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乐极生悲 东边。 黑云翻滚。 暴雨倾盆而下。 苏望泞看了看天叹了一口气,默默的打算冲入雨中。 “小苏啊,怎么没有男朋友来接吗?” 踩着恨天高的吴秀琴,扭着只手可断的腰肢,一步三晃的走在了苏望泞的旁边。 苏望泞在心底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但是却还是要保持微笑道:“吴姐你说笑了,我哪里来的男朋友。” 吴秀琴掩口笑道:“哎呀,你看我这脑子,忘了小苏你这是个心气儿高的孩子,连张总可都是看不上的。” 一辆奔驰适时从雨中冒头,朝着两人的方向驶过来。 没有丝毫减速,只是快到档口时,骤然一个急转弯,车稳稳的停在了吴秀琴的面前。 只是好巧不巧的,后轮溅起的脏水却是半分没有遗落,全部撒落在了苏望泞的身上。 苏望泞看着白净T恤上的点点泥渍,握了握拳头,却又默默的松开了手。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啊,小苏,都怪这雨天害的张总开车不稳,不过你这身上的衣服好在也便宜,回去洗一洗倒也能够接着穿。” 吴秀琴一边道歉一边笑的花枝乱颤。 “还有不是姐说你啊,小苏,你是该想想自己的事情了,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不得有个依靠什么的,女孩子一定得有个男人,靠自己你能拼出什么呢?” “就像现在,你不就得冒雨回家,姐告诉你啊,女孩子一定要爱惜自己,被雨淋了可是很容易生病呢,不过姐倒是忘了,你这种练武术的,应该身子骨还不错,哪里像姐姐这种教舞蹈的,身子骨可是半点雨水斗淋不得呢。” 苏望泞压着耐心听这八婆在这里叨叨,全是看在最后一期房贷的面子上。 “吴姐,你看张总都等着急了,要不你们先走?”苏望泞继续保持微笑。 恰好车喇叭也响起催促声,吴秀琴扭着腰身,拉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那,小苏啊,姐就先走了啊。” 于此同时肥头大耳,还秃顶的张总冲着苏望泞挥了挥手,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吴秀琴将车门关住了。 苏望泞总算松了一口气,自己没有被恶心膈应死,都算是命大。 待车走远,苏望泞抬头看天,雨势毫无减弱迹象。 她便踏步钻入了大雨之中。 苏望泞冒雨疾走,一滴雨水,骤然打落在了她的眉心。 猛然间,自己心头一阵清明,恍惚中她看到了一阵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 吴秀琴被一个气势十足的女人,粗暴的从副驾拉出了车外。 而原本开车的张总宛如鹌鹑一般,默默的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暴雨中,吴秀琴本就单薄的衣服在雨水的冲刷下,紧紧贴在身上,宛如赤裸。 显然这正在上演一部正室手撕小三的画面,纵然是大雨之中,也凝聚了众多爱凑热闹的人。 或许是不够解气,张总的老撕扯着吴秀琴的头发,将她身上薄丝般的衣裳撕扯开来。 咒骂道:“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个勾引人的狐狸精,既然你喜欢这种浪荡样子,我就让你浪个够,贱人。” 很快吴秀琴便真的成了全身赤裸,甚至连条底裤都没给留下。 女人双手开弓,朝着地上赤条条的女人拳打脚踢,周边的众人也都是毫不怜惜,直呼活该,做三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渐渐的画面再次模糊了下去。 苏望泞看的直乐呵,坏人自有恶人磨,果然吴秀琴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勾引人家老公,活该被人家老婆撕。 苏望泞只有一个梦想,努力赚钱。 钱实在是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靠自己赚的钱才是王道,依附男人什么的,不是吹,苏望泞是真的看不上。 只是回过头来,苏望泞有些懵,为什么刚刚会出现这样的画面? 是巧合,还是? 苏望泞确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最重要的是,如果不出错,应该就是待会要发生的事情。 似乎是为了证实,苏望泞不停的左顾右盼想要在街头找到下一个人。 运气不错,她旁边被雨水冲击的有些斑驳的街角红绿灯处有个正要过马路的年轻女孩。 女孩背着破旧的帆布包,发丝被雨水打乱,她焦急的一边看着红绿灯的剩余时间,一边张望在过往车辆,看上去似乎很是焦急。 熟悉的画面再次来袭。 模糊之下,苏望泞看到年轻女孩似乎已是等不及绿灯亮起,便要冲过马路。 只是不幸来袭全然没有丝毫预料,女孩刚冲到一半路程,便被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了个正着。 完美的抛物线之下更是艳红的一滩血迹。 受了惊吓的苏望泞转醒过来,下意识的便伸手拽住了,即将闯红灯的女孩。 三秒之后,意料之中的大货车飞驰而来,毫无减速。 吓坏的女孩呆愣的站在雨中,似乎还没有明白自己已经从死神手中逃过一劫。 “别再闯红灯了。”苏望泞对女孩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只是相对于清淡的语气,苏望泞心中的炸裂开来的喜悦却是怎么也遮盖不住的。 自己这是被天选之子的幸运馅饼给砸到了吗? 穷女屌丝终于可以拨开愁云见天明了吗? 迎娶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的时候到了吗? 人生的轨迹会被指引着迈向春光明媚的康光大道了吗? 惊喜有时候,来的就是这么让人措手不及。 开心的苏望泞只恨自己不能一蹦三尺高,原本漫天的乌云,坠落的雨滴在她此刻的心中仿佛都是世间最美的花朵。 只是嘴角的笑意还未到底,苏望泞眼前再次漫上了一阵模糊。 一道惊雷穿过云层骤然炸在了马路上。 雷劈的位置很是熟悉,而更熟悉的则是被泥渍溅落的白色T恤。 被劈中的人,难道是自己? 惊醒的苏望泞下意识抬头望天。 “贼老天,还我房贷。”苏望泞被雷劈中的那一刻,她脑海里只有这一句话。 ------------ 第2章 苏家娶亲 江户朝着南边,由于见天的雨,自古便是鱼米之乡,富饶之地。 更何况靠着江户沿岸大运河的江澄县。 江澄县的西边有几个村子相对而言算是清苦一些。 但是总归在大范围的趋势下没有出现过饿死人的现象,村民各个倒也过的还算温饱。? 江淮村便是最靠西的一个村子。 相较于相邻的几个村子来说,江淮村的村尾有一条河流穿过。 据说还是运河延伸出来的一条很小的支流,虽然说小,但是近乎九丈的河面也不是谁都能过的去的。 不过因为这条河流的存在到是让江淮村的村民家境更加殷实。 今日,江淮村可是有着一件着实喜庆的事,苏大户家的大儿子要娶亲,娶的还是县里王秀才的女儿。 虽然说苏家有钱,但是秀才家的女儿那可不是谁家都能求娶的上的。 方圆邻近的几个村,娶亲可不都是村头的娶村尾,至多嫁个邻村的,那都算是远门。 而苏家非但娶了县里的姑娘,最重要的是他爹可还是县里少有的几个秀才之一。 苏家是真有钱,二十亩的水田外加十五亩的旱地,倒也能配的起秀才闺女。 苏家大儿子名叫苏庆生,读过几年私塾。 虽然不是考功名的料子,但是倒也认得几个字,算的几笔账,靠着家里的打点倒也在县里找了份不错的工。 是在县上一个大商户家管理码头上的账数。 每日只需要钻在搭好的凉棚里算清东家出去了多少货物就能每月拿到一两半的银钱。 由于做工的性质,算上平日多少还能收点下面的孝敬,也能凑个整二两。 虽然说江淮村村民家境殷实,但是每月二两的银钱,那也是了不得的存在。 要知道有些条件不太行的农户家里整个一年也不一定能挣的了三五两的银钱。 今天苏庆生成亲做宴,村里的人大都来了个七七八八。 而且每个人都不是空着手来的。 不说每个人手里的拿的礼,就是坐席用的桌椅板凳,也都是村民自发挑家里最好的拿过来给苏家做面子的。 好在苏家的场子是露天摆的,倒也让大家伙而都坐得下,几个妇人忙成一团,招呼这众人。 席面足有二十八张,苏家早就请人宰杀了两头猪,实诚到每张桌子上面都有着一碗不浅的肉。 虽说每张桌子没有整只鸡鸭,但是匀上一小碗还是有得,再配上一些鸡杂猪碎猪血肠的荤菜也是十足的硬菜了。 对了,靠着河水,每桌上面也少不了一条鱼,虽然对村里人鱼肉算不上很稀奇,但好歹蚊子再小也是肉。 配着不要钱拿盆盛的各类蔬菜,桌子顿时摆了个满满当当。 这席面,说出去,谁不吹?苏家的体面这次可算是挣了个十足。 在坐的各位,在村上也都是有脸的人,眼力见还是有着的。 虽然在忙活的众人里面没见到苏家大女儿,但是这会儿也都没人吱声。 毕竟苏家大丫头,可不是上座那个笑开了花的苏周氏的亲闺女,还是别触霉头为好。 只是相较于大人的有眼色,小娃娃自然没有这么多的小心思。 这不蹲在凳子上,手里还拿着一块肉骨头的一个小胖墩直接喊问道:“阿泞姐姐呢?”? 苏虎皱了皱眉头,这才想起,他的这个大闺女,他张望了一下。 果然没有看到人,心里隐隐有些不高兴,毕竟弟弟结婚,家里这么忙,她竟然不出来帮忙。 “庆生家娘,大丫头呢?”苏虎问道。 苏周氏眼睛提溜一转便开口道。 “唉,老苏啊,你也知道我这个后娘那里能使唤顿她呀,前日里不是她去河边提水栽了进去,落了水说要养一养,应该在偏房养着的吧。虽说可能受了些凉,但是也三天了,也该好了吧,但是她不出来帮忙,毕竟我这个做后娘的总不能说些什么。” “混账东西,我看她就是养懒了,完了看我不收拾她。” 苏虎本就不喜这个沉默寡言的长女,而且平日不怎么管家里长短,听着自己婆娘如此说便也气道。 桌上的人虽然各各埋头吃肉不吭气,但是心里可都是对苏周氏很是鄙视: 谁家姑娘落水了可不为是惊天的大事,也就是这种后娘才不当回事。 说的也是,别说落水这种事情,要知道苏家大丫头今年过了应该就二十一了,已经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这个后娘也真是心够狠的,苏家大丫头是个干活麻利老实的,一身力气比起一个庄稼汉都有过之而不及。 为了家里活计硬是拖着不给许配嫁人,想必是要在白给家里干几年活。 说不准过些年还能直接卖给县里大员外做个妾,换上不少银钱。 毕竟苏家大闺女大是大了点,但是除了瘦点模样那还是很不错的。 这不过是饭桌上的一个小插曲,大家伙儿一个个都热闹的沾染着结婚的喜庆,谁也在没有注意苏家大姑娘。? 相比起前院里的热闹,苏家偏房,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苏家偏房是院落外面的一件泥草房,隔壁住的则是村里出了名的倒霉汉江顾。 苏望泞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先骂出一句:“贼老天,还老娘房贷。” 待苏望泞眼睛睁开的时候,她就骂不出声了,因为此刻她的脑海仿佛炸开了锅一般,非常疼痛。 疼?这个感觉为什么会出现?自己不是给雷电劈死了吗? 足足过了一刻钟,脑海的胀痛才渐渐平缓到了可以忍受的程度。 苏望泞想要翻身而起,但是失败了,她竟然半分力气都没有? 这周的泥草腥味如此厚重,到是让她清晰的明白,自己活着的这件事是真的。 随着脑海中一段记忆的出现,这才让她明白,自己竟然附身到了一个古代女子身上。 这个古代女子竟然也叫苏望泞,原本很是好听的名字,却在这里不慎适用,被家里人当作有望泥泞不堪之意。 生母生她当日难产而亡,亲父不作为,后娘又歹毒,便使得苏望泞在这个家里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 第3章 渣爹傻娘 说是苏家的偏房,其实也不尽然。 说是苏家祖辈留下一座房产,但顶多算得上是个半遮掩的柴房。 毕竟这么多年了,以苏家现如今的家室,也不至于住在这泥草屋内。 平日里堆放写无关紧要的物件,不过因为距离水坝近,苏家农忙时候,铺了些草席子,平日倒也可以用作休息。 但是过夜却还是有些勉强,毕竟多年没有修葺,抵御不了夜寒。 但是落水后的大姑娘苏望泞则是被丢在这里足有三天。 虽然现如今不是寒冬之日,但是刚过了初春,春寒料峭,饥饿使然。 三日水米未进的原生,竟然就这么不甘的死了。 这就使得乐极生悲的苏望泞在惊雷之下还能苟存于世。 虽然时代有所变化,但是这并不妨碍苏望泞感叹一句活着真好。 要是能把后世那套自己奋斗了近十年,即将把贷款还清的的房子也能带回来,那才真的叫做完美。 本来嘛,有命在就已经很不错了,房子什么的都不过是身外之物。 但是躺在草席子之上的苏望泞,巴巴的看着破损到透光的屋顶,时不时还有些不只是露水还是雨水的水滴落在身上。 便使得她更加思念那个还有一期房贷的小公寓。 苏望泞梳理着脑海中的记忆: 原主今年二十岁,天生气力大。 纵然作为一个姑娘也早在八岁就被带着下地干活了。 现在苏家内外活计大多都是苏望泞一个人在做,不说其他。 单单种庄稼,足顶三个壮汉。 这就使得,纵然苏家有着众多田产,但是却也没有在外面雇佣长工。 顶多在农忙时节,苏虎照料着也能下地把活计给做完了,这到时给苏家省了不少开支。 苏望泞下面还有着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大弟则是今日结婚的苏庆生年二十。 妹妹苏秀珍年岁十六年前刚刚嫁人了。 还有一个最小的苏金贵,才刚刚出了吃奶的阶段。 根据原主打小从邻居嘴里得来的消息: 原主生母闻氏娘家本是家境富裕的航商。 二十多年前,闻氏跟着家里的船队途经江淮村,便相中了江淮村的村痞子,油嘴滑舌的苏虎。 便要任性的嫁入苏家。 闻家自然是看不上苏虎这个人的,但是架不住闻氏执拗以死相逼。 气的闻家当时便给了闻氏二百两银钱和一个陪嫁丫鬟,没等的拜堂当夜就驾船而去,断了情分。 而那个陪嫁丫鬟便是原主的后母周氏。 闻氏自以为嫁给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获得了自己的幸福,还未等苏虎哄骗,便将所有的假装都给了苏家买了地产。 只是苏虎作为一个老懒村痞,得了银钱那里还能继续装做深情模样。 过了好一段花天酒地的生活,而生活的重担自然就流落在了已经怀了孕的闻氏身上。 做惯了小姐生活的闻氏那里受过这种辛苦? 白日下地劳作,夜晚还要被不顺心的苏虎欺辱,很快便染了一身疾病。 最重要的是,没了闻家的压制,原本的陪嫁丫鬟早不知在何时和苏虎看对了眼睛,搞在了一起,比起端庄放不开的小姐,做丫鬟的自然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来讨苏虎欢心。 亏空了良久身体的闻氏终究是没有熬过女人生孩子的这项生死大关,早早的解脱了去。 只留下了原主自小便飘摇在苏家这个地狱里。 苏望泞看着这些零落的记忆,只想叹一句:啧啧,渣男配贱女,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嗯,闻氏吧,也真的是活该,眼瘸到这种程度的人吧,也是真的不适合活下去啊。 只是可惜了原主,能活到二十年才挂,也是不容易啊。 苏望泞一直觉得像这种膈应人的事情不应该是那种闺门后院,大家大户才会发生的事情。 可怎么也没想到,这种穷的饭都吃不起的农户里面也会发生。 算了,毕竟重生穿越前不也见证了一场正宫撕小三的戏码么,狗血的事情还真是到哪里都躲不开啊。 本来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是不知道是原主死后意识还未完全消散,又或者是苏望泞觉得占了人家身体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总之接收了这段记忆的苏望泞感觉很不好。 非常不好,宛如吃了死苍蝇,那股恶心劲儿卡在嗓子口很不舒服。 这苏家人简直没有一个好东西,一边用原主娘家嫁妆发家致富,一边将原配之女当作免费劳动力,还败坏名声说起克母不给娶亲。 原主呢,也真的是个废材,一个女孩力大如牛,本来就是上苍给她的一笔财富,竟然不好好用作,反而帮着害自己的人努力种地?简直不知所谓。 哪怕她能稍微泼辣硬气一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挂了也是心不甘。 苏望泞从来只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努力赚钱,摆脱女屌丝,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前世对于这个梦想,自己贯彻的十分彻底,自打从孤儿院出来便一直奉行这个梦想,一路向前,终于即将在上海这个大城市里能有一个家的时候。 嗯,被雷给劈了,好了悲伤的事情就再不说了。 苏望泞打小就是个孤儿。 前世还羡慕别的孩子有父母,记恨自己的父母为何要抛弃自己,现在看看原主人渣爹,傻逼娘仔细想想,其实做个孤儿也挺好。 至少哪怕是被雷劈了,也是了无牵挂,当然那个只剩一期贷款的房产不算。 可能是因为孤儿的原因,从小苏望泞便是一个不信命,不服输的。 她明白这个世界,想要的东西,一定要靠自己去努力,去争取。 比如在这里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原主亲娘的嫁妆。 不过相对于此刻连翻个身都困难的苏望泞来说。 纵然身有壮如牛的力气精通各种武术散打技巧,此刻那份嫁妆也着实有些遥远。 自己此刻气息微弱,再不吃点东西,又得挂,估计还得有第三个人穿过来。 在隐隐听到门外似乎有人声的时候,苏望泞一点都不含蓄的开始呼救:“救命啊,救命。” ------------ 第4章 衰神本神 顾不得理会干哑的的如同锯末渣一般的嗓音,苏望泞铆足了力气发出响动,好引起门外人的注意。 很快,门外便传来了一个低沉中带着几分清冷的好听声音:“里面有人?” 伴随着声音的出现随之便是一阵渐近的脚步,当下苏望泞便放下心来,省着力气不再刻意挣扎。 不知是本就没有设锁,又或者是原主生前没有多余力气去反锁房门,只听吱拉一声,虚掩着的门便被推开了。 透过光亮,苏望泞便看到了对方的模样。 门口背着光站着的是一个年约二十三四的小伙。 身材算不得高大,看上去应该还不足一米八,但是清瘦的体格反而格外惹目,纵然身着不过是粗布麻衣,但是干净的衣裳更是增添了几分眉清目秀。 老实说苏望泞非常颜控。 不然前世为何一直孤身一人没有男朋友,一来志在赚钱,二来则是周围的追求者,实在是让她看不过眼。 与其委屈自己的眼睛,那不如开心的做一个眼界高的单声狗。 纵然是被现代各路明星洗礼过的双眼,也不能否认面前这个男子颜值是真的上线。 他虽然既没有后世那些肌肉男的壮硕,也不似那些小鲜肉的单薄。 但就是有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 “我饿。”苏望泞巴巴的看着对方,想要示弱求得一些果腹之物。 其实她根本不需要假装示弱,而是她此刻的状态是真的虚弱 “苏大丫?你怎么在这儿?”江顾看着地上这个虚弱到不行的姑娘,皱着眉头道。 “你大弟今天结婚,你怎么一个人躺在这儿?前日不是送你回家了?” 苏家今天不可谓不热闹,苏庆生结婚,可是轰动了整个村,而苏家大丫头却被扔在了这个破房子里? “给我些吃的好吗?”苏望泞再次开口,声音依旧粗哑,由于长时间的饥饿血糖早就空虚,晕乎的脑袋,一阵一阵的犯迷糊。 江顾看得出来苏望泞此刻状态很是差劲,又瞟了一眼她的衣衫后,惊讶里面带着几分怒意。 “他们竟然连件衣服都没让你换?怎么还是落水那天的那身?这也做的太过了些吧。” 看着苏家大姑娘往日被苏家使唤的比同男人一般。 纵然劳累挨打挨骂都不曾呼喊过一声,可现在竟然被逼得问旁人要起了食物? 而且还是自己这种倒霉鬼,这真的是收到了多大的委屈啊。 “你一直没有吃饭吗?”江顾此刻已经顾不上男女之防了。 他将苏望泞从潮湿污秽的地上抱了起来,又放到了一旁的麦秆堆上才说道: “你等我一会,我给你找点吃的。” 说罢,便出门去了,顺便还将门再次带着虚掩上了。 经过这么一番,苏望泞也从零碎的记忆之中,找到了刚刚男子的信息了。 此人名叫江顾,家就住在自己这个泥屋旁边,之前苏大丫落水,还是他救的人。 只是送回家后,半分没得好,反而被周氏给轰了出来。 一是苏大丫本就不受待见,二来则是江顾算是在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倒霉鬼,人人避之。 苏家生怕沾染上了衰气儿,赶紧将人给撵了出来。 只是较为可惜的是苏大丫虽然落水被救了,但是转眼间又被渣爹养母给霍霍死了。 不过换个思维,要不是苏大丫没了,估计也没自个什么事。 说道江顾的倒霉,江淮村没人不叹一口气,因为江顾算是村里面为数不多上过私塾,念过书的读书人。 照理说读书人在村里那算是金贵的人。 早年间江顾虽然说倒霉是倒霉了些,但是倒也没有沦落到猫嫌狗不爱的地步。 直到他接连六年县里的府考均因为意外,失败告终,被兄弟强行分家冠以霉名后,才在村里变成了人人避着的倒霉鬼。 第一年临考前第一日拉稀到了虚脱。 第二年考前一周跌断了右手。 第三年考试当日家里祖辈过世,没顾得上。 第四年染了风寒,发烧到差点人都傻了。 第五年,赶考途中竟然被人敲晕了过去,等醒后天都黑了,考生早都回来了。 第六年,好不容易进了考场,不知为何由于填错了座次,直接废考。 今年是第七年,江顾知道自己是读书的料,但是上苍却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让他走这条路,他也实在没办法。 苏望泞简直唏嘘,天呐,这哪里是倒霉鬼啊,简直就是衰神附体。 不,就是衰神本神的,好嘛。 命啊,就是这么神奇。 早年间村里老少各个都觉得江顾自小聪慧,将来是要考取功名,封侯拜相,不是乡下泥腿子的命。 但是现如今,还比不得上泥腿子,至少泥腿子还有得饭吃。 读书费钱,这是公认的事情。 要说起来,江家原本以前虽说不是大户人家,但是也有着近乎十亩良田,倒也养得起个读书人。 但是败就败在江顾实在是命不好,接连六年的失败,实在是太费钱了。 而且江顾还有这两个哥哥,原本头两年,兄弟考试不利,做兄长的还都安慰劝介。 直到兄长娶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小家,思想就不再这么纯粹了。 毕竟耗着大量银钱来供养一个读书人,实在心有不甘。 最重要的是江顾的倒霉劲让兄弟两个也看不到这个弟弟的出头之日,便不愿意在他身上在耗银钱了。 原本江家父慈子孝兄弟和睦,骤然裂开了口。 好在江父江母曾被私塾的先生告知过,江顾乃是天生的读书人,那脑袋瓜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便依旧坚定的供养江顾读书,只有读书才有出头之日,要是没有这个聪明劲儿,做个乡下泥腿子也就罢了,但是谁让江顾只是有些时运不济呢? 别说江顾不甘心,就是江顾父母也是不甘心的。 但是兄弟更是不甘,分家便成了必然的结果。 年前江家分家的事情,也算是江淮村的热闹事。 江母刘氏差点给气坏了身子,江父也是大动怒直接在祖宗牌位前言道: “既然嫌顾儿读书费钱想分家那就分,只是往后江顾考中发达以后,兄弟两谁也甭想靠过来。” 江家最终还是分了家。 ------------ 第5章 活了下来 江父忍着心寒,倒也将家产一分为三。 自己和刘氏跟着江顾,所以老宅子还是老两口的。 江顾到也还有地方住,十亩良田一人三亩,余下一亩算是老两口的。 但是家里养的牲畜却是没有江顾的份,一头猪分给了大哥江富,五只下蛋鸡则给了二哥江贵。 好在老宅子的院子还算有点位置,倒也能为屋前屋后种些下饭的菜来。 江顾从泥草屋出来后便一直皱着眉朝着自己家里走去。 胜在距离不远,不过前后,便回到了家里的院子。 江顾从院子的拨弄了几根番薯叶子,便朝着灶房走去:“顾儿回来了啊。” “嗯,这几日书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来了。”江顾说道。 分家的事情,左右还是戳中了江顾的心。他也怀疑自己到底能否继续科考,便劈开了梦想,想要回家务农。 毕竟他没办法看着自己爹娘种地,自己安心读书。 但是刘氏死活不同意,她坚定的认为,自己儿子就是读书的命。 而且家都狠下心来分了,现如今在退缩,这不是认定了村里人的骂名吗? 所以江顾平日还是上书馆去学习。 只是相比于以前见天苦读,现如今却也隔三差五回家帮一帮农忙。 “顾儿,家里算不上忙,刻苦读书才是正事。”刘氏看着清瘦的儿子,想着村里背着的骂名和避嫌的眼神,心里更是痛惜。 要不是分家,顾儿那里用得着现如今成天两边跑,一边顾着家里活计,一边顾着书馆的学习,怎么能够不辛苦。 刘氏想想,真的是自己偏心吗? 供养儿子们读书可是从小三兄弟一起上的私塾,但是老大老二自己坚持不下来,死活不再去的,能怪她吗? 无论是老大娶亲,还是老二生子,刘氏自问没有怠慢过。 为什么儿时那么要好的兄弟,就偏偏容不下兄弟读书呢? 分家也就罢了,可是这“倒霉鬼”的帽子,随着家境日益一落千丈便再了脱不掉了。 江顾自然不知道自己母亲心里想了这么多,他生怕回去完了,苏望泞给饿死了:“娘,有吃食没?” 刘氏赶忙端出了一碗清的只有些许糙米茬子的稀饭来,要不是里面还有着几块番薯,真的不成称之为饭。 家里为了省下给江顾读书的钱,一天他们也不过只是吃着两顿饭。 大多数时日,吃的都是这样的清汤寡水,好在虽然没什么油水,但也好歹饿不死人。 “娘,先我出去一趟。”江顾端着碗,便要朝外走。 江刘氏疑惑道:“顾儿这是?” “苏大丫,快要饿死了。”江顾倒也没有支吾,很是干脆的就说明了刚才所遇。 江刘氏惊讶道:“苏家不是摆宴席呢么?怎么还?.....不过,唉,你先去吧。” 江刘氏虽然是外村的,但是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苏家这点破事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而且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定做了善事,还能改一改顾儿的霉运,便也没有阻拦。 江刘氏还在思索着的时候,江顾这边已经端着稀饭重新踏入了泥草屋。 随着江顾的回来,苏望泞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命算是保住了。 江顾用一捆麦秆堆将苏望泞撑了起来。 再三考虑了,他还是将碗递了过去,毕竟多少男女还是有防的。 苏望泞可能是求生欲格外强烈。 原本连话都没几分力气说的人,竟然端起碗来,毫不含糊,她甚至用不上筷子,直接凑到嘴边,就开喝了。 稀饭虽然清,但是对于极度缺水的苏望泞来说,更是舒服。 而干裂的嗓子随着稀饭的灌入,总算不再扯着痛了,而且番薯甜甜的滋味,简直好喝到爆。 最重要的是,还温热的汤水咽下,进入身体,总算让苏望泞多了几分生机。 很快挺大一碗稀饭,便被苏望泞喝完了。 “谢谢。”苏望泞将碗递还给了江顾。 江顾看着眼里透光的苏望泞,心下一跳,以往怎么没有发现苏大丫眸子如此好看? 不过也是,往日来,苏大丫是个默默干活的,向来不多说话。 从苏家出来,就朝着地里去,从地里出来,继续回苏家干活。 最多拿着苏家换洗的衣服走到河边,也从不与一块搓衣裳的媳妇姑娘多说一句话。 闷葫芦的性子,比好多男人还沉默,自然没有人去发现苏大丫的美。 “要我送你会苏家吗?”江顾犹豫了半天还是问道,毕竟一个姑娘家,晚上住在这里是真的不行的。 苏望泞心里骤然生出了一阵浓烈的负面情绪。 她明白这情绪不是自己的,难道是原主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消散?听到苏家相关就受不了? 苏望泞停了半晌道:“不用了,我还想活着。” 随之,便是江顾的一阵沉默,苏家已经把人逼到这个地步了吗? 沉默太久,苏望泞觉得氛围开始尴尬,便开口问道:“你刚才说苏庆生结婚?” 在苏望泞的引导下,江顾总算有找到了话题: “嗯,苏庆生娶亲,娶的是王秀才的女儿,王淑珍,举村上下,分外热闹,活脱....” 似乎赶紧自己说的这些,想必苏大丫也不爱听,说不准还戳了她的心,江顾停了下来。 但是苏望泞自然知道外面的风光和自己的可怜,有多么鲜明的对比。 只是要不是原主郁结的情绪影响,自己其实是波澜不惊的。 毕竟在自己梳理记忆的时候,就知道了,原主一家实属极品。 “你回去吧,我在休息一会儿,自己回家。”苏望泞再次对江顾感激道。 “行。”江顾也不再多说,便转身返回了自己家中。 随着江顾的离开,苏望泞重新躺下思量打算。 许是身体多少还有不适,便闭着双眼继续缓解。 片刻后,苏望泞感觉到门又开了,来的人还是江顾,不过她心下也没有多想,使懒便没有睁眼。 很快她就感觉到对方来把她的身边的麦秆重新整理了一番。 又不知从那里拿来一些稻草,盖到了自己身上后,这才离去。 ------------ 第6章 我回来了 江顾应该是觉得苏望泞今天不会回去的。 一夜睡过去,纵然是喝了一碗粥,想必也不一定能够挺的过去。 毕竟晚上还是很冷的,乡下人铺盖些稻草倒也是能够取暖的。 江顾走的时候还不忘将门给牢牢的扣住了。 虽然一般不会有人过来这儿,但是毕竟苏大丫还是一个姑娘家,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这辈子就算是毁了。 离开后,苏望泞再次翻了翻关于江顾的记忆。 要是说在江家没有分家之前,江顾在村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一来是个读书人,而来他的样貌是真好看,十里八村之前还有许多媒婆上赶着给说亲的。 还真别说,原本江顾还就差点定了亲,还是镇子上的赵屠户家的小闺女儿。 原本赵家虽然赵屠户有着杀猪的手艺,家境不错,看不上乡下小子。 但是架不住自己闺女就喜欢个读书人。 而且讲真的赵屠户也妄想过万一江顾考上了秀才,那自己闺女就成了秀才娘子。 虽然秀才也不见的有钱,但是说出去是真威风,还有这见官免跪这种殊荣。 自己闺女嫁过去,有自己在也定然不会过的苦,万一这小子中了举人,那才叫一飞冲天。 只是还未娶亲就分了家,而且背着霉运的名声,想必这辈子和科举是没有半分关系了,自然赵屠户就反悔退亲了。 而且当月退亲之后,赵家迅速又给自家闺女找了一个镇子上的有钱人,一个月之内便将她给嫁了过去。 分家,霉运,退亲,这接二连三的打击还真是一浪更比一浪高。 好在江顾父母还是很疼这个小儿子。 苏望泞原本还着实同情江顾的经历,只是比起自己此刻,好歹江顾还有家可归啊。 说到底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喝了点粥,又接受了这么大一段记忆,空乏的身体更是显得疲惫不堪。 苏望泞终于还是坚持不住,闭着眼睛睡着了。 待苏望泞再次苏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山了。 原本疲惫劳累的状态更是一扫而光,甚至要是此刻有人看过去,她的眼睛里面透着光。 苏望泞缓了过来,虽然由于身体长期的亏空使得自己脚下还有些虚浮。 但是这倒也算不得什么,她微了微嘴角,舒展了一下手脚胳膊,打算出门去。 苏望泞走到门口,拉住了门把手。 下一刻,整个门便倚在了苏望泞身上。 好家伙,这力气。苏望泞看看手上的门,惊呆了。 她虽然从记忆里面得知原主生来力气巨大,但是此刻才是真的直观感受到了什么就做天生奇力。 苏望泞把手上的门放在一边。 便凭着记忆朝着苏家回去,毕竟夜里凉,自己可不想在这个露天的泥草屋里面睡一宿。 虽然天色渐晚,但是苏家人却都没有休息。 毕竟今天苏庆生娶亲,摆了满满二十八桌的体面席面,自然不能闲下来。 只是忙活中,苏虎还在骂骂咧咧的。 要知道平日里这些活都是原主苏望泞一个人的,但是现在苏家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收拾完。 等到所有活计忙完才有空坐在一起开始吃饭。 摆上席面的食物早就被众人瓜分干净了,毕竟像这种席面,不是谁家都能办的起的。 虽然周氏很是心疼,但是想着儿子娶亲倒也压住了心里的那份不快。 好在她早就有所准备,自家还特意留下了不少,而现在大家吃的便是留下的。 “秀珍啊,家宝对你还好吧?来这个鸡腿你给你,以前你老爱吃了。” 周氏将盘子里的一个鸡腿夹给了已经嫁人但回来参加哥哥娶亲的小闺女。 “他对我也还好”苏秀珍回应这周氏的话。 虽然自己男人对自己也还不错,但是鸡腿这个东西,却已经有太长时间没吃过了。 所以也不多话,直接上手拿着鸡腿开啃起来。 周氏听到满意的答案又将另一个鸡腿单独夹在了另一个空碗里面: “庆生也爱吃鸡腿,待会起来把这个留给他。” 周氏将两个鸡腿一左一右的给了自己丫头儿子,还不忘将一块肥的流油的肘子夹给了苏虎: “当家的,你也吃,今天可累坏了,都怪大丫躺着不出来,不然那里会让你做这些活计。” 一面昭示了自己贤惠,一面不忘给苏望泞下点绊子。 “砰。”碗重重砸在桌子上的响动也挡不住苏虎的怒意:“赶紧吃,吃完了看我不扒了她的皮,还敢懒成了这样。” 周氏抱着怀里最小的苏金贵,笑着沾了些米汤一点一点的喂着,很是满意。 苏望泞刚一踏进院子,就听到了苏虎这句话。 骤然心中一阵化不开的难过,虽然这不是自己本意的情绪,但是被一个本应消失的意识影响,也是很不舒服的。 更何况自己还占了人家的身体,在不做些什么,怎么也说不过去。 “苏大丫,你还有脸回来!”苏秀珍面朝大门,率先看到了走进门的苏望泞。 她虽然作为妹子,但是对这个长姐确实半点尊重都没有的。 对她来讲,苏大丫就是家里的一个免费的丫鬟和仆人。 最重要的是今天要不是她躲懒,自己那里用的找收拾席面残渣。 这就应该是她苏大丫的活,毕竟在没有嫁人之前,她可是从来没有在苏家干过活的。 随着苏秀珍的话语落下,苏家其他人也都看向了门口。 “你还敢回来,你个赔钱万一,怎么不死外面算求。” 苏虎放下了碗,站了起来朝着苏望泞走了过来,一副揍人的样子:“家里这么忙,你还敢躲起来,看我不打死你个贱货玩意。” 苏虎是真的不喜欢苏望泞,每次看到她就能想起闻氏,本来想着借着闻家说不定能出了这个小村子。 谁料到闻家也是心狠的,竟然直接断了情分。 而且自己背着靠女人发家的名头二十年,让他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侮辱。 苏虎举起手来,像往常一样的想给苏望泞一个巴掌的时候,自己的手竟然在空中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再一看,苏望泞用自己的一双玉手将苏虎的巴掌拦在了空中。 更重要的是她仅仅用着食指和中指将苏虎的手掌牢牢卡主不得动弹。 苏望泞翻眉冷冷的看了一眼苏虎道:“落水三日,滴水未进,发烧差点死在外面,做爹的你可知道?” ------------ 第7章 恶女行径 苏望泞往日总是一副沉默寡言,缩头弓背,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的一个人。 实在不能让苏家人看不见,纵然挨打,也都是默默承受的。 但是今天她抬头挺胸,目光冷然的样子反而让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那透着光的眸子。 苏虎对着苏望泞冷漠的目光,一时之间反而不敢动了。 但是片刻后,心里却更是恼怒起来:“赔钱玩意,你竟然还敢顶嘴了,既然没死在外面,看我不打死你,你把老子的手放开。” 苏虎还想动手,但是只能哇哇怪叫,但是右手却丝毫没有半点松动。 他再次举起左手想要反手在给苏望泞一个耳光的时候,仿佛预兆一般的,整个人腾空飞了出去。 落地点,正好在正房墙角的一堆破柴堆里。 苏望泞绕了绕脚踝,暗道:果然身体还是太虚弱了,不然凭借这原主的力气和自己的技巧,踢飞个人,怎么会让自己脚下虚浮呢,不过,原主的地位还真是,啧啧。 将苏虎踹出去以后,苏望泞心情舒畅了许多。 脑海中却是格外的窃喜:没想到啊,虽然自己乐极生悲被累劈了,但是那个预测吉凶的金手指竟然也跟着自己穿了过来。 刚刚自己在泥草屋睡觉的时候,便做了一个梦,梦中就有自己回家的场景。 照着原来的方向,虽然自己不是原主默默挨打的性子,但是躲开了苏虎的第一巴掌,却没有多得开第二巴掌。 虽然最后自己和苏家人打了一架之后,略显优势。 但是由于对方人多,自己又亏空了许久,还是多少受了点伤害。 但是梦中场景,竟然完美浮现了。 而作为一个常年练过武术的人,有了先知得晓对方出手为何后,那里还会被人伤到些许? 抱着小儿子的周氏和苏小妹瞬间惊呆了,这还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苏大丫吗? 简直可怕。 “混账,你怎么敢,你....咳咳...”苏虎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苏望泞破口骂道。 这时周氏才反应过来,赶紧放下怀中的苏金贵,奔向苏虎。 想要将其搀扶起来:“你,你这也太过分了,他是你爹,你还有点孝道没有?” “你算什么东西?我和我爹的事情,轮得到你这个陪嫁下人开口吗?” 苏望泞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的朝着周氏心口直戳下去。 而一边的苏秀珍早就被吓傻了,连手中的鸡腿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掉落下来都不知道。 落在地上的鸡腿,滚落地上,粘上了一层粉煤灰,显然不能吃了。 另一边的还不会说话的苏金贵,更是被惊吓到了,哇哇大哭了起来。 苏望泞看着一桌子的好菜,总算是感觉到饥饿了。 今天就白天喝了一碗清汤稀饭,身体那里能吃得消。 便不再搭理旁人,默默的拿起了筷子将周氏盛好放在一旁没有动的米饭端到了自己面前,吃了起来。 “谁让你碰这碗饭的!”周氏一看急了,那是自己给正在洞房的苏庆生准备的。 以前,苏望泞只有做饭和洗碗的命,从来不被允许和大家一起坐在桌子上吃饭。 最多就是别人吃剩下的汤汤水水,和一些锅底渣拌在一起,吊着命。 苏望泞丝毫没有理会周氏的话,还顺手将一旁空碗的鸡腿拿了起来。 虽然自己身体有所亏空,不应该大鱼大肉,但是一个鸡腿倒也算不得什么。 苏望泞没有在意,但是周氏却是很在意的。 她甚至顾不得扶还站不稳的苏虎,径直朝着苏望泞跑过来,想要抢夺她手中的鸡腿一般。 只是她还没有跑到跟前,便一个狗吃屎的模样摔倒在地。 原来,苏望泞将一根吃剩的骨头,轻巧一甩,便打在了周氏的小腿骨上,然后周氏的趴展了。 “你个小贱人,我杀了你。”周氏咒骂的爬了起来,朝着苏望泞扑过去。 只是苏望泞早就知道,也不多说,只是端着自己的碗和鸡腿,靠左一闪,周氏的整张脸,便扑到了那盘肘子肉里面。 等抬起头来,那油腻腻的模样,要多恶心就有多么恶心。 苏望泞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让苏虎原本升起来的几分畏惧给气没了。 他抄起身边的扫帚,朝着苏望泞过来,苏望泞心里暗道。 原本不想朝着梦境一样掀桌子的,可惜了桌上的这几盘菜,自己还没有吃饱呢。 但是有些人总是自己非要朝着枪口撞过来,自己又什么办法呢。 “真是难搞哦。” 苏望泞飞快的将鸡腿盖在了米饭上面,左手拿碗,右手抓着左边的桌角,话音刚落,便猛然抬起,直接就把桌子给掀翻了。 木头的桌椅和桌上的餐具瞬间被摔了个七零八落。 而饭菜剩下的汤汤水水首当其冲的全然落在了举着扫把冲过来的苏虎身上,一盘酱茄子还挂在脑门上面,到是和周氏极为般配。 周氏这回都顾不上苏虎了,她心窝直接抽抽的疼。 这桌上的餐具,可是为了庆生娶亲特意买来配套的,可是花了真正三两银子,大半头猪呢。 而且这些菜,可都是有着不少好料的,周氏还准备好好吃几天呢,可现在呢,全没了。 “你个天煞的玩意,怎么能糟蹋东西呢。哎哟喂,活不下去料。” 周氏顶着一脸油腻,挤着眼睛,放开嗓子哭嚎起来,简直让人作呕。 而一边的苏虎更是气的发抖,却不敢做做些什么。 一旁的苏秀珍更是吓的站在一旁宛如一只小鹌鹑一般,毫无主见,也不敢去擦落在自己身上的残渣饭羹。 只剩下周氏的嚎丧声和,不谙世事的苏金贵哭闹声,比起起伏。 苏望泞看了看四周,战斗后的战场简直不堪入目。 要不是自己必须要吃饱补充体力,这么恶心的场面她着实吃不下饭去。 只能是端着自己的碗,若无其事的朝着新房走了过去。 砰的一声,门应声而倒。 里面的新人好在可能是早就听到了屋外的动静,虽然衣衫略有不整,但好歹也都能够遮体。 “出去。”苏望泞轻声道。 ------------ 第8章 没个好的 虽然声音很是轻微,但是其威慑力却是十足的很。 苏庆生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旁边被吓坏了的新媳妇拉了一把,终究没有出声。 原本苏庆生还想要尝试拒绝苏望泞的要求,这可是自己结婚用地新房。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自己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让出来? 但是他是在没有勇气盯着苏望泞的眼神看。 这已经不是往日那个大姐了,对面的人虽然还是熟悉的模样,但是那冰冷的气质,全然让自己害怕。 最终他还是拉着自己的新媳妇让出了新房,前后也不过十多秒钟的时间,怂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出去记得把门给我装好了。”苏望泞没有回头,直接端着碗朝屋里面走去。 苏庆生恨恨的盯着苏望泞的背影,却是半点不敢吭气。 只能哼哧哼哧扛着门,开始装门,差不过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苏庆生才将门安好。 正好苏望泞也吃完了饭:“把碗端走,我要休息了,你们最好声音给我小一些。” 被使唤的苏庆生面红脖子粗,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什么,最后只能关上了门,出去了。 随着门被关了后,外面的人才再次恢复了活力。 周氏发出了哭丧一般的声音,苏虎也重新开始骂骂咧咧起来。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混账。”仿佛新房内的并非自己亲身女儿,而是一个赤目相对的仇人, 要说最生气的莫过于刚嫁过来的王淑珍,原本满心欢喜的她,此刻说不出的恶心。 原本对苏家的期待瞬间也化为灰烬,说好的有钱呢?说好的免费下人呢? 她狠不得此刻只想回娘家,但是想了想今天毕竟刚嫁人,显然不现实。 王淑珍的不忿自然表现在了脸上,挎着的连宛如一只臭鞋一般,毫不客气的摆起了秀才闺女的架子。 这一摊狼狈,她自然是不可能去收拾的。 她推了一把自己的男人苏庆生说道:“还看什么看,赶紧给我找房间睡觉。” 苏庆生自然也不想干活,顺着媳妇的话,他对着周氏说道。 “娘,我和淑珍今天先在你们的房子睡吧,不然你们先去南边的房子将就一晚。” 说罢也不等周氏回话,便径直拉着王淑珍去到了苏虎和周氏睡觉的房子。 推开门后,一股脚臭气扑面而来,差点没有把王淑珍给熏了出去。 原本因为男人体贴自己而消了气的王淑珍,再次气上了头。 灰扑扑的墙面,潮气的地面上不知是油渍还是水渍有着一大块,似乎还散发这莫名的臭气。 床上的单子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唯一的一张桌子上面也都有着挺厚的污垢。 这一刻王淑珍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你爹妈怎么这么脏啊,你看看这床单,这个黄色的到底是什么啊?这么恶心到底让我怎么睡觉?我嫁给你的第一天,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就让我住猪窝?” 王淑珍宛如倒豆子一般,巴拉巴拉的一股脑将窝着的火发泄了出来,而且声音还不小。 原本苏庆生也对这个房间有所抵触,但是骤然自己爹妈被这么明目张胆的嫌弃,还说自己家是猪窝,作为一个男人,瞬间火就上来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既然已经嫁给了我,以后这也是你爹妈。”苏庆生呵斥道。 王淑珍瞬间炸了锅:“苏庆生有种你TM的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不嫁了,我现在就回娘家,让我爹给我主持公道。” 站在院子里的周氏本来听到新媳妇这么编排自己和男人,很是恼火。 但是又听到儿子的训斥和对自己的维护,心里舒坦了不少,但是一听自己花了好大价钱才求娶回来的新媳妇,要是不跟自己儿子,那怎么可以。 连忙顾不得擦身上的饭渍,连忙跑向了房子,生怕下一刻儿媳妇就跑了。 “儿媳妇啊,你可不能回去,你爹可是收了我六十两银子的,再说小夫妻家的哪里有不吵架的,还不是床头吵完床尾和的,要是嫌床单脏,柜子里还有新扯的布,我去给你拿。” 周氏连忙朝着左边的柜子跑去,一边跑头上的菜汤还不停的往下淌。 王淑珍说回娘家,自然是气话,虽然他爹是秀才但是结婚第一天就回娘家这种丢人的事情,她可不敢做。 要知道他爹作为秀才还是很注重自己的名声的。 她只是因为嫁过来,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自然要给自己找点存在感,至少先在夫家留下下马威,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一点。 不过既然周氏给自己了台阶,自己自然不能在继续作下去,只是看着周氏满手油腻,她的嫌弃实在遮掩不住:“不用了,我自己取。” 周氏汗汗的出门去了,只是出门的那一刻看着王淑珍打开柜子将自己之前买上打算做衣服的料子,全部展开铺展在了床上,心里心疼的直抽抽。 苏虎虽然心里对这个新进门的媳妇也有所不满,但是此刻他的怒火全部被新房里面的苏望泞给分担了去了,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大。 苏望泞原本只想安静的吃个饭,然后在好好休息一晚,本打算对门外的斥骂声不予理睬。 可谁想懒得搭理的结果便使得原主渣父越发来劲,声音大的让人心烦。 苏望泞皱着眉头,左脚一环便将桌角位置的一个石戳子勾到,下一刻便直接飞射到了门上,已示警意。 “砰”。 声音格外厚重,苏虎骂人的脏话还剩一半卡在了嗓子眼。 他是不敢了,生怕下一刻,这个拥有见鬼力气的女儿,出来再把自己揍一顿。 虽然不敢对苏望泞发泄火气,但是看到站在一边一动不动的小女儿苏秀珍,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做个什子榔头,呆站在这里,腿瘸了吗?不干活。” 苏秀珍被这一声呵斥的,心里虽然无比委屈,但是却也不敢开口反驳,只是默默的在心底将苏虎这个父亲记恨上了。 ------------ 第9章 洗洗再吃 毕竟在自己出嫁以前,可是什么活都不用做的。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会给自己发脾气。 看大哥的新媳妇那么娇蛮,却还非但不用干活,而且还让所有人先顺着她。 苏秀珍原本就因为苏庆生结婚,白天忙活了一天没吃什么东西。 而且刚刚的饭桌有全部被打翻了,肚子更是饿的咕咕叫。 此刻的她瞬间就不想在这里干活了,想回夫家。 只是她看了看已经黑透了的天色,还是没有开口。 毕竟这么晚了自己还是不太敢出去的,只能默默的收拾狼藉。 周氏自然不敢去触苏望泞的霉头,但是她着实心疼极了地上的这些肉菜。 “秀儿,快先把还能吃的捡起来,可别都被那个小畜生给浪费糟蹋了。” 周氏怀里抱着吓坏了的苏金贵,一边指使着苏秀珍干活。 “哎哟,我这肘子肉了啊,看看多肥的肉啊,这天杀的东西,怎么舍得。” “鸡头,洗一洗还能吃,装起来。” 虽然说苏家是大户,但是二十年过去,一来闻氏的嫁妆所剩不多,全购了田地。 二来,光这次苏庆生娶亲就差不多花了近乎百两银子,光光给赵秀才的彩礼就足足六十两。 周氏有些后悔,为了撑面子,娶回来这么一个媳妇供着真的好吗? 看着碎成渣渣的成套碟碗,周氏更是心疼的直抽抽,心里对苏望泞的仇视更是到达了巅峰。 苏秀珍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她还是将肉菜全部挑拣了出来。 虽然大多都糊了许多泥土,其实洗一洗也不是真的不能吃。剩下的实在没办法吃的全部拿到了后院喂了猪。 苏虎虽然肚内空空极有饿意,但是也知道今天晚上确实是没有饭吃了,便早早的就去向靠南的房间休息了。 靠南的房间原本是苏秀珍出嫁前住着的,虽然也还算干净亮堂,但是着实太小了些。 五六平米的地方也不过堪堪放着一张小床,苏虎和周氏两个人睡在这里,实在有些拥挤。 没有回夫家的苏秀珍原本想着乘自己洗碗筷的时候好偷吃一些刚刚捡着洗干净的肉菜。 可是自己干活的全程都在母亲周氏的眼皮子地下,最终也没有偷吃到,反而洗完以后,还被打发睡在了以前苏望泞睡着的柴房里。 苏秀珍窝着一肚子的气去了柴房,开门后,啥都没有,只有在左边平铺着稻草才能证明这儿确实是睡觉的地方。 躺在略有潮湿的稻草上面,苏秀珍对周氏也开始记恨了起来,想着住在主房的大哥大嫂,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终于苏家一家还是睡去了,至于睡得怎么样,也只有他们各自知道。 看着虽然略有些褶皱,但胜在干净的床单,苏望泞到没有太多嫌弃,毕竟这已经是今天取得最好的结果了。 躺在新房干净的床上的苏望泞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原本强撑着的力气也散去了,果然还是这副身子太过淡薄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先养好身体,这是作为一个武道着最为根本的事情。 毕竟有个伟人早就说过,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一宿睡了个大天亮,虽然没有表,但是看着天色,应该差不多十点左右。 就在苏望泞纠结到底要不要起床的时候,外面的苏家人却早就起来了。 虽然昨天王淑珍对周氏苏虎很不给面子,但是由于她父亲在江城县少有的秀才,甚至有问举的可能,所以苏家对其还是捧着的,但是王氏确依旧不甚满意。 王氏讲真的实在看不上苏家人。 先不说这几日听到关于苏虎人渣的风评,就昨天新婚之夜单单那骂人的脏话简直和周氏的泼皮模样配极了。 而且这个原本听说很弱势的大姑子,真的太可怕了。 要不是苏庆生在县里的工作还算不错,王淑珍是真的想过要张休书的。 早起后,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在苏庆生的小意下改口叫了爹妈。 苏庆生虽然昨日多少对王氏有所不满。 但是春宵一宿过去,这些不满早就在初尝人事的舒爽之下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为了哄媳妇开心,答应今天就动身回县上住,轻易不乡下的诺言。 这个回县上的承诺实在是太过开心,王氏即便心里依旧不满,但是她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半分来。 反而一改昨日模样,今天极其的温婉。 “庆生,我的糖水蛋呢?”赵淑珍敬过了茶后,看着饭桌上清粥冷菜,戳了戳苏庆生。 苏庆生想起早就跟母亲周氏说过的,王淑珍每日早晨要吃一颗糖水蛋。 而今天才是新婚第一天,母亲竟然没有准备,这让苏庆生心里有所不满。 “娘,淑珍的糖水蛋呢?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你忘了吗?”苏庆生强调道。 周氏自然没有忘,但是经过昨天那么一浪费一大桌子的好菜,她还那里舍得在给新媳妇煮个糖水蛋。 又想着反正已经嫁了过来是苏家的人,王家有这个习惯,不代表苏家就惯着。 “哦,这不是昨天事情太多,给忘了吗,今天咱家的母鸡,也没有下蛋,要不淑珍啊,咱今天就先不吃了。” 周氏将昨天洗过后的猪肉块夹了一块放到了王淑珍的碗里面“这个好,肉才有营养。” 王氏因为没有糖水蛋吃刚要发脾气,但是看到碗里的肉,便又将不忿强忍了下来。 也不说话,只是将肉喂到了嘴里。 “那个天杀的玩意都到这会儿了还没有出来,死在里面最好,要不是她将饭全扣了,至于昨天晚上还要浪费水洗这些肉么?”周氏抱怨道。 “娘,这是昨天呼在地上的饭菜吗?”王氏瞪大了眼睛。 周氏还沉浸在气愤之中,丝毫没有发现王氏面色的不对:“对啊,洗过了的,赶紧成热吃。” 王氏一阵反胃,放下碗筷,便跑到了门外吐了起来。 苏秀珍看着如此娇惯的嫂嫂,心里默默鄙视不忿。 但是反而因为她嫌脏不吃,让她自己多夹了几块,填入了嘴里。 ------------ 第10章 有鸡蛋吃 被王淑珍这么一吐,苏虎脸色一垮,将碗狠狠的放在了桌上。 也不知是在气周氏的丢人,还是气王氏的不给脸面,周氏面色讪讪,但是对王淑珍更是不满起来。 苏庆生看了看爹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端了一碗水出去,像是安慰媳妇去了。 苏秀珍看着这个氛围有些不妙,也不敢在下筷,默默的坐在一边。 “吃,不想吃的就别吃饭。”苏虎本来也想着甩袖子回房间,但是昨夜饿了一宿,今早在不吃,实在有点扛不住,只能大声呵道。 苏秀珍听到指示,更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周氏更是领会到了男人的意思。 除了在苏庆生碗里多夹了几块肉,三个人很快便将桌上的饭菜全部吃干净了,半分没有给新媳妇留。 吃饱了肚子,苏秀珍可是一刻都不想在娘家待了,便朝着周氏说道:“娘,我先回家了。” 周氏怀里抱着小儿子苏金贵,慢慢的喂着稀饭,抬了抬头说道。 “着啥急,这回日头还早,你先把碗洗了再回去吧。” 周氏倒不是真的那闺女做佣人的,但是往日这些活计都是苏望泞在干,今天显然靠不住了。 自己现在怀里还抱着小儿子,那里顾得上,反正自己闺女在,就先让干点活,也不为过。 只是这话听到了苏秀珍耳中,瞬间变了意味:这是拿自己做丫鬟使唤? “家宝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太放心。”苏秀珍不满道。 周氏用自己袖口擦了擦苏金贵吐出来的米粒,丝毫没有发现自己闺女的不满。 头也不抬的说道:“有啥子不放心的,他一个大男人还能丢了不成,你先收拾一下,中午饭吃过了再回去,你看你弟弟,多乖。” 苏秀珍气的简直不想说话,不过看在中午饭的份上,她倒也没有直接和周氏翻了脸。 只是在收餐具的时候,将东西碰的叮当响,以示不满。 “这丫头,你轻一点,我就这么几个碗了,你可别给我打碎了。” “哎呀呀,金贵不哭,咱不怕,娘可没有凶你,娘在说姐姐呢,姐姐咋呼,你可不能学姐姐,以后一定要出息,带娘过好日子。” 苏秀珍简直想吧白眼翻到后脑壳上面,原本对这个小弟弟的关爱之心也没了。 周氏在前院里面,摇晃这哄着怀里的孩子,另一边苏庆生将媳妇哄好后,便过来对着母亲说道。 “娘,以后咱别这么掉身价了好吗?县里面可没有人像咱一样,把脏了的东西,洗洗还吃呢,更可况,淑珍可是秀才的女儿,她家教里面,可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你太让我丢脸了。” “丢什么脸,我是你娘,怎么还向着一个外人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娘为了你娶亲,已经花了多少银子了,咱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洗洗吃怎么了?