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 一、前尘如烟 ------------ 卷 一001、暗夜偷袭(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1001_卷一001、暗夜偷袭(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入秋,雨水打落树叶,打的沙沙作响,枯叶随风而逝,落下一地秋凉,夜色淡如水,雨夜沉闷如墨,黑的没有一丝星芒。【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倾盆大雨恍如山石碎石一般砸下,落在人身上,有几分疼意,也有几分凉意。 幽幽的树林中,少年一身黑衣负手而立,站在半山腰处,星子般的眸在暗夜里闪着幽厉的光,绝美的容颜上被雨水冲涮着,慢慢凝成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唇角却是固执的紧抿着。 只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又处处透着一股狂野邪魅,冷傲不羁,泛着凉凉的冷意,让人不敢逼视。 目光落在不远处密密的树林里,不动声色的眸子似乎藏着一股杀机。【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身后的部下将雨伞撑在他头上,挡住了茫茫落雨。 雨下了整整一日又一夜了吧,今夜,该是时机了吧,这个时候那些人一定疏于防备,而他可以一举乱了军心,自古以来,军心一乱,战事必败,轩国和黎国的这一场战争,打了整整半年,也该是时候结束了,这一次是随父王亲征,倒让他吃尽了苦头,毕竟年过十二岁的他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只可惜生在帝王家有一种比同龄人的聪慧和成熟。 眉眼敛了敛,父王这次带他来,一来父王心存了打磨了他继承人的想法,二来也是让他了解战争的残酷性,待日后荣登大典爱民如子。 而这一次,夜探敌营,他并没有和父王商议,便只身带了一百多名精兵潜伏在这里。 万物皆静,黑暗中唯有听沙沙雨声,四周的精兵只字未吭,他抿了抿嘴角,一贯冷漠的眼里黑的见不到底,身上的夜行衣早已尽湿,可他浑然不以为意,被雨水淋得透湿的发紧紧贴在脸上,苍白的脸色却有一种异样的颜采,那是嗜血的光和杀戮。 过了半晌,仿佛有靴子轧压过枯叶的声音,慢慢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大眼微微阖上,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似一座千年的冰雕,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声音却只是淡淡的传了出来:“情况怎么样了?” 黑衣男子恭敬地垂头:“回少主,情况已经探明,敌军主帅这一段时日确实未在军中,而是去了虚渺山见一女子,于今晚子夜从孤竹山经过。” 神色一贯的冷冽、清冷,唇角却抿的更紧,山风吹到极致,冷雨也并没有停下,依然是沙沙打落在树叶上的声响,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喜怒不动于色的自己,一向不受外界影响的自己,一向不畏寒的自己,在这一刻竟然觉得有一些寒意直逼心底,好冷好冷! 不远处,山间似乎有微弱的灯光在缓缓行移着,如果没有这朦朦雨雾遮住了视线,那看的不甚分明的光晕倒有些像夏夜里灵光闪动的萤火虫。 他恍惚的睁开眼睛,黑亮如深潭,亮起一道寒芒,声音温柔的像不经意间碰触的羽翼,“动手吧!”简洁的一句话,淡淡如秋叶般滑落。 埋伏在山林里的黑衣人一个个身形如闪电一般朝山下掠去。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1001_卷一001、暗夜偷袭(1)更新完毕! ------------ 卷 一002、暗夜偷袭(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1002_卷一002、暗夜偷袭(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泥泞的山路上,马车轧过的声音吱吱作响。【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夜色里,身着红色军衣的士兵步伐稳健的走着,神色是一贯的没有表情,手里的火把也烧得霹雳啪啦作响,却不一会儿工夫便被雨水淋灭,只留下马车前那摇曳不动的灯笼,暗淡的光影被风吹的摇摇欲坠,过了一会儿,终于熄灭。 雨水冲涮着山林中有一种清新的味道,隐隐约约透着几分血腥。 夜,静极,沙沙雨声未停,似谁在唱一首不知名的丧歌。 黑衣少年紧蹙双眉,黑暗夜里看不清他的神色,看着渐行渐近的车队,黑眸似乎燃烧着夺人心魂的光芒,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角,神色一贯的阴沉。【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忽然,他轻轻一笑,如同暗夜里芳华绽开,而这时,一声尖锐犀利的口哨声划破长空,他知道那代表什么,手中的长剑提起,身形腾空而起,快如鬼魅般朝山路上的正吱呀间不断的马车刺去,他想,如果能手刃敌军主帅,父王一定会非常高兴吧! 冰冷的雨拍打在薄凉的面容上,他浑然不顾这漫天的雨滴,脑海里只有一个单纯的冲动,杀人,杀了马车上的那人,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黑暗中,仿佛可以看到那闪着幽幽白刃的长剑,凌厉的杀气,冰冷的剑刃,在雨夜里显得欲加狞狰,而这雨夜,似乎也宣染了这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 长剑准确无误的挑起轿帘,马车里的人也似乎早已查觉,手中的长枪与他的长刀对接,响起刺耳的撞击声,而对方使枪的劲度震的他的手微微一麻。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长枪再度节节逼紧,还未在马车上站稳的身形被逼无奈的腾空而起,长剑再度翻飞,在手中转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后又直直朝对方刺去,不知打了多少回合,暗夜里似乎闻到血腥飞扬,如果眼睛能看见,一定可以看到鲜血将层林尽染,刺目惊心的红。 这个时间,火把却突兀地燃起,借着悠悠灯光,他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敌军的主将,而是战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鬼面将军,雨夜里,他仍是一身白衣,白衣上落着几朵红缨,像不小心点画上去的红梅,却在雨水的冲涮下瞬间晕开。 鬼面将军悠悠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儿。” 他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却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极差,极白,冰冷的雨砸在他脸上,他浑然不觉,黑亮的大眸定定的注视着他,手中的长剑无意识的收紧,似乎要捏成两截。 这时,身后的左右副手飞身上前,将他挡在身后,他浓眉皱起,“退下!” 两人身形未动,笔直的站在他面前,鬼面将军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唇角却勾起一丝冷意,那寒意仿佛直逼心底,下一瞬间长枪飞起,直朝他缓缓逼近。 这一次,他还未动,左右两位副手手持长剑挡住了鬼面将军的进攻,这两人自幼跟在他身边,他自然了解他们的身手,但是,显然,他们不是鬼面将军的对手。 那飞起的剑花,快的让人看不清。 下一瞬间,他似乎听到冲刺血肉的声音,沉闷而又悠长。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1002_卷一002、暗夜偷袭(2)更新完毕! ------------ 卷 一003、命悬一线(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1003_卷一003、命悬一线(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战场上生死乃两军交战的常事,每一个士兵踏赴前线的那一刻,就隐隐约约明白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意味着常事,刀剑无眼,战争无情,如果能将生命中的最后一滴血奉献给自己要守护的疆土,要守护的国家,倒也未尝不可。//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只是这一次,冰冷的雨似乎直直砸进心头,满目不可置信的看着似青山一般轰然倒榻的身影,少年震惊,腥红的眸似乎泛起更浓、更冽的杀意和残忍。 张着嘴,沉声喝一声:“九州――” 可是,却再也没有人能回答他,鬼面将军将长枪收回,带出一串洋洋洒洒的血珠,直直溅在他脸上,他心上,他茫然的举起衣袖将那些血一一擦去,抬起眼看向站在对面一丈开外的银面将军时,泛红的眸冷的似冬日里的一潭冻结的深水。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那鬼面将军唇角微微抿着,身上也是极冷然的寒意。 这本是一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不是他死,便是他亡,谁也左右不了。 泥泞的山路上,尸横遍野,就连这漫天大雨都没有将这血腥冲涮掉。 大雨也未有一刻的缓势,少年手中的长剑滑落在地上,扑通一声跪坐在黑衣人身前,动作缓慢的趴在他身上,紧紧 握住他的手,想开口唤“九州,九州。”一遍又一遍,他却连一句话都不能给他留下,大滴大滴的雨砸落,他极慢的抬起头,极慢的从地上拾起长剑,眼底是浓的几乎无法掩盖的恨意和杀意,他再也不用顾忌什么,因为,这一场偷袭,是他太过年少气盛,也太过轻狂,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如果能死在这里陪着大家,倒也未曾不可。 少年发狂似的朝鬼面将军砍去,本应行云流水的剑法却被他使的毫无章法,鬼面将军边退边挡,却没有出手围攻,毕竟在他眼里,这少年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呢? 冷雨幽幽,剑气凉凉,交错在一起,形成一副残忍的画倦。 不知打了多久,也分不清身上有几处剑伤,所幸一身黑衣将那腥红的血一一掩盖。 两人打得难分难舍,要不就是老天太厚爱自己,要不就是鬼面将军有意放水,九州的武功远远在他之上,不过十几招的工夫便将九州刺死,而两人在交手的过程中他除了些许的皮肉伤,并没有伤内要部,然而,正是因为对方的有意相让少年眼尾的恨意烧的更浓。 而这时,隐身于密林之中的弓箭手已作好准备,蓄势待发。 冰冷的箭声迎着雨,迎着风,呼啸的直直逼向部下时,少年像受伤的野兽一般怒吼了一声,终归他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就算他七岁开始修习帝王之术,却并不知道战争的残酷。 弓箭刺破血肉的声音、闷吭声一一在他耳边响起,是不能再听的声音,也是不能忍受的声音,他唇角依旧泛凉,黑眸里的痛意深的几乎让人无法抹去,站在猎猎风中,血腥伴着雨水盈满呼吸,他想,他不会忘记,也不能忘记。 少年固执的站在那里,身上中了数箭,却仿佛在这一刻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心伤。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1003_卷一003、命悬一线(1)更新完毕! ------------ 卷 一004、命悬一线(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1004_卷一004、命悬一线(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箭雨终于停了,他却没有死,极慢的转过身子,缓缓注视着尸体遍布的山道上,手下的百精兵几乎全部折损,那一瞬间,脸上浮现的不再是骄傲,而是沉沉的悲凉。//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那不应该是一个十二岁少年的目光,可是他却偏偏出现在一个十二岁少年身上。 不知是天意或者是有意,上天总算在这个时候开了眼,也就证明了少年他命不该绝,天意让他不死,他便不会死。 深山老林里,一向气候阴晴不定,就连刮风下雨也说不准。 突然间,狂风大作,倾盆大雨未有一刻喘歇的倾盆而落,将敌军燃起的烧的并不旺的火把给淋湿了个干干净净,黑暗再度袭卷整天个山林。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得了这个时机,几个残存的部下当然不肯错过,借着幽幽夜色,借着暗夜中的慌乱,几个残存的部下拖起少年便不顾一切的朝深山老林里冲去,而敌军也在这一刻似乎打了马虎眼,似乎也笃定了这些残兵伤将是不可能趁此机会逃走的,结果他们却真的逃走了。 人都言哀兵必胜,哀兵逃起命来也锐不可挡,所有人一路狂奔,仅存的唯一的念头便是只要进了山,只要寻一处隐蔽的地方,他们还有生还的希望。 一路狂奔,只听见呜呜风声,只听见密林沙沙声响,不知逃了多久,也不知道有多狼狈,等到终于藏到一个山洞里时,天色并没有亮起,少年的眉头皱的更深,一张英俊的脸上此刻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这一次本来意料之中的偷袭,却落了个满盘皆输。 他躺在洞里,奄奄一息,几个部下虽惊恐万分,却强作镇定,全部跪在了他面前,声音却有几分颤抖:“少主,末将不能再侍奉少主了,我等这便将敌人引走,待脱险后……” 铮铮男儿在这一刻却泣不成声,他睁着大眼,黑眸深不见底,声音低不可闻:“不――” 几个人跪在那里一一拜别,然后便离开了。 其实他知道这一路逃亡逃的并不顺利,因为带着身受重伤的他,想必也逃的不远,这个时候离开是为了给他求取一线生存的机率,哪怕很渺茫,这些人也执意去做。 山洞里并没有点起篝火,若是点燃又势必会引来追捕他的敌人。 可是寒意涔涔,冷意浓浓,身上伤势发作,畏寒至极,而他终于荣幸昏迷不醒。 茫茫深山里,天亮了,雨也停了,空气中仍带有凉意、湿意,还有那不知从哪儿飘过来的血腥味,一个紫衣黑发的男子撑着一把孟竹伞缓缓的踏在枯叶上,黑色的靴子并没有沾有泥滞,只是那一双眼睛却让人不寒而颤,那是一双似寒铁一般的眼睛,幽亮发光,似乎在吞噬这个世界一般,携了万千寒意,他很熟悉很自然的找到了少年的藏身之处,修长好年的手指撑着伞站在洞外时,紫衣上仿佛有万千霞光,像傍晚燃烧在天边的云霞。 他面无表情的屈膝蹲在少年面前,似认真打量了他一会儿,神色却突兀的掀起一丝笑意,音色却有些漫不经心的微凉:“从今以后,你的命便是我的,而你的名字就叫――” 沉吟了一瞬间,只一瞬,下一刻他脱口而出:“赫连尔曼!” 亲们,紫衣男子到底是谁?这期间是谁和谁的阴谋让少年受伤?最后会一一揭晓!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1004_卷一004、命悬一线(2)更新完毕! ------------ 卷 二、人生初见 ------------ 卷 二005、莲塘惊见(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05_卷二005、莲塘惊见(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修罗战争,血腥弥漫,残尸遍野,处处透着阴阴死亡气息,诉说着那曾经的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只是如今,经过风雨洗礼过后,那赤红的黄沙仿若泼了红墨一般的触目惊心,恐惧并没有因风雨稍减风毫。【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这一年轩国与黎国的战争,搞得大家普遍日子过得清心寡淡,处处一片愁云惨淡。 然,蜀国后宫里,依旧谈笑风生,姹紫嫣红,百花争艳。 此时,正是芙渠盛开的季节,芙渠灼灼,形成一幅天然的美卷。 一塘的风,一塘的莲,和那不知名的鸟语虫鸣。 阳光如画,映得整个宫殿金光灿灿,从远处看去,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美的令人心惊。【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听月轩里,上等汉白玉砌成的石桌上乱七八糟着鱼食,点心,精致小巧的茶杯里的茶水已失了温度,还有些许的酸梅汤静静地静待主人的浅尝,一位身着黄色碧霞罗的少女百无聊赖的趴在凉厅里横栏上,百无聊赖的将手中的鱼食一点一点的洒入莲塘。 莲塘里却没有鱼,灿若星辰的双眸里露着些许的不甘与不情愿,空气闷热闷热的,她自幼调皮爱动,但唯独不喜欢夏日炎热的天气,简直要了她的命! 瘪着粉唇,遣退左右宫人后,闷闷不乐的小脸突然飞起一抹灿若烟霞的笑意,乌黑发亮的大眼里有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却恍眼的让人不敢逼视。 美丽的大眼左瞄右移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宫人都走远了,才将黄色软底绣鞋褪下搁在一旁的石凳上,露出一双嫩白似藕的玉足,当下也不管不顾,赤足绕出了了听月轩,朝一块青色碧石上跑去,浑然不顾宫中礼仪,将裙摆高高提起,坐在青石上面,小巧的玉足轻轻碰触到泛着凉意的湖水时,银铃似的笑散落在湖面上,似掩了一塘烦热。 冰冷的湖水洗尽她的烦燥,小脸上净是满足的笑意,小脚丫也毫不含糊,不断的拍打着碧色的池水,激起一阵飞起的水花,雀跃的眸子闪着晶亮的神采:“呵呵,真好玩!” 少女笑得极为开心,就连天上的骄阳恍若在她面前也失了几分颜色,那暖人心脾的笑闪着耀眼的光芒,衣衫些乱,她坐在青石台上玩得极是趁心,自幼她生性喜动不喜静,藐视宫中礼教,就连父王都对她头痛不已,但是宫中上下也皆知父王独宠她一人,所以她在宫中一向吃得香,就连得宠的妃嫔也对她礼让三分,所以日子过得大为逍遥快活。 听着身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少女脸庞上难得浮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嘟着唇不高兴的开口道:“不是让你不要跟来了嘛,怎么又来了?” 顿了顿,并未回头,小声嘟囔道:“难道怕我玩的不知回去了吗?” 身后并未有人回答她,少女疑惑的转过身子,疑惑的皱了皱眉,却又自顾自的再度开口作叙道,声音却有几分耍赖:“这水又不凉,你就让我玩一会儿,好不好?”商量讨好的语气,复又转换威胁道:“不准告诉父王,我只是玩一下,而……”已字还未脱口而出,硬生生的收了回去,空气里一时静寂无声。 歌儿登场,亲们大力支持下吧!求收藏,收包养!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05_卷二005、莲塘惊见(1)更新完毕! ------------ 卷 二006、莲塘惊见(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06_卷二006、莲塘惊见(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坐在青石沿上的少女瞪着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操着手站在她身后不到一米处的身着蓝色织锦袍的少年,薄凉的一张脸,却美的让人不敢逼视,星子般的眸闪着幽深的冷意,还未开口已经将人冻结,小小的年龄眉宇之间却又有不符合年龄的大气。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薄凉的唇紧紧抿起,像个固执的不肯透露心事的孩子。 明明只是个孩子呢,装什么深沉,少女鼻间轻哼一声,这个浑身冒着寒气的少年是父王带回来的乞儿,记得她当时不依不挠的问着父王时,父王摸着她的头,一向温和的面容上竟闪过一丝寒如冬雪的冷厉,但是她还没有看清便像一朵绝美的烟花散落,甚至让人有些疑惑是真是假,声音淡淡:“歌儿,那是父王给你带回来的猎物,从今以后,他的命便是你的。【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父王还告诉她,少年名唤赫连尔曼,初见他时,她嫌弃的吐了吐舌头,那一身黑衣锦衣血污尽染,俊颜上净是血污,掩盖住他不知是美是丑的脸,唇角凉薄,气息微弱,她虽学医不精,但是也知道他受了重伤,小命不久将矣,师父替他清理伤口,去除已经溃烂的血肉,上药,包扎伤口,他却一吭不吭,耶律瑶歌想,就算是昏睡时,那时,他也一定很疼。 他在蜀国王宫里昏睡了整整一月,这一月来上等药材用了不少,他却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她甚至在宫里开了赌局,把碧瑶宫里上下宫人一一召唤来,押了赌注,猜他什么时候会醒,但是没有料到,他这么快会醒,那么重的伤,她以为他会死,没想到…… 他醒了过来,而且还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芙渠灼灼,徐徐缓缓的微风袭来,莲香浮动。 赫连尔曼黑眸里闪过一丝疑惑,只见他眉头轻拢,眼微有着不解的疑惑,看着她的时候困惑更深,仿佛记不起何时生命中曾出现过这个玲珑似玉的粉娃儿,浓丽的眉,漆黑如墨的大眼,秀挺的鼻子,粉嫩的唇,小小年纪已有惊人美貌,长大足已倾国倾城。 淡静如水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仿佛在留意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耶律耶律瑶歌狠狠瞪他一眼,却努力压着声音里的不悦,慰问似的开口:“你醒了?” 赫连尔曼慢悠悠的收回打量的目光,简单开口,声音却好听的宛如天籁,冰冷的如同地狱:“这是哪里?” 她瞧了瞧泡在水里的玉足,又怀疑的瞧了他一眼,但是足下似乎沾了湿辘辘的青苔,很不舒服,一双水灵的大眼左顾右顾了好一会儿,四周皆静,宫人这会儿也将她的命令贯彻到底跑了个干干净净,乌黑大眸闪过一丝颜采,有气无力的开口道:“蜀国王宫。” 还未等他有表示,又好心的接言道:“你不知道也属难怪,父王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处于昏迷状态。”担心他又想起自个儿身世太过可怜,言不由衷的加了点关心成份,抬眼望着他,在他脸上停了一会儿,才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咱们家的尔曼出来了,亲们,喜欢吗?多多支持哈!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06_卷二006、莲塘惊见(2)更新完毕! ------------ 卷 二007、公主落水(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07_卷二007、公主落水(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赫连尔曼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解的玩味,似乎没有听清楚她懵懂的讲解,单单记了她说的一个字,家,她说的是家,浓眉深深蹙起,为什么他的记忆一片空白呢? 白莲清香遂风而来,耶律瑶歌拍了拍手,理了理裙摆,突兀地站起身子,用力吸了一口气,许是动作的太生猛了些,许是足下青苔作的怪,许是那一个大大的动作,总而言之,那一天天公不作美,青苔作的怪,足下一滑,身着黄色宫装的少女扑通一声跌落在水中,激起了一阵浪花,甚至站在不远处的赫连尔曼衣服上都洒了不止三两滴的水滞。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自幼虽调皮爱玩,但是对于游泳却是一窍不通,落水后的她有一瞬间的茫然,求生的本能让她奋力的拍打着水面,大声唤道:“救命,救命呀――” 话音刚落,口中已灌了一大口冰冷的湖水。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救命――”再接再厉。 站在岸边的赫连尔曼听到了她的求救声,又瞧了瞧不远处的三三两两脸色一片灰白的宫人们,收回心神瞧着在湖里起浮不定的少女,不知是天性使然还是性子本来就冷淡,在他的人生中向来没有同情二字,更不会产生怜悯,也不会逞强去作什么英雄侠义的豪杰。 可是,瞧着少女沉在湖中宛如一朵凋零的花一般起起浮浮,他微僵的动作有些迟疑。 而这时,匆匆赶来的宫人脸上一片焦灼之色,声音已急的快要哭了,握着小拳头恨不得立时跳下水去,却仍坚持着抖着嗓子将话说完:“公主,公主不会凫水呀!”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更是分外焦灼,开口讲话的那名宫人脸上却是一副势死如归的表情,还未等人回应便已毫不含糊的扑通一声跳进了芙渠池,哈!忠心的奴才! 凡事有带头,便紧接着又是扑通的一声,紧接着又是扑通扑通扑通很多声。 这真是一道奇景。 芙渠池里,一时热闹非凡,会游水,不会游水的乱成一团。 “公主,奴婢来救您了!” “公主,您不能有事啊!” 叫喊声更是此起彼伏,花里胡哨的宫装在碧色湖水里显得像一幅五颜六色的山水画,不会凫水的边呛边呼救命,会凫水的游来游去寻找着她们口中的公主。 赫连尔曼没什么情绪的目光正正落在池里狼狈不堪的黄衣少女身上,眼见宫婢们离她的坠池的方向越来越远,而她似乎也没有挣扎的力气,整个人似乎在渐渐下沉。 不知道为什么,眼见那些忠心护主却没起什么实质性作用的宫人都纷纷跳水救她,他的原本冷漠淡静的心突然生起了一丝说不清的情绪,理智未动身形已动,扑通一声又是一声落水声,赫连尔曼奋力朝她游了过去,将她一把捞了起来。 将少女放在岸边的听月轩里,没有什么情绪的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浑身尽湿的少女星眸微闭,脸色苍白如纸,好看的唇淡的没有一丝颜色,就仿佛她死去了一般,身上的凉意瞬间弥漫,那一瞬间似乎有慌乱,低低唤道:“喂!喂!你醒醒,快醒醒,快点醒过来!”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07_卷二007、公主落水(1)更新完毕! ------------ 卷 二008、公主落水(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08_卷二008、公主落水(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可是,凉厅里,空荡荡的,却没有人能回答他。【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明明她刚刚明媚似花,娇笑如春日朝阳,浑身上下透着勃勃生机。 这一刻,她却没有意识,一动不动的仿若已经死去,身下是一大片水滞。 而匆忙赶来的太医训练有素的将昏迷不醒的耶律瑶歌公主抬进碧瑶宫里施救,而赫连尔曼的伤口经水一泡再度裂开,痛意一波一波袭来,微微蹙眉,该死的,那个小丫头死活关他什么事,他为什么那么好心,为什么呢? 他痛的脸色发白,干涸的唇仿佛像沙漠里没有水的游鱼一般,看着宫人们将那黄衣少女带走,他欣长的身子狠狠一晃,狼狈的跪坐在地上。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公主落水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这也由此证明了皇宫是没有什么秘密的,更证明了一点就是宫人的八卦的影响力是非比寻常的。 碧瑶宫外,耶律齐一身黑色龙纹锦衣踏着青石地板急步而来,自从内侍传来耶律瑶歌落水的消息后他抛下一干议臣的大臣在太和殿,急急赶到碧瑶宫,瞧见进进出出忙碌个不停的宫人,眉头下意识的扬了扬,眼里的冷意更盛,仿佛腊月寒冰,抬起手打了个手势制止了正欲唱喊的宫人,大步朝内室行去,眼角的余光瞧见一身蓝色织锦袍的少年跪坐在殿内,他身形笔直,脸色苍白的厉害,这么久没见他了,没想到他还活着,当初把他救回来的时候安置在碧瑶宫偏殿的清凉殿,便再没有见过他,没想到,他竟然醒了,发上未干的水滞一点一滴的滑下,一个宫人正站在他面前数落着什么,他神色有着无与伦比的孤傲,只是那暗暗收紧的指骨似乎在极力克制些什么,耶律齐不动声色的停住了脚步,站在了他面前。 正在训人的太监也立即止住了训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前渗出冷冷汗意,却不敢抬袖口去擦,“奴才给皇上请 安!皇上万福!” 这一声惊喊着实惊了碧瑶宫里正在忙进忙出的宫娥太监,扑通扑通,都很是悲壮的跪在了耶律齐跟前,“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耶律齐不动声色的抬了抬手,“起吧!” 然后,便未在做停留,欣长的身子朝跪坐在不远处的赫连尔曼移去,直至站在了他面前,才停下了步子,一派闲适操着手淡淡的看着他。 赫连尔曼看着明黄色的龙靴站在自己的面前,强烈的压迫气息逐渐逼来,猛然一抬头,正撞进耶律齐研究、探视、打量、意味深长的眸光里,只一眼,便觉得如坠冰窖。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双眼睛,似埋藏在地下的千年寒铁,幽亮发光,似乎带着吞噬这个世界的阴霾一般,携了万千寒意,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只一瞬便又收回,然后一派闲适的寻了一方软榻坐了下来,漫不经心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才缓缓开口道,声音淡淡,却冰冷入骨:“公主是怎么落水的?”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08_卷二008、公主落水(2)更新完毕! ------------ 卷 二009、倔强少年(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09_卷二009、倔强少年(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碧瑶宫里一时寂静,没有人敢开口,宫人们一大片的跪坐在地上,更有胆小的吓得浑身颤抖,早就听闻王极为宠爱耶律瑶歌公主,自小到大,皆可比拟王后所享用的尊贵。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然,今儿个,公主在她们眼前落水,万一有了什么差错,恐怕碧瑶宫上下人等全要陪葬。 赫连尔曼神色一贯的冷冽、清冷,唇角却抿的更紧,声音却比他更冷,更淡:“失足。” 耶律齐顺手接过宫婢递过来的茶水,没有什么情绪的眼尾渐渐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茶水啪的一声搁在了桌子上,声音更冷,更幽:“赫连尔曼,看来你忘了你的责任了。” 赫连尔曼抬起头,有一瞬间的茫然,“什么?”脑海里有一些模糊的事片段,却是一恍而过,快的让他无法抓住,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一遍又一遍的复述,从今以后,耶律瑶歌就是你的主子,她生你生,她死你死。//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痛意在脑海里迸裂,像冬日里寒潭里的深水在心底蔓延开来。 耶律齐失笑,其实并未真的笑出来,伸手夺过贴身侍卫的佩剑,长剑凌风而至,紧逼在他脖子上,带着冰冷的凉意,“朕要你的命!” 此话一出,倘大的碧瑶宫一时静寂无声,宫人们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 虽然王在宫时一向喜形不露于色,可是今儿个似乎是真的发怒了。 赫连尔曼浑然不以为意,抬起手揉了揉额角,那些久远的回忆似乎一点一滴想了起来,可是却模糊的不甚清明,到底他遗忘了些什么呢? 耶律齐看着他脸上并没有愄惧,也没有惊慌,甚至连一丝丝惧怕的表情都没有,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心思到底有多深呢,他有些好奇,手指微微用力,似乎听到了冰刃与肌肤重合在一起的声音,白皙脖子上清晰的出现了一道血红的印记。 赫连尔曼浑然不以意,似乎那刀不是架在他脖子上,那血也不是他流的,唇角微微抿起,带着冰冷的味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耶律齐突兀地笑开,灼灼目光落在他身上,手中的长刀反手一抽,带出一串洋洋洒洒的血花,蓝色锦衣上像不小心洒上的几滴水滞,“朕费用心思把你救回来,自然不会舍得让你死,赫连尔曼,保护公主不利,朕该怎么处罚你呢?” 赫连尔曼紧紧的咬着下唇,直至咬出一排殷红的血印来,才不由自主的轻轻松开,那饱满浓丽的唇立时添了一抹妖娆,诡异的令人心惊,就仿佛暗夜里盛开在地狱里的曼珠沙华一样令人心惊,带着嗜血的冷意,却让人忍不住想去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殿内,没有人敢出声,甚至连替他求饶的人都没有。 冷意,不断的泛开,再泛开,像砸落在心底一般,是绝望的冰凉。 突然,赫连尔曼带出一抹突兀的笑意,幽幽的在殿内响起,那蓝衣少年从地上站了起来,站在耶律齐面前,淡淡开口:“贱命一条,留着无用,不如王收了我这一条烂命吧!”冷冷的目光落在耶律齐脸上,稚气的脸上却出现不符合年龄的大气和沉稳,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09_卷二009、倔强少年(1)更新完毕! ------------ 卷 二010、倔强少年(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0_卷二010、倔强少年(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殿外的侍卫鱼贯而入,静待着耶律齐的一声命令。【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耶律齐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热茶,却嫌有些烫嘴“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地上众人更是战战兢兢,仅有那站在正中央的蓝衣少年神色一贯的冰冷,并没有恐惧或者讨饶的表情。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求饶声不断响起。 耶律齐欣长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眼尾含了一丝笑意:“你不求朕吗?” 赫连尔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求有何用!” 耶律齐接过宫人再度递过来的茶水,小心的抿了一口,茶温适中,慢悠悠的再度抿了一口,有条不紊的放下,“那……拖出去斩了吧!” 此话一出,碧瑶宫里更静,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耶律齐的声音再度慢悠悠响起:“云清,今日随驾的宫人一律拖出去杖刑一百。” “慢着!”一声稚气的声音从内殿里传了出来,珠帘掀起,带出一串悦耳的脆响,一声白色锦衣的耶律瑶歌由着贴身侍女搀扶着缓缓的走了出来,长发未挽,散在肩头,模样有几分憔悴,杏子般的眼不知是在水里泡的太久了还是其他缘故,亮晶晶的仿佛酝酿着一泡热泪,脸色却极是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唇色淡的没有一丝颜色,却仍是勾起淡淡的弧度。 跪坐在地上的宫人不由自主的暗舒了一口气,只要耶律瑶歌公主在,许是惩罚…… 耶律齐看清来人,脸上冰冷的气氛难得缓和了一瞬,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又亲自将耶律瑶歌搀扶挨着她坐了下来,声音却有几分冷硬:“不是落水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 兀自想了想,又瞧见殿内大开的窗户,顿了顿,吩咐道:“来人,关窗。” 耶律瑶歌依偎在耶律齐怀里,小手攀着他的衣袖,揉了揉他的衣服,才小心、谨慎、严谨的回答道:“歌儿没事了,内殿太闷了,所以想出来透透气。” 耶律齐知道她是为了求情而来,当下神情一顿,“来吧,吩咐下去,替公主重新打造一座宫殿,不能太闷,免得热坏了公主。” 耶律瑶歌小手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失了一半,才有分寸的拒绝道:“父王,这里挺好,挺好的,歌儿不需要再造宫殿。”记得这处碧瑶宫也是因为自己一句无心之言,父王命人三月建成公主行宫,导致她在宫内人缘普通不好,所以为避免更受孤立,她只能普通一些。 耶律齐了解自己的女儿的性子,揉了揉她的发丝,怜爱的开口道:“太医怎么说的?” 耶律瑶歌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什么事也没有,幸好尔曼抢救及时。” 一干侍卫抓人也不是,放人也不是,侧耳站在殿内听着软榻上的两人闲话家常。 耶律齐不动声色的目光静静地落在赫连尔曼身上,眼里渐渐浮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这个少年,从第一眼看到他,他便相中他,费尽心思才将他诱入蜀国王宫,当他一枚棋子,他自然舍不得这个时候杀了他,然,声音益发从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0_卷二010、倔强少年(2)更新完毕! ------------ 卷 二011、倔强少年(3)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1_卷二011、倔强少年(3)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一张小脸当即垮了下来,眼见开口求情也没有用,思付了好一会儿,这会儿再去搬救兵已是不可能,乌黑大眼左瞄右移了好一会儿,看着站在那里的赫连尔曼身形像一座苍山秀挺俊逸,只是那张脸太过苍白,才突然想响,他今儿醒来的时候又不顾伤势跳进芙渠池救她,估计这会儿伤口又裂开了,如果因为自己赫连尔曼有事,她便是万死也不足以辞疚,而且师父用了不少续命的药材才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如果就这么被父王处置了,岂不是太过浪费,而且碧瑶宫向来不允许有处置宫人的条例,当下一把抓过耶律齐的衣袖不依不挠的开口道:“父王,一个月前父王把尔曼赏赐给了歌儿,对不对?” 耶律齐知道女儿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本就没有真心想要惩罚尔曼,便作了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顺着她的话叙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耶律瑶歌的一张小脸净是得逞的笑意,眸中带喜的笑道:“那尔曼如果做错了什么事,理应由我来处置的,是不是?” 耶律齐点了点头:“这样说也没错。” 耶律瑶歌松了一口气,沉吟了一瞬,再度开口道:“父王既已许诺将尔曼赐于歌儿,从今以后要打要罚应由歌儿来处置,今日落水一事是歌儿太过调皮,与宫人无关,尔曼救了歌儿一命,如今父王却要处死尔曼,试想,歌儿今后陷于危难还能有谁能舍命相救。” 耶律齐怜爱的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发,歌儿年岁渐长,眉眼渐渐有柔儿的感觉了,只是,脸上的恍惚一闪而过,平静过后,又是一统天下的王者风范,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歌儿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宫中礼制不可废也,公主落水一事,自然要作惩戒。” 耶律瑶歌想了想,欲答:“……” 耶律齐又面无表情的接过话来,嗓音清清淡淡:“每人杖樍二十,扣除半年月俸!” 耶律瑶歌欲再开口求情,已听见殿下宫人齐声拜谢,脸上一副感恩戴德的情情:“多谢皇上恩典!”耶律瑶歌一脸无奈的看了看殿下的宫人,踌躇的看了看父王一眼,却瞧见他像没事人一样端坐在那里,脸上一派从容闲适的表情,耶律瑶歌转过脸去,目光定定落在赫连尔曼身上。 赫连尔曼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或许该说他是一个没有表情的孩子,可能是身世太过悲苦,对世间万物皆提不起兴致,看着那蓝色少年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隔在了宫门外,耶律瑶歌心里突然觉得对尔曼的身世有了几分疑惑,但疑惑仅限于几秒钟,也兀自下了定论,父王说他是个乞儿,她总不太相信,但是天底下十一二岁的孩子大多调皮任性,就连她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也是如此,全然没有一点成年人应有的自觉,所以耶律瑶歌自然也就把尔曼划列于穷苦人家的孩子,也当下就对这个苦命的孩子多了几分怜惜,在心底暗暗发誓要对他好一些,对他好一些,像宠爱弟弟一样宠爱着他。 亲们,如果你们喜欢文文,动动你们的小手,努力收藏,努力包养吧!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1_卷二011、倔强少年(3)更新完毕! ------------ 卷 二012、过往云烟(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2_卷二012、过往云烟(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一晃七年而过,依然曲叶水秀,茶山山清。//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然,这七年林林种种,却不三言两语且能言尽,记不得这七年鲜明记忆,像黑暗中的阴影一样笼罩下来,却有疼痛的冷意,像细长的绣花针,不动声色的刺入心房,每每想起,都是缓慢而绵密的疼。 这一年,耶律瑶歌年满十五,赫连尔曼年满十九。 因是耶律齐五十岁的生辰,耶律瑶歌难得出山和尔曼一起回宫祝寿,一路上平静而又安宁,两人在一处的时候,大多时候耶律瑶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反观尔曼,身负保护耶律瑶歌的重任,向来比较淡漠寡言,两人的性格是一个极大的落差。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马蹄声哒哒响起,在官道上显得绵远而又悠长。 耶律瑶歌自幼姐妹众多,但因得父王宠爱,所以姐妹与她并不亲近,七年前,平空出现一个赫连尔曼,又是师父司空亮的第二个关门弟子,她自是欣喜不已,自然与他非常亲近,且这个师弟虽然生的不是很好,也不足以名动天下,倾国倾城,然,却深得她心。 唯独一个冷漠性子在他诸多完美中平添了一个不完美,但这些无伤大雅,她左右并不在乎,那一年,尔曼挨了二十大板,其实这二十大板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奈何那一次他刚刚重伤清醒,身子骨极弱,泡了冷水后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度裂开,这也直接导致那二十大板的作用重之之重,又让尔曼在榻上给多躺了十天半个月。 这十天半个月,耶律耶律瑶歌与赫连尔曼的关系并未缓合,这二十大板因耶律瑶歌而起,却与耶律瑶歌并无关联,该说与耶律齐,与这蜀国王宫里的宫礼有莫大关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正是这个道理,耶律瑶歌一心认定愧对了尔曼,拼了命要好好补偿他,但凡耶律齐赏赐的上等珍品补药统统往赫连尔曼的清凉殿送过去,这一次大补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清凉殿里所居的宫人普遍都有发胖的嫌疑,就连一个太监养的鹦鹉都没能幸免。 然,赫连尔曼身子骨依然弱不禁风,保持苗条体形,着实让人非常头痛。 赫连尔曼重伤痊愈之后,肩负起保护耶律瑶歌的使命,所以要学的东西自然很多,也幸好师父精通的东西也实在多,于是父王和师父不知怎么一商量,赫连尔曼便随着耶律瑶歌一同离宫在孤言山修习训练,她修习的是医术,尔曼修习的是十八般武艺。 师父是隐世高人,素有药圣之称的司空神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少王孙贵族捧着白花花的银子上门求药,却不得其门而入,耶律瑶歌觉得这阵势实在太忒阔了。 但,这并不是耶律瑶歌学医的唯一原因,真正让耶律瑶歌下定决心求医的原因,其实是尔曼,这么多年,看着尔曼旧伤未去,新伤又来,皮肉上净是密密麻麻的伤痕,带着狰狞的冷意和触目心惊的痛意,耶律瑶歌年少,并不懂避嫌,但隐隐约约也知道尔曼因何故,因何事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她问起师父的时候,师父总是摇头叹息,并不言语。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2_卷二012、过往云烟(1)更新完毕! ------------ 卷 二013、过往云烟(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3_卷二013、过往云烟(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于是耶律瑶歌当下也便决定开始随同师父学习医术,指望着逢尔曼受伤时刻能帮他包扎一个素质良好的伤口,后来逐渐长大了,便知道医者心,天下心也,她有旷世医学,自然要普渡天下万民,救济天下苍生的神医公主,等她年满十五岁的时候,突然惊觉,隐于深山老林里,空有绝世抱怀,却难得遇上实操,除了赫连尔曼,那时她年幼,并不懂得男女避嫌,后来渐渐长大了,这件唯一的任务也被师父接替了。【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耶律耶律瑶歌在孤言山和赫连尔曼整整七年处在一起,整整七年耶律瑶歌也终于越来越发解尔曼的性子,尔曼倔强、淡漠、深沉,对所有的事情漠不关心,而且从来不会因为耶律瑶歌是公主的身份而多加一分关注,耶律瑶歌觉得这一点证明了尔曼实在是一个不畏强权的人,而这在乱世中真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正因为难得,才弥足珍贵,耶律瑶歌生为公主,自幼享受荣华富贵,虽蜀国在三国之间国力最弱,七年前那一场气动山河的轩黎之战让两国元气大伤,所以蜀国才有喘息时间,休养生息,于这些年来国力渐强,天下已然有三国鼎力的局面。 抬眼远远瞧见在风中招摇的茶馆,耶律瑶歌策马停了下来,侧脸微微回头望着一身红衣的赫连尔曼,是他这七年来惯穿的颜色,红的似天上残阳,也似遍地生的红莲,远远瞧过去,是妖娆地赤红,其实,赫连尔曼生的并不是顶美,可是却耐人寻味,紧锁的眉头,饱含威严的眼,俊挺秀逸的鼻,和一双终年淡淡抿起的凉薄的唇,这些融汇在一起竟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看了他整整七年,这个时候,耶律瑶歌突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像久居阁中的小姐突然看到了心上人一般,有重逢的喜悦和无限的娇羞,抬起眼,惊见尔曼递过来的清清淡淡略带寻问的目光,耶律瑶歌强作镇定的咳了一咳,掩去窘态,紧握了握缰绳,眉眼起了一层淡淡的慵懒,有些嫌累道:“尔曼,我有些累了,前面有一处茶馆,不如我们吃些东西再赶路吧!” 赫连尔曼神色未变,一惯的冷然:“是,公主。” 耶律瑶歌眼尾里的疲倦尽失,揉了揉鼻子有些不满意又有些耍赖的纠正道:“尔曼师兄,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以后叫我歌儿,歌儿,你又忘记了是不是?” 赫连尔曼瞧见那被她揉得泛红的鼻尖,握着缰绳淡淡道:“君是君,臣是臣,微臣不敢直呼公主闺名,还望公主见谅!” 耶律瑶歌气的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撑着头,声音一派委屈,“尔曼,我们相处七年,难道还抵不过君臣之分吗,如果我不做公主,你是不是就会唤我歌儿?” 见他没有反应,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耶律瑶歌已觉失言,却又继续失言道:“难道这些年你还不知我的心意吗,尔曼,你以为此次回京除了与父王祝寿,还有什么?”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3_卷二013、过往云烟(2)更新完毕! ------------ 卷 二014、奉旨回宫(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4_卷二014、奉旨回宫(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七年来,耶律瑶歌虽身为公主,却从来不会乱发脾气,从来都是巴心巴肝的对尔曼好,从来都是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都送给他,从来都是把自己最爱吃的东西也分给他,她理所当然的对他好,他理所当然的选择接受,可是,这一次,她声声的质问,就仿佛是一把无形的锤子一般闷闷的砸进自己心底,看着她只手捂着脸只手握着缰绳横冲直撞的朝茶馆奔去,他心里竟然有种无以言喻的恐惧,马蹄声过,是一阵,飞扬的沙尘。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一滴青泪从眼角滚落下为,坠入漫天的烟尘中。 那一抹红衣身影消失在漫天的黄沙中。 赫连尔曼有些被质问住,沉思状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收回没有什么情绪的目光,这一次奉旨回宫,他又怎么会不知道等待他和耶律瑶歌的是什么呢,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欲加淡然,他与耶律瑶歌,正如她所说,一个臣,一个君,君要臣死,臣又怎么能不死。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翻身下马,耶律瑶歌气冲冲的将骏马交予了一旁的小二,然后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在门槛处停了一瞬,瞧见尔曼远远的跟了上来,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扭过头去,又愤愤的跺了两脚,看样子确实气的不清,一边寻了一方凳子一边有气力无的喝道:“来一壶好茶。” 茶水很快就端了上来,耶律瑶歌想也没想,闷不吭声的倒了一碗茶水,闷不吭声灌了一大口,似乎有淡淡的血腥,然心头正气的要命也没有顾忌那么多,喝完之后才做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暗自思付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刚刚自己真真气过头了,尔曼他说的也在理,自古以来君臣等级森严,她这么在他跟前无理耍赖,哎……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他的冰块性子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刚刚在他面前还闹了这么一个大笑话,真是,真是,在他面前自己永远处于下风啊! 败的一踏涂地,简直丢了皇族的脸,丢了耶律家祖祖辈辈的脸。 正思付着,尔曼已自顾自的在她面前坐定,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半晌,道:“抱歉。” 耶律瑶歌原本是个急性子,刚刚在外面发了通脾气,又灌了一大碗凉茶,又反思了好一会儿,心情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听他的道歉也略感受用,也想起方才是激动太过了,揉着鼻子尴尬地咳了一声:“算了,这次就……” 赫连尔曼语气平静地补充:“我来晚了。” 耶律瑶歌大度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里,过了片刻,才茫然的找回自己的声音,气得眼冒金星,一张雪色小脸似染了一层淡淡的烟雾一般绯红的厉害,话都说不利索,却仍是一字一顿的坚持把话说完:“让你来晚了,让你来晚了,没茶喝。” 赫连尔曼也不以为意,握着茶壶的手顿了一下,似含了笑:“那喝水总成了吧!”话音刚落,又转过头对一旁的掌柜说:“来一壶白开水。” 耶律瑶歌气急败坏的瞧了他一眼,气急败坏的拍了一声桌子,气急败坏的使着小性子怒喝道:“茶水没得喝,白开水也不准喝,什么都不准喝,现在回宫。”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4_卷二014、奉旨回宫(1)更新完毕! ------------ 卷 二015、奉旨回宫(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5_卷二015、奉旨回宫(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赫连尔曼撑着腮,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垂头丧气的一副怒容,眼中闪过一丝极微弱的笑,立刻又淡下来,慢悠悠的道:“可是――”好听的尾音拉的有点长,顿了顿,“我渴了。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暗自咬了咬牙,被怒气蒸红了的双眼绯红的厉害,话音一转,却是转过头对呆在一旁不知是走是留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能有什么反应的小二说道:“还不快点把茶呈上来。” 小二抬开眼帘,呆呆的望着她,这么多年,他敢保证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倾城女子,刚才她进门时他只觉得红影一闪,此番才真正看清少女的模样,浓丽的脸上还是气焰高涨的模样,却难得的好看,就仿佛是夏日里浓丽而艳美的蔷薇花,那种鲜明、饱满、重重叠叠的美丽,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直至坐在旁掌柜的压着嗓子低咳几声,惊慌失措的小二才回过神来,殷切的连连点头应道:“是,是,我这就去。【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尔曼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俊颜上并没有出现太多表情,依旧是那一张冰块脸,冷冷的带着凉意,不动声色的目光,漫不经心的拿着茶杯握在手中。 耶律瑶歌边揉着鼻子边从袖子里取出一方丝帕,不好意思的在脸上蹭了蹭,再度不满意的恨恨指控道:“赫连尔曼,你混蛋!” 赫连尔曼瞧着她气急改坏的模样并没有应答,眼尾慢慢的酝酿出一丝笑意,瞧见耶律瑶歌闷闷不乐的将瓷杯拾起遮盖住那张明亮艳丽的脸时,笑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他从来不会忘记两人之间的身份,犹如一个巨大的屏障将两人远远的隔开,漫不经心的握着茶杯,却没有喝,反倒是在细细的打量着什么,似乎在暗自思付着什么、 耶律瑶歌别过头,闷闷不乐的哼了一声,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他如此,该说他天性凉薄还是后天养成至此,这个问题她思考多年依旧未果,因为赫连尔曼这么多年话语实在不多,两人相处七年,她依不懂他,他对她极为尊敬,极为疼爱,然,私心里她总觉得这层关系却如同天上繁星疏远不可及。 午后的天气很好,阳光美好而又宁静。 淡淡的阳光从镂空雕花窗口照了进来,墙上出现斑驳琉璃般的光影,一时之间,茶馆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说话,耶律瑶歌撑着头,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大口茶,渐渐觉得生了一些困意,在沉闷的午后显得越发浓重而又悠长。 小茶馆里一时微风徐徐,带着无穷无尽的凉意和睡意。 这时,耶律瑶歌突然“哎哟”了一声,捧着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赫连尔曼一向平静如水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疑惑,复又一把扯过她的手腕,移至自己跟前时,轻轻握在手里,凉意,突然一点一点蔓延开来,冰冷入骨,饶是他有浓厚的内力仍然觉得有些冷意,心神一敛,耶律瑶歌此时明亮的面容上似乎染了一层淡淡的紫灰色。 那是,中毒的模样。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5_卷二015、奉旨回宫(2)更新完毕! ------------ 卷 二016、突生意外(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6_卷二016、突生意外(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从初入茶馆到坐下饮茶,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也有细细打量,这确实是一家年代久远的茶馆,虽然样式有些陈旧,但是保管的还算完整。//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赫连尔曼紧紧握住耶律瑶歌的手,动作娴熟的帮她把了脉之后,神色突兀地掀起一层凝重,这毒,他并没有见过,耶律瑶歌微弱的喘息在耳边淡淡响起,似乎还夹杂着不能忍受的痛楚的呻吟,她从小到大,一向受了丁点儿伤反而叫的欲加厉害,让他揪心,而,如果真的受了什么重伤,她绝计是不吭一声的,这样的她啊! 清冷的眸子突兀地浮起一怒意,那怒意像大海里卷起层层的波浪一点一点堆积起来,声音却强作镇定:“是谁,下的毒!还不给我滚出来!” 茶馆里一时静寂无声,小二吓的一个踉跄跪坐在地上:“我不知道,不知道……” 腥红的眸,泛着冷冷的幽光,像暗夜里嗜血的魔鬼,此时此刻,心底只有有种想法,要将那下毒之人碎尸万断,以泄心头之恨:“滚――” 他低下身子,眼睛和她的眼睛对望,那一对清澄明亮的双眼里似乎有一丝朦胧不清,透着微微的蓝,这是,痛意突然慢慢袭来,他虽然没有见过这种毒,却也有听闻过。【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只是,怎么会有人得知公主回宫的消息呢?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蹙,耶律瑶歌归宫的消息并无人知晓,除了宫中那几个位高权重的主子,是谁?想置耶律瑶歌于死地呢? 他尝试着握着她的手,尝试着和她说话:“公主,公主,公主――”连叫了三声耶律瑶歌才恍惚的睁开睛,杏子般的眼闪过一丝疑惑的光芒,只是还未来得及绽放便已逝去,声音已微弱的不成样子,小手攀着他的衣袖,似不能忍受,额前大滴大滴的汗意冷涔涔的滚落,不一会儿工夫,胸襟处已湿了一片,像不小心打翻的水滞:“疼,疼,尔……曼。” 她连说话都不成句,却仍然坚持要说,“我……没事。” 一向没有什么情绪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不忍,赫连尔曼抱着她腾空而起,低声安慰道:“歌儿,不要怕,我这便带你去看大夫,你要忍一忍。” 