,可是有一点你想过没有,很多事儿你只是听他们各自说的,你并不曾亲眼所见,所以你没办法判断谁对谁错,你大概只能凭着心里头的喜好,偏向谁就是谁,他们并没有要求你接受他们,日子你还是要照样过,不是么?你只需要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难不成你的爹不是楚将军了,你就失去生活下去的勇气了么?本王的小画儿哪有这么不坚强的呢?你难受可以,但是不要自虐,你别忘了,本王会心疼的,而且,为了别的男人自虐不值得吧!” “其实,我只是被他们这十多年的恩怨情仇给刺激到了,要不是我心理承受能力强的话,这会儿早挂了,”楚檀画被他说的心宽不少,其实他说的都是对的,她钻了牛角尖了,不管爹妈是谁,她到底不是原来的楚檀画,不需要太过于计较,她还有一个爱她的狐狸,有些事儿太过执拗总不是好事,她得跳出来看才好,这会儿她眼底虽还有水光,可是脸上已经有了点点笑意了,“我二哥呢?缓过来没有?” 安冉烨浅浅一笑,见她脸上的笑意,俯身亲亲她的脸颊,才道:“你大哥先走了,说是回去缓缓,叫本王好好看着你,听那意思,好像是怕你做傻事儿,你二哥在院子里头坐到天黑,躺在花架子底下看了一会儿天空,刚才就走了,说是饿了回去吃饭去,本王问他心里难不难过,他说难过是有,可是他能理解,毕竟老辈人的事儿,他没权利干涉,他说他想通了,叫你别拧着,楚老二还叫我告诉你,日子照样过,这事儿影响不到你的。” 楚檀画抿唇:“二哥倒是看得开!” “他那是看的透彻,”安冉烨低声道,“他如今有了孩子,有了爱人,或许理解更深一层,这些事儿不就是执着闹出来的么?他是不愿意重蹈覆辙,爱在当下,珍惜当下就好。” “狐狸,我想吃东西。”她抿唇,他在身边的时候,她就安心,心一宽,肚子就饿了。 安冉烨忙扬声叫琥珀进来,摆了一桌子她爱吃的菜,方才被那些炸雷炸的浑浑噩噩的,被安冉烨几句话一说,心里头就有了活气儿,这会儿饭菜香味扑鼻而来,楚檀画便觉得有些饿了,当下大快朵颐起来,吃饱了之后拍拍肚子,然后继续像个孩子一般窝在安冉烨怀里寻求温暖。 “画儿,本王很爱你,你知道么?”他忽而很认真的说话。 楚檀画抿唇:“嗯,我知道啊,怎么了?” 安冉烨眯眼一笑,眸光幽深,然后沉声道:“本王心尖子上只有你一个人,别的什么都不在心里,所以,本王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过,伤害过你的人本王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所以本王已经下了密令,让高朗去告诉了温嘉她的身世,然后她大受刺激,之后便疯了,高朗将她毒哑,之后杀了她,在牢中做成她上吊自杀的样子,想必这个时候,看守应该已经发现了她的尸首了。” “你杀了她?”楚檀画有些惊讶。 “怎么,舍不得啊?”安冉烨挑眉。 “怎么会?”楚檀画忙道,“我很讨厌她,若不是她,何至于会有这许多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杀了她。” 安冉烨一笑,眸底有冷光:“画儿,本王知道你下不了手,发生了这许多事情之后你就更下不了手了,但是本王不能容忍,本王不能留下一个祸患,她活着也是无用,本王下午的时候就说了,既然你们都做不了主,那就本王来做主好了,杀了她一了百了,何况她曾动过害你的念头!不过你放心,本王自会顾惜庆王的颜面,绝对是伪装成她自杀的样子的,不会有人发现,就当是她畏罪自杀了吧!——画儿,只要你开心快乐,本王何惧这血债一桩!你——” 楚檀画掩了他的嘴:“不必说,我都能懂,你要我好,我就好好的,我要你好,你也会好好的。” 她眼泪滑落下来,心里头却暖暖的,带着一脸的眼泪努力微笑:“狐狸,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替所有人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可是他为的,只要要她开心快乐。 这样的时候,应该说的,就是爱他,爱他,还是爱他。 “傻丫头,别哭啊,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乖乖,来,亲一口,别哭了......” --------------------------------------- 今儿更了一万九啊,额滴神~~~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让他吃醋吃个够! 两个月后,秋初,黎明前夕,卞江边某小镇客栈前。 楚檀画伸了个懒腰,在睡梦里翻身,忽而听见哎呀一声,她就掉进了一个人的怀里,然后扑通一声,她重重的压在那人身上,那人却倒在地上,楚檀画闷哼一声,从梦里醒来,一摸,怎么床这样小了? “琥珀,你们搞什么?”楚檀画如今身形笨重,好容易两个丫鬟把她从地上抬起来,重新坐到马车的榻上,楚檀画沉着脸看着琥珀,希望她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她好好的睡在太子府里,一觉醒来却在马车上? 可烨了然。琥珀抿唇,把楚檀画身上滑下来的薄毯给她重新盖上去,被楚檀画一瞪,只得把手收回来,讪讪的道:“小姐,你都在太子府里窝了两个月了,总得出来透透气嘛,你看外头多好玩儿,再说了,太子爷不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小姐成天在府里坐着,不难受么!” 楚檀画恨恨的自己把薄毯拉上去来:“难受什么难受什么!再说了,我怎么没有说话的人了!大哥二哥还有爹不是有事儿没事儿都往府里跑么!我是个孕妇,我需要静养,要不是看他们闷得慌我才懒得陪他们说话呢!你怎么跟安冉烨一个样,喜欢睡梦里把别人拖出来,我就是睡得太死了,否则被你们卖了都不知道!” 好像上一次是她受伤昏迷了,醒来发现自己在洛河上的一乌篷船里,这回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某不知名小镇的马车里,这真是,有没有人能征询一下她自己的意见啊? 琥珀抿唇:“小姐,你先忍耐一会儿吧,这也是太子爷吩咐的,说是他不能忍受两地分居,下令立即把你接来的啊!” 安冉烨十多天前被安怀委派了任务,就是去岭南的夷族等好几个族群里面协调关系,岭南这地方民风彪悍,要想降服他们不能硬来,安怀想了许久,觉得只有安冉烨来最合适,于是就让安冉烨来这里协调各个民族和各个部落之间的关系。tk1u。 可是他才离开了十多天,就想楚檀画了,二话不说,直接一封密信到了太子府,上头只有几个字,把太子妃带来,见字立即执行。 众人都不敢违背太子的意愿,因此琥珀打头,就把尚在睡梦中的楚檀画给带出来了,幸而楚檀画怀孕之后调理的好,除了身子笨重一点儿之外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所以这马车一路行到这里,她还是睡得香甜,要不是偶然翻身,也不可能发现从太子府被偷偷运出来了。 “什么不能忍受两地分居?他不就是怕我一个人待着会闹出事儿来么?他的狐狸心思我还不知道?你说,他到底怎么跟你们说的,你们居然合起伙来欺负一个孕妇,居然把我偷偷运出来了!”楚檀画撇撇嘴,虽然忿忿不平,但是眼睛里头却有笑意。 七月末的那件事儿,带给所有人的冲击都是很大的,可是安冉烨每日的细心安慰却如一条清冽的小溪流一样缓缓淌过她燥热的心,让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人家都说冲动的时候做的事儿都是蠢事儿,说的话也是蠢话,因此那几天她都懒得说话,后来心情平复下来,觉得其实压根没什么,日子还是照样过的,于是她就亲自找了安怀,说了其中的缘由,安怀当时便问她的打算。 她说没什么打算,日子还是一样过,他们兄妹三人还是要跟着楚留应,庆王跟韩霓裳也不能说什么,安怀跟两个人谈了一个时辰,两个人便一起回了北地去了,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楚檀画知道大家都需要时间来平复,因此也不着急,日子就这么晃悠悠的过了两个月,唯一发生的变化就是楚留应忽而变得每天都很高兴,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却还是跟从前一样,哦,不对,是比从前更加亲密了一些,说起来,她也挺喜欢过这种喧闹又亲密的一家人的生活。 没有荣嘉没有温嘉没有坏人的日子,过的实在是悠闲惬意的很,可是好容易舒服一阵子,这个死狐狸又把她带出来了。 琥珀见楚檀画一眼的不高兴,当下抿唇笑道:“小姐别以为太子爷什么都不知道,太子爷其实都是知道的,前儿小顺子回来,说是偶然又遇到了白公子,还跟我说了的,我想着,肯定是小顺子回去之后跟太子爷说了,太子爷才要人立即把小姐带来的,免得在京城里头又出事儿!” “白公子?哪个白公子啊?”楚檀画一愣。 琥珀笑道:“小姐这是在装傻吧!就是很久之前那个坑了小姐一百两黄金的白朗白公子啊,听说又是来药行看看的,且二公子生了孩子,他也要来瞧瞧,如今跟二公子都是很好的朋友了,小顺子见着他了,估摸着到了岭南就跟太子爷说了,太子爷吃味,自然是不放心放着小姐一个人在府里的,小顺子还说,太子爷说了,他不放心楚老二,就得把小姐带在身边才行!对了,说了这么久都忘了,小姐,咱们下车吧,这会儿客栈定好了,小姐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呢!” 楚檀画咬牙嘀咕,心里头暗骂这个死狐狸,自从她跟了这个死狐狸之后,生命中的桃花都被这个狐狸给掐断了,对于这个路人一样的白公子,也跟防狼防贼似的防着,真是个醋缸子,想当年她在那一世的时候,她又不是丑八怪,却从来没人追她,说不定也是这个死狐狸搞的鬼! 这女人在怀孕的时候心理都是很奇怪的,天天挺着个大肚子,再美的女人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了,楚檀画这会儿也不例外,她有点儿被安冉烨刺激到了,在琥珀扶着她下车之后,她瞅着面前一条街亮着的灯笼,眨眨眼,甩开琥珀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自个儿扶着肚子叉着腰,指着那一排红灯笼对着琥珀豪气万丈的道:“我告诉你,等生了孩子,把身材重新弄好了,哼,到时候那追我的男人就跟这灯笼一样多,我让他吃醋,我让他吃醋吃个够!” 这时,只听‘啪啪啪’几声,由远及近,灯笼全灭了,晨光微曦,太阳升起来,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上,天亮了。 楚檀画僵在那里,心里哀叹,不是吧?所以她没有桃花运了? 琥珀并几个小丫鬟目睹这一幕,个个想笑又不敢笑,正憋得难受。 “哈哈哈!傻丫头!”听的旁边有人肆无忌惮的大笑,众人都循声望了过去,见安冉烨一袭紫衣勾唇负手站在客栈门口,一脸笑意的望着这边,众人一愣,忙都要行礼,却忽然醒悟这是在外头,便只是唤了一声就静立不动了。 安冉烨勾唇一笑:“这个客栈爷包下来了,你们去把东西放好,然后把马车拉走,让马到客栈后头去吃草。” “是。”众人都识趣的去忙自己的事儿,琥珀也忙拿着楚檀画的贴身的东西进客栈去收拾了。 安冉烨含笑走过来,习惯性的用手扶住她的腰,然后很自然的给她揉一揉,自从她怀孕,他就悄悄学了这手艺,怀孕的女子常常腰酸,因此他也就习惯这么做了,当下见她还是怔怔的,便抿唇笑道:“这可不是爷安排的,这会儿天亮了,灯笼自个儿就灭了,你可别赖在爷身上!” 他方才在里头补眠,就隐约听见客栈外头有马车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他一早就醒了,正自疑惑间,小顺子就在外头说她到了,他便忙穿衣起来去客栈门口迎她,谁知刚到门口就听见她指着灯笼对着琥珀她们大放阙词,那模样叫人看了就好笑,可是她俏生生的站在那里说话,让他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天的相思之情暂且放下,她来了,他的唇角忍不住勾起浅浅笑痕。 楚檀画瞪了他半晌,却最终被他温柔如水的眸光所俘虏,当下隔着大肚子抱着他,狠狠的在他怀里吸了几口熟悉的味道,才撇嘴叹道:“你不在身边都吃不香睡不好的,其实把我接来也好,免得有不知名的死女人勾引你,我就是拖家带口带着孩子也要赖在你身边!” 安冉烨抿唇一笑,这丫头也不好好说话,想他就是想他了,非要拐着弯儿说话,真是不诚实,愈发的口是心非了。 “进去吧,这里头都是本王的人,你一路过来也累得很,马车赶了一夜,你不累孩子也会累的,等吃了早饭就休息一会儿,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就坐船去岭南。”安冉烨小心翼翼的牵着她进了客栈,这会儿天亮了,小镇里头就热闹起来,店铺们都准备开门接客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楚檀画在客栈一楼坐着,转眸四顾望望,果然都是些熟悉的面孔,一看就知道都是太子府的人,再不济也是宫里的高手,整个客栈就跟大换血了一样,原来的伙计什么的都撤换了变成了安冉烨自己的人,她这会儿正好饿了,眼见着面前摆着咸菜腌萝卜,那味道也是很香的,当下拿起筷子就吃起来,吃了几口,忽而心里头冒出一个疑问。 “狐狸,你不是在岭南么?怎么这会儿到了这儿来?这还没到岭南吧,琥珀方才说这是卞江旁边的一个小镇子呢!”在宫里和在太子府都很难吃到这样味道纯正的咸菜腌萝卜,何况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吃吃这些东西还是很开胃的,因此有人送了热腾腾的饭菜上来,楚檀画还是就着咸菜萝卜干下饭。 安冉烨见她那馋样,抿嘴一笑,拿着筷子也尝了一口,才答道:“是啊,前几日是在岭南,可是知会他们接你来,本王到底是不放心的,因此又坐船赶回来,就等着在这卞江渡口的小镇子外头接你呢,这一路的山水风光本王要带着你再走一遍呢!不过,还有一层就是,本王想你了,迫不及待想要和你见面啊,怎么,难道你见到本王不高兴?” “高兴啊!特别高兴!”楚檀画听着他的答话,虽是头也不抬的埋头吃饭,但是还是掩饰不了她声音的雀跃,这是真高兴,才不是敷衍。 她吃得快,风卷残云的吃完一餐饭,放下碗的时候都在打饱嗝,然后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最近两个月,她越发吃得多了,一顿要吃四五碗饭,心里头暗想,这孩子肯定也是个吃货,否则怎么会吃这么多?这都赶上她从前三四倍的饭量了! 楚檀画一抬眸,见安冉烨眸光幽深嘴角噙着笑望着自己,她忙端正坐好,这一吃饱就容易露出本性,心里暗暗想着,方才是不是太粗鲁了啊,或者,太随便了不像个女人? 安冉烨见她突然正襟危坐的望着自己,一眼的紧张,当下抿唇笑道:“你在本王面前怎么样都行,不必拿架子,本王还不清楚你的性子么?你要是也学着那些女人那样矫情,本王还不习惯呢!” 她近来愈发憨态可掬,肚子圆滚滚的,可是别的地方还是没什么肉,怎么都养不胖,模样还是俏丽可人的,不过,他就爱看她这样大喇喇的样子。 楚檀画嘿嘿一笑,忙不装矫情做作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笑道:“狐狸,我们娘俩儿吃饱了,可是,这会儿好困啊!” 安冉烨兀自低眸一笑,起身搂着她往楼上去了:“知道你困了,定要补眠的,本王已经吩咐了,客栈百米之内不许人靠近扰了你的清梦,你大可安心睡吧!” ---------------------------------------------------------------------------------------------- 话说推荐票票最近都多起来了,嘿嘿,俄要哦,都砸过来吧,咩哈哈~~~大么么么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没有条件就要创造条件 到了房门口,还未推门进去,楚檀画听了他这话啧啧一叹,转身笑盈盈的瞧着他。 安冉烨被她瞧的莫名,当下勾唇笑道:“你进去啊,瞧着我做什么?” 楚檀画站在了一会儿,才嘿嘿笑道:“狐狸真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好男人啊,什么都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当真是不错!” 见她这样说,安冉烨挑眉哼了一声,推门进去,然后把她也扯了进来,之后把门关上:“你以为这世上本王还会给谁这样打理?你这完全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本王这样体贴关怀,你都不知道慰劳一下本王呢!” 面对安冉烨的严肃指控,楚檀画慢悠悠的晃到床边,见床上弄得很软和,便抱着肚子仰躺在上头,然后眯着眼睛笑道:“得了吧!这会儿才七个月呢,这娃儿还有三个月才出来,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之前事儿太多,不过今儿我心情好,又见你这狐狸这么贴心,不如今儿夜里,让你开心一下好不好?” 她知道这几个月以来,他一直忍着没有碰自己,她肚子渐渐大起来,要做一次还真是不容易,比如前段日子,她有心要做,可两个人试了三四种姿势,愣是对接不上去,两个人倒是都被累的满头大汗的,最后一点儿兴致都没有了。 显然安冉烨是记得那次惨痛的经历的,当下抿唇笑道:“算了算了,你这丫头怀着身孕辛苦,太医都交代过的,难道你自己还能不知道么?这怀孕期间,房事不宜过多过于激烈,等你生了孩子,咱们再来折腾,好不好?到时候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不?” “不好!”她挑眉,瞪着眼睛坐起来,见旁边有被褥便拉过来靠在上头,然后才道,“什么过多过于激烈?你已经两个月没碰我了!你不想要我还想要了,当然了,这客观条件和主观条件都不允许啊,但是没有条件我们创造条件也要做!” 楚檀画说到激动了,说的唾沫星子乱飞,说完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爬起来站在床上了,抱着肚子叉着腰的模样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见站在床边的安冉烨愣愣的瞧着她,显然是被她吓到了,当下只得讪讪一笑,忙重新躺下来。 安冉烨心里头好笑,脸上也都是笑意,忙把她扶下来:“行了行了别闹了,越发像个孩子了,你难不成不困么?快下来躺好睡觉!” 楚檀画嘿嘿一笑,忙躺好睡觉,见他给自己掖好被角,自个儿却不动,当下抓着他的手腕问道:“你不睡么?你要做什么去?” 安冉烨看了她一眼,在床沿坐下来,弯眉望着她笑起来:“本王哪儿也不去呀,就在这儿守着你,看着你,你睡觉!” 楚檀画这下高兴了,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真在睡觉了,就在安冉烨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她忽而睁眼问道:“狐狸,我大哥和二哥是不是跟北地那边在写信?” 安冉烨一愣,继而轻声答道:“是啊,楚老二说他想知道当年的情况,也跟楚将军沟通过的,再说他不想做的太绝情,毕竟上一辈的事儿是上一辈的事儿,他不能干涉但是有权利知道,他这小子有时候也想的挺周到的,你不是知道么?还问本王做什么?” 楚檀画啧啧一叹:“我估摸着大哥也是这么想的,罢了,随他们去吧,我是不去强求的,顺其自然就好,不过我想着,韩霓裳也会医术倒是让我很惊讶啊,大哥是被下药之后生出来了,没想到我跟二哥也是,韩霓裳这么做是存心不想让庆王知道啊,她待庆王是真心,可惜造化弄人啊,她这一辈子过的也不容易!” 安冉烨一笑:“本王早就感觉了,庆王那模样,生出温嘉和荣嘉实在是有问题,虽然你们三个现在还不肯承认他,但是看着你们三个才是像样一些,他这一生也真够精彩的!” 楚檀画撇嘴,心里低叹一声,她如今对那些事儿的想法就是顺其自然,她如今也没心思顾及那些,如今她的世界里头,这几个人都够闹腾的了,别的事儿也出不来,何况她的原则就是,现在想不通的事儿就不想,总有一天是能够解决的。 当下想定了主意之后,便对着安冉烨一笑,然后便闭眸睡觉了。 “画画,你抬高一些。”安冉烨满头大汗,屋中烛火低垂,照出了一室的暧昧旖旎。 楚檀画哼了一声,依言抬高了些,却觉得支撑不住,只得又扯了一个枕头塞在自己腰下面,然后低低喘息:“狐狸,你、你能进来了么?我――唔――” 她的话还未说完,安冉烨就闯了进来,楚檀画满足的叹息一声,他轻轻的抽动起来,她弯着眉眼轻笑:“可算是进来了......” 安冉烨亦是低低的笑,深深浅浅的动着,却也不敢动的太大力,只不过是轻轻摩擦着她的柔软的肉壁,感受着她温暖的包裹。 这一场情事比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温柔,两个人就像是水里的鱼儿一样,互相慰藉互相厮磨,极尽温柔缱绻,有时候这情事越是温柔,反而越是叫人欲罢不能,即便没有很深的契合,可是两个人却都是沉溺其中不可自拔,安冉烨没有压抑自己的yuwang,动了几下,就伏在她身上喘息,然后沉沉笑道:“画画,一起吧。” 楚檀画嘤咛一声,没有说话,只是身子一抖,两个人同时到达了高/潮,半晌之后,安冉烨才缓缓的退出来,她却拍拍自己的肚子,抿唇低笑道:“这个娃儿可真是折腾人,还得等三个月呢!哎哟――”tll8。 楚檀画冷不丁的惊声一叫吓了安冉烨一身冷汗,忙紧张问道:“怎么啦?” 他方才都不敢太进去的,两个人都不过是浅尝辄止罢了,难不成力道没掌握好出事儿了?安冉烨心里头紧张,便下意识的去看她大腿根部,生怕看见一滩血迹。 楚檀画抱着肚子,把垫在腰下面的三四个枕头扯出来,平躺下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抬眸见他一眼的紧张,忍不住咧嘴笑道:“你别紧张,没事儿,大概是咱们做爱做的事儿,把他吵醒了,在里头踢我闹腾我呢!” 安冉烨听了这话,长出一口气,也躺下来,把她抱在怀里,沉沉笑道:“可见这是个小子,这样闹腾你,你怀着他可真是不容易呢,画儿,本王将来定要好好疼爱你,你为了本王受了这样多的苦楚!” 楚檀画抿唇一笑:“狐狸,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嘛,不过,你为什么非要断定是个小子,你不喜欢闺女么?” “喜欢喜欢!只要是你生的,本王都喜欢!”他笑,“好了,夜深了,本王不闹你了,快睡觉吧,明儿一早还得登船顺江而下去岭南呢!” 楚檀画撇撇嘴,扯扯他的衣袖,望着安冉烨道:“可是,我睡不着啊,白天睡了一天了,这会儿也不累,虽说腰酸的很,但是精神却很好,诶,不如咱们趁夜登船吧,星夜顺江而下,看看卞江两岸的高山大川,也不失为一件乐事啊!我还从来没有在夜里乘船看过江山河流呢!” 安冉烨听了低眸一笑:“你这丫头总是这么不安分,不过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本王一切都打点妥当了,你这会儿要登船也行,反正船在渡口停着呢!――小顺子,去通知人,本王今夜开拔!”到去楚着。 安冉烨这一吩咐,客栈里头顿时忙乱起来,琥珀忙起来给楚檀画更衣,瞧着楚檀画的样子,抿唇笑道:“幸而咱们出门的时候带了不少大毛的衣裳,这会儿都能用得到,秋夜里冷得很,小姐的脸色这样红润,想必这会儿登船没什么大碍的!” 楚檀画眼见着琥珀给她穿了许多衣裳,最后把深色的斗篷一围,竟也看不出是个孕妇的模样了,当下便笑道:“我白天睡了一天呢,这会儿精神好的很,再说了,太子爷在岭南的事儿也忙,总不好为着我的事儿耽搁他呀,所以早些启程也是好的,对了,这客栈是要退掉么?” 琥珀给她系好斗篷的带子,抿唇笑道:“太子爷说了,回来的时候还得住这儿呢,说是有人留守在这儿,小姐不必操心!” 楚檀画边出门边笑:“是是是,有太子爷在,我不用操心!” 刚一出门,就瞧见街边又是一溜灯笼,不过初秋的夜里果然冷得很,她也没心思停留,只不过想着来的时候那灯笼全灭了的情景好笑的很,回眸瞧了一眼,到底还是上了马车,一路往卞江渡口而去。 这回并不同于在洛河上的小乌篷船也不是画舫,而是真正意义上能在江上航行的大船,只不过那船上雕饰精美,极具皇家风范,安冉烨小心翼翼的牵着楚檀画上了船,回眸见她看的怔怔的,便抿唇笑道:“这是父皇特意为本王南巡打造的,不用表明身份也没人敢接近的。” ----------------------------- 嘿嘿,记得投推荐票票撒,另,今儿不粗门了,改期成了明儿粗门o(n_n)o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头把狼给招来了! 楚檀画看着啧啧一叹,这船果真不错,瞧得出安怀是花了许多心思在里头的。 等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安冉烨便吩咐开船了,船行破浪,楚檀画回眸望着岸上,这会儿已是夜深了,岸上不过几点灯火闪烁,远远望去就如同星星一般,远远的闪耀,仰眸望去,一轮弯月挂在天上,几点淡星,小镇的渡口渐渐不见,两岸的山峰多起来,绵延不绝,夜色里头显得格外的静谧。 安冉烨见楚檀画看的入神,微微一笑,悄悄挥手让守在甲板上的人都退下,众人全都退了下去,这儿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卞江不如洛河一般平静,连年水患也是有的,从并州到岭南水路就靠这条江通行了,途径落宜峡、放马峡还有据笔峡,这一路有名的山峰更是不计其数了,你若喜欢,本王一路都可以说给你听,上次本王来岭南走的是陆路,可是水路到底快些,风光也好,因此本王这回带你去就走水路,这样顺流而下,不出四五天就能到岭南了。” 楚檀画倚栏站着,听见他说话,回眸看他时发现人都不在了,就他们两个人在此,当下抿唇一笑,便靠在他怀里了,夜里安静,江上一丝风波也无,空气清新的不得了,而且还能听见两岸山中的不知名的猴叫声,忍不住想起李白的诗句,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天地之大,似乎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是醒着的了,月色清淡,几点淡星,江上薄雾拢着,露水清冽,楚檀画只觉得胸襟无比开阔,当下便轻笑道:“怪不得人人都爱浪迹江湖,这样自由自在的感觉真是不错,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楚檀画刚念完这阕词,说来也是巧的很,几点秋雨落下,不大,却连带着有了秋来江河风雨飘摇,夜深独立船上看山的风韵情致了。 安冉烨替她将斗篷的兜帽带上,抿唇笑道:“咱们两个若是再穿上蓑衣,就更像是那打渔的渔婆渔夫了!” 琥珀悄无声息的送上来一把黄油纸伞,楚檀画接过,撑起来与安冉烨一同打着,这时才笑道:“谁要跟你做渔婆渔夫!我懒,才不要天天打渔!” 他听了抿唇笑:“是啊是啊,本王也舍不得你天天打渔!” 秋雨来,江上薄雾重了一些,虽冷,两个人却都不觉得,何况伞下的世界温暖的很,几点轻轻的笑语调笑都散落在了风中,倒也惬意自在的。 楚檀画带笑站了半晌,身边的人却没了动静,再一转眸,安冉烨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根玉笛来,横在嘴边,对着她勾眉一笑,便吹了起来。 笛声呜咽,曲调在这群山之中更显得空灵。 她听的分明,那是乐府之中有名的二十八横吹曲之一的《梅花落》,也是笛子曲的代表作品。 只是可惜,曲调尚在,词谱却无。 这笛曲本就凄怨的很,他这般吹着,看着两岸绵山被薄雾笼罩,楚檀画又忽而想起去岁冬天熙妃的离开,想起她去看时,熙妃毓秀宫中的那几株寒梅,只道是世事无常,如今也不是枯死了没有。 忽而有感而发,禁不住望着那江山薄雾吟道:“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躨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莫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这首诗相传是卓文君写给司马相如的,虽说不对眼前景色,可是配着笛曲一块儿念出来,意境倒也相合。 楚檀画念完,安冉烨却也正好一曲吹完,将玉笛横在腰间,他望着她淡淡的笑:“这一首本王都不喜欢,唯独只爱那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莫相离。” 楚檀画亦是低眸一笑:“我以为唯有女子会爱这一句呢,没想到你也喜欢,狐狸,一辈子跟一个人在一块儿,你不会厌倦么?” 他沉眉,听她这样问本有些不悦,可又见她是很认真的在问,刚要脱口而出的话便咽了回去,他也认真的想了一想,才抿唇道:“为什么会厌倦?是觉得新鲜感不够了么?本王倒不是这么想的,本王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是新的,你每天每天都有那么一点不一样让我去发现,总是给了我好多的惊喜和感慨,本王几千年都不会厌倦你,何况是一辈子!” 楚檀画听了满心的雀跃和欢喜,偶尔飘进来的雨丝也不觉得那样冷了,用没拿着伞的手摸摸他的脸颊,嬉笑道:“虽说狐狸最是狡猾,狐狸说的话都是不能信的,但是我信!当年卓文君那么爱司马相如,却也被伤的这样深,都是他想纳妾的原因,写这些话也是因为这个,不过,有一回我看到了大臣们要你纳侧妃的折子,那折子被你打回去了,还有在册封礼上你说的话,我当时最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心里头是特别高兴的,有时候能走一辈子,需要爱情,但是靠的并不完全是爱情,而是包容与在意,狐狸,你真好!” 她在秋夜秋雨之中,撑着伞,踮起脚尖,红唇在他脸颊便印上一吻,然后明媚灿烂的笑。回头不却。 安冉烨抿唇一笑,摸摸被她亲过的地方,然后将她揽在怀里,望着远方轻声道:“其实本王知道,那首诗里头还附有锦书,春华竟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声代故!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朱弦断,明镜缺,朝露晞,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那卓文君的心里头,其实根本放不下司马相如,这司马相如有人忒不是个男人了,明明身边有个可怜可爱的女子,却非要得陇望蜀,让人家伤心,要是本王当时在场,必然杀了这个司马相如解恨!” 楚檀画原本好好的,听到最后一句却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你要是杀了司马相如,那卓文君必定要跟你拼命的!怨是怨的,可终究心里头放不下,她若是真能狠下心来,何必还要你来动手杀了她的男人,她自己就能动手了!她若是能摒弃从前那些恩爱缠绵,又何必一直念念不忘写什么数字诗来表达她的相思之情来挽回司马相如的心呢!——一别之后,二地相悬。只说三四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思念,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说不完,百无聊赖十依栏。九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仲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秉烛烧香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似火红,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这真是把女儿家的心事都说尽了,这下一世,她若为男,必定要把那司马相如也如此折腾一番才解了这心有不甘的怨怼呢!” 安冉烨听了,沉默半晌,却望着她道:“你看人家卓文君多会说,本王之前就是去信问你想不想本王,你怎么就不回这一段呢?就只简单写了几个字,好歹也要让本王满足一下嘛,你看看,人家都说了十里长亭望眼欲穿呢!”tm3q。 楚檀画忍不住笑起来,他听了这个倒是怨起她来了,当下勾唇笑道:“好吧好吧,一会儿我给你写,给你写满十几张,你不是离开了十几天么?每天给你写一条,让你满足去,你这下满意了吧?” 他得意一笑:“满意满意!” 楚檀画见他得意,心里头坏心又起,当下抿唇仰眸望着他笑道:“狐狸,我给你唱首歌儿,好不好?” “好哇!”他求之不得呢! 于是,楚檀画一吸气,又开始荒腔走板的唱起来:“若耶溪旁采莲女——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嗷嗷嗷——这会儿夜深了,两岸都是高山,楚檀画这一嗓子,把山里头的猴子和狼还有好多野兽都惊醒了,嗷嗷啼叫,还惊的野鸟乱飞,一片乱象,她却在一边笑的花枝乱颤,嘴里还在唱。 “行了行了,别唱了,回头把狼给招来了!你这一嗓子,狼还以为找到组织了呢,一会儿泅水回来找你就完了!”安冉烨忙喊停,斜眼望着她,“宓妃娘娘不是教过你么?干嘛不好好唱!” 楚檀画嘿嘿一笑:“我就乐意这么唱!” 狼来了怕什么,她这儿有狐狸,哈哈! ————————————————————————------- 啊哈哈,月票还差十一张满一百二加更~~~~嘿嘿,大么么,另外,俄发现推荐票票涨的好快哟,欧耶耶,这每个人的推荐票票多了之后就真给力哇~~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太子殿下你说话不算数 卞江之上,三峡最为著名。这一回从水路去岭南,楚檀画便亲眼所见了这驰名天下的三峡景色。虽不过是一眼所见,但是仍是被眼前景色所震撼。 那天是夜里登船,江上又有薄雾笼罩,因此楚檀画不过是管中窥豹罢了,后来一觉醒来之后天光大亮,她重又登上了甲板看着江上景色,只觉得比之夜里所见又有许多的不同。 行了两日,大船路过落宜峡的时候,安冉烨特意让人放了小船下去,带着楚檀画去体验了一番落宜峡里行船的感觉,落宜峡之中激流飞下,气势磅礴,两岸青山耸立,山似拔天长,峰若刺天去,玩了一番回来,楚檀画衣裳都湿透了,又忙去更衣,更衣之后才拍拍胸口长出一口气,望着安冉烨笑说这太刺激了。tnem。 之后的放马峡乳峰叠嶂,十二座山峰婀娜多姿,峡中常常云雾缭绕,细雨蒙蒙,好似薄薄面纱披在山峰之上;再往后便是据笔峡了,据笔峡一过,便是越来越开阔的江面,处处都是绿葱葱的地面,江水到了这里也就格外的幽深了。 一共随着卞江顺流而下四五天之后,就在十月十四这一天的夜里,楚檀画到了岭南的百夷族的地区,所谓百夷,就是这里有很多少数民族,是少数民族的聚居区,因此这儿常常有部落争斗或者冲突发生,是大玄境内最混乱的地方,安怀拿这儿没法子,想了许多办法也没有用,只好让安冉烨来了,安怀大概心里头也知道,这地方的事儿只有安冉烨这个一肚子花花肠子的人才能摆平。 楚檀画在京中的时候,已经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个混乱的百夷地区的状况,她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了,准备看到那种血肉横飞部落之间互相打斗的血肉模糊的场景,结果一路下了船坐了软轿到了住的地方,什么也没看到,到处都是很正常的,除了丛林茂密,人比京城少点儿,穿的衣裳不同以外,根本没什么两样。 她眨眨眼,望着外头的景象,诧异问在那儿闭目养神的安冉烨道:“狐狸,这儿怎么这么安静?” 安冉烨转眸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安静么?一会儿你就能看见热闹了!” “真的吗?”楚檀画眼睛一亮,忙扒着车帘又往外看,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就看见越往前头走就越能看见火光还有呼喝的声音,楚檀画忙兴奋的扯着安冉烨的胳膊,“狐狸!快看快看!那边打起来了!都在杀人放火啦!你快点让你的人去收拾他们啊,快去打一场!” 安冉烨听了大笑,撩开轿帘往外头看了一眼,然后看着楚檀画勾眉深笑:“什么杀人放火!你这丫头别乱说,那是百夷人在一块儿过节呢,算起来,咱们今天回来的也巧的很,今儿是他们的节日,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孚念孚,用咱们的话说就是爱情节,这节日一共要过三天,今儿应该是第二天,你看见的那不是杀人放火,那是他们升起的篝火,这会儿正围着在跳舞呢!” “爱情节?”楚檀画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会儿正巧软轿停了下来,楚檀画身手矫健的不像个孕妇直接就冲了出去,果然一出去就看见外头的人都围着不远处的巨大的篝火在那里跳舞,人声鼎沸,喧闹换来无比,每个人都在唱歌,脸上洋溢的都是欢乐的笑。 那篝火旁边,小伙子们撑开花伞,姑娘们的银饰及贝壳饰物在火光下闪闪烁烁的,很是鲜亮好看,极具异族风情。 楚檀画在旁边瞧着,鼓声渐起,舞蹈渐起,也不知是谁的情歌婉转悠扬,从平缓抒情而入欢乐奔放,细细看去还能看见一对对情人结伴悄悄离开篝火旁,那火光微弱的地方,有小伙子把耳铃轻柔的挂在姑娘的耳朵之上,把鹿骨做的发钗插在姑娘的发髻上,那姑娘却把自己精心编制的七彩腰带系于小伙子的腰间,之后的绵绵情话,也就被那欢乐的歌声所吞没了。 “瞧见了么?这儿可没人杀人放火呢!本王还以为就要错过这一年一次的孚念孚了呢,只是没想到咱们偏还能赶上!”安冉烨从后头赶上来,确认楚檀画安然无恙了之后,才站在她边上搂着她调笑道。 楚檀画撇嘴:“你不是来这儿平乱的么?怎么百夷族的人还能一块儿过节啊,他们又不打架啦?” 安冉烨一面牵着她往住的地方走,一面抿唇笑道:“本王都亲自来解决了,还有什么需要打架的嘛!现在是各个民族亲如一家共同发展,再也不会打架了,来,走了一路你肯定累着了,先歇一会儿,等会儿本王带你下去看热闹去!” 因为岭南土地多湿,所以住的都还是吊脚楼,楚檀画被安冉烨带进了一座很大的吊脚楼里头,见这陈设和摆设都很陌生,但是吊脚楼里能够闻出来有安冉烨的味道,楚檀画也就安心许多了,琥珀等几个丫鬟自去收拾她的东西,安冉烨便带着楚檀画坐下,然后又自然的给她揉揉腿和腰。 “这是族长腾出来给本王住的,本来是打算另盖一个,可是却之不恭,总也不好拂了人家的盛情,只好入乡随俗了,族长到他的儿子那里去住去了,你别看了,本王都收拾过了,都是干净的。” 楚檀画环视一圈,觉得还不错,当下便问道:“连父皇都没有办法,你是怎么做到的,还让这些人和平相处的?” 安冉烨抬眸瞧了她一眼,嘿嘿一笑:“本王不告诉你!” 楚檀画撇嘴:“且,不告诉我算了,反正迟早是要知道的!” 安冉烨抿唇一笑,刚要说话,门帘忽而被人挑起,走进来一个穿着异族服饰的俏丽女子,那女子皮肤白皙,眼睛很大,水灵灵的带着异族人的热情和火辣,她身上的衣裳也极为贴身,勾勒着她的身材极好,就在这样的夜里,被外头的火光照着,也是极为诱惑的。 “太子殿下,我阿爸听说你回来了,让我来带你去篝火边跳舞!”这姑娘的声音也好听,就跟黄鹂一样清脆。 安冉烨一见来人是她,抿唇一笑站起来道:“是纵歌啊,你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就进来了!这是大玄的太子妃,你也是要见礼的。画儿,这是部落族长的女儿,纵歌是他们族中的金花,也就是咱们这边公主的意思。” 楚檀画坐在那里没动,微微眯眼,金花?公主?她还从没见安冉烨对一个女人这样笑过,有这么热情洋溢的纵歌公主陪着的日子,难怪都不想出去住了,还非得住在人家族长的吊脚楼里,而且这个纵歌公主居然不用通报就能进来,这俩人得多熟络才能相处成这样呢? 那纵歌一听安冉烨说的,视线落在楚檀画身上,很明显且很肆无忌惮的打量了她好几下,然后才热情笑道:“太子妃吉祥!太子殿下这几日就是去接你了么?把你接来了真好,那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跟太子殿下去篝火边儿唱歌跳舞去!” 这纵歌说完,拉着安冉烨就走。 一旁的琥珀和几个小丫鬟脸都白了,都转眸瞧着楚檀画,琥珀最是了解楚檀画的性子,不过她这会儿心里更是气愤的要死,这个族长的女儿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来拉扯太子爷的衣裳和胳膊!琥珀心里头气不过,真想冲上去教训一下那个纵歌公主,但是楚檀画没发话,她也不能动。 琥珀旁边站着的几个小丫鬟都是新近分来听雪堂的,因为楚檀画怀孕了琥珀一个人忙不过来,便又新找了几个人过来,楚檀画这回出来,就带了三个大的,珍珠,翡翠,黄金,这三个丫头都伶俐忠心的很,不过名字都是楚檀画自个儿取的。 这几个丫头这几个月服侍以来,也都对楚檀画忠心的很,喜欢楚檀画的性子,所以这会儿不止琥珀气愤,这几个丫头也都气的不行,黄金最是直接,这会儿沉不住气,哼了一声就要冲上去,被翡翠拦住了,就听见一旁的珍珠用极低的声音道:“别闹,别动!” 小粒子这会儿也跟来了,就站在几个丫鬟后头,他眼看着这情景,悄悄儿的绕过去拉着垂手站在那里的小顺子就出了吊脚楼。几说族都。 楚檀画已经敛了脸上的笑意,冷冷的看着二人,安冉烨倒是极力躲开了纵歌的拉扯,脸上虽有笑,眼底却一丝也无了。 “纵歌公主,本王这会儿是要陪着太子妃的,你自个儿玩儿去吧!” 纵歌把嘴巴一撅,指着楚檀画道:“我不要!太子殿下你说话不算话,你之前才说了要好好对待纵歌的!怎么她来了就不算数了?” -------------------------------- 嘿嘿,月票还差七张满一百二加更,欧耶耶~~~俄发现推荐票票涨的尊快哈,谢谢大家滴支持哈,欧耶耶,爱你们大么么 ------------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这下子黄金就忍不下去了,一把甩开翡翠的手,就要冲上去,楚檀画这时候开口了:“黄金你站住,到我身边来站着。” 黄金撇撇嘴,不情愿的站到楚檀画身边来:“殿下,奴婢――” “你别说话!”楚檀画抬眸看了黄金一眼,打断了她的话,然后才目光才落在那纵歌身上,微微一笑道,“你着什么急啊!你让纵歌公主把话说完嘛!这会儿我在这里,太子殿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纵歌公主可以跟我说,不必客气,我可以给你做主的!” 楚檀画之前这样微微的笑,但是眼睛里头都是冷意,只有琥珀会看的头皮发麻,但是现在那三个丫头也一样看了头皮发麻,黄金默默的退了回来,她心里头明白,太子妃这次要亲自收拾这个纵歌公主了,几个丫鬟都不约而同的看了安冉烨一眼,一致表示同情,太子爷在这儿勾搭姑娘,他也逃脱不了干系了! 安冉烨接收到几个丫头散发着同情的眼神,小心脏莫名其妙的一抖,他忽而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这还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呢!当下就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恨恨的瞪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纵歌公主一眼,他忙紧走几步过来跟楚檀画解释:“画儿,其实事情不是那个样子的,其实我说的是――” “你边儿呆着去!别说话!”楚檀画吼了他一声,打断了他的话。 安冉烨一怔,这还是头一回被楚檀画吼,当下愣愣的,怔了半晌,默默的站到墙角去了,他记得,她说过的,她是孕妇她最大。 何况,眼下这情景,他还是少说话为好,免得被波及,又惹怒了她,那就不好办了。 楚檀画见众人都屏息凝神的不说话了,这才望着纵歌甜甜一笑:“纵歌公主,你可以说了。” 方才楚檀画那一嗓子,也把纵歌吓了一跳,纵歌想不到表面看起来这样温柔好看俏丽的太子妃殿下居然会吼太子殿下,也想象不到那样的声音会是这样娇小的女子所发出来的,但是接下来太子妃殿下的温柔甜笑又让她恍惚了一下,又以为自己方才听到的是个错觉。 楚檀画见纵歌微微出神,当下轻咳了两声,又重复一遍方才说的话。 纵歌这才回过神来,当下含情脉脉的看了站在角落里的安冉烨一眼,丝毫不介意他躲闪着不与她对视的眼神,然后才笑道:“殿下叫我说,那我就说了。我阿爸说,我是要嫁给全族最勇敢的猛士的,全族的男子我喜欢谁都可以挑的,可是自从太子殿下来了之后,我每天每天看着他,跟他在一起,我就觉得他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男子,我想要跟他在一起,我跟阿爸说了,我要嫁给太子殿下,我喜欢他!” 异族的少女,表白总是大胆而直接,热情又火辣的,这一番话若是被大玄里的那些郡主世家小姐们听到,只怕要骂这个纵歌公主不守妇道不尊妇德了,可楚檀画心里却要赞叹一句,这样真性情的女子其实她喜欢,像京城里的那些郡主小姐们,就只会耍手段用名利权位来争抢男人,还不如这样大胆示爱来的讨人喜欢呢! 不过,只要不跟她抢男人的话,她一定能跟这个纵歌成为好朋友的,可是眼下,这纵歌公主只能是她要消灭的女人罢了。 楚檀画脸上的笑意仍旧在,只是眼底冷了几分:“你喜欢太子殿下?我倒是看得出来,只是你知不知道,若是想做太子爷的侧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儿呢,你要做的,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而且,你即便去了,以你这样的身份,也不过是给太子爷做个妾罢了,若是要做妃子的话,只怕朝中大臣们会议论,你的出身不好,配不上太子的侧妃身份!” “哼,什么身份地位的,我阿爸说,大家生来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我阿爸还说了,我就是族里的骄傲,我不做什么妾,不做什么侧妃,我要做就要做太子爷唯一的女人,我要跟你比,我要让太子爷看看,究竟谁更好!” “你,你这是大不敬!快跪下来给太子妃殿下请罪!” 黄金终是忍不住了,跳出来对着纵歌吼了一声,纵歌轻蔑一笑,望着楚檀画道:“我不懂你们大玄那一套,我只知道,比过了才知道好坏,你是不是不敢跟我比试!” 有意思啊有意思,楚檀画眯眼一笑,好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这不是送上门来给她折腾的么!她那一番身份地位的托词,不过是希望这个纵歌公主能知难而退罢了,不过她心里头也明白,这个纵歌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可是她却没想到这番话还挑起了这个纵歌公主的斗志来。 楚檀画勾唇一笑,对着黄金摆摆手道:“别吵吵,什么大不敬,这是在百夷族的地方,不是咱们京城,入乡随俗嘛,我懂,你别打岔!” “是!”黄金只得退下,可是她心里头有些担忧,琥珀却拍拍她的肩膀,抿唇低笑道,“没事儿,不用担心,从前比这风浪大多了,小姐这是在找乐子呢!” 一旁的安冉烨抬手揉揉额角,画儿找到新玩具了...... 楚檀画这才望着纵歌笑道:“这是你的地方,你说,比什么?” 她这样说,便是接下战书了,反正闲着也是无趣,这样欢乐的节日,大家乐一乐又有什么不好呢? 楚檀画这样爽快也是出乎纵歌的意料之外的,纵歌一愣之后也严肃起来,想了一会儿,才抿唇道:“今儿是孚念孚,你还怀着身孕,我不欺负你,咱们就来斗歌,谁唱的歌能够带动所有的族人,谁就服输,谁就能成为太子爷的女人!” 纵歌的这句我不欺负你,让楚檀画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知道谁欺负谁呢! 她当下想了一会儿,便眯眼笑道:“行,那就斗歌!只不过我有孕在身,不能载歌载舞,就让我的丫鬟来替我唱吧,我告诉她们怎么唱就是了!” 纵歌一笑:“行,没问题!” 于是说定之后,纵歌便出了吊脚楼准备去了,纵歌一出去就去找了族长说明了情况,自然是被族长指为胡闹乱闹,最后要拖着纵歌来给太子爷和太子妃请安,最后被纵歌扯住了,纵歌说了这是太子妃答应了的,而且要族长不得张扬,她就是要跟太子妃比试一番,否则她不会死心的!而且是要堂堂正正的比,不要作弊! 族长只得答应,便各自准备去了。 吊脚楼中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楚檀画瞟了安冉烨一眼,安冉烨默默的走过来,老实的像只小绵羊一样:“画儿,我真没说过那句话,我是说我会好好对待你们族人的,那句会好好对待她的,全是她自己理解的,我是真没说过那句话,画儿,你别生气,好不?” 楚檀画看了他一眼,呵呵一笑,才道:“按照斗歌的规矩,你现在应该老老实实在外头的台子上去站着,不能跟我说话!快去!” 安冉烨眨眨眼,这时候不听她的话只怕一会儿这关更难过去,只得哦了一声,默默的走了出去。 楚檀画见他走了,这才抿唇道:“小粒子,进来。” 小粒子忙从外头进来了:“奴才给殿下请安,殿下――” “行了行了,别请安了,”楚檀画不耐的挥挥手,问道,“我问你,你方才去问小顺子的话,问出什么来了没?” 楚檀画眼尖的很,就在几个人因为纵歌的大胆直接而怒气冲冲的时候,这小太监悄悄的就出去找小顺子问话去了,这样伶俐的人她最喜欢了,于是等众人都走了,她才有机会叫了小粒子进来问话。 小粒子见楚檀画都看见了,这会儿也问了出来,他本来也是要说的,便抿唇道:“奴才问了小顺子,小顺子说,太子爷早就察觉到了这个纵歌公主的心思,曾经屡次三番的明示暗示告诉过这个纵歌公主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就在前儿去接殿下的前一天,太子爷还很明确的跟纵歌公主说过的,说殿下就是他的心上人,让纵歌公主不要喜欢他了,小顺子说,太子爷来了这里一心都是为着皇上的嘱托,一点儿也没有勾搭女人的!” 楚檀画冷笑一声:“小顺子不会撒谎,我知道,至于太子爷,他也是不敢勾搭女人的,这么说起来,就是这个纵歌公主是有备而来了!怪不得她要赶在这个时候进来,看来是早就存了与我比试的心思了,这个女人真不简单,连太子妃的位置都想要啊!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殿下,要做了她么?”小粒子低声问道。 “做什么做,你以为杀人跟杀猪一样简单啊!”楚檀画瞪了他一眼,然后才道,“你出去守着,跟小顺子在一块儿,守着你们太子爷,不许他胡来,一步也不准离开那个台子,快去!” 眼看着小粒子蹬蹬跑下楼去了,琥珀这才上前来问道:“小姐,这百夷族的歌儿咱们一首都不会,怎么斗歌呢?” 楚檀画眯眼一笑:“何必要唱百夷族的歌儿呢?这儿的歌儿都传唱了几百年了,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唱来唱去都是那个样子,咱们硬是学也来不及了,不过,你们应当还记得十多天以前我教你们的那首歌儿吧?” 四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黄金抿唇道:“殿下说的是游冶郎么?” “不是不是!是那个我让你们排练过的那个呀!”楚檀画道。 “我知道了,是那个。”琥珀说了一个名字,表情很是无奈,那还是在太子爷来了岭南之后,小姐在太子府里头憋闷的很,就教她们四个人唱歌,然后学会了再唱给小姐听,那时候没少给折腾啊! 四人一听都是一愣,大概都是想起了那时候的惨痛记忆,唯有黄金拍手笑道:“对呀,就唱这歌儿,这歌儿最好不过了!” 准备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楚檀画坐在看台底下,和族长坐在一处,就看见篝火边围满了百夷族的男男女女,各色服侍都有,看起来真的是很盛大的聚会啊! “春天来到山花香, 不见蜂来妹心慌, 爬上高岭往路口, 坐在隆闺等情郎――” 不得不说,纵歌的声音真的是很嘹亮很有穿透力的,这静谧的只有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里,她那纯净的声音极具穿透力,配着活泼热情的舞蹈,让众人在一怔之后就有四五成的围观的人们跟着一起唱一起跳起来。 一直到唱完,只有那些老婆婆老爹爹上了年纪的人动不了只能跟着唱之外,其余所有的人都跟着唱跳起来。 一曲终了,纵歌得意的望着楚檀画一笑,然后便站到了一边。 楚檀画微微一笑,示意四个丫鬟上场。 楚檀画看四个人还有些紧张,她便笑,做了一个手势让四个人沉静一下,然后她便起头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楚檀画一亮嗓子,众人都惊住了,这不是被吓的,而是这一嗓子的嘹亮压根不输于纵歌的,楚檀画见众人反应勾唇一笑,好歹她也是在桃花镇拿过桃花女神的奖的嘛,难不成还唱不过这个纵歌公主? 楚檀画稳稳的一领头,四个丫鬟的声音就全都出来了,这本就是二十一世纪传唱最为广泛的神曲,朗朗上口,压根用不着刻意的背诵歌词,这嗓子一亮,歌词就哗哗哗的出来了。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火辣辣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 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 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众:留下来) 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 这一首《最炫民族风》朗朗上口,四个丫鬟更是唱的激情四溢,然后一激动,四个人围着篝火跳起舞来,楚檀画在旁边看着笑,这歌儿的煽动性极强,四个丫头不过是吼了一遍之后,方才就很开心的人们彻底的兴奋起来,不会唱也都跟着嚎,嚎着嚎着歌词就记住了,然后那些老太太老爹爹老婆婆什么的,全都手舞足蹈的加入到欢乐的人群当中去了,所有人都是又唱又跳的,嘴里头就是一个统一的旋律:“tono。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火辣辣的歌谣是我们的期待 一路边走边唱才是最自在 我们要唱就要唱得最痛快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众吼:留下来) 悠悠的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让爱卷走所有的尘埃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众吼:留下来) 永远都唱着最炫的民族风 是整片天空最美的姿态...... 最后,连族长都待不下去了,哟呵招呼一声,也加入了了欢乐的人群之中,围着篝火跳舞,十分的高兴,每个人的表情都不能用开心来形容,简直个个都是兴奋的疯子一样,不少小孩子记不住那么多歌词,就只在那里围着笑啊跳的,嘴里只在喊,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看着眼前这欢乐的几乎疯掉的人群,纵歌整个儿都呆住了,这是什么歌,居然这样大的煽动性,居然把百夷族的歌儿都比过去了! 楚檀画嘿嘿一笑,神曲就是神曲,走到哪儿它都是神曲,一点儿不过时不落后! 纵歌虽然气恼,可是愿赌服输,她走到楚檀画面前,咬唇道:“我输了,你的男人我不要了!太子妃还是你的!我们不比了!” 楚檀画却眯眼道:“你是输了。但是,我还要跟你接着比,”楚檀画对上纵歌不解的眼眸,冷声道,“你触犯了太子妃的威严,对我出言不逊,这一旦比了,由不得你说结束,你已经出了一题,剩下的一题,由我来出!” --------------------------------------------------------------------------------------------------- 卖萌扭】嘿嘿,月票还差七张满一百二加更,欧耶耶,话说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推荐票票不止三张啦,好多张哟,亲们记得都投给紫紫撒,欧耶耶,大么么,爱你们~~另,这个斗歌儿是早就想好了滴,只是因为亲爱滴kuku童鞋说想要那种农业重金属路线,哈哈,所以偶觉得最炫民族风好合适,就换上啦,博大家一笑咯~~嘻嘻,星期一见咯-------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就是要折腾(为推荐过2070加更) 楚檀画这话一出,纵歌便皱眉:“为什么要继续比?我们已经比完了,胜负已分,你已经赢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我是族里的公主,我说结束就是结束了!” 楚檀画勾唇一笑,这会儿四个丫鬟已经从欢乐的人群之中回到楚檀画身边了,别人玩的忘了形,她们可不行,楚檀画见四个丫头回来了,便看了琥珀一眼,琥珀一早过来就听见了纵歌的话,见楚檀画看过来,当下便上前一步道:“纵歌公主,你这话说的不对,你是百夷族中的公主,可咱们小姐是大玄的太子妃,是将来的皇后娘娘,你们百夷族不还是咱们大玄的么?你就算是公主也得听太子妃的,难不成你们百夷族想造反么?你有胆气跟咱们太子妃殿下斗歌,难不成就不敢继续比下去了么?你若是想当太子爷的女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纵歌也是个直性子,禁不得激的,琥珀这样一说,她看了楚檀画一眼,当下便道:“比就比!” 楚檀画听了嘿嘿一笑:“你答应了就行,既然你要做太子爷的女人,那我就让你体验一下是做宫里的女人自在还是做山里的女人自在!” 楚檀画对着翡翠和黄金勾勾手,让两个人过来,然后耳语一番,两个人便连忙跑到吊脚楼那边去了,安冉烨这会儿已经从台子上下来了,他这会儿已经完全从欢乐的歌声当中回过神来了,他走过来,扯着楚檀画的衣袖低声道:“画儿,你还要咋折腾啊?”tp9f。 楚檀画这会儿心情大好,望着他眯眼一笑,然后扯着他的耳朵凑过去道:“我高兴,我就是要折腾,你给我勾搭了这么个火辣辣的女人,我不得可劲儿的折腾么,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桃花啊!” 安冉烨望着她笑,把她的手拿下来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然后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她狠狠的亲了一口,才挑眉低笑道:“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的心思,不过,随你吧随你吧,你怎么高兴便怎么来就是了,不过本王还是要说一句,本王说的是朝廷会好好对待他们百夷族人,才没有说要好好对待她,是她自个儿理解有问题,哎,这姑娘太热情太直接,本王不喜欢,本王只喜欢画儿你这样含苞待放,啊,不对,含羞带臊的!” 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互动和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把纵歌看的一愣一愣的,她忽而有一种感觉,这两个人之间好像根本挤不进人进去,那个世界已经满了,再也容不下别的人了。 纵歌微微抿唇,刚要说话,旁边忽而有人拉她的衣袖,她转眸望过去,是楚檀画的丫鬟珍珠,珍珠抿唇道:“纵歌公主,你不能拒绝,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奴婢想说的是,你得识时务,具体怎么样你自己把握吧!” 纵歌还有些没听懂,可翡翠和黄金已经回来了,两个人不由非说的把纵歌扯进最近的吊脚楼里换衣裳,然后再把纵歌带出来,已然是打扮好了的一个大玄宫里的女人,穿在纵歌身上的那套宫装是宓妃送的,楚檀画现在压根穿不下,不过楚檀画喜欢那剪裁,就带在身边了,只不过这宫装是根据她的身材裁剪的,因此穿在纵歌身上就怪模怪样的,纵歌长手长脚的,袖子短了一截变成中袖,裙子短了一截变的长不长短不短的,原本纵歌这么活泼的一少女,穿上宫装就显得特别的木讷和不知所措。 楚檀画勾唇一笑,望着纵歌道:“怎么样,觉得自己不美么?这衣裳是我的,当然不适合你,不过宫装都是这样子,你得习惯,你若是真想离开你的族群,你的部落去京城里生活,你就得穿这样的衣服,好好儿走路!琥珀,去给她头上摞两本书!” “是!”琥珀忙去找了书来,放在纵歌的头上,还让纵歌端着茶水继续走路。 琥珀最懂楚檀画的心思,也见过也知道,宫里的嬷嬷都是这样训练即将入宫的嫔妃的。 楚檀画一直都眯着眼瞧着,她就是存心折腾纵歌,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因此才用了这一招,她心里头明白,纵歌这种热情奔放以补足为荣以部族为生的女子,根本不可能弃了自己的家乡去京城里做京城的女人,她不过就是新鲜,只可惜想的不多,那么她要做的就是让这位火辣热情的纵歌公主认清现实与梦想的差距。 果然还没走一会儿,纵歌就受不了了,把头上的书往地上一摔,手里的茶水也随便一丢,然后对着楚檀画道:“我不跟你抢男人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去京城的,我不要做什么太子妃了!我错了我错了啊!”女上我么。 三下两下的狂奔去了吊脚楼,换了她自己的衣裳,然后把楚檀画的衣裳还给她,楚檀画瞧见她那模样很想大笑,却还是忍住了,只淡淡笑道:“你现在明白了?这人哪,该是什么样的生活就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不要想的不该想的就别去想,就算给你,你也做不来,你挺好一姑娘,何愁找不到男人呢!――这衣裳我不要了,给你留作纪念吧,贪心的时候看看它,就知道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了!” 纵歌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果然阿爸说得对,京城里的人都是非同凡响的,太子爷就像个天神一样耀眼,没想到太子妃比他还要厉害,纵歌这下是真心折服,觉得楚檀画简直就是深不可测,于是当下就规规矩矩的跪下来,用大玄的礼节给她行礼请安:“纵歌给太子妃殿下请安,殿下吉祥如意!我莽撞冲动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不要怪罪!” 楚檀画嘿嘿一笑:“知错能改就是好女人!你起来吧!” 欢腾的人群都看见了自己族中的公主给大玄的太子妃跪拜的样子,关于斗歌的事儿他们都知道了结果,这会儿跟纵歌一样,都是真心拜服这位远道而来的太子妃的,于是,在族长的带领之下,众人都跪下来给楚檀画请安行礼,全都真心实意的喊道:“给太子妃殿下请安,殿下吉祥如意!” 安冉烨抿唇一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瞧见了么?现在知道为什么本王来了之后不生变乱了吧?一点儿小小的手段加上真心实意希望他们好,希望他们快乐,他们就会感受的到,不与他们敌对起来,自然这日子也就太太平平了啊!” “哼,我就不信你自个儿搞不定这个纵歌!”楚檀画一面对着众人笑叫众人起来继续唱歌,一面对着安冉烨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就是故意的吧,你就是故意留给我,好看看我来了之后怎么整治她,是不是?你就是想看看我是怎么处理的,然后看着我吃干醋,好在一旁偷着乐是不是?” 安冉烨嘿嘿一笑:“画儿,别把话都说出来嘛,说出来哪里还有情/趣呢?本王是真没法子啊,这女人缠上来,不能打不能骂的,本王真的很困扰啊!” “困扰?”楚檀画眯眼看了安冉烨一眼,然后转眸道,“琥珀,你去跟族长说,把整个族中最帅最好看最勇猛的武士给我找来,叫他们接着过节,我还有事儿要做!”她说完这些才望着安冉烨道,“你跟我进来!” “画儿,你想做什么呀?”安冉烨不解其意,忍不住问道。 楚檀画一面走,一面眯眼笑道:“替你解决困扰啊!” 听到这样的回答,安冉烨知道再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了,反正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于是就不再开口,只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就是了,楚檀画回了吊脚楼,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就见琥珀带了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来了,这男子皮肤黝黑黝黑的,看起来很精壮的样子,楚檀画看了他一会儿,满意的点头微笑。 “勇士,你喜欢你们纵歌公主吗?”楚檀画直截了当的问道。 百夷族的男子也是很直接,当下答道:“回殿下的话,我喜欢!我想要纵歌公主做我的女人!” “好!有志气!来,这个给你!这里头是很香的花儿味道,你一会儿去对着你们的纵歌公主唱情歌,不过去之前记得把身上涂满这种香味,你们纵歌公主会喜欢你的,”楚檀画把一个亮黄的小瓶子递给那男子,抿唇笑道,“记得啊,明儿一早去找族长提亲,纵歌公主回嫁给你的,她要是不愿意或是族长不愿意的话,你就说是我说的,要是他们愿意,你就不必提我了,你听懂我的意思了么?” “我明白。”那男子也不多问,只点头表示听懂了楚檀画的意思。 楚檀画便是一笑,与他交换了一个难懂的眼神之后,便道:“行了,你去吧,该帮的我都帮了,该做的我也做了,剩下的就都看你自己的了!” ----------------------------- 求月票嘿嘿,求推荐票票撒,嘿嘿,大么么 ------------ 第一百九十七章 鸡犬不留 那勇士拿着亮黄色的小瓶子便走了,楚檀画一直望着他的北影窃笑,安冉烨走过来,问道:“画儿,你要给纵歌下药啊?你别乱来啊!” 楚檀画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琥珀,你来说。” “是,”琥珀这才道,“太子爷,奴婢叫来这勇士之前按照小姐的吩咐问过族长的,说在太子爷来之前,纵歌公主一直对这个男人青眼有加,只是太子爷来了之后,她就对这个男人有些冷淡的,族长说,纵歌在族中享有挑选男人的权利,这个男人也最是合适纵歌公主。” “听见了吧?”楚檀画撇嘴道,“你要是不出现,人家现在说不定早就成亲了!所以说,我才没有乱点鸳鸯谱,我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让这桩好姻缘继续下去!帮他们一把,让纵歌看清楚到底谁才是适合她的男人!再说了,那药只是催/情的而已,我又没有下的很重,一夜欢愉嘛,更能促进情意呀!” 安冉烨一叹:“遇上你这丫头,谁也斗不过你!就由着你折腾去了吧!罢了罢了!” 楚檀画听了这话眯眼一笑:“哈哈哈,那你说的啊,由着我折腾,你可别后悔,我现在可是要来解决你的困扰了!” “不后悔不后悔,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这丫头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安冉烨负手站在那里,弯着眉眼笑,这丫头的手段层出不穷,他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黄金笔墨伺候,翡翠珍珠来磨墨,我来说,琥珀你来写。”这有了四个丫鬟就是不一样,好多事儿都不用她亲自动手了,只要动动嘴皮子,什么都会有。 楚檀画见四人就位,然后边都望着她,她微微沉眉,看着安冉烨想了一会儿,然后抿唇笑道:“你就写,百夷族中,但凡有未婚女子者,看一眼太子爷,罚黄金十两;看两眼,罚黄金百两;看三眼或三眼衣裳的,罚黄金万两,要是拿不出来黄金的,我就把他们家女儿嫁出去!哼,不准看太子妃的男人,谁看了我就要整个百夷族鸡犬不留!注意,是鸡犬不留!” 琥珀一字一句的写完,写到最后忍不住笑起来,她这是想起当初安冉烨的那个告示了,她当初还以为小姐是真的吃下了太子爷这个亏吃定了呢,没想到这所谓的‘报仇’在这里等着呢,这还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只不过小姐的这个告示也有小姐自己的特色!这普通人家别说是黄金十两了,就是银子十两只怕也得掂量几分吧,这样的告示一贴出去,这百夷族的人只怕以后见到太子爷都得绕着走了! 翡翠珍珠几个都不知道琥珀笑什么,都凑过去问,琥珀就低笑着给她们讲解当年的醋缸子告示事件,这几个丫头虽都听过,但是不知道具体的情形,眼下见有了八卦的机会,谁不是眼睛冒光,早就凑在一处嘀嘀咕咕的了。 这要是往常,楚檀画一眼看见了早就给打散了,可如今她也顾不得这四个丫头八卦了,因为安冉烨不依了。 “画儿,你别这样好不?你要是这样了,本王以后怎么面对那些百夷族人呢?”安冉烨这会儿觉得头都是大的,这丫头用他的那一招反过来来对付他,他还是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偏偏还挑不出一点儿错处来,只能来说服她了,“再说了,要是人家也管你叫醋缸子怎么办?画儿,这可不是什么好称呼呀!” 楚檀画眯眼一笑:“你别给我油嘴滑舌的耍花腔,我就是要这样,我不这样你就不长记性,以后对除我之外的女人我还你还笑得出来不!你那一笑倾国倾城,人家都还以为你在放电呢!那些女人你还没开始勾搭呢就看上你了,哼,我就是要绝了她们的念头,就像你绝了我的桃花运一样,咱们俩半斤八两,谁也别怨谁!还有,那醋缸子怎么了,我就要喝醋,管它干的稀的,我都爱!咱们就是一对醋缸子!” 安冉烨听到这里当真忍不住笑起来,楚檀画为了个纵歌这样暴脾气,他心里头得意的不行,这脸上多少也带了些邪笑,当下勾眉道:“行行行,那你就去贴吧去贴吧!”只大子着。 楚檀画也跟着笑,她心里头想着也是哭笑不得,原本脑子里的画面只是一只q版狐狸坐在大水缸面前拿着吸管喝醋,现在却多了一只q版她自己,挺着个大肚子,也拿着一根吸管站在那儿抱着肚子喝醋,她自己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顿时忍不住笑起来,一瞟眼看见那四个丫头凑在一块儿嘀咕,当下皱眉道:“嘀咕什么呢!去把告示多写一点儿,给我迅速张贴出去!不然就鸡犬不留了啊!” 琥珀捂嘴偷笑,当先带着三个丫头走了出去,到处贴告示去了。 楚檀画身子重已有七个多月了,再加上还不习惯这岭南的天气,水土有些不服,因此这几日就不出门,不过这几日听到的好消息就是族长给纵歌公主举行了婚礼,她没去参加,不过听着琥珀说的热闹,纵歌公主也喜欢那个男子,楚檀画心里头也高兴的很。 “小姐,你算的可真准,那纵歌公主就是喜欢那个男人呢!奴婢瞧着,都觉得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楚檀画抿唇一笑:“那是当然,你家小姐我肯定是要给这公主找个好主儿的,否则还怎么让她的心思转移呢!不过这下也好,我还生怕他俩不合适呢!”tp9f。 “合适合适,合适极了!族长都高兴的很,还说要奴婢带话来谢谢小姐,说他这几日忙得很,不能亲自来谢谢小姐了,”楚檀画提起这个,琥珀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当下忍住笑道,“小姐的告示贴出的这几日,这附近的未婚女子没事儿都不出门了,见着太子爷全都绕着走,就是不得已面对面撞见了,也是跟咱们除夕夜那时候一个样,都一个拉一个的跑的远远的呢!奴婢有一回看见了,真是太好笑了!有些女子没办法,都随时带一块儿丝帕,一碰见太子爷,直接蒙眼睛呢!” 琥珀一席话,说的楚檀画笑起来:“改天我也要出去看看,这也算是出了我除夕夜的一口恶气呀!” “好哇,改天天气好,奴婢就带小姐出去走走!” 安冉烨在岭南一待就是两个多月,因为不是各个民族团结起来过个节就算是好了的,过节是过节,但是民族和民族之间的矛盾还是存在的,有些民族之间还存在的积累了上百年的矛盾,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解决的,里头有很多复杂的问题存在,所以安冉烨只能在这里替他们把一些基本的急需要解决的大毛病解决掉才能回去,再还有一点考虑是,楚檀画离产期越来越近了,实在是不宜挪动,再加上她也喜欢岭南这地方,习惯了之后发现这儿生活也挺自由自在的,因此她不急着回去,安冉烨也就安心在这里办差了,两个人貌似都有点儿乐不思蜀的意味在里头。 日子过的也快,转眼秋天过去冬天来临,京城里又是鹅毛大雪了,大和宫里的东暖阁里暖和的很,宓妃下了轿辇,一路就走了进去,进去之后脱了披风,却一眼看见安怀在灯下看着什么,她一面拂掉身上的零星雪花,一面走过来,柔声问道:“皇上瞧什么呢?” 安怀转头一见是她,忙笑道:“快来快来,烨儿从岭南写折子回来了,这里头还夹着画儿给你的信,你一会儿看看,这丫头真是,居然用朕的八百里加急密折专奏,她也真是胆子大!” 宓妃接过那信,厚厚的一扎,也不知这丫头写了多少,竟写了这么多,又听了安怀的话,当即抿唇笑道:“皇上不记得了么?她在京城的时候,常常说那句话呢,好像是什么我是孕妇我最大,她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安怀放下手里头的折子,微微一笑道:“是啊,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连今年的年节都不回来过,没了他们,这年节还真是没什么意思呢!算起来今年已是平安二年了,如今是正月,算算日子,这丫头也快要生了,也不知会生个丫头还是生个小子!哎,朕多少还是有些担心哪,岭南那个地方,缺医少药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偏偏路途遥远,她又不能回来!” 宓妃轻柔一笑,宽慰安怀道:“皇上且宽心吧,上个月皇上不是已经派了两个太医去瞧了么?再说了,这丫头还能写信回来,一定是没事儿的,这丫头福大命大,她肯定能挺过这一关的,说不定再等几天,这报喜的信儿就要回来了呢!” 安怀望着窗格外的雪色,眉间一抹笑意:“但愿如此啊!” ---------------------------------- 求月票啊,求推荐票票撒,大么么 ------------ 第一百九十八章 湿身之后的太子爷(22号补更) “小姐,你别看了,纵歌公主都说了,岭南就从没下过雪,就算腊月正月也都没下过,就算小姐你把窗户看出个花儿来,也是不会下雪的。” 楚檀画这会儿距离临产期也没有几天了,刚在百夷族里过了新年没几天,虽说在岭南待着挺好的,可是到底不是自个儿的家,她还是有些想家的,还想在京城里的许多人,不过她就算想回去也是不行的,大概这孩子就得在岭南百夷族里生了。 “我知道,我也没啥事儿做,可不就看看外头么!要说起来,京城这会儿肯定下雪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琥珀一愣:“他们?小姐说的他们指的是谁呀?是皇上和宓妃娘娘么?” 楚檀画刚要说话,翡翠却拿着一叠信笺来了,进来之后抿唇笑道:“殿下,京城里回信来了,是放在太子爷的专奏里来的,这还没几天呢,可真快!” 楚檀画慢慢儿坐起来,从翡翠手里接过那信笺,然后才抿唇笑道:“八百里加急密折专奏当然快了,往返京城和岭南不过四五天罢了,你手里怎么还有一摞,快给我呀!” 翡翠嘻嘻一笑,把手里的那一摞放进琥珀的怀里,才望着楚檀画道:“这个可不是给殿下的,这个是八皇子给琥珀的呢!” 楚檀画刚把信笺展开没读两行字,听了这话放下手里的信笺,当下望着琥珀促狭笑道:“哟,上次不过是写了几个字去了,八弟这就真的回了你的信了呀,那上头写了什么呀,你看完了可得给我念念,我可好奇着呢!” 琥珀脸都红了:“小姐又在打趣我,我,我不跟你们这儿搀和,我去吩咐人送午饭来,都这个时辰了,也该送午饭来了!” 楚檀画靠在床上拍手大笑:“哟,你这丫头也会害羞哇,这会儿还早着呢,吃什么午饭呀,你赶紧读了你那情郎的信是正经,你要是害臊啊,趁早找个没人的地方去看,看完了自个儿平复了心情再来老实交代,哈哈哈!” “小姐――”琥珀着急害羞的剁脚,“你也不看看场合,怎么老是打趣我呢!什么情郎,这要是被人听到了,那可怎生是好呢!” “什么怎生是好!还不是情郎,人家可是暗恋你好几年了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丫头啊就是――啊――”楚檀画原本还在笑着说话,可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呢,她的身子就抖了一下,然后手里拿着的信纸全都落在了地上,然后就捂着肚子开始叫起来。 四个丫鬟都吓了一跳,黄金离楚檀画最近,于是忙扑过来问道:“殿下,你这是怎么啦?啊,你不要吓唬奴婢啊!” 楚檀画深吸一口气,然后才道:“黄金,你别怕啊,我,我这真是下雪没等来,倒是把孩子给等来了,这会儿羊水破了,你快去找稳婆来,我,我怕是要生了――啊啊,他娘的,疼死了,宫缩开始了,快叫稳婆来啊!!” 楚檀画这话一出,把四个人都吓了一跳,虽说这三个丫头都是老成持重的,但是年纪都很小,对生孩子一点儿经验都没有的,琥珀年纪稍稍大一点,平日里也懂得多一些,她听了这话之后,短暂的慌张之后就镇定了下来,望着剩下的几个人道:“黄金,你跑的最快,你去通知太子爷告诉小姐要生了,你千万记得缓缓的说啊,别惊着他了;翡翠,你立刻去请太医和接生婆来;珍珠你去准备一应大小需要的东西了,就是平日里说给你的那些东西,你们快都去,别慌就是了,我在这里陪着小姐!对了,小姐在这儿生孩子,你们吩咐给小粒子,不可让闲杂人等进来!” “是,知道了!”众人忙都各自出去忙了,这吊脚楼的二楼,就只剩下楚檀画的阵阵痛吟了。 “小姐,小姐,你再坚持一会儿啊,接生婆很快就来了,纵歌公主说了,这个接生婆是他们百夷族最好的接生婆了,一定不会有事儿的!”琥珀抓着楚檀画的手,见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楚檀画的整个额头上全都是汗珠,她忙拿过一旁的丝帕替楚檀画擦汗,见楚檀画疼的脸色苍白,她的心里也慌乱的很,却只得故作镇定,自己心里头也紧张的要死,“小姐,你撑着啊,撑着啊,太医也是皇上带来了,孩子一定能够顺利出生的!” 楚檀画这时候抓着琥珀的手已经开始深呼吸了,她其实看过很多关于妇产科方面的古书,其实对于生孩子的内容她可能理论都够得上很厉害的标准了,只是还没有实践过,不过现在好了,机会来了,她尽量把自己抽离产妇这个角色,把自己身上的每一分感觉跟书上所讲的对照起来,一边忍受着那种类似于身上十二根肋骨同时折断的疼痛一边有节奏的深呼吸,慢慢的叉开双腿。 “琥珀,你去瞧瞧,看看下面开了没有,我,我可能等不及接生婆来了,我可能现在就要生了,你得帮我,咱们可能要自己生了,啊,你快去看看,是不是孩子的头出来了?啊啊,我都能感觉到了,快快快,热水剪子,脐带脐带!” 大概努力了十多分钟之后,随着楚檀画的一声惊叫,在翡翠和珍珠同时赶到之后,亲眼看见琥珀第一个亲手托住了小孩子的头,剪断了脐带,拉出了胎盘,随着一大滩血水涌了出来,进来的接生婆愣了半晌,立马反应过来,抢过外头人送来的参汤,就给楚檀画灌了下去。tpaf。 然后两个接生婆从像个雕塑一样傻站在那里的琥珀手里接过孩子,放进早就准备好的温热水里擦身上的羊水和血迹,然后其中一个人一摸,之后才对着楚檀画笑道:“恭喜殿下,是个小公主。” “太好了太好了!殿下你听到了么?是个小公主呢!是个好漂亮的小公主呢!” 楚檀画这会儿没有力气,她狼狈不堪,头发都汗湿了,听见这话,抿唇弱弱一笑:“是么?小公主啊,挺好的......宓妃还说是个男孩子,可是我就喜欢女孩子,女孩子贴心,好养活,来,弄好了就抱给我看看......” 之们好里。楚檀画自己生了孩子,接生婆一面收拾残局一面都连连赞叹,说是头一回见到自己生孩子生的这样快这样好的,压根儿就不像是头胎,说楚檀画是好福气,这些话虽有些是对太子妃不能说的,但是看得出她们是真高兴,加上大家都高兴,也就没人计较她们以下犯上了。 虽说这两个接生婆有些唠叨,但是她们做事确实是又快又好,不过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这屋子里的一切都打理好了,楚檀画也更了衣,躺在干净舒适的床上,旁边放着她刚刚生下来的孩子,两个接生婆领了赏钱就出去了。 一番忙乱之后,这会儿众人才想起来,琥珀抿唇道:“太子爷跟黄金呢?怎么还没回来?” 这边的人不知道的状况是,安冉烨和黄金两个人,出问题了。 因着楚檀画说临产期绝不会是这几天,所以安冉烨就跟着族长两个人继续去各个寨子里解决问题去了,今儿去的寨子叫朗德寨,不远,可是路特别的不好走,而且前两天刚下了雨,这别的路上的积水都干透了,唯独去这朗德寨的路还是泥泞不堪的。 黄金跑的飞快去叫安冉烨,压根顾不上自己一身泥点子,好容易半路遇上往回赶的安冉烨,眼看见安冉烨正在小心翼翼的绕过一个大泥水泡子,她心里头正着急慌张的很,当下就站在这边大喊道:“太子爷,殿下要生了,殿下要生了啊!” “啊!?”安冉烨也一早看见有个人飞奔过来,他原先没看清是谁,等近了之后才发现是一身泥点子的黄金,正在诧异的时候冷不丁听见黄金喊了一嗓子,他压根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根本没料到黄金会这样喊,当下脚就一软,然后在泥地里一滑,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泥水泡子里,整个人成了泥人。 众人都是一惊,连忙都跳进泥水泡子里去救太子殿下,谁知道众人还没碰到他呢,就看见这泥人蹭的一下弹起来,一步就跳了上去,简直是在飞奔。 “快快快!!咱们快走!画儿要生了,我得去陪着!” 于是,来往的百夷族人就能看见这样一幅奇景。 