没听过古语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嘛?秀才女儿就不是人了,是菩萨呀,还得全家人都把她供起来,干啥子还得烧个香拜拜么?” 周氏经过这两天的事情,本来就对王淑珍很不满。 现在儿子刚娶了媳妇,便向着媳妇说话,瞬间让周氏这个做娘的炸了毛,一股脑的将所有牢骚发泄了出来。 “娘,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苏庆生本来想着好好和母亲说一说,可没料想道,自己才说了一句,便迎来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瞬间失去了继续说话的念想。 便重新考量起了昨夜自己对王淑珍许下的承诺,以后还是回县里生活为好,没事尽可能的别回乡里了。 本来他还想着先说点好听的把王氏稳住,以后在自己干活的时候住在县里。 但是每月四日的休息,还是回乡里和爹妈住,但是看着样子,还是算了吧。 毕竟自己现在可算是城里人,周氏的这个样子实在太掉价了。 周氏本来还多想着对自己大儿子说一说新媳妇的不是,但是苏庆生转身离开了,没有丝毫继续要听的意思。 周氏一口气窝在心里,很是憋屈,却不能追着儿子大骂,只能冲着自己怀里的小儿子说道。 “金贵,你看你大哥这个白眼狼,别瞎了这么多年的对他的好,你以后可不能找个媳妇,忘了娘啊。” 什么都不懂的苏金贵,那里听得懂他娘的话语,只是一个人吐着口水,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哄好了小儿子的周氏,倒也没有那么大的火了,看了看天,到时朝着后厨去了。 她走到了厨房最右端的草席子里面,手伸进去,摸索了半天,一口气掏出来了五个鸡蛋来。 她刚刚可是被自己儿子好好奚落了一番,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虽然她对新媳妇王氏非常不满,但是毕竟秀才爹的名头在那里摆着,她也只能捧着。 但是一想到只给她煮糖水蛋,心里就不平衡,索性煮上五个,大家一起吃。 等饭好了,太阳也上了头,周氏看了看边上没有一个人,自己先把锅里最大的蛋,喂到了自己嘴里,更是三下五除咽了下去。 饭桌上,她将煮好的糖水蛋分了一个给苏虎,有挑了一个大一些的夹给了王淑芳:“儿媳妇,早晨没有吃到的糖水蛋,娘中午给你煮了。” 同时又给大儿子苏庆生夹了一个,剩下一颗煮烂了的,顺手就给了苏秀珍。 原本做饭看到周氏煮了五个鸡蛋的苏秀珍很开心,因为自己也喜欢吃糖水煮蛋。 但是经过这么一分配后,开心荡然无存,凭什么自己就只能吃一个蛋黄都破碎了的烂鸡蛋? 吃到了糖水煮蛋的王淑珍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抱怨的嘟囔道: “糖水煮蛋,那是早晨吃的,中午就应该吃炒鸡蛋。” “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不想吃给我放下。”苏虎终究还是有些忍不住了,朝着王氏骂道。 苏虎毕竟是苏家的一家之主,虽然是乡下人,但是言语之间还是很有气势的。 赵氏虽然不忿,但是却也没敢多说一句。 “哎哟,不错啊,有鸡蛋吃啊。”苏望泞的声音出现在了餐桌上。 ------------ 第11章 克命邪侵 苏家几个听到这熟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心里都猛人一颤。 甚至刚刚夹起鸡蛋的苏虎,筷子不稳,随手鸡蛋就掉回落在了碗里。 他们就看见,一个身着一套崭新的男士衣衫的苏望泞大步跨入门内,朝着饭桌走来。 “你怎么能穿我的新衣服,还给我剪了?” 苏庆生看着苏望泞身上穿的不正是自己为了结婚新裁剪的一身常服。 现如今被剪成了四不像,穿在了她的身上,心里一阵火大。 苏望泞早上又赖了赖床,起来后,发觉自己身上那件衣服,因为常年久穿,早已经破旧不堪。 而且因为落水没有清洗,也有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实在不想穿,便自行在新房内搜索了一番。 原本想着新娘子结婚应该是有几件新衣服的,可是没有料想到,只找到了一件崭新的男装。 现在的人是真是瘦弱娇小,原主一米六五的个头竟然都已经比一般成年男子高了。 苏庆生也不足一米七,这到让这身衣服还算合体,只是略微有些宽大。 换上新衣服,苏望泞总算感觉舒服多了。 虽然棉麻的面料多少感觉会有一些扎,但是比起自己之前那一身来,简直好太多了。 不过肥大宽松的款式,实在是有些不太方便,比如在打架的时候。 很快,苏望泞便抄起旁边的剪子,三下五除二便剪成了带有古装意味的现代短袖短裤。 她将剪下来多余的面料,也都剪成细长条,倒是做出几个绳结腰带,在裤脚袖口打结一扎,便出现一套短袖劲装。 不再宽松乱甩,倒也方便极了,只是关于露出了小腿和手臂,苏望泞不带一丝犹豫的,毕竟这算多大点事么。 苏望泞看着正要发火的苏庆生,毫不在意道:“借你一套衣服穿,以后还你。” “你一个女人,拿什么给我还?这套衣服可是我花了一两银子在县上卖的,你还的起吗?” “而且你怎么敢乱剪了它,穿成这样你还要不要廉耻?”苏庆生一听果然是自己的新衣服,心里更是抽抽的疼,早就忘了昨夜的恐惧,直呼骂个痛快。 “哦,我一个女人,还不起啊?那正好,就不还了。” 苏望泞微笑着用脚挑过来了一个凳子,直接坐在桌子旁边。 她拿起一双还未用的干净筷子,顺手就把众人碗里面还没有开吃的几个鸡蛋夹到了自己碗里,就连苏秀珍碗里那个破掉的鸡蛋也没放过。 本来吧,苏望泞实际是不想从别人碗里挑食物吃的。 但是自己这个身体啊,实在太过虚弱了,能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还是尽可能多吃点吧,好在自己从小就是孤儿身份,倒也没太多嫌弃。 “糖有些少啊,不够甜啊。”苏望泞一边吃一边点评道。 待苏望泞都吃了一个后,周氏才反应过来,自己给家里煮的鸡蛋,全被这天杀的给吃了。 瞬间炸毛:“你个破烂玩意,怎么配吃鸡蛋,你赶紧给我还回来。”一边说,一边就拿着自己筷子去夹,生怕自己夹慢了,苏望泞给全吃了。 苏望泞虽然身体虚弱,但是手上的力气也不是一个周氏能撼动的。 她只是象征性的阻拦了一下后,便直接掏出了刚刚揣在怀里的剪刀。 直接将周氏的两根筷子并列直接戳进了桌子里面。 “你安静一些,不然下次可就不是这双筷子了,要是不信,你不妨试试?”苏望泞朝着周氏眯眯笑道。 周氏不敢动了,她看着明明是那个熟悉的,笑着的面孔,却如同腊月寒冬一般。 她身下不由自主的开始滴落起了黄色液体。 气味一是很是尴尬。 苏望泞皱着眉,这次是真的被恶心到了,她连忙端着碗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冲着苏虎道:“怎么,您就喜欢这种骚臭的?” 也不知这一语双关,苏虎这种粗人,可否听得懂。 苏虎看着苏望泞也不敢多说什么,直到她出了门,气才从心中迸发出来。 他直接一个大嘴巴子给了周氏:“你个丢人玩意,还叫不叫人吃饭了?”说罢也把饭碗一咚,便回去了屋里。 苏庆生和王淑珍自然也没有吃的下去,王淑珍嘟囔着嘴,也拉着苏庆生回房间了。 桌上只剩下愣掉的苏秀珍和开始大嚎的周氏坐在桌前。 很快苏秀珍也坐不住了,她想来想去,自己就不该回这个娘家,她连招呼都没有打,直接钻出门外,回自己夫家去了。 这次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半分便宜都没有占到,还白给干了一天活。 顷刻间,院子里只剩下周氏一个人的哭嚎声,周围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反倒是把小儿子苏金贵给吓的哭了起来。 一个人坐着干嚎也没有任何意义,周氏只能站起来重新开始哄苏金贵,直到小儿子不哭以后,她才急匆匆的回房间换洗她尿湿了的裤子。 周氏自知自家男人的气性,她换洗完了以后,有重新端了饭回了房间。 “当家的,是我不对,我还不是被那丫头给吓着了嘛,您别气了,吃点饭,饿坏了身子不值当。” 苏虎心里自然有气,但是更多的不是对周氏,而是对苏望泞这个女儿。 反而周氏这一巴掌挨的是给自己发泄用的,自己对周氏多少还是有情分的,自然是接下了这个台阶。 一时间,房间内只有苏虎吸溜喝粥的声音。 吃过后的苏虎率先开了口:“大丫这是这么一回事?”苏虎怎么也想不明白,往日沉默寡言的苏望泞怎么就突然转换了性子? 周氏也不明白,但是她却不忘记接着这个好时机,冲着苏虎继续下眼药水。 “当家的,是不是大丫她....”周氏停了停。 “怎么了?别支支吾吾的有啥你就说。”苏虎成功被调起了兴趣。 “她是不是,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周氏说完。 还真别说,周氏这差点就蒙对了。 只是苏望泞并不是染上什么坏东西了,只是将里面的芯子灵魂给替换了而已。 苏虎沉默,邪侵,这个可是比背着克命更加严重的罪名。 甚至是可以被乱棍打死烧毁的。 ------------ 第12章 是他,想要 介于自己刚起床不久,苏望凝没有选择回房吃饭。 她想着不如多晒晒太阳去去乏气,便端着碗,将剪刀别在了腰间,出门扬长而去。 剪刀个头有些大,卡在腰间有些不舒服,但是在没有趁手防身武器之前,到也能够将就使用。 苏望凝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村落环境,一眼看过去,地势也倒平坦,哪怕算不上平原,也差不多是个低矮丘陵。 只有沿河两岸地势相对较高,而且,为了方便村妇洗刷,村里还特意在固定位置铺设了足够的台阶。 虽然此刻正午的太阳日头十足,但是在这些台阶之上却还是围坐着几个女子浆洗衣物。 几人看到苏望凝走过去,没有人主动去打招呼,但是却各个诧异于她的穿着。 “苏大丫穿的这是什么?” “好像是个男人的衣服?” “她一个女人家家,露着胳膊和小腿在外面晃荡,不害臊么?” “肯定是苏庆生的旧衣服,给裁的。” “看样子,苏家是真的把苏大丫当个男人了,哎,命苦哟。” 听着这群女人在一边倒闲话,苏望泞毫不在意,反倒默喜。 就该让所有人都觉得苏家虐待自己,这样以后自己才能更好的占主导地位。 苏望泞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就吃掉了两个糖水煮蛋。 原本想着一口气将四个全部吃掉,但是脑海突然冒出来了江顾的影子,便不由自主的走向了昨天的偏房。 江淮村大多数人家一天是吃三顿饭,早晚食粥,晌午吃顿实诚的,用来补充劳作的能量。 但是江顾家显然不在这个行列。 江家分家以后,便改为两顿饭,早起一顿,下午务农回来再吃一顿,且多为粥食。 苏望泞走了走十多分钟才来到了泥草屋这里,虽然这个地方破旧但是却胜在足够安静。 由于距离大河较近,反而没有村民在这里安家,使得周围也只有江顾一家作为邻居。 苏望泞端着碗,抱着碰运气的心态,说不准能看到江顾呢。 要是碰不到也没关系,在记忆中朝着河流一直向西,是有着一大片竹林的。 自己还是觉得找根乘手的竹棍做武器比拿个剪刀更靠谱,不说其他,古语云:一寸长一寸强。 果然,在偏房附近溜达了一圈,运气确实不够好,并没有碰到江顾,苏望泞转身便朝着记忆的竹林走去。 茂密的竹林果然没有让苏望泞失望,粗细错落,高矮丛生,只一眼看过去,她就便瞅准了一截适合的竹节作为武器。 咔咔两下,苏望泞便徒手将这段想要的竹子掰断了下来,去头去尾,留下了一米长手臂粗细的竹节,甚是满意。 她用剪刀把竹节的一端削尖,一端持平,一把乘手的武器便诞生了。 苏望泞心情骤然舒畅了许多,更舒畅的是,她正打算往回走的时候,发现竹林端头,江顾正朝着里面走来。 “江顾。”苏望泞端着碗,拿着武器站了起来。 远远的江顾没注意,只是看着竹林有人,但是还以为是那家汉子在砍竹子,直到听到声音才发觉竟然是苏大丫。 他诧异的看着苏望泞的装扮,眼里透漏出了几分莫名的心疼,这是又被苏家给苛责了啊。 “你?……好些了吗?”江顾没敢问她为何这幅装扮,生怕触及她的伤心事。 苏望泞看着江顾的眼神,心里涌上了一阵甜甜的感觉:遭了,自己这是沦陷了? “我,没事了。”苏望泞将碗向前一推道:“这个,给你,你吃。” 完了,自己怎会这种表现? 想自己虽然没有实际恋爱经验,但是作为一个新社会青年,接受过各种书刊视频的洗礼,怎么着也是有着丰富的撩妹撩汉经验的啊。 生怕对方拒绝苏望泞连忙说到:“这是为了表示对你昨天的感谢。” “我不要,你自己吃,你是女孩子,我一个男人吃什么糖水蛋。” 虽然江顾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但是下意识的咽口水,还是暴露了他此刻饿着肚子的事实。 “男人怎么了?谁规定的男人就不能吃糖水蛋了?”过了最开始的娇羞以后,苏望泞恢复了状态。 “番薯粥不值钱的。” 江顾随着分家将母鸡分给二哥以后,便再也没吃过鸡蛋了。 对他来说,鸡蛋还是很金贵的食物,可不是有着几片番薯的粥能比得上的。 “番薯粥是不值钱,可我的命值钱啊!难道我的命还比不上几个鸡蛋吗?”苏望泞直视江顾的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身体弱,你需要补……” 江顾看着苏望泞一把将手边的竹子连根拔起,最后一个补子说不出来。 “弱吗?” 哪里弱了?就这一手,村里的男人,相比也没几个能做到吧。 “我就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落水你救了我一次,昨天的粥又是一次,两次救命之恩,两个鸡蛋算个啥!” 苏望泞也不啰嗦,直接将碗朝着江顾手里一放:“一个男人,别婆婆妈妈的,赶紧吃!” 苏望泞的强势,一时之间到让江顾忘了反驳,他端着碗纠结着:“可是……” “你放心,我已经吃了两个了。” 苏望泞这句话总算是打消了江顾最后的顾虑。 江顾吃完以后,又迅速跑到一旁的河边,将碗洗干净以后,才将碗还给了苏望泞。 在收碗的时候,苏望泞手不小心碰了一下江顾的手,对方瞬间脸红了一片。 哇,好可爱。 苏望泞心里只冒小星星。 她打定主意了,就是眼前这个人,想要。 沉默后的氛围有些尴尬,苏望泞连忙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顾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片刻后还是开口道:“嗯…书馆的凳子坏了,我来砍些竹子,好做个凳子。” “哇,你好厉害呀!竟然还会做凳子呀!”苏望泞一顿狂夸。 江顾愣神,原以为自己这种接连六年落考失败的废材,还妄想继续读书会受到鄙视。 可非但没有,反而还被夸做厉害? 只是用竹节做个凳子有什么可厉害的,村里人不都会么? ------------ 第13章 妖附了体 “没,没啥可厉害的,大家都会的东西。”江顾红着脸道。 苏望泞越看这样的江顾心里越喜欢:“这不一样,你可是读书人,和别人不一样的。” 江顾眼中泛光,但是很快便熄灭了:“读书人又怎么样,考不上一样是个废物。” “哎呀,你可别妄自菲薄了,你很厉害的,只是别人没有发现你的厉害而已。” 苏望泞看出了江顾的难受和窘迫,便转移话题道:“做凳子要竹子是吧,我帮你砍。”随即便把江顾手里的砍刀给接了过来。 “不,不用了,我一个男人,怎么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干活。” 只是话没没有说完,咔咔咔几下,他便看到对面的女孩一刀一根,瞬间地上躺倒了六七根结实的竹竿。 得,当自己没说。 要知道以前自己也不是没有砍过这儿的竹子,这里的竹子虽然不如树干那般粗壮,但是也是韧性十足,自己砍断一根起码也得六七斧子,哪里向她,一刀一根。 江顾仔细打量起了对面的女孩,传言苏家长女一个人顶三个庄稼汉,这算是坐实了。 虽然她常年风吹日晒,操劳农活,皮肤略显粗糙,但是挡不住她无论是鼻子还是眼睛都是及其的周正。 最重要的,她一个女孩子,竟然也懂得“妄自菲薄”这个成语。 不过回过头来想想,倒也是,苏庆生也是读过几年书的,耳濡目染的懂得一些,也算不得奇怪。 “这些够了吗?”苏望泞将砍倒竹身上的枝叶全部撇去。 很快,地上便出现了一排长短一致,粗细一般整齐划一的竹竿。 “够了,够了。”江顾一个没注意,便发现地上的竹竿起码能做两个凳子。 “我教你做凳子吧。”江顾对苏望泞道。 苏望泞喜出望外:“可以吗?” 要知道古人对这种手艺活,可都是很保留的,除非是拜师学艺,一般不外传的。 “可以的,不难,好多人都会呢。” 江顾将地上竹子的枝叶收揽在一起,挑出一些细嫩的来,揉捏搓合,很快便弄出了好几根藤绳来。 江顾做好这些又试着用力拽了几下,足够结实以后便将藤绳放在一边。 苏望泞有样学样,同样如此,只是随着“啪”的一声藤绳断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阵沉默。 “你继续,别管我。”苏望泞尴尬道。 江顾默默地收好了对苏望泞力气的重新认知。 他将准备好的竹竿,错落搭开,并且在每一个十字节段都相应的扎好藤绳。 很快,一个竹节圆凳便出现在了面前。 江顾并没有停手,用砍刀削下了多余竹节的外皮。 又将其分成了许多几毫米粗细的小段,再一次在凳子上的每一个结断处捆绑好。 一个结实凉爽的凳子便完工了。 苏望泞看着自己手里的四不像,对江顾更是满眼星星状。 “哇,你真的好厉害啊,我好笨呀,你教的这么好,我都学不会,你还说别人都会,看我就学不会。”苏望泞顺势一顿自嘲连带彩虹屁。 江顾看着旁边这个耷拉掉拐,毫无美感和支撑力的凳子。 嗯,或许都不能称之为凳子。 实在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难道这是真的没天赋? 自己第一次做的虽然也不够结实,但是,也真的不会这般丑啊。 只能违心勉强说到:“嗯,毕竟你是第一次制作。” “还是我来吧。”江顾将苏望泞手里的四不像接了过来,重新搭建。 看着地上的余料还很充足,索性江顾做了一个有靠背的椅子,坐上去要比凳子舒服许多。 “喏,这个给你。”江顾把新做的椅子给了苏望泞。 苏望泞高兴的一把接过:“这怎么好意思呢啊!” 嘴里一边说着不要的话,手里却是言不由衷,半点不撒手的样子,倒表现出了十足的小女子之态。 江顾看着这样的苏望泞,心里突突直跳。 “要不你坐这个,那个圆凳子给我吧,这个坐着舒服。”苏望泞道。 “寒窗苦读,容不得舒服。”江顾傲骨骤现。 “额……”苏望泞不知如何应答。 江顾也觉得自己口茬过硬,毕竟对面是个女孩子,自己读书观念怎么可以强行附加于她呢。 “对不起,刚刚不是对你发脾气,只是我自己…书馆大家都是坐凳子的,椅子就给你。”江顾解释道。 苏望泞自然不会计较:“谢谢你。” 她心里更是满意:这下又给了自己表示感谢地机会,小样,本姑娘迟早要得到你! 带着凳子回了书馆的江顾这才觉得不太对劲。 这还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只知道蒙头干活的苏大丫吗? 苏望泞带着椅子和自制的武器,溜达着返回了苏家,只是远远的便看到了一大群人围在了苏家门口。 苏望泞猜想这些人,想必是因自己而来的,毕竟照着苏家人的尿性,今天和昨夜的委屈,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手里拿着趁手的武器后,苏望泞心里却不怎么慌,兵来将挡,怕什么?实在不行,就是干! 早晨周氏在苏虎耳边这么一说,苏虎越发觉得不对劲。 虽然不喜她,但是自己二十多年的女儿是什么性子,自己还是清楚的,可现在这个,是真的陌生。 很快苏虎就坐不住了,他连忙套了个外衫便出门去了。 他原本想着去找村长,但是就快到村长家的时候,又转了弯,朝着本家几个叔伯家走去。 “死丫头,你还敢回来,跪下。”或许是周围人多势众,又有着本家的几个叔伯在场撑腰,苏虎硬气了许多。 苏望泞连个白眼都懒得给他,直接跨门而过。 被忽视的苏虎,炸开了毛:“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爹?穿成这样出去,你不害臊,我苏家还要脸面。” 苏望泞抽杆而起,尖锐的一端直立苏虎门面:“爹?你可有过做爹的责任?” “穿成哪样?做爹的你不就把我做男的养,又何来丢脸之说?” 苏虎瞬间败阵,哑口无言。 “作孽哟,我家大丫被妖附体了哟。” ------------ 第14章 恶名远扬 江淮村,住着百十户人,苏姓的便有着数十户,沾亲带故的,苏家门内也站满了人。 算的上外面看热闹的,里外接连围绕了个够。 在苏望泞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周氏坐在院内大声哭诉,就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但是众人却都没有什么感觉,因为这些年苏望泞的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大家伙也都知道苏家是个什么尿性,好好的姑娘被逼着做农活,软弱可欺的性子,又怎么会是周氏所说模样。 这样的苏大丫会踹父亲,打后娘,抢鸡蛋?怎么看也不太像。 外加上周围看热闹的还有中午浆洗衣物的村妇。 更是认定苏望泞没有衣服穿,穿的还是苏庆生裁剪过的旧衣服,更加落实了苏望泞的委屈。 这些人甩着手,一个个仿佛闻着腥味的猫,口口相传,生怕来晚了,没凑好热闹。 直到看到苏望泞举起了手里的竹竿,对着苏虎后,才认真审视起这个不一样的苏望泞来。 “苏望泞,收回你的竹竿,跪下。”一个拄着拐杖的佝背老人,跺着手里的拐杖,呵斥道。 苏望泞寻着记忆,很快就知道了对方乃是现在苏家备份最高是叔公,也就是苏虎的三叔。 苏望泞斜视着这个三叔公,下巴微抬,没有言语,也不落动作。 三叔公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又把拐杖跺的咚咚直响:“你说,你是不是打了父亲,揍了母亲,掀了饭桌,还抢了弟弟新房和妹妹鸡蛋?” “三叔公啊,就是她,她一定是被妖怪附体了,一定要严惩她,不然村里以后那还了得。” 周氏宛如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肯定道。 在乡下揍爹娘是极其不孝的做法,而且掀饭桌又代表了铺张浪费,别说周氏心疼那桌饭菜碗盆,就是三叔公也很心疼。 而且这个三叔公向来对苏大丫也不喜,平日村里小辈见到自己怎么都会问声好,而这个苏大丫,却从来不言语,毫无礼貌尊敬可言。 苏望泞环视了一眼周围,大家只顾自己看热闹,丝毫没有别的半分能帮自己的意思,反而因为周氏的话语,对自己增添了几分不明意味。 她心里便打消了原本想要示弱博取村里人同情的想法,不过是一群只顾自己门前雪的人,靠不住的。 “关你何事?”苏望泞强硬道。 “你...顽劣不堪。”三叔公将拐杖跺的啪啪作响。 仿佛不解恨对自己的不尊重,他颤巍巍的举起拐杖就朝着苏望泞身上打去。 苏望泞皱了皱眉头,她自然不会被这种仿佛慢动作的攻击给打到。 但是对方这个颤巍巍的老头,要是自己一还手,直接归西了可怎么办? 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没有想过要弄死人。 毕竟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法律还不够了解,万一和现代一样,搭上自己,那可是不划算的。 但要是真的执意要惹到自己头上,自己也不介意让他回家多躺两天。 苏望泞向后一躲,拐杖就落了空。 甚至自己还未来的及出手,三叔公自己因为没有着力点,自己便朝前摔了过去。 苏家三叔公家的儿子也都没有太注意,三叔公就这么趴到在了地上。 众人忙乱之中,哪里还顾得上苏望泞,一个个的赶着去扶三叔公。 “爹,没事吧?” 三叔公的大儿子苏豹朝着苏望泞赤目相对:“你太放肆了。” 苏望泞无辜道:“管我什么事情,是他怎么要摔倒的,怎么你们还要倚老卖老欺负我一个小辈不成。” 苏豹将他父亲扶了起来。 他心里也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一来替父出头,能博得孝子美名。 二来虽然自己也不大看得上苏虎所为,但是他家确实有钱,帮了他们指不定以后能给自己谋些好处。 但是,说是妖女这件事,苏豹却是不敢苟同的,这种事情太严重了,会连累到同族的所有女子。 自己家里还有这两个未出嫁的姑娘的,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让自己姑娘出嫁受到波及和影响。 “你,不知羞耻,目无尊长,跪下,今天诚心给你爹娘叔公磕头认错。” “在打二十棍子,也便罢了,不然今天我们苏家非把你这个不孝子打杀了去。” 周氏却不满意道:“这怎么能够?她就是个妖女。” 苏望泞给气笑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让我下跪道歉?”苏望泞笑道。 苏豹以为她怕了,更是加重了语气:“必须跪。” 苏望泞抬头看向了苏豹,她将手中竹竿重新举起对准了苏豹。 在掩耳不及盗铃之势下,众人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苏豹便跪倒在地,身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竹棍全身酸痛。 苏望泞用竹尖对着苏豹的脖子,地下之人确实丝毫不敢动。 “我之前落水差点死去,后来被人扔置草屋,滴水未进,也算是死过两次的人了....我怕啥?这三日总算是让我回悟了,以前那窝囊日子,老娘过够了。” 苏望泞收回竹矛,抬起脚将苏豹踹了出去。 “别说我苏望泞不是被妖魔附体,就算是当真附体,只要能站着活,那又如何?” “找我的麻烦,那你们也都看看自己到底够不够格。” “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一个死过的人,大不了拖几个垫背的一起死,也算是赚了。” “谁要不开眼,就放马过来,别当老娘真的不敢杀人。” 苏望泞竹矛一甩,便插在了周氏头顶发髻之上,散落的头发昭示着再差一寸,命中的便是周氏眉心。 黄汤再次散开,围观的人,也都纷纷退后,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到了这个煞星。 平静安稳的江淮村那里经过这种事情。 别说女人们,就是男人也都战战兢兢,谁也没有把握敢说自己能躲得过变了性子的苏望泞。 纵然是有人会觉得苏望泞到底是不是被妖邪附了体,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没人敢去做这个出头鸟。 命还是自己的重要,邪不邪的,也不过报复苏家人,关我何事。 ------------ 第15章 杀鸡儆猴 苏望泞早就看出了这些村里的德行,一个个都是顾着自个的,不可能真的被苏虎和周氏几句话,就全村打压自己。 更何况,就算是全村打压,又如何? 打小练的武术也都不是吃素的,更何况原主的天生奇力,收拾几个庄稼汉,不过小菜一碟。 苏望泞走过去,将自己的新武器拿了回来。 她手拿竹矛,一步一前行,而随着苏望泞的前进,周围的人也都不自觉的退后一步。 人啊,本就极其擅长欺软怕硬,只有自己先硬气了,才能真的率先立于不败之地。 “苏大丫,停手吧。”江其平作为村长,虽然没有最先来到,但是这么大的阵仗,早就让他闻言风声。 苏望泞听到声音,回想记忆,这个村长算是村里为数不多,对原主还算不错的人。 早年间,在原主地里干活,没有吃喝的时候,还给过她几块馒头。 就凭这这份善意,苏望泞打算给这个村长几分薄面。 苏望泞停了下来:“江叔不是我不停手,我本来也没打算做什么啊,是他们一个个的对我满怀敌意,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村民:要点脸好嘛? 江其平心底其实是向着苏望泞的,这个丫头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别人八九岁的姑娘还在爹妈的庇护下玩耍,而她就得下地干活,还没饭吃,着实心酸。 “那你说,你想怎么样?”江其平问道。 “我也不想怎么样,我回我家,我吃我饭,我睡我觉,本来就没什么事情。” “只是大伙都围在我家门口,我才想问问你们都是干嘛呀!”苏望泞环视一圈。 众人没想到,就这么着,矛头便指向了自己身上,一个个低头不语。 江其平知道,这是苏望泞给自己面子:“都散了把,一个个的杵在这里干什么?家里都没活吗?” 村长的声音落下,大家伙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凑个热闹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划算。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离开,江其平叹了口气,对着苏望泞道:“回家去吧,丫头。” 苏望泞转身便扛着椅子朝着院子走去。 放过苏虎周氏?那怎么可能。 游戏过早结束,那多没意思,钝刀子杀人才疼。 苏望泞回到了新房,将椅子放在床边,看了看天色,肚子还不算饿,折腾了一天,先睡一觉再说。 和旁人扯了那么多,费心费力,还是睡一觉的好。 苏望泞生怕苏虎和周氏两个人趁自己睡觉过来报复杀害自己,她先将门反锁了后,才躺上了床,很快便沉沉睡去。 其实这倒是苏望泞高估了苏虎周氏,他俩虽然现在对她恨得牙痒痒,但是当真要杀人,他们还是不敢的。 两人此刻正站在房内嘀咕。 周氏没有得到理想的处事结果,心里极为不满,但是却无可奈何。 而苏虎,经过今天的事情,更加坚信苏望泞被邪侵了体。 由沉默寡言变得伶牙俐齿,从默默无闻变得咄咄逼人,他实在不相信这个人还是那个苏望泞。 苏望泞睡着后,便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在三日后的集会时被泼了一盆黑狗血。 原来是苏虎周氏两人没有达到目的,极为不甘,便去请了个半仙。 苏虎告诉半仙,若是妖邪附体,用黑狗血泼在其身,便能使其显出原形。 苏虎这算是喜出望外,给了半仙指点钱后,便连忙准备好了黑狗血。 他打算的很好,趁着全村集会的时候,乘其不备直接将备好的黑狗血撒苏望泞一身。 这样她妖形现了之后,全村就能合力打杀了她。 苏望泞没有防备,还真让苏虎得逞了,只是妖形自然是没有显现的。 但是这一身的血腥味却让她很不舒服。 苏望泞醒了,心里的郁气浓郁,是原主的意志。 毕竟自己亲爹心心念念想要致自己于死地,搁谁身上也也受不了。 “你放心,你不会白死的,你的仇和委屈,我会一点点让他们还回来的。” 苏望泞给了原主意志一个肯定的答案后,心里的那股郁结才渐渐褪去。 苏望泞醒了后天已经黑了。 苏望泞起床后沉默了一阵后,便起身去了厨房,打算找些吃的,来填饱肚子。 只是,厨房里能吃的东西却是丝毫没有,看样子应该被周氏早就转移走了。 她看了一眼周氏,对方似是心虚,躲开了她的眼神。 苏家是养着几个牲畜家禽的。 苏望泞半分没有犹豫的便绕到了后院,伸手就把周氏留下准备下蛋的一只老母鸡给给逮了。 苏望泞没有在后院动手,她仿佛生怕苏虎周氏看不到一般,将老母鸡拎到前院。 周氏慌了。 家里可就只剩下了两只能下蛋的鸡了,这些蛋可是周氏自己的一笔进账。 “你疯了,这是我的鸡,你可别动....” 还未等周氏说完,苏望泞一刀便将鸡脑袋给剁了下来,周氏苏虎脖间一阵凉风吹过。 鸡血溅射在了苏望泞脸上,她来不及擦拭,按着扑腾着的母鸡,倒立起来用碗盛血,也别浪费了。 杀鸡动作太过犀利,脸上血迹斑斑,却让苏虎吓的不行,这不是自己以前的女儿,这就是个魔鬼。 杀鸡敬候的效果不错,苏望泞很满意。 生火拔毛动作一气呵成,苏望泞没看到调味品,也不想太麻烦,直接洗刷干净后,将整只鸡扔锅里煮。 周氏后悔了,她以为将食物藏起来就不能让苏望泞占便宜,可她没想到,苏望泞竟然直接敢杀鸡。 “既然不给我饭吃,那我就自己解决了。” “忘了说,今天鸡肉单单水煮,不够味,明天后院的猪,杀起来,想必也不难吧。”苏望泞道。 周氏愣住了,她就是能把鸡鸭圈房子里,猪呢,难道也赶到房里? 而且就算是将这些活物也藏起来,难道就能难住这个煞星?万一她要在做出些什么,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承受的起。 周氏服软了,她连忙回房间把有些坛坛罐罐的调味品拿了过来,顺带着还有一小袋碎米。 苏望泞满意极了,她又将另一个炉灶生了火,到了一碗碎米,煮起饭来。 ------------ 第16章 送鸡汤了 很快便飘起了香味,周氏和苏虎闻着味道,既心疼又直咽口水。 “你们还站这里做什么?”苏望泞看向他俩。 两人落荒而逃。 苏望泞将刚才剩下的内脏做了处理,便扔到了煮饭的锅里。 她将一地的鸡毛鸡血收拾干净之后才坐在小板凳上等肉熟。 苏望泞觉得有必要弄一个躺椅,拱形的底部,躺上去想必应该很舒服。 鸡肉煮了挺久。 鸡汤很香,很开胃,就是鸡肉配这白米饭,有些不够滋味。 苏望泞将整只鸡捞了出来,卸下两条腿和翅膀,又将整块的鸡胸肉也撕扯了下来。 她作为一个武术老师,也会做不少美味健身营养餐。 而鸡胸肉更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道食材。 虽然现如今用不着减肥健身,还得对自己这具身体补充营养。 但是煎鸡胸肉还是很美味的,要不是调味料实在稀少,其实炒鸡杂配白米饭更香。 苏望泞很快便将鸡胸肉煎好了,虽然少了黑胡椒等现代调味料,但是也已经很不错了。 吃饱喝足的苏望泞又找了一个干净的瓦罐,她将剩下的一半鸡肉全部盛饭了进去,只在厨房留下了一个没什么肉的鸡骨架后便返回了自己房里。 回坐在竹椅上,苏望泞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那个会脸红的江顾。 他应该很久没有吃过鸡肉了吧。 苏望泞坐不住了,她将瓦罐抱了出来,她一手拿着竹矛,一手抱着瓦罐出门去了。 苏望泞走到了泥草屋这边,正想这直接去江顾家敲门似乎不太好的时候,便发现江顾提着一桶水似乎是出来倒水。 苏望泞连忙打招呼道:“嘿,江顾。” 江顾抬起头来,便看到路的对面苏望泞正在举着一根长矛和自己打招呼,他按耐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 “你怎么过来了,听过今天很多人去你家门口,你没事吧?”下午的事情在村里闹的轰轰烈烈,江顾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他并不觉得苏望泞是个妖女,妖女能给他这种倒霉蛋送鸡蛋吃?纵然是,那也是个好妖女。 苏望泞忽的想起这可是古代,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可能是现在人所不能接受的,要是这个书呆子也是是这般顽固,那男神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苏望泞回道。 江顾打量了一番,心里松了一口气:“嗯,没事就好,听过你把苏家三叔公他们打了啊?” 苏望泞皱了皱眉道:“是,又如何?” “打的好,这些老不羞,仗着年纪为老不尊,就该给他们些颜色。”江顾肯定道。 苏望泞缓了一口气,心里又开始冒出了粉色小泡泡:果然自己没有看错人,是自己喜欢的。 “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点,虽然你的力气大,但是他们毕竟人多。”江顾想了想还是说道。 苏望泞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不怕,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罢了。” “酒囊饭袋是指:只会吃喝,不会做事,讥讽无能的人。用着这里不太合适,这里应该用...”江顾再次惊讶于苏望泞会用成语:“哎,你看看我,对不起见怪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就爱学习。” 苏望泞看着宛如老学究一般的江顾,简直好可爱呀,虽然在她的概念里这群人就是无能的人,但为了撩人只能虚心请教道:“应该是什么?” 被苏望泞这种学习的崇拜小眼神看着,江顾多年的落考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满足感。 他想了想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你用的对,他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一群无能的人。” 撩人苏望泞还是有技巧的,不能用力过猛,她举起手里的还温热的瓦罐:“诺,这个给你。” 江顾愣住了。 “是一罐鸡汤,给你学习补身子。”苏望泞笑眯眯道。 江顾心里仿佛什么被打翻了一般,下午送鸡蛋,晚上送鸡汤,什么时候自己这种倒霉鬼也能有这种待遇了? 江顾没吱声,他自落考以来,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除了在父母这里还能感到温暖以外,有多久没人关心过自己相信自己还有考试的命? 从未有过。 而眼前的人的却对自己这般高看,哪怕只是为了报恩。 “你别急着拒绝,一来你救过我的命,二来下午的椅子可真舒服,我还想让你帮我做个躺椅呢?这算是报酬好嘛?”苏望泞害怕对方又像中午一般啰嗦拒绝连忙道。 江顾心道:果然如此,只是报恩啊。 他心里多少还是涌入了意思失落。 江顾刚要开口,苏望泞再次说道:“放心,我已经吃过了,特意给你的。” “好,谢谢你。”江顾接了过来。 苏望泞笑着眼睛弯弯:“不客气,你赶紧回家成热喝,我先回去啦。” 目送苏望泞离开,江顾才抱着瓦罐返回家里。 “顾儿怎么了,和谁在外面说话?”江母刘氏一边盛粥,一边问道。 江顾将还有苏望泞气息的瓦罐端给了母亲:“是苏望泞,她来给我送鸡汤,好报答之前我救了她的事情。”他没有说竹椅的事情。 “鸡汤?她哪来的鸡汤啊?”刘氏奇怪,前几天不都快要饿死了吗? 江顾不知该如何给她母亲解释,总不能说她把家里下蛋的母鸡给宰了吧。 只是刘氏似乎也不需要他的解释:“最近传言说苏家长女极其恶劣,揍爹打娘还揍了他家三叔公一家,还有妖女之言。” “她不是妖女。”江顾反驳道。 刘氏回道:“娘当然知道她不是妖女,这么多年的委屈,这是生生把人逼出来的啊。” 刘氏端过瓦罐,打算倒出鸡汤,随着倒下来的,那里是简单的鸡汤啊,这就是慢慢一瓦罐的鸡肉啊。 还有一个鸡腿两个鸡翅膀好几截鸡脖子,这怕是把半只鸡都端过来了吧。 “好家伙,这丫头是要以身相许啊?”刘氏看着这锅鸡肉道。 江顾瞬间红了脸:“娘,你可别瞎说,她,她就是为了报恩。” ------------ 第17章 生存之道 “报恩,用得着把家里鸡宰了全部送给你啊,你这愣小子怎么半点风情都不懂啊。” “还是,你看不上苏家大丫头?”刘氏笑道:“要是咱家顾儿看不上就算了。” 江顾急忙道:“没有。看得上,可是,可是....” 刘氏懂了,江顾是在顾虑他倒霉鬼的名声,是怕对方苏望泞看不上自家啊。 原本挺高兴的情绪也没有了,刘氏失落的盛饭,并把鸡腿夹给了江顾。 “娘,给你,你吃,我和爹吃鸡翅膀就好。”江顾又重新把鸡腿夹给了刘氏,再次给他父亲夹了一个翅膀。 江母刘氏拗不过家里的两人,便自己把鸡腿给吃了。 刘氏也很久没有吃过鸡腿了,算起来,自从江顾考试考试以后,江家就在没有杀过鸡。 别说鸡肉,就是鸡蛋都很少吃,更是这次分家以后,家里的鸡给了二儿子,江顾可就连鸡蛋都没有在吃过了。 刘氏越想越是心疼,她咽下最后一口肉下定决心道:“顾儿,娘去苏家给你提亲好不好。” “娘,真的吗?”江顾喜出望外。 刘氏作为江顾的亲母,自然能看出自己儿子看样子是喜欢上了苏大丫了。 苏大丫,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品性如何自己也是明白的,这段时间虽然谣传许多,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被逼成了这样。 年龄嘛,虽然二十有些大了,但是自己儿子这么个名声也没什么资格去挑拣什么。 而且苏大丫是个力气大的,自小种田,嫁过来先不说缓解家里劳动,就是单单对顾儿的照顾,也能让他安心读书考取功名了。 刘氏越想越觉得苏大丫真的很不错,还未上门提亲,心里便满意的不得了。 苏望泞满足的回到家,嘴里斜着一根竹叶,她放下了对江顾的小心思,毕竟自己生存问题都还没解决呢。 苏虎周氏两人还在隔壁虎视眈眈。 他们打算三日后的集会上动手,既然黑狗血对自己没有用,那么自己何不利用这一点? 想清楚以后,苏望泞也睡着了。 次日,刘氏终究还是没有去上门提亲,一来是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东西,二来江顾有着自己的考量,万一她不愿意呢。 这天苏望泞没有睡懒觉,她起床后去了厨房,苏虎和周氏喝着粥,就着咸菜。 苏望泞看了一眼,周氏很自觉的便起身又盛了一碗。 吃过以后,苏虎想了再三,还是开口道:“今天和我下地。” 苏望泞道:“什么?我听不清。” 苏虎气的咬牙切齿,但是一想地里的活计,那绝非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能干完的,只能再次开口道: “我说,今天和我一起下地干活去,地里都几天没除草了,猪草也快完了。” 苏望泞笑了:“不去,我落水受伤了,很虚弱,需要休息。” 说罢便转身离开,甚至连桌上的碗筷都没打算收了。 周氏苏虎两人怒目着苏望泞轻快的脚步:你还虚弱,揍人的时候,可不见的你虚弱。 但是苏望泞自己不干活,他俩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的,只能是自己下地干活去了。 苏望泞躺在床上,半翘着二郎腿,惦着脚想。 自己以后绝对是要离开苏家的,以后就是追小哥,也得有自己养活自己的本事,不然两人以后还不得饿死。 毕竟自己喜欢的可是个爱读书的俏小哥,自己可舍不得让他弃文从农,作为一个优秀的现代青年,难道还能养不起自己以后的老公? 那可多丢人啊。 最重要的是自己迟早说不定要和整个村子闹翻的,光带着一身骂名,似乎也不合适。 苏望泞决定还是先开创出一条事业线,在考虑婚嫁之事为好。 本打算来这边的第一桶金考虑原主娘家嫁妆,但是自己现在手里实在没钱,嫁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到手的,还是想些别的办法先赚一笔再说。 苏望泞想起村里西面不单单只有竹林,在朝里面的后山可长着不少野味的。 要知道早些年,原主饿肚子吃不饱,为了填饱肚子活下去可是经常去后山采摘野果充饥,有时候运气好,还能逮只山鸡野兔的。 只是傻乎乎的原主,抓了这些野味也不知道自己独自吃,反而带回家去,到最后甚至连点骨头都吃不到嘴里。 苏望泞不能细想,她一想就觉得自己心窝窝疼。 苏望泞躺不住了,她一跃而起,扎好袖口,又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子,便带着自己的竹矛上山去了。 山路崎岖,但是对于练过武的苏望泞来说,还算不得什么。 最令人高兴的是,刚拐进一个道子口,苏望泞便发现了一颗挂着樱桃的果子树。 樱桃啊,搁在现代还有个洋气的名字叫做车厘子。 现代有一种自由就叫做车厘子自由,说的可就是它的贵。 苏望泞看了看,红的快要发紫的樱桃,个大黝亮,一看就是好货,口水分泌的她赶紧先摘了一颗塞到了嘴里。 清甜的香气,满足感爆棚。 苏望泞又吃了几颗,停了下来。 乖乖,这可都是钱啊。 苏望泞开始采摘起来,她仅仅用了半个时辰便把树上所有熟透了的果子摘下后,放到了她备好的布兜里。 掂了掂分量,约莫得有个三五斤。 苏望泞心里也有了门道:无论世界在再怎么变,都少不了有钱人,而有钱人那可不就爱吃个新鲜稀奇么。 苏望泞虽然对这个社会的物价不够了解,但是怎么着换几斤大米还是不成问题吧。 苏望泞将布兜打了个结,横着背在后背,防止压损破相,不然就不好卖了。 就在苏望泞犹豫是回呢还是继续在看看的时候。 呲溜。 一只野兔飞驰而过,只是它奔跑的速度虽然快,但一只竹矛的速度更快,直戳兔身体,终于蹦跶了几下后,便停止了。 搓了串藤绳苏望泞便将野兔吊着挂起来。 好了这下可就不用在上山了,一只野兔一兜樱桃,收获极其丰盛。 返回的路上苏望泞竹矛一扎一个准,串野兔的藤绳上也是有增添了两只山鸡,就是个头稍微有些小。 苏望泞满意极了,她默默的感恩,当年教自己飞镖的老师。 这才是生存之道啊。 ------------ 第18章 卖了天价 苏望泞连苏家都没有回,便拎着东西,趁着新鲜劲去了镇子上了。 她也没有到处叫卖,直接朝着镇子上最有钱的王员外家走去。 到了门口,她自然是进不去的,但是门卫却是出来人的。 苏望泞也不多废话,直接问对方收不收。 果不出奇然,樱桃这类果子,因为时令也不常见,而且这么个大亮晶的,看上去就很诱人。 苏望泞拿出了几个递给了门卫,让他尝了尝,门卫想了想便又讨要了几个去找管事了。 王管事,这几天正做惆怅,小少爷有开始挑食不吃饭了。 已经快三天了,要是在不吃东西,万一饿出些个好歹,自己可怎么给老爷交代啊。 可是镇上的点心花样可都挨着个换了滋味,他早就吃腻了,这可怎么办啊。 正在自己头疼的时候,门口的守卫却在唤自己。 王管事,没有好气道:“叫魂呢,没看到爷我正烦着呢。” “王管事,好事,少爷吃的有着落了。”门卫生怕管事发火,连忙将手里的几颗又大又圆的樱桃呈现了上来。 王管事本来一听门卫的话就想发火,自己都愁成什么样了,这玩意还拿自己逗乐,看自己不扒了他的皮。 但是低头看到门卫手里的果子后,火气便停住了。 他喂嘴里了一颗,酸甜的口感,别样的滋味,简直好极了。 “人呢?在那?有多少?”王管事连忙拉住了门卫的衣服问道。 门卫一看有戏,心里喜道:“在门口,是个穿着有些....的村妇,好像还挺多的,起码有个四五斤。” 门卫对穿着短袖短裤的苏望泞不知该如何评价。 王管事,心里有了底,脚下速度确实半分没减,他朝着门口走去。 红彤彤的果子,有些还带着点点泥土,一看就是刚从树上摘的,很是讨喜。 王管事乐的连称都没过,直接连布兜带樱桃直接全部收了,还给了苏望泞整整五两的银子。 苏望泞很满意,虽然她对物价还不是很清楚,但是五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 要知道苏庆生算是村里赚钱最多的人了,一个月也不过二两银子,而自己这么一趟就是五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王管事心里一高兴,看着苏望泞身后还背着几个野味,便也想着一块儿买了下来。 苏望泞把两只小巧好看的山鸡留给了王管事,又买了二两银子。 本来王管事打算把连带野兔一块儿收了的,但是苏望泞拒绝了,她可还想着留下点东西,去撩小哥哥的。 钱虽然很重要,但是未来相公也很重要。 对于野味,王员外并没有什么执念,有了就是家里多填一道菜,没有也无所谓,毕竟没有这红果子来的稀奇。 从王员外家出来,苏望泞才算是对物价有了一定的了解。 一斤猪肉不过二十文,一两银子有一千文,换算在现在来说一两银子也差不多有着八百多人民币啊。 好家伙那刚刚都一布兜樱桃可就是天价啊。 苏望泞有去钱庄换了些铜钱后,买了两个大肉包,也不过才花了六文钱,虽然味道不是很尽如人意,但是胜在量大,管饱。 苏望泞在镇子上逛了一圈,在心里有了个底后,去向了一个文墨馆。 她是打算给江顾带个礼物的,既然他喜欢读书,那自己就买些笔墨纸砚什么的,投其所好。 只是她还是太天真了,对这个世界纸墨的价钱还是不够了解。 一份宣纸半两银,才不过十张而已,还是那种次点的纸。 一只上好的毛笔,十两银子起价,苏望泞只是默默的看了看。 墨块反而算是里面相对最为便宜的东西了,一块五厘米长,两厘米宽的墨块一两银子,还算是能够让苏望泞接受。 砚台什么的,苏望泞连看都不敢看,本来身上揣着七两银子算的上大户的感觉,瞬间扑灭了。 她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读书人的金贵了。 自己这是什么眼光,看上的人这么费钱啊,看样子以后真的是任重而道远啊。 买了一块墨块和两份宣纸的苏望泞从文墨馆走出来,都松了一口气,这一进一出,身上的钱就出去了一半啊。 原本想着返回的苏望泞,又买了一身合适的衣衫。 原本她还是满喜欢自己裁剪的短裤短袖,但是总被别人别样的眼光看,虽然她不是很介意,但是想想以后,还是略微收敛一些吧。 苏望泞揣着包裹,拎着兔子换了条路,便朝着书馆走去。 算算时间,江顾也快下课了,自己走过去,时间应该差不多,赶的巧说不定还能和小哥哥一块回家呢。 苏望泞加快了脚步,不过一个时辰,苏望泞就远远的看到了江顾所在的书馆。 还没有下课,听得到书馆里面朗朗读书声。 苏望泞找了个距离位置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等了起来。 苏望泞觉得自己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年少读书自己算是努力的,才堪堪考了个本科,学习了专业的武术技能。 但是现在只是坐在门外听这些之乎者也,自己都已经瞌睡了,更别说里面的人了。 江顾真棒,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这些东西都能听的津津有味,简直厉害了,我的哥。 好在真没等苏望泞睡着,书馆总算是停下来了,随着一声整齐的:谢夫子授课的话语,书馆门开了。 苏望泞并没有奔上前去,毕竟这个社会不想现代,男女还是有别的,至少不能传言穿才太离谱,也损了江顾的名声。 只是苏望泞越看越生气,其他人都是三三两两一块儿出的书馆门,只有江顾是最后一个人出来的。 这也就罢了,因为江顾算是书馆里年纪最大的,许多他的同窗非但没有友好情谊,反而对他冷嘲热讽。 距离这么远苏望泞都能听到几句:“倒霉鬼”“扫把星”“离我们远一点。”之语。 苏望泞坐不住了,去他们的名声,苏望泞拿着棍子,几棍子下去,几个小屁孩就服气了。 “在乱说话,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 第19章 自带食物 苏望泞坐不住了,去特么的名声,苏望泞拿着棍子,几棍子下去,乱嚼舌更几个人就服气了。 “在乱说话,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哼,妖女,他们怕你,我程云桥可不怕你!”一个看上去十五六七的男孩子,虽然身上挨了几棍,但还是不服气道。 苏望泞笑了,呵熊孩子?她最喜欢收拾熊孩子了。 “呵,嘴挺硬哈。”苏望泞弯腰就脚底下的石块,随手拿了一块。 一边走,一边就把石块捏成了渣,石块粉末还不住的从指间散落,几个孩子吓得,连忙求饶,还拽着程云桥。 只是程云桥双腿打着颤,却是一副宁死不屈样子。 江顾走了过来,一巴掌呼在了程云桥的后背上:“行了,别吓唬他们了,赶紧回家去。” 一群孩子如释重负,连忙撒腿就跑。 只是这个程云桥冷哼了一声才转身跑掉了。 江顾这才紧张的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苏望泞看见江顾就生起逗他之心:“路过,凑巧呗。” 江顾瞬间失落的表情,实在瞒不住苏望泞,她满意的笑道:“你是不是傻呀,我怎么可能会路过这里呢,我是来找你的啊!” “找我...你找我做什么?”江顾又红了脸。 “我来送你个东西。”苏望泞将后背的包裹拿了出来。 包裹刚一打开,江顾刚一看到文墨轩宣纸包装的时候,心就突的一跳:不会吧。 “喏,这个给你。”苏望泞没有全部拆开,直接递过去道。 江顾眼眶有些微红,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楞在了原地。 “接着啊,这些东西可是不给退的。”苏望泞思索应该找什么理由送礼物。 江顾自然之道文墨轩的东西是不给退的,这么多年来,只有第一年,江家还有钱的时候,自己去过文墨轩,同时他心里也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 这两包宣纸的包装,可是比自己用的高档了不知多少,自己不知改如何去接。 苏望泞看江顾还没有反应,只能自己动手塞在了他怀里。 “这是两包宣纸,我也不知道你用的是那种,就随便挑了一种,这个墨块店家说还不错。” 江顾一把将苏望泞的手抓住:“你,你是不是喜.....” “阿宁,我喜欢你,我娘可以去你家提亲吗?”江顾没有问出口她是不是喜欢自己,反而自己直接开口表白道。 苏望泞被这一句提亲给整懵了,一块墨几张纸就俘获了一只小哥哥? 这么容易的么? 江顾看苏望泞半天没反应,像是被吓着了,心神暗淡了几分。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弃道:“阿宁,再给我一年时间,我如果在考不上,以后就在也不考了,回家务农也能养你。” 一听他要放弃科考,苏望泞一下着急了:“别啊,你放心考就是了。” “那阿宁你?” “傻瓜,我当然也是喜欢你的。”苏望泞用手指戳了戳江顾的胸口。 苏望泞抬头直视他的眼睛问道:“他们都传我是妖女,你不怕吗?” “你不是。”江顾握紧了苏望泞的手。 “若我是呢?”苏望泞继续道。 “是,我也不怕,你是人我就喜欢人,你是妖女,那我便喜欢妖女。”江顾郑重其事的说道。 苏望泞心里甜丝丝的:看不出来哈,小哥还挺会撩人的哈。 江顾再一次说道:“那阿泞,我让我娘去提亲好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似是怕江顾多想,苏望泞继续解释道:“我不是不愿意,这几天我还有事要做,你若是信我,三天后我定给你答复。” 江顾料想到了些什么便主动岔开话题:“我自是信你的。这些是你买的?你哪来这么多钱?” 江顾原以为是不是苏家的,但是又一想不对。 虽然这几天村里对苏大丫的恶性传的比较邪乎,但是照自己的了解,苏虎周氏怕是把钱藏的紧。 “我赚的。”苏望泞弯弯的眉脚带着骄傲的笑意。 苏望泞将买卖樱桃的经过告知了江顾,江顾惊叹于苏望泞的智慧,心里猛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这真的是捡到宝了啊。 两人结伴时间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便回到了江淮村。 村里人看见恶女苏望泞和倒霉秀才江顾走在一起,虽然生了几分八卦的心,但是碍于苏望泞的武力值,自然没胆去当面嚼舌根。 苏家离村头更近些,江顾将苏望泞送回家后,才返回自己家里。 苏望泞笑着进门,有了对象就是不一样,似乎空气都是香甜的。 苏虎周氏劳作回来,本以为苏望泞会把饭做好,可是到家以后,冰凉的灶台又是一肚子火。 周氏早就饿了,原本想着煮些米饭,但又一想苏望泞也要吃,便心疼做了碗清粥。 可是直到两人吃完也没见苏望泞回来,反而自己还没吃饱,反倒引得苏虎发脾气。 下午天热,苏虎使懒没有下地,只是周氏一人劳作,一边干活心里一边回想,要是还是当初那个苏大丫该多好。 饿了一天的周氏自然煮了一锅米饭她设想着,可能苏望泞还不会回来。 只是饭刚端上桌,苏望泞便回来了,似乎手里还拎着一只野兔。 苏虎馋肉,他一看野兔下意识的就说道:“赶紧把兔子收拾了吃。” 沉浸在恋爱中的苏望泞这才反应过来,兔子忘给小哥了。 苏望泞白了一眼苏虎,说道:“怎么,想吃肉,自己买去啊,还惦记上我打的兔子了?想得美。” 她觉得身边的粉色小泡泡全破了,压抑的情绪再次浮现,她瞬间连和他们坐一块儿吃饭的心思都没了。 自顾自的端着还未分盛的一锅饭便出门去了。 “你个祸害,做什么把锅端走?”周氏还没来得及吃一口饭,整口锅都让苏望泞抱走了。 “我愿意,你们有意见?”苏望泞冷冷的回看道。 两人哑言,便生生看着自己的空碗,再次喝着西北风。 苏望泞端着锅拎着兔子,便朝着江顾家走去,心道:自带食物,便不算是蹭吃蹭喝了吧。 ------------ 第20章 收到回报 苏望泞很快便到了江家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竟然有些紧张。 咚咚咚。 “谁呀?顾儿去开门。”江母刘氏惊讶道。 自从江顾背上倒霉鬼的名头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来家里了,就连江顾两个哥哥一家,现如今也都只有逢年过节才会过来一趟。 江顾还在考虑要不要吧今天苏望泞的事情告诉刘氏,就被叫着去开门。 江顾也很奇怪,竟然会有人来自己家里。 江顾打开门惊喜道:“你,你怎么来了呀?” 问话时候下意识便接过了苏望泞端着的锅。 “来蹭饭,怎么了不可以么?”苏望泞惴惴问道。 江顾把人迎入门内:“可以,当然可以了。” 苏望泞也不做作直接拎着兔子跟着进入了江顾家里。 刘氏听到声音,也随着出门,入眼便是端着锅的江顾和拎着一只兔子的苏望泞。 “娘,苏望泞来咱家吃饭。”江顾傻傻的说道。 刘氏这一看两人这神情,心下便也看懂了,只是对于这一锅饭,心里却是哭笑不得。 不过,都已经端了过来,也总归不能浪费,而且刘氏早就听说最近苏望泞在苏家的状态了,便也没有多问什么。 “阿姨好。”苏望泞难得有些红脸。 刘氏笑眯眯道:“是大丫啊,别站在门口,快进来。” 苏望泞拎着兔子说道:“阿姨,我打了只兔子,厨房在哪里,我去弄了吃。” 刘氏心道:这实诚孩子,不单把饭带着,还特意打了肉。 刘氏想都没想就拒绝道:“大丫,这太贵重了,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毕竟一只兔子也顶两斤猪肉的,昨天就已经吃了人家的鸡肉,今天在让人家姑娘送兔子,多不好啊。 苏望泞料想到刘氏会这么说,便郑重的站在刘氏面前道:“阿姨,这算不得什么,如果不是您那一碗粥,我现在或许早就没命了。” 刘氏看着苏望泞真诚的面孔,似乎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儿子江顾,而是对自己表达诚挚的谢意。 刘氏对苏望泞心里更是满意: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啊,苏家人啊,真是太过分了。 “一碗粥,算不得什么,昨天你不就送了鸡肉过来么。”刘氏拉着苏望泞的手道。 苏望泞坚持道:“可是我的命却是那碗粥救的,我....我已经没有家人了,而且一整只兔子,我也吃不了。” 一听她说自己没有家人的话,刘氏整个心都纠在一起了,那里还敢再说什么,生怕又让她伤心。 “你们坐着,阿姨去做,你也尝尝阿姨的手艺。”刘氏接过了兔子,转身去了灶房。 苏望泞这次到也没有抢着去做什么,反而隐隐有些期待。 她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长辈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微薄的疼惜。 “我娘做饭很好吃的。”江顾对苏望泞说道。 刘氏做饭确实不错,但是这几年由于家里实在有些贫困,纵然是刘氏在有本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今天有了苏望泞带来的兔子,又想着虽然最近村里虽然都在传苏望泞有多么可怕,但是姑娘日子肯定不好过,便下足了料的将兔子整个煸炒出来。 很快,厨房便传来了扑鼻的香气,苏望泞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样的香味了。 别看苏家有钱,但是做饭其实味道并不怎么样。 周氏舍不得用料,每次炒菜都不舍得放油,做出来菜,总像是水煮菜一般。 反而刘氏便不一样,她先将兔子肥的部分下锅炸出油来,在放葱姜蒜爆香,最后在将过水焯过的兔肉块放入,不一会儿香味便传了出去。 端上桌的红烧兔肉,苏望泞能给满分。 由于孤儿的原因,苏望泞本来就擅长厨艺,但是此刻在这盘红烧兔肉之下,却是半分毛病都挑不出。 好在苏望泞带过来的米饭够多,除过刘氏只吃了一碗,江父江顾连带苏望泞三个人每人两碗米饭,而且一锅兔肉也全都吃完了。 这食量还真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承受的起的。 苏望泞吃饱喝足,有何家里寒暄了片刻,终于还是拎着空锅回了苏家。 可怜苏虎周氏饿着肚子,纵然想在做一份饭,碍于家里再无锅具,只能生生饿肚子睡觉了。 苏望泞回来,一看周氏他们已经睡下了,心里更是满意,至少不用在看那些恶心的嘴脸去周旋了。 次日,江顾下了书馆,难得没有早早回家帮爹劳作,反而很快编了一个小的背篓,朝着河边去了。 他将裤脚挽起,便去了靠河的水田里,江淮村多水田,切田里有较多的泥鳅黄鳝之类, 泥鳅味道鲜美,而且没有太大腥味,无论是蒸煮又或者爆炒都是极其美味的。 以往,江顾平日要学习,学完以后还要回家帮锄,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折腾这些来满足口腹之欲,但是今天他想要自己也能给阿泞送些吃的。 江顾向来没怎么折腾过这些,等装满一背篼泥鳅,天都要黑了。 漂洗过后,江顾才活动了一下一直佝偻这的腰,朝着家里赶去。 “去抓泥鳅了啊。”江母刘氏惊喜道。 “嗯。” 刘氏接过背篓:“等着,娘给你做,弄好了去给大丫送去。” 看着如此理解自己的母亲,江顾笑着点了点头。 刘氏看了看见底的油瓶,她依旧没有犹豫,直接倒入铁锅,她把江顾收拾好的泥鳅直接倒入。 盛好的泥鳅足有一碗半,江顾在家里留下了半碗,便端着另一碗朝着门外走去。 只是才刚除了门,他便发现苏望泞在泥草屋那里徘徊。 “呀,好巧啊,我刚打算去找你,你就出来了啊。”苏望泞惊喜道。 黑透的天,苏望泞虽然看不清江顾端的是什么,但是微风吹过,却盖不住香气直往她鼻子里面钻。 “哇,是什么?你是要给我的吗?”苏望泞一看便猜想到定是送给自己的。 今天周氏没敢在作妖,老老实实的煮了三个人的饭。 只是一碗清粥实在让苏望泞吃的很没滋味。 “是给你的。”江顾将碗递过去。 苏望泞拉这江顾道:“我们一起吃”。 ------------ 第21章 是约会啦 苏望泞给江顾送食物,一来是有着感谢救命之恩之意,二来则是撩男神小哥。 却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收到回应,真是开心啊,毕竟感情这种事情得相互才能长久。 最重要的是,自己送给他的无论是食物又或者纸墨对于自己来讲,其实都没有花费多大精力。 而他作为一个书生,下河去抓这些泥鳅一定费了不少力气。 苏望泞端着的仿佛不是一碗爆香泥鳅,而是满满的心意。 苏望泞推开了泥草屋的门,又找了些用剩下的蜡烛头点了起来,待屋里有了亮光后,两人才在麦草上面席地而坐。 许是蜡烛头太过矮小,散出来的光,算不得亮堂,但是灰暗的灯光却是极其的衬氛围。 苏望泞在萦纡的灯光中看到江顾还沾有泥点的脸,忽然萌生了想要抱一抱面前男人的想法,只是过于唐突,苏望泞压住了这份悸动。 苏望泞自己吃了一块:“真香,真好吃。” “你不嫌弃就好。”江顾看到苏望泞吃的很开心,心里便也很是高兴。 苏望泞拿了一块直接喂到了江顾嘴边:“你也吃。” 被忽然投喂的江顾心理一阵激动,昏暗的烛光里,这份感觉更是被扩大了几分。 被碰到的嘴角仿佛都酥麻了几分,这是自己懂事以来,第一次有人给自己喂东西吃,哪怕是母亲刘氏都未曾有过的。 香辣的泥鳅肉在口腔散发这一阵炙热,完全遮盖住了食物本身的香气。 好在灯光足够昏暗,才让江顾没有太过于窘迫,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后心都已经簌簌冒出了汗。 苏望泞自然看出了江顾此刻的僵硬,她没有言语,默默的享受着这份欢喜,毕竟在前世这也是自己从未感受过的感觉。 苏望泞其实是一个很薄凉的人,打小就没有亲人的她,很难对一个人产生太深的感情,纵然在前世现代活了二十多年,也不过只是还活着而已。 所以她穿到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对她来讲,无论在哪里其实都一样,不过是换个环境继续混日子罢了。 可是今天她突然就有了一种归属感,很微妙的感觉,却能让她极其的安心。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要一个江顾是可以用来守护的。 江顾在泥草屋内寻了一截干枝,一掰为二便简单的做了一双筷子,递给了苏望泞。 又不知从那拿出了一块方巾,他把苏望泞的沾着油的小手擦了一边:“用这个,这个卫生,你别吃坏了肚子。” 苏望泞在江顾替她擦手的时候,乘机用自己指甲盖戳了戳他手心,以占便宜。 江顾又被苏望泞为了几口后说道:“你吃吧,这些都是给你的。” “可我就想和你一块吃,一起分享呢。” 苏望泞睁大了眼睛,很是无辜的表情,实在让江顾不忍拒绝,只能又咬住了嘴角的肉块。 很快两人便将一碗泥鳅吃的见了底,只剩下碗底一些细碎的小渣,干枝做的简易筷子,却是夹不起来的。 苏望泞抬头看了看如此模样的江顾,忽的玩心大起:“我用手喂你好不好?” 江顾此刻那里还知道拒绝,只能被动点了点头。 苏望泞用食指和拇指取了里面一块相对较大的肉渣,送到了江顾嘴边,江顾张开嘴,苏望泞喂肉的时候,故意使坏,用手指在江顾舌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一瞬间,江顾仿佛是被雷击了一般,整个人仿佛血液全都涌上了头,他一把拉住了苏望泞的另一只手将其拉入怀中。 失了稳定的苏望泞,则毫无防备的一头砸在了他的胸口。 这下轮到苏望泞红了脸,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男生抱。 苏望泞想起身,可是这一刻,仿佛自己所有的武术技巧和力气全被封印了一般,被禁锢在怀中,不能动弹。 大约过了半分多种后,江顾深吸了几口气便松开了苏望泞。 他害怕两人这样子会被村里的看到,自己一个男人无所谓,但是毕竟苏望泞是个姑娘家,虽然外面传言有些离谱,但是他不想让她在名声上收到一丁点的损害。 苏望泞被刚刚那正突如其来的拥抱坏了心神,不过此刻倒也镇定了过来。 她自然明白江顾想些是什么,但是她默默的没有说什么,只是忽的宛如蜻蜓点水一把,轻轻的在他嘴角吻了了一下。 立马抽身开来,将碗递还给江顾后,便出了门,回苏家去了。 江顾还傻傻的一人愣坐在地,独自乐的嘿嘿直接笑,他拿手指摸了又摸自己嘴角,才将泥草屋门放好,回了家。 苏望泞回到苏家,躺在床上,心里美滋滋的,今天还真是令人开心的一天啊,这就算是约会了吧。 只是喜悦随着一阵敲门声音给打破了。 明天就到了村里集会的时候了,全村人都会参加,周氏和苏虎早就将黑狗血准备好了。 只是刚才见苏望泞出去了,为了确定明天计划顺利成功,他们首先要确保苏望泞今天是在家的,所以他们过上个一半个时辰就来敲敲门,看苏望泞回来了没。 “干什么?”被打断喜悦的苏望泞很不高兴。 周氏已经过来敲了三次门了:“哦,没事,没事,就问问你...问问你要不要热水洗一洗。” 本来以为抱着又没有人的心态,突然被回应,周氏不知说些什么,只能问她要不要热水。 苏望泞蹙眉,她自然知道对方不安好心,但是既然她诚心诚意的问了,那自己就大发慈悲的给她这个机会。 “要,你端过来吧。” 周氏气的牙痒痒,她后悔干嘛问她要不要热水,反而让自己去做一个下人的活计,但是想了想苏望泞呢的武力值,她实在不敢不去端,只能默默的去了灶房烧热水去了。 洗漱过的苏望泞,扫去了一身疲惫,带着满心的欢喜,睡去了。 与苏望泞的一夜好眠相反的则是周氏苏虎两人,为了计划筹备明日集会的事情,两人熬了大半夜,直到快要天亮了才睡过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鸡打鸣了。 ------------ 第22章 集会热闹 苏望泞美美的睡了一觉,还梦到了江顾小可爱。 她看了看天色,集会应该开始了。 江淮村每个月都有一次集会,就和现代有些地方的赶集有些相似,是一个公开的以物易物(钱)的机会。 不过比起赶集,又多了一项,类似祭祖一样的活动。 这个月的集会算是江淮村这段时间最大的一次,不单单是本村里的人,还有不少邻村的也都可以找个偏一些的摊位,采买交换。 一般来说,早晨鸡鸣的时候,大家伙就都开始准备集会的东西了,特别是村妇,因为这算是村妇们为数不多的,能换到自己银钱的机会。 村里大多数人都会将家里的鸡蛋,自制一些小菜什么的都摆出来,供大家挑选换取。 最重要的是,会有镇上的货郎过来,集中挑选东西,这可是实实在在能换到钱的。 要知道,一般村里人很少回去县上,一来距离远,拿着东西去买卖,还要花钱雇个牛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想苏望泞一般,有着一把好力气,拎着东西靠脚力。 二来村里各家各户其实都挺忙的,男的要下地劳作,女的要收拾家务,喂养牲口,准备吃食,一个个的那里有时间去镇上卖一些鸡蛋零碎。 算下来弄得不好别说赚点小钱,说不定还得倒贴一些哩。 所以每个月的集会,便是大家最重要开心的时候。 苏望泞自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去早起准备,她虽然有钱,但是她可算是一个去过县上的人,村里集会的这些东西,还真看不上。 要不是前日做梦,梦到苏虎周氏的“妖女显行”行动,让她有自己的想法,说真的,这种集会,她连去的欲望都没有。 苏望泞之前拒绝江顾提亲,就是在等今日。 如果今天运作的好,自己就能彻底和苏家断了联系,指不定还能将原主倒霉娘亲的嫁妆弄过来。 虽然自己有自信能够赚钱,但是谁也不嫌钱多,而且原主的这股怨气可还影响这自己的情绪,还没消呢。 等自己分了家,便不再受到苏家牵制,以后就是嫁给江顾,也少了一份后顾之忧。 苏望泞简单梳洗过后,去厨房煮了两个蛋吃了后,便朝着村头走去。 江淮村村头有何一个快很大的场子,平日里,村民会在这里打场,置物。 苏望泞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叫卖吆喝声。 “鸡蛋,大鸡蛋,老母鸡下的蛋,两个铜板一个。” 苏望泞默默的心想道:鸡蛋小的才有营养,大的鸡蛋别看个头大,实际营养价值并不高。 “肉末包子,大包子,顶饱的包子,三个铜板,先来先得。” 苏望泞瞟了一眼,个头确实挺大的,差不多和上次自己县里买的差不多,只是上次县里的味道讲真的不太如意,这个不知道味道如何。 “头巾十个铜板一条,就十几条,要的赶快来。” 苏望泞光看手里的那一把,都不止十条。 这几个摊子算是围着的人最多的。 果然道理在那里都是一样的,女人的钱还就是最好赚的。 眼尖的苏望泞远远的便看到了江顾母亲刘氏竟然也摆着一个摊位,只是由于太远,苏望泞看不清,她卖的是什么。 只是区别于其他摊位,刘氏摊位口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的。 别的摊位虽然或许买的的人不多,但是多少都会有人围观挑拣,可是刘氏这边,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的。 这样的光景便在热闹的集会里格外显眼,显眼到甚至每个人都会刻意的饶过刘氏,甚至过分些的还会在嘴里骂骂咧咧。 “扫把星家出来干嘛,败兴致。” “就是,就是,看看她卖的些什么,番薯粥?谁家没喝过似的。” “对啊,别说家里天天喝这玩意儿我都和腻味了,就他家的东西,谁敢碰?谁碰谁倒霉。” 几个长舌妇嘴里没一句好话,听的苏望泞简直想炸毛,只是相对于苏望泞的愤怒,刘氏虽然苦着眉,但是却平静极了,似乎她已经习惯了。 苏望泞拿着自己的竹矛便朝着集会里面走去。 只是随着她每走一步路,周围的人便下意识的躲开来,只是相对于对刘氏的嫌恶,对苏望泞则是一种惧怕。 一个村就这么大,而且村里人各个都不是个省心的人,前几日苏望泞揍人的话早都被传来传去,谁不怕。 苏望泞也不管他人,直接向着刘氏这边走去,而且在路过刚刚几个长舌妇的时候,还可以瞪了几眼,吓得三个人连忙跑开了。 “阿姨,给我来碗粥。”苏望泞也没有问价钱,直接在桌上放了一把铜钱。 随着苏望泞的进来,周围的吆喝声都停了,一个个的都瞅着她,直到看到苏望泞放在桌上的一大把铜钱,周围买买的摊子才有些红眼。 刘氏自然看出来苏望泞是在给自己出气:“你这丫头啊,喝就是了。” 苏望泞坐下端起粥便喝了起来,刚刚吃了两个鸡蛋虽然不饿,但是有些噎,正好喝碗粥冲一冲。 入口果然是一样香甜的味道,吃过兔肉的苏望泞自然知道刘氏的手艺。 比起肉包子来讲,其实这碗粥更好喝,只是村里人对江家的偏见实在太大了,所以没人能享受这个香甜的美味。 苏望泞喝完了,她把一把铜钱全部给了刘氏,刘氏自然不收。 但是苏望泞的力气摆在这里,也不是她能拒绝的了的,只能惹得周围人眼红却毫无办法。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村里人虽然畏惧苏望泞,但是相对于热闹其他,赚钱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苏望泞溜达了几圈虽然没有自己想要买卖的东西,但是心里却有了几个不成熟的赚钱想法。 时间过得很快,集会即将进入了尾声,邻村的几个都开始准备要回村了,江淮村的祭祖仪式要开始了。 苏望泞心道:嗯,时间到了,就是这会儿。 大家刚都站在一起的时候,冷不丁一桶红的发黑的血冲着苏望泞的方向便泼了过来。 ------------ 第23章 血光威慑 苏望泞扣着时间,只是刚刚看到苏虎周氏一动,她连忙就向后躲开了去。 满当当的一盆黑狗血便直接泼了苏家三叔公一家全部。 首当其冲的三叔公整个人都被血给淋了个透。 “哎哟,哎哟,要老命了哟。”被一盆血泼的三叔公可给吓坏了。 苏豹也是全身沾满了血迹,他一边擦拭,一边骂人:“苏虎你要干嘛!” “爹没事吧?爹?”苏家几个儿子更是对苏虎周氏怒目而视。 周氏和苏虎两人愣住了,眼看黑狗血半分都没沾到苏望泞,计划失败,当下不知该做些什么。 只能不停的喊叫:“她,她是妖女,不是我女儿,是妖女。” “对,只有黑狗血才能让这个妖女现行。” “大家伙,快抓住她,把黑狗血倒在她身上。” 周围人,这才明白,这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 前几日早就传言苏望泞是妖女附体,但是大家心里也都不怎么相信,毕竟苏望泞打小力气大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要说性子变的快,还不都是苏家人太不是东西,把人给逼的。 可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苏虎想必不敢胡来,既然他这么坚定的认为苏望泞是妖女,难道说真的是? 全村人开始产生了怀疑,若真的是,那以后村子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当下人们开始不怀好意的瞅着苏望泞。 苏虎周氏一看,虽然计划出现了问题,但是还是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走去,便放心下来了。 周氏更是成热打铁道:“快,大家把这个妖女抓起来。” 苏望泞自然把所有人的动态记住了。 “她不是妖女。”忽然在一阵嘈杂声中,传来了一声微不足道的反驳,只是由于太过外围,并没有在溅起什么水花来。 但是苏望泞听到了,这是江顾的声音。 江顾忽然就魔怔了一般,他不顾村民平日对他的嫌弃,直接在人群中冲开了一个豁口。 “他不是妖女,你们都别乱来。”江顾挡在了苏望泞面前。 苏望泞笑了。 原本村里人的反应,在梦里面就已经经历过一边了,她其实在内心毫无波澜。 但是江顾对抗全村来护着她,这却是梦中没有的画面,难道说是这几日自己的作为,对现实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和改变? 还真是让人惊喜呢。 随着江顾的冲出来,村里的氛围一下发生了改变,大家对苏望泞确实存有惧意。 但是对一个毫无用处和威慑力的书生却是丝毫不怕的,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厌恶。 “你算个是什么东西?” “晦气。” “倒霉鬼。” 原本已经有所准备的苏望泞,忽然就不想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了,这些人明显就是欠教训。 “江顾,你做什么护着这个...妖女,你还嫌连累我们不够多不成?”江顾大哥江青连忙上前拉扯江顾回来。 二哥江旭也不停的对江顾使眼色,还让他别掺和这件事情。 只是江顾母亲刘氏和江顾的父亲江怀青也终于突破人流钻了进来,连同江顾护在了苏望泞的前面。 “大丫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们还不清楚么?是那个挨千刀的说她是妖女,要点脸行不?”刘氏难得说起了泼辣的话。 苏望泞眼眶红了,这是刘氏第二次向着自己说话,从未享受过一天母爱的她,心里酸甜酸甜的。 周氏一看刘氏和自己对着干,瞬间撒泼的劲头上来了:“就是我说她是个妖女,我怎么不要脸了,二十年苏大丫是什么样子,我还不清楚吗?” “你可做个人好吗?你一个后娘看看把姑娘蹉跎成什么样了,还不兴人反抗啊?”刘氏气的肝疼。 “我后娘怎么了?是少她吃了还是少她喝了,活到现在也是我这个后娘养的,管你这个倒霉鬼一家什么事情?就是事情多,先管好你家衰神,今年照样考不中。” 论起撒泼耍赖骂人,刘氏那里是周氏的对手,几个来回便败下阵来。 “娘,你做什么呢,怎么你和爹也护着这个妖女。”江青已经顾不上江顾了,直接换了方向转想刘氏。 苏望泞总算是从刚刚煽情的情景中缓了过来。 能动手就别瞎比比。 一竹竿便敲在了江青手腕上,借着巧劲,江青瞬间脱臼了。 “狗爪子拿远点。”苏望泞看了一眼江青,又瞥了一眼江旭。 两人瞬间仿佛被定身在了原地一般,不敢动弹。 原本骂骂咧咧的周氏,也不敢张口了。 “大家不是都骂的挺欢的么?继续,别停啊。”苏望泞拉了拉江顾的手指,让其安心。 她站到了江家人前面,手拿竹矛,一个一个的从众人面前走过。 村民被竹矛指着,心里惧怕,却是谁都不敢动弹半分。 各个心里隐隐开始相信,苏望泞就是妖女的这件事。 要只是苏望泞力气大,大伙也不太害怕,但是真要是对上妖女,那可是要命的事情,谁敢动? 周氏一看原本的有利形式忽然变了,当下便心急道:“大家别怕,咱们一起把这个妖女抓住沉塘。” 苏望泞没有回头,她将手里的竹矛朝着身后飞射出去,便直接扎中了煽风点火的周氏的腿。 竹矛从小腿右侧进去,左侧出来,一端还扎入地下三公分,血顺着竹竿便开始流了下来。 “啊....救命啊....杀人啦。”跪倒在地的周氏瞬间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叫声。 刚刚升起来了几分想法的村民,那里见过人血,瞬间定死在了原地,甚至几个村妇腿软就要站不住了,全靠自家男人拖着才不至于溜倒在地。 “在叫唤,小心你的嘴巴哦!”苏望泞笑眯眯的看着周氏。 周氏杀猪的嘶吼声停住了,她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苏望泞环视了四周,继续道:“大家继续啊,我到看着挺热闹的哈。” 四周安静的仿佛落针可闻。 “看样子大家都认为我是妖女是吧?” 无人应答。 “王婶,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苏望泞看向了一个爱嚼舌跟的村妇。 王婶连忙摇头:“怎...怎么会,婶子那里会这么想。”说完自己一个踉跄便摔倒在地。 ------------ 第24章 要分家了1 “呵呵。” 苏望泞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倒也没有为难她。 村里人一个个站在原地,也不敢动,也不敢说,只能看着苏望泞穿插着走来走去。 只是每当走到自己附近,心里都突突直跳。 苏望泞绕了几圈,最后走到了场地最前端原本用于放置祭拜之物的方台之上道。 “你们怎么想我的,我就怎么做给你们看。” “我要不把罪名坐实了,那我得多委屈,你们说是吧?” “既然你们认为我是妖女,那今天这个妖女我就坐定了,有谁不服气,过来,我们比划比划。” 许是这几日吃的好,苏望泞说话声音都中气十足。 底下鸦雀无声。 村长江其平此刻也有些摸不清苏望泞此刻的打算。 但是他知道自己要是在说些什么,这个场面实在不好收拾。 “大丫,咱有话好好说。” 苏望泞笑着对村长说道:“江叔,你看我不是在和大家好好说话么?” 说完还不忘朝着底下的人温和的笑了笑。 只是底下的人丝毫感觉不出半分温和,只是觉得宛如被魔鬼给盯上了。 苏望泞早先的计划其实并不是如此,但是此刻却也是被这些人给气着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这么闹了一场,还是要回归自己的原本打算。 苏望泞发现村长还真是个好人,每次都能做自己的及时雨,乘着村长发问了,自然要把分家的目的提出来。 “大丫啊,你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江其平问道。 他虽然在心里认为苏望泞不是妖女,但是就是人被逼急了也是会杀人的。 他也害怕今天苏家把苏大丫逼到这个份上,果真要和村里鱼死网破,动手杀人,自己是真的拦不住的。 “哦,想做什么?这还真的让我好好想一想。”苏望泞就喜欢吊着底下这些人。 “对,你好好想想。” “都是苏家挑事的,大丫啊,我们可真没那么想啊。” 村里人一看村长开口,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把自己给摘出去。 “都闭嘴,别吵吵。”苏望泞听着心烦。 瞬间鸦雀无声。 “既然你们都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提个条件吧。” 底下的人一个个仿佛看到了希望,各个洗耳恭听着。 “我要分家。” 分家这种事情向来都是长辈提,在次也是家里儿子们提,在这里还从来没有过女儿家提分家的这个说法。 退一步讲,分家对女子的伤害可就大了去了。 一来女子没有赚钱的能力,在没有嫁人之前全靠爹妈养着。 二来向来女子只有被逐出家门的说法,分家这种事情就像是女人只有被休没有和平离婚的说法。 村里人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这条件不过是苏家的家事,只要涉及不到自己,管她分家的是男是女,有钱没钱。 苏虎也蒙了,这丫头现如今可是有着十足的优势,难道只是为了脱离自己?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情么? 要知道自己现如今可一点都不想和这个妖女在掺和在一起了。 但是回过头来一想,她是分家啊,是要把家里的财产田地都要分走一份的啊。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苏家便在也算不的上是大户了,那以后....苏虎心里慌了,他瞪着眼睛。 这个妖女要是离开了苏家,她以后去哪里吃饭?不过这可就不是周氏关心的事情,她可是巴不得苏望泞饿死在外面的。 周氏想不到这么多,她此刻一心想着把苏望泞从家里撵出去直接开口答应道:“分家,赶紧分,分完就滚出苏家。” “闭嘴。”苏虎连忙去捂周氏的嘴,这女人简直了。 苏虎看着高台上的苏望泞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当然知道周氏这个后娘对苏望泞是如何刻薄的。 但是由于自己也不喜苏望泞,自然是放任不管,可没想到到现在竟然会闹到这个程度。 纵然是抛开家产,传出去自己竟然被闺女给分了家,这也太难听了吧。 “大丫啊,分家这是大事情,可不能这么片面的,怎么着也得等庆生回来吧。” 苏虎不想分家,他原本想让苏望泞死,但是既然做不到,也不愿意把自己的钱财分给她。 但是他又不敢和苏望泞直接吵吵,只能用苏庆生做借口。 “呵呵,等苏庆生啊?可以没问题。”苏望泞点了点头。 苏虎暂时松了一口气。 “我当然能等的起,但是就是不知道村里大伙等不等得起。”苏望泞迅速瞟了一眼村里人。 下面的人一听自然不愿意了,要分家也是苏家自己的事情,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拖着全村人一块儿惹这煞星不愉快。 “分个家,等什么苏庆生,你苏虎做为长辈分就是了。” “赶紧分,大家伙可都有事情呢。” “苏虎你快些分,咱们哪来时间耗着。” 你看看,都不需要自己在这里施压,村里这些人自然会替自己做这些事情。 以往苏家有钱有势,大家伙自然恭维几分,但是在正真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谁还管你苏家是谁?毕竟钱也没落到自己腰包里。 苏虎一个人那里抗的过全村人的唾沫,很快便屈服了下来,厌厌道:“分,你想要什么?” 比起其他他更关心这些。 “我也不懂太多规矩,那别人家怎么分,我们就怎么分呗。”苏望泞跳下了高台。 江淮村这边分家是按照家里儿子等量分家的,比如之前江顾一家。 “分家都是给儿子分的。”苏虎小声抗议道。 苏望泞回了一句:“可我不就一直干着儿子的活么?” 苏家两个儿子,两个闺女。 按理说,苏家就是分家,家产也只会分给两个儿子。 但现在苏望泞也要分得一份,那现在就是一分为三。 这样算,苏望泞能分的六亩水田五亩旱地,换算下来,差不多得一百五十两银子,苏虎心里揪着疼。 周氏更是不愿意,她平日连点饭都舍不得让苏望泞吃,一下子要给她这么田地,这不是简直挖她的心肝呢。 只是小腿的疼痛时刻刺激这她,让她不敢言语。 ------------ 第25章 要分家了2 “不能这么分,还有秀珍的一份。”苏虎为了尽可能让苏望泞少获得家产,只能扯着小女儿苏秀珍来。 如果说苏望泞虽然是女儿身,但是打小干着男儿活,又没有出嫁分得一笔家产也还能说的过去。 但是作为出嫁女苏秀珍这便是大大的不妥,自古以来还没有说,出了嫁的女儿还能分家产的说法。 如果说苏望泞是在挑战规矩,那苏虎则是挑战礼法。 先不说苏望泞同意与否,村里人首先不同意。 这可算是涉及到村里别人的利益,开了此头,以后还有人相仿,又该怎么办? 毕竟向苏望泞这样的先例,百年也难出一个,可像苏秀珍这样的,那可不就扎着堆。 但是苏虎现如今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纵然是全村反对,他也是坚决不做妥协。 他当然不会给苏秀珍给这个家产,这只是缓兵之计,只是为了让苏望泞少得一些田产。 “那就依你,算上苏秀珍的一份。”苏望泞自然看出了全村人的反对意见。 相比起几亩田产,苏望泞更看重全村人对苏家的敌视。 纵然全村人多么不愿意,但是毕竟是苏家的家事,他们没有太多权利去阻拦。 苏望泞看着周氏和苏虎两人心疼的样子,心里暗笑。 “其实如果换种方式分,也不是不行。”苏望泞下套。 苏虎率先问道:“怎么分?” 苏望泞缓缓说道:“毕竟我也是你亲身的,纵然没有养恩,生恩也还是有的,但是作为已经死过两次的我,这就是相互抵了。” “二十岁以前,你们也算是给过我口饭吃,这些田产什么的,我也不跟你们要了。” 不要田产?这算是什么分家?还是说这苏大丫是存了和解的心? 村里人人嘀咕,苏虎更是惊喜,难道她还是怕分家? 只是惊喜很快就消失了,苏望泞继续道。 “虽然我还没有被饿死,但是十岁以后家里的活计,绝大多数都是我干的,可比起长工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这个长工的钱,是要支付的吧。” “我今年二十,从十岁算起,那算是给你们做了十年的工。我也不多要,一年算上五两,十年五十两,不过分吧!” 江淮村的大户好多都是用长工的,而且还都是管饭的,一年到底也能结上六七两银子。 按照苏望泞的计算,在这里一两银子差不多八百到九百块钱的样子。 五两银子也才四千五百块钱左右,一年时间,赚这么点儿是真的很低了,不过想想这边的市场机制的不够完善,倒也能够理解。 “还有除去地里的活以外,家里做饭洗衣喂牲口的活,也都是我干的,所以还得给我粮食,一年一石,共十石。” 苏望泞估量过这边一石粮食差不多五十斤左右,五百斤粮食虽然不多,但是最起码先能解决掉自己现如今的吃喝问题。 这些价钱合起来也不到六十两银子,相较于之前田地划分,着实少了些,村里人虽然依旧畏惧苏望泞,但是在此刻还是觉得苏望泞太过厚道实诚了。 苏望泞倒不是真的给苏家省钱,她只是想彻底断了和苏家的联系。 别等以后自己发家致富了,这些人有顶着父亲的名头要求自己赡养,那可才叫人恶心,所以田产平分的这种方式,苏望泞一开始就没有想过。 苏虎虽然心里还是不大愿意,非但家里少了一个免费干活的人,还要一下子分给她五十两银子,现在的自己那里有钱? 但是这么一算那可是比之前的算法整整少了差不多一半的银子,就是在不愿意,他都得高兴的点头。 “行,就按你说的算,这下你满意了吗?”苏虎道。 “满意?你说呢?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苏望泞眼珠一转:“这些都好说,只是你心心念念的想打杀我,这又怎么算?” 苏虎一听,心里一惊,差点忘了几个煞星还是个妖女这茬事情,他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说话。 “算了,毕竟我也不能真的杀了你。”苏望泞顿了一下。 “西边那个让我死过一次的泥草屋偏房就给了我吧。” “行行行,没问题。”苏虎一想一间破房子,给她就给她吧。 “我还没说完呢,我是说,将西边泥草屋翻新到能住人的时候,这事才能算完。” 苏望泞可不想在会苏家了,要是能单独住在江顾家隔壁,还是很开心的。 苏虎自然也不敢在让这个妖女煞星和他们一块儿住了,自然答应了这个条件,立马找人修房子。 很快,在村长的鉴定之下,江顾作为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还是写好了苏家的分家事项,一式几份共同保管。 在苏虎将偏房房契给了苏望泞后,很快便召集起村里的劳壮力开始了修房事项。 除去了修房子的众人,其他人却依旧不敢回家,生怕惹到苏望泞不高兴。 仿佛家里人做了无形的人质,干活的人速度一个比一个快,都没有和苏虎商讨工钱,便自发的先干起活来。 众人拾柴火焰高,还真不是虚的,不过一个下午,原本破烂不堪的泥草屋,便骤然换了门面。 重新粉刷过的墙面也白净了,头顶原本能看星空的空洞也都填好了,瓦块满当当的足有三层。 腾空了里面的废柴乱渣,还真别说,房子里面空间还挺大的,苏望泞又招呼几人,将苏家这几日住的新房里面的摆设全部搬了过来,还真别说,立马就像个样子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如今就差苏虎将五十两银子和十石粮食送过来了。 “五十两银子啊,这不是要我的命么,我现在去哪里找啊。”周氏抱着已经不再流血的腿,哭天抢地。 苏家是大户,这事没错,但是前几日给苏庆生娶亲已经将家里所有的现银花了出去,家里现如今是真的没办法拿出五十两银子来。 “没关系,我不急,你先想着办法,咱们大伙大不了一块儿耗着呗。”苏望泞才没力气自己去讨钱。 ------------ 第26章 亲娘首饰 苏望泞的话音刚落下,村里上下便着急了。 全村人被拘在晒场已经一天了,大家都饿着肚子等苏家分家。 “卖地。” “对,赶紧卖地凑钱。” 村里早就有人惦记着苏家的田产,那位置和肥沃的程度都要比自家的好很多,乘着这次说不定能低价砍下来。 “不能卖。”苏虎当然不愿意卖地。 这些地当年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搞到手的,每年自家地里出来的粮食起码要能比别人多出两三百斤。 而且苏家也是凭借这些地才能一直在村里有着较高的地位,没了地他苏虎算个什么? “卖地不卖地的,我可不关心,我只要我的五十两银子。”苏望泞说道。 苏虎抵不住苏望泞的眼神,只能顿了一下对周氏道:“去,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 捏在手里的钱周氏怎么可能愿意拿出来:“家里那里还有钱啊?” “庆生娶亲可就把家里所有的钱花完了,我手里那还有钱?”周氏哭穷。 苏虎也知道给苏庆生结婚花了不少钱,但是周氏手里一点钱都没有是不可能的。 苏虎算着周氏应该还能拿出来三十两左右。 “快点,取钱去。”苏虎好言道。 周氏索性在地上一坐:“我没钱。” “赶紧去。”苏虎不耐烦道。 “我没钱”周氏固执道。 苏虎一把拉起了周氏,毫不顾忌她受伤的腿,朝前一推:“让你回家取钱去,你做什么妖。” 周氏哪里能站得住,就势摔倒,连带着鼻涕眼泪哭喊着:“我没有钱,钱都用在庆生娶亲了。” 苏虎看着撒泼打滚的周氏,气不打一出来,直接上前踹了一脚周氏后便朝家走:“懒得和你瞎咧咧,我自己去找。” 周氏一看,也顾不得在地上打滚叫唤了,甚至追起苏虎仿佛跟没受过伤一般,朝着家里狂奔而去。 苏虎回到屋里,直奔里屋床脚的一个木头盒子过去。 这个盒子是周氏年轻时候就有的,向来宝贝,上面还挂着一个铜锁。 苏虎平日并不在意,但他知道周氏所有值钱的玩意都会放在这里面,所以他也很快便把盒子翻找了出来。 果然上面挂着锁,自己又没有钥匙,他也没工夫去和周氏好言相劝,直接吧斧头拿过来,冲着木头盒子便是一顿猛砍。 盒子质量虽然不错,但是也架不住斧头砍,很快木盒便碎成了几块。 盒子一打开,苏虎皱了皱眉头,零碎的银子还不足二十两银,剩下的全都是苏望泞生母闻氏生前的首饰。 苏虎早年还奇怪闻氏首饰去了哪里,本来还打算拿下来换取银子。 他也曾问过周氏,但是周氏说不知道,后面便不了了之了,但是此刻这些首饰却出现在了面前。 那也就意味着很多年前,周氏就在骗自己,苏虎很是火大。 周氏刚一进来,便看到碎落一地的木头渣滓和苏虎手里捏着的银子和首饰。 这些钱可都是她自己一点一点的偷着攒下来的,她顾不上其他,抱着苏虎的腿,拼了命的不让他拿走自己的钱。 “这是我的,我的钱,我的东西,你不可以拿走。”周氏死命的抱着苏虎的腿。 苏虎着急回去,生怕苏望泞变了卦,还要田产,他没时间和周氏算以前的账。 “撒手。” “不撒,你还我的钱。”周氏坚决道。 苏虎甩着腿,试图从周氏手里抽出来:“你他妈的给老子松手,别逼着老子动手打你。” 周氏用实际行动表明她绝不撒手。 苏虎终于被激起的火气,他将手里的银子放在一边,一把扯住了周氏的头发,双手开弓,啪啪几下,周氏的脸便被扇成了猪头。 周氏忍着疼,手里也没忘记把苏虎放在一边的银子和首饰抱在了怀里。 苏虎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索性把旁边的炉棍抄起来,就朝着周氏身上招呼。 要是拳打脚踢,或许周氏还能挺得住,但是硬抗烧火棍毕竟周氏还是肉体之躯,不过三五下便告了饶。 被激起暴虐因子的苏虎打的起劲,要不是被跟过来的村民拦着,周氏怕的掉层皮。 苏虎捏着不到二十两的银子来到了苏望泞的面前:“家里只有这些了,你看要不缓缓再给你补齐剩下的?” “分家还带欠着的?”苏望泞面无表情道。 苏虎咬了咬牙,又把怀里的首饰全部拿了出来说道:“要不剩下的钱用这些首饰抵了吧!” 苏望泞看了一眼,这些首饰便知道,这些定然是原主生母的东西,毕竟在一个小村庄里是不可能存着这样的好货色。 这些首饰格外精致,要是在大点的地方遇上懂行的,价值远远高于三十两,但苏望泞怎么可能放过一切打压苏家的可能。 “这些东西是我娘的吧,你是打算用我娘的东西来打发我?”苏望泞咄咄逼人道。 苏虎有些底气不足:“这些东西虽然是你娘的,但是她既然嫁给了我,依然算是苏家的财产。” “是嘛?”苏望泞冷哼道。 苏虎不敢吱声。 只是在苏望泞再次开口的时候,忽然心里涌上了一股情绪,对这些首饰念念不舍的情绪。 苏望泞知道是原主,她想要她娘的东西。 苏望泞心里暗暗安抚答应后便重新开始讨价还价。 “算了,既然是我娘的东西,我也不愿在这里掰扯,最多给你算上十两银子,还剩二十两,你快点给钱。” 苏虎心理价位应当在二十两左右,他本想借着苏望泞对亲娘的感情,提提价钱,但是没料想到苏望泞直接杀价到10两。 “这些东西,可不止十两啊,这些都是好东西啊!”苏虎有些不甘心。 “好不好的我自然知道,可这些毕竟不过是首饰,既不能吃又不能喝,要不是娘的东西,我留个念想,我连十两都不愿意。” 苏望泞将首饰拿了过来,语气阴郁道:“要实在不愿意,那就按照之前划分田产那样分吧!我是没意见的。” 苏虎一听急了,立马同意道:“我愿意,我愿意,就按这么分!” ------------ 第27章 彻底分家 苏虎算来算去,他此刻只有卖地,才能凑齐这五十两银子,所以论论如何都不能保全所有的地产了。 不过比起卖三亩地,卖掉一亩,倒也能够接受。 “老苏头,别想了,赶紧卖地吧。” “狗子坝那块地卖给我,我给你二十两银子怎么样?” “卖田埂后头那亩。” “靠王家的那一亩也不错,你快点啊。” 苏虎气的牙痒痒,这些地产可都是自己家里最好的了,一亩就值个二十三四两,这些人就是会挑缝子,想都不要想。 思来想去的苏虎卖那一块地,都觉得心疼,而且村里人这回也都打定主意占便宜,一块地就给二十两银子,多一分都不给。 一边是催促,一边是威胁,一边还有一群等着占便宜的人,苏虎骑马难下,万般无奈之下还是将一亩地出手了出去。 “王青山,二十两太低了吧,怎么找也得在填点吧。”苏虎讨价道。 王青山一点都不退让:“我家什么条件你也知道,就二十两。” “可地里还种着东西哩。” “东西当然归我咯。” “这不成,地里的庄稼到时候怎么也得还给我。” “这不行,地给了我,庄稼就成了我的,最多给你五石粮食,你不是还要给苏大丫五石粮食么。”王青山打的一手好牌,连庄稼都算计到了。 苏虎算来算去,也只能答应了,毕竟在拖下去,会有什么变故,他可是真的不想在和苏大丫有牵连了。 先不说现在的苏望泞是不是妖女,纵然不是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丧门星。 看看果然是赔钱玩意,和她那个倒霉亲娘一个样,没用的东西,还败了家里这么多钱。 苏望泞将首饰银子和房契收拾好了之后,又转过身当着全村人的面,走到了刚刚苏虎泼黑狗血的地方。 她端起来还剩着盆底少半的黑狗血道:“哎呀,这也可都是好东西啊,毕竟不用可惜了。” 她伸出一只手,在盆里搅拌了几下,似乎在不经意间弄了几滴在眉心。 “咦,有些臭啊,算了,不用了。”苏望泞再次将盆扔下。 村里众人此刻可都是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敢呼吸。 早就传闻,被妖邪侵体的人碰不得黑狗血,可苏望泞不但碰了更何况还是眉心这种重要的位置。 所以由此证明,苏望泞并不是妖女,她不过是一个被逼疯了的农家女罢了。 村里人各个松了一口气,只要是人就好,力气大点就大点,惹不起风浪。 苏虎和周氏也傻眼了,不是说好的妖女显行呢?怎么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面前这人还真的就是自己女儿。 但是此刻村里人的畏惧消失了大半,但是苏家的分家也结束了,热闹看完以后,众人更是发觉苏家人的可恶。 为了将苏望泞置之死地,竟然拖着全村人撒如此大的谎言,也难怪好好的闺女给逼疯了。 这家分的好,在全村人的见证之下,终于苏望泞和苏家彻底斩断了联系,从此以后,再无父女之情,死伤不论。 苏望泞躺在新房子里后,看着墙角的粮食桌上的钱袋,满意极了,这才是一个有钱人应该的模样。 虽然是新粉刷的墙面,但是却一点也没有刺鼻的味道,反而有一种别样的草木香。 最重要的因为目的达成后,胸腔里那股一直存荡则的阴郁之气也都消散了许多,骤然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江顾回家后,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他首先觉得这家分的好,这样以后苏家便在也不能欺负苏望泞了。 但是退一步又觉得,阿泞这就算是被苏家给抛弃了啊,以后她便在没有家人了啊。 当初自己分家,心里有多难受只有自己明白,起码父母还是爱自己的,可阿泞呢?此刻的她心里得有多么难受啊? 原本已经躺床上的江顾越想越难受:不行,得去看看她。 没过多久,江顾便摸黑到了苏望泞门前。 他绕着房门转了三圈,开始犹豫纠结,到底要不要敲门。 毕竟大晚上的,阿泞又是一个姑娘家,虽然自己清楚自己一定不会做些什么,但是传出去毕竟对她名声不太好 可是不进去吧,她现在心里该有多难受啊,自己陪着她或许会好受一点。 就在江顾绕第四圈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开了。 被修葺好的房子,隔音效果确实好了许多,但是别说苏望泞曾经练武术曾经专门有过一门听声辨位的学科,就是普通人,有人绕着你家门口好几圈,也能听到的。 起初苏望泞并不在意,以为是村民走过,但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难道是有人贼心不死,来偷东西的? 只是苏望泞刚拉开门,便看到一脸纠结的江顾站在门口,手上还一副敲门的模样。 “咦,你怎么过来了啊?”苏望泞惊喜道。 江顾一看苏望泞便拉着她的手抱在胸前道:“你别难过,以后我,我就是你的亲人了。” 苏望泞一听便知晓了江顾的意思:他是怕自己没了亲人心里难过啊! 虽然自己一点都不难过,但是此刻她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嗯,我知道,你先进来吧。” 江顾表完态,又开始结巴道:“我,我还是不进去了,别,别人看到,对,对你影响不好。” 苏望泞暗道:这个傻子,还真是可爱呢。 “你看我是怕别人嚼舌头的人吗?好了,别纠结了,还是因为今天的事情,你不喜欢我啦?” “没有,没有,我喜欢的。”江顾一听,怕苏望泞误会,自己便踏进了门。 苏望泞一把将门关了。 “你能来过找我,我好开心。”苏望泞点了灯,有将上次的椅子搬出来让江顾坐着。 苏望泞自然知道今天这事情做得并没有错,但是在这个古代社会,却是极其不孝的事情。 虽说自己用了小计谋让村里人都觉得是自己是吃亏的那一方,但是江顾不一样,他可不是和那伙人一般,随便被自己的小聪明戏耍的了的。 江顾是很聪明的。 ------------ 第28章 苏家内乱 “都怪我,是我没用。”江顾有些自责,如果他现在不是一个被人人嫌弃的倒霉鬼,多少能护着点苏望泞的。 要是自己考中了,那么阿泞绝对不会在受这些委屈。 “怎么能怪到你头上呢?”听着江顾的自责,苏望泞心里暖洋洋的。 说到底,现如今自己和江顾不过刚刚互有好感,甚至连恋爱都算不上,又怎么能让他替自己去做些什么呢?毕竟原主现如今的处境总得靠自己去解决。 而且在一开始村里为难自己的时候,江家就站了出来,这份情,苏望泞已经很感动了。 虽然苏望泞并没有怪他,但是他却更加自责,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今年一定要考中秀才,以后一定要考取功名,好好护着她。 “阿泞,我发誓,若我功成名就,定然护你一生平安,康乐无忧。” 这次可不是什么蜻蜓点水,而是久久不息。 江顾惊呆了,自己这算是被强吻了?是阿泞,是阿泞在亲他,她竟然又亲他。 “傻了呀,呆子。”苏望泞自然也是红了脸。 她用行动告诉他,她相信他。 “你什么时候,娶我呀?”苏望泞歪着脑袋对江顾问道。 江顾瞬间从刚刚的吻里清醒了过来,他惊喜道:“阿泞,你愿意嫁给我啦。” “你都要护我一生平安了,我还不嫁给你,那你怎么护?”苏望泞调笑道:“而且人家从来就没有说过不愿意嫁给你的话啊。” 这是苏望泞第一次用‘人家’这个词语,还真别说,挺别致的感觉。 江顾伸手一拉,便将苏望泞整个人拥在了怀中,紧紧的抱住,生怕下一刻怀中人就消失一般,恨不得揉碎在自己骨血之中。 小半个时辰后,两人有说了许多事情细节,江顾才恋恋不舍的从苏望泞房中出来,他晕晕乎乎的走回家去。 他有些恍惚有些高兴,自己以后就是有媳妇的人了。 他躺在床上一宿,翻来覆去高兴的睡不着,越想越开心,只是相对于江顾,苏家人也是睡不着。 不过不同于江顾的开心,苏家可就不怎么开心了,特别是苏庆生。 他刚回到县上没几天,本想着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回家,让母亲周氏好好想想。 可是得知苏家分家的消息,第一时间便又返回了苏家。 毕竟苏望泞分家,分掉的可都是自己的家产啊,苏庆生甚至都不敢和新媳妇王淑珍说这件事。 当初王家将女儿嫁给自己一来是因为自己在县里的这个工作,二来就是苏家可是大户。 现如今家里钱财被苏望泞分走了五十两银子,以后他的家产可就平白少了许多,他又怎么能够甘心。 相较于苏庆生的不甘心和愤怒,更让苏虎周氏头疼的却是小女儿苏秀珍和女婿袁家宝一家的闹腾。 “亲家,你这样就不合适了吧。”袁家宝母亲杵在苏家,一副你不按照白天说的方式分家,便赖着不走的架势。 苏秀珍更是哭闹道:“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连苏大丫她,都分了银子,却什么都不给我?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 苏虎气的牙痒痒,但是袁家一家人都在这里,自己哪怕想收拾这个不孝女,也不能动手。 苏秀珍更是仗着这一点摇着周氏的腿,一点都不顾自己母亲还受着伤。 “娘啊,你说话啊,凭什么啊?凭什么要给那个女人的女儿分钱,却不给我给?娘啊,爹到底有没有心啊。” 袁家宝看着媳妇也闹得差不多了,才接着开口道:“岳父啊,你看秀儿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既然苏望泞和秀珍都是你的女儿,你也总不能失了往来啊。” “混账,你你你们一个个的都...”苏虎起的肝疼,一句话都说不稳当。 “亲家公,怎么说话呢,我家家宝怎么就混账了,这还不是你们先起的头么?我袁家可不是贪图你家的钱,我们就是过来替秀珍求个公平。” 袁家公说的字字在理,却更是让苏虎气的直哆嗦。 苏庆生终于忍不住了,出来一个苏望泞和自己抢家产也就罢了,现在连个已经嫁了人的东西,也惦记自己的钱,这让他如何能忍。 “滚,滚出苏家,苏家的钱可还不是你们这些人能惦记的。”苏庆生他才没有顾及,直接开骂道。 “哥,你可不能这样。”苏秀珍转身冲着苏庆生反驳道。 啪。 一巴掌便落在了苏秀珍脸上。 “男人说话,有你说话的份没?别以为你嫁了人,我就不敢打你了。”苏庆生狠狠甩了一巴掌给苏秀珍。 袁家宝一下冲了过来,将苏秀珍拉了过来,他将手抬了起来,想要把这一巴掌还给自己大舅子,但是还未等他动手,就听道。 “袁家宝,我看你是不想让袁家兴做工了是吧?”苏庆生鄙夷道。 袁家宝手被袁母拉停了下来。 当初袁家兴成年后,找不到工,便还是托了苏庆生给找了份搬货的工,现如今要是和苏庆生翻了脸,那么袁家兴的工,自然是完了,所以袁母不敢了。 袁家总算是被苏庆生给支走了,苏秀珍虽不甘心,但是却豪无办法。 虽然袁家走了,但是苏庆生的火气却半分没消,他一想到苏望泞把属于他的钱分走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都做些什么,为什么会成了这样!”苏庆生冲着苏虎周氏发火。 苏虎虽然暴虐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大儿子却还是有着不少的宽容,他安抚道: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不然她分的更多。” 苏庆生不满意道:“就不该分家,以后家里的活,谁干?家里不得请长工,这工钱可不都是钱。” 原本有个免费长工给家里乖乖做工,结果呢?这么一闹,非但没能证明苏望泞是妖女,反而让她得了银子,简直就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苏庆生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苏望泞,这事没完。” 说完,他也不理会苏虎周氏两人,直接出了门,连夜回县上去了,他可还没有想好要如何跟媳妇交代。 最重要的是,他要好好计划一下,如何让苏望泞将这些属于他的银子吐出来。 ------------ 第29章 弄错人了 这一宿苏望泞却睡的很安稳,早晨起床洗漱过后神清气爽,看着墙角堆满的粮食,毫不吝啬的盛了满满一大碗米,煮起了饭。 还不错,新房子虽说有些简陋但是到也说得过去,起码锅碗瓢盆也都给配齐了。 手里捏着钱,屋里储着粮,心里就不慌,这可是老一辈人总结的经验,就很适用于现在。 不过苏望泞可不是坐吃山空的主儿,她昨夜虽然和江顾两人探讨了娶亲之事,但是经济独立这可是这些年来她立足的根本。 更别说江家现如今还不如自己呢,以后养家糊口的重任还要靠自己啊。 不过讲真的自己就是前世也没经历过结婚的事情,由于自己孤儿的缘故,也没什么亲朋好友结婚让自己参与见识过。 所有关于对娶亲结婚的事项全部留存在当初的书本之上,但是听说古时候结婚可是要备嫁妆的。 不过自己这些家当做个嫁妆还是绰绰有余的吧。 苏望泞想了想自己可不如现在人的手巧,姑娘出嫁嫁妆都是靠自己绣的,自己虽然不会绣,但是自己有钱可以买啊。 果然有钱人的日子就是爽。 比起苏望泞的买买买,江家也是开始忙活了起来,娶亲这可是大事。 虽然家里没有钱,但是最起码得让新媳妇感受到他们的诚意。 苏望泞分了家,那也就意味这自家是不用和苏家做亲家,那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流程就得精简一些。 可是直接请媒人上门和苏望泞谈这种事情,似乎也不太合适,这可是把刘氏给急坏了。 只是正在刘氏苦于如何解决此事的时候,江家来了一个熟人,镇上的李媒婆。 江淮村没有专门的媒婆,但是镇子上却是有的,而这个李媒婆便是专门做媒婆生计的,手里牵过的线少说也有三五十对。 每成一对,新人不但在吃酒的时候能请媒人好好吃喝一顿,还会给媒人给个二三两的银钱和一大块剔了骨的猪肉。 在镇子上这个李媒婆也算是牵线成功率最高的几位,所以她非但小有家财还很富态。 刘氏一看是李媒婆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散了,要不是还有这几分理智,恨不得直接将其撵出门去。 说起来这李媒婆的渊源还要说起江顾之前差点就谈拢的赵素素。 “哎呀呀,喜事啊,大喜事。”李媒婆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也不等江家开门,自顾自的就钻了进来。 刘氏虽然不喜,但是存留的几分素养实在让她伸手不打笑脸人:“哟,什么风把李媒婆给带过来了。” “刘家妹子啊,你还不知道吧,大喜事啊。”李媒婆上前就拉住了刘氏的胳膊,咧开的嘴角,简直都能挂鞋底。 刘氏有些奇怪,难道顾儿和苏望泞的事情这李媒婆知道了?她是过来帮自己牵线的? 如果是这样,那以往的事情倒也能既往不咎。 刘氏唤起了几分兴致:“喜事?怎么说?” “结亲的喜事啊,我李婆子过来,还能有比结亲更喜的事情没?”李婆子说的唾沫星乱飞。 刘氏一听果然是是为了这事情,她甚至顾不上擦李媒婆的唾沫星,自己可正头疼呢,这下到能好好和这李婆子商讨个好办法了。 “那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啊?”