耶律瑶歌本是司空神医的嫡传弟子,奈何这一刻疼痛让她失了心智,只能指望着乐曼能跑快一点,带她回宫,毕竟此时离孤言山太远了,而远水救不了近火。 她依偎在他怀里,似乎感觉到了一阵温暖,手指却是无意识的收紧,再收紧,雪一样的脸上在阳光的照耀下恍若透明。他的声音颤颤,像是怕她睡着了,他一生很少有害怕的时候,就连十五岁那一年,只身闯入敌营窃取机密,他浑身是血也没有怕过,这一刻,他却在害怕,声音沙哑的不像是他的一样,颤颤地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不厌烦的唠叨着:“歌儿,我一定会救活你的,一定会的。” 眼前红影一闪,赫连尔曼已将耶律瑶歌一把带上那匹休息好了的马背上,正欲离开,却在这时,这刻,一柄冒着寒意的冷箭从屋檐上唰的一刺了下来,而箭头,正逼耶律瑶歌。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6_卷二016、突生意外(1)更新完毕! ------------ 卷 二017、突生意外(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7_卷二017、突生意外(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没有人看清是怎么回事,那柄带着凌厉冷风的箭在即将射到耶律瑶歌身前时,赫连尔曼不知何时从袖口里已掷出一枚银叶子,羽箭在空中打了几个跟斗才悠然落地,赫连尔曼漫不经心的抬起头,脸上又是那种一贯冷血无情的杀意,带着无穷无尽的冷意。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屋檐上潜伏着几个黑衣人,手持长剑直直朝两人逼来,银的剑在明晃晃的日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赫连尔曼不动声色的扬了扬眉,他平素是怎么样杀人的,他大意让耶律瑶歌中了毒药,可是水壶刚刚他有仔细研究过,并没有毒药,到底是什么时候耶律瑶歌中毒了呢? 他下意识的抱紧了耶律瑶歌,她并没有听到他的话,陷入了昏睡,这么多年,她真的不是一个适合见到血光浮影的女孩子,所以,她睡了,这样也好。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赫连尔曼抬起眼睛,眼底的担忧已毫无情绪的掩去,看向黑衣人时,寒潭深泉般的一双眼,微微扫向四周隐蔽的黑衣人,半晌,亮起一道寒芒,竟给在场的所有人一种惧意。 不动声色的抽出软剑,冷冷的眼带着毁灭天下的寒芒,灼灼日光下,一身血红锦衣的尔曼右手抱着耶律瑶歌,左手握着长剑,动作潇洒利落,手持长剑的黑衣男子携着冷冷的杀意正要向他刺来,他手中的长剑已飞快的欺上黑衣男子的面门,自眉心劈头一刀,快得像飞逝的流光,黑衣男子整张脸被劈成血淋淋的两半,绽出的血染上他的红衣, 从始至终,他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是,一剑毙命的手法! 血花,映红了脸,在茶馆四周开起了一朵朵暗夜里的红梅。 美丽的令人心惊,也令人折服。 没有人看到他出剑,那剑法,快的如同闪电,没有片刻的停留,冷、狠、绝,这是他修了整整七年的必修功课,这一刻却发挥的淋漓尽致,饶是如此血腥的场面,那些黑衣人像是无意识的围攻上来,一波又一波,未曾停歇。 赫连尔曼微抿着唇,眉宇间的冷意未散,仿佛杀人如同切西瓜一般,人命,有时候真的如同蝼蚁,只是,这些黑衣 人也着实够忠心,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他们唯一的终极使命便是杀人。 杀戮,没有止息,赫连尔曼眉眼里并没有一丝惧意,甚至随着越来越多的猎杀在他眼中竟然成了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感,他享受杀人的乐趣,觉得这样才能真正主宰人生,但是私心里却并不喜欢杀人,对,他很讨厌杀人,却迫于无奈不得不死人,这果然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本就是一身红衣的他此刻红衣上也看不清是浓郁的血滞还是不小心洒上的水滞,怀里的耶律瑶歌微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浑然不觉四周发生的光景。 杀手却越来越多了,整个茶馆几乎成了一片血色的海洋,腥红的血在青石地板面浮动,流淌,像漫无目的延长一般,带着幽冽的冷冽,也像映在地面上一副血毯。 清冷笛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而不知道从何处又冒出来一些黑衣人,赫连尔曼握着长剑的手有些发麻,那些黑衣人仿佛永远也不会死一般,倒下了一批,又很快的站起来又往前冲,似乎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那是,死士……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7_卷二017、突生意外(2)更新完毕! ------------ 卷 二018、九死一生(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8_卷二018、九死一生(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突然,有一种凉意从心底蔓延开来,他曾听师父讲过死士的传说,但终归是没有亲眼所见,也向来抱着不可一否的态度,毕竟传说只是传说,没有亲眼所见便不能当真。//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传闻中的死士,杀戮成性,刺杀任务一旦下达,不完成绝不罢休,如果还有生的迹象,便没有停止的念头。而且死士只忠于下令之人,如果想要让他们停止打斗,必须找到发号施令的那一个人,否则只能陷入永无止境的战争,除非死亡。 死士,顾名思义,便是以死亡的尸体用秘药炼制成的不死之身。 天底下,没有人能破解死士之阵,赫连尔曼边思索着边把长剑换了个手,左手将耶律瑶歌揽在胸前,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庆幸耶律瑶歌中毒了,如果没有中毒,恐怖这个时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思绪在动,手法也未停,然而,赫连尔曼就算再身经百战,也敌不过这些死士们的车轮战术,因为他们没有死亡,只有生生不息的攻击。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渐渐的他的抵抗力有些微弱了,而后背似乎也中了一刀,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流下。 不作他想,他也知道,那是血。 血,只会引来死士更加疯狂地进攻,苍白容色浮出一抹苦笑,没想到他赫连尔曼,名动天下的杀手竟然会有如此落魄的一天。 刀光剑影,快的让人看不清,只知道进攻,再进攻。 情况,一时万分危急。 冷冷的剑光,迷离的剑气,数不清的剑雨,血腥,在天地之间蔓延。 处处可见倒的横七竖八的尸体,而那些人像是没有注意到一样,呆滞的双眸不动声色的挥起长剑朝两人朝来,眼见那些长剑就要把两人捅成马蜂窝。 突然,赫连尔曼只手抱着耶律瑶歌腾空而起,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突然生了一种狰狞的冷意,在漫天血腥中更加恐怖的令人颤抖,右手握着长剑一挥,直朝黑衣人刺去。 然后踩着黑衣人的头微一借力再度掠空而起,直朝茶馆的屋檐掠去,如果今日是他一人,他左右并不惧怕这些死士,但是怀里有耶律瑶歌,他不能掉以轻心,将将落在屋檐上,从袖口里取出一个求救信号弹朝天空发出,信号弹在天空绽放出一朵漂亮的烟火。 琉夕看到后,一定会让无霜来接应他,这里离皇城只有十几里的距离,算算时间,如果琉夕收到消息后就赶过来,至多要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对他和耶律瑶歌来说,都有些吃力。 这个时候,耶律瑶歌的脸色更加苍白,仿佛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却了,一向饱满、浓丽的唇角褪却血色,变成了紫白,双眼微微阖起,如果不注意,会以为她正在熟睡。 突然,笛音再度响起,而这一次,似乎更急促,更凌厉,更带杀气。 那是,死亡的召唤,赫连尔曼远远望着隐于竹林后的人影,隐约可见一袭暗红色的锦衣,在风中猎猎招摇,那幽冷的眸光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窥探,下一瞬间,笛音再度急促的响起,像一次一次催命的音符。 茶馆四周的死士渐再一次的围了上来。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8_卷二018、九死一生(1)更新完毕! ------------ 卷 二019、九死一生(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9_卷二019、九死一生(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风拂过,杀气更浓,灼灼的日光在这一刻显得那么遥远。【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一身绯红的衣尽湿,不知是沾了他的血还是杀手的血。 赫连尔曼将耶律瑶歌在屋顶放好,握着长剑冷冷的站在她身旁,那是一个完全护卫的姿势,就算有死士冲上来,他也能护她周全,冷冷的眼,深不见底,却觉得天地底只剩一种冷意。 死士果然不负重望很快就冲了上来,这一次赫连尔曼剑使的更快,凌飞的剑气像九天银河洒下,在红尘中浮起万丈光芒,那些爬上来的死士应声而倒,在青石地面上狠狠摔出一阵声晌,整个过程中,安静地可怕,诡异地令人心惊,四周,仿佛是炼狱一般。 赤红的青石地板上,仿佛早已不见了原有的模样。【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笛音再次催命似的响起,那些一波又一波倒下的死士一波又一波的站起,面无表情的朝屋顶上攀爬,赫连尔曼居高临下的站在屋顶,眼光不经意的又转向了那隐于竹林后的暗中操控者,擒贼先擒王,如果能先捉住那一个施令者的话,这一场架也委实不用打的那么辛苦,可是耶律瑶歌,一想起耶律瑶歌,心底的痛意突然蔓延开来,耶律瑶歌,他,穷尽一生要守护的女子。 七年前,他与耶律齐定下生死契约,他生她生,他死她死。 生死与共,永不离弃。 而这个时候,一个清晰的身影从竹林后缓缓走了出来,步伐优雅的像是去赴宴一般,只可惜那脸上覆盖了一张银面,露出一双漆黑冷冽的眼,他从来觉得自个人儿足够无情,足够凉薄,可是,眼前这个人,让他觉得心底突然涌起无穷无尽的冷意。 他遥遥望着他,却勾起唇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赫连尔曼晃神的一瞬间,死士再度密密麻麻的涌了上来,当下便再也不敢掉以轻心,长剑舞的如同一条无形的丝绢,杀人于无形,而这个时候,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一身暗红色锦衣的男子身形快如闪电般掠到了屋顶上,在一丈之外停了下来。 声音却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没想到,竟然是你!” 赫连尔曼长脚一勾,再度将一个死士踹下屋顶,而左肩不可避免再度中了一剑,额头上汗涔涔的,却仍是漫不经心的微微转头,皱了皱眉,冷声道:“我也没想到是你?” 男子却并没有答话,反而是细细打量着侧卧在一旁的耶律瑶歌,如墨的眉、紧闭的眼、秀挺的鼻子、艳丽的唇,良久,眼尾聚了一层冷淡的笑意,像是笑着和他打商量道:“模样倒是生的不错,不如你把她让给我,我放你走?” 赫连尔曼微微挑眉,眼光放在远方,说出来的话出极是冷然:“除非我死。” 男子收回目光,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角,声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那……就算了!” 话虽如是说,但身形却诡异般的朝赫连尔曼逼去,不过十招,赫连尔曼已渐觉吃力,还要分心去查看耶律瑶歌的情况,一时之间,处于下风,而锦衣男子的攻势也渐为柔软起来,两人纠缠在一起,而这时,死士突然大批大批的涌了上来,冷涔涔的长剑直直逼向昏迷的耶律瑶歌。 赫连尔曼眼睛里终于凝了一丝惧意:“不――”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19_卷二019、九死一生(2)更新完毕! ------------ 卷 二020、九死一生(3)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0_卷二020、九死一生(3)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那一声惊呼,带着无声无息的痛意,而躺在屋檐上的耶律瑶歌并没有反应。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死士手中的长剑已高高举起,似乎在下一秒就会把森寒的剑直接插在红衣少女身子,赫连尔曼这个时候双眸已急得泛红,也顾不得与对方纠结,正要掠过去将耶律瑶歌护在怀里,可是,与他交手的男子又岂会放过他。 银面男子身形未动,手中的玉笛突然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个极是轻柔的音符,正中进攻的死士突然茫然的停了下来。 赫连尔曼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况,一心想要扑过去救耶律瑶歌,她已经中毒了,他并不想她出事,这一刻,他只有这么一个愿望。 这个时候,银面男子轻松的躲开他险险划过俊颜的长剑,又轻轻吹响了笛音,赫连尔曼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对方有多么强大,在他毫不留情的攻击之下还能在分神之际吹着笛音掌握局势,说时迟那时快,赫连尔曼手中带血的长剑经过了那么多血肉的洗礼下,更加绽放着妖绕的诡异的颜采,无论他如何攻击都无法摆脱对方的身形,两个人紧紧交缠在一起。//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心急如焚,他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可是却坚持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耶律瑶歌也会死,这下也顾不了什么,朝着不远处的耶律瑶歌大喊一声:“歌儿!”表情万分焦急。 身后,依然没有人回答他。 屋顶上黑压压的一片人,无意识在站立在原地,谁也没有动。 突然之间,赫连尔曼长剑直逼向银面男子的胸前,而他似乎嘴角噙了一丝冷意,修长光洁的手指却突然把玉笛放在唇边,一声悦耳笛音悠然传了出来,如劈开阴沉的乌云一般,带来阳光普照的明朗,刚刚那些一动不动的死士此时却突然收了剑,其中一个却齐齐收了剑将昏迷不醒的耶律瑶歌扛在了肩头,而赫连尔曼眼微的余光惊魂一瞥,唇色有一瞬间的发白。 如果,他们带走了耶律瑶歌,后果不堪想象。 而在这一瞬间的迟疑,也给了银面男子的足够的时间,玉笛似刁钻蛇影,直直朝赫连尔曼刺来,这一击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幸好赫连尔曼每天研究的就是如何杀人以及如何逃过敌人的致命一击,凭着多年本能贴地一滚,险险躲过,可是,身形却不受控制的往屋檐边上坠去,而银面男子却不打算错过机会,修长的身形再度腾空而起。 赫连尔曼勉强抓住了屋檐边的青瓦,奈何这青瓦与他的身形确实不能成正比,他直直的往地上坠了下去,在坠地的一瞬间,在原地待命的的银面男子将玉笛狠狠的穿过他的肩胛肩,血顺着衣襟蔓过胸口,幸好是红色衣服,也不容易看得出。 银面男子淡淡道,语气却有几分可惜:“可惜了我这把玉笛。” 赫连尔曼身形狠狠一晃,狠狠倒在了地上。 空气中的血腥从来没有淡过,浓郁的在这一刻让人睁不开眼,冷面上依是面无表情的狠厉,仰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遍地血腥,他躺在那里,显出妖异之美。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0_卷二020、九死一生(3)更新完毕! ------------ 卷 二021、你要什么?(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1_卷二021、你要什么?(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打到这个地步,双方都在观望,阳光送来几丝温暖,却带着渗入骨头的冷意,未见一丝温度却凄冷无比,一时无声,天地都静寂。//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无边无际的悄然里,突然原本躺地地上的赫连尔曼已面无表情的将刺入肩胛的玉笛被身下的泥地生生顶出去,又在骨头里磨一次,带出一串洋洋洒洒的血花,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俊颜上全然没有一丝应有的反应。 从始至终,只有那拔笛时无意识的闷吭出声,额上沁出大滴冷汗,疼痛好比钢刀刮骨,他却连哼都未哼一声,只是语气却比银面子男更冷、更淡:“下次……” 像是想了想,“我赔给你。【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话音刚落,赫连尔曼未及银面男子的反应已从冰冷的血地上腾空而去,朝着黑衣人抓走耶律瑶歌的方向急掠而去。 银面男子毫无情绪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欣赏,唇角微微勾起笑意,整个人有些木纳地站在那里,早就听闻有关赫连尔曼的传闻,早就和他熟识,但是亲眼所见他受了那些重的伤却还是面不改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复杂的心情。 想了想,却仍然是追了过去。 因耽搁了一些时间,那些死士们已跑得挺远,赫连尔曼面无表情的俊颜上被血污尽染,已经看不清他的容颜,只是那浑身上下孤傲与冷洌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知道,并不能恋栈,救回耶律瑶歌,便是他唯一的想法,然而,想法毕竟只是想法,现实却是无比的残忍,身上多处伤口淌着殷红的血,他仿佛没有查觉,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已失血过多,如果还有一口气在,一定不能让他们把公主带走。 所幸这些死士跑得并不快,赫连尔曼定定的落在他们面前,身形还未来得及站稳便朝密密麻麻的黑衣人之中掠去。 黑衣人这个时候只知道机械似的跑,一直往前跑,路到一处树林的时候,银面男子突然像鬼魅一般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那个一直抱着耶律瑶歌的黑衣人无意识的将耶律瑶歌交由了他,银面男子抱着她,替她拨了拨额前散落的发,露出了一张似夏日向日葵一样的容颜,只是,这个时候,她的脸却不同于常人的苍白,饱满的唇色却是不同于常人的乌紫。 眉头下意识的蹙了蹙,他抱着缓缓在地上坐了下来,静待着赫连尔曼的到来。 果然,赫连尔曼模样难得有几分颓废的出现的不远处的树林中,看得出来,他像是压抑了极大的痛苦,可是,却仍然坚持一步一步朝前走去,直到停在了两人面前。 微微朝前欠着身子,略微压低了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 一句话,几乎用尽了他的全力,肩上的痛意几乎让他昏厥,却仍强作镇定,冷冷的目光看着银面男子的下一步动作,修长的手指紧紧扣着剑柄,几乎握不住。 银面男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高深莫测的眸子里闪着幽亮的光,定定盯着他瞧,唇角突兀地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我要……”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1_卷二021、你要什么?(1)更新完毕! ------------ 卷 二022、你要什么?(2) 接下来的话语未曾说完,男子又撑着腮,目光悠然落在正在昏睡的耶律瑶歌脸上,白皙修长的指骨轻轻抚摸着她细白如瓷的脸蛋,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挑逗。 赫连尔曼一向平静无波的眸子竟然像燃起了熊熊烈火一般,那火,就像烈火一般灼人,带着痛意,声音倒还有几分沉静:“你敢?” 银面男子看着他,半晌,冷淡神色兀然浮出一丝笑,笑意渐至眼角,却未到眼底:“这天下,还有什么我不敢的,不过,今日……”说的好象他真的能掌控天下世局! 话音未落,已听到林外哒哒的马蹄声至,他眯了眯眼睛,仍是不紧不慢的开口把话说完:“今日似乎没有什么时间了!”眼尾的笑意却在加深,只是未到眼底便已敛去,顿了顿,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红缨,我想看看你到底在乎她到什么地步!” 说罢,仰天长笑,竹林中一时沙沙风声。 赫连尔曼冷冷道:“我没有想到你会无聊到这种地步!” 银面男子却左右不以为意,眸子里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清的狠厉,云淡风轻的表示:“如果想要她活命,七日后碧芙楼找我。” 赫连尔曼长剑撑着地,那是仅存的最后一丝力气,却仍是坚持的保持清醒,瞪着腥红的眼看着银面男子的身形渐渐消失在林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地上躺着的红放少女,想要靠近她,却再也不能。 马蹄声近,琉夕的声音近在咫尺,他想开口,却发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现在地上,有别样的妖,她就在他身侧不远处,静静的熟睡着。 从前觉得万分简单的事情这一刻却觉得分外困难,他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向她递过去,可是那双沾满鲜血的大掌停留在半空中,像是一幅经久的执拗画面,想要靠近她,可是哪能呢,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常人早已失了半条命,他能保持清醒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天地晃悠的厉害,赫连尔曼看着一身白衣的琉夕焦急掠过,心头终于有一丝安慰,像是所有的力气顷刻抽干,然后,顷刻轰然倒地。 ――*――*――*――*――*―― 耶律瑶歌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小手仿佛被置于一双大掌之中,有暖暖的气息,鼻间传来外族进贡的熏香气息,又有花瓣露水的清香,又有淡淡的熟悉的淡香,眼睛无意识地眨了眨,却觉得胸口仿佛滞了一闷气,怎么样也无法顺畅,闷闷的轻哼一声:“嗯――” 握着她的大手一直未松,试探性的唤了几声:“歌儿,歌儿――” 胸口一窒,耶律瑶歌呆呆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却越来越模糊,抬起手去抹眼睛,手还没够上去,泪水已啪嗒掉下来:“父王,我吓倒你了,对不对?” 耶律齐抬起另外一只手继续为她拭泪:“我知道,你会醒过来,歌儿最乖了。” 耶律瑶歌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耶律父又将她揽在怀里,靠在他胸前,大眼左瞄右移了好一会儿,才皱了皱鼻子,不满意的问道:“父王,尔曼在哪里?” 耶律齐正在替她拭泪的手怔了一怔,眼底的笑意瞬间冻结,“他出去办事了。” 其实不然,那一天隐卫将两人抬回王宫时,一向喜怒不动于色的他第一次发了天大的脾气,将书房砸了个干干净净,又命人去了孤言山请了司空前来替两个人医治,只是,耶律瑶歌体内的奇毒竟然连司空也没有办法解除,而赫连尔曼也身受重伤,几乎去了大半条命,在鬼门关绕了一大圈才勉强捡了一回命。 他不告诉耶律瑶歌实情,实则因为尔曼还在昏迷,不知何日何时会醒来。 耶律瑶歌星子般的眸里的晶亮一下子黯淡了下去,闷闷不乐的在他怀里咕哝道:“原来,他又不在……”然后又往耶律齐怀里缩了缩,找了一处安心的地方,认真想了想,那一日只觉得朦朦胧睡着了,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尔曼也确实这七年来比她忙的着实多,然后心底还是有一些委屈,说出来的话的声音也是委屈十足,“算了,不提他了。” 想了想,难得大气的说道:“难得和父王团聚,提他多没意思啊!”然后憋了憋唇,有气无力的开口道:“父王,我饿了。” 耶律齐手指掠过她肩头发梢,眉眼里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淡淡吩咐左右:“传膳――” ------------ 卷 二023、和亲盛宴(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3_卷二023、和亲盛宴(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是夜,皇城上下一片灯火通明,各个宫殿住所忙碌非常,召见外国使都的帝华宫更是灯火通明,青衣宫娥和太监们忙碌穿走于各个公主住所,掌灯的,手持锦盘的,好不热闹。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一大清早,宫廷上下就开始为今晚的席宴做准备,听说轩国的二皇子进入皇城的时候,众多百姓早已经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为的是一窥芳华。 三国之间,黎国的二皇子,世有“风姿倾众目,文采动诸公”之称的端木斐,据说是怎么样的风华绝代,据说是怎么样的天仙国色,据说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民间流传的很多很多据说,都是有关这个二皇子的。 相比其他公主宫殿的热闹,耶律瑶歌这里倒是冷清很多,自从她回宫以后,住所里就一直没有安静过,时不时那些宫妃又或者什么美人什么夫人的来串串门子,又或者是她那些一向不甚熟悉的兄弟姐妹们按捺不住好奇也回来瞧瞧她,一来二去的,碧瑶宫热闹非凡,最后耶律齐看不过去了,才下了禁令,待耶律瑶歌复原之后才允探亲之礼。【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是以,耶律瑶歌总算过了些安生日子,心安理得的赖在碧瑶宫里休身养性。 殿内的宫灯一一点起,耶律瑶歌拿过一本卷书在慢慢看着,心思却在琢磨着,宴席想必已经开始了,父王今早来碧瑶宫的时候已经再三重申让她今晚一定要过去,其心不言自喻,只是现在她仍是静静坐在案前,面色上浮出一丝柔软的恼意。 随侍在一旁的苏月嘴巴还在喋喋不休的谈论着有关黎国二皇子端木斐的传闻,转而看了看宫殿内浓重的夜色,语重心常的开口道:“公主,倒不是奴婢多言,现在那些公主们个个打扮得跟个天仙似的,全部争着抢着去参加宴席,公主,您倒是开始准备一下吧!” 耶律瑶歌眼尾含了一丝笑意,这个苏月跟在自己身边倒为她排遣了不少无聊的日子,不过对于参加宴席的事情她向来没有太多少兴趣,手中的书卷再度翻开一篇,漫不经心的语气淡淡道:“我不着急。” “公主――”苏月见她心思不在这上面,又忍不住再度开口劝道:“公主生得如此倾城,和那传闻中的二皇子倒也是天作之合,何不……” 耶律瑶歌握着手中的书卷慢慢悠打断她的话,声音带了一些笑意:“你见过二皇子了?” 苏月怔了一瞬,复又语气急促的保证道:“没有,奴婢是听其他宫的姐妹说,这二皇子午后进入皇城的时候,身着一一袭暗红色的锦衣长衫,墨黑的发,用一支羊脂玉发簪,一双深邃的眸子嵌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剑眉斜飞,睫毛浓密而纤长,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整个人坐在俊马上,周身散发着一股尊贵的优雅,如此英俊的男子,公主们听了全都心花怒放呢,今晚谁不想将自己打扮漂亮些,好一席宴上一占鳌头呢。” 顿了顿,才有分寸的数落道:“就公主您一个人不着急。” 耶律瑶歌觉得有些好笑,便真的笑出来,蔷薇花一样明艳的脸上美的更加动人,突然瞅到苏月的皱成一团的小脸,又连忙收了笑,正经的回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求收藏,收包养,求留言,每天收藏50个加一更,如此类推,麻烦亲们动动你们的小手吧!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3_卷二023、和亲盛宴(1)更新完毕! ------------ 卷 二024、和亲盛宴(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4_卷二024、和亲盛宴(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苏月惊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了自家公主一眼,复又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一副消化不了事实的模样,仅隔着一张小几,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耶律瑶歌脸上。【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耶律瑶歌将手中的书卷放在几岸上,浓丽饱满的唇上浮起一丝温软的笑意,那笑竟明亮的、晃眼的不敢让人直视,又淡淡开口道:“所以并不需要打扮自己。”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消息! 苏月一阵唏嘘,似乎并没有从震惊中舒缓过来。 在这个空档,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自殿外扬了起来―― “传皇上口谕,请七公主立即出席今晚宴席。”是传话的宦官,话音刚落下,耶律瑶歌才不慌不忙的从座上站了起来,淡声道:“劳烦公公了!”声音极其尊敬,没有刻意的讨好与恭维,也没有一丝焦躁奢华,反倒是平淡的让人不敢可思议。【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自从耶律瑶歌公主回宫后,皇上便亲自挑选各色珠宝和裙衫,以及步摇等等东西命人送到碧瑶宫,而送的东西异常华贵罕见,一般只有皇后才能享用,而如今却赐给了一个刚从宫外回来的公主,不知在后宫掀起多少猜测了。享受着连当今皇后娘娘都没有的殊荣礼遇,也不难看出皇上有多么宠爱这个公主。所以,自然要好生伺候着了。 耶律瑶歌将手中书卷放下,又淡淡吩咐站在身后的苏月:“苏月,有赏!” 传唤太监走到她身旁,压低了眉角笑着说道:“这是老奴应该做的,七公主,今儿参加席宴的均中朝中重臣,再者就是娘娘公主们,七公主如果不适应可以告知老奴一声,届时老奴自会安排。” 耶律瑶歌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有劳公公了。” 苏月看了看自家公主一身实在太过普通的妆扮,又想着等会儿宴会公主的装扮果真太过普通,一头如瀑青丝未有多余的装饰,甚至连一根步摇都没有,脸上淡妆未抹,嘴角苍白失血,咋瞧就是一副柔弱风清的模样,忍不住小声提点道:“公主,奴婢帮您更衣吧!” 耶律瑶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红衣,却摇了摇头:“如此便罢。” 传唤的太监也一脸惊讶的望着耶律瑶歌。 而苏月也“啊”的一声惊叫出声,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公主,却还是坚持把自己的建议贯彻到底:“公主,难道真的不稍作打扮一番吗?奴婢的手很巧的,保准很快!” 耶律瑶歌眼尾里含着笑意,明艳似蔷薇般的小脸上扫过一抹如天空明月般的温柔和朦胧,叹息似的开口:“真的不用了,这样真的挺好!” 其实她知道,那人不在,她打扮的再美、再艳又有何用呢?她的美,这一生只想那一个人看到就足够了,她的艳也只想他一个人欣赏,所有一切通通缘自于他,敛了敛水眸,清亮如水的眸子望着窗外升起的明月,月亮又大又圆,尔曼,什么时候你能回来呢? 你不知道,我很想你了吗?眉眼里依是那至死方休的眷恋,就像每一次,赫连尔曼离开,她坐在窗前,环着相思,用丝帕将泪痕掩去,在没有他的地方,她永远是那么坚强,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然闪过一次奇异的错觉,就仿佛她去参加这一次生辰宴决定了她一生的命运,后来也确实是是这样,只可惜当时她并不知道,尔曼也不知道。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4_卷二024、和亲盛宴(2)更新完毕! ------------ 卷 二025、传闻中的静安王(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5_卷二025、传闻中的静安王(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月华如水,帝华宫大殿之上载歌载舞,高大的祥凤万寿纹琉璃屏门,天花为沥粉贴金正面龙,壁描金龙和玺彩画,上方为浮雕云龙纹玉阶。//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耶律齐亲自接见黎国使者,端坐在正中而设的地金龙宝座上,他的两旁分别为皇后和贵妃,两人身着极为华丽,相互媲美。 殿下左侧坐着的是黎国二皇子为首的使团,右侧以太子为首的朝中重臣,再者就是年芳十三岁以上的公主们,她们个个含羞的目光瞄向对面首座上的二皇子,脸色绯红的厉害。 殿上一片热闹非常,在歌舞笙歌中闲话笑谈。 一时之间,倘大帝华宫笑声不断。 耶律瑶歌微垂着眼,一步一步往前踏,青玉石铺就的华丽长廊一直朝前延伸,通往大殿的雕花镂金大门闭合着,她微微抬眼,灿如星芒的双眸中却是含着一丝焦虑的情绪。【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殿门缓缓开启,顷刻之间,伴随着一声通报,大殿之上的所有丝竹之乐竟全都停下,所有的目光尽聚在她一人身上。耶律瑶歌没有顾看四周情况,心头,竟然有莫名的紧张,微收了收手指,举步上前,收起紧张,毫不犹豫的举步缓缓向前。 众人皆为震惊。 那是怎么样的一副光影,红衣少女翩翩而至,仿佛像一只有了灵气的赤蝶,在万花丛中围绕,身上仿佛还有着殿外月光明亮的暗影,衣袂随着她轻浅的步伐飘舞飞扬,每一道弧都是自然而又明艳的画卷,有着春日百花一样的芳芬,有着夏日阳光一样的明亮,那一刻,众人只觉得红衣女子丽得惊人。耶律瑶歌缓缓走到殿前,轻轻欠身屈膝一礼,“解忧见过父王,参见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 声音清灵的如同黄莺一般柔美动听,又如同淙淙的溪水,震撼人心。 她,就是传闻中解忧公主?耶律齐最宠爱的公主――耶律瑶歌。 从进大殿到给父皇请安,她虽未抬头,也没有左瞄右看,却总感觉有一双眼眸在紧紧盯着她,陌生的感觉就仿佛一个突然闯入她生命中的人,令她不安。 清澈如溪流的目光一顿,心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却还是下意识朝殿上望去,却奇准无比地与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相对。 那是怎么样的一双眼啊,眼里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深如大海一般,流转着一种惊艳与赞叹。也仿佛可以将人随意的吸进去,深陷其中永远无法自拔,她从来没有见过那样一双眼。美丽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温雅,不,是温柔,还有数不尽的深不可测! 耶律瑶歌的心一惊,竟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暗中感叹,好一双温柔而又深情又深邃的一双眼。 这个男子五官生得极为俊美,眉细长如新月,眼深遂似幽泉,微抿的淡色的唇,整个人像是漫不经心的陷在座位里,调整出最闲适的姿势,却不难看出带着王室与生俱来的派头,一身随意的蓝色织锦袍更衬出他伟岸欣长身形和温文儒雅的气质,嘴角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别样的精致,举手投足间,尽是万千优雅。 他是谁? 难道就是传闻中黎国的二皇子? 潜水的亲们快点出来吧,求留言,求收藏,求包养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5_卷二025、传闻中的静安王(1)更新完毕! ------------ 卷 二026、传闻中的静安王(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6_卷二026、传闻中的静安王(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歌儿,这位便是黎国的静安王,他听闻歌儿医术高超,很是敬仰。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龙榻上的耶律齐开口,其实当耶律瑶歌进入大殿的时候,他的眼神未有一刻从她身上离开,那是她最宠爱的女儿,虽然是清清淡淡的打扮,一身红衣上并未如同其他妃嫔一般打扮得灿若云霞,华如朝阳,却依然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耶律瑶歌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到了他跟前,艳似蔷薇的一张脸浮出一丝柔软笑意,“耶律瑶歌见过静安王,恭祝王上万寿无疆。” 原来,他就是静安王,黎国的二皇子端木斐,听闻他有“风姿倾众目,文采动诸公”之称的的远名,是三国之间少见的美男子,有为数不少的思慕者,自然,蜀国也少不了几何,只是,她并不想与他牵扯太多。 “耶律瑶歌?耶律瑶歌……”头顶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令她微微抬眸看去,却又在空中撞上了他那道如沐春风般的目光,带着慵懒邪魅的光,他的眉微扬,勾起淡色的唇,却含量有淡淡的笑意:“不错的名字,想必歌声也如其名吧!” 笑容,意味深长。【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后半句话,更是意味深长。 耶律瑶歌抬起眼,杏子般的眼闪过一丝疑惑,却仍是强作镇定的微微欠身退后,随着太监回到父王御赐的位置上坐下,却没有想到,那位置竟然紧紧挨着太子耶律和善。 还未坐定,一旁的耶律和善从桌下握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歌儿,不怕,有哥哥在这里。” 简单的一句话,温暖了她的心,化解了她的害怕。 正正对着静安王端木斐,而对面那双眼睛似乎一直停留在她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耶律瑶歌突然觉得呼吸倍感困难,如果他这样一直盯着她看,恐怕今晚她是没有办法一直坐下去的,下意识的抽出小手,挤出一个勉强的快要挂持不住的微笑,耶律和善看着她仍露出一个温婉的笑以示安抚,可是,大殿之上她又不能说什么。 大殿之上歌舞升平,酒香四溢,声声悦乐,看上去一派其乐融融之象,然而上至皇帝下至群臣,有几个不是心怀鬼胎? 耶律瑶歌静静端起酒杯,又抬起长长的水袖微微遮住脸颊,借助喝酒动作遮挡住对面炙热的视线,不期意抬眼时对上对面递来的目光,那是意味深长的目光,夹杂着淡淡的柔情,耶律瑶歌只觉得那目光中的情愫让她忍不住心慌意乱,尔曼,心底突然唐突的闪过尔曼的名字,瞬间,她竟然有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为什么尔曼还不回来? 难道,他真的想让她今晚和端木斐联姻吗? 灯火通明的灯光交织在他含笑的脸颊上,竟美的仿佛像是九重天上的仙人,让人不敢亵渎,举手投足尽是与生俱来的王室派头,丝毫没有让人不快的动作,耶律瑶歌静静看着他,端木斐的来意他很清楚,父王宣她前来,想必也有心将她许配给端木斐。 下意识攥紧了手指,自己差点被心中的想法给吓倒,如果父王真的把她许配给端木斐,她要怎么办呢?这一刻,她竟有一点害怕…… 虽然,自古以来,王子公主的婚姻大事自己都无法作主,但是,这一次,她希望父王能让她自己选择自己的幸福。 想来,放下酒杯,眸光不经意又扫到对面,却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已将他眸光转向她这边,而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部落在他眼,四目蓦地相对,他的唇畔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竟美丽的令人心惊。 手指轻轻一颤,差点将酒杯打落,她怎么会如此大意呢?暗自叹息,大殿之上,她想到哪里去了…… 两道眸光相视一笑…… 一道如同夏日里浓丽而艳美的蔷薇花…… 一道如同春日里清雅而淡薄的百合花……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6_卷二026、传闻中的静安王(2)更新完毕! ------------ 卷 二027、静安王的刁难(1) 端木斐放下酒杯,只觉得她的美就像那种重重叠叠的美丽,鲜明,饱满,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众多公主的容貌都不极她一人,唇角微微一笑:“听闻瑶歌公主刚从宫外回来,自从八岁被送到司空神医处修习医术,如今刚回来,就被圣上赐封为解忧公主,名动三国,实在令本王好奇。”话说间,他的眸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颊半刻。 耶律齐一开始便有心让耶律瑶歌坐在靠近自己的位置上,由此可以多亲近一下这个女儿,可惜从她入大殿到现在, 面色一如淡若如水,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转头便看向端木斐,声音爽朗威严:“静安王有所不知,古人言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朕何以解忧,唯有瑶歌,哈哈――” 耶律瑶歌朝着父王微微一笑:“是父王赞誉了。” 端木斐眼底却浮起一丝兴味,“哦?如此说来解忧公主果然是奇人之士,竟然能有如此能耐,让皇上开心长乐,更何况还有一身通凡医术,着实让本王好奇。” 她微微敛眸,声音平淡:“这是身为女儿应有的孝道,我常年不在宫内,不能承欢膝下,如今回到宫中,自然应让父王笑口常开,至于静安王所说的医术,瑶歌略知皮毛而已。” 灯兴之下,她的脸颊愈发明艳动人,如夏日里盛绽的花朵,开出层层叠叠的美丽,所说之事一切都淡若似水,情绪丝毫没有入眼。 他看她,眼底多出了一丝感兴趣的味道,“如此说来,只要心存孝心,人人都可是解忧公主了?” 这分明是让她为难,自古以为,公主封号均是由历代皇上命名,端木斐言语中有指耶律齐偏袒之心,她的眼里泛起淡淡忧气,如雾气笼罩,轻轻摇头:“静安王应当知晓,自古以来,公主封号均是由天,由圣意而定,既然父王赐我为解忧,便是为父王解除百忧,倘若黎国也有像静安王如此雄才伟略,一表人才,是不是也应当册封为静安王?”轻露一抹笑:“天下之大,静安王当只有一人。” “耶律瑶歌公主既然如此说了,本王也无话可说了。”他的笑,意恍似轻若无害。 耶律瑶歌没再开口说话,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男子,话中总像是还有话音,乍听上去倒没有什么,仔细分析却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她这样,是引起他的注意了吗?可是她真的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宁愿平淡简单一些,正在思量间,却听到皇后轻声开了口:“皇上,今晚是和亲盛宴,我们也要选出适合公主才是,静安王一表人才,自然要精挑细选才行。” 皇后的声音不大,却起到了最佳效果,端坐正位的她身着也倍是富贵,头上带着金丝八宝攒珠鬓,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身上穿着缕金凤凰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头梳朝凤鬓,黄金贯白桂挂及累金丝椽罕见珍珠的凤钗倍有威仪之态,耳配夜明珠,她看上去倒是依然年轻,只是脸色显得稍稍苍白一些。 “是啊,皇上。”一边的贵妃娘娘也意外开口,很难得地与皇后的口径保持一致,相比皇后威仪万千,贵妃可真谓是有些娇羞煞人了,月白色与淡紫色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裙口银丝滚边,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说话间还故意拉过皇上的龙袍,娇羞道:“臣妾听闻静安王对蜀国的琴棋书画、歌艺舞技都及为感兴趣,那今夜不妨让和雅公主献上一曲如何?” 耶律齐还没等开口说话,皇后倒先开了口,相比贵妃的妖颜媚笑,她的脸色微微冷却了一下,轻声开口道:“皇上,臣妾认为今夜应有舞技为伴较好,和玉公主不但琴棋书画样样了得,舞技更是出神入化,想必静安王会更加喜欢。” 两位娘娘均是轻声细语,表面看上去都极为皇室和亲着想,局面倒也和谐。耶律瑶歌不动声色看着大殿上的这一幕,心中也明白个七八分,对于哪位公主能远嫁黎国,她自然不关心,只要,端木斐不要选择她就好了。 ------------ 卷 二028、静安王的刁难(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8_卷二028、静安王的刁难(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想到这里,她的唇畔不由得微微勾起淡笑的弧度,也幸好父王当年选择把她送出宫,不然端是这宫中女人的战争更是不见硝烟,也让人后怕,和亲原本就是一场国与邦国的牵制,没想到牵扯进其中的人还真不少,就不知对面的静安王是否乐在其中? 不经意又抬起眼眸,却又发现对面的男子含笑凝望着她,仿佛读懂了她刚刚心中所想一样,唇角也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耶律瑶歌突然觉得这是个错误,今天来赴宴是最大的错误。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毕竟,她一心认定要嫁与尔曼,和亲的事情与她左右无妨的。端木斐这个人表面看上去谈笑风生,又一副温文儒雅的模样,可是在她眼里,此人城府极深,深不可测,他似乎随时随地都能看穿她的心思,这种感觉令她极为不舒服,多想,尔曼这一刻陪在她身边,可是,就算尔曼来了,他敬她是君,他是臣,他们两人之间,终究是横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眉头下意识的微蹙,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化解两人的君臣关系呢? 两位娘娘的提议倒是令耶律齐为了难,含笑眼眸转向座上客的端木斐,“静安王,不知你意下如何?两位公主早先你也见过了,心中可有更倾向者?” 他手拿酒杯,低低笑着,欣长的身姿更加窝进紫金座里,模样多少有些惬意,看向耶律齐:“皇上,两位公主全都是绝色佳人,和雅公主琴艺了得,和玉公主舞技又出神入化,何必同时让两位公主献艺,琴离不开舞,而舞自然也离不开琴。” “哈哈,好提议,来人啊,宣两位公主同时献艺!”耶律齐听了哈哈大笑,心中却有微微不快,毕竟端木斐此举是摆明了让他难堪,但是为了…… 大殿的宫灯隐隐暗去,宫廷乐师们也开始奏起乐音,宫娥们华丽翩然,和雅公主翩然而至于众人眼前,接过侍女手中的古琴,上好檀木质地,琴身雕龙纹凤,琴弦紧若游丝,微微福身,婉微微福身,婉婉落座。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再弹下一串妙音后,和玉公主也翩然而至,她的确生的美艳动人,长发总结松绾小髻簪几痕素钗,檀唇含笑,眉眼间满是暖意,瞳光碎碎流转,水墨衣裳印簪花小楷,手上带着一个乳白色的玉镯子,头上栗红的蕙穗随着吾的盈然一笑乘风飘扬,脚穿一双明艳艳的粉红绣鞋,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长袖漫 舞之时眉目间眼波动人,大殿之上的一干人等看得如痴如醉。 歌舞曼妙的紧,当一切结束后,宫灯再度燃起,叫好声更是大片。 耶律瑶歌平素并没有接触过两位公主,抬头看着二人,报以欣赏眼光,却忽见端木斐竟然还在看着她,灼灼目光透过大殿上的宫娥毫不顾忌地打量着她,令她的心中微微收紧,甚至怀疑,刚刚两位姐姐的表现他是否看在眼里? 对于众人赞叹之音,和雅公主并没有任何反应,一曲罢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而和玉公主则不是,她主动走到端木斐面前,手持一杯清酒,声音温柔:“这一杯是我敬王上的,愿王上长乐安康。” 大殿之上,皇后的唇角微微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而贵妃娘娘的脸色有些难看。 端木斐温雅一笑,手拿玉杯,眉间之色竟有些不可察觉的不以为然:“多谢公主美意。”话音落,一仰头,尽数喝下。 和玉公主看着她的眼神更加浓烈,绯红着脸低低垂下了头。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8_卷二028、静安王的刁难(2)更新完毕! ------------ 卷 二029、静安王的刁难(3)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9_卷二029、静安王的刁难(3)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齐见此情况,轻轻一笑,“静安王,两位公主同时献艺,不知哪一位更合你的意?” 和玉公主闻言后轻轻欠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可那双如水一般的杏眼依旧充满爱意地看着他,一眨不眨。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端木斐笑了笑,清朗之中藏着不可置否的深意:“两位公主一个舞姿翩若惊人,一个琴音宛如高山流水,着实不负天下第一的盛名,只不过――”他的话音缓下来,却在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转弯―― “这舞姿虽美,琴声虽妙,总觉得缺少灵魂之意,本王突然很想领教一下解忧公主的歌声,不知可否?” 端木斐的一句话,惊震四座,皇后和贵妃的脸色都不好看,就连耶律齐也微微变了脸色,不过只一瞬,也毕竟身处高位,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不着痕迹的开口道:“歌儿也是蜀国的公主,这个要求也不过份,然,朕一向宠爱这个女儿,又是生养在外,没好生教养过,恐怕会令静安王失望。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没想到他会直接提出这个要求,没错,就是要求,并非请求,他的语气虽轻柔,可言语之间不可违抗的意味太过浓烈。 端木斐自然能听出皇上弦外之音,深邃目光不着痕迹从耶律瑶歌脸上滑过后,与耶律齐对视:“这么说来,着实是本王不懂规矩了,许是本王太好奇了,解忧公主生得倾国倾城,本王也只是想要听听她的美妙之音,如果这要求真的过份,还请皇上见谅。”他的笑,淡若清风,星子般的眸深沉似海,有着让人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耶律齐暗自蹙眉,都说黎国二皇子端木斐深不可测,无法得到好处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的那番话分明是以退为进,今晚让歌儿入宴究竟有没有错了呢? 大殿之上的气氛略有尴尬,耶律瑶歌深吸一口气,翩然从座上站起身来,走到大殿中央,轻轻一欠身:“父王,静安王千里迢迢面圣,他是我们蜀国的尊贵客人,歌儿不才,愿为静安王弹奏一曲,只是雕虫小技别扫了诸位兴致便可。” 耶律齐凝望着殿下的女儿,心中扫过一丝痛意,那么多久了,那个模样,那个姿势,和那人是那么像啊! 倒是端木斐不以为意,爽朗一笑,那样的笑意融融,眼里却无半点笑意。他放下手中酒杯拍了拍大掌,“好,本王愿意听解忧公主弹奏一曲。” 耶律齐见状,也再无他法,只好笑着应和。 耶律瑶歌自幼修习医术,然,这琴艺倒也没有落下,下山之时,她带走的也是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一方古琴,这古琴是用千年香木所致,是不可多得的好琴。 很快,宫娥们便将她平日所有的古琴抬上,她轻轻落座,大殿中央,只有她一个人静静而坐,反倒有一种遗世孤傲之美,然而,她坐在那里,又仿佛是夏日里浓丽而艳美的蔷薇花,那种鲜明、饱满、重重叠叠的美丽,耀眼的让人不敢直视。 两种落差到极至的美,竟在她身上有着淋漓尽致的体现。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29_卷二029、静安王的刁难(3)更新完毕! ------------ 卷 二030、当众拒婚(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0_卷二030、当众拒婚(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手指贴着琴弦游走,蚕丝弦似是主动贴上来缠绕手指,一串琴音落下,如行云流水,乐声似泉水淌过林间晨风,师父说过,真正奏得一首好曲子,并不是耳中听到多么美妙的乐声,而应是眼前出现多么美妙的图景。【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丝竹之声入耳,轻启丹唇,仿若天竺之间像流水一般流淌出来。 耶律瑶歌的眼前本就是一副好图景,自以为没什么空间来锦上添花了,恍一抬头,却瞧见视野中出现绝不可能出现之人…… 再抬眼,却不见他身影。 真是傻,本来就是没什么可想的件事,除了幻觉,还能是什么什么呢?一曲未尽,一歌未完,大殿上只有女子清亮明婉的歌声和琴声。【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一人身上,不过身后一道眸光更为灼烈,带着灼灼的痛意。 端木斐又不着痕迹地将眼神移落在耶律齐脸上,见他也一瞬不瞬地盯着殿下的女子,唇畔泛起一丝明了笑意,如沐春风般的嗓音再度扬起―― “皇上,本王听闻如今轩国蠢蠢欲动,黎国既然准备与蜀国和亲便是自家人,本王倒愿意为皇上分担解忧。”话完,他又看向耶律瑶歌,眸光之中多了一份意味深长。 突其如来的话语让耶律齐面色微微一怔,殿下原本听曲子的大臣们也始料未及,怔愣半晌后开始私下低语…… 王座上的耶律齐一脸复杂地看着耶律瑶歌,视线相接之时,抬手鼓起掌来,他却没有看端木斐,而是紧紧盯着耶律瑶歌:“静安王心系蜀国,为蜀国社稷精竭着实令朕高兴,不妨说说看,面对当今局势,静安王有何妙计?” 端木斐却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耶律瑶歌的身后,面容上却有一丝震惊。 耶律瑶歌无暇理会,眸光从未抬起过,只是淡淡注视着琴弦的波动,似乎大殿之上的情形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手指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琴声依旧如水,流畅得一丝停滞都没有。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那个红衣少年,俊美面容里浮出一丝恨意,那个少年,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见过他,不为别的,而是那倔强而又冰冷的眉眼,脸上略有病容,仍掩不住一派孤傲与冷漠,多年沉淀后气质更加冷漠沉静,与年少时不可同日同语。 不过,不可能,七年前,那一场战争,血流成河,那一夜,所有死去的人面目全非,那人冰冷的铠甲还是他亲自找到的,虽然不知道那一夜是谁救走了他,但是,他这个时候是不会出现在蜀国王宫的,除非…… 眸色渐渐冷了下来,却仍然带着笑意,那笑如沐春风,却未达眼底:“如今,轩国国力日渐强盛,国富民足,然,近些时日,轩蜀边境,轩国频频制造小动乱,令蜀国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皇上可否有想过,轩国此举,有何深意?” 耶律齐自然知道边境动乱,但却按捺住不快,托着腮看着他:“静安王但说无妨。” 端木斐又含笑开口:“哦?想必皇上应该听说这几年来轩国大皇子夜苍和,这几年来,此人倒是立过为数不少的战马功劳,深得轩皇器重,且,端看他近日处事势头,想必有称霸天下之野心的势头。”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0_卷二030、当众拒婚(1)更新完毕! ------------ 卷 二031、当众拒婚(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1_卷二031、当众拒婚(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的声音顿了顿,复又叙道:“据本王所知,此人诡计多端,且深不可测。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说到这里,他将酒樽中的酒一饮而尽,又看向景帝,眸光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本王担心他此番多次挑衅,是为了挑起两国的战事。黎国与蜀国相邻,有着唇亡齿寒兄弟之情谊。” 红衣少年仍是静静站在耶律瑶歌身后,一贯没有表情的脸上此刻更是一丝表情也没有,反倒是眸光直直与座上的端木斐对视。他虽年轻,冷漠不喜言语,心里未尝不是明白清醒,端木斐的这一番话的深意。 耶律齐眉间闪过一抹蹙意,虽然唇含笑意,却也微微僵硬了一些,端木斐的话外音不难理解,说来说去,他要传达的意思也就是黎国可以不与轩国联合起来对付蜀国,不过前提下是,这场和亲一定要顺利,一定要让他满意。【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说到底,他并不知道,其实自己有牵制轩国的筹码,不过,这是最险的一步棋…… “铮――”突如其来的一串高音落下,将殿内原本紧张的气氛倏然打乱,又成功地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抚琴人的身上。 耶律瑶歌轻轻起身,面向耶律齐恭敬欠身:“父王,歌儿刚刚献丑了。” 耶律齐眉间阴霾顿时扫除,立刻鼓起掌来,爽朗间看着殿下的女儿,她适当的行为不着痕迹地解除了刚刚的尴尬,“歌儿琴声超然,嗓音妙绝,实为天地妙音。” 复又转向端木斐:“多谢静安王提醒,轩国有夜苍和而名闻天下,此人确实应当防备,不过今晚宴席,咱们本应兴事,议政当在朝堂之上,切勿将原本清雅之事弄巧成拙。” 耶律瑶歌边将沉香木琴重新笼进布帛,收好琴具,站起来看着他,正欲准备离席,端木斐却一直没有再开口,只是望着耶律瑶歌的身后,仿佛她身后有什么绝世佳人,耶律瑶歌好奇地随着他的视线回头,差点把琴一把摔在地上。 赫连尔曼就站在离她不到三尺的地方,仍是惯穿的红衣,立在她的身后,像清月夜里来赴某位佳人的幽约,脸上却毫无情,冷冷地看着她。 耶律瑶歌怔了怔,顿时紧张,端木斐该不会是看上赫连尔曼了吧!