一个大泥人带着一个小泥人跑的飞快,而且这个大泥人不时脚下一软跌进泥水泡子里,然后又飞快的弹起来继续带着小泥人飞奔,一路上两个人大呼小叫的叫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仔细一听原来是叫着让路,其实别人压根都不敢靠近,生怕自己沾了一身泥点子。 好容易等他们跑远了松口气,结果后头居然还有一大群泥人在跑,等这一众人过去,有人就不懂了,今年怎么了,咱们族里又有新的节日了吗? 安冉烨这会儿心里头只有楚檀画,才不管别的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呢,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下,他只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他的女人身边去,等他到达吊脚楼的时候,守在外头的纵歌跟另三个丫鬟站起来,都望着他发愣。 “这是谁啊?”除了能确定面前站着的是两个人之外,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其实能看出这是两个人也完全只是因为那四只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 “连本王都认不出来了吗?快让开,本王要进去!” “琥珀姐姐,我们路上掉泥水泡子里了,呜呜,累死我了,殿下怎么样了啊?” 琥珀等人大惊,这两个人一说话把人都吓着了,琥珀简直不敢相信太子爷居然会以这样狼狈的样子出现。 见众人都愣愣的望着他,安冉烨皱眉,冷声道:“看什么!快让开,本王要进去陪着她,她生孩子呢!” 几个人还在石化之中,安冉烨也就懒得管了,直接就要冲进去,琥珀忙一把拦住,安冉烨眼睛一瞪,琥珀一怔,一旁的小粒子眼看着拦不住,连忙也上来拦着:“太子爷,难道你要这样进去么?殿下方才就已经生了呀,里头都已经打扫干净了,难不成爷进去之后就这样去看小公主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安冉烨其实什么也没听见,只听见前头一句话,当下眨眨眼,对啊,他怎么能这样狼狈的进去见画儿呢?他这样也会弄脏画儿的嘛! 于是安冉烨转身,一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见他不进去了,就都站在那里不动了,但是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之中,安冉烨却冲到水井边见旁边的水桶里有满满的一桶水,一下子就站了进去,往下一沉,把整个身子沉浸进去,半晌,哗的一下站起来,清水变成浑浊的泥水,但是大泥人又变成了干净却又湿透了的太子爷。 众人被他这个举动又惊骇到了,完全没有人反应过来要给他拿衣服过来,安冉烨瞟了一眼众人,微微勾起唇角,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然后在众人怔怔的眸光之中迅速脱了湿透了的衣裳,可是众人压根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身子,他就已经将院子里晒着的一条团花的被单裹在了身上,然后拿着另外一条被单擦了擦湿润的头发,微微一笑,在众人惊诧又惊艳的目光之中推门进去了。 纵歌完全看傻了,她这是放弃了什么样的男人啊,这是妖孽一般迷人的男人啊,若不是今日这一场变故,她只怕到死都不会知道湿身之后的太子爷居然这样惊为天人。 小顺子是看惯了的,见众人包括小粒子在内都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当下便问道:“你们看清楚了么?” 所有人一起摇头:“没有!” 小顺子长出一口气,拍拍胸口,那还好,否则事后太子妃知道又得算账了。 ------------------------------ 求月票啊,求推荐票票哈,大么么~~~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桃花帘内晨妆懒(为推荐过2400加更) 安冉烨裹着被单推门进去,发现里头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一点儿也不像在生孩子的地方啊,而且方才心一直都是热燥热燥的,心里头除了画画要生孩子这个念头别的什么念头都没有了,这会儿心里头才浮现几个疑问,既然画儿要生孩子,可为什么琥珀等人都在外头呢?怎么一个人都不守在楚檀画的旁边呢,那现在楚檀画身边岂不是没人了? 一念及此,安冉烨心里头就是一阵慌乱,他就想着尽快赶到楚檀画身边去,压根没有深想,眼看着就要到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内室。 “画儿,本王来了!” 楚檀画正侧着身子低头逗弄孩子,眼见着一声呼唤,当下便抬眸看去,看清之后一愣,黄金不是去叫他回来了么?怎么好端端的裹个床单进来啊? 这两个人都被对方吓着了,楚檀画搞不懂的是安冉烨为什么裹着被单进来,可安冉烨受的惊吓稍微大一点,怎么他还没到,孩子就生了? “画儿,你你你,你这么快就生了啊?楚老二家的,也是疼了两三个时辰才生下来的呀!”安冉烨追悔莫及,他要是跑的再快一些估计就能赶上了,其实他是不知道,就算他跑的比火箭还快,那也是赶不上的,因为几乎就是黄金刚找到他的那个时候,楚檀画就生了,他这会儿就是后悔呀,“你怎么也不等一等我呢?” 楚檀画扑哧一笑,望着他眉眼弯弯,低声道:“你又在胡说了!这哪有等着的道理呢?生的快还不好么?早就与你说过了,晚晴姐姐疼了两三个时辰那是受罪,可难受了,我才不要那样,幸而这个小东西懂得体恤她的娘亲,怀在肚子里的时候就爱闹腾,这生的时候可不就是想快些出来么!她想快些见到她的父王,她的娘亲嘛!” 安冉烨见她笑,心中一动,从前她弯着眉眼笑,不过是俏丽好看,这会儿脸上却有一层很动人的神采,可能就是做母亲之后的神采,他喜欢看她这样笑,当下便慢慢蹲下来,坐在床边瞧着她,他这会儿心绪渐渐平静下来,这才把目光放在那抱在小褥子里的他的孩子,那孩子闭着眼睛,皱巴巴的不好看,可是他莫名的看的眼眶一热,从前总觉得世间了无牵挂,唯一最亲的人就是楚檀画,如今,又多了这么一个血脉相连的小东西,这样当爹的感觉真是奇妙的很,那是他的孩子呀,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那孩子的额角,软软的,却有着很温暖的温度。 “是女孩子?”安冉烨见这小东西眉眼之间秀气的很,便问道。 “嗯,是,是女孩子,可是――”楚檀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微微撇嘴,眼睛里竟还有一些些的委屈。 安冉烨听她说话说了一半又不说了,当下抬眸望去,见她眉目之间很是委屈,当下一愣:“画儿,你怎么了?可是什么呀?” “可是她没有尾巴呀,她不是狐狸。”楚檀画撇撇嘴,心里头不高兴了,当时看这孩子的屁股的时候就郁闷,怎么没有尾巴呢?狐狸的孩子就应该也是狐狸呀!tppa。 安冉烨忍不住大笑,轻轻点点她的额头,抿唇笑道:“傻丫头,本王现在是人,咱们的孩子自然也是人,什么时候有狐狸尾巴了?再说了,这要是生出个小狐狸来,还不得把人吓死呀!你这丫头有时候傻起来也是真傻,你还真把本王当成狐狸呀!” 楚檀画这会儿回过味来,却依旧有些不高兴,瞪着小东西看了半晌,才喃喃道:“幸而这丫头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就像是复印版的小狐狸一个样,那没尾巴就没有尾巴吧,要是把人吓着了也是不好,既然如此,那就后天培养好了!咦,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干嘛裹着被单进来,你的衣服呢?天哪,黄金去叫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跟人家鬼混来不及穿衣裳啊?” 安冉烨一愣,不得不惊叹女人的想象力,当下瞪了她一眼,才道:“还说本王胡说,你这也是在胡说!本王除了你,跟谁鬼混过!呸呸呸,本王跟你也不是鬼混啊,你看你,把本王都绕糊涂了!这是这么回事儿,黄金去叫本王,在路上啊――” 安冉烨说到这里忽而停下来不说了,楚檀画正听着呢,却见他不说了,当下挑眉道:“你说啊,你怎么不说了?” 安冉烨抿唇:“说完之后你得保证你不许笑,你不笑我就说。” “我保证我不笑。”他越是这样,楚檀画越是好奇。 原本是保证过不笑的,可是听完之后楚檀画还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安冉烨就不高兴了:“你不是说你不笑的么?” “哈哈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啊,因为实在是太好笑了,我忍不住啊,”楚檀画一面是窃喜一面是觉得真的很好笑,可是笑了一会儿,又见他脸臭臭的摆明了不高兴,便还是忍住了,说到底他这也是为了她和女儿啊,确实是不能够笑太久,否则这只要面子的狐狸翻脸了就不好了,虽然他不会对着她翻脸,但是这样大喜的日子她也不想要他不高兴,因此也就不笑了,反正时日还长,留着以后笑也是一样的,当下便敛去笑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肩膀,当下皱眉道,“你身上还是湿的呢,这样裹着湿被单会感冒的,这还是冬天呢!来,你把这个脱了,到床上来,到被子里头来暖和暖和!” “不行,我身上还有泥呢!”安冉烨不肯过去,主要还是怕身上冷惊着了她,毕竟她这会儿刚生了孩子,不能受凉的。 楚檀画瞪了他一眼,撇嘴道:“什么泥不泥的,你在井水里头 泡了一回,身上干净的很,再说了,我还在意你这个!你再这样一会儿可就真的生病了啊,咱们两个一个病着一个刚生了孩子,难道你想忙死他们么?还不快滚上来!” “好好好!本王上来上来!”安冉烨知道拗不过她的,便把身上裹着的被单扯了下来,随意擦了擦身上还有的泥点子,确定弄干净之后才上床钻进被子里,这内室里头有暖炉,安冉烨其实已经不冷了,可这会儿进了温暖的被子里,还是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等自己的身子热乎了,他才过去轻轻抱住楚檀画。 楚檀画贴着他的身子,他身上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她一边摸一边笑,自从跟他在一块儿,就有了这么个嗜好,他的皮肤紧实有弹性,摸起来特别舒服,原本她身上还是难受的,结果他一来抱着她,她就缓解了许多了,怪不得人家说男色当前,什么痛楚都会减半儿的。 “画儿,你还在难受么?”安冉烨即便没有生过孩子,可如今与她休戚相关,两个人几乎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了,这么一点点感触他还是可以感受的到了,虽说她生的快,可是人家不是都说了么,生孩子就像在鬼门关面前走了一圈,虽说鬼门关他上辈子很熟,但是他却不想要她去走上一圈,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楚檀画转眸看看熟睡过去的小女儿,再转眸看看安冉烨,抿唇笑道:“我不难受,这难受也是暂时的,过一两天就好了,再说我生的也快,等恢复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你不用太担心,对了,如今生的是个女儿,我知道你听信了宓妃的话,以为我生个儿子,你只取了给男孩子的名字吧?狐狸,你会不会不喜欢她啊?” 安冉烨低眸一笑:“傻话!怎么会,这是咱们两个的孩子,怎么会不喜欢呢?女儿贴心,最好不过了,反正你生孩子这么快,将来再生个儿子出来陪她不就行了!”呢过那会。 “讨厌!”楚檀画轻轻打了他一拳,然后窝进他怀里轻笑,“狐狸,我方才就想到了女儿的名字,大名你跟父皇去定,但是小名儿我想叫她铃铛。” “铃铛?不错啊,你――你是不是――”安冉烨与她对望一眼,见楚檀画眼睛里头噙着笑意,忽而两个人都笑起来,眸中点点温情弥漫。 铃铛。 两个人这是都忘不了在天外岛的那一夜,在那桃花阵中悬挂的铃铛,这个孩子也是那个时候怀上的,那时候他们在那里结合,许下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承诺,然后温泉为凭,铃铛为证,她给小女儿取名叫铃铛,就是为了纪念那一夜,也是不能够忘怀那一夜。 其实,他们两个人此生都不能忘记那一夜的。 “大名也不必等着父皇定了,那就由本王来取吧,”安冉烨沉吟一会儿,才转眸望着楚檀画抿唇笑道,“她就叫安桃妆。桃妆公主。” 楚檀画先是一愣,继而微微一笑,桃花帘外春意暖,桃花帘内晨妆懒。 两个人倒是都忘不了那桃花,给了这小丫头这么多桃花,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日后的姻缘如何。 -------------------------------------------- 求月票啊,求推荐票票撒,大么么 ------------ 第两百章 父女两个对着念叨 安怀接到了安冉烨的奏折,因为百夷族尚有一些收尾的事情没有结束,而且铃铛刚刚生下来,也不能及时上路,起码还得在百夷族住上大半年,安怀将安桃妆的名字写进皇族玉牒之内,然后昭告天下,且封了安桃妆为桃妆公主,后来不得已,也准了安冉烨要求再在岭南住上大半年的要求,其实他心里头明白的很,就算他不同意也没用,这个监国太子这会儿心里只有他的小公主和他的宝贝画儿。 虽说女儿乖巧,可是刚生下来的小孩子哪里懂的什么呢,照样哭闹,不过铃铛也算是很乖很乖的了,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铃铛一天天的长大,从皱巴巴的新生儿,逐渐变成了一个水灵灵的粉嫩婴儿。 从刚刚睁开眼睛到会微微晃着脑袋对着楚檀画和安冉烨两个人张着没牙的嘴笑,都给了两个初为人父人母的人极大的惊喜和感动。 楚檀画生了小铃铛之后,就在屋里坐月子,哪儿也不去,她给自己制定了很严格的药膳调理的药方,都要四个丫鬟严格按照上头的来执行,因此她产后身子恢复的很好。 百夷族中有许多事情都不需要安冉烨亲自处理了,剩下的事儿都交给了当地官员还有族长去做了,他也成天窝在吊脚楼里陪着楚檀画陪着他的小铃铛。tpyb。 一开始她还是不是吃就是睡的生活,而且很乖很乖,无事不会哭不会闹,到了会笑的时候就望着两个人笑,让楚檀画一度以为这个娃儿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结果瞒着安冉烨悄悄的试了好几次,才发现小铃铛不是穿越的,而是真的很聪明,比一般的同龄宝宝都要聪明,后来她把这一发现告诉安冉烨,安冉烨自然是得意无比的。 虽说生了小铃铛之后,安冉烨对她也是很疼爱的,可是每次只要一喂奶,他都会挑眉一脸不悦的瞪着这个小娃儿,然后自己在那里嘀咕,说她为什么不快些长大,为什么还得吃奶,为什么要抢他的女人之类的话,楚檀画觉得这些话傻里傻气的,可每次听到还是会觉得很好笑,而且更好笑的是,铃铛吃饱了之后又被裹进被子里之后,她也会望着安冉烨依依呀呀的说个没完,好似是在回他方才的那些嘀咕。 趣事自然无穷多,这里略略在楚檀画写的‘铃铛记事’里面抽出一两件来看一下。 ――平安二年三月底,晴。 铃铛已经会笑会闹会爬,会晃着脑袋对人依依呀呀的边笑边拍手,我的肚子渐渐恢复了下去,不过膳食很好,我的奶水量很足,因此不必担心喂奶的问题,铃铛的模样也跟狐狸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我常常逗她,她一笑,我就会觉得像是在看一个没牙的缩小版的狐狸在笑,特别的可爱。 这几天因为天气暖和起来,屋里会有阳光照进来,我便常常跟铃铛躺在一块儿窝在床上,睡在阳光里头,安逸无比。 可是如今英明神武的太子爷,已经沦落为铃铛的洗尿布的奶爸了,可是他也不在意,说奶爸挺好的,我是奶妈他就是奶爸,他还是跟我一对儿,换尿布的时候他都还是乐呵呵的,铃铛拉的便便很臭,可是越臭他越是笑,说臭就是好,就说明小铃铛是健康的,以至于我看着他忙上忙下的身影,常常以为觉得从前会勾引人的狐狸简直像是一场梦一样,恍如隔世。 可是,他还是会跟铃铛争宠,铃铛粘我,特别的粘我,一看不见我就依依呀呀的叫闹,他怎么哄都没有用,可是只要我一抱就没事儿,而且还会对着我张着没牙的嘴笑,然后就会异常兴奋的在我胸前拱来拱去的寻找她的‘奶嘴’。 咳咳,刚写上一段被狐狸叫去狠狠那什么一番,现在来继续写,哎,真拿他没办法,孩子的醋也要吃。 现在铃铛粘我他就会不高兴了,都不允许铃铛放在我们中间睡觉了,我都不敢当着他的面喂孩子奶,实在害怕他吃醋,因为他一吃醋就会找铃铛念叨,然后父女两个对着念叨,最后我就会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话了。 只是,铃铛表情始终淡定,狐狸倒是一脸的挫败,大概是跟自己闺女谈判不成功吧,哈哈。 不过,狐狸在每天做完奶爸该做的事情之后,又会穿着很薄很薄的衣裳故意不系腰带来勾引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所以,我发现我暂时没办法顾及铃铛了,这个死狐狸,明知道我垂涎他的肉/体,还要这样勾引我,讨厌得很。 哎呀,蜡烛被灭了,只好睡觉去,今儿就写到这里。 ――平安二年五月底,大晴天。 铃铛长胖了一些,头发也黑的特别的好看了,已经不会在夜里哭闹了,能一觉睡到天亮。 她喜欢玩狐狸的头发,大概是记着他小时候念叨过她,就老是扯他的头发,然后不配合他做任何事情,可是只要我在旁边,她就会好乖好乖的听话,然后会对着我讨好的笑,这闺女这么小就会对付她爹,真像是生了小狐狸一样,除了没有尾巴还不会说话之外,就已经会跟她爹捣蛋调皮闹腾折腾她爹了。 小铃铛的性子就跟狐狸一个样,父女天性,自然是没得说的,可我也很喜欢,这闺女真是个宝,我都舍不得对付她爹,揪她爹的头发,她就是敢,然后闹完之后咧着嘴对着我讨好的笑,现在已经能笑出声了,这闺女的声音嫩嫩的,真是可爱。 狐狸好似是不能容忍她在我胸前拱来拱去的了,硬是自个儿找人做了一个奶瓶子,然后让我挤出来放在瓶子给她吃,其实我自个儿也胀的难受,也就挤了,而且小铃铛吃奶太兴奋还会咬我,我实在受不了,干脆让她去咬那人造奶嘴好了。 铃铛虽看不惯她爹,喜欢粘着我,但是狐狸换衣服的时候她还是会靠在我身上看的流口水,比看见奶瓶流的口水还要多,还滴到我手臂上了,狐狸这时候就会笑,因为他眼里的画面就是,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靠在床上,对着他的身体流口水,他最得意了,所以总是更衣换衣裳,铃铛就老是流口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闺女才会有孩子气的傻样子。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铃铛喜欢美男,喜欢看美男,外加摸扯各种折腾,这个毛病跟我一样,真是激动啊,总算有个跟我一样的毛病了。 为了避免铃铛过度依赖母乳,我已经开始有计划的给她断奶了,狐狸给她弄了很多黏糊糊的清淡的东西吃,她都很喜欢,最喜欢用手抓着吃了。 铃铛能够自己在小床上睡觉了,这个才是我最欣慰和开心的,这个闺女一点儿也不像个磨人精,倒是惹人疼的乖宝贝,不过我不知道狐狸怎么想,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在岭南待了快有一年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出门了,还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的,狐狸说,小铃铛也不错,所以他打算六月份带我们回京城去,在岭南已经待的够久的了,他想家,我也想家了,小铃铛已经出生了,也该带着她回去了。 又是一年夏天,阳光依旧明媚灿烂,而且京城的六月还不是很热。 大和宫里,一片人声鼎沸,这大和宫的东暖阁里还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过呢。 一堆人围着安怀的龙榻,全都热情洋溢的瞅着榻上坐着的小东西,也就是前儿才风尘仆仆的从岭南赶回来的桃妆公主。 铃铛不害怕,抱着安怀的金线枕头趴在上头好奇的看着一群人,不知道他们看着自己做什么,她眨眨眼睛,依依呀呀的说话,逗的众人一阵大笑。 可是小铃铛不解,于是开始寻找她爹跟她娘,哭倒是没哭,就是她的表情明显搞不懂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 作为亲生父母的安冉烨楚檀画两个人是被众人挤出来的,大家都围上去看可爱的桃妆公主,安冉烨冷哼一声,便在一旁坐下,他辛辛苦苦当了几个月的奶爸,回来居然没人理他,都是去找他闺女去了,这是什么道理? 。楚檀画看着面前的一堆人,宓妃,安长乐,粟贵妃,还有几个年轻的郡王郡王妃全都来了,甚至连恭亲王都来了,张着掉了几颗牙的嘴跟嘴里没牙的铃铛两个人一起咧着嘴对着笑。 琥珀一进来就瞧见这情形,顿了顿,才抿唇过来低声道:“小姐,府里传来消息,楚将军,大公子还有二公子,还有小少公子都去了太子府,这会儿就等着看小公主呢,楚将军不能派人进宫来问,还是叫回府去的黄金来传话的,问太子爷和小姐晚上能不能回去呢,他们要看小公主,然后在府里吃晚饭!” 楚檀画扶额一叹,铃铛又不是展览品,一堆人抢着看是什么意思啊? “你就去回说,今儿个不行,估计得留在宫里,你跟爹说,明儿我跟太子爷一块儿带铃铛去将军府看他就是了。” ------------------------------------ 卖萌扭】月票还差四张满一百二加更哟~~~另外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推荐票票现在每个人都有好多张,记得投给紫紫撒,不投就浪费了哈,每天都有的,嘿嘿,月底之前有亲过生日不?紫心情好,留言说说,可以为乃加个更嘛,要真过哈真过,嘿嘿~~ ------------ 第两百零一章 这少年不是人也不是鬼 “是。”琥珀答应一声,便出了东暖阁复命去了。 楚檀画看了安冉烨一眼,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抿唇笑道:“你瞧,铃铛都成了展览品了!” 安冉烨冷哼一声:“铃铛可不老实,她能由着他们这么研究?” 安冉烨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惊叫,楚檀画和安冉烨两个人忙转眸看去,就见铃铛居然自个儿站起来了,这还是她头一次站起来,却站的很稳,扶着跟她一般大的金线枕头咯咯的笑,手里拿着一根鎏金步摇摇哇摇的,然后她一眼看见自己爹妈看过来,特别兴奋特别开心,依依呀呀的叫了好几声,然后就把那从宓妃头上扯下来的鎏金步摇插进安怀的头发里了。 惊叫的人是宓妃,安怀是痛的叫出来的,虽然铃铛下手不重,但是那簪子都可以称为凶器了,被一个小孩子插进头发里也肯定是会疼的。 可铃铛却觉得特别好玩儿,几个郡王妃头上亮闪闪的头饰吸引了她的全部兴趣,然后她就颤巍巍的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去拿那些发簪,结果到底没自个儿走过,脚一软,倒在了恭亲王的怀里,铃铛压根儿不怕,又是咯咯的笑起来,恭亲王也笑,但是笑了一半就停住了,接着就是呼痛,因为铃铛把他的一撮胡子给揪下来了,拿在手里直乐。 方才还围着铃铛饶有兴趣的看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顿时就如同遇到洪水猛兽一样,全都退开了一大步,然后每个人都转眸求助般的望着安冉烨和楚檀画。 安冉烨忙站起来,眼睛里头有笑意,面上却偏偏故作严肃,望着趴在那里咯咯直笑的闺女道:“小铃铛,别闹。” 铃铛抬起眼睛看他,半晌,又张着没牙的嘴望着他笑,然后开始爬向榻上的小几,看那样子,似乎对上面的东西很感兴趣的样子。 楚檀画生怕她搞破坏,当下走到床边,笑道:“铃铛儿,别闹了。” 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头的铃铛,忽而停了下来,抬眸看过来,见楚檀画对着她在笑,她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便哼哧哼哧的爬过来,呀呀了两声,讨好的甜甜一笑,然后伸出双手要楚檀画抱。 大得后过。楚檀画抿唇一笑,把铃铛肉肉的小身子抱了过来,铃铛便冲着所有人乖巧一笑,然后小手抱着她娘,把头埋在她娘怀里怯怯的看着众人,好似是她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画儿啊,你这个丫头比你还要鬼精灵,朕算是见识到了!”安怀揉揉头,宓妃在整理自个儿的头饰,余下众人正在已各种理由告退,恭亲王早就不见了踪影。tqcv。 “父皇,铃铛儿聪明的很,她虽还不会说话,但是心里也明白的,不过到底月份小,还是个小娃儿,她从没见过这么多人呢,淘气一点儿也是正常的。”楚檀画自然是护着自己家的闺女的,一行说一行爱怜的摸着铃铛的头。 “是啊,淘气一点儿有什么不好,本王就喜欢她这个活泼的样子,这样人家就不敢欺负她了。”安冉烨本就喜欢铃铛似他自己这样的性子,方才那场戏他看的高兴,再说了,在旁人面前,怎么能说自个儿的女儿不好呢?说铃铛不好,就是说他不好。 关键时刻,夫妻两个还是那个德性,护短的很。 “什么话!”安怀瞪了安冉烨一眼,可是见了这小孙女,还是生气不起来,头虽还疼着,心里却还是喜欢这个小孙女,当下便道,“你是太子,朕是皇帝,她是公主,怎么有人敢欺负她呢?朕看哪,这以后又是个鬼精灵,就是专门欺负别人的份儿了!不过长的倒是比烨儿小时候还要讨喜,铃铛这名字也好听,安桃妆也不错,朕喜欢!” 宓妃已经整理好了,这会儿走近铃铛,看着她在楚檀画怀里窝着,当下抿唇笑道:“哟,瞧她这可怜劲儿的,倒像是咱们欺负她一般!这孩子比长乐小时候还要淘气,却不像长乐皮的叫人恨不得吊起来打一顿,这小闺女就是惹人疼,跟她就是生气不起来!” 铃铛好似能听懂众人夸她的话,再加上人也少了,安怀和宓妃两个又都是真心实意的笑,她就渐渐又露了本性,就对着宓妃伸手,让她抱,宓妃自然是欢喜,乐呵呵的抱过来,一看她身上的衣裳,忍不住笑起来:“哟,这里头穿的肚兜绣的是什么呀,这看不出是什么呀,画儿,这绣的是什么?” 楚檀画与安冉烨相视一笑:“长的像老虎屁股的花儿呀,你没见过么!” “是吗?还有这样的花儿,真是奇特呢!”见宓妃认真的去研究那肚兜,这边两个人早就心里大笑了。 楚檀画绣的那块料子,到底是没有丢掉,而且还做成了肚兜,看着特别喜感,因此楚檀画回来一看见,就给铃铛换上了,只是众人瞧不出来,还真是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进了一趟宫,还不会说话的桃妆公主,用她的精灵古怪乖巧甜笑赢得了所有人的喜欢,安怀给她举行了简单的册封礼,然后赏了许多东西给她,宓妃也赏了许多东西给桃妆公主,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 这一两天的时间,要见小铃铛的人许多许多,楚檀画带着铃铛连着出去了两天,终是见完了所有的人,而且铃铛还把楚文轩欺负的不敢靠近她了都,其实原因很简单,楚文轩长的好看,虽然才一岁,但是斯斯文文的很好看,一笑,眼睛像弯月一样,嘴边还有两个小梨涡,铃铛这娃儿一件=见美男就喜欢,于是摸摸捏捏的把楚文轩弄怕了,不敢亲近这个小表妹了,只能远远的站着,于是铃铛就会对着楚文轩流口水,大人们都看的哄笑,楚檀画便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也不曾说什么,只有安冉烨一直臭着脸不说话。 其实楚檀画心里头明白的很,闺女对别的小男人流口水了,他这个爱吃醋的爹就不愿意了,这样的心理落差让这个奶爸一时不大适应了,楚檀画心里头想着就觉得很好笑,狐狸这厮这样小气,将来闺女出嫁的时候怎么办呢。 铃铛还小,因此在席间就被送回了太子府,楚檀画和安冉烨是在将军府吃完了晚饭之后才出来的,两个人坐在马车里,楚檀画扯扯他的袖子:“行啦,别不高兴啦,铃铛儿还小,她看见文轩流口水不见得是喜欢他,你别吃味了,要不然一会儿回去你把衣裳脱了在她面前晃一圈,让她再看着你流口水,满足一下你嘛,好不好?” 安冉烨撇撇嘴:“本王没有不高兴!” 楚檀画忍住要大笑的冲动,勾着他的下巴过来一字一句的道:“你看看,这脸上就写着三个大字不高兴呢,你还狡辩!” 安冉烨忽而转眸望着她,之后又撇嘴:“有你这么当娘的么?居然叫我脱了衣裳给闺女看,闺女一天大似一天,难不成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啊!哼,你比闺女还胡闹!” 她一早就见到他眼睛里头的笑意了,这会儿说这些话不过是逗趣罢了,见他这么说,当下窝进他怀里,抿唇嬉笑道:“闺女性子像你,是你胡闹,不是我!你――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热吻就堵住了她的唇舌,两个人许久都没有这般亲近过了,当下天雷勾动地火,激吻的天昏地暗的,最后到了踹不过气儿来的时候才分开,各自喘息,可是眼神里头却都是火花,唰唰唰的对望。 “画画,本王真想一口吃了你!”安冉烨的眸中闪着狂野的亮光,他忍了许久,看得着吃不着,哦,不对,是看的着吃不饱最难受了。 楚檀画嬉笑一声,食指在他胸前画圈圈,眼神魅惑:“生吞活剥的话这儿位置可不够,咱们的床很大,你还得坚持一会儿哟!” 这会儿铃铛应该睡了,他们俩回去之后可以疯狂一下下,享受一下下疯狂的二人世界。 两个人回府,这天气热得很,安冉烨没法儿忍受一身的汗味儿,便决定先去沐浴,楚檀画惦记她的闺女,便决定先去看看闺女再去沐浴。 再说了,自从生了女儿之后,楚檀画每日睡前的规矩就是要例行去看看铃铛的情况,怕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能及早发现,虽说铃铛身边守着好几个丫鬟,翡翠也在她身边,可是这做母亲的就是不放心,一定要去看看的。 从前在岭南的时候没有这么多屋子,所以铃铛就睡在他们身边,如今特意把听雪堂里跟他们内室相同的一个小屋子腾出来,给了铃铛住,等于说铃铛就睡在隔壁的屋子里。 楚檀画便一路寻了过去,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她一过来就看见门口守着的翡翠已经坐在廊上昏昏欲睡了,手里头还拿着一个美人儿绢布的扇子,她一笑,也没吵醒她,就轻轻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屋内一盏灯烛亮着,外头有暖色的绢布照着,不至于让铃铛觉得太亮睡不着,且屋里头有她特制的驱散蚊虫的药香,因此没有那些讨厌的蚊子在飞,屋里头安静的很。 楚檀画把目光投向铃铛的小床的时候却是一愣,她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裳的少年站在铃铛的小床前,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结果使劲眨眼之后,那少年还在,且那少年的影子还在地上,她心里就明白这少年是人不是鬼。 楚檀画正自疑惑不解的时候,那背影看起来挺拔颀长的少年听见有人进来声音,忙转过身子来看,见是楚檀画,那少年当下弯眉一笑,那妖魅的容颜顿时有一种使天地失色的魅力。 楚檀画先是一怔,接着看见那一头的红发,便认出这少年是谁来了,当下失声道:“丹华?” 他怎么来了?现在明确了,这少年不是人也不是鬼。 而且,丹华比在天外岛初见的那会儿,俊秀清朗了许多,那时候他还是一对狐狸耳朵一身红毛,这会儿已经能够完全变成人形的模样了,且一身的气质似妖似魅,比狐狸多了几分妖气,却也比狐狸少了几分烟火气息,但是仍然是好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神很清澈很漂亮。 丹华对着楚檀画一笑:“楚姨,你还能认出是我,真好。” 楚檀画这会儿心里头都是疑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便去给他倒茶:“丹华,你不是在天外岛呆着么?你怎么过来了?你修炼好了啊?还是说,你来找狐狸?他在沐浴呢!” 她自个儿说完之后她又觉得不对,要是来找狐狸的怎么会跑到铃铛这里来看铃铛呢?难不成肚子饿了想吃肉?额,不是吧? 丹华没有接她递过来的茶盅,只是抿唇清声笑道:“楚姨,我是来看铃铛儿的,她长的真好看,也不枉我在人世间等了这么多年。” 楚檀画愣愣的,脑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叫不枉他等了这么多年? “丹华,你不是要吃掉她吧?铃铛不是极品美味,她的肉不好吃,你等她做什么啊?你不是只吃鸡的吗?” 楚檀画在这里胡言乱语,惹的丹华捂嘴轻笑,然后才道:“楚姨,看你说到哪里去了,铃铛儿就是我在人世间要等的红尘姻缘啊,我怎么会吃掉她呢?我已经不杀生了,我现在,跟人没有什么区别的。” 啪――楚檀画手里的茶盅落地,应声而碎,这是怎么的呢?她闺女也招惹了一只狐狸? 她只觉得这会儿脑子里乱乱的,不够用了。 ---------------------------------------------------------- 月票还差三张满一百二加更,欧耶耶~~~另,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都有的啊,推荐票票现在都不止三张了,不投就浪费了啊,亲们记得要投给紫紫撒,嘿嘿大么么 ------------ 第两百零二章 他可不是你男人!(为月票过120加更) 这边碎了一茶盅倒是不打紧,只是这声音把外头睡着的翡翠惊醒了,翡翠连带着那边收拾东西的珍珠还有黄金琥珀都赶了过来,门口站了四五个人,琥珀见楚檀画怔怔的,她是见过丹华的,当下见这情况也是愣愣的,安冉烨正巧沐浴完了,穿着衣裳走过来,挑眉道:“怎么了?” 屋里这样闹腾,铃铛也早就醒了过来,这会儿见自个儿床边站着一个美艳少年,当下就大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个个一笑,伸手要抱。 丹华浅浅一笑,便伸手将铃铛抱起来,铃铛在他怀里兴奋的不得了,一双小手到处摸,然后也用头在他胸前拱来拱去,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眸光之中,铃铛堂而皇之的直接用嘴隔着布料吸上了丹华的胸,还在那里做着吮吸的动作。trgg。 夏日衣衫本就轻薄的很,丹华也就穿了两件,于是,众人就看见了丹华胸前那里润湿了一块,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里头的红果果。 铃铛却是满足一笑,在丹华怀里蹭蹭口水,然后抱着丹华在他怀里又满足睡去了。 楚檀画石化,什么情况啊这是? 安冉烨在外头站着,微微一叹,眸中淌过一丝深意,勾唇淡笑不语。 丹华温柔的望着怀里的小人儿,然后才抬眸望着楚檀画轻声道:“楚姨,你看,铃铛儿喜欢我,我,我也喜欢铃铛儿。” 楚檀画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了,她眨眨眼睛,转眸看了一眼安冉烨,眯眼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安冉烨一笑,拨开众人走了进来,然后将门关上了,外头的琥珀便知道是有事要谈,便将人都驱散了,然后她自个儿守在门口,她心里头明白,虽说如今丹华是人身,但是只怕太子爷是不愿意让人知道丹华是狐狸的事儿。 安冉烨走到丹华身边,挑眉看了他一会儿,才勾唇笑道:“怎么,修炼好了?” 丹华一笑:“嗯,好了,一好我就来了,铃铛儿出世之后,我就在天外岛上感觉到了,所以我等修炼一好,内丹一成,我就立刻赶来了。” “坐下说,”安冉烨怕丹华抱着铃铛很累,便让他坐下,然后自个儿也坐下了,“我瞧着你确实是练成了,既如此,你就在这儿陪着铃铛儿也好,她年纪还小,也需要人保护,等她长大了,你们――”便眼个个。 “等一下,”楚檀画打断了安冉烨的话,看了二人一眼,才皱眉道,“喂,你们俩当我是透明的吗?狐狸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丹华的姻缘是咱们的铃铛?我看,在天外岛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是吧?你还哄我,是不是去天外岛都在你的预谋之内的啊?” 楚檀画现在极度怀疑安冉烨带她去天外岛就是一场提前的预谋,她眯着眼睛瞧着眼前两个男人,越看越觉得肯定有鬼。 安冉烨忍不住笑:“画儿,你真以为我是活神仙哪!当初我不做天狐变成三皇子的时候我连安排你的事儿都忙的焦头烂额的,哪有时间管丹华的事儿啊,我只知道师傅当初交代他的话是叫他不要跟着走,说他此生有姻缘在这里,还说时候到了他自然就会知道的,再问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也是今儿才知道原来丹华是配咱们闺女来着!我敢发誓,我是真不知道啊!” 楚檀画眯着眼睛,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丹华见状,便抿唇道:“楚姨,我是真心的,这种事儿其实我自己一开始也是不能够相信的,可是铃铛儿一出生我就知道了,我命里注定的人就是她,所以我就来了,天狐大人是真的不知道。” 楚檀画正在沉思,听见丹华这样说,当下撇嘴道:“什么天狐大人,他现在是人,你虽活了几百年了,但是现在世道也换了,你又变身成人,又不再用法术了,你又叫我楚姨,那你也叫他太子爷好了,省得到时候称呼乱套,你跟铃铛儿有姻缘,那我也该算是你岳母了,我的话你是要听的。” 楚檀画说完这话恶寒了一下,她还不到二十岁呢,就成了一条狐狸精的岳母了,多么神奇的关系啊。 丹华听的却是很认真的,当下点头,恳切的道:“嗯,我知道,楚姨,我心里头是很敬重你的,你的话我一定听的。” 楚檀画眼睛一亮:“那好,那你把铃铛儿放下,然后你把你的狐耳朵变出来,给我摸一摸啊!” 丹华一愣,看看怀里睡的正香的小人儿舍不得放下,但是又不能违背楚檀画的话,正自十分为难的时候,安冉烨轻咳两声,才扯着楚檀画的衣袖道:“画儿,你别胡闹,你,你摸他做什么?”安冉烨咬牙切齿的凑近,“楚檀画!他可不是你的男人!” 楚檀画眨眨眼,这会儿反应过来了,在她眼里还总是把丹华看成是当初初见时那个毛茸茸的小狐狸呢,嗯,她这样是不对的,丹华是铃铛儿将来的男人,她这个要求确实不对的,当下冲着安冉烨嘿嘿一笑,然后才看着丹华笑道:“丹华啊,关于铃铛将来的事儿,现在谁也不好说,既然你跟她是注定的姻缘,那就随你们去好了,你也不必再回天外岛了,你就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长大好了,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多好啊,然后等铃铛儿长大了,让她自己决定以后的事儿,这成亲嫁人啊,我不参与,你只要让她开口答应你,我是没意见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丹华从看见铃铛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小人儿,这会儿楚檀画说的话正对他的心思,因此他是极高兴的。 楚檀画抓着安冉烨的手然后才对着丹华抿唇笑道:“今儿太晚了,你就先在铃铛儿这儿陪着她睡觉吧,我看你在这儿她也是老实的很,明儿再看看给你安排个住处,或者把你和铃铛儿一起腾出去都行,你睡吧,我走了。――哦,对了,这儿只有琥珀知道你的身份,你在她们面前还是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你既然要做人,就好好儿的做个人吧!至于你跟铃铛儿的事儿,你自个儿拿主意。” “好。”丹华抿唇一笑,轻声答应了。 楚檀画把该说的话说完,便拉着安冉烨出来,又替他们把门关上,安冉烨抿嘴瞧着她:“你自个儿偷着乐什么呢?” 楚檀画望着他嘿嘿一笑:“虽说是自个儿闺女,但是成天有个人望着你流口水,我心里还是不大舒服的,不过是我闺女我也不介意了,但是现在好了,丹华带了,他可以帮咱们俩带铃铛儿,以后他什么事儿都能做,咱们就轻松了,哈哈哈!” 安冉烨望着她那乐不可支的样子,心下好笑,当即勾眉深笑道:“ 本王还以为你笑什么呢,原来是在笑这个,丹华替咱们照顾铃铛你就这么高兴么?不过现在想想也是,丹华一来,本王也不用事必躬亲了,铃铛儿见了他出奇的老实,想必这日后的姻缘也是错不了!你把他们俩放在一处挺好的,现在,你就不要多想了,日后的事儿日后再说,你先去沐浴吧,再耽搁一会儿啊,天都要亮了!” “对对对,我得沐浴去!”楚檀画在外头折腾了一天,这会儿因为丹华突然到来的惊吓褪去了之后那疲累就显现了出来,当下便想着赶紧洗个热水澡解乏,正巧琥珀也放好了热水来叫她,她便望着安冉烨一笑,自去了。 楚檀画因为天晚了夜深了,也不要琥珀在此伺候了,便赶着所有人都去睡觉去了,她自个儿一个人在这里洗澡便好。 生了铃铛已经快六个月了,她的身材已经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只是小腹上还有一些肉,她最近就在想法子把小腹上的肉去掉,她这个最不会操心减肥的人,如今在生了孩子之后竟也要减肥,看来那句话说的没错,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事业就是减肥,不过幸而她穿上衣裳还看不出来,只是脱光了就看的很明显了,只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胸比从前大了许多,高耸又漂亮,这个应该是生孩子里头最开心的一件事儿了。 铃铛的真命天子是不是丹华这个都不重要,她只要铃铛儿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长大就行,至于身边有个狐狸精,她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觉得没什么不好的,这狐狸有时候比人还要重情义呢! 楚檀画一面洗澡一面脑子里就在想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想着想着忽而困意袭来,她竟在雾气蒸腾之中睡着了,正迷糊间,忽而感觉有人的手抚上她的肩膀,当下一哆嗦,手已经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就听见身后一声轻笑,她赫然转眸,视线里就看见安冉烨勾眉对着她笑。 她一转身,引得水桶里的水哗啦啦的响动:“你怎么来了?” ----------------------------- 求推荐票票啊,就在简介下头投票推荐那里啊,现在不止三张啦,是好多张,嘿嘿,记得投给紫紫哈 ------------ 第两百零三章 我们湿湿的,怎么去床上? 水雾之中,安冉烨穿着一袭紫色长袍,腰间松松的系着腰带,一眼邪笑的望着她:“本王怎么不能来,你一个人寂寞呀,本王来陪你!” 楚檀画嘿嘿一笑,勾下他的脖子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媚笑道:“你是等不了了,特意来找我的吧?” 安冉烨勾唇一笑,一手解开腰间松松的腰带,这紫袍是很滑的那种丝质绢布,安冉烨刚把腰带解开那衣裳就滑落在地上,长腿一跨就进了楚檀画的浴桶,楚檀画一声惊叫,他的身子就已经贴了上来,一手搂着她的腰身,微微勾眉道:“果然还是画画懂得本王的心思,铃铛儿如今有丹华守着,她是肯定没事儿的,只剩下咱们两个了,长夜漫漫不做些事情也实在是熬不过呀!” 楚檀画感觉到他的手往下腹探去,忙一手捉住,抬眸对上安冉烨不解的眼神,她有些忐忑:“狐狸,你有没有觉得我长胖了?你摸摸,我肚子上都是肉!是不是不好看了?” 安冉烨一愣,被她的手抓着去摸她的小肚子,其实他压根儿就没觉得她胖,她那小肚子上的肉肉他很喜欢,摸着特别有感觉,他都喜欢,只不过――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高耸的山丘上,微微一笑,另一只手就抚了上去,轻轻捏了一下,抬眸望着她沉沉笑道:“这儿的肉好看,本王喜欢的很......只是,画画你也太不自信了,你要知道,在本王眼里呀,你什么时候都是好看了,不过最好看的时候还是――”们候眼冉。 他说了一半忽而顿住不说了,楚檀画好奇,忙追问道:“最好看的时候还是什么?” 安冉烨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后抓住她的腰身往下一沉,借助水的力量和润滑直接就闯进了她的体内,然后才贴着她的耳边沉声道:“最好看的时候还是你脱光了衣服在本王身下承欢的时候啊!” 楚檀画这会儿随着他的挺动已然说不出话来了,这是自从怀孕之后到生孩子,两个人第一次这样的密合,所以安冉烨等不及前/戏结束甚至是不需要前/戏就进去了,而楚檀画是压根也用不着前戏,也不会觉得痛苦或是难受。 安冉烨的动作狂野而粗暴,什么花样都不要,就是抓着楚檀画的腰身让她骑坐在自己身上,他便狠狠的撞动,浴桶里水花四溅,几乎一半的水都被激烈的动作弄的溅出了木桶,楚檀画除了呻/吟压根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一味的承受。 这木桶里的水减少了之后,水温就下降的很快,安冉烨又嫌木桶里头施展不开,摇摇晃晃的无处借力,若是木桶翻倒了,搞不好引来众人围观,权衡利弊之后,他便望着在他身下不住喘息楚檀画轻笑道:“画画,咱们去床上,好不好?” “我们......湿湿的,怎么去......床上?嗯......”楚檀画被他顶弄的难受,却又舍不得离开他,正在舒服的时候,要是就这么被放开岂不是难受死了?那还不如就在地上做了算了,地上反正都湿了,现在是夏天,在地上也不会觉得很凉的。 这陷入鱼/水之欢的女人思想都是疯狂的,楚檀画也不例外,何况还是一个长期吃不饱的女人。 安冉烨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勾唇一笑:“画画,你提的问题在本王这儿都不是问题,明白么?本王自有办法带着你过去,而且不必分开,至于湿湿的,做这样的事情,不就是应该湿湿的么?” 安冉烨一席话,说的楚檀画双颊通红,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干脆不闻不问了。 看到楚檀画这样的表现,安冉烨眯眼一笑,直接抱着她跨出了木桶,依旧是那样的姿势,他拖着她的屁/股,抱着她的腰身直接走向了隔间的床榻,楚檀画紧紧的搂着他的脖颈,走路之中总是会有些轻微的碰撞的,这样的刺激她还是第一次感受,之后,便被安冉烨扑到在了床上,有了支撑点,之后便是狠狠的顶弄了。 一番激烈的情事之后,楚檀画只觉得累得很,却一点儿都不困了,也不知自己是被这久违的激烈情事弄得兴奋了,还是错过了困头,安冉烨今夜实在尽兴,所以这会儿餍足的搂着他的女人,就像一只吃饱喝足的狐狸一样眯缝着眼睛笑。 “狐狸,你说,咱们再要一个小狐狸好不好?”楚檀画一翻身趴在他身上笑。 安冉烨挑眉:“干嘛?这一个还没长成了,又想要了?你生孩子上瘾了啊?” “孩子很好玩儿啊,特别能折腾的,咱们俩的孩子这么可爱!再说了,现在这一个才几个月呢,就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哎,失落啊!”楚檀画故意夸张的叹了一口气,她就是不肯承认,明明是她亲口托付给人家丹华的。 “我看你是觉得折腾本王比较好玩儿吧!”安冉烨斜眼看了她一眼,挑眉道,“再说了,这还在咱们府里养着呢,什么别人的人,本王会让丹华这小子这么容易就定下铃铛儿么?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且看着铃铛儿自个儿日后的造化吧!” 楚檀画用手指点点他的下巴,笑道:“你又要使坏!” 安冉烨勾唇一笑,眯眼看着她:“你不想使坏?” “想啊!”楚檀画毫不犹豫的答道,那是她闺女啊,为了她的幸福着想,这个丹华肯定没那么容易过关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各自眼中都是算计的光芒,对于铃铛的这件事情,就算是达成共识了。 于是两个人又窝在一起,楚檀画静静的躺着,屋内烛光摇曳,她的心也从未这样平静过,爱她的男人在身边,乖巧的女儿也有了,时光这样美好,把她想要的都给她了,这倒是真应了她在洛河之上,写在她的花灯上的那一句话,现世安稳,岁月静好,这实在是很美妙的一件事情。 “画儿。”静了半晌,他轻声唤她。trao。 “嗯?”她低声应着,明明这是暑热的天气,他身上却不热,她便喜欢贴着他,凑近他的身体,迷恋他的怀抱。 “咱们等铃铛儿再长大一些,等你年纪再大一些,等本王再与你过过二人世界的生活,咱们再要一个小狐狸,好不好?”他就是舍不得拒绝她的要求,再要一个孩子,辛苦的人不是他,要孩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秒钟的事情,可是对于他的女人来说,却是很漫长而且辛苦的过程,他是心疼她,不为别的。 楚檀画抿唇一笑,她就知道,他即使一开始不情愿,到了最后也一定会满足她的想法的,以前她还不相信人家说了做母亲会上瘾,如今才发现,有个好男人在身边当好奶爸的话,做母亲真的是会上瘾的,当然了,还得有个乖巧的小宝宝才行。 血脉相承,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孩子,也实在是美妙不过的事情。 铃铛会一天天的长大,她会一天天的老去,安冉烨也会一天天的陪着她老去,可是那时候,他们依然相爱,只是这样想一想,楚檀画便觉得鼻子微酸,很想哭,心里头却一点儿也不难过,当初就说过的,无论是风霜雨雪,还是阳光灿烂,她都会陪着她的男人一路走下去。 七年之后。 铃铛七岁,楚檀画在四年前,也就是平安五年的时候,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兄弟,大的叫安御邪,小名儿小邪儿,小的叫安小狐,小名儿小狐儿。 大的比小的生出来的时候只快了几分钟罢了,不过这俩兄弟的模样都长的像楚檀画,两个人的性格脾气也像楚檀画,这兄弟两个唯一的区别就是,小的是单眼皮,是个丹凤眼,眉目比大的要漂亮一些;而大的就是沉稳一些,笑起来还有点狐狸的邪魅。 这会儿已是平安九年的冬天了,此番正值腊月,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大雪,整个京城都是银装素裹的。 除了岁月在流逝,一切都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虽说安怀将重新整修过的兴圣宫赏给二人居住,可是这两个人还是喜欢他们的太子府,且觉得在宫里进出都不方便,因此还是住在宫外头,只有偶尔安冉烨进宫去耽搁晚了而宫门下钥了,他懒得叫人开门才去兴圣宫里住一晚。 七年过去,楚檀画如今更显得丰腴漂亮,该有的地方一样不少,浑身都是成熟女人的魅力,可偏生一笑起来还是俏丽好看。 这一场雪下的大,睡了午觉之后楚檀画闲来无事,便让珍珠搬了软榻到廊下,她穿着大氅斜倚在软榻上,脚边放着暖炉,手里还捧着一个暖炉,就在廊下看铃铛儿带着她的两个弟弟打雪仗,一旁都是丫鬟婆子们带旁边看着。 就在一个月之前,满了十九岁的八王爷安长乐将琥珀要到了他的府上,因此服侍楚檀画的人就是珍珠与黄金了,翡翠给了桃妆公主。 “殿下,觉得冷么?”珍珠抿唇低声问道。 楚檀画的目光还跟着那几个疯孩子看,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我不冷,冷了我会告诉你的。” 她一行说一行笑,铃铛儿长到如今这样大,越发的水灵,在雪地里看着就像个水蜜桃一样,粉嫩粉嫩的,不过,她的小邪儿和小狐儿也是粉粉嫩嫩的,两个娃娃一样的好看,也都像个是水蜜桃一样,三个水蜜桃如今玩雪玩的乐呵,都是一身的雪,却都是咧着嘴大笑。 她还记得,当初取名字,大的是安冉烨取的名字,说是他喜欢,可是小的又非要她取,偏偏她那时候虚弱的很,一个字也想不起来,最后看那孩子皱巴巴的模样,便随口说长的像个小狐狸一样,于是这二皇孙的名字就定下了,叫安小狐,说来也巧,这孩子也喜欢这个名字,被人叫小狐儿的时候,张着小手奔的飞快,可爱极了。 “殿下,太子爷回来了。”珍珠在一旁瞧着,也是正在看着三个小殿下玩雪,却一眼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听雪堂,便忙对着楚檀画道。 楚檀画便转眸看了过去,果然看着穿着明黄朝服的安冉烨披着深褐色的厚斗篷走了进来,他这几年越发有了王者之风了,不怒自威,不笑的时候那一眼的幽深几乎能把人的魂魄吸进去,朝臣们都看不透他的心思,不过,安怀说,这才是真正的皇帝命,说他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有帝王之相。 她懒得起来,便抱着手炉依旧斜倚着,见他的眸光望过来,便勾唇浅浅一笑。 安冉烨一早便看见了躺在廊下软榻上的楚檀画,沉眉一笑,便要从雪地上走过来,刚走到三个孩子玩雪的地方,结果正在玩雪的铃铛儿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当下展眉一笑,叫道:“父王!” 安冉烨回眸望过去,结果这会儿正是安御邪安小狐兄弟两个拿雪揉成一团准备砸姐姐的时候,桃妆公主一偏头,安御邪一蹲下来,抱着一个超大雪团的安小狐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狠狠的扔了过去,正中安冉烨的眉心,哗啦一声,雪团碎裂开来,安冉烨被砸了一身的雪,他大概也是被砸蒙了,还维持着蹲下来准备抱住飞扑过来的桃妆公主的姿势不动。 安桃妆见心爱的父王被砸,当下就生气,柳眉一皱,回眸沉声道:“安小狐!” 四岁的安小狐身子一抖,躲在四岁的安御邪后头,只露出眼睛怯生生的看着安桃妆,眨眼撇嘴小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安御邪拍拍弟弟的肩膀安慰他一下,然后沉眉看着安桃妆道:“铃铛儿,说好了砸你的,你怎么能躲?重来重来!让小狐儿砸,砸你一次!” ------------------------------------------ 嘿嘿,求推荐票票撒,大么么 ------------ 第两百零四章 宫里头来人了 “安御邪!你又叫我的名字!你不许叫我的名字!我是你姐!”安桃妆有些气恼,作势就要过去教训不听话的弟弟。 安御邪撇嘴:“我觉得叫铃铛儿比叫姐姐亲热呀,还有哦,你还是欠小狐儿一次,你得站好了,不许动,我们还要扔你一次哪!” “铃铛儿是你叫的嘛,哎哟――”安桃妆的话还没说完,安御邪偷偷做的一个雪团塞给了安小狐,安小狐一下子就扔了过来,正砸在安桃妆的脑门上,其实那雪团子不结实,一碰就散了,那雪花散在脖子衣裳里是极不舒服的,安桃妆不得不蹦蹦跳跳的把身上的雪抖下来。 “铃铛儿,丹华呢?”安冉烨浅笑着替安桃妆把掉进脖子里的雪弄出来,然后蹲下来替她拂掉身上的雪花。 安桃妆听见他提起丹华,当下撇嘴道:“他说到了冬天了,外头好冷,就说自个儿要冬眠,成天窝在被子里头,还要我去陪着他,我哪有那闲工夫去陪着他呀!父王,你说他什么毛病,怎么一到冬天就要冬眠呢?” 彼时安桃妆还不知道跟她朝夕相处的丹华哥哥是个狐狸精,她只是觉得奇怪,好好的人,大冬天冬什么眠,又不是动物! 安冉烨听了这话只是沉眉低笑,这丫头还不知道呢,当下才抬眸略有深意的笑道:“铃铛儿,这个你得自己问他去!” 见安桃妆皱眉不语,安冉烨又对着安御邪和安小狐招手道,“过来,父王替你们把身上的雪弄干净!” 安御邪挑眉站着不动,小手麻利的把自己身上的雪拍掉,然后走到丫鬟婆子那里拿过他的小斗篷自己披上,之后气定神闲的一笑,小心翼翼的从雪地里走出来。 安小狐瞅了他父王和他姐姐一眼,又见他哥哥站在外头对着他笑,他撇嘴,忽而对着廊下的楚檀画飞奔过去,奶声喊道:“娘――” 楚檀画眼见着安小狐飞奔过来,生怕他摔倒了,忙紧走几步出了回廊,结果这小东西奔的到快,一下子就扑进了她的怀抱,安小狐对着楚檀画甜甜一笑:“娘,我砸中姐姐了!你看,我厉害不?” 楚檀画很疼这个浪漫天真的小儿子,安小狐不像他的姐姐哥哥那样拿腔拿调的,她就喜欢安小狐这个作风,当下亲亲他的脸颊,把他身上的雪弄干净,然后把手里头的暖炉塞进他的手里,柔声笑道:“小狐儿最厉害了,娘最喜欢小狐儿了!” 这话一出,几处地方传来冷哼的声音,楚檀画循声望去,就见安冉烨冷冷的瞧着自己,安桃妆不忿的看着自己,安御邪则挑眉,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楚檀画心里头暗自好笑,经过这几年的观察,她越来越发现这几个小的性子都不一样,安桃妆完全就是安冉烨的翻版,模样性格脾气都是一个样;安御邪则是她的模样狐狸的性格,外加一点点冷酷邪魅;最小的儿子安小狐则是她的模样她的脾气,最对她的胃口了。 “方才吃午饭的时候,娘还说自己最喜欢我了!”安桃妆撇嘴,望着楚檀画道。 安御邪这会儿已经走到廊下,听了这话,当下转眸望着楚檀画:“可是昨夜娘明明说,邪儿最乖可以自己睡觉,最喜欢邪儿的!” 安冉烨倒是没说话,只是又冷声咳嗽了两声,幽幽的望着楚檀画。 楚檀画眨眨眼,看着一院子的人都看过来,她有点儿搞不清状况了,这什么情况,怎么好似争宠一般?从前也没发现自己这么受欢迎啊! “那个,”她刚说了两个字,就看见四个人的眼睛在发光,她心里头忽而有点儿发怵,这节骨眼儿上,说喜欢谁都不好吧?当下清了清嗓子,便开口道,“其实――”头然的画。 “殿下,宫里头来人了,说是要请殿下进宫一趟。”黄金从院子外头进来,打破了这一尴尬局面。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转移,楚檀画这才长出一口气,她太感谢黄金了,这丫头出现的真及时啊! 让丫鬟婆子们把几个孩子带出玩,楚檀画这才细问道:“宫里出什么事儿了?” “你不用问她,本王知道,你下去准备马车跟着太子妃进宫吧,这儿的事本王来说,”安冉烨从都是脚印的雪地里走过来,把都是雪花的大氅脱掉,然后在暖炉便站了一会儿,才望着楚檀画微微笑道,“你要先把方才的问题解决了,本王再告诉你为什么要进宫去。” 楚檀画四下看看,也不知何时,满院子的人都悄然退下去了,她低眸一笑,这么多年了,这些人倒是越来越识趣了,不过,这么多年过来,这狐狸也愈发小气了,几句玩话还要这般认真,当下眯眼笑道:“跟孩子的几句玩话你也要认真么?在我心里呀,我最喜欢的就是我自己了――唔――” 她的话未说完,他又欺近了过来,抱她入怀,然后攥住了她的唇瓣,吻了半晌,才放开她,沉沉笑道:“哄孩子的话本王也会说,但是本王要知道,你心里最喜欢的是本王,你说一遍,本王要听。” 楚檀画忍不住笑,耳根子一热,原本就是到了说情话不会脸红的年纪了,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眸还是忍不住脸红,垂眸低声道:“我心里最喜欢的最爱的就是你,就是我的狐狸。” 安冉烨满意一笑,望着她红彤彤的脸颊勾眉道:“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般容易脸红?那本王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对本王依旧很垂涎?” 楚檀画瞪了他一眼,打算不跟他再调笑了,若是再调笑下去,正事儿永远也说不到,当下便敛去笑意,扯着他进屋去,然后才道:“你才从宫里回来,为什么又要我进宫去?” 安冉烨进了屋子,站在暖炉便,拉着她的手道:“你知道的,从去年起,父皇的身子就不大好了,毕竟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前几日他又不大舒服,今儿叫你进宫也不只是叫你去看看,你去年所说的那个事情,只怕你要预备着了。” “心脏搭桥手术么?”楚檀画一愣,随即皱了眉,她去年就发现了,安怀的心脏不大好,也没有几个月的活头了,如果实施这个心脏搭桥手术的话,或许还能有个一两年的时间,如果不做的话,也许说不定哪一天就没了,可能就是随时随地,这样就很可怕了。 她当时只是提出了这个构想,但是没人愿意冒险一试,因为毕竟现代容易做的手术,古代却有一定程度上的危险,而且那时候安怀自个儿都不同意,所以楚檀画也没有勉强,只是说让安怀先观察看看,等以后想好了再说,如今安冉烨又提起这个事儿来,楚檀画免不了心中一沉,望着安冉烨道,“难道说,父皇已经出现了心绞痛的症状了?” 坦白说,安怀就跟她的亲爹一个样,可能因为曾经都在现代待过的原因,她对安怀很亲近,除了安冉烨之外,她对安怀就最是亲近了,她总觉得就该这么过下去,既然安怀有过那样神奇的经历,他就该长命百岁,他就该好好活着,怎么会与那个死字扯上关系呢?只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人生百年,匆匆而过,最后也莫过于一个死啊。 安冉烨瞧出她的心思来,淡淡一叹,把她的手拿过来放在手心里暖着,然后才答道:“画儿,具体的情况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只是前几天有些不舒服罢了,就是心口疼,跟从前许皇后的毛病倒是差不多的,不过本王没让父皇照着许皇后的药方喝药,便让他宣你进宫去瞧瞧,本王瞧着只怕是拖不过去,所以才要你预备着你说的那个事儿罢了!” “是这样啊,”楚檀画听了,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当下望着安冉烨笑道,“这个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楚檀画说着就往外走去,安怀宣召,她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了,不可再耽误了。 “画儿。” 楚檀画刚走到门边,就听见他的一声唤,当下脚步一顿,转眸望着安冉烨,安冉烨微微一笑,走过来替她理了一下衣裳,然后沉声道:“本王知道他还想再活几年,他总觉得日子不够,你若是有法子,就让他答应,设法让他再活几年,可以么?”ts0d。 楚檀画笑:“好。” 楚檀画一路出门,上了宫里来接她的马车,自从琥珀走了之后,珍珠和黄金跟在她身边,这两个丫鬟也都爱看医书,楚檀画便有意栽培她们,若说从前只有她一个人的话,那这手术必然不能成功,经过这几年的悉心栽培,这两个丫头已经完全能够在手术的时候给她打下手了,两个人的医术也丝毫不逊于太医院的太医们,所以楚檀画此番很有信心,她必然是要说服安怀接受手术的。 ---------------------------------- 求月票啊,求推荐票票撒,大么么 ------------ 第两百零五章 三嫂爱敛财爱银子 大早上就停了的雪这会儿又下起来了,楚檀画走在御街宫道之上,瞧着这银装素裹的皇城轻轻一叹。 珍珠在一旁瞧着,抿唇道:“殿下怎么了?” 楚檀画转眸看了她一眼,抿唇道:“没什么,只是看着这皇城有些感慨罢了,想起当年我头一次进宫时的情景了,那时候宫里人多事多,常常让我不省心,成天这个找麻烦那个使绊子,哦,那时候你还不在我身边呢,那时候还是琥珀,如今倒是好了,贵为太子妃,没人敢找麻烦使绊子,怎么日子也过得这样没味道呢?” 珍珠听了掩嘴一笑,一旁的黄金却笑道:“难怪琥珀姐姐常跟咱们说殿下就是爱折腾人闲不住,当年咱们虽不在殿下身边,但是殿下的事儿咱们都听说过的,那时候咱们也在三王府里听差,只不过不能接近殿下罢了,后来到了殿下身边,琥珀姐姐还与我们说过好多呢,如今贵为太子妃,殿下到嫌弃别人不敢找麻烦使绊子了,要是奴婢觉得,还是这样的日子最有味道,这每天每日的,桃妆公主和大皇孙二皇孙哪里让殿下省心过?殿下真是一刻也闲不住呢!” 黄金说完捂嘴一笑,珍珠生怕楚檀画听了生气,当下瞪了她一眼,忙对着楚檀画道:“殿下,黄金她年纪小,说话太直,你别生气啊!” “她跟了我这几年了,我能不知道这丫头说话直么?”楚檀画微微一笑,“她说的是实话啊,我做什么要生气?何况你们几个人都是我的心腹,你们本就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性子,我不会生你们气的。”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腹诽,其实刚来的时候,这几个丫头老实的很,都是琥珀那丫头带坏了,从此之后个个毒舌,有什么就说什么,全都释放了自个儿的本性,不过这几年相处下来,倒是多亏了这几个丫头,给了她无数的乐趣,就像现在这样。 黄金得意的看了珍珠一眼,然后嘿嘿一笑:“看见没有,殿下就是有容人之量!” 有容人之量?楚檀画听了忍不住笑,她有的是容自己人的量吧! “不过黄金说得对,那几个小东西成日家的给我制造问题,我还得去解决问题,确实没让我省过心,这样的日子还是比从前的日子有味道!” 主仆三个边说边笑,很快便到了大和宫里头,楚檀画吩咐两个人在外头候着,刚一走进去,就看见苏德义在门口站着,忙笑道:“这么冷的天儿,苏公公怎么亲自在外头站着呢!” “哎哟,殿下可算是来了,奴才这儿正是等着殿下呢!这去传召的人两刻钟前就去了,可皇上等了许久殿下都不来,所以就叫奴才在外头来等着,奴才这刚一出来,殿下就来了!” 楚檀画抿唇一笑:“府里有点儿小事儿耽搁了一下,所以就来晚了,父皇没有生气吧?” 苏德义一笑:“皇上哪能生殿下的气呢!皇上就是盼着殿下来呢!奴才给殿下打帘子,殿下快进去吧!” 苏德义的手还没碰到那毡毛的帘子,就听见后头有人叫道:“三嫂!” 楚檀画回眸一看,就见安长乐踏雪而来,后头跟着的好似是琥珀,这鹅毛大雪里,琥珀打着一柄紫色的花纸伞,很是好看。 “哟,这么大的雪,你不在府里窝着享福,怎么进宫了?”楚檀画望着琥珀眯眼一笑,话却是对着安长乐说的。 安长乐抿唇一笑,往里头探了探头,才小声道:“瞧三嫂说的哪里话!我听说父皇身子不大好,就赶来宫中探望了,不想遇见三嫂了!” 楚檀画亦是一笑:“难为你还有一片孝心呢,我这也是刚到,既然咱们同是来看父皇的,也就别在外头站着了,这外头天冷,咱们进去说话!” “诶,好!三嫂先请!” 楚檀画也不要苏德义打帘子,她自个儿就打起帘子进去,刚跨进去一只脚,就听见外头安长乐在跟琥珀说话。 “琥珀,这外头冷的很,你别跟这儿等着,你找个暖和的地方等着去,我一会儿看完了父皇就来接你,你要吃茶或者做什么,你就找苏公公啊!” “奴婢知道了,小姐都进去了,王爷也快些进去吧!”琥珀的声音淡淡的,却仍能听出一丝喜意来。 “恩恩,好,那我进去了。”tsux。 安长乐这才忙挑帘进来,一进来就看见楚檀画站在那里捂嘴偷笑,他当下便道:“三嫂笑什么?” 楚檀画勾唇,窃窃的笑:“你这小子还问我笑什么!这还没嫁过去呢,还是个跟人的丫鬟,你就这样宠着,琥珀当真是好福气呀!我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还要等多久啊?” 一提婚事,安长乐的脸就垮下来了:“三嫂,我好说歹说,她都不乐意,说这样影响不好,三嫂,你主意多,要不然,你给我出个主意嘛,大不了,大不了我到时候把成亲得的赏银彩礼东西全都送给你作为答谢,好不好?” “此话当真?”楚檀画眼睛一亮,有钱赚,那么出个主意没什么吧? 安长乐一咬牙:“当真当真!” 为了媳妇儿娶到家他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彩礼赏银了。 楚檀画刚想要答应,忽而顿了一下,又对着他摇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干这事儿,这事儿得琥珀自己愿意才行,我要是给你出主意就太损了,那不成的!” 安长乐又一咬牙:“那我把父皇封王新赏给我的宅子再送给三嫂,或卖或住都由着三嫂,好不好?” 他为了娶得美人归,开始出血本了。 楚檀画一愣,安怀新赏的宅子? 安长乐见她表情松动,开始再接再厉的引/诱:“三嫂,那宅子你去看过的,什么都特好,那一院子的花树你不是挺喜欢的么!只要你肯帮弟弟,我就送给你,好不好?” 三嫂爱敛财爱银子的名声是出了名的,他就不信三嫂能抵得住这诱惑! 楚檀画吞了一口口水,暗地里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然后义正言辞的道:“不行,我还是那句话,这事儿得琥珀自个儿愿意才行,你给我说没用!” 再一次被拒绝,安长乐还想再说话,但是二人已经走了进来,安怀在榻上靠着,一早瞧见两个人在说话了,当下挑眉道:“你们俩说什么呢?在那边嘀嘀咕咕的,还没进来朕都听见了,说说,在说什么呢!” 楚檀画瞟了安长乐一眼,示意他别说话,趁着他给安怀请安的功夫,她忙走上前去笑道:“父皇,我跟八弟在说外头又下雪了呢,这天儿冷得很,要父皇多多保重才好!” “是啊,天冷,父皇该多保重!” 一旁侍候的粟贵妃抿唇一笑:“画儿跟老八两个人都是有孝心的,这样冷的天气还来看皇上!”心要她那。 楚檀画和安长乐也只是笑,安怀见此情景,抿唇对着粟贵妃笑道:“既然画儿来了,你去把太医找来,朕有话要说,而且有些事儿,他们也该知道。” “是,臣妾这就去。”粟贵妃忙起身去了。 安怀望着安长乐淡声道:“你进宫一趟不容易,如今你跟你母妃分开住,朕这几日心口疼的难受就没有去瞧她,听说她偶感风寒病了,正在吃药呢,你这会儿来的正好,你就再去瞧瞧你母妃,宓妃这些年不容易,朕不能去看她,你就代朕去瞧瞧,你母妃想吃什么你就自个儿找御膳房去要便是了,不必来请朕的旨意,你告诉她,等朕好了,再去瞧她。” 安长乐忙行礼道:“儿臣遵旨,儿臣这就去。” 等人都走了,安怀才望着楚檀画有些担忧的眼神笑道:“画儿,你不必担心,宓妃是偶感风寒,她年纪轻些,不会有什么大碍的,太医也瞧过,说是休养一段日子就好了,你若是不放心的话,等你瞧了朕之后,再去瞧瞧她就是了。” 楚檀画抿唇,摇头道:“父皇,我担忧的不是宓妃娘娘的病,偶感风寒不会很厉害的,有太医在一定会没事,我担心的是父皇的病,父皇现在还觉得疼的厉害么?” 安怀沉沉一叹,抿唇道:“你过来,你坐下,你自个儿把脉吧!朕想着,即使朕不说,你也该知道的,朕叫你来,为的也无非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搭桥手术罢了!” 楚檀画抿唇,沉眉探脉。 安怀才续道:“朕夜里会疼的厉害一些,白天不觉得怎么样,只是朕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常法,只能让你进宫了,你若有法子便好,你若没有法子,朕也不强求,毕竟活了两世了,朕好歹还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话。” 楚檀画抿唇,沉默半晌,才抬眸望着安怀道:“父皇,以父皇的身体素质,要做心脏搭桥手术是可以的,只是,在现代,成功率会很高,但是在这儿,我不敢说,也不好说。” --------------------------- 求月票啊,求推荐票票撒,大么么~~~亲们给力啊给力啊~~求激情啊 ------------ 第两百零六章 臣媳接旨 安怀听了,方要说话,却听见外头有人说话,便顿了一下,再抬眸便看见粟贵妃领着太医院的几个太医进来了,楚檀画认得太医院的院判,见那院判带来的都是几个医术极好的,楚檀画心里头便知道,这应该就是术前会诊了。 可是,她有一个问题不得不说啊,当下也不管进来的人,抿唇对着安怀道:“父皇,我学的不是外科,我也不是主刀医生,我只怕做不好手术,何况,这里毕竟比不得咱们那里,若是出了事儿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了啊!” 安怀淡淡一笑:“无妨,你只需把你所需要的东西写下来,朕替你去准备,然后你再与他们斟酌一下过程,告诉他们该怎么做,然后旁的事你就不要想了,你难道还不清楚么?朕的病情,也容不得从长计议了!” 中医对于血脉的研究和精确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实质上是要比西方医学要强很多的。 因此楚檀画点点头,便对着几个太医把方才安怀的脉象说了一遍,她没有任何隐瞒,因此众太医听了都是一惊,之后都陷入沉思之中。 楚檀画知道安怀事前必然没有跟太医说实话,也不曾让太医诊脉,因此便道:“你们若是不信,也可以亲自过来诊脉的。皇上告诉你们是信任你们,而且,实质上我也有一个法子可以缓解这种状况,但是需要你们的配合。” “下官等听凭太子妃吩咐!” 楚檀画便抿唇道:“能够暂时解决皇上这种情况的就是进行心脏搭桥手术,可是这种手术具有一定的风险,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是要动刀子的,我知道诸位都是太医院的翘楚,但是这次手术的风险和难度,我众位心里头明白,做成了,皆大欢喜,做不成,只怕――” 楚檀画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未尽之语众人都明白,做不成意味着两个结果,第一,他们的脑袋全得搬家;第二,皇上肯定驾崩了,这等于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赌注太大了,赢面各半,只是输掉之后的代价是众人没有办法承受的罢了。 “殿下,能具体给下官等说说这个心脏,搭桥手术是什么意思么?这名字很好理解,只是该如何去做,下官还是不太明白啊。” “是啊,这名字好懂,这名字是殿下取的么?不如具体给下官等说说呀。” 楚檀画看了安怀一眼,安怀一笑,楚檀画心里头发虚,嘴上却只得道:“这个名字啊,是我想的,这个手术的构想呢,是这样的,这个手术是在心脏外面做,不用剖开心脏,是取病体自身的血管将血管的两端连接在心脏的血管上,使得血液可以绕过狭窄或者堵塞的血光再次畅通起来,这就好比是在堵塞的道路之上架起一座桥,使得原本无法通行的地方可以继续通行,所以才形象的叫做搭桥手术。” 这种手术所取的血管一般是胸阔内动脉、下肢的大隐静脉或者是血管的代替品,但是在这里,大概就只能去最好娶的血管了,这种手术,又叫冠状动脉旁路移植术。 只要是外科手术,最重要的必然就是手术的麻醉,而心脏搭桥手术尤为重视这一点。因为心脏搭桥分为体外和非体外循环下两种,在这种没有仪器辅助的古代做这种手术,只能采取非体外循环下的手术。 就是要在安怀心脏还在跳动的情况下为其缝合血管,手术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手中心脏位置的搬动,对病体的心律还有血压都会造成很大的影响,也很容易出现心律失常还有心脏停止的现象。 安怀能否顺利经受住守住,能否从围术期脱离危险和康复,完全取决于楚檀画的手术技巧和娴熟程度,还有麻醉药的研制,而且并且越严重,麻醉的风险越大,而且如果打开胸腔之后,心脏旁的血管太细,或是有室壁瘤的话,就根本没有办法做搭桥手术。 这些都是问题,都需要楚檀画来思考,来解决,而她思考之后的结果就是,这个手术根本就没有办法做下来,她和这些太医们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现代医学观念太过于宏大,跟这些太医没有办法逐个的解释清楚,如果要把这个手术原原本本的弄清楚的话,得讲个三天三夜才行,楚檀画只能让他们大概的去理解一下,但是说完之后,所有人包括太医院的院判在内,都是那种不可能完成的眼光和表情,都觉得像是在听传奇故事一样。 他们不是怕做不到,是怕安怀死在他们的刀下,他们承受不起这种压力。 楚檀画自然明白,而且她的压力更大,也能不能接受失败,因此解释完了之后,也跟这些太医一样,长久的沉默。 安怀一听便知道楚檀画的心思,当下沉沉一叹,叫粟贵妃过来:“你去把朕的纸笔拿过来,朕写一道旨意。” 粟贵妃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的不敢插话,这会儿才缓过神来,忙过去拿了东西过来让安怀写,安怀想了一会儿,一蹴而就,写完之后递给粟贵妃:“念。” 粟贵妃接过来瞟眼一眼,当下眼眶就红了,望着安怀道:“皇上――” “朕让你念。” 粟贵妃无法,只得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念道:“朕自愿接受手术,成败皆与人无尤,无论生死,皆是命数,不得怪责他人,钦此。” 安怀指着那圣旨,抿唇道:“一会儿让苏德义把玉玺盖上,这样,你们还有什么觉得不好的地方吗?” 这道圣旨,就是一道严旨,就是告诉众太医,这个手术做就做,不做也得做,没得商量的余地,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把手术前的一切准备都准备妥当就是了。 “臣媳接旨。” “臣等接旨。” 众人无法,只得接旨。 楚檀画从东暖阁里出来之后站在廊上,长出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背后竟都被冷汗浸湿了,如今她才算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这可不是什么民主的时代,这是皇权集中的年代,安怀对她好,但是也改变不了安怀是主宰天下的皇帝的事实,必要的时候,他也是独断专行的。 “画儿,你等一下。” 楚檀画才走了几步,听见后面有人叫她,回眸一看,才看见是粟贵妃从里头赶了出来,她忙停下来,抿唇笑道:“粟娘娘有事?” 粟贵妃勉强一笑:“本宫没事,本宫只是想跟你说,”粟贵妃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续道,“本宫只是想说,画儿,你别怪皇上,皇上他也只是想活,他是想多活几年而已。” 楚檀画淡笑:“是人都想活着,皇上也是人,我能理解,粟娘娘不用太过担心,我答应了要做,就一定会做好的,我虽不能承诺没有风险,但是我一定会尽力把风险降到最低。” 粟贵妃一笑:“谢谢你。” 楚檀画点点头:“娘娘不必谢我,这本也是我应该做的,娘娘快进去吧,陪着父皇他会好些,何况这外头天冷,娘娘还是进去吧!” “好。” 等粟贵妃进去之后,楚檀画才准备离开东暖阁,抬眸一看,发现外头的雪倒下的越发大了,不由得一叹,珍珠和黄金迎了上来,一个给她撑伞,一个扶着她慢慢儿的走。 “殿下现下是要出宫么?”见楚檀画叹气,脸色也不大好,黄金本是想问的,却被珍珠扯了一下衣袖让她不要问,黄金这回倒也识趣,也怕问了让楚檀画烦心,便硬是咽了回去,换了另外一句话。 楚檀画脚步一顿,仰眸看了一会儿大雪,半晌才淡声道:“不出宫,咱们去怡景宫看看宓妃娘娘。” 宓妃虽然深得安怀宠爱,怡景宫里头的装饰也跟粟贵妃的绯烟宫差不离,只是摆设上没有那样华丽罢了,除了那些内务府添置的东西,但凡宓妃所用之物都是清淡素雅的风格,倒是颇合她的性子,不像粟贵妃那样喜用奢华之物。 楚檀画来探望她,宓妃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的,把守在殿内的丫鬟都干下去了之后就挣扎着要从榻上起来,楚檀画忙紧走几步坐在床沿上拦住了,笑道:“你靠着就好,起来又着凉了可就不好了,咱们两个,还要那些虚礼做什么?”楚檀画四处看看,又笑道,“八弟不是往这儿来了么?怎么不见他的人影儿?” 宓妃一笑:“他刚走没一会儿,我这病本就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我是怕过了病气儿给他反倒不好了,就让他回去了,对了,你是从皇上那边过来的么?我方才就听长乐说,皇上请你来瞧病的,皇上还是心口疼的厉害么?” ------------------------------------ 求月票啊,求推荐票票啊,大么么~~简介下头投票推荐,每人每天都有很多张,不投就浪费啦,记得都投给紫紫撒,嘿嘿,爱你们 ------------ 第两百零七章 你真是坑人的高手啊! 楚檀画抿唇微笑:“你自个儿都病着,还记挂着皇上啊,要不是你病着,也许今儿侍疾的就是你,不会是粟贵妃了。” “她在御前?”宓妃一愣,眸底难掩失落,可那失落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瞬间就隐没了,当下抬眸望着楚檀画清声道,“我好巧不巧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病了,不过想着姐姐在御前,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毕竟皇上也喜欢她,有她陪着必定没事儿的。” 楚檀画撇嘴,见她这床榻大得很,虽说屋子里不冷,可是她在宓妃宫里向来没有什么形象的,当下便脱了鞋子爬上床,在宓妃身边儿靠着,这才笑道:“你们俩也真是奇怪,一个死命的争宠,一个偏偏有恩宠也不去争,我真是想不懂你们性子差异这么大怎么就做了姐妹了?依我说啊,皇上看起来还是喜欢你更多一些的。” 宓妃一叹:“画儿,你不懂,他那不是喜欢,只是移情作用罢了,毕竟我――”宓妃说到这里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抿唇又笑道,“姐姐是嫡出的,模样好看,办事能力什么的都强我百倍,我也就剩下个不争宠能与她相较了,而且你也不了解皇上的心思,他的心里头,更喜欢的其实是粟贵妃。” “宓宓,其实――” “咱们不说这个了,说这个做什么?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活得好好的,不说不开心的事儿,”宓妃打断了楚檀画的话,或许是不想让楚檀画谈及她跟安怀的过往,忙打断了楚檀画的话,当下便望着她道,“画儿,你给我说说,皇上的病究竟怎么样了?” 楚檀画抿唇,其实她这回过来,也是想要告诉她这个情况的,见她不愿意说往事,便敛去眸底神色,正色道:“我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我知道你要听实话,我来告诉你也是为了让你能够有所准备,至少知道怎么安排你之后的人生。” 