刘氏立马热情的招呼李婆子进屋喝水。 李媒婆被刘氏热情反倒给惊着了,她心道:咦,怎么着,她竟然也知道?赵屠户没说啊,不过看样子没自己想的这么困难,那更好。 李媒婆直接开口道:“娶了呗。” “娶当然是要娶的,但是这流程可不好弄啊,毕竟...”刘氏给了李婆子一个你懂的眼神。 李婆子当下领会到了这份含义,她想了想:确实赵素素被人休了,想要重新嫁人,补上所有流程是有些难为人,但是自己一想赵屠户给自己开出了十两银子,眼睛提溜一转,怎么也得让赵家满意。 “这有啥啊,姑娘还是好姑娘,虽然内啥了些,但是你家江顾怎么着也是头次娶亲,流程可不能少啊。”李婆子也给了刘氏一个自己领悟的眼色。 刘氏原本就不想因为这个委屈了苏望泞,少流程也是为了让苏望泞心里自己能够舒服一些。 经过李婆子这儿一说,更是打定了注意,纵然赔上江家所有钱财,也一定要让苏望泞脸上有光,以后自己便是这丫头的亲娘。 “你说的对,该有的流程不能省。”刘氏道。 李婆子心里满意极了,她没想到这十两银子竟然会赚的如此轻松:“对,对,可不能省。” 刘氏打定主意,她微微朝着李婆子请求道:“那就劳烦你,现在就过去,咱们去提亲。” 李婆子笑的合不拢嘴:“好好,等我会镇子上,立马就过去提亲,最多三日,新媳妇就能给你江家娶进门!” “回镇上?为什么要回镇上?”刘氏奇怪道,苏望泞现如今可就在他家隔壁啊。 李婆子没多想,直接开口道:“老刘家,你个糊涂鬼,咱不回镇子上,咋的去给赵屠户家提亲啊。” “赵屠户?”刘氏一听懵了:“你是说赵素素?” “对啊,可不就是素素么?虽然上次没成,但这可不就是铁打的姻缘,还不是迟早都是你家的人。”李婆子依然笑的花枝乱颤。 她一想到那十两银子,就压不住的开心。 江母瞬间垮下了脸:赵素素她不是被赵屠户给嫁出去了么?怎么又?难道说是被休了? “你还敢在跟我提她?”刘氏终于忍不住脾气道:“上次的事情,我可都还没跟你算这个账呢。” 李婆子一头雾水:“怎么了?刚刚不是挺高兴的吗?做什子翻脸啊。” 刘氏站起身来撵人:“那是刚才不知道你说的竟然是那个女人,要是知道,我连门都不让你进来。” 李媒婆也被激起了脾气:“哎哟喂,赵素素怎么了?人家可是镇子上赵屠户的女儿,就是被人休过一次,配你家万年考不上的倒霉鬼,那可也是绰绰有余。” “你,你给我滚出去。”刘氏连推带搡的把李婆子赶出了房门外,啪的一声便关了门。 徒留李婆子一人站在江家门口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江家是什么精贵玩意,别给脸不要脸。” ------------ 第30章 挑选嫁衣 李婆子骂的起劲,但是江家大门却是关的紧紧的,丝毫无人理会。 而且江家偏后,周围没什么邻居,李婆子骂的口干,半晌无聊后便离开了。 原本苏望泞使懒想要在镇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嫁衣,但是看了几家,还真是一家不如一家。 苏望泞默默的出了镇子朝着县里去了。 到了县里,苏望泞先没有朝着成衣铺去,反而转身去了文墨轩。 上次卖樱桃的钱不够,没有给江顾买一只趁手的笔,现在自己手里的钱可是足够的。 花了十八两银子挑选了一只自己摸着还算不错的笔,又带了一份宣纸包起来后,苏望泞才朝着几家成衣店走去。 县里还算热闹,人来人往的街头除了开店的铺子,街上还有这不少散卖的摊位。 只是苏望泞走了几家成衣铺更是眉头紧蹙,这些嫁衣实在是让她入不了眼。 不是料子太过劣质就是款式太过老套,这那里像是嫁衣,不过是有些红色上面填了几朵大花,简直还不如一般衣裳,拘着她走路都不敢迈大一步。 苏望泞默然,她看不上的眼光太过直接,到时惹得店里小二很是不满。 “呵,又不是富家小姐,毛病这么多,要好的去隔壁衣品阁啊。” 苏望泞根本不在意对方的讽刺,反而对这个衣品阁产生了兴趣。 “衣品阁在哪里?”苏望泞问道。 店小二看苏望泞身上穿的衣服,虽然不似一般农妇十几铜板,但是顶破天也超不过一两去。 衣品阁这种地方,一套随便的衣服起码都得六七两银子,又那里是这种农妇能穿的起的。 他白眼上翻,虽然很不喜苏望泞这幅没钱充大佬的样子,但是还是不知怀着何意告知了衣品阁的位置。 苏望泞就在出门左拐,立着石台的小巷整个巷子全部都是衣品阁的店铺。 很快苏望就诧异了:好家伙,这简直就是家连锁啊。 这衣品阁放在现代都是能炸出一条生路的品牌啊。 你看看一条巷子全是人家的衣服,而且各个店铺买的还都是单独的商铺。 就比如入巷刚进去入眼的左边是一家男衣店,右边是一家女衣店,要是顺着向里还有单独孩童衣衫,和一些专门卖布料的店。 苏望泞感觉进了巷子整个画风都变了,入眼的不再是黑灰白三种颜色,而是满眼的彩色。 巷子里虽然人不多,但各个看上去也都是富贵之人,反而自己相较之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这又算什么?当年的自己可都是穿着地摊货逛奢侈品店还能怡然自乐的。 巷子一点都不嘈杂,同外面街上的热闹截然相反,苏望泞很快便找到了一家专营婚嫁的店铺。 苏望泞走了进去,果然不是外面那些货色可以相比的,先不说款式,单单这布料的柔软程度那就不是一个层次。 店里并没有招呼人的小二,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看上去应该是店铺的老板,只是眉头化不开的愁意,连苏望泞都能看的出来, 女子见有人进了门,好歹收了她眼里那份沮丧,走了过来。 “您是要看嫁衣吗?是给家妹看的吗?喜欢那种样式的?”杨雪并没有因为苏望泞村妇的打扮就怠慢了。 苏望泞感觉很舒服便开口解释道:“是给自己看的。” 杨雪心里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便道歉:“不好意思,我妄言了。” 苏望泞不在意道:“不必客气,老板能推荐一下吗?” 杨雪迅速在心里做了几个比较后开口道:“不知道姑娘心里是何价位,我给姑娘推荐这三款。” “红秀这款八两银子。” “赤珠这款十七两银子。” “苏水明莜这款贵些,得二十六两。” 苏望泞一眼便看中了这个苏水明莜,轻薄的纱质,却丝毫不透,柔软的面料手感极好。 “喜欢的话可以都试试。” 苏望泞惊讶:要知道这社会毕竟是古代,好些人不讲究,买衣服向来都是报尺寸不准试的,若是买回去那里不合适,也都是自己改改穿的。 这里竟然可以试穿?还真是不错,又转念毕竟这里是县城,倒也合理。 其实这便是苏望泞想偏差了,成衣铺子确实没有试穿这个规矩,只是杨雪这几日愁的自己就快在衣品阁混不下去了。 已经连续好久自己家店铺的收益都是巷子里最低的,真的是入不敷出,在不提高收益,真的就像衣品阁管事前天对自己说道:赶紧带着自己这些破嫁衣,卷铺盖滚蛋。 虽然自己自信店里的所有嫁衣都值这个价钱,但是嫁衣这种东西,毕竟不像常衣那般好买卖。 毕竟一般人家买不起这般高价的,有钱人家可都是有着属于自己的绣娘,家里小姐出嫁那里用得着在成衣店买嫁衣。 可是这些布料极款式可都是最上等的,自己已经都是降了又降才定的价位,就刚刚给苏望泞推荐的几款,较之以前,已经算是折了半的价格。 果然这些嫁衣还就不是县里卖的东西,可是就凭现在的自己,也只配待在县里。 苏望泞自然不知道对面的店主想了这儿多的东西,她很快便将新嫁衣穿上了,果然人靠衣装准没错,现在任谁也看不出苏望泞其实就是个村妇。 杨雪更是多看了几眼,她不知为何却又一种错觉,对面的女子并不像是一般的村妇,这种气质,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杨雪原本不想多嘴,想着反正店铺迟早要关,这些撑门面的款型不如直接买了也无所谓。 可是苏望泞穿着衣服有些略大,不够合身,作为职业素养的她开始开口问了句:你看你是就拿这件还是需要定制? “还可以定制?”苏望泞惊喜道。 “嗯,定制的话,需要五日时间并且加价二两。”杨雪道。 苏望泞点头道:“那就定制吧。” 苏望泞留下了五两押金,便离开了。 杨雪看着手里这五两银子叹了一口气:唉,还真是舍不得啊。 ------------ 第31章 改了口了 今日是旬日,书馆休息,苏望泞便没有再去书馆,反而抄了个近道朝着家里赶。 由于一个人走,路上没有多的耽搁,花在赶路的时间比上次快了近一个时辰。 虽然脚下速度不慢,也不怎么费力,但是苏望泞心里有了计量,以后等赚了钱,还是要买个赶路的。 江顾和江父回家后,刘氏也没做隐瞒,气愤的将李婆子过来的事情说了。 不但刘氏气愤,江父也着实生气,要知道之前被赵家退亲,江父为了儿子的脸面可是特意去过赵家的。 但是,还没等进门说道,就听到赵家对江顾的贬低,赵屠户当着一圈的人说道,江顾这种倒霉的命格别说把女儿嫁过去,就算是入赘到他家,都是要打骂出去的。 江其平站在外圈气的发抖,他想清楚了哪怕这个没脸背定了,也绝不会让自己儿子去受这个委屈。 “赵屠户,你放心,我家江顾绝不攀着你家,退婚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原本说喜欢江顾的赵素素更是将收了的礼江母带了半辈子的嫁妆镯子,随便朝着江父一扔,便碎成了块。 江赵两家的梁子这算结深了。 “爹,娘别生气了,为一个外人生气不值当。再说阿泞就快嫁给我了,以后我就是有媳妇的人,这些年为了我的事情,你们费心了。”江顾自己反而不怎么生气。 赵素素?一个互不相干的人而已,有什么可生气的。 只是撵走了李婆子江家开始着手筹备婚嫁的事情,但是赵屠户却是不肯善罢甘休的,他朝着坐在墙角哭哭唧唧的赵素素安慰道:妮子不怕,咱家说啥也让江家抬你进门。 江母刘氏也不做纠结,什么父母之名,媒妁之言这些虚头巴脑的规矩,全都是死的。 苏望泞说好听点是分家,说不好听点,便是和苏家断了关联,询问父母的意愿,不如图个她自个的高兴。 想清楚后,刘氏也不拖拉,直接朝着隔壁苏望泞的屋里去了。 回了家的苏望泞理了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想了想,还是觉得很有必要去做个计划。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心里分析衡量再多,记不住也是白的。 毕竟不是科技时代,没有任何电子产品,那就得靠自己手写。 苏望泞没有犹豫,她将原本买给江顾的宣纸拿了过来。 虽然空白的纸张只有薄薄的十页,不过胜在纸张够大,看上去应该是要比现代A3的卷子还要大些。 苏望泞折了四折差不多有着比巴掌稍大一些的样子,便分成了十六份,裁剪了五张后倒也是挺厚的一沓。 苏望泞又找了针线,将裁好的纸张沓齐备好,在一端定好了头便缝出一道平整的线,一个简易的小本便成了。 一份宣纸缝了两个本子,一个记账一个记事,很划算。 只是本子做好了,写字的笔却是个问题,先不说新买的毛笔是苏望泞送给江顾的,就自己那脚爬的毛笔字,这手大的本子一页能写出三个字,那都是抬举。 苏望泞想了想,起身走到了墙角,朝着扫帚拔了一根略微粗的笈笈棍,笔和本子都有了,就差墨了,要不找点锅底灰凑合这用? 忽的苏望泞闹海一闪,她转身朝着从新房搬过来的立柜走去,打开最里面的抽屉,果然有一个快约莫拇指粗细干了的墨块。 新房是苏庆生的,当年苏庆生也是识字读过书的。 苏望泞之前翻了柜子还奇怪柜子里扔着一块黑石块做什么,上次给江顾买了墨块,忽然就想起,这应该是一块没用完的墨块。 东西都齐全了,就在苏望泞准备好好列个计划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 “大丫,在吗?” 苏望泞听是江母刘氏的声音,便转过去开门,将其让进了屋。 刘氏眼尖,进门就看到了旁边桌子上的笔墨纸,她心里惊诧道:苏望泞竟然还识字? 虽然她看不懂本子上面写的什么,而且这个字迹比起儿子江顾的虽然不甚一样,但是这已经是很让她惊讶的事情了。 苏望泞倒也没什么防备,反而还开口解释了几句:“小时候苏庆生读书时候,看过几眼。” 刘氏心里百转千回,顾儿这次真是赚到了,苏望泞很大程度了是为了他儿子,才开始练习,不然一个村妇合乎苦着自己练这玩意,多沉闷啊。 刘氏更是惊喜满意,便调笑道:“丫头厉害啊,以后是要做女状元的啊。” 苏望泞也是配合的娇羞一笑:“那里有,闲着无聊,试着写着玩。” 苏望泞自然看懂刘氏想些什么,但是她也不解释,更是乐看这种美丽的误会。 “姨是有什么事情吗?”苏望泞还是回到了正事上面。 刘氏拉着苏望泞的手,顿了顿开口道:“大丫啊,姨过来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咱们这个亲是要怎么提?” 苏望泞惊了,还能这样问的?虽然不知道规矩是什么样,但是这种被重视和尊重的感觉,却是让自己心里很高兴的。 “我自幼没有母亲,现如今更是连没了亲人,亏了江家不嫌弃,自是全凭姨做主。”苏望泞说道。 刘氏听着心疼,她拍了拍苏望泞的后背道。 “姨怎么会嫌弃,你这么蕙质兰心的人是顾儿三世修来的福气,虽然你往前没有亲人的顾念,但是往后你就是我的亲女儿,能力之内,决计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苏望泞鼻头一酸,两辈子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说,当即她红着眼眶改口道:“娘。” 刘氏也是感性之人,两人抱头就是一阵痛哭。 半刻后,两人总算是停了下来,只是较之以前,氛围立马不一样了,两人的相识一笑说起了正事。 “娘,不用太费周章,您这边定下日子,到时候我直接过门,往后我就是您的亲媳妇亲闺女。”苏望泞没太多计较。 刘氏乐的只呵呵,只是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便笑不起来了。 ------------ 第32章 请了差爷 “怎么了?娘?”苏望泞自然是看出了刘氏的不对。 刘氏看着苏望泞的脸,有些愧疚的说道:“到时候,可能没有太多人过来。” 苏望泞听懂了,以现在的江家还背着倒霉鬼的名声,哪怕是娶亲,想必也是不会有人过来的,怕染了晦气。 不过这对苏望泞来说是好事,她才懒得去应付村里这些人的嘴脸。 两人算着时间,挑了吉日,定下了八天后,便是娶亲良日。 相对于江家的喜庆,苏庆生可就不一样了。 他回家后,依旧没敢跟王淑珍说分家之事。 虽然这几日刚结婚的小两口日子过的蜜里调油,外加上苏庆生自知理薄,对王淑珍更是事事顺心伺候的紧,让王淑珍没有在想江家之事。 但是苏庆生却是不甘就这么晾着,分出去的那些银子,更是让他难受到冒火。 他琢磨了几天,终于想好了法子。 他在县里也算是待了好些年了,是管着三号码头周家的货物的,来来往往之中还算认识了几个人,其中就有一个是衙门里的差爷。 他想着苏望泞再怎么力气大,也不过是个女流之辈,而且一个村妇又哪来什么见识。 想必使计稍微这么一吓,立马就回到曾经给苏家当牛做马的时候,毕竟这年头乡下最怕的可不就是官差么。 苏庆生想的很美好,打定主意以后,他根本不多做犹豫,找了是相熟的人帮自己盯着货物,便转身朝着街上卖烧鸡去了。 而且这种事情,也不会让差爷费什么心里,等事成后,自己在送一份礼,往后也是拉近关系的一大方式。 苏庆生买了一只烧鸡,又打了五两酒,拎着几个下酒菜,便朝着家里走去。 王淑珍这几日过的可是美滋滋,虽然村里公婆一家全是奇葩,但是住在县里,不用在受那些气,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而且这几日不知为何,王淑珍感觉苏庆生竟然比以前追求自己的时候,对自己还要好,更是让她心情很愉悦。 这段时间王淑珍更是只在中午做一顿吃食,早上买两个肉包,晚上苏庆生更是接连几日回来提着吃食。 许是苏庆生的抬举让她性子都懒了几分,而且仗着苏家还有几个钱,白日她也不愿去做什么活,便成天在家躺着,直到扣着苏庆生下工回家前的半个时辰,王淑珍才会简单把家里收拾一下。 今天苏庆生回来的早,他拎着东西将差爷请回到家,便是这幅光景: 屋里乱的一通,中午碗筷都没有收拾还直戳戳的摆在桌上,地上的垃圾也没有倒,几件脏衣服更是堆在凳子上,连个坐人的地方都是没有。 苏庆生整个脸都黑了,更让他丢人的却是身后差爷幽幽的声音:“早闻苏管事娶亲,咱也没来得及贺喜,只是这娶的婆娘,似乎...啧啧。” 这赤裸裸的讽刺简直让给苏庆生丢尽了脸,要知道他娶的可是秀才的女儿,无论那一个见了他不都要捧几句,可是谁也不知道这秀才女儿竟然是这样的懒婆娘。 苏庆生一下炸了直接发火:“王淑珍,你给老子滚出来。” 王淑珍这回真睡得香呢,被一阵叫骂声给惊醒,一听是苏庆生的声音,立马不悦道:“你叫魂呢,大中午的不让人睡觉。” 王淑珍这几日可都是被苏庆生哄着的,突然被凶,她气的没穿外衣,直接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等走出来后,才发现屋子里竟然还有这一个穿着官差服饰的陌生男人,吓得的尖叫一声,立马返回了卧房。 苏庆生的脸色由黑转了绿,这简直,简直就像是当着自个的面带了绿帽。 后面的差爷却是调笑道:“哎哟,小老弟,你看这对不住啊,也怪我多长了这两个昭子,不过,你家懒婆娘身材还不错,哈哈哈” 苏庆生简直气的肺炸,要不是对方是官差,要不是自己还有求于他,别说请客吃饭,恨不得自己上去动手打一架。 但是他不敢对王青动手,却可以对王淑珍撒气。 他扔下烧鸡等物,钻入卧房,就是一顿招呼和求饶声。 由于家里还站着人,苏庆生只是甩了王淑珍几巴掌便出来了。 不再牛气的王淑珍一边抹眼泪,一边迅速的把屋子收拾了出来。 这下苏庆生才陪着笑对王青说:“王哥,让您见丑了,咱哥俩喝酒吃肉,别理这婆娘。” 王青嘿嘿一笑,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凳子上,眼睛还不忘盯着王淑珍,恨不能双眼将她的衣服在扒了,苏庆生心里直窝火,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骂道。 “你这个臭婆娘,还待在这里做什么打扰哥们喝酒,赶紧给我滚出去。” 王淑珍收了眼泪,虽然理亏的她并没有想往日叫嚣一般去娘家,但是这几日苏庆生在自己心里种下的好,全碎在了刚刚的打骂之中。 酒后,苏庆生忍着心里的恶心,递给了王青一两银子赔笑道:“小的在这里先谢过王哥。” 王青肚里灌了酒,又被苏庆生一直捧着,手里还捏着一两银子,对着苏庆生打了个酒隔,拍着胸脯承诺道:“有我王青在,小事一桩。” 王青走远了,苏庆生才朝着他的背影哼哼呸了一口唾液。 “什么玩意儿。” 这才想着,今天对自己婆娘确实有些狠了,待看到窝在桌脚一端没有回娘家的王淑珍后,便也松了一口气。 想了想乘这次,也该立一立自己作为老爷们的威风,便没有哄,任凭她独自坐着,自个回屋睡觉去了。 次日,苏庆生带着杨青便回到江淮村。 苏望泞这几天也没闲着,除了嫁衣还没取回来,其他的事情倒也没有太多忙活的,反而让苏望泞多了几次去后山的机会。 虽然程序精简了许多,也不用大肆摆席面,但是家里总归还是得有几家亲戚,总不能少了肉。 别看前几日自己也算是有着银子傍身,但是一支笔一套嫁衣便将其花了个七八,与其省着钱买鸡鸭,自己索性不如上山打几只。 ------------ 第33章 猎了头狼 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苏望泞的运气不差,接连几天,就没有空手回来的时候。 这天照旧穿着劲装,拿着自制竹矛上了山,从前几日做的简易陷阱里寻一只野鸡便串起来,背在身上。 都不需要费力气,这年头野味简直太多了,若只是简单为了果腹,想必就单单靠着捡猎,都能养活老小。 苏望泞记得村里人传过,后山也是有过猛禽的,但是自己到是一直不曾遇过,便没有放在心上过。 她沿着路头一直向里延伸,很快便到了昨日留下标记处,这里可是有着一窝兔子的。 而且狡兔三窟的三个洞口也都被寻见的,昨日收获颇丰,便没有打这窝兔子的注意,今天过来好捡个现成的。 她用大的石块,堵住了零散的两个洞口,只留下了主洞口在着守着。 她用火折子将易出烟的叶子点燃朝着洞内灌烟,不一会儿,洞子里的兔子便受不住朝外跑了出来。 都用不上守株待兔,三个野兔排一串便被捆了起来。 苏望泞刚将兔子野鸡全部绑在竹竿一端的时候,原本以为空了的洞再次窜出了一只更为肥硕的野兔。 苏望泞自然是不愿放过的,她丢下串好的猎物,拿起竹矛便朝着野兔追去。 逃命的兔子,躲开了两次苏望泞的投掷,三拐连怪直接窜入了密林深处。 苏望泞也跟着跑了进去,只是几瞬之后,野兔还是消失在了视线以内,她左右翻查了几下,便放弃了。 她转过身,打算返回的时候,忽然后背发凉,心口一紧,一阵劲风便险险避开了。 抬头便是一只独狼。 苏望泞汗毛竖立,从未有过的危险让她绷紧了神经,她硬着头皮同独狼对视。 独狼呲着牙,从狼嘴角一滴一滴的掉落下它的唾液,显得更加危险。 苏望泞半分不敢松懈,死死盯着,一人一狼就这么寻找这对方的破绽。 独狼许是饿极了,看着对面的苏望泞更是馋极了,它忍不住,率先动了,它扑了过来。 苏望泞脑海浮现出了好几种的对战的方式,都被否决了。 与人对或许适合,但是绝不适合在现在。 刹那间她向后仰了过去,捏紧了手里的竹矛,找准时机用卯了力气狠狠一划,便感受到了一股温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独狼被瞬间剖了肚,腹腔内的内脏都落在了苏望泞身上,半人高的狼分量也是不浅,狼头更是落在了苏望泞脖颈上面。 也就是独狼死了,不然近乎五厘米的狼牙,咬穿苏望泞的脖子还不是随随便便。 虽然没有太多花哨的招数和闪躲,但是在鬼门关上逛了一圈的苏望泞依旧犹如泼了水,摸了一把额头的汗,便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直至过了好一会儿,苏望泞才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独狼尸体,起身把挂在自己身上的独狼内脏全部弄了下去。 “霍,还真是危险啊。” 苏望泞彻底打消了往后狩猎致富的想法。 今天赶了巧,弄死了这畜生,保住了命,往后在遇到这些猛禽,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 拿命换钱,这是最不划算的买卖。 苏望泞,很快便将独狼简单收拾了一下,将其拖了出来,连带着刚才扔下的野鸡兔子,全部背在身后,赶紧下山去了。 这满山的血腥味,指不定再引些什么玩意过来。 苏望泞下了山,想了想绕开了路,没有向着自家回去。 毕竟自己这一身血迹也太吓人了些,万一遇到江家,也免的他们担心。 但是她也没走太远,反而绕在了村子正面过去,她就是想让村里的人都看看,自己是真的不好惹,让有些不安分的心,还是早点消停了的好。 苏望泞从苏家大院门前经过的时候,苏庆生眼尖,他看到门口闪过一人,是苏望泞,也没细看她的状态,直接下意识的便喊停。 “苏望泞,你给我站住。” 苏望泞撇了一眼,她看到苏庆生和一个身着官差服饰的男子,站在院内,皱了皱眉头,不做理睬,她还想着赶紧去河边简单洗洗,可别吓着江顾就不好了。 王青这两日,自是知道了苏望泞便是这次要吓唬的人。 这一路上苏庆生便对自己说了这苏望泞有多么多么的可恶和不孝,王青并不关心这些,他相较于这些东西,更喜欢事成后的二两银子。 王青本来正享受着被苏家一家巴结捧着的感觉,但是苏庆生叫苏望泞停下,对方竟然毫不理会,这让他有些没面子,虽然并没有看清对方。 但是作为差爷的威风立马找到了出泄口,他呵斥一声:“不许走。”便追了出来。 苏望泞赶时间,她身上的血污都快要凝结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她想要赶紧找个水源处,先清洗一番,那里顾得上别人的叫喊,更何况还是从苏家出来的人。 苏望泞依旧没有搭理,走自己的路。 王青怒了,做了这么多年的衙役,竟然还敢有人不听他的话,他连跑带追的想要拉住苏望泞,好教训一番。 只是追停了苏望泞的他傻眼了,他目视这苏望泞转过了身。 原本只是一个背影脏兮兮的村妇,转过来的却是裹满了鲜血,面容也是也是染满了血污和汗渍,配上苏望泞不耐的表情,显得狰狞极了。 王青虽然身为衙役,但是那里见过这种阵仗,冲的刺鼻的血腥味更是让他寒颤,这那里是自己能招惹的人? 还是说苏庆生故意害自己? “有事?”苏望泞看了一眼这个衙役。 王青感觉自己被对面的狠人瞪了一眼,他此刻那里还敢有事情,他吓得话都说不出口,只是愣愣的站着。 “没事,我就先走了。”苏望泞自是不关心对方想什么,她只想赶紧把脸先洗一洗,这血腥味,熏的她难受。 王青等苏望泞走远了才松了口气,他这才发现,对方身后背着的可不是一头野狼么。 她身上的血是狼的?这种狠人,果然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苏庆生这才追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后背脏兮兮的苏望泞,媚笑着对王青说:“王哥,这就是我那个没用的长姐,您出手啊,您一出手保准她吓的屁滚尿流。” ------------ 第3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青回过头就是一巴掌呼在了苏庆生的脸上。 被打懵了的苏庆生满脸疑惑。 “这就是你说的素来懦弱胆小的长姐?你框我也得有个限度?这种狠人让我去吓唬?你是嫌我命太长了是吧?”王青瞪着苏庆生说道。 “您是差爷,她不过一个女流之辈,担何大用?还不是任你...”苏庆生话还没有说完,肚子上便迎来了王青的一脚。 王青能安安稳稳的做这些年的衙役,靠的就是有眼色,他早就将踩高捧低这种把戏刻在了骨头里,他自是深知什么人不能得罪,而恰好刚刚那个女人,便是典型的不可得罪的人。 别说自己吓唬她,到底谁吓唬谁呢? 官差又怎么样?官差就不要命了吗? 王青这算是把苏庆生恨上了,他转头就朝着码头走去,豪不理会在地上喊叫自己的苏庆生。 他此刻只想着赶紧坐船回县上,好让苏庆生吃苦头。 苏庆生只看到了苏望泞脏兮兮的背影,并没有看到血染的苏望泞,自是想不通。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花钱请来的人离开了,却是不敢阻拦。 他不甘心,比起王青作为官差带给他的惧意,苏望泞自小给他懦弱的性子还是更好欺一些,他翻身追了上去。 等苏庆生追到苏望泞的时候,苏望泞已经走到了河边,她将今日的收获全部卸了下来。 离得近了,苏庆生才看到地上早已经死透了的野狼,原本满腔的脏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在看苏望泞的模样,他心惊胆战,仿佛下一刻那头狼的模样就是他的下场。 他终于明白刚刚王青的愤怒了,也明白了他爹为什么会这么轻松的把家产分给了她。 苏望泞也看到了苏庆生:“把狼洗干净,收拾出来。” 有上赶着的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苏庆生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能寒颤的洗刷独狼尸体,只是比起野狼带给他的恐惧,他更怕的则是王青。 自己这下可算是把王青给得罪了,都不知该如何挽回。 但是他却丝毫不敢追王青去道歉,毕竟手里这可还有苏望泞给的活的。 苏望泞把面上的血迹洗干净后,看着苏庆生把狼皮剥下后,便将东西拎回家。 重新打水将身体也擦洗干净,又换了套衣服后,苏望泞才感觉自己活着回来了。 苏望泞拎着今天的战利品去了江家。 江母刘氏果然是做饭的行家,这几日苏望泞打的野味不再少数,原本想着若是放不住,便直接吃了,可刘氏还真就想法子完好的留了下来。 苏望泞看着早已经收拾出来的四只野鸡,七只兔子,想了想便没有宰杀手里的活物。 单单是将独狼拖给了刘氏。 刘氏那里见过这等畜生,她吓了一跳,但很快便转过弯来,这也是苏望泞宰的? “丫头,你可没事吧?咱以后可别在去后山了,好不?”刘氏顾不上好几十斤重的狼肉,她焦急的绕着苏望泞好几圈,仔细查看有没有受伤。 这让苏望泞心里很暖,有人担心的感觉真是好啊。 “好,娘,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去了。”苏望泞答应道。 刘氏抱着苏望泞,心疼坏了:“丫头啊,是娘对不起你,这本都是我们操心的事情,却让你一个姑娘家冒险,万一,你说万一你要出点事,我们可咋对的起你,我...” 刘氏愧疚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砸落下来,虽然苏望泞说的风轻云淡,但是明眼人一看,都能想到那凶险的程度。 苏望泞看着只掉眼泪的刘氏也慌了神,她只能转移话题道:“娘,这几只兔子和野鸡,咱们先别杀了,要不养起来吧。” 刘氏也知道,苏望泞是在安慰自己,虽然心里难受,但是还是将这种情绪压了下来,只在心里暗暗发誓:往后全家一定要加倍对她好。 江父一下午便在院子左端圈出了一块地方,兔子天生会打洞,为了防止钻跑出去,他特意用石块简单的搭建了一个兔子窝。 江其平为了防止野鸡飞走,便将其翅膀的羽毛给剪断了。 回到县上的王青对摆了自己一道的苏庆生可半点没有留情,日日找他麻烦。 终于周家受不了了,他们是生意人,天天有官差找茬,这不是妨碍他们赚钱么,弄清原因,竟然是自己码头的管事将其得罪了,丝毫没犹豫,苏庆生便被撵走了。 识字的账房自然是好找的,不开眼爱得罪人的还是哪哪滚哪。 失去了工作的苏庆生,再也没有了趾高气扬的资本,王淑珍更是不能忍,她跑回娘家,告诉了他秀才父亲前几日被暴打的事情,又将苏庆生没了县里工作的情况一并说出,便长久的在娘家住了起来。 苏庆生苦着眉头,他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原本自己可还是被人人羡慕的存在,娶了秀才闺女的娇妻,有着人人羡慕钱多不累的工作,这才是完美人生的开端,怎的才短短半月,竟然全部就没了呢? 前几日刚丢了工作,王淑珍就回娘家了,还未等他上门求情去接,便被秀才岳父领着人跑来一顿臭骂。 回想到昨夜回家冰冷的床,冰冷的灶,又不会做饭的他,只能硬生生的饿着。 最重要的是自己这些年也没有存下什么钱,这几日的钱全用来孝敬王青了,家里仅剩的余钱,也全被王淑珍带走了。 没有稳定来钱工作的他,终于在县里面待不下去了,只能先会苏家,再做打算。 与苏家的愁云惨淡相比,这几日的苏望泞就忙活多了。 五天过去了,今天可是去衣品阁取嫁衣的时候。 苏望泞今天难得搭了一艘船,朝着县上去了。 上了船,苏望泞才发觉,掌船的竟然是个女子,这还挺稀奇的。 原本苏望泞也没有打探别人闲话的习惯,只是坐在船头的自己,时不时就听到船舱内有人不住的咳嗽。 掌船的女子,身架看上去其实还蛮娇小的,很是符合江南女子身形。 不过别看她身材娇小,但是撑着这艘船却匀速前进,看上去毫不费力,但是也看得出来显然这都是熟能生巧,练出来的。 “客人见笑了。”女子担忧的看了看船舱,又甜甜的朝着苏望泞歉意的笑着。 ------------ 第35章 分析原因 经过这个女子的解释,苏望泞才知道这个女子名叫白月。 她男人原本是运河上渔夫,常年靠打鱼摆渡生存,但是前年因为病症,卧床再侧,无法在做活。 为了生存,白月只能自己撑起这条船,像以前自己男人那样养自己的样子,去养活他。 经过两年,自然也熟练了,只是一个女人,又加上只能河上讨生活,堪堪只能解决了温饱,对于自家男人的病,却依旧没有钱去医治。 苏望泞对白月这样的人,心里无疑是佩服的。 以前见惯了利益的当头,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忽然遇到了白月种有难同当,不抛弃不放弃的女人,苏望泞说不出的感慨。 她默默的在刚刚做了的船头留下了一两银子后,才离开了船,去了县上。 苏望泞直接向着衣品阁的巷子走去。 钻进与街头截然不同的衣品巷,苏望泞朝着记忆中的地方走去。 很快,她便找到了地方,只是进了店里面,完全不是之前的样子。 诧异的苏望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又出门确认了一番,才重新进了门。 抬眼细看,屋内陈设位置还是那样,但是摆放的嫁衣却完全不是之前的那些。 虽然这里面的嫁衣比起外面街头的嫁衣强了许多,但依旧没法和当日店里的嫁衣相比。 五日前看到的那些嫁衣,更是一件都寻不到,甚至就连店铺的老板也变成了一个中年男人。 苏望泞皱了皱眉?难道自己是被骗了?为了五两银子的押金? 可是不对啊,苏望泞可是记得,光她店里的那些嫁衣,都有着好一笔钱的,不像是骗子啊。 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自打苏望泞进门就看到了,只是她瞟了一眼她身上不值钱的衣衫,便没有搭理。 苏望泞只能出身询问:“大哥?这店你是新开的?” 挺着大肚子的薛辉闻声,抬头白了一眼苏望泞,还是没有搭理。 早在听闻衣品阁入驻江城县的时候,作为商人的薛辉就惦记下衣品阁的店铺了。 他也自信在嫁衣这一块,江城县还没有谁能比的过他的。 只是原本信心满满胜券在握的他,忽然被一个听说是京里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截了胡,差点没气炸。 但是见识过这个女人带来的嫁衣,却也只能不甘心的退出了衣品阁的嫁衣铺的竞争。 只是没料想到的是这个女人手里的嫁衣太过高端,根本不合适江城县市场的规律。 他不过稍微动了些手脚就让她被衣品阁扫地出门,这才使得他有了重新入驻衣品阁。 薛辉本就看不上苏望泞的穷酸样,更何况还是打听那个女人的铺子,更是不愿意搭理。 被白眼相待的苏望泞有些生气,她跺了跺脚,地上便开了几个裂缝,侧身扛着靠背的薛辉吓了一跳。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地上的裂痕不是虚幻,后连忙在脸上挂上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招呼起了苏望泞。 “对对对,新开的,新开的。”薛辉点头哈腰道。 苏望泞也不想多说废话:“以前在这里开的哪家店呢?” 薛辉麻溜的说到,出了衣品阁巷口左侧四百米再向南走二百米的店,就是她的店。 苏望泞也不浪费时间去吓唬他,直接转身离开,直到苏望泞走远了,薛辉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走近刚刚苏望泞站了的地面一看,心里对刚刚自己的懈怠后怕了起来。 这已经不单单是被踩出了裂缝,裂缝四周更是成了粉末状,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啊。 薛辉不仅有些担心,要娶这样一个女人的男人,是该有多惨啊。 简直太可怕了。 苏望泞照着胖男人的说法,终于找到了地方,只是这哪里是个店铺,这就是一个小黑作坊。 苏望泞带着怀疑踏了进去。 与门外的破烂狭小相比,里面到也能看的过去,至少胜在整洁干净。 一排排的嫁衣,被高高挂在墙上,还挺有韵味。 “你过来了啊,我还真怕你找不到呢。”熟悉的声音让苏望泞放下了所有的怀疑。 杨雪很快便从里面的房间取出了苏望泞定制好的嫁衣,递给了她。 苏望泞一试,完美合身。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苏望泞满意之余问到。 杨雪叹了口气:“卖不出去,自然是要给别人腾地方的。” “可是你这里也太难找了,在这种地方不是更加卖不出去东西吗?”苏望泞道。 杨雪苦笑道:“可能我天生就不适合做个商人吧。” 杨雪本是京上衣品阁的绣娘,擅婚嫁衣物,在一次得罪了高层后,便被下放到了江城县。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县上也被一个本地嫁衣铺给取代了。 自己这正处于捉襟见肘的是时候,已经三个月了没卖出去一件嫁衣。 要不是苏望泞这件,别说这家小店,估计就得去大街上喝西北风了。 苏望泞觉得不应该啊,杨雪店里的嫁衣着实要比外面的强许多。 “我是半年前搬过来的,一开始的两个月,虽然比不上皓京,但也不是这般苦涩。” “店里的嫁衣,价格都已经降了三次了,就你挑的这件,以前我都是买六十六两银子的,现在已经属于赔本卖,可还是没人买,我也不知到底为何。”杨雪郁闷道。 苏望泞心里大概有了底,一定是被人下过绊子了,而且搞不好就是刚才那个胖男人。 最重要的是杨雪这一降价,非但拯救不了店面,反而还坏了事。 苏望泞知道,江城县也是不乏有钱人的,一套嫁衣百十两银子,讲真的对于有钱人来说,根本不算啥。 原本的高端,一降价就全完了。 有钱人要的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一降价促销,反而怀疑质量是否打了折扣,自然便不愿在买了。 而降价后的价格,虽然有钱人看不上,但对于老百姓来说却依旧买不起,所以这三个月的零销量也就不奇怪了。 经过苏望泞的这么一解释,杨雪这才明白过来,这里毕竟不是皓京,有些规则是不适用的! ------------ 第36章 月事改革 “那你以后呢?打算怎么办?”苏望泞脑海中忽的冒出了一个想法。 杨雪看了看黑乎乎的店面,毫无指望。 “实在不行,以后就关了店铺,找个秀活算了。”杨雪摸了摸她的这些嫁衣,满眼都是可惜。 苏望泞自是看出了了杨雪的不舍与遗憾,她便开口道:“我倒是有个注意,要是成功了可以试着曲线救国,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杨雪眼睛亮了,她连忙抬头,满眼都是希望:“您说。” 苏望泞放下手里的嫁衣,她向前走了几步,对着杨雪耳边说了一句话。 忽的杨雪脸便红了。 “卖,卖月事带,这,这可行么?会不会有些,有些伤风败俗?” 月事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种不洁和隐晦的象征,别说买卖谈论都会让人觉得不齿。 苏望泞也知道这话对古代女人来讲,有很大的冲击,杨雪有这样的反应,倒也不算奇怪。 “对,就是买月事带,但是不是自己随便做的那种,而是咱们完美改良过的。” 苏望泞作为一个女人,她无论在那里也躲不开生理期这件事情。 到了这里这么久,苏望泞庆幸“大姨妈”一直还没来,但是按照记忆,原主的生理周期也就在这几天时间了。 苏望泞没办法想象,在这个世界上,女人们在没有姨妈巾和卫生棉条要怎么度过这难受的几天。 在记忆里,哪怕是原主这般“糙汉子”也得败在大姨妈的痛苦之下。 在这里富家小姐在自己的小日子的时候,可以在家里躺在床上,用垫了草木灰的月事带养着。 可穷人家的女人可没这么好的条件,不舍得用布做月事带,好些就直接随便垫些草木灰将就着,最重要的是穷人家的女人,是还要干活的。 苏望泞庆幸原主还算讲究,不是直接靠草木灰垫着的,而是拿一条用了不知多少次的破布头垫着。 每次事后在清洗,倒也暂时没有惹上什么病。 但是别说一块用了不知多久的破布头,就是天天换新布,苏望泞也是不愿意的。 姨妈巾的制作,刻不容缓。 而杨雪现如今的状态,则让苏望泞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带起一条产业链。 简直就是发家致富的一条必经之路,怎么也比自己拼着性命去打猎的强。 苏望泞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女人的妇科类疾病,多则和月事相关,而咱们来小日子的时候则是身体最脆弱的时候,若是不注意卫生,那很多病就很容易就从外入侵到体内。” “咱们现如今用的月事带,里面用的都是草木灰,这些东西,很容易进入人的身体,虽然外面用布包裹着,但是总归会有一些残渣。” “而且现在人的月事带,大多都是洗了重复使用的,这也是不干净的。” 苏望泞对杨雪科普起了一些卫生小常识。 杨雪听的极其认真,并且有了认同感。 她就觉得自己每次小日子会虚弱几天,但是过了后,身体还是会不舒服,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自己以前就觉得垫着月事带并不舒服,完事以后还得费力清洗,但是是血迹这种东西,是最不容易清洗的。 哪怕当年的自己在皓京有钱的时候,每次都能做新的,但总归不能让自己很满意。 可是自古以来,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杨雪也从没有多想过。 但是今天,竟然被一个村里的姑娘提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说法。 对于刚开始买卖这东西给惊着后,自己越想越觉得有可实施性。 “咱们现如今需要做的便是将月事带里面的草木灰换成棉花或者一层一层的垫布。”苏望泞说的口干。 杨雪给了苏望泞一杯水:“这倒是个好主意,可是用你的话说,做成一次性的,这也有些奢侈,成本太高了吧?” 苏望泞一饮而下:“把五米十米长的月事带全部换成比手略大的块状,中间只需要填充一小团棉花,然后将四周全部缝制,就能很好的节省成本。” 杨雪大概算了一下,若按照苏望泞的说法,一条月事带所用的白布,至少能做二十五六个块状月事带。 这么算下来,平均成本,反而比原来的要低很多,用一块扔一块也完全可以,别说这些富家小姐,就是普通农户也是可以承受得起的。 杨雪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不但是一个赚钱的好事情,而且还是所有女人的福音。 “怎么样,你愿不愿意?”苏望泞已经看出杨雪的心动了。 杨雪狠狠的点点头道:“当然愿意,这可是一项对所以女人都有利的改革啊。” 苏望泞很满意:“只是,先要委屈你一段时间做这个东西,等往后赚了钱,再做嫁衣,总归也是一条出路。” 杨雪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她此刻心里可是有着一张宏图的,哪怕往后做不了嫁衣,一想到这种对全天下女人都有利的事情,是自己动手做的,心里就无上光荣。 苏望泞看着杨雪这份蠢蠢欲动,也不打扰,直接让她着手制作了。 术业有专攻,一点都没错,不过几分钟,一个简易版的卫生巾就问世了。 杨雪用不值钱的麻料衬底,将棉花扯成丝片状,就这样落了七八层,也不不过才用了一小块棉花,又用略大于垫底的白色棉布压实做了个外边在上面,完全盖住了扎人的麻布底料。 她想了想,走在做好的成品两端各自缝了两根小绳,用来固定。 苏望泞捏在手里,一点都不比后世买的卫生巾差,反而因为是纯棉的手感还要略好一些。 原本苏望泞还有些发愁,这年代可不太好制双面胶,不知如何固定,四根小巧的绳子则告诉她,人是拥有智慧的,这都不是问题。 杨雪一口气制了十个,看着成品,她已经想清楚了,这是她以后重新回到皓京的唯一机会,她一定要把握牢。 杨雪定定的看着苏望泞说道:“大恩不言谢,我也算是个商人,空头白话我也不多说,想法注意是你出的,东西也是你设计的,往后这东西所有能产生的效益,你七我三。” ------------ 第37章 嫁衣风波 苏望泞料想到了杨雪定然会和自己谈利益。 苏望泞心里原想着自己要能有三分的利就很满足了,但是没有想到杨雪竟然能给自己开出这样高的分成方式,有些出乎意料。 “我只出了个注意,要用的成本和手艺都是你的,你能给我三分利益就可以了。”苏望泞回绝道。 杨雪摇了摇头:“你这是为天下所有的女人做出了伟大的贡献,光你这个想法就已经很厉害了,能让我改良月事带让以后的女人减少病症,这是你给我的功德啊,所以你一定不要拒绝。” 苏望泞才发现,杨雪竟然还是一个心怀先天的慈悲人。 不过做生意是一件长久的事情,现如今杨雪虽然心怀感激,但是自己毕竟只是给了想法,出钱出力以后就全是她的事了,苏望泞不想拿人性去赌。 做生意还是公平长久的好。 “五五分吧,再多,我心里有愧。”苏望泞道。 杨雪看了看苏望泞眼里的真诚,也知晓她的顾忌,便没有在做强求,同意了下来。 将这十个包裹好,递给苏望泞:“这十个你先试用,要是那里不合适,记得给我反馈意见,我好做改良。” 苏忘记接过后,也半天没客气:“好,咱们也别月事带月事带的叫了,以后就做卫生巾吧。”苏望泞直接捡现成的名称将其定了名。 “嗯,卫生洁净,好名字,以后就叫卫生巾。”杨雪点头同意道。 苏望泞讪讪。 杨雪包好嫁衣,将苏望泞送出了门,便行动了起来。 她简单的将布料分为了高中低,三种类型。 用最柔软的布料和最干净的棉花率先做了十多个高级卫生巾,她打定主意了。 要先打开市场,那大不了就豁出自己这张脸出去。 自己虽然被衣品阁逐了出来,但是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也曾卖出了十多件,到也还有那几家小姐的联系。 虽然卖这东西会有些难度,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杨雪带着做好的卫生巾出门了,她关了店铺,便朝着手里纸张上的位置去了。 先去找嫁给杨员外家二儿子的江雪兰试试看吧。 杨雪很快便来到了杨家,门口不出意外的有两个家丁。 杨雪上前:“这位大哥,我是衣品阁嫁衣店的老板杨雪。” “去去去,衣品阁嫁衣店早换了人了,你别想沾着衣品阁的光来杨家,谁知道你是做什么的。”王尧将杨雪轰出门外。 虽是王尧乃杨家家丁,但是他表哥就是薛辉,前天表哥的店刚入驻衣品阁,还答应自己让给店里帮忙去,以后就不做家丁了,他自然对杨雪很不客气。 杨雪虽然出师不利,但是倒也不灰心,她转了个身,便朝着下一家去了。 “我是给你家小姐做嫁衣的,这边有个小礼物过来送一下,还望通传一下。” 刘家小姐还没有出嫁,但是嫁衣送过来挺早的,想必应该是自己在上面又添了几笔。 “好,你稍等。” 总算是有人去通报了,杨雪松了一口气,只要能让她见到人,就好办。 过了一刻,杨雪进了刘家大院。 刘玉燕性子急躁,不善女红,所以嫁衣不是自己亲手做的,而是挑了杨雪店里的嫁衣。 但是随着出嫁的时间快要到了,她反而读了几分小女子的羞态,忽然就像自己在嫁衣上亲手做些什么。 正在愁自己不知该如何动手的时候,杨雪求见了,刘玉燕自是对什么小礼物并没有什么想法,反而想要在求教杨雪,自己该如何对嫁衣进行一个加绣。 杨雪刚一进门,急性子的刘玉燕就拉着杨雪问道:“你看看,这云雾红秀这袖口,若是加上两只彩蝶会不会很突兀?” 杨雪早有准备,倒也不忙不忙的看到:“小姐能否让我看看您以往的秀活?” 刘玉燕支吾道:“额,可能有些,不太好。” 不过她也没做为难,直接将一个绣圈给了杨雪。 杨雪眨眼一看,这图案着实让人认不清啊,看上去到时有些飞禽的影子。 “这两只水鸭子,倒有些灵气。”杨雪在脑海里想方设法的找了些夸奖之词。 刘玉燕跳了过来直言道:“什么水鸭子,我绣的是鸳鸯,怎么不像吗?” 杨雪无语。 “额,虽然是有些不太像,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刘玉燕将水鸭子抢了过来,捂在怀里,难得害羞道。 鸳鸯绣成看不出形的水鸭子,那彩蝶想必也比黑不溜秋的扑棱蛾子强不了多少。 杨雪不敢想象自己的作品上面落上两只扑棱蛾子是什么样子。 甚至在这一刻她都忘记了推销卫生巾的事情,她要打消刘家小姐的这个恐怖的想法。 “彩蝶啊?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觉得在这几日你能绣的出来?”杨雪试探的阻止道。 刘玉燕想了想,两只彩蝶还对她来讲是真的的有难度,还真不一定能绣出来,果断摇了摇头。 杨雪从自己包里抽了几根金丝线。 “彩蝶对刚开始学秀活的人来讲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杨雪想了想说道。 刘玉燕失落道:“那岂不是意味着我的嫁衣,一定不能有自己的参与感咯?” 杨雪摇了摇头解释到:“也不定然,虽然彩蝶有些难,但是你可以试试绣一些绣纹在嫁衣上面。” “绣纹?”刘玉燕疑惑道。 “你看。”杨雪将旁边的一个空白绣圈拿过来,飞速的在上面穿针引线,不过一分钟一个似云似锦的绣纹便跃然出现。 刘玉燕看的吃惊:“好厉害啊,真好看,你可以教我吗,难不难啊?” “不难的,绣纹这样的,你多练练,一定可以绣的很好,而且云雾红秀的嫁衣,袖口本就属于简洁款,如果绣工不够,增加彩蝶,反而会坏了美感。” “但是若是换成绣纹,则不会突兀,反而更加多了雅致,你说是吧?”杨雪道。 刘玉燕早就被绣纹吸引了心神,自然是对杨雪的话多加肯定:“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你教我吧!” ------------ 第38章 忙着嫁人 半个时辰后,刘玉燕也已经可以绣出完整的绣纹了,虽然还不够精致,但多加练习,填在嫁衣上也不是不行。 刘玉燕端起手肘,朝着杨雪拜了一礼。 杨雪要想躲开,但是没有躲开,便也点头回礼。 “小姐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要是男儿身,你还该得我一声师傅的。”刘玉燕果然是与一般女子不同,十分大气。 杨雪摸了摸手里的东西,自己可还有着正经事的。 刘玉燕自然是看出了,她忽然便想起家丁通穿说有什么小礼物相送,便也提起了兴趣。 “杨绣师,你说的小礼物是什么?” 杨雪一看终于到了正题,她从自己包裹中将一片卫生巾拿了出来。 刘玉燕接过,她好奇的翻看,巴掌大的东西软绵绵的,白洁的布料亲肤柔软,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 “这是?”刘玉燕问道。 杨雪开口道:“我改良过的月事带。” “月事带?”刘玉燕惊了,作为女人,她虽然生的一副男儿性格,但是也躲不开这小日子。 每次小日子都会让她苦不堪言,别说骑马射箭,就是在自己院子里溜达都是极不舒服,觉得身子下面总有奔流。 好奇过后,在杨雪的解释下,她心情高兴极了,这是不是意味这以后,再也不用在自己身子地下垫上厚厚的一大块布,拘束这她什么也做不了。 刘玉燕急切的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杨雪解释:只需要绑在亵裤,脏了以后直接换一个就好。 卫生,方便,舒适,别提有多好了。 刘玉燕大手一挥,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杨雪定了定,委婉拒绝道:“这东西我就做了十个,先没打算买卖,就是拿来作为小礼物,看看适不适用。” “适用,适用极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要打开市场吧,包给我啊,对于各家小姐,我熟啊。”刘玉燕自觉包揽了活计。 刘玉燕自说道:“明日,明日我就宴请几个小姐妹,把这些东西告知她们,你放心回去多做一些,要是卖不出去,全算在我头上。” 杨雪笑眯眯道:“那就多谢小姐了。” “不客气,我还得多谢你做出这东西,你可不知道,每次小日子,我都出不来门,可把我憋坏了呢。”刘玉燕一副哥俩好的状态,对杨雪说道。 “这可不是我的注意,是我的一个客户的,她虽然是个村妇,但是真的很有想法,很厉害。”杨雪想起苏望泞也不经夸赞道。 该是怎样的一个村妇? 苏望泞成功引起了李玉燕的好奇心。 次日过后,卫生巾很快就在县里女眷圈里传了起来。 但凡是家里还有小资点的,全部派人去卖这个卫生巾了。 杨雪这偏的厉害的小店,竟然都给各家夫人小姐的小丫鬟们被挤破了头。 苏望泞自然是不知道县里已经圈起了一波卫生巾风,她这几天,可正忙着嫁人呢。 ------------ 第39章 江家兄弟 原本打算简单办一场,但是江家就怕委屈了苏望泞,拼着家底的想要风风光光的将苏望泞给娶回家。 好在江顾写着一手好字,门联喜字只需买了红纸,窗花还亏了江母刘氏手巧,就连江父江其平也都没闲着,两个大大的红灯笼只是单单挂到门头就已经十分的喜庆。 只是相较于寡淡的,可能就是江家没有没有大请宴席,只是给江家自己的几个叔伯和村长下了贴儿,而苏家压根都不知道自己分家出去的女儿要出嫁。 随着这几日江家的大动静,村里人虽说大都躲着江家,但是就这样又挂灯笼又贴喜字,甚至连窗花和红烛都没少,这就让江淮村有又有了热闹。 谁家都看的出来,江家这是要办喜事,只是不知娶的是谁家姑娘。 难道是外村的?不懂江家的事情,这才跳入了江顾这明晃晃的火坑? 不过倒也有几个闲着看爱凑别人家事情的记起了,前几日的李媒婆在江家门口破口大骂。 还真就有几个人打听到了县里赵家的事情。 “嘿,可不就是上个被人家退了亲的那个么?” “赵屠户的小丫头?” “可不就是么。” “听说不是退亲嫁人了么?” “张婆子,这一看你就是啥也不知道了吧。” “哎哟喂,你还别卖关子,赶紧说啊。” “要说江顾啊,还真是倒霉,那个姓赵的女的,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之前不是这个赵素素她先看上了江顾,说是喜欢读书人,但是江顾败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是她自个一边和江顾说着亲,一边不知怎么和县里书院的一个秀才给搞上了。” “只是后来人家好歹是个秀才,又怎么可能看的上一个屠户家的女儿,自然是玩玩而已,考上秀才后便上省成参加省试去了,便弃了赵素素。” “恰好赵素素说是有有了孕,上省上的秀才指望不上,江顾不但再次落考,还被分了家,赵屠户自然也看不上江家,好像害怕赵素素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赵屠户便迅速退了亲,把赵素素许给了淮镇子的王铁户。” “王铁户?好家伙,他娘可不是省心的。” “对啊,说的就是这个理。” “王铁户名叫王三铁,家里几代都是打铁的,也算是在镇子上的有几分家产,甚至比起赵屠户还多几分。 往日王三铁也算是和赵素素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向来对赵素素有几分意,只是赵素素向来喜欢读书人,并不喜欢王三铁的粗俗。 只是后来赵素素怕月份大了,便也委屈求全的嫁给了王三铁,听说还得了一笔不小的彩礼。 只是赵家以为王铁户家是个粗人,可人家能攒下一笔家产,说明人家也都不是傻得。 没过几天,赵素素是个破鞋的事情便被王家给知道了,王三铁就是在喜欢赵素素也不愿意头上绿油油的一片。 甚至赵素素肚子的孩子都给王三铁的老娘给打掉了。 弄得不好,赵素素以后就是个下不了蛋的鸡。” “原来如此,江顾也真是倒霉,转了一圈到头来,头上还是冒着一圈绿。” “切,这算啥,江顾这种倒霉鬼,好歹还能娶个女人钻钻被窝,要是没有赵素素,我看他这辈子就得打光棍咯。” “不过你说的到也是,谁让他这么倒霉呢,活该娶赵素素这样的女人。” 只是相较于外人传言,江家两兄弟,江顾的两个哥哥嫂子他们可都是知道江顾到底是娶谁的,他娶的那是什么赵素素,那可是村里谁都不敢招惹的煞星,苏望泞啊。 江青和江旭两人现如今可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相较于自己家里往后许是收到更大的牵连,他俩更愿意自己兄弟待个绿帽,娶了赵素素算了。 若是这样,至少分了家,丢人也只是丢江顾自个的脸。 可是现如今谁都知道苏望泞这个煞星不按规矩,擅喜好做事,谁知道她嫁过来,自己家会不会跟着遭殃呢。 终于江青江旭两人在家里待不住了,他两不谋而合,说什么要将这场亲给拦住了。 江青江旭两人来到了江家。 自打上次分家后,江青和江旭便没有过来一起吃饭,今天突然的到来,反而还让刘氏和江其平高兴了。 两个大儿子看样子还是惦记这老两口和小儿子,儿子娶亲,好歹过来帮忙了。 贴着窗花的刘氏招呼道:“老大,来帮娘把这个贴高一些。老二,也别站着,帮你爹在糊两个灯笼。” 江青和江旭皱着眉,开了口:“娘,我们是有事要说。” “先干活,活干完再说,你们也好久没在家里吃饭了,晚上把媳妇东子,巧姐叫过来,一块在这边吃饭。”刘氏这几天很开心,连带着对两个儿子之前分家的事情也消气了。 终于江旭气不过直接开口道:“娘,你们陪三弟闹够了没有?还嫌咱家不够丢人啊,还娶亲?你看老三是能去亲的人么?” 