如果他向父王要了他,她该怎么办,真是令人头痛,嗓音却有干涩:“你来多久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却并没有回答,声音淡淡:“刚到。” 她想了想,侧颜望着她,杏子般的眼有一经丝疑惑:“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却再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将放在几岸的琴抱了起来,而座在上位的端木斐眸光中闪过一道怔忪得几乎震惊的神情,虽然只有一瞬,就已被他掩去。 耶律齐自然注意到耶律瑶歌和赫连尔曼的动作,眉头下意识的扬了扬,声音却一派闲适再度开口:“朕有些累了,不知静安王看重了朕的哪位女儿,经过今晚宴席可有心仪之人?” 公主们各个都将目光看向端木斐,尤其是和玉公主更是眼神爱恋,除了耶律瑶歌仍在自顾自的和尔曼小声说着话。 “本王已有心仪之选。”端木斐的笑意一直从眼角蔓延至眼底,神情风雅动人,就像翩翩佳公子,迷乱了更多公主的心。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1_卷二031、当众拒婚(2)更新完毕! ------------ 卷 二032、当众拒婚(3) 耶律齐见他有了人选,心中的担忧也就落下,身子微微探前,神色也多了一丝笑意:“哦?很好,静安王看上的是哪位公主呢?” 只要能够顺利和亲,就算黎国想要勾结轩国作乱也很难,和亲的目的就是为了政治联合,为了江山稳定,钳住轩国野心,只要顺利…… 端木斐笑了笑,淡若似水的眼眸似乎早就将耶律齐心思看在心底,忽略那些投向他的爱慕眸光,眼神灼热地落在了对面的耶律瑶歌的身上。 耶律齐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脸色突变。 “本王只要一人。”他嗓音低沉有力,不动声色间透着显而易见的威严之感,就仿佛与生俱来的王者一般,耶律瑶歌觉得有些紧张,手心脚心都是汗意,张了张嘴,想开口阻拦,端木斐的声音已悠然响起:“就是皇上册封的解忧公主。” 大殿上纷纷扬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原本一直低着头的耶律瑶歌也愕然抬头,她活了十五岁,也知道皇子公主的命运大多不能被自己掌握,但是,明艳动人的眼眸不可置信地与对面的男子相对,此时此刻,她分不清心底的滋味是什么样的,只知道,痛意一直,一直在心底蔓延开来。 下意识的攥紧的手指,她要淡定,事情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的。 端木斐的意图太明显,不同于刚才的温文尔雅,他的目标很明确,从一开始耶律瑶歌进殿他就知道他要她,他要带她走。 和玉公主愤恨地盯着耶律瑶歌,其实在她弹琴的时候,和玉公主就恨不得上前踢走碍眼的古琴,她没有回来的时候,她深受父王宠爱,但是,耶律瑶歌一回来,父王就把所有的爱恋都给了她,从她回来,自己都没有见过父王了,而她自幼仰慕静安王,风闻三国的翩翩贵公子,怎么可能不让她心动呢,见过他本人之后,那么温文儒雅又不失王者风范,只有这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可她为什么在整个宴席中眼里只有耶律瑶歌一人? 当耶律瑶歌出现在大殿之后,她发现他的眼眸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了。 为什么? 耶律齐嘴巴张了张,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静安王,你确定要跟朕要解忧吗,朕曾经答应过解忧,她的婚事朕不会干涉,如果……” 端木斐突然站起身来,修长好看的身姿就像翩翩的贵公子,仪态万千,满目光华一步步靠近耶律瑶歌,一脸兴味地打探着她眸底略闪的惶恐后,唇畔的笑意如同秋水桃花,一伸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捏起她的下颚―― 可是,身后抱琴的赫连尔曼的动作更快,空中的左手格住了侵向耶律瑶歌的手,冰冷的模样似笑非笑,唇角却挑起一个要弯不弯的弧度,声音冷到极致:“不要逼她!” 耶律瑶歌下意识朝后缩了缩身子,而尔曼抱琴的身形未动,眸光一动不动的定格在端木斐身上,他有一双很漂亮的眉眼。 竟然比在座的女子都要美人几分。 端木斐不动声色的运起内力,两人对恃了一刻他却突然松开他的手,突兀的笑起来,笑声中带有一丝慵懒的味道,而赫连尔曼强撑着身子如同飘叶般无依无靠,喉间的血腥不断的翻滚,仿佛那所有的血腥弥漫出来要将他埋葬。 端木斐满意的瞧见他越来越白的面容,知道他现在必定受了极重的内伤,目光扫过大殿众人,目光停留在静静看着他的少漂亮的眉眼上,声音一派从容优雅:“弱水三千,本王只愿取一瓢而饮,本王的解忧公主,你是否愿意跟我回黎国?” 她抬头,眸底微微泛起不悦,但见他眸光更加肆无忌惮,太过美丽,仿佛可以将灵魂全数吸去,就此沦落在无边无际的眸海之中,她用力握住赫连尔曼的衣袖,其实并没有用力,只是想让他给她一点力量,可是他的手却未有半点停顿,血色红衣自她手中飘然滑落,脸上的那点绯色瞬间褪至雪白,神色却仍是镇定,手指无意识的收紧,收紧,再收紧,清柔空灵的嗓音低低响起:“我不愿意。” ------------ 卷 二033、只要你一人(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3_卷二033、只要你一人(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众人再度哗然,这是不是,代表着解忧公主当众拒婚了呢? 赫连尔曼听到耶律瑶歌的话,平静无波的眸子没有一丝涟漪,一双眼犹如终年不化的积雪,扫过大殿众人,目光停留在静静看着他的少年的绝色的眉眼上。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端木斐似乎也没有意料到耶律瑶歌会当众拒绝他的求婚,当然,他看着她雪白的颜,雪白的唇,空洞的眸子,唇角却挑起一个要弯不弯的弧度,伸出的手指还是停在半空中,微微一用力,挣开了赫连尔曼的的手,其实他并没有用力,修长的手轻轻从他掌心滑过,仿佛触到了厚重的刀茧。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半晌,奇道:“为什么?” 她却摇了摇头,明亮的大眼的大雾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缓慢的抬起头,正正的看着端木斐,却极力掩饰着镇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他却没有再看她,而是转眼望向窗外,极俊的一个侧面,下鄂是一个优美的弧度,如绸缎一般的发散在肩头,声音依是柔的几乎掐住嗓子:“可是,本王只要你一人!” 席宴不欢而散。 耶律齐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拖延了和亲的决定。 和雅公主倒是丝毫不在乎,但和玉公主就不同了,一直死死盯着耶律瑶歌,痛恨的138看书网要迸出来和她干架了。而赫连尔曼一直不曾说什么。 然,今晚注定是不平静的,至少耶律瑶歌能够看得出,父王必然会有动作,毕竟大殿之上,尔曼如此不给端木斐面子,必定要做惩戒的。而自己当众拒婚,让静安王大失颜面,那个静安王,在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之前,他也并非好惹的主儿。 所以,真是让人极为头痛。 宫灯十里,繁花似锦,抚额揉了揉额角,夜,并没有因为失去阳光而失去颜色。反而有一种更加迷离的美,暗夜如画,夜凉如水。 果不其然,在宴席散去后的没多久,父王一道口谕,秘召耶律瑶歌和尔曼再度进入上书房。 华丽的走廊被灯笼映得格外明亮,一路上两人跟着数名宫娥前行,青玉石子铺就的走廊发出清冷的光,映着她的脸颊都格外莹白若玉。那张像蔷薇花一般明艳的脸也被夜色掩了去,深深浅浅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有说不清的美感。 懊恼的吐了吐舌头,又懊悔的皱了皱小脸,又痛苦的揉了揉鼻子,鼻音有些浓重,有些无力的叫道:“尔曼,我不要去了,我要回孤言山,我再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走在前面的赫连尔曼顿下身形,极清俊的眉眼闪过一抹不知明的光,极慢的转过身形,极慢的看着低头揉着泛红鼻头的耶律瑶歌,声音淡淡:“你说什么?” 耶律瑶歌没有注意到尔曼顿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撞到了尔曼高大的身形,其间还低低闷吭了一声,脑子灵光一闪,又继续再接再励哀叫道:“好痛啊,鼻子都被撞坏了,好痛啊,好痛,你们快去告诉父王我头痛,没办法面圣了。” 数名宫娥面面相觑的看着两人,其中一个胆大一点儿的谨慎的开口道:“公主,奴婢这便去请御医来为公主诊治。” 尔曼探出手扶住耶律瑶歌摇摇晃晃的身形,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神色认真的看了看她不知用力揉了太久泛红还是被撞的太红的鼻头,极冷、极凉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出弯不弯的弧度,声音却有一丝关心:“歌儿,还痛吗?”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3_卷二033、只要你一人(1)更新完毕! ------------ 卷 二034、只要你一人(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4_卷二034、只要你一人(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抬起头,杏子般的大眼似乎闪过一丝雀跃,赫连尔曼又淡淡道:“快点走吧,别让皇上等太久了。【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眼底的雀跃嘎然而止,蔷薇花一般的脸上浮出浓浓不快。 终于到了上书房,耶律瑶歌和赫连尔曼一直在外候着,直到得到召传后一路走进上书房,室内的光线有些昏暗,直至两人被太监提醒停住脚步,室内的宫娥、太监们也逐一离去。 这是皇上的处理公务之处,放眼望去,无处不尽显富贵祥和、盛世华丽,榻上端坐着耶律齐,伟岸身姿透着男子成熟之气,见他正用慈爱的目光盯着她时,耶律瑶歌轻轻垂下眼。 室内很安静,静到几乎可以听到呼吸的声音,耶律瑶歌微微恭敬欠身:“歌儿给父王请安。” 身后的赫连尔曼则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声音一派平静:“微臣给皇上请安。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檀香,这种香气她没有闻过,只觉得呼吸之间很是舒缓安定。 耶律齐抬了抬手,声音依旧温和又充满暖意:“你上前来让父王看看。” 耶律瑶歌粉颊一红,认命的往前挪了两步。若是平素她绝计早就自个儿坐了过去,但是今儿个在大殿上自己得罪了黎国的二皇子,还是要安份一些的好。 耶律齐眼微含了一丝笑,声音淡淡:“再上前来,到父王的身边来。” 耶律瑶歌又认命的上前几步,但还是守礼地停在了案榻之前,低垂着头不敢抬眼,耶律齐唇角的弧度勾得更深,却没有笑出来,主动站起身,见她下意识朝后退了两步,不由苦笑,这个女儿什么时候与他生份到这种地步了:“你怕父王?” 耶律瑶歌垂着眼,谨言道:“父王乃九五之尊,歌儿自然不敢妄自亲近。” 他停住了脚步,距她有一臂之遥,足以看清她脸上的表情:“是怕父王惩罚你?” 耶律瑶歌猛的抬眼,摇了摇头,撞进耶律齐带有笑意的深眸中,却仍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揉着自个儿的衣角,皮笑肉不笑道:“父王英明。” 耶律齐眼神又似是无意地瞟向一旁的赫连尔曼,嗓音清清淡淡:“你倒是敢……”耶律齐顿住声音,眼尾含了一丝笑,又想了想,正欲开口,耶律瑶歌在一旁提醒:“尔曼。”耶律齐一副了然的接口道:“起来吧!” 耶律瑶歌小脸上闪过一丝雀跃,笑容还未扯开,便硬生生的压了下去,脸上扯出个万分痛苦的微笑来:“父王,方才是歌儿造次,还请父王看在歌儿同尔曼相识多年的份上,尔曼尽心尽力保护歌儿的份上,宽恕尔曼。” 耶律齐瞧着耶律瑶歌,声音有些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了。” 想了想,又朝龙榻走了几步,撑腮靠在龙榻的扶臂上,道:“经你这么一提,朕倒觉得黎国的二皇子,一表人才,又文采出众,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且……”声音顿了顿,又接口道:“今晚在宴席上他可是当众表示过今生只要你一人,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他这一句话说的极云淡风轻,听得耶律瑶歌极胆战心惊,愁眉苦脸地几欲下跪,脸上扯出个万分痛苦的微笑来:“父王,父王,不……”后半句还未脱口而出,又转而叙道:“二皇子生的俊美无双,歌儿生**动,恐怕……” 耶律齐接过话,“总归你们俩个结的是两国的亲,他倒是不敢奈何你。” 耶律瑶歌杏子般的眼瞪的老大,欲哭无泪,不可思议:“……”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4_卷二034、只要你一人(2)更新完毕! ------------ 卷 二035、难测君心(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5_卷二035、难测君心(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站在不远处的赫连尔曼面容平静的看着耶律齐,乌黑平静的眸子未掀起一丝涟漪。【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仿佛他说的一切与他无关,诚然,也确实与他无关,身为人家臣子,这个时候是没有插嘴的理由,今晚的事他一直在场,自然清楚其间利害,现在能站在这里,已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 耶律齐转着手中的杯子笑,瞧着地上痛苦状的女儿,起身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又将她亲自扶坐在龙榻上,耶律瑶歌目瞪口呆的看着父王,声音却是要急的哭出来:“父王,父王,您该不会真把我许配给黎国二皇子吧!” 耶律齐靠着扶臂,一手还不忘取出一方丝帕,终于软下声音安慰道:“放心吧!你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是蜀国的公主,只要你不同意这桩亲事,黎国倒也不敢奈何于朕。//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父王――”耶律瑶歌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水袖下的手指微微收紧:“所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今日静安王讨不到好处,必然会日后耿耿于怀。” 耶律齐望着自家女儿,难得她说出一番深明大义的话来,又瞧着她一副势死如归的表情,不由称奇:“那你想……” 窗外,月朗星稀,绣帘开启银光铺洒,上书房内几颗夜明珠散发着奢华又迷乱的光泽,淡淡的光晕流泻在耶律瑶歌红衣红裙上,更平添一份夜色平静中的妖娆,耶律瑶歌微微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却又转瞬即逝,眼角却弯弯地攒出些暖意来,一派平稳一派端庄的缓缓开口:“歌儿虽不懂战争,也不懂谋略,但也知晓战场之上生死难定,歌儿不想因我而引战争,这样,我便有失为一国公主。”顿了顿,又接言道:“我虽一百个不愿意,但为了苍生百姓,为了国泰民安,歌儿愿做这个牺牲,生之为公主,养我为万民,能为天下百姓做一点牺牲,又有何不可?” 站在一丈远的赫连尔曼微微抬眼,红衣少女脸上又出现那种坚强而又隐忍的笑意,明媚如阳光,灿烂如烟霞,而这一次,多了一抹绝决的味道,也曾想过她会嫁人,也曾想过她会和亲,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她脱口说出的这一番话,也许皇城,与生俱来都有一种感觉可以让人快速长大。 上书房内一片安静,只会听到烛火燃烧的声音。良久后,耶律齐伸出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叹一声,停了一会儿:“歌儿,你长大了――” 耶律瑶歌纤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回握过去,不动声色地抬起头,声音带了一丝哭腔:“父王――”这一声,听起来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赫连尔曼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的扫在两人身上。 耶律齐打量了一会儿耶律瑶歌,抬眼看向她:“歌儿,是父王不好,刚刚吓到你了。” 此话一出,一向没有什么情绪的赫连尔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而,耶律瑶歌见父王竟然主动跟她说了一句道歉的话,着实令她更为惊讶,因为从小到大她虽然知道父王宠她爱她,可是却没有见过身为九五之尊的他为任何人、任何事弯过一次腰,眼底的震惊还未未缓过神来,他又继续开口道:“你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是蜀国的公主,只要你在朕身边,就算轩黎两国进犯朕也不怕他们。”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5_卷二035、难测君心(1)更新完毕! ------------ 卷 二036、难测君心(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6_卷二036、难测君心(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愣了愣,父王脸上的表情太过熟悉,那并不是一种尊宠,而是怕失去心爱的东西人的目光,她七岁那年,她曾见过这种目光,是母妃去世的时候,父王爱母妃,世人皆知,只可惜天不见怜,母妃红颜薄命,思及此处,耶律瑶歌心头痛了一痛,缓了一缓,揉着泛红的鼻头半仰起脸,正欲开口。【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耶律齐又接过话来,叙道:“歌儿,朕知道如果强行让你去黎国和亲,你必将终日郁郁寡欢,朕不愿看到这样。” 耶律齐眼底划过的抹心痛,却又快的恍若流星,瞬间即逝。“你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所以今晚好好考虑一下,明日给朕一个答案。” “父王……”她微微抬头,瞥了耶律齐一眼,会意道:“既然如此,那歌儿就先告退了。【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考虑一下再答复父王。”耶律齐嘱咐道,没什么情绪的眼里难得露出点极淡的笑意,又语气郑重的开口道:“朕不希望你委曲求全。” 那一声委曲求全让耶律瑶歌红了眼眶,看着父王略带病容的侧颜,心头终是闪过一丝不忍,如果父王用强势逼她联姻,或许她是拼了性命也绝不会嫁去黎国,可是这样,却偏偏让她的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她并不想国家因她而起战事,如果为了一个公主发动战争,但是不能谓之为公主,生我者父母,养我者天下,以天下万民性命为代价的战争,岂是可以说发动就发动的,了民为之献出生命也保护的应是脚下的寸寸国土,而不是一个愚蠢公主的爱情。 耶律瑶歌离开了之后,倘大上书房又恢复了安静,唯有红烛烧得灼灼。 耶律齐漫不经心的靠着扶臂,找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又重新坐回龙榻上,打量了跪坐在地面上的赫连尔曼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极为大胆,又带着巡视,一瞬不瞬将她凝视,透着洞察人心的犀利,明明没有什么,可他却分明感受到一股无形的窒息,这才是耶律齐的庐山真面目,那些所谓亲情友爱,在帝王眼里一文不值,赫连尔曼半低着头,自从七年他将他救起,他的命运便不能由自己掌握,所以…… 半晌,室内极静,烛火跳动,映着他深沉似海的眼眸,良久,才不动声色的将目光带开,声音极淡:“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讲吗?” 赫连尔曼脊背挺的笔直,声音却更冷、更淡,他一向如此:“没有。” 耶律齐不由自主起身从龙榻上走了下来,径直来到赫连尔曼身前,眼尾渐渐含了一丝冻雪般的冷意,不动声色的酝酿着森寒之音:“今晚为何要出现在大殿之上?” 赫连尔曼垂眸,清俊的侧脸上依然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皇上让臣时时刻刻守护公主,所以臣刚刚从昏迷中醒来听闻公主在大殿便过来了。” 耶律齐负手而立,在他面前逐渐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然后抬手给他扇了他一巴掌,赫连尔曼清俊的脸半歪在一边,浮起清晰的五指印,可见耶律齐下手有多么重,可是这些并不重要,耶律齐冰冷的眼底未见一丝不忍,声音冷的像刀子,就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给千刀万剐一般,带着凌人的怒意:“瑶歌中了何毒?” 赫连尔曼毫无情绪的眸子闪过一丝讶异,声音抖的几乎不像自己的:“你不知道?”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6_卷二036、难测君心(2)更新完毕! ------------ 卷 二037、负气之言(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7_卷二037、负气之言(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夜色更加宁静,宫灯十里,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一身红衣红裙的耶律耶律瑶歌走到长长的廊坊中更像暗夜里的精灵,晚风袭来,及至脚踝的青丝在风中飞扬,像一滩化开的墨水,从上书房出来后,父王的话就一直萦绕在她的耳畔,身为一国公主,有些责任是她与生俱来的使命,自从冠上皇姓之便身不由已,可是她也大可不理不顾,但是,她又怎么能忍心让天下苍生因她而受苦,眼见血流成河,又怎么是她所期盼的呢?纵使她和尔曼离开皇宫,天下之大又能逃到哪去? “耶律瑶歌,你站住。“身后身后窸窣的脚步声传来,回头一看,竟是和玉公主,身后跟着几名身着青色衣衫的小宫娥。 唇角勾起一个要笑不笑的弧度,脸色却淡到极点,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她回身向四皇姐请安,再抬头,眸光恢复一贯的没有情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谁让你回宫的,以前父皇最宠爱我的,现在你回来了,父王都没有去过我那里了,连静安王都认定你 一个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和玉公主气不打一处来,和耶律瑶歌有五六分神似的精致小脸几乎皱成一团。 耶律瑶歌欲哭无泪的抬眼:“四皇姐,静安王究竟是如何想的,你最好去问他,我因何回宫想必四皇姐比我更清楚,已经很晚了,四皇姐还是早些回寝宫歇息吧。”说完,她再度欠身,转身就走。 素来她很是讨厌与后宫的女人纠缠在一起,这也是当年她离宫的一个原因。 和玉公主哪里受过这种闲气,俏脸气的青白交错,气得挑高了声音下令:“给本公主抓住她,仗着自己得宠就目中无人,今日我这个当姐姐的就好生管教一下她。” 几名宫娥得令上前,快步追上耶律瑶歌,纷纷伸手要将她抓住,却惊愕发现扑了个空,只见红衣影子轻然飘过,只留下一缕芳香于她们的指尖之中。 耶律瑶歌一动不动站在离她们几步之远,声音淡淡,却带着与生俱来的烕严:“你们好生放肆!竟然还敢碰本公主,今日的事我暂且计下,若有下次……” 话音还未落,一名宫娥忍不住尖叫了一声,颤抖着手指尖叫道:“鬼,公主……” 一丝若隐若现的调皮笑意逸在她的唇畔之上,这几个小丫头自小就进宫,自然不知道女子也可以练武的,她这身武功还是自幼跟在尔曼身边被逼学到的,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人称之为鬼,既然机会白白送到手边,不玩白不玩。 耶律瑶歌不紧不慢的稳住身形,心底倒是有些不快,毕竟身为皇室公主,却为一个男子在这里争执,若是被人知道了,不知该如何笑话了,又漫不经心的抬眼:“四皇姐,身为一国公主,如果被人知悉四皇姐因为一个男子与歌儿为难,不知明天会被传成什么样呢,四皇姐一向贤淑大方,想必不想有流言缠身吧!” 和玉公主似乎看到她唇畔的笑意,倍觉侮辱:“你敢——”又转过头吩咐左右的宫娥:“你们几个胆小鬼,本公主才不管她是人是鬼,总而言之不要放过她。” 说完也快步上前伸手去抓她。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7_卷二037、负气之言(1)更新完毕! ------------ 卷 二038、负气之言(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8_卷二038、负气之言(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没有理由让她们抓住,反倒是身子微微一掠,动作之快令跟在她身后的和玉公主扑了个空,她并不想与四皇姐多加纠缠,毕竟同样身为公主,也知道她骄纵的性格,“四皇姐,歌儿已给过你机会了――” 微微偏过头,正好露出半张足以倾国倾城的脸,却是美貌冰冷的模样,唇角却挑起一个要弯不弯的弧度,淡淡的目光如水一般穿过如玉的脸,而如玉这个时候气的早已抓狂,美艳的脸上竟是浓浓的怒意:“你小小年纪,就如此骄纵,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浓丽的面容映在暗淡的宫灯里,别有一种冷丽之美,像是在看着和玉,又像是看向什么虚无之处,半晌,微微抿了唇。【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言语中也有一丝威胁:“你不妨再得寸进尺点,休怪我应了静安王,到时候就让你哭笑不得了,四皇姐,你说是不是?” 和玉一张蔷薇般的脸霎时变得雪白,也可能是夜色的问题,也可能是光线的缘故,她的身子微微前倾,却还是停了下来,然气度却不可失,对视许久,颤颤的唇漾出一丝冰冷笑意,淡淡地:“七皇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人很讨厌。//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见她没有回答,她又自顾自的叙道:“从小到大,父王只宠爱你一个人,我们所有的姐妹加在一起也抵不过父王对你一个人的恩宠,你走了七年,不知道我们在宫内过的有多么好,可是,你为什么回来了,你回来了还让静安王对你动了心,你知不知道……” 和玉却突然止住了话语,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四周,面上浮起一丝古怪的恼意,夹杂着淡淡的恨意,然后奋力朝耶律瑶歌冲了过去。 眼看就要撞到耶律瑶歌…… 而耶律瑶歌似乎还沉浸在她的话语里,并没有注意到她撞过来的身形,等到注意到的时候已来不及闪避,突然之间,手中的红袖飞起,像空中飞起的赤蝶,攀着走廊,身子微微一借力,朝长廊外的桃花林滑了过去。 “啊――鬼、鬼啊……”和玉公主吓得彻底相信了耶律瑶歌是鬼的事实。 静夜如水,摆脱了和玉公主后,耶律瑶歌才惊觉自己误入了一片桃花林,月色下,桃花灼灼,绽着美丽的花朵,像不经意误入了仙境,本想沿着来时的走廊回去,却没有想到碰到了和玉,此番再想回去又担心她们还在那里,只得认命的往前走去,淡淡的光晕在她绯红的衣衫上静静流转,一袭长及脚踝的青丝如波浪般透着柔和的光泽。 灼灼桃林之上,笛音缭绕,如同天籁之音,又恍似冥冥之音,带着浓浓的凉意。 箫声? 哪来的箫声? 耶律瑶歌猛然停住脚步,误以为只是幻觉,细细听地去,隐约间真的就是箫声,这箫声就像是在诉说一种相思,婉转中带着柔情,如同九重天上的仙人,不同声色砸入她心底。 依照平时她也不是那种好奇之人,然而若想走出这片桃林,必须要往前一直走才能走到出路,这样想着,便没有打算再回去与和玉打照面,沿着若隐若现的萧声一路走出桃林。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8_卷二038、负气之言(2)更新完毕! ------------ 卷 二039、月光下的男人(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9_卷二039、月光下的男人(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正殿东南方是桃花漫天的位置,依旧殿宇接连,每一座在夜色下泛着威严不可逼视的光泽,而那箫声,倒像是引路人,恍惚间将她带到了一片两旁均是桃花的小径。【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而,箫声于深处更加清晰,仿佛响在她的耳畔。 耶律瑶歌抬眼一看,前方桃花落英,却在尽头是一座与从不同的宫殿,上面赫然写着“拂华殿”,皎洁月下那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令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听说这个“拂华殿”一向是接待外臣和尊贵客人,这是宫内的一贯安排,她虽生养在外却也略有知晓。耶律瑶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欲哭无泪的抬眼。 此地不宜久留! 想到这一点,耶律瑶歌连忙转身,正欲离开却听见桃林深处扬起一道低沉之音―― “既然来了,何不坐一会儿再走!” 箫声静止,天地间似乎连纷飞的桃花也静止,似乎只剩下男性慵懒无比的嗓音,却又透着令人无法违抗的威仪,耶律瑶歌不得不停下脚步,挣扎地看着鞋尖,心头却在想着以自己的轻功能不能安生的逃出去,可是,如果逃不掉,那该怎么办呢? 耶律瑶歌抬起头,目光扫过落英缤纷的桃花,目光停留在刚刚箫声发出的地方。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那是……桃花飘落间的男子正坐在树上,手中拿一支通体透明的玉箫,那五官似刀刻般棱角分明,如画的眉毛泛着柔柔的感光,像是夜空里皎洁的明月,幽暗深遂的黑眸深处却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嘴唇的弦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 树上男子正居高临下看着她,唇角却挑起一个要弯不弯的弧度,灿亮的墨黑眼眸深邃得看不到底,正如苏月所说,此人的确太过俊逸,却绝非池中物,他身上穿着一袭淡蓝色织锦袍,看起来很平静,却绝对昂贵,宝蓝色的腰带正中镶着一块上好的冰种翡翠,半透明的质地上显出蓝色山脉,纯正清亮,是和刚刚大殿上截然不同的衣服。 他伸手取过身边酒坛,豪爽的一饮而尽,而后从树上纵身跳下,淡蓝色的衣衫伴着桃花轻飘,恍若瞬间。 耶律瑶歌却下意识后退一步,淡淡酒香又透着男子身上俊朗所息袭进她的呼吸这间,如同毒药般能令人不由迷惘。 如此近的距离,让她的心不由一颤,他有一双仿佛能探人心底的眼眸,所有的心思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而他不同于尔曼,这个世界上,她只相信尔曼一个人,面前的端木斐,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起来优雅万千,仪态翩翩,却让她倍感压力。 这个人太危险,尤其是暗夜之中…… “耶律瑶歌拜见静安王。”纵使有心逃开,但她还是乖乖的行礼,毕竟两国是要结为秦晋,且对方是黎国使者,光是身份,她再怎么样也要礼让三分。 “把头抬起来。”端木斐似笑非笑的唇角淡淡抿起,看着眼前低头垂睫的女子说了句话,他实在很好奇她当众拒婚的勇气是从哪儿来的。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39_卷二039、月光下的男人(1)更新完毕! ------------ 卷 二040、月光下的男人(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0_卷二040、月光下的男人(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脸颊缓缓抬下,月光之下的倾国倾城之容瞬间令世间万物都失去了颜色,她的美,浓艳之中带着饱满,层层叠叠,并没有因为未施粉黛而逊色半分。【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他年少时便周游三国之间,见过为数不少的美人儿,但是只有她一次又一次令他惊艳,令他心悸,这样的美人儿,真想把她捆在自己身边。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毫不吝啬的赞叹由衷脱口而出,他唇边的笑意一直未散。 耶律瑶歌微微后退了一步,那总是含笑的眸子静水无波,声音虽然恭敬到极点,但是清冷中带着一丝讥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也无非是皮囊而已。【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端木斐瞧着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由想笑,也果真笑了出来,如听的声音如同优雅的琴声,悦耳动听,桃香四溢,桃花随风而落,洒在两人身上。 像一副上等的绝世画卷,让人不忍打乱。 风拂过,桃花摇曳不定,漫天花瓣随风落英缤纷,那抹或深或浅的桃粉如同不经意洒落在画卷上的墨汁,将踏月而来的女子精心描绘。 她婷婷立于桃花树下,脸上未施粉黛,就连垂至脚踝的泼墨青丝也只是简单束起,伴着微风轻轻扬起,在空中划着一个优美的弧度,飘然若仙,一袭柔软的红衣红裙伴着清风像暗夜里不小心洒下的红艳的蔷薇,明艳得令人不敢逼视,绝世得圣洁如雪。 “耶律瑶歌,相比其他两位公主,本王更衷意于你,你可知道为何?”端木斐开口,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眉眼里是一贯的笑意,只是未到眼底,便已敛去。 耶律瑶歌微微敛眸,稍稍后退一步,这男子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让人无法忽视。 谨慎且老实的答道:“不知静安王所谓何意?”他直接唤她的名字,多少让她有些不快,绯红的面上也浮起了一抹恼意。这人,明明一副无害的模样,骨子里坏水指不定比谁都多。 若是她嫁过去,指不定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了。 这是想到哪儿了?耶律瑶歌有些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她还没有想好答案,怎么在这一刻胡思乱想来,她对尔曼可是坚贞的很。 见她有些退缩,这大大挑起了端木斐的兴致,眼底兴味的笑意更浓,月光下那一张足以令天下女人汗颜的脸浮起一抹柔软的笑意,忽然不合礼数地一探手,将那精致下鄂轻掬指尖,将她拉近自己―― “本王喜欢的女子,从来不会拒绝自己。”他的目光停留在看着他的少女浓丽的眉眼上,良久,才挑起一抹冷笑:“也包括你,解忧公主!” 她的心突然突突跳了下,十五年前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没有礼数之人,言语大胆至极,行为不合礼仪,男女毕竟有别,就连她和尔曼也没有如此亲近的时刻,当下绯红着脸,睁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纵使他是三国之间第一美男那又如何,纵使他位高权重那又怎样?纵使两国之间终归是要结为秦晋那又如何? 也容不得他在桃林中如此放肆!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0_卷二040、月光下的男人(2)更新完毕! ------------ 卷 二041、各有各的心思(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1_卷二041、各有各的心思(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抬起手抓住轻掬下巴的大掌,竟惊愕发现下巴上的力度虽然不大,真的想要挣脱却要费一番工夫,用力挣了挣,似乎无济于事,这真是令人头痛。【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你想逃?”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端木斐唇角的笑纹加深,非旦没有如愿放过她,反而轻轻一带,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他怀里。 一股清幽雅然的男性气息环绕着他,似乎是白檀香的味道。 夹杂着幽幽的酒香,发上,衣上,尽乎男人的气息。 如果被尔曼知道了,她和端木斐在桃林里拉拉扯扯,他会不会吃醋呢?如果他能吃醋就好了,至少也能证明在他心底其实并不是那么不重要,而已,可是尔曼天性凉薄,凡事提不起他丁点儿兴致,如果,他能吃醋便好了,这是多么难得且可贵的一件事啊! 耶律瑶歌垂着头有点生闷气,且悲切地觉得,如果端木斐不放她走,今晚她估计也走不出这桃林,想到此处,心底倒是平静下来,清水无波的眸子微微抬起,声音淡淡,却还遵守着礼仪,诚恳而不失认真的说道:“请静安王自重。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本王在大殿上已经点明要了你,你就是本王的人,何来自重,解忧公主,想必你搞错了!”他眼神里净是十足的笃定,唇角的笑意更深,更浓,却是一副难得正经的语气,向着在和她宣称一般:“我,将会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耶律瑶歌心里一咯噔,转身撒脚丫子就开跑,如果她能。 可惜她不能,拂华殿里遍植桃花,高林的林木间结出桃花,柔柔月光洒下,洒下几朵嫩粉色的桃花,像镶嵌在衣角边细碎的花纹。 耶律瑶歌伸手推开他钳制住他的大手,小手与他修长手指交错时,他的手竟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冰肌玉骨?一边连连叹息世界委实奇妙,竟然让她摸到了传说中的冰肌玉骨,冰冰的带点凉意,但是手感却着实非常的好。一边四处张望一番,思付着逃跑的路线,今天果然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注定了要有很多不平静的事情发生。 一边思索着一边还不忘记本份的胡扯着,声音诚实且不失严谨:“解忧只是一介山野公主,静安王位高权重又何必为难我?夜已深了,解忧不敢再扰王上下歇息,就此告退。”话音未落,脚刚刚及地,不由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再再退后一步,直至退了五步开外,才稳住身形,逃离那令人实在非常头痛的白檀香味,神色却还是有些僵硬。 她急于脱身,更怪自己今晚一连串的意外让她大失分寸,误入桃花林,惊见端木斐,欠身礼毕后刚要匆忙转身,却又听到身后端木斐懒洋洋地说了句:“本王很好奇,明天宫中会有什么传闻?解忧公主,你会好奇吗?” 凌乱的脚步陡然停住,却不忘言不由衷地漫天胡扯道:“我不好奇,静安王您自便!” 转身欲走,端木斐的声音又再度懒洋洋地响起:“解忧公主月夜私会静安王,这一条传闻不知是真是假,想必大家都很想知道……” 求收藏,收包养哈!亲们,喜欢文文的话动动你们的小手收藏下哈!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1_卷二041、各有各的心思(1)更新完毕! ------------ 卷 二042、各有各的心思(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2_卷二042、各有各的心思(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气争败坏的转过身子,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的喝道:“你住嘴!” 端木斐听话的住了口,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方绣着雨时花的丝帕,轻轻飘摇在夜色中,带着百花的芬芳,清淡却又致命的诱人,笑,有一丝丝的坏意,还有一丝丝的捉弄,满意的看着那一张秋水桃花般的脸上浮出浓浓的绯红,像冰天雪地里探头的一枝红梅。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而耶律瑶歌十分迟钝地发现,端木斐手中的那一方丝帕是她的,那是十分要紧的一方帕子,上面不仅有她的闺名,也是出自皇宫的绣品,所以不难认,仔细地回想片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跑到端木斐手上的。 “王上……”她急的往前跨了一步,帕子绝对不能落到他手。【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是你的丝绢吗?想要回,上前取。”端木斐抬眼对上她的目光如,不动声色淡淡一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向深不可测的容颜上更增添几丝慵懒妖异,那一方丝绢平平稳稳一派端庄的躺在他手上,等待着她的上前。 耶律瑶歌心中惊异,瞬间又升起异样戒备,但是还是压下这种情绪轻步上前,刚伸手想要去拿,却见他的大手猛的一收,丝绢仍旧被他紧攥掌心之中。 “端木斐,你……”耶律瑶歌欲哭无泪地抬头,又呐呐住了口,沉默了好一会儿,鼓足勇气道:“静安王何必强人所难。” 端木斐握着帕子,那模样却很合衬,脸上浮起一抹雅然笑意,慢条斯理地回她:“除了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爱好了。” 耶律瑶歌哭笑不得得:“你这样真是……” 端木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红衣女子,确切说,她这一刻脸上又气又急的模样,倒是有些孩子气,浓重丽颜上有着悲欢离合的种种体现,让人很是喜欢,心底突然浮起一抹戏谑的深意,强作镇定的忍住笑意,声音却不紧不慢,悠然问道:“我怎么?” 耶律瑶歌讷讷住了口,没有再开口说话,自小到大哪见过这样的男人,自小到大也没经历过这种事,自小到大也没有碰到过会耍赖的人,向来她喜欢的东西只要揉着鼻子耍赖,尔曼都会乖乖奉上,而眼前这个男人,似乎比她的赖皮还要高上几分,等她反应过来,却见端木斐将手臂抬起,丝绢在她头顶上晃来晃去,他的笑有一种戏弄猎物的意味。 耶律瑶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边连连叹息连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都能做出来了,指不定还会做出更不要脸的事情,而事实证明端木斐果然不负重望,下一刻将她整个人都腾空抱起。 她猝不及防地被搂进男人炙热的怀抱,悲切的觉得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句话在她身上得到验证,她刚刚怎么就没想端木斐把丝绢还她呢,如果她想了指不定现在就实现了呢,老天爷今晚是打着瞌睡写命本子的,正在暗自地叹一大口气。 却,突然感觉到大掌有力的揽在身上,鼻间充斥着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突如其来的举止让她慌了神,还未等她开口,他便大笑抱着她稳步走进了大殿……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2_卷二042、各有各的心思(2)更新完毕! ------------ 卷 二043、王的大胆行径(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3_卷二043、王的大胆行径(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推开殿门,烛灯映眼,一阵冷风恰巧吹了进来,带动了烧得正旺的烛火,一声霹雳啪啦的声响后,大殿又归于安静,唯有空气中淡淡的白檀香味缭绕,如同男人身上的气息一样,没有安静,只有从心底不断的恐惧。【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对,她是怕,漆黑如墨的眸子虽是固执的抬起,那深深的眸底却有一丝怒火在微微的跳跃着,仿佛随时都要破土而出,而抱着她的那一个人始终云淡风轻,好看的嘴角掀起一丝淡淡的弧度,如果没有细看,绝对会看不清。 端木斐一路抱着耶律瑶歌穿过大殿,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如同月夜下投下长长的剪影,一直蔓延至休息的内室。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内室的设计与大殿有所不同,大殿的设计一派的金碧奢华,夺人眼球,而内室,却温馨简单,简单的黑白色,简单的装扮,两种极简单的颜色交融在一起却给人一种纯净和谐的气质,而这个时候,耶律瑶歌且悲观且难过且无奈的发现,她此时结结实实方方正正安安份份的躺在一起床榻上,抬望去,素色的床幔顶端是一朵白莲花,而端木斐侧座在榻沿,英俊淡漠的一张脸恍若映在一片阴影之中,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这可真是要命的一件事儿!耶律瑶歌悲哀且迟钝的发现这个严重的问题,孤男寡女素来授授不亲,素来不能共处一室,尤其她这个已经与人私定终生的人,又尤其是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又尤其这里是端木斐的寝殿,如果被人发现指不定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想要施殿些功夫逃离却绝望的发现根本使不了力。 而端木斐功夫深不可测,她这半吊子工夫要想从他眼皮底下溜走简直不太可能,所以这绝对是不行之办法,当然,当务之急她首先要明确端木斐的想法,被他抓到寝殿里已经够她百口莫辩,如果他再有什么不轨之心就算她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所以,她清了清嗓子,身子下意识的往里缩了一缩,再缩了一缩,确定到安全的位置后,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他,预防着他有进一步的动作,“你想干什么?” 这是一句质问的语气,可是到她嘴巴里却失了质问的口气。 端木斐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雅的动作,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看着那蔷薇一般艳丽的小脸上因气愤,因懊恼,因踌躇浮出的淡淡绯红时,他突然有些不解刚刚大殿上她那一声拒绝从何而来,究竟是不是她说的?一串低低的笑从他深喉间滚落下来,他凝着她,如同在看着一件稀世珍宝。 她的脸欲加绯红了些,眸子里浮现一丝恼意,恨恨道:“快点放我手,不然------” 他慢条厮理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接口道:“你怎么?” 耶律瑶歌被嗑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从前她和尔曼在一处时,两人相处的场景可不是眼下这个模样,他总是云淡风轻的转移话题,让她气急败坏的无可奈何,所以此情此景,她突然分神又分心的想起了赫连尔曼。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3_卷二043、王的大胆行径(1)更新完毕! ------------ 卷 二044、王的大胆行径(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4_卷二044、王的大胆行径(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见她眸光里泛着隐隐的惊愕和迷茫,又瞧见那一双清灵大眼里仿佛浮起一些难解之色,端木斐身子微微压低了一下,唇角的笑纹加深,含笑说道:“解忧公主该不会是在想本王这般入神吧!”话音未落,他轻挑的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耶律瑶歌只觉得一阵温热的气息吐在耳侧,痒痒的,令她不自在的缩了缩身子,抬起眼时却发现近在咫尺的一张俊颜,不由吓得大吃一惊,一张小脸红的欲加厉害,仿佛刚从沸水里捞出来,结结巴巴十分豪气地回答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会想你呢!”顿了顿,又觉得这句话不够份量:“我躲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想你呢?” 空气中的气氛一下子凝结起来。 端木斐慢悠悠的伸出食指勾成圆圈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床沿轻轻敲打着,从容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这人,这人可不是一般的厚颜无耻啊,耶律瑶歌自在的在心底偷偷加了这么一句,又嘻嘻哈哈的僵笑还是干笑了一阵,笑了之后觉得脸上的肌肉不是一般的僵硬啊,十分没底气的开口道:“没,没说什么,静安王您听错了!”拿捏着他的脸色,识时务地又补充了一句:“您没听错,是我说错了,是我什么都没说。【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让她承认刚刚的话岂不是让他恼羞成怒,更何况这里不是她的地盘,正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端木斐瞥了耶律瑶歌一眼,会意道:“既然如此,那咱们接着刚刚的话题,”疑惑的抬了抬眉,很是认真的问道:“刚才说什么来着?” 耶律瑶歌瞧他这一派表情不像是演戏,心底一喜,面不改色的胡扯道:“静安王说天色不早了,该送我回宫了。” 端木斐不紧不慢的看了她一眼,眉头下意识的展开,那漂亮的眉毛像是一道延伸的新月,优美而又温柔,微微抬眼:“既然如此,天色不早了,那今晚就在这里安寝吧!” 耶律瑶歌欲哭无泪,这可是自个儿给自个挖的坑,而且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坑啊,手里不知何时抓了锦被的一角,被她蹂躝的皱巴巴一团,额前冷汗洒下不止三两滴,忐忑不安的信口胡诌道:“哇,天色确实不早了啊,我怎么梦游到这儿来了呢。” 端木斐不为所动,淡淡道:“再多说一个字,本王把你丢出去。” 耶律瑶歌愣了半天,回过神来,已瞧见那一方高大的身影缓缓的朝她压了下来,颇为惊讶道:“难道你不是睡地板的?” 他点了点软榻:“你确定你不是鸠占鹊巢?” 她一边四处张望一番,思付着逃跑的路线,一边连连叹息端木斐这人真是太厚脸皮了,真是没有具备一点奉献精神,比如她和尔曼小时候经常被师父罚跪,尔曼总是体贴的把两个跪垫留给她用,而端木斐这人竟然让她一个弱女子睡地板,这也太不男人了吧! 愤愤难平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深明大义的开口道:“王上,今晚留宿解忧的行为万一传出去定会被人耻笑的,所以,”复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为了王上的名声还是把我丢出去吧!” 脸上一副誓死如归的表情,作足了被丢出窗户的准备。 “名声?本王从来没有放在心中,本王喜欢怎样便怎样!”他再度慢悠悠的开口,语气里却是对世俗礼仪的不屑为之。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4_卷二044、王的大胆行径(2)更新完毕! ------------ 卷 二045、王的大胆行径(3)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5_卷二045、王的大胆行径(3)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窗外明月静若如水,映在她瓷玉一般的小脸上,如此美景令他的眸光微微一暗,眸底深处迸射出一抹无以言喻的**,他突然牢牢握住她的手,她惊了一惊,有些害怕的抽了抽手,像是不明白他突然怎么会有如此亲密的举动,脸上的不安已换上浓浓的戒备,她在怕他? 自以为不动声色的缩了缩身子,又强撑着气势理直气壮的开口道:“你,你,睡床榻,我睡地板还不成了啊!”一副商量讨好的语气。【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其实他心底有些不忍,不忍看她如此的为难,明明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呢,怎么会产生这种奇怪的错觉呢,正打算放过她,却突然在电火石花间发现窗外有人,这个时候有人,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不管是谁的人,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宫殿之外肯定是有备而来,思付了一会儿,他初来蜀国,应该与蜀国之人并无接触,难道是为了她? 唇角再度掀起一丝弧度,今晚她在大殿上的拒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眼前又浮现起那一身红衣的少年,孤傲冷漠的一张脸,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错觉,也许这一场游戏才刚刚开始,也许事情会更加好玩了呢? 一瞬间他改变了主意,他不打算这般轻易的放过她了,他看着那张艳似蔷薇的一张脸佯装镇定却越来越红的脸,收起笑意,故作深沉道:“不成!” 她拥着被子不动声色的往后缩,戒备道:“你要做什么?” 他失笑,唇角掀起一丝柔软的弧度,牢牢的握住她的手,毫无征兆地探头过去吻她,刁钻霸道的吻法,看着她像只无助的小动物,在他怀里气喘呼呼,身子微微颤抖,可能是太过害怕的缘故,眼睛瞪的大大的,似乎是清醒到极点,也朦胧到了极点,她看着他的面容贴的极近,唇舌相交的瞬间她全身都泛起惊颤,还没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男人霸道的气息便排山倒海地将她淹没,放肆的行为似乎在有意的掠夺她的一切。【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而耶律瑶歌不知是太过震惊的缘故还是太过震惑的缘故,她没有推开他,甚至没有阻止他的侵占行为,甚至可以说她是吓到了,十五来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惊涛骇浪的事情,一时之间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胸口处的跳动不由自主地加快,等到意识到他的动作时,她猛然清醒过来,她不喜欢他,用尽全力的推开他,无奈他纹丝不动。 她拼命挣扎,却引起他更强烈的掠夺,而这个时候,她也不知该怎么做,只能凭借本能的用力一咬,咬住了他的舌尖,直到一股血腥味传来,他被咬的吃痛,才猛的一把松开她。 耶律瑶歌滑倒在锦被上,气喘吁吁的瞪着他,恨恨指控道:“你怎么可以亲我?” 他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含笑看着她:“亲都亲了,要不你再亲回来?” 就看见她嘴巴长的老大,又闭上,一张蔷薇花似的脸红的更加艳丽,看着他的嘴辰好半晌,把脸转向一边吞吞吐吐道:“算了,算了,不用那么客气了。” 亲们,今天三更已经奉上,好久没更新了,因为家里电脑坏了很久,而我的文已经写的差不多了,不想破坏之前设定的风格路线,所以一直没有动笔,但是拖了这么久,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所以再次跟大家说声对不起,从现在开始只能尽量慢慢开始码字了,希望我的电脑快点好,我也能更快的贴文了。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5_卷二045、王的大胆行径(3)更新完毕! ------------ 卷 二046、定情之物(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6_卷二046、定情之物(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端木斐慢悠悠地再次从头到脚打量她一番,一张脸像是被腾腾的沸水蒸得白里透红,分外的好看,这样好看的女子,他想着,若是娶妻是她也未尝不好。【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心底浮现这个念头,令他怔了一怔,几乎下意识的把目光落在她脸上,这样出众夺目的一张脸,和他在一起倒也相衬,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念头,如果对象是她,也许是一件圆满的事情,这次来蜀国,和亲只是一个晃子,而真正要做的那件事情才是让他非来不可的理由,所以他清醒的知道这一切只是逢场作戏,可是遇到她,心底迸发出那些陌生且无望的东西一点一滴的浸满胸膛,只一眼,他喜欢上了这个异国的公主。 这可真是一件莫可奈何的事情,也许是上天故意给他开的玩笑。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漫不经心的换了一只手撑着头,唇角的血迹已然被风吹干了,突然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们黎国也没什么不好,不如过些日子你跟我一同回去吧!” 耶律瑶歌正欲起身的动作僵了一僵,嘴角抽了一抽,强装镇定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蜀国。”言下之意就是在说就算你们黎国再好,我还是比较喜欢生活在我们蜀国。 这**裸的拒绝,这人做什么总是无法理解呢,真是令人头痛啊! 他像是思付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认真的开口道,眉宇间却有几分纠结,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若是你喜欢这里也无妨,咱们婚后就定居在这里!” 耶律瑶歌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这是不是流年不利,天要亡她,一时之间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慢条厮理地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盈盈生辉的白玉簪,淡淡道:“这个送你。”说罢已动作迅速的别在她发间,衬在一身红衣上倒是别样的风情。 耶律瑶歌很想趴在榻上装死,室内一派寂静,端木斐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静地,从容地,缓缓地说:“还有这个。”从袖口里又取出一方玉佩,不由分说的塞在她手中,顿了顿,理所当然地道:“你的定情信物呢?” 