见她说的严重,宓妃忙皱眉道:“到底怎么了?” 楚檀画这才抿唇道:“毫不夸张的说,安怀的心脏现在就像个可能随时停摆的钟表一样,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停止跳动,他心口疼心会有绞痛的感觉,也是因为心脏血管堵塞的原因,这是我诊脉和分析之后得出的结果,而且太医院也都知道了,皇上叫我进宫,就是要我拿出一个法子来治好他的。” “你,你有法子治好他么?画儿,你的医术那样高明,你能治好他的,是不是?你一定能治好皇上的,对不对?”宓妃的担心不是假的,她满眼的希翼跟粟贵妃那样的相似,楚檀画看了就觉得压力好大。 楚檀画沉默半晌,才咬唇道:“我是有法子,但是你要仔细听我说,这本来就是铁定要死人的事儿,你要我跟阎王爷去抢人,那也得看抢得过还是抢不过啊!” 说着,楚檀画就把东暖阁里发生的事情全都-< 情 人 阁 >-了一遍,这下子,轮到宓妃沉默了。 “皇上这样做,是有些为难你们了。” 楚檀画听了忍不住笑起来:“那分明就是一道严旨,怎么是为难呢?那根本就是在下圣旨把我跟几个太医逼上梁山了,可是也不知皇上有没有想过,若是不成功,就算他不杀这几个太医,也有人会杀了他们的!这等同于是把他们的性命跟皇上的性命捆绑在一起了呀!” 楚檀画这话说的宓妃也忍不住笑起来,宓妃望着她低眸笑道:“太医们在进宫给皇上当差的时候,就已经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呀,皇上好,自然没人追究他们的责任,皇上不好,自然有人会追究他们的责任,这一场手术的风险,其实他们心里头都清楚,他们压力也不比你小,不过画儿,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的,我对你的医术可有信心了!” 楚檀画一愣:“诶我说你从哪儿得来这么大的信心呢?我自个儿心里头都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倒是信心十足的啊!” 宓妃一笑:“因为你是医仙的徒弟啊,你是楚檀画啊,你不会失手的!――你如今不该有这么多顾虑,你应该好好儿的准备,以不变应万变,若是连你都乱了,还有谁来组织这场手术呢?” 楚檀画眨眨眼睛,隐有茅塞顿开之感,想了一会儿之后笑道:“哟,我本来心里头乱的很,来找你说说话儿的,没想到这一说还真把心里头的憋闷说通了,其实你说得对,我现在不该想太多,想太多会扰乱心情的,我应该好好儿的准备,得了,我心情好了,我回去准备去了!” 楚檀画即说即做,立时就跳下床穿上她的鹿皮小靴子,直接就往门外走去。 “诶诶,怎么说走你就走啊?不多待一会儿啦?”宓妃见她还是这么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忍不住笑说道。 楚檀画脚步一顿,回眸笑道:“我想起一件事儿来,如果琥珀跟了八弟之后,你打算给她个什么身份呀?妾侍?还是侧妃啊?” 宓妃抿唇一笑:“这丫头出身虽是平民百姓,可是却不知比多少世家小姐强,我舍不得让她做妾侍,长乐舍不得让她做侧妃,她自个儿倒好,两样都不愿意,说是宁愿做丫头,做妾确实是委屈了她,做侧妃得要皇上下旨才行,就琥珀这个身份,皇上不会下旨的,谁去说都没用!所以我想着,只能等你家那位登基之后,给琥珀一个身份,好让乐儿娶她进门,这样才好,可是两个人至今这样暧昧不清的,我心里头也替乐儿着急,琥珀那孩子太过伶俐了,至今乐儿还摸不着她心里的底呢!” 楚檀画听了这话,哈哈一笑:“怪不得八弟求到我这里来了,我说他怎么给我那么多好处要我去叫琥珀松口呢,原来是他自个儿搞不定啊!” “乐儿许你什么了?” 楚檀画嘿嘿一笑:“八弟说将来他们成亲的彩礼赏银全给我,还有之前皇上赏他的新宅子他也给我,就是想让我去叫琥珀点头!” “那你还不肯帮他?他可是真出血本了啊!” 楚檀画嘿嘿一笑:“给我双倍!――给我双倍,我就教你家儿子坑我的琥珀,而且琥珀绝对心甘情愿的!” 宓妃咬牙:“楚檀画!你这是趁人之危!” “哈哈,不给拉倒,让你们磨叽去,琥珀这丫头死心眼,她认准的事儿就算再苦她也不轻易改口的!”楚檀画作势要走。 “好好好,双倍双倍!”宓妃没得法子,只得答应。 楚檀画嘿嘿一笑:“来,怕你反悔,立个字据先。” 宓妃写了字据,按了手印,当下咬牙道:“你这丫头越发贪财的很!简直就是个守财婆!” 楚檀画才不管她说什么,嘿嘿一笑,将字据小心翼翼的折起来收好,才眯眼笑道:“你家儿子这么些年都秉承着不肯强迫琥珀的念头,非要等她心甘情愿的开口,那是不可能的,她最在意就是她的年纪了,这个坎儿她自个儿过不了的,你家儿子得帮她过呀,你家儿子就知道等,等有个屁用啊!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我是个女人,我了解女人嘛,所以啊,你得让他去制造事端,你得让琥珀紧张,你得坑她,你得坑出她的心里话来嘛,至于怎么坑,我就不信你儿子想不出来!再说了,坑了之后就生米煮成熟饭嘛!反正安怀也顾不到这些,先就这样,未婚先/孕把琥珀这丫头拴住了,还怕日后我家的登基给你娶不进门么!是吧?” 宓妃啧啧一叹:“高啊!画儿,你真是坑人的高手啊!难怪这么些年没人找你麻烦了,你连你自个儿丫头都这么坑了,你看看你!啧啧啧!” 楚檀画瞪眼:“你在啧一个!我这是在帮你啊,你想反悔是不是!坑谁不是坑啊,能这么着不费一兵一卒坑个媳妇回来,你就自个儿偷着乐去吧!” 宓妃忙笑道:“你说得对,我改天就跟乐儿说,让他赶紧坑,抓紧坑,早坑了早完事儿!” 楚檀画点头:“成!到时候成亲,我就不送礼了啊,证婚人我来当,彩礼单子我来收啊!” 宓妃揉了揉额角,躺下来用被子蒙着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吧!” 楚檀画哼了一声,转身就是笑容满面的,又坑了不少钱回来,用个琥珀来换,还不错,哈哈哈! 黄金见楚檀画从怡景宫里出来又是一脸的笑容,这下更是不解了,这天气都没一日三变的,怎么殿下一会儿忧愁一会儿高兴的?她还没问出口呢,楚檀画就一眼看见了她们,当下抿唇笑道:“走吧,现在回府去!” 楚檀画回了太子府,就赶忙把安冉烨从书桌上扯下来,然后把门一关,抿唇看着他。 安冉烨见她模样怪怪的,当下皱眉问道:“怎么啦,你说话啊?” “狐狸,被你说中了,父皇真答应做那个手术了,我把风险都说了一遍,但是他还是坚持要做。”楚檀画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也把在东暖阁里的经过说了一遍,这事儿安冉烨也是该知道的。 听完之后,安冉烨的眉头皱的很深,看了楚檀画一眼,当下拉着她的手就往外冲,楚檀画吓了一跳,当下扯着他的胳膊道:“你要做什么去?” 安冉烨皱眉,眸底俱是冷意:“父皇明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做?这个手术如果不成功,那些太医还有你就死定了!你知道是什么罪名么?就是弑君,到了那个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我说父皇是不是疯了!要你去冒这样大的风险!” “你等一下!你冷静一点!”楚檀画使劲挣脱他的钳制,咬唇望着他道,“他想要活着,你懂么!他想要活下来!太医害怕做不好,我害怕做不好,可是他的害怕比我们都多!他害怕我们做不好丢了性命,他害怕他自个儿丢了性命!但是他依旧还是选择要做,不单单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我们,若不尽力医治,你知道结果是什么的。你也知道,我们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在可以医治的情况下,我们却要放弃么?还有,我选择告诉你的原因也很简单,父皇选择无畏,下了严旨必须要做手术,这是无条件的信任我们;而我选择告诉你,不仅仅是我信任你,而是,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保住我跟太医们的性命,在走投无路的情况的,你一定有法子的,你有这个能力,是么?” 安冉烨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沉眸看着楚檀画,最后长长一叹,将她抱在怀里:“你又自个儿找了个难题回来,还把本王拖下水,讨厌死你了......不过你还真是说对了,本王怎么可能舍得你去死呢?本王能保住你的性命,你就放心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她咬唇:“还有那些太医的性命呢?” 他笑,继而咬牙:“画儿,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们有事儿我肯定寝食难安的。”她眨眼。 安冉烨深吸一口气:“楚檀画,你最好是手术成功,不然的话本王一定要找你算账的!你放心好了,不管手术成不成功,谁也不必为这场手术牺牲性命!――这样,你满意了吧?” “狐狸我爱你!!” “哼!少在那里油嘴滑舌甜言蜜语的哄本王!”他虽然不屑一顾的,可是嘴角却忍不住牵起笑意来。 给安怀做手术,没有人敢声张,知情的人都有分寸的,安冉烨负责一切事宜,他严格控制了人数,不许任何人接近大和宫,其余一切知情而不能到场的人全都有人去监视着,以防有人告密或是滋生事端。 给安怀做手术的一切器具连着好几天都给赶制出来了,楚檀画凭着记忆画图,还有安怀自个儿的画图,那些东西能做的全都做出来了,除了很精密的仪器,其余一切可以复制的都复制出来了,东暖阁旁边这个新腾出来的屋子就像个小型手术室那样,有着该有的一切。 楚檀画早在之前就已经交代了珍珠和黄金该做的事情,她们不必主刀,在旁边递递手术刀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主刀是她,另外的几个太医都是应急的和助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安怀就被用了楚檀画亲自研制的麻药,然后他就睡过去了,立刻就被推进了那个小屋子里头。 幸而做手术的这几天光线特别好,是晴天,楚檀画事先就在小屋子的窗户上贴了一层既能聚光又能防止沙尘的明纸,因此不用白炽灯也能完成手术。 楚檀画咬唇,在隔离出心脏那一块儿之后,她就闭眸片刻,让自己的心渐渐沉淀下来,然后拿过常用手术刀开始割口子,众人都瞧着她的刀口,她虽是第一次做手术,可是开口表现的还算沉稳,几个太医暗中点头,因为口子开的好,血并没有很迅速的流出来,几个人配合的很好,分工的也很好,在目前看来,手术状况良好。 楚檀画在一头大汗之后,终于看到了安怀跳动的心脏,所幸的是,他的血管并不是很细,而且也没有室壁瘤,一切都很正常,就是血管堵塞了的问题倒是血流不通畅。 因为这里必须要争分夺秒的跟时间赛跑,手术时间越短越好,因此楚檀画在割开那道口子之后,就有两个太医在下肢的地方截取血管了,两边手术同时进行,一开始是有些忙乱的,但是慢慢儿的就顺起来了。 截取出来的血管迅速递给了楚檀画,这边在缝合下肢的伤口,楚檀画这边却开始了高难度的精密的缝合血管的工程。 众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谁也不敢说话,每个人额上都是一头的汗,黄金在旁边紧张的盯着楚檀画的手边,皇上的心脏就在那里缓慢的跳动着,黄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皇上跳的一样缓慢了,她有几次都忘了要呼吸,只不过安怀是因为麻药的关系跳得慢,而她是因为紧张的关系不敢呼吸。 楚檀画慢慢儿的缝合伤口,她这会儿的精神高度集中,珍珠不住的给她擦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血管终是缝合好了,她心里长出一口气,将那血管好好的放在那里,紧张的等着血管通畅,血液流动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檀画把自个儿的牙齿咬出了血都不曾在意。 这是她第一次做手术,精神高度集中之后一定会有眩晕虚脱的感觉,她这会儿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她不知道的是,这会儿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时辰了,旁边的特制的止血散根本就快不够用了。 “快看。” 黄金低低的呼唤拉回了楚檀画的神智,楚檀画和众人一起定睛一看,安怀拿原本还在缓慢跳动的伤口居然停止了跳动,那血管明明都已经布满了红色,却依旧停止了跳动。 楚檀画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口一疼,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 啊啊,卖萌扭,求月票啊,求月票,求推荐票票啊,就在简介下头啊,不投浪费啦,欧耶耶 ------------ 第两百零八章 帝命断绝(为推荐过3000加更) 楚檀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脑子还有些混沌,偏头看去,就见晨光雪色之中,床沿有三颗小脑袋耷拉着,似是感觉到她的动静,三颗小脑袋齐刷刷的抬起来望着她。 安桃妆眼泪汪汪的:“娘――你吓死铃铛儿了――” 安御邪眼泪汪汪的:“娘――你可算是醒了啊――” 安小狐眼泪鼻涕齐流,哽咽半晌,哭道:“娘――呜呜――” 顿了一下,安小狐才偏头去扯旁边的人,楚檀画这才看到那边还有一个人,就见安小狐扯扯那人的头发,带着浓重的鼻音道:“父王,娘醒了,你快醒醒啦!” 安冉烨守了一夜,这会儿刚睡着就被安小狐摇醒了,忙睁眼看过来,见楚檀画看着他,忙喜道:“画儿,你醒了啊?” 楚檀画瞧着他那胡子拉渣的憔悴模样,心里头好笑,当下挑眉道:“你们一个个怎么啦,弄得我好像怎么样了似的!我不就是――对了,父皇怎么样了?我当时――” 楚檀画的话还未说完,安冉烨就抬手不让她继续说了,微微一笑道:“铃铛儿,你娘如今也醒了,你快带着弟弟们出去,让珍珠送些吃的来,父王跟你娘还有话要说,一会儿你们再来,好不好?” 安桃妆眨眨眼睛,倾过小身子亲了楚檀画一口,才道:“好,我这就去。” 安御邪和安小狐有样学样,都在亲了楚檀画脸颊一口,然后跟着安桃妆出去,然后门就被带上了。 楚檀画望着身侧的男人,抿唇道:“我,我昏倒了,我睡了多久?两天?” 安冉烨抿唇一笑:“也没多久,昨儿发生的事儿,一天而已,你今早自个儿就醒了,倒是本王担心的很,一夜没睡,这三个小东西担心你,一大早就跑来这儿等着,叫休息也不肯休息,一直守着你,本王就眯了一小会儿,结果你就醒了,本王知道你着急知道什么,你先别急,先吃点儿东西之后,本王再来给你慢慢儿说。” 安冉烨说话的时候,珍珠正好送了些糕点进来,楚檀画这会儿才觉得肚子饿了,她昨天手术之后什么也没吃一直到现在,饿是肯定很饿的,当下也就不客气了,直接拿着糕点就开始吃,然后看着桌上都是她爱吃的东西,吃了一些之后才问道:“外头还在下雪么?” 珍珠抿唇道:“从昨儿开始雪就没停过,这会儿还在下呢!” 楚檀画哦了一声,安冉烨便挥挥手让珍珠退下去,珍珠便带上门出去了。 楚檀画把肚子填饱了,才望着安冉烨道:“我吃饱了,你可以说了么?” 安冉烨微微一叹,正对着她坐下,然后沉声问道:“昨日的事,你还记得些什么?” 楚檀画想了一会儿,才道:“我昨日给父皇做手术,最后缝合血管成功,在血液通畅之后,却看到了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了,然后我就晕倒了,狐狸,父皇,他是不是――没有挺过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这不是你的错,手术当中,发生任何意外都是有可能的,何况还是在这样没有任何仪器辅助的年代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安冉烨面沉似水,淡声道,“而且你当时已经体力耗尽了,你也尽力了,这个不能怪你,在你昏倒之前,看到的也确实是真的,父皇的心脏确实是停止跳动了。” 楚檀画心中猜想得到证实,心口骤然疼痛,不论怎么说,安怀到底是在她手里死掉的,她心里是不可能不自责的。 “......狐狸,对不起。” 安冉烨却微微一笑:“你对不起我什么?” 楚檀画这会儿正垂眸坐着,压根没看见他笑,只是低声道:“我没保住他的性命,只怕连那些太医的性命也保不住了,我......” 见她这会儿这样自责,而且话都说不下去了,安冉烨便决定不再卖关子了,当下伸手过来,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好好儿的看着自己,然后挑眉笑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信任我,说知道我一定有法子保住你跟太医们的性命的!本王还记得某个人说过,说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本王一定有法子,也一定有能力保住你们的!楚檀画,说这话的人是谁呀,你不会睡了一夜就不记得了吧?” 楚檀画听了这话一愣,眸底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当下与他对视许久,才道:“你的意思是,父皇不会死?可是,怎么可能呢,我明明看见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了啊,难不成脑部没有死亡?或是后来我一昏倒了那心脏又跳起来了?” 有时候心脏骤停但是用了起搏器抢救之后确实是还能复苏的,可是问题是他们是在手术之中啊,都开膛破肚了,还在哪里去弄什么抢救措施啊! 安冉烨看着她那模样忍不住笑起来,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才挑眉道:“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怎么可能不死呢?本王当时听到黄金的尖叫本王就进去瞧你了,其实你在术前跟本王说的时候本王就已经想到了法子,当时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后来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楚檀画心里头着急啊,当下便道:“究竟是什么法子啊,你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啊!” 安冉烨勾眉一笑,便道:“这不是正在说嘛,画儿,你还记得当初你在文妃手底下受伤的时候,除了医仙来救你,本王是用什么法子救你的么?” 楚檀画想了一下,忽而心念一动,赫然抬眸看着他:“你,你是你的天狐尾救我的!难道你――” 她记得的,当时孟婆还说他牺牲了一样东西救她,她那时还不知道是什么,后来在洛河的小乌篷船上,他也不肯说,还打哈哈岔过去了,后来在天外岛上,得知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渊源之后,他才说了天狐尾的事情,那时候她就特别感动了,这会儿听安冉烨的口气,难道说安怀也被天狐尾救回来了么? 安冉烨眯眼一笑:“当时化为人身,用了七条天狐尾,后来救你,又用了一条,最后只剩下一条存放在孟婆那里,画儿,本王如今是人,自是没有办法与那边联系和接触的,可孟婆她心肠好,之前托梦给本王,说是本王日前的事儿她知道了,便用最后一条天狐尾救了父皇的性命,只是父皇阳寿虽可续,但是他的帝王之命已然断绝了,因此不可以再继续做皇帝了,对外也不能说他还活着,这事儿只有几个人知道而已,众人都以为皇上已然去世了,这会儿大和宫还在举哀设灵呢!” 楚檀画听了这话,怔愣一会儿,安冉烨的意思也就是说安怀本来确实要死,但是他又用仅剩的一条天狐尾救了他,但是他却不能再当皇帝了,帝命断绝,性命却可保全,也是不错的事儿了。 “狐狸,你的意思是父皇如今也像安炫之一个样了?”她心里头感觉,这样的安排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事儿若只有几个知情人知道的话,那几个太医还是逃脱不了弑君的嫌疑啊,当下心里头疑惑不少,又问道,“昨儿那场面,你是怎么收拾的?” 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安冉烨沉眉一笑:“担心什么?既然孟婆都参与进来了,你还以为她会不帮忙么?这毕竟也是她跟本王从前的交情,这最后一条天狐尾用完,本王跟从前的那些过往也都说再见了,于她来说,巴不得本王不再麻烦她了呢!所以她做的干净利落,昨儿本王进去,打昏了那些太医,让珍珠和翡翠把父皇的伤口缝合起来,照样儿停灵宣布,本来给父皇做手术的这事儿只有几个亲近的人知道,所以除了咱们的记忆,其余的人都被孟婆给篡改了,现在他们只记得父皇是心口疼痛发作而死的,不会记得那场手术。” 楚檀画听了安冉烨的陈述,心里头总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是安怀死而复生和那些太医们保住了性命还是值得高兴的,只是这样一来,一国之君去世,那他们要忙的事情也就多了。 “狐狸,你方才说大和宫这会儿还在举哀设灵,那是不是宓妃娘娘和粟贵妃都知道这事儿了?父皇离开了皇宫,他可有旨意给你,他走了,你总是要登基的啊?” 安冉烨一笑:“这个自然,父皇在术前就写了圣旨放在恭亲王那儿了,不过他只是嘱咐恭亲王等他不在了就宣读圣旨就是了,所以恭亲王不知道这里头的隐情,昨儿在殿上已经宣读了圣旨,父皇的身后事儿办了之后,本王就要择日登基了,至于,”安冉烨顿了一下,才续道,“至于你所说的宓妃娘娘和粟贵妃,她们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儿,她们是知道父皇没死的。” -------------------------- 求月票啊,求推荐票票啊――――另,紫建了个读者群,群号在留言区置顶了,欢迎新老捧油踊跃加入撒,咩哈哈~~大么么 ------------ 第两百零九章 到时候挂在天上再讨论 楚檀画听了这话,微微沉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父皇自然不愿意一个人走的,那种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总是希望有个人陪在身边的,他跟我说了,说想带着宓妃和粟贵妃一块儿离开,我就让父皇自个儿去跟她们两个说了,所以,她们就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儿,也知道父皇没死,打算假死离开皇宫逍遥自在的做平民去。” “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啊,”楚檀画眨眼,“父皇做了这么多年皇帝,肯定会有人认识他的啊,他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还有啊,宓妃娘娘和粟贵妃都跟着去啦啊?那八弟怎么办?对了,我一直都纳闷,父皇究竟知不知道安炫之也是这么着假死然后去过逍遥日子的啊,诶,我就纳闷了,虽说一个是主动的一个是被动的,但是怎么安家的人都这么喜欢玩儿假死遁世啊!” 听了楚檀画的话,安冉烨忍不住笑出声来,眸光里染上几分宠溺笑意,然后才道:“父皇的样貌确实会有人认得,可是大玄这么大,难道个个儿都认得父皇么?能牢记父皇样貌的,大概是些达官显贵们吧?你若是去问县城里的乡绅们知道不知道皇上的长相,那还不如去问他县城里最近的钱庄在哪儿来的实诚!那山里的升斗小民哪里又会知道父皇的样貌呢?何况,皇家早已昭告天下,父皇已经归天了,你觉得现在父皇就算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京城里,要么会被认为是易容乔装的,要么,就是会被认为是模样长得像的,压根儿没人会想到他是真正的皇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不敢想!先皇归天,庙号谥号都拟定好了,本王即将登基,先皇再回来像个什么话!所以,这事儿压根不可能发生,就连大哥如今再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了,皇家身份一旦告终,等着他们的就是平民生活罢了!” 楚檀画抿唇,其实狐狸说得对,她的这种担心确实是多余的,其实要不是他们知道内情的话,安炫之这会儿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离开了的人对于皇家来说就是不会再回头的人,她完全用不着去担心这些事情的。 “至于你提的大哥的事儿,我以前旁敲侧击的问过父皇,他不知道大哥的真实情况,提起大哥仍是一阵唏嘘,但是已经不那么伤心了,看来他是自个儿看透了看开了的缘故,本王想着,大哥这事儿粟贵妃没有跟父皇说实话,但是她肯定劝过父皇,让父皇放下心结,”安冉烨说到这里一笑,“不过画儿你说的没错,这也说明他们俩是亲生父子啊,都这么爱玩假死遁世,不过从往后啊,这大玄就是本王的江山了!” 楚檀画听了这话抬眸望着他,两个人对视半晌,她才微微笑道:“是啊,从此之后,大玄就是你的江山了!” 回想起来,也还是恍然如梦一般,她的醋缸子王爷,原来有一天也会成为坐拥天下江山的君王,而这一刻,她还依然在他身边,这样真好。 她感慨够了,又想起之前说的话题来,当下挑眉道:“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啊!” 安冉烨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当下眯眼道:“你猜她们谁留下了,谁走了。” “她们没有一起跟着去?”楚檀画这回倒是惊讶了,想了片刻才道,“是粟贵妃留下来了么?” 安冉烨一笑,摆手道:“不对不对,猜反了,是宓妃留下了,粟贵妃跟着去了。” “啊?”楚檀画一愣,“为什么啊?她干嘛不跟着去啊?” 她本是想着,粟贵妃年纪大一些,就在宫里养老算了,而宓妃还年轻,安怀又喜欢她,安怀走了,她在宫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何况如今儿子也大了不必操心了,宓妃还在宫里耗着做什么呢?她实在想不明白。 安冉烨挑眉:“这个你问本王没用,本王也不知道,宓妃也没跟本王说过,你自个儿去问她呗!” 楚檀画当下就站起来,看着他道:“她在哪儿呢?我要去问她。” 安冉烨微微勾唇:“本王就知道你闲不住,正好这会儿本王收拾收拾也该进宫去了,许多事儿还要本王张罗呢,他们可是不知道父皇被秘密送走这事儿,你口风也得紧点儿,素服本王也吩咐珍珠黄金给你备着了,宓妃这会儿应该在内殿守灵,你去了就能找着她!” 楚檀画抿唇,一眼看见榻上放着的素服,她也懒得叫人进来更衣了,自个儿脱了衣裳就开始换:“八弟知道这事儿的实情么?” “不知道,本王没告诉他,若非必要,本王连宓妃和粟贵妃都不想说的,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安冉烨沉眉望着她,“画儿,从现在开始,你最好就当父皇是真的死了,不然的话,总是心里头记挂,反而会露出破绽来。” 楚檀画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裳,整了整她的妆容和头发,在开门之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眼眶红红的看着安冉烨道:“我知道,这事儿我会。” 见她这么快就入戏了,安冉烨微微勾起嘴角一笑,然后也立刻眼眶红红的看了她一眼,两个人就这么拉门出去了。 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外头站着几个人,冻的鼻子通红的看过来,楚檀画一愣,也不知这几个孩子在外头站了多久了,当下就皱眉看向一旁站着的珍珠,微有一丝不悦。 安桃妆一早看见,忙道:“娘,你别怪珍珠,是我们自个儿不肯回去的,我们......我们担心你。” 最后的话音还未落,安桃妆就扑了过来,抱着楚檀画的身子,楚檀画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却发觉她在微微颤抖,似是要大哭的征兆,她心下一沉,忙问道:“铃铛儿你怎么了?” “呜呜,皇爷爷不在了......”安桃妆人生里最重要的七年除了她爹妈就是跟安怀一块儿过的,这孩子重情,偶然听闻皇爷爷过世,自然是伤心的。 “呜呜,娘,皇爷爷归天了......”安小狐见姐姐哭了,也哭起来,自动自发的挤开他爹,直接扑进楚檀画的怀里。 在安小狐的印象里,皇爷爷最喜欢他了,是很疼他的一个慈祥的老人。 四岁的他还不懂得什么叫归天了去世了,只是听见姐姐说就是不在了再也不会出现了的时候,他想着就会觉得难过,姐姐一哭,他也跟着哭起来了。 “好啦好啦,别哭了,这生老病死啊是自然规律,谁也逃不掉的,你们快别难过了,来,娘抱抱,娘抱抱就好了啊。”这两个小娃娃哭的她也心里酸酸的。 安小狐吸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道:“那,那父王和娘也会归天吗?” “啊?” 楚檀画一愣,没想到安小狐会这么问,当下眨眨眼睛,她正在想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见旁边站着的安冉烨嗤笑一声,然后说道:“小狐儿说得对,父王和你娘到了日子也会归天的,不止我们会归天,这世上的人到了该归天的时候都会归天的,你得学会接受,小狐儿,你是男子汉,你得坚强!” 安小狐一听这话,吓的哭的更凶了,当下抱着楚檀画道:“不要不要!不要父王和娘归天,不要不要!呜呜――” 楚檀画狠狠的瞪了安冉烨一眼,这厮是故意的吧?这厮会不会说话啊! 结果眼睛一瞟,却看见唯一站在旁边没有扑过来的安御邪,噙着一泡眼泪水望着她,想哭又不肯哭的模样看的人心疼,楚檀画心里一叹,狐狸这真是作孽啊,当下就过来把安御邪扯过来,把三个娃儿放在面前,排排弄好,然后一人亲一口,用很轻柔很轻柔的目光看着他们,然后柔声道:“归天其实一点儿也不可怕,知道么小狐儿?你知道归天是什么意思么?归天其实就是归到天上去做星星,那一颗一颗的星星不是你们最喜欢看的么?皇爷爷归天了,白天的时候啊他需要睡觉就不会出来,到了晚上你们想他的时候了,他就会挂在天上看你们,你们就能对着他说说话儿,但是不能想的太多了,他在天上也一样有事情要忙呢,而且你们父王的意思是说,大家以后都会做天上的星星的,不过,那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你们现在犯不着犯愁啊!” 安桃妆眨眼,一旁一直没说话的丹华走过来给她擦掉眼泪,眸底都是心疼,她紧紧的抓着丹华的手问楚檀画:“娘,那等大家都做星星的时候,有多遥远啊?” 楚檀画一愣,有多遥远?她还真没想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安冉烨垂眸看着楚檀画,心里头微微一叹,也蹲下来看着几个小娃儿,把怔怔望着他的兄弟两个一手抱起一个,然后用自个儿的额头轻触两个小娃娃的额头,勾唇笑道:“遥远到你们三个的小脑瓜子想破了都想不到那是多遥远的事儿!好了好了,你们娘说的是对的,反正大家以后都要到天上去做星星的,所以呢这些事儿等到时候挂在天上再讨论吧,这会儿该吃饭的去吃饭,该睡觉的去睡觉,一个个儿的冻的哆嗦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等晚上回来,父王和娘陪你俩睡觉,好不好?” “好哇好哇!”安小狐拍手笑,安御邪吸吸鼻子,没说话。 小孩子的悲伤来的快去得也快,有一件快乐的事情之后他们就不会想不高兴的事情了。 在一旁的安桃妆见此情景,她到底年纪大几岁,也懂得爹娘话里背后的意思,可是听了父王的话却有些吃味,便抬眸道:“那我呢?” “你?”安冉烨眯眼一笑,对着一旁的丹华努努嘴道,“你不是有人陪你睡觉么?铃铛儿乖啊,别搀和。” 安桃妆郁闷了:“父王,我都七岁了,书上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啊!” 噗――安冉烨还没笑,楚檀画先笑起来,众人都瞧着她,她忙看向安冉烨,安冉烨勾眉:“这不是本王的事儿,铃铛儿是女孩子,这方面的事儿得你这个做娘亲的去解决,本王送这两个小娃儿去房里了,一刻钟之后在府门口的马车上等你!” 安冉烨走得远了,这边的人还能听见安小狐奶声奶气的问:“父王,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然后就听见安冉烨回答:“不是说了吗?这些问题等以后变成星星挂在天上的时候再讨论啊。” “哦,”安小狐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父王,星星也分男女么?父王,我和哥哥养的那只小猫儿是女的么,是不是说我以后都不能亲她了?瘦瘦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什么不是胖胖?胖胖的时候就可以亲了么?” “......”安冉烨无言以对。 楚檀画在这边忍笑忍到憋不住了,这个年纪的小男娃,可不就是喜欢问问题么,十万个为什么,都是他们发明创造的啊。 楚檀画好容易平复了情绪,转眸见安桃妆和丹华也是一脸的笑意,她当下轻咳两声,两个人忙收回视线,安桃妆偷眼看了丹华一眼,被丹华捕捉到,丹华温柔一笑,安桃妆忙移开视线,楚檀画早就看到这一幕了,当下微微勾起嘴角:“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你们俩睡一块儿没什么,至于为什么,我不解释,丹华啊,你自个儿解释吧,再说了,铃铛儿,就你这小身板儿,估计丹华搂着你也没啥想法,你大可以放心的跟着他一块儿睡,诶,我就纳闷了,你小时候不是见着美男就流口水就扒着人家的身子不放了,怎么这会儿这么矜持了?” “娘,你――你简直气死我了!”安桃妆一剁脚,跑了。 丹华弯眉一笑:“楚姨,她那不是矜持,是害羞了。” 他说完,追着他的小铃铛儿也去了。 ------------------------------ 求月票啊求推荐票票,欧耶耶~~ ------------ 第两百一十章 自此六宫无妃 楚檀画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抿唇微笑,她跟狐狸就这么一个闺女,自然是要好好儿教的,这丫头性子不坏,也很聪明,有些话不会点破她都能想明白,只是有些娇纵了些,丹华不是凡人是个妖精,或许这就是这丫头的命中劫数,将来,她也不会拘着这丫头,这丫头早晚是要出去历练一番的。 这两个人的情路,只怕难走的很哪。 丹华跟铃铛儿的世界,只怕比她跟狐狸的世界要复杂的多了。 只是,这些话现在不能说,还是得等铃铛儿再大一些她才能说,毕竟人跟妖在一起总是会有一些波折的。 不过,这些事儿还很遥远,眼下也犯不着为这些事情发愁,她自个儿的事情还忙不完呢,当下微微甩甩头,楚檀画深吸一口气,拢了拢披风,然后往府门口走去。 会合安冉烨之后两个人就一块儿进宫了,先皇去世,自然是要正儿八经的举哀设灵,外殿之中要有九九八十一位高僧在外头护持低声念诵往生咒,大臣们不当值的全都要在外头跪着哭灵,先皇去世是国丧,但是也不可停了朝政,因此安冉烨还得在朝房里坐朝理政,几个内阁大臣也都在宫里候着随时待命。 郡王郡王妃命妇还有在京城的王爷王妃都要来吊唁,因此大和宫都是帐幔飘摇,人来人往的,个个儿眼睛都哭的红肿。 楚檀画抿唇进了内殿停灵的地方,她一眼就看见那口楠木做的灵柩,事先安冉烨就知会过她,那里头是个死囚,只是易容成了安怀的模样躺在里头,这会儿她看见了,心里头一叹,这个死囚死后能享受这样的待遇,命真好,不过他自个儿是看不到了。 外殿闹哄哄的,可是吊唁哭灵守灵的人都只能在外头,这内殿安冉烨派了最心腹的人守着,因此没有他的手谕是进不来的。 楚檀画进来之后一眼就看见坐在灵前的宓妃,楚檀画抿唇瞧着她,见她就在贡品那里静静的嗑瓜子,瓜子仁都已经有满满一盘子了,楚檀画心里一叹,说是不跟着去,但是宓妃这心里头多少有些落寞的吧? 她的视线从宓妃身上移到那灵位之上,左边放着的自然是安怀的,右边的却是粟贵妃的,当下她有些回不过神来,就微微愣着站在那里。 宓妃感觉到有人进来了,抬眸一看,见是楚檀画,又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垂眸淡笑:“那都是哄人的,姐姐跟着皇上去了,这宫里头总不能平白无故的少一个人吧?因此假托殉葬之名,找个女囚顶替了事,不过这女囚倒也幸运,还能跟这个素不相识的死囚葬在皇家陵寝之中,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楚檀画慢慢走过去,拿了一个蒲团过来,然后在宓妃身边坐下:“太子爷说了,不会让他们在陵寝里头常住的,总要找个机会弄出来,然后做个金人进去,只是不叫人看见不许人声张就是了。” 宓妃浅浅一笑,还在继续剥瓜子:“是啊,太子爷考虑的周到,这也是正理,总不好叫那些囚犯占了咱们皇家的便宜嘛!” 楚檀画看着宓妃,脑子里却莫名想起几年前在清徐园的时候,她站在荷花小筑外头,宓妃一脸明媚笑意的倚着荷花池边的木栏唱着采莲曲时的情景来,如今这女子还是那个模样,并没有变多少,可是眼睛里头的神采却少了许多。 她心里头沉沉的,便忍不住问道:“宓宓,我有些不明白,你明明喜欢他,能够跟他走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呢?” 宓妃剥瓜子的手一顿,然后又继续剥,沉默良久之后才轻声道:“我没有姐姐喜欢他,姐姐是真爱,而我并没有,否则的话,在清徐园的那十二年我压根熬不过来,再说了,姐姐跟他相濡以沫这么多年,我何苦去拆散他们?我要的是这个男人全然的属于我,如若不能,我就不要了!――再说了,如今有乐儿在挺好的,我才不要跟着他去浪迹天涯,两个女人在一起,根本不是享尽齐人之福,只怕是抱着醋缸跑路,我姐姐以为我跟她争了一辈子,其实她不知道,我压根儿就不在意,所以,我不去。” 楚檀画抿唇,宓妃跟安怀年纪相差了十好几岁,不似粟贵妃跟安怀年纪差不多,何况这三个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她也不是很明白,但是听宓妃这样说,似乎也是粟贵妃更在意安怀一些,宓妃确实是不愿与她相争的。 “我懂你的感受,在你心里头,他首先是皇上,再次是你儿子的父皇,之后才是你的男人,所以他在不在,你压根儿不会在意,或许现在难受一点儿,但是你很快就能适应,所以你才果断选择放手了吧?” 楚檀画禁不住叹息,在情爱里头能看的如此透彻的女人,真是不简单,想必宓妃一直未有真正的爱上过安怀,所以才会这般清晰客官的看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宓妃浅笑:“画儿,你说的真好,就是这么个意思,所以我不想跟着去,或许现在心里头难过的很,但是时日一长就好了,让他们两个白头到老去吧,我愿意放手,”宓妃眼里有很柔和的光,“而且,放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呀!何况,在他心里,最喜欢的还是姐姐,我干嘛不识趣的凑上去呀!放了他们不就是放了我自己么?等你家那位一登基,我就搬到乐儿府里去住着,封个太妃,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就好了!” 楚檀画抿唇,安怀与粟贵妃从此是抛却荣华的逍遥度日,这是一种自在,懂得的人自然乐在其中;宓妃从此是放开心结尊贵荣华的日子,这也是她的自在,未必就不是乐在其中了。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一笑,伸手抓了一把宓妃剥好的瓜子仁边吃边道:“太子爷跟我说了这事儿之后,我还想着快点儿进宫来看你,一路上还想着怎么样安慰你呢,结果一来发现你自个儿想的通通透透的,都不需要我费口舌了!” 宓妃转眸望着她笑:“这样不好么?” 楚檀画边嚼边笑:“好哇,怎么不好?你就是个聪明女人,不会想不开,也难怪八弟的性子是那样的!诶,对了,八弟呢?” 宓妃沉眸:“他不知道这里头的隐情,我也没有让他进来,太子爷说这事儿不能告诉他,事实上我也不想告诉他,所以这痛他必定得缓几天的,他这会儿还在外头哭呢,咱们别管他,哭会儿就好了,”宓妃其实在楚檀画来之前心里头是有些小郁闷的,但是楚檀画来了之后就好了,不过她也不打算明说,只是不再剥瓜子了,也开始吃,边吃边问,“太子爷有说什么时候登基么?这个节骨眼儿上,圣旨都宣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哪!” 楚檀画抿唇一笑:“快了快了!” 她这会儿嘴里说快了快了,其实她自个儿也不知道是哪一天,而且说实话,她还没有准备好去当一个皇后,都是帝后是一块儿的,安冉烨那个皇帝肯定是够格的,那她这个皇后怎么搞啊? 登基这件事儿,也容不得楚檀画再细想了,安怀去后第三天,安冉烨就在众臣的提议之下即位登基了。 楚檀画还觉得那册封太子妃的册封礼还历历在目的时候,这恍然之间,她就真的当了皇后了。 看着大和殿上那被百官簇拥着走上御案龙椅穿着明黄服饰的安冉烨,司礼官高呼礼成,看着丞相率领众臣跪拜高呼万岁,楚檀画忽而鼻子微酸,眼眶里有泪涌出来,这个场面太过震撼,让她不得不皱紧眉头抑制那一份感动,她的男人站在那高高的玉阶之上,成了这大玄天下的主人。 登基礼成,便追尊先皇先贵妃谥号庙号。 然后尊各位嫔妃,楚檀画听了一下,宓妃果然被封为宓太妃。 改平安为宝庆,今年便是宝庆元年。 百官对着安冉烨行三跪九拜之礼之后,便算是完成了皇帝登基即位的典礼,接下来,便是遣司礼官册立皇后,宣读圣旨。 安冉烨淡淡一笑:“宣太子妃上殿。” “宣太子妃上殿――”小顺子的声音传了过来。 旁边的珍珠抿唇一笑,对着她道:“殿下,别看了,皇上宣殿下上殿听宣呢!” “好。” ――“奉谕,太子妃楚氏,孝敬性成,淑仪素著,躬育众子,备极恩勤。今特以册宝立尔为皇后,自此六宫无妃,独皇后尔,以表朕之深情,特此昭告天下,晓谕海内。钦此。” “......臣妾接旨。”楚檀画眼睛湿湿的,明明是喜事,可是怎么就想哭了呢? ------------------------------------- 嗳哟,求月票啊,求推荐票票撒,大么么~~话说再过两天二十八号就是月票翻倍啦,记得支持紫紫哈,诶黑 ------------ 第两百一十一章 完全是冲着她来的 珍珠替楚檀画捧着皇后的金册金印,见楚檀画自个儿抹泪,忙低声道:“殿下,这会儿该上去跟皇上一块儿接受百官朝拜了。” “哦,好。”楚檀画这会儿回过神来,知道这会儿不能失态,忙悄悄抹掉眼泪,一步步走上玉阶,到了玉阶顶上与安冉烨并肩而立。 安冉烨勾唇笑着看她一眼,与她并肩执手而立,然后他转眸看着阶下众臣,声音却低沉的温柔宛若情人之间的耳语:“又哭做什么?朕真是拿你没办法,册封太子妃的时候睡着了,如今册封皇后倒是哭起来了,画儿,你还真是常给朕惊喜呢!” “朕?”底下的大臣们高呼皇上万岁,高呼皇后吉祥,可是那声音也盖不过他的温柔细语。 看着她略微有些诧异的眼眸,安冉烨眯眼轻笑:“是啊是啊,从此之后,朕就是皇上了,自然自称是朕啊,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呀?” 楚檀画对着他嘿嘿一笑:“反应过来了,只是心里头很感动,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儿多着呢,”安冉烨打断她的话,沉声笑道,“六宫无妃只是一个开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在他们眼里或许是个神话,但是在朕这里,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罢了,朕已经下旨,让你与朕在大和宫里同寝同/居,凤寰宫那个地方不好,离朕太远,何况朕也不想让许皇后搬出去,那儿就是她的冷宫,谁还管她呢,所以你就跟朕一块儿住好了,其余的太妃太嫔自会有她们的住处就是了。” 楚檀画心里头欢喜,抿唇一笑:“好啊,我也不想住在别的地方,不然见你的话还得等你宣召,实在是太麻烦了,我喜欢一觉醒来看见你在身边,或是知道你就在身边,这样比较好。” 安冉烨勾眉深笑,转眸看着阶下众臣,却听着她这话轻声一笑:“朕每次起来上朝的时候你还在睡呢!——画儿,你可知,君王之爱是什么?” 楚檀画听了,微微敛眉很认真的在想,心里忽而想到一个答案,才清声答道:“君王之爱,就是勤政爱民,善待兄弟。” 安冉烨摇头,勾唇邪邪一笑:“不对。君王之爱便是与你一夜十次翻云覆雨之后再去早朝,这才是人间极乐事,翻云覆雨时嘛!” “你——”楚檀画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答案来,又羞又恼之间耳根子一热,等下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我去看看几个娃儿的寝宫收拾妥当没有,你上朝吧!” 安冉烨望着她的背影笑,笑够了一转眸,见阶下众臣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当下脸一沉,对着一旁的小顺子道:“发什么呆呢!叫他们站好议事!” 皇后登基大典当场拂袖而去,皇上还笑的挺高兴的模样,这大概是大玄开国以来头一回吧! 小顺子忙收回视线,扬声道:“众臣排班议事!” 安怀还在停灵之中,登基大典也弄得很简单,安冉烨就此从太子府搬到了宫里,为了新帝即位,因此大和宫还稍稍整修了一下,然后才让楚檀画住进来的。 安御邪和安小狐年纪还小,虽有皇子所,可是在皇宫北侧,里大和宫挺远的,楚檀画不愿意让两个小娃儿离她那么远,因此就把大和宫的偏殿让人收拾出了两间屋子出来给二皇子和三皇子住下,然后安桃妆自个儿挑了华羽宫住下了。 宫里该裁撤的人都给裁撤了,该留下的人都留下了,苏德义是太监不能出宫,他跟了先皇一辈子,所以自请要去给先皇守陵,安冉烨也同意了,宫里如今各个太监的名册都在小顺子手里,后宫宫女的名册都在珍珠那里,如今新换了掌事的人,所以当真是所有的人都在忙,安冉烨要顾着前朝的事儿,楚檀画是皇后,后宫的事儿自然全是她管,压根就不能闲着,陀螺似的忙了两三天之后总算是在黄昏的时候坐在殿中能够喘口气了。 “殿下,外头有人传话进来,说将军府请殿下去一趟。” 楚檀画正坐在那儿歇口气呢,就看见黄金挑帘进来,跟她说话。 楚檀画皱眉:“我这儿刚闲下来呢,怎么又有事儿啊,你去回了吧,我这会儿可没空参加他们的聚会,再说了,先皇去了,我这会儿正国丧呢,不能集会取乐不知道么?” 黄金没动,瞅着她道:“殿下,是二公子派来的人,还有马车,都在宫门外候着呢!” 楚檀画本在喝茶,一听这话一愣,忙放下茶盅,抬眸问道:“二哥派来的人?二哥不是带着晚晴姐姐去了西域说是要去找那些珍奇的药草回来么?按说去了十多天了,这会儿也该回来了,莫非是他们回来了叫我去看药草的?” 黄金抿唇道:“殿下,都不是,来人说是小少公子病了,楚将军请的郎中都没有办法,要请殿下去瞧一瞧。” “什么?文轩病了?”楚檀画一愣,紧接着皱眉,楚文轩说来也怪,这几年这孩子总是会生病,但是都不是什么大病,每次都是那夫妻两个大惊小怪虚惊一场的,但是到底是楚旸的儿子,她也不能说不去看,何况那孩子模样俊秀的很,就是身子弱了一点儿,最近这一两年她也在给那孩子调理身子,想到这里,楚檀画便站起来道,“那就出宫去瞧瞧吧,更衣。” 黄金一面服侍楚檀画更衣一面问道:“殿下,珍珠姐姐去内务府查看过几天要发放的月例银子去了,皇上这会儿在上书房和几个大臣议事咱们这会儿出去,殿下要奴婢去说一声么?” “不必了,咱们出去宫门口的侍卫们自然知道的,再者,为这么个小事儿打扰皇上总是不好的,反正也是去将军府,瞧瞧小公子就能回来的,快得很,走吧!” 楚檀画心里头记挂楚文轩,这会儿要是遣黄金去跟安冉烨说一声,难免惊动他,到时候他又问东问西的又要派遣太医跟着一块儿去什么的,不仅耽搁他议事,也耽搁了她去将军府瞧病,因此直接更了衣就出门去了。 这几日的大雪就未曾停过,且正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将军府的马车自然比不上宫里的华丽宽敞舒适暖和,到处漏风,楚檀画只能用披风紧紧裹着自己,这冷风偶尔吹一吹,马车又走的极慢,楚檀画便有些犯困,本来冷是不该睡的,可是她这些日子就没怎么好好的踏实睡过觉,这会儿上下眼皮就耷拉在一起都快打架了,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忽而马车停了下来,楚檀画没防备顺着惯性一头撞上车壁,要不是带着兜帽呢,头差点就被车壁撞出一个大包来。 楚檀画当下就皱眉,拉扯一旁睡死过去的黄金:“黄金,别睡啦别睡啦,快起来起来,咱们到将军府了!” 结果扯了半天黄金没反应,楚檀画这下便觉得蹊跷奇怪起来,而且外头赶车的车夫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也没人叫她下车,黄金半天又没动静,她心里头渐渐起了疑惑,便把手伸到黄金鼻端去一探,脸色一变,眯眼禁不住在心里头冷笑,这真是欺负到头上来了,在她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人敢对黄金用毒! 只是,黄金中的这毒不需要解药,不过是昏迷不醒,昏睡十二个时辰之后便会立即醒来,期间不用任何解药就好,若贸然用了解药,不管是什么成分,立即会以毒攻毒反而会要了黄金的性命。 楚檀画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片刻之间她就想到了,这个下毒的人目标必然不是黄金,而是她! 这个人的目的,无非就是清除闲杂人等引她下车来罢了。 楚檀画想到这一点之后,便沉了沉眸色,然后挑开车帘下了马车,果然如她所料,这辆马车已经不再喧闹的街道上了,而是在一个寂静无人的小巷子里,这样的小巷子京城里多得是,且一天无人经过的更是多得是,更别说是这样冷的不想出门的下雪天了。 将军府的车夫也一样歪倒在马车外头,看样子跟黄金中的毒是一样,看来将军府是毫不知情的,文轩要么是真病了将军府派人来请她瞧病而这个车夫半道被人劫了,要么这个车夫就是被人利用挟持了来做这件事情引她上钩的。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这个人一定都是想好了的,所做的事情也完全是冲着她来的,而这个人能够做到毫无声息的下毒并且不被她发现,也算是个高手了,而这样的高手,据她所知,就算是江湖上也没有几个的,搞不好又是什么神秘人弄得,只是如今,神秘人在暗处,她在明处,楚檀画对这个人一无所知,而这个神秘的人只怕对她是了如指掌的。 只是,会是谁呢? ---------------------------------- 亲们记得明儿投月票啊,大么么!!~~不出意外明儿大图,狂更,欧耶耶~~ ------------ 第两百一十二章 我家主人恭候多时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这个人把楚檀画引到这里来,那这个人必定就在附近的。 楚檀画想到这里,当下抿唇四处看了一眼,一个人也没有,只得敛眉清声道:“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那我就走了!” “皇后娘娘请留步。” 果然这样一说,立刻就有人说话,然后便听见脚步声出来,楚檀画皱眉转身望去,看清来人之后一愣:“怎么是你?” 那人微微一笑:“不然皇后娘娘以为是谁呢?不过妾身确实没有想到皇后娘娘还记得妾身呢。” “冰儿,”楚檀画冷冷一笑,她也没有想到出现在这里的人是冰儿,不过,她记得这个女子,她跟冰儿也算是旧相识了,“我早该想到是你,你上次没有中我的毒,上次那些人之中,唯有你一个安然无恙,怎么,你今日是来替你家二皇子安素简报仇的么?” 当初安冉烨还是三王爷的时候,因为董真儿用蛊毒害安冉烨,后来还是楚檀画用了一碗心头血救了他,那时候就查出三十八个小妾全都是眼线,因此楚檀画不肯再冒险,便给三十八个人全都下了毒,当时三十七个人都染上了毒命不久矣,她只听说唯有冰儿一人没有中毒,只是那时候想着已经将这些人给了休书赶出府去,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没想到这个冰儿这么不简单,居然忍了这么久寻了这么个机会来报仇。 冰儿眼中俱是冷意,脸上却有笑,她一袭黑衣外头的披风也是黑色的,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愈发显得绝美冷艳:“我的主子不是安素简,其实不瞒娘娘说,我也是我家主子安插到二皇子身边的眼线,没想到阴差阳错被二皇子派到了三王爷身边,一直到后来被娘娘赶出三王府去,我家主子一直都对娘娘很有兴趣,所以这次忙完了他自个儿的事情之后,就想请娘娘去他那里叙一叙。” “你家主子?”楚檀画听了皱眉,“你不是安素简的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我的毒会一点儿反应也没有?难不成你就是那种百毒不侵的人?” 看冰儿的装束压根看不出什么问题来,她还是跟当初初见的时候一个样,只是如今更加冷酷美艳一些,楚檀画这会儿就有些后悔,当初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董真儿身上去了,若是当初听安冉烨说起冰儿的异状时就该去看一看的,结果愣是忘在脑后了,否则也不会有如今这样的事来,只不过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再者说了,谁会想到冰儿居然会在这么多年之后兴风作浪呢? 冰儿微微一笑:“我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各种毒药毒粉毒水之中度过,娘娘医术高明,毒术更是独步天下,自然明白这样以毒攻毒造就出来的人就会是百毒不侵之体,我就是这样长大的,练成之后,我就来了大玄,虽说娘娘的毒术高明,可是对于我来说不会有什么反应的,因为我压根儿不会中毒。” 楚檀画眯眼一笑:“我知道,而且一般人还练不成,若不是极阴体质又能与毒水相合的,一放进去就会死,一开始的方法很复杂,许多药草轻易难以找到,因此就算有人知道炼制百毒不侵的方法也是难以施为,我真是对你的主人好奇,他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练成你这样百毒不侵之体?怪不得你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对我的人用毒而不被我发现,原来你是个高手,从前倒是我小瞧你了。――对了,你方才说,你是练成之后就来了我们大玄,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大玄人?” 看来冰儿不仅是百毒不侵之体,而且毒术也不在她之下,若不是她的目标不是黄金和那个车夫的话,只怕这两个人早就毒发身亡了,楚檀画想到这一点便觉得心惊,眼下,虽说对方只有冰儿一个人,可是她想要全身而退的话只怕是不能了,何况对方还有个身份未明的主子,而她也不能贸然呼救,不止为了黄金和车夫的性命,也是为了她自个儿的性命,为今之计,只有明哲保身,不可轻举妄动,走一步看一步了。 冰儿见楚檀画的神色,一眼的浅笑:“娘娘很快就能见到我的主人了,只是像我这样的人,我家主人手下多得是,并不足为奇。而且娘娘果然聪明,娘娘也是用毒之人,亦可以趁我不注意对我用毒,也自然知道我能在娘娘毫无察觉的时候对娘娘用毒,因此咱们两个不必玩那些幼稚的游戏,我对娘娘尊重,也还望娘娘看在我只是个传话人的份上,不要伤及我的性命。至于,娘娘最后的疑问,我可以告诉娘娘,我确实不是大玄人。” 冰儿说话还算是客气,这要是换了从前,楚檀画才不会管冰儿说什么,直接一把药粉绝对撒了出去,不过那样不管不顾的话,后果通常都会很严重的,这次她得沉住气,不能做下莽撞的事情来,因为她看的出来,冰儿不但毒术了得,而且有武功在身,她什么狗屁武功都没有,想逃出去压根不可能。 “我不会伤及你的性命,我也可以跟你去见你的主人,但是你必须要保证我的丫头跟车夫安然无恙,而且,我要知道你的主人是谁,并且,”楚檀画顿了一下,才道,“我想要知道他是不是大玄人。” 冰儿这时候明艳一笑:“娘娘随我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这冰天雪地的,娘娘拖着我问东问西难不成是想拖延时间么?我劝娘娘还是不要有这样的心思了,这儿都是我们的人,娘娘既然进来了,要出去只怕是难了,娘娘还是跟我走一趟吧?我保证这个丫鬟和这个车夫会平安的。” 冰儿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一辆马车出现,华盖顶子的马车壁上却有垂着黑色的流苏,除此之外与一般的马车没什么区别,楚檀画深吸一口气,知道自个儿今日肯定是逃不掉了,且不说对方行事诡魅人多势众,就说这里头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她也是走不掉的,那赶车的车夫一看就是练家子。 楚檀画抿唇便上了马车,马车里头却很是舒适宽敞,且旁边还有暖炉,丝毫不觉得是在寒冬之中行驶。 她本想着在马车行驶的时候默默记路,可是这马车行走的路线十分奇怪,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的,有时候她坐在里头甚至觉得这马车就是在原地兜圈子,压根就记不下去,而且没过一会儿就乱了,而且她也压根不知道自个儿到了哪里,是不是还在京城。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才停了下来,冰儿先下了马车,然后打起帘子对着楚檀画一笑:“娘娘可以下车了?” 楚檀画没扶着她的手,自个儿从马车里钻出来,然后踩在脚凳上下了马车,四处一看,是个很安静的巷子,她确定她从来没有来过,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看来冰儿的主人是铁了心思不肯让她瞧出破绽来的,看这人花了这么多心思把她拐到这儿来想要见她,她心里头一点儿也不害怕,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到了你们的地盘了,就别叫我娘娘了,你们要是真拿我当做皇后娘娘,还敢这样放肆么?没的叫人听了笑话!”楚檀画瞧见面前的宅院匾额上写着竹馆两个字,想来这宅院主人必定是个好竹之人,只是没想到做出绑架她的事儿还在这里附庸风雅,楚檀画心里头禁不住冷笑一声。 “娘娘,啊,不,楚三姑娘说的是,”冰儿也改口的快,看她那样子,似是等着楚檀画说这句话很久了,她大概也不喜欢娘娘这个称呼,当下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姑娘,我家主人恭候多时了,请姑娘进去吧!” 楚檀画撇撇嘴,都是三个孩子的妈了,还叫姑娘,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不过这冰儿的一切行为都是她的主人授意的,难不成这个神秘的人是想抹掉她现在的身份么? 楚檀画也没说什么,自个儿拢了拢披风,抬眸看了一眼外头的雪花,抬步就进了竹馆,心里头却在犯嘀咕,她出来也有一个多时辰了,不知道将军府的人有没有发现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发现她不见了,然后告知狐狸派人来找啊? 她倒是不担心狐狸找不到她,她就是怕将军府的人发现不了她被人拐跑了的事儿,如今大哥在朝中当值,夏姐姐在梦覃楼里,府中只有爹一个人在,大哥的小女儿才五岁,再加上文轩又病了,正是需要人陪着的时候,只怕要发现她被人拐跑了还真是困难呢,而她每每回了将军府必然要耽搁两三个时辰的,所以这会儿狐狸一定不知道她的处境,所以说,她只能拖延时间以待狐狸发现了,否则被这些人带出京城,那可就麻烦了。 冰儿带着她在竹馆之中七绕八绕的,就在她走的不耐烦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的水亭之中有一个人负手立在那里,只是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模样。 ------------------------------ 求月票啊求月票啊,求推荐票票啊!!~~~ ------------ 第两百一十三章 非得阉了这厮不可! 大雪依旧在下,这园子里的青石板路却没有积雪,显然是被人扫过了,楚檀画见这院中俱是碧叶不凋的长青竹节,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还真是名符其实的竹馆了。 那水亭正在竹林掩映之间,这已是冬日里最冷的时节了,那湖面却未曾结冰,纷扬雪花落在上头瞬间就消失在水面之上,雪盖在竹叶之上,积的厚了,才会无声落下。 楚檀画一步步走过去,心里头却在猜测,这人爱竹,可行事作风却跟这四君子之一的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也忒藏头露尾了,简直就是在搞神秘主义,这会儿她都到了跟前来,还背对着她站着不肯转过来,所以楚檀画走到水亭外头就不肯走了,她不肯进去。 她一停下来,给她撑伞的冰儿也停了下来,然后诧异的瞧着她。 楚檀画眯眼微微一笑,面前的人就在四五步之外,虽说是换了一身衣裳,但是那背影她却是认得的,而且这个人她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偏偏今儿要见她的人是他,当下浅声一叹,望着那一袭黑衣的男子笑道:“白公子,一去经年,别来无恙啊?” 这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正是白朗,想来上一次见他,还是楚檀画刚大婚不久的事情,距离现在已经有十年了,这白朗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个翩翩如玉的公子形象,没想到这西域的公子哥一别十年,当年的一袭白衣变成一袭黑衣,如玉的脸上棱角分明,也成了个俊美无双的男人。 “一别十年,一言难尽,只是,楚三姑娘也变了许多啊。”白朗淡淡一笑,走上前来在楚檀画面前站定,见有雪花飘落在她肩头,便伸手拂去,结果一扫眼,见她鬓边也有雪花落在上头,微微沉眸,便也要伸手替她弄掉。 楚檀画微微皱眉,歪头躲掉了他的手,然后走进了水亭里头,与白朗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才淡声道:“白公子,我是变了许多,但是有一点没有变,就是我从前是安冉烨的女人,现在还是安冉烨的女人,你请我来,是叙旧的话我没有意见,若是你还有别的心思,只怕我不能满足你,你也没办法得到你想要的。” 白朗弯眉浅浅一笑,将伸出的手收回来,对着冰儿冷声道:“你退下。” 等冰儿走了之后,这竹影水亭之中,就只剩下白朗与楚檀画两个人了,就听见白朗笑道:“三姑娘当年俏丽活泼聪慧无双,如今口舌又这般伶俐,要知道,在下最喜欢和俏皮又聪明的女人交朋友了,因为这样就会特别有意思啊,在下今日请三姑娘来,绝无冒犯之意,至于姑娘说的叙旧,三姑娘的意思是,是要谈一谈当年在梦覃楼里发生的一切么?若是姑娘喜欢谈愿意谈的话,在下奉陪到底!” “你――”楚檀画有些恼怒,这个白朗不是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的,自己一直轻看了他,当年他能从狐狸和她手中抠走那一百两黄金来看,就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不过她当年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面了,因此也不把此人放在心上,可如今没想到这人居然把她掳来了,而且谈吐说话之间压根儿不亚于狐狸,也是断章取义的叫人生气,只是对狐狸生气不起来,对他却是可以生气的,“当年的事你不许再说!一百两黄金我已付清,我又不欠你的,你怎么还要说!” 白朗听到这里却忍不住笑起来,眉眼柔和的像冬日里难得的阳光一般:“在下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一百两黄金三姑娘已付清这是没有错的,可是若论情义,姑娘欠在下的。” 楚檀画现在已经很生气了,生气于此人的纠缠不清,当下没工夫再跟他维持什么好形象了,于是没好气的道:“我欠你什么了?” 白朗伸手拍拍自己的心口,眸光灼灼闪耀:“姑娘当时酒醉,可在下是清醒的,姑娘强吻在下是不争的事实,三姑娘拿走了在下的心,十年未曾归还,这不是姑娘欠了在下的么?” “你这是强词夺理!”楚檀画咬牙,要不是她尚有一丝理智在,早就一包药粉撒过去了,她要毒死这丫的,让他再胡说! “三姑娘当时酒醉的样子在下至今未忘,那是在下这么多年,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好的场景了,当时在下的心就许给了姑娘,只是那段日子在下俗务缠身,没有时间来追求三姑娘,所以只能仍由姑娘跟着三王爷去了,如今居然做了皇后!不过没关系,在下已将琐事都处理完了,所以才第一时间出来找寻姑娘,在下要把姑娘找回来,不只是叙旧,要进一步的接触,不过具体到什么程度,就需要姑娘跟在下配合了,”白朗一笑,“幸而三姑娘好找,冰儿带了人这么快就把姑娘带来了!哦,对了,姑娘不要撒毒粉,在下知道姑娘毒术了得,只是对在下那些都是没用的,而且姑娘已经中了在下的竹青毒,只要姑娘不动怒,这个毒只会慢慢侵蚀姑娘的记忆,不会要了姑娘的性命的。” “你――”楚檀画大怒,可在生气的同时就感觉到了心口一阵疼痛,喉头一阵腥甜味,她扶着亭柱慢慢坐在地上,硬是把那涌上来的血吞了下去,压制出脏腑血气翻涌,知道这白朗所言句句属实,当下不敢再生气,只是眸间骤冷,坐在地上望着白朗道,“你这个卑鄙小人!枉我还错当你是个君子!你乘人之危,你不得好死!我要是得了自由,非得杀了你解恨不可!” 此人下毒之无声无息更胜于冰儿,楚檀画这回算是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的意思了,为今之计,只能忍下这一时的怒气,待有机会时再行发作,幸而她身上稀奇古怪的药不好,虽说解不了这什么诡异的竹青毒,但是要逃出去还是可以做到的,而且只要给她一点点时间,就算是现配也是配的出来的。 白朗眸中却有心疼担忧之色,他蹲下来,掏出纯白的丝帕替楚檀画擦掉唇角的血迹,却被楚檀画一手推开,然后站起来离他远远的,白朗只得一叹:“三姑娘,在下不想这么做的。在下不卑鄙,三姑娘何苦非要与我敌对要杀了我呢?在下只是想跟姑娘说说话,让姑娘把在下的心还给在下,或者姑娘把你的心给在下十年,十年之后若你还要离开,在下不会拦着你的。在下是个商人,在商言商,这样谁也不吃亏嘛!” “你放/屁!”楚檀画这会儿不能生气,她骂完之后只能深呼吸让自己淡定下来,幸而她还能迅速的冷静下来,眼前这个男人的难缠她是知道的,而且城府之深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他下的毒见她吐血他自个儿倒是担心起来,而且那担忧不似作伪,所以说白朗想事儿跟一般人还真是不一样,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原因的,而且,所图非浅。 眼下逃是很难逃掉的,谁知道白朗还会对她下什么毒呢?万事皆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保住自个儿的性命才是要紧,如若不然,就算逃出去没有解药也是枉然,而且白朗是西域人,这西域的毒千奇百怪的,楚檀画研究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只知道个三四成而已,所以她不能轻举妄动,何况白朗自个儿都说了,他是个商人,在商言商,他只要她陪伴十年而已。 虽说这真是个狗屁话,但是白朗说的认真,这或许也不失为一个机会,若是楚檀画顺从他的话,或许还能把毒先给解了,再图良策。 何况人家是有备而来,她是毫无防备,只好见招拆招了。 楚檀画这会儿虽心急如焚,可是也不得不淡定下来,心里头的主意想定之后,她就记起白朗方才说的话了,当下望着他道:“你方才说这竹青毒会怎样?会慢慢消去我的记忆?那我不是就变成傻子了么?你要一个傻子还有什么用?” 白朗一笑走到她面前,眸底隐有情意流转:“在下怎么舍得三姑娘变成一个傻子呢?竹青毒要剔除的只是不属于三姑娘本身的记忆罢了,它也不同于三姑娘所理解的毒,也可以理解为一种毒蛊,就是三姑娘会忘了从前喜欢的人或东西,在竹青毒完全溶解的那一刻,三姑娘就会成为一个全新的人,到时候,姑娘会爱上在下的。” 楚檀画闭眸,再睁眼时眸中清冽无比,冷声问道:“需要多久溶解?” 白朗露齿一笑:“三个月。等到春暖花开的时节,姑娘就能与在下双宿双飞了!” 次奥!楚檀画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这是什么毒啊,怎么就跟七年之痒似的!传说人在第七年的时候全身的细胞就会完成所有的新陈代谢,就像换了个新人似的,怎么这竹青毒比这个新陈代谢还厉害,三个月就能剔除掉她的记忆,这真是要了命了! 她要是有幸逃出来,非得阉了这厮不可! “这个竹青毒,有没有解药?”楚檀画几乎是咬牙问出来的。 白朗浅浅一笑:“我没有把解药带在身上,在下觉得用不着。” 楚檀画听了这话心里松了一口气,有解药就好,有解药就好,没有还得做,她没有方子还做不成,只要有解药,迟早她会拿到的。 “我有些冷,我还想喝热水,你既然说你喜欢我,那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喜欢的女人么?”到底身体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楚檀画方才气血翻涌,这会儿就想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这水亭里冷得很,她来的时候手炉都丢在马车上了,站在这里说了一会儿话才发现人在不生气之后就会觉得冷,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先暖和了再说吧。 楚檀画冷冷的说着这话,白朗却是一喜,忙指着前头那一大丛桂竹之后的院落道:“那里便是在下的院子,已经为三姑娘备好了一切,就等着三姑娘过去呢!” 楚檀画无视他的笑脸,冷冷的迈步出了水亭,走进雪中,雪下的挺大的,很快便落满了肩头,她也懒得去管,方才还在说冷的人,这会儿倒是心思游移,懒得去管雪落满身了。 白朗跟着出了水亭,轻咳一声,冰儿忙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将手里的黄油纸伞递了过去,原来她没有走远就在一旁候着,白朗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拿过黄油纸伞就追着楚檀画而去。 冰儿抿唇,在后头默默跟着。 楚檀画在前头走,忽而头上方出现阴影,抬眸一看,那伞面上都画着两三株竹子,她微微皱眉,不用转眸都知道白朗在给她撑伞。 她当下便冷淡的那伞推开,然后紧走几步与白朗拉开距离,白朗见她一身的雪,有些心疼,忙又赶了上去,如此几次三番的被拒绝,白朗便有些不舒服了:“三姑娘,你这样会生病的。” 楚檀画头也不回的继续走,连眼皮子也没抬起来:“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弱,你都能狠心下毒防我,就不要这样假惺惺的装作关心我了。” 白朗这会儿百口莫辩:“三姑娘,在下不是防你,在下是希望与你重新开始呀,至少,在下是想留你在身边!” 楚檀画听了这话,突然停下来,赫然转身,定定的瞧着他道:“有你这样留人的吗?” 白朗看着面前的女子,静默半晌,低低一叹:“三姑娘,你自小与三王爷定亲,就从没有接触过别的男人,你怎么就知道你不会再爱上别的人呢?你怎么就知道三王爷是对你最好的男人呢?你眼里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三王爷,可老天爷却安排在下出现了啊,又安排在下与三姑娘相遇了啊。――三姑娘,你不该固步自封,你该多多试一试的,也许你会发现,有人比他更好啊。” ---------------------------------- 求月票啊求月票啊,明儿就翻倍了啊~~!!! ------------ 第两百一十四章 醋缸子重现江湖(求月票) 楚檀画听了这话,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直接转身就往屋子里走去。 见她不说话,白朗也不知再说什么好了,他的这些话他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的想一想的,虽然他知道希望不大,可是,人总不能活的没有希望嘛。 屋子里果然温暖如春,楚檀画坐在铺着椅垫的红木圈椅上,冰儿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过来,楚檀画接过来,却没喝,放在鼻端闻了闻,一旁的白朗看见了,一笑:“三姑娘,这里边儿没毒。” 说完之后,他自个儿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后举杯示意没有下毒。 楚檀画撇撇嘴,嘀咕道:“谁信你!” 她自个儿闻了许久,什么味道也没闻出来,但是这两个人下的毒压根无色无味的,她生怕是自己没有分辨出来,便拿着不愿喝,但是不喝她口渴呀,最后只得咕嘟咕嘟喝了,等了一会儿,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她才相信这里边确实没有下毒。 喝了热茶身上就暖和起来,她抬眸看着一旁站在窗前的白朗,单纯来讲,如果他的手段不是这么叫人讨厌的话,这个男人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有这样一个男人追着喊着喜欢了自己十年,说什么讨债也要她陪着他十年,这档子事儿也应该算是一个桃花吧,嗯,是烂桃花,但是烂桃花也好歹是个桃花嘛! 她这会儿想起自己平安二十二年的时候去岭南,当时在某个小镇的某个客栈前面,她曾经挺着大肚子对着那一溜长街的灯笼说,等生了孩子之后,追她的男人就得像灯笼那么多,结果一说完,那灯笼啪啪啪,由远及近全灭了,当时她还以为是天亮了就灭了,后来某一次狐狸喝醉了酒,在她身下婉转承欢的时候,她稍稍使了点儿手段,那只醋缸子狐狸就坦白了,是因为那镇上的人一早就知道告示内容,本来得等着天大大亮了之后才灭灯笼的,结果一听到她这话,家家户户都想起那告示来,生怕太子爷生气,连忙都给灭了,就怕太子爷一个发怒扰了小镇的清静。 所以这么说来,是狐狸掐断了她的桃花,才不是她自个儿没有桃花呢。 再说了,狐狸千掐万掐,偏偏就是没掐断白朗这朵烂桃花,楚檀画想到这里,脑中念头一闪,这位白朗童鞋正好可以用来调剂他们的夫妻生活嘛,这么多年了,楚檀画好久没见过狐狸吃醋了呀,这位白朗童鞋自动送上门来,她就又能看到醋缸子重现江湖了! 还别说,楚檀画这么一想,再看白朗忽而就觉得这朵烂桃花可爱了许多,她焦躁的心也突然就淡定了下来,狐狸吃醋的好戏不容错过,她只要静观其变就好了,犯不着自个儿还得劳神逃出去,再说了,就算狐狸到时候找到她,她也可以把责任都推到这位白朗白公子的身上嘛,就说他强行掳人,强行下毒,说的要多惨有多惨,反正到时候狐狸肯定是相信她而不会相信这朵烂桃花的! 楚檀画想到那种场面,就觉得很好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白朗正瞧着窗外落雪,听见身后有女子的轻笑声便回眸看过来,结果正巧看见楚檀画巧笑嫣然,一时之间他便怔住了,就那么望着,一点儿也没隐藏自己的情绪。 楚檀画正在笑,却见白朗望了过来,那眼中赤/裸/裸的喜欢和沉淀的寂寥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撞到她的心口上,那喜欢的神色她明白,只是,他的眼中何以有这样寂寥的神色呢?好似世间万物都入不得他的眼一般,就像是悬崖绝壁之上的一棵万年松,经历风霜雨雪人世沧桑,却没有一人相伴无人在侧,多少年风华过去,也只是一棵树万年不倒,看尽世事变迁。 “白朗,你只见过我一面,也不过就是女子醉态的模样罢了,我看你身份不低,又有钱,何尝找不到好看漂亮的女人醉酒给你看?你怎么偏偏就这么死心眼儿的看上我了呢?”楚檀画心定之后,神色轻松,见他看过来,便忍不住发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对这位白公子充满了好奇,得了机会便一刻不停的发问,“再说了,你怎么等了十年才来掳人呢?你这后知后觉反应也太迟钝了吧?” 其实说实话,暗恋一个人十年,她信;但是,暗恋一个人十年又不肯去找这个人,要么就是假的,要么就是自卑害怕失败不敢去,她瞧着白朗这人不像是后者,倒像是有点前者的意思,是不是这里头有些别的事情她不知道呢? 白朗听了她这话,淡淡一笑,眸光比外头的落雪还要清冽无霜,只是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没有理由。” “你说得对,在下身份不低,有钱,想找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要她们醉酒给我看更是寻常事,但是,”白朗看着她,微笑,“但是她们都不是三姑娘你,她们不是你,醉酒就没有意义,在下其实也不是死心眼,只是在某一刻顿悟,这世上只有一个三姑娘,女子再多也是无用。” 楚檀画听着,在心里啧啧一叹,这话要是狐狸说来那就可感人了,不过狐狸不会说这样的话,狐狸说的话比这个甜蜜多了。 “你继续啊。”白朗望着她,楚檀画被他看的莫名其妙,难不成他还希望自己听了有什么反应不成?当下挑眉,让他继续说。 白朗眉间又划过一丝寂寥,不再看她,依旧负手望着窗外,声音淡了许多,不似方才那么炽烈:“等了十年才来找三姑娘,并不是因为在下不想来,而是在下不能来,在下在西域俗务缠身,根本不能走,若是走了,只怕在下跟在下的娘亲就要性命不保,甚至失去家族中的地位,任人宰割了。――所以,在下用了十年的时间,才得到白家继承人的位置,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找三姑娘的。” 白家继承人?楚檀画眯眼,她就知道这位白公子不是药草商人这么简单,做个药行的掌柜需要奋斗十年吗?要是做不上药行掌柜母子会性命不保吗?失去家族中的地位,任人宰割,白朗用了这么严重的形容词,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家族啊! 楚檀画在心里一叹,这还是一朵棘手的烂桃花。 “所以在你心里,事业和地位比感情要重要嘛!你真是个典型的商人,正应了那句话,商人重利轻别离,怪不得你斤斤计较的执意要抠走我们家的一百两黄金!这跟你的性子完全符合!” 白朗周身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听了这话却忍不住翘起唇角,转眸望着她道:“原来你也耿耿于怀啊!” “我耿耿于怀的是我的黄金,又不是你!”她接口接的也快,就是不想他误会。 白朗淡笑,眸光笼罩着一层薄雾,声音轻轻的飘过来:“在我眼里,都一样。” 楚檀画眨眨眼:“喂,白朗,既然你说你是个商人,又说在商言商,那你们商人不是有句话叫买卖不成仁义在么?咱们做不成买卖,你也不能对我下毒嘛,这有违商人的原则啊!” 白朗的眸光忽而温和下来,看楚檀画的眼神就像在看稀世珍宝一样:“在下跟三姑娘不是做买卖,只是以物换物,在下的心难道不值十年么?至于下毒,竹青毒的作用是在下骗三姑娘的,要是有那样的毒蛊在下也不会给姑娘用啊,早就给别人用了,这样的毒要是现世,这世上岂不是都乱套了么?” “你――”楚檀画再一次觉得脑充血,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怎么也喜欢骗人啊?当下瞪着他,恶狠狠的道,“白朗!你给我说清楚!到底竹青毒是做什么的!你说它不是毒蛊,那我方才怎么会有脏腑之间气血翻涌的感觉,我怎么真的一动怒就会吐血?!” 她这会儿动怒了,一点儿事没有,头不晕眼不花,不耳鸣不脚软。 白朗沉沉一笑:“三姑娘别生气,在下只是随口一说,这么多年,在下也实在是想一逞口舌之快罢了!这竹青毒对旁人是一种毒药,但是对姑娘却是一种解药,姑娘生子之后一定觉得血气不足下雪天常常会吸气便会觉得胸腹之间沁凉无比吧?有时候就跟在雪窝子里面泡着一样,是么?” “你怎么知道?”楚檀画皱眉,这事儿她连狐狸都没说过的,因为不是什么大毛病,她就懒得说,这生了孩子的人,十个里头有七八个都是这样的。 “在下做了这么多年药商,这个还是看得出来的,这竹青毒是白家特制的,三姑娘用了之后,激出那积郁体内的凉血之后,这症状便会好起来的,三姑娘善通医理,自然知道之后该如何调理的。” --------------------------------- 求月票啊求月票~~狂更将持续到月底,然后加上加更不定时,欧耶耶~~请将月票疯狂的砸过来嘛 ------------ 第两百一十五章 那敢不敢打个赌啊?(求月票) 楚檀画听了他这话,当下心里头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都说医毒不分家,果然如此,没想到白朗仅仅是观气色就能看出来,也算是厉害的了。 