江青继续道:“就是,你说三弟娶谁不好,非要娶苏望泞这个煞星,你们就不怕她过来把咱们整个苏家都毁了么?就是让三弟娶赵素素这个破烂货也总比娶个煞星的强吧。” 刘氏听着两个儿子戳心窝的话,一口气没憋住,直接给气晕了过去。 原本也被气着的江其平刚想要动手揍这两个不孝子,但是刘氏晕倒在地,让他根本顾不上。 江顾从地里过来,进门就是这幅场景:母亲晕倒在地,父亲一边扶着母亲一边颤抖着手指着自己两个哥。 “娘,你怎么了?娘你没事吧?”江顾冲到了刘氏身边。 “爹,我去请大夫,我去请...”一边说,一边朝门外跑去,跑到门外还不忘恨恨瞪了一眼江青和江旭。 江顾出去了,江青和江旭看到自己母亲被气晕了过去,心里一时之间也不好受,只能默默的出了门。 苏望泞远远的便看到江顾的两个哥哥从江家门里出来,她还好奇这两人跑这里做什么, 不过也没多想便背着罐子去了江家,便看到江其平托着躺在地上的刘氏。 ------------ 第40章 收养侄女 苏望泞吓了一跳,她一个箭步窜了上去:“怎么了这是?爹你扶着,我来。” 苏望泞对着刘氏的人中便掐了起来,同时也在头顶两太阳穴逐次揉了几下。 一分钟后,刘氏总算是醒了过来。 苏望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将刘氏扶到旁边的凳子上做了下来,这才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晕过去了。” 江父一边替刘氏顺着气,一边才把刚刚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苏望泞听罢差点没气炸,她端了杯水,让刘氏喝下后便说道:“罐子我放院子里了,我先出去一会。” 江父刘氏两人知道苏望泞一定是去找江青江旭的茬,但是经过刚才的事情,两人也是心寒,便也没做阻拦。 苏望泞从江顾家出来,绕后拐了三十步,便到了江青家。 江青是江顾的大哥,听江顾说,小时候自己也曾被照顾过,可是后来却都变了。 可能是分家分的仓促,江青家从外围看上去也算是贫苦,用土块砌的房子甚至连外围都没有刷白灰,只是要说看的过去的,也就是还在外围还绕了一个栅栏圈出了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有个看上去约莫五六岁的小丫头费力的抱着一堆柴火从院子向灶火走。。 苏望泞本想这一脚踹开栅栏担着的小门,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毕竟孩子还小,祸不及儿,也没必要吓着她。 苏望泞推开了门,她刚一进门小姑娘便跑了过来:“你找谁?我爹不再,他和我娘去了我二叔家了。” 苏望泞仔细想了想便想起这应该是江顾的侄女江巧娣:“你是巧姐吗?真可爱?” “你是谁呀?”江巧娣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苏望泞问道。 苏望泞将江巧娣脸上的灰擦了擦,摸着她的小脑袋蹲了下来:“我叫苏望泞你知道吗?” 江巧娣歪着脑袋仔细想着,忽然跳了起来,指着苏望泞道:“你,是不是就是我未来三婶呀?” 苏望泞乐了,嘿这小丫头。 “对,我就是你未来三婶。”苏望泞蹲下在江巧娣脸上亲了一下。 “我喜欢三婶。” “我也喜欢巧姐呀。” “真的吗?可我爹我娘就不喜欢我,也不喜欢三婶。” 苏望泞皱了皱眉:“怎么会呢,巧姐这么听话可爱,爹娘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可不能乱想。” “可我爹和我娘就从来没有想三婶一样亲过我,他们都说我不中用,他们喜欢弟弟。” 江巧娣耷拉着脑袋:“他们说再有半年我就有弟弟了,你说三婶,我要是有了弟弟,我爹和我娘会不会就不要我啦啊?” 苏望泞听着心酸,但是却还是说道:“怎么会呢,你爹娘有了弟弟,也不会不要咱们巧姐的。” “真的吗?那我就放心啦,三婶你坐,我去做饭。”听到这句话的江巧娣总算开心了起来。 她朝着苏望泞甜甜的笑着:“三婶你坐一会,我去给你煮饭吃。” 苏望泞帮着江巧娣把柴火送到了灶房。 小小的姑娘一根一根的将柴火塞到了灶台里面,她搬了个小凳,在锅里添了三碗水,用自己的小手抓了三把米在一个碗里,她看了看苏望泞,想了想又抓了一把米到碗里。 苏望泞看着心酸,她抱过江巧娣在一边:“怎么这么小就煮饭啊?” “我娘有了弟弟,爹回家要吃饭。”江巧娣说道。 苏望泞气不打一处来,她拉着江巧娣就要出门去。 只是还没从灶房出来,苏望泞就听到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巧娣你做什么不关门,要是家里丢了东西,看我不揍你。” 苏望泞抬眼便看到一个约莫隆起肚子的女人插着腰在院子里。 苏望泞感觉到王菊声音一出来,拉着江巧娣的手便是一抖,这都被吓出了条件反射,平日这王菊到底是怎么对巧姐的。 苏望泞从灶房里出来,他看到江青才进门,她二话不说走过去一脚便踹在了江青胸口。 随即江青便像断线的风筝,直接砸落在了栅栏上面。 王菊一看自家男人被打了,刚要破口大骂,苏望泞一个眼神看过来,她便把话憋碎在了嘴里。 苏望泞自然不可能和一个孕妇去计较什么,但是刘氏被气晕,江顾被侮辱的气,苏望泞也半分没有含蓄的还在了江青身上。 苏望泞本想着在动手的时候,江巧娣拉住了苏望泞的裤脚小声道:“三婶,三婶,别打了,别打我爸爸的好不好。 苏望泞弯着腰朝着地上抱着肚子扶不起身的江青说道:“这一脚是替你娘踢的,本来还有江顾的一脚,既然巧姐护着你,那我就放过你,以后在敢回家瞎咧咧,小心我恁死你。” 说罢,便从倒了的栅栏上垮了过去。 苏望泞刚走远,王菊一巴掌便打在了江巧娣的脸上:“滚开点,谁让你给这个煞星开门的。” “我没有开门,门是自己开着的。”江巧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声解释道。 “你还敢顶嘴,看我不打你。”王菊刚要继续打。 “行了,赶紧扶我起来。”江青冷声说道。 王菊顾不上巧姐,便过去扶男人去了。 “站着做什,还不赶紧盛饭去。”王菊一边走还不忘记说道。 “饭,饭还没好。”江巧娣仿佛蚊子般的声音。 王菊将江青扶在床上,转身就找扫帚头:“让你偷懒,让你不做饭。” 江巧娣一看吓得连忙跪下求饶道:“娘,我错了,别打我,我没有偷懒,我做饭了。” 王菊窝着一肚子火,听着江巧娣的话更加来气。 只是她的扫把头却迟迟没有落下,她一抬头,确实苏望泞接住了。 “身为一个母亲,你够格么?”苏望泞冰冷的眼色不含半分情绪。 王菊让她吓着了:“我我,不打她总行了吧。” “你们还是真够可以啊,既然你们不愿意养她,那我养。”苏望泞也不管王菊说什么,她蹲下身摸了摸江巧娣的脑袋:“巧姐,你愿不愿跟三婶走呢?以后三婶护着你。” 江巧娣看了看苏望泞又看了看王菊,重重的点了点头冲着苏望泞说道:“我愿意。” ------------ 第41章 回家吃饭 苏望泞拉过了江巧娣的小手,又看了一眼,没多说一句话,转身便离开了。 王菊没在敢吱身,她看着苏望泞走远了,才敢过去把刚刚断了的栅栏围好。 江青卧躺在床上,自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 自己媳妇又怀上了,这次说不定是个儿,家里穷,养个闺女还是得倒赔钱。 反而这个煞星看不惯,白给她养着着自己娃,自然是自个占便宜,这么一想,胸口的疼痛感觉都轻了许多。 “饭好了没?”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没看见那喂不熟的小白眼狼跑了嘛。”王菊被灶火呛着,直到这回儿才敢大声说话。 江青揉了揉胸口,自己起来帮媳妇烧火:“行了,别想着有得没得,她想要就让她去养呗,你当心这点我的儿子。” 王菊坐在一旁顺着肚子:“我都怀着娃呢,现在好了,没人做饭,你要不让你娘过来吧。” 分家确实有分家的好处,总算是现在不用在担心家里的钱都让老三拿去读书了。 江青虽然自己也心疼媳妇,但是一想想当初分家自己可是跳的最欢,实在也没脸去把亲娘请过来给伺候。 “不可能,当初分家就是你闹死闹活的,现在你让我在去让妈过来?” “况且,今天这煞星你也看到了吧,这婚我是没办法阻止了,往后咱别说贴着爹娘,我寻思躲都来不及呢,实在不行,把你妈接过来成不?”江青想了想说道。 王菊一口就回绝了,自家亲娘是什么德行,自个还不知道?别说过来干活照顾她,能不蹭吃蹭喝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苏望泞出了江青家,着实想不通,同样的爹娘,怎么就会是这样的人? 俗话见多了,上不养老的人,可是俗话还说虎毒不食子呢,原主也就不说了,怎么着周氏也不过是个后娘,坏就坏点了,可是巧姐确实他俩生的,怎么也这样。 上不养老,下不养小,夹在中间,算什么东西? 江青收拾过了,江旭这一脚也少不掉。 苏望泞想不通,江家分家就分家吧,为啥三家都分这么远? 别人家好歹分了家,离着近些,多少还能帮衬这点,可江家三兄弟还真就是南东西各一个头,做什么稳定三角形啊。 走了近乎十分钟才到了江旭家。 虽然离得远,但是果然还是兄弟,连新家的结构都是一个样,泥皮房子围着一圈木栅栏。 远远的苏望泞便看到了一个小胖墩手里拿着不知是何种糕点,周围还围着几个泥孩子,似乎是在讨要点心。 只是离得近了,江巧娣便不愿意在向前走了。 “巧姐怎么了?”苏望泞低着头问道。 江巧娣没有回答,但是答案却也出现了。 小胖墩领着一群泥孩子便围着江巧娣骂道:“赔钱玩意过来了,你们谁拿土丢她我就给谁吃一口。” 江巧娣吓的倒退一步:“别丢我,你们别丢我。” “赔钱货。” “爹不亲,娘不爱的野孩子。” “哈哈,丢她”小胖墩仿佛找到了好玩的事。 苏望泞一把将江巧娣抱在了怀中,一把就把周围的几个泥孩子拉了多来,每人给了一个屁股蹲。 一群泥孩子便哭着回家了,只有小胖墩指着江巧娣骂道:“赔钱货,你行不行我给大伯说揍你,以后你大伯有了小弟弟我就让大伯把你给扔了,没人要你。” “我不怕,我有三婶,三婶要我。”难得江巧娣鼓着勇气反驳道。 苏望泞这才听懂了,感情这个小胖墩熊孩子还就是江旭的儿子东子。 苏望泞简直无语,一个对女儿不闻不问,一个把儿子教成熊孩子,苏望泞都心疼江父和刘氏。 熊孩子欠收拾,既然父母不收拾,那就让自个收拾。 啪啪两下,东子可捂着眼睛,放开了声的嚎了起来。 东子一哭,屋里的江旭可的多疼自己这个儿子,立马跑了出来。 当初分家就是怕江顾读书花钱,那不久得委屈自己儿子吃好的。 只是跑出来一看,傻眼了,苏望泞站在这里,他看着儿子哭着伤心终于心疼起来。 “你个大人,做什么欺负小孩子。” 袁慧也从房里出来了,她一把将东子抱在了怀里:“乖儿啊,不哭,娘你给煮蛋吃。” “当然了,欺负孩子多没意思,我还就想欺负你。” 同样一脚,苏望泞直接踹在了江旭身上。 “以后别让我在看到你们来惹我。” 说罢也不多留,直接抱着巧姐回了江家。 “爷爷,奶奶。”江巧娣看到江父和刘氏总算一改今天畏缩胆小的模样,扑到刘氏怀里就大哭。 “爷爷奶奶,爹娘不要我了,呜呜。” 刘氏抱着孙女也是淌眼泪。 刘氏自然是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向来不喜欢巧姐,非要一心想要儿子,对这个闺女也是非打即骂,当初没分家的时候,自己还能拦着点。 “爷爷奶奶,巧姐以后要跟着三婶了。”江巧娣拉着苏望泞的手。 刘氏第一反应是不行,三媳妇还没娶进门,怎么能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就先养着大儿子的丫头。 苏望泞许是明白刘氏的顾虑:“没关系,娘,我喜欢巧姐。” 看着哭的伤心的巧姐,刘氏咬了咬牙,点了头。 “好了不哭了,咱吃饭。” 刘氏和江父也没有问苏望泞是如何收拾自己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江其平把桌凳摆好,刘氏开始盛饭。 “娘,江顾呢?”苏望泞这才反应过来,江顾今天怎么一直没见。 刘氏便盛饭,一边解释道:“他去水坝村送王郎中去。” 江父接着说道:“刚才你娘不是倒了吗,他去请郎中了,但是王郎中来了,就已经醒了,所以他就去送了。” “哦,这样啊,那给娘再看看没?” “看了,就是刚刚被气着了,其他也没大事,给抓了些安神的药。” “行,那就好。” 苏望泞一边吃一边没忘记给将巧娣递给了一块肉骨头。 小丫头是真能吃,吓得苏望泞都想要拦着了,足足吃了满满一碗米饭和七块肉才停下。 ------------ 第42章 三婶罩你 吃过饭,江顾起身将苏望泞和巧姐送了出来。 “三叔你什么时候娶三婶呀?”江巧娣拉着苏望泞的手,仰着头望着江顾问道。 江顾本来很喜欢这个侄女,只是分家后,巧姐向来被大哥大嫂扔在家里,自己又是倒霉加身,自然便冷淡了下来,可没想到今天小丫头竟然还和自己如此亲近。 江顾抱起了江巧娣笑道:“巧姐想让我什么时候娶你三婶呢?” “我希望现在就娶。”江巧娣天真的说道。 她喜欢苏望泞今天护着她的样子,打小一来这种从来没有在他的爹娘身上感觉到过。 小时候她不喜欢在自己家里待,家里爹娘不喜欢她,一不小心就会挨打挨骂,所以喜欢跟着爷爷奶奶。 而且她很喜欢三叔,三叔可厉害了,会给她讲故事,讲很多很多的故事,她觉得三叔是最厉害的人了,什么都懂,都知道。 所以她喜欢三叔和三婶,简直想让他俩原地结婚。 江顾抱着巧姐,他对着小丫头的耳边小声道:“待会帮三叔个忙好不好。” 巧姐点了点头。 江顾继续道:“待会到了以后,给三叔创造个和三婶单独待一会的机会。” 巧姐眼睛转了转,又点了点头。 苏望泞的房子距离这很近,拐过来便是,苏望泞刚一推开门,巧姐就钻进了门:“三叔三婶你们俩说说话,我先进去咯。”说罢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嘿,这丫头。”苏望泞忽然发现巧姐还真是蛮早熟的,只是被过身的她自然是没有看到江顾和巧姐两人的眼色。 江顾将苏望泞的手拉住了:“你真的准备好要嫁给我了吗?” “傻瓜。”苏望泞冲着江顾笑骂道:“我娘都叫了。” “谢谢你。”江顾直视着苏望泞的眼睛,在她还来不及说话的时候,便亲了过去。 江顾没有加深这个吻,他抱着苏望泞,两人静静的呆了一会后开口说道:“好啦,回去吧,早点睡。” 苏望泞进了门后才发现,巧姐早就把水给打好了。 “三婶你洗脚。”巧姐一副要给苏望泞洗脚的架势。 苏望泞一阵心疼,这里的水盆其实挺大的,木头拼的水盆加上水非常沉,苏望泞不知道一个七岁的小丫头是如何从比她还高的水缸里把水倒到锅里烧开,又倒入水盆,端过来的。 苏望泞将巧姐抱在了凳子上,替她脱了鞋子:“来三婶帮你洗脚。” “不,不用了,巧姐很乖,巧姐给三婶洗。”巧姐挣扎着要站起来。 苏望泞更加心疼,看看这才是一个小女孩啊,简直懂事的让人心疼。 苏望泞执意道:“听话,让三婶给你洗,不然三婶以后不喜欢你了。” 仿佛这句话是一道可怕的魔咒,说完江巧娣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瞬间坐好。 这一抖,苏望泞心里瞬间后悔了,这孩子是多害怕别人不喜欢她啊,自己怎么能拿这个来吓唬她呢。 苏望泞在江巧娣脸上亲了一口:“咱巧姐这么乖,三婶怎么可能不喜欢巧姐呢,三婶就是给帮巧姐洗脚脚好不好。” “好。”江巧娣乖乖的点了点头。 苏望泞把巧姐的鞋子脱了下来,眼睛看到的不是白嫩的小脚,而是乌黑中带着血道子的脚背,脚后跟开的裂已经要淌脓血,散发出了一阵恶臭。 巧姐看着自己难看的脚有些不好意思的往后收了收,生怕三婶嫌弃她。 苏望泞不敢想象这是一个七岁小女孩的脚,在看看她穿的鞋子还是一双不太合脚的草鞋子,一看都有一两年了。 小孩子最是容易长身体,难怪满脚都是血痕,这么疼,鞋子太小不合脚,小丫头愣是不敢给自己爹妈说一句。 苏望泞甚至有点不敢将巧姐的脚丫往水里放,生怕她会疼。 只是巧姐却毫不在意道:“三婶,没事我不怕疼。”说罢便自己将脚丫塞到了水里,搓洗了起来。 苏望泞看巧姐使劲搓这自己脚丫心疼的拦了下来,好在水温刚刚好,倒也不至于更加刺激伤口。 只是从水温也更是看出,小丫头自己不敢洗脚,却是给自己爹妈倒过多少洗脚水啊。 苏望泞缓了缓,她开口问道“巧姐,要不咱们洗个澡好不好?” 或许是苏望泞的温和让江巧娣不再害怕,她冲苏望泞点了点头:“好。” 苏望泞将巧姐不够合身的衣服脱下后沉默了。 苏望泞看着这满身到处是青印的巧姐在心里默默恨道:畜生。 苏望泞换了个大盆,换了两盆水,才将巧姐的洗干净。 洗净后小丫头白嫩皮肤上的伤痕更加明显,苏望泞心里窝着火,恨不得现在就直接杀到江青家,好好教育江青和王菊什么叫做父母。 苏望泞有些后悔这几次去县里也没有买一些药物,她倒水的时候,顺便将巧姐身上不知穿了多久的衣裳也给扔了。 她将江巧娣抱在了自己床上,有从上次买的几件成衣里挑出了一件料子最软的,裁剪了起来。 苏望泞不善缝纫,上次将一件男衣改成劲装并不算困难,但是将一件成人衣裳改成童装,那就是为难苏望泞。 一个时辰后,苏望泞手里的成品总算是出来了。 嗯,十分丑陋。 袖子一长一短,前襟歪歪扭扭,扣子对不到扣眼,苏望泞都没办法拿出手。 但是巧姐没有衣服穿,难看是难看了些,但是好在料子够软,至少蹭在身上不会在疼。 “三婶手艺不好,做得难看了些,你先将就这穿,等明天,三婶带巧姐去买好看的衣服。” 苏望泞对江巧娣很是自责的说着,可是一抬头便看到江巧娣泪眼朦胧:“怎么了还哭了呢,要是不喜欢,三婶给你重新做,咱不哭,乖。” “我喜欢,我好喜欢呢,这是除了奶奶以外第一次有人给我做衣服,我娘从来都没有过,她只会怪我,打我,呜呜...”江巧娣哭的很是伤心,简直有些上不了气。 苏望泞搂着她一边摸着头,一边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以后三婶罩着你,谁也不敢在欺负你,你爹娘也不行。” ------------ 第43章 蒸蛋好吃 江巧娣不是爱哭的孩子,但是作为一个长久没有享受过关爱的孩子,忽然被人宠着,这让她仿佛开了闸口,直到哭累睡了过去才停下。 苏望泞简单洗漱后才坐下拿出了之前做好的本子开始做起记录和一些细碎的想法。 一夜好眠。 苏望泞是被一阵饭香味给勾醒的。 苏望泞眼睛一睁开便看到小小的巧姐在盛稀饭。 苏望泞瞬间醒了,连伸懒腰的劲的顾不上她一跃而起。 “呀,三婶你醒了啊,我已经煮好饭了。”巧姐一副乖巧快夸我的模样。 苏望泞很难受,小姑娘已经成了习惯性,可是做饭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她这个年级该操心的事情啊。 “巧姐过来。”苏望泞道。 巧姐一听苏望泞叫她,连忙将手里的碗放下,走了过来:“怎么了三婶?你不喜欢喝稀饭吗?那以后巧姐不煮稀饭了。” 苏望泞搂过巧姐:“乖,巧姐怎么不多睡一会呀,怎么这么早就起床做饭呢?” “呃,巧姐喜欢。”江巧娣心口不一的说道。 苏望泞被她这句喜欢给逗笑了,怎么可能会喜欢?打小就被逼着学做饭,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做饭?反正放在自己身上是不可能的。 “骗人是小狗哦。” 江巧娣一听,自己的小脸攥成了一个小粽子,半天才开口道:“三婶给巧姐做衣服,还给巧姐洗澡,巧姐很开心,巧姐也想让三婶开心,巧姐很有用的。” 果然江巧娣还是害怕被抛弃,她在尽力做一个有用的人。 苏望泞下了床,她蹲在地上,尽可能和江巧娣一般高:“巧姐当然是一个有用的小朋友,可是巧姐首先是一个小朋友,小朋友是不需要做饭的,小朋友只需要可爱就已经很棒了。” “巧姐不需要做饭,巧姐只要带在三婶身边,三婶就已经很开心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巧姐以后不许在早起做饭了,睡不够的小朋友以后可是长不大的,长不大就不可爱了呢。”苏望泞吓唬她道。 “那以后巧姐要多睡觉觉。” “乖。”苏望泞在江巧娣脸上吧唧一亲。 苏望泞重新将江巧娣不合脚的草鞋拖了下来,有重新给洗了脚。 “巧姐以后再不穿这个磨脚的鞋子了。” “那巧姐穿什么呀?”巧姐疑问道。 苏望泞想了想她将昨天给巧姐裁剪衣服剩下的布料拿了过来,朝着巧姐的脚上一包又用边角料剪成细长条,在裤脚上面扎了一个蝴蝶结,一双厚实的简易袜子就成形了。 “真好看。”巧姐抱着自己的脚丫摸着蝴蝶结。 真丑,苏望泞实在对自己的手艺感到绝望,这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今天说什么都要去给小丫头买几套合身的衣服。 巧姐一个人在床上打滚,苏望泞洗漱过后,又在锅里煮了两颗蛋。 早餐白粥配鸡蛋,苏望泞吃的没有滋味,但是巧姐却吃的很满足。 “三婶真好,在家里的时候,娘肚里有弟弟,只有她才能吃鸡蛋。”江巧娣连撒在桌子上的蛋黄渣都没有放过。 “巧姐喜欢吃鸡蛋吗?” “喜欢。” “那以后巧姐想吃蛋咱就吃,以后三婶给你做炒鸡蛋,蒸鸡蛋,蛋炒饭吃。”苏望泞说道。 江巧娣听着不停咽口水,就连苏望泞也馋了。 白粥虽然书巧姐煮的很感动,但是还是掩盖不了过于清淡的口味。 蒸鸡蛋撒点葱花和酱油,可香了。 苏望泞也看出巧姐似乎没吃饱,便将手里的粥放下,去蒸蛋了。 苏望泞看了看篮子只剩下三个蛋了,也没犹豫,依次将三个蛋全部打开倒入一个空碗,拿了筷子便飞速的朝着一个方向搅拌了起来。 很快鸡蛋便成了慢慢一碗蛋液,苏望泞抓了一小撮盐撒了进去。 苏望泞将煮了粥的锅飞快的洗刷后,倒了半锅水,她在锅沿上单了两双筷子,才将盛满蛋液的碗放到了上面。 好在锅盖够大,能够将整个锅连带蒸碗都盖住,唯一不足的就是,这世界没有保鲜膜,不能覆盖在碗上。 这样蒸出的蛋嫩滑口感略微会有不足,而且表面也不会太过平整,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好吃就行。 十分钟后,蒸蛋的香味已经冒了出来,巧姐使劲吸着鼻子,她已经在床上呆不住了。 苏望泞关火后,揭开锅盖,她找了个布子垫着将碗端了下来,在上面滴了几滴酱油和醋,又将早就切碎准备好的葱花洒在上面。 蒸蛋完美。 苏望泞看着早就不停咽口水的巧姐,将整个碗都推给了小巧姐。 “吃吧,乖~”苏望泞摸了摸她的头。 巧姐咽下了口水,又将碗推给苏望泞:“三婶先吃。” 苏望泞虽然也有些馋,但是也绝不会和巧姐抢食吃:“三婶吃饱了,巧姐吃。” “三婶骗人,我刚刚都看到三婶咽口水了呢,骗人是小狗哦。”巧姐用筷子将蒸蛋一分为二,并且将其中的一半倒在了自己碗里,剩下的推个苏望泞,一副你不吃我就不吃的架势。 苏望泞摸了摸鼻子,汗颜道:自己这么经不住,连小姑娘都看得出来? 苏望泞在没有推辞,她端着碗忽然对江巧娣说道:“巧姐等着,明天三婶给你做好吃的。” 两人美美的吃过了早餐后,苏望泞抱着江巧娣出门去了。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码头,果然白月在这里等着。 只是相较于上次一的温婉,这次的白月却是满脸愁容。 苏望泞抱着巧姐上了船,白月勉强对着苏望泞笑了笑问道:“还是去县里吗?” 苏望泞摇头道:“不去县上了,去镇子给我侄女买几件衣服,你怎么了,是这几天生意不好吗?” 白月心里苦,自己一个女人,生意向来比不上别人,只是这几天自己男人的病是越来越重了。 往日勉强在没人的时候,自己扶着还能在甲板上晒晒太阳,可现在已经连床都起不了了。 苏望泞看白月苦着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相互沉默着,到了镇子。 ------------ 第44章 辣条出世 苏望泞带着巧姐来到镇子上。 镇子没有县上热闹,但是总归也比村里强的多,至少主街道上面还有许多村妇挑着担子叫卖着,看起来倒是和村里每次的集会差不多。 只是相较于村里买卖的那些零碎的吃食,镇子上卖的东西可就多了,而且比起县上还便宜。 巧姐因为没有穿鞋子,只是简单的用布头包裹这脚丫,所以一路上都是苏望泞抱着的。 虽然镇子上的光景苏望泞没多大兴趣,但是架不住巧姐的好奇心。 她从小到大这是第一次来镇子上,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光一个吹糖人的就把小姑娘的本性全部爆发了出来。 苏望泞看着巧姐难得如此,便花了8个铜子给巧姐买了一个糖人和一串糖葫芦,就让江巧娣高兴了许久。 苏望泞抱着江巧娣来到了一家成衣,苏望泞摸索着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钱,暗道:钱不经花啊,要赚钱了。 苏望泞刚一进门,店家就主动招呼了起来:“看衣服啊?,喜欢啥样的。” “给娃买,挑个颜色俏丽点的,活泼。”苏望泞总是觉得巧姐懂事的过份,少了这个岁数小姑娘的娇俏可爱。 店家进门就看出苏望泞虽然一副村妇打扮,但是身上衣服料子绝对不是一般村妇穿的最低廉的麻衣。 最重要的是虽然她抱着的娃娃身上穿的衣服太过随便,但是那料子看上去就不便宜。 店家很自然的就拿出了自己店里好点的衣服。 “这件粉色的怎么样?”店家问道。 苏望泞其实更中意旁边那件柳色的:“就这两件吧,给便宜些。” 店家咧着嘴迅速的将苏望泞点了的这两套给包了起来。 “有小姑娘的鞋子没有?”苏望泞想问问。 这时候,鞋子一般都是家里女人自己纳的,很少有人出来买,一是怕家里人不合脚,而是不划算。 但是苏望泞是真的不会,自然想要出来买。 店家这一下也让苏望泞给说蒙了,自己店里还从来没有卖过鞋子。 但是到手的生意,也总不能飞了,店家忽然想起昨夜媳妇不是给自家小子做了双鞋子,自家娃倒也和面前这个小姑娘一般大小。 店家很会做人,很快他便解释道:“你要不嫌弃内人手笨,昨夜给娃新做的些,就先让给你家姑娘。” “媳妇,昨夜给山子做的鞋子好了没?” 里屋不知作何的女人回话道:“就快好了,我还得收个底,怎么了?” “有客人过来买鞋,是个小姑娘和咱家小子差不多大,你拿出来看看。” 很快从里屋出来了一个穿着素净的比起苏望泞也大不了多少的女人拿着一双鲜红的虎头鞋出来了。 苏望泞看着就喜欢,巧姐眼睛更是盯着虎头鞋不挪动。 店家媳妇挺大方:“给娃试试,看合不合脚。” 苏望泞也没客气,帮着巧姐换上问道:“你走着看看,痛不痛?” “三婶巧姐不痛。”巧姐摸着鞋头上的老虎头回道。 “你不是娃她娘啊?”店家媳妇有些诧异。 苏望泞笑了笑没回答:“这些多少钱?” 店家早就算了好价格:“玫粉色这件二百个铜子,柳色小花的贵些三百二十个铜子,鞋子是我家内人自己做的也没多少钱,要您三十铜子的成本钱,总共五百五是文,您看成不?” 江巧娣虽然对价格没有太多了解,但是她知道一个鸡蛋才一文钱,这得多少鸡蛋啊。 巧姐吓了一跳,她拉了拉苏望泞的袖口:“三婶,我,我不要了,巧姐的衣服还能穿。” 苏望泞摸了摸江巧娣的头:“乖,不怕,三婶有钱。” 交了钱,苏望泞将衣服包了起来,鞋子到没有换,直接让巧姐穿着。 原本想着要不连带这衣裳也一块儿换了,但是店里也没个遮蔽的地方,虽然巧姐是个孩子,但总归也还是一个女孩子,还是算了。 苏望泞背着包裹出了门,本来想要继续将巧姐抱着,但是江巧娣拒绝了,便拉着小手一块儿走着。 苏望泞直接朝着粮油店的方向走了去。 她想了想家里现有的东西,又买了一斤豆皮和一斤油。 就连辣椒粉、花椒、桂皮、八角、姜、糖、料酒、酱油等调味品也都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拎着手里沉甸甸的东西,苏望泞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五十文钱,赚钱迫不及待。 回到家后,苏望泞将所有材料分装完善后,便开始行动。 她先将一块豆皮取了出来,放入水中,加盐和料酒腌着。 巧姐终于有了小孩子该有的状态,她上了床,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脱下小心的叠了起来,连包脚丫的那些布料也都没放过,全部装到了一个包裹里面,然后放入柜子里那个属于她的格子里面。 她换上了新衣服,粉色略显俏皮,柳色别样的清秀,配上苏望泞给扎的双平髻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乡下小姑娘,那里还有前几日可怜模样。 “巧姐,你自己玩一会儿,三婶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那三婶需要我帮忙吗?”巧姐主动问道。 苏望泞笑道:“不需要了,巧姐可以在一旁看着。” 苏望泞将腌好的豆皮在滚水中焯一下,起油锅,将豆皮炸至金黄,捞出备用。 然后她迅速下姜末爆香,然后次倒入入辣酱、辣椒粉、花椒、桂皮、八角、糖炒至香味四逸,放入酱油和一小碗水烧至沸,然后将刚才备用的豆皮放入,焖到入味,起锅。 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但是屋内的味道却能飘香出十里。 最先坐不住的便是巧姐,她从来没有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她眼巴巴的看着,就差头上顶个“我要吃”的牌子了。 苏望泞等放凉以后,切丝盛盘。 她先给巧姐给了一盘:“好了,尝尝喜不喜欢。” “巧姐拿过筷子,就朝着自己嘴里喂,一口下去,就将中午在镇子上吃的肉包子给忘到了脑后。” 苏望泞也挑了几根喂到了嘴里:果然还是那个味儿。 称霸现代各大超市的辣条,放在这里,就问谁能顶得住? ------------ 第45章 生意推后 当然十里飘香虽然夸张了些,但是味道从屋里传到江家却是随随便便。 刘氏光一闻到这个味儿,心里就知道肯定是未来三媳妇弄的。 这段时间刘氏算是看出来了,苏望泞是个心思巧的,她还不单单只是力气大,还是个有注意会折腾的。 出了还没有过门,江家早就将苏望泞当自家人了,刘氏直接闻着味道就过来了。 “丫头,这是做啥子?怎得这子香撒。”苏望泞没有锁门,刘氏一推就进来了。 巧姐穿着新衣服抱着怀里的辣条迎了上去:“奶奶,三婶做的辣条条,可好吃呢。” 刘氏看到巧姐身上的新衣服,心里更是软了几分:“给巧姐买衣服啦?” “嗯,娘看着好看吗?”苏望泞手里有活,只是朝着刘氏笑问道。 可不好看么,巧姐跟着苏望泞算是这丫头享福了。 只是,这老大家实在有些过分。 “这是你家里分给你钱,你该自个留着的。”刘氏还不知道苏望泞买嫁衣和纸笔早就将五十两银子银子花光的事情。 苏望泞到不是特别在意:“钱嘛,就是用来花的,放着压箱子底有何用?花光了在赚呗。” “娘,你是不知道,我昨天给巧姐洗了澡,那身上青青道道的,看着有多可怕。”苏望泞想起巧姐身上的伤心里就火大。 “巧姐,把裤腿掀起来上奶奶看看。”苏望泞心眼小,巧姐既然跟了自己,那这事就没完:“娘,不是我说大哥大嫂他们,虎毒还不食子呢。” 刘氏看着巧姐白嫩细小的腿上一道又一道的青印字心里很不是滋味,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亲孙女。 “唉,老大家,唉。”刘氏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苏望泞也没指望刘氏能说些什么的,只是在她心里种个因,别等以后自己收拾江青家过份了,引的老人家心疼。 苏望泞转移话题道:“说道赚钱,娘我到有个想法。” 刘氏自然是被赚钱吸引了心思:“要咋子弄?” “娘,你先过来尝尝这个,味道好吃不?”苏望泞循序渐进。 刘氏本就是被这个味道给引过来的,很自然的便从巧姐碗里挑了几根喂到了嘴里。 果不出奇然,入口的香辣比闻着还要挑战味蕾。 “不错,非常好吃,你是打算在明天的集市上买?”刘氏下意识就问道。 苏望泞当然打算卖,但是并不是在明天的集市上。 有两个个原因:一来是自己恶名远扬,村里人未必敢买。二来就村里人的几个铜板,说真的苏望泞还看不上。 “卖,但不是在集市上,咱们去镇子上卖。”苏望泞说道。 刘氏有些吃惊:“镇子上?” 苏望泞将手里的活计也全部停了下来,将所有的辣条盛了满满一大碗,端着道:“娘,去你那边,放灶房,不然这边位置小不通风,估计一宿都是这股味儿。” 刘氏自然同意:“也是,闻这虽然挺香,但是晚上闻一宿,也不是个事,要不先让门开着通风。” 就单单苏望泞这段时间在村里的恶名,倒也不怕那个不开眼的上门偷东西。 到了江家,苏望泞将做好的辣条堆到一起,免得受潮淡了味。 到了晚上,刘氏做好饭,一家人围在桌上,很是热闹。 家里众人甚至放着肉不吃,专挑辣条下口,就连一向话不多的江父都难得夸了起来:“嗯,不错,这个味道不错。” 酒足饭饱之后,苏望泞才开始提起正事。 “不做村里的生意,去镇子上出摊?”江顾仔细在心里衡量着。 “对,村里的生意就算了,去县上有些远,不够划算,到镇上刚合适。”苏望泞确定道。 刘氏江父也知道在村里,苏望泞是个煞星别人不敢来买,自己家又是个灾星,别人不愿来。 苏望泞说道:“去镇子上的赌场门口买,准可以。” 刘氏和江父没有主意,便盯着儿子江顾看。 江顾眯着眼睛一想,镇子上是有个赌馆的,赌钱的人大多都是揣着钱早早就去了,知道半大晚上才回来,朝着赌坊一呆就是一整天。 这一天时间能不吃些东西,而这辣条就恰好是最适合用来打发时间。 辣条不定饱,就是能够过嘴瘾,这些爱赌的人,向来好吃懒做,最是不拿钱当钱,用这个做零嘴到最是合适。 最重要的是苏望泞的武力值摆在十里八乡,不说别的,光定在那里一站,就保准不敢有人过来做挑事。 只是又摆摊又做吃食,累自然是少不掉的。 未来媳妇这么能干,自己着实长脸,但就是心疼的紧。 “行,到时可行。”江顾道:“就是你怕是受累了。” 苏望泞听到江顾的赞同,心里很开心,听到这种挂念,更是心里暖洋洋的。 辣条搞定后,苏望泞转过头对着刘氏说道:“娘,你的番薯粥很好喝,到时候你煮碗清的,咱们拉着一块儿卖。” 香辣的口感,配上冰凉甜爽的番薯粥,定是别有滋味。 刘氏有些惊喜:“番薯粥?这种吃食,可能卖不出去吧?” “卖的出去,先不说原本真的很好喝,特别是配上辣条,绝对卖得出去。”苏望泞又道:“你要是怕卖的不好,就先煮一锅,明天且试它一试。” 刘氏点了点头,她看着苏望泞道:“明天先算了把,买的好与不好咱都先姑且不说,但是后天丫头你就要嫁过来了,咱要不先缓缓,准备一下出嫁的事情?” 苏望泞这几日和江家亲的早已经是一家人,又加上巧姐和辣条生意的事情,差点把嫁人这茬给忘了,而后天便是定下的吉日。 苏望泞想了想嫁衣和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全乎了,江家更是张灯结彩,虽然这嫁人也不过是走一道程序,但是在苏望泞心里还是非常神圣的一件事情。 不然也不至于一口气将五十两银子买了嫁衣和江顾的礼物,也算是自带嫁妆了。 而且辣条这东西,不能久放,潮了怕绵,干了怕脆,也不在于这一时半会儿,生意的事情,还是等结完婚在筹备吧。 ------------ 第46章 半路杀出一个赵素素 纵然是不办场大的,但是该有的流程苏家确实半分不少。 江父江怀青更是早就把贴而下给了村长江其平一家和叔公江镇月一家。 刘氏这边却是半分没有宴请亲戚的意思。 等村里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望泞的门上也贴上了双喜,原来江顾娶亲娶的是苏望泞不是赵素素啊。 村里人傻了眼,心里各个盘算着,娶个这样的煞星,还不如娶个绿帽子算了。 江家那里有时间去管别人怎么想,自家就够忙活了。 总虽然共也没请几个人,只是顶天了两桌菜,刘氏一人便搞的定,但是两桌菜却没有一个是素的。 鸡鸭鱼肉爆炒兔各一个碗,最中间还盛这大大一盆肘子肉。 众人吃着开心,只是江青江旭两家着实有些牙疼的紧。 老三有多少钱他们还是清楚的,别说这一桌子的肉食,就是单单这一个酱肘子,怕也不是江顾能拿出来的。 还是说,爹娘偷着藏钱了,分家的时候没有给自己。 这么一想,更是吃味的紧,就连嘴里吃的这些长久不见的美味都没了滋味。 王菊仗着双身子,更是将不快表现了出来。 “娘也真是偏心,偷留着钱给老三娶亲,也不知道分家到底有几分公平。” 先不说王菊自己抱怨的声音大,吃席的就两张桌子,就是小声嘟囔都是听得真的。 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江其平听着直皱眉头。 “父母言分家,乃理亲,子女嚷分家,动辄法。”江其平说道:“儿子在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分家,是可以动刑法的,你们是消停日子过够了?” 江家上次分家,差点没把老两口气过去,现如今在这好日子上面挑这事,作为村长的江其平是真的看不过去了。 要说今天因为江顾和苏望泞结亲,除了本家人,就村长江其平最高兴。 江其平从中午就过来道喜,他作为江淮村的村长是村里为数不多对江顾没有偏见的人。 村里读书人少,虽然江顾连年不中,但是至少是识字的,这已经是比村里绝大多数人都强了,只是别人看不上江顾,自己也着实没办法。 而苏望泞也是个可怜的,虽然现在村里都说是煞星,但是江其平知道,丫头还是好的,只是被逼成这样了而已。 所以江其平对这门亲事的喜闻乐见的。 江青一听村长这话,立马消停了自己的小九九,更是拉住了王菊闹腾的心。 分家这事情,虽然不至于扯到什么官法之上,但是村长真要是介入向着衙门告这么一告,自己说不好真的脱层皮。 场面虽然消停了,没闹腾得起,但刘氏和江怀青却着实心寒了个彻底。 且不说这些肉食全靠这苏望泞前些日子的打猎,就当初分家家里是什么情况,老大老二都是清楚的。 分家的事情,本来就是老两口心里的刀疤,现如今在老三大喜的日子上面,老大家媳妇还上来狠狠撒把盐。 是,真的狠啊。 ... 新人到。 昨天晚上,江家便把把江顾的房子挂了喜被。 苏望泞就想嫁衣准备好,然后带着巧姐在好好睡了一宿。 今日,江顾着好新郎服,从自家出门,绕着家门转一圈,然后去苏望泞家里迎娶,最后带着苏望泞一块儿回江家拜堂成亲。 原本,江顾是要带个人去上门求亲的,但是江顾情况特殊,便独身上了门。 由于两家相邻,江顾纵然是绕着两家房子绕了三圈,也不过片刻功夫。 江顾到了苏望泞门口,给了巧姐开门红包后,就牵着蒙了盖头的苏望泞回自个家。 虽然江家请的人不多,但是村里看热闹的人,绝对不少。 从江顾一出门开始,江家四周便扎着堆,虽然怕江顾的霉运染到自己离得远,但是隔着三丈远却都紧紧随着江顾的脚步,都想看看江顾到底要如何去娶那个煞星。 直到苏望泞出门的那一刻起,扎着堆的人看着苏望泞轻纱别致的嫁衣才各个酸成了柠檬。 “苏望泞这身衣服真好看。” “看上去不是随便能买到的啊?” “怕不是县上才有的吧。” “县上啊,这得多贵啊。” “苏望泞不是得了苏虎五十两银子么,估计买嫁衣就花的这个钱。” “说不准要十两银子哩。” “好家伙,一头猪才多少钱?” “太败家了吧,这女人不单单是是煞星还是个败家娘们。” “就是说,看样子江家打苏望泞五十两银子的嫁妆的主意打错了哈,江家怎么养得起这煞星。” “就是,哈哈,等着瞧吧,往后有得是热闹。” 苏望泞听着这一路的闲言碎语,很是火大,但是介于结婚掀盖头不吉利,才强忍了下来。 “别听他们瞎咧咧自己生气。”江顾拉着苏望泞的手,在她的指头肚上捏了捏。 苏望泞自然是感觉到他的小动作的,被可爱到的她倒也不怎么生气了。 两人顺利来到了江家门口。 新人到。 “有门沿,小心,抬脚。”江顾一边扶着苏望泞,一边在苏望泞耳边说道。 新人过火盆。 江顾将苏望泞嫁衣的裙摆收敛在苏望泞腿前,他弓腰向下,便将苏望泞公主抱了起来,他抬脚便跨过了火盆。 江顾并没有将苏望泞放下,而是抱着她穿过院子,终于在母亲刘氏和父亲江怀青桌前停了下来。 新人行礼。 “停,停下,不许拜。” 一阵刺耳的叫声从门口传了过来,片刻紧跟着的便是一阵敲锣打鼓的鼎沸声张扬旗鼓的踏入了江家院子。 “江顾,你不许拜,你不是要娶我的么,怎么可以狠心娶别人。”赵素素也是身着红色嫁衣,声色俱厉带着哭腔,一副委屈梨花带雨的模样,倒是让村里原本看不上她的众多男人,起了怜心。 苏望泞皱了眉头。 江顾紧拉着苏望泞的手,连头的不回。 刘氏江父气的站了起来,门外看热闹的女人们一边拉着自家男人的耳朵,一边凑着热闹,半分不嫌事大。 ------------ 第47章 奔则为妾 赵素素看江顾竟然丝毫不搭理自己,心里不忿骤起。 她自认有几分姿色,往日江家对自己也算是不错的,虽然自己有错再先,但是江顾毕竟是个考不上的书生,凭什么不娶自己,会娶一个别的女人,听说还是一个被家里驱逐的女人。 赵素素直接跑进了门,她绕过了火盆,拉住了江顾的衣袖。 江顾皱着眉,将赵素素甩开了。 赵素素没有防备,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她不敢置信。 “你自重,我是有妻的人。” 往日自己本来就对江顾一见倾心,纵然是定亲后,江顾还是对自己向来冷淡,这才让那个人在自己得不到回应的时候,乱了心神,给人占尽了便宜。 自己受尽了委屈,全怪他,是他江顾的错,谁让他一开始先伤害自己的? 可是现在江顾竟然会护着她?他原来不是天生冷淡,只是暖的不是自己而已。 赵素素这么一想,心里嫉妒的发狂,这个女人,凭什么? 她疯狂的想要破坏这场婚礼,江顾应该娶的人是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当初可是怀了你的骨肉,你怎么可以三番四次的负了我?”赵素素豁出去了,她颠倒黑白也要在这个女人心里插根刺。 周围的人被赵素素的话惊呆了,难道当去退亲另有缘由? 赵素素看事情有利着自己的方向的转机,心里满意极了,她故意向前一步,恰好站在了苏望泞的前面。 “你乱说什么?我碰都没有碰过你。”江顾有些慌,他顾不上赵素素,拉着苏望泞的手解释道:“阿泞,你听我解释,不是她说的那样。” 赵素素成热打铁道:“你不能这般不承认啊,当初是你说要娶我,可我有了孕,你就不要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没了高洁之身,在王三铁家过的什么日子吗?”许是因为那段时光过的真的不好,赵素素不用演就已经声情并茂的表现出了她的痛苦。 江顾被赵素素这一手打的措手不及,他一个书生纵然有再多学问,但此刻被这中自毁式的无赖缠着,他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赵素素一看江顾这模样,心里更是稳了大半,她继续道:“江顾,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当初才抛弃我的吗?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这个女人,听说是被家里驱逐的,她能给你什么?她什么也给不了你,可我能。” 赵素素明白打人给枣的道理,这个哑巴亏江顾一定是吃定了,但是自己要真嫁给他,就不能将他得罪的死死的。 “我爹说了,今天你要是娶了我,我爹用一百两银子做嫁妆,足够你这几年的读书,而这个野女人,她什么也给不了你。” 啪。 一巴掌落在了赵素素的脸上。 江顾忍无可忍,作为读书人,纵然是屎盆子扣到了自己头上,自己也没有爆发,但是他决不允许有人侮辱苏望泞,侮辱他的妻子。 “你闭嘴,你才是个野女人,你在敢侮辱阿泞我还打你。”江顾将苏望泞搂住了:“阿泞,别听他瞎说。” 赵素素从没想过,作为书生的江顾会动手打人,但是很快她也便缓了过来,毕竟前些日子在王三铁家挨的打多了,只要能让自己嫁给江顾,一巴掌而已,算得了什么。 “你,你,怎么可以,呜呜....”她捂着脸,却依旧死赖着拉着江顾的裤腿。 苏望泞没想到,自己嫁个人竟然还能有这么一出好戏。 和自己抢男人?还要扮演无辜低配版的绿茶小白莲? 要是个戏精也就罢了,可是,看看这都是个什么货色? 张口就来的信口雌黄以为能骗到谁?这点伎俩手段,还想要骗自己,怕是自己做个傻子,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苏望泞在江顾手心戳了戳,已表安心,便掀开了她头上的盖头。 苏望泞毫不客气,一脚便踹开了赵素素拉着江顾衣角的手。 赵素素手痛无比,她感觉自己手仿佛断了一边,甚至这种疼痛感超过了当初被王家家暴的程度,她怕了,但是她此刻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你,你怎么可以动手打我。”赵素素想要博取在座各位的同情。 只是,让她失望的是,在座的诸位,甚至躲在门外看热闹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对她的同情和对苏望泞的指责。 苏望泞笑了笑,她言道:“说我是被逐出家门,看样子是打听过我了啊?只是看样子你打听的不够仔细啊。” 虽然前些日子李媒婆说江家拒绝了她家的亲事,但是转眼见又贴喜字又吊灯笼一副娶亲模样。 江顾是什么情况大家都知道,现如今不可能会有别人嫁给他,所以显然是同意了娶自己,只是因为当初退亲之事,碍于颜面同样折了她家一次面子而已。 所以赵素素放下心来,等着备嫁,只是苦等几日却始终不见江家来人,直到昨夜听江家给别人的喜帖说明日娶亲。 赵素素这才慌了,明天就娶亲,但到现在也没通知自己,那显然娶的是别人。 报信的人说,江顾娶的是同村分了家的苏望泞。 赵素素一听便放下心来,那里有女人分家的说法,不过是被家里逐出来的一个野女人罢了,难怪会嫁给江顾。 一个被家里逐出么的野女人而已,拿什么和自己比?赵素素不再担心了,反而打算好好睡一觉,睡醒后,明天带着喜队敲锣打鼓抢亲去。 赵素素看着苏望泞这似笑非笑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蔓延出了恐惧,她这才觉得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这般如意。 “你想要入江家的门?”苏望泞玩味的笑道。 赵素素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可以,让你进江家的门,让你家的人把东西都抬进来。”苏望泞说完后,江顾父母和江顾急了。 “媳妇,不可。” 苏望泞用眼神安抚这他们,让他们稍安勿躁。 赵素素一看有戏,便没想太多,直接让人将自己带的东西全部抬了进来,自己也连忙站起身来,走了过来,想要取代苏望泞,来做这个新娘子。 只是刚走到苏望泞面前便被一股强力压倒在地,跪在了苏望泞的面前。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苏望泞低头看着捂着手的赵素素。 ------------ 第48章 苏望泞玩味道:“你这大老远的奔过来也不容易,给你一个妾位。” “我,我不是。”赵素素下意识的就回绝。 江顾一听急了:“媳妇,我不要妾。” 苏望泞点了点头:“我现如今可是江家下了聘礼认定的儿媳妇,当为妻。” 赵素素还蒙着。 “妾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苏望泞说道:“妾就是下人,下人是可以被主人随意赠送买卖的,你不会不懂吧。” “上赶着做给我填钱,还真是客气。”苏望泞笑语道。 赵素素这才慌了神,想要站起来:“不,我不做妾,我不是下人。”边说还想着朝着门外跑。 只是刚才跑了三步,就再次跪倒在地。 “呵,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家里是闹市吗?”苏望泞呵斥道。 “一边跪着去。”苏望泞将赵素素踹在一边,并且踢中了软骨,至少半个时辰之内,她是起不来的。 苏望泞对一旁主持婚礼的人示意到:“继续。” 新人行礼: 一拜天地 二拜父母 夫妻对拜。 礼成。 赵屠户进门便看到的是这个场景,自己闺女跪在一边,江顾和另一个女子礼成。 自家闺女给一个穷酸书生做妾?这怎么能成?更何况,还随时有可能被卖了。 在大户家,妾的地位非常低,不过是女主人家给丈夫找来伺候的填房。 若是家里男人喜欢也就罢了,若是家里男人不喜欢,那便是女主人有权利全权处置的。 就看江顾的样子,显然是苏望泞说了算的。 原本的岳父没做成,反而转眼女儿都要被买了,赵屠户想要大闹礼堂,可是做妾的事情刚刚也已经被定了下来。 而且自己不过一个屠户,纵然有些杀猪的本事,但是就凭刚刚苏望泞那几手,一看就不是样子活,自己丁点不占优势。 赵屠户后悔了,不该走这步棋。 “你放了素素,我赎回她。”赵屠户开口道。 妾是可以买卖的,与其让苏望泞这个女人将其卖到那种地方,还不如自己赎回来。 “嫁妆能拿出一百两来,那赎人应该多少呢?”苏望泞就等这句话呢。 卖到别的地方,费神又费事,而且看赵屠户的样子也会赎回,那也就自然不用多事。 “一百两。”赵屠户咬了咬牙,将所有的家底全都掏了出来。 苏望泞道:“成。钱留下,人你带走。” 赵屠户咬牙切齿道:“今日我也没带这么多钱。” “欠条留下,人带走。”苏望泞道。 赵屠户看了看跪在一旁直打哆嗦的女儿,只能是硬着头皮将欠条写下,还戳了手指印。 苏望泞很满意,这凭空得来两百两银子,简直是比抢劫还要快。 “我们走。”赵屠户拉起女儿,便带着人准备出门。 还未出门,便从门外进来了一女子。 “杨雪前来奉礼。” 杨雪来的恰是时候,她这几天可算是小有名气,在县上所有有钱人家的小姐夫人都订了高端的卫生巾,销量着实不错。 甚至带动了一些丫鬟妇人都开始打问有没有一些廉价的。 光这几日到手的银子高达一千二百两,去除成本也足足有一千多两。 虽然这东西单价不算高,但是架不住量大,而且比起嫁衣,制作简单迅速便捷,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暴利行业。 杨雪知道这才是刚开始,往后降低成本,着手普通版本的一旦流通,那便是源源不断的收入,而这一切全都是苏望泞,那个即将要嫁人的村妇给她带来的。 杨雪在昨夜便想好了,苏望泞是一个贵人,一个小小的江淮村,定然是将她拘不住的,甚至往后江城县,江固省能不能让她施展拳脚都说不上。 跟着她准没错。 打定主意后的杨雪,直接将这几日的银子全部换成了银票,足足十张,她要在苏望泞的婚礼上给她长大脸。 “一千两。”村长江其平一边担着收礼的活。 但是他吓坏了,他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现钱,他认真看了看是县上钱庄的银票,有府城的章子。 院里院外的人,都被这一千两给砸住了,他们各个不敢置信,竟然会有人给江家送来一千两银子,难道江顾是考上了? 杨雪很满意这个局面,她曾经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点小场面还是完全控的住的,她向着苏望泞福了个礼。 “承蒙苏妹子带着我赚钱发家致富,你的注意,也已经全部在江城县上层流通开来,这只是定金,净赚一千两,五百两是你的利,其余五百两算是我的一番心意,祝新婚快乐。” 在这番解释之下,村里人炸了锅,这钱是苏望泞赚的,一千两银子,这才多长时间,便到手了? 那些原本看不起苏望泞和江家的人,此刻全部眼红了。 谁还敢说苏望泞分家后是坐吃山空,这明明就是一个活金山啊,江顾这算是走了狗屎运才能娶这么一个活菩萨。 就凭这一千两银子,江顾就算是倒霉考不上又如何,老婆腰杆这么硬,大不了在考他六年又如何。 最重要的是,刚刚这个女人说的,那一千两银子不过是个定金而已,往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这可就让那些未婚男子一个个的后悔死了,早知道苏望泞这么厉害,自己早就上门求娶了。 要是自己能得这一千两银子,别说娶个煞星,就是娶个鬼也是乐意的。 要说此刻心情最复杂的便是赵屠户和赵素素一家,原本想着拿钱开路来抢亲,谁想技不过人,瞬间赔了个家底朝天。 还以为自己赔的这两百两银子便是江家往后的依仗,转眼间这个可怕的女人又得一千两,相对一对比,自己昨夜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赵屠户拉着闺女灰头土脸的逃跑了。 苏望泞知道卫生巾一定会大卖,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而且杨雪这场大礼算是送到自己的心坎上了。 苏望泞本就不是低调的人,没本事的时候扮猪吃虎倒也行,底气足的时候,她就是要这些人看看自己到底多有钱。 ------------ 第49章 故作冷静 苏望泞跟着江顾进了新房,没有喜娘到不需要说一些吉祥话。 江顾有些恍惚,他期待已久,梦寐以求的媳妇这就娶进门了? 他手有些抖,深呼吸克制了再三才用挑开了苏望泞的盖头。 今日的苏望泞着实好看,朱唇凝脂,江顾感觉自己的心脏扑扑直跳,简直要从身体里面直接蹦出来。 他稳了稳心神,又小心的将两杯酒拿了过来。 “喔,娘,娘子。”江顾有些结巴。 苏望泞被江顾这声娘叫的噗嗤一笑她主动接过了手中的酒杯:“傻啦~” 两人喝完交杯酒,江顾才将情绪转了正常。 江顾亲了亲苏望泞的眉梢:“等我一会儿,我将他们打发了就回来。” 苏望泞点了点头。 许是江家请的人原本就少,又或者是婚礼现场起伏太大,村长一行人倒也吃了个差不多,也不好多待,各个给刘轻语和江怀青敬了酒便不再叨扰。 江顾出来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正合他意。 刘轻语看到江顾出来,连忙从身后拿过了一些提早备好的饭菜:“去,端着和你媳妇吃。” 江顾接了过来:“还是娘懂我。” “赶紧去把,别把阿泞饿着了。”刘轻语笑道。 人都走了后,刘轻语和江怀青两人面面相对,有些回不过神来。 特别是喜桌上的银票更是让他俩仿佛置身梦境,这全都是老三家媳妇的。 刘氏看着自家男人傻了般,白了一眼推道:“还不快将这些银票收起来,明天给泞丫头。” 江怀青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对对对,那这些银子和欠条呢?” “全部放在布兜里,连赵家抬进来的东西一并,明天看泞丫头怎么说,她是个主意正的,咱们可别动不该动的心思,别让顾儿难做。”刘氏半告诫的对着江怀青说道。 “那是自然,你说啥呢,我看着像是那种人么,再说了这些钱都是三媳妇挣的,三媳妇是个好的,还能亏了我们不成,再说即便三媳妇不管我们,只要对顾儿好,就行了。” 江怀青一边抬着箱子,一边应承道。 江顾原本调整好的冷静心态在刚一踏进新房的瞬间有崩塌了,心跳加速,紧张不已。 “娘子,吃。”江顾直挺挺的将饭碗端在了苏望泞脸面前,筷子都差点戳到苏望泞的眉目。 苏望泞被这愣头青的做法给吓了一跳,才接过碗。 原本也很是紧张的苏望泞,反而被江顾的举动逗的不紧张了:“好啦,坐这,咱们一块儿吃。” 江顾此刻那里能吃得下饭,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望泞,默默的看着她吃。 苏望泞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干嘛总是看我啊。” “娘子好看,娘子像个小仙女。”江顾难得说了句情话。 苏望泞被江顾这句土味情话逗乐了:“你见过仙女是吃饭的吗?仙女可都是喝露水的哦。” 江顾:......???为什么和书上说的不一样? 苏望泞也吃过了,她漱了漱口,心里又将牙刷牙膏的事情也惦记上了。 ------------ 第50章 是你的钱 江顾照旧天刚亮就醒了,不过新婚的他确实半分学习的心思都没有,他侧过身来,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不经意间就露出了一种别样的朝气来。 他想起昨夜,自觉有些太过分了,他将被角掩了掩,动作十分细微,生怕吵醒了苏望泞,他就这么偷偷的盯着自家娘子可劲看。 江顾越看越喜欢,自己娘子怎么就这么好看呢。 直至清晨过半,苏望泞才转醒过来,她全身酸痛,她闭着眼睛道:到底年轻眼瞎啊,说好的文弱书生呢? 江顾自知自己做错事情了,一看苏望泞醒了,连忙翻身道:“娘子,醒了呐。” 苏望泞一看江顾这理亏的模样,简直不想和他说话。 江顾有些慌,他小心的戳了戳苏望泞的手臂:“娘子,不要生气啦,我以后一定克制,坚决在不耍泼。” “哼。”