耶律瑶歌已经被震惊的不能自己,一时之间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凭着本能的感觉看着手心里躺着的青色玉佩,上面雕刻着一龙一凤交错环绕,一看就价值不菲,端木斐不会是玩真的吧!瞪大眼睛忐忑不安的看了他一眼,而他正十分认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副我就是赖定了你的无赖模样,耶律瑶歌被看得不大自然,勉强一笑:“这个,这个,还是算了吧!”不动声色的取下发簪,收在手中准备还给他。 他打量了一会儿那只玉佩和那支发簪,眼神里淡淡的笑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本王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耶律瑶歌被他这一句话呛到了,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十分艰难的再度开口道:“静安王是三国之中唯一最名动天下的公子,我们王室的王孙贵族,无不敬仰敬重您,而我只是一介山野公主,无才无德,配不上你。”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是有这么一回事,他与她云泥之别,岂有可比之理呢?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6_卷二046、定情之物(1)更新完毕! ------------ 卷 二047、定情之物(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7_卷二047、定情之物(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她坐在软榻上,背脊挺得笔直,除了脸色白得有些异常,竟有礼有分寸的垂下了头,脸上看不清是哭笑不得的表情,还是欲哭无泪,床幔的剪影投在她脸上,有一团朦胧的晕光,一身红衣在夜色里如同燃烧的火焰,仿佛一不小心都可以将人烧得片甲不剩。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的手指搭在锦被上,漫不经心地想,她倒是挺会拒绝的,可是天下之大,又哪里有人拒绝得了他呢,他从六岁时开始修习拒绝与被拒绝的学问,她拒绝他,恐怕是因为大殿之上的那位红衣少年,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想了想,对,叫尔曼来着,也许女子正是有了喜欢的对象才会放纵他这个前来求亲的王爷不管,所以他有必要纠正一下她的观点,就算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是成亲的对象只能是她,一瞬间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他震了一震,惑了一惑,震的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能值得他花费心思去讨好,惑的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热念,说到执念归根到底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他得想个办法把目前的境况扭转过来。 男女之情,尤其忌讳误会,尤其是有他这个名动天下的帅哥加入的误会,想了想,他当即心头浮现了一个想法,抬起手瞬间将床幔扯了下来,遮住了一地月光,空气一下子稀薄起来,而耶律瑶歌悲切且绝望的发现他这个动作时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了,于是乎忐忑不安的瞄了他一眼,默默无言地瞧了他片刻,发现他已经云淡风雅,动作优雅的和衣躺下。 耶律瑶歌一张俏脸红的快要滴血,她如果今晚歇在了拂晓殿,估计明天四皇姐一定会亲手宰了她以示愤怒,所以在思前想后了好一会儿,她做了一个非常深明大义的决定,那就是滚在地上宁愿睡地板也不愿意睡床榻,她无福消受啊,面无表情地瞧了瞧现下的困境,若想滚下床去必须要跨过端木斐这一座大山。 然,这一座大山确是活的,他会动,会跳,会无赖,会撒娇,要想轻而易举的跨越确实是一件挺困难的事情,纠结地想了好一会儿,突然意外的发现端木斐他竟然闭上眼睛了,闭上眼睛说明睡着了,不过,他这个睡姿倒是挺风雅的,也挺好看的,她垂眼看着他,这一刻才发现这个家伙确实生的不错,下一瞬间电火石花响起她是要逃跑来着,怎么会受了美男的诱惑呢,怎么可以对尔曼不坚贞呢,真是要命,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正打算跨越这座大山,正在装睡的那人闲适的睁开了眼睛,瞧见她纠结万分,紧张万分的表情时,突然觉得她这个模样委实可爱到了极点,眼底攒出云淡风清的笑意。 他倒想瞧瞧,她怎么逃? 耶律瑶歌困难重重的跨过了端木斐这座大山,非常欣喜万分的小心翼翼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笑意像一朵花一般绽放到极致,也丽到极致,可是下一瞬间连额前的细密汗珠都还来不及擦,她十分悲哀地发现一个非常严重且现实的问题。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7_卷二047、定情之物(2)更新完毕! ------------ 卷 二048、逃跑计划(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8_卷二048、逃跑计划(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而这个问题的罪魁惑首源之于自己身上的红裙子,当初喜欢这一条裙子时唯一喜欢的便是这长长的裙摆,忒飘逸,忒好看,所以这件裙子被她当作了宝贝,一直压在箱底不舍得穿,没想到今天第一次穿便让她陷入如此可恶的境地。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没错,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是因为她那长长的裙摆不知何时压在了端木斐身下,而眼下端木斐睡得正沉,她蹲在榻沿那里有点左右为难,若想着不动声色的把裙摆救赎出来有些不太可能,其一正常情况下是不能惊动到端木斐,如果惊醒了他她的逃跑计划自然作废,然这裙子当初做的时候不是一般的长,所以若想拖出来不惊动沉睡的端木斐是非常为难的一件事儿。 耶律瑶歌觉得有些头痛,今晚上天一定是打着瞌睡来写她的命本子来着,让她陷入这个非常被动且两难的境地,懊恼的几乎想撞墙了。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有些丧气的蹲在床沿,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端木斐睡得正沉,呼吸比较均匀,睡相也特别乖巧,最重要的是怎么可以睡得这般美呢,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她有些受伤且长叹了一口气,最后十分踌躇的做了一项决定,舍弃这条裙子,这裙子再怎么好也是一件死物,破了可以再被回来,然这条小命如果丢了可再也找不回来,做了这系列对比之后耶律瑶歌豪气万千的取出一把短刀,三下并作两下把裙摆斩了个干干净净。 终于得了自由身后,瑶歌有些高兴,笑眯眯的眼睛十分的夺目出彩,像暗夜里那一颗颗清亮无比的墨色水晶,美的出奇,也亮的出奇。 端木斐瞧着她这一个美不胜收的笑意后,当即一愣,有些怔忡的入了神,适时的翻了一个身子,淡淡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瑶歌一个不防备,一个不小心,一个震惊,从榻沿直直的跌到地板上去。 他想飞身救她,无奈这榻沿与地面实在相接太近,就算他有举世武功也救不了迅速跌落的瑶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滚落在地面上。 瑶歌被摔得七晕八素,她在床底下焉耷耷不置一言。 端木斐不知何时从床榻上起身,修长的手递在她面前,想要将她搀扶起来,尔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平板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平时一向活泼得瑶歌垂着头,耳根飞红,却没有答他这个话,难不成让她照实说出来,说她想逃跑结果却摔到到床下面,这忒丢人了,她蜀国丢不起这个人哪,于是闭口不言。 端木斐了然,知道她心底在思付着些什么,淡淡道:“是不是这张床榻太小了,这才跌下去的。”面上作出一副十分了解的神色,又悟了半天,又十分语重心常的说道:“这床怎么那么讨厌啊,怎么可以那么小啊,真是太过份了。” 耶律瑶歌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端木斐面上作正经模样,心底早就乐翻了天,淡漠的眼底也难得泛出点儿笑意,将她放在软榻上,摸了摸她的头,坐要榻沿打量着她:“待咱们成婚后,一定要换一张大点的床。” 耶律瑶歌彻底悲催了。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8_卷二048、逃跑计划(1)更新完毕! ------------ 卷 二049、逃跑计划(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9_卷二049、逃跑计划(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端木斐有些泛难,觉得这丫头大抵是摔坏脑袋了,这个表情实在太不像她了,他的动作僵了一瞬,他其实对她并不完全的了解,怎么可以用这般肯定的话呢,可是心底却隐约明白她是一个性子活泼,天性单纯,爱惹事生非的一个女娃儿,所以他越发的不想放开她了,而窗外那人肯定也看到了刚刚那一幕,想必早已心中呕血了吧! 他只手撑额,目光淡淡的看着她,那一张充血的小脸欲加的窘迫,欲加的无奈,欲加的踌躇,妖嫩欲滴的红唇固执的紧抿着,仿佛再也不肯多发一言,心底不知鬼使神差的涌起了一个念头,而这个念头越来越浓,他终于缓缓倾下身子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点了一下。//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那执拗的大眼瞪的圆圆的,像是做了一般不可思议且无理取闹的事情,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一把羽扇,然后下一瞬间刚刚宛如濒死的小兽般丧失了战斗力的耶律瑶歌突然清醒过来,然后双膝躬起,狠狠的朝男人的跨下踢去,可惜还未得逞已被俯身压下的男子固定住了动作,两人贴的紧紧的,可以感觉男人衣衫下滚烫的身体。//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耶律瑶歌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到这种地步,她有些懊恼,有些忏悔,身子完全被他钳制的动弹不得,完全犹如玷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索性咬紧牙关,固执的瞪着他,看他能为所欲为到什么地步,过了不知多久,端木斐终于停下了动作,微微偏过头,眸光落入她眼底,竟是难辩的神色。 两人虽然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可是这样贴在一起实在有败她的名声,耶律瑶歌缩了缩身子,觉得端木斐实在不是一件深明大义的王爷,他这等行为完全是猥琐到了极点,但是又不敢真的讲出来,怕他再进行一轮的惩罚,所以她大气也不敢出,小心谨慎的挪了挪身子,他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声音淡淡:“别动!” 当即她的动作一动不敢动,一边干笑着一边难堪地把头扭向一边,不好意思道:“可是这样子------”她声音哑了哑,脱口而出的话语硬生生打住,这实在是一件让人非常为难的事儿,她原意是说这样子让我很不舒服啊,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子会打扰到王上的休息吧,王上如果休息不好明日怎么见父王啊!” 他眼底闪过兴味的光芒,只一瞬又平淡无波,靠近瑶歌,道:“原来你是在关心我啊!” 语气很惊讶,很意外,甚至有点小窃喜。 瑶歌在心底骂道,我与你无亲无故闲着没事吃饱撑的才会关心你,但这话却不敢真的说出来,很含蓄的点了点头:“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啊!” 他咳了一声,窃喜的说道:“看来我们真是天生一对,两情相悦啊,”顿了顿,又有分寸的开口道:“这样吧,明日一早咱们便去请皇上赐婚吧!” 瑶歌迷茫的瞪大双眼,有些不解话题何时被她带到这个地步,当即语重心常情真意切的表示道:“可是,我对成婚这个事并不是特别的热衷,要不这样吧,我们蜀宫多的是公主,你娶一个热衷的回去吧。”然后掰开手中一直握着的玉佩,霎有其事的开口道:“基实,这个玉佩还是先放到你这里吧,我记性不太好,很容易弄丢的,还是你自己保管吧!” 她相信这一番话下来并不会刺伤端木斐的自尊心,所以才说得是那么回事。 端木斐表示理解,然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没事,本王玉佩多,你丢一个,本王送你一双,本王不介意的。”然后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窗外,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今生今世,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的小歌儿。” 耶律瑶歌彻底无语了。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49_卷二049、逃跑计划(2)更新完毕! ------------ 卷 二050、各有各的城俯(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50_卷二050、各有各的城俯(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窗外,一身红影飘动,像一抹细红的雪,在空气宛如一道优美多彩的画卷,可是下一瞬间又如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那一抹异样的红只是被人不经意的飘过。【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站在屋檐上,夜风将一身红衣吹得翻飞,犹如月夜下一抹诡异的妖娆,他定定站在屋檐上,漆黑如墨的眸光定定的注视着内室的人影,尤其目光投入在一身红衣的少女上,因是她面对着他,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光芒,有惊呆、有无奈、有难过、有纠结、有困惑、有无助甚至还有些叹息。如此变化多端的表情,如此如梦似幻的距离,一窗之隔,他站在那里,明明近在咫尺,那一瞬间却恍若天涯。//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她的身边,从此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他心底突然想起从前,从前她跟在自己身边心心念念着他时,他只觉得心烦,可是却又觉得心底莫名的窃喜,他喜欢她跟在他身后叫着他的名字,不依不挠,像个固执且执拗的孩子,以为那个名字是她的唯一,而他有些时候也会错乱的以为这一辈子她是他的唯一。 这样大胆且叛逆的想法,他有时候会被惊呆,有时候会有些茫然,更多的是那些冷情面具下的渴望,他一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光芒,看着她的芳华,期盼着这一生能够这样看着她,守护着她,关心着她,不让她难过,不让她忧伤,不让她不开心,从前所做这些都是为了他,直到有一天师父提醒他,两人之间的身份,他是她的侍卫,且出身并不好,而她尊贵如天下,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娇身惯养,他用什么待她呢? 他了然自己与她之间的种种,也了然自己的身份与她永远是一个差距,也清楚明白有一天她的美丽不再属于他一个人,会有一个人代替他出现在她的生命中,给她温暖,给她爱恋,这些他都知道,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是知道便能如何,并不是知道便能忘却。 而今天,大殿上那一名出众的男子,他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觉得心底有些恐惧,强拖着病体违了皇上的意旨出现在大殿上时,为的是她眼中的微芒还能分一丝给他。 可是他又怎么能祈望太多呢,她不属于他的,她的美丽从来不是属于他一个人,从前守在她身边是心底唯一的执念,可是,现在这唯一的执念恐怕也会不再属于他了,一时之间心底突然涌起无以言喻的疼痛,像钢刀刮骨般的疼痛。 他从前就曾知晓这世间上做为一个杀手首先具备的便是冷血冷情,这么多年他也诚然是做到了,去除七情六欲,他为人冷漠不喜言,杀人不眨眼,可是唯独那一个人他一直将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珍重,捧在手心里对待,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最干净,最纯净的东西放在她眼前,可是没想到终究有他那么为难的一天。 他想,终究是自己将她看得太重了,份量重到他无法想象,倘若有一天,她真的和亲去了黎国,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50_卷二050、各有各的城俯(1)更新完毕! ------------ 卷 二051、各有各的城俯(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51_卷二051、各有各的城俯(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殿内,耶律瑶歌很想识时务的趴在床上装死,奈何现实过于残酷,眼见端木斐整个身形再度压下来,耶律瑶歌的小脸此时变化多端不足以用笔墨来形容了,她固作镇定的缓缓咳了一咳,又缓缓清了清嗓子,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适时务的想起此刻身在他人势力范围内又婉转的垂首表示歉意:“静安王,解忧奉劝王上打消这个念头吧!”她的语气转冷,眸子深处却有一丝晶亮的笑意:“今生今世,我虽是蜀国的公主,不能决定自己的终生大事,然和亲一事尚未论定,话不可说得太满,也许――” 她顿了顿,并没有接着说下去,反而轻轻吁了一口气,然后又抬起头,狠狠地从容地威胁道:“虽然咱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但是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和亲的事。//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说完这些,一张小脸烧得红似烟霞,脸上虽是愤怒的神情却平添了几分艳色。 端木斐纹丝不动地又看了她一会儿,良久,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喜欢我,未来也不会喜欢我?”眉目间掠过一抹笑意:“你当自己可以扭转乾坤?” 一双大手还非常不识时务的抚上她的青丝,果然好柔软,像上等的绸缎,边想边动作,不过下一分的光景,那一头青丝瞬间在他手心里散落下来,那优美的动作宛如九重天优雅而出的山河,如曼妙的瀑布一倾而下,是妙极的美景。 耶律瑶歌觉得心底一阵发麻,心底的火气呼呼呼又上升几个等级,这人可以厚颜,但是做王爷的哪能厚颜到这个地步,一边暗暗思付着,一边面色深沉地向她道:“你做什么?” 然后,愤怒的瞪了他一眼,愤怒的一回头,万千青丝从他掌心滑落,像不经意间搔动他的心底,是微妙且难言的感觉,这叫妄念,他怔忡了一会儿,低头时却发现手心已空无一物,心底似乎有一抹未解的遗憾。 耶律瑶歌再度深深吸了一口气,完全忘记了现下光景如何,只顾着一时痛快脱口而出:“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却也知道世间万物均是人心所定,我虽是女儿身,身为一国公主,婚姻大事不可自己作主,然,这世上就算你权力涛天,我若不同意便也不可能。” 他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耶律瑶歌心底有一丝小窃喜,难道他这样便是放弃了,然这抹喜悦还没有上升到一空的空间,端木斐的声音平平静静响起,脸上仍是一副如沐春风的大度:“你当真以为你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耶律瑶歌,本王就算今晚要你侍寝,任何人都奈我不得。” 耶律瑶歌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心中顿生警觉,往后挪了挪身子,戒备道:“你想干什么?” 他气定神闲的望着她,心底有些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你说呢?”而后只手撑起身子,淡淡的语气现出一丝遗憾:“这个世上,还没有拒绝过本王的女子。” 满意的瞧见那浓丽容颜上现出一抹震惊,他又缓缓叙道:“你也不会例外。”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2051_卷二051、各有各的城俯(2)更新完毕! ------------ 卷 三、血姬之毒 ------------ 卷 三052、谁的布局伤了谁的心(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2_卷三052、谁的布局伤了谁的心(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这人凭什么信誓旦旦的呢,委有想狠狠的瞪他一眼,却又觉得有心无力,不自在的往后欠了欠身子,她终于不服气的开口道:“请王上不要为难解忧了,王上身边不乏各色美人,而我,只想平淡一生。【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他摇了摇头,微微眯了眯眼睛,淡然如风:“三千佳丽又如何,也比不过一个解忧你。” 耶律瑶歌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愤怒的开口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吗?” 这个丫头,真是出人意料啊,她这个表情,她这个话语,活像见鬼了一样,让他心底颇受打击,不过,她若是太无趣了这场游戏又要怎么继续下去呢,所以这样刚刚好,他喜欢。【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端木斐唇边泛起笑谑,刚要朝她伸手,却听到殿外传来一阵嘈杂之音------- “二公主,您不要乱跑啊,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来找灵猫吧!”是宫娥们焦急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清冷的女声,犹如夜空中那一抹微澜,飘渺且虚无,又像冬里是那一抹飘浮在空中的冻雪,冰冷且深幽:“放肆,若是非墨有什么差池,本宫绝不轻饶!” 那是耶律和雅的声音。 也只有她能发出这样疏离又冰冷的声音,也只有她了。 紧接着又是宫娥唯唯诺诺的告饶声:“二公主息怒,奴婢一定尽快找到灵猫。” 端木斐微蹙一下眉头,面上却不作声色,待他走出大殿的时候,就只看到一抹红影一掠而过,不由得冷笑一下,她来得可真是时候,几名宫娥见他出来急匆匆上前跪拜,许是怕惊扰了他的歇息,连忙又同他讲明了是为了寻找二公主的灵猫而来。 耶律和雅站的极远,朦胧的灯光打在她身上,在地上投下一个欣长的影子,她站在夜色里,他竟然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觉得那周遭的空气因她的存在仿佛冷淡了不少,也萧杀了不少,一身白衣在她身上有几分出尘的味道,又像是在暗夜里简单几笔勾勒出来的水墨画,带着淡淡的墨香。 “二公主,你亲眼看到你的灵猫跑到本王殿内了?”他的声音微微扬起,语气有些微冷,面容中透露出些许的慵懒,仿佛像是从睡梦中刚刚醒来。 月色从桃花间洒进来,一地斑驳光晕,她懒懒的别过头,并不应怕,倒是一旁的小宫娥浅碧垂着头应道:“奴婢听宫娥说二公主的灵猫往这个方向来了,所以我奴婢们就一路追过来,没想到扰了王上休息,真是罪该万死,望王上惩罚!” 夜色之中漂浮的桃花更多,美的出尘,也美的令人叹息,桃花灼灼,夭夭其色,拂华殿内也被夜风吹进来了几瓣桃花,散在金碧辉煌的地面上。 清寒的银月晕罩下来,将眼前的桃林铺洒全了,月色中,那一抹白衣欲加的清丽。 她站在桃树下,有几瓣桃花微微飘落在她发上,衣上,神情一如既往的如同冬日冻雪,心里也不知做何感想,想着,他兴许并不会怪罪自己,可是明知道殿内有她在,她故意让宫娥出声扰乱他的心神,这样,兴许并不是错误吧! 在心底微微叹息了一声,轻轻袅袅,微若如尘。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2_卷三052、谁的布局伤了谁的心(1)更新完毕! ------------ 卷 三053、谁的布局伤了谁的心(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3_卷三053、谁的布局伤了谁的心(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一门之隔,近在咫尺的距离,端木斐静静的看着她,她站的位置着实比较巧妙,让人无法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就连那一张清冷丽颜也掩在月色和桃花里。【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他缓缓的踱着步子进入内殿,身子从容的坐在一方紫金座上,一张俊脸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是一概的俊美威仪,而一旁早有心细的小宫娥奉上了茶水,他接过来,身子重新调整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眉眼里却却慢慢酝酿出冰冷的味道,冷哼一声:“若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暗夜之中耶律和雅空芒的目光突然扫过来,那一瞬间漆黑的眸子里仿佛有一抹伤痛一闪即逝,淡淡的如同薄雾一般散去,她没有动作,身形仍是站的笔直,仿若一株悄无生息的白莲花,清雅而孤傲,然后淡淡道:“不会再有下次了!” 语毕,转身离开,那一抹白影更加的飘逸出尘,仿佛游离在生死边缘之外。//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端木斐盯着那一抹白影若有所思的撑起了身子,心思在一瞬间早已回转了千百回,待回过神时,殿外只有一抹白衣一角在风中翻飞,整个拂华殿内又安静下来,月色洒进来,懒懒的映在他脸上,他看上去风华绝代,只是眼底仍是难辩的神色。 也许事情会越来越有意思了呢,耶律瑶歌,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在心底信誓旦旦的下定决心后,他突然朝空寂的殿外低低唤道:“侍清!” 黑影一闪,一身通体如墨的男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殿内,尔后笔直的跪立在他面前:“奴才给王上请安!” ――*――*――*――*――*―― 桃林外,耶律和雅欣长的身子靠在一株桃花树上,怀抱窝着一只通体幽黑的灵猫,那小猫慵懒的窝在她怀里,像是刚睡醒一般,睁开腥松弥漫的大眼,尔后像是发现在自己主人怀里时,满意的叫了一声,在夜里分外的幽长。 她一身白衣白裙抱着猫犹如女巫般神秘莫测,黑若如潭的眸子懒懒的睁开,眉眼里净是难辩的苦涩,一向冰冷如同新月的眉延伸的鬓角处,额间点了一颗朱砂般的红珠,给她平添了几分丽色,也多了几分神秘,修长如葱段般的手指缓缓的抚摸着怀里的猫儿,动作温柔的如同羽毛轻扫过一般,唇角在桃花下衬的欲加的艳丽,仿佛涂了浓浓的胭脂一般。 慢慢地,不知酝酿了多久,眼波里终于荡漾出温软,可是就算是温软,却隐隐带着股冷意,这样的她,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欣长的身子从桃树上一路滑下来,跪坐在地上,就算是这样,身子依旧挺的笔直,近似叹息的呢喃道:“非墨,他怎么可以喜欢别的女子呢?” 一句莫名的诘问,一瞬莫名的心情。 夭夭桃林中,也许只有桃花知悉她的心情。 半晌,终于再度开口,话语里有她从不知道的软弱,像是对怀里的猫儿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她已经安全了,咱们也该回去了吧,非墨。” 怀里的黑猫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语一般,喵喵的应了两声。 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最后望了一眼桃林深处的那一处宫殿,终于绝然离去。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3_卷三053、谁的布局伤了谁的心(2)更新完毕! ------------ 卷 三054、那人很面熟(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4_卷三054、那人很面熟(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茶杯中的茶水逐渐冷却,连那最后一丝温度都被抽离了。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殿外的桃花林中,桃花在夜色中纷飞,美的出尘,手指在宽大的衣袖里微微收紧,容色淡淡道:“侍清,事情办得如何?” 名唤侍清的黑衣男子垂着头恭敬说道:“王上,末将已经连夜彻查清楚,蜀宫之内兵强马壮,但主将甚少,对我国暂无威胁之礼。” 自古以来知已知彼百战不殆,此次派一向置身朝堂之外的静安王前来蜀国,和亲只是其一目的,最重要的是刺探蜀国国情,蜀国一直有称霸天下的野心,且不说近几年来轩国的太子夜苍和行事怪癖,令人捉摸不透,然,其野心勃勃,早有吞并天下的野心。【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一直以来三国之间呈鼎力,早些年蜀国国力最弱,七年前轩黎之战,让两国元气大伤,而蜀国趁机掘起,又因蜀王近年前大举改革,运用大批新鲜血液,国家国富民强,是以三国之间势力均衡,一方动则全方动,所以此次静安王前来是为了与蜀国并结一线,齐抗轩国。 而今晚蜀王大行宴席之时,静安王便派了侍清刺探军情,方便日后行事。 端木斐微微点了点头:“还有呢?” 侍清抬起头来,一双眼灿若星辰,五官俊美非常,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从身段上很难看出他的身手在蜀国排名前十,眸光里闪过一丝不解,却还是从容的开口道:“王上,大殿上那名红衣男子史唤赫连尔曼,据说是蜀王七年前在宫外收养的流浪乞儿,七年来一直是七公主的贴身侍卫,两人关系亲近,形影不离。” 端木斐定定看着他,目光前所未有,若有所思得仿佛深潭落了月色,半晌,突然轻声道:“那轩国的太子,夜苍和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见自家主子突然提及轩国的太子,侍清有些意外,眼底闪过更大一抹讶异,主子对赫连尔曼的关心已让他讶了一讶,现如今突然又提及夜苍和,让他震了一震,一向云淡风轻堪比神仙般不理世事的主子今晚接二连三的提及不相关的人,侍清实在对这种现象不能理解,看似风马不相及的两人怎么会同一时间出现在主子口中呢? 要知道静安王贵为一国皇子,生来尊贵无比,能引得他注意一二的,当今世上也仅有那么一两个,而今天这等情况,这等气势,难不成主子真凡心开窍了? 他疑惑的抬起头,正欲起身替主子换热茶的动作僵在半空:“还未。”迟疑的回复道,这一声中却饱含讶然,及不可置信。 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端木斐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双古月般幽深的眸子闪过淡淡的冷意,像极了春日里最后一场细雪,微微中带着清清的冷意,可是下一瞬间那一抹深思终究化成了虚无,他微微低了头:“那人很面熟,像七年前的那个少年。”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4_卷三054、那人很面熟(1)更新完毕! ------------ 卷 三055、那人很面熟(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5_卷三055、那人很面熟(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经由他的提点,侍清很快了然,要说让主子念念不忘的人,当数七年前轩黎之战那一个凉薄而冰冷的绝色少年,七年前那一场气动山河的战场,虽然最后以黎国的胜利为结尾,然则那一战却令黎国元气大伤,休养生息了好几年才慢慢恢复从前的霸气。【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而那一场战场,他跟随主子一同经历,却知道主子和那人虽然是敌对的立场,他却很是欣赏那个少年,甚至有惺惺相惜的感觉,倘若不是敌对,两人也许会成挚友,会成知已,然则两人却终成一生的宿敌。 七年前轩黎之战夜苍和虽然是少年模样,却能每每大破于敌军于阵前,其胆色,其心机,其用兵,简直如神,若不是后来有人出卖,想必也不会落到那种下场。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传闻七年前那一次血战,让他七年来被迫于坐在轮椅上,绝色容颜被毁,所以导致性性大变,喜怒无常,铁血无情,手腕比七年的狠厉不知道精纯了多少倍。 而自家主子也因此不再过问朝中是非,一心休养生息,不理世事,当然具体原因如此他也不能斟酌太多,却知道主子避世与那少年有极大的关系。 侍清愣了一瞬,反应敏捷地立刻别过头,诚恳不失认真地开口道:“王上,既然如此,那末将立即派人前去查探!” 端木斐点了点头,随即想了想:“你亲自走一趟吧!” 侍清简直有些不能理解了,静了片刻,被自家主子触发了很多感想,却还是执着的开口劝戒道:“主子,皇后娘娘让末将好生照看主子,末将不敢离开一步。”顿了顿:“而今我们初到蜀国,对目前情形还不甚了解,是以这个时候末将不应离开。” 端木斐垂头饮了口茶,但是茶已凉透,微有苦涩,他皱了皱眉头:“倘若是他的话,我们的计划恐怕有变了,轩蜀两国倘若联手,那势必置黎国于危险境地了。” 侍清沉重的点了点头,连忙道:“王上,那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他不可察觉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杯搁下,停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目前对本王最重要的是耶律瑶歌。” 侍清知道静安王的脾性,他为人虽温文儒雅,然一旦下定决心得到什么,天下无人可挡,是以耶律瑶歌是蜀王最宠爱的公主,如果与之结亲,那黎蜀两国的关系必会更上一层楼,对于蜀国一统天下有大大的益处,“王上,耶律瑶歌深受蜀王宠爱,而耶律瑶歌已有心仪之人,恐怕王上虽然有心要得,公主也未必会首首。” 端木斐眼尾闪过一丝笑意,却是自信开口道:“蜀王肯定会答应,不出本王所料,过几日公主也会点头同意这桩婚事。”俊美异常的脸上缓缓地牵出一个笑,虽然笑容很浅,却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笑,微眯着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大殿外桃花。 而这个时候,不知从哪里飞落的一瓣桃花飘落在他身上,他低头捻起,手指微一用力,不过瞬间那一瓣恍若透明的粉色桃花在指间化为粉末。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5_卷三055、那人很面熟(2)更新完毕! ------------ 卷 三056、蜚短流长(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6_卷三056、蜚短流长(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听说了吗?昨儿个皇上赐宴可是精彩万分呢。【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一个年纪轻轻较老实的小宫娥开口说道,满面有神往,满脸的羡慕,今儿个一大早,早就有小宫娥窃窃私语,把昨儿个晚上的席宴讲的神乎其乎,尤其是几位公主的神彩和静安王的光华,那可真是世间仅有呢。 遗憾哪,她位不高权不重,只能呆在深宫中做些粗使杂役的活儿,无缘于那些重量级的宴会边缘,说完,还不胜嘘吁的感叹了一番,面上全是神往。 另一个青衣小宫娥听了也不住的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昨儿个晚上七公主艳惊天下,在席宴上独占鳌头呢。” 最后一个却不以为然,冷冷的哼了一声,“那又怎样!”语气中颇为不满。 傻乎乎的青衣小宫娥不明所以的接口道:“难道不是吗?” 最后一个年龄稍长的宫娥摇头,以很严重的口气,很低声的神秘倾近两个人:“跟你们说,你们别跟其他人说唷──” 这句话的效力永远所向披糜,让人的耳朵当下拉长了三尺不只。【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嗯,嗯,我们不会对别人说的,你快说。”另外两个小宫娥声音也跟着低沉了好几分。 年龄稍长的宫娥得到了保证与充分的配合之后,感到非常满意,而她在说出自己知悉的秘密之前,还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了好一会儿,保密动作做了个十成十,方才小心谨慎且得意的开口道:“给你们说呀,七公主,早已是静安王的人了。” 啊!啊!啊!两名小宫娥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当即张目结舌,脸色发青。 年纪轻轻较老实的小宫娥正想气势汹汹的反驳道:“怎么可能,七公主冰清玉洁,美若天仙,怎么会做出如此有辱国风之事,你肯定是在胡说八道!” 年龄稍长的宫娥再度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开口道:“我有一个较好的玩伴在拂华殿当差,这件事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七公主昨儿个深夜服饰凌乱的从拂华殿回宫的。” 几人一阵唏嘘,叹道如此佳人却做出如此令蜀国蒙羞的事情,扼腕一番之后,便又心满意足的离去。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八卦色彩非常浓重众人闲着无聊的宫中? 所以耶律瑶歌夜宿拂晓殿一事很快就被传开了,更甚者已经传到后宫诸位娘娘耳朵里,流言蜚语像雪花一样肆意传播,更被有心人说得绘声绘影,仿佛亲眼所见了当日的情景,而一直呆在宫殿里未曾出门的耶律瑶歌自是不知。 第三日耶律瑶歌刚用过早膳,便接到了皇上懿旨,宣她去千宿湖! 千宿湖是宫中一景,建在桃林深处,与拂华殿相邻,湖水虽是碧色,却清澈得足可见底,所以湖中光景极是妙极,更难得的是千宿湖中央建有沉鱼阁,阁中虽小,却五脏俱全,应有尽有,然,沉鱼阁最出名的却是临水而建,整座凉厅并不靠岸,宛在水中央,是以要想过湖中央必须要乘船而入。 耶律瑶歌一行人到了千宿湖时,端木斐和耶律和玉站在一起,一个玉树临风,英俊优雅,一个柳腰轻缠,美艳无双,倒也有几分绝配的味道,耶律瑶歌眯起眼睛,下意识的用手指挡了挡初升的朝阳,阳光并不浓烈,细风款款而来,站在岸边,桃香四溢,落英缤纷,湖里四处飘浮着桃花瓣,随着波纹在不停的打圈圈,像极了落水无助的孩童。 像是注意到耶律瑶歌的到来,耶律和玉脸上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带着几分痛恨且愤怒的眸光看向了一身红衣的耶律瑶歌。 她自幼偏爱红色,如今更甚,望了望身后的赫连尔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6_卷三056、蜚短流长(1)更新完毕! ------------ 卷 三057、蜚短流长(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7_卷三057、蜚短流长(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和玉瞧见她没有反应,再度怒了一怒,愤怒的眼神几乎要在耶律瑶歌身上射出一个又一个洞。【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这样仇恨的眼神,这样冰冷的怒意。 耶律瑶歌心中一惊,有些不明所以,一时忘了转过神,怔怔的看着和玉那一张艳丽的脸蛋,那一张脸蛋浓丽而饱满,像千日葵一般开出层层叠叠的美丽,要说宫中诸位公主,也只有和玉和她有七分相似,是以看着她的时候总觉得在看着自己一般。 但是眼下这个场景,这个情形,她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端木斐仍是立于原地,一身天蓝色的锦衣被他穿的风起云涌,像天地间碧海里那一抹绝色,青丝绾起,以一支通体透明的白玉钗束起,手中不紧不慢的摇着一柄折扇,漫不经心的瞟过来一眼,可是那眼尾却有淡淡的笑意一闪即逝。【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觉得有些闷闷不乐,她虽自小与众位姐姐妹妹很难见面,仍是从感性上讲大家一父同胞,没有亲情关系倒也有亲情道义,是以虽然陌生但是场面上还是做的非常的亲近和谐,这才是帝王这家应有的礼仪与亲情,但凡耶律和玉那一双杏子般的大眼含怒带怨的瞪着她,瑶歌私心里觉得有些冤枉,她尊和玉为一声四姐,然则两人见面的机率少之又少,甚至几次见面也只是远远的点头致意,并没有亲近到可以得罪她的地步。 今儿个若不是父王下旨让她来千宿湖,她宁愿一个人躲在深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养鸟,弄弄花,研究一下医书自得其乐,或者再是无聊的时候就不依不挠的赖在尔曼身边逗他开心,和他说说话也是好的,想到这些,心底的怒火蹭蹭就下降了好多。 耶律瑶歌从容的给静安王请了安,从容退后了几步以测安全,从容的立于岸边静待父王的到来,然则耶律和玉却不打算简单放过她:“真没想到,你还有脸过来。” 声音里裹着淡淡的轻蔑,仿佛她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 耶律瑶歌有些茫然的立于原地,仿佛突然被定格的时光,同身边的浮华格格不入,紧蹙眉头,压低声音道:“四皇姐,有话好好说。” 没想到她会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样的话语,而四周静立的宫娥面上都现出难辩的神色。 四周响起极轻蔑的一声笑,耶律和玉眼光冷冷投向耶律瑶歌身上,“做出那样的事情,我都替你感觉羞耻。”然后那一朵艳似蔷薇的一张脸腾地布上红云。 身形不自在的往端木斐身边偎了偎,眉眼现出几分春花照月的艳色。 耶律瑶歌似乎愣了愣,微垂了眼睫,有些不明所以:“歌儿不懂四姐在说些什么,” 耶律和雅狠狠瞪了她一眼,厉声道:“你还敢说,你------”却又突然顿住,懊恼的跺了跺脚,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而端木斐似乎对一切暗藏的机锋都浑然不觉,含笑望着瑶歌,而耶律瑶歌更是如坠迷雾,微仰着头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眸光又恰如其分的别开,留下一个极清俊的侧影,耶律瑶歌在心底极为沉重的叹了一口气,极茫然道:“歌儿虽不知四姐在说什么,然,自回宫以来,一直遵礼守规,不敢做出越轨行为,是以四姐说的一切我当真不知晓,倘若歌儿真的做错了什么,还望四姐能够指点。”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7_卷三057、蜚短流长(2)更新完毕! ------------ 卷 三058、姐妹争锋(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8_卷三058、姐妹争锋(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其实按耶律瑶歌的冲动性子,若不是顾忌端木斐在场,不能让他平白无故看到蜀国的笑话,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或者折腾点让人痛不欲生的毒药放到她身上,看她敢不敢对自己这般无礼,这一番话说下来,其实自个儿都恨不得将自己好生鄙视一番,她耶律瑶歌一向行得正,走得直,何时需要向别人卑微到这个地步了。【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耶律和玉正想气势汹汹发泄出心底的不满,眼睛突然瞄到不远处皇上的龙撵已缓缓行了过来,冷哼了一声,微转过头再不吭声。 而耶律瑶歌只觉得莫名所以,正欲开口再问,身后的赫连尔曼低声提点道:“皇上来了。【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她怔了怔,有些感慨,昨日自从她回宫后,这是赫连尔曼第一次开口同她讲话,她有些窃喜,刚刚的怒气在心底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笑眯眯的看着他,闭月羞花的一张脸上现出灿烂如朝阳般的笑意,她一把握住他的衣袖,“尔曼,你终于同我说话了。” 声音娇憨的如同不识愁的孩子。 他一怔,身子微微后退了一步,而耶律瑶歌恰其如分的仰头,借着朦胧光晕,能看到他脸上怔忪别扭的表情,她突然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小时候一起玩乐的孤言山,而是一座冰封的牢笼,能锁住一切的欢乐,能蔓延开一切的痛苦。 轻快而明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歌儿,你不会又在欺负尔曼了吧!” 她不满意的跺了跺脚,孩子气的扑进他怀里,耍赖道:“怎么会,我喜欢他都还来不及了,怎么会欺负他呢。”语毕,还转眼看向尔曼,眼神温柔似水:“对吧,尔曼。” 众人一一行跪拜之礼,耶律齐示意大家游玩不须拘于君王之礼,今日游玩只是父女享受天伦之乐,此话一出,一时之间气氛轻松了不少。 耶律齐宠溺的摸了摸瑶歌的小脑袋瓜子,好笑似地叹口气,向端木斐有些无奈的道:“这个丫头,从小被朕宠坏了,一点都不知道规矩,”语气里却有浓浓的自豪,眼尾扫了扫四周:“怎么雅儿还没有到?” 正在这时,一身白衣白裙的耶律和雅出现在桃林尽头,难得的是,她今日并没有抱她那一只一直随手不离的黑猫,慢慢行近,才看见她今日的打扮相当隆重,七尺长裙拖延及地,被风微微吹起,像翻飞的战袍,白皙的额头配了黑玉额环,细长如新月般的眉延展到鬓角,清冷而幽深的眼似深潭寒月,高挺的鼻梁,微抿的淡色的唇有着淡淡的亮泽,她走到千宿湖边的时候,婷婷玉立般行礼:“雅儿给父王请安,父王万福。”又稍稍转过身子朝端木斐拜了拜,清冷的嗓音缓缓响起:“和雅给静安王请安!” 端木斐摇了摇扇子,从容的点了点头:“人到齐了,咱们该去游湖了!” 耶律瑶歌这才注意到,耶律和雅一头及地长发竟然未缩,如烟雨里泼墨写意的一方瀑布,别样的美丽且震撼,这样冰冷的美人,恐怕天下难得有人能入她的眼。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8_卷三058、姐妹争锋(1)更新完毕! ------------ 卷 三059、姐妹争锋(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9_卷三059、姐妹争锋(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小船停在岸边,因是时间停搁的久了些,船舱四周散落了许多桃花,平添了几分宁静的美感,微风一吹,桃花散去,一瓣一瓣落入湖水中。本书首发来自燃蝎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天空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色,白的云,蓝的天,非常的和谐且美好,粉嫩的桃花在空气中飘浮着,桃香袅袅, 似一首未唱完的歌。 三人一红一白一黄并行在一起,一阵轻风拂过,三人衣裳上均是瓣瓣桃花,阳光微微洒过来,仿佛凝了一层光华。 因是和玉自幼与和雅亲近,两人一同在宫中生长到大,是以耶律齐和端木斐并列前行的时候,眼见耶律和雅一副终年不化的冷淡模样,耶律和玉却兴致勃勃地凑上去,顿了顿,笑道:“二姐,咱们一起走吧!” 很自在的将手递过去,耶律和袖一怔,神情没有太多的疏离,微微偏了偏头,袖口处却以银线绣出的重叠桃花,修长手指从袖子里伸出来,随即轻轻握着了她的手,毫无情绪的一双眼微微垂着,向着身后不远处的耶律瑶歌开口邀请道:“七妹,一起走吧!” 并不热络的神情,但是对于耶律和雅冷情的性格来说已然到了极致。//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她的声音似冷冷珠玉,似乍在盛开的芙渠花。 耶律瑶歌脸上现出一抹开怀的欣喜,但是瞧见耶律和玉狠狠瞪了她一眼,却又悻悻作罢:“多谢二姐美意,歌儿跟在后面就是了。” 耶律和雅并不多言,微微转过身子,而耶律和玉已满脸笑意一脸甜蜜的拉着她亲密的说着悄悄话,不时笑意从唇齿间弥漫出来,笑声又脆又甜,像是世间极大的荣耀。 这样才是正常的姐妹关系。 耶律瑶歌心中微微的想着,她很小的时候就听父王说过生在帝王之家亲情友爱只是表面现象,当亲情友爱涉及到帝王权位时,是以更加凉薄,她身为一国公主,小时候不懂得这些,长大了更没有机会去实践,八岁那年她随师父去了孤言山,直到前些时日方回来,她也没有机会体会,所以对亲情友爱很是神往,有道是得不到的东西反而欲加留念,试想,如果耶律瑶歌打小就养在深宫里,这个时候这个模样万不会如此巴望。 这头还是冥想着,前方耶律和雅突然回过头,幽潭似的一张睁定定的注视着瑶歌,攒出淡淡的笑意:“七妹,说是不是呢?” 耶律瑶歌被那一丝淡笑晃了眼神,有些局促的看着她,想也没有想的应道:“是。” 此话一出,耶律和玉的一张俏脸欲加难看,隐隐有几分含火的嫉光。而耶律和雅脸上那的抹云淡风清的笑意也一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步履不疾不徐,行至船前。 瑶歌心底一咯噔,该不会是自己又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讯息了吧!微微偏过头去看一直默然不动声色的赫连尔曼,那一张俊颜从始至终波澜不惊,容色淡淡。 而这个时候,三人恰如其分的走到岸沿,前行的耶律齐和端木斐率先登上船。 一行人登船之后并立在船头,一时之间,微风徐徐,桃香四溢,清风拂面,好不惬意。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59_卷三059、姐妹争锋(2)更新完毕! ------------ 卷 三060、坠入千宿湖(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0_卷三060、坠入千宿湖(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和雅眼底微兴闪过,只是一瞬,又很快消失。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待船划过湖岸老远,耶律瑶歌望着湖面,很想脱口问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自己错过了自己,一个是字竟然引发二姐的微微不悦和四姐的愤怒不平,可是一直没有时机开口。端木斐擅长舞文弄墨,三句不离本行,逗得耶律齐哈哈大笑。 很快到了沉鱼阁,沉鱼阁名不虚传,里面虽然简单,却很别致,东西应有俱有,耶律瑶歌新奇的望了望四周,四周是围栏式的扶手,看上去岁月有些久远,却有种古典的味道,大白天的,几个灯碗里黄焰灼灼,照得整个厅里犹如添了几分贵气,正中一处以云石砌成的高台,高台上有个漂亮的莲花灯盏,莲叶边似乎有露珠淡淡,这样的奇景。 耶律瑶歌细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只觉得这个玩意儿实在设计的巧妙,拉着赫连尔曼过来细看,赫连尔曼挣脱不得,只得从容的跟了过去,一张俊颜却出奇的黑。本书首发来自燃蝎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所幸几人三三两两的打量着四周景色,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拉扯,看了好一会儿,耶律瑶歌才觉得满足,又兴致勃勃的拉着赫连尔曼到处晃悠,待到整个沉鱼阁走了一遍后,耶律瑶歌趴在汉白玉砌的石柱上悠悠的看着湖水, 从沉鱼阁里往外望去,只觉四周的帘子都围了有好几层,让人看阁外的景色不由欲加迷茫,仿佛如坠迷雾。 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尔曼,你瞧这景色多美啊,那桃花,像虚幻一般。” 赫连尔曼轻轻应道,一向平淡无波的眸子里透出几分异彩。 见他一直没有吭声,耶律瑶歌急道:“你好歹给吱声啊,给点意见啊!” 赫连尔曼瞧见那一张绝色的脸微微浮现恼意,这才是真实的耶律瑶歌,而不是那一个任人欺负的七公主,他微抿着唇,却带出一丝笑意:“你喜欢就好!” 简单一句话,你喜欢就好,歌儿,倘若你喜欢,一切便安好。 逛了一圈,大家的兴致都非常的高,难得耶律和雅也褪去冰冷的神色,眸光里有三分讶然,三分欣惊,三分开心,大家依次落座后,耶律齐今儿个显然兴致非常的高,将将入座已命人取了薄酒。“朕今日非常高兴,大家撇开君臣之礼,不醉不归。” 眸光扫视一圈,像是扫视到一直笔直站在那里的赫连尔曼,淡淡道:“尔曼,你也一起坐吧,莫让歌儿今日不开心。” 端木斐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丝毫不以为意。 赫连尔曼依言落座,座位中间却是和端木斐相邻,两人不动声色的打量完对方,又举起杯中酒对饮了一杯,这才都淡淡一笑融入到酒宴的氛围中。 酒是桃花主酿的果蜜酒,此酒口味清淡,后劲却十分得彪悍,耶律瑶歌哪里晓得,以为喝的是什么果汁,觉得喝个果汁实在是喝不醉人的,所以一路非常畅饮的非常欢快。 然而,三杯两盏下肚,耶律瑶歌本不胜酒力,这一会就有些晕了,所幸是窝在座位上,旁人看不出有何不同,只是那张浓艳饱满的脸蛋比平素酡红了些,眼神比平素朦胧了些,大抵模样与平素并无多大不同。 然而自个儿已经开始迷糊起来,不知道今昔是谓何昔,凭着本能地装得非常端庄镇定,脸上挂着笑意醉眼朦胧,以手支颐,低头看着杯中的水酒,一声不吭。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0_卷三060、坠入千宿湖(1)更新完毕! ------------ 卷 三061、坠入千宿湖(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1_卷三061、坠入千宿湖(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齐难得见她如此安份的模样,不由奇道:“你在做什么?” 一听到声音,几只眼睛都一致的转向她,耶律瑶歌嘿嘿一笑,迟钝的想了半天,举起手里的碧色酒杯,霎有其事的开口道:“喝果汁啊。//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她又瞧见赫连尔曼微微上挑的眉头,一边按捺住自己站起来的冲动,一边想着如何把眩晕压下来,一边很是郑重的开口道:“别皱眉头啊,来,”她向他招手道,然后手臂停放在半空中,像是一时想不起来自己该做什么,目光移开来,又想了大半天,才十分认真的开口中道:“我给你揉揉,揉揉就不会生气了,生气多不好啊!” 沉鱼阁里众人面丰相觑了好一会儿,心里不由暗暗道,耶律瑶歌她喝醉了。 赫连尔曼走到她面前,伸手想要扶住她的身子,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见她唇边隽了一丝笑意,小女儿的娇憨表露无疑,这一刻,他多想拥她入怀,压抑了心底的情绪半天,才抬起眼将她的容颜一点不漏的收入心底,淡淡道:“你喝醉了。//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她揣着杯子想了半天,没有听明白他的话语,随后小声的咕哝道:“我才没有醉呢。”可是下一瞬间又抱着头道:“可是头晕晕的。”大约是真的晕,身子不受控的直往一边倒。 赫连尔曼伸手将她扶正,偏过身向耶律齐淡淡道:“皇上,七公主喝醉了,微臣这就去送她回去。” 耶律齐瞧了端木斐一眼,但见他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合理的表情,便点了点头:“这孩子什么时候喝这么多酒了,”叹息似的微微一叹:“你送她回去吧,让宫人煮点醒酒汤。” 耶律瑶歌呆了呆,捂着脑袋想了很久:“那个什么来着。”语调慢慢转到了委屈:“尔曼,我和端木斐真的没什么,我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众人皆小心翼翼的向端木斐看去,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俊美威仪纹丝不变,但是因为喝多了些酒,面色稍微白了些,透露出些许慵懒,他懒懒地坐在一旁,手中的青瓷杯缓缓放下,微微低了头:“大抵是醉糊涂了。” 听他如此说,大家都轻松的,暗暗的,沉沉的,吁了一口大气。 赫连尔曼垂着头,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伸出手将耶律瑶歌抱起来,她摇摇晃晃的想要去抓住些什么,嘴里还在小声的嘟囔道:“乖啊,别动。”好象真有那么一回事。 耶律和雅突然从座上站了起来,声音极冷然:“还是让我来吧!”说罢已朝着两人走去。 而一旁的耶律和玉瞧见歪歪斜斜的耶律瑶歌,心头突然涌起一个念头,那个念头像水草一般在心底疯狂的生长起来,逐渐的长大,倾斜,倘若端木斐在她们姐妹三人要选一个,那一个人一定是耶律瑶歌,所以,耶律瑶歌,她不能活下去。 从第一眼,她知道自己喜欢那个人。 眼底那一抹凶狠的冷光,她跌跌撞撞的从座位上站起来,直直朝耶律和雅冲过去。 赫连尔曼低声应道:“是,二公主。”语毕,往一旁退了两步。 耶律瑶歌嘿嘿一笑,小脸上净是浓重的醉意,迷迷糊糊的望着赫连尔曼,她捂住脑袋突然靠在栏杆上,重重纱曼被风拂起来,她被冷风一激,头脑清醒了些许,可是下一瞬间她趴在那里觉得胸口如同翻江倒海似的疼痛涌出来,耶律和雅站在她身后几步,想要扶住她,她却突然说道:“别过来。”声音清冷的如同另一个人。 而耶律和玉这个时候也冲了过来,一脚踩到了和雅及地的长裙上,不受控制的朝她撞了过去,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一时没有防备,耶律瑶歌被和雅撞的踉跄了两步,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众人惊呼,也怪那横栏确实年久失修,被瑶歌一个冲撞,哗啦一声巨响耶律瑶歌连人带横栏跌落在湖水中,溅起了一阵水花。