她当下自个儿把脉一探,果然那股子凉气已经没有了,心里忍不住一叹,男人都得这么讨厌么,都喜欢骗人! 人家对她好,她也总得回报人家一下嘛,要不然说什么礼尚往来呢,她是最懂规矩的人了。 “白朗,我看你没给我下毒我才跟你说的啊,你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你把我掳来,我们家那位铁定生气的要死,外加――咳咳,”吃醋的要死五个字她没说出来,还是想给狐狸留点儿脸面,然后接着道,“你把我藏在这儿,他要是发现我不见了,他要是找到你,他非得杀了你不可!你为了小命你不至于犯这么大的险不是么?要不,你把我放回去,咱就当这事儿再没发生过,好不好?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以后逢年过节,我给你寄点儿东西以示亲近,好吧?” 她不爽,最多阉了白朗了事,可狐狸要是吃起醋来,是真的会杀人的!何况还是白朗这个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男人,虽说这么多年没再提及了,但是这白朗再次出现,难保不会掀起新的醋缸子风雨啊! 再者说了,这白朗没下毒,只是把她掳来藏在这里,问题还不是很严重,早早收手的话是可以全身而退的,所以为了社会的和谐与安宁,她不得不出言提醒啊! 白朗听了楚檀画这话,微微一笑:“三姑娘,你是为在下担心么?” 楚檀画一愣,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当下锁眉想了一会儿,点头道:“算是吧!” 白朗的眸光忽而很亮很亮,当下便道:“三姑娘不必为在下担心,可能三姑娘说的是这个告示吧,这还是冰儿拿给在下的,从这上头的话看起来,大玄新皇还很容易吃醋呢!怪不得三姑娘会说新皇会生气,照这上面的说来,他是会杀了我吧?” 楚檀画一眼看见那告示,还很新的,是当初狐狸写的第一章告示,而且就是因为这白朗坑了他们一百两黄金然后她醉酒强吻白朗之后狐狸吃醋吃到不行才写的告示,也不知道这冰儿是从哪里倒腾来的,她当下就一把冲过去从白朗手里抢过来,然后将地炉的盖子打开一下子就丢了进去,眼看着那告示被火燃尽了她才罢休。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提它做什么!反正你拐了大玄的皇后,这回你自个儿捅了大篓子了!这后果你也得自个儿承担!” 楚檀画撇撇嘴,看着那告示燃成了灰烬她才甘心,要是说起来,狐狸成了醋缸子,也是因为这位白朗白公子,这会儿他又提起这茬,她就不乐意了,狐狸吃醋可以,但是就不能再贴告示昭告天下了,否则她又不能上街了。 白朗倒是不知道这些过往的,听了楚檀画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在下怎么觉得三姑娘这么兴奋呢,难不成三姑娘想坐山观虎斗?三姑娘莫非很喜欢捅了大篓子的事儿?” 楚檀画一愣,这白朗眼睛真毒,她真的表现的这么兴奋么?咳咳,那不行,她得收敛一点儿! 当下讪讪一笑:“当然不是啦,白公子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只是在分析而已,我觉得你逃不掉的。” 白朗瞧着女子那不自在的样子,当下垂眸一笑,眸底淌过温柔的流光:“在下为何要逃呢?在下会在大玄皇上发现之前离开这里的,等到大玄皇上发现这里时,咱们早就走了!” 楚檀画听了这话皱眉:“你要带我走?去西域?” “是,在下的家在西域,在下要带着三姑娘回西域去,不管怎样,三姑娘都必须跟在下去一趟,”白朗抿唇,“而且,在天亮之前,大玄皇上是不会发现三姑娘失踪了的,若是运气好的话,有可能好几天都不会发现的。” 楚檀画站起来,眯眼道:“若是我不跟你去西域呢?” “三姑娘心里明白,这事儿容不得姑娘,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白朗说的这样笃定,楚檀画禁不住沉默,难不成他又要挟了什么人来威胁她吗?还是说,他又会使什么手段?还有,为什么他就那么笃定一定会把自己带到西域去?不过,她现在逃不掉是真的,好像也只有跟着白朗去西域一条路可以走了。 只是,为什么狐狸不会发现她失踪了,又或者,为什么要好几天才会发现? 楚檀画想到这里,忍不住抬眸又问:“你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不会发现,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白朗含笑不语,一旁的冰儿却答道:“在我与姑娘走后,有人易容成了三姑娘的模样带着你的丫鬟和车夫去了将军府,那个人是我们白家的高手,根据我提供的资料早就练熟了三姑娘的各种习惯和说话的方式,简直就是姑娘的翻版,她也是医术和毒术的高手,要想瞒过楚将军和皇上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就算发现不对,等到皇上再顺着线索追过来的时候,公子与三姑娘早就走了!” 楚檀画听了,锁眉半晌,才摇头笑道:“不不不不,你们错了,楚将军也许你们可以瞒过去,但是皇上你们一定瞒不过去的!白朗,你不是说他最快明早发现最晚要好几天才能发现么?依我说,只要那个易容成我的人一回去,不出一个时辰,必然露馅,必然会被认出来的!你信不信?” “这不可能的!我们为了公子,精心训练了此人三个月,怎么可能撑不过一个时辰?最少也能撑过一个晚上啊!”冰儿有些失态,她是万万不信的。 而且白朗的眸中也带着疑惑:“这么快就能被发现?为什么?” 楚檀画勾唇一笑,得意道:“因为爱啊,我们的爱,你们不懂。纵使学的了我的样貌我的习惯,可是我的爱,就算再精心训练一年,也是学不来的,而恰恰就是这个能让他发现。” 她说完,见两个人都瞧着自己,于是她又挑眉:“怎么?不信啊?那敢不敢打个赌啊?如果我赢了,给我一百两黄金,如果你赢了,我给你一百两黄金,怎么样?” 白朗静默半晌,沉眉一笑:“好,在下跟三姑娘打这个赌!” 楚檀画心中窃笑,狐狸铁定发现,这个赌她赢定了!这样一来,不多不少,她的一百两黄金又能飞回来了。 这边两个人在说话,冰儿却眼尖瞧见窗棂上停着一只信鸽,忙过去看,将鸽子放飞之后把卷筒里的纸条拿出来看,一看之下脸色骤变,忙把手里的纸条递给白朗:“公子,你看!” 白朗接过那纸条一看,也是脸色一变,看完随手揉成一团丢进地炉之中燃尽了,然后才抬眸略带些歉意看着楚檀画道:“三姑娘,只怕今夜要在马车上歇息了,在下家里有事,所以得连夜赶回西域,这会儿不能丢下姑娘,只好带着姑娘一路同行了!――冰儿,备车!” “啊?”楚檀画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那非走不可么?” “非走不可。” “那,那西域好玩儿么?”她是坚信狐狸一定能够来救她的,所以干脆放松心情就当跟个豪华团游山玩水了,因此才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白朗一愣之下脸上挂起淡笑:“还行,跟这边不一样,三姑娘可以瞧瞧。” 楚檀画便站起来,拿起一边立着的黄油纸伞当先出了门:“那走吧。” 白朗不知她为何转变这样大,一愣之下忙跟了上来:“好,走。” 屋子里只有一把黄油纸伞,楚檀画也不给他撑伞,只自个儿一个人打着,她在前头撑伞慢慢儿的走,是不是还驻足观望一下,或是走进雪地里去看看那各式各样的竹子,然后又慢慢儿的从雪地里走到青石路上来。 白朗没有打伞就慢慢儿的跟在后头,他也没有与她并肩走着,就一路跟着,她停下他也停下,她四处观望他就站在那里瞧着,她去瞧竹叶他就拂去身上的雪花,等她开始走的时候他又跟着走,但是从始至终,白朗的脸上都是淡淡的笑容,觉得就这么跟着她走,也恍若在梦中一般。 “你这园子真好,赶明儿我男人把我从西域接回来,我也要在宫里盖一个这样的园子,冬天的时候坐在这里看雪,很不一样的感觉呀!” 听她提起我男人三个字,他脸上的笑容一僵,当下有些黯然:“那,在下把这个园子送给三姑娘如何?” “我不要!我不会要你的东西的!”楚檀画也不回头,只是脆声一笑,“这是你的园子,你自个儿好好留着吧!” ---------------------------------------------------- 亲们记得投推荐票票哈,大么么~~~求狂砸月票啊,狂砸月票撒,嘻嘻 ------------ 第两百一十六章 这个不是正确答案(求月票) 安冉烨在上书房里见完大臣,处理完今日的朝政之后,便想起楚檀画还在后宫忙着,他知道这几日她都是从早忙到晚的,很是心疼她,等大臣们一走,他就在御书房坐不下去了,随手将主笔一丢,站起来道:“小顺子,随朕去东暖阁瞧瞧,看看皇后在做什么?” 小顺子一愣,抿唇半晌开口道:“皇上,您不是跟张大人说了么?一会儿就把这些折子批完送到朝房去呢,这会儿——” 安冉烨一眼瞪过来:“朕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朕现在改主意了,不成么?” “皇上请——”小顺子一哆嗦,不敢再说话了,他这个位置尴尬的很,得注意着皇上的方方面面,又得提醒皇上别忙昏了头,又不能得罪皇上,比从前当个跟着王爷和太子爷的跟班可学问大着呢。 安冉烨当下便出了上书房一路往东暖阁而去,刚出来就发现外头还在下雪,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就进了东暖阁,扫视一圈之后竟没发现楚檀画的身影,当下就有些不悦,挑眉问一旁的宫女:“皇后娘娘呢?” 那小宫女还是头一回跟皇上说话,有点儿紧张:“奴婢不、不知道。” “不知道?”安冉烨眯起眼睛,眸中闪过危险的目光。 小顺子见势不对,忙给那小宫女使眼色:“皇上问你话呢,你是东暖阁里服侍的人,难不成还不知道皇后娘娘去哪儿了?你珍珠姐姐,你黄金姐姐呢?” 那小宫女这会儿才好了一点儿,看了小顺子一眼,才道:“回皇上的话,珍珠姐姐去内务府查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去了。方才晌午之后,黄金姐姐来跟皇后娘娘说了什么之后两个人就出去了,但是那会儿奴婢没在跟前,不知道娘娘出去做什么,别人也不敢问,只知道娘娘出宫去了。” “出宫去了?”安冉烨微微皱眉,这么大的雪有什么事儿非得出宫的?他敛眉想了一会儿,一转眸望着小顺子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这眼看着天都擦黑了,你还不去让小粒子问问他家主子去哪儿了?”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小顺子也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从前找不着皇后娘娘的时候也没这样着急过呀,今儿这是怎么了。 小顺子不知道的是,安冉烨这会儿心里有很不好的感觉,他自个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就觉得楚檀画这么一声不吭的出宫去了很奇怪,往常出宫去不是都会说一声么?怎么今儿这么悄无声息的就走了呢? 安冉烨在东暖阁里等了一会儿,就见小顺子带着小粒子风风火火的来了,他手里的天青色的茶盅里的茶早就凉了,他却不肯放下,只是把茶盅放在手里摩挲,那温润的砂质的感觉似乎能带给人一丝的安心。 “奴才给皇上请安。”小粒子忙过来给安冉烨磕头,他正忙着呢,就听见小顺子说皇上找他,忙赶着就过来了。 安冉烨垂着眼皮继续摩挲他的天青色茶盅:“朕问你,你家主子去哪儿了?听那小宫女说,珍珠不在,你家主子跟着黄金出去了,你可知详情么?” “奴才知道奴才知道,”小粒子忙道,“奴才去宫门口问过了,那儿守宫门的侍卫说是将军府派人来说小少公子病了,要请主子去瞧一瞧,说是外头的郎中瞧不好,因此主子就去了,而且黄金还问主子要不要告诉皇上,主子说只不过是去将军府,一两个时辰就回来了,用不着告诉皇上,而且还说皇上若问起来侍卫们自然会告诉皇上的。” “哼,她还等着朕问!”听说楚檀画只是去了将军府给楚文轩瞧病,安冉烨的心便稍稍定了下来,楚老二夫妻两个都去了西域,这会儿只怕正在回程之中,这楚文轩病了他也不能拦着画儿不让她去呀,再说了,他在宫里憋闷了一天,这会儿干脆也去将军府看看楚文轩顺道再把楚檀画接回来好了,想到这里,安冉烨便抬眸道,“去备车,朕也去将军府瞧瞧。” 他话还未落,小顺子忙一脸喜色的进来道:“皇上不必去了,皇后娘娘回来了!” “是么?那好,朕瞧瞧去!”安冉烨听闻,赫然站起来,手里的茶盅都没来得及放下,还溅了不少茶水在龙袍之上,不过他也懒得在意,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就看见有人挑帘进来。 楚檀画望着面前的男子展眉一笑:“狐狸,我回来了!” 安冉烨勾唇,看了她一眼,微微眯眼,复又转回去坐下,然后笑道:“你舍得回来了?朕还打算去将军府找你呢,文轩怎么样了?可要紧么?” 楚檀画微微一笑:“没什么要紧的,那孩子总是病,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我瞧了之后就好了,然后跟爹说了会儿话就回来了。” “没事儿就好,改日朕再带着太医去瞧瞧,”安冉烨见天色不早了,便吩咐人传饭,然后牵着楚檀画的手坐下,笑道,“上次你说也该给那边去信报个信儿,总是不通信息也不好,楚老二都跟那边熟络的不得了了,可你自个儿还不肯写,朕替你写了,你这回去将军府怎么没带着去呢?不是说叫楚老二想法子给你送过去么?朕方才进来的时候就在看见了,还放在桌案上的,怎么,忘记了啊?” 安冉烨说的是给庆王的信,这些年庆王那边只能从楚家这边了解楚檀画的情况,这么多年过去了,楚粲和楚旸也早已放下了心结,跟庆王那边相处的挺好的,唯有楚檀画依旧是那个样子,不亲近也不疏离,就那么不冷不热的僵着,其实她自个儿是觉得没必要太亲密的,因此也不怎么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楚留应老是在耳边念叨,然后当年的事情她又全部都知道了,心里头觉得庆王和韩霓裳其实很不容易,渐渐撤下了心防,但是却不肯自个儿写信,非要安冉烨代笔。 安冉烨这事儿问的本是极小的一件事情,若是真的楚檀画在这里,必定会很自然的随口答说忘记了,因为她本来就是忘记了,无须作假或是犹豫。 但是这会儿在他面前的是个假的楚檀画,这个冒牌货就算学会了楚檀画所有的表情和习惯,但是依旧不知道这样秘密的皇家秘事,楚檀画之所以笃定安冉烨会很快发现这个假货的原因也是在这里,因此她这么多年跟安冉烨在一块儿,两个人的相处的契合度是很难模仿的出来的,想要骗一下下可以,但是多说几句话一定露馅,何况安冉烨这般聪明,所以她才判定这个假货连一个时辰都撑不下去。 而事实证明,楚檀画的判断是正确的。 安冉烨一说完,‘楚檀画’就愣了一下,很明显的犹疑了一下,然后才笑道:“是啊,我忘记了,下回去将军的时候再带上就是了。” 这一丝丝的犹疑若是换了旁人只怕就会忽视,然而安冉烨是不会错过这一细节的,他从楚檀画进来感觉还不错,怎么一说起话就哪里怪怪,随口几句家常话却觉得她表情也怪怪的,似乎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好像还在思考着怎么回答一样,而且他抓着她的手的时候也感觉很不对,若是换了往常她必定会扑过来亲亲他,可是这回怎么有点儿不情愿有点瑟缩的样子? 而且,这个手摸起来骨节之间还有些老茧的感觉,似乎是常年磨剑的手,但是老茧又像是被人割掉了之后长的新皮,嫩是嫩,但是却不是楚檀画该有的触感。 安冉烨想到这里微微皱眉,眼底存了一丝防备,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假装随口问道:“画儿,你还记得你生铃铛儿的时候,朕进来屋里,你跟朕说过一句什么话么?” ‘楚檀画’这会儿愣神只有几秒钟的功夫,然后就笑道:“我说了那么多的话,哪里会记得呢?不如你说给我听听呀。” 安冉烨皱眉,她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他决定冒一次险,当下眯眼笑道:“画儿,你总是叫我狐狸,你知道我的皮毛是什么颜色的么?” 那一次床笫之间,他的画儿那样坏笑着问他这个问题,他便答了,是银灰色的。 ‘楚檀画’这会儿愣神有点久,怪不得来的时候主人就吩咐过了,万事要小心,这个皇帝还真是不好对付,问题都是这个刁钻古怪偏偏是她从不知道的!但是她必须要作答,当下一咬牙,笑道:“狐狸如今是皇上,皮毛当然是明黄色的呀,因为狐狸是天子嘛!” 坦白说,这答案答的真是不错,不过可惜了,这个不是正确答案。 安冉烨手里本就拿着酒盅把玩,一听这话,眸中冷意迸现,嗖嗖两声破空之声,他的飞刀钉入那‘楚檀画’的琵琶骨之内,同时喝声道:“小顺子,把她拿下!!” ------------------------------------------ 大么么,今儿月票翻倍,求月票哈,后头还有更,继续奋斗去~~ ------------ 第两百一十七章 上夹棍(求月票) 安冉烨看着五花大绑跪在面前的女子,眸中都是冷光:“胆子很大嘛,敢混到朕身边来,还敢冒充皇后娘娘!看你这样应该是易容不是长得像皇后娘娘嘛!小顺子,去检查她一下!” “奴才遵旨。” 安冉烨已经将飞刀钉入了那女子的琵琶骨之中,这样一来,再深厚的内力也是使不出来的,他眯眼瞧着着女子,心里头却在盘算,究竟是谁把画儿带走了呢?京城里的人自然没有,楚檀画即便没有武功,但是她一身毒术了得,寻常人也难近她的身,这会儿有人冒充她混进来肯定是蓄谋已久了,必定是很了解她的人才能做的出来,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必定得对楚檀画很有兴趣才行,这个人能费尽心机的弄个假的来拖延时间,应该就是很看重楚檀画,楚檀画应该没有生命危险,这个人只怕看重的是她这个人吧? 可是,整个大玄还有谁敢跟皇上过不去呢?画儿的身边他看的很紧,几乎没人能够渗透进来,再者说了,谁敢不怕死的招惹他安冉烨的女人?除非――慢着――安冉烨想起来了,有这样一个人,他一定敢,而且,以他男人的角度来看,这个人必定对楚檀画念念不忘。 这个人是谁呢?就是那个该死的西域药商白朗,想不到他防了又防,本以为没事儿的时候,这个一直没有动作的白朗居然会出现,不过这会儿还是猜测,这个白朗的可能性太大了。 “皇上,奴才都检查过了,她身上什么也没有,但是确实是易容的。” 安冉烨这边刚刚想出一点眉目来,那边小顺子就说话了,安冉烨便抬眸望去,那女子脸上的易容术已被除掉,露出一张极具异域风情的脸来,眼窝欠进去,眼睛很大,鼻梁高挺一看那模样就是西域人,那眼睛都不是深褐色或黑色的。 安冉烨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了,带走楚檀画的人果然就是那个该死的白朗。 他站起来走到那女子身前站定,看着那女子,微微勾唇冷笑:“朕要是问你,你的主子是谁,你肯定不会说,是吧?” 那女子也不看他,只是淡淡的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的任务就是来这里牵制你,其余的你问我我也不知道。” 安冉烨点点头,笑:“嗯,像个手下的样子,你很硬气嘛!朕这么好声好气的问你,你不肯说,你不说是忠于你主子,朕能明白,也理解!但是,朕不用问你朕也知道,你主子是白朗吧?他也不是什么狗屁药商,药商不过是个幌子,是不是?你家主子藏的真够深的啊,敢跑到大玄来抢人,完全当朕是死人啊!你当我们大玄是死人啊!” 安冉烨最后一句吼出来,所有人都吓的一哆嗦,全都齐刷刷的跪下来不敢言语,事关皇后娘娘的安危,皇上才会如此震怒啊! 那西域女子一言不发,安冉烨瞧了她半晌,冷笑道:“你不说么?你不说也没关系,你脸上的表情逃不过朕的眼睛,你不肯回答就是默认了,白朗是你主子,是你西域的主子,别的事你不说朕也差不多能猜到,朕的皇后去将军府,你们路上把她截下来,也不是用了什么法子掳走了她,然后换了你去将军府然后再带着你回来,你们主子费心啊,也不知培养你花了多久,居然没有被随侍的丫鬟和楚将军看出破绽来,你算是不错的了,只是啊,你瞒不过朕,朕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不对劲,稍稍试了你几句你就露馅了!不过你家主子也算是费心了,但是,他肯定没想到你一来就露底了吧?他大概还想着,你能拖延朕几天呢!” 那西域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才看着安冉烨道:“既然皇上都猜到了,何必还要问呢?皇上猜的就是事实。” 安冉烨的手正放在桌案上,见那女子望着他说了这话,当下将拿在手里的茶盅掷在了地上,又碎片弹起来,割破了女子的眼皮,顿时血就涌出来了,安冉烨视若未见,脸上挂着笑意:“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啊,她头里还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众人都不敢答话,全都垂头跪着。 安冉烨平定了一下情绪,望着小顺子道:“上夹棍,夹手指的。问出白朗的藏身之所,问出他们回西域的路线,白朗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带着画儿必定要回西域去的。――另外,不许将皇后娘娘不在宫里的事儿传扬出去,小粒子去知会丹华一声,告诉他实情,叫他看好公主和皇子,不许他们知道了胡闹,另外封锁京城个个城门,给朕盘查行人,每一辆马车都给朕搜查一遍!叫京城府尹自个儿去想法子解释,就是不许说出实情!然后给朕把所有的大臣都召进宫来,朕有事要宣布,让高朗在上书房里等着朕。” “是,奴才遵旨。”小粒子飞奔着去了。 这边安冉烨就坐在榻上,手里把玩着一颗东珠,冷冷的看着小顺子给西域女子上刑。 小顺子拿来的是最小号的夹棍,这夹棍越小夹的手指越疼,而且越小越不容易断骨,只会让人痛到撕心裂肺,受的都是经脉之苦,甚至里头的筋脉断了,骨头都还是好好儿的,而且那皮肉就连着筋脉,疼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个小太监抓着那女子,小顺子亲自来给这女子上刑。 “奴才亲自来伺候姑娘,姑娘可得记着,好好儿记着这疼啊,不说咱们皇后娘娘的去向,奴才tmd恁死你!” “啊――啊啊啊――”西域女子凄厉的尖叫响起,安冉烨微微皱眉,那女子的嘴就给堵上了,小顺子真是下了死劲儿的,就看见一滴滴的血淅沥滴落在地板上,那女子疼的直抽搐,但是怎么挣扎都挣扎不掉。 过了一刻钟,小顺子才停了手,望着安冉烨:“皇上,断了五根了。” 安冉烨瞟了一眼,站起来走到那女子身前,见她耷拉着脑袋无力的跪在那里,安冉烨将刚沏上来的新茶一下子就泼到了她的脸上,那是才泡上来的热茶,热烫的很,一下子就把疼昏过去的女子给烫醒了过来,安冉烨垂着眼皮看着她,将她嘴里的破布条拿开,冷声道:“朕再问你一遍,你说不说?不说的话,朕把你另外一只手也废了,你可要掂量清楚,你要是活下来,就是个废人!” “我说我说,”十指连心之苦一般人哪里受得了?她这样接受过严苛训练的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痛楚,更何况是爱美的女子呢?因此,她愿意说,“主人在京城有一处住所,在东郊十里之外,叫竹馆,那里都是主人的人,很隐蔽,没有人带路没人找得到......主人会带着三姑娘,啊,不,会带着皇后娘娘回西域的,但是路线我是真的不知道,这种事情只有冰儿姑娘才会知道,训练我易容成皇后娘娘的也是冰儿姑娘,她是主人的心腹。” “冰儿?”听了这话,安冉烨这会儿真想掐死自己,当初的那三十八个里头,其余的都死了,就是这个冰儿给了休书之后不知所踪,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突然冒出来,他要是抓到这个冰儿,非得亲手杀了她不可! “白朗究竟是什么身份,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安冉烨的眼中已有了杀意。 那女子吐出一口血,显然是方才也受了内伤,然后脸上也被热茶烫了几个水泡出来,她呼了几口气,然后才道:“我说我说,只要皇上不杀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皇上......冰儿她是百毒不侵之体,在主人身边还有一些这样的人,她们比我的地位高,我不太了解她们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主人训练她们是有意图的,而且主人这十年来在家族里杀出一条血路,好容易成为家族的继承人,他背着白老大干了许多的事情,他曾经跟冰儿说过,在他能够安身立命之后,他就要来找他放在心尖子上十年的人了,这都是冰儿当初教我东西的时候告诉我的,还说白老大对这些一无所知。” 安冉烨眯眼:“白家在西域究竟是个什么家族?白老大是谁?” 那女子顿了一下,眸中忽而出现一种从未有过的神色,似惧怕似崇敬:“白家是整个西域十六国背后的‘王’,救赎了整个西域人的魂灵,是西域皇室的支撑,白老大就是白家的家主,也是我家主人的父亲。” “整个西域十六国背后的‘王’......”安冉烨陷入沉思,可眼里自始至终弥漫的都是杀意。 敢抢了他的女人,管他是不是神佛,他都要剁了他的手脚,烧光他的药草,铲平他的家族! ----------------------------------- 月票翻倍,求月票!!【卖萌扭】月票超过240加一更,大么么!!~~ ------------ 第两百一十八章 踏平西域(求月票) “我知道的我都说了,别的我就再也不知道了。”那女子看着安冉烨的眼神很害怕,她本来是什么都不怕的,自认她家主人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如今却觉得,只要眼前如修罗般的大玄皇帝肯放过她的话,她什么都愿意说,什么都愿意做。 小顺子瞧着安冉烨的神色,试探着问道:“皇上,还要继续么?” 安冉烨沉眸静了一会儿,抬眸看了那女子一眼,摇头道:“不必了,她该说的都说了,再问下去也没用了,你把她带下去,把她的伤治好,她对朕还有用处,别让她死啦!” 安冉烨说完就打起帘子出去,小顺子忙对着那两个小太监道:“听见了么?找人给她把伤医治好咯,不许把人弄死了,知道吗?” “是,奴才这就去办!”两个小太监立刻就把那女子给带走了。 小顺子忙跟着安冉烨出去了,跟在安冉烨身后一路走,到了上书房门前,忙上前去给他打帘子。 安冉烨一进去,高朗就忙过来请安,安冉烨一挥手道:“免了,高朗啊,朕把你从大内侍卫调出来做个少将军,你在军中可还习惯么?” “回皇上的话,臣习惯。”高朗如今已经不是大内侍卫总领,而成了个少将军,手底下也有二三千的精兵,安冉烨也没让他走远,就让他负责京城的布防。 “好啊,你习惯就好了,眼下有事儿朕不得不跟你说说,”安冉烨便把方才的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然后抿唇道,“高朗啊,朕不想此事传出去,朕告诉你,是有事要你去做,而且你得替朕完成的很好才行,然后,朕要拟一道圣旨,就由你来写。” 高朗拱手道:“臣愿为皇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皇上只管吩咐就是了。” 安冉烨一笑,摆摆手道:“你不必说的这么严重,朕要亲自去接皇后回来,只是朕刚刚登基,此事传扬出去终究不好,所以朕只能假托那女子是刺客,是来刺杀朕的,然后朕再御驾亲征,去踏平西域,但是朕走了之后,朕担心京畿要地的安全,因此你必须留守在京城里,替朕维护京城的秩序和安全,至于朝政朕会下旨,暂时交给四王爷和恭亲王一道辅政的,等那时朕接了皇后回来,再来论功行赏就是了。” 高朗沉眉道:“皇上,其实在平安年间,曾有过一次攻打西域的战争,只是那次是邬善国寻衅在先,我朝才出兵顽抗的,至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与西域交战过,但是西域却不时的派兵滋扰北地一带,只是先皇都不曾出兵攻打,只说以和为贵,可是臣觉得经过了这么多年以来的沉淀,我朝完全需要一次战争来警告西域诸国不要得寸进尺,皇上这一仗,不只是为了皇后娘娘,更是为了大玄!” 高朗所说的平安年间的一次对邬善国的战争,其实说白了也是一次报复,就因为邬善求娶了韩青裳之后,却还是滋扰大玄边境屡屡寻衅,安怀忍无可忍,也想着能够带回韩青裳,结果出兵一打,于是邬善国就乱了,结果反倒是韩青裳在乱军之中死了,连尸首都没有找到,但是邬善国却就此灭了,在西域的国土上消失了。 安冉烨听了高朗的话眯眼一笑:“咱们大玄隐忍了这么多年,也该去踏平西域了!几个将军在家享着清闲日子久了,也该拉出来出去打仗了,也好瞧瞧西域风光啊!来,朕的大意与你说了,你来拟旨,拟好之后给朕看看,好了之后就随朕出去宣旨吧!” 踏平西域,是安冉烨做皇帝的目标,他要完成安怀未能完成的事――统一天下。 如今只有南诏与西域还在大玄版图之外,他本是想着忙完安怀的事儿再来着手西域问题的,谁知道这白朗自个儿找上门来,这有人将西域诸国在这样好的时机送上来,他焉有不要之理? 此番领兵前去踏平西域,就是他送给楚檀画做了皇后之后的一份大礼,他想,她一定会高兴他亲自领兵前去接她的。 高朗写完圣旨,就把拟好的圣旨递给安冉烨:“皇上,臣写好了,皇上瞧瞧。――臣还想问问,皇上想领多少人去?咱们大玄共有精兵四十万,但是离京城最近的就是洛州军营了,那一带驻扎了有十万人,而臣查过,西域十六国加起来精兵也不到两万人,但是他们个个精于骑射,咱们的也只有洛州营的人可以与之一搏了。” 安冉烨将那圣旨看完,又递给高朗,对着他勾唇笑道:“十万人便够了,朕记得洛州营领兵的是皇甫将军,等会儿拿了虎符就连夜去叫他悄悄的转移到京城百里之外集结吧,踏平西域还得通知庆王,他的骁骑营必不可少,他常在北地,熟悉西域,小顺子,一会儿朕写一封密信,你火速派人送去北地,记着,要亲自交到庆王手中。” “奴才遵旨。” 安冉烨安排妥当之后,便到了大殿之上,坐在御案后头瞧着面前站着的众臣,微微沉眉,然后才道:“朕方才在东暖阁遇刺了,刺客被抓住了,朕,没事儿,但是,朕有了一个决定,你们听听,这个决定是朕深思熟虑之后的,你们,好好儿听听。” 说完之后,他看了小顺子一眼,小顺子便把高朗拟好的安冉烨要御驾亲征踏平西域的旨意念了一遍,念完之后,众臣果然都在窃窃私语,不是不赞成,只是觉得是不是太莽撞了些,皇上要御驾亲征,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安冉烨皱眉,瞧了高朗一眼,高朗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接旨,定助皇上踏平西域,报仇雪恨,扬我大玄国威!” 有了一个人带头,旁人便不敢再说什么了,何况现在跟先帝在位时已经不一样了,安冉烨即位之后,杀伐决断远胜于先帝,不少老臣早就看出新帝雄才大略,绝不甘于做一个守成之君,他要做的是开创之君,而新帝又定是有这个能力的。 这个时候,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来刺杀皇上,皇上一旦下了这讨伐的决心,就是势在必行的了。 于是,群臣一起高喊:“臣等接旨,定助皇上踏平西域,报仇雪恨,扬我大玄国威!” 安冉烨这才微微一笑,心道,画儿,你就等着朕来接你吧,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白朗,朕要把他剁成肉酱糊墙。 楚檀画到了园子门口,这会儿雪一直在下,她撑着伞,瞧见天色灰蒙蒙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时辰,但是想着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再望过去,风雪之中停着的还是方才那辆马车,马车旁边有一匹通体雪白的马,静静的立在那里,马眸墨黑墨黑的,看着就不似普通的马匹。 楚檀画心念一动,偷偷转眸瞧了一眼,见白朗还在她身后十几步之外,而冰儿还在白朗后头,那马车上空无一人,白马边上也没有站着人,她当下皱眉,这正是她抢马逃跑的最佳时机呀! 当下想法一出,身形便已动了,直接丢了手中油纸伞冲上白马,一拉缰绳,大喝一声,白马便如离弦箭一般绝尘而出。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以至于冰儿都愣在当场没有反应过来,白朗却是微微一笑,望着那绝尘而去的马儿屈起食指和拇指唿哨一声,楚檀画胯下狂奔的马儿忽而急急停住,摇头晃脑的打了个响鼻,然后竟掉头驮着楚檀画往回急奔,这狂驰的马儿瞬间就来到了白朗面前,楚檀画在马还没听稳就跳了下来,冰儿直接冲过来啪啪两下点了她的穴道,这下,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了。 冰儿将她硬扛上马车里,然后便出去赶着马车去了,而楚檀画之前抢走的那匹白马,也不用人吆喝不用人管,自个儿就跟着马车得得得的小跑。 见楚檀画瞪着自己,白朗微笑道:“在下早就想到三姑娘定会逃跑,只是没想到三姑娘会选择在这时候逃跑,那匹马确实跑的很快,若是姑娘认得路又骑着它的话,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回到皇城里去,只是三姑娘不知道,那匹马从小就跟着在下了,它轻易不让人骑的,大概也是喜欢三姑娘。――那匹马的名字叫如雪。” 楚檀画垂眼,不看白朗了,白朗一叹,出手如电,解了她的哑穴,可是,她还是不能动。 “三姑娘很抱歉,等出了这里,在下才能放开你。”白朗是怕她又跑了。 楚檀画这会儿能说话了,当下便问道:“你那纸条上写的什么,你非得这么快回去不可?” 白朗沉默半晌,就在楚檀画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他却开口了:“因为白老大回来了,我必须赶回去处理一些事情。” -------------------------------------- 求月票啊求月票,月票过了240加更哈,嘿嘿。记得到简介下头投票推荐那里投推荐票票哈,不投就浪费了哈~~!!大么么 ------------ 第两百一十九章 不可小觑的人物 楚檀画听了白朗的话,有些好奇:“白老大是谁?” 看白朗和冰儿对这个人的态度,似乎对于白老大的回来很紧张。 白朗面无表情:“是我爹,白家目前的掌事人。” 楚檀画一愣:“那你干嘛不叫他爹,还叫什么白老大!” 听白朗的口气,似乎这个白老大很厉害,似乎白家也很厉害似的,掌事人被称作老大,难不成这白家是西域的黑帮组织,白老大就是他们的头目? 白朗听见楚檀画这样问,沉默了许久,才淡声道:“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爹,他只喜欢别人叫他白老大,他是白家的老大,他要做他世界里的王者。” 楚檀画微微皱眉,这个白老大心机不浅,居然还想做王者,白朗这话让她对白家更是好奇得很了:“你们白家究竟什么来头?你们药商的生意都是表面上的吧?你们在西域的势力应当不简单吧?” 楚檀画问了,白朗却是沈默不语,楚檀画撇撇嘴道:“你若是不想说就不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说这话时一本正经,其实心里在偷笑,这话一出,十个人有九个人都会说,我说我说我当然要说了。 果然,白朗垂眸望着她道:“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你迟早是会知道的。在西域人的眼里,我们白家就是行走在西域十六国之间的药商,救死扶伤,是好人,是善人,但是实际上,白家是西域十六国皇室背后的‘王’,是西域皇室的支撑,表面上西域十六国各自为政,而实质上,白老大严密掌控着整个西域的命脉,但是,他自然不是用什么光明的手段控制西域十六国的,这也是我不认同他的一点。” 楚檀画已经从白朗的话中听出话头来了,这白老大必定是用了什么狠毒的手段逼迫了西域十六国听命于他,而白朗在言语之间似乎很看不惯他父亲所做的事情,白朗这人都已经不咋地了,完全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连他都看不惯这个白老大的做法,已经可以想见这个白老大有多狠辣和凶残了。 “这样控制西域十六国难不成西域皇室就不会反抗么?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反抗你们白家,也不行?” 白朗一笑,望着楚檀画的眸中烈烈冷光迸现:“那是不可能的,他们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不敢,也不会那么做,我多说无益,到了西域白家府邸你自然就知道了。” 都说了这么多了还要装神秘?楚檀画的心里头被勾起了好奇心,这会儿真是很想到白家去看看白家究竟有多神秘,而且,她忽而想起一件事情来,如今楚文轩大了,燕晚晴和她二哥就常常去西域看燕南双,她此番前去西域,若是能想法子联系到燕南双就行了,只要联系到燕南双,这逃出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狐狸只要发现她被人劫走了,肯定得来找她,狐狸那个人,铁定能查出她被谁劫走了,因此逃出去之后他压根儿不必慌张,还能在西域玩一玩,只要安心等着狐狸来接她就好了。 这会儿只要燕南双没有随着她二哥还有晚晴回来大玄看她的孙子就好了。 楚檀画想定主意之后,心里头就又松了一分,白朗在跟她说完那些话之后,还是解了她的穴道,她也就不必躺着了,何况在这马车上,冰儿在外头赶车,这白朗还是个武功高手,压根儿不必担心她逃不掉。 楚檀画便挑起车帘看着外头,却发现天已经黑了下来,外头纷扬的雪让她瞧不清到底到了什么地方。 白朗见她看外头,当下挑眉道:“咱们在半个时辰之前就出了京城了,这会儿正往西边去,而且这个时辰想必冒充你的人已经到了宫里了,你确定还要打这个赌么?你若是输了,就得给在下一百两黄金呢!” 楚檀画眯眼一笑:“我不会输的,你才会输,你派去的人虽然了解我,学我一定学了个十成十的像,但是你不了解安冉烨,也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你对我跟他之间了解的太少太少了,我跟他走过了这么些年,以我对他的了解,你的人一定在几句话之间就会露出破绽被他识破的,所以,是你输了,你得给我一百两黄金。” 她话音刚落,冰儿就从外头进来了,白朗当下便皱眉:“你怎么进来了?” 冰儿抿唇,她也不敢坐,就跪在白朗面前:“主人,追影回来了,他现在在外头驾车,他说离苇失手了,现在京城里头全部的城门都封锁了,每个人进出每一辆马车都要盘查,但是大玄新皇没有公布离苇的真实情况,只说是有人行刺皇上,将皇后娘娘失踪的事儿瞒了下来,然后召集了所有大臣进宫,追影说他不知道新皇要做什么,也不敢多打听,不敢在京城里逗留,只是探查到离苇失手他就撤了回来。主人,你看,离苇会不会供出咱们来?” 楚檀画哈哈一笑,把手往白朗面前一摊:“一百两黄金,拿来!” 白朗转眸,看着她温柔一笑:“等回去了就给你。” 楚檀画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当下一愣,他对着自个儿温柔的笑实在是太奇怪了,当下呵呵一笑,转眸望着冰儿道:“你说的那个离苇就是假扮我的人吧,她知道你们所有的事儿么?要是知道的话,她肯定会供出来的,我家男人对于逼供还有一套的,何况你们还把我劫走了把他惹毛了,哎,”楚檀画故意夸张的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对待你们啊!” 白朗面沉似水,沉思了一会儿,才望着冰儿道:“离苇不足为虑,毕竟她知道的那些也没什么意义,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咱们就改走第二条路线,咱们要加快脚程了,你依旧出去驾车,让追影和我们的人负责警戒,你要记住,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西域去。” “是。”冰儿得令之后忙出去了。 白朗这才望着楚檀画,眸光深幽,慢慢的道:“大玄的第三个皇子,如今的新皇安冉烨,我之前果然是低估他了,他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啊!” 楚檀画哼了一声,眸中全是得意:“对啊,不过,”她话锋一转,看着白朗道,“不过我想他这会儿肯定也是这么想的,他之前也是低估你了,你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啊,只是可惜啊,居然会去抢别人的女人,你要知道,我们俩都成亲十年了,都有三个孩子了,你说你把我抢出来不是很奇怪么?” 白朗听了微微一笑,回答的很认真:“我不这么觉得,我只是遇见你晚了一点儿而已,若是早遇见你,你也许不会是他的女人。至于这十年,我不过是在确保我能够性命无虞,然后我才能保证你在我身边安全,因此这十年是值得的,我现在把你抢回来也没什么不对,你只要再陪我十年就足够了,这才是钱货两清。” “两清你个头啊!”楚檀画忍不住骂人了,白朗的思维逻辑果然跟常人不一样,压根没办法用正常的思维逻辑沟通,看来要说服他为了爱就要放手的话估计在他那里压根行不通,他这种人不的目的誓不罢休,什么狗屁深爱就要让爱的人幸福这种话估计在他眼里一钱不值,她还是别想着要他自个儿放她走这条路了,还是慢慢等着合适的机会好了。 走了五天就颠簸了五天,楚檀画已经不想去回忆这五天的行程了,白朗说越顺畅的路一定会有追兵,因此越难走的路对他们来说才越安全,而追兵又不熟悉地形,一定得绕圈子,何况还有白朗的人在旁边迷惑追兵,这一路上楚檀画压根一个人都没瞧见,还就真的没人追来。 她就这么着坐着白家的马车被带出了玉门关,被带到了西域去了。 这么远的路,五天就赶到了,楚檀画这几天赶路赶的都累死了,到了西域之后眼皮子都睁不开,后来在西域戈壁滩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就着休息了两天,楚檀画才缓过来。 现今西域只有两大强国,一是疏勒一是大宛。 燕南双在疏勒住着,而白家却在大宛。 白家的宅子很低调,跟楚檀画想象的很不一样,不华丽,可是却低调的大气,一看就是大户之中不简单的人家,白家所在的地方没有什么人,也可能是晚上没什么人在街上的缘故,白朗为了不让她的身份引起人的注意,让她换了一套大宛姑娘的衣裙,面纱遮脸,压根瞧不出样貌,只有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 “三姑娘,你就住在在下的院子里,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就在我的隔壁,有什么事儿可以让冰儿帮你做,她就负责照顾你了,我家的宅院很大,你不要到处乱走,免得遇到了人不好解释,等我慢慢的安顿好了,处理完了白老大的事情,我再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等熟悉之后,你会喜欢上这里的。” ----------------------------------- 月票到了标准,俄看到啦,明儿加更~~今儿累得很,只有一更,等俄缓缓,缓好了之后又是一条勤更的汉子啊~~ ------------ 第两百二十章 白老大 楚檀画走进白朗的院子,这一路走过来,她都留心四处观察,发现白家夜里几乎没什么人走动,别的院子里也是静悄悄的枚什么动静,不过也有可能是夜深了都睡了的缘故。 楚檀画看见白朗身边跟着一个黑衣男子,跟冰儿穿的衣裳一样,她微微蹙眉,看来那个人便是冰儿和白朗口中的追影了。 冰儿在前头带路,楚檀画在后头跟着,她的房间就在白朗的房间隔壁,白朗的院子里也都种满了竹子,这几天大雪已经停了下来,院子正中的小径上没有雪,可是旁边的竹叶上全是雪,而且白朗的院子里没什么人,因此那雪都还保持着原样,也没有脚印,楚檀画看着那雪地愣神,这要是在宫里,那几个孩子肯定得上去踩踩,铃铛儿最是淘气,最喜欢踩雪地了,就是不喜欢维持那原样,非要踩几个脚印才肯罢休。 楚檀画这站在廊下一愣神的功夫,冰儿已经走进她的屋子里点亮了灯烛,冰儿出来之后见她还站在廊下,便轻声唤道:“三姑娘,屋里暖和,姑娘进来暖和一下吧。” 楚檀画转眸刚要说一声好,就听见白朗的屋子里有人惊叫一声:“少主,你怎么了?!” 冰儿一听脸色一变,当下也顾不得楚檀画了,直接奔去了隔壁的屋子,楚檀画微微皱眉,心下好奇,也跟着过去了。 白朗屋子的门槛边,有一滩黑血,看那血迹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吐出来的,楚檀画一眼瞧见被追影扶到一边坐下来的白朗嘴角有一丝血迹,她心下就明白过来了,抿唇就走了进来,拿起白朗的手就开始探脉,一探之下心下大惊:“你中毒了?” 白朗敛眉,淡声道:“你们俩出去。” 这你们俩指的是追影和冰儿,冰儿还想说话,却被追影扯走了,白朗是主子,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是不能违背的。 楚檀画见人都出去了,又看了一眼那滩黑血,蹙眉抿唇道:“白朗,你身体里有毒,这毒素潜伏了超过十年了,你,你方才就是毒发了,我这里有雪荷花做的丸药,虽不能解你身体里的毒,但是好歹能缓一缓。” 她心下却是惊讶无比的,她竟探不出白朗体内是什么毒,更无须谈什么解药了,而且这毒素在白朗体内超过了十年,他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这厮的内力当真是深厚无比的。 他这个人要真是跟狐狸打一架,还不知道谁胜谁负呢。 楚檀画见白朗不肯伸手接她的药瓶,当下皱眉,便把他的衣袖牵起来,塞到他手里,可刚放下他的衣袖,他却把那药瓶放到一旁的桌案上,抬眸望着她淡声道:“三姑娘,你的药在下会留着,天晚了,你回去歇着吧。” 楚檀画皱眉,转头:“我看着你吃下去,我去给你倒茶,就算你把我掳来了,我也不能眼看着你吐血而死啊!” “别转头――”楚檀画转身要去给白朗倒茶,结果白朗一把把她拉住,可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楚檀画已经转头了,映入她眼帘的是挂了一屋子的画轴,那画轴上画的都是女子,无一例外的,那些女子都对着她在嫣然一笑,那明媚姣好的容颜看的她心里头觉得无比熟悉,怔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喃喃道:“这不是我么?” 见她已经看见了,白朗垂下眼皮,把手拿开,嘴角噙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慢慢走到书案前看那些画,拿起放在书案上还没有挂起来的画,低眸笑道:“这是我走的时候画的,十年来,我画了很多的你,都挂起来了,可是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你带着一脸酒意对着我嫣然一笑的样子。我本来以为,这一辈子,就只有这些画陪着我,没想到你有一天还能看见它们,三姑娘,你看见了么?这是在下的一片心哪!” 楚檀画看的很清楚,屋子里三面墙几乎都挂满了,有的新有的旧,一看就知道画的时间长短不一样,有些一看就知道是几年前画的,笔法不一,画法越来越纯熟,可是,无一例外的画的全都是她,最多的就是他所说的,忘不掉的那带着酒意的嫣然一笑。 然后,还有许许多多他幻想的画面,她在春天的花丛中拈花而笑;她夏天站在郁郁葱葱的竹叶之下恬静的笑;秋天她站在红透了的枫叶之下笑弯了眉眼;冬天,漫天飞雪之中,她给他撑伞,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楚檀画这会儿面对着满屋子的画真是后悔,方才若是放下药瓶就离开也就不会看见这么多的画了,他还不让她看的,结果现在却看见了,人家都说了,那是他的一片心,她没想到一来就要面对这样震撼的画面,也没有想到白朗对她是真的这么认真的,画了她十年,只怕心里头对她的感情也镂刻了十年吧?坦白说,她不想伤害他,可是,他这哪里是迟了十年呢,分明就是迟了狐狸一千年啊。 “白朗,如果现在白老大给你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你会要她么?”楚檀画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在沉默了一瞬之后才反问道。 白朗当下皱眉,抬眸定定的望着她道:“白老大这十年没少做这样的事,可在下心里有人了,在下不会要别人的。” 楚檀画微微一笑:“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何必还要问我?你的一片心我是瞧见了,可是我心里头装不下,也不会装。――其实,你问我的时候,你心里头不就装着两个答案么?你既然把我掳来,应该不会在意我究竟对你是个什么态度吧?你要困我十年,随你,你觉得我会爱上你,那也只是你的想法,我来是没有办法,但是我总有一天是要走的,你想着你和他是各凭本事拥有我,却没想过,你们俩根本没有可比性,你就是迟了一步,那也是迟了!” 白朗皱眉,这是她头一次说的这么明确,当下抬眸看了她一眼,将那雪荷花的药瓶重新收进袖子里,然后便背对着她不再看她。 楚檀画撇撇嘴,便出了白朗的屋子,还替他关上了门。 结果一转身看见冰儿立在门廊下,见她出来忙迎了上来:“三姑娘,我家主人这么多年着实不容易的,你――” “你要是跟我说别的我愿意听,比如说你喜欢吃什么菜喝什么汤或者介绍一下你们西域的风土人情都可以,但是,”楚檀画打断了她的话,直接往自个儿房间走去,“你不许说你家主子的事情,你要是说他,你就滚出去别跟着我!” 楚檀画一记眼刀,眸底俱是冷意,这一路上她都是笑嘻嘻的,就算不笑眸光也是柔和的,这会儿突然这么狠戾把冰儿吓了一跳,冰儿条件反射的道:“不说了不说了,天色不早了,三姑娘请好好歇着。” 楚檀画不要冰儿在屋里待着,冰儿只得在外头去守着,楚檀画也懒得管她,自个儿到床榻上去一瞧,发现被褥都是新的,还有些淡淡的香味,比那客栈里头的好了许多,她这会儿也有些困了,刚要脱了衣裳睡觉,就听见院子外头忽而有脚步声传来,似乎是很多人朝着这边来了,她微微皱眉,便下了床榻去到窗格跟前来,就见好多人提着灯笼簇拥着一个人往白朗的宅院而来,那明火执仗的来头真是不小。 那灯笼一看就是制作精美的宫灯,八个宫灯往院子里一照,弄得整个院子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那些灯光照在雪色之中显得更亮了。 这样一来,楚檀画就看的更清楚了,从者自不必说,中间那个穿着白狐毛大氅的中年男子引起了楚檀画的注意,那个人莫非就是白朗口中的白老大么?她离的这么远,却也看的清楚,那男子一双鹰眼阴厉无比,那眸中敛着的狠毒历历可见,这个人的眼神就跟那杀猪杀多了的屠夫一个样,狠辣无比,肯定手上都是血债,不然看人不会这么冷血无情,跟他比起来,那雪都要比他温柔。 楚檀画猜的不错,那人刚一来,就看见冰儿立马过来,单膝跪下,行礼道:“白老大!” 那白衣男子点点头,鹰眼一眯:“原来是你呀,怎么不见你家主子出来?我都来了,他还躲着做什么?” “白老大,主人他,他的毒又发作了,属下想请白老大赐下一粒解药,属下觉得――” 啪――冰儿的话还没说完,白老大就出手如电打了她一巴掌,当下厉声道:“老夫早就说过,解药一月一给,这才过了大半个月,你这样下贱的奴隶也跟老夫来要解药,他就是死了,也得等到月底去!” “是,属下知错了,求白老大饶命!”冰儿自知失言,她是真磕头,额头一下子就淤青了。 白老大冷笑:“叫你家主子滚出来,老夫都来了好一会儿了,他还在里头挺尸不成!” -------------------------------- ------------ 第两百二十一章 她就是个女鬼啊 白老大话音刚落,吱呀一声白朗房间的门就开了,白朗忙出来行礼:“白老大。” 白老大微微眯眼,看着白朗道:“你的毒又发作了?” 他眼尖,一早看见自个儿儿子嘴角还没擦去的血迹,看来是方才毒又发作了。 白朗淡声道:“不碍事的,是冰儿小题大做了,白老大不要生她的气。” 白老大闻言冷哼一声,冰儿知道这是不再追究的意思,忙退到一边去,白老大挑眉望着白朗:“老夫刚回来,你怎么不在府里?去哪儿了?怎么今夜才回来?老夫方才好像听门上的人说,你带了个女人回来,还穿着我们大宛的衣裳!白朗啊,莫不是老夫给你准备的女人你不喜欢,非要自个儿取外头吃野食还要带回来?” 楚檀画在屋子里头,听着白老大这话深深皱眉,这个白家的家主不仅狠辣无情,而且说话还无比粗俗,果然就是外土疆域,说话直白的听着都不痛快,且字眼特别难听,估计这人从小就颐指气使惯了的,不然也不会不把冰儿放在眼里,还称她作下贱的奴婢。 何况,白老大话中所说的‘野食’不就是她么?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这样说她,这要是换做以前她早就冲出去了,这会儿生气归生气,但是心里头还尚存有理智,她眼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免得自个儿把自己陷入了险境之中,心里打定主意之后,她就开始深呼吸,做了四五个深呼吸之后才稍稍淡定下来,然后继续透着窗格看着外头。 白老大说完那话之后,白朗脸色一变,跟在白老大身后的一个男子尖声笑道:“舅舅,朗弟要去做什么您还不知道么?何苦说这话吓唬他呢!什么野食不野食的,朗弟心里头只有那画上的女子,十年前从大玄回来,他心里头就只有那个女子啦,舅舅挑的女人都及不上那个女子,朗弟又怎么会从外头带回来什么别的女人呢?要我说呀,肯定是朗弟去了大玄一趟,把那个女子抢回来了,是不是啊?” “高士番!你派人跟踪我!”白朗怒了,当下瞪着那个说话的男子道。 那男子长的很丑,歪瓜裂枣的模样,跟温嘉又得一拼,见白朗生气了,当下嘿嘿笑道:“朗弟如今是下任家主的继承人,又是白老大的儿子,我怎么敢跟踪你呢?只是你带回来这女子的时候我恰好看见了,那身形和你画中的一个样啊,而且那大眼睛在雪色映衬之下跟你画中的情景一模一样啊,我怎么会不认得呢?因此这才去找了舅舅前来,朗弟啊,你既然都把心上人带回来了,怎么也不叫出来让大家见见呢,也好让人知道这未来的白家主母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嘛!” 色/狼!楚檀画在心里头骂了一声,怪不得她当时进门的时候总是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好像被人窥探似的,过了好一会儿这种感觉才消失,当时还以为是初到一个地方不习惯,如今才晓得原来是被这个丑男给窥探了,当下心里头就觉得恶心,打了个激灵,反身去把被褥一掀,然后把暗纹团花的被单抽出来披在身上,这才感觉安全一点儿,这会儿心里头还在庆幸,幸而现在是冬天衣服穿的厚实,要是夏天的话,这个色/狼说话肯定更加猥琐。 她做完这一切又往窗外看去。 就见白老头眉目沉沉的瞧不出喜怒,听了高士番的话望着白朗道:“是不是你表哥说的那样的?” 白朗敛眉良久,才抬眸望着白老大道:“是的,我把她抢回来了。不过,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没有必要跟他说这些,再有,以后要见有的是机会见,不急于一时,总得让她缓一缓才好。” 楚檀画听了暗暗撇嘴,幸而她在白老大那一伙人来的时候就把她这屋里的灯烛吹灭了,不然的话,见这屋里亮着灯,肯定都得看到这边来,这会儿好歹还能在暗处瞧瞧,再者说了,白朗那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分明也是不想让她出来的,想着白朗到底对她是一片真心,她心里也稍稍安慰一些,至少比起白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说白朗要好了许多。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白老大的儿子!好!这事儿干的不错,你这小子有点儿出息啊!行了,这个月的解药提前给你,明儿你就去老夫那里拿解药吧!”白老大忽然的大笑把众人都吓了一跳,但是他笑起来众人也不敢不笑,只是都跟着呵呵呵的笑起来,白老大一挥手,笑道,“白朗啊,士番他说得对,你把那丫头叫出来大家见见,画上头那样俏皮活泼,不知道真人是个什么样子啊?” 白朗皱眉,转眸看了冰儿一眼,冰儿会意,忙道:“白老大,姑娘房里的灯已经熄了,想必是歇下了,这一路颠簸累得很。” “怎么,难道老夫也不能见见么?你屋子里那些画,藏得严实,可是这白家上上下下谁没瞧过?现在你都把人抢回来了,还要藏着掖着,你觉得你藏得住么?老夫可以不问她的身份地位,不问她从哪儿来的,也不问她的名姓,但是你好歹让老夫见一下嘛,难不成你如今翅膀硬的连老夫的话都不肯听了么?”白老大眸底有杀意,当下眯眼道,“再说了,这外头这样大的动静,她还能睡得着么?朗儿,你若是不肯去,那就让士番去?” “诶,嘿嘿,好,我去,我倒是要看看这弟妹是个什么绝色倾城的模样!” 高士番经过白朗身边的时候,被白朗一把揪住丢在一边,白朗使了个眼色给冰儿,冰儿忙过来一把拦住高士番不许他过去,白朗这才到了楚檀画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抿唇低声道:“三姑娘,你睡了么?” 楚檀画眨眨眼,手忙脚乱的掏出一个药瓶吃了一颗药,然后才道:“我醒了,外头怎么啦?” 白朗便沉声道:“三姑娘,你把衣裳穿好,白老大要见你。” 楚檀画窃笑一声,干脆把被褥也盖在身上把自己裹起来,然后才把门打开,走了出来,对着白朗故意打了个哈欠:“在哪儿呢?” 白朗见她出来的这么快有些愣,又看见她身上裹着被褥披头散发的更是一愣,那边的白老大看见了,微微皱眉,对着冰儿道:“你把士番放开,让他去瞧瞧是不是画中的女子?” 楚檀画垂着头摸摸脸颊,摸到了几个红肿的大包,心下嘿嘿一笑,药效不错,等着高士番那个丑男一过来,她就撩开头发吓死他。 高士番满心欢喜的过来:“弟妹啊,初次见面,来让表哥看看是不是你呀?” 楚檀画勾唇一笑,等高士番走近了就撩开头发对着他龇牙一笑,高士番就看见一张白白的脸凑过来,上面有好几个红肿发亮的大包,在暖色的宫灯之下显得特别的可怕,那披头散发的模样更像是个女鬼一般,他没料到仙女变成女鬼这样的落差,当下啊啊吓的尖叫跳脚,结果他正巧往后跳到台阶上,没注意绊了脚咕咚咕咚的滚了下去,滚到了雪地里滚了一身的雪,还在那儿呜啊呜啊的叫。 楚檀画自个儿捂着嘴一笑,然后拿着发带将头发挽在背后,挑眉嗤笑一声。 别人都没看见她那得意的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鬼叫的高士番身上去了,她这模样唯独落在两个人眼里,一个是站在她旁边的白朗,白朗一开始还是不解,直到高士番被吓的鬼叫他才醒过神来,原来这丫头存了心思要吓他,这丫头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古灵精怪的,眉目之间那样灵动的神色他从前只能在自个儿的想象中见到,可这会儿却是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眼前的,他心里头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她这样一笑一闹,他就再难放手了,眸底染上七分不舍。 另外一个人就是白老大,白老大冷冷的看着这边,高士番的鬼叫丝毫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只是把那个女子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这个女子心思不浅,还有些小聪明,他的眸中划过一丝探寻和算计,闪着精明的亮光。 “白老大,她就是个女鬼啊她,我――” “别说了!”白老大理都不理被人扶过来的高士番,一挥手一皱眉,高士番的话就被打断了,他直接伸手指向楚檀画,眯眼道,“你,过来。” 白朗陪着楚檀画过来,神色之间有些紧张,楚檀画用这招对付高士番没问题,要是用这招对付白老大,白老大一定会一掌拍死她的。 “三姑娘,在我爹面前,你别乱来。” “嗯。”楚檀画低声应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懂。 何况这个白老大深藏不漏,她又不是傻子,干嘛去惹他生气啊,不得罪他就好了。 楚檀画拖着被单裹着被褥来到白老大面前,将他的无上血腥的冷硬气势冲淡了,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显得特别的喜感。 “你怎么弄成这样?”白老大沉眉,然后开口问道。 楚檀画垂着眼皮答道:“冷得很,这样暖和。” “......”白老大无言,众人不语,周围只有雪夜之中风吹过的声音。 “你把头抬起来。”白老大再次开口,声音稳稳的。 楚檀画垂着眼皮咧嘴一笑,然后抬眸望着白老大甜甜一笑:“白老大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脸上的红肿大包开始流脓了,可是她一点儿也不疼,反正方才悄悄吃了解药的,不过她这个样子要好几天才能好,好了之后皮肤照样光洁如昔,她这纯粹就是为了整人用的,狐狸就曾经说过,她身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得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少毒粉藏在哪里,但是她自个儿就是知道,其实这药研究出来没多久,本是打算半夜用这药装鬼吓唬小邪儿的,那孩子是唯一没被她吓哭的娃儿,可惜没来得及用上,倒是用在这儿了。 楚檀画一张脸抬起来,脸上都是脓水,看的人都觉得恶心,偏偏她还那样笑,没防着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高士番差点没吓的又惊叫,唯有白老大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就是微微皱眉:“怎么弄成这样?” 虽然那张脸乱七八糟的,但是从轮廓上还是瞧得出来,这丫头就是朗儿画像上的女子,不论那些流脓的红肿大包,这女子的容色也是一等的好。 “她水土不服。” “我过敏。” 两个人都以为白老大问的是自己,楚檀画和白朗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结果说的答案却是不一样的。 还好楚檀画反应快,呵呵笑道:“我是水土不服引起的过敏,过几天吃了药就好了。” 白老大的眸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儿,眼里头居然有笑意,目光最后落在白朗身上:“朗儿啊,你的心思果然不少啊,在老夫面前也敢耍花招了,不过没关系,老夫不在意,反正日子还长着呢,人老夫也瞧过了,你们小两口自个儿过吧――” 楚檀画听到这里敛眉,听了白老大这话的口气,好像是觉得她是被白朗下药,故意不给众人看真面目的感觉,不过这误会对她来说无所谓,只要她自个儿没事儿就好。 “既然你的人都抢过来了,那你的那些画儿可以销毁了吧?总是留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老夫告诉过你,要做白家的掌事就不能有把柄留在人家手里,你可还记得么?” 楚檀画猛然听见白老大后头的画,先是一愣,继而在心里暗暗点头,对呀对呀,画必须要毁掉,否则狐狸到时候来接她要是看见了这些画,肯定要生气的,虽然她喜欢他坐在水缸子面前喝醋的样子,但是他要是升级为生气的吃醋的话,她会吃不消的啊。 白朗听见这话,身子微不可见的一颤,半晌没有说话,白老大拧着眉头,冷声道:“白朗,老夫叫你把画毁掉,你没有听到吗?” 白朗依旧不说话,只是唇抿的越来越紧,他在用沉默表明他不愿意去,他不要去,那是他十年的寄托,就像他说的,那是他的一片心呀,你让他如何毁掉他的一片心呢? 白老大见他不肯去,当下沉眸道:“半山,你去!” “是,属下遵命!”有个高壮的男子抢身就进了白朗的房间,顷刻之间就将里头的画全都取了出来,不过揉了几下,那些画渐渐的都化为碎纸,散落了一地,被微风一吹,就像是又下了一场大雪一样,只是在别人眼里,这不过是画的残骸,可是在白朗眼里,这只怕比大雪还叫他寒心,他的眸光速冻成冰,冷凝一片。 “我要杀了你!啊――”白朗就像疯了一般要过来杀人,白老大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后心,白朗痛叫一声扑倒在雪地里,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里头有红色有黑色,有鲜血有毒血,搅合在一起,分也分不清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动,白老大冷冷的看着地上趴着的男子,冷声道:“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要来何用?你这小子再不长记性,老夫就废了你!老夫可以容忍你蠢钝十年,但是不允许接下来的十年你再蠢钝下去了!人都在手心里了,还要画做什么!” “......是,我知道了,”白朗趴在地上,半晌才咬牙应声道,他眼里都是仇恨,都是满满的恨意,但是在强撑着转过来之后,眸中又归于沉寂,拱手道,“儿子听从父亲教诲。” 白朗的乖顺换来白老大眸底的一丝缓和,他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白朗的嘴里,沉声道:“你记着,下不为例,这解药就当是老夫赏你的了!” “儿子谢父亲赐赏。”白朗在雪地里磕头,一些画的碎纸飘到他跟前,他依旧无动于衷。 楚檀画在一旁瞧着,眼底淌过一丝冷意,这白家的人都是疯子,父不成父,子不成子,果然权利是会腐蚀掉人性的。 白老大这才转眸看着一边站着未吭一声的女子,挑眉道:“你不心疼?” 楚檀画直视着他,淡声道:“这件事与我无关,他又不是我男人,何须心疼?”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软的小女子了,那时觉得狐狸在身边,一切事都能搞定,那时她容许自己心软,可如今经过了这些年,她早已学会沉淀,再说了,白朗吐血她为什么要心疼?最多就觉得白朗在受虐罢了,她又不爱白朗,实在心疼不起来。 如今又落在一群疯子手里,她就得血冷心硬,才可保住自个儿的性命,她又不是傻子,不会把自己搅进去的。 ------------------------------------------------------------------------------ 嘿嘿,差不多缓过来了,嘻嘻,大么么~~~求推荐票票撒,欧耶耶 ------------ 第两百二十二章 化尸虫(为月票过240加更) 白老大听了这话冷声一笑,深深的看了楚檀画一眼,转身便走了。 他一走,众人自然也都走了,白朗的院子里又恢复了雪夜的清冷,只是那些画的残骸平添了几分冷意。 白朗还保持着跪在雪地里的姿势,等白老大走了,冰儿才去把他扶起来,白朗眸色沉沉的望着那些画,抬眸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楚檀画见她看也不看自己直接往回走,便低眸叹道:“冰儿,一会儿把这些收拾了,叫人看见了不好。” “主人,难道你还要继续忍下去么?这么多年了,咱们未必不能做成那件事情啊,你有没有想过,夫人还在等着咱们去救她呢!之前白老大所做的一切属下都无话可说,毕竟他给了主人继承人的位置,给主人下毒控制主人的行为也是没什么说头的,历届白家掌事都是如此做的,但是如今高士番都骑到主人头上去了,他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人,难道也容得他在主人这里作威作福吗?”冰儿见人都走了,就忍不住把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u0ns。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着什么急!如今母亲的毒我已经有办法能够解掉了,何况这么些年来,白老大积下的仇怨不少,等我再经营一些时日,等到合适的机会自然有人能够干掉他!到时候白家的产业就是我的,还愁救不出母亲来么?之后白家的产业就是我说了算,白家也该走上正道,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也该抛弃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了!否则白家何以延续?至于高士番,他根本不足为虑,找两个人盯着他就是了!记着,你们的首要任务是不要让白老大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成!” 白朗沉默半晌,才望着冰儿沉声道。 冰儿垂眸:“是,属下知道了。” 楚檀画在一旁听出一些端倪来,敢情这白家果然是父不成父,子不成子的,老子给儿子下毒,儿子算计老子的性命算计老子的生意,好似白老大还给自己老婆下了毒似的感觉,要不然这白朗怎么口口声声说要救他母亲呢? 只是楚檀画就不懂了,这白老大既然给了白朗继承权,那就安安稳稳的呆着就是了,等他百年之后,白家迟早是白朗的,又何必弄成这个样子,还得弄到下毒的境地?到底是老子先不信任儿子的,还是儿子先对老子有了杀心呢?去的道三。 不过看白朗这个受虐的样子,想来他所谓的这为事业和地位奋斗的十年一定不好过,白老大是个冷血无情喜怒无常的人,心中自有一套规矩,这表面上看起来,白朗还是无害的,不过目前也很难说,瞧着这两个人的表现,又看白家目前的状况,看起来还是有诸多秘密的。 楚檀画想了半晌,决定不在雪里站着了,她裹着被子披着床单往回走,进了屋子刚要关门,冰儿却过来道:“三姑娘,你这被褥和被单都脏了,我命人给你换些新的来吧?” 楚檀画回头瞧了一眼,那被单确实都拖到地上去了上头沾了不少泥水,当下抿唇笑道:“好啊。” 冰儿抱着被褥和被单转身走了两步,然后又转身回来,抿唇道:“三姑娘,主人本来不让我说的,可是我觉得姑娘还是该知道的,其实这些年,主人对姑娘是真心的,那些画儿就能佐证,但是如今画被白老大毁了,可是白家上上下下看过的人不少,主人把姑娘画的传神,不少人心里头都在惦记姑娘的美貌,这些年主人暗地里把这些人都灭掉了,而实质上这些人也是不听命于主人的,如今就剩下一个高士番,他是白老大姐姐的儿子,白老大的姐姐和她夫君很早就过世了,剩下这个儿子跟着白老大过活,他有几分小聪明,最擅长溜须拍马,白老大不舍得杀了他,就一直带在身边,此人对姑娘是垂涎三尺,就算姑娘这会儿吓着他了,但是他还是不会死心的,虽说主人不会任由他欺负三姑娘,但是此人心眼也不少,还望三姑娘多多提防。――另外,还有一件事儿就是,这里的人不知道三姑娘的身份,所以三姑娘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很难预料到后果,还请三姑娘谨记。” 楚檀画听了冰儿的话心里头忍不住笑,狐狸在大玄把她的桃花都给斩断了,可如今在西域,这除了白朗之外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烂桃花,真是叫她意外啊,不过这个高士番,她着实是不喜欢他的,甚至是很厌恶,那样一个丑男,居然还想着觊觎她么?冷哼一声,望着冰儿眯眼道:“我知道了,他要是犯在我手里,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冰儿点点头,径自去了,楚檀画站在门边,瞧着外头,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这道不同不相为谋啊,狐狸怎么还不来接她呢?他在搞什么啊,他在得知自己失踪以后,不是应该飞奔着来接她的么? 冰儿很快给她弄来了干净的被褥,她也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再提及白朗,给她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便给楚檀画带上门出去了,楚檀画在屋子坐了半晌,就觉得脸上不舒服,想了半晌,既然这里的人都知道她的模样,她又何必弄成这个鬼样子呢?这样弄着她自个儿也不习惯,反正也吓过了,当下便拿了解药出来碾碎了涂抹在脸上,不出两个时辰她脸上的东西就会消下去的。 在吹灯睡觉之前,楚檀画想了又想,还是拿出三四个黑色药瓶,在窗格子和门那里都泼了一些在地上,她把冰儿的话听进心里去了,那个高士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而且还用了他对自己垂涎三尺这个形容词,这种人最喜欢趁着夜深人静偷偷摸摸的做些什么事情来了,她确实不得不防着。 做完一切的防狼措施,她就吹灯睡觉了。 到了半夜,楚檀画忽而被一声响动惊醒,她立马爬起来,迅速穿上衣裳,悄悄猫着身子到窗格子那边看,外头还有月色的亮光,借着月光楚檀画就看见一个人影已经走上门廊了,她认得那身形,就是那个高士番,她当下心里就哼了一声,这个高士番果然心怀鬼胎,一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还半夜出来糟蹋人,她平生最恨这样的人,而且这会儿心里头本就不痛快,因此一点儿声音不出,就瞧着高士番的手摸向了她的门。 顷刻之间,就看见高士番像是被火烫了一样赶紧缩回手,楚檀画冷笑,再看过去,高士番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了。 不过只是一刻钟的功夫,高士番就从一个人变成一滩黑红色的液体,而且在那些腥臭液体里头,还有许多很细小的虫子在蠕动,楚檀画等着那股腥臭的味道散去,然后才打开门走了出来,将早就拿在手里的红色药瓶里的液体倒了出来,那些小虫子立刻腐蚀死掉了,然后那些黏在门上还有窗格上的液体一接触到这些红色的液体也迅速蒸发掉了,空气之中弥漫着清淡的香气、 楚檀画将那些药瓶都丢在那堆液体之中,药瓶子迅速被腐蚀,然后地上只剩下一滩类似于血液干涸之后的印记。 “你在做什么?” 楚檀画抬眸,见白朗披着长袍一袭白衣站在门廊下,眸色难辨。 “高士番半夜想推门进来,他对我的心思你不是知道么?” “那他人呢?你做了什么?这味道很不寻常,这冬夜里哪里会有花香?你杀了他?”白朗一眼不眨的望着楚檀画,淡声问道。 楚檀画微笑:“你想杀他很久了吧?若我是你,也早就有了杀他的心思,你跟白老大之间,他扇阴风点鬼火只怕不少吧?这人整个一奸邪小人,留着他毫无用处。我说过的,不关我的事我不会搀和,可是他不该起这样的心思,他既然起了这样的心思又这样胆大妄为,我不会留着他的性命!这换了在大玄,冒犯皇后娘娘,也是死罪,你知道的。――不过,我还是替你除掉了一个大麻烦。” “你这是化尸水么?”白朗挑眉问道。 楚檀画说对了,对于高士番的死他无动于衷,他早就想杀了他,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动手,如今他死了,在白朗眼里,就跟死了一只蚂蚁没有多大区别,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识到楚檀画的手段,这个女人,俏皮时那样好看,动怒的时候却也合了他的口味和心意,世间要找出这样的女子,只怕很难。 楚檀画笑:“不是化尸水,化尸水到底化的不干净,这是化尸虫,是在腐烂的人尸里头长出来的,我收集的就是这么多,用在高士番身上也不亏,这些虫子危害很大,但是喜食花汁。可惜一接触就会毙命,脏了的东西我不想留着了,所以就用花汁杀了它们,这样龌龊肮脏的人,就该用龌龊肮脏的东西杀了他,才能解恨。” 白朗眸光闪动:“三姑娘,真希望你一直待在在下的身边。” -------------------- ------------ 第两百二十三章 记住了路过的悲欢 楚檀画忍不住垂眸一笑:“白公子,你这是等于痴人说梦呢!诶,等一下,你不会是觉得我留在你身边可以帮你清除异己然后杀人吧?你们白家的事儿是你自己的事儿,我不会帮你的,这高士番是自个儿找上门来送死,我才替我自己也替你结果了他,但是如果是别人,我不会搀和的。” 白朗听了这话低眸一笑,在清浅的月光底下看着也还是温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只怕穷其一生,也再也找不到像三姑娘这样的女子了,只是可惜,我始终走不进你的心里,但是,能迫着你在这里陪我十年也是好的,不过我心里头知道,你肯定陪不了我十年,我又不是傻子,却总是说些傻话骗自己。” 楚檀画见他这样说,又是这样温柔的苦笑,那些本该在这时候说的狠心的拒绝的话忽而就说不出口来了,她抿唇望着他道:“白朗,那些画――” 她不心疼他,她只是觉得那些画被白老大那样找人粗暴的撕了,就等于是在他的心上狠狠的砍了一刀,比她拒绝他的话还要恶劣,她有些想安慰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顿了一顿,到底没有说下去。 可白朗还是猜到了她的意思,当下抬眸望着她一笑,深吸一口气,笑了开来:“没事的,画撕了还能重新再画,我夜不能寐的时候就会起来画的,你不必安慰我,有时候坏事儿不一定就是不好的结果,好歹你看过了它们,这些年,它们一直看着我这些年的悲欢,如今你瞧过了它们,我也就安心了,至少,你能够明白,这样就够了。” “三姑娘,我睡不着了,你能陪我看一晚的月亮么?今儿月亮真的很好,这样的雪夜,还有竹子轻轻摇曳的声音,从前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欣赏,你如今在这里,能陪我一块儿说说话么?” 楚檀画一愣,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她心里头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要求了,他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终究是留不住的呢?见他直接坐在台阶上,抬眸瞧着天上的月亮,其实坦白说,这还是她头一次这样很认真的打量白朗,若是忽略掉他是个商人的事实,其实就这样看过去,他真是个冰肌玉骨的男子,他要是放下了对自己的执念,一定会找到能配得上他的女子的。 “好,反正还有一会儿就天亮了,我陪你说说话也行啊。”楚檀画一直站在他身边,也抬眸望月,他睡不着是因为自己,可是她睡不着却是因为想着狐狸,分别这么久了,她才发现对狐狸的思念愈加浓烈,甚至是一想到狐狸的笑,她就鼻子微酸,果然这一世,压根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月色之中,两个人各有心事,望月而叹,白朗忍不住回眸看了她一眼,她的心里眼里都没有他,这真是叫人难过的一件事情,这辈子想要的东西就没有不能到手的,这一次任性妄为的抢回了她,却发现如何都进不去她的心里,他虽是个商人,却不愿意对她用强,而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中,他终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自己的也是强求不来的。 他不想放弃,不想认输,更不想放手,可是,事实由不得他,这些日子的相处是他最最高兴的时刻了,可是,即便想通了这些,他也不愿意放她走,他就是不舍得啊。 十年痴恋,真是傻透了,他却傻的甘之如饴。这辈子从没对人这样真心过,她还是第一个。 雪夜之中,白朗的思绪飘的很远,他想起的是他这些年在家族之中的血拼,他几乎是杀开了一条血路才得到了今天的荣耀的,那些回忆都是苦涩不堪的,可唯独看着那些画,想起那次在梦覃楼初遇她时的情景,心里头才是高兴的,难怪母亲说他,这心里头单恋一个人的滋味,其实是最好受的,这滋味谁也不知道,但是只是自个儿想着的,酸甜苦辣全都有了,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可是,也是最不好受的,因为无论自个儿怎么想,那个人都是不知道,就算是自个儿思恋泛滥泪眼婆娑之际,那个人却还在别人怀里言笑晏晏。 他曾经一度想过要杀了那个人的,可是他不忍心看到她伤心,他知道,她爱那个人,母亲说,他是把她爱到骨子里头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对她所爱的下不了手,母亲说,他是个君子。 他记得自个儿当时苦笑,君子?他就是个商人,在商言商,做什么君子呢?他不懂那些,他就是不想做让她不开心的事儿罢了,只不过,这一次把她强掳来,是他实在忍不下去了,这也是十多年前立下的誓言,他要她,可谁知道他都没跟她说过这些,两个人就在短短的交集之中相悖走远,两个人在各自的方向里走完了这一生。 白家上上下下,就唯有母亲没看过那些画儿,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他刻意不肯告诉的,因此他说了,要把真人带到母亲面前给她看。u0ns。 那是母亲笑的温柔,说好。 可是末了又问了一句,她要是不喜欢你呢?她要是为此恨你呢? 他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答道,我不怕。 可如今想起来,他怎么会不怕呢?他现在,分明怕的要死。 可是,她陪在他身边的时候,连心都是暖的,看着她笑,看着她吓人,看着她调皮,甚至于这样静静的陪着他,都是好的。 心里头忍不住嫉妒她爱的那个人,那个人真幸福,他所有所有奢望的东西,那个人都能名正言顺的拥有,他有时候坏心的想,若是安冉烨对她不好该多好,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就会有一点点机会了呢?可是即刻又会转念一想,安冉烨若是对她不好,她会难过的吧,他不想让她难过,那个人,应该好好对她的。 