苏望泞冷哼,心暗道: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江顾看苏望泞还搭理自己,更是小奶狗附身,抓着苏望泞的玉臂,摇来摇去:“娘子,你看看我呀,你看看我呀~” 这谁顶得住?苏望泞自问对这杀伤力毫无抵抗,转而无奈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江顾,连忙点头道:“遵命,娘子大人说的是。” 苏望泞刚一开门,便发现门外早备好了洗漱用的热水,肯定是江母刘氏给自己烧的,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 两人洗漱完后,苏望泞一看天色,差不多都快十点多了,好家伙,自己还真是挺能睡。 刘轻语看儿子和苏望泞起床了,便重新将煮好的鸡汤温了起来。 苏望泞收拾好,便可以成热喝了。 “娘,为什么我没有鸡汤?”江顾看着自己面前的清粥,一边替苏望泞剥鸡蛋,一边略有撒娇的对刘氏道。 刘氏白了一眼江顾,心疼的看了看苏望泞:“喝你的粥吧,你小子以后给我消停点,看把我闺女欺负成什么样了。” 江顾汗颜,这么快自己亲娘就变后娘了嘛?不过自己到十分喜欢这样的感觉。 苏望泞也顺势对着刘氏撒娇道:“就是,就是,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我就告诉娘,让娘收拾你。” 江顾抹了一把鼻子,汗颜的想着,自己那里欺负的过哟,也就是昨夜娘子愿意配合,不然自己早就给含恨先逝了。 江顾嘿嘿一笑:“娘子吃鸡蛋,娘你吃了没?我给你也剥一个,爹呢?怎么一直没见?” 刘氏起身道:“我和你爹已经吃过了,你们不用操心。”刘氏起身道:”你俩好好吃,你爹去砍竹子去了,说是在填几个座椅,顺手在搭一个竹床,这天渐热了,夏日里好过些。” 苏望泞奇怪道:那自己这是不敬茶了? 刘氏似乎看出了苏望泞的疑问:“你没进我家门前是我闺女,进了我家门是我儿媳妇,咱家不搞那虚的,还是乘早搭张床来的实在。” 苏望泞心里知道,不过是因为自己起床迟了,农家人一早就是要干活的,只是爹娘心疼自己罢了。 “娘,咱家有钱,别让爹在受累了。”苏望泞道。 刘氏纠正道:“泞丫头,这钱是你的,可不能混了。” ------------ 第51章 本是恶魔 苏望泞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村里人都传江家娶了自己,往后定然是奔着钱的,虽然自己明白并不是,但是自己却是真心愿意给江家花钱,给刘氏,给江父,给巧姐,给自己相公花钱的。 可是刘氏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她的钱,江家不动。 照理说,自己的钱没被惦记应该是一件好事,可是苏望泞心里却始终不得劲。 但是苏望泞自知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总不能逼着绑着让他们去花自己的钱吧。 苏望泞瞅了一圈,她没看到巧姐,心里一机灵,可别自己结婚了,小丫头以为自己不要她,躲哪里哭了吧。 “娘,巧姐呢?”苏望泞问刘氏。 “这丫头穿着新衣服不知道去那里显摆了。”刘氏笑了笑:“自从你给她买了新衣服,一改以前的含蓄模样,可劲在以前那些欺负她的小崽子面前晃悠。” 苏望泞笑了,甚至还很开心,这丫头总算开朗过来了。 显摆有啥不好,自己有了这些别人没有的东西,可不就是为了显摆让别人羡慕的么。 更别说显摆的对象还是当初那些可劲欺负自己的人,就应该让他们睁大狗眼好好瞧一瞧,自己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苏望泞非常满意,她反而觉得这小丫头颇有自己的几分风骨,就应该这样。 不行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无论大小年级,欠了的,就该自己还回来。 苏望泞想要收拾桌子,让刘氏拦住了:“哪有新媳妇第一天就抹桌子洗完的,行了你要是担心巧姐,就去村里瞅瞅吧。” 苏望泞点了点头,难得江顾今日不学习,他牵着苏望泞的手,两人出了家门。 苏望泞也不知巧姐会去那里,不过江淮村说白了也就这么大,不如到处遛遛,毕竟也算是一次牵手约会啦。 苏望泞穿过村头,绕了一圈,别说没看到巧姐,反而那些闲着没下地的人家仿佛看猴一般,偷着看着瞅自己和江顾,一个个的仿佛看看苏望泞就能自己也赚一千两似的。 苏望泞一下没有了约会的氛围,连忙拉着江顾绕后,只是好巧不巧的走到了江顾大哥家这里。 苏望泞无心去看江青一家,也没有功夫去找他们的晦气,毕竟新婚的日子也不易动手。 只是,天不遂人意,苏望泞刚走远了些,便听到了熟悉的哭声。 “娘,我不,我不会去偷三婶的东西,三婶知道了该多伤心啊,呜呜。” “你个破孩子,到底谁是你娘,我才是你娘,你三婶算个什么东西,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玩意,听我的,今天就去把那一千两的银票偷过来,不然看我不揍你。”王菊用手指不停的戳在江巧娣的脑门上。 “我不,我不偷东西,三婶说偷东西的孩子不是好孩子,你打我我也不。”江巧娣推着王菊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想要脱开,但是却得不了劲。 王菊似乎被巧姐给气着了,她刚想要动手,一想到那一千两银子,现在也只有巧姐能拿的上,便有忍了下来,开口劝道。 “谁说你不是好孩子,你要给娘把银票偷偷拿过来,你还是娘的好孩子,娘给你缝衣服。” 江巧娣却是丝毫不为动摇:“我不,你不是我娘,你是个坏人,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找三婶,呜呜。” 终于在巧姐的软硬不吃之下,王菊耐心耗光了,她熟练的抄起鞋子就朝着巧姐身上招呼。 巧姐闭着眼睛,她虽然害怕,却半分没有后退告饶,打算硬抗这顿揍。 苏望泞在听到第一声哭声的时候就知道是巧姐了,她松开江顾的手,她往回飞奔,为了节省时间,到了江青家门上的栅栏直接一跃而过,径直冲想了里面的内门。 啪。 里门应声而倒。 王菊一看是苏望泞,吓的她手里的拖鞋了掉了,更是松开了拉着巧姐的手。 巧姐没了束缚,连忙跑到了苏望泞怀里:“三婶,三婶救我,我不要偷东西,我不要做坏孩子。” 苏望泞摸了摸巧姐的头,将她护在了身后,她冷着脸:“本想尊称你一句大嫂,但是你实在不要个脸,不是个东西。” 苏望泞前进一步,她没见过这样的极品,这那里算的上是人? 王菊吓着朝后退,她护着肚子,装着胆子道:“你,你别过来,我可怀着孕。” 苏望泞被逗笑了,怎么着,你怀着孕是给我怀的不成?仗着自个怀孕当成护身符,是不是想多了? “你以为你怀了孕我就不敢动你了么?你怕不是忘了,前些日子我被你们称之为什么?恶魔可是不怕背人命的,哪怕一尸两命又如何?呵呵!” 王菊被吓住了,她是真的怕了。 苏望泞向前一步,她就退后一步,终于后背靠了墙,退无可退的时候,求饶道:“我错了,我不该惦记你的东西,我不该唆使巧姐去偷你的银子,你放过我吧。” 王菊说着,却丝毫在苏望泞眼睛里面看不到半分柔软,她缓缓跪倒:“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苏望泞越听心越冷:“面前这人真的是巧姐的亲娘么?一个母亲是如何能做到教自己子女去偷东西的啊?” 苏望泞掐着王菊的脖子:“你配做个人么,管生不管教养?你配么?” “我,咳咳,不配,咳咳,求你,求你,放过我,放过...”王菊双眼噙泪。 苏望泞两眼通红,手下越来越重,一时间似乎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渴望,她恍惚了,她好想好想弄死面前的这个人。 直到,她的裤脚被拉住了,她才渐渐的回过了神。 是巧姐,巧姐拽着自己的裤脚,旁边的江顾也是拼命的拉着自己的手:“三婶,三婶,不要杀娘,弟弟,弟弟还是无辜的。” 苏望泞双眼褪去了红色,也逐渐聚了焦,她瞬间松了手,她有些晕,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 王菊被掐住脖子有五六秒的时间,但苏望泞仿佛过了很久,她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失控了,难道说自己这是重生后遗症的副作用? 还是说,自己本就是恶魔? ------------ 第52章 都听泞丫头的 江顾似乎感觉到了苏望泞的不适,他将苏望泞搂入怀中,他小心的拍打这苏望泞的后背,很快苏望泞便缓了过来。 王菊没有看到这些小动作,她怕极了,她今天是真的感受到了生命从自己体内慢慢消散的感觉,她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在招惹苏望泞了。 苏望泞开始后怕,她不敢想象,刚刚自己如果没有巧姐和江顾,那便真的会动手杀人,而且一背便是一尸两命。 若是以前也就罢了,毕竟这个社会不可能想前世那边有着完善系统的治安,无处可逃,在这里,换个地方,换个身份也能重新活。 可是自己已经嫁人了,还收养了一个小丫头,无论如何也不能真正背人命的。 这次,是自己着魔了。 王菊瘫坐在地上,总算从刚刚的窒息中缓了过来,她倒是身体骨很硬,除了咳嗽倒也没有其他过激反应。 苏望泞看了看王菊,并没有滑胎迹象,便没有在做逗留转身离开了,她怕她看到这个人渣,忍不住在次失控。 只是在走之前深深的说了一句:“至少做个人吧!” 苏望泞走出了门,想了想,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她朝着江青家的地埂方向走去。 “回家,看看大嫂去,有必要的话,送她去医馆看看。”江顾自是知晓苏望泞的意思,他对着自大哥说道。 其实江顾心里也是有气的,无论是前些日子气晕母亲,还是早些日子的分家,他都是憋着一口气的。 他能理解苏望泞对王菊的做法,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娘子手上染血,讲真的要不是娘子心有仁义,他都不愿意对着江青说这句话,随王菊生死,与他何相干? 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江青一听吓了一跳,他最是在乎王菊肚子,那可是有着他儿子的,他想要质问苏望泞她做了什么,可是看到苏望泞,却心生退意思,直接朝着家里跑去。 苏望泞不作在意。 忽的她猛然一拍大腿:“爹,还在后山砍竹子呢,赶紧过去接手去。咋的能让他干着活。” 江顾眼里带着笑意,他捞起情绪不高的巧姐,两人便朝着后山跑了过去。 很快,苏望泞便看到了一地的竹子和江怀青冒着一头汗水的在那里哼哧哼哧的砍竹子,她连忙跑过去。 “爹,你缓缓,我来就可以了。”苏望泞过去就接过了江怀青手里的斧头。 江怀青算不得老,照理不过四十多岁,虽不说正值壮年,但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但是在这里,四十显然已经是落了白鬓,操劳太多,一副六十模样,一看就是早年身子亏空太多的缘故。 江怀青想要拒绝,他一个大男人,是顶着天的人,那里能让新婚头一天的儿媳妇干这活,只是别说拒绝的话没说出口,就连手里的砍刀斧都给接了过去。 无奈,只能是从竹林里面钻了出来,他一看江顾笑呵呵的在一旁站着,上去就是在他后脑勺上一拍:“嘿,你这兔崽子在这里闲站着,让你媳妇干活,看你爹我不踹你。” 江顾连忙告饶认错道:“爹,爹,松手,我那里不疼媳妇,我这去了不是添乱么。” 江怀青抬头一看,苏望泞拿着砍刀斧,边走边砍,一刀一根,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地上便摊了堆,顶的上他半早的活。 江怀青自个咽了咽唾沫,他也直白清晰的明白了自家儿媳妇的这把力气,他有看了看自个儿子,果然细皮嫩肉的,过去,还真就是添乱。 最好,自个也别过去添乱的好,大家还是排排站,光观赏就可以了。 只是江怀青脑海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怎么有种自家儿子嫁给苏望泞的感觉,这是娶个媳妇顶起江家全部的天啊。 江怀青不过一个愣神的功夫,苏望泞便砍了一地的竹子。 “够了,够了。”江怀青开口道,江顾也将巧姐放了下来,蹲倒在地,开始一根一根将竹子收拢在一块。 苏望泞停了下来,她看着江顾将竹条一根一根切丝,江父打算将绑好的竹子打算背上身,被苏望泞阻拦了下来。 只是她刚想要背在自个身上的时候,被江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江家是有男人的,虽说三媳妇你有把子力气,但是怎么滴,咱江家也没有让女人一个人干活的说法,我和江顾来就行了。”江父觉得在让苏望泞把竹子也背回家,那自个老脸都没地方放。 苏望泞笑了笑,这次到也没有硬抢,好在这些竹子都是空心,比不了木头的分量,倒也不会让两人过于劳累,就由他们吧。 苏望泞便转头去抱巧姐:“走,巧姐,三婶抱你,咱们回家。” 不知是不是江父的话让巧姐想了些什么,她仰着头,认真的对苏望泞说道:“三婶,我已经是大孩子了,我能自己走。” 三人连带巧姐背着竹子很快便回到了江家。 江母早已经将饭煮好了,江怀青和江顾二人将竹子全部摆正放到了院子墙角,便洗手吃饭。 中午的饭还挺丰盛的,前些日子苏望泞在山上打的猎物还剩了几个,今天索性一块做了。 爆炒兔肉,苏望泞每次吃都觉得无比美味,她觉得江母很有做饭的天赋。 做饭天赋?苏望泞忽然有了招。 刘氏不是不愿意江家动她用她的钱嘛,那便给刘氏找个生钱的路子,倘若是她自个赚的钱,想必也就没有太大的心里负担了吧。 就着手从辣条这个小生意走起。 苏望泞咽下了她口中的米饭,便开口道:“娘,明天起,你跟我学做辣条吧!等之后,咱们就想前天说的,去镇上赌馆门前买,这样往后你和爹也能赚钱了呢。” 刘氏一听便知晓三媳妇是何意,她本就不想亏着苏望泞,但是家里条件确实也不是很好,总不能嘴里说着不花苏望泞的银子,可吃的住的用的都是她买的。 所以这次她非但没有拒绝,反而高兴的点了点头,不管其他至少自己动手做点吃食就能赚钱让家里都吃饱吃好,有何必硬撑面子去拒绝呢。 “好,都听泞丫头的。” ------------ 第53章 宝藏江父 只是江父似乎脑袋是个一根筋,他问道:“这不是媳妇的手艺么,咋能都成了我们赚钱呢。” 刘氏点了他一指头:“你这个人老了,脑袋也老了哈,昨天那个叫什么杨雪的县里的姑娘,不是说了么,要咱家泞丫头长光去盯着那卫生什么的大生意,总不能让丫头也一天累死累活的去做什么辣条么。” “哦哦,说的对啊,三媳妇还是别把时间耗在这辣条上了,让她娘去。” “爹和娘一起去吧,怕是娘一个人顾不过来的。”苏望泞对辣条很有信心。 江父一听有些犹豫,刘氏喜欢做吃食类的,这个他知道,他也有心让刘氏自个捣腾松懈一下心情,赚不赚钱的到也无所谓。 可是自己是个男人,倘若不赚钱,自个还得撑起这个家,总不能让自个女人儿子儿媳妇以后连饭也吃不上了,所以他还的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他不是不敢拼,他是觉得自己总归要留条后路,给家人留条后路。 “家里的地...”江父不想打击刘氏和儿媳妇,但是让他直接把地撒手,又有些做不到。 苏望泞理解作为一家之主的江父此刻的为难,但是江父毕竟老了,虽然家里只有一亩地,但是下地干活总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爹,相信我,能赚钱。”苏望泞知道,说其他其实没用,还是要让江父相信这件事能够给家里带来收益:“咱家的地,可以租出去,咱们每年收些租子就好了。” “可是...” 江顾也开口劝道:“爹,你就听阿泞的,她说的对,咱家往后总要自己立起来,所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阿泞做的对,他是为咱好。” “我知道泞丫头是为咱们好,这我还不懂么,你别和我扯什么鱼不渔的,你爹我听不懂。”江父白了一眼江顾。 江顾讪讪,他摸了摸鼻头只能求助苏望泞。 苏望泞被这爷父两给逗乐了:“爹说的对,你可别给爹娘面前拽文字之乎者也,你这是为难爹娘,不过爹你想想,如果你不去,娘白天一个人做辣条,半夜还要早起煮粥,还得一个人拖着东西去镇上,这么辛苦,你舍得不。” 江怀青一听,好家伙这工作量不得把刘氏身体给拖垮了,瞬间同意了。 做辣条本就不难,更何况刘氏对厨艺还有不少自己的见解。 前些日子苏望泞买回来的各种调味料和豆皮面粉其实并不多,但是让刘氏练手到时绰绰有余了。 做好辣条的成品更多的在于味道掌控,苏望泞做的辣条够味,够麻够辣,经过刘氏的参与更增添了一种香,这就不得不让苏望泞羡慕,果然做什么都是要天赋的哈。 苏望泞在教刘氏制作辣条的时候,江顾和江父也没闲着,他两将早晨砍下的竹子,按照自己的需要的长短挨个截断。 江父搭建摆放,江顾用竹子皮抽成的丝捆绑,两人许是早有默契,一张一弛配合的十分巧妙,速度也是很快,床架的雏形已经渐成了。 苏望泞看刘氏已经小成后,便从厨房走了出来。 讲真的她其实本意并不喜欢做饭,打小作为孤儿的她虽然掌握这不少食物的烹饪方式,也乐于学习,但是说根本只是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活质量,与喜爱做饭并无关系。 但是如果是为了赚钱,苏望泞到时可以将自己的喜好放在一边,毕竟在杨雪来之前,苏望泞虽然知道“卫生巾”一定会盈利但是她也没想到会是如此的暴利。 所以吃食便是首当其冲能够为自己换银钱最快的方式了,只是杨雪的到来,让她坚定了各种商机的都能给她带来足够的利润。 不过恰好刘氏擅长做饭,也喜欢捣腾各种吃食,到成了额外的一个惊喜,这样关于各种新奇的食物所产生的赚钱方子也就有了奔头。 相比起厨房的那些活计,反而竹床更让苏望泞感兴趣,她很快便来到了前院。 她在一旁看着江父和江顾两人默契的合作,兴致冲冲的想要搭把手帮个忙,但是看到江顾那想要拒绝又怕伤了自己自尊心的纠结模样便泄了气。 回想到那次江顾教自己做竹椅的情况后,苏望泞还是决定少添乱为好。 江顾看到苏望泞自己打消了掺和的想法,更是松了一口气,上次给他的四不像留下的阴影太大了,还真不是他对苏望泞有什么意见,实在是真的搭的太丑了。 不过半个时辰,一张结实而又平稳的竹床便搭好了。 苏望泞目测大概是一米八乘两米的标准的双人床,高度差不多快到了自己大腿跟的位置,江顾解释说是因为江南天潮湿气重,为了避免人受潮所以竹床便高一些。 江顾和江父两人将做好的竹床抬到了太阳最盛的地方,多晒几日,先将竹子里面的水分自行消一消。 苏望泞看着院子里还剩了不少竹床剩下的长短粗细不一的废弃料,有了一个想法。 “爹,你能不能做一个用来抬锅的箍子?”苏望泞问道。 “怎么说?”江父有了兴趣。 苏望泞一边比划一边解释道:“等你和娘去卖辣条的时候,总不能两个人抱着锅。” “用这些短的竹子,搭一个能将锅放在里面,然后在做两个把手,抬着也会方便许多。” 江父听着若有所思,他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了什么想法。 空想不如实践,江父对这点贯彻的很好,他似乎脑海中有了图纸模型一般,直接招呼江顾二人操作了起来。 苏望泞不知江父能不能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就在一旁看了起来。 江父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简单的搭了一个与背齐宽的固定架子,他将准备用来盛饭辣条的长筒形的锅拿过来放到里面。 只是因为锅体是圆柱形,放在里面总不能很好的将其固定,多少会有晃动,看上去就好像曾经看电视上的书生赶考背的书箧一般。 苏望泞两眼发光,她惊喜的觉得江父刘氏两人简直就是两个未曾开发的宝藏。 自己只是这么模糊的象征性一说,就能直接做出比自己描述还要棒的东西来,简直优秀。 只是宝藏江父却不自知,不住的皱眉摇头不满意。 ------------ 第54章 试水1 “江顾,去把火盆拿过来。”江父道。 江顾仿佛知道父亲要做什么,很快便将添了柴的火盆拿了过来。 苏望泞有些疑惑,难不成做的不满意,要烧了? 苏望泞刚要阻止,便发现自己想错了。 江父从剩下的竹竿里面挑了三根约莫不足两指粗的,拿在手中放到火盆上面翻拷,还时不时的掰了掰。 终于竹竿能弯曲成形的时候,江父迅速在锅上中下环了上去,并且和做好的架子节点固定好,终于一个可背式的锅架框算是完工了。 苏望泞一点都不吃惊,她找到了宝藏。 次日,还没没亮刘氏开始照着苏望泞的说法开始准备辣条。 由于辣条这东西,不经放,时间稍微长些就容易受潮发绵影响口感,刘氏不敢太早制备。 等到天亮,刘氏早就做好了一整锅的辣条,江父早就在旁候着,等到收完工,便背到了自己身上。 毕竟是第一天做生意,苏望泞也带着巧姐早早便起床,将白月的船给定了下来,不然这么早,还真没有去镇子的船家。 苏望泞虽然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赚钱,但是她想了想还是跟上,万一要是遇到那种蛮不讲理的混人,自己在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本来刘氏想着将苏望泞早日说的番薯粥也煮好备着,但是不知为何苏望泞说明日在备,刘氏自己想不明白,好在她没有执拗的意思,完全是按照苏望泞的意思照办。 江父背着大半锅的辣条,又在上面垫了一层隔布,上面将家里的全部的八个碗放了上去。 刘氏和江父偏着慌(聊天),苏望泞抱着巧姐,朝着河边走去。 上了船,白月神情厌厌,但也好不怠慢,苏望泞本想聊一聊,到时也没有好的时机下口询问。 到了镇上,苏望泞带着刘氏和江父朝着镇上最繁华的街道走去,天色还早,苏望泞招呼几人来到一个早餐点。 “三个肉包,两碗杂汤和一个小的空碗。”苏望泞轻车熟路的叫道。 很快店家便把苏望泞要的食物端了上来,江父将背后的锅放到了一边,将刘氏的碗筷放好后,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苏望泞将自己的杂汤给巧姐倒了一小碗,又给她掰了小半包子,便自己吃了起来。 王家包子铺已经在这路口摆摊有快十年了,大多过来的都是些老顾客。 “什么味道?” “好香啊?” “不太像是包子味啊,王老七的包子我熟啊,这味道?” 今天王家包子铺,总有人过来探头探脚。 刘氏和江父不算心细,没有发现,他两很快便将面前的包子和杂汤喝完了。 “客人,二十四个铜钱。”王老七媳妇过来收钱的时候,江父和刘氏还有些心疼。 “爹娘,放心,这些小钱,一定会赚回来的。”苏望泞一边付钱,一边安慰道。 “客人这是要卖吃食?”王老七早就闻出,这别样的诱人香味是从江怀青背的篓子里散出的味道。 ------------ 第55章 试水2 今天卖包子的人,比起往日明显多了三成,很显然,这三成便是被这奇怪的香味给引来的。 王老七自觉是个机遇,不该放过,便端了一碗热汤推在了没有杂汤的江怀青面前,想要套个近乎。 江怀青并没有开口解释,反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望泞,生怕自己说错什么。 苏望泞点了点头后,江怀青才接过了面前的汤又递给了刘氏。 “一些小吃食,上不得台面。”江怀青到也会做人,收了人家的汤,也没小气,直接揭盖锅盖,给王老七盛了一碗辣条出来。 锅盖揭开的那一瞬间,辣条特有扑鼻的香味便四散开来。 王老七自然看出了刚刚江怀青的小动作,本以为这个男人背着的是发家的吃食,最是珍贵,是这的一家之主,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带孩子的女子。 王老七不等接过辣条,紧着给几人全部盛了汤,就连小丫头巧姐也没有错过。 坐下吃包子的众人,更是一个个的耸着鼻子的朝着江怀青的背锅里面巴望。 “嘿,这个大哥,怎么卖?咱也就个下饭菜。”丁四算是王老七这里的常客,做点小本生意,手里有两个小钱,天天能过来吃两个大肉包子,热乎乎的顶饱。 江怀青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想到还没有到买卖的方位,这生意就已经展开了头。 苏望泞稍微一想,便开口道:“五个铜子一碗。” “有些贵啊,老七的肉包子一个也才三文钱,不顶饱啊。”众人听到价格后,有些犹豫。 “贵是贵些,但是咱这些材料可全部是透过油的,而且咱这个辣条不是胜个新奇么。” “而且,咱这一碗可算是实实在在的满一碗,做个下饭菜,也可以几个人拼一碗大家伙尝个鲜呗。” 原本众人就在犹豫,买了不划算,不买闻着又香,而且看上去这一碗也确实很实在,几个人买一碗也确实算不得什么。 能在早晨出门吃包子的,也不在乎这么一个半个的铜子,纷纷出手买了起来。 还有几个出手阔气的,便是独自要了一大碗。 转眼间,江怀青便卖出去了十三碗,这半天可连自己的包子都还没吃完呢。 江怀青自己带的碗不多,王老七常年做生意,自然有很大眼力见,他铺子里可是备着许多放包子的小碟。 还真别说一碗辣条能顶满满四大碟,流着红红的油水,一个铜子就能吃这么一碟,一点都算不得贵。 王老七看着自己已经空了的三个蒸笼,笑的双眼眯成了缝。 苏望泞看了看天色差不多了,便招呼江父刘氏起身。 江怀青有些疑惑,低头小声问道:“咱看这里还卖的挺好,多待一会儿,指不定就能见了底,不去那劳什子的赌场了吧。” 苏望泞却摇了摇头,好在刘氏一心向着苏望泞,她扒拉着江父不让在多说,直接起身。 刘氏捏了二十个铜子想要付早餐钱,但是王老七自然推辞没有收,反而拿出了一个大盆,说要买一盆辣条。 苏望泞道:“咱们都是生意人,吃饭是吃饭,饭钱还是要给的,你要辣条,咱也是个做买卖的自然是要卖的,不耽误这二十个铜子儿。” 王老七发现这辣条是真的能拉动他的生意,东西甜香甜香的,可后劲却着实辣人,单凡吃了辣条的,没有一个不要汤的。 所以非但这香味引来了吃包子的人,杂汤也卖的比往日多一倍。 而且王老七算了一碗辣条五个子,平一些能盛五小碟,自己还能净赚一个子。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王老七便要了二十大碗,足足将他的盆装了个满,还定下了往后每日一大盆的生意。 江怀青不敢置信,这才到镇子上不足一个时辰,差不多半锅辣条就见了底。 手里实实在在的捏了一百六十五个铜子,取掉三十个子的成本和二十个子的早餐钱净赚一百一十个铜子,这还没到赌场门上呢。 这意味这什么,意味着顶自己往日地里苦哈哈的劳作大半个月。 苏望泞此刻才解释了起来。 “爹,包子铺虽然人流量大,好卖,但是毕竟是人家王老七的,咱们照理说,算是占着人家的位子做生意。” “可是,我们卖辣条,显然带动了他的生意,他明显是高兴的。” “对,他是高兴,但是如果要是让他自己也能赚上钱,不是更高兴?” “而且,他一次性收了咱二十碗,那就是一百文,既定了大头买卖,又省下了心气和麻烦,至少娘能少洗二十个碗你说是吧。” 苏望泞怕江父刘氏不懂什么叫做分流集中买卖和批发,只能将话给解释透了。 江父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刘氏虽然不是特别懂,但还是白了一眼江怀青:“儿媳妇可是能赚一千两银子的人,她说啥听着就是了。” 终于,江父背着东西,来到赌场门口。 太阳挂在天头大亮了,爱赌的更是三三两两的扎堆似的钻进了赌场。 苏望泞也不叫买,只是找个块板子,将辣条一碗一碗的盛在上面,等味四散。 “啥子东西,咋地这么香撒?”正要进门的赌客,没几个是吃了饭过来的,一个个都是肚里唱着空城计,直接进赌场的。 吃饱了闻到这个味道,都忍不住想尝一尝,更别说这些饿着肚子的人。 “这东西我称之为鸿运当头,五个铜子一碗,要尝个鲜不?”苏望泞张口就来。 赌客被这名字给俘虏了,过来赌,靠的就是运气,鸿运当头还不是逢赌必赢。 “来一碗。” “我也要,给多盛点。” ... 出来赌钱的谁手里没几个钱,对于这三五个铜子的小钱也不看在眼里,很快摊上便围满了人,一些进了门的赌客,甚至都被同伴给端着的辣条给馋了出来。 刘氏收钱,江父盛碗,苏望泞一边盯账,一边看着巧姐,好在巧姐似乎对盯帐别有兴趣,一点都不乱跑,蹲在一旁就耐心的看着苏望泞算账。 ------------ 第56章 就等你来 赌客多懒汉,既然一心本着赢钱的目的,自然少做活还易馋,还真是个绝佳的地方。 更别说这些辣条勾人程度,可不单单是这些赌客,反倒是四周街头的闲人都被吸引了不少过来。 还未到正午,锅里的辣条就见了底,苏望泞算着在有七八碗就能收摊了。 “还真是香哩,就是味道有些冲,要是能来碗茶水,简直美滋滋。” 赌场的熟客三五成群在一张桌子上面下着注,还不忘对嘴里的吃食点评着。 “谁说不是呢,刚刚我还问卖辣条的婶子,说明天来的时候,还有新粥,往后看样子连饭都能在外面省了。” 闲话说多了,赌场里间看场子的,也都各个起了好奇的心。 王肉生来壮士,早年不学无术,混迹街头,好在舅舅有些光,把自家侄子送到了东家的赌场看场子,到还有了份营生。 还真别说,王肉期初看场子看的利落,后来反倒让县里的管事看中,直接给了管赌场的权利,也算的一个小管事。 跟着东家管事来往之间见识的多了,王肉这一半年反而收了心。 虽然常年驻扎在赌场看场子,但是见多了不能得罪的人和打量的银子,反倒是却是稳重了许多。 此刻就有小弟端着一碗辣条来王肉面前孝敬。 “王哥,尝个鲜,这是过来咱门口卖的,可攒劲的香嘞。”瘦高个的小弟摸了双筷子,还不忘又给端了杯茶水。 王肉一听在赌场门口摆摊买卖的眉头一皱。 瘦猴着实是个有眼色的,一看王肉皱眉,立马解释道:“王哥别气,是个老夫妻带着自家儿媳妇领着孩子,看上去不是别的赌场过来挑事的。” “虽然咱咱们门口摆着摊子,但是还真别说,半分没影响咱的生意,反倒是比起往常来的人还都更是热闹。”瘦猴捡着重要的说。 王肉心下到时松了口气,东家是县上的贵人,在几个镇子上都开设赌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下来管家查流水,要是自家流水太差,指定是要滚蛋的,就是自家老舅也帮不了自己。 自己赌场和邻村的几个赌场说白了都是有着竞争关系的,深怕对方过来下绊子。 不过为了谨慎,王肉还是打算自个出门去看看,要是真不妨碍赌场生意,摆了就摆,毕竟老人女人也都不容易。 王肉说来也是奇怪,早年很是混账,半分不顾爹妈,反倒是赌场呆久了,性子到便的柔和了起来。 许是见多了因为赌债闹死闹活,不顾爹妈,卖妻卖女的腌脏事情,自己是半分不沾赌的,还管着自己地下的几个兄弟不许在自己眼皮子下赌。 虽然几个邻镇的赌场有着不小的竞争,但王肉确实有着自己定死的规矩,不发要命的高利贷,不压人命,不接人口,赌客没了现钱直接扫地出门,绝不闹大。 这样的规矩虽然让赌场少了不少流水,但是却是杜绝了闹出人命官司,反倒让东家高看。 王肉吃了几口碗里的这个辣乎乎的东西,又细细品着鸿运当头的名字,心里反而对这一家老小充满了好奇。 只是出门一看门口收拾背锅的江怀青,笑着合不拢嘴的刘氏以及逗小姑娘的苏望泞,立马收回了刚刚对于这敢在赌场门口摆摊的孤寡老人及柔弱妻儿的看法。 没看到他们衣服的料子都比自己的好,那里像是等弱势群体了? 王肉想要探探底。 王肉从赌场出来,一看就不是普通赌客,毕竟后面可还跟着一群人,并且四周的赌客也都是一副客气模样,苏望泞自然是看到了。 “丫头,这些人是不是来找茬的?” 苏望泞自是看到了王肉的到来,比起刘氏和江父的慌张来,苏望泞显然冷静的多,换言之她这一天就等着这一刻的。 本想着难不成今天这场生意是做不了了,等明日过来在继续等,可料想在这最后收摊的时候,赌场的主儿家总算是出来了。 苏望泞早就打听过这个人,王肉虽说是个看场子的,但是较之,人品还是说的过去的。 不然她也不敢将这份活计放在赌场门口,虽然有自己在,但是两个老人和孩子毕竟更为重要,自己所依仗的不过是王肉的人品,着实不会将他们怎么样。 王肉带着自己的手下咋咋呼呼的就过来了:“谁允许你们在这里摆摊了。”他有个想法,但还是想要先试探一番。 苏望泞放下巧姐,她走了过去,点头哈腰的将早备下的十个铜子递给了王肉,一副担惊受怕又假装很上道的模样。 到是让王肉老脸一红,看着手里的这十个铜子哭笑不得。 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赌场的管事,怎么就混到向小摊收保护费的程度?而且才十文钱?这是抢了两包子么? 呸,想啥呢,而且这女子一看就不是简单货色,再说就凭他们光刚刚在赌场卖掉的钱,差不多有半两银子。 而这十个子显然就是为了告诉自己,别把我们当傻子,你要来找茬,我们也不怕。 难道他们不是来谈生意的?只是单纯的过来蹭蹭赌场的人气?王肉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但很快苏望泞便开口道。 “王管事,咱小门小户过来到了您的地界没打招呼,是我们的失职,您看要不赏个脸,咱们请您好好吃一顿?” 王肉瞬间收了自己试探的心,他自然看出了面前之人不是好糊弄的人,人家确实是奔着生意来的,而且刚刚自己给的下马威,也被人家轻飘飘的化解了。 这家人显然是提前打听过自己不是戾气之人,这种简单的戏弄非但没有让自己生气,反而还提了兴趣,这程度拿捏的还真是丝毫不差。 王肉看出来了这家人是以这个年轻女子为首,便不再拿乔直接将人请进了门。 “客气了,既然能来到了咱家赌场门口,定然是有魄力的,那咱也不搞那些虚的,有什么进来谈。” 江怀青和刘氏有些懵,搞不懂怎么就谈上了,但是看着苏望泞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多问,直接带着巧姐便跟了进去。 ------------ 第57章 多个朋友多条路 赌馆里面并不大,就单单摆着连排的四张见方桌子,分割两段,但是人却是在扎着堆围着边上,连个空挡都没有间隙。 刚一进去,赌场里面着实嘈杂,一阵喊大点小溜牌的叫唱,随着王肉带着苏望泞一行人进来,反倒安静了下来。 王肉点了点头:“你们玩你们的,不用在意我。” 便带着苏望泞几人去了旁边他休息的厢房,门一关,倒也听不到大的声响。 “随便坐吧。”王肉自行坐在了他常做的榻椅,放松下来。 比起刘氏和江父的拘谨,苏望泞便显得很是随意,她开头问道:“王哥是何意?” 王肉暗道这女子果然狡猾,纵然是到了此刻,也是按兵不动,让自己先开口。 “每日二十斤开个价吧。”王肉自然是爽快人,他既然已经将人请进来了,自然不会在扯一些弯弯道道。 王肉算了不过两个时辰他们便将锅里的东西全部卖完了,而且还是赌客人流量最少的早晨在赌场门口,若是等下午赌场客满的时候,不愁销不出去,所以自己很有信心能够吃下二十斤来。 辣条这东西不压称,江父背的这一锅也不过十斤过头,一斤约莫能盛个八九碗,二十斤算下来少说有一百六七十碗左右,换成银钱那就差不多就得八百多文钱,差不多快一小吊了。 但是王肉算了算自己还是能吃得下,随手赚些外快也是很不错的。 两人心里门清,苏望泞也不是扭捏之人,她开口道:“王哥果真是爽快人,咱承蒙您的关照,咱也不是不知趣的人,一碗五个子,往后生意还的做,虽不好降价,但是照着您二十斤就算个整数一百五十碗,您给个七百五十文,可还行?” 王肉心底价位是八百文,本看这女子如此精明,还想着自己得好一番杀价,可没想到人家竟然直接将价格压死了,反而让自己对其高看了一眼。 王肉对这个价格自然是没有异议的,两人即将达成合作,王肉总不好一直站着高位让人恭维:“妹子这就客气了,往后若是不嫌自可叫我一声王哥。” 苏望泞顺势上了坡:“王哥。” 你看人和人不就是这般处出来的,往后虽不说是多了份依仗,便是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条路很快便出现了。 “妹子若是不嫌,明日过来,可去乌宵阁去找个李玉才的管事,说我的名字,他家的戏楼也是一个好卖的去处。” 苏望泞自是知道茶馆戏楼才是辣条的最佳去处,可是奈何这些地方却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达成的。 且不说这些地方来往的大多是大户贵人,但凡吃食都是有固定门路的,不是她一个乡下泥腿子能随便染指的。 但是这一旦有了引荐,那便是有了机会,苏望泞最是擅长把握机会,就怕没这个机会。 “多谢王哥,别的在这里也不多说,小妹先预祝王哥往后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人家给的善意,苏望泞自然是要接的。 “哈哈,苏妹子就是会说话,那哥先收了你的吉话,我不过是做引荐一二,成于不成,还的看妹子你。”虽然王肉如此说,但是他感觉的出来,过不了明天镇子上就会风靡起这股辣条风。 ------------ 第58章 这个呢 要说江父和刘氏进门前是懵的,出门时就是傻的,他们简直感觉自己仿佛是在看神仙谈话,这喝口茶的功夫就定下了七百多文的生意,还收到了二百文的定金? 那这么算加上早晨和王家包子铺定的一百六十个子就近乎一吊钱,也就是一两银子。 一天一两银子,这简直比抢钱还来的快,让老两口简直不敢置信,而且就刚刚最后那句话似乎还在招揽戏台茶馆的生意,咱这个儿媳妇简直就是天生的财神爷。 订单大了,苏望泞就不得不在去采买。 好在江父的背锅着实能装东西,苏望泞将干豆皮就整整装了一锅,泡了水至少能翻四五翻,想必五十斤没问题。。 但是苏望泞还是嫌少,若不是得人力背,苏望泞恨不得一次买够一周的,而且听戏曲的茶馆可算是个大户。 苏望泞再次生出了买个车子的想法,虽然走水路既快又便宜,但是还是比不得自家有车来的方便。 还晕乎的江父和刘氏一听苏望泞要买车,两人瞬间精神了。 虽然现在手里有了一两银子,但是买辆车少说也得十几二十两。 显然老夫妻两人现如今掏不出这个钱来,得让苏望泞出,这就让刘氏有些犹豫。 “娘,我先出了,往后你们赚钱了还我不就成了,今天的这个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怎么还怕还不起一辆车子钱?”苏望泞适时揶揄道。 这句话说了,反倒让老两口同意了,也是总能赚回来的。 三言两语之间,几人就将买辆车子的话定了下来,反倒是惊的卖这些干货豆皮的店家吃惊不已。 “你们要买车啊?”店家听刚刚几人话语利落果断的样子,也知道往后这定然是自己的大主户,便开口道。 苏望泞刚打算去闹市口看看巴望一番,一听店家,显然有话要说。 苏望泞开口道:“是啊,采买的东西太过,人力背有些累赘,往后来往购买也足够方便,您是镇子上的人,还望给个明路。” 还真别说,店家还真就有些门路,不过他还是开口问道:“你们是打算买牛车还是驴车又或者是马车?” 三辆车听起来都是畜生在拉,但是相较起来却是大有区别。 牛车寻常人家攒攒也能买的起,不过十二三两过些,平日拉拉重物,走走远路没啥问题,就是速度慢些,农忙时节还能下地耕种,大多人都会选择这个。 驴车速度到是快一些,但是负重却很是吃力,一般后面坐两个重些的汉子,都死赖着不走,不过也胜在便宜,不过六七两银子。 马车精贵,耐久好,负重大,重点速度是真的快,比起摇船抄近路都快那么三分,但价格也往高不低,最次的也在二十两往上。 苏望泞自然是不在意价格的,她要选自然是选好的走,驴车显然不考虑,先不说买车子就是为了拉东西,若是拉了东西,嫌重不驮人,那让刘氏江父两人走路来往,苏望泞也是心疼的。 牛车虽然实用,但是家里又没几亩地要种,就连江父强烈要求的那一亩都即将要被佃出去,也没必要。 所以只能选择马车,虽然贵些,但也不是负担不起。 苏望泞开口道:“那就马车吧。” 店家似乎对买车这件事看的比苏望泞一行人还重,直接关了店面领着一行人出了巷子朝着北面走去。 一路上苏望泞也才知道了为何店家如此热心,原是店家女婿便是这个马贩子。 店家姓冯名为冯有余取年年有余之意,不过这日子也到应了这个名,虽然不够大富大贵,倒也充足。 生了个闺女冯三斤,自小便是护着长大的,倒也不似寻常人家那边嫁出去做添钱的,反倒是招了个上门女婿。 女婿爹妈死的早,自己拼扯大已是不容易,不知何时到和自家闺女看对了眼,自己这个做爹虽然起初也有些看待不上,但是也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无奈便自掏腰包给添了钱起了买卖。 好在女婿虽然早年命不好但是是个有本事的,竟然将这卖马的活计还给做了起来。 很快在冯有才的絮叨下便来到了这个马市,也见到了这个冯有才的女婿。 “爹,你咋过来了?怎么不早说,我好去接你。”一个浓眉大眼,高大憨厚,虎背熊腰的壮硕男人一看到冯有才便踩着小碎步的跑了过来。 只是违和的却是将这个小碎步跑出了虎虎生风的感觉。 “咋地我还不能来,你爹我有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了,还得让你接送,干啥子这些马不要了光顾着我了。”虽然冯有才一脸嫌弃的说,但是面上的表情确实舒畅的。 “嘿嘿,爹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壮汉摸了摸脑袋站在冯有才身旁确实一副小巧样。 冯有才向来看不惯女婿这般做派,明明高高大大的,却总让自己感觉有些畏手畏脚,但他也知道这是田七敬着自己便也罢了。 “我是给你送生意的,嘿,人老都老了,还让人操心你这马场的事情。”冯有才白了一眼田七,言语之间虽然极具傲娇执拗却多了几分袒护之意。 “嘿嘿,是爹好。”田七嘿嘿直笑,也不会说太多甜心的话。 冯有才无语,不过好在也是习惯了,也不多说别的废话,直接开口介绍道:“这为苏姑娘说要买个马车,你给看着些。” 田七自然是早就看到了苏望泞等人,虽然自己一旁和自己这个傲娇的爹说话,但是作为一个商人却始终没有忘记观察这些人,在自己爹发话前便注意到了这行人是以苏望泞为首的。 不再面对冯有才的田七虽然依旧憨厚,但是眼里有了一道精明的光。 “来来来,你们进来看,我这里有着三匹,你们挑挑。”田七便指着这一旁吃着料草的三匹说道。 田七给他爹支了把椅子便走到了苏望泞等人面前开始介绍:“这个枣红色的是个成年公马,能夜行百公里,可耐跑了,单买三十五辆银子。” “这个白色的别看体型小是个小母马性情温顺,但论起耐力虽然不行但是爆发力却是是有得,单买二十八两银子。” “这个呢?”苏望泞指着一头黑不溜秋个高却不太似马的问道。 ------------ 第59章 好赚的钱 “额,这个啊?”田七本不知该如何介绍。 这一匹严格来说算不得是马,是他走了眼花大价钱买了有孕的母马,好生一头马崽子。 可谁料想到,竟然下了这么个玩意,看上去不如马匹好看也就罢了,耐力和速度都差了几许,要说唯一有些长处的也就是承重力还行。 但是这么久了,连那匹老母马都卖出去了,这个东西从小崽子长到了现如今一直砸在自己手里,光吃料草,却是一分钱都换不得。 田七到了后面才晓得原来自己是给人坑了,那匹母马原来是和驴子交配下的崽,非但各方面比不上马,而且因为属于不同种类的杂交,这东西天生就没有繁育功能。 田七也知道用马匹的价格往出去卖是不可能的,但是按照驴子价格,却又是心有不甘,只能一直备着料草先养活着。 苏望泞看着面前这个脑中浮现除了一个词语-骡子。 而且还是马骡子,也就是母马与公驴交配生产的,个头似马匹,长的像马。 其特点为:食量较大,力量很大,耐力强。性情虽说有些急躁却很聪明,还很能善解人意,寿命可达到二三十年左右。 苏望泞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前世由于俗语就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关于骡子她曾经可是查过资料的,虽然没有见过活体,但是图片确实见过不少。 出过马骡子还有驴骡,便是母驴和公马交配产的骡子。 驴骡的特点当然是结合了较多驴的优点和一部分马的优点,它不仅耐力很强,力量较大,食量还一般。还可使用30年左右,脾气当然也不错,性情温顺而倔强。 她出言询问就是想探探对方到底知不知道,显然,对方似乎并不是很清楚骡子这个物种的生长优势。 “大妹子,你问的这个,我也老实告诉你,算不得马,应该是和驴子发情后的产物,讲真的这家伙已经砸在我手里有几年了,你要是诚信要,给个比驴子高的价格,你拉走。” 田七先把自己的底兜了出去,但是作为商人他自然还是要给自己东西贴点金的:“虽然它是长的似马非驴有些丑,但是绝对比驴子划算许多。” “速度自然是比不得马匹,但是耐力和承重力却也差不太多,而且速度比起驴子还是快了许多的。” 苏望泞心里暗道:果然不懂,要知道在现代骡子可是有专门育的,老费劲了,骡子的优势可不单单是这些。 苏望泞点了点头:“你给开个价。” “你要是诚心要,十二两你带走,再给你配个车架子。”田七本想说个十五两,又怕对方也跟往日那些人一般,一听就退,与其白白花钱养着,不如贱卖算了。 苏望泞心里很满意,这差不多也就是个牛车钱,但是骡车可比牛车实用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价格低一些,江父和刘氏心里压力就小一些,赚的钱,留给老两口的就多一些。 “行,按大哥你说的算。”苏望泞更是爽快人。 想起骡子,苏望泞忽的就又想起了一个点子,培育骡种。 苏望泞早就有想法开展产业链,最好能发展到像现代一般的网购,和快递行业,这些可都是白花花银子的暴利啊。 只是现如今时机还不够成熟,准确说,非但不够成熟,反而还没有开始起步,别看自己现如今手里有着一千两的银子,但是实际上也算不得什么。 从卫生巾开始,苏望泞就摸索这布这步棋,但是现如今还很薄弱,还需要太多太多的精力。 “这个大哥,这个白色的小母马也给我算上,我一共给你四十两。”苏望泞其实看上这匹白色的小母马了。 苏望泞将银子拿出来的时候,不说江父刘氏有些奇怪,就是田七和他岳父冯有才两个人都是懵了的。 这个女子这般有钱? “爹娘,往后等辣条生意稳定了,我大约会朝着县里跑的次数会频繁一些,骑马既方便速度又快。”苏望泞朝着江父和刘氏二人解释道。 刘氏和江父这才反应过来,他两知道自家这个儿媳妇是个注意正的,也不是只凭借一时喜好乱花钱。 最重要的是,钱是泞丫头的,只要她开心,她想怎么花无所谓:“木的事,你自己打的定注意便成。” 田七手里捏着这一张一百两轻飘飘的银票,心里却是护着紧。 只是他想来自己现如今还真没有六十两银子给人家找便求助似的看他爹。 冯有才也被刚刚苏望泞的阔气给惊着了,但是毕竟多吃了而是年的盐,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你看我干啥,去钱庄换啊,快去。” 田七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想要翻身上马去往钱庄,只是很快就被苏望泞给拦住了。 “大哥且慢。” 冯有才以为苏望泞怕田七带着银子跑了,连忙出言道:“我陪着你们,让他去,你们放心,我这个女婿本事虽然不大,但是绝对个顶个的憨实,绝不做卷钱跑路的竖子。” 一边说一边走到了苏望泞等人的面前,一副自作人质的模样。 苏望泞笑道:“叔您说笑了,我那里是这个意思,他家马市都在这里,大哥岂会跑,更何况区区百两银子,又怎值得背份恶名。” 苏望泞缓慢解释道:“乃是想和大哥起个生意,还望相谈。” 田七从那匹他枣红大马上翻身下来,用眼神寻问。 “我想育种。” 田七有些皱眉,这是要和自己抢生意? “不是马种,是它。”苏望泞指着已经算是自家的骡子道。 田七疑惑的眼神却没有让苏望泞详细解释:“你帮我想法配些类马种,或者类驴种,每活成一头半年大的,我均出十两收。” 田七更疑惑了,类马的这种已经是一种不值钱的异种,类驴的这种更是和驴子一个价钱,毫无大用。 但是自己手里这头是眼拙被坑花大价钱买的,但是自己要是配这异种的玩意,或者收这个,价格会更加低,甚至一头下来成本也就五两,而苏望泞则开出了十两的银子。 这年头,钱已经这般好赚了? ------------ 第60章 童生 田七将这一百两的银票放入了怀中,这六十两的押金让他重新审视了苏望泞等人。 田七将苏望泞指定的白色小母马上面套上了在他这里最好的马鞍,又将骡车安装好,应下了苏望泞育种的要求后便目送他们和他爹出了自己的马市。 苏望泞在前面牵着马,刘氏和江父抱着巧姐坐在骡车上,心情很是激动。 冯有才更是打定注意,一定要和苏望泞继续保持生意上的良好势头。 刘氏用今天卖辣条赚的所有钱购买了辣条所用的东西,拉了满满一车,好好体会了一次大把花钱的感觉。 苏望泞又在镇子上割了两斤肉一并装在车上出了镇子。 值得一提的是,镇子上虽然不禁车马,但是对马车的速度却是限制的,不许驾车奔驰,以免冲撞了行人,但是对驾马单行却是不受限制。 苏望泞还想过,难道这年代也需要驾照? 到了乡间正道上,苏望泞绕了绕头发,又从怀中取出了她平日用来扎绑袖口裤腿的布条,很快便将自己拖沓的衣衫收拾的精干了起来。 翻身上了马,她曾经学过骑术,只是略微与剩下白马相互磨合了片刻便很快熟悉。 “三婶,三婶我也要骑大马。”巧姐不满坐在骡车之上,冲着苏望泞喊道。 刘氏对自家儿媳妇很是放心,但是又怕多一个人会让她分心便阻拦道:“骑什么大马,好好坐车上,别让你三婶分心,不安全。” 苏望泞一跃而下,她对刘氏宽慰道:“没关系,由我护着,不怕。” 然后两人便上了马,江父到自学成才,驾着骡车便朝着江淮村跑去。 苏望泞控制这马匹的速度和骡车持平,到看到了一番别样的景致。 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晌午,书馆有斋休,一般是用来进食的。 早晨江家全家忙的压根没顾得上江顾,不过以往江家穷困也没有条件给江顾准备午饭。 倒也习以为常。 不过一刻钟,三人带着巧姐便到了书馆,三三两两的书生出入,却不见江顾。 江顾歪着脑袋,用手支着,闭着眼睛脑海中理着思路,只是三三两两的声音传入。 “呵,不是娶了个摇钱树,怎么依然穷的连午饭都吃不起,呵呵。” “就是娶了有如何,不过废物,连婆娘的钱都要不过来。” 江顾听多了这种言语,早就练就了一颗置之度外的心,毫不理睬。 反倒一句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了:“乱嚼什么舌根,还读书,半分斯文都没有。” 程云桥刚从书馆外进来,他看到了上次收拾自己的女子,也就是江父的新婚娘子,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帮江顾怼起来往日一同排挤江顾的人。 江顾依旧没有睁眼,程云桥翻了个白眼,很不情愿的搡了一把闭着眼睛的江顾:“诺,你娘子和你爹娘在书馆外面。” 江顾这才起身来,他没多说什么,直接出来门。 “你帮他?程云桥?”刚刚那人有些不敢置信。 另一个也小声道:“帮了有如何,还不是连句谢都没有。” 程云桥本就心里很不爽,被这么一说,年轻的火气瞬间炸了:“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人却是不敢在多说什么,一来程云桥可是馆主程斐的儿子,二来虽然他年级小,但是人家确实读书读的好,在这些人里面,想必学问也就是比不过江顾,比起其他人还是能甩一条街,今年下考定然能取得童生。 “爹,娘,娘子,你们怎么过来啦,这是?”江顾惊讶的看着拉着江父和刘氏的骡车。 又抬头看到了正准备下马的苏望泞,眼中一片柔情,全然没有了在书馆的冷淡。 “接把手啊,别愣着啊。”刘氏看自己儿子傻傻的,简直无语。 江顾这才反应过来,他将巧姐抱住,又扶住了跳下马的苏望泞。 苏望泞朝着江顾甜甜一笑:“给你送吃的呀。” 苏望泞从背锅中翻出了一个小瓦罐:“喏,给你的。” 江父一看到江顾手里端着的这一小罐所谓的瓦罐鸡汤,心疼的不得了,这才多么点东西,可比的上一只鸡的价格,还说什么药膳,让自己觉得也不过就是悦来家酒馆打的名头。 “哼,你两就惯着。”江父自认自己也是个慈父,但是自从江顾娶了媳妇和他娘带在一块儿统一战线,简直对江顾的好成倍增长。 江顾嘿嘿直笑,自是不敢对自己亲爹有什么不满,但是还暖到烫手的鸡汤却是暖了整个心窝。 “成热喝,都炖烂了的。”苏望泞一边递筷子,一边说。 “你们呢?吃过了吗?”江顾问道。 刚刚在悦来家连带着巧姐,差不多吃了近一两的饭,也难怪江父很心疼,毕竟这一车东西也不过这个价钱。 但是自家儿媳妇说,往后咱家一定是有钱人家,要乘早适应有钱人的生活,自己简直无法反驳。 当然这话也不过是苏望泞用来宽老两口的心的,纵然是有钱了,也不能日日这般奢侈。 听到几人都吃过后,江顾才放心喝起鸡汤来,本打算给巧姐在倒一小碗的时候,巧姐适时打了一个饱嗝,引得几人轻笑不已。 江顾喝完鸡汤同苏望泞挥手离开后,便返回了书馆。 高价的鸡汤果然不一般,纵然喝完了江顾身上还留着一股浓浓的鸡汤鲜美的味道,简直就是对刚刚几人讽刺无形的打脸。 只是少年程云桥却依旧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嘴里还嘟囔着:“哼,帮你叫你也不说句谢谢。” 原本冷淡的江顾,许是鸡汤暖了心的缘故,在回自己座位经过程云桥的时候,在其脑海上揉了揉:“有长进。” 惹的程云桥哇哇乱叫,却着实没有办法。 程云桥其实一开始并不讨厌江顾这个人,而且说实话担个倒霉鬼的名声也是命不好曾经还些许同情。 可是怪就怪在,自己爹可是对江顾格外推崇,自打读书开始,江顾就是程云桥生命里别人家的孩子,这能让他对江顾有好脸么? 他读书也不过是为了告诉他爹,他定然比江顾强,至少他有自信,今年一定考得上童生,毕竟自己爹也是个童生。 ------------ 第61章 炫耀的舒爽 回到江淮村,恰好是村妇们洗衣扯闲慌的时候。 众人一个个的睁大眼睛巴望着江父架着的骡车,各个眼红羡慕不已。 虽然一时间还并不认识那拉车的畜生,但是无论是什么,江顾家买车了是事实。 最重要的是苏望泞身下的那匹雪白的骏马一看就不是他们能买的起的。 或许倾全家之力也能买的起,但是别忘了苏望泞可是有着一千两银子的,对她来讲却算不得什么。 人有钱了身板就硬了,这句话确实没错,往日江父和刘氏两人被村里排挤嫌弃着,竟可能的降低存在感,那里像今天,非但没有避着,反而挑村里主路走。 钱的面子果然是大,一些稳不住的都顾不上是否会不会染上霉运,一个个的过来看江家的车子。 反倒被众人围住,江父也叫停了骡车,任凭大家寒暄观望。 原本刻薄从不与刘氏言语的周家婶子,摸着木车架子,眼里说不出的羡慕。 原本还想着摸摸看苏望泞剩下的骏马,但是刚一靠近被苏望泞这么一看,便吓停下了脚步反而退回来,只能摸了摸拉车的这个似马非驴的牲畜。 苏望泞不喜和村里人周旋,但是刘氏似乎很喜欢并且享受这种被人羡慕的感觉,便开口道:“娘,我先回去烧水。” 刘氏自然是懂苏望泞的,她点点头,笑道:“行,烧一大锅。” 说完还不忘指着苏望泞离开的背影笑得合不拢嘴对周围一众人说道:“哎,阿泞啊那那都好,人又勤快又有能耐,就是太爱给我们老两口花钱了,说什么从回来路远,一口气就给咱买了个车,我们不过乡下泥腿子要什么车子,乱花钱。” 刘氏自然不会告诉村里人车子是用来赚钱的。 周围人各个听的直翻白眼,看看这叫什么指责,这明明就是炫耀好不好,说不喜这车子,明明自己笑的嘴角都列到后脑勺了有木有。 刘氏忽然就喜欢上了这种炫耀的感觉:“不过这点小毛病也算不得什么,谁叫咱家阿泞有钱呢,这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刘氏这话一部分单纯就是为了显摆,另外就是告诉大家伙别各个当他们是瘟神倒霉鬼,你见过那家倒霉鬼是可以娶财神的? 经过江父的解释,大家伙才知道前面拉车的的畜生叫做骡子,是马和驴子交配的产物,既能负重又能赶路,价格也算不得太高,反倒适用于村落。 周家婶子也十分眼馋,但是经不住自己刻薄的性子,张嘴便说出了挑拨的话:“呵,还好儿媳,自己给自己买了大价钱的骏马,给你们个杂交畜生还当个宝,啧啧。” 刘氏一听火气蹭蹭往上冒,不知是有了赚钱的门道腰杆硬还是受了苏望泞的影响直接指着周婶的鼻子破口骂道:“你家的到是个好的,懒汉一个,全家指着菊兰一个人忙里忙外,还有理了。” 周氏只有一个儿子周小刚,打小便护成了一个懒汉,好不容易娶了媳妇,却是挑进了火坑,家里的活全落在了儿媳妇一个人头上,上头还有个刻薄的恶婆婆,明明才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看上去简直要四十了。 