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1_卷三061、坠入千宿湖(2)更新完毕! ------------ 卷 三062、宿命的悲(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2_卷三062、宿命的悲(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坠入了千宿湖。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尾随其后的耶律和雅一身通体白衣上也溅了少水滞,她有些怔忡的看着那湖中宛如一道红莲花起起浮浮的红衣少女,几乎是立刻别过头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始始作俑者一张小脸欲哭出来,艳似蔷薇花的小脸上是浓浓的害怕,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下意识的轻轻辩解道:“二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你一起扶七妹回去。” 语毕,一张浓艳的小脸上已布满了泪痕,看上去欲加楚楚可怜。 耶律和雅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这个模样,反而更加落人口实,和玉身在宫中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几乎是没有迟疑地耶律和雅翻身也跳入了千宿湖,水花再次浮动,难得的是千宿湖清澈见底,所以救起人来应该分外容易。//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赫连尔曼知道七年前耶律瑶歌落入沉月轩的芙渠池里,自始对水有了一定的惧怕,这次不知是不是喝醉了的缘故竟然一声不吭,整个人像红莲一般起起浮浮。 可是他却知道,耶律瑶歌一定喝了不少的湖水。 耶律和玉急的都快要哭了,收起震惊后,收起茫然后,一下子冲到护栏边,握着小拳头敢不得立时跳下去救人,带着哭腔害怕且担忧的说道:“二姐,二姐她不会凫水呀!” 赫连尔曼身子有些微僵,不敢想象,七年后和七年前会是同样的光景,七年前,她只是一个调皮任性天真浪漫的女娃儿,七年后,她却是难得醉的糊涂不知世事的公主,冷冷的眸光无意识的瞥了一眼耶律和玉,又瞧了一眼耶律和雅,只见千宿湖里那一抹白衣想救人时无奈那一身宫装委实太过隆重,明明离红衣少女极近,却被她三下两下扑通反而越来越偏离她,赫连尔曼再也不曾迟疑扑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只见耶律齐不知何时也聚在岸边,冷眉一皱,龙目含威,怒道:“还不下去救人!” 皇帝大人怒了,沉鱼阁中大大小小的宫娥内侍纷纷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随即又一脸沉痛且决绝用势死如死的跳入了千宿湖,凡事有带头,便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紧接着又听到岸边扑通扑通很多声。 千宿湖里真是一道奇景。 桃花不知悲,也不知愁,在湖中打着圈儿,会游水的,不会游水的,叫喊声,呼救声,全部乱成一团。 端木斐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从头到尾,他一声不吭,瞧着千宿湖里那两朵花,一个静如处子,一个动如胎兔,一个淡若如水一个艳惊天下,,两个公主,当真是让人难以选择,他临湖而立,其实有想过跳入湖中去救人的,且不说他救了人那被救的公主势必要以身相许的,然这事儿他还真的不急,他喜欢享受猎物一步一步落入他的陷阱之中的感觉。 他微微朝耶律齐欠了欠身子,面容中透露出些许赞许,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有些叹息似的向一旁的耶律齐开口道:“那红衣人倒是挺忠心护主的。”啪的一声又收回手中的折扇,满面神往的开口道:“本王倒觉得他和公主挺相配的。”略微惋惜的轻叹一声:“只是-------” 眼微的余光斜了斜一脸铁青的耶律齐,扼捥道:“只是皇上不妨成全了两人。”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2_卷三062、宿命的悲(1)更新完毕! ------------ 卷 三063、宿命的悲(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3_卷三063、宿命的悲(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齐眉眼显出几分冬日冻雪般的厉色,眯着眼睛看着千宿湖里耶律瑶歌一身红衣宛如一朵凋零的红莲花一般在湖中浮浮沉沉,冷哼一声:“静安王言重了。【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目光若有所思得望了端木斐一眼,声音漠然:“他们二人向来只是比较喜欢处在一起罢了,静安王多虑了!” 心想却突然忆起了七年前那一次歌儿落水,他一直觉得赫连尔曼有心为之,毕竟七年前以他那样的心思,那样的思量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生存,首先必定会选择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是以当年他在宫中宠及歌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赫连尔曼加以利用也未尝不可,所以今日再度遇到这样的情况,已觉得气得不行,然自他少年修习帝王之术,首当其冲的便是修习喜怒不言于色,是以这么多年早已比炉火还要纯青。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端木斐像是猛然松了一口气,收起扇子,定定的看着湖面,目光前所未有的凝重,若有所思的目光仿佛深潭落了月色,半晌,向耶律齐抬了抬手,突然轻声道:“本王多心了!” 耶律齐瞥了一眼端木斐,会意的点了点头,并不答话,眸光前所未有的盯着湖上纷乱且无章的宫人们,本来那些侍卫只救两位公主即可,奈何皇上龙颜大怒,会水的不会水的全部悲壮且英勇的跳入了千宿湖,于是救人变成一项非常艰巨且为难的事情,湖水清澈见底,所以不容易伤亡,然这种纷乱且无章的局面着实令人头痛。 再瞧向那湖中央飘浮着犹如两只赤蝶紧紧拥在一起的两人,眸光冰了一冰。 端木斐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不由苦笑道:“本王真是无能!” 耶律齐冰了一冰的目光又加了几层寒意,冰冷冷的望着赫连尔曼将耶律瑶歌扶到岸边,早已候在一旁的太医训练有素的围了过去,望闻的望闻,问切的问切。 一身翩翩红衣犹如带血的残阳,妖娆而又安静,耶律瑶歌紧锁着眉头,那重叠而又美丽的脸蛋苍白的似一张薄纸,笔直的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众位太医忐忑不安的施救,今儿个不知是黄道吉日过了头,还是怎么回事,竟然一连两位公主落水,皇上那一张老脸已经黑如竹炭,甚是骇人,好不容易将耶律瑶歌腹中的急水逼出来,又喂了一些简单的药丸稍作调理,一身白衣的耶律和雅也被拖到了沉鱼阁内,隆重且复杂的宫装一路有水滴延曼进来,侍卫将她放在并列在一旁的软榻上时,才看清那一张苍白的仿若透明的一张脸比着耶律瑶歌还要白上几分,额间的黑玉佩环不知冲散到哪里去了,露出了一颗细小而又殷红似血的朱砂,神秘且带着幽深的冷意,而那一颗像被点上去的朱砂在这一刻红的惊人,丽的惊人,似乎损耗了她所有的力气。 始作俑者几乎是立刻且迅速的扑了过去,一张小脸哭得犹如梨花带雨,更平添了一种惊艳,眼角绯红的厉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边拉着耶律和雅冰冷的手,一边自责一边懊恼,道:“二姐,都是我不好,是我太不小心了,我真该死,二姐,你醒醒,你醒了怎么罚我都成,二姐,求求你了,你醒醒!”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3_卷三063、宿命的悲(2)更新完毕! ------------ 卷 三064、恨何起何从(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4_卷三064、恨何起何从(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齐也大步走了过去,瞧着软榻上的一双女儿,一身尽湿的宫装都还未来得及换下,这样下去肯定会得风寒,于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扑在和雅身上哭得伤心欲绝的始作俑者:“还不退下,耽误了医治时间,朕唯你是问。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和玉惊了一惊,愣了一愣,眼角红得欲发厉害,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怔怔的看了耶律齐一眼。 耶律齐气不打一处来,不由声音冷了几分:“来人,送四公主先行回宫。” 耶律和玉终于缓过心神,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可是就连那一抹淡笑也无法把持住,眼底是无以言喻的悲伤,她跪坐在地上微仰着头,淡淡道:“多谢父王美意,只是路并不远,岚裳知道如何回宫。” 而后极慢地,行若游魂的退到了一边,模样颓废些狼狈,像是受了极重的伤。//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耶律齐看了她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劲,心想他刚才那句话是不是说得太过了,可是张了张口看着那一抹悲伤的身影并没有说什么。 这也难怪,耶律瑶歌还未归宫时,她是蜀国最受宠的公主,耶律瑶歌回来这么一段时间,她从来没有单独见过父王,甭说使使小性子,撒撒娇,耍耍赖,闹闹小脾气,可是她一回来,有关她所有的宠爱一下子烟消云散,从前她听母后说她出生时,父王对她宠爱无比,还未满月便已赐名岚裳公主,荣宠惊天下,父王对其他几位公主都清清淡淡,对她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她可以像寻常人家的子女一般爬在父王的脑袋上骑马马,摇着他的手臂让他帮她亲自做纸鸢,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平民百姓家的父女亲情。 可是后来,耶律瑶歌出生,她从最受宠的公主变成了最不受宠的公主,整整七年,那些曾经属于她的宠爱被耶律瑶歌一点一滴剥夺而去,点滴不剩。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伤且无能为力,甚至什么也不能做,不能任性,不能撒娇,也不能哭泣,也不能叹息,母妃在宫里日日盼着父王的到来,可是父王从来没有再进过母妃的宫殿一次,由此可见也并没有来看过她一次,她时常觉得那些美好的曾经只是自己做了一个绵长而甜蜜且悠远的梦,梦醒过后,一切便遗失干净。 所有的不幸福都终止于七年前,七年前父王听信司空神医的话当耶律瑶歌寄养于宫外,是以她那遗失七年的幸福终于再度回到她的身边,她从前不知道丢失过的幸福再次得到是什么滋味,可是这一次她却清楚明了,为了防止幸福失去的时候不再疼痛,她装着忘记心中的那一段伤,忘记那一段疼痛,于是装着装着也就真的忘了。 很多个夜晚,她不再被恶梦惊醒,不再听着母妃压抑且疼痛的叹息,没有人知道,每一次她听到母妃这种叹息的时候,她的心底有多么的难过。 可是这一次,这一瞬间,那些被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口又被鲜血淋淋的撕开,那些早已应该愈合的伤口这一刻又被伤得更深,好痛好痛啊! 为什么还会痛呢,母妃去后她就时常告诉自己,再苦再痛都不能伤心落泪,一定要学着坚强,让别人再也无法伤害到自己。 她不明白这一刻,为什么所有的坚强被击得溃不成军,她扎扎实实的感受到了绝望而悲伤的疼痛,是她太在乎了吗?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4_卷三064、恨何起何从(1)更新完毕! ------------ 卷 三065、恨何起何从(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5_卷三065、恨何起何从(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千宿湖里桃花开得更盛,水面上桃花被打湿,打着圈儿绝望的坠入湖底。【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四周的纱曼被风拂起,眼底尽是一片朦胧之色,一身鹅黄色宫装的耶律和玉直直的顺着汉白玉的柱子缓缓的滑了下去,纱曼腾飞,很快将她淹没。 而那些忙碌的宫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她茫然的用衣袖擦干泪眼,可是却擦不干净那些一直疯狂流着疯狂生长的伤口,她脸色如死白的站在最远处,看着忙碌的人们,看着明黄的身影,看着一身蓝衣的端木斐微微皱着眉头,他无论做什么表情,都是那般的好看。 从第一眼看到他,她当时想,怎么有人可以长这般好看,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贪恋着他的光芒与芳华,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心底,好好宝贝着,想着如果可以做和亲公主,对象如果是他,她会欣然同意,可是他怎么可以把同样专注的目光放在耶律瑶歌身上呢,大殿之上,他向众人承诺只要她一人,她却拒绝了他,那一刻,心底是翻江倒海的疼痛,耶律瑶歌她怎么可以,她怎么敢拒绝那人的光华,她怎么可以不顾忌蜀国的安危? 她恨极了耶律瑶歌那种不管不顾的勇气,可是心底却也知道那叫羡慕,当时她在想,如果他在大殿之上点的那个人是她,那该多好啊,可是那只是她的想法,而已。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昨日,她因在姜贵妃娘娘那里受了委屈,便一个溜到桃林里偷偷哭泣,却没有想到她哭得越加伤心的时候,桃林深处,传来一阵清雅而温柔的箫声,如同万丈红尘里那一朵开得巨大无比的幸福花朵,萧声渐止,她抽了抽鼻子,却失去抬头的勇气。 听到他温柔的开口道:“别哭了,姑娘家哭多了会变丑的。” 对他而言,也许她只是一面之缘的女子,她怔怔的抬起头,未干的泪珠挂在浓密且欣长的睫毛上,像一排羽扇,而他显然也没有看到那样美丽明艳的一张脸,下意识的一愣,手中的箫微微收起,语气中掩了几分惊喜:“原来是你啊!” 她唇瓣微微带起一丝弧度,看到他一身白衣如仙人一般执箫而立,优雅从容举世皆知,满身光华无人能及,她望着他,被他的笑容迷惑,看着他,不满意的道:“是我怎么了,难道这偌大桃林只能你一个人来啊!” 他无奈的叹息,唇角的笑纹加深,无奈的叹息道:“没见过你这般不讲理的公主。” 回宫后她一直在想,想,如果这个人属于他,那该多好啊,可是他第一眼相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她知道,而且自小到大她更清楚有耶律瑶歌在的地方她喜欢的东西都会被她轻而易举的拿去,她恨这种感觉,更恨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人。 冷冰冰的望着人群,只见端木斐那一抹深情的目光异样的专注落在耶律瑶歌身上,心底的疼痛似乎欲演欲烈,像火焰一般的窒息疼痛,又像钢刀刮骨般的疼痛,本想克制住那些仇恨,实在克制不住,觉得心都麻木不知了,想装出关心表情,可是没有那么好的演技,只能勉强压抑住仇恨,有她在的地方,她永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静从容。 恨,该何去何从呢?而她又该怎么办呢?母妃,你告诉我。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5_卷三065、恨何起何从(2)更新完毕! ------------ 卷 三066、司空神医(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6_卷三066、司空神医(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被抬回碧瑶宫的时候耶律瑶歌仍睡得昏昏沉沉,只是畏冷了许多,苏月替她多加了几床被子都没有办法止住她的冷意,她一个劲儿的小声且无助的叫道:“冷,冷------” 苏月有些头痛,按理说这天气已是春尾夏装,早已褪下了清新且俏丽的春装,换上调皮且轻灵的夏装,可是这会儿公主被一池碧水泡了后一直唤冷,灌不姜汤没用,灌了热水没用,甚至动用了地龙也没用,可怜自家公主一直可怜兮兮叫冷,她们这些小宫娥们早已被折腾得够呛,小脸热得通红,汗流脊背,衣服都打湿了好几次。【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这可真是够要命,苏月有些无奈,屋内屋外简直两种境界,一个热一冷,真是要人老命,如此下去也真不是办法,可是这又是不是办法中的办法。本书首发来自燃蝎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苏月实在被逼得无妨,只得去临殿请了一直闭关不出的司空神医,自打公主回来之后,司空神医一心醉于炼药房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比千金大小姐都还娇气,苏月还曾与宫人在背后讲过这位神医的坏话,说是这位神医脾性古怪,不喜见客,是以一直带着公主隐居山林,避世不出,若不是公主将行成人礼,指不定这住个无穷无尽没到头。 到了清凉殿之后,苏月瞧见殿外两个小太监一个靠在门槛处,一个靠在石柱边打瞌睡,眼见夕阳西沉,清凉殿里繁花似锦被染了一层霞光,美不胜收,这两小太监简直是暴珍天物,如此良宸美景竟然呼呼睡大觉,着实令人气得半死,苏月连唤了两声。 靠在门槛处的小太监才悠悠转醒,睡眠惺忪咕哝道:“小桂子,什么时辰了?” 另一个也恰如其时的醒了过来,很是随意的接口道:“该用晚膳了。”边打着哈欠从石柱边站了起来,揉了揉睡眼,待看见了一身青衣的苏月时,很配合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用一个被他的尖叫惊得悠悠回神,“叫什么叫,见鬼了吗?” 尖叫的那一个哭笑不得的给苏月见礼:“奴才不知苏姑娘过来,请多恕罪。” 两人扑通,扑通的跪在了地上,睡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冷汗顺着额际不动声色的滑到了衣襟内,这苏大姑娘什么时候过来,也不吱一声,害他们平白无故的惊了一身冷汗。 苏月眯了眯眼睛,简单说明来意。 明唤小桂子的奴才立时退进了内殿,另一个毕恭毕敬的将她领到偏厅泡了热水上了点心让她稍坐片刻,苏月早已心急如焚,面上却作不动声色的模样,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香茶,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乱作一团,倘若公主有什么三长两短,碧瑶宫一干人等都小命不保,是以她心头即担心又忧心,担心的是公主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如此倒霉的坠入了千宿湖,忧心的是公主她这样反反复复的冷热交替唯恐留下什么毛病。 好不容易盼到司空神医的大驾,司空神医一身翩翩白衣,极清俊的一张脸,面无表情,带着淡淡的药香,想必是常时间摆弄药材的缘故,瞧见一身青衣的苏月走出来的时候,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苏月,抬开步子便朝碧瑶宫行去。 一路上苏月跟在后面也不敢多言,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苏月觉得公主这师傅不但龟毛且难伺候,真不知道谁受得了他。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6_卷三066、司空神医(1)更新完毕! ------------ 卷 三067、司空神医(2) 热气腾腾的内室里,窗户被封得密密实实,地龙烧得正热,几名小宫娥热得够呛,一张张小脸憋的通红,却谁也没有一句怨言,珠帘挑起,司空神医略微皱了皱眉头,又瞧了瞧躺在榻上昏睡不醒的徒弟,淡淡吩咐道:“把窗子打开。” 尾随其后的苏月听话的把窗子打开,顿时一阵凉风吹了进来,让人一阵神清气爽,她忍不住感叹起来,幸好这个冰块神医来了。 耶律瑶歌一张小脸被热气蒸得通红,但是手骨却出奇的寒冰。 司空神医坐在榻沿,伸出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指甲圆润,指尖修长,十分的好看,站在近处的两名小宫娥几乎看呆了,那样一双美丽的手,公主师父的手可真好看啊,许是注意到两人的注视,司空神医从容的开口道:“闲杂人等退下。” 内室的几名小宫娥恋恋不舍的鱼贯而出。 珠帘脆响,响在静寂且深沉的内室里,苏月打起帘子正准备出去的时候,他淡漠的声音再度低低传来,“你过来。” 苏月讶然,转过身子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很是疑惑。 只见他垂着头,并没有说话的模样,修长好看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叩在她手腕上,好一会儿,心底即惊且讶,惊的是自家徒弟体内有一股怪异的力量在上下乱窜,讶的是自空徒弟怎么不过几日未见折腾成这个模样,转向正在发呆的苏月,眉头微微一皱,声音漠然问道:“这几日起居饮食可有异样?” 苏月站在帘子边,帘子上琉璃闪闪发光,晃花了人的眼,她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才认真的回复道:“这几日并未异常。” 司空神医眉头又皱了一皱,清淡的眸光又落在耶律瑶歌一张惨无人色的脸庞上,容色淡淡的表示道:“我问的是公主。” 苏月涨红了老脸,有些睹气的开口:“没有。” 司空神医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一眼,又语重心常的开口:“可有沾水?”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里有他不知道的颤抖,多日来种种的担心与忧虑在这一刻成真,像一道巨大的网罩下来,是窒息而惊人的疼痛,他原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事实却证明他没有多想,而是他一直无能为力。 苏月不知其意,却还是老实本份的回答道:“公主今日同二公主一起落入了千宿湖。” 此言一出,司空神医的眉头打了好几道结,一张薄唇抿得极紧,暗暗在心底思付道,耶律瑶歌归宫时曾受黑衣人围攻,那时候体内有一股莫名的毒素,但是却被他小心压下,这些时日他一直在药房里配制解药,却没有想到今天落水却引发了寒毒,如今一发不可收拾,就她的脉象来看,仿佛体内有一股无法控制的毒素在乱蹿,当初配制的药对她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他现在还不能判定自家徒弟中了什么毒,但是却知道此毒罕见,他生平未曾见过。 身为神医最可悲的是眼睁睁的瞧着自家徒弟中了毒却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身为神医最可悲的更是看着自家徒弟体内的毒越来越严重却无能为力,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司空神医无限哀伤叹了一口气,从床榻上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一晃,幸好苏月眼明手快,伸手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有狼狈的栽跟头。 脚步有些虚浮,他冷冰冰的望了苏月一眼,微微退了一步,错开了两人的距离,想装出不以为意的表情,可是却无法抑制那些悲伤,淡淡道:“尔曼呢?” 苏月有些发怔,却还是习惯性的开口道:“去见皇上了。” 司空神医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悠远,像是思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公主的药暂且停下,尔曼回来后让他来一趟清凉殿。” 然后,那一身白衣飘然而去,留下殿内怔怔的几人。 ――*――*――*――*――*―― 怎么样?喜欢咱们的司空神医吗,多么清高的一人,多么淡然的一人。 ------------ 卷 三068、血姬之毒(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8_卷三068、血姬之毒(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在半夜的时候醒了过来,她觉得身子昏昏沉沉,额际发热似的疼痛,像是被千万中小蛇在一点一滴的啃噬着,一下一下,如同绣花针密而绵长的刺入心底,她被疼痛激得清醒过来,睁眼瞧见帐顶娇艳的芙渠花,在昏暗的宫灯里显得有几分暗淡。//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她尝试着坐了起来,靠在榻头,瞧着苏月和苏歌两个人在打磕睡,她张了张口,想让她们两个先去睡觉,却感觉喉咙里有东西在不断的翻涌,那东西翻滚的越来越强烈,像是几乎无法制止的洪水,一涌而出,她拼命按压住那种感觉,却发现越涌越多,她茫然的张开口,锦被上呕出一大滩血滞,紧接着窒息般的疼痛从心口处涌了出来,这种感觉越演越烈,她根本无法控制,也无法制止,只能凭借本能的呻吟出声。 苏月首当其冲被惊醒了过来,一下子扑到床榻前,急急的叫道:“公主,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一边摸着她的额头,一边想要去扶住她的身子。//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而,耶律瑶歌身子不受探制的歪倒在床上,只觉得疼痛越来越强烈,她捂着心口,急促的喘息着,犹如濒死的小兽,不一会儿工夫,身上的衣服都冷汗打湿了。 另外一名宫娥素芊也恰在此时点亮了宫灯,室内亮了起来,灯光打在耶律瑶歌身上,只见那一张倾世容颜这一刻平添了几分妖娆,额前不知何时现出一颗朱砂,那一颗朱砂似在白雪皑皑的山间开出的一朵蔷薇花,殷红似血,丽的惊人,她本是生得绝艳,这一刻不知为什么,仿佛一觉醒来后从骨子里生长出一股无以言喻的娇媚与妖娆,让那一张绝色丽颜上更添美丽,让人觉得美的心惊,而那一张脸像是在一夕之间完全盛绽的红莲花,极致的美丽,极致的艳惊,她半躺在锦被上,整个人显得既痛苦且无助,像是无法忍受疼痛的孩子,清寒的宫灯映在她脸上,眉眼里显出几分春花照月的艳色,雪白如纸的脸上汗水顺着额际缓缓流淌了下来,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发被汗水打湿,粘黏在脸颊上,那一双仿若会说话的大眼在这一刻半微半眯着,像是承受不住疼痛有些迷蒙,她张了张口,又吐了一大滩血滞。 苏月和素芊吓坏了,两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还是苏月最先恢复理智,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快,快,快宣太医啊!”顿了顿:“还是叫司空神医吧!” 素芊点了点头,就要往内室外冲,却没有想到在床榻旁摔了一个大跟头,又狼狈的爬了起来,小脸上尽是担忧且急促的表情。 苏月吓得快哭了,抓着瑶歌的手,带着哭腔道:“公主,如果疼,就咬我的手吧!”说罢,将自己的手递到耶律瑶歌咬死的牙关旁,可是她咬着牙齿茫然的看苏月一眼,随即又在床榻上翻滚起来,边挣扎边呻吟道:“疼,疼,疼-----” 这个时候的苏月早已吓得六神无主了,只能凭借本能行事,将自己的手指送到瑶歌唇边,“公主,这里,咬这里就不会疼了,公主,如果疼的话就咬奴婢的手吧!” 耶律瑶歌张嘴咬住了苏月的手,疼痛不断折磨着她的理智,她根本分不清眼前是何情形,也不知道嘴巴里是什么东西,只知道一直用力,只有咬住它才能减轻体内的痛苦。 分不清是谁的血,分不清是谁的痛,室内淡淡血腥飘浮着,苏月没有收回手,耶律瑶歌也没有松开口,两人像一野兽一般对恃着,谁也不肯退后一步,仿佛谁退后一步谁就会输了一般,苏月疼得直哆嗦,却不敢叫出声来,只能用力的忍着,祈盼着素芊快些回来。 再坚持一会儿,素芊很快就会回来了,她这样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脸上却浮现出满足的笑意,倘若这样能让公主减轻一点痛苦,那么她的牺牲也算值得了吧!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8_卷三068、血姬之毒(1)更新完毕! ------------ 卷 三069、血姬之毒(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9_卷三069、血姬之毒(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暗夜的风从窗外拂了进来,既冷且幽,沉沉的月光犹如一道光线一般打在地上,留下斑驳稀疏的光影,像上等的琉璃。【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内室里仿佛弥漫着淡淡的血腥,陌生而奇怪的错觉,像荒凉的原野上一头孤僻的狼狂乱且茫目的猎食,绝望而幽深,风不知何时吹起窗棂子上的风铃,叮咚,叮咚的发出声响。 耶律瑶歌吸饮到苏月的血像是荒漠中遇到的甘甜,牙齿将苏月那一双白皙好看的手指咬得鲜血淋淋,深可见底的牙印刺目的映入眼帘,苏月疼得两眼发黑,冷汗大滴大滴自她额角滚落,干哑的嗓子无法出声,这样的疼痛。 而耶律瑶歌的状况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只见那一颗赤色朱砂犹如地狱里盛绽出来的曼珠沙华,带着绝望疼痛的气息,这样的疼痛,仿佛钢刀刮骨的疼,又像绵绵密密的绣花针不动声色的刺入心底,极致的疼,无休无止的痛,她整个人萎缩成一团,像一颗熟透的虾子,通体透红,牙齿咬得紧紧的,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减少她的疼痛,血顺着嘴角流下,一点一滴渗在脖颈里,锦被里,滴滴成伤。//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素芊带着司空神医到了碧瑶宫的时候,惊见苏月手上鲜血染遍,像一团曼红的纱,素芊面色惨白,站在司空神医后面,像是想要靠近,却又胆怯。 而司空神医看着眼前情形,眉头下意识的一皱,又展开,然后伸手钳住耶律瑶歌的下巴,然后慢条厮理的将苏月的手轻轻一带,苏月抬起头,正撞进一双清澈疏离的眼眸里。 司空神医定定的看着耶律瑶歌,淡淡道:“下去让人包扎一下吧。” 苏月低着头,白着一张脸并不说话。 他顿了顿,又似想起什么似的,眼中动了一动,面无表情的淡淡道:“记得擦点药,这段时间就不要做什么事情了,女孩子家伤着骨头了不好。”顺手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递到她唇边,眼中依旧淡然无波,那清淡的眉眼里终于酝酿出些许柔意:“把这个吃了。” 微一抬手那颗散着盈紫的光的药丸滑到了她嘴巴里,做过这一系列动作,他脸上仍是云淡风轻的表情,不喜不悲,神色无波,然后定定的看着床榻上的瑶歌,目光前所未有,若有所思得仿佛深潭落了月色。 苏月疼得呲牙咧嘴,眼光古怪的看着他,仿佛一夕之间淡然如风,隐世不出的司空神医仿佛沾了人气,想要说些什么,又瞧见他专注的目光已不在她这里了。 苏月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恹恹的垂了头。 床榻上的耶律瑶歌像是睡着了,那一张重重叠叠美丽的面容本就生得倾城,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仿佛骨子里透着一股无以言喻的美感,诱惑,妖娆,就仿佛一下子完全蜕变成另外一个人,这样的妖娆,这样的心惊,恐怕世人见了这一张脸无不受诱惑,无不倾心,无不怜惜,而那原本光洁白皙的额间仿佛从皮肤底下生出一颗极细小,极锐利的一颗朱砂,朱砂清清淡淡,如云雾缭绕的山峦,又如山茶花在薄雾中的惊艳。 疼痛逼得她不能移动分豪,甚至连自我了断都不能,而她整个人的脸蛋,红的似火,在晕黄的灯光下美的惊人,丽的惊人,像一颗在白雪皑皑的山顶上盛开的红色雪莲花,血迹顺着嘴角流出,是妖娆的赤红,别样的心惊。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69_卷三069、血姬之毒(2)更新完毕! ------------ 卷 三070、血姬之毒(3)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0_卷三070、血姬之毒(3)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司空神医眼底有无限震惊。【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没想到,歌儿竟然中了血姬,如此诡异而稀有的毒! 这血姬来自轩国,下此毒的人在毒中滴落属于他的血,喝下这毒药的人终将有一天变成那人的傀儡,只因喝下此毒后,毒药在体内潜伏一段时间发作,发作时肤白如雪,唇色血红,眉心有朱砂浮现,毒发时的解药便是那下毒之人的血,只是尝过一次,毒还会有第二次发作的时候,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直到心和向都依赖他而活。 相传这味毒药早已失传,没想到歌儿竟然会中了此毒,苍白的脸色浮出一个苦笑,来不及多想,察觉到一股寒意的逼近,一阵沉寂后,窗台前的烛炮陡然一暗,屋子里赫然多了一道身影,司空一眼瞧见了来人,正是赫连尔曼。 赫连尔曼迈着无声的步了立在榻前,一袭飘逸干净的红色袍子裹着傲人的结实的身材,长发散在肩头,并无一点饰物,却显出慵懒高贵的俊雅之美。 他眯着眼睛细细的看着榻上极致痛苦,极致惊艳的少女,仿佛红莲刹那怒放在暗夜里,幽幽沉沉,有着空前绝后的美态,血姬,来自轩国的血姬,那一瞬间仿佛有雨滴不动声色的砸入心底,有一股异样的波纹泛开,再泛开。 那一瞬间仿佛有万千碎石直直打在心底,带着冰刺的冷意侵入肌理,冷汗大滴大滴的自她额前滑下,似一颗一颗冰冷的雨石,又惊又痛,少年冰冰凉凉的声音响在头顶:“我不过离开一会儿,你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耶律瑶歌费力抬起头,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红衣少年,红影朦胧,像蒙了一缎绸布,嘴角浮上一抹妖艳绝伦的笑:“尔曼,尔……曼,你……终于来看我了。” 夜色更浓,宫灯暗淡,因是逆光,她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感到他冰凉手指抚上自己脸侧:“别怕,歌儿,不管怎样,我会救你的。” 她轻微的点头,叹息似的舒了一口气,用不熟悉的语调淡淡问他:“我信……”,若不信他,这世上还能信谁呢?是啊,耶律瑶歌和赫连尔曼就像连体婴儿紧密,没有空隙,她喜欢他,用了七年时间,她相信他,是生命最执拗的事情。 ――*――*――*――*――*―― 暗夜,清冷的雨不知何时滑落,细细如丝,淡淡如墨,既冷且幽。 一身红衣的赫连尔曼站在窗沿,细雨不知何时将那一身红衣沾湿,红衣如同被沾了一层水滞,他笔直的立在那里,如同黑暗中的一夜鹰,带着寂寥的绝望。 她终于睡去。 其实这很好,心底仿佛有千万只毒蛇在啃咬,一遍又一遍,在得知她体内中的血姬之毒时,有一种无能为力的错觉从心底缓缓的上升起来,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看到她承受痛苦,却一点办法也无,他很想替她承受那些痛苦,却不能,这样为难的事情。 司空并没有什么变化,极清俊的眉目里露出些许的为难,人懒懒的立在一旁,恰到好处的低了头,让人看不清那张脸。 “师父,连你也没有办法了吗?”他声音里的颤抖连夜色也没有办法掩埋。 司空极轻微的摇头,像是暗夜里轻微的一声叹息,“没有。” 他反而笑起来,目光诡谲而凉薄,紧握的拳头几乎将窗棂捏碎,却绝望的如同失去了最心爱的珍宝,这一生中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软弱的时候,他转过身子,却有些摇晃,紧闭的眼流不出他的悲伤与苦涩,微蹙的眉透不出他的坚强与隐忍,冰冷的侧脸在无言诉说他的惊恐与疼痛,苍白的唇暗淡无光,这个模样倒像他是个死人。 他慢悠悠的经过他身边,像一樽游灵。 司空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冷冰冰的望进他含笑的眼睛:“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0_卷三070、血姬之毒(3)更新完毕! ------------ 卷 三071、同生共死(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1_卷三071、同生共死(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赫连尔曼脸上看不出是何变化,神色仍是镇定,握着袖角的手却倏然收紧,他同他擦肩而过,司空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他却未有半点停顿,殷红的锦缎自他手中滑落。【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他的手停顿在半空,声音漠然:“在师父眼里,你不是一个冲动的孩子。” 赫连尔曼丝豪不以为意,空茫的眼神像是一弯模糊不清的下弧月,那里面的光芒一直在黯淡下去,最后消失不见,空洞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模糊不清:“在我眼里,我我……以为师父一直无所不能,可是……这次……” 司空一顿,神情像是突然僵硬了,在清俊的脸上别样的奇异,大抵是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这样的伤,心底的阵痛一遍又一遍,仿佛即将死去,可是下一瞬间却突然笑起来,满目掩不住的苍凉:“都怪为师学益不精,可是,你让我怎么办呢?你让我怎么办呢?” 那道红色身影像是闪电一般在原地顿住,说出来的话像冰冷的刀子又快,又准,直插入心底:“枉我一直以为你是旷世神医,虽然天性凉薄了些,却是一名正人君子,却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见死不救,歌儿她还这样年轻,我不会让她死的。” 司空浑身一怔,眼前的少年仿佛一夕之间回到七年前,浑身充满像刺猬一般的气息,竖起身上长长的刺,让人靠近不得,他跟在自己身边七年,虽然冷漠不喜言了些,却从未在他面前说过一次重话,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可就算是失态,那骨子里仿佛透出与生俱来的皇族气息,心底一惊,莫不是他想起什么了吧! “尔曼……,歌儿体内的血姬已有一段时间,这次毒发只是一个契机,血姬之毒,不能与水相交,否则将诱发毒性发作,这个道理,唯有下毒之人知晓,她到底是怎么落水的?”司空的一席话让那一抹红影似闪电般定格。 他极慢的转过头,极慢的望着他,仿佛一夕之间不认识他了,“你说什么?”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如秋风枯叶般颤抖。 司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半晌,突然轻声道:“你们回来那天歌儿便中了毒,只是师父一直隐而不言,原想这段时间尽快炼制出解药,可谁想毒性……” 他身子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英俊淡漠的一张脸,脸色白而颓废,他喊出那个名字,像是痛苦的不能自己了,嘴唇张合了几次,才能发出声音:“歌儿。” 可室内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人能应他。 从前她巴心巴肝的叫着他的名字时,巴心巴肝的让他唤着自己的名字时,他从来没有认真的唤过一次她的名字,这一次唤她的时候,她却不能应他。 他看着窗外天色,黑漆漆的,像是一朵漆黑的云暮,丧失了所有的颜采。 血姬,歌儿因他而中的血姬,无药可解,无药可医,是他,是他,一切因他而起,他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外面走去,仿佛那一瞬间生命中所有的光消失不见,漆黑如墨,冰冷如铁,他做杀手多年,就算遇到再大的危难,他从来没有在乎过,可是这一次,他在乎的心都疼了。 倘若她有事,死也不可以。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1_卷三071、同生共死(1)更新完毕! ------------ 卷 三072、同生共死(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2_卷三072、同生共死(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脑海里闪电般闪过那一张鬼魅的面具,冰冷冷的面具带着寒光,像是从地狱里来的一样,他与他交手多次,始终弄不清他的来历,他的武功诡异高超,性格古怪至极,亦正亦邪,那天他明明可以一举击杀他和歌儿,却没有想到他在最后关头放过了他。//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原本以为是后宫中人发出的击毙命,可所有的线索却是朝着另外一道线走去,那天放了他和歌儿,他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现在他突然恍悟,难道背后那人是要控制歌儿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阴谋吗?一想到血姬之毒,歌儿会成为下毒之人的傀儡,他的心底像一把钝钝的刀一下一下凌迟着,他与她和死相约,同生共 死,可是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而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知道最爱的人何时会死,却一点办法也无。 漆黑的月,寒冷的风,迷离的雨以一种诗意扑向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向喜怒不动于色的自己,一向不受外界影响的自己,一向不畏寒的自己,在这一刻竟然觉得有一些寒意直逼心底,好冷好冷啊!仿佛从骨子里弥漫出一股无不抑制的寒意。 不远处,宫灯朦胧,暗影重重,蒙胧雨雾如一层薄纱国裹着天地。 七日之约,今天是七日之约,碧芙楼。 脑海里突然空白一片,池塘里映出苍凉的倒影,面容上透露出些许的无助,他懒懒的坐在一边,身子靠在凉厅之侧,漆黑的眼睛空茫执着,紧紧盯着水中倒影,看上去像是死去一般,时光不知过了多久,然后他突然抬起头来,像是旷野上一只游鹰突然抬起了头,然后,他身子如风一般掠过塘面,消失在暗夜里,无声无息。 ――*――*――*――*――*―― 清晨,天还未完全亮起,朦胧的街灯像一朵朵萤火虫在暗夜里飘浮着。 清冷的风从窗子外拂进来,窗外是巨大的合欢树,淡淡的露珠如水一般点滴在枝头,在晨光中有一种诗意的朦胧,掩住了所有的光阴,所有的晨光。 室内,极暗,极幽,极深,像是有一种阴暗的气息从地狱里喷出来。 静寂无声,倘若不是有灯光,会让人觉得这房子太久没人住了,然而借着那微弱的灯光,会发现这里布置的高贵奢华,说它是一个王孙贵族居住的地方一点也不作假。 油灯如豆,光线却渐渐弱了下去,模糊的晨光中,瞧见身着紫色的锦衣少年笔直的坐在桌边,姿势优美的如同一朵紫莺花,微光打在他精致无邪的轮廓上,有着淡淡的光晕,那清俊的侧脸极端的好看,他大部分面容隐在暗影里,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叩着桌沿,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他的唇角微微勾着淡笑,淡若如风,妖艳绝伦,美的有点恍若失真,既诱惑又美丽,而极短的一声灯花啪的一声,极轻的一声响,油灯完全熄灭了,淡淡的青烟如薄雾在晨光中散开,紫衣少年却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推开了窗子,迎面的湿风扑鼻而来。 亲们,喜欢这个刚出场的美男吗,明天将有他的重头戏,绝对精彩,好看,呵呵,亲们,这两天已经恢复更新,动动你们的不手,收藏的收藏,包养的包养,争取早日上架吧!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2_卷三072、同生共死(2)更新完毕! ------------ 卷 三073、碧芙楼(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3_卷三073、碧芙楼(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碧芙楼。【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一夜的落雨,仿佛一夜的禅意。 整个世界仿佛被洗涤过一般,干净,清幽,好闻,清冷的雨掩去了桃花的浓郁,反倒多了一股泥土的清新,仿佛能呼吸到夏天的味道,淡淡的有点悠长,晨光将紫色锦衣男子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临厅而立,修长的手指悠闲地喂着池塘里的游鱼,身上的紫衣仿佛披了一层阳光,带着微微的紫色,他缓缓的抬起头,淡淡日光打在他脸上,仿佛有淡淡的金黄,像是金子般细碎的光芒,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 他拿了几粒鱼食扔到池塘里,几条金鱼欢快的游了过来,争先抢后夺食的样子倒是热闹了很多,仿佛打碎了一地的宁静,他像是有些厌烦了,将手中的鱼食丢在一旁,拿过一旁侍从递过来的锦帕擦了下手,转头看着那人:“萧墨,他现在到哪儿了?” 一身通体幽墨的萧墨垂着眼,不敢看他,“在楼下了。” 他淡淡仰起头,直视着冷冽的阳光,“噢,贵客来了。”他的嗓音很平静,低沉的稳重的很好听,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迹象,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萧墨怔怔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却找了一处舒适的地方躺下,修长的身姿优雅随意,像是长久居住在王室内的贵公子,他微闭着眼眸,不知从何处取了一柄银面,戴上,露出一双凉薄艳丽的唇。 一缕晨光映落下来,打在他身上,他悠然如山,并没有动,淡淡的薄唇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等会直接带他过来吧!” 萧墨猛然抬起眼看着他:“少主,这……不太合适吧!” 他没有动,只是慵懒的应了句:“等会把早饭一起端上来吧!” 萧墨垂着眼,淡淡应了句便退下去了。 早饭很快的端上来了,很简单的菜色,两碗粥,一碟咸菜,一碟花生米,还有几份小食和水晶虾饺。 赫连尔曼换了件水蓝色织锦袍,在晨光的蓝霭中,朦胧似披了霞光雾色,他想,红缨平素喜欢大红的衣服,但是他却更适合蓝色,像碧空万里的一朵蓝,绕了千山万水,这世上也许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穿蓝色了,虽然他喜欢的是红色,眉眼处却是常年杀人被鲜血浸染出的戾色越来越浓重,幽黑的眸子乌漆漆如墨,他微微抬起眼睛,懒懒的招呼:“随意坐。” 赫连尔曼眯着眼睛,眼底凌厉的光一闪而过,冷冰冰的开口道:“解药拿来!” 紫衫男子却突然笑了起来,不紧不慢地执起筷子夹起蒸笼里的水晶虾仁饺:“这个味道不错,一起尝尝吧!”瞧见他不动如山的神色,又为淡淡道:“放心,我不至于在这里下毒。” 赫连尔曼神色一顿,沉思一番,从容的坐了下来:“我只要解药。” 竹筷顿在半空,他好看的眉眼扫过来,似笑非笑道:“再怎么着咱们也是多年老相识,红缨你不至于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吧!”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惋惜,神色却有几分慵懒。 红缨,纵横三国的暗夜杀手,人如其名,偏爱红色,冷血无情。 世间皆有传闻这天下没有红缨杀不了的人,这天下没有红缨做不到的事情,他一直孤身一人,独来独往行走于江湖,不畏涛天权力,也不喜荣华富贵,仿佛是天生是为杀戮而生,只有鲜血才能给到她无与伦比的猎杀感,他一直享受这种生活,也一直沉迷于这种生活。 他抬起眼,皱着眉,冷冷道:“你是谁?”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3_卷三073、碧芙楼(1)更新完毕! ------------ 卷 三074、碧芙楼(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4_卷三074、碧芙楼(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池塘中一池的游鱼闹得正欢,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嘎然而止,像是时光定格在原地。【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他看着他,不说话。 他也看着他。 空气一时寂静无声。 半晌,他漂亮的眉眼里突然绽出笑容,那笑容好看刺眼极了,他开口,这样轻轻说:“在下花未央,洛辰宫少主。” 赫连尔曼瞧着花未央,一本正经道:“久仰大名。” 洛辰宫,三国不为人知的一个组织,相传宫中凡是上品阶的皆身手不凡,更重要的是品阶越高,武功越高,容貌越美,而且武功极其诡异,擅长使毒,控制人的心神。 赫连尔曼倒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与洛辰宫扯上关系,他虽身为杀手,却一上是暗中为朝庭办事,是以所杀之人也皆是该杀之人,而且杀人之后绝不拖泥带水,留下影迹,是以在江湖中与洛辰宫甚少接触,毕竟传说只是传说,而他并不想理会什么传说。 洛辰宫亦正亦邪,相当隐匿,没有人知道洛辰宫在什么地方,创建这个组织的人是谁,只是那美若天仙的传言让人心生神往,每年倒是有不少男子前去寻找,却一直未果,是以慢慢的江湖对那个传言也就慢慢淡却了。 花未央低低笑了起来,将竹筷放下,目光投在他上,有淡淡的笑意:“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奇吗?”声音轻柔的像羽翼掠过。 赫连尔曼偏过脸,淡漠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眼睛是双金色瞳仁,有着诡异的光芒,却美丽的仿若初升的朝阳,光华四溢,道:“我为什么要好奇,而且我今天来只是为了解药。”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人,目光前所未所,眼眸里酝酿出琉璃色,明净的像不知世事的孩子,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搭在桌沿:“我们这种人,泡着别人的血过活,好象留在身边一根软肋有点不妥吧,红缨,不如我帮你毁去这根软肋。” 他冷冰冰的望进他含笑的眼睛里,咬牙切齿道:“你敢!” 他笑得更开,唇角的纹路加深,那双饱满的唇越来越浓丽,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这世上从来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他死死盯着他,像被什么东西击中,“若你敢动她……” 花未央猛得抬头,反问:“你怎样?” 不知何时,赫连尔曼从桌子上取了一个茶杯,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听到咔嚓一声响,花未央望过去,只见他的茶杯碎成四瓣,正晾在饭桌上。 花未央愣了一愣,微微垂着眼,目光停在他手指上,赞许道:“好身手。” 而萧墨听到声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的凉厅里,手中的长剑幽冷如冰,在日光下晃着晃眼的白光,嘴角却是抿得紧紧的,眼神笔直的落在一身蓝衣的赫连尔曼身上。 赫连乐曼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也没有感受到凉厅里萧杀的气氛,是以目光波澜不惊,慢慢的落在一身紫衣银面的花未央身上,“倘若她有事,我必让洛唇宫陪葬。” 萧墨的怒气又上升了几分,手中的长剑握得极紧,割得手心都有点痛意,眸光似利刃一般向赫连尔曼扫视,倘若眼光能杀人,估计他都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花未央静默片刻,看着他,笑道:“我就喜欢你这个性格。”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4_卷三074、碧芙楼(2)更新完毕! ------------ 卷 三075、隐媚(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5_卷三075、隐媚(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赫连尔曼冷哼了一声,好看的侧颜微微偏移,眼光酝酿出浓浓的杀意,手指一挥,不知从何处扯来一把长剑,杀气腾腾地指向花未央,冷厉剑光一闪,化作游龙一般朝花未央袭去。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冷风颤颤,像冬风般凌厉无情,剑影翻飞,不动声色间两人已过了十几招,带落了小院里几棵桃树上的花朵,像一场美丽的落雨。 纷飞的桃花中,一蓝一紫的身影交错辉映,这一回合招数变化更快,直让人看清楚打斗的两人,一时让人眼花缭乱,一时让人目不暇接,萧墨迟疑的看着自家少主与赫连尔曼纠缠在一起,想去帮忙却无奈少主打架最不喜欢别人参与,他跟在少主身边多年,少主一直找机会想与赫连尔曼切磋一番,无奈一直没有时机,两人总是生生错过,前些时候接了个任务,少主一看红缨的名字不即向宫主请命,虽然刺杀一路很顺利,投毒也使得万般巧合,却没有想最后一瞬少主却选择放了两人,而今天这一次见面,少主故意激怒赫连尔曼,逼他动手,想要与他一较高下,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两大高手对决。 曼妙的花影中,方才还落于下乘的赫连尔曼不知何时忽转颓势,闪着光的长剑寻了个刁钻的角度,竟有点刺中花未央胸口的意思,萧墨瞪大眼睛,瞧着软剑白的进红的出,蒙了一蒙,真的刺中了?还是他眼花没瞧见事实? 再定眼一瞧,花未央欣长的身子被赫连尔曼一掌带开,控制不住身形地朝他这一方猛撞过来,萧墨本能的伸手去接,却被他轻轻闪过,风和日丽的笑声渐起:“果然好身手。” 赫连尔曼长剑立地,眼神已不复刚才的狠厉,有点淡漠凉薄,胸前的蓝衣像是被水滞打湿了一般,他眉眼不动,轻轻道:“我输了。” 其实这一次打架赫连尔曼确实是输了,而且输得豪无悬念,简直出人意料,萧墨怔怔的看着他,花未央也没有说话,金色的眸子里定定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他其实不该出言激怒他,赫连尔曼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愈合,看他使剑的气势便已知晓,但那个时候已然没有退路,只能硬撑着打下去,他想,倘若他没有受伤,也许今天输的人会是自己。 瞧着两人欲言又止的模样,赫连尔曼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一双幽深古若冷冰冰的眸子里泛出冷冰冰的笑意,“我不晓得你是怎么想的,也不想知道你们身后的人是谁,这个事情我不再追问,但是今日我要血姬的解药。” 花未央四顾了一周,在院落里寻了一条干净的石凳坐了,见赫连尔曼仍站在那里,便点了点石凳,淡淡道:“身为杀手,有些事情我们心知肚明即可,我既然受人所拖,拿人钱财,便是替人办事。”顿了顿,沉吟了好一会儿,好看的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却有几分苦涩:“血姬之毒,名闻天下,中毒者无药可解,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当初下毒者选的这味药便是让她死。” 赫连尔曼手中的长剑支撑不住,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极清脆的一声响,眉眼仍是看惯的冷淡,嗓音却在发抖:“连你也没有办法了吗?”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5_卷三075、隐媚(1)更新完毕! ------------ 卷 三076、隐媚(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6_卷三076、隐媚(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池边夏风微凉,吹起他一身紫衣锦袍,像茫茫雾谒般的紫云,银面辉辉如日月,散着既冷且幽的光芒,乌发似墨,玉冠像是突然松动了,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那犹如三千烦恼丝的长发像一幕黑雨一般磅礴而落,在空气中划出优雅的弧度,却又美的如同上等的画卷。【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桃花不知愁的舞动着优雅的姿势,以一种绝望而凌厉的姿势落入泥土中。 那一句话说的心伤,让人忍不住断肠,像他那样冷血的杀手又怎么会懂得伤? 有一瞬间,花未央不知该如何回答,如何提醒他那个残忍的事实,所谓杀手,冷血无情,从不言爱,没想到他红缨,竟会有那么在乎的一个人,电火石花间想起那个浓丽明艳的少女,像向日葵一般开出重重叠叠的美丽,明媚阳光,温暖如画,红缨值得拥有那样的女子,可是血姬,想到血姬,金瞳里的光亮黯淡了一分,他又该怎么说呢? 一头墨随风而动,俊颜含寒而又酝酿着淡淡讥笑,像是笑天下对他的不公,又像暗夜里盛绽的那一抹蓝,游离了千山万水,“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自言自语,字字成伤。 花未央眉眼里产过一抹无可查察的叹息,接过他的话:“倘若我有,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境地呢?”又向他言道:“我当初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并不知道对方给我的是血姬,也并不知道是无药可解的毒药。”他皱着眉真心实意的一阵惆怅,又一阵叹息:“我自己大意了。” 赫连尔曼张了张口,没有说话,想着那样难以言喻的明艳美丽就要香消玉勋,心底是难言的痛意,他忍着痛意柔声道:“打搅了。” 身子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出,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恍若金子般的光芒笼罩着他,让他蓝衣蓝裳有几分失真,仿佛有几分不真实。 花未央看着他,眉眼里是一片澄清:“红缨,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吗?” 他充耳未闻,游魂似的往外走去。 