你看,单恋的人是多么的矛盾呢。舍不得这个,舍不下那个,一颗心翻滚来纠结去,都是为了心尖子上的那人,可惜,那个人什么也不知道。 “......三姑娘,你说得对,你在我身边待不了多久的,你――你很快就能够回大玄去的,不过,不是我放你走,是那个人会来接你的。” 他望着月亮淡淡的开口,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头没有预期的撕心裂肺,而是淡淡的惆怅和淡淡的温暖,能够温暖他的人就在他身后,他却不敢回头,真怕这温暖的陪伴在他一回头的时候就消散不见了。 楚檀画一直都站在那里看着他,见不到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神色,只是觉得他的背影很是寂寥,她不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这辈子没有单恋过任何人,从一开始她跟狐狸就是相爱的,但是不代表她不懂得单恋的感觉,这世上相爱的人都该庆幸,于千万人之中能够相爱相守,那该是怎么奇妙的缘分哪,总好过如白朗一般终究无果。 相爱的人,该珍惜;单恋的人,该放下执念,也是放了自己。 她听了白朗的话,思绪也是万千,沉默了一会儿,忽而心念一动,望着他道:“白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却的子真。 白朗忽而站起来,转身,定定的望着她微笑:“没事,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时辰不早了,我觉得外头挺冷的,三姑娘还是回去睡一会儿吧!” 白朗说完这话就直接回了他自个儿的房间,剩下楚檀画一个人在原地发愣,要看月亮的也是他,说睡不着的也是他,现在说回房的也是他,这人心思变的真快。 一大早的,楚檀画就被一阵嘈杂的人声吵醒了,昨夜睡得晚,她眼睛酸涩的睁不开,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儿才起来,屋子里的暖炉都灭了,也不见冰儿来加炭火,她心里头疑惑,忙穿戴整齐然后用水盆里剩下的一点儿冷水洗了脸和手,被冷水一激,脑子里总算是清醒了不少,外头依旧嘈杂,而且吵嚷不休,楚檀画皱眉,她擦净了手,直接就去拉门,结果门一打开就看见白老大站在门前,跟她不过一两步的距离,倒是把她吓了一跳。 白老大见她脸上白白净净的,昨儿的红肿流脓大包都不见了,当下眯了眯眼,却指着她门前的那红色印记沉声问道:“姑娘能否解释一下,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又有花汁,又有腐尸的味道?” ------------------------------------------------------------------------------------------------- 求推荐票票啊,简介下头投票推荐,嘿嘿,不投就浪费了啊~~~求推荐票票啊,简介下头投票推荐,嘿嘿,不投就浪费了啊~~~ ------------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来人!上家法 楚檀画敛眉,见院子里有很多人,大多是昨夜跟着白老大一起来过的人,她认得一些。 然后又看见白朗和冰儿站在白老大的身后,冰儿眸中俱是担忧,白朗的神色倒是淡淡的。 楚檀画顷刻间就明白了所发生的事情,高士番一夜未曾回去,到处都找不到他的人,白老大昨儿是见到过白朗和高士番的冲突的,心里头肯定对她还有白朗起了疑心,当下就直接带着人过来了,她这门口还未来得及擦去的红色印记就更是引起了白老大的怀疑,白老大能闻出这里头有花汁和腐尸的味道,就应该不难猜出这里头还有化尸虫的。 毕竟,这化尸虫对于一般人来说陌生的很,但是对于白老大这样的人来说应当不在话下,何况这化尸虫本就出自西域,楚檀画本想用花汁盖掉腐尸的味道,这又经过了一晚上的挥发,她自个儿都闻不出来了,可这白老大的鼻子比狗还灵,居然还能闻出来。 她望着白老大,淡声道:“白老大有话不妨直说。” 白老大勾唇冷笑,也不推辞直接就道:“姑娘是深藏不漏不肯说,那老夫替姑娘说好了,士番那小子对姑娘有不好的心思,老夫看得出来,他昨夜肯定来找姑娘,姑娘也有手段,用化尸虫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化尸虫素喜花汁,姑娘用花汁掩盖化尸虫的味道和腐尸的味道,也算是高明了,可惜在这里,还是被老夫闻了出来。是姑娘把士番杀了吧?” 白老大微微勾眼,他之前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姑娘,以为她不过是会些雕虫小技,在他眼里压根看不上这些,没想到这姑娘居然可以自己收集化尸虫,居然还用化尸虫顷刻间要了士番的性命,这姑娘比他想象的要狠辣无情的多,这姑娘的心智只怕比白朗还要深厚一些。 楚檀画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白朗却上前一步,沉声道:“士番是我杀的,是我昨夜见士番要动我的女人,我生气,就用化尸虫杀了他,不关她的事,你不要为难她。” “你?”白老大皱眉,转眸看向白朗,“你不知道他是你表哥啊?老夫知道你们结怨已久,但是你怎么能把他杀了呢?” 楚檀画一愣,万想不到白朗竟然出头把这件事认了下来,当下望向白朗,心里头隐隐担心,这白老大喜怒不定,心思难猜,白朗承认杀了高士番,虽说是高士番有错在前,但是也不知道这个白老大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怎样对待白朗。 楚檀画一眼的担心落在白朗眼里,白朗心里头微微一笑,他不能让她有危险,反正昨夜的事他都知道,高士番死不足惜,就说是他杀的也无妨,反正他是迟早要杀了高士番的,高士番死在谁手里都一样。 想到这里,白朗便坦然望着白老大,清声道:“我知道,就因为我知道我才不能容忍的。她是我带来的人,也将要成为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人觊觎她窥伺她,高士番这样的行径本就可耻,杀了他也不为过!何况,你不是不知道从前这些年他是怎么样对待我的!他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白老大冷笑,眯眼,“好啊!好一个死不足惜!” 白老大定定的看着白朗,眸光难辨,姐姐姐夫临去之前托付给他的遗孤,他到底是没有保住,这些年来,他又何尝不知道高士番的劣迹斑斑,只是想着要为高家留一个血脉而已,他白家已经被这诱人的权利搞的千疮百孔家不成家了,他不希望高家也是这样,可到头来,他一样也没有保住,只能眼看着骨肉相残,亲不做亲。 “她在大玄,是个什么身份?”白老大指着楚檀画问白朗。 白朗赫然抬眸:“你说过你不问的。” 当初白老大答应他,不问楚檀画的身份地位,若是他抢回来,就只当做是他的女人看待,过往一切都不再提起。 白老大冷笑:“我是答应过你,可是眼下不能不问了,难不成她的身份不能说么?将来她要做白家的主母,难不成也要如此藏着掖着不能说清楚吗?” 白朗依旧沉默不语,摆明了就是不想说,他这样的反应显然激怒了白老大,白老大原本就很生气,这下子就更生气了,当下大手一挥。 “来人!上家法――” 楚檀画本有心要为白朗解围,可是她的身份此时却不能宣之于口,她总是觉得,她的身份越晚暴露越好,只是要白朗代她受刑,心里头甚是过意不去,就在左右为难之际,就看见白老大话音一落,就有人抬了一条长凳来,白朗抬眸望着她抿唇一笑,直接趴在了那条长凳之上,看那样子,竟是要挨板子的模样。 后白在去。“白老大,有密信来了!” “等一下――” 楚檀画出声制止的同时,却看见有人拿着信笺来递给白老大,白老大接过来将那信笺展开来一看,顿时勃然大怒,指着楚檀画质问白朗:“白朗!你是不是疯了!这个大玄新皇的女人,是当今大玄的皇后娘娘!你把大玄的皇后给抢来了,现在大玄的新皇领兵二十万来御驾亲征,声称要在二月二之前踏平西域十六国!这就是你要的结果,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你这个败家子!” 白老大狠狠的把信笺丢到白朗的脸上,气哼哼的看着他,一把抢过旁边的人手里的板子,狠狠的打上了白朗的背,第一下,就让白朗闷哼一声,有血从衣服里头渗透出来,白老大一点情面不留,招招都是死手,狠辣无情毫不犹豫。u1ms。 冰儿扑上去,却被人拦住,她只得在外头哭喊:“白老大!你会把主人打死的!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会打死他的!” 白老大充耳不闻,继续打,打了百十下才累了,放下板子喘气,而白朗早已面如金纸,没了动静。 楚檀画虽看的心惊,可是却没有办法阻拦,她的身份已经曝光,旁边已经有人迅速围了过来看着她,可是她心里头觉得更加震撼的是狐狸居然领了二十万精兵御驾亲征要踏平西域,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心下有些小窃喜又有些小震撼,不过还是忍不住啧啧一叹,果然是她那暴脾气的醋缸子才会用这样霸气的方式才表达他的愤怒和吃醋啊! 不过,狐狸要来接她了,她就要乖乖的保住自个儿的性命等着狐狸来,不然若是受伤了的话,还不知道狐狸会怎样呢,会不会为她发怒屠了西域呢?咳咳,不能这样,这是作孽啊。 “把他拖下去!把她关起来!”白老大再看向楚檀画时,眼中已没了温度,全是弥漫着杀气的冷意,“大玄皇帝要踏平西域,可他的女人在老夫这里,看他敢不敢动西域!去,把西域十六国的使者都叫到白府来,我有话要说!――把她关到白府密室里去,你们怎么折腾都行,就是别让她死了!” “是!”几个随从眼中露出淫/邪的笑,嘻嘻哈哈的把楚檀画押走了,他们对这个少主心里的女人也是觊觎已久了,只是没有高士番的那个胆子罢了,如今白老大开口说了这话,就连白朗都被白老大打的只剩下半条命了,他们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大玄皇后?只要是女人,就能玩儿,白老大都说了,只要不玩死就行。 白府是整个西域皇室的‘王’,大玄皇帝亲自领兵来攻,十六国要决议的事情自然是要在白府商议的,外人不知道白府的真实身份,都以为十六国皇室自然尊崇无比,可是在白老大眼里,这些皇室有利用价值的就是他的棋子而已,没有利用价值的在他眼里就是一条狗罢了,他对皇室早已习惯了呼来喝去的,在他眼里,皇室就是个狗屁,那些尊荣都是哄平头老百姓的。 白老大发号施令之后就把手里的板子往地上一扔,头也不回的出了白朗的院子,跟着他的人呼啦啦的全走了,冰儿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之后就被放开了,等人都走了以后,冰儿才扑到白朗身边,看着血迹斑斑的主子,第一次觉得手足无措。 追影出现,沉默着将白朗小心翼翼的搬回了房里,然后给白朗上药更衣,做完这一切之后,才走出来沉默的看着冰儿,冰儿与他对视一眼,才自个儿抹掉眼泪走进屋子里:“你去暗中部署我们的人,等主人的信号,一旦主人决定动手,你就动手。” 准备了这么多年,白老大终是逼的他们要走这一步了,主人早就不喜欢这样的白家了,他要改变,那么,这些誓死跟着他的人,就只等着他一声号令了。 “好。”追影话不多,听了这话之后转头便走了。 冰儿进屋,见白朗清醒过来,幽幽的望着自己问:“三姑娘呢?” 冰儿凝滞半晌,才哑声答道:“被白老大的人带去密室里了。” ---------------------------- 求推荐票票撒,大么么,嘿嘿o(n_n)o哈哈~ ------------ 第两百二十五章 咱们跟这小娘儿玩玩儿! “你——你怎么不拦着呢?”白朗话一出口就觉得说的不对,勉强笑笑,牵动了自个儿身上的伤口还倒吸了一口凉气,“算了,白老大要带走,你拦也是拦不住的,我自个儿去救她!” 白朗一动,结果一下子就翻下床榻,结果后臀伤口裂开,又在往外头渗血,冰儿看的眼睛一红,连忙制止他:“少主,你自个儿伤的这样重,怎么去救三姑娘呢?你还是先养伤吧,救三姑娘的事儿交给属下跟追影去办吧,我们的人都还在,少主不必担心三姑娘的安全,何况三姑娘手段不浅,白老大的人未必能动得了她,少主先不要着急,少主伤重,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白朗沉默半晌,良久之后长叹一声,慢慢挥手道:“行了,我这里没事,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冰儿答应一声,就替他掩上了门,安排两个小丫鬟在外头服侍,然后她便离开了白朗的庭院,去部署他们该做的事情,蓄谋已久的白家大换血,就要开始了。 白朗趴在床上,后臀之上的疼痛他恍若不知,虽然因为白老大对于楚檀画的态度而促使他提前要在白家内部换血,先把白家的几个元老悄无声息的换成他自个儿的人,经过了这十年的部署他心里头应该是很兴奋很期待这一刻的,可这会儿他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一是因为楚檀画被抓走,他始终是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虽然这事儿白老大迟早得知道,但是在他的计划里那应该是在他掌握了白家之后才会让白老大知道的,可是这阴差阳错的怎么就让白老大知道了呢?他抢了大玄的皇后回来,引得大玄精兵所向,全是冲着西域而来,就算白家再厉害,如何能保这十六国跟大玄冲突而毫发无伤的退出呢?白老大的震惊和生气暴怒不是没有道理的。 二是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大玄出兵竟这样的快,也没有想到安冉烨竟会领兵要踏平西域,不过照目前的形势来看,离苇应该是把能说的都说了,不然安冉烨不会知道白家的底细,不会知道西域皇室都是被白家控制的,更不会想着要踏平西域,这个男人的霸气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白朗,轻叹了一口气,难怪楚檀画会喜欢上他,会这样死心塌地的爱着他,跟着他。 他手里捏着的是白老大摔在他脸上的信笺,上头写着安冉烨出兵的缘由和时间,还有他昭告四海的圣旨,安冉烨没有提皇后被掳走之事,而是假托有人行刺,白朗微微眯眼,看来那么假托行刺之人应该就是假扮楚檀画的离苇了,他平生经历风浪极多,从未佩服过什么人,如今却有些佩服这个男人了,假托有人行刺更能激发兵士的士气,若是主将勇猛,是完全可以做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何况,还是皇上亲自御驾亲征。 他想到这里,心里头又是一叹,怪不得她那样笃定的说,她男人一定会来接她的,他本还是不信,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做出部署呢?他本期望看到的是这个皇子慌乱又无脑的表现,甚至在心底里对楚檀画对他的自信和笃定有些生气的,他恼怒的想,若是安冉烨达不到她的想法,那么他就可以嘲笑她选人是错误的,她的眼光是有问题的,到了那时候,她会知道他白朗才是真正懂得她疼惜她的人。 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想错了,这皇子镇静而又霸道,虽然他不肯承认,但是却也不能否认,这个皇子比他差不了多少,甚至在某一方面超过了他。u1eh。 踏平西域,这样自信而笃定的人,难怪她会喜欢,他心里头甚至有一个想法,或许安冉烨,真的会踏平西域的。 白朗在他的屋子里头胡思乱想的养伤,楚檀画去被一帮喽啰带到白府密室,楚檀画压根不记得路,推推搡搡之间走的都是她没来过的地方,她本以为白府密室就是像她从前在三王府的时候那样的地牢,却没想到那些喽啰们带着她走完了整个白府,绕到了白府的后头,白府后头所以一片水泽地,这在西域来说是很少见的,可这片水泽地之上还能看见些许的残垣断壁,像是宫殿的残垣一样,看那些露出来的石头,楚檀画推测应该是风化了上百年之久了,只是她搞不懂的是,白府之后为何会有风化了几百年的宫殿和寺庙呢? 而白府又为什么要依附着这片水泽地而建呢?难道——白府里头还有什么她不知晓的秘密么? 楚檀画正想着呢,一不留神就停了下来,旁边的一个小喽啰一推她:“看什么看?快下去!” 她带着满腔的疑惑进了地道,这地道的阶梯修的不算是很好,是螺旋式的,勉强可以并行两个人,楚檀画只觉得地下有凉飕飕的风吹上来,她还隐约听见底下有流水的声音,便断定下头一定有地下暗河流过,而且下面的空气跟上头一样,一定还有排气孔连接着地面才会使得空气这样清新。 有人打起灯笼,楚檀画慢慢的往下走,她心中疑问不少,这地道是谁修的,这样浩大的工程,光是靠白家一力就能完成的么?而且这样的工事建筑,得动用一个工兵连才能完成的吧?这白家都是些什么人哪! 老是走而。楚檀画走得慢,阶梯坑洼不平,不像是近几年修筑的,可是灯色太暗,她也看不清脚下的石阶,只能凭着感觉去走,若是走神了只怕就得跌下去,说不定就跌的粉身碎骨了。 她本想说扶着墙壁走是不是好一些,结果发现没有人扶着墙壁走,她便忍不住往离她不过半臂距离的墙壁看过去,一看之下心下一沉,头皮发麻,那墙壁压根也不是什么好看的墙壁,全是风化的岩层,也是一样坑坑洼洼的,而且这会儿已经离开地面很长一段距离了,周围都是一片泥土的地底下的气息,而那墙壁之上,时不时就会成群结队的爬过很细小的蚰蜒,而且还是色彩斑斓的,表示这些蚰蜒都身有剧毒,碰不得的,这光是看着的人都会觉得头发发麻,蚰蜒的那么多脚让人看着就浑身都觉得不舒服。 这里接近地下,只怕比一般的地牢要深得多,难怪会有这么多蚰蜒出没,不碰那些东西自然相安无事,这些喽啰们也知道厉害,个个走的小心翼翼,楚檀画也不敢再分神,更加集中精神小心翼翼的往下走。 不过两刻钟之后,众人终于到达地底下,寻常地牢都是燃着灯烛,可是这白家的地底密室氧气宝贵,因此到处都是燃着长明灯,楚檀画闻的出来,那油脂都是特制的,即便水泼上去,也难以一次熄灭。 这儿四通八达,可是那些喽啰们却带着楚檀画拐进一个小门,那里头全是空牢房,看样子是关着重要的人地方,楚檀画这会儿沉沉的看着他们,心里头在想,要不要在这儿解决这些喽啰然后再逃出去?可是逃出去之后怎么办呢? 外头都是白家白老大的人,她也跑不远,再说白家奇怪的地方实在太多,让她走还真是舍不得,这人的好奇心有时候起来了,什么也压不住。 “姑娘,别看了,你这儿也跑不出去,来,不如跟兄弟们亲香亲香,兄弟们来让姑娘快活快活啊!” “就是,这小娘子模样真是不错,难怪少主那样日日夜夜的念叨,反正这会儿少主也用不着了,不如便宜了咱们兄弟呗!哈哈哈——” “诶,我看不行,昨儿士番那小子不是试过了么?不是没成功么!我看这小娘们手段不浅哪!咱们可得小心着点儿!” “哼,就你胆子小!什么都不敢!你边儿呆着去!白老大都发话了,咱们为什么不能玩玩儿?来呀,咱们跟这小娘儿玩玩儿!” 七八个喽啰七嘴八舌的说话,其中一个领头的露出淫/邪的笑,望着楚檀画眯着眼睛,都把外头的衣裳脱了,露出那满是褶子的恶心胸膛来,几个人都围了过来,每个人都冲着楚檀画嘿嘿嘿的笑。 楚檀画一咬牙,再抬眸时脸上是甜甜的笑意,手却趁着几个人不注意伸进了自个儿的腰间,幸而绑着她手的绳子不算太紧,让她还可以活动:“几位大爷,你们着急什么呀,你们先别动,闭着眼睛站着让姑娘我挨个儿亲一口,我再陪着几位大爷玩玩儿,你们看好不好呀?” “诶,嘿嘿嘿!这娘们懂规矩,哈哈哈!好,爷就让你这个小娘们一个个亲上一口!哈哈哈,兄弟们,这娘们有意思啊!” 楚檀画咬牙,从腰间终是抠出一个药瓶,斜眼一看,咦,怎么拿成绿色的了,那瓶黄色的呢? 可是眼下也没有时间再换了,她心下一横,直接把药瓶里头的药粉倒在她袖口里的丝帕上,然后捂着鼻子靠近众人,把丝帕一扬,药粉一撒,然后赶紧跑到这屋子的外头找了个干燥的长明灯下头猫着腰躲起来,等待屋子里的粉尘干净了才进去。 ------------------------------------- 求推荐票票撒,嘿嘿,大么么~~ ------------ 第两百二十六章 半真半假(为推荐过3500加更) 屋子里惨嚎声起,楚檀画在外头听的撇撇嘴,七八个人的惨嚎声其实挺大的,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楚檀画瞧见周围没得什么动静了,而且这地道本就很深,看这样子也是个秘密的地方,没什么人来没什么守卫,不过,那些人一放松警惕,倒是让她轻易就得手了。 楚檀画用牙齿一点点儿的咬松绑在她手上的绳子,然后将那一截绳子甩在一边,便走进了原本的那间屋子。 楚檀画的视线一落在地上,就啧啧一叹,地上趴着七八个人形模样的东西,如果细细辨认,还是能看出那是原本押着楚檀画来的喽啰的,只是如今他们身上都爬满了色彩斑斓的蚰蜒根本瞧不见他们本身的模样了,就连鼻孔里头都是,这么多色彩斑斓的蚰蜒,看的楚檀画头皮发紧,虽然知道那些蚰蜒不会攻击她,但是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几步。u1eh。 见那几个人没了气息,也不动弹了,而那些蚰蜒也暂时不会下来,并且四周还有源源不断的蚰蜒闻着气味飞爬而来,楚檀画意识到这里非久留之地,因此抬脚就往外走去,她不打算上去,她只是要到处去瞧瞧,她要弄明白白家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她本来只是想把那几个喽啰毒昏过去的,再不济毒死也成了,谁知黄色的毒药瓶子拿不出来,只把那绿色的瓶子拿出来了,那绿色的瓶中装着的是一种合成剂,是绝大数昆虫的巢穴所散发出来的气味,那意思就等于说,昆虫闻到了这种气味儿就等于回到了巢穴一样,它们会觉得温暖和安全,就会栖身在上面,做任何它们想做的事情。 那些合成剂和着药粉撒在那些喽啰身上,不只是那些蚰蜒会来,这洞穴之中只要闻到气味儿的昆虫都会去的,直到气味儿完全消散之后那些昆虫才会发现不对劲,到得那时,那七八个喽啰就成了昆虫的盘中餐了。 楚檀画拿着从墙根那里顺手牵羊拿过来的灯笼继续朝里头走去,她发现一开始进来的地牢都有些渗水,稀奇古怪的虫子很多,她待的那个屋子里还稍微干燥一些,而她越往里头走,就发现里头越是干燥,而且地上也不再有杂草了,且修葺的很好,旁边的墙壁也不再是那种风化了很久的岩层,能够很明显的看出这几年修葺过的痕迹,她心里一叹,这里才像个真正的地牢的样子啊。 这里也是隔成一间一间的牢房,不过大多数都空着,楚檀画一间一间的看过去,慢慢的就开始走马观花加快速度了,因为她发现除了这一排地牢之外,那边还有好几个通道,黑黢黢的不知道通向哪里,楚檀画急着去看,所以这边的通道走到头了她晃一眼就开始折回去走了。 结果刚转身走了两步,她脚步一顿又停了下来,方才就着灯笼的光往那地牢里头晃了一眼,她好像看见最里面的地牢里头有人,那人影儿晃了一下是绝对没错的,楚檀画为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就有拿着灯笼转了回去。 站在那地牢外头,举着灯笼细看,果然发现那里头有个人,只是灯色有些暗,瞧不清是什么人。 楚檀画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点燃那墙上的灯,这会儿为了把里面的看清楚便转身将周围的三盏都给燃起来了,然后不一会儿,对面的地牢里头就很亮堂起来了。 出了上会。楚檀画便扒在那栅栏上看,里头的人盘腿坐在地上,面对着她,那面容楚檀画在一瞬间就看清楚了。 那人是——韩霓裳?当下只觉得周身的血全都冷了,然后凝固在那里,两秒钟之后才照常循环起来。 楚檀画就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西域大宛白府的地下密室里遇见她的生身母亲韩霓裳,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正当楚檀画思维有些混沌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再往那张脸上看过去,她发现那个女子的左眼角没有任何瑕疵,就连细纹也没有,更别说那颗能辨别身份的痣了。 楚檀画的脑子这会儿有点儿乱,韩青裳不是在平安四年大玄攻打邬善时死在乱军之中了么?不是说尸首都找不到了么?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可是她皱眉转念一想,对啊,正因为尸首找不到了,才无人知道她究竟是死是活,才有可能还活着,只怕安怀派来的人找不到当年嫁来邬善的寰樱公主所以才说寰樱公主死在了乱军之中,可是,她又怎么会出现在白家的地牢之中呢? 莫不是——比白老大掳来的?当年大玄的将士们找不到寰樱公主说不定就是白老大将韩青裳给掳来了大宛囚在这密室之中的,不是说白家控制着整个西域么?那当时白老大肯定也暗中控制着邬善啊,见败局已定没法子再转圜了,就把邬善王后掳回来,囚禁在这样的地方。 楚檀画在这儿沉思,里头的人却因为烛光晃动而终究醒了过来,韩青裳的眼睛睁开了一点点:“你每次来看我都不点灯的,今儿怎么——” 韩青裳的话说到这里忽而顿住了,是因为她看见烛光摇曳之中,不是她总见的那个人。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韩青裳还不是很适应这样亮堂的环境,她在这样昏暗的地下过了很久了,而又是对着光线的,便用手挡着那光线,然后冷声质问楚檀画。 楚檀画一声青姨差点叫出了口,可是她到底还是多长了一个心眼,打算先隐瞒下来不说,只是转身吹熄了两盏灯烛,然后才蹲下来,望着里头的韩青裳道:“公主不必紧张,我是大玄的人,虽说不是来救公主的,但是既然天意让我碰见了公主,我正好可以顺道救公主出去。” 里头的韩青裳听了冷笑:“你是白老大派来试探我的么?你回去告诉他,这些年,他什么法子没用过?我不怕他,叫他只管来,不必再说什么大玄!” 楚檀画见她不肯相信自己,皱眉良久,眼睛忽而一亮,抬眸道:“韩姑娘,我真的是大玄的人,而且,我是大玄新帝亲自授命派来的,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楚檀画压低了声音,“你是韩家人,胜景四十七年被先帝做成假死,然后称作寰樱公主嫁来邬善和亲。你本名叫韩青裳,你姐姐叫韩如裳,你还有个孪生妹妹叫韩霓裳,我说的没错吧?” 楚檀画话音一落,韩青裳顿时激动起来,一下子就扑过来,抓着地牢的栅栏眼睛红红的问楚檀画:“霓裳怎么样了?她还好么?我姐姐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楚檀画见她眼底有泪,她自个儿心里也莫名一酸,可是现在不是叙旧说话的事儿,当下她便简短的说道:“公主,你的家人都很好。我此次前来是新帝派来刺探西域情报的,我潜入白家就是为了打探白家的秘密,既然公主在这里已经这么多年了,公主可否告诉我白家的秘密?我好传送到皇上跟前,助他踏平西域,接公主回去!哦,对了,公主只怕还不知道,皇上前儿下了圣旨了,说是要踏平西域,所以只要此战胜了,公主就不必受白家压迫之苦了!” 韩青裳这会儿激动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她敏锐的抓到了楚檀画口中的几个关键词:“新帝?谁当了皇帝?还有,你究竟是什么人?新帝何以派你一个女子来打探白家的秘密,这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韩青裳看面前的女子,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偏偏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而且这些年她的身子不好记忆力也不太好了,因此也不敢断定自己是不是见过,但是就是觉得眼熟。 楚檀画抿唇:“就在半个月之前,先帝去了,先帝第三子安冉烨即了皇帝位,改年号为宝庆,今年是宝庆元年。若是硬要算起来,新皇也要称公主一声姑姑了。至于我,只是新皇身边秘密训练的人,从新皇做王爷时就跟着他了,一路走过来,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儿,公主可以完全的信任我,不必有什么顾虑的,我既然能进得来,就能带公主出去,请公主相信我!” 楚檀画这一番话说的半真半假,不过她要把韩青裳救出去的话是真的,到底韩青裳也是她的姨妈,她总不能见死不救的。 韩青裳听了她的话,只是沉沉的望着那摇曳的烛火,眸光却没有焦距,显然是在想事儿,楚檀画的目光也在四处游移,可是地上一个移动的很慢的影子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望了过去,定睛一看,就见离她的小腿差不多两拳之外的距离,有一条蛇慢慢的游了过来,而她一转眸那条蛇正好看见,当下呲的一声弓起身子就要攻击,楚檀画当下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来不及逃跑,就见那蛇长开血盆大口猛地俯冲下来—— ----------------------- 求推荐票票撒,嘿嘿~~喜欢紫紫文的可以加群,群号在留言区置顶了~~ ------------ 第两百二十七章 消亡了的大月氏 啪――银光一闪,那还长着血盆大口的黑蛇就被一根细细的银针钉在楚檀画身后的墙壁之上,那银针穿蛇骨而过,入内三分,可见韩青裳内力之深厚了。 见面前的女子惊异的瞧着她,韩青裳抿唇一笑:“我不会什么武功,只是在这儿的日子久了,这里蛇虫很多,才练就了这一手,其实用的都是巧劲儿,压根没什么用处,只是这蛇头的蛇骨脆弱所以银针才能穿透,而且那墙上你看着表面像是石头,其实里头的岩层很脆弱,用拳头捶不动,可是银针却能刺进去。” 楚檀画一听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还以为韩青裳在这里练就了绝世神功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韩青裳要是练就了绝世神功的话,干嘛不逃出去呢,所以这也是韩青裳自个儿解释的话,她是用的巧劲儿。 这地下潮湿,有蛇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可是楚檀画总觉得那蛇颜色黑的蹊跷,就像墨汁一样的黑,而且那蛇被银针钉在墙上那样垂着,她看着总觉得眼熟得很,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楚檀画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见韩青裳已经渐渐适应了光线,就把那两盏她灭了的灯烛重新点上,光线就一下子明亮起来,然后她便去察看那已经死透了的蛇身,这一看之下,忍不住低声惊呼:“腹滴子?” 这蛇通体如墨,只是脑门上有一点圆白,状若斑点,楚檀画记得,她在替庆王还有荣嘉辨明父女身份的时候,就曾用腹滴子的蛇毒作为媒介而成功的验明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而那本医书上虽勾勒的很抽象,但是那腹滴子的模样分明就是眼前这条蛇,而且那文字描述也是如同眼前这条蛇是一样的,根据那文字描述,这条蛇应该就是那毒性猛烈的母蛇。 只是,腹滴子不是在近年已不可考了么,为何为出现在白家的地牢里?楚檀画陷入了深思之中。 韩青裳听见楚檀画的惊呼却是一愣,当下挑眉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也知道腹滴子,这记载腹滴子的医书只有皇家才有,民间存世量不多,也就只有韩家才会有,也难怪了,你跟在皇家的人身边,也是可以看到的,可是――难道,你也会医术不成?” 楚檀画听了这话嘿嘿一笑:“公主,我原是楚家三小姐的丫头,后来三小姐嫁给三皇子,我就跟着她看了不少医书,多少也知道一些,后来皇上看我聪明,就让我跟着他了,执行一些秘密任务什么的,我也是将军府的老人儿了,虽说没见过将军夫人,但是对于公主的事儿也是知道的不少的,要不然怎能一眼认出公主来呢?” 她这话又是半真半假,反正这会儿她觉得不暴露身份是最好的,而且要是真说起来,这会儿也没时间给她跟韩青裳叙旧啊。 “楚家三小姐?是......是霓裳的女儿么?她还好么?她嫁给了三皇子,难不成是做了如今的皇后了?她好不好?”韩青裳这会儿似乎也有些激动。 楚檀画抿唇,见韩青裳这样激动,想来在平安四年邬善战败之后,韩青裳大概就没有再收到大玄这边的消息了,因此抿唇笑道:“公主,大家都很好,若是大家知道了你还活着,一定更高兴。” 韩青裳听了这话,似复杂似沉重的一叹,却没有说话,想来是心里头翻江倒海的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眸光迷离,眸色难辨,似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只这看蛇。 楚檀画见韩青裳如此,有心不想让她想的太多,何况现在也没有时间让她多想,便顿了一会儿,就又问道:“看公主的样子,似是知道这腹滴子是从前大月氏古城之物,可是我所不明白的是,这腹滴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我想知道,这是偶然的么?” 韩青裳听了这话,收回思绪,淡淡的看了楚檀画一眼,视线就落在了那漆黑如墨的腹滴子身上:“你既然知道它的名字,想必也是看过许多关于它的描述的,这腹滴子分为公母,公蛇很大却没有什么毒性,一般都待在潮湿阴暗的地穴深处,不惊动它们,它们就不会出来活动,但是母蛇小巧灵敏,毒性最大,到处活动觅食然后回巢穴之中喂养公蛇,你见过蚁穴里的情景么?蚁穴之中有蚁后,这腹滴子之中的公蛇就相当于‘蚁后’,它们需要储存足够的精力让母蛇繁衍后代,它们交配时的情景也很壮观,只可惜很难见到了。” 韩青裳说的这些楚檀画都知道,那些医书上都写过,不过那蚁后的事情没有写过,可是这腹滴子公蛇母蛇体型相差这么大,她事后稍稍一猜也就能够猜出来了,她微微抿唇,望着韩青裳道:“传说这腹滴子是上古时期才有的蛇,因为长期生活在地下所以才会长成这个样子,而且这蛇只出自西域,而且是消失了很多年的大月氏才有,是大月氏用来守护他们的佛徒以及宫殿的,这种蛇邪性的很,听说大月氏能够控制它们,不过这些都是传说,实在不知道真假,何况书上写的也是后人杜撰的,真实的情况只怕现在没人知道了。难道――这种蛇跟如今的白家有什么关系么?” 白家有秘密,又有这种只在传闻中才出现的蛇,难道白家找到了这种蛇,并且豢养了起来么?看看这周围这样大的地道,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韩青裳听了这话冷冷一笑,眯眼道:“很多年以前,西域还是一个整体,那时就被大月氏统治,大月氏引进佛法然后又把佛法妖异化以便于自己的统治,这些蛇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大月氏花了许久的时间培育出来的,然后将它们豢养在宫殿的地下,然后控制操纵它们来排除异己,可是这天下大势,历来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因此在各地不断举兵谋反之下,大月氏终究是失去了统治地位,然后西域也就分裂成了十几个小国,年年战祸不断,渐渐的,人们自然就忘了大月氏,以为他们已经消亡了,其实不然,大月氏没有消亡,依旧还在统治着西域,用更加残暴的方式统治西域,只是这一次他们学聪明了,他们不在人前为王,而是躲到幕后去了。” 韩青裳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声音里始终带着冷意,楚檀画却听的大为惊讶,大月氏没有消亡,他们依旧还在统治着西域,用更加残暴的方式统治着西域――他们不在人前为王,而是躲到幕后去了。 楚檀画脑子里就一直回荡这一句话,想了半晌,忽而心念一动,望着韩青裳道:“公主说的――难道是白家?公主的意思,难道是说白家就是大月氏的后代?” 虽是问句,可是楚檀画心里头却接受了这个事实,也认定了这个事实,如若白家就是那消亡了几百年的大月氏的话,那么一切的事情,很多的谜团就能够解释了。 韩青裳淡淡一笑,看了楚檀画一眼,眸光透着凛冽的冷然的光:“你说的不错,白家就是大月氏的后人,你过来的时候,应该能够看见白府后头的那些宫殿和庙宇的残骸吧?那些就是当年大月氏的古城,谁也没有想到大月氏的古城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在大宛的白府里。当年大月氏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避免了战祸,然后在暗地里却要挟了各国皇室,大月氏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妖邪之术,因此各国皇族不得不听命于大月氏,然后一直到现在。” 楚檀画这下子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白老大能这般嚣张,没想到他竟是这大月氏的后人,怪不得他会对自己的儿子下毒,传闻大月氏人心狠手辣,如今看来,这传闻果然不假。 她想过白家的身份不简单,却没想过白家竟是这样的身份,难怪白朗不愿意说,又说她来了之后就会明白的,她冷眼瞧去,白朗似乎不满白老大的许多做法,却又不想明说,白朗想必对这个大月氏后人的标签不那么喜欢,也怪不得这个家,父不成父,子不成子的。 她心里头忍不住轻叹,在大玄就知道在权力面前,父子亲情会尤为淡薄,没想到如今来了大月氏,还能亲眼看见这样的情景,可见这家族渊源也能让人心各异的。u2za。 “公主,当年邬善被大玄所灭,是白老大把公主抢来白家的么?”楚檀画知道了白家最终的秘密之后,就想知道韩青裳在平安四年被白老大掳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便问道。 ---------------------------------------------------------------------------------------- 求推荐票票哇,~~~~大么么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朕喝不下 韩青裳沉默了一下,才抿唇冷笑道:“是啊,当年邬善国王死在乱军之中,我本想着趁乱找到我们的人然后逃回来,结果却被白老大抓住,掳到了白家,后来我就知道了白家的秘密,但是我被关在这里,想逃也逃不出去,而白老大却不肯杀了我,要我给他绵延后嗣,”韩青裳说到这里冷哼了一声,“他这个人行事太过毒辣,大概就是老天的报应,让他没有亲生的儿女,以前的女人一个也给他生不出来,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杀了一个又换一个!这里原本关着的都是他的女人,可现在也只剩下我一个了!他手上血债累累,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楚檀画一猜就知道韩青裳一定在这里受了不少的苦,又听见说白老大是这样毒辣的恶魔,当下心里头着急,她生怕这会儿工夫白老大会找来,就想着先带着韩青裳出去再说,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便从怀中掏出从前她把凤寰宫的宫门腐蚀掉的强腐蚀性的溶液出来,只可惜这东西很危险,楚檀画不敢多带,这次就带了一小瓶出来,这会儿正好能有用处。 “公主,我现在就先带你出去,我在这里认识一个朋友,我可以拜托他找安全可靠的人带你离开这儿,等你离开这里以后,你就一直往北地去,庆王如今在那里驻守,你只要说你是寰樱公主他一定会护你周全的。如今新帝出兵攻打西域十六国,这会儿白老大自顾尚且不暇,是不会还有余力来找公主的,何况这里的喽啰我还能对付,只要安全护送公主出去了就好了!” 楚檀画说着,就让韩青裳退后一些,然后把那强腐蚀性的溶液倒在那铜铸的大锁上,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那铜锁立刻就化为铜水流在了地上,楚檀画刚一脚踢开门,就听见外头有人叫她:“三姑娘,属下来救你了!” 楚檀画还没进去,只觉得这声音耳熟的很,当下转眸看,原来是冰儿。 冰儿已经走了过来,当下就看见楚檀画和里头的人,一愣:“公主,你们认识啊?” 楚檀画对着韩青裳一笑,赶紧把冰儿拉到这边来,离韩青裳那边有十几步的距离了,在确保韩青裳没有偷听的情况下,楚檀画才压低了声音问冰儿:“你这会儿来做什么?” “我来救三姑娘的。”冰儿抿唇答道。 “你说话小点声,别让她听到了,”楚檀画皱眉,然后撇嘴道,“我要是等着你来救啊,我只怕早就毁在那帮人手里了,不过你来的正好,我认得她是谁,既然你也知道她是谁,那你现在就把她送出去,你心里比我清楚,你只有把她送出大宛了她才会安全,冰儿,你既然不喜欢白老大,那这个女人的性命你也不会要,你就要听我的话,派人把她送出去!——还有,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你最好也别说出来!” “三姑娘,不是,她是——”冰儿听了楚檀画的话,忍不住要说话。 “好了!我不管她是谁,我就知道她是大玄的人,她始终是要回大玄去的,你要是再不把她送走,你难道想看着白老大杀了她么?你听我的话,送她离开,我留下!”楚檀画打断了冰儿的话,不让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又把她的要求说了一遍,直到冰儿点头答应为止,然后她才道,“我知道你还有事要做,你只把她快马送到北地去就行,我是不会走的,你家少主好歹因为我才受伤,我现在不会走,我等他伤好了再走,而且,我也有事情要问他。” 听见楚檀画说她不会走,冰儿这揪着的心又稍稍放下了一下,但是又要说些什么,却被楚檀画用眼睛一瞪,给瞪回去了,这里确实不能久待,而且也不是很安全,她来的时候在外头看见很多蚰蜒,而且再晚一点儿就到了晚上了,晚上腹滴子就会出来活动,她有话还是赶紧上去再说。 冰儿想定了主意之后,便对着楚檀画点点头,转身走回去,对着韩青裳道:“公主,属下带您离开这儿。” 韩青裳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皱眉道:“我不走,我走了朗儿怎么办?你带我去朗儿那里,我要去看看他。” 朗儿?白朗么?楚檀画听了韩青裳的话一愣,当下转眸道:“白朗跟你是什么关系?” 韩青裳还未回答,一旁的冰儿却答道:“公主是少主的亲生母亲呀!” “啊!”楚檀画着实吓了一跳,她什么都想到了,却愣是没敢往这方面去猜,她确实想过,可那念头就是一闪而过,她就是觉得不可能嘛,结果这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儿还就偏偏发生了,韩青裳是白朗的亲生母亲,而她的母亲是韩霓裳,这,这不是就说明她跟白朗是两姨表兄妹么? 她心里头除了震惊之外,还有的就是对白朗的心思的叹息了,这事儿要是给白朗知道的,他喜欢了十年的女子是他的表妹,还不知道他会怎样呢! “三姑娘,你怎么了?” 冰儿狐疑的看着楚檀画阴晴不定的面容,然后开口问她,楚檀画一抬眸,还看见韩青裳一脸疑惑的瞧着她,她当下心中一沉,脸上却笑道:“哈哈哈,我没事儿,就是有点儿惊讶嘛,想不到白公子的娘亲是公主啊,那这样就太好了,我方才跟公主说的那个朋友就是白公子呀,现在正好,那冰儿就带着公主离开吧,公主不必担心,我会去照顾白公子的,我——” “朗儿说到底是白家的人,就算他跟白老大有些想法不一样,但是不可否认他还是白家的人,你是大玄的人,如今大玄正在出兵攻打西域,你让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杀了我儿子?”心是看她。 楚檀画被韩青裳的冷酷眼神看的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正在脑子里组织语言的时候,一旁的冰儿却轻笑道:“公主怎么这么想呢,公主还不知道呢,这个三姑娘就是咱们少主心尖子上的那个人呀,公主没有看过画,不过咱们少主说话算话,三姑娘又误打误撞,到底是让公主瞧见了呢!” “是吗?是朗儿喜欢的那个女子吗?哎呀,我看看!” 韩青裳一听冰儿这话,眸光顿时柔和起来,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楚檀画。 楚檀画生怕她细看看出端倪来,于是忙一转身背对着光线就往外走,边走边笑道:“公主,这日后有的是时间看呢,我与白公子之间有缘分,与公主之间也有缘分,等此番事了了,我会跟公主您把一切都说清楚,也会让你好好儿的看仔细的。——咱们这会儿没时间说这个,还是得先赶到安全的地方去,你在这里,白公子和我没法子安心哪!” 楚檀画这会儿说的是实话,冰儿也在一旁点头,韩青裳便笑道:“好,那我就出去吧,让朗儿和你安心做你们该做的事儿,等了这么些年了,朗儿也是要做他该做的事情了!” 三个人又从地上上去,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地道里悉悉索索的好像那些蛇虫都开始活动起来,几个人不禁加快了脚步,好容易上来了,冰儿便把楚檀画送到白朗的院子外头,然后她便带着韩青裳备好了马车出了白府,直奔大玄北地而去。 安冉烨行军四日就到了北地,北地如今比京城更冷,关内都是茫茫一片戈壁滩,众将士就在戈壁滩上扎营,安冉烨的皇帐就在天山脚下,这里离西域的疆土最近,洛州领兵的皇甫将军说天山脚下扎营很冷,不如移过来一下,当时安冉烨只是勾眉一笑,离西域近一分,他离敌人越近睡的就越安稳,可敌人呢,日夜枕戈待旦,日夜忐忑,他喜欢这样。 天山这边风雪交加,外头的雪粒子一下,再加上风沙一大,外头压根儿连人都看不清,出了站在那儿值班的军士,没人在外头晃荡,直到天擦黑的时候,风雪才稍稍小了一些,风停了,雪却还在下。 小顺子在皇帐里头,见安冉烨负手站在那西域女子凭着记忆画出来的西域地图面前已有一个多时辰了,当下抿唇见外头天黑了,悄声吩咐服侍的人点燃了灯烛,然后他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银耳羹走到安冉烨身后,低声道:“皇上,这会儿下雪冷得很,皇上喝一碗银耳羹暖和暖和吧!” 安冉烨默了半晌,转身揉了揉有些隐隐发痛的额角,背着手走到帐帘那儿撩开看了外头一眼,才皱眉道:“朕喝不下,拿走。” 小顺子眨眼:“皇上此番前去必定能接回皇后娘娘,可是皇后娘娘要是瞧见皇上这般憔悴,只怕不只是要数落奴才们侍候的不周到,只怕也要数落皇上自个儿不好好儿的照顾自个儿呢!” 安冉烨听了挑眉:“朕很憔悴吗?去,拿镜子来瞧瞧!”u2za。 ------------------------------------ 求推荐票票撒,大么么~~~ ------------ 第二百二十九章 求皇上成全 “是,奴才这就去拿。”小顺子忙去拿了铜镜过来给安冉烨。 候来白了。安冉烨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勾了眼尾,啧啧一声,憔悴倒是不憔悴,还是他原来那模样,就是怎么看怎么没得笑意,冷淡淡的吓人。 心里哼了一声,画儿被人掳走了,恼的他想大开杀戒,还怎么高兴的起来?安冉烨想到这里,便啪的一下把铜镜放下来,然后拿起小顺子放在一边的银耳羹一饮而尽。 银耳羹确实还很暖和,热烘烘的暖着他的心肝脾肺肾,熨帖着他冷冰冰的心,这会儿觉得满腔的不开心也被这碗银耳羹给弄掉了,他也就不那么生气了,反正就快见到画儿了,他不着急,唔,不着急,咂咂嘴,侧身躺在了他的龙榻上,闭目养神。 小顺子把铜镜拿起来抱在怀里准备去放好的,结果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眸望着安冉烨道:“皇上,这羹喝了,皇上不打算剃剃胡子么?那胡渣可又出来了呢!” 安冉烨睁眼,挑眉:“不剃。” 等再次见到楚檀画的时候,他要用这青色的胡茬子扎她的脸,然后把她抱起来转个十圈八圈的,然后在她头晕眼花的时候狠狠的扑上去亲她,看看,多好的构想。 安冉烨自个儿想着就勾唇微笑,小顺子见皇上这样,也就不再说话了,自个儿垂眸站在帐门边上去了,内帐里头就只有安冉烨一个人在那儿。 “岸上谁家游冶郎,三三五五映垂杨~~~~” 本来挺安静的,小顺子却突然听见内帐里传来皇后娘娘常常放在嘴里念叨的荒腔走板唱法的采莲曲,可内帐就只有皇上一个人,难不成这是皇上唱的?小顺子想到这里无声窃笑,笑一声,接着,叹一声。 小顺子这儿正想着该想个什么借口进去跟皇上说说话呢,外头却有很多马蹄声传来,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小顺子皱眉,也不知何人敢在皇帐前喧哗,当下便挑帘出去看。 外头的雪也已经停了,可是雪却积了有两寸多厚了,人一踩上去就是一个大脚印,拔出来的时候又沾了一脚的雪,小顺子也没敢走的太远,就站在几步之外瞧着那边,发现是好多人骑着马来的,那领头的人看着有些眼熟,只是穿着跟雪色一样白的斗篷太远了就看不清,直到那人在十几米之外下了马来,小顺子才看清楚是谁来了,忙转身就往皇帐里头跑去。 “皇上,皇上,庆王爷来了!”小顺子一挑帘进来就喊上了。 内帐的帘子挑开,安冉烨挑眉走出来:“你嚷嚷什么!朕听到了,他来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小顺子有些委屈:“这不是皇上天天惦记着么?这会儿庆王来了,奴才这不也是为着皇上高兴么!” “臣萧厉求见皇上。”小顺子的话刚说完,外头就传来庆王的声音。 安冉烨勾唇一笑:“庆王快请进来!”说完之后又望着小顺子道,“好了好了,朕知道你的心思,快别杵在这儿了,快去找人奉茶来。” 小顺子听了这话记起自己的职责,转身忙着奉茶去了,而这会儿庆王已经挑帘夹杂着一身的风雪进来了。 这回安冉烨把小粒子和琥珀都带来了,方才有小顺子在就都没来伺候,这会儿听说庆王来了,就都赶了过来,小顺子去倒茶,小粒子就忙着给庆王解下斗篷挂起来,而黄金在听见安冉烨说赐坐的时候去搬了两个圆凳过来,珍珠留在宫里没跟来,跟来的是黄金。u3k1。 安冉烨一抬眸,发现庆王是带着韩霓裳一块儿来的,算起来,这两个人也都是他的长辈了,当下一笑:“风雪交加的,没想到韩夫人也来了。” 他在领军一路往西边来的路上,就亲自给庆王写了一封信,但是又怕路上被人截获,因此只是含糊说了一下宫中有事,涉及后宫几个字。 这谁都知道,新皇登基,不设后宫,这后宫一猜就是楚檀画一人,因此庆王在接到圣旨调令和信笺的时候,立刻就赶来了,他安排完所有的事情再启程已是四日以后了,骁骑营走得慢还需一日才能与大军会合,他就带着心腹护卫先行赶来了。 见安冉烨问,韩霓裳眸中却俱是焦灼:“皇上,画儿出什么事了?” 她也看过那信笺,也一猜就猜到是楚檀画,那是她跟庆王的亲生女儿,听说她有事儿,她心里头怎么能不着急上火呢?又听说皇上下圣旨要举兵攻打西域,庆王安排了骁骑营就要赶来天山脚下,她一听也要来,虽说这几年她知道楚檀画的消息都是从楚粲和楚旸那里知道的,但是到底是她亲生女儿,她怎能不顾及亲生女儿的性命呢?何况,她对女儿的愧疚日日都在心中盘旋,她想念她的亲生女儿,多年未见,更是想念。 所以,排除千难万难,她是一定要来的。 “朕下面要说的事儿没几个人知道,”安冉烨眸光炯炯的望着二人,顿了一下,然后才道,“说那个女刺客行刺朕不过是个假托的话,实质上,是西域白府的人把画儿给劫走了,这会儿还在大宛呢!” 安冉烨便把前几日发生在大和宫的事儿说了一遍,然后把从离苇嘴里套出来的话也说了一遍,之后才续道:“朕不想让旁人知道画儿被劫走,不是怕丢人,是怕有不好的影响,更怕众人着急起来忙乱,这事儿朕一力就能完成,若是只身去大宛救画儿未尝不可,只是这样一来,到底是不能斩草除根,何况这白家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过分,朕要踏平西域,将白家挫骨扬灰,才能解了朕心头之恨!” 黄金在一旁听着,想起琥珀从前说过的一句话,任何跟太子爷抢太子妃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太子爷肯定会往死里整他。 这话还是皇上当太子爷的时候琥珀说的,黄金这会儿想起来,觉得真是贴切,另外还觉得,跟皇上为敌,那就是死路一条。 “西域药商白朗?白家?”庆王听了安冉烨的话,沉思半晌,才抬眸道,“皇上,臣在北地多年,听说过这个白家,白家的人在西域有很高的声誉,因为他们常常救治那些穷苦人,这个白朗的药行开遍了西域十六国,在西域没人不知道他,都说他虽然是个商人,却是个翩翩君子,是个好人。” 听到这里安冉烨冷哼一声:“好人?老百姓最容易受骗了,只要谁对他们好,有衣穿有饭吃,病了可以医治,就算是恶魔在身边统治世界也是没关系的。” “皇上说的是啊,”庆王眸色清冷,“臣也万万没有想到白朗是这样的人,他还敢劫持大玄的皇后!皇上,出兵十六国这个需要皇上的御驾亲征,臣的骁骑营再有一日就能赶到这里来与大军会合了,只是,臣也是画儿的父亲,从前未曾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心里头愧疚难安,不管画儿认不认臣,臣都是要去救她的,不过,不是以王爷的身份去救,而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救,求皇上成全。臣和臣的骁骑营愿为皇上先锋,替皇上探路!” 他糊涂了半辈子,荒唐了半辈子,是是非非纠葛了大半辈子了,如今事事都已过去,很多时候沉淀下来想一想,他应该珍惜现在所拥有的,弥补过去无意或者有意的过失,补偿一些还来得及补偿的感情。 对于楚檀画,他只不过是从心里头的着急,所谓父女天性,她在受苦,有的时候,他是能感受的到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那一抹血缘关系总是去不掉的,就算她不认也没关系,他好好的待他的女儿就好。 “我也要去!画儿也是我的女儿,我也要去救她出来!”韩霓裳哽咽却坚定的声音传来,她此番前来,为的就是这个。 安冉烨看着两个人眼底的泪光,其实他心里头也有些酸酸的,可是他却不曾表露出来,他此番领兵前来,那个白老大一定会联合十六国一起来抵御他的,所以他必须先领兵攻破最薄弱的那条防线,只要这联合起来的战线一断,拿下西域就不成问题。 因此,他走不成,必须有一个人要拖住白老大,让另外的人有时间去救出他的女人,这时候不耍性子逞威风的时候,他不仅仅是安冉烨,还是一国之君,他必须去做他该做的事情,想到这里他心里头又忍不住笑起来,若是换了从前,他必定什么都不管飞奔着跑去救他心爱的女人了,可是这一回,他不这样做了,他要御驾亲征,踏平西域,庆王去救也好,等救出画儿,他就等着画儿飞奔着来找他好了。 反正,醋缸子还在生气,生气到吃醋也是常有的事儿,楚檀画被救出来了之后,还是要来哄他,直到他高兴为止。 想到这里,想到那个画面,安冉烨莫名的高兴起来,眯眼一笑:“好!那就劳烦庆王与韩夫人了!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 求推荐票票啊,就在简介下头投票推荐啊,每天都有啊,不投浪费了啦~~ ------------ 第二百三十章 疼的不行了 “即是如此,那臣就不耽搁了,即刻就启程前去大宛救画儿!” 庆王心急,当下便站了起来。 安冉烨冷眼瞧着,就算从前荣嘉和温嘉再如何有情况,他也从未见过庆王敛去一身清冷,而十分着急的模样,荣嘉不是庆王的亲生女儿,不着急也是情有可原,而温嘉却是庆王的亲生女儿,那时他又把她当做是燕南双的化身,对从前的流恋还有他自个儿的感情让他蒙蔽了双眼,对温嘉只有一味的溺爱,几乎不像个正常的父亲,后来温嘉的身世大白,他的心受刺激,也就等于受伤了,温嘉在牢中被安冉烨秘密处死,听闻庆王沉默数日,心情好久才平复下来。 这会儿看起来,庆王才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就像他说的,他心中愧疚难安,这会儿才算是幡然醒悟,他不管画儿认不认他,他都需要去,都是一定要去的,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救他的女儿,夫妻两个都是一般的心思,安冉烨想到这里一叹,养儿方知父母恩,从前他是天狐,不懂什么父母伦常,后来心里头爱上了凡人,变成人之后如今有了三个小娃儿,自己也做了人家父母,到了如今也才知道,真真儿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韩夫人,庆王,你们路上小心,朕不能亲自前去,若是画儿平安,就给朕来个信儿,告诉她,朕等着她!” 安冉烨也不强留,何况强留下来也是无用的,庆王与韩霓裳两个人的心里只怕是心急如焚的,他只能放他们前去,何况再让任何人去救楚檀画,他都是不放心的。u4ep。 “皇上请放心便是。” 庆王行了一礼,重新披起深色斗篷,韩霓裳一面替他系披风带子,一面对着安冉烨道:“皇上放心,我跟王爷一定把画儿带回来。” 庆王爷一行十五人,翻身上马,在茫茫雪夜之中消失了。 等到马蹄声都听不到了,安冉烨还站在皇帐门口瞧,黄金拿了他的大氅出来,然后悄悄的给他披上,安冉烨回眸一看见是黄金,便任由她给自个儿披上大氅,只勾起唇角笑道:“再过不了几日,你就能瞧见你家主子了!” 黄金垂手站在一边,抿唇道:“奴婢心里头想皇后娘娘,只是奴婢也担心庆王爷和夫人,他们的人不多,奴婢担心――” 后头的话黄金没敢说,但是她知道皇上一定能听明白。 “担心他们会有危险是么?不要紧的,庆王功夫很好,韩夫人跟在庆王身边这些年,功夫也不浅,何况朕即刻就会起兵策应他们,你家主子会被完整无缺的救出来了的,”安冉烨眯眼瞧了一会儿,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这才自个儿撩起帐帘进了皇帐,“铃铛儿跟小邪儿两个没猜出什么来吧?丹华还应付的来么?” 他的那套说词,要想瞒住安小狐那肯定是没问题的,可是安桃妆年纪大些,又跟他的性子一样,要想看出破绽也不是不可能,而安御邪人小鬼大的,也难保不出问题,他是怕丹华应付不过来,他这边是胜券在握,就怕京城里头再出问题罢了。 见皇上问起这个,黄金忙笑道:“昨儿还接到京城密报,丹公子说还应付的来,大公主和二皇子照常在书房里听师傅讲课,八王爷天天带着三皇子玩儿,并没有什么异常。” 安冉烨一笑:“那就好,八弟这个本事还是有的,”京城无事,他也安心多了,当下便敛去笑意,望着小顺子道,“你去叫皇甫将军来,朕要跟他说说明儿起兵的事儿,明儿没有风雪,等骁骑营一到,就正是个起兵的好日子,朕等这日子多时了,现在还真是有点儿迫不及待呢!” “是,奴才这就去请皇甫将军来。” 天也黑透了,只是瞧着沉沉的夜色,楚檀画总觉得像是要出事儿一样,可是韩青裳已经送走,再过一两天就能安全的到达北地,而狐狸的大军只怕也快到了西域,只怕是要起兵了,她只要趁着白家一乱,想走也容易的很,只是有些事儿不找白朗问清楚,还是有些不放心,何况狐狸踏平西域,她既然身在白家之中,也可以先替狐狸除掉这个西域十六国背后的‘王’,好让狐狸能轻松一些,最重要的是,她去了之后,在他面前,也不会那样不好意思,好歹,她还捣毁了白家呢。 她曾说过的,无论风霜雨雪,她都会陪着他走下去,她不会做那种躲在男人背后的女人,也不要做那种在男人背后仰望支撑他的女人,她要做的,是能与他并肩而立天下的女人,她为他分担能分担的一切,不管两个人是不是在一起,他们的心总是在一起的,他想的,他要的,她都会明白,也都会给他,这样,才是爱。 她走进她自个儿的房间,冰儿已经吩咐了人给她送来晚饭,她确实饿的狠了,虽说饭菜不合胃口,但是吃了总比饿着强啊,她吃完之后便问一旁的小丫鬟:“你家少主吃了没?” 那小丫鬟只是服侍的三等丫鬟,年纪也小,什么也不知道,见楚檀画问,就呆呆的答道:“少主不肯吃,奴婢就没送。” 楚檀画皱眉,当下便道:“你再去照原样送一份过来。” 小丫鬟答应一声,自去了,不多时,果然送来一份一模一样的,楚檀画便打发了小丫鬟,自个儿端着托盘去隔壁白朗的屋子,从外头看去,他的屋子里黑黢黢的,没有点灯,楚檀画抿唇轻唤了一声:“白朗?” 过了半晌都无人应声,她心下觉得不好,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便直接推门进去,幸而门廊上掌灯了,一推门还能有些许的亮光照射进来,她一眼就看见了桌案上的烛台,便走过去把手里的托盘放好,然后点亮了烛火,屋子里顿时亮堂起来。 便一人大。“画儿?”听见声音从梦中醒来的白朗看见楚檀画显然有些愣怔,但是下一秒却是十分高兴的,“冰儿把你救出来了?真是太好了!你没事吧?” 白朗虽然不能动,但是他一连串的发问和那眸中无法忽视的亮光都在表明,他看见楚檀画回来是真心高兴的。 “我没事,一点儿事儿也没有,”楚檀画微微一笑,将托盘拿过去放在床边的小几上,把还温热的清粥递给他,“你晚上还没吃东西吧?我叫人拿来的,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的,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能吃辛辣刺激的,先喝点粥吧。” 白朗不接,趴在那里一眼不眨的望着她,眸光灼灼。 楚檀画本来还笑着,见他不接,然后定定的看着自己,她心下一沉,自己把白朗已经当成是哥哥了,可是白朗他本人不知道啊,见她这样温柔体贴,他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楚檀画想到这里,当下沉了眉眼,将瓷碗搁在床沿上:“我不会喂你的,你又没伤了手,自个儿喝吧。” 白朗一愣,随即低眸一笑,还是伸手自个儿拿起瓷碗:“在下还以为三姑娘会好心喂在下喝粥呢。” 楚檀画哼了一声,心道,她倒是想啊,可是她知道白朗肯定会胡思乱想的,这事情为揭穿之前,她还是避嫌一些的好。 而且,这世上除了狐狸,她才不会跟别的男人做这样暧昧的事情呢,她要洁身自爱,就算狐狸不在身边,她也要时刻谨记不要做让狐狸吃醋的事情。 她拿来的清粥小菜白朗吃了个精光,她收拾了碗筷放在桌案上,忍不住皱眉道:“方才那小丫鬟还说你不不吃,这不是都吃光了么?” 白朗一笑,眸光淌过淡淡的温柔,如实答道:“方才伤口疼的吃不下,后来睡着了,再后来是担心你,也还是吃不下,不过你现在回来了,我安心了,就吃得下了。” 楚檀画见他提起那伤口,想起白朗这伤还是因为自己才被白老大给打的,心里头有些过意不去,便走过来低声问道:“现在还疼么?” 白朗见她眉心微动,眸光有些闪动,他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她担心愧疚都落在白朗的眼底,上了药,伤口其实不疼了,可是他眸光一闪,却皱了眉头,眉都纠结在一起去了:“我疼,疼的不行了,伤口那地方火辣辣的疼。” 楚檀画果然相信了,蹲下来扒着他的手臂看了他一眼,见他疼的脸都纠结起来了,心下一跳,忙道:“白公子,你忍忍啊,我,我去叫人来给你上药!” 她刚一起来,结果白朗不放手,使劲拉着她的手一拽,楚檀画重心不稳,一下子就扑了过去,眼看着就要吻上了白朗的唇瓣。 ---------------------------------------------------------------------------- 嗳哟,求推荐票票撒,乃们都在不在啊~~~继续奋斗去了啊,欧耶耶,大么么 ------------ 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真不是个君子! 也亏得楚檀画反应快,眼见着她就要吻上白朗的嘴唇的时候,她赶紧用右手捂住嘴巴,刚一捂住,两个人就亲密接触了。 白朗算计好了的意外之吻没发生,他最多也就是吻了她的手背,可楚檀画的手肘却因此碰到了他的伤处,原本不疼了的伤口一下子狠狠的疼了起来。 “啊!”白朗一声惊叫,楚檀画赶紧爬起来。 他疼的龇牙咧嘴的叫,可她却也明白过来了,当下也不怜惜了,站在塌边指着他的鼻子秀眉倒竖:“白朗!你存心的是不是!” 还好她反应快,不然就真的吻上去了。 主不继画。白朗这就叫自作孽,本来不疼的,这回是真的疼起来了,他见楚檀画指着他的鼻子对着他吼,那表情冷冷的,当下有些委屈:“三姑娘,对不起,刚才我是骗了你,是我不对,可这会儿我是真疼,你等我缓一缓,等我缓缓再与你说话啊!” 楚檀画冷哼了一声,站的离塌有两三步那么远,最后干脆坐到旁边的红木圈椅上去了,半晌,才挑眉道:“你真不是个君子!居然使计骗我!要是他在这里,见你这样,非得杀了你不可!” 白朗听了这话苦笑:“三姑娘,在下一时鬼迷心窍才骗了姑娘的,这手段确实不怎么光明磊落,但是姑娘好歹看在我受伤的份儿上,不要那样生气啊,在下也没有亲,不用这么狠到杀了在下的地步吧!再者说了,在下是个商人,不是什么君子,在商言商,在下为姑娘受了伤,姑娘也得给在下一些伤药费才是啊!” “呸!你还要什么伤药费!你怎么不说我好歹也是替你杀了高士番呢!你怎么不说是你把我掳来的呢!你——”楚檀画听了这话生气,可是看着白朗确实是疼的汗都出来了,她方才也确实撞到他的伤口了,她到底还是把后头的话吞了下去,没继续往下说,顿了一下才淡声道,“你我男女有别,我也不便跟你擦药,你方才也上过药了,忍一会儿就不会疼了,你若是不疼了就跟我说说,我还有正事儿要跟你说呢!” 楚檀画说完,便没再理会白朗,直接出门去找那个守在院门外的小丫鬟,结果没找到,后来在院子后头才找到那个小丫鬟,拿了一点儿炭火来,进门来才在地炉里头加上炭火,她进屋之后就觉得屋里冷得很,这才发现是地炉里的炭火快烧完了,才去寻了一点儿来亲自添上,添上之后,屋子里就暖和多了。u4xd。 她是不愿关门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关门不好,她便一直是开着门的,这会儿屋子里暖和了起来,她才觉得舒坦了许多,把红木圈椅搬到暖炉跟前坐着,这才觉得周身彻底的暖和起来。 白朗一直都在看着她忙进忙出的,静默了一会儿,果然伤口渐渐的就不疼了,他也不敢再胡乱动弹,老老实实的躺着,见楚檀画都开始打瞌睡了,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姑娘,你方才跟我说要说正事儿,我现在不疼了,可以说了。” 楚檀画因为太暖和都差点儿睡着了,听见白朗的话立即就惊醒了,忙轻咳了两声让自个儿清醒过来,然后抬眸望着他,眸光渐渐恢复清亮:“白公子,其实冰儿去的时候,我已经准备逃出来了,我还救了寰樱公主,就是曾经和亲嫁给邬善国王的那个大玄的公主。” 白朗眸中本是淡淡的笑,一听她这话,当下所有笑意全部敛去,微微眯眼望着她:“三姑娘这么说的意思,是说事情姑娘都知道了么?” 楚檀画敛眉,淡笑,说了这么久她还没喝过水呢,还真是有点儿渴,当下又起身自个儿去倒水,幸而这屋子里的热茶是刚送上来的,不用她再去找那木呆呆的小丫鬟了,她倒在小巧茶盅里喝了一口,然后重又坐下来望着白朗道:“白公子指的事情,是说你的身份呢,还是公主的身份,还是你们白家的身份?” 白朗移开视线,望向斜对着他的门口,他趴在榻上,正好能看见那天上挂着的一轮弯月,冬夜冷清,外头也有冷风吹过,偶尔一丝风夹杂着冷意吹进来,让那烛火也有些摇曳,外头的竹叶沙沙作响,他却轻轻一叹:“三姑娘这么说,那就是所有的事儿三姑娘都知道了吧?” 他当初也想过,楚檀画被带去密室地道里边,说不准会遇上他娘,可没想到真遇上了,他实在不希望两个人是这样的见面方式,可到底天不从人愿,偏偏还就是叫她二人这样遇上了。 “你娘是大玄的寰樱公主,在平安四年的时候,邬善国被大玄所灭,邬善国王死了,你娘却被白老大掳到了这儿来,大玄起初不知,都以为你娘死在了乱军之中,不过却没有想到她还活着,还与白老大生下了你。” 白朗苦笑:“你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我娘半生坎坷,自来了白老大身边之后,再也不愿也不肯提及从前的事,她在大玄的事儿还有在邬善的事儿从来不肯与人说的。” 楚檀画抿唇一笑:“你忘了我是谁么?我是大玄的皇后,皇室的卷宗我都瞧过,这位前朝的公主我怎会不知道呢?她在邬善被灭之前的事儿我都知道的,我下到那下面之后,料理了那几个小喽啰,然后就各处查看一番,结果就看见了她,觉得她眼熟的很就攀谈起来,这才知道她还活着,没有死在当年的乱军之中,不过,”楚檀画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续道,“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她既然与白老大生下了你,你算是白老大的儿子,又是白家的继承人,你娘再怎么说也算是白老大的夫人,即便是掳来了也不必关在那地牢之中吧?究竟白老大为何狠心给你下毒,白老大又为何这般狠心对待她?” 这个白家,处处透着诡异,处处都有蹊跷,楚檀画对于大月氏的传说了解的不算很多,只知道大月氏在统治西域的那一段时期,是西域最血腥最恐怖的一段时期,大月氏的残暴是出了名的。 白朗听见楚檀画这样问,眸中泛着的光比外头的月色还要冷,嘴角噙着的笑看着却比黄连还要苦:“你既然见过我娘,想必那活动在地牢里的生物你也是见过的,那处处可见的蚰蜒自不必说,大月氏只在传说之中出现的腹滴子你一定见到了,是么?” 见楚檀画点头,白朗才又接着说道:“我们白家是大月氏的后裔,大月氏并不曾消亡,而是改了名姓,一直隐藏在西域诸国之后,继续用血腥残暴的方式统治着他们,白家的府邸就建在当年大月氏的宫殿旧址之上,后头的水泽地里都是大月氏的庙宇,豢养的全是腹滴子,一共有三个公蛇,其余的母蛇,数不胜数,但是若不催动它们,它们是不会从水泽地的那些地道之中出来的。西域诸国害怕大月氏的原因就在这里,任何勇猛的将士在腹滴子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只要是血肉之躯,就没人敌得过那些残暴的生物,大月氏当年太过残暴,当时的家主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生怕大月氏总有一天会被消灭掉,因此才悄悄的隐退到诸国皇室之后,在幕后控制着西域,这些腹滴子也就保存了下来。——西域诸国不是不愤怒,只是没有人能反抗,也没有人敢反抗,毕竟苟活于世总比被这些畜生杀了要好。” 楚檀画皱眉听着,这果真是个变态血腥的家族,居然豢养了这样的毒蛇,世所罕见,回想自己当初对腹滴子的猜想,她简直就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幼稚可笑,还以为都是传说中的事儿,没想到传说中的事儿现在都在眼前发生了。 “听你的口气,似乎对大月氏充满怨愤?不过,我知道你跟冰儿,你的人好像都在筹划着什么事情,你对白老大似乎并无一般父子之情,你是想取白老大而代之么?还是说,你也想操控西域诸国,接管白家?” 白朗深吸一口气,答道:“白老大的女人很多,可惜都被他杀了,因为那些女人都生不出他的孩子,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在白老大眼里就是个废物,因为全让他给杀了,之后他掳来我娘,见我娘好看,又是大玄公主,就留在了身边,十个月之后,我娘生下了我,白老大才没有杀我娘,却在我九岁的时候带我娘去了密室地道里,半个月出来活动看我一次,之后又得被关起来,你知道我什么要耗费十年的时间去争夺这个继承人的位置么?” 楚檀画抿唇,白朗不等她回答,便又道:“因为,我要救我娘的性命,如若我不是继承人,等到新的白家家主产生,我跟我娘都得死;若我是继承人,或许还能挽救我娘必死的命运。” 楚檀画听着,觉得这白朗话中有话,听的她心生疑惑,当下便坐直了身子,蹙眉问道:“为什么?” 白朗咬牙,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道:“从前大月氏皇族留下的规矩至今在白家沿用,定下继承人之后,要杀掉所有不能继承家主之位的孩子,包括他的母亲,都不能活,不管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一律都杀,这样一来,就避免之后有人会威胁到家主的地位,二来,也是让这继承人从一开始就练就那血腥阴冷的性子,从而才能确保白家能够立足。这一条规矩,就是暗地里默许了那些有资格继承白家家主位置的互相残杀,暗地里算计,比你们大玄皇族里的倾轧算计还要厉害,还要血腥和残忍,因为他们赌上的,是他们自己和他们母亲的性命。——所以,在大月氏里,没有亲情,没有感情可言。” 楚檀画听了这话,已是无言以对,之前还觉得白朗性子冷淡鬼心眼多得很,这会儿倒是觉得他这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真是可爱,也庆幸他没有变成白老大那样残暴的家主。 “可是,白老大没有别的子女,你为何还要拼杀十年?这个继承人为何要争?” 白朗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森森的,听的人心寒:“就因为他没有别的子女,因此这一次的选择就扩大到了子侄之间,我不肯为此而杀人,却也不能放弃我跟我娘的性命,因此我用了十年时间才让所有跟我争的人消失在白家,他们没死,只是被逼走了再也不能回来,唯一剩下的一个就是高士番,不过如今他也死了,我是在两年前被立为继承人的,因此高士番不甘心,屡次想杀我,好在如今他也还是没了,不过白老大这个人,心狠手辣,他比以往所有的家主都要多疑残忍,他怕我夺了他的地位,便要将我娘秘密杀掉,说只有这样我才能成为大月氏真正的后裔,我不肯,他就给我下了毒,给我两年时间考虑,所以,我只有这两年时间,两年之后,我必须要成功的夺下白家,救回我娘。” “你要杀了他?”楚檀画听的面不改色,可心底里却已经明白过来,这个家族的残忍的很,怪不得会变成如今这样,简直就是自绝生路的做法。 白朗眯眼,眸中淌过嗜血的杀意:“必要的时候,我会杀了他!白家的人都太狠,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从小就不喜欢,我跟我娘说过,要终结白家的血腥与杀戮,要让西域诸国都重新好起来,大家各自管各自的,我要让大月氏真正的消亡,我要让白家只是白家,我,只是个西域药商白朗,白家,只是个商人之家。” “你这是为了私欲还是为了公义?” 白朗哼了一声,一眼望了过来:“都有,既有私欲也是为了公义。——我不过,只是想过正常人的日子罢了。” --------------------------------------- 求推荐票票啊,大么么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开花无果 白朗的话,楚檀画半信半疑,这世上,谁又能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即便父亲真的是罪大恶极,可至少还有生养之恩,血缘之亲不可废。 只是,若换做她是白朗,一定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的,白家太过残暴,几乎违背了人伦纲常,已经没有法度可言了,于公于私,白朗的想法是没有错的,何况他也说了,他只是想过正常人的日子而已。 他想要改变这一切,就必须得先变强大,只有变的强大了,才可以主宰这一切,才有可能把这一切都给抹去,难怪白朗当初在她质问他的时候,他会说那十年他是为了他的性命和地位在奋斗,如若不然,她只怕也见不到他了。 关他话冉。那十年的时间,他一定过得很苦,这样想来,他也是个叫人心疼的男子。 只是,她这会儿的心疼,也只是因为白朗是她哥哥,她是为了她哥哥的遭遇心疼。 “如今公主已经被送走了,你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你拼杀了十年,也筹划了十年,也是为了改变白家的一切,不是么?如今安冉烨攻打进来,不如你们合作啊,这样好歹能够避免百姓流离战乱之苦,还能联手除掉白老大,改变西域的状况,这样不是很好么?何必要兵戎相见呢?” 楚檀画觉得,如今白朗的心思说开了,他完全能够在某种程度成跟安冉烨合作,他要的是干干净净的白家,他要的是自己管自己的西域,而安冉烨要的不过是她而已,两个人的目的并没有相违背,不过,其实她心里头也明白,安冉烨除了要她之外,只怕是真的要踏平西域,他要西域臣服于大玄,方才能解了他心头的气愤,只是眼下为了劝说白朗,她没有把这一层心思说出来。 安冉烨此番知道白朗掳走了她,而亲自御驾亲征,搞了这样打的阵仗,绝对不仅仅是要回她那么简单的。 但是,她希望能够化解白朗和安冉烨这一段的误会,等白朗的身世真相大白之后,她希望两个人握手言和,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了。 若是白朗不同意的话,如果硬要她选择的话,她也只能选择站在安冉烨这边。 “不可能。”白朗几乎想都不想,直接吐出了这三个字,而且眸色变得极其的冷,一丝温暖也无了。 “为什么?”楚檀画隐约能够猜到答案,却非要听他亲口说出来。 白朗脸色冷冷的,声音也冷冷的,虽然屋子里温暖的很,他说话的语气就算是在数九寒天里听,也不会有一分暖意,他的眸光落在楚檀画脸上,望着她道:“他想要你,他也想要西域!三姑娘,就算我现在放你走,他也是不会收手的,你不明白,这一点我倒是明白的很,他是个帝王,若没有让西域十六国臣服于他,他是不会罢休的!还有,我是断不可能放你走的,要让我与他合作,你就是痴心妄想!” 楚檀画一叹,白朗比她看的透彻,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因为安冉烨不会让步的,所以她希望白朗能让步,现在才发现,让白朗让步,也等于白费口舌。 “他来接你,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接到你!我说过要白家干干净净的,但是没有说过要白家跟着他,没有说过要西域跟着他!他既然来了,那这就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搀和其中!我不只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西域!我不能容忍西域在白老大手里被糟蹋掉,我也不能容忍西域臣服于大玄!” 提起这事儿,白朗似乎很是激动,她还很少见到白朗这样激动,看来这件事情压根没有商量的余地的。 楚檀画想到这里轻轻一叹,安冉烨是为她来的西域,现在是不仅要她也要西域;白朗是铁了心要她也要西域的,这简直是个怪圈,两个人卯上劲了,自然是谁都不肯让步,不过她肯定是归安冉烨的,眼下的,就看西域花落谁家了。 只是,她可以避免白朗再跟安冉烨争她了,韩青裳是她姨妈的事情其实是可以说出来的,她不是正为着这件事情苦恼么?只要把这一层关系说明,她就无须再苦恼了,她本心是不想伤害白朗的,可是感情的事情越拖越久,等到那时候再接受这个真相,只怕白朗受不住,不如现在趁势说了的好,早晚都是要说的。 楚檀画想通之后,便微微一笑:“你身上有伤,这么激动做什么?小心牵动了伤口又疼起来。——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又没有强迫你去做,你何苦这么激动?不同意就算了,我也不会搀和你们之间的事儿。” “不是我激动,三姑娘,是你的话戳人心,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得很,何必说些话来试探我骗我呢?三姑娘你对在下也用心机才是最叫在下伤心的。在下说过,在你的事情上,是没有什么商量余地的,在下知道在下是迟了许多年,可是,若能补回来,在下是一定要找补回来的。” 到了这个份上,白朗不能认输,不肯认输,更是不愿意认输的。 单恋她十年,最后一份勇气和底气,他要好好的维持下去。 那些画已经不在了,他不想好不容易带回来的人也会失去,他之所以肯告诉她他的身世,肯告诉她白家的事情,是希望她了解他,了解他的世界是怎样的,不是有人说过么?想要一个人爱上你,就得让她了解你的世界,明白你的内心。 这会儿陷入执念的白朗却偏偏忘了这话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人心里头得没有爱的人才行,像楚檀画这样的,难。 楚檀画听了白朗的话,微微敛眉,垂着眼皮静默了一会儿,再抬眸眼中有着浅浅的歉意:“白朗,你说我对你用心机你伤心,那好,我不对你用心机,有一件事,我必须对你实话实说,”楚檀画顿了一下,才缓缓的问道,“你知道你娘在大玄是什么身份么?” “寰樱公主啊,是胜景帝的第三女,胜景四十七年来邬善和亲的。” 他娘虽不肯提及这些过去,可是他悄悄的问过,他娘也悄悄儿的告诉过他的。 楚檀画淡笑:“那只是皇家让你们知道的这些,如今邬善已灭,再不复当年的情景了,因此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关系。当年邬善前来请求和亲,胜景帝膝下没有适龄的公主出嫁,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而损害双方的关系,于是就找了当时跟皇族关系亲密的韩家来,挑了他家的二女儿,抹掉这个女孩子的一切,然后将其册封为寰樱公主,说公主是在佛寺里头秘密祈福了二十年的,然后出嫁到邬善。——这些,都是可以从皇家的秘密卷宗里查到,你娘根本就不是胜景帝的亲生骨肉,她不是公主,她只是韩家的二女儿韩青裳。” 白朗皱眉半晌,才道:“我娘不是皇家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如今邬善已经没了,我娘是谁都没关系,反正她就是我娘!——三姑娘,你究竟想说什么?”u4xd。 楚檀画浅浅一叹:“你知道我娘叫什么名字么?” 白朗狐疑摇头:“在下不曾细细打听你家的事,只知道你娘死了许多年了,你有个孪生哥哥就是楚旸,你是楚将军家的三小姐,别的就不知道了,在下要的是你这个人,与你家又有什么关系!” 楚檀画咬唇半晌,看着白朗的眸光有浅浅的叹息淌过,轻声道:“我娘就是韩青裳的孪生妹妹,她其实也没死,当然了,这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我现在想说的是,这样算起来,你其实是我的表哥,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就算没有安冉烨,也压根是不能是在一起的,何况现在我有了安冉烨,我们更是不可能的。” 