这边苛责儿媳妇的,全村还真就这么一个,毕竟谁家也都有女儿,谁家也不愿意自家女儿往后嫁的人家是这般摸样。 没分没讨到好的周婶子看了看周围,一个帮她说话的都没有,反而各个看着她笑话,心下起了小心思,摸着骡子的手下直接掐了一把。 骡子性格随驴,受疼直接照着周婶子就来了一个驴弹蹄,周婶瞬间飞了出去。 好在骡子性格温顺,到没有用太大的劲,车架都没有大的晃动,只是周婶却还是爬不起来。 众人被惊着了,各个离骡子一丈远,几个力气大的将周婶抬回家,刘氏也怕背上人命,便赶紧请了郎中。 “问题不大,只是被受惊的畜生踢着了,多用热水敷敷,我给开几副活血化瘀的药,煎食就好。”郎中是被苏望泞驾马拎过来的。 一路上吓得王郎中心里只抽抽:上次被江顾拉跑过来,虚惊一场,这次又被苏望泞拎过来,这家人还真是般配。 不过自己也算是感受过马匹的风姿了,虽然没有坐上去,路途有些颠簸想吐。 苏望泞大方的付了医药钱,众人也知道了周婶自己使坏让骡子受惊,也是活该。 “王叔?要不我送你回去?”苏望泞对着网郎中说道。 吓得王郎中连忙摆手拒绝:好家伙算了吧,虽然速度快,原本两炷香的时间硬生生缩成了一盏茶的功夫,但是太吓人了,自己老命要紧,不过这次出诊是真划算,能顶往日四五次诊钱。 刘氏也显摆炫耀够了,便让江父驾车回家,苏望泞也跟着一块回来。 三个人将车上的东西搬入灶房,狭小的灶房便填满了。 刘氏将豆皮豆条,用苏望泞烧好的水加入凉水寻了一个合适的温度便泡进去后,便开始规划自己灶房的空间,好将这些零碎繁多的调料合理归置。 江父看自己帮不上忙便去了院子,再次看他竹床的情况。 苏望泞带着巧姐来到了她前段时间从苏家分回来的房子,值得一提的是,结婚当日晚上,苏望泞便将两家之间的隔墙给去了。 现如今这间房也完全成了江家的一部分,巧姐住着。 苏望泞本想着自己自己将今天的计划也纳入自己总的棋盘中,忽然发现巧姐一个人坐在床上摆着指头在那比划嘟囔。 “巧姐在做什么?告诉三婶好不好?”苏望泞蹲到在床上,双头支着脑袋,一脸认真的看着江巧娣。 巧姐伸出八个指头问道:“三婶,今天爷爷奶奶卖辣条,四个八文钱你是怎么很快就算出是三十二文钱的?” “三婶有口诀呀~巧姐想不想学呀?”苏望泞今天卖辣条的时候就发现巧姐似乎对算账别有兴趣。 巧姐点点头:“想学,要三婶教。” 苏望泞看着巧姐白净的面庞别样可爱便逗道:“那巧姐亲三婶一下,三婶就给巧姐教。” ------------ 第62章 咔秃噜皮 “mua~”巧姐大力在苏望泞脸颊亲了一口。 于此同时,江顾也踏入房门。 苏望泞抬头见江顾回来奇怪的问道:“咦?你怎么回来了,下午不是还学习么?” 江顾解释道:“先生下午有事,书馆要关门,所以我就回来了。” “喔,这样啊,那早知道那会等等你,还能带你回来。”苏望泞有些遗憾。 “你要给巧姐教什么?我也想学。” 江顾心里其实想说:我也想亲亲你。 但是介于巧姐还在,便收了心思,打算晚上补回来。 “嘿,就是一个乘法口诀,很简单方便的。”苏望泞说道。 苏望泞将原本靠墙的桌子挪到了中间,自己坐在一个边上,另外两个边一左一右坐着巧姐和江顾一大一小两学生 苏望泞打算先教巧姐十个阿拉伯数字。 0,1,2,3,4,5,6,7,8,9。 苏望泞取了一张宣纸又拿出了自己拿出的芨芨棍蘸着墨水在之上面写下了这十个数字。 用木棍蘸墨水写字自然不会特别好看,但是胜在数字笔画简单,倒也显得工整秀气。 巧姐在一旁看的欢心雀跃,但江顾就是震惊满面了。 虽然苏望泞拿笔的姿势不是很准确,但是毕竟芨芨棍太细了也能理解,让他惊讶的是苏望泞的聪明程度,竟然还可是如此计数,简单而且还好写。 江顾不用教,只是扫了一眼便完全记在了脑海,并且很快就熟练运用。 巧姐虽然有些聪慧,可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也拿着木棍反复写了十几遍以后,便也牢记在心。 苏望泞在刚刚写下了数字的那张纸上面便又熟练的写了一边乘法口诀。 1*1=1 1*2=2 2*2=4 1*3=3 2*3=6 3*3=9 ... 1*9=9 2*9=18 3*9=27 ... 9*9=81 巧姐天真的看着苏望泞写着,江顾则是默默的靠着心算和珠算努力的辨认这些数字的准确性。 等算完后,江顾折服了,竟然没一处错误,并且他发下自上而下,自左而右竟然都有一定的规律。 江顾在看苏望泞的时候,已经换了一种目光,那目光中带着浩瀚星辰。 这简直就是经商备用的启蒙和颠覆。 江顾也顾不上太过小心思,他也连同巧姐一般,刻意的努力背诵,说真的这比珠算可是简单太多,无需动脑,只需背会便能直接算数。 苏望泞看到江顾这般推崇好学,虽然是拿着前世的知识充大尾巴狼,但是心里依旧无比的满足。 苏望泞在刚刚写乘法口诀的时候,单单蘸墨便足足有四五十次,简直麻烦,她是真的想念现代社会的圆珠笔,纵然没有那钢笔也是满足的。 忽然苏望泞想到了继姨妈巾后的第二件产品:铅笔。 要知道这个世界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石墨,但至少有煤炭,苏望泞不求一定和做的和现代一般好,但是雏形却已经有了想法。 毕竟毛笔在市场上如此贵,那么自己若是能制作出低廉的铅笔,那利润不就是叹为观止么。 苏望泞留下江顾和巧姐两人认真学习,自己带着自己的手账跑到另一边憧憬未来去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便过的很快,要不是刘氏叫着吃饭,三个人还都沉溺于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刘氏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便制作了足足三十斤的辣条,她发觉自家的锅已经盛不下的时候,便将早年腌咸菜的大缸取了出来。 不过无论怎么洗刷,大缸还是飘着一股浓郁的咸菜味,为了避免影响辣条的味道,刘氏还是没将辣条放入。 看样子明天虽然不再需要卖这些食材,但是家里的容器是真的跟不上了。 不过江父虽然不够机敏,但是架不住他动手能力极强,在听到刘氏打算买几口大锅的想法后,很快便在骡车车架后面打出了两个大格子,用来盛放锅具等容器,后半段还能坐三四个人,简直是物尽其用。 见到苏望泞这边惊讶,这才在饭桌上告诉家人,原来江父年轻还是是少年的时候,也曾跟一个木匠学过几天手艺活,只是后来江父还为出师,这个木匠便因病去世了,江父便没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木匠,只学会了简单的几种竹子造作的家具,正真的木质大家具却是只会些皮毛。 苏望泞配着爆炒兔肉和麻辣鸡块下米饭,整整吃了满满两大碗,虽然还没有哦任何发胖的迹象,但是吃饱穿暖营养跟得上的时候自己原本枯燥干涩分叉的头发,竟然恢复了几分光泽,虽然还谈不上秀发,但也差不远了。 “娘,家里还有野味吗?”苏望泞觉得刘氏的肉菜丝毫不弱于今日悦来家酒楼的菜色,她又开始打起了小主意。 刘氏道:“还有两只活的。” “娘,我教你做一种冷吃兔肉和辣子鸡丁,明天咱们去戏台的时候,试试看能不能和辣条一块销了。”苏望泞说道。 刘氏自是高兴认同。 饭后,刘氏在苏望泞的协助下成功做出了冷兔和麻辣鸡丁,用盘子盛饭好,有找了个竹罩盖在上面,既能隔断有些蚊虫,又不至于捂着变味。 家里众人拿出所有的厨具,才堪堪将辣条装下,新置锅碗瓢盆还真是刻不容缓。 村里人没有夜晚出门遛弯的习惯,干的最多的就是几家人围在一家门口说闲话,现如今闲话说的最多的便是江家和苏家的对比。 自从苏望泞离开了苏家,瞬间变成了财神爷,苏家众人心里简直难受仿佛在伤口上撒了一堆蚂蚁,挖心挠肝。 苏虎更是后悔的不得了,直呼那一千两本该是落给他的,可现如今自然是半分没他的,更别说,今天知道江家买车这件事,简直就是拿刀直戳他心窝 而且苏庆生的工丢了以后,也不去丈人王秀才那里找回婆娘,整日窝在家里一厥不起。 没了苏庆生管事身份后,苏秀珍再次领着婆家袁家人过来分家产,苏虎争不过亲家,只能有分出去了三块地。 终于苏家从大户落回了普通农户。 苏望泞自然不知道苏家这几天的鸡飞狗跳,她正无语江顾的孩子心性,说什么自己给他教了课,非要死心塌地的报答自己。 可是自己这是脸,可不是城墙,在亲下去,可都要咔秃噜皮了! ------------ 第63章 一张银票 因为买了骡车,有了代驾速度也快了许多,江家到没有想昨天那般摸黑早起。 要不是江顾去书馆能够顺路捎一程要早一些,刘氏还想着等大伙都下地才打算进城。 送下江顾后,三人倒也不急着赶路,降低速度,保持人最舒服的一个状态下慢悠悠的进了镇。 江父先驾车去了包子铺,将准备好的二十碗辣条放下后,又被王老七追加了二十碗。 昨天包子铺的生意翻了两倍还多些,到了最后,竟然还有慕名来吃这个小菜的客人。 以至于二十碗的辣条还远远不够。 收下两百文钱的江父婉言回绝了王老七请吃包子的客气,今天出门不算早,在家里就已经吃过饭了,毕竟刘氏的厨艺很好,比起外面也不成多让。 苏望泞带着众人来到了赌馆,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赌客围在门口,只等苏望泞等人一来,便围了过来。 还未等苏望泞买卖,王肉派着盯梢的便告诉他,他们过来了。 “这一锅足有二十斤,王哥要不过个称?”苏望泞单手便将锅拎了出来,毫不费力的样子,让在站的几个男子有些吃惊。 王肉毕竟赌场混了这么多年,别的没有,眼力却是有的,不过一瞥,便笃定面前的东西定然超过了二十斤。 “咱长久的生意,自然是相信妹子的。”王肉很快便让手下的人将辣条提了回去。 苏望泞谢绝了王肉的茶水,便直接带着老两口去向乌宵阁了。 原本还想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拿到入驻乌宵阁的授权,可这个李玉才管事却是还未等苏望泞说明来意,便直接将车上仅剩的十斤辣条全部收了。 甚至才刚刚将昨天准备好的小零嘴冷兔和辣子鸡丁刚一端出来,直接便一盆二百文的价格收了,并且承诺,往后只要江家有,便照着这个价格收。 辣条只有十三斤,量上面远远不够,李玉才也直说了,他这里比赌馆的量还要大,每日定下三十斤,照着给王肉的价格算下来是一千一百二十五文钱,连带这两盆零嘴凑个整数一两半银子。 江父接过辣条的四百文和两盘零嘴的四百文,加上赌场的七百五十文和包子铺的二百文,竟然快凑够二两银子了。 这一车的东西换二两银子,要是一天钱有人这么告诉江父,江父一定会骂他傻子。 可现在,他是真的不得不信,此刻他已经半分继续种地的想法都没有了,谁爱种谁种。 卖了钱,有到了该买买买的愉快时光,许是昨天有了先例,江父刘氏买起东西也是丝毫不手软。 两口能装五十斤的大锅花了五百五十个铜子,又买了一个台秤,虽然做生意讲究人和人只见的诚信,但是有个称的见证,也能更好保障这份诚信。 各类瓶瓶罐罐盆子碗筷,更是没少拿,甚至看从几个猎户手里高出平常价各十文收了三只野兔两只野鸡。 林总算下来,这满当当的一车东西,又花了一千二百文,还剩了五百多文。 采买完毕,苏望泞看看时辰约莫这也不过十点半左右,这日头还太早。 “顾儿媳妇,我想抓些鸡仔养。”江父难得开口有个想法。 他刚刚心里自己嘀咕了半天:老三媳妇是个本事大的,先不说啥,可现在虽然入账多,可全是自己老婆轻语的功劳,自己一个大男人虽然不至于不开心,但多少心里有些想法。 忽然在刚刚采买兔子野鸡的时候便有了自己养的想法,特别是一直兔子五十文,一只**十文,若是只有自己大量养殖,那么成本则至少能省一半。 苏望泞原就想着给江父也找点事做,现在好了不用自己苦思冥想了,江父自己已经找到了。 只是苏望泞则想的更多,既然养那就搞大一些,最好能将包个山头是最好的,若只是家里院子小打小闹也没太大意义。 很快苏望泞便在心里惦记上了村北哪的一块荒地。 中午四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吃过饭后,江父和刘氏带着巧姐回家安置和准备明日的东西去了,而苏望泞则是驾马去了县上。 苏望泞将整个卫生巾的生意全部撂给了杨雪,自己仿佛甩手掌柜不理不问也这么长时间了,在不去悄悄,苏望泞自己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了,更何况当日结婚杨雪可还给了自己一份大礼。 想必卫生巾的生意现如今想必应该能够平稳运行了,自己是否该给她带去第二份商机呢? 苏望泞给身下白马起名“马踏飞燕”,这还是源于现代的一个名词,也算是自己对那个时代的一份怀念吧。 马踏飞燕很温顺,不过短短两日,便已经和苏望泞磨合的非常好了,不过半个时辰,苏望泞便到了县上。 杨雪有钱了自然不会还窝在那个小黑房房里,早就更换了新的店面。 杨雪现如今在县上也算一个红人,新商品自上而下卖的很红火,对许多女人来将简直就是在世福因。 只是稍微一打听,便知晓了新店面,,苏望泞便赶了过来。 新店铺的位置很好找,就在衣品阁巷子对面巷子的第一间店铺,也不知杨雪是否存了几分报复的心思。 苏望泞下了马,将马匹拴好才认真打量起了这家店面,古色古香的门盘别有一番风味,人进人出很是热闹,特别是是最为和谐的竟然是,店铺从中间仿佛划了界限一分为二,左边看衣着都是些高门大户的派过来的丫鬟,右边则是一些平常人家的女人姑娘,过来采买这她们的需要。 只是这么热闹的店铺,似乎总赶紧缺了些什么。 名字,对,这个点头上端是没有名的。 苏望泞刚一进门,坐在里角不知绣些什么的杨雪便眼尖看到了她。 “呀,你过来了啊,怎么样这店看上去还不错吧?”杨雪眉眼带着笑意。 苏望泞也是认同的点点头:“嗯,很不错。” 杨雪将手里的秀活放到了一个立柜里面,拉着苏望泞便钻到了铺子隔间,进门前还不忘给店里打了个招呼:“你们先看着。” 第一时间,苏望泞手又多了一张银票。 ------------ 第64章 亿家成立 “这一百两是这几天的。”很快杨雪便解释了起来。 “这段时间,店里收了打量的订单,有上层小姐夫人的,也有下层老百姓的,甚至连隔壁县上都已经开始要定了。”杨雪面上压不住的喜悦。 苏望泞心里自然是知道的,毕竟舒适就是最大的底气。 而且杨雪似乎看上去对经营这方面还挺有心得,竟然完全懂得分层销售。 苏望泞退回了杨雪的这一百两银票道:“多了,上次你的大礼可全交代在我这里了。” “这不一样,你都不知道前段时间咱们的定金有多少,这些全都是你的功劳。” 苏望泞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杨雪眼带歉意的说道:“还望莫怪,当日只顾着撑场面,怕是泄露了你的家底。” 苏望泞不甚在意:“无妨,要是有人敢心怀不轨,那正好闲着无聊,做练手。” 苏望泞还是执意将银票退了回去:“别想的太好,现在咱们是抢了先机,但是你要知道,很快就会有对商机机敏的人会照着咱们的方向来抢一杯羹。” “这也是没办法避免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将这份先机牢牢把握好。” “现如今你已经将市场打开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稳住,不单要稳住上层的市场,下层普通老百姓的也一定不能弱了。” “上层市场能很好的为咱们打出头号的名气,下层才是咱们赚钱细水长流的根本。” 杨雪脸上的喜悦被苏望泞的话冲淡了许多,难怪最近自己总是感觉有些人蠢蠢欲动。 但是杨雪不明白的是,若是要求稳,那便抓住一个重心,着力打造对品质的要求,精益求精牢牢抓着上层客户便好,普通老百姓这边,也不过是自己有了闲余时间做出的一些零碎的收支罢了,这能赚多少钱? “为什么对低端下层也要这般看重?你不知道,这段时间虽然赚的一千多两银子,足有一千三百多两银子是来源于上层,下层能给我们来的收益缺是远远比不上的!” 苏望泞对杨雪的疑惑也仔细解释了起来:“高端品质的虽然价格昂贵,并且那些贵人们虽然也不差钱,但是你我毕竟没有一颗够粗的大树能够让我们靠。” “咱们生意虽然现如今在县上搞的火热,你也将咱们县上的生意笼络了个七八,但是往后呢?若是府城周围的邻县都将这股风刮起来呢?若是这块肥肉被被的贵人盯上了呢?” “没有足够的后盾和实力,你结交的那些贵人,又该怎么选择呢?” 杨雪仿佛被当头棒喝一般,唰的一下脸便白了,当初在京上自己是如何被驱逐至此的事情,自己怎么短短几日便忘了? “那,那可怎么般?”杨雪有些慌,她抓着苏望泞的手。 苏望泞又说道:“当然也不用怕,毕竟咱们又这个先机,只要咱们不要做自毁的事情,倒也不怕,毕竟咱们是第一家,只要名气足够,那便是每个人的第一选择。” “而且虽然低端的利润不足,但是胜在量大,你想想每个地方无论贵人在多,难道还能多的过普通人?要打出名气,还需要人多传的速度够快,够广。” 杨雪这才明白。 “那我尽快在找些老实可靠的绣娘。”杨雪道。 苏望泞点头认同道:“你一个人毕竟忙不过来,你自己以后就单单着手对高端品质的进行一个制作吧,有也不用招绣工极好的,最重要的是找一些干净可靠手脚麻利的。” “而且,咱们的东西,一定要做出一个别人无法仿制的东西特色和名声来。” “你作为资深绣娘,想必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吧。”苏望泞想要的就是一个loge,但是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有,无论是往日出自我手的嫁衣还是那些我送出去的卫生巾,在不起眼的地方我都有绣过一个雪花花瓣,不知这能不能行?”杨雪很快便明白了苏望泞的意思。 “对,就是这个意思。” 苏望泞又开口道:“你应该看出我的索求并不止于此,往后我也会有一家属于自己的商品铺,是能够超越衣品阁的巨贾,你若是信我,将你往后的店面均归我旗下,我可将所有衣品服饰交你全权负责。” 苏望泞这是已经开始寻找下属部门单位的CEO了,当然如果用最高管事可能更加合适。 杨雪心情澎湃,不知为何,无形中她一点都不觉得对面的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些许的村妇是在大夸海口。 虽然衣品阁是个庞大的巨物,但是杨雪却很有信心,有一天自己能够站的比当初那些人还要高。 没有任何思索,杨雪便同意了。 在苏望泞的敲定下,亿家这个名称便成立了,而杨雪的雪迹便是亿家名下的第一家店。 苏望泞很满足,她两辈子总算是迈出了开公司的第一步,虽然在这个时代在称呼上有所不同,但是本质上并无区别。 苏望泞和杨雪两人对卫生巾往后的发展有了一定的规划后,苏望泞又对杨雪灌溉了一种新的商品:裹胸和内衣。 这里的女子贴身穿的就和古代的肚兜一样的东西,没有支撑和防护,很容易受伤,特别是女人生了孩子后,特别容易下垂衰老。 而且内裤也像是棉麻的粗制打底裤一般,很不舒服。 苏望泞费力的对杨雪解释着:要用一些棉质的填充物护着,圆形碗状扣式,两端可以用一些钉扣,或者用绳系也可以...... 苏望泞精细的描述,杨雪努力的想象。 “嗯,还可以按照大小年龄等制作一些不同的型号等等。” 苏望泞说的口干舌燥,但杨雪却是越听越感兴趣。 好不容易解释完,苏望泞一口气便喝了一碗茶,这才感觉自己喉嗓舒服了些许。 杨雪再一次的陷入了绣娘的痴迷中,她都没注意苏望泞早离开,不停的拿着纸笔画写着,拿着针线布料改动着。 而苏望泞出了雪迹的门便打听起了县里煤炭供应和木料的方位。 铅笔的制作,既可着手。 ------------ 第65章 桑舍书院 程斐将一本《幼学琼林》放下后,便也坐在了属于他的教台上面。 他今年也已经三十七岁,不过自从十八岁考上了童生以后,却是丝毫没有进展。 他看着下面在坐的学生虽有十六人次,但是他心里也清楚,除过自己儿子程云桥和江顾二人,其他人也真的不是科考的料。 算一算,今年能从自己书馆里带出来的童生可惜只有云桥一个了,江顾啊,唉。 程斐心里清楚,江顾现如今的底子要比自己都强很多,若不是那可气的运道,想必这人定然能考中秀才,真的是可惜了。 忽然,程斐想起自己儿子的话,江顾似乎前几日娶亲了,而且还娶了一个强势有有本事的媳妇。 程云桥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下课后。 “江顾等等,其余人等,今日回家自行研习。”程斐叫住了江顾。 江顾俯身拜了拜:“先生?” 程斐开口道:“你坐吧,不用这样。” “师长之礼,不可废。”江顾谦和的说道。 程斐了解江顾,倒也没有过多的阻拦,只是拍了拍江顾的肩头:“你我都知道,你的学业水准并不次于我。” 江顾佛礼:“馆主,严重了。” 程斐对江顾这份礼是既舒心有有些受不住,虽然自己是个童生,但是自己这半斤八两的水平,实际若是继续给江顾授课,那便是对他的耽误。 江顾虽然心里也很清楚,但是自己无法参考就不能证明自己,哪怕连最初的童生考不上,那自己这么多年读书便是一场空。 毕竟即便是开设书馆最低的要求便是童生。 “我引荐你去县上的书院吧,我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了。”程斐道。 江顾猛的抬起了头,但是很快便又些失落:“书院不都是已童生为基础,我...” 程斐开口道:“华勤书院自然是不行的,但是县上还有个书院叫做桑舍书院,是我当年的同窗开设的,我替你引荐应该不是问题,你可愿意。” “学生,自然是愿意的。” 经过程斐的解释,桑舍书院院主叫做封彻二十五岁考中秀才,还是当届凛生,只是后来历次考试均未中举,便在江城先开设了书院,不过比起华勤自然是比不上的。 程斐将早已经写好的引荐信拿了出来,但是想了想便撕了。 “下午我带你去找他。”程斐说道。 江顾朝着程斐弯腰到底彻底拜了下去:“学生,在此谢过。” 程斐这次到没有躲开,受了这一拜。 两人打定主意后,便也没有多坐,直接起身朝着县上走去。 在路上江顾还知道了桑舍书院对寒门弟子多有优待,只需要交够基本的束修(脩),无需在交一些莫名的费用,很多上不起华勤的寒门子弟几乎都会选择桑舍书院。 两人虽然都是书生,但是也都是农家出身,这些路程倒也算不得什么。 “咦,当家的,那好像是咱家顾儿?”刘氏远远的看着迎面赶路的两人。 江父一看,还真是。 江父驾车,加快了速度。 “爹,娘,你们这么快便回来了?阿泞呢?”江顾看到父母也很惊讶。 刘氏说道:“卖完了,我跟你爹先回来了,泞丫头去县上了,说去找那日你们结婚来的那个姑娘,去谈什么生意,我也搞不太动,你这是去做什么?” “我和先生去县上。” 江顾将程斐引荐自己去书院读书的事情告诉了二老。 江父刘氏听了自是激动,刘氏连忙将今天卖东西剩下的钱一股脑的塞给了程斐,表示感谢。 程斐拒绝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我会替江顾引荐,是因为江顾本有这个能力,他耗在乡下书馆,这是对他的一种耽误。” 被义正言辞拒绝的江父只能练练对程斐道谢。 “老头子,你带着他们去县上,我自己带着巧姐回家。”刘氏跳下了车。 江父点头。 书馆距离江淮村不过二里路,江顾倒也没有回绝,毕竟程斐作为长者和先生陪同自己走到县上,也着实有些远。 坐着马车,不足一个时辰,便来到了县上。 到了县上,马车不许奔驰,便慢了下来,江父在县头等着,程斐和江顾二人便下了骡车向东而去。 果不其然是人多热闹,程斐和江顾到丝毫不受其影响,速度都半分没减缓,朝着桑舍书院的方向继续走。 差不多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江顾便看到了一排排单色建筑。 建筑旁边矗立这一个人高的牌子,上面大大的写着桑舍学院。 许是到了目的地,两人脚下速度见长,很快便进入了其中。 这一排建筑看上去倒是朴实无华,赤红的瓦片,清白的墙壁,到没有半分的奢华颜色。 较之整个县上的建筑风格来讲,高门大院还是挺多的,桑舍学院就显得很是低调了,不过江顾对这个氛围很是满意,至少让他有种平和的心态。 进斋院,一名斋夫便打来了里门。 他认识程斐,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在未过多询问,放二人进去了。 桑舍书院看上去,虽然只有一排挺小的,但是里面却是面面俱全的,藏书馆,授课室,讲堂,建设祠堂里面还摆着一个夫子像,后面还有先生坐馆和学生斋舍,甚至就连灶房,园圃,号舍都没落下。 程斐似乎对这里也是轻车熟路,他直接带着江顾来到里间最顶头的斋房。 直到门口,才理了理衣袖和面容,才敲门踏入。 厢房内到挺雅致,墙面屋内没有花里胡哨的点缀装饰,却在正面贴了几副墨笔,奔放不羁的字迹将整个格局都显得很是大气。 一张长桌和几个圆凳便是房内全部的家具,靠着桌边坐着一个身着灰色文士衫的中年人,摇着蒲扇,看着书。 听到响动,中年人才站起身,转了过来。 一个眉峰稍厉,面容清瘦,两鬓梳的光滑,面上表情却是极其严肃,到和蒲扇有几分不太相配。 “咦,程兄来了,你先坐,这位是?”封彻连忙拿了一个圆凳给了程斐。 ------------ 第66章 这些全部 程斐指着江顾道:“这次过来是给你送个学生。” 封彻看了一眼江顾没有出言。 “就知道你还是这个老样子,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那种托关系的人么?我连儿子都没送过来!他是真的有本事,我教不了他,怕耽误他,才找到你这里的。”程斐这才对老友开口道。 封彻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有本事连童生都考不上?而且你要真把云桥送过来,我还真就收了,云桥今年铁定的童生没问题,我看云桥就比你这个当爹的强。” 程斐也是无奈,儿子被夸应该高兴,但是自己被这个同窗数落,却是半点没脾气。 “他啊,不是考不上,是命不好!”程斐叹了口气。 封彻却是半点不配合:“咋了,考不上就赖命不好,那天下有几个是命好的。” 程斐被这个同窗怼,还真就半分不客气。 江顾宅在一边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无论是程斐的夸奖又或者是封彻的小看,只是默默在一旁站着,并不插话,也不辩解。 最后程斐将江顾数次没能参考的原因一一举列后,严肃刻板爱怼人的封彻也是一脸便秘样,沉默了片刻后便拍了拍江顾的肩膀只能说一句:“再接再厉。” 江顾默默点头。 终于在封彻自己的几个提问之下,算是同意了江顾的入学。 “明日你便收拾行囊过来吧。” 封彻没有送二人出门,他依旧抱着他的那本书研读,程斐却没有半点不愤,毕竟封彻今年又要上京考举,时间再多也是不够。 三年三年又三年,封彻也已经考了三次举人,却次次落考,今年是第四年。 “虽然没有被他收为学生,但是你也别气馁,毕竟你要用真才实学让他信服,今日这些还过于浅薄。”程斐在路上似是怕江顾多想,便解释道。 江顾已经很满足了,能在县上书院读书,已经是曾经不敢想的事情。 “学生知道。”江顾道。 程斐自从除了书馆,便没了先生的架子,很是随和,反而江顾却像是一个老学究。 *** 煤这东西,可是大户才能用的,一般人家用的也都不过是一些木炭。 而且随着春天就要转夏,冬日的煤在现在显然都已经是成了搁货,自然没有买煤的商人。 苏望泞还是在多方打听之下,总算是找到了那个卖煤的铺子,掌柜姓王。 王学贵从府衙过来仿佛老了十岁,这好几吨的煤就硬生生的砸在自己手上,那些骗子,早已经找不到了。 也是怪自己,贪了便宜信了北商的话,买了这些玩意,压了一个冬季,非但没卖出去,自己还倒贴赔了不少银子,闹到现在,商行早就倒了。 只能蜗居在这个库房,等着饿死了。 王学贵搞不懂,都是黑块的煤,为什么自己的东西就这般不易燃,也不够热呢? 苏望泞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满脸胡茬的老头靠在一个破栅栏门上,四十五度仰望天。 那一刻,苏望泞都怀疑,难道这位大哥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犀利哥?还是葬爱家族版的。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只是简单几句交流,苏望泞就知道了,这典型的就是遇到骗子,被骗光了全部家底的一个破产小老头。 “滞销到现今,非但占着仓库,还易染黑其他货物,价格还不便宜,就这么扔了,我是真的可惜啊,唉。”小老头说的绝望,苏望泞也听的很是难过。 但是难过不到三秒,她便兴奋了起来。 打开仓库后,苏望泞就看到面前的东西,哪里是煤块,这可是披着煤块外衣的石墨啊。 难怪王学贵说不易燃,不发热,这能发热么?石墨的熔点为3850±50℃,沸点为4250℃,即使经超高温电弧灼烧,重量的损失依旧很小。 就现在这个科学水平,让石墨燃烧,简直就是开玩笑。 将石墨当作煤来卖,这王学贵是真不冤。 不过也不能怪王学贵,还是矿物的石墨,是真的和煤矿长相相像。 苏望泞在想自己这是什么气运?刚一瞌睡,上天就给送枕头?比起自己相公来,还真是不客气。 苏望泞看着这一屋子的石墨,仿佛看到了铅笔,电池,减速剂,等等东西朝着自己飞过来。 不过在冷静下来后,苏望泞便压制住了自己疯狂的念头,毕竟对于铅笔芯,自己还有些不够成熟的办法,但对比电池等那些跨革命的高科技,自己还是不要想了。 毕竟当初一个物理化学刚刚处于及格线的学渣,瞎惦记什么,务实一点好不好。 苏望泞的喜悦太过热烈,王学贵心里燃起了希望,但是很快,他便继续失落了起来。 面前的这个女子一定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以为这些东西是过冬的好东西,其实这东西就是一堆黑色的石头,甚至还比不上一般的石头,至少石头还能用来修房子,而这个却不能。 而且这个女子虽然骑着马匹,可毕竟也不过一个村妇而已,自己被骗再坑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一个村妇能有多少钱?自己又能骗多少钱?没有任何意义,自己的商行是真的彻底没戏了。 “这位姑娘,你也看到我现如今的样子了,我受了骗,也没必要骗你,这些东西其实不是煤块,它就是些披着煤块外衣的破石头,你若是找的买煤块,今天怕是没戏了。” 苏望泞没想到这看上去不怎么样的小老头人品还不错,自己都快要饿死了,竟然还老实给自己交了底,是个可用之人。 苏望泞眯着眼睛,指着仓库的这些东西道:“我就找它,王老板开个价。” 王学贵抬头又看了一眼苏望泞,他觉得面前这个女子简直不识好歹,自己都不愿意骗她坑她了。 她却一根筋的要被骗,还是说她不相信自己?肯定是。 这么一想的王学贵却是没了好脾气,自己愿意受骗,那怪我咯? “五斤一百文。”王学贵直接开出了冬日煤价。 苏望泞非但没有被这个价格打到,反而豪气冲天的问道:“我问的是这些全部。” ------------ 第67章 铅笔代理 王学贵被苏望泞的这个气势惊呆了,难道她是来逗自己玩的?看着不像,而且看面向也不是个傻的,难道这东西对她来讲真的有用? 这么一想的王学贵心情骤然激动了起来,他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起来:“你,你都要?” “对,整个仓库的所有,多少钱?”苏望泞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学贵开口:“一千两银子,不,不八百两银子,全部归你。” 这些‘煤块’当初自己花了九百两银子收的,还想着一个冬天,怎么着也能赚一番,可谁料想到,会成为现在这个状况,非但全部身价都赔干净了在里面,就连当初死乞白赖跟着自己吃香喝辣的两个姨太都跑了。 苏望泞算了算自己手头的现有的银子,骡子育种一百两打底,江父说的养些鸡鸭,还得买个山头,怎么也得二三百两。 也就是说,现如今自己所能动用的也就是五百两银子,而且还要留下一部分作为铅笔制作和加工的费用,八百两银子,讲真并不多,可自己还真就拿不出来。 不过苏望泞并不尴尬,她现在虽然有些缺钱,但是最缺的却还是人,毕竟自己可是擅长甩袖子做掌柜。 会做生意,有些门路,年龄稳重,最重要的是人品还过的去,简直就是白送的铅笔首席CEO啊。 苏望泞最擅长利益最大化。 “王掌柜,你看这个生意,我们换中谈的方式怎么样?” 王学贵一听,心里也冷静了下来,果然没这么简单。 “姑娘请说。” 苏望泞也不做作,她直接掏出了五张银票,甩到了桌子上面:“老实讲,我这里能拿出来的就是这个五百两,不是说王掌柜的东西不值八百两,甚至在我的手里,我能让它的价值翻十倍百倍。” “那姑娘是何意思?”王学贵也让苏望泞这一手给搞糊涂了,既肯定了它的价值,却又不加价。 苏望泞拿出了一份契约:“我想和王掌柜谈个双赢的生意。” 王学贵眯着眼,作为商人下意识便看起了契约。 苏望泞也没说话,等到他看完以后,才解释了起来:“王掌柜知道最近在县上风靡极火的卫生巾吧,就是我亿家名下的。” 王学贵这才坐不住了,他竟然看走了眼,以为面前这个村妇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实际并没有太大的本事,可是这一刻他才正真正视起苏望泞来。 “失敬,失敬。”王学贵抱拳佛礼。 “王掌柜客气了。”苏望泞简单将她和杨雪的关系说明了一下,并且直接表达出了她想将铅笔的买卖授权给他。 王学贵没有受宠若惊,纵然现如今他已经处于快要饿死的边缘,作为商人的理智却还是在线的:“还望苏姑娘详细说明这铅笔是何物。” 苏望泞也不说话,她径直走到了堆积石墨的仓库,顺手拿了一块,不知从那里取出了一个小刀,刷刷瞬间便削出了一个细长的笔芯长条来。 有从脚下随便捡了根树枝一分为二,并且迅速挖空了里面的一部分,用来盛放刚刚做的简易笔芯,随后用些细绳紧紧缠在上面留出个头,便在砖瓦地上写画了起来。 王学贵只是谨慎,但他绝不是个傻子,在苏望泞还未将整只笔做好的时候,他便嗅到里面金灿灿的商机了。 “王掌柜这下可信了我?”苏望泞笑眯眯的说道,确实极有自信。 王学贵心头大震,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逢凶化吉遇到这等机缘,刚刚那东西可是笔啊,是读书人的心头宝啊,这要是进入市场,那可不仅仅是一千两的事情,多少个一千两都换不回啊。 王学贵压住了心头的热切,他双手放在背后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苏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厉害厉害。只是苏姑娘就不怕将这个方法告知王某人,王某人独吞了?” “在自己绝望之际都不曾生欺骗一个小妇人的人,我自是认同王掌柜的人品的。”苏望泞张口便来。 可实际上,一来王学贵现在可是穷的连饭的吃不起,铅笔制作也是需要一大笔钱的,他没有。 二来自己可还真不是一般女子,就凭自己的动手能力若是这个王学贵当真敢做出就地毁约的事情来,自己揍也要将契约签下。 三来自己看人的本事还是向来准的,他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王学贵不是那样的人,破产也不过是因为当初自己贪了小便宜,见识不够的原因,经过这一茬,若是在给他一个机会,定然能做到巨贾。 王学贵自然不知道苏望泞此刻心里的万千想法,只是满腔的感动和感慨。 从有钱到现在,他见多了人情冷暖,别说雪中送炭,若是不落井下石那都是烧了高香,这份机遇那便是上天对他最好的赐予。 王学贵现如今别说同意签订合约,若是苏望泞要他这条命,他也是愿意给的。 “五五分是苏姑娘抬举我,给我三成就足矣。”王学贵诚心的说道。 苏望泞默然:这一个个的都是杨雪附体了?给钱多了都还不愿意啊? 苏望泞自然是不会同意的,若是份例多了,这管的闲事可就多了,开玩笑自己可还要努力发展壮大其他生意,怎么可能在这一个两个小小的东西上面费太多心神呢。 王学贵拗不过苏望泞只能按照这个比例划分利润,并且愉悦的同意了王氏铅笔入驻亿家商行。 他不会想到苏望泞只是怕麻烦才将自己的比例降低,他觉得苏望泞就是为了积善福德做个好人。 当然苏望泞也不知道她瞬间收了个好人卡。 苏望泞留下了五百两银子作为王学贵的启动资金,并且将石墨如何精炼提纯做更好的笔芯交给了王学贵后,又交代了如何选用木材,如何更好加工,如何做的舒适又告诉了他一些握笔舒适的小技巧后,才拖着瞬间穷了身家,驾马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更加确定了自己一定要将这个时代的古体字认全写会。 要不是白日在杨雪那里重新拟写了合同,心有留神让杨雪多拟了一份铅笔的,今天自己还真不一定敢和王学贵做这个口头约定。 毕竟人性的可怕她并不想亲自检验。 ------------ 第68章 亲十下 等回了家的苏望泞,才被刘氏告知到,江顾去县上读书了,等三个月后便可以直接参加童生府试。 童生的考试应该算是科举道路上的入门考试,分为县试和府试两种。 只有这两项都过了才能成为童生,苏望泞简单比喻了一下应该就和现代的中考一般。 而县里的学府一般要求都是童生才可以到书院学习,但是也有非一般的情况,那江顾就是这个例外。 从书院出来的学生是可以直接参加府城去考秀才的,书院非童生的学生则也可以参加府试的童生考试,若是过了便直接可以参加秀才考试。 这虽然对一般读书人好似是减少了一门考试,既省了时间又省了银钱,但实际上,直接参加府城童生考试的学生难度更大。 因为免县考的考生卷子是由府城知府亲自阅示,而其余人等的试卷则是有府城书院的学究进行研阅。 要问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那区别可大了去了,但凡是做官的那个不是中过举的,甚至还是进过金銮殿见过万岁爷的,可都是当届的前五十甲等。 而那些书院的学究则多为秀才纵然是中过举的,也不过是挂在皇榜最后头的那些。 完全不是一个水准,而且听说啊,江固府城知府当年可是还是个探花郎呢。 不过江顾却完全不再怕的,他只是怕没有机会,上天给他一次能考试的机会。 苏望泞也是别样的高兴。 “娘,那江顾今天还回来吗?”苏望泞还想着将后山养鸡鸭的事情落实好呢。 刘氏不太确定:“他爹去送了,也不知顾儿是否回来。” 苏望泞想让江顾先将后山卖地的地契写好,往后他在县上读书,自个也能搞定这件事,不然自己些个简体地契,拿出去人家也不认啊。 世人诚不欺我,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啊。 苏望泞也不是完全把希望落在他人身上的性子,她进了屋,翻出了江顾放书的柜子。 《弟子规》、《三字经》、《百家姓》这几本入门级别的书被苏望泞取了出来。 她决定要自学成才,毕竟没有字典,只有这几本书,是她自己脑海隐约有印象的。 不过她在学的时候不自觉的便在书本之上标注了拼音。 只是他学的太过认真,就连江顾回家站在她身后都没有发现。 “阿泞,这是什么?”江顾看着自己书本上的一些圈圈道道的东西便指着问道。 反倒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的苏望泞下意识便将江顾指在书本上的手翻掰了起来。 江顾疼的直抽抽:“媳妇,是我,疼,疼!” 苏望泞这才松开了手,只是江顾疼的眼泪花都冒了出来。 “阿泞,你是要谋杀亲夫吗?”抱着手,泪花打转的江顾别样的委屈看着苏望泞,可爱极了。 苏望泞连忙跑过去,拉过了江顾的手搓揉了起来,一边道歉道:“对不起相公,你吓到我了,我不是故意的。” 江顾并不接受她的道歉,还把手抽了回去:“我不管,你的赔我。” 苏望泞也是慌了神,她知道自己力气有多大,生怕将江顾给掰坏了:“赔赔赔,给我先看看,有没有受伤。” 江顾指着自己的嘴巴:“囊,亲十下,才给看。” ------------ 第69章 再次分包 你看,便宜就是这么占到的。 苏望泞看了看健?损伤,便翻了个白眼:“啊,你骗我,你的孔圣人呢?羞不羞!” 江顾将苏望泞一把捞到了怀里:“有什么可羞的,圣人还说食色性也,更何况你是我老婆,我亲我老婆怎么了!” “哼,就你贫!” “行了,我在识字,这些啊是我用来增强记忆的拼音,这样认字就会很快啦。”苏望泞指着上面的字母对江顾解释道。 顺便苏望泞也将今天找到王学贵并且把铅笔代理商的事情告诉了江顾:“往后我可能还有会增加很多的各种五瓶管事,需要写一些契书,所以我要学认字。” 江顾叹为观止,他自然知道自己媳妇着实聪慧,可每一次都会给自己带来新的震惊。 江顾不知此刻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夸奖她,只能郑重的说:“我教你。” 在江顾的帮助下,苏望泞将三本书所有的字都标注了读音,到了最后,显然这场教学又转变成了苏望泞做老师,,江顾做学生,认真学拼音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一个下午便过去了,江顾也是熟记了二十六个字母和各类拼音的读写。 而苏望泞则让他率先写下了数十张契约的模板,到时候,只需要苏望泞在上面写下商品名和双方签字便可自行启动效用。 “顾儿,阿泞过来吃饭。”江父在院子里高喊。 苏望泞听到拍了一把额头:“怎么将这件事情给搞忘记了!” “怎么了?”江顾心疼的揉着苏望泞的额头。 “爹今天说想要养些鸡鸭,我想着也别小打小闹,直接将村东头那块荒地给包下来,让爹直接搞个大的。本打算你回来以后,咱两去躺村长家商讨那块地的事情,现在又给耽搁了。”苏望泞极其懊悔。 江顾在苏望泞脸颊亲了亲,安慰道:“不怕,明日书院还给了我一天时间,我明天陪你去好不好?” 苏望泞按了按胸口似乎了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然可真是耽误事了。” 不过话题被转到了江顾去县上书院读书的事情,苏望泞这才详细问道:“你们书院是怎么一个安排?” 江顾这才解释道:“书院名叫桑舍书院,院长是程斐先生的好友封彻,是秀才里的凛生。” 两人一边说一边出了房门走到了灶房,一路上苏望泞总算是知道了往后江顾这三个月都会在县上学习,只有每月十号,二十号,三十号,作为沐休时间可以归家。 只是还未踏入灶房,远远的两人便闻到了一股发糊的味道,到了餐桌上一看。 四个字:惨不忍睹。 江父摸了摸鼻头,不知该如何解释,江母心里更是有句脏话,不知当不当讲。 事情是这样的,刘氏一回家,便开始准备明日辣条。 辣条生意几乎已经固定了下来,单单赌场和茶楼戏馆就要足足五十斤,在加上像王氏包子铺等一些零碎摊位铺子加起来也差不多得准备十斤的量,那合起来便得六十斤。 刘氏从回来便一直忙活,哪怕到了刚刚也才堪堪做了不到四十几斤,还有大量辣条需要准备,江父看着心疼,便擅自做主,自行准备起了家里的晚饭。 然后结果便呈现在了桌子上面,碗里的米饭一半夹生,一半焦糊,圆盘里面黑乎乎的更是看不出是何种食材菜更是可怕。 “爹,娘忙着,您怎么也不叫我一声?也是怪我,怎么也没出来看看。”苏望泞想起辣条的分量也着实不是刘氏一个人能够完成的了的。 苏望泞很是自责。 “那里有新媳妇进门就做饭的道理。”江父觉得江家现如今的变化全都是苏望泞带来的。 更何况苏望泞嫁给江顾才几天,这边的规矩也是新娘子进门至少一个月以后才参与夫家活计,当然别人有没有按照这个规矩办江家是管不了的,但是那两个儿媳妇就是这么过来的。 江父更是不能亏着苏望泞,所以就只能自己上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刘氏做饭轻松欢愉的一件小事,自己却做得极其糟糕,原来女人做饭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刘氏实在无法直视桌子上黑乎乎的一片。 “你啊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氏在江父脑袋上指了一指头,便自己重新返回灶房准备下午饭了。 只不过其他三人连带着巧姐都灰溜溜的跟着刘氏进入了厨房。 刘氏和苏望泞切菜炒菜,巧姐洗菜,淘米,江顾烧水,而江父则是没敢朝着灶台去,只是将砍好的柴一根一根的塞到了炉火里面。 很快全家人齐上阵,一顿丰盛的晚餐便重新做好了。 而之前那顿也不知被刘氏倒到那里,让江父直呼可惜,应该家里养只狗,起码也不浪费食物。 苏望泞则非常认同这件事。 “爹,我也认同,过几日江顾就去县里书院了,家里总归少了男人,留下我们妻儿寡母的,而且往后家里肯定会有不少银钱,养只狗子也能保险一些。”苏望泞说的面不红耳不赤。 但是听的江顾差点没噎着:媳妇,你是认真的么?就你一个能顶我八个,这妻儿寡母说的也太夸张了些。 但江父和刘氏却十分认同,特别是刘氏,在自己赚到钱以后,就怕别人瞎惦记,万一被偷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那成,明日我就去老瞎子那里抓一只,正好老瞎子的家里的黑子下崽了。”江父说道。 苏望泞想了想老瞎子家的黑子,看着有些虎,但实际上却是异常凶猛,毕竟这么多年一个瞎子家里竟然没遭过贼儿,可全是黑子的功劳。 但是刘氏这一天的工作量却是个大问题。 苏望泞想了想还是对刘氏说道:“娘,咱们将辣条前期的泡发豆皮切块切丝的活计包给别人吧,你这样也太累了,别到时候,钱没赚多少,你在病到了,可不划算。” 苏望泞刚一说完,瞬间就得到了江父的认同。 但刘氏却有些忌讳:“这怕是不行把,就村里这些婆娘,我还不知道他们,学会了一准自己另起炉灶坑咱们。” 苏望泞安慰道:“但是最后的成形和所有调料的配比秘方咱知道就行了啊。” ------------ 第70章 想念面食 经过苏望泞的解释后,刘氏这才转过弯来。 对啊,这样便省事多了,而且还能改变自己一家的名声,给村里人带来一定的收益后,看以后谁还敢说顾儿是倒霉鬼。 次日,天还未亮,苏望泞就起床了。 这段时间,自己已经懈怠了许久,作为一个武术老师,她以前可是每日都晨练的,别的不说起码每日负重三公里是少不了的,现在可都是疲懒了许多。 为了自己以后更为宏大的梦想构建,自己的身体才是根本,不求自己的武义更为精湛,只求别荒废了。 穿上了杨雪为她特制的运动服后,苏望泞又在两条腿上绑上了自制沙袋,便绕着村子跑了起来。 知道天亮后,江顾醒了后,下意识的便朝旁边摸索过去,想要习惯性的亲亲媳妇,只是眯着眼的他自然没有摸到。 他睁眼一看媳妇早不咋床上了,他瞬间醒了过来。 他翻身跳下床后,才看到桌子上早已经准备好的洗漱用水以及一张小纸条。 “早安相公,我去晨起锻炼啦。爱你哟^-^” 如此直白且暖心的纸条让江顾嘴角敲了起来,他摸了摸纸张,上面的字迹就是她所说的铅笔所写,虽然不似毛笔那边浑厚有力,但也娟秀工整。 江顾笑着将纸条默默折了起来,放入怀中内衫口袋,郑重的保存了起来。 媳妇给自己写小纸条,那四舍五入就等于自己收到媳妇的情书了,这能不高兴? 江顾洗漱后,苏望泞也回来了。 刚一进门,便让江顾拉入怀中便是一个深厚的早安吻。 “好啦!”苏望泞好不容易挣脱开来。 “昨天娘累了一天了,今天就让她多休息一会儿,我先去煮早饭,你看会书。”苏望泞说着便要朝着灶房跑。 江顾拉着苏望泞的小手没放:“我也去。” “你不看书啦,不是说三个月后要去参加府试吗?”苏望泞歪着脑袋看着江顾。 江顾则是自信满满:“尽在心中。” 苏望泞简直爱死江顾的这种模样了,她踮起脚尖,便在江顾嘴唇落下了一个轻吻:“那你可不许瞎捣乱哦。” 早餐准备起来很是方便,很快苏望泞便煮了五个糖心蛋,又煮了一碗肉粥,还取了刘氏早些时间便腌制好的咸菜,早饭便也功成。 只是苏望泞忽然就想念起前世的牛肉面了,撒些香菜额葱花再加一个茶叶蛋,简直就是晨练标配。 前些日子没有晨跑喝粥也就罢了,今天锻炼了,只食粥食,竟然让自己感觉还饿着,看样子往后早餐也要换些花样了啊。 只是可惜的是,到现在为止小麦的普及量还是很少的,只有县里卖包子的铺子才会拥有一些。 还真是好怀念袁隆平老爷子啊。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边作为南方,本来面食类食物就少,所以并没有太多种类的面食。 忽然苏望泞就想起在买辣条原料的时候,也买了一小袋面粉的。 她不做犹豫,连忙将其拖了出来,拿了一个小碗,在一个干净的盆里面挖了两碗面粉,有用空碗倒入凉水,撒了些许盐粒,和起了面。 前后不过十分钟一个光滑圆润的面团便出现在了砧板之上,江顾看的很是神奇。 “娘子,你还会做面食?” 村里面大多数人擅吃米,一来水稻普及,买起来便宜,二来家里若是穷抓一把米多加些水,便够一家人的一顿饭,但是一把面却连小孩都吃不饱,不实惠,所有甚少有人会做面食。 “那是当然,你也不看看你家娘子是谁?那能是一般人可以相提并论的吗?”苏望泞难得臭屁自恋了起来。 江顾也是给脸,打蛇上棍顺杆捧:“我娘子那是天仙儿下凡,落户给了我,乃是我三生有幸,福自东来。” 苏望泞听着也是半分不害羞,言语间表达出的含义则是:“让彩虹屁来的更猛烈些吧。” 很快锅中水开了,苏望泞将爆过香的葱蒜肉沫放入,便开始将面团切成了一个个的小剂子,压扁拉长,便开始朝着锅里下起了面。 “相公,别闲着,去院子给我摘一个西红柿,一个绿辣子和一根嫩葱,洗干净给我拿过来。” 江顾收到指令立马行动,很快两人配合之下,一锅汤面片便出锅了。 烩面的味道可不似清粥那般寡淡,很快刘氏和江父便被这香味吸引,也算是起床啦。 “爹娘,吃饭吧。”江顾在二人面前各自端了一碗,苏望泞将筷子分发了各自,就连巧姐也没贪睡,自己摸索这起床吃饭。 “丫头咋起这么早做饭呐?怪我,起迟了。”刘氏有些自责。 苏望泞笑眯眯的说道:“我早起锻炼身体,绕着村子跑了三圈,回来没事做,便烧了饭,娘你昨天累了,就该多休息一下。” “可是规矩...”江父还要继续。 “爹,娘,规矩是人定的,而且新媳妇进门不做饭,也是为了在夫家示威,怕婆子欺负,可是你们待我如亲生,我又怎会仗着规矩让爹娘受累呢!”苏望泞说的情真意切。 “好,好,好闺女!”江父感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此刻苏望泞给他的感觉要比教会刘氏生钱的方子那会还要强烈,这简直就是直戳人心。 江顾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也是满心欢喜,但是早饭再不吃就凉了:“好啦,你们肉麻不肉麻,是饭不香么?” “嘿,你这个臭小子,还训起你爹了!”江父虽然说着江顾,但是手底下一点没慢下。 “泞丫头,这面片做的可真好,比铺子里的也是不逞多让啊。” 刘氏倒也会做面食,但是以前家里穷吃不起,现在到不怕吃不起,只是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了,原来阿泞喜欢面食。 吃过汤面片后,几个人一人又分了一碗肉粥和糖心蛋,毕竟食物不易,做好了,纵然没有浪费的说法。 嗯,昨天那顿不算,实在是无法下口。 吃过饭后,刘氏和江父便架着骡车准备去镇上卖辣条。 “爹娘,带着巧姐把,你们将赌场和茶楼的放下后,不是还打算将剩下的零散卖么,小丫头还挺有算账天赋的。” ------------ 第71章 小难题 江父乐了抓着巧姐的腰身便将其放上了骡车:“哎呀,咱小小巧姐还是个账房娘子啊。” 刘氏到时相信,前几日在赌场门口卖的时候,就见巧姐跟着苏望泞有样学样的在算账,怎么着也比老两口强。 只是巧姐却一脸怯弱的模样,对着苏望泞说道:“三婶?我真的可以吗?万一算错了怎么办?” 苏望泞笑着安慰道:“咱巧姐这么聪明怎么不可以?算错也没关系,巧姐难道以后不想给三婶帮忙吗?” 巧姐听了后,捏着小拳头,立马严肃了起来,就连眼中的怯弱都少了不少,仿佛下一刻就能证明自己一定能帮助到三婶一样。 “想,巧姐要给三婶帮大忙!” “那就好,那今天就先帮这爷爷奶奶算账,就当是三婶给你的考验,巧姐愿不愿意接受这个考验呢?”苏望泞摸着巧姐毛茸茸的头发问道。 “巧姐愿意的!三婶!”巧姐点头道,半分不见她眼中的怯懦和害怕。 江父架着骡车朝着镇子走了,苏望泞则和江顾返回了家里。 “娘子,你在这里坐一会,我先去把锅碗洗了。”江顾将苏望泞按在了凳子上面,自己朝着灶房走去。 苏望泞也没有争抢,她便静静的拿起昨天简制的铅笔研究了起来。 “如果用竹子做笔杆会不会更加节约成本呢?”苏望泞自言自语道。 现如今能给自己带来现银的收益只有卫生巾,而且卫生巾的制作太过简单,很快应该就会有人跟风仿制,这年头有没有什么专利权限的限制,资金的冲击则是必然的,纵然杨雪有了一定的防范,也是避免不了的。 铅笔生意若是做大,单单只靠着那五百两银子还是不够的。 “钱啊,真是缺钱。” 后山的竹林整个一片一望无际,若是真能用竹子代替木头,向来也能节省大量开支。 苏望泞边想便做了起来,她看到墙角还剩这几根江父前些日子剩下的竹竿,便拿了过来。 铅笔笔杆可是个细致活,大刀阔斧显然是不行的,只是慢刀出细活。 她先用砍刀将竹竿一根一根砍成约莫一厘米粗细的长条,又从中间劈开,又将中间剜空将笔芯放好后,有重新将其合上,只是可惜这年代似乎没有什么胶可以用来粘黏,只能自己用细绳一寸一寸的牢牢系住,最后在将有棱角和不平的地方刮磨平。 虽然用绳控的办法有些俗气不成熟,但是却也是在没有其他办法了。 毕竟刚开始,苏望泞也没太多要求,将竹笔削出一个头来,便开始在纸上画写了起来。 比之前做得有进步,但是因为是用细绳孔的,总归有些不够牢靠,下笔稍微一用力,笔芯就朝上跑,这个问题还是不能完好的解决。 苏望泞正子啊犯愁的时候,江顾也出来了。 “怎么了娘子?”江顾看苏望泞做在桌上手里摆弄着她所说的铅笔,一脸忧愁的样子。 苏望泞也不做作,直接将笔递给了江顾让他试试。 江顾只是刚一下笔,便发现了症结所在。 “媳妇,这个顶端向下一寸的地方,你可以不全部挖空啊!”江顾顺口就说出了解决办法。 苏望泞眼睛一亮:“对啊,相公你好棒呀~” ------------ 第72章 吴秀云 竹杆铅笔完工后,两人便朝着村长家走去。 这几日也算不得农忙时节,大家伙也都在这个时间才晃晃悠悠的朝着自家地头去,一路上到了碰了不少村民。 随着江家买了车,虽然江顾考试依旧不被看好,但是却再也没有人敢当面嘲讽了,毕竟有车就昭示这有钱,有钱人总是会被高看几分。 甚至还有几个往日不怎么打交道的人还向两人问好了几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苏望泞不大瞧的上这些人,但是既然别人不招惹他们,也没必要为那些小事斤斤计较锱铢必较。 村长江其平家在村头,虽然算不上是最气派的,但也总归算得上雅致。 青砖红瓦白面墙头看上去就让人感觉有家的氛围,很舒爽,苏望泞也萌发了想要重修房建的想法,转而又想了想,往后若是发展的好,定然是要去更大的地方,修建房子似乎又有些浪费。 好在没有让她纠结时间太久,村长家门只是虚掩着,江顾只是敲了三下,便自行打开了。 “江叔。”虽然门开了,但是江顾并没有直接进入,反而在门口叫道。 江其平并没有出来,但是他的小儿子江水则从内门探出了头:“小顾哥,你怎么来啦?” 江水整个人出了门,将江顾和苏望泞让了进来:“你们是来找我爹的吗?他去瓦头村了。” 瓦头村是江淮村的上游村,两个村子距离不算远。 “阿水?谁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娘,是江顾哥和大丫嫂子。”江水扯着嗓子喊道。 很快一个年岁约莫三十六七的女子从后院绕了过来,似乎是在打理后院种的菜地,手上面还裹着一层泥。 “阿水,赶紧给哥哥倒水,别站着呐。”吴秀云虽然说着指令的话语,但是让人听着却着实温和,就和她整个人一般。 阿水很快也给二人到了两碗清水。 “婶子您忙着呢?”苏望泞自然开口问道,忽然她就觉得带着全村人一起赚钱,也不是不可以,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那般聊赖。 很快吴秀云便将泥手洗干净了,便坐了过来。 “你们江叔去瓦头村了,好像是说谈什么荒地的事情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 买地的事情是要和村长谈,但是分包辣条的活计,面前的吴秀云完全可以做的起。 “吴婶,我找您也有些事情商量。”苏望泞直接说了起来。 “吴婶,我也不跟你打哑谜,我这边有个活计,有些缺人手,需要您的帮忙,咱们有偿按劳算工钱,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吴秀云惊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一个女人竟然还能有挣钱的可能。 “我?我能行吗?”吴秀云不太相信自己,若是什么体力活,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 苏望泞肯定道:“你一定可以的,很简单的,往后我这边会将一些干豆皮送过来,您帮我泡发,控水就可以了,一斤干豆皮算您十个铜子,你看可以吗?” ------------ 第73章 二送枕头 “这,是真的吗?”大丫你这怕不是在唬婶子? 吴秀云显然不敢置信,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这么简单的活,凭什么给她干,还给出10个子的铜钱来? 要知道一些大户农忙时节找个短工,一天也就能给十七八个铜子,高一些的二十个铜子也就到头了。 这可都是年轻力壮的庄稼汉啊,自己一个女人家,怎么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吴婶,活虽然不重,但是我们这边用的量还满大的,而且一定要将水汽控干,最重要的就是还要保持干净,全都是入口的东西,沾不得灰。”苏望泞如是道。 吴秀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江家这段时间,天天赶车去外面,应该是在做个吃食生意,而且看样子,生意似乎还不错,不对,应该是非常好。 还在自己懵着的时候,就和苏望泞签下了合作的合约,她不识字,只是在她契约纸上面莫名的按下了一个手指印。 苏望泞将两张契文分开,一张折好放入了怀中,另一张则交给了吴秀云。 等吴秀云捏着手里的文书后,才有些后悔,自己不识字,全凭他们一张嘴,万一自己答应的和刚刚所说的不一样,那该怎么办? 不过正在她犯嘀咕的时候,村长江其平总算是回来了,只是他一脸的阴云密布,很是恼火的样子,却盖不住他一脸的颓意。 江顾上前扶住了江其平的胳膊:“江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唉,瓦头村那伙强盗竖子。”江其平一提起这话,脑壳就上冲了一股火气。 江顾将自己还未喝的茶水递给了江其平:“江叔你慢点讲,别噎着,别生气。” 江其平将手里碗口的水一饮而尽,才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唉,都怪我。” “咱们村狗子坝上端不是有块荒地嘛,挨着瓦头村,前些日子,他们里正找我说是,要谈这块荒地,说让给他们,他们给咱们村一百两银子,给咱们的人平分,但是有个要求,说要将这整块地头上面的乱枝全给清了,还要在沿河头的两端围上栅栏。” “我寻思这块地废着在那里也没什么用,只能依稀长些杂草,种了东西也不似田地一般有收获,给他们也无妨,而且弄些栅栏倒也简单,还能给村里人都赚些外快,便应了下来,前几日给村里上了这件事,可谁料到,咱们把活都干完了,他们忽然压价成了二十两银子,这简直,,简直....咳咳。”江其平又开始咳嗽。 江顾和苏望泞前两天在饭桌上还真就听刘氏说起过这件事情,只是这段时间家里都忙着镇子上挣钱,那里有功夫去帮忙围栅栏,便回绝了村长,也表明了江家不要这分下来的钱。 苏望泞真心觉得这村长简直就是一个福娃,每次都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上次分家,这次分地。 原本苏望泞看上了村北边的那块地,地大够偏僻,用来散养家畜最为合适,可是现如今则有了更现成的地,而且价格竟然比自己估算的竟然还要少一半,而且初始的零碎活,竟然都被完工了,还有比这个更为凑巧的事情么? ------------ 第74章 荒地到手 狗子坝上面那块地,苏望泞也不是没想过,反而距离竹林还更近一些,当时还以为这块地,价格怎么也得过了三百两银子,可现如今,竟然一百两就能拿得下,瓦头村这次是失算了。 村长江其平说完这些,情绪算是好了些,但是他还是非常惆怅,毕竟都已经答应村民一百两平均下来,每人就能分得三五百文,现在忽然压榨能二十两,先不说每人分不到钱,就连县里的文书都过户不过去。 那前些日子,村里所有人的活,可不就是白干了,村民那里依,甚至有些人已经传言说是村长自己贪了钱,又或者村长用这块地,骗着村民替他免费干活。 江其平的一片为了村民的好心,现如今却把自己陷入了里外不是人两难的境地,又如何不愁。 “大丫,阿顾你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村长这才开始询问两人来由。 吴秀云却是有些激动的将手里的契书递给了江其平,并且将刚刚苏望泞对她说的这些话告知了他。 “这,怎么好意思?”江其平看完后,也是难掩心里的高兴。 苏望泞朝着吴婶点了点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咱家里有活,吴婶出力为我们干活,我们给工钱这是理所因当的,还是说江叔您有什么原因,不愿意让婶子做?” “我有什么不愿意的,这是好事,咋能不愿意呢,就是怕占了你们便宜。”江其平一扫刚刚的愁云。 “嘿嘿,互利互惠,那里是你们占便宜,还要谢吴婶往后的帮助,除了这件事情外,其实我们还有一件事。”苏望泞示意江顾说。 江顾便开口道:“江叔,你刚刚所说和瓦头村的那块地,既然瓦头村失约在先,您看要不按照一百两算,我们收了,可以不?” 江其平猛然站了起来:“好孩子,叔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是这个麻烦是叔引起来的,就算拼了这个村长不当了,叔也不能让你们平白无辜的浪费银子。” 显然江其平以为江顾二人是因为听了刚刚自己那番抱怨的话,起了帮自己的念头。 江顾连忙解释道:“叔,不是那个意思,是我们原本就打算过来和您商量买块荒地,这事情恰好赶了巧。” 江其平疑惑的眼色,似乎不太相信。 江顾无奈,才将怀里准备好的空白地契文书拿了出来。 “你看,江叔,我们却是是为了卖地而来,原本我们想着是北边那块,刚刚听你这么一说,反正狗子坝上面那块都被大伙修缮了,这不是更为合适。” 江其平这才相信,他当然愿意,都没有细说,便直接将契书给签了:“阿顾,虽然这地对你们确实有用,但是这份情,老头子我承了!” “下午,下午我就去县衙,办了这文书的事情。”江其平捏着地契的手还抖着。 “今日不急,明日江顾就去县上书院读书了,明日咱们一块去。”苏望泞安抚这面前这个激动不已的老人。 江其平再次开头道:“阿顾,你们要这些荒地做什么?” “我爹想要养些鸡鸭之类,阿泞说索性办个场子,做些大生意。”江顾解释到。 ------------ 第75章 娘两一块赚 下午,随着刘氏和江父回家,不但带回了银子,而且有装了慢慢一车的辣条原材料。 “怎么样,爹娘,巧姐还行吧!”苏望泞在巧姐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巧姐等不及爷爷奶奶夸她,直接开口道:“三婶,我今天给帮爷爷奶奶收了230个铜子呢。” “真的啊,巧姐真棒。”苏望泞半分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在吃饭的同时,苏望泞还给江父和刘氏说了早晨去村长家,不但解决了辣条初步程序的问题,也搞定饿了养殖鸡鸭的荒地。 江父也没有矫情,只是在心里暗暗发誓,往后赚到钱,一定要先将儿媳妇的这一百两给还了。 或许她往后并不在乎这一百两,但是这份心自己得有。 刘氏思索了一下:“村长他媳妇人到不错,给她干这个活到也是个注意,不过泞丫头,那你为什么不把切丝和切块的活一块让她干了?”刘氏疑问道。 “现如今咱们生意还小,或许吴婶还能干的过来,等往后,县里也有了订单,她一个人显然做不过来,我打算多找几个人,分工合作,提高效率。”苏望泞是想搞一个流水线,但是现在规模还不够。 刘氏虽然听不太懂这里面的意思,但是出于对苏望泞的信任,还是说出了几个人选。 “菊兰其实不错。” 苏望泞努力的想着这个女人是那个。 “就是上次被咱骡子踢了的周老太的儿媳妇。”刘氏给苏望泞展开记忆。 “哦,是她啊。”苏望泞对上了号,人倒是个勤快老实的。 刘氏也说道:“菊兰是个好的,就是周家一家人全都不是个东西,苦了那丫头了。” “娘,就按照你说的办,咱就找她给咱切丝。”苏望泞道。 刘氏点了点头:“行了,你们待会去忙你们的,我去找菊兰说,周家那几口子都是些泼皮,你们还是别沾染了。” 苏望泞和江顾二人拉着买来的干豆皮去了村长家,刘氏也去了周家。 村长一家看到这二十斤的干豆皮傻眼了,光这些买来怕不就得五百个铜子,十斤干豆皮泡发怎么也得有五十多斤,这是什么生意,用这么大的量。 吴秀云原本以为自己也就能每天帮着江家泡发个两三斤,可没想到,这一次就是十斤,换成铜钱便是一百文,那也就意味着自己一个人就能顶五个壮汉的帮工,反而让她有些犹豫,不敢接手。 苏望泞看着不知该说什么的吴秀云也解释道:“吴婶你放心,我们在文书里都说好了,咱每天都是日结,诺这是今天的一百文,您拿好。”苏望泞将铜钱放入了吴秀云的手中。 “这,这个是不是太多些了?”吴秀云还是有些惶恐。 苏望泞笑道:“您多虑了,这活也没您想的那么简单,不但是个细致活,还是个力气活,说不准您还得找个帮手哩。” 江顾更是将用来控水的竹子架子,也都抬到了村长家院子空地上,二人才算离去。 果不出奇然,不过两个时辰,累的直不起腰的吴秀云连忙让江水去找嫁给瓦头村的大闺女去了。 有钱娘两一块赚。 ------------ 第76章 打开市场 次日苏望泞和江顾骑着马,刘氏江父则用骡车拉着辣条和村长江其平。 在镇子上将辣条送下后,一众便来到了县城。 江顾带着铺盖来到了书馆,刘氏和江父则陪着村长过户狗子坝荒地的事情。 苏望泞则找了王学贵。 不过几天时间,原本一片颓态的场子则焕发了新的生机。 左边的仓库大门紧锁着,右边则有着几个工人热火忙天的似乎是在自建房。 王学贵在一旁监工,老远便看到了骑着白马的过来的苏望泞。 他连忙放下了图纸朝着门口迎了上去。 “苏姑娘。” 苏望泞冲着王学贵点了点头:“看上去还不错啊,王老板。” 王学贵笑道:“托你的福。” 信心满满的将苏望泞带到了厂里面,指着那些忙活的工人同她解释道:“这边我就打算做一个制笔工坊。” “工人我都已经找全了。” 苏望泞看到场子后面则是一个看上去像是大型烟囱一般的东西指着问道:“王叔这是?” 王学贵对苏望泞说道:“上次你不是说什么精炼提纯的词,我不是不太懂,不过还真叫我托人找了个懂行的人。” 苏望泞这才了解道,王学贵在自己走了以后,竟然让他找到了一个懂矿的行家,在人家的指导下,想必对石墨的提纯则更为精细,对铅笔的制作更加顺利。 “资金方面呢?”苏望泞问道。 说道这个也不得不算一笔账,关于厂房和锅炉的修建虽然花了一笔钱,加上后期的人力劳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这五百两银子,也就能堪堪将其运转起来。 “王叔,若是能将木材换为竹子,能不能将开销减下来?”苏望泞此行的目的在于这个。 “竹子?”王学贵仔细考虑起了可行性。 南方,竹子到是四处可见,比起木头来将,前期用竹子到也却是能剩下一笔开支,但是无论是质量制作难度,竹子总归没有木头好用。 思量再三王学贵还是拒绝了:“苏姑娘,竹子韧性强,铅笔用秃不好削,而且制作工艺难度增加,吃力不讨好,品质也会降低,所以我还是决定不用竹子。” 苏望泞想想说的到也在理,既然自己已经放手所有权利给了王学贵,那就按照他的想法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那行,你们在这边先忙活这,那我先回了。”苏望泞了解了情况后,便也无需在这里带着。 “苏姑娘慢走,我这边已经着手做了几个样品,你可以先试着用用看。”王学贵这几日一边大刀阔斧的置办工程,一边也已经找工人弄了一批样品,毕竟想要好好销售出去,得有东西让人家看。 苏望泞接过后,第一反应便发现整支笔是一个整体,并没有像自己一般用一些外力捆绑,原来在这里是有可以粘粘木头的胶的啊,果然还是自己孤落寡闻。 苏望泞在纸上写画了几下,很是顺滑,比起现代的铅笔也是不逞多让。 这一趟让苏望泞确定了日后铅笔定然能让亿家打开最大的市场。 ------------ 第77章 同窗舍友 江顾刚一踏入桑舍书院。 门口的斋夫便上前接过了行李:“你是江顾吧,院长早就让我今日站这里等了。” 江顾直接便被书院斋夫带到了他的号舍。 江顾刚一推开门,迎面便扑过来了一个球状的人。 江顾得亏身体敏捷,向左一侧便让来了来,随即在一声:“王舒你小子还真踹啊!”嚎叫中,少年趴展在地。 江顾也没愣着,上前便将其扶了起来,这才看到面前之人圆润的体魄起码得有二百斤,不过面容反倒透着几分喜庆,最值得乐的却是他脸上贴着三根纸条,额头还有两王八。 “谢过这位兄台!”胖归胖,少年朝着江顾辑礼弯腰,倒有几分严肃。 起身后的胖子,一把将江顾连带他的行李全部拉入了房内后,一把将房门关了。 “王舒你小子,可别让我逮着机会,一定在你屁股上画个大王八!”胖子将脸上的纸条扯了下来,有朝着墙角的脸盆走去,显然是要洗脸。 “钱宝宝,你要是有这个能耐,你倒是画啊,我倒是想给你这个机会,是你不珍惜,还怪我咯!”原本坐在桌边上的男人看上去倒是精瘦。 “在下王舒,这位同窗还勿见怪,我跟钱宝宝就是沐休来的早,无聊玩一玩。”王舒将桌上的小玩意全部收了起来,还不忘给江顾拿出了一个板凳过来。 “我叫钱宝宝,以后叫我宝宝就可以。”洗着脸的胖子,头还在水里,嘴里话却一点不慢。 江顾也不是不识礼之人,人家二人非但说了自己名字,还解释了刚刚所发生的情况,便回说道:“我叫江顾,来自江淮村,今天头一日来书院,还望以后大家相互照顾。” “我就是县上的,钱记粮仓就是我家的。”钱多多一边说话一边洗脸,似乎嘴里灌了水:“呸呸呸,这墨水味道可真臭。” 王舒赶紧拿了钱宝宝的脸巾递给他,还不忘嫌弃道:“洗个脸都堵不住你的嘴,活该。” “嘿,王舒,你别仗着哥哥我脾气好,就可劲造的欺负我!”钱宝宝将脸擦干净了,才耍宝说道。 江顾看出来了,这二人别看嘴上不饶人,关系可劲好着呢,就这个钱宝宝一看便是心宽体胖豁达之人,往俗里讲就是没心机。 王舒看面向也是眉宽,脸正是个大气正直之人。 “照顾,照顾,哥哥我照顾你。”钱宝宝挂着一脸喜气的笑过来便搂着江顾的肩头:“咦,你看着似是比我大啊!” “今年我二十有四。”江顾道。 “我二十二,王舒二十一。”钱宝宝直接说道。 “谁说我二十一,我明明二十二。”王舒显然不乐意。 钱宝宝翻了个白眼,似是懒得理他,反而对江顾的关注点更高:“兄弟,你这是怎么会是,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来书院?” 书院照常时间应该在一个月之前,江顾这时间显然有问题。 江顾也没做遮掩,他直接告诉二人,自己并非童生,并且将此次考试天命不好之事也一概说出。 毕竟往后大家就是一个号舍的人了,倘若二人不嫌弃自然好,若是因此而生了间隙那也乘早,免得往后私交深了伤感情。 ------------ 第78章 兄弟友情 不过原以为的嫌弃,冷落和看不上统统没有出现,反而钱宝宝还用自己肥嘟嘟的手将江顾整个脸颊都掰正过来:“我去,这简直就是命途多舛的原型啊。” 王舒则一把打开了钱宝宝的手:“人家再说伤心事,你能不能认真这些。” “不碍事。”江顾从未感受过这种同窗情谊,心里又有一番滋味。 “你也太厉害了吧!咱们号舍难道又要出一个甲等学生了?”钱宝宝一手附这自己的心,浮夸的表现出了他的痛苦。 江顾不明所以:“我都不是童生,有什么可厉害的!” 钱宝宝不想说话,而王舒则解释道:“咱们书院别看地界小,比不上华勤书院气派,但是咱们的规矩可一点都不比华勤少,甚至于还严格些许。” 钱宝宝仿佛没事人一般继续道:“书院的入门令是童生,但是也不是非童生不得入内,但是选择却是非常苛责的,是的让书院院长亲自认定此人定有秀才之实才能进入咱们桑舍书院。” “你既然能进入桑舍书院就无需妄自菲薄,说不定你的能力将会比书院大部分人都要强。”王舒主动将江顾的行李放在了原本的干床板之上,就在他准备铺床的时候,江顾赶紧上前两人一块。 几分钟后,床也铺好了,钱宝宝则向是发现新大陆一般,直接坐在江顾的床是上面:“兄弟,你不厚道啊,还说你家穷,就凭你这铺盖的布料,那可是二两银子一匹的啊,我上次想卖,差点没让我爹把我腿打断。” “我家不穷啊!”江顾心里欢,这都是苏望泞给自己一手操办的。 “还说不穷,你刚才书你家不是江淮村的吗,江淮村那里有这么富裕的人家!”钱宝宝抱着江顾的行李不撒手。 江顾这才将他和苏望泞的一些事情说了出来,引得二人羡慕连连直戳胸口。 “这么好的娘子,我也想要啊。”钱宝宝直接说了出来。 江顾半分不客气的将钱宝宝怀里的行李一把抽了出来:“滚蛋,那是我娘子,羡慕自己去找啊!” “我也想找啊,可我爹娘非让我考上秀才才给娶亲。”钱宝宝一脸可惜的模样。 王舒接着补刀:“那你这辈子怕是没娘子了!” 要是一般读书人,这恐怕就是最恶毒的诅咒了,可钱宝宝不是一般读书人,反而泪眼朦胧的认同道:“对啊,我也是这么觉得。” 王舒无语:“你就不能有些骨气,考他一个秀才公!” 江顾也乐了,能入书院的几乎都是有才华之人,他也看出来了,这钱宝宝到时聪明机灵,可就是玩心太重,想必在学业上的时间自然不足。 “走了,吃饭去。”钱宝宝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等江顾把东西收拾好了以后,便直接拉着二人去了书院的食堂。 食堂差不多有五个号舍大,想必应该是书院最大的建筑了,里面有着几个婶子在那里盛饭菜。 一眼看过去,差不多都是清粥咸菜,只是最后一个灶头前,却是有着几个荤菜的。 “走,庆贺咱们来了新大哥,今天二哥我请客。”钱宝宝大手一挥,便来到了最后一个灶头。 ------------ 第79章 送食物 说是荤菜其实也就是略微沾些油水。 但是三个摆在最显眼处的大盘的红烧肉,辣椒炒肉,西红柿炒鸡蛋还是很引人注目。 不过钱宝宝却一个都没要,张口便是:“清炒土豆丝,麻辣豆腐块,酸豆角焖肉。” 王舒似是怕江顾多想开口道:“别看摆出来的好看所谓红烧肉就是红烧土豆块,辣椒炒肉就是红辣椒炒绿辣椒加肉末,西红柿炒鸡蛋更是西红柿皮炒西红柿酱盖蛋沫。” 钱宝宝更是接茬:“上过几次当以后,我们也才总结出来,与其吃那些,不过我刚刚点的,绝对让你口口生津。” 江顾笑了笑,没有接茬,帮着二人端着碗。 从进了饭堂后,江顾就没了吃饭的兴致,先不说味道,就这一个个的卖像都让他深感绝望。 倒不是说江顾挑剔,苏望泞没嫁给他的时候,江家虽然穷,但是刘氏做饭味道却是极好的,娶了苏望泞以后,别开花样的美食更是没断过,就连体重都长了不少。 等三人端上碗筷后,冒尖的菜让钱宝宝吃的不亦乐乎,王舒也挺满意,毕竟比起别人的水煮青菜与咸菜来讲,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这三样菜,老实说还要比家里做得好吃几分。 江顾虽然暗道由奢入俭难,却也不是奢侈浪费之人,也开始的卖力刨饭。 桑舍书院的学子是要自带米粮上交书院,后有书院统一发票,这就让一些家庭贫困的学子免了大量银钱。 “江顾在不?”饭堂进来的是带江顾进书院的斋夫。 江顾应道:“在的。” “一个骑马的女子给你送东西!”说罢便将一个瓷罐和一个竹篮递给了江顾。 江顾心头一甜,就打算朝外去,斋夫连忙说道:“别去了,人已经走了,她骑快马想必都快要出城了。” 这才让江顾停下了脚步,转头查看媳妇给她的什么。 他打开了黑色陶罐,一股属于辣条的浓郁香味瞬间蔓延开来,江顾早已经熟悉这个味道,没有太大感觉,但是整个饭堂内的其他人等却是一个个的巴望着眼睛躁动不安。 钱宝宝简直炸了,他抱过江顾放在桌上的罐子,仿佛就像是自家祖传家产一般。 江顾掀开竹篮上面的棉盖布,里面满满当当的盛满了鸡蛋,粗略一看至少二十往上,鸡蛋上面则有着苏望泞留下的一张小纸条。 “相公,辣条和鸡蛋给你改口味,别亏着自己,沐休之日我来接你!阿泞留。”江顾放下鸡蛋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折好放入兜中后,拿了两个鸡蛋递给了给自己送东西的斋夫。 “多谢大哥。” 斋夫推辞不过收下,但是面上的喜色却是盖不住的。 钱宝宝抱着辣条瓦罐朝着江顾狂使眼色,恨不得自己缩小跳进去。 江顾倒也大方,找个了空碟,盛了满当当的一碗,放在三人中间,又取了三个鸡蛋,麻烦食堂之人给煮了,一人一个。 “大哥,我爱死你了!”钱宝宝抱着江顾胳膊一副往后我听你使唤的狗腿模样。 王舒白了一眼:“留着你的爱考个秀才公娶媳妇去吧!” 钱宝宝刚要反驳,才发现桌上这个美食,已经减半,骤然骂道:“王舒你竟然抢着先吃。” “怪我咯?” 江顾看着二人耍宝慢悠悠的也开始吃了起来。 ------------ 第80章 离开 时间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江顾果不出奇然,两轮院考一跃飞入书院甲榜,一个连童生都算不了的学子竟然风头一时间竟然盖过了原本的书院双杰。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江顾的带动之下,钱宝宝竟然也挂上了甲榜末梢,这让其余人等纷纷大吃一惊,倒是王舒排名依旧趋于稳定,不出意外中个秀才应该没问题,但是要说廪生可能还欠缺些。 倒是苏望泞的生意却是大展雄图,三个月的时间,铅笔的横空出世让整个江城县都震了三震。 期初,还是江顾出的注意,要桑舍书院展开试行。 江顾见惯了家里穷苦没钱买笔,平日只舍得用沙盘练字的少年们。 一枝毛笔动辄十两往上,便宜的也的有个几两,对村里一般人家来说,那便是整整一年的收成,自然舍不得多用,但是沙盘终究是比不得纸笔,练再多也不如人家常年练笔的人。 考试卷面整洁,字迹工整在这个时代可是占着非常大的重要性,倘若你文采学识再好,若是卷张上面凌乱字迹不齐或者卷面不洁,那也只能换一个不录下场。 而苏望泞做出来的铅笔则大大解决了穷苦百姓的窘迫,毕竟一支五百文铜钱的价格,稍微挤一挤都是能拿得出手的。 果不出奇然,都不需要江顾自己推销,只是在钱宝宝和王舒二人试用之下,便引了众位学子蜂拥而至。 随着桑舍书院的开启,大量的百姓自然都知道了亿家的铅笔,纷纷朝着个文墨店铺求购,自然销路的问题迎刃而解,而苏望泞投入的本钱很快便回了本。 在王学贵的精明引导下,很快铅笔便在县府的支持下推广了起来,江城县令也都是聪明人,这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的前程似锦。 在县令的示意之下,王学贵做了一批质量高端的铅笔,很快便让江城县令呈到了州府之上。 随着亿家名头的打出去,随之杨雪的内衣行业也是蒸蒸日上,如今井井有条的产业链已经开始蓬勃发展,反而自己一边躺着赚钱,一边能够腾出更多时间用来自己喜欢的嫁衣之上。 而赚钱赚的钵满盆满的苏望泞自然不是这种收心满足只享安逸生活的人,她现如今所有的精力刻都在田七引进的这几头骡子身上。 “这一千两留给你!”苏望泞直接掏出了十张银票放到了桌子上。 有别于焕然一新的马场,田七到依旧是那副憨傻模样,只是相比起上一次对一百两银子的惊喜,这次面对这一千两则显得很是平静淡定。 “苏姑娘,我定不负重任,这批崽子都很健康,我加大饲料和医护,定然做到百分百的成活率。”田七拍着胸膛应和到。 “嗯,对你我自然是放心的,此次离开,估计得有一段时间,接下来就全靠你一个人撑着了。”苏望泞站起身,准备翻身上马。 田七摸摸脑袋开口道:“苏姑娘,你相公可真是何其享福。” “我能嫁给他,是我的幸福。”马场只留下一句话和一道看不清却着实高大的背影。 ------------ 第81章 清凉油 田七的老丈人看着远走的苏望泞感慨道:“这么大的产业说交给你就就给你啊,还真放心的啊?” 田七点头认同的说道:“对啊,本来这这段时间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可是她相公要考试了,说她不放心,定然要随在身边。” “你说那个江家也真是那里的福气,娶得这么好的媳妇,要我说啊,那江顾小子既然没有那个命数,何苦在如此折腾,听说今年已经是第七次考了吧。” “对,是第七次,不过听说这一次不一样,是直接上府城考的。” “不过能娶到苏姑娘这样的娘子,说不定确实是转运了,这要是能考个秀才公,那江家就发达了。” 别人的闲言碎语,苏望泞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回家便收拾起了出行的行囊。 江父刘氏习惯性的开始焦虑,虽然家里现如今已不比往昔,供江顾读书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江顾屡落考的这种事情毕竟还是这些年来二老心头的一根刺。 江顾反而显得很是淡定。 入夜后,二人回房后,江顾看着苏望泞收拾背囊,自己插不上手之后,便抓着苏望泞的衣角玩耍了起来。 “别闹,你正经一点,明天就要出发上路了。”苏望泞打开了江顾不太安分的手,继续整理背囊。 江顾自然不依,他从床上翻身而起,从后背将苏望泞给抱了个牢,只是还未有下一个动作,一个翻背前摔,便俘获在了苏望泞手中。 “疼,疼,疼,娘子你松手!”江顾双臂被强行压在后背,并且打直成了九十度,苏望泞的膝盖压着他的肩头,使得他半分气力都使不出来。 “知道错了没?”苏望泞低头问道,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可以,若有若无的气息从江顾耳边吹过,让他在疼痛中心猿意马,却不敢动。 “错了,错了,我在不敢了。”江顾秒认怂。 苏望泞将手臂向下放了放,再次问道:“错哪了?” 江顾连忙背出了一套认错大全,看着熟练的程度,一看就没少练习。 松手后,江顾再也不敢瞎捣乱,默默的看着苏望泞不停的在行囊中添置着东西,甚至许多物件,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娘子,这是什么?”江顾指着一个翠绿色的小瓶问道。 苏望泞顺着看了过去,是这次主打的要推出的新产品,清凉油。 此行考试恰好在盛夏入秋的时间,最是容易招蚊子,带着这个以备急需。 “蚊虫叮咬后抹的,能够迅速止痒。” 江顾将其拿到手中将上面的塞口拔开,一股浓郁的特有的冲鼻味道四散开来,摸了一点在手上瞬间赶紧冰冰凉凉的。 “娘子,这不是和牙膏差不多嘛?为什么又特意弄出这么个出来?”江顾看着除了比牙膏油腻一些,似乎有着共通之处。 苏望泞耐心解释到:“这不一样,这里面的成份是薄荷脑﹑樟脑﹑桂皮油﹑桉叶油而牙膏则靠的是一些颗粒状的清洁薄荷油。” “虽然牙膏也有微弱的怯痒功效,但比起这个可就差远了,而且这个东西不可食用,还有这东西也可以用来涂抹烫伤也是很有用的。” ------------ 第82章 出行了 “而且,清凉油这种东西啊,还有一些不太可描述的功效,就看是否有人能够挖掘了。”苏望泞忽然想到现代时候,清凉油可也曾一度是和邪恶用品挂上钩的,当初的她甚是不懂,等她点开新闻看到后,瞬间给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苏望泞随口的一句话,撩的江顾不上不下,可是经过刚刚的分筋错骨手,他却依旧不敢躁动,只能默默看着苏望泞一件一件收拾背囊。 等不到苏望泞上床睡觉的江顾恨不得自己都钻入背囊,让他知乎后悔为何要去州府考试。 别看收拾的时间挺久,但实际上苏望泞也只不过收拾出了两个行囊,重物和一些零碎的东西都在苏望泞的郑重考虑后放下了。 包,是个好东西,这是个世界值得拥有。 苏望泞的要求不太高,也不说什么专业旅行背包了,哪怕就是一个学生用的普通书包,都比这个破行囊来的实在。 是又该和杨雪讨论一下各种包的出世与量产了。 终究苏望泞将所有东西都堆放在了一起摆在了桌上最显眼的地方后,方才上了床。 今夜月亮高高挂在天上,银色的光耀打落在外面的树上,透过树杈和零散树叶在地上形成了斑斑点点。 苏望泞换了衣服钻入被窝便被江顾一把捞入怀中。 “媳妇,床热了,我给你捂的。”江顾一脸摆功的模样。 苏望泞无语,黑着脸直突突,这大夏天的,本来就很热,你给我暖炕?是不怕我中暑嘛? “起开,别挨着我,你个大火炉。”苏望泞一脚就要将江顾蹬开,但奈何江顾宛如一个八爪鱼,死死不撒手。 江顾可是惦记这刚刚的躁动:“娘子给我说嘛,什么功效,你说好不好?” “闭嘴,睡觉。” “娘子,娘子你说嘛,说呀!”江顾在腾出了一只手,不停在苏望泞脸上点窝窝。 夜深了,二人也总算是在知了蛐蛐的叫响中沉沉睡去。 次日,不出意外的,二人双双起迟了。 刘氏一大早起来就包了两碗小馄饨,原本是打算包饺子的,但想了想大早晨的吃饺子有些肠胃不受,就果断换成了小馄饨。 吃饺子这个说法还是之前听苏望泞念叨过“出门饺子迎风面”的习俗,虽然她自己有些搞不太懂,这个习俗到底是从那来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以前家里贫困吃不起也就算了,但现在吃食上面,可万万是不会短了的,更何况泞丫头喜欢吃面食类,她自然是不遗余力。 而且,只要是和吉利沾光的刘氏更是断不会错过,这毕竟可是江顾的第七次科考,家里确实是转运了,但是若再次因为那些明明之中的玄学因素而落考,刘氏不知道江顾该如何接受这种打击。 苏望泞抱了抱巧姐:“要听爷爷奶奶的话哦,等三婶回来给你带省城的好吃。” 巧姐亲了亲苏望泞的脸颊,一脸郑重的对苏望泞道:“三婶我会乖乖的,我不但会听爷爷奶奶的话,我还会帮爷爷奶奶算账呢。” “巧姐不要好吃的,巧姐要三婶快快回来哦!”刘氏抱着巧姐和已经上了马车的二人挥手再见。 ------------ 第83章 梦魇 马车是苏望泞租的,是特意为了江顾这次考试,毕竟去府城也需要一一端不小的距离。 今天的这个马车对苏望泞来说,才是她心里正真意义的马车,两匹马在前开路,后面带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车厢,虽然车厢四面只是用着最普通的布面制成,但是在乡下这个地方,却是见都见不到的奢侈之物。 好在随着江家生意的做大,反倒带动了整个江淮村的经济水平,且不说苏王的亿家,单单刘氏的辣条生意和江爸在后山的鸡鸭场,就让整个江淮村的人仰望的存在。 不过恰恰因为这些,到是让整个江淮村一跃从县府最贫村转换成了龙头村,马车到也没引起大家伙太多的关注,毕竟现如今村里那些原本嚼舌头话根没事干的女人们现如今可都是忙着赚钱哩。 车夫架着马车朝着县上走,车厢内苏望泞和江顾二人坐在其中,反而略显空荡,许是昨天闹腾的狠了,苏望泞上车没一会儿就空乏了,她眯着眼睛靠在江顾身上睡着了。 江顾一手搂着苏望泞,一只手垫在她的脑海下面,让她能够以最舒服的方式好好睡一觉,他看着苏望泞的面庞,白嫩嫩的肌肤吹弹可破,睫毛弯弯仿佛两个小刷子一般。 这种温馨让江顾不敢想象,要是他没有遇到苏望泞,那自己的生活会是什么一个模样。 虽然是马车,但是车夫的技术却是过了关的,一路上竟然没有太过的颠簸,倒是让苏望泞一觉睡到了县城。 此次考试,江顾早便和钱宝宝连同王舒一块儿约好的要上府城,二人考秀才,江顾先考童生。 钱宝宝和王舒二人早就在桑舍书院门口等着了,原本往昔都是钱宝宝因为家境好些,借用自家拉货的马车上县府的,可谁料想江顾娘子竟然直接租下了一辆带车厢的大马车,有现成的自然二人也是毫不客气。 一上车二人先拜过苏望泞,这个大嫂实在太厉害,原本热衷耍宝的二人竟然都安静的不像话,生怕自己放肆让这个武力与财力并高的大嫂给撵下车。 反倒是江顾乐得清闲,一会给苏望泞讲讲典故里的故事,一会给她揉揉肩膀,让二人吃了十足的狗粮,不仅让他俩感慨没有车厢的马车,它不香么? 走了一天,距离减半,一行人来到了礼回县,随着天色渐晚,县里到没有了太过繁荣的景象,随便找了一家客栈便作为中途休息的地方。 车夫带着马车休整去了,三人吃过饭也都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江顾铺好床铺,二人才安稳歇下,到时难得江顾没有毛手毛脚,赶了一天路倒确实心疼。 只是虽然条件创造的很好,但是这一觉却让苏望泞整个人陷入了绝望的恐怖之中。 “娘子,你怎么了?醒醒!”江顾看着在一旁闭着眼睛瑟瑟发抖,泪水却不停流淌下来的苏望泞整个人慌了神。 江顾看着用尽全力才将苏望泞牢牢拳握的双手松开来,果然手掌心已经被自己掐出了一道血痕。 “相公,跑啊!”苏望泞发出一声嘶吼,终于醒了。 ------------ 第84章 换条路 苏醒后的苏望泞看到了面前的江顾,直接扑了上去将其牢牢抱住:“相公,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呜呜!” 江顾轻柔的拍着苏望泞的后背安慰她:“娘子,娘子,乖,相公不是在这里呢,不怕,不怕!” 知道苏望泞情绪稳定了下来后,这才缓缓的说道:“相公,我做梦梦到你出事了,我吓坏了。” 江顾眉头一紧,但是他将苏望泞搂在怀中,听她说。 “我梦到咱们马车被一群马贼给劫了,他们人太多了,我护不住你,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们被刀砍到,流了好多血,我好怕!呜呜!”苏望泞边说边哭,她根本克制不住自己。 虽然此刻苏望泞明白那只是一个梦境,但是仿佛真实的就跟自己亲自经历一般,那鲜血是那么的红,甚至还有温度,让她根本不敢再回想。 终于,苏望泞在江顾怀中又睡着了。 只是江顾却多了一个心事,难道这是上天给他的一种预示? 次日,没有休息好的二人顶着两个黑眼圈,却是被钱宝宝和王舒给调笑了。 经过昨天一天赶路,王舒和钱宝宝对苏望泞这个大富豪也多了几分了解,倒也不似昨天那般拘束。 在钱宝宝的耍宝和王舒的互怼之中,二人情绪总算是缓和了许多。 “哎哟喂,我尿急,得停车,停车,我要解决大事!”钱宝宝一脸郑重的对着车厢内的人说道,半分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王舒反而被他这直白话给窘的直接臭骂道:“就你事情多,你这一路上就你不消停,还考秀才,羞不羞。” 钱宝宝满不在意道:“咋了吗,圣人就不吃喝拉撒了啊!” 江顾叫停了车马,也两个时辰了,到时可以休整一番。 “娘子,你需要不需要解手?”苏望泞原本想着不需要了,但是在马车也坐不住了,便下来打算舒展一下身体。 只是苏望泞刚一下车,远远的便看到梦里出现的那个足有二人高的大石头。 苏望泞瞬间感觉自己腿软,这个石头不正是梦境最开始的一个画面么。 江顾自然是注意到了苏望泞的不对劲,他将其扶着:“怎么了,娘子。” 苏望泞指着这块大石头说道:“这就是我昨天梦见的那块石头!”不过片刻,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内衫。 也不怪苏望泞害怕,虽然她有一定的武力值,但是昨天梦中的那些马贼足有上百人,而且各个凶悍非常,可不是一般村民百姓能够比得了的。 纵然她自己有脱身的手段,也决计是护不住江顾的。 江顾听到后却很是冷静,他知道,这便是自己这次考试遇的劫。 但是,在这凶险之中,既然娘子有了梦境的提示,那就说明,这一定不是绝路。 “别怕,娘子,既然梦中的我们是走了这条路才遇到的那群马贼,那我们就不走这条路!”江顾分析到。 苏望泞点点头,二人这才想着车夫打听是否还有别的路通向府城。 “不走这条路?”车夫皱眉问道。 “对,这条路不走,还有别的可以通向府城的路吗?”江顾问道。 ------------ 第85章 考试开始 “有倒是也有,但是需要绕远路,起码得多大半日的路程。”车夫说道。 苏望泞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江顾直接敲定了:“就走这条路。” “那我们到了岂不是到了半夜了,你明天考试,会不会....”苏望泞有些担心,但是她也知道这是现如今最好的方式。 江顾亲了亲苏望泞的额头,笑着安慰道:“怎么还不相信你相公的能力?” “我自然是相信的,我相公最棒了。”苏望泞一脸骄傲的点点头。 车夫被这顿狗粮撒的那叫一个措手不及,只能闷声道:“远了路程,得价钱。” 苏望泞自然是大手一挥:“师傅,说好的价钱给您翻翻,劳驾您尽快。” 车夫应了苏望泞的话,也不知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这都是什么主儿,撒狗粮也就罢了,还炫富。 等钱宝宝和王舒解手回来后,这才知道了换路的事情,在疑惑中,江顾将昨夜苏望泞的梦境解释了一番二人也是略有寒颤,当即同意。 由于改变了路程,加快赶路,钱宝宝也安稳了不少,反而还拿出了书籍在抱佛脚。 终于在宵夜封禁城门的时候,众人总算是到了府城。 因为来的太迟,原本设想好的客栈自然是没有了房间,得亏苏望泞加钱才让众人堪堪有了几间民宿。 明日是江顾考童生的日子,府城单单只设立一个考场,毕竟全省书院虽多,但是免童生进书院的毕竟少之又少。 虽然仓促,但是好在钱宝宝和王舒的秀才之试到了后日,并无大碍。 简单收拾过后,众人便歇下了。 一夜相安。 次日,苏望泞和江顾便起了大早,吃了早饭后,便和江顾一同去向了定好的考点。 二人到了府衙门口后,发现早已有十七八个人候在了门口。 不过值得一说的这是十七八人之中既有稚嫩孩童,又有脸有沟壑的中年男人,反倒像江顾这般年龄的到时讨了巧。 “车马闲杂人等避退。”终于从府衙出来了一个衙差高声对着门口叫喊道。 随着话语完毕考试众人挨个排对上前。 “相公你进去把,好好考”苏望泞给江顾挥了挥手。 苏望泞默默看着刚刚关了门的衙门,不知为何,这种紧张简直比自己前世的高考还要严重。 随着衙差在府衙门口的鸣怨鼓上照着节奏敲了十下后,苏望泞知道,考试开始了。 江顾进入府衙后,便在衙役的带领之下进入了公堂之上的考场。 他们这批考生最为特殊,只设立一个考场,那边直接是在公堂之上,知府亲自监考。 自己坐的位置属于左后角,自己背后还有两个。 等所有人落座后,四排座位间隙各有两个衙差来回巡行,考试正式开始了。 知府大人率先洋洋洒洒的说了一统鼓励以及对朝廷的尊重后,便有一个穿着略与其他衙役不太一样的人拿着考题走了过来,在检查过后,便开始了分发。 很快江顾便分到了手中的考题。 ------------ 第86章 平稳心态 童生重基础,更多的是测评一个人的知识储备。 江顾迅速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考题,果不出奇然。 试题分为两类,右侧一面密密麻麻足有二十余词一次向下排列,每个词句留有相因对的空当,可以用来作答。 左侧则只有:《九章》 江顾看完后便当下心里有了底,他临危正坐,将试题上面先盖上了一张下发的草纸后,才将自己的作答用具一一取出摆放得当。 每个人的题桌长约一米宽为零点七米,倒是足以让江顾将所有东西放齐全后还有空余。 他伸手现将清水倒入笔碗之中,将笔蘸软后才开始了掌墨。 等所有准备周全后,才将考题之上的草纸移在了卷底,认真审题。 右侧考察的是出自与释义。 “无逸”,是第一道题。 江顾稳了稳笔尖,便开始了作答。 “无逸”选自《尚书·周书》,意为不要贪图安逸的意思。 周公曰: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既诞,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 周公还政与成王之时,告诫成王不可贪图享乐,荒废政事。提出“君子所其无逸”。强调必须“先知稼穑之艰难”,“知小人之依”。 史官记录了周公的诰词,名为《无逸》。 考试时间为两个时辰,看似空余,实际分外紧张,单单选词解释便有二十二余列。 每一个不但要知道出自那里,还得将整句话默写出来,然后还要将整句段意解释清楚,并且还要承上启下,点名通篇主旨。 时间非常紧张,而且下笔写字也得有足够的功底,单靠工整而忽视速度则会落得空题的下场。 好在这些问题对江顾似乎半分没有阻拦,不过半个时辰,他以及满满当当的写了十余列,面容整洁,神态自然,心境平和,半分灭有焦灼感。 相较之江顾的平静,在场的其余人等却各个不同,有怡然自得者,有喜上眉梢者,更多却是抓耳挠腮和怅然者。 由此可见,免县试的童生难度何其高,毕竟能坐在着同一个考场之中的,便无一废材。 知府坐在上座,品茶之余,对堂下等人的各色表现自然是牢记于胸。 对江顾的注意更是频频,无他,实在是其表现过于淡然平稳。 经历过科考的知府自然是是对个等考试经验熟识,最为难得可贵的表现则就是如江顾一般的淡然平稳。 这不单单是对自己学识的一种自信,更是表现出了其的心态。 不急不躁,是很多参加过举试还不曾熟练的经验,一个出入童生的人,竟然这般,这就不得不让知府对其产生好奇。 眼尖之下,他自然看到了江顾卷轴已达过半,显然是可以作为提前批交卷的表现。 知府对无聊监考的状态忽然有了一种奔头,他着实想要看看,那份试卷应当为何种程度,是腹内乾坤又或者是徒有其表。 ------------ 第87章 显眼 江顾早已感受到了来自知府三番四次的注视,他依旧我行我素,自顾自的答题,甚至连自己手下的速度都没有变化半分。 待自己将右侧二十二例释意全部作答完毕后,他用草纸盖住了自己的试卷,举手示意。 “何?”知府的兴趣更是越来越大。 考场内是可进食饮茶的,但是却不可自带,以防作弊之嫌。 “学生口渴。”江顾稳当说道。 知府更是自觉有趣:“放茶!” 只是在约定俗成中,却是没有在公堂之上自讨水喝的说法,江顾这算是给开了个先例。 原本江顾也不是这般显眼高调咋呼之人,但是既然自己已经被知府给盯上了,索性那就将这个记忆深刻到底,驳一个头筹。 这样的表现,其实是一场赌博,赢了前程似锦,输了?江顾没想过输,因为他的底气则是来源于这么多年的严心苦读。 若是此次入了知府的眼,那么自己非但可以参加后日秀才应试,若是中了还能免三年休期直接上京参举考。 一般来讲童生过了便可参加府城的秀才应试,考中秀才后,当需三年苦读后才可参加举试。 但是若是能被当府城知府引荐,则可免去三年苦读时间,直接参试。 苏望泞的心思知府刘思淼自然是知道的。 还未见其卷,自己对这个胆大却不失规矩的小子好感更是多了几分,他已经想好了,倘若他卷内只要能规矩答出应试所有章题,不离经叛道别开生面,那自己便给他做这个脸。 看茶的衙役自然是给了公堂考场所有人等均添了茶,但是有胆喝的却寥寥无几。 知府刘思淼反而对其他人等轻看了几分,而几个饮茶者则记了下来。 乘着江顾吃茶时间,释义题的墨迹已然全干,江顾这才认真看起了左侧的《九章》。 童生侧重基础,这点半分没有错,但是在本质背诵知识面之下,却也不乏一些典故策论以及运用。 《九章》是屈原除《离骚》外的另一作品。 一般来讲,若是在县府考童生,许就考到《离骚》,因为前者更具有代表性,众人熟知度更高,对其了解更深,而府试难度便拔高了,所以选了不如《离骚》的《九章》,便是看你学识是否更加扎实。 《九章》是包括九篇诗歌的总题,主要是屈原两次放逐中的经历、处境和苦闷悲愤心情的反映,表现了他对国家的无限的爱以及群小的无比通恨。。 但是这个总题名不是诗人所自定,而是后人辑录时所加的。 这边是这次考题中的一个误点,用来考察众人是否了解透彻,当然这还只是《九章》的一个基础考点。 朱熹所谓“后人辑之,得起九章,合为一卷,非必出于一时之言”(《楚辞集注·九章序》),从《九章》各篇内容来看,这种说法是符合事实的。 江顾从第一眼看到《九章》之时,就已经对所考内容中的易点难点,有了一定了解。 自信有时候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 第88章 头筹 最后一个字写下后,江顾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题卷上自己满满当当的蝇头小楷快速审视了一遍后,便将试卷置于桌左侧上端顶条处,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物品。 动静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堪堪三十人次的考场,也算是独特了,毕竟时间还早,一些人甚至此刻才开始作答《九章》。 在知府的示意下,差衙上前询问江顾是否提前交卷。 江顾点头认同,并且在收拾完毕自己的物品后,在衙役的陪同之下将自己的题卷带到饿了知府面前。 刘思淼接过试卷,并没有说什么,直到江顾自行离开考场后,这才翻阅了起来。 江顾并没有因为知府的冷视便产生焦作,毕竟为官者,自然是要保持他的风骨,更何况人家现如今可还是监考,更不可有所热烈。 江顾的交卷却是让原本清冷的考场波荡了起来,一些自认答写慢的更是焦躁不安。 原本考场规矩为十人一行,但是这场童生则为特殊,人次少便没了这个规矩,江顾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随着门的打开,原本有些困乏的苏望泞也精神了起来,她当即朝着江顾扑了过去。 “相公!中啦?”苏望泞对江顾不可为不自信,许是做生意的成功,让她毫无顾忌的直接说了出来。 江顾看到苏望泞的那一刻起心里便暖洋洋的,他也配合道:“中了!” 但是这动静却引得周围一众很是不屑! 州府的童生那里是这般好过的,虽然不得不承认能参加这样的考试者,无弱者,但是规矩便是过着取前十甲。 刚刚入场的少说也有三十人,而看这位则最是不招眼,出来的早说不定也不过是为了取巧夺人眼,实际题卷也不过尔尔。 不屑与讥讽都已经不是单单借着弥漫在自己心头,而是蔓延了出来。 “不知所谓,狂躁不堪大任。” 一个老者白了一眼江顾,似乎他的这种行径,触犯了他的什么忌讳一般。 苏望泞皱了皱眉,她很不喜欢此刻的感觉,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江顾捏住了手心。 自己的男人朝着他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很快便将她不忿的心安抚了下来。 “当不当得大任,就不劳先生操着了!” 老者似乎没想到江顾竟然会反驳自己,他刚要开始教训时,衙府大门开了。 众人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这动静吸引了过去,莫非有第二个答完者出来了。 于众人想的不同的并非考生,而是一个衙差,他远远的看到江顾还没有离开,便一路小跑了过来:“江公子!” 江顾微笑回头应声道:“不知这位差爷有何...?” 衙差算是知府的老人了,刚刚在考场内,自家大人的表现自然是他看在眼里的,那说明面前这人,往后成就定然处秀才往上,若是多加备习十年之内中举也并非不可能。 “小的不过是过来给江公子传话的,江公子放心回去吧,今日便可备考明日秀才之试!” 周围一众被这话惊的失了言语。 衙差多年巡视考场,自然知晓刚刚情景,转瞬之间便做了一个顺手人情:“江公子乃博学多才之人,今日这个头筹,非你莫属!” 老者则是瞬间被打脸,面红耳赤早早钻入了人群之中。 ------------ 第89章 出了事 若是说刚刚众人只是吃惊不语,那此刻便是落针可闻。 历年来,提早交卷中者不再少数,但是还未曾有人在出榜之前便被问鼎头筹。 毕竟试卷打不完,不窥他人卷擅自定论甲等,纵然是知府,也有被落口实之嫌。 所以说,当差的那个不是慎之又慎,但是既然被差爷如此说,那这件事情定然是已经是走稳了。 刘思淼作为历届跨级童生考试主考官,自然是希望考生越早交卷越好,毕竟明日秀才应试,今晚便要将榜单放出,虽然试卷人次不多,但是依旧是一件耗费心神时间之事。 所以提早交卷对他也是一种高兴之事,更何况江顾还是自己刚刚着重注意的人。 试卷拿到手的第一瞬,刘思淼就知道,这人稳了,先不说内容如何,单单这笔力就不是弱者。 笔锋锐利,整体构架缺又圆润有劲,单单只是看字迹,刘思淼对这名考生已经有了部分了解,毕竟自古以来,见字如见人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 不过虽然很是欣赏,但是具体内容也是不可忽视的。 刘思淼在江顾离开后,细致的对其试卷内容也勘探了起来,越看越满意,喜上眉梢的他甚至直接拍板在他的试卷上自己盖了中的红戳,并且在旁边写下了稳健步履,工整明朗且头筹定论,这才有了后面的衙差跑趟之事。 右侧释义题自然没什么说的,通篇与原文竟无一处出处,定然满分作答,重要的竟然是左侧《九章》的作答也是完美呈现,甚至刘思淼自问,若是他作答此题,也不一定能比这张试卷更为完美,所以自己有这个魄力定论头筹。 刘思淼仿佛看到了未来朝堂之上,再次入了了名新星,指不定次子日后成就不再小觑,所以这个人情,刘思淼非但给了,而且还给的非常漂亮。 在周围等人的震惊复杂羡慕的眼神中,江顾带着苏望泞走了。 王舒和钱宝宝二人早早便重新定好了客栈,这次倒是亮堂空大,距离府衙也近,就是价格有些虚高,不过在苏望泞早就吱身过的大手笔来讲,这还是真是算不得什么。 头筹童生来到自家客栈,使得客栈本家也是非常的高兴,这简直就是带动生意的活字招牌,日后那些考生们为了挂上江顾的运,定然会蜂拥而至。 原本虚高的价钱,竟然也恢复了往日价格,这到是让众人没想到的意外之喜。 为了庆贺几人直接定了一侧厢房,只是因为明日秀才应试,众人只能是以茶代酒抒其己意。 茶暖饭毕后,既然准备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备考之时,楼下传来了让既然后心发凉的话语。 “听了没,昨日雪仓路出了事!” “对对对,死了三,具体好像是遇了劫匪。” “三个一同赶考的,一个都没活下,着实凄惨。” 随着下面的话语传来,苏望泞等人相互看着大眼瞪小眼,这才擦掉了额头之上的冷汗。 昨天若不是苏望泞的梦,想必出事的可能就是自己这行人了。 ------------ 第90章 进场 后心凉归凉,但是总归是躲过了这一劫,江顾又拨的头筹,也算是最大的喜事。 放榜确认后,江顾没有意外的榜首,中考童生的有十四个,差不多折了一半。 比起明日的秀才应试来讲,这场童生的风云也就到此了,今日的空巷都比往日更多了几分凝重,毕竟等待明日的鱼跃龙门或者重振旗鼓更加让人们激动人心。 清晨,苏望泞早早的便醒了过来,她看江顾还睡着,便自己悄悄起了身。 苏望泞竟可能小声的将洗漱用水准备好后,便出了门,去买昨日江顾说好吃的哪家店里的肉馅饼去了。 许是昨天自己总算是将这场进不了考场的劫数给过了,江顾竟然睡了一场无比深入的睡眠,直到他下意识的去搂抱身边的苏望泞时候,扑了个空,这才醒了过来。 “娘子?”江顾坐起身来,环视四周,没看到苏望泞的身影,不过待他看到桌上早就给他备好的温水与牙具后,这才放下心来,起身收拾了起来。 苏望泞索性买了五个馅饼,今日的应试,可不想昨天童生那般简单。 今日考试从早晨开始,直到下午,足一整天的时间,这便需要考生自带食物。 复杂的显然不能带,馅饼之流最为合适。 江顾刚刷完牙后,苏望泞便回来了。 “相公,你起来了啊,东西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这包是用具,我手里的这包是食物!”苏望泞将两个包囊一同放入了一个布袋之中。 江顾用布子抹了一下嘴角的白色泡沫后,孩子般的抱住苏望泞,将脑袋拱入苏望泞的脖颈之中:“娘子,你真好,我何德何能才能娶你回家!” 苏望泞将江顾回抱住:“说啥呢,现如今我可是童生娘子,等明天说不准我就是秀才娘子了,等再过一段时间,那我可就是举人娘子,官太太啦,这是得多么风光哩,能嫁给你,才是我的幸福!” 江顾将苏望泞抱在怀中,久久不愿撒手。 苏望泞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在意昨天苍雪路上出事的事情的,如若自己没有做那个提示的梦,显然这个劫数,江顾依旧没有办法去克服。 那更何谈平步青云?但是既然有了自己,那不是更能说明两人是最为般配合适的。 苏望泞直等大自己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江顾这才撒了手。 “娘子,你先吃饭!”江顾这才有洗起了脸。 今日的府衙门口简直门庭若市,若是昨天是围笼这一群人,那今天便是摩肩接踵,人与人之间若不是相互拉着,很快便会被挤散开来。 还真别说,这种环境,反而臃肿的钱宝宝反倒半点不受限制,从容的在人群中窜来窜去,很快便在衙役的检查之下通过了衣检和行检。 搜检之人便是州府衙役,他们身后拍着长长的队伍,一个个等待进入。 一般来讲,衙差是不会跟考生为难的,但若是考生过于桀骜清高,也会落得个禁考,所以那些没有小心思之人,并不拒检。 轮到江顾之时,他自然是了解规矩的,自己非但取下行囊背包展开来,还将自己发髻和衣衫解开,任凭对方搜查。 一来随着江顾的主动收获了不少好感,二来昨天江顾风头健在,这些衙差不可谓不认识,自然在双双配合之下,点头进入了考场。 ------------ 第91章 应试 江顾进了考场。 虽然府衙的地界昨天已经来过一趟了,但是昨天的童生考试和今天秀才的应试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哪怕昨天的童生也是破格的等级。 进了府衙后,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龙廊,整个考场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待考区。 反倒昨天自己待了的公堂之上,倒是没有设立考点,不过倒也能理解,整整一整天的时间,作为考官的刘思淼,也不可能完全看着考生,毕竟他也需要人的基本需求。 江顾是被领到东边的这个考场的,虽然要求进入自己考场的路上,考生不可随意观望,但是在余光中他还是看到在考场正中间矗立这一个架子楼一般的高物。 上面站着四位衙差,朝着四个方向瞭望。 江顾环视了一下东边的考点,单单号舍便有这三百之数,四方号舍,起码过千,考生不可谓不多。 号舍挨个排列,整体化一,左右延伸,间隔距离不足二米,确实封闭的格外严实,除了正门敞开,可用来被巡视的衙差随时检查。 “124号,好好作答!”带领江顾的衙差难得对考生说了句鼓励。 江顾点头微笑已表接受这份好意后,便自行进了属于他的号舍。 这个位置应该算的上是一个绝佳的位置,早晨带着几分阳光沐浴,非但不刺眼还能养足精神,下午,偏过正阳,亦不会影响视线答题,非常巧妙,最重要的是,这个位置距离厕舍位置十分遥远,半点不会因为这份骚臭味使人窒息。 江顾将自己的好牌取下贴到了号舍挂牌之处,便钻回到了自己号舍,开始整理起了桌椅板凳。 号舍并非四方,横向面略长一些,以至于不使人在狭小空间内显得压抑。 四排砖堆平铺了用来写字用的号板,均很光滑,倒不会存在因为凹凸不平,使得卷面不整的情况出现。 江顾一一将属于他的东西在号板之上排开后,又问衙差要了一碗水,开始研磨润笔。 在一阵急促的鼓声之中,随着架子楼上的开考官的:“备考开始。”声音落下后,辰时已到,考试正式开始。 很快一列列密封好的试卷便被下发到了诸位考生手中。 江顾极小心的将密封条拆开后,将每页卷章分门别类的排列好顺序后,这才依次看了起来。 首场试卷不说难易,出题内容乃是固定死的四书五经,其中关于《四书》的题有两道,《五经》有三道。 江顾扫了一眼其内容便向下继续翻。 第二场则是考史论五篇: “周唐外重内轻,秦魏外轻内重各有得论”; “贾谊五饵三表之说,班固讥其疏。然秦穆尝用之以霸西戎,中行说亦以戒单于,其说未尝不效论”; “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 “裴度奏宰相宜招延四方贤才与参谋请于私第见客论”; “北宋结金以图燕赵,南宋助元以攻蔡论”。 江顾略微一品后,心里非但有了底,还自觉有趣。 显然这五道题第一题藩镇,第二题平戎,第三题举贤,第四题变法,第五题以夷制夷,还真是理论联系实际,就是最后一题不太吉利,有亡国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