花未央手搁在眉骨处,刚好贴在冰冷的面具中,心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他这个模样,大抵是伤得很重,从第一次和他交手他与他虽然永远不能站在同一条道路上,但是他却对眼前这人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惺惺相惜之情,甚至有心将他招揽在自己羽翼之下,但是对于赫连尔曼来说,他有钢铁般的意识,被耶律齐暗中训练多年,也绝对不可能轻而易举被他收入翼下,而且他既然在这里等他七天,又怎么会放他走呢? 萧墨看着主子的神情,身子犹如飞鸟一般横在他面前:“请稍等一下,我家少主还有话说。”神色一味的冰冷凉薄,犹如死士。 赫连尔曼怔怔的抬起头,一夜未眠的眸子里有些许的泛红,眼神瞬间恢复了澄清,明净,极慢的转过身,黑幽幽的瞪了花未央一眼,淡然道:“还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笑开,眉眼里的冷色净褪,像初入尘世的婴孩子,那诡异的金瞳透着干净纯洁的光芒,让人不忍心去拒绝他的一切:“你听说过轩国王室的隐媚吗?” 隐媚那二两个字像一道不动声色的水滴滴入心湖,泛起一道又一道的波纹,波纹微起,竟然有一股冷意从骨子深处透露出来,别样的清冷。 他转过身子,面容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没有。” 花未央微微叹了一口气,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阳光洒在他身上,紫光明明,俊美威仪的黑发如瀑一般倾泄下来,极致的诱惑。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6_卷三076、隐媚(2)更新完毕! ------------ 卷 三077、很多传说并不是那么传说(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7_卷三077、很多传说并不是那么传说(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关于隐媚只是一种传说,而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并不知晓,相传轩国王室夜家家史悠远,在天下三分之前,一直是一个古老神秘的家族,祖上曾参与史上无数次惊天地泣鬼神的血战,但是从来没有败过,也就造就了一个不败的神话,在巅峰的时候却突然弃武从商,富可敌国,却一直避世不出,直至两百年以前天下又引起战火,夜家以普济天下之名横空出世,多次以少胜多,建立了名震天下的轩氏皇朝,而这个皇朝里最让人心向神往的是隐媚,隐媚是一味极为罕见的药,据说每一位帝王仅得两颗,而炼制这味药的师父也是夜氏一族的家生子,身份隐秘,鲜少为人所知。【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又据说夜家先祖初建轩国时,曾受了一次重伤,眼见要魂归九重天,却在服用了隐媚之后生龙活虎起来。 而这些据说民间虽有传说,也不这捞个影子,且不知真假。 七年前轩黎之战,是轩国王室夜家的一次劫难,千劫之后,夜家元气大伤,这么多年一直隐而不发,甚至连被传成神话的隐媚也成了一个谜团,益加迷离。 花未央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心事,那个古老而神秘的家族,这些年却出了一个让人头痛又厉害的人物,夜苍和,他天生就是一个统治者,野心勃勃,极富战有欲,铁血无情,关于他的传说真是数不胜数,这一次,也许他可以利用红缨探一探他的班底,一个名闻天下的杀手,一个震惊天下的太子,两人的对决,肯定极是精彩。 像是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道:“也许隐媚可以救她一命。” 赫连尔曼听了他的话,陷入沉思。 而一直随侍在一旁的萧墨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小院里又只剩下二人,面具下的花未央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赫连尔曼平静无波的神色,和错乱复杂的茫然. “相传隐媚是万药之灵,可以净化体内一切毒素,也可以让将死之人死而复生,也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他瞧着那一双黑眸里渐渐的活跃起来:“也许你可以去试一试。” 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赫连尔曼不知心底是何感触,自从歌儿中了血姬之后,他心底一直是飘浮虚渺的,像是落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里,巨大的黑暗将他的世界全部笼罩起来,从来没有过的绝望,从来没有过的忧伤,从来没有过的疼痛,连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他都没有这样怕这,无助过,花未央的这一袭话不知是给他一种希望,还是一种对生的执着,他极慢的抬起头,望着天边越来越明亮的太阳,像一团盛大的光芒将世界笼罩起来,他突然轻声道:“有用吗?” “有用没用,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洛辰宫的秘探传回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他突然睁开金色的眸子,眼底却透露丝丝的疲惫:“若是你想让活命,只此一方。”他看着半空中飘落的桃花,粉嬾的如同新生婴儿,他伸出手去接过来,淡淡道:“别无他法。” 他摸着那一瓣粉色的桃花,思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7_卷三077、很多传说并不是那么传说(1)更新完毕! ------------ 卷 三078、很多传说并不是那么传说(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8_卷三078、很多传说并不是那么传说(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桃花纷落。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一瓣,一瓣,落在青石地板上,别样的妖。 一眼望过去那粉嫩的颜色像铺满的心房,有着低调,也有着张扬。 一瞬间,心仿佛跌落入无边无际的深渊,冷,刻骨的冷,直入肺腑,从来没有过的寒冷,一点一滴从心房里浸染起来,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那刻骨的疼痛。 花未央看着他,在这一刻,分明便觉得,红缨从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那些疼痛在他眼底疯狂生长,片片成伤,那漆黑如墨深若古潭的眼此刻淡的仿佛没有一丝涟漪,怔怔的,不知看向何处,该看向何处,只是却在一瞬间游离在世间之外。 他这个模样,倒像是一个死人。 见惯他冷冽,无情,杀人如麻时的表情,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深沉的绝望,这么浓重的悲伤,不知为什么,心底竟然有一种异样的触动,悄悄缩了缩脖子,不知是太冷的缘故,还是心情太过复杂的缘故,他与他是死敌,却论不上什么交情,他想,自己这个时候大抵是脑袋不清醒了,竟然会有一种怜惜的错觉,他想,这也许是一种惺惺相惜。 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惺惺相惜。 “传说?”赫连尔曼喃喃,身子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心底的狂痛一波一波向他袭来,有一种死亡的苍凉从骨子里渗透出来,彻寒入同,手脚冰凉,他也有这样的无助的时候。 “很多传说并不是真的,你不知道吗?” 声音如高风枯叶般颤抖。 紫色衣影晃动,花未央挡在他身前,定定的看着他,“那姑娘,值得你如此吗?” 他脸上除了出奇的苍白,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清俊的侧颜微微半仰:“她值得。”明知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明知不能暴露一个杀手的软肋,可他却豪无顾忌的开口说了,以前他总是孤身一人,可是现在他觉得人生短短几十载,有个软肋,有个威胁也不错。 花未央反而笑起来,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若你真在乎她,去找隐媚,这段时间我会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我凭什么信你?”赫连尔曼眉头一挑,冷冷质问道。 花未央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金眸里透出一抹漫不经心的慵懒,嘴角微微上挑,是好看的弧度,“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双拳暗握成拳,内力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喷涌而出,却在碰触到那银面时,突然慢慢的收了掌,除了花未央,他还有选择吗?没有,血姬,无药可解,就算师父有涛天医术也挽回不了歌儿的命,心里,其实早就压了一肚子的火,却淡淡反问:“你的条件?” 花未央沉默了一下,其实他很不想沉默这一下的,只是,他并没有什么理由去帮红缨,他可以冷眼旁观,倘若红缨真的在乎蜀国的公主,倘若她死,对他的打击更甚,“算是你欠我一个人情吧!”微微的叹息不自觉的从唇边溢出。 那一双艳丽的唇,美艳的不可方物。 作者有话说:我答应的每天两更,又没有完成,你们挖个坑把我埋了吧!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8_卷三078、很多传说并不是那么传说(2)更新完毕! ------------ 卷 三079、最是离别时(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9_卷三079、最是离别时(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傍晚,晚霞似血,懒懒的云在夕阳的柔光中招摇,被染成一道带血的绸缎。【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碧瑶宫上下一片沉静,仿佛历经了白天的热闹之后一下子沉静如大海,不带一丝涟漪,柔风静静,将院子里的繁花似锦吹得如更柔更娇更嫩。 一夜之间,解忧公主吐血的事被传的人尽皆知,宫中各路嫔妃,纷纷献上奇珍异宝,行慰问之礼,而耶律齐更是齐聚太医院人等一律随时待在碧瑶宫候命,耶律瑶歌大大方方的表示,不就是吐了两口血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可想而知,耶律齐既心疼又生气又哆嗦的吩咐了这个,又叮嘱了那个,大臣三请四求才出了碧瑶宫回宣政殿议事,赫连尔曼进来的时候耶律瑶歌正趴在软榻上胡想,一张艳丽如花的脸上精神有些不振,恹恹的趴在那里,把玩着手中帕子,想当然尔,那一方做工精细,美丽不可方物的帕子硬生生的被她揉成了一个丑不堪言的布团,简直是造孽啊! 她趴在那里模样有几分颓废,不复以往的精力十足,手里一边缠着丝帕嘴里一边小声嘟囔着:“坏蛋,笨蛋,讨厌鬼,人家都来看我,就你不见人影。” 想了想,又揉了揉鼻子,声音十足的娇憨:“一点都不在乎人家。” 顿了顿,又理直气壮的继续念叨:“敢不在乎我,我也不要在乎你了。”停了一会儿,大约是觉得有点累了,嘴里还在嘟囔:“话说蜀国的那个王爷,叫什么来着,哦,端木斐,倒真是不错,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下次……” 一抬头,后面的话却蓦然咽在喉中。 赫连尔曼操着手站在她面前不远处,一身蓝衣似锦,身姿修长好看,夕阳的余辉下,映的这张脸也别样的俊美,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她手心里的锦帕上,绣的是一朵清丽的雨时花,缓缓移上去,看到她那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一点一点,变得煞红。 耶律瑶歌纤长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将帕子揉了揉,又不动声的色扯了扯,试图将那一方不成人样的帕子收起来,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臂来,套着一个红色的玉镯子。那镯子煞是好看,像云雾里一朵烟岚,一看就价值不菲,打量了一会儿那只镯子,他抬眼看向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淡:“下次你打算做什么?” 那一张慢慢晕出红晕的脸又如枝头探头的红梅一点一点褪至雪白,却仍强作镇定的开口道:“没,没……什么,尔……曼,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微微低了头,直直的看着她,忍着痛意柔声道:“刚回来。” 耶律瑶歌被看得不大自然,勉强一笑:“我没事,真的没事,不就是吐两口血吗?就当我是在做错位减肥,你不用担心,真的……” 她昨夜真的不记得他回来过,不记得他看到她毒发的每一个场景,这样的她,明明就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孩子,却中了血姬之毒还强颜欢笑的安慰着他,有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眼底有一层湿意,他垂着眼,看着鞋尖,在心底挣扎了千遍万遍:“歌儿,我没有担心,我知道在宫里,你会被照顾的很好,比呆在我身边更好。” 这样安慰她,可是再多的言语在死亡面前都变得苍白无力,他神情仍是镇定,可嗓音里已有了他不知道的颤抖,有他不能避之的恐惧。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79_卷三079、最是离别时(1)更新完毕! ------------ 卷 三080、最是离别时(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0_卷三080、最是离别时(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她蓦然抬头,撞进那一双黑漆黑漆的眼睛里,淡漠如画,没有感情,一味的疏离,一味的平静,仿佛这世间万物均入不了他的眼,这样的人。【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她死死的盯住他,本想克制住那些不知从哪里流露出的悲伤,本想克制住,实在克制不住,觉得眼眶都红了,却突然从软榻上爬起来,一头撞进他的怀里,他怀里是凉凉的气息,带着熟悉的松子香的味道,并不那么浓郁,淡淡的,仿佛未曾远离。 赫连尔曼身子微微一颤,想要避开已来不及,她的脑袋一下子撞到他的怀里,双手死命的揉着他的衣服,脸颊贴在他身上,紧紧的,仿佛要把整个人铬印在他胸前,两只手却不忘记一把环住他的腰身,死死的抓住他,生怕他消失了一般,她的眼眶越来越红,像是快哭了,可是却无暇顾及,只知道死命的抱住他,抱住他,这样,他就会一直留在她身边。 这样想着,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动作,手指嵌入到他衣服里,揉着鼻子开口道:“你是不是又要走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尔曼,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 他像一柄剑僵在半空,任由她搂着,抱着,鼻涕眼泪往他身上蹭,那些一直藏在心底的感情压抑着,咆哮着,想要冲出那一层深藏的厚冰,多想不顾一切将她揉进怀里,好好安慰她呀,可是却不能,她不知道,她的眼泪他从来没有招架之力,忍着痛意柔声道:“歌儿,这些,我都知道。” 她气势汹汹的瞪了他一眼,将脸颊贴的更近,仿佛这样可以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扑通,扑通,像是世界上最悦耳的声音,这样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叹息,该是多么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却从来没有过,如此遥远的一件事情,一瞬间,心底的委屈翻江倒海的倾盆而出,勉强压抑住哭腔,“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赫连尔曼,你又要离开我了是吧,”叹息似的一声,她声音哽咽,“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心里装的是什么,”手指停在他的胸前,终于出声:“这里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有他在的地方,她终是没有想象中的冷静从容,可是这样又是何必呢,执念成伤,是永远无法达成的执念,说白了是她私心的一种贪欲,心底的痛意蓦地收紧,她继续叙道:“昨夜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可临死之前我最想看的人是你。” 他的脸色蓦地发白,那一个死字惊起了他心底最深沉的恐惧,像是九重天的无量海掀起惊涛骇浪,顿了顿,却仍是镇定的开口:“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她突然扬起一抹淡笑,笑中带着难以言说的苍凉,手指慢慢的松开,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听到他这样的话,却是那样的伤,不动声色的退出他的怀抱,不顾一切的推开他,仿佛要离开他的怀抱,离开他的温暖,用衣袖不动声色的抹了抹眼角的青泪,一边吸了吸鼻子一边揉了揉泛红的眼角,平静从容的开口道:“你从来都是把我当成妹妹,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你的妹妹。”用力抽了抽鼻子,声音平板:“太后今日有意将我许给静安王。”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0_卷三080、最是离别时(2)更新完毕! ------------ 卷 三081、意料之中的伤(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1_卷三081、意料之中的伤(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将整个人炸成一片一片,是那样的疼啊! 可是,他能如何呢,不顾一切带她走,她身上的血姬之毒,轩王室的龙潭虎穴,他拿什么护她周全呢,若带她走,其一是让她负了自己的国家,其二是让她一生背负不贞的罪名,其三是让她这一生与自己的亲人再也无缘,其四他仇家遍布天下,少了蜀国的庇护他不知会死于何时何日,其五她身上的血姬之毒,他一点办法也无,这样的他,这样的她,又能走到哪里呢? 她是耶律齐最宠爱的公主,而他只是一个不知身世的小乞儿,一个杀手,一个傀儡,又有什么资格拥有美好高贵的她呢? 这样想着,他身子不自觉的轻轻晃了一下,下一瞬间又恢复以往的平静淡然,他听到自己在说:“静安王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顿了顿,若有所思道:“你若嫁给他,师兄也很放心。” 这是他死也不肯说出的话,他不能告诉她:“歌儿,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这样的话,他都不能说,这世界上最大的残忍莫过于此,他爱她,却许诺不了她未来,他爱她,却给予不了她幸福,他爱她,却不能交她好好保护。 那他,又有什么资格爱她呢? 她站起来,身子有些摇摇晃晃,赤裸的足站在冰凉的地板上,点点成冰,那一双玉足美的恍若浑然天成的白脂玉,散着莹莹光泽,指尖饱满圆润,白皙诱人,长发未绾,柔顺如瀑,宛如万千精灵,像一道道盛世优美的画卷,而那一身从未变过的红衣,犹如天地间盛开的那一朵红莲,又像是舞起的一道屏障,又像是一道触目惊心的美丽。 仿佛天下间万物均是为她的美丽而生。 她的美,无人能及。 她的艳,天下皆知。 而这一瞬,他动的岂止是情?又痛的岂止是心?他一皱眉,蓦的上前一步,多想不顾一切将她揉进怀里,好声安慰呀,可是眼底下一瞬间眼底有莫名的隐晦,有着瞬间的惊艳,有着刺目的妖娆,红衣翩然,艳红似血。 她站在那里,强烈的存在感让人忽视不得,层层叠叠美丽的小脸上白得似张纸,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盯着他好半天,良久,极轻的一声笑,像是花开声音的妖娆,有着他从来不知道的伤痛,她执拗的看着他,将他映入眼底,映入心底,声音温柔似水,滴滴成伤:“尔曼,我嫁给他,这也是你心中所想吗?” 满室静寂声,就连呼吸也清晰可闻。 那突然离开怀抱的人儿,仿佛有一种空荡荡的难以言说的虚空,佳人不在,馨香犹存,赫连尔曼站在那里,愣了一愣,不动声色的扫了眼耶律瑶歌,眼尾有淡淡的笑意,亲切的如同每一次问他事情时无赖又温软的模样,可是那乌黑分明的眼底却透着一种淡淡的迷离,淡淡的朦胧,淡淡的哀伤,像是从心底一层一层的涌现出来。 他动了动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我……”却蓦地失声,像一场没有声音的颜采画,只有场景,没有声音。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1_卷三081、意料之中的伤(1)更新完毕! ------------ 卷 三082、意料之中的伤(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2_卷三082、意料之中的伤(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极力掩饰眼底那一抹受伤,海纳百川风情万种的微微一笑,天地瞬间生花,熠熠光华,漫不经心的目光从他脸上微微掠过,“是与不是,这个回答很难吗?”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死死的盯着她,半晌,却不由分说的拦腰抱起她。【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耶律瑶歌惊呼一声,试图挣扎了两下,便乖乖的倚在他的怀里,宽大的水袖与他的蓝衣交融,一红一蓝,极致的惊艳,她弯唇,却并没有笑,氤氲双眸与他对上,浅浅微拢眼底,有着绝代芳华的娇艳,有着冷厉妖娆的光华:“你想做什么?” 他一皱眉,淡淡道:“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连双鞋子都不穿?” 耶律瑶歌使劲的挣了一挣,怒道:“放开我,我做什么不用你管?”顿了顿,又电火石花的想起刚刚问他的那个问题,语气执拗的说道:“你刚刚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微微一叹,既好笑又好气的叹了一口气:“真是执着啊!” 耶律瑶歌眼见话题一下子被他带了老远,心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眼见求救无援自救无门的情况下,她微一低头,嘴张一巴正正的咬在赫连尔曼抱着他的手臂上,他却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纹丝不动的将她放在软榻上,然后又半蹲在地上,将一旁的红丝软底绣鞋小心的替她穿在脚上,这一系列动作做完,他才微仰着头,看向正在发怔的耶律瑶歌。 这么多年,第一次赫连尔曼与她如此亲近。 他思考了很久。 他此番前去轩国不知生死,不知归期,甚至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私心里他是想着她像每一次在孤言山一样乖乖的等他回来,会像一只小雪鸟一样横冲直撞扑到他怀里,红着脸带着哭腔说,尔曼,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可,这些,早已是曾经,而曾经早已相隔天涯,他再没有那样的机会。这一生他只想要她一人,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到老不相离,可这些现在都是枉然,他现在只想她活着,好好的活着,这样他也是心满意足了吧!把自己的不舍,伤痛,全都深埋于心。 他淡淡的敛眉,眉眼里是难得的温柔,将她望入眼底:“歌儿,我们在一起七年了,我的生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单纯,你一直好奇我是做什么的,其实我是一个杀手,杀手一向无血无泪无爱无自己,这么多年,你总是让我喜欢你,可喜欢是什么,我真的不记得了。” 耶律瑶歌眼底有不可置信,震惊的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他眼底仍是一味的温柔,慢慢浮出柔软的笑意,那样的神色,是他在她身后偷偷看她一頻一笑的神色,“静安王,他是值得托付终生的男子,你嫁给他,我很放心。” 他说了那样的话,转身离去,耶律瑶歌像痴傻了一般怔怔的站在那里,像一座久逢的冰雕,投下欣长的影子,雾色淡淡,终将那一抹艳红隐于暗处。 而赫连尔曼站在屋檐下,看着她良久,尔后淡淡道:“若我回来,一定带你离开。”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2_卷三082、意料之中的伤(2)更新完毕! ------------ 卷 三082、映雪城(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2_卷三082、映雪城(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轩国,映雪城。【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轩国的国都映雪城,终年四季不变的皑皑白雪,终年四季不变的猎猎寒风。 饶是赫连尔曼有准备也没有想过会这么的冷,裹了裹身上的单薄红衣,眉眼下意识的皱了皱,路过一处酒楼时,不禁停下了脚步。 要不动声色的混入皇宫,不动声色的窃取隐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不能这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强取不可能,隐媚鲜为人知,视为轩国的珍宝,是以轩王肯定珍之又重,到底,他要怎么样不动声色的入宫呢? “大哥哥。”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的童音,赫连尔曼豁然抬头,看着面前停站的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眉头下意识一扬,映出冷厉的表情:“你在叫我?” “是的,这个给你。”那男孩儿倒不畏不惧,将手中的一张纸条塞到他手中,便转身一溜烟的跑掉了。 展开手中字条,竟见上面写着:老围胡同八号,花未央。 是他?他什么时候来轩国了?一双终年不变的清冷眉眼下意识的扫视了四周一眼,热闹非凡的街,吆喝声,叫喊声,争执声乱成一团,如果他来了轩国,那歌儿怎么办?这个意识让他瞬间清醒,像是被冷风直击到心底,他眯着眼,微微思索了一下,四下打听了一下,顺着引路人的方向来到了一座有些年代的小院外,朱红色大门紧闭, 早已被风吹得残破不堪的字迹,一看就是久未人居,伸手轻轻叩了几下。 不紧不慢的调子,是他的一贯风格。 不多会儿工夫,一声刺耳的响动,开门的是一位十**岁的小姑娘,一袭淡蓝罗裙,星眸微灿,唇红齿白,长得难得的清俊,瞧见一身红衣的赫连尔曼时,小脸忍不住默默无闻的红了下,低着头轻声道:“公子可算来了,我家阁主久等了。” “你家阁主?花未央?”赫连尔曼淡淡反问。 蓝衣小姑娘笑着摇了摇头,抿着唇笑道:“公子误会了,少主并没有在这里。” 他轻轻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油然而升的放松,四下打量着院子里的摆设,一边等着小姑娘往前走,这是一座两进两出的独院,布置简单,像是平民百姓家,然而却有一种淡淡馨香弥漫出来,这种香味很是难见,他从来没有闻过那么好闻的香,带点迷离,带点诱人,让人心生神往,仍不住迷醉其中。 刚进屋,只闻香风拂动,珠帘脆响,从帘后走出来四个装扮一样的青衣姑娘,但看长相已是百里挑一,青衣姑娘分列两排站定,面上均是清冷无波的表情,珠帘再次打起,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个白衣白裙的美人,那是极美的一个美人,面上粉黛未施,却是风情万千,媚态十足,莲动微移,姿势曼妙的紧,尤其是那一双媚眼,惊艳天下,赫连尔曼暗自猜测着她的身份,只见白衣美人已从容落座,纤细的手指捻着一朵紫色风铃花,在她手上有别样的美态。 “红珠给阁主请安。”领路的小姑娘,大抵是没想到阁主会亲自出来迎人,面上一惊,却强作镇定的行礼,阁主真的很美很美啊,这样的美人,当世无双。 白衣美人身子未动,眼睛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少女,摆了摆手指,身子半歪在软榻上,眼珠转动似水柔情却殊无笑意,“久仰红缨公子大名。”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2_卷三082、映雪城(1)更新完毕! ------------ 卷 三083、映雪城(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3_卷三083、映雪城(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站在那里,一身红衣翻飞,如漫天洒开的樱花,极致的美丽,一身孤傲冷清,一身铁血无情,一袭遗世傲然,他就是红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男子,铁血无情,六亲不认,他是一个传说,暗夜里的传说,是以这么多年在三国游走之中很少能有人见到他的真颜,一般见到他的人要么已经死去,要么还未出生,是以很多人以猎杀红缨为终极目标。【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白衣美人偏着头,一张绝色丽颜好看成殇,微仰着头,冷冷的望进他不动声色的眸底,那眸子极黑,像暗夜里的一点着墨,但是却经常年杀人而染上浓重的戾色。 他抿了抿唇,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衣美人一向自信自己的美貌,多年来,但凡见过她的男人无不倾心,为她痴狂,但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简直是无视于她的存在,这对她多少有点打击,纤指一动,轻弹紫色风铃花,室内的馨香更浓,更重,几乎要让人沉醉不醒。 她含笑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他的身子,他狐疑看她一眼,节节后退,她笑得欲加灿烂,媚眼如丝,几乎要贴着他的身子,两人像一对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蝴蝶,声音软的不像自己的,“我们少主让本阁主给红缨公子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进入宫中。”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阁主大人请自重。” 白衣美人笑得好不娇羞,如葱段的手指伸出捏住他的下巴,若无其事朝他吹了一口香气,一本正经,语重心常的开口道:“本阁主这里有一则传闻,轩国太子夜苍和有一个特殊癖好,红缨公子想不想知道?” 他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开口:“什么癖好?” 她微微一笑,很是倾城,收起了玩笑似的心态:“龙阳之癖,传闻夜苍和性喜男子,他有一个未婚妻,苏颜华,七年来一直在禅云院修行,均因夜苍和和男子厮混,被她撞见,受了刺激后便言扬退婚,被她父亲一直软禁在家里。” 天家订的婚约岂是说退便退,苏家虽然功高盖高,却不敢言退,是以只能委屈苏家小姐继续保持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据说这苏家小姐已经十七岁了,苏家不提大婚的事儿,皇家没有下旨大婚,当事人也不着急,是以两家的婚事就这样拖着婚事,这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他点了点头,不动声色:“所以?” 她笑得更开,像风铃花盛绽到极致,美丽风情的像一场幻影,“夜苍和有一个怪癖,每逢三月会从宫外选一些年轻貌美的男子入宫作陪,所以我们替你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 他哑然失笑,结巴道:“所以……,我就是那个男宠?” 她点头,眉眼笑意加深,却还是由衷地咂了咂嘴巴:“没错,你就是这次入宫的人,辛诺,明天会有人安排你新的身份。”她站在他面前,那似有若无的香味惹得他头晕,拉开一点距离,她又欺身上前,手里捻着风铃花,眼神淡淡地,就那么看着他,半晌,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落在他那有些扭曲的面容上,“真是可惜了你这一张脸。” 由衷的叹了一番后,突然开口道:“不如,你随了本阁?”她眼底的戏谑加深,却是更加的魅惑,一张闭月羞花的脸微微的贴近他的身子,另一手抓着他的衣袖,两人怎么看都是极为亲近的姿势,而屋子里的几名婢女也不知何时悄然退了出去。 赫连尔曼咳了一声,拢着衣袖道:“多谢姑娘相助。” 她定定的看着他,“白清尘,我的名字。”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3_卷三083、映雪城(2)更新完毕! ------------ 卷 三084、龙阳之癖(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4_卷三084、龙阳之癖(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进入轩王室一路出奇的顺利,也出奇的和谐,洛辰宫的势力真的不容小窃,从初入王宫初选再到殿内入选再到最后的海选,再到从几十个美男中脱颖而出,简直有点出奇的顺利,只是从始至终,他一直没有见过那个传说中的轩国太子,夜苍和。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赫连尔曼今天一袭蓝色织锦袍,滚了白色貂毛,像碧海万千中的那一点蓝,带着微微的光泽,在夏日的阳光中,朦胧中似披了缭绕雾色,他仿佛天生平素喜欢红衣,但是他却更为合适蓝色,这世上简直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蓝色了,如墨青丝微散,像含羞带怯探头的一朵墨梅,在宣纸上写满诗意,而那随风而动的一缕青丝吹落在他肩前,微微不动,动若倾城。 空荡荡的大殿内只有他一个人,门外倒是有几个小宫娥,他手里拿着一柄小竹筷,脚边窝着一只雪色的小豹子,小豹子乖巧的依偎在他脚边,他端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门突然之间被推开了,冷风袭袭,带着一阵药香迎面扑来,然后听到淡漠的声音响起,却极致的暗哑,难听,像被明火烫到了一般:“你们在殿外候着吧!” 药香更浓,紧接着是轮椅推动的声晌,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被一名紫衣女子推了进来,因是逆光,看不清他的脸,他身后的紫主女子在殿内光洁的地面上打下欣长的影子,将他的身影几乎完全包裹住了,只是那一双眼,极深,极幽,极墨,像是一道强光打到人身上。 有一瞬间的死寂,赫连尔曼猛然抬头,直勾勾的望进面具后面的那一双眼。 轮椅很快停下,停在软榻之前,那小雪豹像是意识到主人的到来,发出一声响动作迅速的跳到夜苍和怀里,侧脸不住的往他身上蹭。 他笑开,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手指无意识的摸着他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声音故意压的柔软,却仍难掩隐晦,“雪球,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雪球往他身上蹭了蹭,动作娴熟而迅速,它窝在他怀里,满足的叹息一声。 赫连尔曼瞧着一豹一狗,这样的夜苍和看起来单纯无邪,犹如邻家少年般亲切随和,一豹一狗玩了好半天,那场景看上去其乐融融,并不像王孙贵族子弟故作高傲的高人一等,像是玩够了,他突然定定抬起眼,细长的眸子里的温软还未褪却,看着榻沿强作娇羞的赫连尔曼,细长的眸子缓缓攒出一抹淡笑:“你叫银雀?” 很女孩子气的名字,赫连尔曼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下一瞬间才知道他是在叫他,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他将小豹子放在地上,它一溜烟跑开了,消失在宫殿的一角,他撑着身子坐在榻沿,修长的手指覆盖在他白净的手掌上,轻轻叩起,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然后将那一只手捧在手心里细细观赏,极轻的开口:“你这模样,倒生得标致。” 赫连尔曼心底一阵恶寒,那一双手既冷且冰,因为长时间的执笔掌心有一道笔茧,他低巴顺眼,轻轻呢喃道:“多谢太子殿下赞赏。” 他却突然顿住手心的动作,银面后的那一双狭长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极是专注,极是认真,看了很久,他突然收紧手指,把他的手指叩在掌心里,指甲在他手上留下指痕,尔后他蓦然松开手,苍白透明的唇缓缓的他掌心铬下一个轻吻。 很痒,很痒,像被猫抓了一般。 赫连尔曼浑身僵住,分不清是何感受,他面前这位,爱好的是这一口,喜欢的是男人,他既然选择和宫当他的男宠,不正是让他为所欲为吗?他觉得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夜苍和从容的看着他,从容的开口道:“替本宫更衣吧!”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亲们想知道吗?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4_卷三084、龙阳之癖(1)更新完毕! ------------ 卷 三085、龙阳之癖(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5_卷三085、龙阳之癖(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更衣?他愕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虽然天色已晚,宫灯快要燃起,但是他,不用这么心急吧!这男人跟男人,怎么回事呢?那个该死的花未央,一定是故意玩他的,赫连尔曼这个时候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是一掌把眼前这腹黑的男人劈晕了还是直接给宰了了事,真是令人为难啊! 夜苍和挑了挑眉,看着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由心情大好,眼微的笑意并未散去,反问霎有其事的开口道:“怎么,不知道如何更衣?” 他摇头,声音涩然:“不是,银奴,银奴一时失神了,太子殿下,银奴这便帮你更衣。” 他看着他急促的表情,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大抵是急坏了,夜苍和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起来,优雅一笑,那淡淡笑意如同三月的暖风吹拂过漫天遍野的春花,一时间之间灿烂的让人觉得有些刺目,不带一丝戾气,不过那双眸却依旧冷静从容,就算有笑意也掩不住那眸底深处的从容:“你在怕我?” 赫连尔曼并未动怒,初听夜苍和的传闻,他知道这人是一个极厉害的角色,他越是清楚,越是提高警惕,他越是温和从容,他越是危险可怕,“银奴一心敬仰殿下。” 他好看的眉目微微眯起,那笑意似乎加深了几分,看着他修长的和指轻轻解开他身上的黑色披风,风吹起帷幔,已是五月的天。 他身上仍是一袭厚重的冬衣,滚着厚厚的貂毛,可是他的身子,却是刻骨的冰冷,赫连尔曼的手指停留在他的脖颈处,动作极为轻柔缓慢,不过对于这么多年身处高位的夜苍和来说却清晰的感觉到了那几乎渗入骨髓的冷意和杀气,仿佛只要他一动作,对方的大手下一瞬间便会掐断她的脖颈,她轻咳一声,“罢了。” 赫连尔曼不动声色停下动作,瞥了一眼他半开的衣襟,是藕色的底衣,“银奴知错。” 他伸出的双手微微一僵,转而缓缓的收回袖中,眼眸淡淡扫过他:“你何错之有?”这人,分明带着几分不甘心,却又顺从的让人觉得那般理所当然,138看书网速闪过一丝淡淡的兴味,转而收回目光,连带笑的嘴角也一点点敛了去:“把我放在软榻上吧!” 赫连尔曼从轮椅上将他抱起,他的身子极轻,虽然裹着厚厚的冬衣,但是那身子却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他抱着他,目光落在他脸上,那一双细长的眸子聪慧过人,闪着十足的睿智,却强作疏离淡然如风,唇色微凉,气色并不好,身上的药香证实他终年与药膳为伍。 那带着药香的手却突然伸出来缠绕在他脖子上,两人贴的极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的气息,狭长的眸子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突然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可是到底在哪里见过他呢,他一时想不起来,然后他将唇贴的更近,淡色的唇轻轻的印在他耳上。 极轻的一个吻,没有太长时间的停留,却给到他极大的震撼。 夜苍和松开他,眼底的震惊并未褪却,身子狠狠一压,将他整个人压在身下,他看着这张脸,好看清俊的脸,看上去像刚睡醒的模样,面容中透露出些许慵懒,有着异样的风情,他的眼底是淡淡的执拗和光彩。 这人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从心底不断的涌现出来,仿佛那些掩藏在心底的记忆一下子涌出来,呈现在自己眼前,他轻轻呢喃:“你到底是谁?” 亲们,我又冒出来了,大家喜欢文的话就尽量收藏吧,莫要再潜水了,文会越来越精彩的,敬请期待!你们的收藏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也是让我有勇气最快速的更新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5_卷三085、龙阳之癖(2)更新完毕! ------------ 卷 三086、龙阳之癖(3)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6_卷三086、龙阳之癖(3)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赫连尔曼身子半歪在软榻上,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有着隐忍,却压低眉眼的将眉眼敛的更柔,半晌,像是突然感觉到对方手指微微用力,掐得他肩膀微微的疼,他才微仰着头,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反而淡漠的如同一池碧水,毫无涟漪,好看的清俊侧颜上现出异样的微红,像冰天雪地里那一朵微醺的红梅,他低低道:“奴是谁,难道太子殿下并不知道吗?” 夜苍和死死的盯着他,这是一张足以可以令女人心跳发狂的颜,英俊淡漠的眉眼,惑乱人心的瞳眸如同深潭里的那一弯碧水清澈见底,纯美如诗,略显柔和却无与伦比的性感薄唇微微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意令他看起来有几分柔和,但仅限于此,他明明是在笑的,却依旧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和裹在风中的杀意。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猛然一把松开掐住他的双手,反手一扣,下一刻有冰冷物什刹那间抵住脖颈,凭借多年的经验赫连尔曼明显的感觉这是一把短刀,他发狠似的瞪着他,一双狭长的眸子闪着睿智与冷厉的光芒:“说,你到底是谁?” 赫连尔曼小心翼翼低头看一眼,脖子上确实抵了一把短刀,雪亮雪亮的,既锋利又冰冷,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现出恐惧神色:“奴……奴……真的是银雀啊!”声音已急的快哭了。 他靠近他一些,眉心微皱,唇角却勾起来,微微抿出笑意,声音却冷厉到极致,也厮哑到了极致:“再不说实话,本宫要了你的命!” 他的反应确实不假,害怕也不假,只是,这个人真的那么安全吗?他的一举一动皆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他这个主子,但是眉眼深处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淡定,像是训练已久,难道是他那不成才的弟弟派来的人物,但是这种天仙国色,他也倒不会舍得送与他,心底微微一叹,这一张脸,让他心软了吗?和那人七分相似的脸,让他心软吗? 七年一晃而过,清山碧水,如愿常流,山盟海誓,早已停休,七年,几千个日夜,他每日每夜的睡不着觉,每日每夜的盼他回来,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可他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比相信他死了更难的事情呢,他拼尽一身力气要救他回来,可是那漫山遍野的尸体,那被雨水冲涮过的血污,那森森不堪的白骨,无一不诉说着他已死去,残破的红衣被风撕得破碎,如同撕碎他的希望,那一个小小的和字诉说着事实真相。 他不信,夜哥哥自幼聪明无比,精通谋略,又怎么会死在战场上呢,狂风吹得他眼角发红,他发疯似的寻找,满身血污,满手泥泞,满心伤痕,可是,没有他,他消失了,再无影踪。 他怎么能死呢,他的夜哥哥又怎么可以死呢,还没有他的允许怎么可以死呢?是谁许了他一世长安,又是谁许了他白首不离,又是谁许了他天长地久,夜哥哥。 你真的再也不回来了吗?那我守候这倾世江山又有何用呢? 那眼前这人,是他吗? 空气中泛着死灰般的沉寂,凉风吹进深沉似海的殿内,拂过绘满月影秋荷的六扇屏风,荡进温软华贵的软榻里,他蓦地清醒过来,细长的眸子幽深如画,变化莫测,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软弱失常均不是他,他又恢复那个冷清铁血的夜苍和,轩国的太子殿下。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6_卷三086、龙阳之癖(3)更新完毕! ------------ 卷 三087、谁的伤心谁懂(1)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7_卷三087、谁的伤心谁懂(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凉风习习,他觉得更冷了,手中的短刀来回抵着赫连尔曼的脖子,像是一只猫故意捉弄老鼠一般,而赫连尔曼那神色大抵真的快要哭了。【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殿……下,殿下……,您就饶了奴吧!”估计这辈子赫连尔曼也没有这般窝囊过,一双眼既惊且惧,就怕那刀子一个不小心让他人头落地,而白皙光洁的额前已有细密的汗珠滚落,滴滴落在锦被上,声音已带了哭腔:“奴是进宫来服侍您的人呀!” 夜苍和看着那一张俊颜,近似叹息的微微一叹,落在耳边,轻飘飘的,而下一刻他突然发狠似的拥着他,短刀擦着他的脖子,划出一道血痕,他充眼未见,眼中的笑半分未减,声音却压得柔柔的:“你这张脸,本宫很是喜欢,你说,要不要留点纪念。” 他惊恐万分,直直摇头,煞白煞白的一张脸几乎皱成一团:“殿下,奴还指望这张脸……” “做什么?”他眼中冷光一闪,漫不经心的接过他的话,眼底的笑意半真半假,像是在好奇他会说出什么温软的话。 赫连尔曼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开口道:“讨一口饭吃。” 他轻笑一声,伸手抚过他散在肩头的发,看着那一张强作镇定却越来越泛红的颜慢慢绽放出红晕,整个人突然发狠似的欺上他的唇,诱人红唇,带着冷厉的清香。 握住他身下作怪的手,看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慌乱,想他心中必然害怕,虽然轩国国风早已开化,王孙贵族养男宠自是不在话下,尤其是他这个太子最是出名,但,眼前这人,想他心中必然害怕,可即使害怕也强作一副镇定模样,身体僵硬着是抗拒的意思,手上却没有半分挣扎,两人亲吻的时候眼睛都瞪的大大的,说明彼此都很清醒。 他想,自己大抵是糊涂了,心底的执念暗暗成伤,像尖刀一下一下钉落成伤,他一把松开他,离开了他的唇,唇角依是松子清香,带着丝丝冷厉,像醉卧多年的冰雕。 离开他的时候,他翻了翻身子躺在他边沿,目光落在帐顶大片大片的向阳花,有一瞬间,心底竟然有一种异样的平和,仿佛身处多年高位那些血雨腥风都是假的,他不知道心底怎么会有这样的联想,握住他的双手面对面躺在他身边,瓷枕不够宽敞,两人几乎是贴在一起,他的唇贴住他的绢丝般的黑发:“你以为你生得这个模样,我便能放过你。” 赫连尔曼微蹙了蹙眉,花未央算好一切,却唯独漏掉命运,正如同他算好一切窃取隐媚的办法,却被迫承欢于夜苍和身下,眉眼敛得又淡又柔却掩盖不住惊涛骇浪,他看着面前的银面,为了瑶歌,这世上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他淡淡道:“奴初入王宫,不懂殿下的意思。” 他朝他靠了靠,声音压得柔柔得:“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赫连尔曼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却笑开,笑中惊起一片秋风落叶,似细细簌雪滑落:“因为,你和阿冥生了一张七分像的容颜,你说,本宫容你不容?阿冥他容你不容?”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7_卷三087、谁的伤心谁懂(1)更新完毕! ------------ 卷 三088、谁的伤心谁懂(2)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8_卷三088、谁的伤心谁懂(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空气中静的仿佛可以听到落花的声音。//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抬眼望向窗外,竹篱上缠绕的槭叶茑萝花开出丽色的花,夕阳微晕,生机勃勃,夕阳的柔光蔓过窗户打在两人身上,显得两人尤为的亲密。 赫连尔曼怔怔的看着他,唇角却有些颤抖,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样:“奴不知,奴也不想长成这样模样……” 清冷的寒光映入他眼底,他身子在瑟瑟发抖,像是想起了不愿忆起的回忆,七年了,那是七年来他心底的梦魇,是他不愿意忆起的旧梦,眼睛紧闭着,眉心皱得厉害,嘴唇上咬出几个深深的红印子,他突然咳嗽一声,像是痛苦的不能自己了,沙哑出声:“夜哥哥!” 夜哥哥这三个字落在了他的心底,竟像是一滴水珠引起几丝异样来,他微微敛下了眼眸,唇角却有些颤抖:“既然殿下不喜欢奴这张脸,奴不要了便是。” 他反手捡起刚刚那一柄短刀,短刀握在手中,闪着寒寒冷光,他脸上现出沉痛,犹豫不决的表情,最后闪过一抹狠厉,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握刀的手却在颤抖:“奴今日初见殿下,心生仰慕,奴人微如尘,毁了这张脸不算什么,但是殿下是未来的真命天子,奴只希望殿下能够保重自己!” 一个炸雷蓦然落下来,雨点重重捶打廊檐屋顶,而殿外传来一阵争吵声,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男人身着黑缎长袍,极是明艳的一张脸,乍看之下和赫连尔曼有几分神似,只是那张脸更为年轻,更为妖娆,端木斐已算是十分俊美,男子的俊美不下于端木斐,周身披了层夕阳的余辉,显得面色尤为温暖,一道清清淡淡的嗓音滑落殿内:“真看不出来,皇兄身边竟然有这样的可人儿?” 赫连尔曼循声望去,瞧见一身墨黑的男子,愕然怔住…… ――*――*――*――*――*―― 喜欢《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的读者们,明天开始,本部小说就要上架了,感谢多多支持。这是我的第一本文,我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我用最用心的,我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坚持,谢谢你们一路的相随和坚持,有你们相伴,足矣。 有你们品文,亦足矣。 有你们支持,更亦足矣,我希望给大家完全不一样的视觉感受,和一段刻骨铭心的旷世爱恋。 进殿的男子是谁?他与夜苍和之间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赫连尔曼将人用怎样的方式来拿到隐媚?他是否可以顺利拿到解药?夜苍和身上隐瞒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进入殿内的那人是谁?耶律瑶歌身上又将发生怎样的事情?沙场之上又将发生怎样的事情?赫连尔曼和耶律瑶歌的命运将会何去何从?而赫连尔曼将会如何为耶律瑶歌攻下半壁江山?结局谁胜谁负?而所有的真相揭知后耶律瑶歌会遇到什么样的绝望?赫连尔曼又会怎么样对待耶律瑶歌?而二手皇后又涵盖了什么?到底谁是谁的二手皇后?这中间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两人之间的命运又将何去何从?江山红颜究竟孰轻孰重?更多精彩不容错过,只会令读者朋友们欲罢不能,品一段倾世爱恋,看成里河山尽毁一人之手,粉儿们,明天《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正式上架,上架后的情节会更加不容错过,同时真心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会用最真的心抒写最凄美的爱恋! 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3088_卷三088、谁的伤心谁懂(2)更新完毕! ------------ 卷 三089、传闻中的夜北冥(1) 赫连尔曼循声望去,瞧见一身墨黑的男了,愕然怔住…… 而夜苍和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是两人相偎的身子还是明显感觉出他的微僵,下一瞬间又恢复云淡风清,瞧着逆光走进来的男子,他唇角勾出微微的弧度,既不疏离也不亲近,像一幕诡异的颜采:“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二弟呀!” 那人逆光走了进来,夜风袭袭,吹动他翻飞的衣角,身上有几许熏香缭过,冷香拂动,淡淡盈绕在空气中,柔碎的残阳照在他那通体黑衣上,却带不走半分冷清,夏风徐徐,黑色金边的衣角在微风中摇曳,伴着院落中偶尔飘落的茑萝花瓣分外醉人,他嘴角深藏戏谑,眸子却殊无笔意,在隐隐余晖的映射下发出如梦似幻的光亮,他慢慢的绕过绘满月影秋荷的六扇屏风,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的紫金座上,一派悠然闲适的表情。 殿内安静异常,只有一旁的鎏金香炉在徐徐冒着白檀香气,缭绕在殿内的每个角落,而机灵的小宫娥奉上热茶后忐忑不安的退下。 他一把接过,用茶盖拨弄着清新的茶叶,一举一动尽是风情,脸上是懒洋洋的笑意,身子重新调整一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笑眯眯的开口道:“皇兄身边新添了美人,做皇弟的自然要来讨一杯酒吃。” 夜苍和眼底闪过一抹不快,宫人众所周知太子殿下酷喜美人,尤其偏爱貌美如花的男子,是以私下传得沸沸扬扬,却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提及。 然,今儿个他既然敢来,并一击命中要害,说明他是有备而来,只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死心啊,真是令人惋惜啊,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是下一瞬间又恢复淡然如初,身子往赫连尔曼身上靠了靠,调整了个更为舒适的位置,眉眼里像揉了月色,裹了寒潭,疏离的仿佛对方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原来如此,皇兄还以为二弟清闲到这个地步,”顿了顿,又恍然大悟似的点头:“也确实,皇弟这一段时间未上早朝,清闲点也委实没错。” 众所周知,二殿下夜北冥前段日子因在上书房冲犯龙颜被老皇帝关了禁闭,甚至连每日的朝会也给免了,是以这段日子夜北冥不是一般的清闲,夜北冥不怒反笑,仿佛他的兄长说的话对他无关紧要,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软榻上交卧的两人,得遇知音似的开口道:“皇兄身边这位美人,果真是天仙国色,乍看之下竟然与弟弟有七八分的相似,不知道的还以我和他是亲兄弟呢?皇兄,该不会喜欢臣弟这张脸到这个地步吧!” 故作惊讶的一叹,面上却没有半分惊讶的表情。 赫连尔曼霍然抬头,那一张明艳的脸避之不防的撞进他的眼帘,确实生得和他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那唇更妖更艳一些,一身墨黑锦衣滚着金钱,让他看起来有几分神秘莫测,可是那一张好看的脸挂着百无一害的笑意,让人根本不能把他与坏人联系在一起,夜苍和身子微微一僵,眼底的笑意加深,只是语气压得更轻更柔:“皇弟这话的意思让皇兄以为父皇在外又多了一个亲生儿子呢。” 世人皆知老皇弟一生情路淡薄,是以是众位皇帝中的表率,一生只得两子,一为太子殿下夜苍和,二为二皇子夜北冥,据宫中秘史记载老皇帝一生挚爱纯元皇后一人,纯元皇后仙逝,只留下独子夜苍和,夜苍和自幼聪明伶俐,深得老皇弟喜欢,是以皇后驾崩以后,一直带在身边抚养,但是慈父多败儿,尤其是未来的皇帝人选,老皇弟又对这个儿子严厉的紧,但凡学习稍有不甚,便严厉荷责,搞得宫人普遍以为太子殿下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尤其是有一次,天寒地冻,大雪纷飞,老皇帝罚跪夜苍和在殿外跪了整整一夜。 寻常人都承受不了,何况是初满十岁的孩子,奈何父子俩性格都是极倔强之人,谁也不肯低头,谁也不肯认输,是以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夜苍和已冻得了冰棍,奄奄一息,老皇帝有生以来第一次罢了早朝,在儿子身边守了一天一夜,夜苍和天生体弱,这一跪引发了伤寒,直养了一个多月这才大好,是以老皇帝这才对这位儿子的严厉稍稍收敛了些。 