安冉烨和血缘关系,将他们横亘开来,白朗若要,他们就是姨表兄妹;白朗若是不肯承认,那就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她希望白朗能够认清这一点。 “那又怎么样!在下不在乎!”白朗沉默半晌,忽而望着她急急的道。 什么血缘关系!他不要,他也不肯信!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楚檀画一叹,咬唇半晌,才沉沉的道:“可是表哥,我在乎。已经十年了,已经足够了,我很谢谢你的错爱,但是,请你不要再继续了,你放手吧,那样,也是放了你自己。——何况,我心里头只有他,这生生世世,都只有他。” 白朗沉默不语,他在十年前遇见她,从此心花儿开了,十年之后,心花儿在她的一声表哥里凋谢了。 开花无果,原来早就注定了。 “你出去。” “表哥——” “出去。” 楚檀画无奈起身,出了门来,替他戴上了门,望着天上清冷的月浅叹一声,但愿他能想通。 无端端的,她想起在洛河的乌篷船里见到的那一轮圆月,这轮弯月之下,狐狸在做什么呢? ----------------------------------------- 哎,冬天快来了,亲们要注意保暖啊,话说紫好想冬眠啊~~~ ------------ 第二百三十三章 儿子自当尽力 自从楚檀画跟白朗说破了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之后,白朗在那一夜让楚檀画出去后的两天里,都没再跟她说上一句话。 楚檀画一直都在白朗的院子里住着,冰儿也不曾回来,只有追影偶尔回来过几次,她在白朗的房门外听着,好似追影说大玄皇帝已经开始进攻西域各国了,只是大玄皇帝用兵刁钻,几乎是让人想不到的招式,常常出其不意的突然出现,因此西域各国受创严重,白老大要跟各国的将军一块儿议事,只怕这一两天回不来,而白老大带去了很多他的心腹,因此现在是白朗接管白家最好的时机。 就在追影回来说了这些之后,表面上白朗还在榻上养伤,但是楚檀画瞧的出来,白家开始进行大换血了,白朗要把白老大的人换成是他的人,她心里头明白,白朗是要赶在白老大之前将白家彻彻底底的掌握在他的手里,这样一来,等到白老大回来的时候白家就在白朗的手里了,到时候就算是白老大想翻天都不行。 第三天的时候,追影来复命,进屋之后,楚檀画悄悄在窗格那里瞧见他一脸喜色,心下起疑,便直接走过去在门外听着,却正巧听见里头追影在说话。 “少主,一切事务已经准备妥当了,除了白老大带去的人,咱们已经掌握了白家在西域各国所有的据点,只是还有些地方需要时日,只要这一两日就能到手,等到白老大回来的时候,一定能办成的!” “好,你们做的很好,大宅里有人发现我们私底下的动作么?”白朗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却掩盖不住话中的喜意。 “大宅里头还没人知道,但是外头全都安排好了,只要少主一声令下,属下就能将大宅尽数掌握!” 楚檀画在外头听着,原来白家在外头的事儿已经完了,眼下就是控制这白家大宅了,白家大宅里都是白老大的人,相比起外面肯定要难一些的,楚檀画想到这里,就等着听白朗的答复了,因此更加侧耳倾听了。 那白朗却没有说这个,而是清声道:“我的伤好了很多,你陪我出去走走,咱们去外头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气啊!” 楚檀画敛眉,忙离开他的窗根边上走到门廊下,佯装是在看那天上的云。 这两日的天一直阴沉沉的,不曾下雪,却偶尔有微雨落下,以至于地上都是湿湿的,方才下过一场雨,院中竹叶上还有雨水不断滴下来,那天上的阴云缓缓的移动,楚檀画就听见身后门吱呀一声开了,她闻声回眸一瞧,是白朗自个儿开门出来的,虽脸上仍有病容,但是气色却比前两日好了许多。 “出来走走也好,你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出来走走有利于恢复的。”楚檀画淡淡的开口,他两三日都未曾与她说话,但是她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总不能两个人相顾无言吧。 不过在她意料之中的,是白朗依旧没有理会她,甚至也不曾看她一眼,眸光直接从她面前掠过,淡淡的落在那在风中摇曳的竹叶之上。 “大宅里还剩下多少人?”静默半晌,白朗才淡声问旁边的追影。 追影想了一会儿,才答道:“应当不足五十人了,白老大这次出去带了足有两百多人,可是咱们的人起码有一百多人埋伏在大宅附近,少主是不是打算――” 追影的现在就动手这五个字还没说出来就没了气息,白朗当下皱眉,转眸看过来,却看见追影被一毒箭当胸贯穿,当下血流如注,断气身亡。 楚檀画站的近,一眼看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谁这样大的胆子,而且还有这样好的精准度?当下心里头还有些后怕,这毒箭要是冲着她来的,只怕她当场就咽气了。 “白朗!你这个畜生!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夺老夫的权!老夫真恨不得杀了你!” 白老大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他把手里的弓弦随便一扔,哐当一声,那弓弦应声而断,他身后跟着的二三十个人,都是一脸的蛮横之色,带着恨意凶神恶煞的瞅着白朗。 白老大穿着一身鸦青色的衣裳,上头却有不少暗红色的印记,楚檀画眯眼,她认得那印记,那是大团鲜血泼洒上去的印记,这白老大一身是血,难不成是从战场上浴血归来么?可是,他此刻不应该是在战场上么?为何突然会回来的?他身后的那些人,身上的衣裳也或多或少沾上了血迹。 楚檀画心头惊诧不已,可白朗看见白老大突然出现,脸上却没有什么很惊讶的表情,眸间都是淡淡的。 “爹怎么能这么说呢?方才的话也只是追影说的,我并没有这样的心思,爹不要怪罪我啊。” 白朗忽而改口叫爹,就是希望能稍稍唤起白老大做父亲的一点儿感情,追影已死,再多说无益,只能说是生死由命半点不由人的,他就算替追影报仇也无异于蚍蜉撼大猪,因此只能忍辱吞声,再从长计议以求来日,为今之计,也只有一个矢口否认,死不认账的法子了。 外老夫不。白老大哼了一声:“追影是你的人,老夫方才在外头听的清清楚楚的,你在大宅外头埋伏了人,就等着一拥而上杀了老夫吧?” 白朗微笑,眸中有一丝无奈:“爹,追影的意思是要对付外来的敌军,也是为了大宅的安全,并没有爹说的那个意思啊,何况,儿子怎么会杀爹呢?儿子若是有异心的话,叫儿子不得好死!” 白朗毒誓一出,楚檀画当下便是一愣,那白老大也是愣了一下,都没有想到白朗居然直接就发了毒誓。 “好好好,是老夫养了个好儿子啊!”白老大知道这样逼问是没用的,眼下追影已被他射杀,无论白朗怎么说都行,反正是死无对证,何况眼下情况紧急,他也没有时间再跟白朗废话了,当下皱眉道,“你若是没有异心的话,那就证明给老夫看!”u6t8。 白朗定定的望着白老大:“儿子自当尽力。” “好哇,这会儿答的倒是快得很,只怕你一会儿还下不了手呢!”白老大勾唇阴笑道,“老夫正杀的痛快,却接到密报,说你放跑了你娘,老夫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追了,这打仗的事儿还得交给各国自个儿应付去,老夫这次回来一是替你清除后患,二是回来取必胜的法宝来了!” 白朗听了这话心下一沉,面上却故作不知,行礼道:“儿子不太明白爹的意思。” 白老大勾唇冷笑:“不明白?不明白就跟着老夫去府后头吧!” 白朗越发肯定心中疑虑,当下心就凉了,见白老大拔脚转头就走,他连忙跟了上去:“爹的意思可否明确告诉儿子,儿子也好知道如何尽力呀?” 白老大冷酷一笑,眸中俱是残忍嗜血的杀意,他扯着白朗,指了指跟在众人身后亦步亦趋的楚檀画,然后冷冷笑道:“瞧见没?想要她么?她可是大玄皇后呢!你要是想要她,想要她好好儿活着,一会儿等抓回你娘之后,你亲自结果了你娘,然后去地道里把腹滴子引出来,两样事情完成之后,老夫就留下她的性命,不然的话,老夫就杀了你,杀了她,还要把你娘都给杀了,你听明白了么?――白朗,你方才对爹说的,你会尽力,那一会儿爹就看你的了。” 楚檀画在后头走,可是白老大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这白老大果然毒辣残忍,居然要自个儿子杀了自个儿的女人和儿子的娘,他还说别人是畜生,他自己只怕是连畜生都不如的。 她知晓眼下情势已是十分危急了,白老大要白朗去吧那地底下的腹滴子全都引出来,这会儿她又联想起方才白老大所说的必胜的法宝,心下一凉,难不成白老大要带着这些腹滴子去对付大玄的将士们么?她想起了前几日白朗跟她说的话了,大月氏残忍血腥的统治更胜从前,难不成她就要眼看着那些将士死在这种诡异的毒蛇之下么?她想要阻止,可是,敌众她寡,要是只有白老大一个人,她可能还能应付,单纯弄死白老大也行,但是接下来怎么办呢?楚檀画这会儿心乱如麻,眉头紧蹙,一直都在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反观白朗,却很是镇静,他沉眉半晌,等白老大说完之后,他才看着白老大道:“是,儿子会尽力,爹就看儿子的好了,儿子一定让爹如愿以偿的。” 楚檀画抬眸望着白朗的背影,不知他要怎样打算,她不由自主的摸向腰间,想干脆一包毒粉洒出来再说,结果却听见白老大阴阴笑道:“好了,到了,朗儿,你下去把腹滴子引上来。” --------------------- 今儿在顺后头要完结的情节,所以更晚了些哈,大么么完结时间大概是月中旬~~完结之后将继续番外,接着开新文,喜欢紫的文的亲们可以继续支持紫紫哈,新文一样是个轻松好看的文文~~另,紫的q群,群号在作者公告那里,也就是简介上头那一栏那边,欢迎加入讨论剧情勾搭紫紫,嘿嘿 ------------ 第二百三十四章 蒙在鼓里 楚檀画咬唇,下唇都给她咬出血了她自个儿都没注意,见白老大说了那话之后,白朗沉眸就要下去,楚檀画一下子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白朗,不要下去。” 白老大和他的一干心腹都在旁边看着,见了这情景,都把刀拿起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是寒光闪闪的刀,还都威胁性的指着楚檀画,楚檀画的手都已经攥住怀中的药瓶了,就等着心一横给撒出去。 白朗见这情景,一转头,伸手拂开楚檀画放在他衣袖上的手,微微勾唇道:“三姑娘,不必担心,没事的。” 他还是不肯唤她做表妹,依旧叫她三姑娘。 楚檀画被他拂开双手,他又这样说,更不好拦着了,有心想问问他心里头究竟是个怎样的打算,可是白老大还有这么多人都在旁边看着,她压根问不出口,就算是问了,只怕白朗也是不会说的。 正自为难间,忽而听见有人声道:“白朗!你不准下去!” 众人听见声音都是一愣,都循声望了过去,见那说话的人竟是韩青裳,后头还跟着几个白老大的人,只是站在韩青裳身后的都带着兜帽,看不出样貌,只能从手上拿着的刀判断出是白老大手下的人。 对来自你。一见众人看过来,韩青裳便望着白朗又说了一遍:“朗儿,不要下去!很危险的!” 白朗整个人愣在那里:“娘,你,你怎么――”怎么被抓回来了?冰儿人呢?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白朗整个人诧异无比,韩青裳这一回来,把他的整个计划都打乱了。 他本来是已经想好了的,在光天化日之下引腹滴子出来只能用白家子嗣的鲜血,滴在沿途的地道上,腹滴子闻到血腥味就会缓缓爬出地道,而且是谁滴的血就会听从谁的,白朗就是想着,现在下去,按照白老大吩咐把腹滴子引上来,引上来之后他可以命令腹滴子消灭掉白老大一伙人,这样一来,他就从绝对劣势变成了绝对优势了,只是韩青裳一来阻止,他脑子就有些转不过弯来。 韩青裳望着白朗,眸光中有恳求:“朗儿,你别下去,你的血引不来腹滴子的,你会被腹滴子吃掉的。” 白朗不懂,站在那里问:“为什么?” 白老大一直都抱胸看着这边,见韩青裳被抓回来了,他也不曾动容,只是冷冷的看着,眸中一丝感情也无,只是当韩青裳说道你会被腹滴子吃掉这句话的时候,他微微皱起眉头,眸中划过危险的光芒。 韩青裳本是不愿说这些的,可是现在事态紧急,不说不行了,她瞒了这多年的秘密,事到如今也必须要说了,当下眸底有了水光,望着白朗道:“朗儿,你其实不是白家子嗣,你是当年邬善国王的遗腹子,只是我被掳来的时候你才在我肚子里一个月而已,白老大不知道,当初早些时候生下你,他就以为你是他的骨肉,殊不知白家压根不会再有骨肉,朗儿,你快过来,你压根不是什么白家的子嗣,也不是他的儿子!” 这一番话,就像炸雷似的,在众人心底炸开,但是受冲击最深的应当还是白朗,楚檀画转眸望过去的同时不禁一叹,白朗的身世就跟自己似的,扑朔迷离的,自己以为的不是,自己不以为的反而倒是了,她倒是知道自个儿身世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样子,因此她很能理解白朗此刻的心情,不过看白朗的样子,似乎比她那时候要沉静许多。 不过现在想来也是,白朗看起来就不像是白老大那样残忍的人的儿子,之前她想着也会觉得奇怪,如今韩青裳说出白朗真正的身世,她倒才觉得合情合理了,白朗不是白老大的儿子,那么这样一样,要杀白老大,也不必那般为难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白老大沉沉的声音传来。 韩青裳望着他轻蔑一笑:“我当然知道!是你自己这些年一直被蒙在鼓里罢了!你是白老大,就没有人敢跟你说这些话,但是我今儿就是要告诉你,你们白家这一脉,注定要断绝在你的手上!你知道为什么你的那些女人生不出你的孩子么?不是因为她们不能生,而是你不能生!你练的武功早已侵蚀了你的身体,你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白家注定在你手里断子绝孙!” 韩青裳这话就跟刀子一样,狠狠的扎进白老大的心里,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白老大的颜面简直丢尽了,当下他恼羞成怒,杀心一起,抽出身上佩剑,对着韩青裳直刺过来:“你这个贱人!拿命来!” 楚檀画在一旁看的清楚,韩青裳手中银光一闪,她的银针就刺进了白老大的肩窝之中,她的角度极其刁钻,就算白老大想躲也是躲不开的,可是韩青裳不会武功,白老大这一剑刺过来更是凛冽,剑势不可抵挡,眼看着就要刺中韩青裳的眉心,白朗飞身一起,堪堪赶过来将韩青裳扑倒在地,白老大的剑就只在韩青裳肩上刺了过去,划破了几层衣裳,不过只是伤了皮肉,白朗将韩青裳安顿好,然后便一回身与白老大缠斗在一起。 楚檀画见这边已经打斗起来,当下她也不闲着,抿唇将早已攥在手心里的毒药对着她身侧的十几个欲要冲上去帮忙的白老大的人撒了过去,她又生怕波及到自己,所以在那些人倒下的瞬间她也立刻跑开了。 谁知好巧不巧,这一跑,反倒是离那边的战局更近了一步,白老大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出了名的狠辣无情的杀人恶魔,眼见着如今已经撕破了脸皮,自己倾尽心血培养了半生的儿子居然不是自个儿亲生的,跟自个儿一点儿血缘关系都没有,还得知自个儿将是断子绝孙的,心下便狂怒起来,席卷在心中的怒气当下就想要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杀光,杀了他们以泄自己心头怒气! 他见楚檀画就距离自己不过几步的距离,也没有防着自己,当下虚晃一招,白朗果然中招,他见白朗没有注意到自己,便退出战圈抢上前去一剑就要对着楚檀画刺过去,同时对着那边几个抓着韩青裳过来还在观战的手下吼道:“你们还在看着做什么!还不给老夫杀了这些人!杀了他们啊!!”u7xd。 白朗此时已经瞧出白老大是虚晃一招,可是他招式已老,根本抽不得剑出来,心念电转之间瞧见白老大冲着楚檀画而去,他强忍着体内真气乱窜使劲的收回剑势,就感觉到胸中血气翻涌,再难支撑,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后臀好不容易好起来的伤口这会儿也在隐隐作痛,后腰之上也传来刺痛的感觉,他只得用剑抵在地上,撑着身子,对着楚檀画大吼:“画儿,小心啊!!” 周围诸人都来不及援救,韩青裳肩上的伤口隐隐泛着黑色,显然白老大的剑上淬了毒,她自顾尚且不暇,根本不能救楚檀画,何况她离战圈最远,就算是个好人,没有绝顶武功也是难以施救的,而白朗这会儿连动一下都觉得身上剧痛,他是有心而无力,强自挣动只会让他更加难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白老大对着楚檀画一剑刺心而去。 那剑势来的太快,楚檀画压根就来不及做什么反应,她几乎是刚退到这边,就听见白老大与白朗同时在吼,在她应声回头的时候,就看见白老大的剑已经直刺过来了,她当下心里一凉,该不会在此时此地,此命休矣? 这白老大还叫了帮手,要是那边几个人一动手,她楚檀画今儿就死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边几个人一起掀掉兜帽,直接冲过来跟白老大剩下的没中毒的人缠斗在一起,楚檀画就看见有个人掀掉兜帽之后,对着自己直冲过来,一股大力将她扯开,然后那人抽出腰间软剑,唰的一声抖开,直接刺了过去,楚檀画踉踉跄跄的被扯了开来,却没有跌在地上,跌进了一个温暖却陌生的怀抱里。 她的心却是一凉,压根不看来人,推开那人转眸看去,就见白老大的胸膛被那软剑贯穿,可是白老大的剑也刺进了那人的肩窝,白老大当场断气,可是救她的那人血流如注,半晌松开了剑,一下子软倒在地上,却回眸对着楚檀画温暖的笑。 楚檀画愣愣的站在那里,想起被那人扯开那一错身的时候,她看见了和韩青裳一模一样的面容,所不同的是,那人左眼角下有一颗痣,很小,可是在那一刻,她看的无比清晰。 “画儿,你没事儿吧?快起来啊,”她一抬眸,庆王对着她温柔的笑,“还好本王与你娘赶来了,不然就要出事儿了。” 无端端的,她有泪涌出眼眶,想起的却是初当三王妃的那一个雪天,陈亚薇设计害她,在一地的狼狈之中,是庆王在马蹄之下救了她。 ------------------------ 求推荐票票撒~~群号在作者公告里,喜欢紫的文可以加进来哟,嘻嘻~~大么么么 ------------ 第二百三十五章 韩霓裳会死的 白老大死了,白老大的人被韩霓裳和庆王带来的人全都制服了,该杀的杀,该留的留着。 白朗着急他娘的伤,又见她娘的伤口泛黑,便强撑着过去让她娘服下解药,还好白老大的下毒的路数白朗是最清楚的,这会儿韩青裳的伤上的黑色也渐渐的消掉了,韩青裳觉得好过一些了,裹着白朗给她的披风就去看她妹妹,韩霓裳伤在肩窝,虽不重,可是血流不止,她自个儿又不能止血,所以韩青裳便又过来给她妹妹止血。 两姐妹出自韩家,虽十多年未见面了,可一身医术还在,因此从干净衣服上撕下布条,韩青裳就给韩霓裳包扎起伤口来。 楚檀画还是怔怔的,压根没注意到外头的情况,她只是鼻子发酸,这么多年以来,即使大哥和二哥早已原谅了韩霓裳和庆王,如今楚家与庆王早已好了,可她却还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只因为她觉得庆王与韩霓裳不是她亲爹亲娘,还不如楚将军来的亲切,可是,如今韩霓裳以命相换,压根不在意她自己的生死,用她自个儿的性命换她的性命,着实让她震撼,也让她知道,人家韩霓裳和亲王,是拿她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的。 她心里想着的是,如若白老大那一剑再偏一些的话,刺进韩霓裳的心窝里,只怕她就救不回来了,哪里还有命留着对着她微笑? 楚檀画心里头酸酸的,想到这些年她心里头就难受的很,她固执的把庆王和韩霓裳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可是在这么多年后的一次重逢里,他们却为了她奋不顾身。 “画儿,你没事儿吧?怎么哭了,你怎么不站起来,是不是受伤了?来,快让本王看看。” 庆王见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眼眶里不住有热泪淌下来,还以为她是受伤了疼的,连忙蹲下来望着她,想要各处查看一下,却有不好动手,眼里都是焦灼。 楚檀画听着庆王温柔的话语,脑子里想着的却是之前庆王在马蹄之下救她的时候,那样清冷的说不必言谢,如今却为了她而这般担心,在泪眼模糊之间,她瞧见庆王一身是血,他的从前一尘不染的白衣上沾满了暗红的血迹,远远的看着,就像是盛开的花朵一样。 楚檀画自个儿抹掉眼泪,牵起他的衣角放在掌心里看,那是新染上的血迹,伸手一抹,还是黏黏的。 “......为什么?” 她问的为什么很多,为什么这般不顾性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总之就是为什么。 庆王浅浅一笑,见她说话,知道她没有大碍,可见她哭到底是有些心疼的,便伸手轻轻抹去了她脸上的残泪,然后瞟了一眼衣服上的血迹,才低声道:“本王跟你娘接到消息,就一路赶过来了,本王跟你娘是一定要来救你的,听说你有危险,你娘日夜兼程,都不肯休息,见了皇上之后,直接就从那边过来大宛了,结果在路上遇见青裳,原来青裳没死,两下一叙旧,什么事儿就都清楚了,于是青裳便带着我们来了,幸而本王赶来了,还来得及救你,否则我跟你娘,只怕就要悔恨终身了。” 楚檀画不知道怎么的,听着庆王这番话很想哭,她慢慢的站起来,看着那边捂着肩窝被白朗扶着站着的韩霓裳,眸光闪烁之间,却见韩霓裳眸色一变,忽而冲过来将她一抱,两个人一块儿转身,就听见韩霓裳闷哼一声,慢慢的从楚檀画怀里滑倒在地上,可是却还是望着楚檀画微笑,嘴里低声唤着,画儿,你,你没事就好。 韩霓裳滑倒在地上,楚檀画望着自己一手的鲜血,那血还是温热的,她愣愣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就看见庆王低吼一声,倒提着间冲过去对着白老大猛刺了好几剑,剑剑都刺在心口之上。 原来,韩霓裳刺中心窝的白老大还没死绝,韩霓裳到底是女子,劲儿始终不够,那一下没有杀死白老大,这边的人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那边的白老大正巧缓过来,一抬眼就看见楚檀画背对着他站着,他眼中凶光一闪,手中的暗器便刺了出来,韩霓裳正对着楚檀画站着,自然看见了这一幕,她不能让她的女儿受伤,于是毫不犹豫的替女儿挡下了暗器。 庆王补了几剑,白老大终于是死了,庆王一怒之下,把白老大所有的手下都杀了,而这时候冰儿也赶到了,原来白家在各国的据点已经彻底到了白朗的手里,而且白家大宅里所有白老大的人都被冰儿控制起来,也幸亏庆王带人来帮了他们,这会儿整个白家大宅里,白老大的时代也随着他的死结束了。u7un。 一行人负伤累累,却终究杀了白老大,除去了大月氏的遗毒,如今白家尽在白朗的掌握之中了。 白老大的暗器淬了毒,这毒不是普通的毒,是腹滴子的毒,找不到公蛇解药的话,韩霓裳会死的。 自从韩霓裳在她怀里缓缓的滑倒之后,楚檀画整个人就一直愣愣的,脑子里全是韩霓裳的微笑,还有那种温温暖暖的触感,那是母亲的感觉,她能够感觉的到,母亲保护孩子的时候,不论她是毒贩还是个平凡低贱的女人,她都是最勇敢的战士。 楚檀画在那一刻觉得,无论她是怎样的人,即便她是大玄的皇后又如何,母亲为她撑起的那一片天,永远都在。 当时,韩霓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只有她自个儿能听到,韩霓裳说,孩子啊,你别恨我,别恨娘,对不起啊。 她泪如雨下,她不恨,她现在就是愧疚,该说对不起的人,是她啊! 韩霓裳生下她,就算不曾陪伴一天,就算曾有过错,但一天是她娘,终身都是她娘。 楚檀画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白朗的院子里的,庆王抱着中毒昏迷不醒的韩霓裳放在她的床榻之上,白朗韩青裳都在旁边瞧着,她站在门外,不敢进屋去,屋里头的血腥味太浓重,她怕她一进去就会嚎啕大哭,在外面站着,心里头也跟油煎似的,难过的很。 “庆王爷,我可以下去找腹滴子的公蛇取毒,然后将腹滴子全都杀死在地道里,我知道怎么把它们全部弄死,若不斩草除根的话,只怕后患无穷。” 在韩青裳与自个儿儿子商量之后,白朗才这样说道,在这里,能够取毒就三姨的人只有他,而且看着楚檀画那个样子,他心头不忍,即便他还有伤在身,也是一定要去的。 “好,你去吧,你小心一些。”庆王本想要跟着去的,可是白朗执意不肯,他只好留在这里照顾韩霓裳,何况他此刻也不能离开韩霓裳,他不熟悉这里,去了若是弄的不好,反而成了白朗的负担。 事不宜迟,说定之后,白朗稍稍准备一番,让冰儿替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更衣之后就出了门。 “我跟你去。” 经过楚檀画身边的时候,白朗被这轻声的话弄的脚步一顿,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正眼看她,见她脸上都是眼泪,心头不忍,想要伸手替她擦掉眼泪,手伸到一半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微微一笑,拒绝道:“不必了,你跟着我去不安全,我会分心的,你放心,我会好好的回来,我会带着解药回来的。” 楚檀画咬唇:“只有用大量的石膏封住那些地道,不留一丝缝隙,那些腹滴子才会死掉的,可是那地道下面有地下暗河,还是会有空气的。” 白朗一笑,她果然知道法子,只是知道的不全面罢了,当下沉声道:“地下暗河没有出口,只能下毒,我取到解药之后,会毁掉大月氏的一切的,你放心就好了,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怎么毁掉不会祸及无辜。” 白朗说完,径自走了,韩青裳奔波劳累数日,给韩霓裳吃了吊命的人参之后,她就被冰儿带着去白朗的房间去休息去了。 楚檀画一个人站在门外,在韩青裳出门的时候,垂眸轻唤了一声:“青姨。” 韩青裳眸中闪着柔柔的光,望着她微笑:“你这孩子,果然叫人费心劳神,之前还骗我呢!――不过你放心,你娘不会有事的,我的药还不错,你这会儿心乱,是该静一静的,一会儿朗儿带了解药回来就好了,你进去瞧瞧你娘吧,唉,她也都是为你,你别恨她,她那是不得已。” 楚檀画又想哭了,哽咽道:“......青姨......我不恨,只是,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起着起后。韩青裳伸出温暖的手替她擦泪,低叹道:“哭什么,别哭了,进去瞧瞧吧,好歹,她是娘。――记着,这不是你的错,她是爱你,她爱你才要救你的,别说什么对不起了......” --------------------- 求推荐票票~~大么么 ------------ 第二百三十六章 是真的很好呢(为思念念生日加更) 韩青裳走了,楚檀画在门口僵立半晌,天阴沉沉了一天,这会儿又开始下雨了,于滴答滴答的从屋檐上落下,她觉得有些冷,抱胸抓了抓自己的胳膊,抿唇伸手推门进去了,屋内温暖如春,可是她一看见躺在床榻之上的韩霓裳时,却又忍不住想要落泪,心里头难过歉疚愧悔,许许多多的情绪交杂在一起。 韩青裳已经让冰儿替韩霓裳换下了那血染透了的衣裳,韩霓裳的伤口也已经处理过了,不再流血了,她静静的躺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压根不像是中了蛇毒重伤昏迷过去的人。 庆王坐在床沿瞧着韩霓裳,听见身后似有异声,便转眸来看,见是楚檀画走了进来,忙站起来:“画儿,你怎么在外头站了那么久,快进来,外头冷,你看看你,手这样凉!” 庆王不经意的碰到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冰冰凉凉的,见楚檀画垂着眼眸,哭的眼睛都肿了,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父爱,当初知道楚家的三个孩子都是他的孩子的时候,他就觉得老天还是厚待他的,在经历了那样荒唐与纠葛的前半生之后,在荣嘉和温嘉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也曾心伤迷惘过,之后的几年里心伤渐渐平复,之后的年月,楚粲和楚旸两个人也会贴心的来信来问问,虽不称父王,却让他心头顿生温暖,只是唯有这个始终对他冷淡的女儿,让他心里头舍不下又心疼的紧,却又不知道如何靠近。 他心里头担心这个女儿,也知道韩霓裳为这个女儿费的心更多,可两个人却不曾有一丝怨怪,韩霓裳这些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心里头没有恨她,我没有恨,我只是......”楚檀画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望着韩霓裳苍白的面容,泪眼之中瞧见庆王担忧的眸色,心口一疼,咽下去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哭道,“父王,娘......对不起,这些年,让你们操心了。” 她终是开口叫了娘,叫了父王,韩霓裳昏迷着,自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若是她醒来能够听到楚檀画叫她娘亲的话,她一定会很激动的,这是她盼了好多年的啊! 去王去年。楚檀画这会儿没有办法抑制自己心中汹涌的情绪,这些年她也为人父母,养儿方知父母恩,她有时候会想,若是换了铃铛儿,她只怕也会毫无怨怼的这般对待铃铛儿的,她这些年的冷淡疏离,伤了庆王与韩霓裳的心了,她想弥补,想要补偿。 楚檀画的这一声父王,叫的庆王落泪不止,他望着楚檀画温厚一笑:“......画儿,你这一句父王,可知本王等了好多年了......你肯叫本王真是没有想到,父王一定好好疼你,父王......” 她瞧见庆王这样,其实她也很想哭的,只是她抹掉自个儿脸上的泪,还是没有哭,伸手抚上庆王的面容,轻轻替他擦去眼泪,抿唇轻轻笑道:“父王戎马半生,征战数载,怎么哭了呢?我与父王娘亲重修旧好,这是好事儿,父王应该高兴才是啊!” 庆王也忙抹眼睛,眼角还有泪却笑道:“是是!高兴高兴!父王高兴,父王不难过!” 父女两个这里正对着抹眼泪,对着笑的时候,白朗一身是血的进来了,楚檀画一转眸正好看见了,当下惊到了,赶忙站起来,望着他道:“你,你受伤了?” 白朗抿唇一笑:“我没有受伤,这是腹滴子的血,我把解药取回来了,你知道怎么给三姨服下去吧?那我就不在这儿久待了,我还要去看我娘呢!” 白朗说完,把手里装着腹滴子公蛇血液的小瓶子递给楚檀画,楚檀画接了,他当下转身就走,楚檀画紧追两步,叫他:“表哥。” 白朗走了两步,到底还是脚步一顿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淡淡的声音传来:“你说。” 楚檀画抿唇良久,眼底有水光浮现,顷刻之后却又湮没在眼底了:“谢谢你。” 她是该说谢谢的,他为她娘出生入死,除了因为那血缘关系之外,他对她的心思不可忽视,即便二人有了血缘关系,那十年单恋的过往也是不可磨灭的印记。 “一家人,不必说这个。”他说完便大踏步的离开,拉上门的透出外头的凄风冷雨,半晌,他离去,门关上,隔绝了外头的冷意,可是,他至始至终,还是没有叫她表妹,能说出这个一家人,只怕已是白朗的极限了。 庆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见楚檀画拿了解药一声不响的捣腾,然后给韩霓裳服下,他才轻声问道:“画儿,白朗把你劫来的时候是不是还不知道你们俩之间的关系呢?父王瞧着他还挺情深意重的,可你已经有了皇上,断不能跟他在一起,只是你们俩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楚檀画知道,在古代这表兄妹之间是可以成亲的,在庆王眼里,以为她排斥白朗是因为她有了安冉烨,其实她排斥的还有那血缘关系。 又听见庆王问她跟白朗的过往,其实这过往也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别人都是不大明白细节的,可庆王问,她也不好不说,再者说了,这都是十年前的旧事了,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给她娘服下解药用帕子擦了嘴边的药渍之后,她才缓缓的把十年前的那桩旧事说给庆王听了,末了,她才道:“表哥他不知道那其实是我赌气罢了,也不是喜欢他什么的,说起来,因由都是因为皇上。” 庆王听了,浅浅一叹:“没想到那孩子心思这样重,竟因此记挂了你十年,他在这里也是受尽了苦楚,你青姨也是,都在白家受尽了苦,还好白家的掌事人死了,现在白家尽归那孩子所有,这也算是偿还了他们母子的,只要那孩子放下执念,他也会慢慢走出来的。” “嗯,是啊。”楚檀画抿唇点头,她一直看着韩霓裳,也没抬眼,庆王如此说着,她也只得在心底一声叹息,世事弄人,只愿白朗能放下就好。u7un。 两个人在屋中叹息,可是谁都不曾注意到,门外站着一个人,托盘里端着一壶刚沏下的热茶,他甚至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被她娘赶着来送热茶,却不想刚端茶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的人在说自己。 白朗站在门廊下听着楚檀画缓缓的说着十年前在梦覃楼发生的那些事情,仿佛那些事来历历在眼前一般,只是楚檀画不知道的是,那一夜她是真的很好看,她走了之后,他那一夜未眠,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后来的日日夜夜,她的模样就镂刻在自己心间了。 只是,如今听着她在里头说,最后说起自己不过是一次意外,不过是他们夫妻之间的调剂,在得知真正的真相之后,他确实心疼,她在说他该放下,庆王说他该放下,不该执念的,可是,他们又怎会知道呢?继续爱着是痛,难不成割舍就不痛了么? 他怔忡半晌,屋檐依旧在滴滴答答的滴落雨,一阵冷风吹来,那寒冷惊醒了他,让他收回了飘远的思绪,当下咬牙叩门,第二声之后,他放下托盘就回了自个儿的屋子里,推开门,把凄风冷雨关在门外,然后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韩青裳坐在那里,见白朗脸色不好,微微抿唇,自己抿了一口热茶,浅叹道:“朗儿,她命里没你,你命里有她十年,这都是注定的,躲不掉,你为她牵挂了十年,让你在白家苦痛的时候还有个盼头,你是该高兴的,可如今苦难过去,咱们都好好儿的,她终究也是会回到她的生活里去的,她跟你不是一路人,何况那是你表妹,是大玄的皇后,人家有心爱的人,你......你何苦呢?长痛不如短痛啊!” 长痛不如短痛?是啊,长痛不如短痛! 白朗怔怔的,继续爱是长痛,而断然割舍虽然痛,可是痛过之后就是他自个儿的人生了。 他沉默半晌,眸色渐渐清明,望着韩青裳,眸底有着坚定:“娘,我知道了。” 韩青裳微微一笑:“那就好,朗儿,你的日子还长着呢,未必没有另一个好女子等着你呀。” 楚檀画正等着她娘醒来,却听见外头有叩门声,两下之下就没有了,转头本想问庆王是不是听见了敲门声,她是怕外头的风吹的她听错了,结果一转头瞧见庆王撑着头打盹,看样子就是很疲惫了,她也不敢吵醒他,当下蹑手蹑脚的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看,一个人也没有,垂眸一看,地上却放着一托盘,盘中是一壶新沏好的热茶,还在袅袅的冒着热气,她抿唇,半晌一叹,将热茶端了进来。 再看时,雨已经停了,且天边乌云散去,天色重又好了起来,只是也快要天黑了。 掌灯时分,韩霓裳终是醒了过来,楚檀画一直都跟庆王在床边陪着她,见她醒过来,两个人都激动不已,庆王喜道:“霓裳,你醒了,伤口还疼么?” 楚檀画握着韩霓裳的手,哽咽一下,才道:“娘,你还疼么?疼就跟我说啊,我有止疼的药的......” 韩霓裳跟庆王的反应一样,都是眼含热泪,不过她还是要比庆王激动一些,抖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楚檀画也不说话,一个劲儿的给她擦眼泪,娘儿俩就差对着抱头痛哭了。 庆王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温声笑道:“好了好了,霓裳,画儿肯开口叫咱们了,这是好事儿啊,你哭什么呢!你有伤在身,快别哭了,你看,我才把画儿劝好,你又把她给惹哭了,到时候眼睛肿了本王可不管了啊!” 韩霓裳听了,还真就止住了眼泪,当下拉着楚檀画的话,笑起来:“画儿,你肯叫我娘了,真好......是真的很好呢......” 楚檀画也跟着笑,原来有父母双亲疼爱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庆王疼她,韩霓裳肯舍命救她,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娘若是喜欢,画儿一辈子都叫娘,只要娘高兴,画儿做什么都可以!” 韩霓裳温柔的笑,眸中都是慈爱的母亲才会有的柔光:“娘能像这样静静的看着你,就已经很满足了,还要你做什么呢......娘高兴,是真高兴......铃铛儿,她还好么?小邪儿和小狐儿好么?娘这几年只见过他们的画像,没瞧过呢......” 韩霓裳提起这个,楚檀画有些愧疚,忙急声道:“娘若是喜欢,我带他们来给娘看!” “好.....好啊......”韩霓裳又是一眼的笑,活着真好,活着看着儿孙绕膝的感觉一定更好,她要等着,等着她的丫头带着孩子来瞧她。 韩霓裳是重伤刚醒,蛇毒刚解,醒过来又高兴了一场,这人便累了,原本重伤之后就是要靠睡眠来修复身体机能的,因此过了不多时,韩霓裳喝了些白粥,就又沉睡了过去。 夜色清明,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楚檀画从满是药味儿的屋子里出来,站在门廊下看着那些竹叶发怔,隔壁的屋子早已熄了灯,白朗和韩青裳都受了伤,是该早些歇息的。 庆王悄悄从屋子里出来,在她身侧站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半晌,才轻声道:“画儿,你在想什么呢?” 楚檀画垂眸,不知道怎么回答,庆王却望着她笑道:“父王来猜猜,你是在想,在想皇上吧!” ----------------------------------------------------------------------------------------- 求推荐票票啊,大么么~~明儿为推荐票票过四千加更~~嘿嘿嘿,多多支持紫紫撒 ------------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与卿同一身,此生愿足矣 庆王是猜对了,她确实是在想安冉烨,冬夜的月亮都是冷冷清清的,今儿是二十一,这会儿还是一轮弯月,她望着月,望着满院子的竹子,望着微湿的青石板路,景在眼中,却不在心里,眼睛看到什么,心里头想的都是安冉烨。 见楚檀画不说话,庆王自个儿垂眸一笑,负手立在门廊底下,视线落在那竹叶之上,轻声道:“画儿,你从你娘睡去之后,就一直欲言又止,想问什么也不问,那几次父王都看在眼里的,还有,父王带着你娘来救你的时候,你看见是本王来了,虽然感念的很,可是你眼底的那一份惊诧是瞒不过本王的,你是在想,为何不是皇上来救你的,是不是?” “父王的眼睛真毒,连我的心思都能猜的这样的准了,”楚檀画抿唇笑,当下笑叹一声才道,“父王说的不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尽管我知道,他有许多的事情要忙,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我却一直在幻想着,他能亲自来接我。”u8zh。 庆王听了笑,眸光柔柔的:“不是父王眼睛毒,是你的心思就写在脸上呢,除非是瞎子,不然谁都看得到!” 庆王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才道:“画儿,本王来之前,见过皇上一面,他瘦多了,不过精神还好,他说我若是能见到你,要我告诉你,他就在那里,一直等着你呢!” “等着我?”楚檀画一愣,不解这话的意思。 庆王抿唇一笑,眸光闪烁:“是啊,他说的是他等着你呢,画儿,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在你的心里头,是不是觉得他不来接你,就不看重你了呢?你就这么一点儿信任都不给他么?他给了你天下至尊全部的爱,你还要索取什么,还要期盼什么,你把原该属于天下百姓的君王之爱都拿走了,可你把它放在心里了么?” 楚檀画眨眼,庆王的话太过深奥,她不懂,也不大明白。 见楚檀画一直看着他,眸中神色明显是不懂得的模样,庆王当下一笑:“夫妻之道,最重要的是陪伴与懂得,不是一味的索取付出牺牲,也不仅仅只是爱和冲动。――父王问你,难道你跟着白朗这一路走来,你就压根儿一点儿没有逃脱的机会么?你老实回答父王。” 楚檀画想了一会儿,老实答道:“我有。”而且,机会还不少。 “那你为什么不逃走?为什么还要选择留下?”庆王眸光深邃,不停的追问。 楚檀画又想了一会儿,道:“我,我就是想着我能捣毁白家,替他争取时间,只要我捣毁了西域十六国身后的王,消灭了大月氏的后裔,他就能够顺利攻下西域,然后,我就能好好儿的完完整整的回到他的身边去,这是我能够为他所做的事情。” 庆王一笑:“是呀,你只想着你自己,你要为他做事情,然后想着他为什么不来,可曾想过你自个儿也变了么?你没有立刻逃脱飞奔而去找他,口口声声是为了他好,是你该做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父王的话,我不懂。” 她变了么?好像是啊,若是换了从前,她一定什么都不管,直接飞奔而去,眼下,却顾虑良多,心中一心想着的还是他,却不会再冲动了。 不冲动,是不是就是不爱了? 这样一想,她惊出一身冷汗来。 庆王一眼看透她的神色,她的想法,看透了她眸中的恐惧和害怕,当下却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这只是因为,你们彼此更爱对方了的缘故,你爱他,爱你手里的江山,你要为他做你力所能及的事情,你尽管还想着你自己,却不再仅仅只是你自己了,画儿,你做到了一个皇后和一个妻子应尽的义务,你是当之无愧的大玄皇后,而这世间能够配得起你的男人只有皇上,因为他懂得你,懂得你的牺牲,懂得你付出,懂得你的爱,更懂得你的期盼,他的选择跟你是一样的,他能忍得下思念,忍得下想你,忍得下那狂狷的热情,去做他认为是对的选择,让本王来救你,这是他的牺牲,画儿,你要记着,因为他的牺牲比你还要大,在他心里,你比江山重要,他要的,是你好好地活着,这片江山,他是为你打下来的,尽管你可能不知道你心里头也爱这片江山,可这片江山,早已融入你二人骨血之中,密不可分了,你们两个人,是这天底下最尊贵最孤独也最相爱的一对璧人。” “别说什么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屁话,也别说什么要江山不能要美人的鬼话,为什么江山和美人不可以兼得呢?你不在乎江山,那你为何要当这皇后?你们俩命里如此,何必分的这么清楚?这是福气,要懂得惜福才是。――画儿,你们两个扛起了这份责任,你们两个比谁都要优秀,不做就罢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这样聪明,是该明白父王的意思的。” 庆王的话,猛地激开了楚檀画的心防,让她恍然顿悟,是啊,这片江山早已融入她的骨血之中,从安冉烨为她立下后宫无妃的誓言,从那圣旨昭告四海的时候,她就曾经立下誓言了啊,此生此世,她要用她的全部热情,全部心血来爱他,来爱他们共同掌管的这片江山。 他们不是不爱了,而是更爱了,更爱彼此,更爱彼此所爱。 这些年风风雨雨,她说过的,无论如何,都会陪着他。 庆王说得对,夫妻之道,最重要的是懂得与陪伴。 而同为帝后,当真是难得的福气,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多少皇后,又有哪一对能执手与共,至死不渝的? 她该惜福,好好的做好这难得的帝后同心,共掌江山。 她忽而想起,登基那天,他问她君王之爱是什么,她答说是勤政爱民,善待兄弟,后来他不正经的说了玩笑话,惹的她面红耳赤拂袖而去,后来,小顺子悄悄来找过她,跟她说,她拂袖而去之后,皇上红着眼睛小声说了一句话,只有他听见,旁人都不知道。 小顺子说,那还是头一次瞧见皇上红着眼睛说话,然后小顺子就说,他是瞒着皇上悄悄儿的来告诉皇后娘娘的。 小顺子说,皇上就念了一句,说,与卿同一身,此生愿足矣。 她听了之后,也是红了眼眶,拿着他立后的圣旨,在大和宫东暖阁怔怔坐了许久。 后来,他回宫说了好多的甜言蜜语又压着她在榻上胡闹许久,她也就忘了这句话,如今庆王说起,她忽而就想起来了,想起来之后,心里头酸酸的,庆王说得对,她在转变,她在抛弃她的自私,她的男人为了她能牺牲,她为什么不能呢?他们二人早已是一体的,骨血相融。 与卿同一身,此生愿足矣。 在天外岛,在清徐园的荷花船上,他的誓言还言犹在耳,他说过的,她曾经带给他的温暖,他就因此而爱上了,于是,他承诺,他要把她的心收藏好,这一生,免她惊,免她苦,免她四下无助,免她孤苦无依,免她颠沛流离。 而他,是真的说到做到了,这些年,她过的很开心,很幸福,可是,她却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独独的一句,就是那句我爱你,是不是苍白多了。 她当初给他的温暖,他却用了生生世世的爱来偿还,她还要计较什么?何况,她是懂得的,她是明白,而心里头的思念也只是在说明,她是更爱他了,想即刻去见他,看看他,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父王,你说得对,我都想明白了。” 看见她顿悟,庆王也是高兴的,化解了她心中疑惑也是好的,何况感情的事儿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他当年跟韩霓裳走了不少的弯路才明白彼此心中所爱,所以既然他看透了楚檀画心中所想,就不想让她重蹈覆辙,相爱的人儿,就该明白彼此所想,否则为了这件小事儿闹的不高兴,实非他所愿的。 “皇上派父王来救你,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他要牵制住白老大,另外,若是他来救你,便是孤军深入,是很不安全的,他一人无所畏惧,可若是众将士陷入白老大的陷阱埋伏之中岂不是因小失大么?再者,理智一些来分析,父王熟悉这西域的地形,常年在北地活动,也曾出兵打过西域,本王来比皇上来要更好呢!”那王明在。 楚檀画此刻已是想通了,眸光闪亮,转眸望着庆王:“父王,我想――我想去找他。” 庆王听了垂眸一笑:“去吧去吧,本王知道拦不住,今儿早上才接到捷报,皇上已经攻克五国,这会儿正在疏勒呢,你一路往西边过去,准能见到他。” --------------------------------------------------------------- 求推荐票票啊,啊啊啊,大么么,o(n_n)o哈哈~ ------------ 第二百三十八章 立刻就要见 一旦思念的心得到释放,那想狂奔而去的心思就再也掩盖不住了,她想去,想见安冉烨,可是,怎么去呢? 庆王看透她的心思,当即笑道:“父王骑来的都是宝马良驹,你去挑一匹合心的骑着去就是了!你娘肯定还要在大宛盘桓养伤数日,你就先行去看皇上吧,等你娘伤好了,父王再带着你娘去跟皇上会合就是了,哦,对了,你不认识路,父王派个人跟着你一块儿可好啊?” “不用了,我自个儿能走,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她不想要人跟着,虽然没来过,虽然没走过,可是她也不想让人跟着。 庆王看穿了她的心思,忍不住低眸一笑,这丫头是忍不住了,当下便挑眉叫来跟着他的人,抿唇道:“带着皇后娘娘去选马,选好了也不必来回本王了!”他吩咐完了之后,才望着楚檀画眯眼笑道,“你等一会儿,本王进去给你收拾包袱,这一去还得两三天的时间,本王得给你带些干粮还有银两,还有御寒的衣裳,这要是路上病了,只怕皇上要心疼的!对了,画儿,你能走夜路么?这路上遇上个虎狼什么的,你怕不?嗳哟,看父王这糊涂的,你是大夫,身上跟你娘一样,成日里带着毒药一大堆,应该是这些东西躲着你,哈哈哈!” 楚檀画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父王怎么还打趣我呢!”u9oo。 庆王笑,这还难得看见自己女儿不好意思了,幸而是夜里,否则就能看见她脸红红的模样了,庆王笑够了,大手一挥进屋就收拾东西去了,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个包袱,用很漂亮的宝蓝色丝缎的绢布包裹着,他笑着把东西递给楚檀画,抿唇道:“父王给你都收拾好了,你快去吧,连夜赶路要记得小心一些!” “好!谢谢父王成全!” 楚檀画抿唇,望了一眼屋子里头,庆王却抿唇笑道:“傻丫头,什么成全不成全的。――你娘父王会照顾好的,她的毒都解了,只等着养伤便罢了,父王会跟她说的,你娘又不会怪你,你快去吧,再磨蹭一会儿天都该亮了!” “诶,好!”楚檀画答应一声,便随着门廊下等着的人去后头马厩选马去了,她不打算跟韩青裳还有白朗说,是觉得没有必要,既然要白朗学会割舍,就不该再给他无谓的希望,何况现在已是深夜了,两个人都要养伤,原也是不该去打扰的。 夜色深重,楚檀画在马厩里选了一匹白色的马,其实庆王说的对,他带来的都是宝马良驹,但是别的马都是黑色的,在夜里不打眼,其实夜里骑着正好,可是她走过那匹白马身边的时候,看见那白马抬着眼皮子对着她眯眼笑了一下,那模样倒是特别的像安冉烨吊着眼睛笑的样子,她想到这茬就忍不住笑,然后当即就选了这匹白马,这马没有名字,她看这马通体雪白,就脑门上一撮黑毛儿干脆给取了个小白龙。 选定之后,楚檀画当即把包袱横背在身上,裹着庆王给她的深褐色的大披风,翻身上马,随即绝尘而去。 夜路难行,可楚檀画心中有汹汹炽烈的感情在奔涌,因此压根不把这些困难放在眼里,这一两日间,苍茫的戈壁滩上,莽莽丛林之间,白日迷雾风吹微雨,夜里无月狼嚎下雪,都能看见有个女子带着兜帽骑着一匹白马日夜兼程的赶路,饿了就下马吃东西,渴了就喝山间泉水,困了就找个民居投宿,一路所见不管是战乱区还是和平区,这女子眉心一下不动,眸中燃着火焰,赶往不知名的远方。 第三天夜里的时候,楚檀画终是赶到了传说中大玄皇帝在疏勒驻扎的地方,疏勒已被安冉烨拿下,大玄的营帐不曾进城,楚檀画走在疏勒的街道上,看着到处都张贴着告示,说大玄军队不会进城,让大家放心过日子,只有一条,每家不得私藏兵器,否则同谋反论处,当处以极刑,因此兵器铺子都关着门,大概也没有什么江湖人士敢出没了,这会儿也该躲起来避风头,楚檀画瞧着,嘴角勾起微微的笑意,若是真要一统西域,只怕杀一儆百的屠城是要的,狐狸这个人,到底还是个善良的皇帝,庆王说的没错,他们这一对就是不一样。 疏勒的风光和大玄很不一样,和京城里更不一样,只是大家脸上的笑容是一样的,看来都不曾被战乱所伤,孩子们脸上也都洋溢着笑容,楚檀画只是路过的时候简单的看了一下,她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体察民情,随便抓了一个人问了大玄军队的营帐所在,她就直接骑上小白龙冲了了出去。 疏勒城里一般都是骑骆驼的,骑马的很少见,现在城里虽交给大玄的人来巡城了,但是夜里还是热闹,楚檀画这样骑上马直接在街上冲起来,若是换了平日自然没事,可是这会儿是关键时期敏感时期,路上的疏勒人都急着避让,可也不知打哪儿冲出来一队大玄的骑兵,跟着楚檀画的屁股后头就追了过来,领头的大喊站住,用大玄话喊完用疏勒话喊。军这之之。 楚檀画撇撇嘴,嘀咕道:“搞什么啊,小白龙,把这些讨厌鬼甩掉!” 小白龙似是听懂了一般,嘶鸣一声,欢快的撒丫子跑起来,它是从西域运往大玄的良马,这会儿回到故乡,它也高兴,这几日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欢快雀跃的不行,这会儿听见主人说可以撒丫子跑,它就真的撒丫子跑起来,后头那些马真讨厌,穷追不舍。 嗖嗖嗖,小白龙真当自己是条龙的,跑的飞快,楚檀画只能紧紧的抓住缰绳,然后略略伏低了身子在马背上,以防被这个撒欢的家伙给颠下来。 本来脚程要三刻钟的大玄营帐小白龙一刻钟就跑到了,楚檀画叫停了小白龙,拍拍它的头让它站着别动,然后转眸瞧了一眼后头追出了疏勒城还在穷追不舍的骑兵,撇撇嘴骂了一声讨厌,直接就往营帐那边走过去,压根儿不打算理那些人。 “你是什么人?这是大玄营地,不得擅闯!违令者斩!” 楚檀画刚接近那营寨的门口,就有人过来了。 楚檀画眯眼,违令者斩?她这会儿披着深色的披风,还带着兜帽,别人也看不清她的容貌,不知道她是谁也情有可原的,她想到这里,当下把兜帽拉下来,稍稍整理了一下,然后对着守门的军士道:“你好好儿看看,我是什么人。” 那军士一看是个女子,根本就不愿意细看,当下就皱眉:“这是军营重地,女子不得擅入!快走快走!” “就是她!就是她!别让她跑了!围起来围起来!”疏勒城里追出来的骑兵终是赶上了,当下就过来把楚檀画团团围住,领头当下喝道,“你是什么人?擅闯营帐,究竟是何居心!” 唰唰,几把剑应声直指她的咽喉眉心,夜色之中,寒光频闪,看着就怪渗人的。 楚檀画还没说什么,小白龙不乐意的,当下又扬起蹄子嘶鸣一声,烦躁不安的开始刨地。 营寨门口的骚动引起了里边儿的注意,有人就直接报到皇帐去了,皇帐里的人一听说来了一个女子,全都急急的跑了出来,这前两天下了雨也下了雪,地上还有些地方泥泞不堪,可那些人就直接飞奔而来。 楚檀画隐约瞧见营寨之中有人奔了出来,她也依旧还是不动声色,懒得搭理这些军士。 皇帐里头出来的人是小顺子他们,有人来报形容之后他们就猜到是谁了,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就出来了,这会儿过来一瞧,可不是么? 就看见他们的皇后娘娘被人围住,静静的立在那里,黄金看清之后,当下眼眶一红,冲出来就跪在楚檀画面前:“殿下,奴婢,呜呜,奴婢想死殿下了!” 楚檀画微微一笑:“见你好好儿的,我就放心。” 小粒子跪下来磕头:“娘娘如今安好,可见是菩萨显灵了!奴才真是太高兴了,哈哈哈,奴才高兴!奴才给娘娘磕头!奴才磕头!” 见小粒子这样,楚檀画忍不住笑起来。 小顺子见周围众人都愣着,当即厉声道:“你们都想造反啊!拿剑指着皇后娘娘,都疯了么!还不快跪下来磕头,这是――这是从京城赶来的皇后娘娘!” 因为安冉烨始终不曾公开楚檀画被劫走的事实,因此小顺子在这里顿了一下,终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说完之后,他连忙跪下来给楚檀画请安。 众军士一听都傻了,他们虽没见过皇后娘娘,可是这几位都是内廷伺候的,既然他们都说这是皇后娘娘,那一定就是了,几个人都滚下马来,不住的请罪磕头,请求楚檀画饶他们不死。 楚檀画当即只是问小顺子:“皇上不在?” 小顺子指着西边道:“皇上在那边儿,在塔格坡上,昨儿一小股溃兵逃到那儿去了,皇上说要乘胜追击,就去了,哎,娘娘――” 楚檀画不等小顺子说完,直接拉过小白龙的缰绳,朝着塔格坡的方向绝尘而去。 剩下的几个军士面面相觑,都望着小顺子:“公公,皇后娘娘不会真杀了咱们吧?” “冲撞了皇后,是大罪,何况你们还拿剑指着皇后娘娘,还从疏勒城一路追过来,啧啧,胆子真大,你,你还不许娘娘进来,胆子也大的很哪,”小顺子说的几个人面色惨白,之后他却笑道,“不过不知者不罪嘛,你们也别太紧张,咱们娘娘心地好,不会杀了你们的,你们现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公公把这事儿记着,你们提着性命等着娘娘回来发落就是了,是好是歹总要有个结果不是么!你们放心,你们做事忠于职守,公公几个都会替你们说话的!” “啊,那谢谢公公,谢谢公公啊!” 几个军士千恩万谢的走了,骑上马回了疏勒城,小顺子望着塔格坡的方向一叹,皇上啊,这回娘娘奔着你去了,奴才的耳朵也能清静些了,现在那荒腔走板的采莲曲人人都会唱了啊。 楚檀画骑着小白龙一路狂奔,她没来过这里,奔到后来,才发现前头没路了,小白龙停在一处断崖上,她便下了马,见小白龙探头向下看,她便也走过去往下看,才知道小白龙没带错路,那崖下战火纷飞奋力厮杀的乱军可不就是她要找的战场么? 一转眸,见小白龙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眸光温和,她微微一笑,它的眼神好似在说,那下头危险,我不能带你去,在这观战也是一样的。 楚檀画笑,低低叹道:“你不懂,我爱的人在下头,我――” 话没说完,火把闪耀之中,她却看见了下头有个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一身明黄战甲,所到之处,无人能近得他身,他才一加入战圈,那一小股溃兵根本就无处可逃,她所处的地方虽是个断崖,却还有许多路可以走,但是那下头却是个狭窄的峡谷,两头一堵,那些人根本逃不掉的,溃兵似乎都不肯投降,大玄的军士们这会儿正杀的兴起呢。 楚檀画一下子怔怔的,那枣红马上穿着明黄战甲的人不就是她日夜思念的人么? 她就那么怔怔的人,千军万马都不在她眼里,只有那个人的一举一动才深深的牵动了她的心,即便知道无人能伤他分毫,但是她还是担心,心口一阵阵的跳动都是为了他,她只知道自己思念泛滥,却从不知道自己在崖上单单只是看到他的身影就泪眼模糊了,就想立刻冲过去抱住他,然后诉说她心里头的爱恋。 她痴痴望了半晌,忽而猛地冲下山去,小白龙不解何意,但是它没跟着冲下去,山崖上挺好的,它要玩会儿再下去,反正它记得主人的味道,怎么也不会走丢的。 她要见他,立刻就要见。 她好不容易,赶到下头的山谷里,却一点儿都不觉得累,站在千军万马之外,才发现战争已经停止了,那些溃兵已经都杀光了,地上尸横遍野,安冉烨正在那里整军,查看杀敌人数,楚檀画站在几十步之外瞧着。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战地之上会出现一个女子的,那女子披风上都是泥泞,狼狈不堪,可是静静的立在那里,那通身的气质却无法忽视,众将士都瞧见了,各自议论纷纷起来。 安冉烨正在那里跟几个将军讨论军情,听见队伍里不住的有人窃窃私语,当下皱眉,将缰绳一拉,转身对着众人道:“说什么呢?有话跟朕说!怎么了这是?” 有个参将抿唇,一指队伍外头道:“皇上,那边有个女子,将士们都瞧见了,不知是敌是友,不敢射杀。” “什么女子啊,这打仗的地方,怎么会有――”安冉烨皱眉转眸看过去,可看清来人之后,他后头要说的话戛然而止,眸色沉郁,只是盯着那边看。 “皇上,咱们――”那参将见皇上如此,便又要说话,安冉烨一抬手,众将士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再说话了,但是心里头都在猜测那女子究竟是谁。 谁也不曾看见,铁盔之下的安冉烨,眼睛红红的,他沉沉的望着那边的女子,眸光幽幽的,只有皱眉才能忍住他心头涌起的悲感,他狠狠的皱眉,为的,不过是在众将士面前不哭,呵,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是到了伤情处,也不能哭,这世上唯一能牵动他的心的人儿就站在他面前,他心头却沉沉的说不出那复杂的感触。 呵,他等了许久的人儿总算是来了,他却觉得仿若梦中一般,坚持了数日不眠不休的身子这会儿松弛下来,身子一歪,差点摔下马来。 “皇上!”一旁的参将连忙扶着他,眸中划过一丝担心,皇上三天三夜未曾合眼了,方才又经过了两个时辰的激战,也不知如今撑不撑得住,可是,他只敢心里想,却不敢说出来。 安冉烨沉声道:“瑞将军,这里交给你节制,战场你自个儿清理,凡事你自个儿做主吧,朕还有事!” 他说完之后,随即驱动胯下的枣红马,冲到那女子身边将她一带上了马,两个人随即消失在飞扬起的尘土之中。 楚檀画方才怔怔站着的时候,就发现庆王说的那些话是对的,狐狸瘦多了,下巴青色的胡茬一堆,那模样多了些男人的沧桑,却看得她心疼,而且,他看见自己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她知道,他想哭,他难过,而他这个样子,弄得她更加心疼了,庆王说得对,狐狸的牺牲比她要大得多,看见他这样,她发现自己更爱他了。 这样的男子,叫人不得不爱啊! 也不知两个人狂奔了多久,他才勒住缰绳,将她抱下来,她才发现,她来到了一处很高的山坡之上,能看见这方圆百里之内所有的戈壁滩和山丘,视野广阔,后半夜出来的弯月仿佛一抬手就能触及。 这里远离战火,她听不见厮杀,能够看到的是借着清冽月光瞧见的他的轮廓,他沉沉的眸光,还有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 嘿嘿嘿,求推荐票票啊啊啊啊,都要完结了,丫的,潜水的粗来透气透气!!!~~ ------------ 第二百三十九章 将你爱逾生命 安冉烨不说话,她也不说话,他沉沉的眸光落在远处,红着眼睛不看她。 楚檀画却舍不得移开视线,分别这么久,她实在是想念他,现在就是贪看他的容颜。 一路顺着看下来,却看见他手臂上全是血,而且她正好瞧见有血滴落在地上,当下心口一慌,抱着他的手臂查看:“狐狸,你受伤了?!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安冉烨一愣,转眸见她紧张的查看自个儿的手臂,眼眶里的红色慢慢褪去,然后伸出右手将她的手包裹在他大大的手掌里,勾唇轻轻一笑:“画儿,我没事,我没受伤,那是别人的血。” 见她这般担心自己,安冉烨心里头很是开心,眸光也变得柔柔的,他方才虽将她一路带了过来,可是这会儿跟她说话才真正的相信这不是在梦里,她是真的来了。 楚檀画一听这话,紧张的吊起来的心才放回了原处,又见他眸光柔柔满是爱意的瞧着自己,她心下一松,直接抱住了他的身子,虽说他穿着冰冷的铠甲,可是还是有她熟悉的味道,这样抱着,贴心。 “画儿,我这――我身上有泥,脏得很,你――”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的食指掩了口,她不让他说话,他只好闭口不言,却听见她抱着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声道:“脏什么,我这一路过来,都没好好的洗个囫囵澡,我身上还不是有泥,你看父王这几千两银子的披风到了我这里,还不是一样都是泥,你让我抱抱啊,我都感觉好久没抱你了,我可想你了,你难道不想我么?真是――唔――” 讨厌,他又在她没说完话的时候吻,僵立的身子渐渐放松,攥住那朝思暮想的唇瓣,他的吻从热烈变的温柔,他的手也渐渐抱住了她的腰身,继而紧紧的收紧,将她禁锢在怀里,不许她逃脱。 两个一身是泥的人儿紧紧的抱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重逢,心情从炽烈到温情脉脉,也不过是一瞬息的过度。 “你从大宛骑马来的么?”安冉烨抱着她,轻声一笑,他早已瞧见了,她一身是泥,尤其是披风下摆上,全是泥点子,他却不由得想起她生铃铛儿的时候,他在百夷族的泥泞小路上奔跑,为了早一刻见到她,弄的自己像个泥人一般。 “你笑什么呢!”楚檀画撇撇嘴,他的脸上也不大干净,也都是泥,还混着血迹,他方才还扑过来亲她,真讨厌,虽然她脸上也不怎么干净,可是这会儿没镜子,她看不见罢了,“我是骑马来的呀,父王给我的马,我从大宛一路飞奔过来,今儿是第三天,我就找到你了,你看,我是不是好爱你!” 安冉烨笑,看她这狼狈的样子,听见她那最后一句话,眉心微动,伸手摸摸她的头发,替她整理了一下,才挑眉抿唇笑道:“你瞧你,一口一个父王叫的真是亲热呀,怎么了,不生庆王与你娘的气了?不恨他们了?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的呀,这辈子,就当他们不存在,咱们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画儿,你说你说,这话是谁说的,到底是谁食言了呀!” 楚檀画听了哼了一声,撇嘴道:“你还不兴人家转变嘛!我如今才知道,他们待我是真心的好,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肯定就被感动了啊,诶,不对啊,”她皱眉,这情况不对嘛,怎么变成他在审她了?她还有事儿没问呢?当下便挑眉道,“你还说我,你让父王去救我,你自个儿在这儿浴血奋战,我懂,可你干嘛不写个字迹给我,还只要父王带话,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你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好,我――” 他学着她的样子掩了她的口,弯眉柔声一笑:“你要问什么,想问什么我都知道,其实一早瞧见你带你来这儿就打算好了等你质问的,没想到你却不问了,我等了这么久,你偏偏不问,若是估算的没错的话,你与庆王和好之后,你肯定是问了他的,他就算没给你解释对,但是肯定也给你解释了,在他的理解里给了你解释,你这会儿是听了他的话心安了,是不是?” 安冉烨眸光炯炯的望着她,楚檀画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故意装傻:“狐狸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明白,什么问不问的,我不懂。” “你真的不懂么?”安冉烨看了她一眼,忽而放开她,转身负手立在山坡之上,望着那天际的一抹微曦,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天就快要亮了,不用月光,都能看清他脸上那坚毅的线条和轮廓了。 安冉烨负手立在山坡之上,眸光落在远方,缓缓的道:“画儿,即便你不说,我也是一定要说的,我这次没去救你,你心里头难道不犯嘀咕么?你每次有危险,我都次次冲在前面,我把你护若珍宝一般,这次放任旁人去救你,你难道不疑惑?” 楚檀画垂了眼眸,老实答道:“......疑惑,是有。” 安冉烨听了,淡淡一笑,还是没转头:“那么,与庆王重修旧好之后,问过他了?” “嗯,问过。” 他又笑,果然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怎么回答的?你跟我说说。” 楚檀画想了想,眨眨眼,她记得他以前说过的,他若要问,她便要答,当下静默了一会儿,还是一五一十的把当初被庆王看破疑虑,然后庆王释疑的那一段给说了一遍,庆王的话她记得一清二楚,因此复述一遍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完之后,她便望着安冉烨道:“父王就是这么说的。” 她说完她紧张啊,那是庆王的想法,不是狐狸的想法啊,而且她到现在还摸不透他的心思呢,不知道这只狐狸搞什么鬼。 就见安冉烨抿唇一笑,他兀自低笑了一会儿,才叹道:“其实,庆王的解释倒是在其次,我主要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今我也知道了,那么,我就告诉你我真正的用意。”自在画画。 楚檀画不由的屏气凝神的望着他,可安冉烨没看她,依旧静静的望着那天际的一抹白,抿唇清声道:“我信你,就如同你信任我一样,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才不会自私。庆王那日来找我,两个人在在我面前着急的不行,我就想着,咱们都是有儿女的人,养儿方知父母恩,我不想你有遗憾,我瞧得出,庆王与你娘是很疼惜你的,朕让庆王去,很大的一个原因是希望你看看,希望你们能重修旧好,朕是为了庆王和你娘,才强忍下思念不去找你的。――画儿,在朕的心里,江山社稷固然重要,但是根本比不上你,若是没有你,要这江山有什么用,朕派去救你的人,必须同朕一样,将你爱逾生命一般,这世上能如此看重你的人,除了朕,就只有你娘与庆王了。” 他的话刚完,那边的朝曦就破开来,太阳金色的光芒普照大地,第一抹金光就照射在他的脸上,给他明黄色的铠甲之上又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在这山坡之上,太阳俯瞰众生,他却犹如神祗一般,身披金光,俯瞰这大好河山,可口中所说的,却是这千史万载之中最动人的情话。 楚檀画听着,鼻头微酸,吸吸鼻子,很是想哭,在他转眸过来对着她微笑的时候,她却再也忍不住了,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哭道:“你这个大傻子,天下第一的大傻子!你怎么这么傻呢?” 每一次他表白心迹,都让她那样的想哭,她何其幸运,世上竟有一个人如朝圣一般的爱着她,将她爱逾生命,处处为她设想周全,她却还不懂得他的用心,庆王说得对,他的牺牲永远比她都要大。 安冉烨在朝阳蓬勃的早晨拥着她笑,轻轻的笑,心里头是满足的,可见她越哭越汹涌,却忍不住轻笑:“画儿,快别哭了,朕只是说明朕的想法,怎么又把你弄哭了呢!你哭的朕心里头乱乱的,乖啊,快别哭了......朕要是天下第一的大傻子,你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傻婆,反正你骂朕,你也跑不掉!” 他的故意的插科打诨,让她忍不住破涕为笑,自个儿抹了泪,望着他笑:“与卿同一身,此生愿足矣。”uamm。 他动容,眼眶红红的:“......画儿。” 楚檀画眼角还有泪,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她一脸的灿笑却比阳光还要明媚,这是难得的一次艳阳天,难得的一次日出,她抱着他的腰身,如宣誓一般的,跟随着他心脏沉沉的跳动,再一次说道:“与卿同一身,此生愿足矣,来世我寻你,再结连理枝。” --------------------------------------------------- 嗷嗷嗷,求推荐票票~~番外就写白朗庆王还有几个娃儿的,别的没啥感觉可写哟,嘿嘿 ------------ 第二百四十章 我的醋缸皇上 楚檀画这一句话说的安冉烨眼眶泛红,一下子没忍住,眼角有泪滴落,他抱她入怀,沉声道:“好,来世,朕等你,等着你。” 这句话是他当日的新帝登基大典上说的,当时一句玩笑话让她拂袖而去,之后望着她的背影,他低低的说了这样一句话,没想到她也会知道,还与他立下这样的誓言,他是真的很高兴的。 楚檀画见到了他的眼泪,为着他这样的心思心疼,可心上却是无限欢喜的,两个人见了面,把话说开了真好,从此史书工笔,青史留名,或许都不会记载他们这些私底下的情话,可是,史书工笔上一定会写,他们这一对绝无仅有的帝后,生而同卺,死而同穴。 “画儿,你知道么?其实朕为了庆王还真是强压了朕对你的思念呢,庆王走了之后,在行军途中,在打仗的时候,朕有时候真想立即调转马头前去找你,还有好几次朕已经都调转马头,刚想狂奔而去,却偏偏不能去,朕把你交给庆王,朕安心,可真的心里头确实是不好过啊,不过再不好过如今也好过了,看见庆王把你平安救出来,看见你们好好儿的,朕开心,朕高兴。” 安冉烨这会儿说起这些,也并不是要怎样,他只是觉得应该说明,他不希望楚檀画心里头因此有了什么芥蒂,他想让她明白他的心,他爱她,爱的欲罢不能,虽然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但是爱是不会褪色的,一旦经营得当,每一天都是热恋,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他总是比从前的日子更爱她。 楚檀画吸吸鼻子,他不但是个大傻子,也是大坏蛋,没想到她又被他算计了,只是这样的算计她欢喜的紧,她的狐狸的坏里都藏着深深的温柔,只有她一个人才能看得到。 “父王按你所说,正在紧要关头的时候前来救我,当时娘替我挡了一剑还有白老大的暗器,差点儿就死在白老大的蛇毒里头了,我当时心里头慌得很,是真的很害怕很担心,然后我就明白了过来,你说的对,这世上除了你,将我看的重逾生命的就只有父王与我娘了。” 说起当时的情形,楚檀画这会儿还是心有余悸,幸而韩霓裳的毒解了,幸而她为了自己而牺牲性命,否则她这一世都不得安心的。 安冉烨勾唇一笑:“看来你这些日子是经历了很多的事儿呀,难道不该跟朕一一说一遍么?要不是那个该死的白朗,才不会有这么多事儿呢!对了,庆王还在白家么?你娘应该还在养伤吧?嗯,朕这就修书一封送过去,要庆王杀了白朗,好解了朕的心头之恨!” 楚檀画听了他这话抿唇一笑,安冉烨见她如此,当下挑眉道:“你笑什么?那个小白脸朕已经看他不顺眼许久了,哼,这回一定要杀了他!难不成――你与他相处了这些时日,你变心了?你喜欢那个小白脸了?”uaer。 “胡说八道!我不许你胡说八道!”楚檀画听他这话,皱眉瞪了他一眼,这才弯眉道,“你就算写了信去了,我父王肯定也不能遵从旨意的,就算他遵从了旨意,我娘还有青姨肯定是不同意的,你的愿望迟早得落空,他们一定在抗旨和大义灭亲之间左右为难。” “大义灭亲?”安冉烨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挑眉望着楚檀画,“究竟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些日子,你们在大宛白家发生了什么朕不知道的事儿啊?” 楚檀画抿唇一笑:“这事儿说起来话可长了,你确定要听么?不过啊,咱们不能在这儿说,咱们得回皇帐里去说,今儿是个晴好的天儿,我想在榻上窝着跟你说说话,不想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呆着。”想着也道。 虽然太阳出来了,可是这会儿还是冬天,冷得很,西域的戈壁滩上更冷,两个人站在最高的山坡之上,身上都是泥泞,都穿的不多,这会儿风吹而过,楚檀画都察觉出一丝寒意了。 安冉烨听了,低眸望着她笑,将她的手牵过来放在他的衣裳里面,贴着他的暖暖的肉替她暖手,然后扬眉道:“在疏勒城外扎营之后,朕就发现了这个最高的山坡,在这里一共看了三次日出,每一次的感触都不一样,每一次都觉得很震撼,但是朕每一次心里头都在想你,总是想着什么时候你能回来,与朕一同来看日出,如今你回来的正是时候,眼下这样正好,也总算是了却了朕的一桩心事。” 楚檀画听的动容,他这一番话说的她心里头暖暖的,刚要开口说话,忽而听见一声马熟悉的嘶鸣,楚檀画回眸一看,惊喜叫道:“小白龙?” 她万万没想到她被安冉烨带着跑了这么远,这匹白马还能准确无误的找过来,当下欣喜不已,然后从安冉烨的怀里出来,抽出手过去抱着小白龙的马头,在上面跟它亲热蹭了两下,安冉烨在旁边瞧着,眼看着她就要亲上去的时候轻咳了两下,然后皱眉,眸中带有些敌视的望着这匹马:“画儿,你不要告诉朕,白朗他不做人了,他该做你的马了吧?” 已经很久没有听见他用这样酸溜溜的语气说话了,楚檀画禁不住一叹,醋缸子的时代她很怀念啊,不过还好,狐狸一直秉承着吃醋的传统,不曾忘却,随着她的回归,抱着醋缸子的狐狸形象也回归了。 她兀自狂笑,笑够了,才眉眼弯弯的道:“这是父王给我的马,我选的时候见它对着我笑,就想起你来了,就把它骑出来了,什么白朗不白朗的,它聪明的很,听得懂你说话,你别乱说了!走吧,咱们骑马回去!” 楚檀画说完,刚要翻身骑上小白龙,安冉烨却在一旁撇撇嘴,抢上前来将她抱上他的枣红马,然后望着那小白龙笑道:“你既然聪明,那就一路跟着跑吧!” 小白龙一甩脑袋,嘶鸣一声,当真跟着跑起来,安冉烨勾唇一笑,驱动他胯下的枣红马慢慢儿的跑,马蹄儿得得,在这清晨的阳光里,两个人的影子和两匹马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倒也悠闲自在。 “你说你也是,一匹马的醋你也吃!” “你以后你可以摸它,不许亲它,也不许跟它太亲近,哼!” “好好,记住了,我的醋缸皇上!” “你再说,你再说朕咬你了!――” 一连串的欢声笑语落在风中,吹散在西域清晨山坡的明媚阳光里,现世虽有战乱,可是他在的地方,还是安稳。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骑在马上慢慢儿的走,楚檀画便从被冰儿劫走开始讲起,一直慢慢的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慢慢的讲过来才发现不过是七八天的时间,却觉得好像分别了七八年似的。 等说完之后,才见安冉烨挑眉:“白朗是你表哥?哼,他要是肯放手就罢了,要是不肯放手就算是你亲哥哥,朕也一定要把他杀了解恨!还有,你不许再替他求情,你是你,他是他,他这回也算是得了教训,看在他是邬善国王遗腹子的份儿上,朕就不跟他追究了,不过这西域朕是断不能再给他们白家的,还有那个什么大月氏,将来朕还要派人去查的,坦白说,朕压根儿不信他!” 楚檀画知道他这会儿还在气头上,也知道这会儿无论说什么都没法子改变他心中对白朗的成见的,不过还好,将来时日还长,再者,只要他答应不杀白朗就好,白朗也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安稳些了,将来,他总是会放下的啊。 这一番话说的确实长的很,两个人刚说完,就发现已经走到了疏勒城外了,远远的就看见营寨门口了,众将士都已经回了营帐,眼见着皇上回来,连忙跑出来觐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安冉烨牵着的马和小白龙都被人带了下去,他唇角勾着一抹笑意看着面前跪下来山呼万岁的三军将士,略略挥了挥手,便沉声道:“朕乏了,你们都散了吧,有事儿咱们明儿再商定,此番征战将士们都辛苦了,这两天就先休整两日吧!” 众将士忙都退下,安冉烨这才牵着楚檀画的手慢慢儿的走向皇帐,一路上小顺子过来磕头,然后望着楚檀画道:“皇后娘娘,昨儿个拦住娘娘不许进营寨的军士和疏勒城里追娘娘的军士都还在待罪侯旨呢!他们冲撞了娘娘,娘娘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呀?” 一旁的安冉烨挑眉:“怎么回事儿?” 小顺子见皇上问,忙把昨儿个夜里的事情说了一遍,安冉烨听完勾眉一笑,定定的瞧着楚檀画,眸中俱是戏谑笑意:“此事朕不插手,全由皇后娘娘去定夺吧!” 楚檀画星夜飞奔着前来见他,他且得意着呢,这种小事儿,顿时觉得不是个事儿了。 ---------------------------------- 求推荐票票啊啊啊啊~~~ ------------ 第二百四十一章 永世归顺 楚檀画早就一眼看见他眼中的得意笑意,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这才望着小顺子道:“你倒是乖觉,还记着这件事儿呢!不许闲杂人等进营帐也是他们职责所在,再说了,他们又没见过我,哪里知道我就是皇后娘娘呢?那些疏勒城里的军士们就更没错了,他们都是好样的!这样吧,给他们都多发一年军饷,以资鼓励吧!但是记得要告诉他们,不得骄傲自满,要继续努力呀!” “奴才领旨,奴才这就去吩咐,皇后当着是宽仁为本呢!”小顺子顺带还说了几句恭维的话,这会儿他想好了的求情的词儿一句没用上,谁能想到皇后娘娘居然不怪罪呢,这可真是那几个人的福气啊,他虽是恭维,但是这话也是出自他肺腑真心的。 “行了行了,我这几天不在,小顺子你这嘴巴又是跟谁学的这般会说甜言蜜语了!你快去干你的正经事儿去,别跟在皇上和我面前讨好卖乖的,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楚檀画笑,挑眉还说了小顺子一顿,可是这世上的人都还是爱听奉承话的,她面上没露出来,心里头却是喜滋滋的,当下小顺子答应一声走了,她一转眸却自个儿在那边捂嘴偷着笑。 安冉烨见小粒子和黄金迎了出来,又都各自跪下给两个人请安,当下便抿唇带着笑吩咐道:“你们俩起来。朕跟皇后娘娘都要沐浴,你们去准备热水来,然后送到皇帐里头来,之后任何人来见朕朕都不要见,你们吩咐下去,今儿都别来打扰朕,听见了么?” 小粒子和黄金连忙站起来:“听见了,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办!” 楚檀画听了这话,跟着安冉烨进了皇帐,然后扯着他的衣袖道:“你不见人怎么行呢?你是皇上啊,要是有紧急的军情怎么办啊?你要踏平十六国还没完成呢!你不能谁都不见的!” 安冉烨眯眼:“是这样吗?” “是啊!”楚檀画点点头,一国之君不定夺,谁敢定夺? “来人!”安冉烨当即眯眼扬声一喊,有人应声进来,站在外帐门口道,“皇上有什么吩咐?” “去告诉小顺子,传旨,从今日起,所有的紧急军情都递交到皇甫将军那里去,哦,对了,实在不行还有骁骑营的瑞将军,让几个将军定夺吧,朕忙着呢,别找朕,听清了么?” “奴才遵旨!”那人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沉声应下了,之后挑帘出去传旨去了。自都一也。 安冉烨这边挑眉得意洋洋的望着楚檀画道:“你瞧,朕非要这样!朕就是不干了,朕偏偏就是要撂挑子,你能拿朕怎么样!” 楚檀画愣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见他说的跟自个儿想的完全不一样,当下挑眉道:“你,你这是渎职!你这是严重的不负责任!” 安冉烨学着她常有的样子撇撇嘴,将身上的盔甲一样一样的脱下来,帐中暖和,也不在意穿的多少,他把外头泥点子的衣裳都脱了,然后随意披了一件宝蓝色的长袍在身上,在外帐的榻上坐下,挑眉笑道:“渎职?不负责任?朕亲自去打仗就是为了牵制住白老大好让庆王能够救你呀,如今白老大死了,你也给救出来了,朕还要做什么?继续不眠不休的打仗?不要了,让朕歇会儿!” 他一边说,一边躺下来,就那样懒懒的斜靠在榻上,闭眸养神。 