二子夜北冥是花贵妃的儿子,花贵妃是老皇帝年轻时一次围场狩猎的时候捡到的一名女子,巫祝进言这女子将会给轩王朝带来千秋百代的盛世,是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是以老皇帝才将她带回了后宫,但是在后宫足足当了三个月的摆设,这女子对皇帝一见倾心,足足三月不是炖汤便是问寒问暖,纯元皇后去后,淡情的老皇帝对后宫诸妃更加淡情的很,是以出现这么一个百折不挠又对皇帝情深意重的女子很是难得,皇帝身边的人便有意无意给她提供了一些机会,一次偶然醉酒的机会,老皇帝把避之不及的女人给临幸了,清醒后第一件事情是在纯元皇后牌位前反醒了一夜,然,毕竟是为过皇帝的女人,所以封为美人,当了第一百零一个摆设,也幸好,花云澜并不是一个争宠吃醋的人,她不仅对投皇帝其好,更是对纯元皇后留下稚子疼爱有加,铁汉柔情抵不过柔情四海,一个月后,花云澜诊出喜脉,九月后产了一子,名唤夜北冥,夜北冥出生并没有让夜苍和的地位动摇半分,相反花云澜对他更是疼爱有加,但凡老皇帝赏赐均少不得他一份,甚至比疼爱自家亲生儿子也多上几分。 这让老皇帝很是欣慰,便作主让人封了花美人为贵妃,然,老皇帝虽然怜惜了贵妃,却对二儿子不是很待见,是以二儿子一直顺着他的目标发展的越来越玩世不恭,整日与宫娥太监在一起厮混,二兄弟更是见了面就横眉怒眼,老皇帝想着这么多年对他着实亏欠太多,本想弥补些许,却没有想到这上二儿子很是不领情,皇帝的权威向来是不容挑衅的,就算生为他儿子了不成,所以父子两人的矛盾逐步加深。u12y。 夜北冥眼角一挑,露色微微的桃花色,浮出柔软风情,声音也压得柔柔得,仿佛被人掐住了嗓子,“皇兄,这美人可以收进后宫,这话可不能乱说。”意味深长的眯了他一眼,又转头望向赫连尔曼,驽了驽嘴:“美人,你叫什么名字?”语气轻挑的恨不是让人上前暴打一顿。 “奴……奴唤银雀。”赫连尔曼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夜苍和,但见前者神色平波,身子微微前倾,正欲下跪行礼,却被他一把拽住,嗓音急得快哭了:“银奴给二皇子请安!” 夜北冥抬了抬手,脸上仍是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这张脸倒是让我想起七年前皇兄未受伤时的光景,倘若七年前皇兄未受伤不知今日是怎样的光景?” 面上倒是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尽是神往,又应景的换上一副天道不公,不公至厮的表情,尔后清了清嗓子,又喝了一口茶润喉。 夜苍和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双手下意识的暗握成拳,七年前是夜苍和的禁忌,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这个二弟今日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的极限,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眼中冷意像盛开的花朵一般,既冷且幽,他却不知死活,难不成真的以为他是那么好欺负的吗,心底闪过一个念头,语气清清淡淡:“只可惜本宫这张脸尽毁,让二弟遗憾了!” 而赫连尔曼也微微抬眼,心底翻滚着异样的痛,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仿佛他遗忘了些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呢?七年前。 夜北冥脸上换上肉痛的表情,仿佛真是亲生哥哥被敌人毁了容貌的痛惜,只可惜眼底那深藏的笑意让他看起来没有一丝伤悲,故作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又恍然大悟似的换了然的表情:“臣弟这几日在外听到一则传闻。”只一是得。 夜苍和淡淡摆了摆手,淡淡道:“你说……” 夜北冥将茶杯放下,又四下张望了了一会儿,身子微微前倾,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莫测的开口道:“臣弟这段时日一直流连在外,是以听到一则奇怪的传闻不知是真是假,所以今日特来向皇兄请教一二,还望皇兄赐予答案,以解弟惑!” 夜苍和虽不知他心里打什么算盘,但是对于这位弟弟确实也没有太多好感,修长的手指微微松开,将身子坐直,淡淡看了一眼夜北冥,却见他没有抬头,目光专注在茶杯上,像是在研究上面雕刻的花纹,只是微微了一下脸,优美的轮廓已足以让人移不开眼,夜苍和收回心神,目光毫无愠色,“皇兄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夜北冥听到这番话语,脸上的笑产意尽收,恢复一派端重正然的面容,“如此便好。”脸上现出一股超脱世俗的淡然:“皇兄,可曾听说过隐媚?” ------------ 卷 三090、传闻中的夜北冥(2) 窗外蓦地响起一个惊雷,像撕碎人的心神。 而雨丝,不知何时翩然而落,一点一点敲在人的心底,天色仿佛一瞬间沉了下去,乌黑乌黑的,室内的宫灯很快燃起,然,窗子并没有关,冷风吹进室内,带来一丝凉意。 懒懒的靠在榻沿的夜苍和眉心微微一动,愕然抬头。 隐媚是轩国王室的秘药,因是秘药才鲜少人知,是以皇族之中一般只传于嫡长子,这个秘密算是列为夜家一大秘辛,当年,听夜哥哥偶尔透露过一次,他十岁那年因生了一次大病,皇上把隐媚赏赐于他,这本是一件秘辛中的秘辛,除了当年看诊的太医,还有自己知晓,并不曾有其他人知晓,就连近身的夜莺夜雁都不曾知悉,而夜北冥是从哪里听到了隐媚传闻,心中一惊,像是掀起惊涛骇浪,倘若隐媚面世,是不是意味着夜哥哥他并没有死,那一寸微芒像飘浮在夜空的雨丝,下一刻仿佛都要融于夜色里,夜哥哥,执念成伤,是让人至死都不愿意放弃的一种绝望,可真伤人啊!可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抬起头,直直的望进他眸中,是一片疏离之色:“有听说过。” 但是手指却不动声色的将随侍在一侧的赫连尔曼抓紧,大约是觉得有些冷。 而一旁的赫连尔曼身子却在瑟瑟发抖,显然没有感受到他的感受,也难怪,赫连尔曼杀手出身,做到柔弱又风情的动作已属不易,再勉强下去却没有那么好的演技。 空气中泛着异样的气氛,仿佛像一尊上等的琉璃盏在半空中摇晃,下一瞬间被碎成一地,他微微半仰着头,眼角红得厉害,像是哭过了,其实天知道这般委屈的动作到底是什么时候练就的如此炉火纯青再加纯正,嘴唇上因为用力也咬出红印子,看上去那唇色更加妖娆,也更加诱惑。 隐媚,不是第一次听过这两个字,每次都带来同样的疼惜,像是有一刀在一下一下的切割,又冷又疼啊,自己初初入宫,夜北冥便有意无意提及隐媚,这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呢? 夜北冥像是没有察觉两人的神色,满面神往的再度自顾自的开口道:“皇兄也知道,臣弟一向性喜玩乐,攀附风雅,是以总爱结交红颜知已,前些时日我有一个红颜知已不知从哪儿听说了这则传闻,说什么我们轩王室有一颗奇药,可以生死人白骨,可以救人性命于危难,所以我一时好奇便多问了几句,岂知这一问便牵扯出我们夜家的一桩秘辛,本来这事我也没有准备理会,料想不过是民间传闻,不必当真。” 说到这里又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眼角的余光瞥向夜苍和,一副了然沉痛的表情。 夜苍和微微查闻,附和似的点了点头:“乡野传闻,的确不必当真,二皇弟此举甚好。” “可……”他瞧了一眼夜苍和,欲言又止,一副说与不说的犹豫。 宫灯将了的身影拉得欣长,投印在身后绘满月影秋荷的六扇屏风上。窗外乍起狂风,吹得烛火恹恹欲灭,风过后是慑耳雷声,轰隆似天边有神灵敲起大锣。 雨丝更密,夜色更幽,不远处的宫灯投在朦胧的夜影中,像几朵飞舞的流萤。 “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夜苍和面色一冷,散在暗淡的宫灯里,却让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错觉,仿佛天生就在权力堆里打滚。 夜北冥摸了摸下巴,不自在的瞧了一眼软榻上交错的身影,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但是眼底却疏无风情,漆黑的眸子随着眼角挑动微微上眄,仅这一个动作就流露千般风情,一副熟谙风月的模样,他清了清嗓子,一派正色的开口道:“臣弟是担心皇兄……” 夜苍和接过话,眼眸中闪过一丝疲惫,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既然担心我会生气,那不必说了。”顿了顿,又淡淡吩咐道:“来人,送二殿下回宫!” 周围墨黑的雾霭一寸一寸散开,夜北冥苦苦一笑,欣长的身子窝在紫金座上,丝豪没有要走的意思:“皇兄,臣弟还有话说。” 一个炸雷蓦然落下来,雨点重重捶打廊檐屋顶,他的身子颤了颤,大抵是寒气重,有些承受不住,银面下闪过一丝不奈,下一瞬间却淡然如初,凉薄如冰,他将身上的锦被裹了裹,抬起眼睛望向他,一瞬不瞬地:“莫再说些无用的东西,被父皇知晓了皇兄也护不了你。” 夜北冥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叹,面上出现茫然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道:“臣弟幼时便记得皇兄容貌出奇俊美,小小年纪便已有轩国第一美男之称,但因七年前一次意外让绝色容颜尽毁,从此银面覆面,不得以真颜面上,父皇甚是忧伤自责,一直抑郁于心,七年前倘若不是他将你带离轩国,断不会出现轩国第一位残面太子。”又不胜唏嘘有感叹一番,老皇帝是如何如何自责,如何如何的想让他的容颜恢复如初,又沉吟了一会儿:“皇兄,不是臣弟说你,这么多年皇兄一直不配合治疗难不成这面相下有什么隐情?”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赫连尔曼错愕的抬眼,像是没有办法消化眼下的事实,可怜夜苍和并不出声,夜北冥也存心让他看一出好戏,甚至根本不在意这关乎于皇族的秘辛,一般秘辛都是鲜为人知的,他身子微微动了下想要爬下软榻悄悄离去,却不想被夜苍和一把抓住,白皙修长的指骨狠狠的抓住他的手臂,几乎陷于肉中,他微微吃痛,却不敢明显表现出来。 夜苍和漫不经心瞄了坐在紫金座上的绝色少年一眼,眉眼压得益发低柔,声音淡淡:“二皇弟,今日过来怕不仅仅是为了讨一杯酒吃吧!” 夜色更沉,天际仿若是挂起的一水墨画,将夜色染的更沉。为一和年。 宫灯微醺。 一阵轻风灌进窗子,烛火被吹的半明半灭摇曳起来,有一种扑朔迷离的风味。 夜北冥恍惚抬头,面上的忧伤还未褪却,像是陷入什么久远而又沉痛的回忆,如墨的眼底仿佛有巨大的悲伤流过,像宣纸上写出的诗意,语调由沉痛转为低柔:“臣弟今日前来,自然不是为了讨酒吃,而是希望皇兄能配合治疗,倘若复原是我轩国一大幸事,父王必定十分开心,不必日日寡欢,而颜华姐姐也不必独居禅隐院,日日以泪洗面,不得与家人团聚。皇兄,你说是与不是?”一番话说下来言辞切切,神态中流露出既忧伤又惋惜又难过又感伤的神色,那如玉的天颜上恍若被桃花尽掩,现出异样的风情。 他平日里脸上有表情的时候,因偶尔闲散,故显得脸廓柔和一些,一举一动尽是风情,然这伤感的时候也美的不像话,活脱脱是画中走出来的壁人。 赫连尔曼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夜苍和,在心中斟酌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二皇子殿下,奴觉得太子殿下这样挺好的,想必当年太子殿下伤得委实的深,是以才不愿提及,太子殿下若不愿提及,不如就算了吧!” 话音未落又恢复畏畏诺诺的表情,看上却柔软的如同一缕清风,这样的美人儿。 夜苍和眼睛一亮,顿时将心中那翻滚着惊涛骇浪的疼痛压下去,脸上现出一副犹豫不决又踌躇难当的表情,银面后却深藏冷意,看来最近一段时间,确实让他清闲了不少,竟然拿老皇帝,拿苏颜华说事,他当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狭长的凤眼里寒光闪过,快得像一颗飞逝的流星,宫灯微薰,投在银面上,映出寒涔涔的冷意,“皇弟真是为皇兄着想啊!” 一片静默中,夜北冥突然搁了茶杯,眸中仍是带着闪闪的湿意,却是倔强的咬着唇,这个动作真是做的风情万种,好一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真不知道夜苍和生为轩国第一美国,倒是生得如何倾城,他微微偏着头道:“本来臣弟也不愿意来打扰皇兄,只是隐媚在民间的传闻欲演欲烈,不管怎样,皇兄身为未来皇储,无论怎么样也要出宫亲自去证实一番,然后让流言不攻自灭。” 原来是出宫啊!夜苍和心底微微一叹,这么迫不及待又要动手了吗?还是这么多次还是没有任何的教训呢,看来这次出宫也是非出不可了,毕竟做弟弟的替他找了这么一个好理由,他岂有不去的道理,他微垂着眼,眼底是难辨的神色,“出宫?刚好过几天要去护国寺小住几日,不如就那几日去吧,到时候皇弟一起去吧!” 夜北冥微微垂着眼,蓦然抬头,脸上现出春花照月般的艳色,低低一笑,动若倾城,无限美意无限花开散在微醺的夜色里,“如此甚好!”u1ms。 “只是皇兄到时候不要借助于国务繁忙推辞了即可。”欣长的身子从紫金座上站起来,尤其的俊美,滚金边的黑衣被风吹得翻飞,像一道幕雨后的屏障。 夜苍和抬起眼,微微咳了一下,轻道:“怎会?”语气轻淡的仿佛一缕明烟。散在雾霭沉沉的夜色里。 ------------ 卷 三091、百花楼中百花娇(1) 三日后,百花楼。词一情点。 在夜澜宫呆了整整三日,风闻夜苍和对银雀宠爱的紧,甚至因为这个新进的男宠耽误了不少正事,皇宫是一个不漏风声的墙,但凡准确的,夸张的,浓情的,蜜意的,各式各样的版本犹如在风间缭绕,争断不休。而当事躲在夜澜宫里怡然自得品茶,赏茗,下棋,看书,作画,甚至亲吻,抚摸,却并没有作过太出格的动作,而赫连尔曼虽怀疑,但是心底却是暗暗放了心,面上陪着太子殿下寻欢作乐,私下却不忘记打听隐媚的下落。 隐媚不愧是轩国的秘辛,他足足不动声色的打听了几日,却无丝毫捞啥影子,夜苍和把隐媚藏的不是一般的深,又要不露丝毫痕迹又要得到确切实在的消息实在令人很是为难,隐媚毫无踪迹,他在轩国一无所获,除了听轩王室的几件秘辛实在没有甚事发生。 而宫中各种各样诗意的兴味纷纷呈现,夜澜宫仍是一派祥和味道,一派平静风波,一派诗情画意,柔风融融。 三日后他们坐在百花楼里听戏,身后随着夜莺夜雁,夜家暗影名震天下,是以狠厉,快速,隐蔽而著称,但凡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其中有四大护卫,跟在身边的这二位又恰恰是四大护卫之首中的二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也是夜苍和唯一放在明处的两位,今日跟在身后,赫连尔曼并不奇怪,两个女子瞧见他的时候微微错愕了一番,脸上现出疑惑风情,眉微微蹙起,可是下一瞬间又恢复冷若冰霜,神情虽未有异样但是眼底却有一丝深意。 因这几日都是雨季,空气中荡着湿意,和冷意,并没有今日的太阳而少许半分。 阳光甘冽而不耀眼,如暖暖的水杯,只有贴上去才觉得些许的温暖,他们坐在一座厢房里,可以远远的看着大厅内的戏台,戏台明明,盛开在百花中间,像是一出迟幕的春景,景意融融,清歌未止蝶舞不休,打扮得妖娆伶人将整个身体都弯成一朵娇花,一举一动尽是风情万种,眼角一点一点上挑,做出柔情似水的风情,软着嗓音唱着花楼里最是流行的乐曲。 极淡的调子,像一弯小溪在山林间唱着欢快忧思的曲子。u1ms。 高台上懒懒靠在横栏上听戏的夜北冥一身白衣翩飞,如万花丛中的白蝶,一举一动尽是风情,他离歌姬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与舞台上的歌姬目光交汇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神情做的是才子佳人的戏码,那台上的姑娘一身绿衣,如葱段般的水灵,突然伸出衣袖中的长纱朝夜北冥抛去,夜北冥避之不及只能伸手接住,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漆黑的眸子随着眼角挑动微微上眄,仅这一个动作就流露千般风情,一副熟谙风月的模样,又恰到好处的在姑娘长纱上印上一吻,那姑娘俏脸微红,微微使力,那白纱如游龙翻飞翩然落在她手心里。 夜北冥很适时的一时目送着姑娘的芳影,直到她被碧纱掩去,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仿佛刚刚那一个动作他完全喜欢上了人家姑娘。 高台上,清歌未止蝶舞不休,仿似天下大兴,时时都是盛世太平。 室内,夜苍和看到这一切,轻笑了一声,虽然嗓音仍是低沉,却比起前几日的干哑好了不少,他今日一改往日,也穿了一身白衣,外面罩着厚重的披风,滚着雪白的貂毛,仿佛他天生就畏冷了极点,玉容如镜,融融暖意,虽坐在特制的轮椅上,面上却覆盖一层白纱,白纱重重,像翻飞的纱曼,朦胧不清,微露出狭长的凤眸,凤眸淡淡,一派悠然的闲适之色,模样看起来就是来逛花楼的,诚然,也是来逛花楼的。 紫檀桌镶支石的圆桌上简单摆了几盘糕点,一壶清酒,赫连尔曼恰到好处的将一只精巧的银杯递至夜苍和面前,“主子,听闻这百花楼里的雪花酿味道极好,不妨尝一下。” 他今日换了一袭青色衣衫,肤色不知是因为扮演男宠上了几层白粉显得异样的白,由此可见赫连尔曼他是一个衬职的演员,不入梨园甚是可惜。 夜苍和接过酒杯,然更快的是一直默不出声的夜莺一把接过赫连尔曼手中的杯子,声音冷冷,如盛开的佛桑花,打在人心底:“主子,出门在外还是谨慎为好。” 赫连尔曼震惊的看着夜莺,那模样大抵是没有想到夜莺会怀疑他的神色,嗓音渐渐柔了下去,像是快哭了:“主子,您就是给奴天大的胆子奴也不敢使坏呀,”顿了顿,猛的扑上去一把夺过黑衣女子手中银杯,举杯,一饮而尽,这一套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喝完后又将银杯置下,才意犹味尽的舔了舔嘴角:“主子,这酒真好喝,既幽且香。” 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两名黑衣绝色女子,向着夜苍和忐忑不安道:“主子,奴此生没有喝过这般好喝的酒,主子若是不喝不如赏了奴?” 夜苍和微微颌首,抿着嘴角:“就依你了。” 赫连尔曼脸上闪过一丝窃喜,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取过酒壶一杯接一杯的喝,那模样仿佛这酒果真是绝世佳酿,不多一会儿,一壶清酒足以见底,赫连尔曼心满意足的打了一个酒嗝,脸上却腾出红色的霞晕,衬得雪白容颜,丽得惊人。 而一直在高台上听戏的夜北冥拐进红纱掩映的阁楼,没有任何阻碍地晃过一扇启开的结实木门,正好看到已有七分醉意的赫连尔曼,他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嘴角抿出笑意,“原来大哥早就到了。”顿了顿,笑意弥漫在眼底,尽是风情:“大哥怎么把他带出来了,还喝成这个模样。”由衷地砸了砸嘴巴,一副好不惋惜的模样。 白纱翻飞,露出夜苍和好看的下巴,他冷冷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赫连尔曼,他今儿个一身水红的衣服,衬得那一张出色的容颜欲加出众,带点微醺,带点朦胧,带点风情,他突然忆起在书房那一日,在书房那一日,他描绘了一朵梅花图,却思索了好几日,迟迟没有下笔题字,那一天银雀无意中撞见,连连夸赞那梅花图画得委实得妙,委实的奇,是以犹豫了再三之后特向他表明,愿意为他题上一词。 他想,那梅花图他原是每年都会做一副的,如今已有七年,七副,却每每并不填词,可能是私心里想着夜哥哥有一天他会回来,替他把这画做上词,像小时候一样那般的美好,可是那些总是想象,难得有一个和他相似的人出现在自己身边,要填这词,他私心里想着这也许是夜哥哥回来了,老天看他这般可怜,所以派了银雀来到他身边,以慰他的相思之苦,他点了点头,许了。 对花对酒,落梅成愁,十里长亭水悠悠。 他像是被明火烫到,眼底震惊,那一瞬间,思念如惊涛骇浪,将他杀得片甲不留,他低低出声,却痛苦的不像自己了,良久,吐出一口殷红的血,现在白衣上,别样的妖。 那是夜哥哥的词,他最喜欢的词,少时他一身白衣翻飞,如画如诗,像是一道永远看不够的风景,他想,这一生他都不会看够,那时他素喜画梅,笔下的梅花犹如活着一般,像是要长出画作一些,他素喜题词,总依着他的性子写上他最爱的词,那些美好的文字,一画一字,字字带伤,画中带泪,泣泣成血。 如今想来不是他前世梦靥的回忆,是他永远不愿忆起的疼痛,可是他死了,死得无声无息,死得那么残忍,死得尸骨无存,漫山血腥是他永远忘不掉的疼痛,他怎么会相信他已死了呢,替他守护这倾室江山,不过是给自己留一点念想,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他没有死,他还会再回来,可是终归是自己的痴恋。 但是,今天,这人怎么能呢,怎么能写下夜哥哥酷爱的词呢? 对花对酒,落梅成愁,十里长亭水悠悠。 他一夜未眠,在雨中坐了一夜,雨丝飞舞,打在他身上,滴滴成伤,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疼,那早已枯败的梨花,早已没有当年的如花少年郎,为何,他总是不肯死心呢? 泪水从蒙着双眼的手底溢出,顺着脸颊大滴大滴落下,下唇被咬出深深齿印,他坐在那里,原来,让人至死都不能忘却的执念是这样疼啊! 夜哥哥,什么时候你能回到我身边,唱一首我听不倦的情歌呢? 我是真的,真的,好想好想见你啊,留他在身边是不是为了偶尔看一看那一张和你相似的容颜,他低低道,夜哥哥。可是天地间空寂,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也许,那个能回答的人不知身在何处,死于何夕,一切,只是他的执念而已。 亲们,想不想知道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夜苍和口中的夜哥哥究竟是谁?他与他之间到底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请容我一一道来。 ------------ 卷 三092、百花楼中百花娇(2) 执念成伤,片片带泪。 我是了风。那些至死不能忘却的回忆,不能留恋的心情,是他一生中最难忘却的伤,多想,不顾一切跟着他离开他呀,可是夜哥哥他必定不喜欢,他少时喜欢倾室江山,如果他还活着,定让他为他好好守护这大好河山,为轩国的子民,为夜家,也为他。 夜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呢?这世间有什么比知道他是生是死的事情更重要呢?所以才会不顾所有的理智来到这里,为的是那一线的微茫。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夜苍和神色上泛起异样和冷清,心底涌现出异样的情愫,像年少时每一次是夜哥哥躺在花丛中,他在一旁练习舞步,他在一旁吹萧伴奏,那时桃林夭夭,灼灼其华,十里桃花,落英纷纷,两人临花而在,花瓣微浮,落在两人发上,衣上,鞋子上。 那时,那个季节,是世间最美的风景吧!他想。 两人大约是玩累了,夜哥哥习惯性的躺在桃花丛中,任曲飘落的桃花将他一点一点淹没,那微微的粉红色是世间最好看的颜色,也是他从前最爱的颜色。 桃花纷纷,落英缤纷,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习惯性的想解开身上的披风,却在手指触摸到锦带的时候停顿住,白的衣,如葱段的手指水灵水灵的,阳光打在他手上,那一双手虽细长偏冷了些,却散着细碎的星子光芒。 他看着他,星眸微醺,嘴角微抿,眼角被酒意醺的微红,半是颓废半是认真,像是一副困极了无赖模样,一瞬间不知道心中为什么会做这样的联想,情不自禁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果夜哥哥他还在,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光景u26r。 一瞬间,从心底涌出来的感情几乎将他撕成碎片,他贪恋这张容颜,有他在仿佛夜哥哥在他身边从未远离,给自己一线微茫,一线希望,什么时候,他想他,想到这个地步了,拿一个替代品放在自己身边。 夜北冥看到此情此景,不由笑道:“大哥这次怕是真的动了真心了。” 夜苍和却没有答理他,对着一旁震惊的已不能自己的夜莺夜雁道:“把他放在软榻上吧,”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天气冷,别让他着凉了。” 夜莺夜雁瞧着醉得不省人事的赫连尔曼,不由苦笑道,这人明明是陪太子殿下出来的,喝酒倒喝得豪迈,醉酒也醉得极是恰然,真不是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夜北冥靠进椅子里,眼中带笑,慢条厮理地道:“果真是怜惜的很。” 夜苍和撑着腮,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兴致勃勃凑热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极微弱的笑,立刻又淡下来,伸出右手,轻叩在桌沿,淡淡道:“怎么?我这个做长兄的比着你这个弟弟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北冥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大哥,你又在笑我了。” 夜苍和讶了一讶:“岂敢?” 一时之间,房内又静寂下来,两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低头沉思,真是让人扼腕,依着群众的眼光,实属太过浪费时间,一般狂窑子的欢客除了寻欢作乐便是果断办事,如此良辰美景一个傻坐一个发呆实在让人难以苟同,试想,如果从窗外看进来看到房内的光景如此冷清,料想这里的姑娘也不是翘楚中的翘楚,如此生意可想而知。 日光灼灼,从琉琉窗外射进来的稀疏光景,有斑驳的光晕,像是从地下涌出来的奇色。 这一间厢房也委实的妙,远可看戏台舞娘们献艺,近可观美景芙渠灼灼,厢房临湖而建,正值日光懒懒,慵懒的在水中招摇,映出如碧的景,而厢房里布置得也委实巧妙,六扇屏风相对而开,绣着鸳鸯戏水的美景,活脱脱一副好山水。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几个清凉装扮的美人儿隆重登场,清一色的柳腰轻缠,柔软万千,清一色的容貌秀丽,千娇百媚,而最后出现的是一个一袭白衣的美人儿,正是刚刚云台上跳舞的那一个,那美人瞧见夜北冥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眼角,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微笑,一身白衣翻飞在朦胧的日光下优雅如画,带着盈盈的光泽。 难得的是这一次长及脚踝的黑发未絻,如瀑一般悬下,像一段上等的绸布,美人就是美人,只是和夜北冥一比,立时失色了不少,白衣美人微微抿起唇角,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瞧着壶中并无酒,桌上简单的糕点,淡淡出声,声音如清水出芙蓉,美的浑然天成:“不知贵客到此,牡丹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百花楼之所以为百花楼,实在是阁里的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葱白段似的风雅,而姑娘的名字又都冠名为花之名,方便辩认,百花中又以牡丹为最,是以最漂亮的那一个就是白牡丹,恰恰就是眼前的姑娘。姑娘中的翘楚也委实见过不少风浪,瞧见一身厚重白衣的夜苍和只是怔了一怔,下一瞬间眉眼中盛绽出万千风情,“叶公子,这位是?” 夜北冥微微抬眼,眼底是柔软的笑意,可见他实在是花丛老手,半晌,温软声音自喉间响起:“每见你一次都让我惊艳一次,牡丹,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言语中好不惋惜,神色中却无半点惋惜。 白牡丹微微一笑,欣长的身子微微挪动,几乎整个人紧贴在他身上,尔后在他耳边低低道:“不如,奴家从了公子?”声音轻调的恨不得让人抱揍她一顿。 自古花楼空仇恨,空留姑娘心神伤,花楼里的姑娘大多数是终其一生寻求良人,却找到的甚之甚少,古时候有个姓的姑娘好不容易盼到了心爱的郎君比翼双飞,奈何却落不到美好宿命,可怜千金散尽于江水,了却卿卿性命,试问又有哪几个敢把自己真正交付出去?白牡丹说这句也不过是一句玩笑罢了,她心底比谁都清醒再爱也是不爱,恩客与姑娘之间的感情大抵是逢场作戏,又怎么会明朗于世俗之下? 夜北冥眼底有温度渐渐烧起来,她却浑然不觉,泰然自若地搂着他的腰身,眸光敛得又是风情又是温柔,实在让人不知道她是如何办到的。 夜苍和瞧着两人如胶似漆,眼底浮现恼意,却并没有真的表现出来,反倒是从内室走出来的夜莺夜雁俱是一怔,僵硬在当场。 白牡丹也注意到空气中的细微变化,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二位姑娘即便是来逛青楼,也好歹扮个男装,别坏了我们这行的规矩啊……” 这回开口的是夜雁,声音冷冷,犹如冰柱:“怎么?你们这里做的不是姑娘的生意?” 白牡丹的脸一阵青红,面上现出些许的恼意,可就算是恼意也尽是风情,这样的美人儿,一边咬着唇一边身子朝夜北冥偎了偎,半眯着眼睛的夜北冥身子微微前倾,不动声色的将怀中的美人带了出去,半撑着胳膊,声音掩不住笑意:“大哥,您看……” 白纱后的夜苍和懒懒抬眼,眼底仍是一片疏离之色,可唇角却有微微好看的弧度,突然,极轻的一声笑,笑中惊落芙渠池里的妖妖芙渠,笑中仿佛带着天生的暗哑低沉,犹如鬼魅,摆了摆手:“好了,你们二个,且下去吧!” 夜莺夜雁神情一顿,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眼底又急又气:“主子,我们……” 室内静极,歌姬们面面相觑,忐忑不安的瞄了瞄为首的那一个,接着一路走马观花,却让人欣赏到轩国最为著名的歌舞,凤舞九天。 白的裳,云的衣裳,如万千云层中浮现的那一抹雾谒,沉沉明明,让人目不暇接,而那优美的舞姿在她欣长的身段间蔓开,似碧海里一弯秀色,被层层海浪包裹,别样的冷清。 舞姬们很快从容退下,白牡丹在他面前停下舞步,额角沁出薄汗,一贯雪白的脸色渗出微红来,她微微垂着头看他:“叶公子,奴家最近新作了一首曲子,请公子指点一二。” 话音未落,纤纤玉指平端放于七弦琴上,微微一动,清越的琴音立时自她指尖流泻而出,室内似乎一瞬间便布满了异香,这得气似浓还淡,隐约有桃花甜腻又好似莲花清淡,细细嗅来却又什么都不像,难道是百花的香气吗? 夜苍和猛地用力按住额角,却丝毫压不下剧烈的疼痛感,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纷乱的画面接二连三地从眼前闪过,有小时候和爹教她习武的,有三哥带着她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的,有二哥教他写字画画的,还有夜哥哥和她一同画梅看雪的……夜哥哥? “颜华,你在干什么呢?”夜哥哥清风般的嗓音徐徐传来,而他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身影,怕自己一个动作便变成了幻影。 接下来人有怎么样的发展,亲们参与剧情互动,我会更加尽心尽力,感谢你们每一个支持我陪伴我的人,希望你们看好文,我让我的梦想长大,一点一滴的坚持源自于自己民底最深的渴望。 ------------ 卷 三093、谁的执念泣血成伤(1) 这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十里桃林十里桃花,漫山遍野的灼灼芳华。 而桃林深处,一身锦衣的少年眉眼含笑朝他走来,少年眉眼如画,眼中笑意半直半假,而他身后是桃林夭夭,灼灼其华,漫天桃花犹如春风拂落满地,像下的一场粉红的花雨。 那样副真的景色,那样的副真的人,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颜华!”见他没有反应,一袭锦衣的如玉少年禁不住挑了挑眉头,不满神色显而易见。 “夜哥哥?”夜苍和不确定地低声唤了一句,却不敢伸手去摸,害怕一伸手便会立刻失去这眼前的幻影,眼角似乎有微微的湿意。他离开他七年,从未出现过他的梦中,这是第一次,他的梦中有他,如果这是梦,他情愿永不醒来。 如果这是梦,他情愿永远沉醉其中,这是,他的夜哥哥。 “颜华,你究竟怎么了?”夜哥哥一脸奇怪,干脆伸手过来牵起他的手,“不就是我离开一会儿吗,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这个触感真实无比,莫非……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夜哥哥……夜哥哥!”他一把扑进他怀里,几近喜极而泣。眼角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溢出,七年来,第一次有如此真实的触感,他的夜哥哥,真的没有死。 “哎,颜华,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啊?这可不像你。”夜哥哥虽然觉得奇怪,好看的眉眼微微皱了下,却任由他抱着,身子也微微往前倾了些,让他抱得更为顺手。 夜苍和强忍着一涌而下的情愫,松开抱着他的手,哽咽道:“夜哥哥,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 “我也想你,我再也不会离开华儿了。”夜哥哥乖顺地将他揽在怀里,言语间真挚的许下了承诺。 “那……就好!”他窝在他怀里轻轻叹息,像是一辈子都满意的事情。 “咱们拉勾勾。”他孩子气的伸出手,递到他面前,眉眼弯弯如画。 他任由他握着手,两人的身子几乎贴在一起,而他的眉眼压得既低柔低又缠绵。 突然发现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人,待看清他的脸后,夜苍和猛然清醒过来,可能是多年的心性使然,将身前的夜哥哥护在了身后。 “颜华?”夜哥哥不明所以,忍不住抬头张望。 “夜北冥,你还想干什么?”夜苍和冷冷地看着来者,一字一顿,字字冰冷如珠。 “殿下,你让开,她不是你的夜哥哥。”夜北冥声音暗哑,语气竟是焦灼万分。 有一种恶心的感觉自心底泛起,但夜苍和多年的警惕还是让他紧紧地盯着他,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我已经有能力了,我绝不会让你再伤害夜哥哥!”他按住身上的软剑,随时准备杀招出手。夜哥哥是他穷其一生要守护的人,他不能再一次看到他在他面前受伤,流血,甚至死亡,这是他心底永远不能触及的阴影,倘若七年前,他随夜哥哥一起前去沙场,也许夜哥哥不会离开他七年,七年,是他最美的时光却也是让他生不如死的七年时光。 人生可以有多少个七年等待,而那些种不知是生是死的等待更让人痛彻心扉,这世上最痛苦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永远无边无际的黑暗绝望。 “殿下,快醒醒!”夜北冥的声音震得他隐隐头痛,脑子里仿佛有千军万马在践踏,痛,极致的痛像是要把他整个人撕碎一般。 而下一瞬间又隐隐约约觉得那声音好熟悉,熟悉是正常的,他与夜北冥年纪相仿,少时两人常在一起戏闹玩耍,形同不离。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锵的一声抽出了腰间软剑。 “夜北冥,若你仍执意伤害夜哥哥,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夜苍和将长剑横于胸前,眼光冷意点点,杀气骤现。 “殿下,快醒醒!”夜北冥的神色越发焦急,可他却只觉得头痛欲裂。 “颜华,我不要跟他走!”夜哥哥在他身后牵着他的衣角,略带恐惧。 他心神一怔,像是有万千冷意打在他身上,大吼一声:“夜北冥!”长敛飞起,瞬间如离弦的箭般直冲面前的夜北冥而去。 “殿下!你快醒醒!殿下!殿下!”夜北冥边躲边闪,声音却在不断的喊着他的名讳。 空气中花香更浓,恶心感越来越重,头也越来越痛。 “住口!”夜苍和忍不住大吼一声,此时已经神智不清,手中长剑毫无章法可言,只知不停地向前刺,臂,砍,杀。 “殿下!”夜北冥突然欺身上前,猛地一把将他抱入怀中,一股冰凉自他按在我后背的手心传入四肢百骸,几乎是一瞬间,他的头痛便消失不见了,眼前灰蒙一片,脑海中现出一片空白,就好像突然之间消失了什么,却又好像突然之间失去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脑海里浑浑沉沉,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最后一个音止在弦端,白牡丹微微垂着头看着夜北冥,嘴角勾起冷淡笑意:“叶公子,这是我最开心的一夜,以后回想起来,也会很快乐。” 千香袅袅,似乎从地底下浮出,将整个水阁彻底笼罩。 夜北冥执着茶杯的指尖未有任何动作,神情却飘渺怔忪。 而一旁的夜苍和也像陷入沉思,目光微微游移,不知所看何物,所感何舞,只是痴怔的仿若坠入了迷雾。 桃花翩飞,美得恍若不真实,仿若梦境。 如果这是梦境,他情愿长睡不醒,心底的执念泣血成伤,是至死不能瞑灭的愿望。他那样想他,想他,只是想他,想他回到他身边。 谱一曲乱世成殇,我在你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殿下,殿下!”熟悉的声音猛震碎了眼前的迷障,他茫然抬头,正巧对上了那对黑幽黑幽的焦灼眸子。 “银奴……”他皱了皱眉,嗓音仿佛被撕碎了一般,有火辣辣的疼痛。 半天才想起来刚刚的经历,“夜哥哥呢?”连忙四下张望,却发现根本还是在百花楼中,没有回到皇宫,也没有桃花林,自然也没有夜哥哥。 “太子殿下,你冷静点,冷静。”银奴的手极是冰冷,像是传说的冰肌玉露,抚在他背上还是有一阵阵的冰凉源源不断地传入体内。u3t6。 思绪随着他的内力注入而逐渐清明,也终于明白了当下的情况。 “我已经清醒了,别再浪费你的内力。”他拉回视线看向银雀,他的嘴唇已然隐隐泛白,他神色一顿,迟疑的张了张开口,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叫出来。她不北哥。 那个比生命还熟悉的名字,比生命还重要的名字仅仅留下微微的苦涩和绵绵不尽的桃花色,梦醒之后,更加清晰,更加疼痛。 “殿下,幸好您没事。”见他眼神恢复清明,赫连尔曼紧皱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开来。 “这就是……千香的威力?”夜苍和以手支额,回想刚才种种,幻境竟是如此真实,他终于见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夜哥哥。 “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刚刚被一阵歌声吵醒,摇摇晃晃走出来的时候,你们都神色恍惚。”银雀神色一阵懊恼,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补充道:“进而身不由已。” 听到他的话语里的“你们”二字时,夜苍和连忙抬头看向夜北冥,就见他此时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厅中,显而易见是先一步被人点了穴道。 “这是……”夜苍和微微抬起眼,看向一身红衣的夜苍和,不知是幻影未除还是怎么回事,眼前的人竟然与梦中的那人出奇的神似,他微微一怔,勉强压抑住心底的感情,刚刚的失态,他究竟听到了几何,一瞬间心底杀意骤起。 他的身份,是永远不能揭穿的梦。 “见你们神色不对,我便果断地于他们起身时点了他们的穴道,只是没想到白牡丹的手段这么厉害,我本想即刻解了你的迷障,岂料她已先一步移至了你的身后。”这么说时,赫连尔曼神色微沉,自责之色浮于面上。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夜苍和刚想顺他为何不解开夜北冥的迷障,便骤然想起他刚才给自己渡的内力,如果破除迷障需要消耗内力的话,便能知晓他为何点穴了。 可是,一个从小养在阁楼里的男伶,怎么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呢?他的身份到底是谁呢?夜苍和眼底有冷意逼出,却不动声色的顺着赫连尔曼的目光瞧过去,只见白牡丹此时正匍匐于地,细密的汗珠儿自她额角渗出,顺着脸部轮廓缓缓流下,察觉到两人的视线,她慢慢抬头,眼里满是不解与惊诧。 “为什么……为什么你竟会不受影响?”她张开嘴,有微弱的声音自她唇里溢出。 “也许是我异于常人吧!”赫连尔曼微微一笑,温柔无比却杀气满溢,“不过也幸好我不受影响,也幸好我出来及时,不然主子岂不受过。” “白牡丹,既然你豪无胜算,又何必再苦苦强撑?”夜苍和不动声色看着她,只觉得她的反应着实太过平静,仿佛众人一举一动皆掌握她手。 她低低一笑,眉眼尽是风情尽是万种,“那倒未必……太子殿下!” ------------ 卷 三094、谁的执念泣血成伤(2) 她低低一笑,眉眼尽是风情尽是万种,“那倒未必……太子殿下!” 一句话轻轻滑落,犹如在夜风中掀起一阵涟漪。 夜苍和不可置否的笑了笑,银面后苍白的脸似雪含春,俏生生的如同带了一抹桃花色,白纱仍是掩住大半张脸,白牡丹真正唤出他的名字,确实也没有什么可疑,毕竟这么多年保护他的人不在少数,想要他的命的人更不少,是以今天有这样的结果自然不会让他意外,甚至让他有点感激今日这一曲千香,刚刚,他确实做了一场好梦,而这场梦确实让他深深记住了一件事情,一件绝对不能忘记的事,一件刻在脑海融入血液的一件事。 夜哥哥,他的夜哥哥回来看他了,他想,如果有机会,他真想让他再为他奏一曲千香引,让他可以在梦中看到想见的人,像孩子一般扑到他怀里,绯红的脸像桃花一般妖艳,软着嗓音在他怀里叹息:“夜哥哥,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白姑娘,鹿死谁手尚未决定!”夜苍和眉眼含笑,微微笑道。 白牡丹嘴角的弧度勾得更深,纤纤素手一翻,那一把七弦琴又落在她手中,真没有看出来她这一套动作是怎么做到的,行云流水不带拖泥带水,这样的美人儿。 室内静极,六扇绣着鸳鸯戏水的美景屏风挡去了大半光影,碧色的水,清浅的乐,游离的歌声,让人如痴如醉,漫天飞舞的音符像生了翅膀一般疾走。 如此的美景,如此的良辰,如此的入迷。 夜苍和神色一动,脸上即刻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白牡丹,本宫向你承诺,解开我皇弟的迷障,本宫让你即刻离开百花楼。” 白牡丹笑了笑,吃力而缓慢的坐于地上,勉强靠稳,极轻的一抹笑,犹如百花风情:“多谢美意,可是,他们不会。” 不等他下意识的想反问他们是谁,赫连尔曼已推着夜苍和跃退到了一旁,室外,竟不知何时站定了四个青衣美人儿。 清一色的美人儿,清一色的动作,清一色的长剑,在日光下裹着寒涔涔的光,有着明晃晃的影子,“若本宫猜得没错,这些人应该是洛辰宫的姑娘了。” “太子殿下好眼力!”为首的一个青衣女子开口道。那了看却。 夜苍和几乎下意识的瞧向开口说话的那人,她亦微笑朝他微微颔首。 “白牡丹,既然猎物已现,你不动手更待何时?”四人当中又有一人出声道,她的容貌偏中等,尤其是额前一块疤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夜苍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话语中的意思,他的身份刚刚已经泄露,今日的千香之局恐怕也是有人精心设计,只是不知道这最后到底是孰输孰赢,花开虽美,却不知花落谁家,当真以为他是一枚软杮子任人揉捏吗?那也太看不起他这个轩国太子殿下了。 他微微仰头,白纱从他脸上滑落,露出精致银面,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起伏:“你想做什么?” 可已然来不极,待白牡丹双手按住琴弦拨出第一声琴音,室内又如狂风疾乱起来,风沙走石,一派流离之色,这一次,千香更浓,更烈,仿佛是用生命谱写。 也诚然,白牡丹的脸色出奇的白,从窗外斑驳涌进来的阳光打在她脸上,是异样的清冷,仿佛她脸上血色尽失,只剩那一抹仅存的苍白。 琴音一动,响彻百花楼。 一直陷入迷障的夜北冥这个时候却恰到好处的吐了一口血,那一滩血现在雪白衣服上,异样的妖,别样俊美的容颜也因琴声微微泛红,好象无论他是睡着,还是醒来,还是微笑,还是生气,每个动作都出奇的美丽,室内一派杀气弥漫,他却睡得天昏地暗,真是不知让当事人有何感想?是故意还是有意抑或者这根本就是他布的一道局呢? 只是,今日他离宫之事已人尽皆知,夜北冥也不可能愚蠢到这个地步让人暗杀于他。 这,幕后人到底是谁呢?难道是自己身后的银雀?u5hw。 而赫连尔曼眉心微皱,神色一派犹豫,真不知道让人作何感想,清冷面容别样的俊美,只是那黑亮黑亮的眸子仿佛透着微微的不悦,他在不开心些什么?是一切的事情偏离了他的轨道,还是他与人合作却在中途被告知被叛,自从他出手相助到千香破解,他的绝世神功,他的故作柔弱,他的身份,犹如一道道迷障重重蔓了出来,看来今天的意外果真不是一般的多,夜苍和在心底冷笑一声,倘若他一出声,夜家暗影必定随刻即出现在他眼前,可是如今,他并不打算出声,甚至想看一出好戏,看这局后到底是谁布了局。 是谁,想揭开他的身份,千香,魅千之香,出自千姬门,千姬门与洛唇宫不同,除却名满天下的门主魅千瑶之外其余清一色男丁,在轩国在小有威名,他向来对江湖恩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一次,千姬门既然敢出手,自然有承受他怒火的打算。 千姬门,洛辰宫,他在心底记下这两个名字。 今日既然他入了迷障,将压抑心中多年秘密公诸于世,是以今日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活着离开,他将身上的貂毛披风裹了裹,眉头微挑,粗哑的声音向着一直待在自己的身后的赫连尔曼道:“怎么样,咱们打个商量?” 一直强装着害怕又柔弱的让人想要怜惜的赫连尔曼微微抬眼,声音平板:“带你离开可以,不知太子殿下这条命值多少钱?” 夜苍和低低一笑,眼角的余光瞄到四个青衣美人直直朝他掳来,赫连尔曼纹丝不动,一身斐红的衣被剑气带得微微浮动,像一道腥红的绸布,在日光中翻出流影,他眉心微冷,眼睛微眯,似乎在等待他满意的条件,在心底思付了半晌,向着他淡声说道:“本宫的性命价值连城,若你带本宫离开,本宫给你想要的东西。” 赫连尔曼眉头松开,声音压得柔柔的,像是怕惊动了几名青衣女子:“太子殿下果然聪明,不过我今日知悉殿下的秘密,殿下必定不会让我走出这百花楼。” 夜苍和眼底浮出柔软笑意,云淡风轻:“本宫想要你的性命确实不用亲自动手,只是现在我还不想让你死。所以,你大可放心。” 他不可置否:“此话当真?” 他微微点头:“自然当真!” 赫连尔曼从地上缓缓站起来,抽出腰间长剑,偏过头看向轮椅上的男子,眼底闪过一抹赞许,能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不忘记进一步跟自己争取有利条件,确实有几分胆色,他是一个局外人,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即可,于是他开口道:“我要隐媚。” 果然,他在心底微微一叹,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许可了他的条件。 他不动声色的将软剑握在手中,冷冷的眼带着毁够天下的寒芒,灼灼日光下,一身血红锦衣的右手抱着夜苍和,左手握着长剑,动作潇洒利落,实在看不出他有一丝的迟疑。 剑法飞逝,剑气如虹,手中的长剑像一朵流樱一般飞速的欺上青衣女子的面门,自眉心劈头一刀,快得像飞逝的流光,青衣女子娇好的容颜被劈成血淋淋的两块,溅出的血染上他的红衣,像一道有小心沾湿的水痕,有朦胧的影。 从始至终,赫连尔曼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那是,一剑毙命的手法! 血花,映红了脸,在内室里盛绽开一朵朵暗夜里的红梅。 美丽的让人心惊,也诡异的让人折服。 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剑的,那剑法快的如同闪电,没有片刻停留,冷,狠,快,绝,这是他修了整整七年的功课,这一刻却发挥的淋漓尽致,饶是如此血腥的场面,剩下的三名青衣女子虽然脸色白了些,眼底却没有丝毫应有的恐惧,可见是见惯了这种血腥的场面。 杀戮,没有止息,仿佛要到生命的尽头。 白牡丹唇角的血丝溢出的更多,纤纤素手未停,一直在琴弦上拨弄,而下一刻不待琴声响起,赫连尔曼的长剑已经直直的逼向了她的喉咙,剑气森森,裹着她优美好看的颈子,他低声开口:“说,你幕后的那人是谁?” 白牡丹的脸色更白,却丝毫没有惧意,她低低笑出声,“公子真是好记性!” 说罢,身子一软,几乎顷刻倒地不起。 她死了,死得豪无悬念,夜苍和不动声色的收回打量的目光,悠悠道:“这样杀人,果真豪无美感可言!” 赫连尔曼闻言后抬起眸子,清冷的眸子因嗜杀而变得腥红,半晌,红晕褪却,又恢复一片如水般的清明,仿佛刚刚那么残忍的事情不是他做的一般,唇角微抿,眉宇间的冷意未散,仿佛杀人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人命,有时候真的如同蝼蚁,只是,洛辰宫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花未央,肯定也不会简单放过他。 腥红的血在地毯上蔓开,流淌,像漫天目的延展一般,带着幽深的冷冽,也像映在地面上的副血毯,空气中,千香似乎早已散去,唯余浓郁血腥。 趁夜苍和不备,一个手刀将他劈晕,他将他揽在怀里,朝窗外掠去,他要带他离开。 接下来的故事会有怎么样的发展,赫连尔曼能不能如愿以偿拿到隐媚?夜苍和醒来后又会怎么样报复?亲们,拭目以待吧!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码字最大的动力!群么一个,爱你们! ------------ 卷 三095、螳螂捕蝉,黄雀在后?(1) 夜色如墨,止不住的冷风生生往衣襟里钻,天生畏寒的他身子不自在缩了缩,一时的大意与疏乎竟然被他掳到这个地方,说出去真的笑掉人的大牙,他摸了摸脸上的银面,幸好还在,又检查了身上的物品,也都在。 从心底微弱的闪过一丝并不轻闻的叹息,幽幽的,四周皆静,唯有鸟鸣虫语,山风很大,不动声色沁入人的心底,既冷且幽,不知什么时候起自己的身子益发畏寒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性情淡漠如水了,倘若夜哥哥他还在,自己又何必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呢?又想起了夜哥哥,不由想起了白天的种种,那真是一个好梦,千香,让他做了一个一辈子都不愿意醒来的梦。可是唇瓣上却掀起了一丝凉薄,比起美梦,他更情愿在现实中长醉不醒,他的夜哥哥,七年来,到底是生是死呢? 从隐媚的面世他那一颗心便异于常人的跳动,一颗心思想着夜哥哥,那个青竹般耀眼的少年郎,比花娇,比叶美,比花从容,美的不可方物,他喜欢他,从小就很喜欢他,从自己七岁的时候被指于他的时候,他便想,这一生他只喜欢他一个,再也不会瞧其他男子一眼,可谁也没有想过,原本的锦瑟良缘,因那一场意外彻底牵断。 是宿命的悲还是老天的捉弄?抑或是这是他与他的情劫? 他敛下眸光,细长的眸子淡淡的望向不远处一袭红衣的男子,夜色打在他身上,有着美得出奇的光芒,像是银河里的星子,美得恍若出尘,那朦胧的光影淡淡打在他身上,像一副壁画,又像一幅朦胧的油墨画。 天边,上弧月半微明,却很难看出他的准确神情。 他终归是大意了,并没有料到他的身份,把他养在身边,小心呵护,让那人以为他真的沉迷于男色,不务正事,可是却并不知道,这也是为了隐瞒身份的一个计策罢了。u8jp。 从他快如闪电的出手再到杀人如麻的动作,那一袭招牌式的红衣,英俊淡漠的眉眼,不难猜出他的身份,但是,他不远千里来到轩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不动声色的潜入宫中,了解他的性情僻好,又熟知他与夜北冥的种种关系,从百花楼趁所有人大乱的时候把他趁机掳走,想必那个银雀早已惨死于百花楼了吧,把天下人的目光全部转移到他人身上,这个人心思果然深沉,怪不得多年来死于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单凭那个名字都能让人闻风丧胆,不过,似乎事情越来越好玩了呢? “你当真以为能轻而易举的将我带离轩国?”他笑的莫深高测,那一双洞察人心神的眸子闪着跃跃一试的光,似乎很久没有碰到对手了。 试想一下,一国太子失踪,轩国各个城池不出几日便会得知消息,届时无论他身手再高,武功再深,也逃不过追踪,而夜家暗影又以追踪出名,能不动声色跟踪人于千里之外,真的很好奇他为什么会选择最失败的一招棋。 “万事险中求,你当真以为我便什么准备都没有?”赫连尔曼优雅一笑,蓦然站直了身子,大手一捞便将夜苍和整个人圈主怀中,感觉到怀中人微微僵硬的身躯,但下一瞬间又安份的任由他抱着,那岑冷的薄唇上扬的弧度分明加深了几分,他果真聪明,而且很是识时务,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最是轻松。 “哦,我倒想拭目以待。”夜苍和冷了嗓音,却夹杂着几分玩味。 赫连尔曼倒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抱着他缓缓的朝前走去,月光冷涔涔的挂在高空,并不亮堂的夜色让他走起来轻松从容,不知走了多久,夜苍和觉得越来越冷了,身上的貂皮披风不知何时丢在何处,是以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棉衣,及腰的发丝随意的散在身后,并没有被束起,偶然有风起,吹乱了发丝,他额前的发也顺着衣襟滑落下来,与他墨黑的发交融在一起,在模糊的光线里竟有别样的柔情。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冷意,赫连尔曼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利落的替他裹上,声音却有了几分不屑:“看来太子殿下真的是安逸生活过惯了。” 夜苍和讶然的看了他一眼,淡如新月的眉宇有一丝弧度,低低的嗓音如淡淡的迷雾一般在山峦中散开:“阁下也许并不想带我离开轩国吧!”他淡淡出声,声音轻轻。 赫连尔曼脸上的笑意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到半分冷意,唯有那双黑眸过份的清冷,该说他天生都是如此还是后天太过残忍养成:“怎么?殿下有何见解?” 夜苍和有些无和的环抱住他的脖颈,“见解倒谈不上,只是有些好奇我与阁下不曾相识,何以不远千里来到轩国?难道我身上有阁下想要的东西?” 赫连尔曼身子顿住,像是在打量四周的场景,半晌,巨大的湿气伴着冷意迎面扑来,哗哗的水流声响彻耳侧,前方是一方巨大的瀑布,而此处就在瀑布另一端的半山腰上,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而下一瞬间赫连尔曼低低出声:“抱稳了!” 心身过赫。身轻如燕的朝对岸掠去,整个过程中夜苍和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饶是他的轻功再高,也不可避免的弄湿了一身单衣,夜,似乎,更冷了。 此处是隐藏瀑布之后的山洞,山洞里极黑,极暗,赫连尔曼放下夜苍和。 半晌,极轻的一声响,微亮的光像是地底下涌出来,可以看清楚四周的光景,山洞的范围很窄,紧紧只有一个床榻的位置,赫连尔曼瞧了他一眼,他眼底有明显的疲累,唇角淡白,豪无血色,顿了顿,霍然想起两人今天一直在赶路几乎滴水未尽,是以他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是夜,山洞里的空气极静,夜苍和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赫连尔曼并不在身边后才微微放下心来,从袖中取出夜家暗影独有的联系方式,正欲发出求救信号,赫连尔曼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一只手上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柴火,另一只手上提着两条鱼,洗剥干净之后便放在火上烧烤,从容弄完这一切之后才慢吞吞的朝他走了过来。 夜苍和手指微动,放在掌心的烟火掉落在地上,他微勾了唇角,鬼魅般的身躯已然闪至他身边,大手轻轻的抚摸着他裸露的脖子:“你似乎并没有学乖……” “别碰我……”夜苍和蓦然冷了声音,然那声音却更低沉暗哑,细长的眸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小手几乎是瞬间抽同暗藏在手腕里的金蝉丝,寒芒闪过,淡淡血腥味弥漫开来,一道细小的伤口在赫连尔曼那俊美的面容之上,他本就生得妖娆,现出殷红的血显得更加的诡异,身子尚未来得及完全抽出,便被赫连尔曼完全压在身下。 赫连尔曼缓缓抚摸了脸上的血迹,修长的指尖轻轻点在夜苍和的唇角处,指尖似乎被银面冰到了,微微一颤,嘴里立马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我以为你足够聪明……” “你不是我岂会知道我究竟是否足够聪明……”夜苍和眸色微沉,透出几分寒意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惹怒赫连尔曼虽非明智之举,可是隐忍并非她的性情。 果然,下一瞬间,赫连尔曼修长的大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脖子,手指用力,似乎要把那纤细的脖颈拧断,而夜苍和并未叫痛,似乎多年身处高位早已习惯性的学会了隐忍,牙齿死死咬住唇瓣,那凉薄暗淡的一双唇被她咬得腥红,鲜血顺着嘴角滑落,额头的冷汗涔涔的贴着银面滑落,她几乎可以豪不怀疑的肯定,这个人真的想要他死! 赫连尔曼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仿佛手下这人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命,而没有丝毫后果,甚至眸底疏离的杀意和冷意也淡得没有一丝情绪,他就如同一个路人淡淡的目光淡淡的没有涟漪,仿佛那股从心底油然而升的危险气息并不是发自他身上一般。 时间仿若凝滞一般久久不前,久到夜苍和几乎要以为过了几个世纪一样,烤鱼似乎烧焦了,传来阵阵烧焦的味道,似乎也有一阵暗香。 在他神智快要昏迷之前,他想也许今晚就要死在这里了,死在这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手中,死在这阴凉的山洞里,无生无息,死在那个仿似和夜哥哥很像的人手里,不是,夜哥哥从来不会这么对他,夜哥哥他最疼他了,怎么舍得呢? “殿下,若你再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耐性我并不保证你的性命安全?”许久之后赫连尔曼那类似自言自语的声音低低的响起,然后夜苍和如同破碎的娃娃一样被他丢掷在原地。 夜苍和咳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狭长的眸子闪着幽黑的光,仿若不认识他一般看着他,“是吗?”顿了顿,眼光微瞄,冷涔涔的看着他:“我想阁下似乎忘记了隐媚。” ------------ 卷 三096、螳螂捕蝉,黄雀在后?(2) 赫连尔曼微勾了唇角,那淡若如水的笑意在夜色里更加的鬼魅,一身绯工的衣翻飞的暗夜里,像地狱里来的鬼刹,勾人心魂,薄唇轻抿,有好看的弧度,好看的眉眼似乎闪着更动人心魄的光芒,异样的晶亮:“那又怎样?” 夜苍和微微一愣,指尖的金蝉丝微微收紧,凌厉的夜风如墨,打在山洞里,迎面扑来的湿气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咬了咬唇瓣,银面下细长的眸子异样的黑亮,“我想你千里迢迢来到轩国,不会是为了扛我的一具尸首回去吧?” “你威协我?”他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夜苍和邪气一笑,手中的金蝉丝豪不留情的朝赫连尔曼掠去,据说是轩室夜家皇族才能持有的削金断玉之利器,进可杀敌于瞬间,退可护已于无形,嘴中却是漫不经心的嗓音:“岂敢?天下谁人不知红缨杀手铁血无情,杀人不眨眼。” 他边说边攻,手中的金光若隐若现,同时下手也豪不留情。 赫连尔曼不动声色抽出长剑,险险避过随之而来的金蝉丝,似乎仍是一派的从容优雅,眼见夜苍和快要支撑不住,他下意识的开口提点:“你若求饶,我今日饶你不死!” 夜苍和听到后轻轻一笑,手中的动作未有丝毫停顿:“你似乎总是言之过早?”uamm。 