楚檀画瞧着他那模样,心里低低一叹,安冉烨说的有道理,她昨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会儿大白天的,看的更清楚了,他确实是疲劳的样子,眼圈下头青黑一片,下巴上头胡子拉碴的,方才吻她的时候都扎的她隐隐的疼痛,这会儿细细看去,他瘦了一大圈,之前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儿肉都没了,脸上轮廓尽显,好看是好看,就是瘦了些。 “行行,那你歇会儿呗,你昨夜也累着了,不见就不见罢了,反正鼎定江山也不是靠熬夜熬出来的!”她抿唇低笑,脱了披风自个儿走到一边踮起脚尖挂在衣架子上,那披风将她完完全全的裹在里头,因此披风上都是泥点子,她的衣裙却还是很干净的,且小鹿皮靴子上的泥巴一擦就掉了,她之前就在青草地上全都蹭掉了的。 楚檀画走到塌边,在他身边儿坐下,自个儿还好奇她说了半晌了怎么没人回话,转头一看,安冉烨已经靠在榻上沉沉睡去,呼吸声和缓而平静,眉目之间浓郁的疲惫只有在睡着了之后才全都释放了出来,他累了,是真的累了,以至于一躺下就睡着了。 黄金挑帘进来,见这情景,忙敛眉垂手站到一边,楚檀画原本一直看着安冉烨的,忽而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转眸一看是黄金,抿唇顿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起身打手势,示意有事儿出去再说。 “殿下,热水都备好了,奴婢服侍殿下沐浴吧?衣裳皇上也吩咐奴婢带了许多来,等沐浴之后,奴婢服侍殿下更衣。”黄金站在外头来,然后转身抿唇对着楚檀画道。 “好,你跟我去沐浴,吩咐人不许进去打扰皇上,皇上好不容易睡着了。” 皇帐大得很,旁边就是隔出来沐浴的地方,楚檀画瞧见那水面之上还飘着干花瓣,使劲吸了一口还真有淡淡的花香,心情忽而就很好了起来,她脱掉衣裳,走进那木桶之中,黄金便替她摘下头上的发钗,给她洗头发。 被热水一泡,人顿时会觉得松弛许多,而且强撑着之后再松弛,那困倦的感觉就会越发的明显,她的头发又多又长,黄金又会按摩,给她洗的很舒服,楚檀画几乎都耷拉着脑袋睡了一觉了,直到黄金倒热水的时候她才醒过来,眼见着头发洗完了在擦,她就开始自个儿慢腾腾的洗身上。 “黄金,你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儿,这一路上皇上是不是总熬夜啊,看他困成那样?” 黄金见楚檀画问,她顿了一下,才答道:“殿下,这本不是奴婢多嘴,是殿下要问的,皇上吩咐了不许奴婢在殿下面前提及的,可如今问起来,奴婢也不能再瞒着了。――自庆王爷走后这三天,皇上就一直没合眼,不眠不休的打仗,最近频传捷报,攻克的那五国都是这三天攻下的,将军们和奴才都劝过皇上要皇上保重龙体睡一会儿,但是皇上都不肯,明着都说是要乘胜追击,不能睡觉,不能延误军情,实质上奴婢心里头都知道,皇上是想念殿下,不愿睡觉,因为奴婢不止一次在睡梦里头听见皇上喊过殿下的名字,皇上心里头放不下殿下,也不愿意一个人待着,嘴里老是哼歌儿,那首采莲曲咱们都学会了,皇上这是用打仗在麻醉自个儿呢!” 楚檀画听了,眼眶湿润,好端端的又落下泪来,狐狸竟然深情至此,原来即便是派了同样将她看的重若生命的庆王和她娘去救她,她心里头还是不放心,他仍旧惦记,即使是庆王去,他心里头仍旧是不放心的。 见楚檀画听了之后沉默不语,黄金又抿唇道:“殿下可别说奴婢多嘴,皇上这几日实在是辛苦的很呢,其实皇上也不是没受伤,胳膊上有伤口,皇上也不许人看,自个儿上药就罢了,小顺子都不给看,也没人敢强迫皇上,小顺子不过提了一句就生气,后来谁也不敢问了。” 楚檀画垂眸,敛去眸底神色,淡声道:“好,我都知道了。” 她洗完了,换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这身衣裳还是她被白朗劫走之前做的,就是没来得及穿,安冉烨倒是有心,还给她带来了。ub5i。 进去之后,发现安冉烨还在睡,沉沉的,她舍不得吵醒他,就在塌边坐着,还没坐一会儿呢,小顺子挑帘进来,过来在她身边低声道:“殿下,皇甫将军送降表过来了,听说是才收到送到营帐前的,十六国推选出来的使节代表还在外头候着要见皇上呢,可皇上旨意――殿下,您看这个――” 楚檀画起身,离塌远了些,才问道:“什么降表?” 小顺子眸光闪亮:“殿下,皇上三天之内连续攻克五国,剩下的西域诸国都怕皇上声威啊,干脆就不打了,派人把西域十六国的土地居民本册还有降表都给送上来了,这会儿就在皇甫将军手里呢!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呀,西域十六国投降了,他们愿意永世归顺我大玄啊!” 小顺子声音虽低,却说的激情澎湃,楚檀画也听的心潮起伏不定,她想了一会儿,才道:“皇上圣旨,天大的事儿他都不管,他这几日没睡,就让皇上好好儿歇歇,我跟你出去接受降表就是了!” “啊,这个――这个,祖上没这个规矩啊?”小顺子抿唇,“奴才不觉得什么,可是将军们――” 小顺子知道楚檀画的脾气,没敢继续往下说,只是拿眼睛瞅着楚檀画。 楚檀画挑眉,眯眼道:“怎么?觉得本宫不够格么?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们敢说什么!” ------------------------------------- 求推荐票票,欧耶耶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朕,求之不得呢! 她甚少在私底下和几个服侍她惯了的下人丫鬟面前自称本宫,因是觉得没有必要,如今眯眼自称本宫,就表明她生气了,且自有一股皇后气势。 小顺子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当下见楚檀画眯眼便知自个儿这话说的不好,可是也不能不说啊,当下便又笑道:“殿下当然够格,殿下代皇上去接受降表,将军们也不敢说什么的呀!” 楚檀画听了冷哼一声:“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殿下要出门么?外头冷,殿下把披风披上吧!”黄金听见楚檀画说要出门去,便忙打开旁边的雕花箱子,那里头装着都是从京城带过来的衣裳,楚檀画见黄金拿出一粉色的披风,当下便皱了皱眉头。 “不要那个,把那下头一套骑马的短打劲装给我拿出来,我就穿那个,另外,找那个暗纹团花金线暗绣的披风出来,你要我披着粉色的,不是纯粹让将士们笑话么?” 这又不是在京城宫里头走动,又不是选美,穿那样鲜妍好看做什么?搞不好那些军营里的大老爷们还真的以为她是个花瓶呢!还不如穿的像个在战场上的样子比较好。 楚檀画穿着青莲色灰鼠皮皮袄,裤子塞在小鹿皮靴子里头,外头罩着的是石青色暗纹团花金线暗绣的披风,头发挽在脑后,一身劲装打扮,果然与方才温婉艳丽的形象不一样了,黄金在一旁看着都赞叹不已。 这儿没大面的镜子,楚檀画也瞧不见,但是看着小顺子小粒子还有黄金的表情她就知道不赖,当下便直接挑帘出去了。 一行人都跟着她出了皇帐才没走几步,就瞧见了皇甫将军等一些将士跪在那里,皇甫将军手里捧着一黄缎盖着的匣子,旁边还有几本册子,楚檀画在他面前站定,用手去翻那些册子,把黄缎掀起看了一眼,果然是西域十六国的降表还有土地居民本册。 “娘娘,末将等请求见皇上,末将等要将西域十六国的降表还是土地居民本册亲手交给皇上!” 楚檀画挑眉,笑了一下,给黄金使了个颜色,黄金忙上前去把那匣子连带着册子接过来端在手里,然后楚檀画才望着几个人沉声笑道:“各位将军,皇上乏了,正在歇息,这东西就先交由本宫保管吧,等皇上醒了,本宫自会给皇上的,这几日的事儿就有劳各位将军了,另外,那西域十六国共同推举出来的使节也让他回去吧,既是已经归顺了,那就是大玄的臣民,就该回去好好儿的待着,等着皇上赐下的旨意,也不该学着外邦使节一般在那里候着,这不合规矩,该说的话本宫都说了,你们且自去吧!”ubud。 楚檀画说完,刚转身要走,却发现那几个将军跪在那里没反应,也不打算走,就听见那领头的洛州皇甫将军道:“娘娘,末将等要求见皇上亲自说明西域十六国之事,此事不劳烦娘娘代劳了,皇上虽有圣旨,可是这是军机要事,末将是必得求见皇上的,再者――再者自古女子不得干政,娘娘也不要僭越了本分才好。” “本宫僭越了本分?”楚檀画眯眼,眸中仅有的一丝笑意也消失不见了,眸中都是冷冰冰的寒意,“皇甫将军,你是说自古女子不得干政,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本宫如今就是破了老祖宗的规矩,让你们不齿了是么?那皇上降旨,你们却定要见皇上,这就不算抗旨不尊了么?” 西在西啊。楚檀画一句话问住了皇甫将军,所有人都愣愣的,这个罪名大得很,抗旨不尊,严重的话,是要斩首的。 小顺子见势不对,忙走到皇甫将军的面前,凑到他耳朵边上悄声道:“皇甫将军,您怎么糊涂了呢?您忘了之前皇上下的折子了么?忘了皇上不选秀的话了么?忘了皇上当初登基之时颁布的圣旨了么?这皇后娘娘可比不得寻常女子呀,您好歹也听说过当初娘娘做太子妃的时候的事儿呀,那几个言官到如今脑袋身上都是光溜溜的寸草不生呢!至今都觉得丢人,难不成皇甫将军要步这几个言官的后尘么?将军的这一头黑发好看,可比不得那些京官头上的几根毛儿,奴才劝将军要三思啊!” 小顺子这一席话说完,皇甫将军脑门子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小顺子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跪着的几个将军都听的一清二楚的,虽然没都冒冷汗,但是一个个的都想起了当年言官之事,那事儿被安冉烨压了下来,可是却在京城乃至周边四省州郡传遍了,后来口耳相传,就连九品的县令都知道,当今太子妃日后的皇后娘娘是惹不得的。 如今小顺子一说,就全都想起来了,由皇甫将军带头,每个人的态度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全都给楚檀画磕头请罪:“末将等失言,请皇后娘娘责罚。” 楚檀画哼了一声,温声道:“诸位将军请起。诸位将军数日来为战事奔忙,想必也是累着了才会说这样的话,本宫不会怪你们,也犯不着责罚你们,你们只需好好儿的为大玄效力,好好儿的做你们本分的事情,就是本宫与皇上的福气,咱们大玄百姓的幸事了!” “末将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皇后娘娘宽仁,不惩罚他们,几个将军自个儿倒汗颜起来,都觉得今日失了脸面,就跟京中那几个言官似的,而且心里头对这位皇后娘娘的认识也更加透彻了。 “诸位将军请起吧,老跪着也不是个事儿,这西域虽是归顺了,可后续还有不少事儿需要仰仗各位将军去办了,这会儿既然皇上稍事休息,又是休整的日子,几位将军也可回营帐之中去好好儿的睡上一觉,总比在这寒天雪地里冻着强啊,不过今儿有太阳,睡饱了出来晒晒太阳也是好的,把霉菌灰尘都晒没了,人也会变得阳光起来的!” 楚檀画笑着说完,见皇甫将军还在抹汗,她这会儿心里头舒坦了,也不耽误,立刻就转身离开,后头站起来的几个人又忙着跪下:“恭送皇后娘娘!” 小顺子打起帘子,楚檀画稍稍弯身进了皇帐,一进去,却见安冉烨站在里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她一愣:“你醒了?被吵醒了?” 安冉烨勾唇一笑:“皇后娘娘好大的派头!朕可都瞧见了!” 他其实也不算是被吵醒的,只是他方才算是深度睡眠,睡够了之后他就行了,见楚檀画不在身边,又听见外头有声音,便挑帘看了一会儿,正好瞧见了楚檀画在外头的模样,又听见了她说的话,所以才有此感慨的。 楚檀画撇撇嘴,从黄金手里头把东西拿过来,然后挥挥手让他们都退出去,这才把东西拿到他面前,抿唇笑道:“你瞧,西域十六国的降表还有土地居民本册,都给你送来了,方才我说的你也听见了,我这样处理还行吧,不错的吧,嘿嘿!” “你把东西搁在案头吧,抱着不沉么?”安冉烨望着她抿唇,上下打量了她那模样,才眯眼笑道,“你这样打扮真好看,朕还没从见你这样穿过,就像个女将军一样,好看的紧呢!” 楚檀画知道他不在意那些什么降表本册的,何况西域归顺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于是她依言放下那托盘,走上前去,拉下他的领口亲了他脸颊一口,抿唇低笑道:“就是穿给你看的,黄金也是机灵的很,跟了我这么多年到底没白跟着,知道我喜欢什么,都给带来了!” 他笑:“女为悦己者容,你穿什么都好看!――你好香啊!” 她靠的近,安冉烨的呼吸之间全都是她身上沐浴之后的的清香,深吸一口,仿若置身于花海之中。 楚檀画低笑:“我刚沐浴过,还洗了头发,舒服的不得了,见你睡着了本来不忍心吵醒你的,结果送降表的来了,我就出去拿,这会儿你的热水只怕也好了,既然我在这里,那就不要小顺子服侍你了,我来服侍你沐浴,好不好?” 安冉烨微微勾唇,开始脱衣裳:“朕,求之不得呢!” 皇帐之中一个人也没有,全都给楚檀画遣出去了,她一个人在,安冉烨压根也不在意,直接就脱光了,楚檀画正巧去偏帐试水温,一一进来就愣住了,脸一红,耳根子一热:“你,你脱光了不冷么?” 安冉烨一眼看透她眸底的羞意,挑眉一笑:“怎么?看了十多年了,还这般害羞啊!冷什么,朕不冷,看见你,朕热血沸腾!” 他当先进了偏帐,楚檀画在后头跟着,心中啧啧赞叹,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身材保持的太好了,没有赘肉没有瑕疵,她看着,也热血沸腾啊! --------------------------------------------------------------------------------- 求推荐票票啊啊啊~~完结在即,欧耶耶~~~求推荐票票啊啊啊~~完结在即,欧耶耶~~~求推荐票票啊啊啊~~完结在即,欧耶耶~~~ ------------ 第二百四十三章 画画随便你蹂躏 安冉烨当先进去了,看见那水面上还漂浮着一层干花瓣,帐中还有淡淡的花香,跟他方才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儿是一样的,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当下皱眉回头问她:“朕沐浴,还要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朕要那么香喷喷做什么啊?” 楚檀画笑,又走上前把右手伸进水里试了一下水温,才抬眸抿唇望着他笑道:“这可不是我加的,估计是黄金送进来让小顺子给你加的,我都不知道那丫头去哪里倒腾来了,只怕是从京城一路带过来的,你瞧,都不是新鲜花瓣,都是晒干了方便运过来的花瓣,要不然,这西域刚下了一场大雪,今儿虽晴了,可冰天雪地里的哪有什么花开!” “她也是机灵,她放都放了,你且用了就是了,再说了,我喜欢这香喷喷的味道,你好歹为了我,就别嫌弃了,好不好?” 心好之气。安冉烨哼了一声,长腿一跨,就进了木桶之中,热水荡漾,他舒服的长出了一口气:“这些天光在泥地里雪地里混了,还真是久不见花香啊,这会儿倒也舒坦,罢了罢了,朕便为了你,不嫌弃这花香便是了!” “这样才好,你跟我这些日子一样,只怕都没好好洗个囫囵澡,这会儿西域诚心归顺了,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不然三天三夜不睡觉,哪里撑得过去?要不是这样,我方才也不会不叫醒你了!” 楚檀画一边替他散开头发,一边叨叨。 这些年里,她只要有时间,都是她替他洗头发的,她最喜欢看他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床笫之间爱看,这洗澡湿身之后就更爱看了,以至于后来他常常在某一个午后,在听雪堂的院子里放一盆热水,拖着她的手歪着头散着头发对着她笑,画儿,我要洗头发。 可是自从他登基以来,两个人就忙得很,常常忙的没时间去做这件事情,只是没想到在征战西域的途中,两个人竟偷得这半日的清闲,遣去所有下人,然后,她又来给他洗头发。 “画儿。”他在雾气腾腾之中,静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口唤她。 “嗯。”他的头发洗了之后也香香的,这会儿都快擦干了,再一会儿就能给他刮胡子了,讨厌,她还是不喜欢他满脸胡渣的模样,原来的狐狸多好看啊,现在真邋遢。 “刚回来的时候你在路上说,白朗在十年时间里给你画了一屋子的画?那些画呢?”关于白朗和她之间的事儿,他听的仔细的很,奈何她说的不多,他心里头有疑问,只好自己去问,这丫头有心眼,只怕留了一半没说,肯定是怕他吃醋,想到这里心里哼了一声,还别说,他还真是吃醋,酸溜溜的感觉没法儿压抑。 楚檀画听见这话顿时警觉,呵呵笑道:“画啊,画被白老大撕了,一张都不剩下,说是你既然抢回了人,那画也就没用了,于是哗啦啦叫人全给撕了,那个,当然了,这人不是他的,画是他自个儿画的,我也不知道啊!狐狸,你不会生气吧?画是真给撕了,好多人看见的!” 安冉烨听了勾唇,低眸兀自笑了一会儿,听她还在不停的解释,便转眸瞧了她一眼,不经意的问:“白朗那画工,能当宫廷画师么?” “你要白朗去当宫廷画师?只怕他不肯的啊,”楚檀画想了一会儿,才道。“若是单论画工,画的真是不错,挺好看的,我看过之后,都才发现原来我自个儿那么好看,只可惜被白老大全撕了,我本来还想着偷偷带回来一幅给你看看呢,你――” 楚檀画说的高兴,一时忘乎所以起来,你肯定喜欢这句话还没说完,一眼瞥见他眸底危险的光芒,急忙就顿住了,望着他嘿嘿的笑,没再继续说。 安冉烨挑眉:“你说啊,你再继续说啊,你还要怎样啊!哼,朕就知道,就知道你在西域过的挺好的,身边儿的护花狼情深似海,什么白朗,他就是一头白眼狼!朕在这里为你吃不下睡不着的日夜翻腾,你倒好,跟人家花前月下的吟诗作画,你乐在其中嘛!” “那个,他也不算是白眼狼,他――”安冉烨一眼瞪过来,她垂眸,“他是白眼狼,是白眼狼。” 表哥,对不起啊,目前,安抚打翻了的醋缸子比较紧急,委屈你一下。 “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朕了!”安冉烨越说心头越酸,干脆趴在桶沿不说话了,撇着嘴巴,不许她碰自己,明明是生气吃醋的样子,可看在楚檀画眼里却那样的可爱,而且光着身子什么都没穿,一点儿没有平日里凌厉的气势,楚檀画是又怜惜又窃喜又想笑,但是好歹忍住了,火上加油不行,醋上加醋就更不行了。 楚檀画静了半晌,见他还是那样,便摸着下巴笑:“这会儿西域才下了大雪,哪儿有什么花前?表哥的院子里是院子的竹子,人家不喜欢花,也不要名花有主的花!不过说起月下嘛,”她故意将表哥和名花有主咬的重重的,然后又笑着拖长了音调,才轻笑着续道,“那天夜里,他难受,我们两个人倒是在院子里看了一会儿月亮的,他坐着我站着,我陪他看了一会儿月亮,狐狸,这算不算月下呀?”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反正都打翻了,要醋,就一次醋个够好了! “你你你――”安冉烨果然气的憋不住了,也不回头,只是低吼道,“你还是跟他月下谈情了?!!” 这个该死的白朗,当初坑他们家一百两黄金的时候就该杀了他的,这会儿后悔啊!下手太晚了!还什么名花有主啊,这有主儿也被人摸了不是么! 楚檀画一边笑,见他不回头,然后便开始悄无声息的脱衣服,口中却故意道:“对呀对呀,谈情了,谈的可欢实俄呢!他跟我说呀,他怎么怎么喜欢我,爱我,他――” “楚檀画!你――”哗啦,安冉烨再也忍不住了,从水里站起来,转身就要去找这个把他气的头顶冒烟的女人算账,可是回眸一看,却怔住了,眼前的女子,身上只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薄纱褙子,她那皮袄小鹿皮靴子全都给脱了挂在一边,身上的衣裳薄的不能再薄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有些愣愣的,可视线却根本就移不开,只是盯着她那曼妙的身子看,可偏偏关键部位给一大团的牡丹花挡住了,他心急,看不见。ubtz。 楚檀画将头发全部挽上去,她身上只有那一件薄纱,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了,见安冉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勾唇一笑,往前走到桶沿,一手抚上他的腰身,与他的身子若即若离,媚声道:“狐狸,你叫画画做什么?” 她这摆明了是在勾/引他,她摆明了就是算计好的,她是故意的! 安冉烨在瞬间得出了这个结论,她贴着他,那模样还真是魅惑人心,安冉烨开始沉默,可呼吸却乱了,他现在纠结的是,是遵从与下半身的感觉和作为视觉动物的冲动,还是继续纠结刚才那吃醋吃到一半的问题。 是先做了再说,还是先说了再做。 只有傻子才会选择说了再做! “画画,你要补偿朕!” 他狠狠的攥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按,她的身子便紧贴着他早已滚烫的身子了,唯独只有那似有其实算不得有的薄纱隔在两个人中间,在安冉烨站起来之后,桶沿正好在他大腿那里,于是,两个人紧紧的贴着,她几乎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勃发,还有他身上的热烫温度。 “......你,想要什么补偿......画画随便你蹂躏,好不好?画画给你背一百遍心经,好不好?” 所谓小别胜新婚,这一对成亲了十年的夫妻,分别短短数日,就成了干柴烈火,干柴遇见了烈火,一下子变成了燎原大火。 安冉烨眯眼,这丫头都饥渴成这样了,一百遍心经,都下了血本了,他虽是这样想着,可心里头却窃喜不已,这丫头就是离不得他,如今这样,他还没说什么呢,她就缠上来了,只怕是预谋已久的。 其实,安冉烨想的没错,楚檀画确实是预谋已久的,她是酝酿的很久,才纠结的在里头穿上了那薄纱的,她就是要在他生气吃醋之后诱惑他,没想到还挺成功。 他眯眼,手往下移了移,手下的皮肤紧实而有弹性,他捏了一下:“......好,你背一百遍,不许睡着,不许昏过去......” 楚檀画低眸轻笑,倾过身子与他热吻,低喃:“......画画遵旨......” -------------------------------------------------- 今儿没得太阳,尊讨厌,写这个俄也激情起来了,咩哈哈,好久没写了,尊嗨森~~ ------------ 第二百四十四章 整个皇帐都在晃动 安冉烨被她吻的情动,那双手忍不住在她身上摩挲,半晌,眯眼望着她,一眼的狂野欲念:“......画画,今日,朕――” “嘘――”楚檀画用手掩住他的嘴唇,眼神魅惑,她一手脱掉身上的薄纱甩在一边,然后白腿一跨直接进了木桶里头,木桶里的水溢出来,她才放开掩在他嘴上的食指,勾眉低笑道,“你别动,我来。” 她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伸进满是花瓣漂浮的水里,准确的抓住他的大宝贝,感觉到男人猛地一颤,她低低一笑,缓缓的沉着身子坐了上去,闷闷的哼了一声,总算是把它送了进去,她自个儿动了一下,然后浅笑道:“...狐狸...你还记得当初在天外岛的温泉里头么?你压着我做做做......如今,有没有找到当初的感觉呀......” 这该死的磨人的小妖精!安冉烨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一声,她让他别动,又说她来,可是这样温柔的厮磨谁能受得了? 数日未曾亲近,她就来这么刺激的这么重口味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在他身上上下翻动,还不时的来一套全方位的服务,灵活运用手口功能,折腾的他压根儿没法儿闪躲,想要又不能要,又不能自个儿扑上去吃了她,当真是又快乐又痛苦的。 烨你力大。“画画,你......你倒是动啊......”她说她来的,她倒是来啊。 楚檀画抿唇一笑,一口咬住他的唇舌,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忽而狠狠的动了起来,木桶里头的水都跟着起伏,她这回真是卯足了劲儿,特别的卖力,不过才十几下而已,心里就一叹,这在上头的果然很累,太卖力也需要卖力的体力啊,她每每在下头承受的时候只觉得安冉烨勇猛无比,而且是十年如一日的勇猛,如今这在上头一动才知道,勇猛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有的。 水增加了她的阻力,再加上那摩擦之间都有水在里头搅合,感觉自是很不一般,安冉烨总是觉得没够一样,而且被她这样动的越来越想要,身子里的饥渴也越来越浓重,他皱了眉头,忍不住用手攥住她的腰,给她力量帮助她起伏,这样一来,两个人又感受到了与之前不同的感觉,楚檀画哼哼唧唧的,半晌之后身子都红透了,可见是刺激过甚。 “狐狸......嗯,你慢些......桶要翻了......” 他扶着她的腰,她虽是骑着他的姿势,可是她压根儿没有用力了,都是他在下头顶弄,她只有兀自承受喘息的份儿,可是,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哗啦轰隆啪嗒――木桶真的翻了,沐浴的水流了一地。 安冉烨用力过猛,木桶承受不住,炸开一个口子,然后重心不稳,就翻了。 下头都是垫的薄毯,水打湿了那边的薄毯,楚檀画被安冉烨就着这样的姿势在倒地的瞬间带着滚了一圈,躺在干燥的地方,望着那木桶发愣,她没伤着,被吓着了。 “画画,你专心一点儿,你方才没有背心经,你从现在开始,朕替你数着,朕听着,你快开始......”安冉烨沙哑的声音传来,提醒她别走神。 “你――”楚檀画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那个东西居然在她的身体里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烫了,方才的那一连串突发事件居然都不曾影响到他,而且那就地的滚动居然还把他给刺激的变得这么烫,楚檀画撇嘴,这要是换了别的男人,非得吓的阳/痿了不可,他倒好,一点儿事儿没有,当下撇嘴,“你没看见么?桶翻了啦,你――啊――唔――” 他开始深深的动起来,楚檀画没防着喊了一声,之后只能任由他胡来了。 他不满她来的,她也不想来了,这还是在下面比较好,上面动的好累,眼下被他顶弄的快要失去理智了,只知道弓着身子迎合他,管他什么木桶,一会儿叫黄金和小顺子来收拾就好了。 只是楚檀画没有想过,一会儿叫他们进来收拾,若是问起,为什么皇上沐浴,不止桶破了翻了,水还洒了一地呢?她这会儿还没工夫想到那里去,眼下先快乐开心一下再说好了。 “殿下,怎么回事儿啊?奴婢好像听见有好大的声音就过来瞧瞧,殿下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桶翻了,要奴婢进来加水么?” “皇上,您没事儿吧?” 楚檀画身子一僵,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样大的动静,可算是把黄金和小顺子都给招来了。 安冉烨停了一下,勾唇坏笑:“快点,回答他们!” 楚檀画瞅着这空隙,忙喊道:“你们俩退下吧,我没事儿,不用进来――啊――” 她还没说完,他又深深浅浅的动起来,而且这一次还坏心的狠狠的一撞,弄得她尾音一颤,话的味道就变得特别的怪异。 他的力气很大,楚檀画几乎被他弄得承受不住,一只手抓住身下的薄毯,一只手却抓住旁边的一根柱子,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紧紧的抓着,借此来缓冲他给予的冲击,她要是抬眸看一眼,一定不会抓,可惜她没看,因为她抓住的偏偏是离她最近的且是支撑着皇帐的主杆,他一冲撞,她一动,那整个皇帐都在动,慢慢儿的,皇帐就是在有节奏的晃动。 “...殿下,你没事儿吧?” 可是因为隔的远一些,外头的黄金听的不是很清晰,只听见里头有奇怪的声音,殿下说没事儿却又在叫,这是怎么了?她心里头担心,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可是里头半晌没有回应,侧耳听,也听不到什么。 “走吧,咱们回去。” 正自疑惑间,小顺子却开口道。ubtz。 黄金一愣:“为什么?” 小顺子笑,指着皇帐道:“你傻呀,你仔细看看,看出来了么?这时候啊,不能打扰,皇上跟娘娘在商讨国家大事呢,咱们不能打扰!走吧走吧,保准没事儿!” 黄金只是看到皇帐在晃动,别的都没看见就被小顺子拉走了:“公公,什么商讨国家大事儿啊?皇上不是在里头沐浴么?沐浴还要商讨国家大事啊,这么勤政?” 小顺子哼了一声,才笑道:“你懂什么,这事儿啊,说来话长,那时候还没你呢,那时候啊是琥珀,不过公公我这事儿也没事儿,就来给你说说,他啊,是这么回事儿――” 他们俩也不能走远,于是小顺子就在皇帐边找了个地方儿坐下,然后他就开始跟黄金讲当年差点被粟贵妃撞破的帝后之间第一次商讨的‘国家大事’来。 安冉烨低吼一声,然后就释放在楚檀画里面,之后他沉沉一笑:“画儿,你抗旨了,你没背好哟!” 楚檀画被他折腾的一丝力气也无了,半晌才撇嘴:“你,你一点儿也不像三天三夜没睡的,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体力!不行,下次我一定能完成的!我就非得背一百遍不昏过去!” 两个人都十年夫妻了,这床笫之间心经的游戏就是百玩不腻,这回还较上劲了,不过这会儿楚檀画一点儿也不担心他的身体了,反观她这软趴趴的身子,倒像是她三天三夜没合眼一样。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他已经从他身子里面退了出去,也已经穿好了衣裳,之后将她打横抱起来,挑帘进了内帐,把她放在床上,她的衣裳放在衣架子上挂好,才眯眼笑道:“画儿,你累了,你好好儿睡一会儿,这还有一会儿才能吃晚饭,你先歇着,朕出去找人收拾了去。” 他心里头体贴她,知道她定是要害羞的,他其实一早就知道她弄得整个皇帐都在晃动,便没叫她知道,不然皇后羞死了可怎么好?他这会儿怜惜她,也不调笑她了,这会儿他去叫人收拾,以后她不听话了再拿这个羞她更好。 楚檀画这会儿把身子埋在被子里,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好啊,你去吧。” 安冉烨一走,她才把红透了的脸放出来透气,快乐时不知道,清醒过来真丢人,桶翻了不丢人,什么都不丢人,只有皇帐震动最丢人,她当时是真不知道,事后瞄了一眼,傻眼了,别人都是车震床震,她倒好,弄得皇帐都在震动,这下好了,只怕谁都知道她方才跟皇上干了什么了! 羞死人了! 安冉烨不提,她也不说,只盼着他最好不知道,知道也最好忘掉,只要别说出来,别拿这个羞她就好。 这些年,别人面前都好,就一条,在他面前,还是像个未经人事的女子一样常常害羞,自个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可惜她还不晓得,这个难得的‘皇帐震动’,在往后的岁月了,他每每床笫之间都要拿出来休她,弄得她敏感异常,连连败退,跟画画的效用是一样的,他对此还乐此不疲,说什么,跟画画在一处商讨国家大事,当真情趣繁多,她都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偏偏自个儿先舍不得了。 ---------------- 求推荐票票,啊啊啊 ------------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朕把西域交给你 楚檀画一直睡到了掌灯时分,她醒来的时候稍稍适应了一下,才看清烛光摇曳,安冉烨就在她身边熟睡,她嘴角不经意的上扬,便悄悄儿的从她自己的被子里出来,掀起他的被子钻了进来,本来是轻轻的,可还是把他弄醒了,见他睁开眼眸笑着瞅着自己,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把你吵醒了么?你为什么不跟我睡在一起?”这些年,她还是习惯窝在他怀里睡觉,他也总是抱着她,只是他起得早,通常醒来的时候他的床榻那边都是冷的,不过若是他上朝回来遇见她还在赖床,一般都会笑着脱衣再陪她睡一会儿,贴心至极。 安冉烨浅笑,换了个姿势,将她好好儿的抱在怀里:“朕回来的时候瞧见你睡着了,朕不想吵醒你,就自个儿拿了一床被子在旁边睡觉,谁知道你醒了,不过正好,咱们都睡好了,有你在身边,朕果然睡的香!” 她听了这话撇嘴,低声嘀咕:“折腾了那么久,累得要死,腰都快断了,能不香么!” 安冉烨听见了,却故意装作没听见,垂眸望着她浅笑道:“画儿,你饿么?朕叫人摆饭?” 楚檀画撇撇嘴,忽而勾眉坏笑了一下,然后把他身上的被子全部拉扯过来,抱着被子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的,觉得这样真好玩儿,可是这会儿她倒是忘记了,这床榻哪里有大和宫里头的床榻宽大呢?还没滚两下她就到了边缘,一下子刹不住惯性,眼看着就要裹着被子掉下去了,安冉烨大手一捞,将她拉了回来,一下子抱在怀里,啼笑皆非:“画儿,闹什么?” 楚檀画嘿嘿一笑:“不知道啊,莫名其妙觉得好开心呀好开心,就想抱着被子滚一滚,谁知这床榻不够宽,谢谢你呀,把我捞回来,”她笑,然后嘟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又笑,“我饿了,你叫人传饭,我们起来吃晚饭好不好?吃完了之后我想出去转一转。” 他素来宠她,自然她的要求处处都满足,当下起身穿衣裳,扬声叫人摆饭,然后也回眸望着楚檀画笑:“朕都依你,快起来吧!” 楚檀画这才懒懒的爬起来穿衣裳,然后又瞧见他在梳头,然后笑了一声,跑去抢他的梳子,嚷嚷:“我来给你梳头发!” 安冉烨勾眉一笑,这丫头也不知怎地,今儿这样开心,不过她既然要,给她梳就是了,当下端正坐好:“不必编辫子,你梳好之后用发带竖起来就行,那末梢好似还没干透呢!” 她甜甜一笑:“好哇!”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替他梳了头发,歪着头看了许久,更是莫名的开心,然后安冉烨又给她梳头发,本以为他梳不好,没想到他还给她梳了个朝云近香髻,好看的很,这种发式生动而有趣,她记得八十七神仙图卷里面也有这样的发式。 安冉烨放下梳子,刚一挑眉,楚檀画便嘻嘻一笑:“不用问,我喜欢我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啊!” “你这丫头,嘴也这么刁滑!”安冉烨笑,伸手刮刮她的鼻尖,笑的眉眼弯弯。 楚檀画挑眉道:“切,我的嘴才不刁滑,古往今来这么多人,比我刁滑的多了去了,我可是最最乖巧的了!” 安冉烨听了笑,也不在答话,直接牵了她的手去外帐吃晚饭,再这么笑下去,两个人都得挨饿了。 不要旁人伺候,两个人这会儿就像是重燃了热恋时的热情一般,你侬我侬的吃完晚饭,各自穿了便装,楚檀画还是穿了那一套骑马的短装,然后也不要人跟着,两个人只牵着各自的马出去溜达。 自从登基以来,两个人各自都很忙,忙前忙后的,之后又是楚檀画被白朗掳到西域去,然后又是马不停蹄的出兵西域,都没这样悠闲的好好儿散散步了。uddl。 此刻夜风习习,两个人都穿的很多,也不觉得冷,所以牵着马走路舒服的很,后来两个人腻歪到一块儿去了,也不管马了,随着马自个儿溜达,后来走了许久,要回去的时候才想起马来,回头一看,枣红马和小白龙竟也腻歪到一起去了,安冉烨大笑,楚檀画也笑,这小白龙还勾搭到了当今大玄皇帝的坐骑了。 山坡之上,旷野之间,两个人的喁喁情话被风带到了遥远的天边,情话绵绵,都是说不尽的缱绻柔情。 因西域十六国诚心归顺,这几日不打仗了,将士们休整,但是楚檀画和安冉烨两个人却不能休息,京城里的折子来了许多,安冉烨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打仗,积累了一摞折子没看,所以悠闲了第一个晚上之后,这几天两个人都钉在皇帐里处理折子,安冉烨看累了,楚檀画就给他读,然后学着他的笔迹写下朱批来。 庆儿有个。这一日巳时五刻,两个人正在看折子呢,小顺子挑帘进来道:“皇上,殿下。” 安冉烨正在写朱批,楚檀画正坐在榻上,见他压根不理小顺子,便抬眸看着他道:“你起来说话。这会儿不是叫你去皇甫将军那儿问问他今儿可还操练将士们么?你怎么回来了?” 小顺子一笑:“奴才去问过了,皇甫将军说今儿不下雨下雪的话就会操练,说是将士们也不能太过懒惰的。奴才这么快回来是还有一件事儿要说,”小顺子顿了一下,才望着二人笑道,“皇上,娘娘,庆王爷跟夫人很快就要到咱们营帐里来了,庆王爷派人先来禀报了的,想必这会儿都快到了呢!” “真的吗?那我去看看!”楚檀画一听庆王从大宛回来了,便激动起来,跳下塌就穿鞋要出去,却听见后头有人咳嗽了两声,她动作一顿,转身之时脸上已经挂满了笑意,“皇上,庆王回来,你要出去看么?” 安冉烨放下手里的毛笔,挑眉抿唇一笑:“外头天寒地冻的,不可走远了,就准你在皇帐五十步外迎接,不许去营寨门口,小心冻着,何况你自个儿不怕什么,可被人瞧见不好,你是皇后,迎什么亲王啊!” 楚檀画转了转眼珠子,眯眼一笑:“皇后亲迎亲王,这才是彰显皇上仁德啊,虽然庆王的任务是保密的,但是他也算是为皇上立功了,出帐相迎,理当的!” “哼,你这丫头,总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安冉烨勾唇一笑,起来整装。 两个人刚要一同出去,却听见外头有人道:“皇上,臣求见。” 楚檀画一笑:“是父王的声音,他们来的这样快啊!” 楚檀画忙挑开帘子去迎庆王进来,安冉烨在旁边微微眯眼,她这一口一个父王的叫着,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可是若是换了有心人听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看来这回京城之后,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她跟庆王之间的关系,看看怎么样既不伤害楚家也不伤害韩家,而使得她的这一声父王叫的顺理成章的。 安冉烨这一想事儿的功夫,楚檀画已经把庆王一行人带了进来,安冉烨一抬眸,愣了一下,随即眯眼。 韩霓裳身边站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容貌的女子,只是他看的清楚,左眼角上并没有痣,然后那女子身边站着的,便是十年不见的白朗。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只是这两个人现在也算不得情敌了,但是两个人在眼神对视之后,都没有一丝笑意,反倒是韩青裳将白朗一扯,一行众人跪下来给安冉烨请安。 安冉烨的唇角噙着一丝笑意,他本是要出去迎庆王的,没想到韩青裳和白朗都来了,当下过去扶起庆王,之后对着其余的人虚虚抬了一下手,沉声道:“都起来吧,小顺子,赐坐。” “是,奴才遵旨。” 于是,几个人便坐下来说话,楚檀画因之前一直坐着,因此也就没坐着,站在韩霓裳身边,时不时还跟她娘亲热的咬耳朵,安冉烨微微沉眉咳嗽了一声,她才过来乖乖站好,这会儿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她也要严肃一点的。 “白夫人和白公子能来,朕实在是没有想到呢,其实朕已经听画儿说了白家的事情,一切的误会朕也已经知道了,很多事儿朕可以体谅,也能明白你们的处境,朕也同画儿商量过了,”安冉烨望着众人,顿了一下,才道,“朕决定封白公子为西域王,西域划归北地辖制,毕竟白公子是西域的人,好歹也有白家的底子,朕把西域交给你,朕放心。” ----------------------------------------------------------------------------------------------------------------------------------------------------------------------------------------------------- 求推荐票票。。。。。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我不要 楚檀画抿唇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其实这事儿还不是她提出来的,她想的是,她跟安冉烨迟早都是要回京城去的,这西域山高皇帝远的,总得选一个人来管才好,安冉烨想的是白朗来是最好的,他说这白家的基业就是西域,他虽不是白家的人,大月氏的后裔也全都死绝了,但是他相信白朗能做好这事儿的,楚檀画一听也觉得好,难得他能放下成见从一个皇帝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她也觉得高兴的很。 再着在这。所以安冉烨一说完,她就对着安冉烨笑,两个人相视一笑,连旁边的人都能感觉到两个人之间浓浓的爱意。 庆王与韩霓裳也相视一笑,都一起转头看着白朗。 唯有韩青裳一个人没有笑,她转眸看着白朗,眸底隐有一丝担忧,她的儿子她心里最清楚,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答应的。 就见白朗听完安冉烨的话,眉心微动,之后抬眸直视着安冉烨,站起来清声道:“我跟我娘来,是因为知道西域十六国的降表还是土地军民本册已经送来了,我不是来要什么官职的,那东西从我们白家送出去,我就不会再拿回来。是你说的,你要踏平西域,如今西域尽在你手上,就不要把它再给我了,那也不是我的东西,我见过白老大把西域掌握在手里的样子,我不想要那样,我不当什么西域王,我只是个药商,只是个白家的商人,该白家所得的,我一分不少的药得到,但是,不该白家得到的东西,我不要,白家也不该要。――不过,我把西域交到你手里,是希望你能好好儿待它,给西域的百姓们好好儿安居乐业的日子,倘若日后我知道你有一丝对西域不好的地方,或者你鱼肉百姓为祸苍生不做个好皇帝的话,我不止要取回西域,我还会取你的天下,你要记着我今天说过的话!” 白朗一字一句的说出心里头的想法,他想说这些话很久了,他就是想亲口对着大玄皇帝说,他不是认输,也不是比不过,他只是退出,他不会放弃寻找属于他自己的温柔笑脸,但是,他还是楚檀画的表哥,该说的,该做的,以及该要这个皇帝有的危机感,他也一样不能放下。 他只是不希望安冉烨太过于得意忘形,也不希望他自己退出的这般狼狈,他希望保有他自己的这一点儿尊严。 楚檀画原本皱眉要说话的,安冉烨却站起来,走到白朗面前,定定看着他的眼睛,眸底隐有一分笑意:“好,朕尊重你的选择,也尊重你的想法,朕等着,朕不会让你失望的,朕,会好好的待画儿,待江山。” 楚檀画在一旁看着,把心里头想说的话,想劝白朗改主意的心思给压了下去,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也是一种较量,她不能插手,只能看着,不过瞧着眼前这情形,白朗应是会放下对她的执念的,这样一来,安冉烨心里头的醋劲儿也会小一些的。 “表哥,你此番跟青姨前来,是想去京城看一看么?还是跟着我娘去北地?” 白朗转眸望着她,脸上是淡淡的笑:“我此番前来,就只是为了说明我的来意,然后是要来告诉你,我跟娘不会离开西域的,邬善已灭,西域又归顺了大玄,我还是留在白家的好,此次来就是看看你,之后就要回去的,白家现在乱的很,无人掌管不行,你,你跟我出来一下。” 白朗说完这话就先行出去了,他定要带着韩青裳再赶回大宛去,韩青裳也没有办法,何况来的时候也知道这情形了的,当下歉意一笑,便先去了营帐门口等着白朗,帐中就只剩下庆王韩霓裳还有安冉烨了。 楚檀画是真没敢回头,生怕安冉烨不同意,白朗说完她就跟着白朗出去了。 白朗也不回头,一直走到营帐外头才停下来,远远的她就看见韩青裳牵着马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在那边,他们这边四下无人,营寨门口的岗哨也看不见,正是说话的好地方,看了四周之后她才抿唇望着白朗道:“表哥,你不跟青姨多多住几天么?” 白朗沉默半晌,才望着她道:“画儿,我不是铁石心肠,你总得给我一些时日缓冲,你要我成天看着你们相亲相爱,我怎么住下去?我此番肯来,只是为了看看你,给你一样东西罢了,对那个什么西域王我压根不感兴趣,你心里明明都知道,何苦非要拿话来呕我?” 楚檀画抿唇,她是说话有些放肆了,当下只得抿唇道:“那你要给我的是什么?” 白朗轻轻一笑,望着她的眸底仍由一丝不易察觉的眷恋,拿出一个不大的卷轴递给她,这才温声道:“画儿,你先别看,等我走了再看。” 楚檀画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听他的话没有打开来看,就直接接过来那好,然后望着他笑:“好,我不看。” 白朗眸中俱是依依不舍,看了她许久,到底还是转身走了,他来去匆匆,只怕也是呆不下去的,她换位思考一下,只怕自个儿也会这样来去匆匆的,楚檀画禁不住一叹,垂眸看向手里的卷轴。 那卷轴包裹的严实,而且包裹的也很是精致,楚檀画不敢乱撕,只得小心翼翼的弄开,好容易弄好了,外表看起来好像是一幅画,她把那卷轴徐徐展开,在展开了一半的时候,她就怔住了,是白朗新画的画,是画的她,巧笑嫣然的模样,不似十年前的旧画,如今新的很是传神,可见白朗是用了心画的。 楚檀画看着那画,低低一叹,他是留给她做纪念的,他是用了他对她所有的情意在画这幅画,画完之后送给她,白朗这意思,就是在告别这份单恋了十年的感情的,他选择了放手,他把这一份感情的美好留给了她,然后独自离开了,只是不知道再见,是不是再也不见。 楚檀画低叹,她希望,日后能够有再见的机会,而且再见的时候,他会好好的喊她表妹,然后他会找到他心中真正的爱人。 楚檀画想了一会儿,站在那里看着白家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之中了,才慢慢的转身准备回皇帐里去, 结果一转身,看见安冉烨就站在她身后,当下一怔,见安冉烨似笑非笑的勾唇盯着自己,下意识的把那画轴藏在身后,嘴上却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你不知道这样静悄悄的站在别人后头会吓死人的么?讨厌!” 安冉烨勾眉深笑:“朕不知道,朕就是知道啊,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别藏了,朕都瞧见了,他又给你重新画了一幅画,是不是?” 见他看见了,楚檀画也就不藏了,把卷轴拿在手里,才眯眼道:“是啊是啊,你要了人又要了心,人家不过是画一幅画送给我,你可别吃醋啊!他没有别的意思,你就是看在他把整个西域送到你手上的份儿上,你也别再较劲啦!” 安冉烨望着她,沉眉一笑,替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捋顺,之后才淡声道:“傻丫头,朕岂是那么小气的人?朕与你之间吃醋都不过是平日里夫妻的情趣罢了,这哪里能认真呢?如今说起来,朕只是佩服他,佩服他能放手,佩服他能不要西域,能放下西域,此人心中的大丘壑不比朕差,只是他甘于平淡,不强求,是个汉子,这样的人朕欣赏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再跟他较劲呢?这幅画,你且收好就是了,这是他的一份心,朕不会阻拦的。” 楚檀画真没有想到安冉烨会这样说,趁着四下无人,忙又踮起脚尖亲了他一口,甜甜笑道:“管他是不是汉子,在画儿心里,狐狸你就是唯一的汉子,画儿最欣赏你了,你最棒了!” 她这些年学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嘴巴越来越甜,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反正狐狸也吃这一套,何乐而不为呢?uepc。 安冉烨一听,果然飘飘然起来,当下弯眉笑道:“越发刁滑了!罢了罢了,随朕进去吧,庆王与你娘长途劳累了,都已经去休息了,方才朕已经下旨了,庆王平定西域有功,已经封为你的义父了,从此之后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叫他父王了,再者,等来日回京城之后,给你娘也换了名字,封她为庆王妃,这样一来,你就方便多了,也解了朕的一桩心事。至于西域么,朕也下旨了,令西域各国自治,属地都划归给了北地,北地作为庆王的封地,因此西域也在庆王爷的辖制之内,这样朕便不必担心西域的问题了!” 楚檀画摆手一笑:“好哇好哇,这样的安排真好!” 两个人刚转身要离开,身后却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报――皇上!朝廷急件,西域平定的消息传遍大玄,南诏也惧我大玄声威,前日也遣使来京城,送来归顺降表与土地军民本册,皇上,南诏望风归降了!” ------------------------------ 新文一开,请速去收藏,嘿嘿,完结醋缸之后将开始更新哟~~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天伦之乐 那兵士一看就是从京城里来的,一身的风尘仆仆,跪下来捧着的一样是黄缎盖着的匣子和册子,只不过这一回是南诏的。 天她烨不。楚檀画有些愣愣的,这还没打呢,南诏怎么自个儿就归顺了呢? 倒是安冉烨,脸上一丝惊讶也无,只是微微眯了眯眼,一旁跟过来的小顺子立时就过去从那兵士手里接过匣子和册子送到安冉烨身前,那兵士因为累极,一下子就昏过去了,安冉烨没看小顺子手里的东西,当下皱眉道:“去,把他扶起来,带下去好好儿休息!” “是,奴才遵旨。”小顺子挥挥手,立时有人过来将那昏倒了的兵士带下去休息。 安冉烨的视线这才落在小顺子手里的匣子上,将那黄缎掀开来看了一眼,而营帐中的将士们这时候都闻讯出来,南诏望风而降的消息一早就传开了,见安冉烨在看那匣子里的东西,众人全都跪下来,山呼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天威浩荡,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檀画看着眼前这场景,心中也免不了一阵激动,当下也情不自禁的跪下来呼喊万岁,结果膝盖刚一弯,就被安冉烨扶起来,他望着她温柔一笑,在数万人的呼喊之中,他的声音温暖清晰:“画儿,你永远不必跪朕的,你跟朕,是共掌天下的帝后,你好好儿的站着就行。” 楚檀画心中一阵温暖,鼻子酸酸的,眼底隐有水光,却用力点头道:“好,我与你,共掌天下。” 自此,南诏也望风归降,那么大玄也算是一同天下了,从此当真是天下一统,帝后一心了。 西域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十六国的皇室也各自恢复了自个儿统治的权力,没了白家的恐怖统治,十六国的君主们都很感念安冉烨,而且安冉烨没有强加给他们西域王,而是让他们自治,这一点他们心里头都是欢欣的高兴的,因此对大玄一丝敌意也没有,还主动示好,要送各自的女儿妹妹来和亲,但是都被安冉烨给婉拒了,不过看到西域十六国如此归心,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只是为了这事儿,楚檀画没少跟他拌嘴,他也只是笑,两个人走到如今不容易,一统天下更不容易,不过大玄在他手里,这盛世也才是刚刚发端而已,他要同他爱的女人一起,共同创造大玄宝庆盛世的开端。 将士们休整了数日之后,便陆续开拔回各自的驻地,安冉烨是打算回京之后各自封赏的,因此就让皇甫将军带着洛州将士回洛州去了,北地瑞将军带着骁骑营回北地去。 庆王与韩霓裳商量了之后告诉楚檀画,说是他们两个人不去京城了,这会儿冬天,太远了,说是要等到春暖花开了再去,而且韩霓裳身上还有伤,想回北地休养一阵子,楚檀画觉得这话也对,可是这就意味着她马上要跟她父王还有娘亲分开,心里到底是有些舍不得的,当下便从庆王的帐中出来,直奔皇帐。 营地里到处都在收拾东西,皇帐里小顺子小粒子还有黄金也在收拾东西,楚檀画挑帘进去,几个人看见,忙都给她行礼,她却理也不理,直接就去内帐,安冉烨还在看折子,她直接把折子还有他的朱笔抢过来,然后挑眉望着他。 安冉烨抬眸,无奈的看着那奏折上被划下的长长一道红色印记,心里头琢磨这可改成什么呢,眸底虽有无奈,可却还是宠溺的望着她笑道:“画儿,又做什么?你别闹,快还给朕,你自个儿玩儿去吧!”ufw9。 “我没玩!”楚檀画不瞒的撇撇嘴,不满意他又把她当小孩子看待,虽然她还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确实是很孩子气的,当下只挑眉道,“父王和娘要回北地去,我也要去北地,我不要现在回京城去!” “嗯。”安冉烨嗯了一声,把她手里的奏折和朱笔拿过来,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写了,这会儿提笔一写,果然就把方才的那长长一笔给补过去了,安冉烨瞧着那折子满意一笑,然后就去拿另外一本。 楚檀画一把将他刚拿起来的那一本按下去,挑眉道:“安冉烨!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话啊!我要去北地!” 他听了抿唇一笑,把她的手拿起来放在唇边亲了一口,才痞啤笑道:“朕知道啦!朕让他们收拾东西就是打算跟庆王先一块儿去北地看看的,你嚷嚷什么,朕啥时候说要回京了啊!早在跟你说之前,朕就已经给京城去信了,让丹华把铃铛儿给带到北地来,你娘和庆王还没见过她呢,让他们瞧瞧!你说你也是,朕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你说你就闹腾上了!” 虽是数落,可也还是头也不抬的批折子,折子真的很多啊,看都看不完,偏偏这丫头不消停,还来闹他,真是没法子。 “是吗!原来你都想到了啊!”楚檀画吐吐舌头,被他亲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乖乖的坐在旁边,伴淑女看他批折子,然后,就隐约听见外帐有捂着嘴巴的窃笑声传来,她哼了一声,见安冉烨挑眉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忙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讨好一笑,那意思就是说,批折子的是老大,您批好。 西域戈壁滩的冬天太过干冷,才待了这么些日子,楚檀画就觉得不舒服了,好容易盼到大军开拔,一行人各走各的,洛州的将士们两天前走了,骁骑营也先行回了北地,然后她才坐了龙辇庆王和韩霓裳的马车跟在后头,一行人去了北地玉城。 庆王的府邸就在玉城里头。 进了北地,才明显的感觉到与戈壁滩上不一样,像个热热闹闹的城里了,楚檀画从龙辇上跑下来,去跟庆王还有韩霓裳窝在一起,安冉烨也没理会,这段日子自从她认了庆王还有韩霓裳之后,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处处黏着爹娘,他也能够理解,大概是娘亲从小不在身边的缘故,或者是经历了失去怕会失去所以才会越加珍惜啊。 庆王的府邸是才翻修过的,自从十年前那些事情发生之后,这几年间,庆王将府中的小妾都遣散了,都是清白的好人家的女儿,因此庆王做主,将这些女子都改嫁给好人家过清白的日子去了,韩霓裳也从南阁楼上搬出来,跟庆王住在一处了,这十年两个人一路走过去,感情也愈加深厚了,庆王早已抚平心中伤痛,而韩霓裳也比从前更加的跟他契合,他们都相信,日子,是会越过约好的。 到了府邸门口,一行人下了马车,楚檀画刚一下去,就有人大叫然后冲过来抱着她:“娘!!” 被人紧紧抱住,楚檀画好半天才挣脱出来,定睛一看,当下便喜道:“铃铛儿!小邪儿!小狐儿!你们怎么都来啦!” “父皇让我来的啊――”安桃妆撇撇嘴,见到楚檀画她特别兴奋,但是好歹是大孩子了,兴奋之后,她还要维护自己公主的仪表,她这个年纪,正是女孩子爱美的年纪,不过她眼里亮闪闪的,显然很是想念楚檀画。 “我跟着铃铛儿来的――”安御邪挑眉,看了安桃妆一眼,然后规矩的在一边站好,他绣着黑龙的金色披风让这孩子看起来像个小亲王一样,但是怎么看怎么好笑。 “我,我,我想母后,我就来了呀,姐姐说我可以跟着来,丹华哥哥就带着我来了呀――娘,你想我不?”安小狐才不管众人,他够不到楚檀画别的地方,直接就抱着楚檀画的大腿奶声奶气的说话,方才他被挤出来没抱到,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他抱的很欢乐啊。 楚檀画忍不住笑,看了安冉烨一眼,见他直接过去摸摸安桃妆的头,对着一旁的丹华笑了一下,然后就不顾安御邪的反对抱起他进了庆王府邸,楚檀画也自个儿抿唇一笑,过去狠狠的亲了安桃妆一口,低声笑道:“母后很想你呢铃铛儿,哈哈哈,皮肤真好,嫩嫩的,哗哗的像豆腐一样――” “娘――”安桃妆撇嘴,继而嘿嘿一笑,“父皇也说过娘的皮肤像豆腐一样,滑滑的,嫩嫩的,哈哈哈!” 楚檀画哼了一声,抱着安小狐走了,这丫头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便宜都不给人占,跟狐狸一样狡猾,讨厌。 庆王和韩霓裳还是头一次看见楚檀画的几个孩子,两个人喜欢的不得了,叫下人把好吃的好玩的都拿出来,哄着这几个孩子玩,庆王和韩霓裳对这几个孩子是真喜欢,连安御邪都会围着两个人难得笑着叫外公外婆,特别的亲热。 楚檀画站在庭院里头,阳关洒在她身上,她瞧着屋子里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脸,忽而就懂得天伦之乐的意思。 安冉烨慢慢走过来,揽着她的肩,温声笑道:“这样真好。” 楚檀画一叹,回身抱着他,是呀,这样真好。 ---------------------------------- 新文《王爷恕罪,妾身狠凶猛》已开坑,嘿嘿,欢迎收藏鞭打,咩哈哈~~ ------------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终篇 冬天晴好的时候,被阳光晒着,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心里温暖,身上温暖,到处都是暖洋洋的,在这样的时候裹着被子眯着眼睛睡觉只怕是人世间最奢侈的事情了。 可如今楚檀画正在做的事情就是这样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庆王给她安排的房间,满满的全是阳光,她用了午饭之后就窝进被子里补眠去了,安冉烨的折子批不完,就坐在旁边的桌案边上批折子,外头是丫鬟们带着孩子们玩的欢闹声,到底是跟庆王还有韩霓裳有血缘关系的缘故,几个孩子都玩的很开心,就连安御邪这样尽力做小大人的娃娃都笑闹着尖叫,玩的最疯了。 楚檀画是被一阵轻柔的吻给弄醒的,醒来之后,看见满屋子的阳光,然后看见安冉烨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对着她温柔的笑。 她翻了个身,还有些困,自个儿揉了揉眼睛:“干什么呀?” 安冉烨得意一笑:“朕批完折子了!你不是想出去玩儿么?朕陪你去呀!” 孩子们跟庆王韩霓裳亲的不得了,他们两个现在就像是没事儿人似的,那一批折子送走了,安冉烨得在下一批折子送到之前缓一缓,否则的话,得累死了。 楚檀画用被子把头蒙起来,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别闹别闹,且困着呢,出去玩儿一点也不好玩,还是睡觉好,你别闹了!” 安冉烨挑眉:“怎么跟怀孕似的爱睡觉?画儿,你不是有了吧?” “去去去!别闹,谁有了?早几年就说不生了的,每次都吃过药调理了的,你别乱说,讨厌死了!扰人清梦最讨厌了!”楚檀画撇嘴,把被子掀开说了他几句,然后又用被子蒙住头不理他了。 安冉烨见她娇声不肯,还赖床,当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翻身裹着被子把她抱在怀里,笑道:“朕知道这附近有一个鹿场,那里的景色特别好看,而且还有很多鹿,某人错过了可不要后悔呀!某人要是不去的话,朕就带着铃铛儿去了,好似上次听她说起过最喜欢看梅花鹿的,听说那里什么鹿都有的,可漂亮了!” “我要去我要去!你不许带铃铛儿去!”楚檀画一下子把被子扯起来,嘟着嘴巴道,鹿呀,她还没见过呢,一定要去看一看。 安冉烨沉眸一笑,把事先准备好的衣裳递给她,两个人收拾妥当,十指相扣的出门,阳光真暖和,楚檀画拉着他的手伸了个懒腰,然后才跟着他上了停在府门口的马车,幸而有庆王跟韩霓裳在,否则怎么都甩不掉那几个孩子的。 不出半个时辰,两个人就到了鹿场里头,楚檀画果然瞧见了满眼的鹿科动物,啥样的都有,她兴奋的不行,松开安冉烨的手撒丫子就跑,人家鹿场的人也不知道是皇上和皇后来了,自然没人搭理他们,可是这样自在悠闲的感觉就特别好,安冉烨只在一旁负手看着,没想到来了这里,这快要年近三十的丫头,疯起来的时候比孩子还要像个孩子。 楚檀画拿了一吊钱,找人家守场子的人换了一包嫩嫩的树芽,然后扯着安冉烨去喂栅栏里的鹿去。 安冉烨挑眉:“你没喂过?” 楚檀画递了一小截树芽过去给那只漂亮的梅花鹿,盯着人家的鹿角笑道:“没有呀,我只喂过广场鸽,喂过绵羊,可是没有喂过梅花鹿呀,这只好漂亮,哎呀,它都吃了,它吃了呀,哈哈――它舔我――哈哈哈――” 梅花鹿的舌头软软的,带点子粗糙的感觉,被梅花鹿舔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你怎么能让它舔你?”安冉烨在一边怒了。 “怎么了?它是个动物,是只啥也不懂的梅花鹿――”楚檀画真心不解,这梅花鹿又不同于通人性的小白龙,她已经跟小白龙都划清界限了嘛,一只梅花鹿而已,可是等她转头看到那梅花鹿头上的鹿角的时候,忍不住笑起来,“噗――这是只公鹿啊!哈哈哈,狐狸你好傻!傻样儿!来,亲一口,别生气啦!”ugaq。 “不要,这么多人在呢!”狐狸傲娇起来也是很可爱的。 楚檀画望着他窃笑了许久,手里的一包树芽也都快喂光了,安冉烨终于说话了:“你怎么光只喂这一只?你想撑死它么?” 楚檀画大笑:“我乐意!” 她就是乐意看他吃瘪的样子,特别可爱,特别好看,别人都是看不到的,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 “咦?那边好多人,在干嘛呀?”楚檀画把嫩嫩的树芽都给喂光了一转头,却见一个小木屋前头好多人在排队,不知道在做什么。 楚檀画这样一问,安冉烨忽而笑的神秘:“那边啊,我问过,排队喝鹿血呢!冬天嘛,冷了,喝了鹿血暖和!” 楚檀画哼了一声:“你别哄我,你别当我不知道,鹿血是壮/阳的,什么暖和!” 说罢,楚檀画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忽而眯眼笑道:“狐狸,你有没有喝过鹿血?” “没有,我需要那玩意儿么?还是说,画儿嫌我不太努力?”安冉烨危险的眯起眼睛来,不悦的看着她,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每次都被他折腾的累死累活的,她居然还嫌他不行? 楚檀画这会儿忽而很兴奋,当下扯着他就去排队:“来来来,没喝过就再喝一次嘛!人生百年,总要尝试一次啊!不会有事儿的!咱们俩都喝,看看这鹿血能滋补到什么程度!” 安冉烨被她说的心思活动,当即就真的被她扯着去排队去了! 事实证明,这两个人都疯了! 大冬天的喝鹿血,就算喝的不是很多,可那一小碗可比春/药还厉害。 鹿血下肚,两个人同时感觉到小腹里头火热火热的,其实身体虚的人不会有这么快的感觉,体虚的人得好一会儿才能感觉到,偏偏这两个人身体好的不得了,当时直接就有了感觉,两个人热辣辣的对视一眼,立时就上了马车,鹿血的功效不可挡啊! 关上门之后,两个人立刻贴到了一起,然后各自喘息着靠近,从门口到床榻的地上,衣服散落了一地。 “画儿,你,你真是要把我逼疯了!” 他热的不行,大冬天的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大太阳,不停的散发这热量,两个人都热火焚身的,压根不需要前戏,他刚一贴近就感觉到了她的情动她的润湿,他立刻就闯了进去,深深的冲撞,一下一下的都冲到了最深处。 楚檀画压根不能说话,只能承受他的冲撞,然后像蛇一样缠着他。 两个人都是热切的喘息,赤着身子交合,啃咬,冲撞,屋里头都是啪啪啪的激烈的水声。 这应该是这么多年以来持续时间最长,最凶猛的一场情事了...... 这都是因为楚檀画说的,人生百年总是要尝试的嘛,于是,两个人就尝试成这样了。 鹿血壮/阳之说不是假的,大汗淋漓的两个人虚脱的躺在床上,对着对方喘息,平复心绪。 “狐狸,你――啊,你流鼻血了!” 安冉烨一愣,用手一摸,还真是,一手的血,他抬眸一看,也愣住了:“画儿,你也流鼻血了啊......” 做到流鼻血,真是难得,可巧被这二人碰上了! 两个人鼻子里都塞着布条止血,然后两个人瞧着对方的狼狈样子,从苦笑变成大笑,最后笑成一团,眉梢眼角偏偏都是暖意。 屋外的人忽而听见房中有大笑声传来,都不解其意,全都愣了一下,唯有安桃妆眯眼道:“肯定又是娘做了傻事儿了!” 安御邪撇撇嘴:“为什么不是父王做傻事?” 安小狐瞪眼睛:“不许说我父王娘亲!” 一众人听了这几句话啼笑皆非,庭院里头又是一阵欢声笑语。 楚檀画和安冉烨在北地小住了几日就回了京城,孩子们还要留在北地跟庆王玩,有丹华在,楚檀画也放心,她便直接跟着安冉烨回来了。 宫里少了几个孩子来回窜动,虽是冷清了许多,但是也算是又给了二人单独的相处机会了。 安冉烨生辰是二月十九,那天京城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雪,皇帝生辰,宫里就像是过节似的,到处张灯结彩的,安冉烨参加完了群臣宴席,牵着楚檀画往东暖阁里走,在进去之前,忽而神秘笑道:“画儿,朕有礼物要送给你。” 楚檀画忍不住低眉一笑:“你过生辰,却送我礼物,什么道理呀!” 安冉烨勾着眼尾笑:“朕等不到你过生辰了,只好在朕的生辰这一日送给你,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小顺子一定都布置好了!” “什么呀?还弄得这么神秘似的。”楚檀画望着他笑,不知道这狐狸又想要做什么。 “你进去看看呀,你看看就知道了。” 楚檀画听了这话,眨眨眼睛,放开他的手,伸手去撩开东暖阁的门帘,刚挑开门帘,就闻到了一股清雅的香气,她直接跨过门槛就进去了,可进去之后却愣住了。 只见屋内燃着一盏灯烛,浅淡的晕黄色的光暖暖的照在各处,屋子里的摆设还是跟从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墙上,地上,榻上,到处都是画轴,全都是她的画像,就跟她在白朗房中看到的一样,但是却比白朗画的要更好看,而且还要更多,满屋子都是她的笑靥,她笑的那样美好,满眼都是真切的情意流转的都是切切的爱恋。 “喜欢么?朕画的,朕就是等着送给你呢,怎么样,画的好看么?”。 他轻声细语说话,却紧紧的自后抱住她,双手交叠放在她的手上。 他可以容忍她像个宝贝似的留着白朗的画,但是他却要让她明白,这世上画她画的最好的男人,还是他安冉烨,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了,也不能够再有别人。 “你什么时候画的?我怎么不知道?” 她喜欢,喜欢的不得了,每一幅都看不够,每一幅都是那么合心,那么好看。 最重要的是,是她爱的人画的,这意义不一样,意义很重大。 “这画的时候哪里能让你知道,自然是朕悄悄躲起来画的呀,朕画的还不错吧?朕把这些都送给你!” 安冉烨笑,然后转过她的身子,轻轻在她额上一吻:“画儿,朕会一直陪着你的。――与卿同一身,此生愿足矣。” 她笑,与他额抵着额:“嗯,我喜欢,这些画我都喜欢,但是,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不过,真是很巧,咱们到底是心有灵犀的爱人,我要送给你的,也是一幅画。” 她拿出画来的时候,他一脸的郁卒,可是看久了,倒是越看越可爱。 她得意的笑:“送给你!你必须挂在咱们床头!” 安冉烨沉默许久,在她快要以为他不高兴的时候,才挑眉笑道:“挂就挂,以后吩咐小顺子不许再让人进来咱们寝殿就是了!” 其实那画画的很简单,就是一只银灰色的狐狸,耷拉着眉毛,耷拉着尾巴,坐在地上,旁边放着一个超大的缸子,缸子上贴着一张红纸,纸上正中心写着一个醋字,然后这只狐狸抱着吸管在喝醋,楚檀画的提款是,喜得醋王爷,白首不相离。 明明画的很好笑,两个人看着看着,各自的眼里却都闪着泪花,笑中带泪的,安冉烨亲亲她,给她擦泪,让她别哭,好日子,别哭、 她笑,心里开始幻想,等到她过生日的时候,他会送些什么呢。 转眼,又是四月踏青春游的天气,宫里头人都齐全。 于是楚檀画召集,安冉烨出资,众人一起去京郊的大草原上踏青,这草原上青草片片,山坡也是有的。 庆王带着韩霓裳正巧也在,他们年纪大了跑不动,于是一起看孩子,其实铃铛儿早跟丹华玩儿去了,压根不用管,安御邪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也不用管,唯一要看着的,就是那个萌呆萌呆的安小狐而已。 宓妃带着丫鬟去采花,她说这里的野花好看,她想去瞧瞧。 琥珀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安长乐扶着她,两个人垫了薄毯在青草地上坐着咬耳朵,说情话,幸福的不得了。 楚檀画扯着安冉烨跑的远远的,说是听人说起那边有小溪,她要去抓鱼烤着吃,于是扯着安冉烨往那边跑,几个奴才都跟不上,只能在后头紧着喊,说主子慢点儿,看着地上,这地不太平整的。 “哈哈哈!你们瞧,这儿多好!今儿人也齐全,真想让你们四个丫鬟唱一次当初在百夷族唱的歌儿呢!,不过呀,看你们都不方便,唉,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啊――啊啊啊――” 楚檀画正扯着安冉烨倒着走路,兴奋的说话,结果不知道怎地脚下一绊,就摔倒了,安冉烨正专注的听着她说话,两个人都没瞧见路,奴才们要说也是来不及了,两个人后头是山坡边缘,底下正是一条小溪,她扯着安冉烨一起从山坡上青草地里滚了下来,然后掉进小溪里,两个人浑身湿透了。 楚檀画突如其来的大叫吓坏了所有的人,所有人都赶紧跑过来看,韩霓裳最着急,她赶紧着要下来,结果庆王不让她下来,说是路不好走,让她待着,且他看的出来,那两个孩子没事儿,于是韩霓裳只得在山坡着急问道:“画儿,你,你们俩有没有事儿啊?摔着了没有?” 这又是楚檀画闯的祸,还好溪水缓冲,水中的石头都打磨的光滑,两个人一点儿事儿没有,安冉烨便笑道:“没事儿!” 楚檀画一翻身,躺在溪水里面看天空,眨眨眼,天空好蓝好蓝,那蓝色真的很漂亮,偶尔几朵白云飘来,她忽而坐起来,眯着眼睛一笑,伸手撩起水对着山坡上的人洒过去,顿时一阵尖叫,众人四散奔逃,她在水里拍着手哈哈大笑,一回眸,见安冉烨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她撇撇嘴,却笑着扑过去狠狠的咬了一口,开心笑道:“狐狸,我觉得好幸福呢!” 安冉烨笑,亲亲她的嘴唇,柔声道:“是呀,幸福的很呢。” 其实最好的日子,无非就是她在闹,他在笑,如此温暖过一生。 与卿同一身,此生愿足矣。 你有没有低声念过这样一句话,念完之后,鼻头酸酸,心中甜蜜,却又泪涌出眼眶,心里幸福满满的呢? 你若是有,那你,一定跟他们一样幸福,一生温暖,如此安好。 全文完】 ---------- 拭泪~~醋缸幸福完结了。这样的结局很完满了,画画还在幸福的生活,但是此文正文部分到此为止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包容和理解。爱你们。接下来还会有画画的一个番外(也就是传说中的另外两场肉昂~~),然后还会有白朗庆王以及画画孩子的番外,欢迎期待。 新文已开,番外期间会开更的。希望亲们继续跟随紫紫,让紫紫带你们再次走入那温暖有爱的世界。大么么。 咱们新文再见。 ------------ 番外 ——记得巫山相送处,尽得云雨不胜娇(一) 宝庆二年,秋,大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们都传说这是大玄开国以来的第一个盛世,都在感念当朝皇帝,说他勤政爱民,善待兄弟。 而谁也不知道,这个被百姓们称颂的百年不遇的勤政皇帝,此刻却在他做王爷时的旧府邸里窝在他当初大婚时的听雪堂的床榻之上打盹。 “殿下,小顺子起先还不肯说,后来奴婢问了好几遍,都差点动手了小顺子才说的,哼,他还说是皇上非逼着他瞒着的,还说叫殿下恕罪,可别冤枉了他,他是奴才,主子说话不能不听的,可奴婢看着,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黄金跟在楚檀画身后过了承光殿,从旧时三王府的雍乐堂前绕过去,过了垂花门,一路就在楚檀画耳边说着。 这会儿正是午后,细碎的阳光打在垂花门后的回廊的花架子上头,那些紫色的小碎花开的满架子都是,好看的紧。 楚檀画驻足站了一会儿,眸中有些怀念,她是许久都没有踏入这里了啊,这会儿脑子里跟过电影儿似的,想起从前的好多事来。 回忆分花拂柳而来,她的唇角禁不住扬起淡淡的弧度。 “殿下,咱们不进去了?”黄金在旁边站着,她是头一次到这旧时的三王爷府邸来,从前只听琥珀说过旧时的三王爷府和太子府邸很是温暖,这会儿进来一看,虽说东西都还是那些东西,甚至还比不上八王府的奢华,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温暖的感觉,这人一进来,视线所及的每一样东西,都让人看着想要微笑。 “进去啊,不过我自个儿进去,你就别进去了,你去吩咐这儿打扫的人,让他们都退下,我不叫都别来。” “是,奴婢知道了。”黄金按照楚檀画的吩咐自去了。 楚檀画等她走了之后,才抬步走过那满是花架子的回廊,一路往听雪堂而来。 她今儿是跟着几个孩子去书房里听师傅给孩子们上课的,几个孩子都聪明的很,她最近闲来无事,就常去瞧瞧,今儿是略略多坐了一会儿,又瞧了小狐儿的功课,发现他的字写的越发好了,就夸奖了几句,结果剩下的两个不高兴,她哄了好半天才都高兴起来,心里头闷笑他们的孩子气,不过身为母亲这样被需要也是极其高兴的。 可是回了东暖阁之后,才发现安冉烨没在里面,这个时辰他本就该下了早朝的,可是楚檀画找遍了整个大和宫也没找见安冉烨的踪迹,倒是把小顺子给找到了。 除了楚檀画之外,安冉烨这朝夕相处的人就是小顺子了,小顺子不跟在安冉烨身边,这挺不对的,不过她不去问,她让黄金去问的,逼来逼去,小顺子只得说实话,说皇上自个儿到旧时的太子府邸去了,还不许人跟着,说是要清静一会儿,楚檀画听了这话才带着黄金来的,没想到一来守门的还说皇上是真来这儿了,只是不许人打扰,因此楚檀画就一路进来了。 听雪堂里还是老样子,满院子的花树,而且那门廊旁边的几棵高大的柿子树都结了果实了,她慢慢儿的走上台阶,进了屋子里一看,就是在那从前她窝着看医书的榻上,安冉烨撑着头斜靠在那里闭目养神,阳光透过窗格打在他身上,那场景美好的真像一幅画。 楚檀画欣赏了一会儿,然后上前就一脚踢了过去,正中他的脚心,安冉烨吃疼,当下就跳了起来:“做什么?朕要――” 杀字还没说出口就看清了是楚檀画在面前,赶紧把那要说的杀了你三个字咽了回去,嘿嘿一笑,作势就要过来搂着楚檀画:“画儿,你怎么来了?” 楚檀画一躲,他就没有抱到,当下她挑眉道:“怎么?我不能来么?我说最近有时候都找不到你的人呢,没想到你下朝之后都跑到这儿来了啊,要不是今儿逼问小顺子,你还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去?怎么,你厌烦我跟孩子啦,这么想法子躲着我们?” 安冉烨眯眼一笑,不顾她横眉竖眼的,大手一捞,直接把她捞过来禁锢在怀里,然后才笑道:“不是不是!朕疼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厌烦呢?” 听了这话,于是,她瞪他:“不是你干嘛来这儿?” 他浅吻了她一口,低笑道:“那朕说了,你不许生气。” 才人冉安。楚檀画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好啊,我不生气,你说。” 安冉烨这才望着她嘿嘿一笑:“朕就是想来这儿躲躲清闲,这儿舒服,朕踏实安心,最重要的是,你每日都跟小邪儿小狐儿在一处,朕就在想,朕要是不见了,你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来找朕?朕就是想让画儿你主动来找朕,朕要和你单独待在一个地方,朕想了好久,发现就只有这旧府邸才行,以后咱们两个要是想摆脱众人,咱们就躲到这里来,不许任何人进来,你说好不好?” 楚檀画听了,想了一会儿,才道:“好是好,可是,干嘛躲到这里来,他们总会找到这里来的呀!” 安冉烨闻言,眯眼大笑,阳光里他的眸中都是算计:“你的丫鬟没跟进来吧?” “没有,我就是怕吵着你了,就让她出去在雍乐堂外头候着了。怎么了?” 安冉烨嘿嘿一笑,低声道:“她既然被你打发出去了,那就更好了!朕让人在每一道门上都挂了牌子,上头写着帝后正在商议国事,勿扰的字样!这门口守门的是朕亲自选的,也算是个心腹,是绝不会放闲杂人等进来的,哎,画儿,在咱们原来的府邸里头,你终于是只属于朕一个人的了!” 楚檀画窘:“你挂这牌子不就是摆明了告诉人家咱们在这里干不好的事儿么?这要不是有人拦着,不知道多少人进来要围观了!” 现在的宫里头,皇上与皇后娘娘商讨国事时候不能打扰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偏偏就是有人敢问,铃铛儿总是问,为什么商讨国事要那么久,明明她看见御案上还有折子。 小邪儿总是很认真的瞅着两个人,然后拿着医书念,父皇心跳加速,娘双颊泛红,是不是都病了?商讨国事累了么?小邪儿最近迷上她的医书,成天抱在手里看,到处给人家看病,完全魔怔了。 小狐儿却嘻嘻的笑,问,为什么商讨国事之后父皇脸上这么多汗? 你说,这可怎么回答呢?楚檀画好容易回答了一个,另一个又冒出一个问题来,简直是没完没了的。 不过安冉烨这样一来就管用多了,这样不会在xxoo之后一打开门,外头一排小脑袋看着她,一排人蹲在那里,睁着纯洁的眼睛看着她,问她十万个为什么,当然了,她可以把铃铛儿交给丹华处理,可是剩下的两个怎么办么! 在她还在考虑怎么跟两个小皇子说的时候,他们俩暂时在旧时的太子府邸里躲清闲,做该做的事儿,其实也挺好的。 安冉烨一直观察者楚檀画的神情,见她面色缓和下来,眸底还有一丝笑意,他便知道楚檀画会觉得这个主意不算的。 当下他就缠了过去,抱着她的身子,手却已经伸进了她的衣裳里面,话中意有所指,沉沉的笑:“画儿,你烦恼的事儿已经解决了,你就从了朕吧,好不好?现在不会再有人打扰咱们了,朕想要你......” 楚檀画反手抓住他向上探去的手,勾眉笑道:“你要什么呀?”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装作不懂,两个人七八天没在一块儿了,其实她也有点儿想的,却偏偏要吊着他。 他果然就是急了,当下一把将她摁倒在榻上,狠狠的从脖颈而下吻上来,然后一面喘息一面低低的道:“画画,狐狸在跟你求/欢呵,你就答应了,好不好?” 楚檀画被他吻的皮肤痒痒的,咯咯的缩着身子笑起来,她翘着嘴唇笑:“狐狸要求/欢可从来不会问的哟,都是很直接来的呀,今儿是怎么了?” 一听她这话,安冉烨心里头顿时雀跃,立刻又俯身热吻了上去,一面热吻另一只手已经撩起了她的裙摆。 “诶,等一下,”楚檀画就是故意的,等到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她的亵裤,偏偏就给他摁住了,然后眉眼弯弯的笑,“今儿不能直接来,我肚子有些饿,这儿临时可没有吃的,我看中了院子里的那些熟透了的柿子,你去给我摘下来几个,等我吃了,咱们再做!” 她眯着眼睛笑,一眼的挑/逗,她就是故意的,隔着衣料虽感觉不到温度,可是她心里头明白,他是情动了。 不过这会儿整座府邸就他们两个人,自然是想怎么调/情就怎么调/情了。 他说的,夫妻情/趣少不得。uiib。 她只是身体力行罢了。 安冉烨眯眼看她良久,然后沉声道:“果真是要到柿子就做?” 楚檀画这会儿兴奋的很,本来是玩笑话,可说起柿子还真是惦记那味道起来,就没瞧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当下点头道:“当然啊,只要你能取来柿子,画画随你折腾都行的!” 安冉烨一翻身起来,邪笑道:“那好,既然画画都如此说了,朕自然让你称心如意!――咱们今儿就尝试一下从前没尝试过的!” ---------------------------- 醋缸番外已经开更,嘿嘿,新文《王爷恕罪,妾身狠凶猛》也开更咯,亲们喜欢可以收藏哈~~ ------------ 番外 ——记得巫山相送处,尽得云雨不胜娇(二) 楚檀画一愣,什么叫尝试一下从前没有尝试过的? 对于床笫之事,安冉烨绝对比一般人要懂的多得多,当初那个董真儿虽是安素简的眼线,但是董真儿那所谓的专业知识也不是盖的,安冉烨当初的说辞说是留着董真儿学那些东西,楚檀画还以为是掩耳盗铃随便说说的,没想到是真的,董真儿生生把一个不懂人事的天狐教成了一个热衷床事的人,而且用安冉烨的话说,这就叫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成亲十多年,什么体/位四十八式,什么九十八式,楚檀画全都尝试过了,有的是稀里糊涂尝试的,有的是两个人共同产生兴趣尝试的,还有的是被安冉烨骗着尝试的,安冉烨对于床笫之间的花样繁多的很,所以如今她对于安冉烨所说的尝试一下从前没有尝试过的,实在是好奇的多啊。 不过心里头也隐隐有一丝期待,他居然还有没尝试过的新鲜玩意儿么? 楚檀画爬起来坐在榻上,正在想着安冉烨会弄什么新鲜玩意儿来呢,就听见外头脚步声响起,她抬眸一看,当下就愣了一下:“狐狸,你,你拿铁锅来做什么?” 安冉烨手里拿着的正是平日里炒菜用的铁锅,那铁锅上的锈迹都被擦去了,看样子应该就是这府邸里的,楚檀画肯定,他定是从厨房里拿过来的。 见楚檀画一脸惊诧,安冉烨勾眉一笑:“你不是要柿子么?朕就给你柿子呀!” “你打算用这个铁锅接掉下来的柿子?你――” 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安冉烨用食指掩住,他眸光闪耀,眯眼笑道:“画画,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一切都听朕的,朕保证让咱们两个都称心如意,好不好?” 楚檀画眨眨眼,勾着眼尾笑,伸舌舔舔他的食指,笑着点点头。 她就是要看看,他怎么让两个人都称心如意,他想要她的身子,而她要的是柿子,怎么样才能二者兼得呢? 安冉烨拉着她出了听雪堂,走到那柿子树底下,脚下是松软的稍稍泛黄的草地,然后将她抵在柿子树上就吻了起来,这吻还似方才又热又激烈,一下子就激起了两个人之间未曾褪去的激/情。 而且他的一双大手还直接探了进去,她原本就衣衫不整的,他的手熟练的一扯衣带,她那丝绸上衣与底下的百褶花裙眼看着就要落在地上去了,她一把用手拉住,被他吻的眼神迷蒙,却还是低声喘息道:“狐狸......你要在外面么?......这光天化日的――” “嘘――”安冉烨又不许她说完,眯眼轻笑,“外面怎么了?当初是谁说的,打野战什么的最刺激了,怎么?大晚上的能做,大白天就不能做了么?再说了,就算是光天化日的,这里又没有人,那外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你害羞什么,谁有胆子敢进来啊!画画乖乖的,这儿虽天大地大,但是知道的也只有咱们两个人呀!” 安冉烨这句话说完,楚檀画的外衣和百褶花裙也应声而落,他禁锢着她的双手不许她捂着自个儿的胸部,这会儿是秋天,但是外头多少带了一些凉气,她里头穿着的粉色褂子有些薄,可是他贴着她,他身上热烫的温度也直接传了过来,他狠狠的吻着她,手直接拨弄开了亵裤伸了进去,里头果真一片温暖润湿,一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着他的到来了。 安冉烨放开她的红唇,低低笑道:“有句话说的真是不错,这女人的身子永远比她的嘴儿要诚实的多了......画画,你还想要柿子么?你看着,朕让你二者兼得,咱们边做这树上面就会有柿子掉下来的!” 她被他的手指拨弄的神魂颠倒的,听见他的话,强忍着下面的感觉,咬牙道:“你......啊......怎么个边做边掉啊......嗯......”外儿不人。 两个人在一起十一年,他早就掌握了她的兴奋点在那里,即便用手指模拟着他的大宝贝的运动方式,仍旧是让她无法自持,腿软软的站不住,若不是被他的臂膀强有力的支撑着抵在树上,只怕她早就瘫软在地上了。 安冉烨勾唇一笑,将她抱过来一点,将那铁锅底部抵在柿子树上,把她的外衣放在锅底,然后把楚檀画翻转过来,让她的头抵着锅底,从下面把手抽出来,直接撩起长袍从后面进入了她那热烫润湿的地方,缓缓的抽送起来,原来他一早就把自个儿的裤带解开了,两个人直接穿着衣裳就做了起来。 她的头抵着锅底的外衣,整个人几乎是悬空趴着的,若不是安冉烨紧紧的扶着她的腰,她也是承受不住他那撞击的力道的,她的裙子被撩起来,却遮盖着两条白花花的腿,两个人结合的地方被衣裳挡住了,压根看不见,只能瞅见一些阴影。 反正四下无人,安冉烨自然是全心全意的想让自个儿的女人舒服,所以一开始只是缓缓的抽送,等到她适应了这个姿势之后,就开始狠狠的抽动,这种从后面进入的姿势本就会进的很深,而且楚檀画还是翘着小腰儿的方式,她的身子本就很柔软,这会儿阳光之下,她那姿势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越发能刺激安冉烨的感觉了。 再者,这种姿势是动物常用的一种姿势,总能让人有一种强烈的征服的快/感,而身下的人却有一种被虐的kuaigan,这种感觉两个人还是第一次尝试,楚檀画害羞,不敢叫喊的太大声,偏偏这种体/位刺激的最深,她只能嗯嗯嗯,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而安冉烨尝到了甜头,连眼睛里头都充血了,用楚檀画后来的话说,就知道压着她禁锢着她做做做。ulif。 两个人进行的激烈,就听见那铁锅咣咣咣的撞的柿子树闷响,楚檀画两只手都扶着那铁锅,努力的掌控自己,结果两个人的力道就撞的到柿子树开始摇晃起来。 啪啪啪――不多时,就真的有熟透了的柿子被撞了下来,掉在泛黄的草地里。 楚檀画被弄的香汗淋漓,但是还是一眼看见了,随着大铁锅咣咣咣撞树的声音,她一面哼唧一面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厮说的所谓的边做边掉是个什么意思了。 这真的是边做边掉啊,缺了这铁锅还行,这会儿总算是知道这厮的新鲜玩意儿是什么了。 她现在虽说是快乐的不得了,但是,另一方面,也恼恨的想骂人。 这厮真是太讨厌了,居然用这种方式取柿子吃,这是一般常人能想的出来的么?这只有这个天狐才想的出来吧! 这厮年纪越大,越发没有下限,跟她在一处的时候,节操都掉了一地啊! 某人低吼一声,热烫的液体就释放在了她的体内,她软软的倒下来,还好这厮有良心,自己躺倒下来让她趴在他身上,可是两个人不过是换了个姿势而已,他那软下来的大宝贝却还在她体内未曾拿出来,可是楚檀画也再没有一丝力气动了,她自己摸过外衣盖在自个儿身上,然后拿眼瞪着他。 安冉烨缓了一下,见楚檀画瞪着自己,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脸颊,轻笑道:“画儿瞪朕做什么?你看,朕说了让你二者兼得的,朕可是做到了呢,你瞧,这不是你要的柿子么?” 安冉烨伸手一抓,就把掉在那旁边的一个柿子拿了过来递给她,一行说一行笑。 楚檀画恨他笑的太得意,可明明这样的事儿也是她同意了的,自己把自己的话都给堵死了,当下便拿过安冉烨手里的柿子,就在衣服上擦了擦,把这柿子当成安冉烨然后狠狠的咬了一口,汁水横流,她自个儿舔舔嘴巴,又瞪着安冉烨。 安冉烨见她这般可爱,便又把她捉过来狠狠的吻了半晌,从她嘴里头尝那柿子的味道。 通过劳动所得的柿子果真很甜很好吃,吻够了才放开她,之后他也笑,抢过她手里的柿子也狠狠的咬了一口。 楚檀画咬唇,立即起身站起来,那玩意儿掉出来的那一刻她还是腿软了一下的,但是很快就站住了,居高临下的望着安冉烨冷哼一声,然后穿好衣裳,拿着铁锅捡柿子,一共掉下来十四个,她一个都没扔,这一场xxoo换来的劳动果实,她得都拿着都吃了才行。 见她端着铁锅拿着柿子进屋了,安冉烨也翻身爬起来,自个儿穿好衣裳,嘴角噙着一丝餍足的笑意,望了一眼暮色初现的天空,也跟着进屋去了。 ----------------------------------------------------------------------------------------- 嘿嘿,番外之余,请密切关注紫的新文《王爷恕罪,妾身狠凶猛》~~ ------------ 番外 ——记得巫山相送处,尽得云雨不胜娇(三) “画儿,以后,咱们常来,好不好?” 他跟着进屋,见她站在桌案前瞧着锅里的柿子,便自后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道。 楚檀画撇撇嘴,挑眉一笑,瞧着那铁锅里的柿子,眸底隐有暖意流过,然后反身转过来瞧着他,轻笑道:“那下次用你的头撞铁锅铁树,虽然隔着衣裳但是还是会难受的,你要是答应我,那咱们就常来。” 安冉烨忍不住笑,眸光流转,点头答应道:“好哇,下次换朕来撞,不过下次朕想看紫薇花落下的样子,不如朕下次让人在院子里种满紫薇花,等开花的时候咱们再来一次,花儿一边落下咱们一边做,画儿,你说那该多美呢!” 听他这样说,楚檀画不由得想起当年在桃花镇上的时候,她擅闯了人家的扑蝶会,那一大瓶子的蝴蝶带回房间里,结果他吃醋,将她狠狠的惩罚一番,装着蝴蝶的大瓶子碎了,那房间里一满屋子的蝴蝶飞舞,就像在梦境中一样,如今想起来,实在是觉得无限美好。 见楚檀画一脸的浅笑,安冉烨勾眉看着她,忍不住挑眉道:“画儿,想什么呢?不跟朕说说?” 楚檀画垂眸一笑,抱着铁锅出门:“就按你说的来,紫薇花开的时候,咱们就再来一次好了,以后这府邸里不许别人再进来了!” 见她答应了,安冉烨欢喜万分,跟在她身后边走边笑:“好呀好呀!——只是,你要带着这些柿子去哪里?” 楚檀画嘿嘿一笑:“带回宫去吃啊,不然丢在这里岂不是浪费了!” 暮色深沉,两个人心满意足的带着柿子出了听雪堂,外头守着的黄金一看,有些纳闷:“殿下拿着铁锅装着柿子做什么啊?” 安冉烨听了这话假装没听见,轻咳两声,径直走出府门上了马车,楚檀画瞧着他的背影,笑了一笑,勾眉道:“ 来,你端着,别弄丢了,回宫之后我还要吃的呢!” “是,”黄金不知道楚檀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连忙把那铁锅接过来好好儿的抱在怀里,瞧了一眼那铁锅里的柿子,模样倒是好看,大概是熟透了,她一抬眸,见楚檀画已经上了马车,当下又道,“殿下,宫里头来人传话了,说有人来瞧殿下了呢!” 马车的车帘被人挑起,安冉烨的脸出现在车窗里,就见他挑眉问道:“谁来了?” 黄金一愣,没想到是皇上出来问的,当下抿唇半晌,之后才笑道:“皇上回去之后便知道了,来人只说是殿下的故人,但是未曾说是谁呢,因此奴婢也不晓得是谁。” 安冉烨哦了一声,随即放下车帘,然后转头问楚檀画:“说是你的故人来瞧你,你那么些故人,会是谁呢?” 楚檀画眨眼,然后低低一笑:“回去看了不就知道了么?” 回了大和宫,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到了东暖阁门前,黄金抱着铁锅柿子跟在后头,见楚檀画一挑帘,她赶紧把铁锅柿子交给迎出来的珍珠,然后借口要去方便方便就尿遁了,她能不快点跑么!她方才还骗了皇上说不知道是谁来了的,其实来人在太子府邸的时候都告诉她了,只是在马车那儿是皇上开口问的,她不敢跟皇上直说罢了,这会儿故人总要相见的,为了避免误伤,她还是先消失一下比较好。 “白朗?” 楚檀画一进东暖阁,就瞧见白朗坐在那椅子上,端着青瓷茶碗在喝茶,一见她进来,放下茶盅便是一脸的浅笑。 “你怎么来了?青姨好么?” 白朗浅淡一笑,先给二人行礼:“草民给皇上还有皇后娘娘请安,皇上娘娘吉祥。” “哎呀,你是我表哥,不必行礼的,你还如从前那样叫我就行了呀,”楚檀画忙着过去把白朗扶起来,然后便笑,“你怎么来了呢?方才在路上的时候黄金还说呢,说什么是我的故人,我真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到是你呢!” 白朗浅笑:“我娘很好,她还常念叨你呢,只是马上要入冬了,我就没有让她来,明年开春她还要来瞧瞧你的,我这回也是顺道押运药草过来的,就是特意过来瞧瞧你,然后去瞧瞧文轩那孩子,那孩子身子变好多了,燕伯母也托我来瞧瞧,我就过来了!” 如今燕南双也在西域,白朗也在西域,两家因为韩青裳的关系所以也常常走动,燕南双还常去白家坐坐,何况当初说韩青裳喜欢庆王的话都是胡编出来糊弄楚檀画的,这会儿旧年的事儿都说清了,也都过去了,加之两个人都是大大咧咧豪爽的性子,又是故人重逢,自然比从前更为亲热了些。 安冉烨听着两个人热络的谈话,他在门口站着微微眯眼,是说从太子府邸回来的时候黄金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呢,原来关窍在这儿,这来的故人不是不知道是谁,而是不能说给他听罢了。 这两年做皇帝,他的性子越发沉敛,除了在楚檀画面前,外人面前他是很少坦露自己的喜怒哀乐的,可如今看见楚檀画还握着白朗的手,这心里头就越发的不自在,那种多年前涌动在心里的久违的酸溜溜的感觉又侵袭上了心头,当下沉沉的咳嗽两人,目光就落在两个人相握的手上,然后紧紧的盯着,也不移开视线。 楚檀画听见安冉烨咳嗽先是一愣,继而顺着安冉烨的目光看过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握着白朗的手,当下就像触电了似的把手收回来,对着安冉烨讪讪一笑,然后过来拉着他坐下,装作不经意的在他耳边道:“安冉烨,他好容易来一趟,你不许吃醋!” 楚檀画说完,轻咳两声,端着白朗的茶盅亲自去给他倒茶。 安冉烨面沉似水,可听了楚檀画在他耳边嘀咕的那一句话,眼底却又忍不住染上三分笑意,这个女人是怕他又跟白朗敌对么?unfn。 其实他方才都瞧见了,楚檀画抽回手的时候,白朗清澈的眸中只有笑意,压根找不出一丝伤感失落来,这就说明他已经从那一段单恋的感情中走了出来,不管他是掩饰的还是真正的,总归来说,白朗在努力的适应表哥这个身份,而且目前来看,适应的很好,而且安冉烨瞧的出来,白朗看楚檀画的眸光里找不到一丝爱怜,有的也不过是作为哥哥对妹妹的那种疼爱眼神罢了,就跟楚旸看楚檀画的时候一样。 大这白这。安冉烨想到这里,眸中蓄满了笑意,抬眸看向白朗,微微勾唇:“你能来,朕很欢迎。” 白朗一笑:“皇上欢迎的话,那在下就更高兴了,在下来的时候还在想,若是皇上不高兴的话就不好了,既然皇上高兴,那在下就在京城多住几天,反正西域无事,在下索性就住在宫里好了,皇上觉得怎么样?” 两个人都在努力的模仿温润如玉的笑,可惜两个人都眯眼笑的像个狐狸。 楚檀画端着托盘过来上茶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感觉,明明有种握手言欢的气氛,可她怎么看着两个人在较劲呢? 楚檀画把手里的茶盅放下,见两个人都在静静的喝茶,她于是也抿唇坐在一边,她要先观察一下,不能贸然开口,总得知晓安冉烨心里头的打算才行,免得好久没打翻的醋坛子又翻了。 安冉烨抿了一口茶,才淡淡笑道:“白公子要住在宫里也很好啊,反正宫里空着的屋子多,叫下人们打扫一间宫室出来给白公子住就好了,哦,对了,小顺子,”安冉烨扬声一唤,小顺子就忙进来了,他这才续道,“兴圣宫还空着呢,如今白公子来了,你去派人去打扫出来,一会儿带着白公子去住下,顺道多派几个人去那儿伺候着!” 小顺子答应了一声便去了,安冉烨这才转眸望着白朗笑道:“兴圣宫那儿种了许多竹子,听画儿说你喜欢竹,你住那儿最合适,且那儿人少,清静的很,宫里人也不多,无事绝不会去你那里的,别的宫都不大合适,那还是炫之太子住过的地方,绝不会委屈了你。” 安冉烨眯眼,最重要的一点,兴圣宫在东北角那儿,离大和宫最远,反正那儿最合适。 楚檀画倒是觉得这个安排挺好的,而且白朗也爱竹子,再者这宫里人来人往的宫女不少,住那儿也避嫌。 “如今,那就多谢皇上了。”白朗一听说有竹子,自然高兴的很。 安冉烨听了这话一笑,又垂眸抿了一口热茶,不经意的问道:“这两年,白公子成亲了么?” 白朗眉心微动,淡笑道:“还不曾,未曾找到合适的。” 安冉烨放下茶盅眯眼一笑:“那不如朕替你说媒如何?朝中的大臣们家中,待嫁的适龄女子可是不少呢!” 噗——楚檀画把刚喝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她没听错吧?狐狸要替白朗做媒? -------------------- 新文已开,亲们记得密切关注撒,大么么~~ ------------ 番外 ——记得巫山相送处,尽得云雨不胜娇(四) 楚檀画一喷水,安冉烨和白朗都挑眉看着她,她忙用袖子擦嘴边的茶渍,安冉烨却拿出帕子过来替她擦,一面擦一面数落:“他来了,你高兴的连茶也不会喝了?这样大的人了,还这般叫人操心,快去把衣裳换了,这上头都是茶水,穿着也不舒服的。” 楚檀画抬眸看他,见安冉烨数落归数落,眸底虽有无奈,可还是宠溺的笑,她于是咧嘴嘿嘿一笑,便跟着珍珠换衣裳去了。 安冉烨将那帕子收好,重新坐了回去,这才望着白朗笑道:“朕方才所说的话,白公子要考虑一下么?朕记得那北地骁骑营的同龄瑞将军前儿才进京来述职,朕打算升他的官儿,朕听说他还带了他们家的小姐一同来了京城,白公子是西域人,如今西域尽归北地,那瑞将军的女儿自小便在北地长大,你们俩肯定能谈得来的,等到将来回去之后,你们俩还能多多的走动走动,若是将来真成了,从北地到大宛也并不是很远,这接亲岂不是很方便么?再说了,若你们真能在一起,可不要忘了朕是你们的媒人呀!” 楚檀画正巧换了衣裳出来,在门外就听见了安冉烨的这番话,忍不住低眸摇头一笑,白朗与那个瑞小姐还没见面呢,狐狸就把这之后的事儿都给设想好了,还说自个儿没吃醋,这吃醋都吃到恨不得把白朗立刻推给人家了,不过这个醋吃的真是高明,特别的高明,很符合狐狸的性格。 “我还没见过那瑞将军家的小姐呢,不如过两天晴好天气的时候,咱们把那瑞小姐约出来,到京郊去走走,听说那儿有个枫山,不高,可是沿路都种着许多的枫树,这时节正是枫叶大红的时节,定然是极美的,这一面看风景一面谈情才是极好的,就当做去秋游了,你们俩觉得怎么样?” 楚檀画直接挑帘进去便说道,早先她就听安冉烨说过要去那枫山的,如今想着,既是要相亲,那就该去个浪漫的地方,她又很想凑这个热闹,若真是成了,这也是一桩美事,因此便提了出来,果然瞧见安冉烨一闪而过的黑脸,可她压根就当做没看见一般,继续笑盈盈的望着二人。 “枫山?满山都是枫红叶么?那必定是很好看的,我还不曾去过呢,既然画儿提起,那在下便跟着画儿去瞧瞧也好啊,”白朗一笑,放下手里的茶盅,望着安冉烨道,“皇上,那就如此说定了,在下与瑞小姐还有皇上和表妹,过两日一起同游枫山。” 安冉烨微微眯眼,挑眉看了楚檀画一眼,然后对着白朗笑笑:“好,那朕便与你们同去枫山好了!” 两日之后,果然是晴好的天气,太阳温暖明媚,秋天里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出游了,安冉烨是悄悄带着楚檀画出宫的,也不许人跟着,小顺子和黄金两个人都在宫里没跟着出来,就如白朗所说的,是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再就是一个瑞小姐了。 瑞将军的女儿名叫瑞兰,那小姑娘不过十六七岁,模样好看,明艳活泼,而且从小在北地长大的,自然没有京城里的世家小姐那么矫揉造作,也不会藏着掖着拐弯抹角的说话,之前她爹瑞将军就跟她说过今儿来的目的,所以见到白朗之后还有些害羞,可是也能红着脸颊大方说话。 楚檀画在一旁瞧着两个人说话,扯扯安冉烨衣袖,偷笑道:“狐狸,你看,那小姑娘红着脸说话的样子真好看,你快想个法子让他们俩单独待在一块儿,让他们好好加深了解,说说话,咱们在这儿到底还是会拘束了那小姑娘的。” 安冉烨一听,他心中正有此意呢,当下往前走了两步,指着前头的岔路笑道:“白公子,这儿有两条路,听说都能通往山顶,咱们就各自走过去,看看咱们四个人谁先到达山顶,你同瑞兰一块儿,朕同画儿一块儿,你看如何呀?” 这山脚下,已经能看见枫山之上都是一片枫叶红,就这么远远的望过去,景色都是极美的。 白朗转眸望望那山脚下不同的两条路,都挺好走的,石阶都是一样的整齐,就是看谁喜欢走哪条了,当下他微微一笑:“好啊,若是在下后到达山顶,那就在下请皇上去临江楼吃晚饭,听说楚二公子那楼中又上了不少新菜。” “好!一言为定!”安冉烨当下笑着应下了,目送着白朗和瑞兰走上左边那条路,之后想了一会儿,忽而对着楚檀画挑眉道,“画儿,这白朗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是朕后到山顶的话,那就得朕请他们俩去临江楼吃饭呀?” 楚檀画牵着他边走边笑:“可不是么?你们俩总得赌点儿什么吧?临江楼的菜色真是不错的,好吃得很,只是也挺贵的,不过你是皇上,富有四海,难不成一顿饭也不肯请啊?我的狐狸不是这么小气的男人吧?” 安冉烨跟在她身后走着,听了这话当下挑眉道:“哼,朕才不会输呢,叫朕花钱在楚老二开的酒楼里吃东西,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走走,咱们走!” 楚檀画见他超过了自己,扯着她一路往前走,忍不住低眸摇头一笑,这两个人为这事儿还较劲,真像个孩子一般。 这枫山的枫叶果真是名不虚传,因着今儿是为了给白朗相亲来着,所以一早就吩咐了不许放闲杂人等进来,今日的枫山因此格外的安静,满山的枫叶红的似血一样,愿意望去,就好像凤凰涅槃时的火焰一般明艳好看,这样的景色身在其中,是很难走的快的。 两个人一边在林荫小道上走着,一边就有红红的枫叶落下,那铺满了红枫叶的林荫小道上远远的看着都是很美好的,楚檀画一手接住一个枫叶放在掌心里端详,半晌,又把那枫叶放进安冉烨的掌心里头,歪着头抿唇一笑:“来,送给你,好好儿收着!”呢么看都。 安冉烨笑她孩子气,却也当真将她送过来的枫叶放在衣襟之中,然后望着她笑,两个人正走过一片茂密的枫树林,安冉烨转眸看着她眯眼一笑,指着一树丛后头道:“画儿,朕要去方便一下,你且在这儿等着朕来!” 楚檀画捂嘴偷笑:“去吧去吧!”upvy。 谁让他临走的时候在宫里喝了许多的什锦汤,说是好喝来着,这会儿呢,便要方便了吧! 安冉烨勾唇一笑,当下便进了树丛之中,楚檀画一个人在外头等着,一个人静静站着的时候,仰头瞧着满眼都是红枫叶,特别美的感觉,她正在那儿沉醉呢,忽而听见树丛一声惨叫,她吓了一跳,再细细一听,才发现是安冉烨叫出来的。 她心里头紧张,便问道:“狐狸,你怎么啦?” 就听见安冉烨略带痛苦的声音从树丛后头传来:“画儿,朕......朕那个的时候给蛇咬了,现在怎么办啊?” “啊?!”楚檀画一听,那个的时候被蛇咬了?这枫山上还有蛇啊? 她心里头着急,忙扒开树丛就过去看,果然在那满是枫树叶的草窝窝里头找到了坐在那儿的安冉烨,垂眸一看,果然看见他的大宝贝已经是青紫之色了,就跟中了蛇毒似的,当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俯身就要过去,却被安冉烨一把扯住了:“画儿,你做什么?” 楚檀画眨眼:“给你吸蛇毒呀!这是敏感部位,不能随便用药的,用药之后要是损害了你的那个啥,我可怎么办呢!哼,你今儿幸好遇见的是我,要是别的女人,你敢让她碰你一下试试!你说你也是的,找个地儿方便一下还被蛇咬了,还说自己是天狐,这要是说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安冉烨抿唇:“画儿,真不能用药啊?” “不能!你别动,我给你吸蛇毒!丫的,你这咬的位置可真刁钻,就好像我跟你,咳咳——得赶紧吸出来,不然蛇毒侵进心脉就不好了!” 楚檀画从未给人吸过蛇毒,况且还是这样的地方,她怎么就是想起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来呢?当下只得深吸一口气,俯身就含住了他的大宝贝,然后使劲吸了一口,将吸出来的东西吐在旁边,如此周而复始三次,她就脸红了。 “狐狸,你你你,你怎么起反应了?你不疼么?”望着眼前越来越胀大的东西,楚檀画只觉得又羞又怒。 安冉烨微微勾唇,然后眯眼道:“画儿,这是朕的自然反应,朕,没法子的,何况这是你在做,你好久都没对朕做过这些了呢,快快快,画儿,疼!” “啊?疼了?那你别动,我再来啊!”楚檀画生怕蛇毒清的不够干净,如此周而反复十多次,最后脸红的都要滴血了,好容易那青紫之色退了下去,可他的大宝贝还翘的老高,又见安冉烨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她忽而缓过味儿来,当下挑眉道:“安冉烨!你是不是又在算计我?你老实说,你当真被蛇咬了?” 安冉烨听了,勾唇一笑,指指下面,一眼的媚色:“画画,朕......现在还难受着呢,不管有没有被蛇咬,如今都是骑虎难下啦,你要是不帮朕,朕可没法儿再走了!” 楚檀画最受不了他一眼水色的瞧着自己的样子,当下心口一跳,心头一点火烧了起来,当下俯身唔唔的将他的大宝贝含住,然后替他纾解起来,这次不用这个没有下限的狐狸来说了,她心里头明白的很,必定又是这个色狐狸想出来的法子,骗她跟他那个,这个色狐狸,最近的法子怎么都这么邪恶啊! 唔——他的大宝贝抽搐了几下颤抖了几下,她赶紧放开来,然后他就在她手里释放了,楚檀画咬唇,用帕子把手擦干净之后,狠狠的扑到他身上,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见他还处在兴奋之中,那一眼的媚色实在勾人疼惜,当下又把手伸进去揉搓半晌,他那东西又颤巍巍的抬头了,她低低一笑,又用手帮他解决,到了最后关头,偏偏又不许他释放,只是按住他那地方,邪邪一笑。 “狐狸,是不是存心算计我来着?” 安冉烨着急,哼哼唧唧的缠着她,脸颊之上都是不能释放的晕红:“嗯,朕想这么做很久了。” 楚檀画眯眼:“那上头涂的是什么?” 安冉烨老实答道:“不伤及敏感部位的药,朕在你的药箱里找到,好容易才找到呢,还得类似蛇毒,嘿嘿,画儿,你真的好聪明呀,这么快就猜出来啦,画画,唔——求求你,让朕去了,好不好?” 楚檀画挑眉,压着他,咬了他的鼻尖一口,冷声哼道:“让你去?你想的倒是真美呢,你这厮,最近越来越讨厌了,每每想的法子都这么让人讨厌!” 安冉烨沉沉一笑,拉下她的头与她热吻在一处,另一只手悄悄伸下去握着她的小手缓缓抽动,低低喘息之后他便又释放了,又用帕子擦净她的手,然后勾眉低笑道:“那这讨厌的法子,你不喜欢么?朕这般需要你,爱你,想要你,你,不喜欢么?” 楚檀画咬唇,半晌脸一红:“......喜欢。” 心里却在哀叹,天哪,跟这狐狸在一起久了,她是不是也堕落的没有下限了? 安冉烨当即勾眉深笑,抱着她在枫树林里滚了一滚,两个人就那样躺在枫叶窝窝之上,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射下来,楚檀画忽而觉得心里头温暖快乐的很,忽而想起一事,望着安冉烨很认真的道:“你看看,都是因为你,一会儿咱们肯定迟到了,你肯定得请我表哥吃饭的!” 安冉烨勾眉,在阳光下闭上眼睛,微微一笑:“朕困了,要睡一会儿!” “你——”楚檀画忿忿的瞧着他,半晌也躺下来,撇嘴道,“罢了罢了,随他去吧,反正二哥也不敢要你的钱!” 她窝在他怀里浅浅的笑,当年许的愿呢,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永远爱狐狸,都实现了,真好呵。 -------------------- 两场邪恶滴画画肉肉写完了,接下来是白朗滴番外~~大么么,新文《王爷恕罪,妾身狠凶猛》同样是宠文,尽请关注~~ ------------ 白朗番外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一) 算起来,白朗从京城回来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因着白家在西域十六国都有商号、店铺、还有药行,所以每年春天开始,白朗就得走访各国巡查商铺,这是他多年的习惯,这会儿成了白家家主,仍旧还是改不掉,交给别人去做他也不放心,其实这习惯也挺好的,各处走走看看,他也觉得挺充实的。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家的时候,韩青裳总是说要他娶媳妇儿的话,要他去相亲,见各家的小姐,那大宛的世家小姐见了不少了,而且就连大宛皇族的公主都见过,他一个也没感觉,因此就借着巡查店铺躲了出来。 不过在知道大玄皇帝给他介绍了北地瑞将军家的小姐之后,韩青裳也不再弄什么相亲了,说是要静观其变,等着瑞小姐进门就好。 说起来这个瑞小姐确实是不错的,家世也好,上次在京城里两个人一块儿逛枫山也聊了许多,他记得―― “主子,时辰不早了,这会儿太阳都出来了,外头热得很,主子还要出去巡查药行么?” 冰儿推门进来,打断了白朗的思绪。 这会儿正值炎炎夏日,白朗从大宛出来了也有好几个月了,从大宛一路过来,正好夏天的时候就走到了玉泉,玉泉就是从前的邬善,西域尽归大玄之后,白朗也在这里开了几间药行和店铺,这会儿正巧巡到这里来了。 邬善是他的旧土,他又是最后一任邬善国王的遗腹子,也算是从前皇室的人了,虽然这里早已是物是人非,邬善也早已经成为过去,但是他还是觉得,这里莫名的亲切。 邬善改名为玉泉还有一个原因,西域多旱,夏天里更是热的要命,太阳烘烤之下,那戈壁滩上的温度几乎都能把鸡蛋给烤熟了,但是玉泉却要凉爽的多,因为在这里有几处泉水蜿蜒而过,都是雨季的时候留下的水,夏日每每暴雨之后,那低洼处就能形成清冽的泉水,使得这里的气温都要比别处低上一些。 因此邬善灭了,这里就改名称为玉泉。 “去呀,干嘛不去?外头再热,能有咱们大宛热么?我已经收拾好了,这就出门。” 白朗一大清早便起来了,住的是白家在这里开的客栈,掌柜的见家主来了,就把临街二层给了白朗住,一大清早起来,外头还不怎么热闹,街上也没什么人,白朗就搬了个躺椅在阳台上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现在太阳升起好高了,街上的店铺陆陆续续开了门,人也多了起来,再加上临近夏集,东南西北的人都赶着来玉泉买东西,虽还没到正日子,但是东西还是又多又热闹。 “主子,今儿是去北街的那家药行,那儿是今年春天新开的,主子还一次都没去过呢!不过说是生意好的不得了,北街的药铺本就少得很,咱们去了,东西也不是很贵,那些药铺争不过咱们,且他们的东西也没有咱们家的好,所以还是咱们白家的最好!” 冰儿一行说,一行跟着白朗下楼。 白朗听了这话,脚步一顿,转身望着冰儿,皱眉道:“我同你说过的,不要去压别家的价格,咱们不缺那点钱,行医济世,这是药行的准则,要赚钱有咱们的商铺就足够了,你怎么能让人家药铺做不成生意呢?” 冰儿一愣,白朗甚少这样说话的,她当下便站在那里,垂眸解释道:“主子是知道的,咱们药行的价格都是一定的,属下怎么敢随意篡改呢?咱们在玉泉好几家药行,都是一样的价格,也并不敢去压别家的价格,只是咱们的便宜,而别人家的贵,所以百姓们自动都到咱们家来买了,再有就是,北街那头都是不太富裕的人,是玉泉的旧城区,都是经过从前的战乱的,因此那头都是穷人,所以药铺少得很,现在咱们一去,就更少了,只是相比起来,咱们的价格还是稍稍贵了一些,还是有买不起的人,那药行的掌柜的与属下私底下说了好多次了,想要把价格调低一点,属下说这不合规矩,一直都没敢跟主子说的,眼下主子要去,正好亲眼看看呢!” 白朗听了这话,心里头低低一叹,抬步就出了客栈,然后拨开冰儿打过来的油纸伞,在阳光底下淡声道:“冰儿,这是我错怪你了,你别放在心上,这边情况特殊我也有所耳闻,所以这段日子一直在玉泉盘桓,今儿就去北街药行瞧瞧吧!调低价格的事儿等去了再说,毕竟一开始定下的规矩不能改,若是开了例,还是不大好。” 冰儿见他还是不肯打伞,只得作罢,她自己也不敢再打着,当下收了纸伞拿在手里,跟着白朗身后走:“是,一切还是等主子瞧了再定夺。” 白朗住的是南街,南街这边是新开发的城区,规划的很好,路也平整很多,都是河那边的有钱人搬过来住的,然后钱多修的好,因此街上很热闹,商人开店铺的不少,北街过来做小本生意支摊儿的也不少,白朗慢慢儿的走着,额头上很快就热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 白朗掏出帕子来擦擦汗,好容易过了护城河的河道,冰儿领着他拐了几条街,才到了那挂着白家药行的店铺之中。 他自个儿一路走过来,也确实发现北街不如南街热闹,而且来往的人群穿着打扮也确实朴素一些,且北街不如南街热闹,一路过来也瞧见几家药铺,灰头土脸的招牌,真不如他的白家药行光鲜。 “主子,王掌柜的来了。” 白朗在后堂坐定,北街药行的掌柜的忙过来请安。 “给主子请安。” 这掌柜的胖胖的,一脸敦厚模样,笑起来就跟个弥勒佛似的,只不过嘴角一颗黑痣破坏了美感,瞧着更是憨憨的。 白朗微微一笑:“你起来吧,不必行这么大的礼,你也是白家的老人儿,我曾在年节会上头见过你的,没想到你倒是在这儿做掌柜的来了,怎么,大宛不好么?” 那王掌柜一笑:“主子,大宛怎会不好呢?只是我自个儿难忘故土,听闻主子要在玉泉这儿开药行,我自个儿请缨来的,我小时候在这里长大,忘不了呢,总想着要回来,这会儿年纪大了,能有机会回来正好呢!” “原来你是玉泉人啊,”白朗一叹,继而笑道,“我瞧着咱们药行的生意还行,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瞧见还有几个人在买,可冰儿说,你提过要降低价格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儿呀?我这会儿来了,你且说说吧!”uucb。 那王掌柜便道:“主子既然问了,那我就说说,这事儿搁在我心里头许久了,是这样的――”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娘病了,大夫说了,她需要喝人参汤的!呜呜呜,我求求你们!” 王掌柜的话还没说完,前头厅里忽而传来一阵哭喊声打断了他的话,白朗微微皱眉,那哭喊实在有些凄惨,他站起来拔脚就往前头厅里去了。 刚一转出去,就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裙的女孩子站在药柜前头抹眼泪儿,柜台上放着几两碎银子,王掌柜请来的两个伙计都尴尬的望着那女孩子,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冰儿,你去问问。” 冰儿去了会儿,过来垂手站在白朗身边道:“主子,那小姑娘就住在前头巷子里,她娘病了,她只有几两碎银子,还是东拼西凑得来的,大夫说得喝人参汤才行,可她那点钱压根儿不够,伙计看她可怜,给了些党参的碎沫子,可还是不够,这小姑娘便急哭了。” 白朗抿唇,瞧着那小姑娘衣角绣着一丛素净的竹子,眸底染上三分叹息,沉眉站了一会儿,这才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干净帕子,走到那小姑娘身边,递给她,慢慢儿说道:“先擦擦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望着白朗,她从冰儿来问话的时候就没哭了,这会儿见一个眉目俊逸的公子过来问话,就连药铺掌柜的都对这公子毕恭毕敬的,心中起疑,咬唇半晌,接过白朗递过来的手帕,擦擦眼角的眼泪,才慢慢的道:“回白公子的话,我,我叫苏容。” 白朗一愣:“你认得我?” 苏容定定的瞧着他,吸吸鼻子,才道:“我不认得,只是见药行掌柜的对公子毕恭毕敬的,而且公子器宇不凡,又对这药铺这般熟稔,因此才斗胆猜了公子的身份,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白朗一笑,这是个聪明的姑娘,他转眸看着王掌柜道:“她娘病了,你给她弄些人参,她要多少都行,回头的帐你记在冰儿那里,既是我也不能破例,回头银子照样得补上,就当我送给这位苏姑娘的吧!哦,对了,还有,你回头把所有药材的价格都重新定一份给我瞧瞧,若是好就这么办了,咱们白家药行只此一例,别的地方是再不能破例了的。” ------------------ 开你朗得。新文求包养!!!!~~~《王爷恕罪,妾身狠凶猛》就在简介的其他作品那里哟 ------------ 白朗番外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二) 王掌柜听见白朗这样说,当下便是大喜,忙吩咐伙计照着白朗所说的办了,然后他才望着白朗道:“主子当真是菩萨心肠啊!这样一来,北街的好多人家都能买得起药材了!” 白朗淡淡一笑:“你且看着办吧!菩萨称不上,以后也再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不过是个商人,在商言商,掌柜的也别太抬举我了!若我真是菩萨心肠,我就去开慈济堂了,何苦开药行呢!” “是是是,公子说的是,是我失言了!”白朗是白家家主,王掌柜自知方才的话都是不该说的,那些话在心里头转转也就是了,实在不该拿出来说,这会儿便只得一个劲的附和。 见冰儿挥挥手,王掌柜忙自个儿去了,冰儿转眸瞧着白朗,抿唇道:“主子,再过一会儿就要正午了,只怕日头更毒,不如先回客栈去么?” 白朗瞧着那药行的伙计给苏容包了一纸袋的人参,冰儿跟他说话时他才回过神来:“这么早就回客栈去?我不想回去,昨儿晚上吃的那个酸奶子很好吃,冰儿,咱们中午不回客栈去了,就去吃那个酸奶子好了!” 他兴之所至,看着苏容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还有她那白皙的肤色,忽而就想起昨儿吃的白白的酸奶子来了,便望着冰儿笑说道。 冰儿一愣,大中午的就吃酸奶子,不吃饭了?可是这话她不敢说,即便说了也没用,何况昨夜吃过那酸奶子加冰之后她也是念念不忘,难怪人家都说玉泉的东西好吃,昨儿就尝了许多都是不错的。 她想到这里抬头一看,见白朗已经出了门,也忙紧走几步追了出去。 苏容抱着给她娘抓的药一转身,身后却没人了,她忙抱着药材跑了出去,见那一袭白衣混入人群之中一闪就看不见了,她才停下脚步,站在不平整的石板路上,望着那人的背影轻轻一叹,哎,她还没跟他说一声谢谢呢。 站了半晌,转身悻悻的往回走,走过了白家药行,又往前走了几步,苏容脚步一顿,却又折回来进去了,抿唇道:“掌柜的,白公子他要在玉泉待多久呀?我,我还没谢谢他呢!” 王掌柜抬眸看了苏容一眼,然后一边记账一边笑道:“苏姑娘,我们家公子只是来玉泉巡视店铺的,待不了几天就要走的!再说了,公子每天要去那么多地方,要遇见那么多的人,这几年也帮助了不少的人,要是人人都上赶着去说谢谢,只怕公子都听烦了呢,我们家公子在西域十六国也是算得上的人物,帮了姑娘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也不必太过介怀的!――姑娘快回去煎药吧,你娘可不还病着呢么!” “哦,这样啊。”苏容答应一声,眸中难掩失望,只得抱着药材出了药行。 苏容抱着药材慢慢儿的走,一路路过的房子越来越破,她却还在想着那位帮了她的白公子,那个白公子长得真好看,比她从前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虽然他从头到尾都没怎么笑过,可是他眼里头的暖意她还是看得到的,啊,他给她的擦眼泪的帕子还没还回去呢,苏容想起来,忙拿出来看,那帕子上她的泪渍早就干了,而且那帕子洁白干净的很,是上好的绢布做的,在西域很少见,她抿唇瞧着那一角绣着的一丛竹子,又忙瞧了瞧自个儿衣角绣着的竹子,嘴角慢慢勾起笑来,真希望还能遇见这位好心肠的白公子,她得把帕子洗干净了还给他。 “容儿!容儿――”有一村妇赶了过来,扯着她走,“你还走这么慢啊!快点快点!你爹又在打你娘了!你快回去看看!顺道再把药给你娘煎着喝了!” “啊,李婶儿,谢谢你啊!我这就回去!”苏容赶忙把手帕收起来,忙着飞奔回家去了。uv0t。 那李婶儿跟在后头一叹:“唉,真不知道这家是造了什么孽,这样好的姑娘家命不好,却摊上了这样的爹!” 前几日才下过暴雨的,可等那湿气一过,就又热了起来。 白朗出去了两日就被热到了,就再也懒怠出门,然后怀念起他在大宛的那只有竹子的庭院来。而头的手。 难得一见的勤快人懒起来就是真的懒到不行了,太阳没出来时就窝在阳台上的躺椅里,太阳一出来就躲进房里,拿着蒲扇摇啊摇的,就连一日三餐都要冰儿弄了送进来,冰儿都是做惯了的,倒也没有怨言。 三四天之后的黄昏,就在白朗觉得都快闷热的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忽而外头有几声闷雷,紧接着天就阴沉了下来,白朗忙跑到阳台边上去看,一阵阵带着湿意的风吹了起来,这天气一看就知道,一个时辰之内,风雨必至。 这闷了好几天了,总算是要下雨了。 那些支摊儿的人忙着收摊子回家,店铺里的掌柜们也忙着收拾店铺关门回家,反正夏日暴雨也没生意可做,不如回家乘凉去。 可这场风雨是白朗盼了多时的,他忙找出随身带过来的一套蓑衣,然后拿了一把定制的大的竹青色的油纸伞就出了门,冰儿出去买吃的去了,不过一会儿要下雨她自个儿会回来的,白朗也不必担心她,便自个儿出了门。 外面果然凉快的很,且空气之中还带着很清新的味道,白朗慢慢的走在路上,瞧着旁边忙乱的人群,嘴角牵起一丝笑意,就往城北而去。 玉泉的城是依附河道而行的,可如今河道都成了小溪了,可这一场雨之后,河道就又会涨起来,而城北是河道起源,在上游瞧着河道慢慢儿的在雨水之中涨起来一定是很奇妙的感觉,白朗的打算就是在上游坐着看看河道涨起来,顺道再乘凉。 一路走过去,那边果然一个人都没有了,而且房子也少,再过去几百米就都是戈壁滩了,白朗一路过来还有些喘,便把手里的蓑衣还有油纸伞都放在一个土墩上,见那河道里的水清澈无比,便过去蹲下来洗手,刚把手伸进去,才发现这水被太阳晒着都是温热的,不过还是很舒服。 正在这时却闻到一阵皂荚香气,是很清香的味道,应该是家里自制的皂荚,早年间他记得他娘洗头发的时候用过,后来就没用了。 他站起来,寻香找了过去,才发现不远处有个女孩子披散着头发,正在河道里洗头发,四周都是她那头发的清香气息,那女孩子穿着很简单的粗布衣裳,可一举手一投足都特别好看,细细的腰肢,玲珑的曲线,是少女特有的青春靓丽,尽管穿着的是粗布衣裳,却压根盖不住这女孩子美好曼妙的背影。 而且,这女孩子的头发也是极好的,乌黑发亮,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白朗一时惊艳住,看的痴了。 女孩子的头发到了腰际,擦了好一会儿才擦干,她就那样松散着披在背后,然后将梳子在水里洗干净,又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在小篓子里,端起来刚准备回家,一回身却愣住了,半晌惊喜一笑:“白公子?你怎么在这里呀?” 原来这洗头发的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在药行见过的苏容,白朗也是一愣,继而淡淡一笑,难怪他觉得看着背影眼熟,此时又见苏容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她对着他灿烂的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似的,好看的紧。 “白公子,这都要下雨了,你怎么还出来呀?”苏容没想到洗个头发居然能碰到她心心念念的人来,虽说不是很正常的方式遇到,但是总归还是遇到了,只是她披着头发不像样,脸有些羞红,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白公子,上次的事儿谢谢你啊,我娘的病好了呢!” “是么?病好了就行,”白朗见她笑的好看,多看了两眼,一声炸雷,他又移开了视线,“这快要下雨了,你快回家吧,我带了伞,想在这儿待一会儿!” 苏容抿唇,她知道白朗帮她只是举手之劳,可是对于她来说这就是很重要的帮忙了,她不是乞丐,不愿意被当成是施舍,站了一会儿,然后从小篓子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递给白朗,抿唇道:“白公子,我娘说了,我不能白白接受你的恩惠,我总要报答你的,我们家穷,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个是我自己做的,我做了好几天的,送给你呀!” 白朗看了她一眼,瞬间猜出这姑娘的心思,低眸笑了一笑,便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拿在手上细细的看。 那是个木头雕刻的小人儿,刻的很用心,而且刻的是他的样子,他自个儿看了,都觉得像得很。 ---------------------------------------------------------------------------------------- 推荐票票记得给新文哈,嘿嘿,大么么 ------------ 白朗番外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三) 苏容见他细看,又拿出上次的帕子来递给他:“白公子,这是你的,我已经洗干净了,现在还给你。” 白朗转眸瞧了一眼,当下微微一笑道:“苏姑娘,这个你留着吧,我也用不着了,对了,你的这个东西刻的真好,我收下了。” 苏容本来听见他的前一句话,眸光瞬间黯淡,讪讪的把帕子重新放在贴身的口袋的,可是听见后面那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亮,当下又是灿然一笑:“真的么?刻的好便好,我还怕刻的不像白公子你不要呢!” 白朗抬眸看了她一眼,一笑,刚要说话,眸光不经意的掠过她的手,微微皱眉,苏容一直都在注意着他的神色,见他看自己的手,脸色一变,忙把手藏起来,可白朗已经看见了,当下抓过她的手扯过来细看,一看之下,她的手指头上满是伤口,也不知为何心口便有些堵得慌:“苏姑娘,这些伤口是怎么回事?” 那伤口不是一起的,有新的刚结疤的,有的是旧的只留下一个印记,伤口都很细小,难怪远远的看不出来。 苏容脸一红,忙把手抽回来,抿唇低眸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的是做菜的时候不小心割的,那菜刀很锋利呢,我娘病着,我爹......总是不回来,所以我就学着做菜了,还有的是给白公子刻这个小人儿的时候小刀子割的,这伤口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过几天就好了,不过公子说像就是好呢,也不枉我跑很远去买那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儿了!” 白公子眸光闪动,望着她道:“你方才说,你去买了什么?” “就是这个呀,这个到处都有卖的,很多人买着当成护身符呢,说是因为白公子是咱们西域最大药行的公子,是个善心的好人,说是买了这个比菩萨还灵验,只可惜我上次去的时候都卖光了,跑了很远才买到,然后我就照着刻了一个,把我亲手做的送给白公子呀!” 苏容从小篓子里那个小纸包出来,一层层的打开,看得出她很宝贝这个东西,献宝似的把拿出来的东西递给白朗,那也是个小人儿,跟她给白朗的是一样的,只不过人家卖的到底比她刻的要光滑流畅许多,而且还打磨过的,在白日里看着,有一层哑光附着在上头。 白朗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然后抿唇一笑,那小人儿不过一掌来长,却着实像他,连他平日爱穿的衣裳花纹都刻的很精细,是用了不少心思的,在手里晃晃,他才笑道:“我自个儿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东西卖,这玩意儿倒是做的精巧,还有人指着我的名头赚钱呢!” 白朗忍不住笑,他是真不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如今瞧见了也只觉得新鲜有趣。 苏容抿着嘴唇一笑:“我本来也不知道,是后来李婶儿跟我说的,说公子你是个大善人,是西域第一好人,好多人都感念你呢,还有小人儿卖,戴在身上竟比护身符还管用,所以我就寻思着做一个,也算是谢谢公子了!” 白朗一笑:“一般我是不收人家礼物的,可是这个你做的新巧有趣,却之不恭,我收下就是了――” 轰隆――白朗的话被一声炸雷打断,他看看阴沉沉的天,对着苏容急声道:“要下大暴雨了,你快回去,这夏日的雨虽然不冷,可侵入身体里究竟对女孩子不好,你才洗了头发,得擦的干干的才行啊!”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头上胳膊上一阵凉意,接着就啪嗒啪嗒的下起雨来,暴雨的雨点子都大得很,苏容被这突然下起来的雨吓了一大跳,她抿唇瞧了白朗一眼,见白朗连声催促她快走,终是咬唇问道:“白公子,你要离开玉泉了么?” 白朗一愣,也未曾多想,只是答道:“这暴雨一下,玉泉必定还会凉快几日,在下暂时还不会走的。” “是么?那很好啊――哎呀,雨大了,白公子,我回家了啊!”苏容本想多呆一刻,多与他说说话的,可奈何雨下大了,她也没有可以挡雨的伞,见白朗为了她好,连声催促她快些回家避雨,到底还是拿起小篓子快步跑回家去了。 “苏姑娘,你――”白朗正转身穿那蓑衣,穿好之后一回身,发现那苏容已经看不见踪影了,他余光一扫,却瞧见地上好似落了东西,走过去捡起来一看,原来是用她的手帕子抱着的一块小巧皂荚,那皂荚清香扑鼻,味道很是好闻,他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这个冒失的丫头竟忘了这个。 白朗拿出自个儿的香囊出来,将这块皂荚上头的水迹擦干净然后放了进去,他不爱香,香囊里装着的不过是几块竹片,放了这皂荚进去,混着竹香,倒成了一股清雅的淡香,放在鼻端轻轻一嗅,也挺好闻的。 雨下的越发大了,他把香囊重新系在腰间,打着伞穿着蓑衣瞧着远方,黑云压城,暴雨如注,若是换了别人不被吓死也觉得这景象怪渗人的,只怕都往屋里躲不及,也唯有他,爱看这暴雨倾城的天气,独立于河边,天地之大,也只有他一人在此,心里头禁不住旷达惆然一叹,若是从前必然想起无数旧事,也只有这样的暴雨天气,他独自一个人待着,才会想起来从前旧事,脑子里的画面一幕幕闪现,好多都记得清楚,好多又刻意忘记。 可劲儿也不知道怎么搞得,脑子里浮现的全是苏容那黑白分明含着笑意的大眼睛,还有她洗头发时候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女子洗头发的时候都好看,还是单单苏容洗头发时好看。 拿着她做的小人儿在手里摩挲,嘴角忍不住牵起一丝笑意,尽管他总是不愿意承认,但是在心里头,还是挺乐意听人家说他是个好人,是个大善人,原来带着他这模样儿的小人儿,竟比护身符还管用,那丫头说的时候他心里美滋滋的,谁不爱听好听的话?他也不例外啊,而且那丫头一眼的崇拜,倒是叫他受用的很,明明是个要做好人的商人,还非要把自己弄得波澜不惊走冷酷无情的路线,都是自个儿拧着自个儿的,怪不得娘有时候会骂他矫情,这会儿想起来,只觉得好笑,心里头还莫名的温暖,握着木刻小人儿的手也无意识的紧了紧。 白家,总算是让他彻底给翻了个篇儿,这样真好。 夏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一个人在这里看雨,看的也是悠闲自在,雨停了,太阳又慢慢的露了头,天边还有一道彩虹,戈壁滩上的景色也美得很,他瞧了一会儿,然后便穿着蓑衣回了客栈,一进去,冰儿便迎了上来,一面替他脱衣,一面笑道:“主子又出去看雨乘凉去了么?难怪属下回来找不到人,主子这都形成习惯了,一到下雨的天气必定出去瞧雨,冬天说是难得要出去瞧瞧,夏天说是乘凉也要出去瞧瞧,哪有人像主子这样这么喜欢看雨的,也幸而这定制的蓑衣不会把衣服都弄的湿透了,否则主子生病,夫人又得骂属下了!――咦,主子身上这个小人儿哪来的?瞧着眼熟啊。” 冰儿将那带水的蓑衣挂在一边去沥干,回来给白朗擦水渍的时候发现了白朗腰封之上系着的苏容送的那个小人儿,当下皱眉想了一会儿,才笑道:“主子,你难不成还把自个儿挂在身上啊?” 只头的容。白朗眨眼,他瞧见桌案上放着糕点,他出去一趟回来也饿了,便拿了一块往嘴里放,听见冰儿说看着眼熟,当下便挑眉道:“你会不知道这事儿?别打量着能瞒我多久,我都知道了,还不快说么!” 冰儿一笑:“这东西外头多得是,都是些手艺人做的,咱们都知道,见没什么很大的危害,就没去管,且说的都是好话,对主子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就由着它去了,就没人来告诉主子呢!――只是主子怎么自己去买了呢?” “谁买了?这是上次那个小姑娘送给我的,说是她娘的病好了,她就做了这个来答谢我。”白朗便把今日的事儿简短说了一遍。 冰儿听了,神色没有很大的波澜,只是哦了一声,又见白朗不时的拿糕点吃,当下便道:“主子饿了么?这会儿也快吃晚饭的,我去叫掌柜的送饭上来,”冰儿往门口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望着白朗抿唇道,“主子,北地那边来了消息,说是瑞小姐不日就要来这里玩几天,夫人也知道了,就说让瑞小姐直接到玉泉来,让主子好生接待,不能慢待了人家。”uz0k。 白朗正在把玩手里的木刻小人儿,听了这话手一顿,抬眸道:“你说谁?” “瑞小姐啊,就是北地瑞将军的女儿呀。” ------------------------------ 亲们多多支持紫新文啊,就在简介其他作品那里可以找到哇,也是宠文撒《王爷恕罪,妾身狠凶猛》 ------------ 白朗番外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四) 白朗哦了一声,低头继续摆弄那个木刻小人儿,过了一会儿,他才抬眸道:“你说瑞兰要来玉泉?” 冰儿正准备出门去跟掌柜的说摆饭的,听见白朗开口,手下一顿,回眸莫名其妙:“是啊,我都说了这么半天了,主子才听到么?就是瑞将军家的独女瑞兰小姐呀,这消息是直接从夫人那儿来了,绝对错不了――主子,你不是连瑞小姐都想不起来了吧?冬天的时候,主子还去了一趟北地呢,难不成这么快就把瑞小姐忘了?主子回来还说跟瑞小姐一块儿赏雪来着。” 白朗听冰儿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话,当下站起身来,将那木刻小人儿放在桌案上,勾唇道:“我没忘了瑞小姐,只是没想到她会来,那年下雪倒是陪着她去逛了逛,只是本来也是去北地送药草,也不是专程去看她的。” 冰儿听了这话抿唇一笑:“主子还记得瑞兰姑娘就好,夫人说了,主子跟瑞小姐的事儿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夫人还想着明年能抱上孙子呢,夫人还说,主子若是不喜欢瑞小姐,也可以找自个儿喜欢的,虽是皇上介绍的,但是也没下圣旨,让主子不必顾忌皇上,只是要顾念夫人的心意就好。” “你这丫头真是――”白朗刚要数落冰儿几句,便见冰儿吐吐舌头,说一声去找掌柜的摆饭便走了,白朗要说的话也只得咽了回去。 他本以为离开了大宛,韩青裳就不能在耳边念叨了,没想到冰儿最近热爱上了秉承夫人的嘱托,几乎成了韩青裳的代言人了。 不过瑞兰要来,他觉得也没什么,到时候招待一下就是了,至于韩青裳所说的喜欢不喜欢的话,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心现在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心止如水,要他跟瑞兰过日子也行,可是他总觉得缺少一点儿应有的激情,就像画儿表妹跟大玄皇帝那样,不论是谁,只怕都是羡慕的吧。 “冰儿,瑞小姐不过来住几天罢了,哪需要买那么多东西啊?你买就买吧,怎么一应之物都要我过目呢?我又不是女子,怎么会知道瑞小姐喜欢什么颜色呢?” 白朗很是无语的跟在冰儿后头,看着冰儿往各个店铺里钻,去买些女儿家喜欢的玩意儿,这些店铺他都是很少来的,几乎没有来过,这会儿冰儿却说瑞兰要来,且要在玉泉住几日,一应需要的东西都该买齐了才好,又说她自个儿不能做主,又把他拉了出来,可是他哪里知道瑞兰是喜欢鎏金的簪子还是喜欢白玉的簪子啊。 “主子也真是粗心,跟瑞小姐接触了好几次了,还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却成天把个小姑娘送的木刻小人儿带在身上,难不成主子不喜欢瑞小姐,喜欢那个苏姑娘么?” 冰儿正在瞧胭脂,她做这些事儿也不是她自己兴之所至,而是韩青裳在信中吩咐她的,要她好好的跟着白朗一块儿费些心思,要在玉泉一举拿下瑞兰,若是不成那是不行的,反正韩青裳今年年底是必要见到媳妇的,所以要不是韩青裳这话,冰儿怎么敢拉着白朗出来逛这些女子喜欢的店铺呢? 冰儿这无心一句话,却让白朗心口一跳,他的手摸向腰间系着的那木刻小人儿,脑海中想起那日在河边,苏容对着他的灿烂一笑,他唇角便牵起弧度,指着冰儿放在手边的那一盒青瓷盖子的胭脂笑道:“就买这个吧,这个好看。” 冰儿一愣,忙笑道:“好好,就买这个。” 白朗肯做主,她也不用伤脑筋了。 就在买了一应东西的第三天,瑞兰就来了,带着她的贴身丫鬟姝凉来了玉泉,且就住在白朗的客栈里。 冰儿把奉命买的东西都堆在瑞兰面前,然后笑道:“这些都是主子亲自去给瑞小姐买的,也不知道瑞小姐喜不喜欢,但是都是主子亲自挑的。” 瑞兰听了一笑,回眸望着站在一边的白朗,轻笑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朗哥哥怎么还送这些东西呢?这些东西我多得很,只是平日里懒怠画红妆罢了,不过既然是朗哥哥送的,却之不恭,我就让姝凉收下便是了!对了,我这次来,是要跟朗哥哥说一声,你说的那种灵芝我发现北地的悬崖之声就有,只是我摘不到,就来向你讨个法子问你怎么才能拿到,又怕信上说不清楚,所以就亲自来找你了。” 瑞兰是将门之后,也不大爱这些胭脂水粉,只是看着喜欢,脂粉香甜,她倒是很喜欢那些味道,因此就命她的丫鬟收起来。 她与白朗见了几次面,觉得跟他很谈得来,白朗又比她大了一两岁,她不似别家女子那般骄矜,是个爽利性子,因此这一腔的女儿心事就全在那声朗哥哥上头了,只是她唤来浑然天成,没有一丝一毫的娇羞神态。 白朗在一旁浅淡一笑:“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不是我要送的,只是我娘听说你要来,不知你喜欢什么,我就每样买一些送给你,也算是替我娘尽尽心。――至于你所说的灵芝,莫不是那北地雪山之上才有的灵芝么?那也好采的很,等春天雪化了,那灵芝的根茎受不住化雪之冷,自个儿就会断裂,到时候到崖下去捡就是了,只要你胆子大,还有什么拿不到的,这灵芝泡茶喝很好的,你既然瞧见,那是你有缘。” 冰儿在一旁瞧着两个人说话,瑞兰是听的眸光生辉,津津有味,而自家主子只有在说起药草的时候,眼睛才会放光,冰儿一叹,此番事成只怕得费一番功夫了。 “主子,时辰不早了,戏园子里头只怕都要开唱了呢,瑞小姐远道而来,主子不是说要陪瑞小姐去听戏逛街的么?”起下小到。 这会儿正值夏日,往常消暑也不过是躲在家里不出门,可自从西域划归北地之后,这儿的戏园子就多了起来,每个小城里都有戏班子唱戏,也有游走的,戏园子里凉快,也热闹,众人也都愿意去,喝一碗酸奶子再摇着蒲扇听戏,可比在家里舒服多了。uncg。 这瑞兰穿的不多,可到底也架不住这儿的日头毒,那额上都有三分薄汗了。 白朗听了冰儿的话一笑,抿唇道:“是了,冰儿说的不错,去听戏顺道我请你吃酸奶子,那味道特别的好,从前在枫山就与你说过的,这会儿你来了,正好能让你亲自尝一尝!” 瑞兰一听就站起来笑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早就听朗哥哥说起过的,西域有好多好吃的,这会儿我既然来了,就得好好的尝一尝!” 瑞兰出门的时候,悄悄的挽住了白朗的胳膊,白朗察觉到了,微微皱眉,趁着下楼,不着痕迹的抽出胳膊来,兀自一个人在前头走。 瑞兰太热情,太耀眼,他不大喜欢这种热情,就跟向日葵似的,哪儿有阳光它就朝着哪儿去了,西域的夏日太阳本就太热情,他性子偏冷,耐不住这样的热情,总觉得清冽的竹子跟向日葵是两个世界里的人,即便她亲热的叫朗哥哥,他心头也未有半分悸动。 做朋友可以,做情人做夫妻过一辈子,终究差了火候,他又是不愿意将就的人,看来,还是得找个时机跟瑞兰说清楚,免得误了人家,还让韩青裳跟着白高兴一场。 戏园子的戏好看,唱的热闹,酸奶子也很好吃,前几日的那一场暴雨带来的凉爽这一两日只怕就要消失了,他都盘算好了,等瑞兰一走,他就离开玉泉,再去下一个地方做他该做的事儿。 “朗哥哥,你们这儿果真跟我们北地不一样,到底是外族,有好多地方――” 瑞兰很兴奋,大概也是头一次瞧见这些东西,她说的外族两个字却让白朗心头一动,她后头再说什么白朗就没心思再听了,是了,他就说他跟瑞兰之间差点儿火候,原来关窍就在这里呀,他是西域人,是邬善国王后裔,也是白家的人,从小在西域长大,而瑞兰是大玄人,思想教育熏陶完全不一样,这两个生活习惯思维模式迥异的人怎么能在一处呢?何况,两个人之间还缺少火花。 “你站住!站住!!不许跑!你这个小贱人!你跑什么!!你爹已经把你卖给咱们酒坊了,你就得留下来为奴为婢的伺候大爷们!!站住――” 熙攘的人群忽而沸腾起来,这会儿正值黄昏,太阳落山凉快些,人就多了起来,市集那头十几个大汉追着一个狼狈的小姑娘就跑了过来,那小姑娘跑的快,撞到的人也多,后头的大汉来势汹汹,喊叫的厉害,那小姑娘慌不择路,一头就撞进白朗的胸口上。 幸而冰儿扶了一把,白朗才站定了,冰儿把那小姑娘扯出来,刚要训斥,白朗却是一愣:“苏姑娘?!” -------------------- ------------ 白朗番外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五) 苏容见到白朗亦是一愣,原本噙着的眼泪见了白朗之后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下来。 瑞兰本在那边眉飞色舞的说话,一转头见白朗盯着那狼狈小丫头看,心里头纳闷:“你们认识?” “瑞姑娘,她是我们主子的一个朋友而已。”冰儿没等白朗回答,直接便答道。 白朗挑眉看了冰儿一眼,才望着瑞兰点点头,之后转眸对着苏容低声问道:“怎么哭了,怎么回事儿?” 语气温柔的连他自个儿都没想到。 苏容见白朗问,抽搭了两下刚要回答,那十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就追到了跟前,见苏容站在那里,当下就伸手去拉扯,白朗皱眉,手里的折扇就敲了上去,他暗地里用了三分力道,那大汉手骨被敲的生疼当下就松了手,指着白朗吼道:“你是什么人?敢耽误大爷的好事儿,就不怕大爷一怒打你一顿么?” 白朗怒极反笑:“大爷?在我面前也敢称大爷?冰儿,这些都是什么人?” 冰儿抿唇,凑过来低声道:“主子,咱们还是别管这事儿了吧!这些人都是玉泉的地头蛇,都是在这块儿横行霸道的人,好多商铺都是他们开的,咱们虽不惧他们,但是,但是――” “你是想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吧?”白朗勾唇浅笑,“这是大玄人爱说的话,没想到你去大玄待了几年也爱说这话了,这话的另外一个意思你知道么?就是要人做缩头乌龟,闲事莫理,可惜啊,我不会做缩头乌龟,何况这也不是闲事,你方才也说了,苏姑娘是我的朋友,这事儿咱还非得管呢!” 识子子线。“可是――”冰儿抿唇,可是出了两个字,下头的话却不知如何出口了。 “冰儿,我觉得朗哥哥说得对,这事儿本来就该管,朗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们谁也不许欺负她!” 瑞兰在一旁站着一直都没有说话,听到白朗严正言辞的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忽而心中一动,望着那个一直温文尔雅的男子发愣,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没想到也会这样说话,她心里的悸动越发明显,从前只是单纯的好感,淡淡的喜欢,就因为这时他的话,他的霸气,他的义正言辞,而深深的喜欢了这个男人。 想着皇上当初让她来见这个比她带了十一二岁的男人,她还是不情不愿的,那么大的年纪还不曾娶妻,说不定是有什么毛病呢?别人不要却给她,也不知道皇上是怎样想的。可是圣命不可违抗,因此,她那日去看枫叶不过是场面上敷衍过去就完了,随便与白朗聊聊天说说话,可越是与白朗接触下去,越是觉得跟他相处淡淡的,说话也淡淡的,很是舒服的感觉,后来几次相处下来,觉得这男子真是个好男人,这样一块璞玉竟然被她遇到了,她又岂肯放弃呢? 只是不知他经历过什么,到了如今还不成亲,瑞兰只是想着,只要他能喜欢自己,那么从前的一切她都不介意,这次千里迢迢的来西域玉泉找他,就因为爹说喜欢就要去争取,于是她就来了,她这次来是希望凭借自己的本事跟白朗定了这门亲事,所以并没有告知皇上,也不让爹请旨去让皇上赐婚,她希望的是白朗心甘情愿的娶她,而不是白朗遵从旨意去娶她,她虽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可到底也是个女子,女子该有的直觉告诉她,白朗并没有很喜欢她,而她要的是很喜欢,所以爹说得对,她需要来争取。vppn。 “哟,这位漂亮姑娘是谁呀?还这么跟大爷说话,嗳哟,模样儿更水灵,要不,跟大爷到酒坊里去喝几杯?”那些人地痞无赖惯了,在玉泉横行这几年无人敢管,虽看出这一行人衣着不凡,可不过是富贵的公子哥儿罢了,他们哪有不敢招惹的? 啪――响亮的巴掌就打在那要抓瑞兰手臂的大汉脸上,出手的是瑞兰的贴身丫鬟:“瑞将军家的小姐也是你这等人敢随意触碰的么?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瑞兰看了她的丫鬟一眼,那丫鬟抿唇不说了,退到一边去,冰儿见此情形,便上前看着那些人道:“这位是北地瑞将军家的大小姐,我们主子是白家家主白朗,几位大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表明了身份,几个大汉吓的脸色惨白,忙着跪在地上磕头:“对不起对不起!请白公子饶命啊,我们不知道是您啊!对不起对不起啊!” 瑞将军的名号他们知道,那是大玄庆王手底下的一员虎将啊,他的女儿他们怎敢得罪呢? 再说了,白家的名声西域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呀,白家家主这几年的作为,他们又怎会不知?瑞家还好说,可那白家是怎样的存在啊,那是大玄皇上都器重的家族啊,传说更是五花八门讳莫如深,传说白家与大玄皇室关系匪浅啊,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他们也不敢得罪白家啊,因此才跪下来请罪的! 他们是真害怕。 白朗不在意这些,看见这十几个之前还颐指气使现在却这副熊样的大汉,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只指着苏容抿唇淡淡问道:“她究竟如何得罪你们了?你们几个人要这样欺负一个小丫头?” 那些大汉不敢隐瞒,也不敢起来,只得答道:“这丫头的爹在我们赌坊里输了银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前几次都有银钱补回来,可近几次欠的银钱越来越多,她爹没钱还债,就把这丫头卖给我们的酒坊里了,说是给我们做丫头,任打任骂绝不多言,她爹签了字据,这小丫头也是按了手印的,万万抵赖不得!” “你们――你们真是太可恨了!朗哥哥,你要封了他们的赌坊替这丫头出口气啊!”瑞兰最是嫉恶如仇,当下忍不住出言道。 白朗听了这话,看了苏容一眼,之后轻轻摇头道:“不必,他们开设赌坊没错,赌坊又不犯法,爱去不去都是百姓自由,并无人强迫他们,赌坊有风险,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都是在情在理的。错的人是苏姑娘的爹,哪有人卖儿卖女为还赌债的?你们放心,我不会杀你们,你们的赌坊酒坊我也不管,只是我问你们,这丫头的爹欠你们多少银钱?” “一.....一千两。” 白朗眉头都没皱一下,转眸淡声吩咐:“冰儿,给他们两千两银票,然后把你身上的银子都给他们。” “是,主子。” 冰儿虽不解何意,但是也不敢多问,依言办了,白朗见那些大汉拿了银钱连声谢恩,又开口道:“把这丫头的卖身契拿出来。” 那大汉忙把卖身契拿出来:“白公子放心,我等绝不会再找这丫头的麻烦了,白公子放心就是!” 白朗微微勾唇:“把卖身契吃下去,”那大汉一愣,白朗又重复道,“我叫你把卖身契吃下去,并且――在我面前发誓,从今往后,不管她爹欠你们多少银钱,那都是她爹的事情,你们不许再找她的事情,不许再接受她爹要把她卖掉的卖身契,我不管你们怎样对待她爹,苏容和苏容的娘亲你们都不许碰,如有违犯让我知道了,我就打断你们的狗/腿,让你们从此在西域消失!” “是是是,我等知道了,知道了!” 白家的人都说一不二,他们岂敢不从?一个个发了毒誓立了保证,才被放走。 苏容在一旁噙着眼泪看着白朗做这一切,等人都走了,她便跪下来,望着白朗道:“白公子,谢谢你救了我。我求求你救我爹,我爹他一定还会再犯的,到了那时谁能救他性命呢?” 苏容那楚楚动人的模样让白朗心口一动,忽而想起那日河边她的灿笑来,一声轻叹,伸手将她扶起来,柔声道:“苏容,你是个聪明丫头,知道你爹会再犯,也该知道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次救不回百次都救不回的,你的事儿我可以保你无虞,可你爹的事儿是他自己作孽,我又能如何呢?你早已看透你爹的本性,想来你娘也是知道的,你娘不是身子不好么?这些银子你收好,给你娘买些好东西吃,然后去置办一件好点的屋子住着,别再跟着你爹了,我吩咐下去,你若再有事情,就去找北街的王掌柜,那日你见过的,他会帮你的,我还有事儿,就不送你回去了。” 苏容望着白朗,手里拿着他塞过来的银子银票,泪眼模糊,望着他的眉眼却始终清晰,这十多年的人生里,她头一次觉得自己遇到了好人,白家的白公子长的又好看,又像个菩萨一样对人真好,又温柔又体贴又细心。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她想说的话许多,可能说出来的只有这几句。 白朗一笑:“我们是好朋友,不必言谢。” 苏容眸光一闪,是啊,好朋友,他的身份,她高攀不起,连朋友她都不敢奢望的,更枉论其他了。 ---- ------------ 白朗番外——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六)(完)  “朗哥哥,你人真好,现在苏姑娘也无事了,不如我们去那边逛逛呀,你看,那边有好多好玩儿的呢?。 苏容眼中的喜欢就连一旁的瑞兰都看出来了,瑞兰一直都未曾出言,但是不代表她是个瞎子,目前的情形已经很明朗了,白朗和这个苏容是旧识,也不是他们是怎样的过往,不过无论如何,她现在在这里,她不能让苏容破坏了她和白朗之间的亲事,因此抿唇一笑,挽住了白朗的胳膊,故意亲热的说话。 白朗确实有些不适应,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只是对着苏容淡淡一笑:“这是北地瑞将军家的大小姐,我这会儿陪着她逛街呢,你先回去&#;,去看看和你爹,等我有空再去看你。。 白朗凝着眼眸看她哭成花猫一般的脸,浅笑道:“容儿,这可是我刻了半晚上才完成的啊,你瞧你瞧,还不小心伤了手,你连句谢谢都不说,还问我瑞小姐?我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成天逛玉泉,我都腻味了,不爱去,就爱跟你在这儿坐着。。 相比起瑞小姐,冰儿觉得自己也更喜欢苏容了,瑞小姐看主子的眼神,即便也有倾慕喜欢,可里头还有几丝世故的清明,那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几分门第规矩,那是大家闺秀的自尊,她们绝不会任由自己迷失在爱情里头,可苏容,却已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了。 “你——。白朗赫然站起来指着冰儿想骂,可冰儿说的句句在理,他也不知道该骂什么,只是脑中莫名出现的是当初去大玄皇宫看见的情景,画儿表妹跟那个大玄皇上相视而笑旁若无人的模样,那么大的宫里,只有他们二人相伴,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大一点儿也不空寂,“......我这辈子都不会纳妾的,我白朗的妻子只有我心爱的喜欢的女人才能当。。 苏容还在抽搭抽搭的掉眼泪,见他来了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见他坐在她旁边还递过来一个篮子,慌忙抹掉眼泪接过来一看,都是木头刻的小人儿,面容清晰可辨,她眨眨眼,不肯看他,埋着头闷闷的道:“你给我这个干什么?你不去陪瑞小姐么?。 冰儿心中一叹,暗笑道,主子总算是做出选择了啊。 苏容听了冰儿这话,怔了一下,才道:“你,你说什么?。就还过跟。 白朗眯眼,将放在桌案上已经温凉的水拿起来喝了一口,目光不经意的落在自己腰间那衣摆之下掉出来的小木人身上,半晌,眸光渐渐幽深,淡道:“今日我跟瑞小姐走了之后,你又转回去跟苏姑娘说了什么话?。 到底是哪一个,终究是主子的心意最为要紧。 冰儿站在那里,直到苏容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她才轻叹一声,苏容转身的那一刹那眼里那一抹心痛失望伤心一下子就撞进她的心头,还有那汹涌而出的眼泪,看来苏容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主子的,这种炽烈单纯的喜欢主子很多年都没有遇见过了。 她好欢喜,欢喜的想哭,可是,她是不是抢了昨天那个漂亮小姐的男人呀?有点点内疚,╮(╯▽╰)╭...... 冰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瞧了瞧白朗的神色,见他已然皱了眉头,便又续道:“苏姑娘伤心,又不敢哭怕我看见,还在努力笑呢,说公子跟瑞小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呢?主子啊,这苏姑娘倾心于你,属下瞧着也怪可怜的,主子又这么关心她怜惜她,不如就成全了她,娶了瑞小姐做妻子之后,就纳苏姑娘为妾&#;,这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呀?主子觉得怎么样?。 冰儿抿唇:“苏姑娘只怕不知道&#;?我家主子和瑞小姐是皇上牵的线呢,皇上虽没下圣旨指婚,但是话里的意思还是很喜欢瑞小姐嫁来白家的,咱们主子虽没说什么,但是也没说反对的话,哦,对了,主子之前还去过北地,就是去看瑞小姐的呢,他们认识都两年了,这亲事啊,也该办一办了?。 “冰儿姐姐,你,你特意转回来,是有话要与我说么?。 “朗哥哥去哪儿了?昨儿都没逛完,今儿我还要继续逛呢,怎么朗哥哥一大早就不在了?。 楚檀画像一只蝴蝶一样飞进安冉烨的怀里。 大玄宫中。 白朗如今正是在城北河道,他睡了一夜,辗转反侧,心里头一直在想冰儿说的话,听见他跟瑞兰要成亲的消息,苏容哭了,伤心的厉害,他都没看见那丫头,他就担心,心口一直缀着,想来想去,都睡不着,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算勉强睡着了,梦里头还是惦记着苏容,后来干脆坐起来不睡了。 苏容在他怀里闷闷的道:“那瑞小姐怎么办?。 白朗走近了,才看清她手里抱着一堆木刻的他,旁边还放了好几堆,心里微微一叹,这丫头,真是傻。 …… “主子,明日是不是要走了啊?咱们在玉泉也够久的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带着瑞小姐继续往西走去巡视铺子呀?。冰儿倒了一杯温水过来给白朗。 怀里的容儿单纯热烈的喜欢着他,白朗心中情潮涌动,忍不住低眸攥住了她的红唇,将她要说的话都吞进喉间,缺了一块的心如今完满了,真好。 冰儿一笑:“我只不过是白公子的丫头罢了,苏姑娘叫我冰儿就好。。 * 等到了那時主子要和谁成亲,自会去找夫人说明,她也无须领罪受罚了,夫人在意的,还不是要白家的子嗣嘛。 白朗把缠着绷带的手给苏容看,苏容一看就心疼,抓在手里,哽咽道:“怎么伤了手呢?下次别这样了......。 白朗一叹,反手抓住她的手,低声道:“笨蛋,你还不懂我的心么?。 半晌,回过味来,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泫然欲泣:“白公子,你叫我什么呀?。 白朗接过来,没喝,放在一边,抬眸看着冰儿道:“巡视铺子何必带着她?等她玩够了,便派人送她回去就是了。。 爱情自有天意,人为多半也是无用的,不过,冰儿抿唇,她决定了,好歹要帮这苏姑娘一把,总不叫她一副痴心付诸东流好了,当年皇后娘娘都有皇上了,主子还那么不管不顾的,如今这情形,比那時好多了,就算苏姑娘不能跟主子在一起,好歹也是努力过的,总不会留有遗憾。 苏容手里拿着白朗给的银子和银票,一眼的泪,痴痴的望着白朗离开的方向。 “主子,夫人知道瑞小姐在此,过两日一定遣人来问属下的,属下该怎么回答,公子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是要成亲还是不成亲,总得有个话儿&#;?次次含糊其辞,夫人那里我可不好交代呀?。冰儿一笑,她也不答话,还是接着方才的话题说,他家主子什么都好,就是对于婚事太难揣测了,今儿总要逼出他的真心话来才好。 冰儿跟在白朗和瑞兰后头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望去,见那苏容还站在原地,心里轻叹一声,转眸见瑞兰与白朗进了店铺,于是她转身来找苏容。 白朗走过去,轻咳两声,直接坐在苏容旁边,把手里的篮筐子递给她:“喏,这个是给你的,手艺活儿,我做的不太好,将就看/看/&#;。。 冰儿一笑:“那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让她回去,再择良人呗,我可不是她的良人,我是容儿的良人。。 冰儿垂眸浅笑,这姑娘倒是聪明的很,她抬眸,微微勾唇,慢慢的道:“苏姑娘,方才你也瞧见了,主子身边跟着一个女子,想必你也听到了,那是北地瑞将军家的大小姐,我家主子不日就要跟瑞小姐成亲了,冰儿就是想来问问你,成亲那一日,你会来给主子道喜,会来参加主子大婚的&#;?。 “主子看见了?我还以为主子没看见呢?。冰儿心头暗笑,面上却正色道,“属下瞧得出苏姑娘对主子不是一般的情意,苏姑娘很喜欢主子的,其实不只是属下瞧出了这一点,就连瑞小姐也瞧出来了呢,否则后来怎么会那么亲热的挽着主子走呢,那都是做给苏姑娘看的?属下想着,就回去告诉苏姑娘,主子是要跟瑞小姐成亲的,让她千万别动这个心思,还问她如果主子成亲发帖子的時候她肯来不肯来,苏姑娘可是一口答应了呢,说是要来的?。 苏容一愣,随即郁闷,低头闷闷的道:“我懂啊,冰儿姐姐说了,你会娶的人是瑞小姐,我没有奢望的,我也没想过嫁给你,我就是难过,心里头难受,想哭,酸酸的......娘也说我笨,不该喜欢不能喜欢的人......。 他没忘记他来这儿的初衷,也知道自己这会儿说这话不太好,但是没法子,韩青裳叮嘱过的,要好好招待瑞兰,瑞兰千里迢迢的来,他总不能不让她尽兴而归&#;,当初去北地的時候,瑞兰对他可是很尽心的,就算是礼尚往来也好,他也不能半路丢下瑞兰不管。 “一大早的哭什么?有人看了会心疼的。。 冰儿刚转身,就撞见瑞兰进来。 安冉烨微微勾唇,将案上奏折一推,抱着她坐在龙案之上,宠溺的看着她:“朕,愿赌服输。。 白公子的丫头都这样好看,苏容垂眸,自己为何每次遇见他都是一身的狼狈呢?> 苏容如梦初醒,抹掉眼泪,抿唇道:“我认得你,你是白公子身边的人——。 冰儿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端着早饭递给瑞兰:“我也不知道主子去哪儿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要不,瑞小姐先用了早饭再说?兴许吃完早饭,主子就回来了?。 白朗说完这话,便领着瑞兰走了。 “什么事这么高兴?。 苏容到底说不下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嗓子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匆匆丢下几句话,她转身就跑,转身的那一刹那,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她此刻才肯在心里头承认,她是喜欢白公子的,她心里头很喜欢很喜欢白公子。 冰儿抿唇,看了一眼白朗的神色,才缓缓的道:“夫人的意思,她是很中意瑞小姐的,若是公子喜欢,只怕这婚事立刻就能筹办起来的,瑞小姐过了门,也算是公子的妻室了,也是咱们白家的主母,很多事儿也是可以担当的,何况瑞小姐又不同于一般的大家闺秀,婚后主子要出外巡视店铺的话,可不得带着夫人同行么?难不成将夫人一直留在家里呀?。 因此一大早就起来了,想着苏容肯定在这里,他一大早便赶来城北河道,过来看见她坐在河边背对着这边,呆呆的望着荒野之中的日出,瘦削的肩膀还是一颤一颤的晃动。 白朗回到客栈的時候已是夜深了,瑞兰今日兴致极高几乎逛遍了玉泉才肯回来,白朗送她去房间里睡下才回来。 白朗没回答,往床榻上一躺:“夜深了,睡觉&#;。。 “苏姑娘。。 白朗掩住她的唇,将苏容轻轻抱在怀中,心疼道:“别听她的,你喜欢了一个喜欢你的人,这是好事儿,幸亏这个人明白了他自个儿的心——容儿,我原以为这辈子都再也找不到伴我一生的那个人了,如今却发现,原来还有让我如此牵肠挂肚的女子,容儿,我要娶你为妻,一生一世,都跟你在一起。。 你只有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的時候才会知道你有多喜欢这个人,这话一点儿不假。 白朗听了这话,微微勾唇,却没答话,只挑眉道:“吩咐北街的掌柜,要他好好照顾苏家的事儿,你去办了么?苏姑娘的爹自可不必费神,叫他好好照管她娘的病。。 冰儿也是女子,怎会看不出这苏姑娘对自家主子一眼的倾慕呢?可夫人中意的是瑞小姐呀,她也不想因为这位在玉泉突然遇见的苏姑娘就坏了大事呀,不过她也瞧得出来,主子对这位苏姑娘非比寻常,似乎比对瑞小姐还上心,可这苏姑娘家的家事实在是——冰儿一叹,她此番来挑明,也算是个催化剂&#;,要是由着主子这样,只怕一个媳妇也娶不上,如今两个女子都喜欢主子,主子也必得挑明了才好啊。 第二天一早,冰儿端着早饭来敲门,没人应,她推门进来一看,白朗没在,床榻上整整齐齐的,看来离开是有一会儿功夫了。 “我打赌赢了你?欧耶耶,表哥没有跟瑞小姐在一起,表哥跟玉泉的一个女子完婚了,这是他寄来的信,哈哈,我就说你介绍的肯定没用,怎么样,我赢了?狐狸你愿赌服输?。 苏容听的鼻头莫名一酸,眼泪差点又掉下来,她硬是给忍住了,望着冰儿道:“......若是收到请柬,我......我会去的,我会去给白公子道贺的......其实他跟那位瑞小姐很般配的,其实他们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冰儿姐姐,我还有事,我要回家去看看我娘,我先走了?。 楚檀画立刻将鞋子踢飞,眉开眼笑:“快快快,给我洗脚,按规矩,你得给我洗一个月的脚,哇哈哈?。 &> 白朗番外完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