眼见长剑就要落下,夜苍和也顾不得其他了,立即伸手猛地一抽腰带,霎时就有剑光随着金戈鸣声从他腰间飞出,撞开了赫连尔曼的长剑,乍起的声响震耳欲聋。 “没想到太子殿下深藏不露,”赫连尔曼神色未变,那唇角的弧度似乎预示着他的好心情,清冷的眸子流转着尽是冷冽刺骨的杀意。 夜苍和似乎并没有打算求饶,微笑不变,只是将目光从他身上重新移向了别处:“非也,不过是适者生存罢了。” 深宫大院,不练就一生本领怎么生存下去,他自从入宫后,白日一副弱不禁风,身体柔弱的模样,夜里却一分不敢拉下武功,毕竟,他要留着这个身份等夜哥哥回来,这么多年见惯了刺杀场面,由此越来越小心谨慎,却没有想到今日出宫竟然差点被误了大事,那人越来越迫不及待了,当务之急要把夜哥哥找回来。 只是,七年了,夜哥哥他到底在哪里呢? 倘若当年他没有死,倘若他还活着,又怎么可能不回来看看她呢? 剑花翻飞,如流影的瀑,只是因为他坐在那里让剑的力度并不高,所以他也最是讨厌使剑,一只手从赫连尔曼手中将金蝉丝夺了过来,金蝉丝利如金刀,下一瞬间血珠从掌心迸落,像一朵溅起的水花,过后,才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痛楚,他咬了咬牙,并未说话,甚至连疼痛都未叫一声。脸颊翻滚着异样的红潮。 赫连尔曼修长的身姿未动,一动不动的看着夜苍和,一字不顿的开口道:“大家各取所需不是很好,何必三番四次挑战我的耐性,要知道我的耐性向来不好。” 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久到夜苍和以为赫连尔曼真的会杀了他,架在火上的烤鱼似乎烧焦了,传来阵阵的烧焦味道。 他像是闻到了,不紧不慢的走至那烤鱼的位置,利落的剔除那烧焦的部分,仿佛经常干这档子事,半晌,终于剔除干净,他微微抬眼,问道:“要不要来一条?” 神情轻松的仿佛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他们两个从映雪城出来,仿佛这只是一趟野游而已,没有血雨,没有腥风,只是同伴之间优雅的晚餐。 可真是难为他还如此大方,夜苍和微微偏过头,吸了一口气,“不用。” 赫连尔曼也不强求,甚至有几分高兴他没有同自己分这一份烤鱼,慢悠悠的将烤鱼送至唇边,那吃鱼的动作仿佛让人觉得那是人间美味。 他竟然没有杀了他?这多少让夜苍和有些诧异,不过如果杀了他,这场游戏怎么继续下去?又是谁能够替他找到夜家隐媚,隐媚,想到这里,他朝赫连尔曼望了一眼,也许自己对他还有莫大的用处,不是吗?不过,这只能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传闻赫连尔曼之所以能轻松杀掉每一个目标,还在于他的情报关系网,至于他是怎么得来的情报,这倒是他不知,不过既然他要隐媚,那么他也有理由让他帮忙找一个人,这不过份,不是吗?如果找不到夜哥哥,我岂会给你隐媚。 从容不迫的挣扎着坐直了身躯,看着掌心的血一直未止,一滴一滴的滑落在地上,他皱了皱眉头,金蝉丝的锋利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今日伤到自己掌心才知道它到底有多锋利,一只手费不上力,尤其是左手有些笨拙的缠上手心,绕了好几个圈才勉强系上。 随着在深宫里呆的时日越长,连处理伤口的动作都迟钝了好,看来安逸果然不是好东西,尤其在杀人不眨眼的深宫。 赫连尔曼已经将两条鱼吃得干干净净,空气中似乎还泛着鱼的清香,这个时候,本来不饿的他突然觉得饿了,费力的撑起身子,他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 赫连尔曼眼底尽是诧异,不过也只一瞬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眼前这人并不完全无趣的,“怎么,你想去哪里?” 夜苍和白了他一眼,对他的反应置之不理,毕竟一个在轮椅上七年的人突然站了起来,这让人多少很是震惊,可是那人只是一瞬间的惊讶,随即又淡若如水,偏清的嗓音微微道:“我真怀疑你身上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苍和并未搭理他,自顾自的朝洞外走去,走到洞外,湿气似乎更重了,他瞧了瞧四周,四周皆静,大自然与夜色融为一体,仿佛一只巨大的兽随时蓄待发,将人吞没。 朝前面走了不多久,突然顿在了原地,唇角的笑意也加深了几分,看来这些人并不完全是废物不是吗,他还以为至少明天他们才能追上来,没想到,今晚就已经追上来了,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银面下闪着跃跃寒光,眉目却是不自觉的微蹙了几分,突然出声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呢?” 果然,下一瞬间,从林子掠出一群蒙面的青衣女子,手持长剑,个个森冷的看着他,夜苍和在心底微微一叹,麻烦又来了,就不知赫连尔曼他会不会出来。 “看来,麻烦又来了!”赫连尔曼懒洋洋的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嘴角微微含笑。夜苍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而后,赫连尔曼身子一跃,绯红色的长袍在青衣白刃之间辗转,犹如一只赤蝶在花间缠绕,只是他经过的地方青衣女子缓缓顷倒的模样,那翻飞的血浆像一阵腥红的血雨,既冷且幽,夜苍和唇角的笑意加深,看来这场局越来越有意思了呢,螳螂捕蝉这一出戏似乎更加精彩了,他原本以为那人会动手,一路追踪而来,却没有想到来的会是洛辰宫的人,洛唇宫,他心底默默念了这几个字,难道隐媚与洛辰宫有极大的关系? 不过片刻功夫,在场的十来个青衣女子已被赫连尔曼解决了大半,最后一个见大势已去,明晃晃的长剑直直朝夜苍和招呼而来,夜苍和渐渐敛了笑意,一双细长眸子里波光流转,下一瞬间,金蝉丝如利刃一般将女子皎好的容颜划成两半,如此豪无美感的死法。 一片空死的寂静中,赫连尔曼微微皱了皱眉头,率先打破沉寂:“看来此处,不易久留。” 夜苍和将手中的金蝉丝收好,才淡淡道:“真好奇你们宫主平素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赫连尔曼微微抬眼,奇道:“你知道这些杀手是谁派来的?”乎微那那。 夜苍和弹了弹指尖的灰尘,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若非他体力不支,岂会让这些人好过,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整个人如同暗夜里一只潜伏许久等待猎物上门的的豹子,身子往里缩了缩,这天气可真冷啊,还不带感叹完毕又懒懒应了一声:“除了那人,还会有谁?”语气中已然充满不屑:“这么多年还杀不了我,我都替他着急了。” 赫连尔曼转身将他抱了起来,笑道:“你倒是好大的口气!”那淡淡的口气似乎透着几分无奈,只是嘴角的笑意却更加深了几分。 他小心的抱着夜苍和避过地上气绝不久的尸体,清冷的眸无波无动,看来花未央是不打算让他回到蜀国了,不过他赫连尔曼想要做的事情,岂有做不到的道理,他不但要回蜀国,还要一路光明正大的回去,看着怀中的夜苍和,一个非常奇妙的想法在脑海中流蹿出来。 也许,不妨一试! 接下来,赫连尔曼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带夜苍和离开轩国呢,而耶律瑶歌的婚事又将生出什么样的变化,亲们,给点动力吧!求收藏,求包养,求留言,求求!!!!! ------------ 卷 三097、御花园里风波起(1) xxtxt(145230,255930); 正确完整章节请到-< 情 人 阁 >-qrge。com霞光明明,在碧瑶宫映出一片艳色。 蓝的天,白的云,清朗的风。 一壶清酒,两盏离忧,酒虽美,却易醉,人虽困,却难眠,修长的手指抚着白玉酒杯,尔后难得颓废的叹了一口气,三杯两盏,怎敌它晚来风疾?清酒薄露又怎可诉说相思无苦,自从尔曼走后,已经半月又三天了,垂头丧气的掰了掰认真且纠结的数了数,又再度叹了一口气,又再度喝了一口薄酒,又再度叹了一口气,抚额叹息了一般,人说相思苦,人说相思累,可不正是她眼下这个境界,不过…… 她叹了一叹,同赫连尔曼那桩事,耶律瑶歌伤得十分严重,在碧瑶宫里足足颓废了好几天才稍稍缓了过来,但终归是气抑于心,难以排泄,盼望着谁能帮助她解开,师父是不行的,他终日窝在药房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比大家闺秀还闺秀,父皇更是不行的。 因为父皇他老人家宫中的美人虽多,却从来都是他让美人儿落泪的,却从来不懂得如何安慰美人的,所以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件事情着实有点难力,这个结也着着不易解开。 然,在整个碧瑶宫齐心协力,众志一心犹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的悲情又催情的狂热劝解下,耶律瑶歌稍微有一些起角,带着苏月踟蹰地、沉闷的踏出了房门,想着到御花园折凉厅里晒晒太阳,喝喝茶,或者下下棋什么的,可不巧的是那一日天公不作美的很,老天爷就是变本加厉的跟她作对,可见缘份是真是天注定的,不然她怎么又好巧不巧的碰到了端木斐一行,又好巧不巧的加重了心中的抑郁,果真是老天爷都不开眼,不开眼到了极点。 远远瞧见端木斐一行几人在御花园里嬉闹,笑声犹如清风拂岸,花开花落,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光景,她有意避嫌,一来是她就对端木斐就没什么好感,更没有什么想法,二来倘若不是他好端端的冒出来,尔曼又怎么会说那些绝情的话,弃她而去。 是以她是没打算给他好脸色的。 那一天真是历历在目,犹如昨日重现,风高气爽,天朗气清,花香袭袭,美人相伴,不离左右,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耶律和玉一袭紫罗裙如漫天云烟,艳似蔷薇花的一张脸净是浓浓敌意,而耶律和雅虽是清清淡淡的表情,白衣白裙,难得的是清冷的眉眼微微凝了一层淡淡暖意,还有许久未见的耶律和善,她本来想绕道离去,眼尖的端木斐已飞快得朝她跑了过来,摇了摇的手中的折扇,笑得一脸灿烂唤住了她,“歌儿,歌儿!”下瑶道下。 说真的,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得知端木斐也是个大嗓门,耶律瑶歌愁眉苦脸,简直欲哭无泪,慢吞吞的转过了身子,迟疑问道:“静安王,是在唤我?” 端木斐亲切的跑上前,亲切的打了打扇子,亲切的点了点头,亲切的问切道:“歌儿,这几日怎么不见你出来?” 耶律瑶歌在心底苦笑不已,面上却装作出开心表情:“多谢静安王关心!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是以……在殿中休身养性。” 端木斐缓了一缓,震了一震,迟疑道:“你什么时候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一边四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一边拉着她走向人群,一边十分有礼有关切道:“身为本王的未来王妃,你身体有恙本王竟然不知道,真是罪该万死!还望未来王妃见谅!” 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面色微微一变,尤其耶律和玉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像猛然被风电击中,死死的盯着耶律瑶歌,那一双杏子般的大眼迸出怒火。 而耶律和雅虽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低下了头,真是让人不知好是如何感想,倒是一旁的耶律和善一脸喜色,震惊的看着两人。 耶律瑶歌哭笑不得,却维持一国公主应有礼仪,作出含蓄反应,她敢肯定,这人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在大厅广众之下让她身上贴上他端木斐的专属标签,故意让她二姐,她四姐心生误会,导致姐妹关系更加疏离,果真是居心叵测啊!缓了一缓,正色的开口道:“静安王想必弄错了,父王早已替我许了人家,是以我们蜀宫有其他公主,静安王不妨一看。” 从容从身边走了过去,又一眼瞧见凉厅里的石凳上用金纸裁的金燕子,精致好看,有手工编织的蚱猛,栩栩如生,看上去有几分新奇,她走过去站在石桌边沿细细的打量了好一会儿,水亮亮的大眼晴里闪过一丝雀跃,奇道:====完整章节请到0o小说www.13800100.com ------------ 卷 三098、御花园里风波起(2) 耶律瑶歌好不容易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好一阵,才迟疑的抬起眼望向她二姐,她二姐终年不化的冰山丽颜上神色无波,除了颜色白了些不作他想。 倒是她四姐耶律和玉,她一看心里抖了一抖,再颤了一颤,那白里透红的一张脸怒火滔滔,夭夭失色,杏子般的大眼瞪是圆幽幽的,那里面闪着幽幽的寒光似乎携了万千寒意,准确无误的折射到她身上,既寒且幽,仿佛一桶冷水哗啦啦的从头淋到脚。 这怨,似乎结得不是一般的深啊! 悠歌不怎。诚然,诚然,她貌似与这位四姐并不怎么亲近,并不怎么热切,并不怎么联系啊,怎么怎么这个时候搞得一副她干了什么天理不容,天道不公的愤怒表情,耶律瑶歌觉得自己的处境更艰难了,这要想找一个既不反驳端木斐的面子,又能顾及两国的情谊,又能让她与两位姐姐的关系拉得亲近些,确实挺不容易的,她思考了很久,真的很久,才沉声道:“这个金燕子,歌儿虽然喜欢,但是歌儿无功不受禄,岂能岂能夺人所好,我这几日身子不大好,不能作陪,是以一直劳烦两位姐姐作陪,所以,所以……”顿了顿,小心的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叙道:“所以这金燕子还是送给两位姐姐吧!” 端木斐微微一笑,动若倾城,那如玉的面容上现出不解神色,像是在看一出好戏,又像是心安理得欣赏她的漫天胡扯,半晌,点了点头,不动声色:“你继续说!” 啊?她瞪了眼睛,有些不解道:“说什么?” 端木斐瞧她一副傻乎乎的模样,不由笑开,笑中惊起落花飞叶,御花园里霞光明明,那如沐春风的翩翩公子像春风一样拂过心底,惊起满园花开,溅起明艳春光,那微微的桃花色,淡淡的白檀香,霎时乱了一园的心:“你这个模样,倒让我以为……” 耶律瑶歌忍不住被迷惑,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无论做什么样的表情都十分的合衬,又微微偏过头看其他几个人,纷纷现出一副受迷惑的表情,果然是祸害啊,顿时心生惊觉,下一瞬间脱口而出:“你以为什么?” 端木斐伸手拈住空中飘浮的一瓣桃花,似乎这蜀宫中的桃花也落尽了,那一瓣妖娆的桃花被他捏在手中,别样的合衬,这样的好看,他微微抬眼,好看的眸子透出微微笑意,如雾譪一般环绕:“我以为……你喜欢上我。” 耶律瑶歌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很想立即趴在地上装死,又很想鼓足勇气揍他一顿,可惜没有那么好的身手。 端木斐的声音慢悠悠的飘过来:“怎么?你喜欢我有那么难以置信吗?” 耶律瑶歌趴在地上继续装死。在心里不由感叹道,世人传闻文采动诸公,风雅情趣的端木斐的果然与现实有巨大的区别啊,空有一生须名,现实中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啊!真是他奶奶的世事难料的很啊! 耶律和雅好看的眉跳了一跳,平静的脸上现出一抹涟漪,清冷的丽颜难得现出了波动,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而耶律和玉那一双浓艳的脸上像是被沸水蒸过,红通通的像是煮熟的虾子,而眼眸里像是不能置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又像是不能接受,愤怒眼神点点带刀,她想,倘若不是耶律和雅扯着她的手,她肯定冲过去和耶律瑶歌大打出手了。 端木斐慢悠悠蹲下身子,从容的模样仍是风度翩翩,优雅万千,他将手递到她面前,脸上仍是从容的笑意:“怎么?你欢喜成这样?” 耶律瑶歌在心底苦笑,继续装死下去肯定不行,偷偷的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瞄那修长好看的人,看来上天还是很不公平的,把这男人生得如此好看,就连那一双手也好看到了极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趴在地上,干笑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又连连摆了摆手,从容的地上爬了起来,又从容的拍了拍身上的红裙子,眼见裙子的一角仿佛沾了一团泥滞,怎么也拍不掉,不由气馁:“静安王,你看这裙子……” 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这裙子脏了,她要回去换一换,不能作陪,要求立时闪人。 端木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尔后了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向一旁一直悄悄尾随身后的侍清吩咐道:“侍清,把本王的七彩霞衣送到七公主宫里去。” 侍清面色如常的应道,转身离去。 耶律和雅猛的抬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击中,清冷的丽眼死死的盯着端木斐的眼睛,仿佛要从那眼睛里看出一点异样,良久,终是垂下了头,她怎么忘记,他做的决定从来不容许任何人的忤逆,她怎么忘记了呢,可是又怎么可能,他怎么可以把七彩霞衣送给别人,那是应该属于她的呀!七彩霞衣的传说有很多说,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也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把它给耶律瑶歌啊! 还是他真的忘记了她的感受,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感受。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像是被惊动了,可下一瞬间里那清冷的眸子里已恢复如初,淡定的看不出一丝波动。 似乎,这真的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戏,戏中并没有她。 可那刚刚一闪即逝的伤痛还是说明她真的受伤了,只是并未真的表露出来,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任何情绪的波动呢,她早已失去了这种权力,不是吗? 而,耶律瑶歌简直快哭了,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你瞧自个儿今天干的啥事啊,简直是活生生的把自个儿往火坑里推啊,端木斐的七彩霞衣,艳绝天下,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端木斐未来的王妃的嫁衣,又怎么可以轻易的、随便的送给她啊,她瞪着他,眼睛里闪过不可置信,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才勉强发出声音,“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端木斐不置一词,好奇的看着她。 耶律瑶歌缓了缓神,一本正经,语重心常的开口道:“王爷,歌儿刚刚的意思是说我这裙子脏了,想回宫换一换,所以,所以……” 端木斐点了点头,认真开口:“不喜欢?”眉头挑了挑,作出认真思考的表情,下一瞬间又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侍清,把千羽衣送过来。” 耶律瑶歌身子摇摇晃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摔得眼冒金星,关于七彩霞衣的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她知悉的并不清楚,只知道那是一个梦幻美丽的传说,至于是真是假还有待考证。但倘若她真的收下了,这桩婚事真的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而这套千羽衣,她连想也不敢想,捂着脑袋微微呻吟了一声,恨不得立时一头撞地,她在心底哀鸣,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端木斐他真的误会了,他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误会她呢,真的太过份了,对,太过份了,她揉了揉鼻子,抬起头,想着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选个光彩的死法,于是撑着手从地上慢悠悠的爬起来,理直气壮的拒绝道:“静安王,歌儿并不需要静安王的赏赐,而七彩霞衣太过珍重,歌儿一介山野粗俗公主承受不起,所以还是请王爷收回,以免坏了王爷的名声。” 这一番话说下来,耶律瑶歌只觉得身上的里衣都汗透了,然,脊背却挺得直直的,面上作一派庄重冰冷的味道,就算是这样,那绝色容颜也美得出尘,日光打在她脸上,仿佛凝着一层薄薄的细碎金光,散着清清浅浅的光芒, 端木斐默默无言的瞧了她片刻,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头顶上的树叶:“名声?”声音微微拔高,但是却仍是平板:“名声算什么东西?”他摇了摇扇子,风雅万千,慢悠悠的踱到她面前,垂着眼看着她,眸光如水面的清莲,淡淡之音豪无情感:“本王喜欢的东西,从来没有不曾得到过。”uf3j。 耶律瑶歌节节后退,心里不由一颤,他虽然云淡风轻的说了这几句话,但是眼眸深处却是惑人心魄,如清水寒波,又如地狱寒潭,可是下一瞬间他又恢复淡然如初,平静无波的面容上是青山覆流水般的盈然,眸光淡然,太过魅惑,仿佛可以将人的灵魂全数吸去,就此沦落在这双无边无际的眸海之中,幽暗深邃的黑眸深处却显得狂野不拘,这样的他倒是想到那一晚,那一晚要桃林深处的碰触,心底惊了一惊,这人好危险! 端木斐步步紧逼,声音淡雅:“也包括你,耶律瑶歌!” 耶律瑶歌咬着唇,固执的瞪着他,恨不得一包毒药送上去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可惜她不能,小脸白得惊人,眸子里浮现一丝恼意,恨恨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端木斐慢条厮理的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接口道:“嫁给我!” ------------ 卷 三099、搬了一个石头砸了一个大坑(1) 如此,稍有起色的耶律瑶歌又一连颓了好几天。 现今想起来都让人着实不能费解,耶律瑶歌幽幽叹了一口气,其情可表深宫怨妇是也,一直性情淡漠,心思深沉的二姐都难得挑了挑眉,显出一副费解的表情,更何况脾气一向火爆,隐忍又莽撞的四姐耶律和玉,话说那一日端木斐一副云淡风轻不关事已的态度明确闪人之后,留下心思难测的几人,发火的不作第二人选,定是耶律和玉是也。 这丫头到底也是骄纵惯了,小性子使起来倒也了得,刻薄话说起来更是了得,骂起人更是脱口不出脏字,一个霹雳下来把耶律瑶歌骂得晕头转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不能言语。 耶律和雅倒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一向亲近的大哥耶律和善倒是在一旁干着急,还未说话便被耶律和玉威严带愤怒的眼神给逼了去,足足骂了一个时辰耶律和平才才稍稍解气,接连灌了好几杯水后,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才抬起头看向耶律瑶歌,也难得耶律瑶歌垂着头做出一副忏悔的模样,她意味深长道:“怎么?四姐的话可是记下了?” 耶律瑶歌在心底稍稍回忆了一番,直觉性的想要摇头,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天知道她说了那么多到底要记下的是哪一句,不过耶律瑶歌又在心底小小的总结了一番,料想她四姐吩咐的准是离端木斐远一些,准是端木斐招惹她的时候,她顶多有多远逃多远,这样他留在蜀国与众位公主培养感情的念想彻底落空,心里虽是这么打算着,面上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畏畏诺诺,活像一副不争气的模样:“四姐,歌儿记下了!” 耶律和玉瞧她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心重心常的舒了一口气,嘴角扯了一扯却又立马垂了下去,语调平板道:“那就好!”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扬长而去。 耶律和雅瞧着那一抹艳紫的身影离去,终于开口:“七妹莫见怪,四妹她就是这个性子。” 耶律瑶歌深明大义的点头,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倒像一只乍然盛开的琉璃花,有着冰冷的味道。 耶律瑶歌伸了伸懒腰,颇为无奈的吐了吐舌头,却电火石花之间突然想起,这儿可不是从小长到大的孤言山,而是四面通风透气的蜀宫,于是动作顿时停住,慢悠悠的转过身子,朝耶律和善干干笑了一声:“大哥,你怎么还没走?” 耶律和善生得温文儒雅,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自第一眼见到这个妹妹,倒与她甚是亲近,若有所思的年着她,半晌,极轻地笑了一声,道:“七妹,这是不欢迎我?” 耶律瑶歌苦笑不得,咳了一声:“岂敢,倒是大哥今日怎么如此清闲?” 他唇角隐隐有笑意,“你这个模样,倒是让我觉得你在赶我走?” 两人百无聊赖,自然一结伴而行,御花园里有绵绵不尽的柔风,吹皱一池春水,吹醒一塘莲香,耶律和善领着她穿过两片长廊,穿过大片大片的扶苏花木,边走边介绍,这些花木是从何处运来,拥有如何的奇香,又是在宫中如何的神秘,不让人任意亲近,说到最后意味深长的顿了一顿,飘渺无奈的缓了一缓,最后轻声道:“这里是父王为了一个女子建的宫殿,只可惜那女子红颜薄命,双十年华便已死去。” 耶律瑶歌表示不能理解。 空气中的扶苏花木香好闻得的紧,像一道帘子一般将人重重卷了起来。 耶律和善看着她,良久没有说话。最后拍了拍她的肩,不无遗憾的总结:“父王从来不让我们来这个地方,所以咱们还是快走吧!” 于是这件事算是意外,意外自然不会被人想起,直到很久之后发生那样的事情,耶律瑶歌才霍然明白来自心底的钝痛是怎么回事,不过当时一笑了之,并不知道以后。 两人逛了很久,也聊了很久,耶律和善口才不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耶律瑶歌也很开心,敞开心怀把自己心中的口楚一五一十的道了个干净,可惜耶律和善虽然是个不错的听众,却不是一个精僻的开导者,是以耶律瑶歌心情虽然大好的同时并没有把心中的抑郁解除,反倒是因为端木斐的话心中更是沉重。 诚然,耶律和善是一国的太子,也诚然,耶律和善对国事一知半解,简单分析了三国局势之后,又让耶律瑶歌的心思又加深了几重,三国之间,轩黎蜀三分天下,蜀黎联姻,一牵而动全天下,不论是哪两国结为亲家,必将让天下的局势有微妙的改变,所以黎国此举不外乎是为了牵制轩国,倘若蜀国不能找出合适的公主和亲,势必也影响国家的前途。 前途这个玩意儿一向悬乎,一向不信命理不会多想的耶律瑶歌也因此多想了几分。 第二日,本该十分生气愤怒的翩翩公子端木斐一改常态的热衷于来碧瑶宫看望耶律瑶歌,耶律瑶歌正对着那一袭七彩霞衣一边连连摇头一边哀声叹气又一边心生后悔,叹的是世界上怎么有如此可恨的人,故意扭解她的意思,这不,七彩霞衣霞光明明,如烟霞笼罩,如盛世飞舞的紫蝶缠绕,又如九千紫光的嫣然如画,传说这件衣裳是蜀国最为奢侈的衣裳,三十年仅得一件,是以稀有的东西尤其金贵,难得的东西更是金贵。 悔的是她怎么就好巧不巧的出现在御花园里呢,怎么就好巧不巧的撞见了端木斐呢,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对,故意的,义正严辞的在心底叹了一叹后,神情肃然的决定把这衣服给退了,对,退了! 善着好说。苏月在一旁连连感叹,一脸喜色的看着七彩霞衣,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家公主丰富多变的表情,一边感叹一边羡慕的说道:“公主,你看这件衣服多漂亮啊,要是穿到公主身上不知道多漂亮呢?”顿了顿,朝一边的素芊笑道:“是不是啊,素芊?” 素芊也笑得一脸灿烂,宝贝似的左瞅右瞧,才开口道:“是啊,是啊,太漂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衣服,要是我有一件该多好啊!” 苏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别作梦了,当今世上也只有公主一个人当得起这件衣服。” 素芊也一脸赞同的点头:“那可不……,咱们公主举世无双!” 耶律瑶歌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漂亮的眉挑了挑,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苏月,把这件衣服退了吧!” 苏月惊了一惊,讶了一讶,震惊道:“公……主,这衣服退了?” 耶律瑶歌云淡风轻点头。 苏月声音有些颤抖:“真退了?”一旁的素芊也一脸不可置信。 耶律瑶歌望了望窗外的飘渺的云,若有所思道:“不是我的,终归不会属于我。”uizf。 留下一头雾水的苏月、素芊两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家公主,阳光从巨大的窗户洒了进来,耶律瑶歌一身轻柔的榴仙裙看起来梦幻的不真实,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羽化了一般。 而耶律瑶歌清澄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时,瞧见正在发愣的两人,不由怒道:“还不退了!” 将将抬头,就瞧见端木斐手中拿着折扇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神情倒是轻松愉悦,显然是忘记了昨儿个的不快,温文儒雅的声音缓缓响起:“七公主,还满意这件衣裳吗?” 耶律瑶歌连连摇头,张了张嘴巴,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不满意?” 耶律瑶歌又瞧见端木斐身后现出一身明黄的耶律齐,耶律齐显然今儿个心情十分的大好,连眉眼都一改常态的微微上扬,看到耶律瑶歌的表情又惑了一惑,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端木斐。 耶律瑶歌又摇了摇头,干干笑道:“七彩霞衣很漂亮……,只是我……” 端木斐似笑非笑的接过话:“你很喜欢?” 耶律瑶歌顿住动作,稍稍点了点头,面上不知该做何表情,这人,明显是在曲解她的意思,可是她又不能当着父王的面驳了他的面子。 他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随即向耶律齐笑道:“皇上,本王说得没错吧,七公主对这件衣服还是挺满意的。”努了努嘴,笑纹加深:“就是小孩子脾气,面皮儿薄,经不得人说。” 耶律瑶歌做出茫然表情。 耶律齐笑得更开,一身明黄的衣衬托他威仪不凡的气质,身上与生俱来的龙者气势一览无遗,看了自家女儿半晌,饱满的五官透着清澈如水的澄静,重叠的美丽透着浓浓夏日的阳光,亭亭立在那儿,风雅得如同山涧中的一朵兰花,品行端庄,优雅成殇,这样的美丽,真的越来越像她了,心底突然有一种巨烈的疼痛,像是快要苏醒一般,末了,不无遗憾的点头赞许:“看来是女在不中留了!” 端木斐笑得风雅的如同书香公子,淡雅风情,言词小心谨慎:“那皇上,不如早日替我们两人赐婚吧。” ------------ 卷 三100、搬了一个石头砸了一个大坑(2) 耶律齐哈哈大笑,当下一个定板,这桩婚事就给算数了,当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亲自去金笔玉题圣旨了。 耶律瑶歌看着那明黄的一角闪出殿门之外,觉得这速度简直忒快了,简直堪比风速了。 不过说实话,端木斐所提的这桩事,耶律瑶歌还真没想到。 当下一个傻眼,迟疑不定的看着端木斐,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一改素日风度翩翩的模样,难得的是冲他抛了一个大大的媚眼,耶律瑶歌觉得心中气血一个翻腾,颤着纤纤素手指着他:“你,你……这个人真的是……” 他笑得欲加从容,云淡风轻:“我怎么……” 耶律瑶歌咬着唇,皱着眉,小声的嘟囔道:“静安王你何必强人所难。” 他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红衣红裙的少女脸上出现偏执执拗的表情,似乎像一个小孩子闹别扭一样,可就算是这样,也依然是惊心动魄的美丽,他曾说过,大婚对象,倘若是她,他一定不会介意,就算是强人所难,只要能得到她,又能如何呢? 眼微的那一抹及淡的笑意,淡如烟岚,半晌,终于褪却,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气定神闲道:“除了这个,我没有别的爱好了。” 耶律瑶歌这下不管是僵笑还是干笑,一样都做不出来,哭笑不得道:“静安王你真是……”变态啊最后两个字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端木斐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眼见那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一点一点变得苍白,想着这姑娘真的藏不住心事啊,正如冰墨所说,她并不是最合适和亲的公主,二公主耶律和雅心细如尘,虽然人冰冷了些,但是在蜀宫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什么差池,身后站着姜贵妃,姜家现如今势力不容小觑,而四公主耶律瑶和玉一直有皇后撑腰,皇后能稳坐中宫之位,其身后的家族力量占有非常重要的力量,她们二人对他来说无异锦上添花,反观,耶律瑶歌除却帝王宠爱,她一无所有,可是第一眼看到她,就那样喜欢上了她,喜欢又有什么道理可言呢,他想了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怎么?” 耶律瑶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端木斐看着她怔忡的神情,她这个模样倒也有几分端庄有派头,没什么情绪的眼里难得露出点儿极淡的笑意,又漫不经心地问她:“说来,你刚刚想说什么?” 其实,她方才并不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太过熟悉,让她电火石花想起那一夜两人在拂华殿的模样,让她有些发愣,等反应过来,话题已被他带到老远了,她听清楚那个问题,说的是刚刚想说什么,她想说的是天下的姑娘看见七彩霞衣都会喜欢,毕竟那样梦幻的一件衣裳,那样好看的一件衣裳,可是喜欢并不代表她一定要嫁给他。 有时候,爱情并不是物质上的事情。 诚然她与尔曼,一个身份尊贵无比,一个身份贱若尘泥,一个君,一个臣,可倘若有爱,那么,便没有什么不可以,尔曼常说,一个君,一个臣,又怎么能在一起,可在她眼中,她至爱的人,什么狗屁身份,什么地位郡位,统统都是浮云。 可是端木斐,他不一样,他是她想拒绝但无法拒绝的人,两国的联姻,岂有说退就退的原理,她爱了那个人,爱了整整七年,爱了一个岁月,爱了一个青葱,可是他不爱她,他拒绝了她,就那样拒绝了她,没有任何理由。 良久,她轻声道:“倘若今日歌儿喜欢静安王,断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明白两国之间结为秦晋,并非是歌儿一个人能妄自更改,但静安王也请相信,爱情从来不是勉强的事情,倘若你真心爱一个人,请用心爱,用力爱,若是不爱,请松手,请放开。” 许多年后,端木斐一直没能忘记耶律瑶歌这一番话,其实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记着它们有什么意义,可是多年后那一瞬间的疼痛却让他蓦然清醒起来,她说这话的含义,只是他从来没有做到。这个女孩子,总是让他觉得亲近,故尔喜欢上她,至于理由,他倒没有,说一见钟情倒有的牵强,可是怎么就那样喜欢上了她呢? 这一日的一桩事,很快传遍了整个蜀宫上下,并且有多种版本,将端木斐与耶律瑶歌之间的关系传得沸沸扬扬,一说七公主早就喜欢上了静安王,只是碍于面子,碍于身份,碍于她那个贴身侍卫不敢表白,一说静安王早已与耶律瑶歌情同意合,身心相许,御花园赏花作对,耶律瑶歌碰巧路过,一不小心把裙子弄脏了,端木斐借故把七彩霞衣赠予了她,将两人相交的事情大白于天下。耶律齐一向评价耶律瑶歌是个心性单纯,不知世事的小丫头片子,谁曾想心思深沉,不动声色将位列三国之首的翩翩佳公子收纳囊中。 耶律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云云。 耶律和善听闻此事,拎了一壶酒施施然跑去碧瑶宫找耶律瑶歌下棋喝酒,席间与她求证,道:“碧瑶宫那一桩事,说你早已与静安王早已身心相许,我是不信的。”指间一枚白子落下,想了想,照着自家妹子单纯的心性,打死他也是不信的,又道:“不过,倘若,你真的是喜欢赫连尔曼,改日我同父王说一说。” 耶律瑶歌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答非所问道:“怎么?连你也相信他们?” 耶律和善:“啊?你的意思是?” 耶律瑶歌从容落下一枚黑子,堵住白子的一个活眼:“她们倒是会说。” 耶律和善愣了半天,回过神来,啪的一声放下酒杯,颇为惊讶:“你果真和静安王早已熟知?”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果真已是静安王的人,想了想了,觉得这话委实太重,而缓了一缓。 耶律瑶歌从容点了点棋盘:“你确定是来找我下棋喝酒的?” 耶律和善打了个哈哈:“哥哥我这也是关心你。” 耶律瑶歌看了他一眼,看着远处的青山,神色难辨。 是夜,醉意朦胧,耶律瑶歌早早歇下了,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一处凉厅,凉厅里四周皆垂了帷幔挡风,厅子里有一个石桌,一壶清酒,两个青瓷酒杯,凉厅四周是一片千日葵,千日葵在月光里开出由紫渐白的光,像是形成了一副天然的烟障,好看中带了点迷离,睡梦中带了些清香。 耶律瑶歌睡眼惺松,不知身在何处,迷迷糊糊的往前走。 然后,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歌儿……,歌儿……” 婉转愁畅,伴随着袅袅娜娜,从未听过的调子,像一首静止的时空中的间符,她心下奇怪,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我是娘亲啊……”女子声音淡不可闻,像是油墨在空中泼开的诗意一笔。 白雾茫茫的大雾冉冉升起,模糊的光晕在雾色里若隐若现,半晌,雾气渐渐浓却起来将水阁也掩埋在浓雾里,凉厅的尽头青石路上现出一个红衣红裙的女子,长发未絻,赤着足,脚下是晃眼的银铃,她行走之中,带动银铃的轻响,叮当,叮当,像屋檐下挂起的风铃。 真是既好听又妖娆,耶律瑶歌凝望着她,痴痴应道:“娘亲……”声音迟疑的有些茫然。 “是啊,我是娘亲,歌儿,娘亲很想你了……”女子的声音轻柔的仿佛被掐住嗓子,可是,无论如何,她的脸始终陷在茫茫的大雾中,看不清,也看不明。 耶律瑶歌愣了半天,莫名其妙:“你才不是娘亲,娘亲她已经死了。” 说完,使劲的往外跑去,可是浓浓大雾,她看不清方向,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娘亲,娘亲,嘴里小声的念叨着,她的娘亲,早就在七年前死去,怎么会在这里? “你骗人,你才不是我的娘亲,我的娘亲她已经不在了!”她冲她大声嚷嚷。uizf。 女子也着急了起来,晃眼的银铃响彻夜色里,“歌儿,歌儿,我真的是娘亲啊!” “不,你不是……”眼底似乎有湿意弥漫,雾气缭绕,她的娘亲,娘亲,你在哪里,歌儿真的好想好想你啊!自噩梦中惊醒,一身里衣尽湿,十分的冷冽,夏风微凉,她看了看天边的夜色,夜色渐沉,黑的像一张网将室内淹盖,随手披了一件衣服朝外边走了出去。 关于,这桩婚事,说真的,她并不敢想太多,父王下了圣旨,两国交了玉碟,便是无可更改的事情,这桩婚事就如拍在案板上的钉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这可是搬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砸了一个巨大的坑,而自己又好巧不巧的掉入了这深坑,万劫不复。 月下光影稀影,像三笔两笔勾勒出的画影,耶律瑶歌看着月亮,想着这月亮真的是又大又白,赫连尔曼,他是否与自己在看同样一个月亮呢? 安子端大。这样想着,欲加没有睡意,就着后院的竹藤上坐了一宿。 ------------ 卷 三101、借刀杀人(1) 黎蜀即将联姻,普天即将同庆。毕竟三国鼎立的局面很快将人转变,倘若黎蜀联姻成功,首当其冲的便是联合一起对付轩国,毕竟轩国独大多年一直让人很不服气,是以借着这个时机,届时必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真是让人很是愁畅,王子公主大抵逃不了这种命运,耶律瑶歌她终究也只是政治上的附属品罢了。 这是谁也无法避免的事实。 很多年后,耶律瑶歌一直在想,倘若她当初没有回宫,倘若父王没有把她许给端木斐,是不是结局就会改变,可是,她并不知道命运的残忍,当命运的洪荒将时光掩没后,又有谁记得当实的许诺,又有谁记得年幼时真心爱过的人? 不开心也好,开心也罢,整个蜀王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热闹非凡的日子势必要有热闹非凡的事情发生,想到此处,耶律瑶歌真恨不得拿一块豆腐撞死。 阳光灼灼,夏风淡淡,已是五月天,白日的天气已经炎热起来。碧瑶宫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宫人们也自知自家公主对这一桩亲事很不是热衷,是以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得不敢热衷,毕竟主子的心情代表着奴婢们的使命。 这不,日上三竿,耶律瑶歌还在睡着,耶律和玉已经风风火火、横冲直撞的闯进了碧瑶宫,苏月等人想去拦时,那个紫衣姑娘已经闪进内殿了,瞧见床榻上的耶律瑶歌,揉了揉鼻子,不无愤怒的表示道:“耶律瑶歌,你这个骗子!我讨厌你!” 耶律瑶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底浮出一抹苍凉的笑意,“讨厌我,也好。”望着帐项的白莲花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苏月踌躇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耶律瑶歌摆了摆手,她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珠帘脆响,像是一串琴符曼妙的褪却,室内又恢复死寂,懒懒的风拂过窗棂,蔓过纱曼,吹进室内,给室内带来一丝凉意,耶律瑶歌神色淡淡的不知在看些什么。 耶律和玉一步一步走上前,长及拖地的裙摆在地毯上仿佛是铺写的诗意一笔,淡淡的柔光打在她身上,她美的恍若天上下凡的仙子,如墨的眉蜿转至鬓角,漆黑的眼带着星星点点的光,秀致的鼻子犹如小巧玲珑的玉石,粉嫩的唇宛如新生婴儿般的柔美,她死死盯着耶律瑶歌,一字一顿的质问道:“耶律瑶歌,为什么你要回来?你不知道,你没有回来的时候,父王最疼爱我,可是你回来了,父王没有去看过我一次,就连母后也对我不冷不热,认为我丢了她的颜面,我苦口婆心的求她让她替我去求父王把我指给静安王,可是她打我。”像是回忆起那痛苦的场面,她微微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暗影,良久,终于睁开眼睛,极慢地扫了她一眼,又自顾自的叙道:“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有多幸福,可是你一回来,这些幸福就变成了一种嘲讽,耶律瑶歌,为什么你要回来!” 耶律瑶歌懒懒的看着帐顶的白莲花,孤傲高洁,一尘不染,她淡淡道:“倘若我有选择,你以为我愿意回到这里?”也许是因为刚起来,神色有一抹淡淡的慵懒。 耶律和玉看着她,黑色的眸子幽幽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模样很让人讨厌?” 她望了她一眼,声音略微抬高:“哦?” 耶瑶和玉冷冷一笑,冷冷地:“又装糊涂,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装糊涂,和他结亲明明很喜欢,还要说不喜欢,你这样的人,虚伪至极。” 耶律瑶歌淡淡一笑:“倘若四姐没什么事,还是请回吧!” 摆明了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奈何耶律和玉也一向心高气傲惯了,受不了她如此冷淡的表情,试想,一大早怒气冲冲的来找对手算帐,却没有想到对手不冷不热,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耶律和玉怎么受得了,因此,那张艳似蔷薇的脸蛋上浮出一层深深的恼意,颇好看。 耶律和玉猛的凑近她身前,面前这个人,和她生得十分相似,在众多姐妹中也唯有她们二人相似了些,是以耶律和玉大多数时候弄不清楚自己是真心讨厌这个妹妹,还是假意讨厌她,只知道每一次她能轻而易举的夺走她喜欢的东西,夺走父王的宠爱,这些,她已经不跟她计较了,可是为什么她还要夺去端木斐,毁了耶律瑶歌,你便能得到你要的幸福,耳边似乎又响起那清冷的声音,带着琉璃般的疏离。 “我真不明白,你这张脸究竟美在哪里,为什么他会喜欢你?”耶律和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脸,有些嫌弃的说道。 耶律瑶歌看了她一眼,依旧声音平板:“世人看重的无非是一个皮囊而已。” 头痛似乎欲裂,那道清冷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说出这个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却不断绝,大约是真的受诱惑了,杀了她,杀了她…… 原本怒色冲冲的耶律和玉突然欺身上前,眼中现出一派迷茫,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衣襟,耶律瑶歌没有防备,其实并没有想过防备,任由她抓住衣服,耶律和玉纤细的手指犹如一道猫爪一样钳固住她细长的脖子,脸上现出狞狰的表情,双眸异样的腥红,仿佛一点一点用力,她就会在她手上一点一滴的死去。ujkg。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脑海里那道声音像催命似的音符一字一顿敲击她的心门,心底的恨意欲加张狂,像是一道闪电将自己劈开,涂得腥红的指甲犹如血一般将死死扣住,指甲收紧,再收紧,直直陷入肉中,耶律瑶歌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因为窒息太久而现出一点点酱紫色,可就算是这样子,也没有开口求饶。她低低喃喃,像无意识的重复道:“杀了她,杀了她。” 耶律瑶歌半睁着眼眸,意识似乎有点涣散,迷茫的大眼里现出那个紫衣紫裙的少女,宛如一朵紫色的风铃花盛开在天地之间,可是又觉得仿佛看着耶律和玉像是在看像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那个模样像是认识她,又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只有无休无止的杀意,和冷意。 不知道为什么,耶律瑶歌想她这个模样,大抵是神智不清了,仿佛神智受人控制了一般,心底一沉,耶律和玉如此反应,大多半是中了幻境。 幻境,脑海里突然闪现这两个字,一瞬间清醒过来,传闻中早已靥灭在时光中的秘术,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懂得使用,耶律瑶歌只觉得脖子痛得厉害,伸出手想要阻止她,可已然来不及,只能断断续续的开口:“四……姐,” 耶律和玉并没有松开她,反倒是越来越用力,最后耶律瑶歌觉得肺部仿佛被压碎了,想到那种窒息的感觉,耶律瑶歌越来越恍惚,若然就这样死的不明不白,她定然不会甘心,她还没有见到尔曼,尔曼他还没有回来,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她怎么可以去死呢。 不可以,她不能死,至少她现在不能死,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推开耶律和玉,可是耶律和玉早已神智不清,只是凭直觉的掐住她的脖子。 耶律瑶歌有些绝望,照这个情形下去她体内血姬还未发作她便早已死去,可是,她不能死,想要见尔曼的力量大过一切,她猛的起身一把推开钳制住自己的耶律和玉,耶律和玉一时没有防备,踉跄了一步,朝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般个那过。 瞧见耶律瑶歌时,漆黑眼眸依是黑幽的不见底,却茫然的没有焦距。岑冷的薄唇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在看宠物一般的看向自己。 白皙的脖子上现出殷红的五个指印,极疼极疼,肺部在得到新鲜空气才慢慢舒缓过来,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看着耶律和玉,脸上不知何时被耶律和玉的指甲不知何时刮了一条印子,留出汩汩的血,像一道细小的血线蔓延,她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气息,喉咙痛得像是被扯裂了一般,良久,才能发出声音:“四……姐,你……你到底是怎么了?” 耶律和玉怔怔的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无意识的喃喃道:“杀了她!” 脑袋仿佛更痛了,仿佛有千万个小人在里面踩压,好痛,清冷的女声越唤越快,杀了她,杀了你眼前的女子,你就一定会幸福的。 杀了她!!!!! 这一声恍若一道惊雷一般砸落人的心底,耶律瑶歌趁她不备一把抓过她的脉搏,修长白皙的手指淡然如玉,闪电般探在她的脉搏处,又仔细的检查了她的眼睛,良久,眼睛微微眯了一眯,心底闪过一丝震惊,可是又不敢确定,毕竟这个事情她并没有亲身经历过,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四姐,你刚刚可是碰到了谁?” ------------ 卷 三102、借刀杀人(2) 耶律和玉茫然的摇了摇头,像是陷入了回忆,脸上现出不解的表情,作出一副仿若真的在认真思考的模样,“碰到了……”一个一个掰着手指头算的热闹:“碰到了母后,小青,二姐,父王,嗯,对了还有静安王。”欣喜的表情闪过一丝雀跃,可是下一瞬间又苦恼的皱了皱眉,不无遗憾的总结道:“可是,他要迎娶王妃了。” 一张小脸快皱成了苦瓜,半晌,像是想起了什么,纤纤素手指向她:“他要娶你,对不对?” 耶律瑶歌心下一紧,连连摆手否认:“没,他怎么可能娶我呢,他又不喜欢我。” 耶律和玉认真的看着她,揉了揉额角,又恍然大悟似的松了一口气。 耶律瑶歌也松了一口气,一边揉了揉脖子,疼痛未消,不消看也知道青紫一片,而耶律和玉的情况,并不是让人那么放心啊,所以为避免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悄悄的四下张望了好一会儿,准备随时逃离,毕竟现下的耶律和玉根本听不进半句话,所以她必须逃。好个她己。 耶律和玉死死的盯着她,下一瞬间瞧见耶律瑶歌脸上的血迹,却又突然抓起狂来,伸出手来又要去抓她,“我要杀了你……” 耶律瑶歌从床榻上跳了下来,将将擦过她的身子,一时情急倒忘记自己原本是会武功,看来人的本能有时候也不能尽信,顾不得穿鞋子,一边朝外急掠在而去一边朝殿外大声唤道:“苏月,你一个人进来一下!”嗓子一阵一阵撕裂似的疼,耶律瑶歌咽了咽口气,可是干涩的喉咙却没有办法止住那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痛意。 心里一边想着一边往前掠去,耶律和玉步伐涣散的朝她冲过去,跌跌撞撞,耶律瑶歌看着她横冲直撞的表情,关于刚刚探了一下她四姐的脉搏所查,她并不能确定和玉是不是中了传说的幻境,可这种事情并不能让那么多人知悉,有关公主的清誉,是以她只唤了苏月一人,苏月很快闪身而进,瞧见耶律瑶歌脸上的血痕时惊了一惊,讶然道:“公主,你的脸?” 耶律瑶歌一边还在着急一边急切开口道:“快,快,抱住四姐……” 苏月瞧了大殿的情形,骇了一大跳,电火石间迅速反应过来,直直冲向了发狂的耶律和玉,饶是苏月曾做过粗活,抱住耶律和玉的同时也被狠狠摔了一脚,嗯嗯呀呀疼了一阵后又随即爬起来去捉耶律和玉,大抵是耶律和玉跑累了,身下的裙摆七尺及地,被狠狠的绊了一下,直直摔倒在地,苏月一惊,纵然是狂性大发的公主也是一个公主,金贵着呢,所以来不及多想便连忙去接,可是除了当做肉垫根本不作他想,所以也活生生摔成了肉垫。 皱着眉呻吟了一声,惊觉耶律和玉又要爬起来,又迅速的将耶律和玉钳固在怀里。 耶律和玉嘴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道:“我要杀了你,耶律瑶歌……”ul5s。 正在连连叹息的苏月蓦地一惊,不可自信的看着一向脾气火爆但并不骄纵的耶律和玉,很难想象如此血腥的话是出自她开口:“公主,四公主她这是怎么了?” 耶律瑶歌正在东西的手顿了顿,半晌,答道:“不该问的别问那么多。” 苏月瘪瘪嘴,只是将怀中的公主再度抱紧了一紧。 耶律瑶歌这样作答其实并不想连累苏月,这一连串的事情巧合的发生让她不能不想太多,不能不顾忌到苏月,摇了摇头,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解药,幻境最擅于控人心神,倘若能让四姐清醒,那离恢复也相差不远了,皱了皱眉头,也幸好自己平素用的药箱隔得并不远,三下并作两下将柜子打开,现出一个红木的箱子,小心谨慎的看了两人一眼,动作娴熟的打开,在里面七七八八翻了好一会儿,拿出几个大小不等的各色瓷瓶,七星海棠,冠堂语,千世柔,百花凝露丸,冷香丸…… 她思付了好一会儿,四姐中了幻境,虽然不敢十分肯定,但是却也有七八层的把握,百花凝露丸能解百毒,最重要的是能让人神智清醒,也许不妨一试,于是乎,她拿出瓷瓶小心翼翼的凑到耶律和玉面前,耶律和玉漆黑的大眼仍是执拗的瞪着她,像是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怨,耶律瑶歌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用手捏住她的下巴,替她喂了两颗药,又灌了一大杯水才稍稍将她放下,双掌一翻,现出一根根细细银针。 银针冰寒,在室内泛着森冷的寒光,唯今之计只能先封住四姐的睡穴,待她清醒后便可恢复,一手扣住她的脑门,另一手快如闪电的下针。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倒是快如闪电,可见实操经验着实非常的丰富。 苏月傻了眼,不可置信道:“原来,原来公主是懂医术的啊!” 耶律瑶歌默默无闻的看了她一眼,看来,自己也确实是没有出过师,搞得大家普通以为神医的徒弟竟然是个窝囊废,真是让人扼惋啊! 苏月干干笑道:“奴婢失言了!” 耶律瑶歌顿了顿,瞧着陷入昏睡的耶律和玉,想着如果冒然把她留在碧瑶宫也不好,不如早早将她送回宫,可是她体内的幻境,这个事情还是要好生问问一下师父,兴许他老人家知悉什么线索,这样想着,便抬了头,拿定了主意。 而这时,窗外一道白影拂过,意味深长的眸底浮出一抹冷淡的笑意,身轻如燕的跃入殿内,操起地上的一个瓷瓶闪电般的掠了出去,如此快的速度当真让人惊叹。 耶律瑶歌又让苏月倒了一杯水,耶律和玉喝完了才沉沉睡去。 “苏月,派人送四公主回宫,记住,这一路上切莫惊动旁人。”耶律瑶歌凝眉淡淡吩咐道,脸上那道血印子被风干了,仍留一点淡淡的痛意。 “是,奴婢遵命!”瞧见一眼正欲睡去的耶律和玉,苏月淡淡应道,又小声的提醒了一句:“公主,您的脸还是找点药用一下吧!上次,神医给的那个紫玉琼露丸挺管用的。” 耶律瑶歌抬起头不动声色看她一眼,要知道紫玉琼露丸师父一向宝贝的紧,连她要的时候都小气的紧,什么时候给这丫头了,她倒是不清楚,嘴角抿出一个云淡风清的笑意,从容地叹了一口气,语速淡定:“快点去吧!切莫一定要小心!” 苏月没口气的看了她一眼:“知道了,公主,倒是你要注意好自己!”低头瞧见陷入昏睡的四公主,对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 她微微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将散落一地的药瓶一个一个收进药箱,止不住的疑惑在心底像水里的波纹一点蔓延开来。 苏月走后,才惊觉脸上不是一般的痛,揽镜自照,果然,细腻如瓷的面容上现出一道腥红狞狰的血印子,看上去倒有几分憷人,她嘴角微微扯开一抹笑意,随便擦了一点药膏,一边思考着刚刚的事情一边想着这几日恐怕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真不明白,为什么自从回宫后这日子总没个太平,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呢? 而且,四姐体内的幻境是谁下的呢? 幻境是一种幻术,师父说过,这种幻术这等秘术对施术者消耗非常大,但一旦成功,便能控制主宰他人的行为乃至神思,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不过这等幻术一般用一次对施咒者也伤害极大,所以甚少有人用之,但是今天是哪个傻瓜干出这种缺德事呢?在脑海里简单过滤了一遍,师父也曾说过,三国早已多年没有人使用这种秘术了,如今却突然冠冕堂皇的出现,着实让人费解,不过,兴许是自己看错了? 借刀杀人?还是一种有意的试探? 耶律瑶歌又联想到自己体内的血姬之毒,师父隐而不说,父王秘而不发,就连尔曼也不远千里前去轩国求取解药,她自幼熟读医书,所以对这味毒药也早有了解,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中了此毒,血姬,一种控制人心神的毒,中毒之人会完全变成下毒之人傀儡,听命于对方,不过让她想不通的是对方为什么要选择这味药?自己身上实在可取的一点便是救人,再不然,她漫不经心的想,难不成是对方看中了她空有一身好琴艺,好歌喉无处施展,所以便用这等卑鄙之法强行她为对方日日弹琴,作个傀儡歌姬。 忍不住扑哧一笑,被自己的异想天开逗乐了,可是下一瞬间那浅浅的笑意已烟消云散,脸上现出与她年龄不符的沉着,初初记得她尚未归宫时,便有人想置她于死地。 归宫后却又三番四次陷害于她,她一向生活平淡,除了荣宠多了些,但是也不至于为这想要她的小命吧!可是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原因,叹了一口气,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捧着杯子坐在榻沿默默出神,领悟人生。 大家有没有发现咱们尔曼最近很少露面了,想不想他,很快,很快就会了出现了。 ------------ 卷 三103、对茶当歌(1) 常言道,惹起咱还躲不起是耶律瑶歌一直以来的至理名言,从前她一直在孤言山没有机会实践,但有一则她倒是实践得非常清楚,初学琴时,她并不是那么热衷,其一是她和尔曼时常处在一起,尔曼却有一手不错的好琴艺,她年幼天真觉得两人之间有一个精通便算了,于是挖空心思的把时间浪费在摆弄药材上,是以师父教她学琴时她便实施落跑计划,十有九次她落跑得非常成功,于是瑶歌也便觉得自己确实是个人才。 后来,年岁渐长,茅塞顿开,经过师父苦口婆心的劝说她依然不为所动,认定了琴是她此生沾不得的一件乐器,师父他老人家却是个妙人,一下子正中红心,摸着她的脑袋慈譪的说道:“歌儿,你知道师兄最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吗?” 耶律瑶歌摇头不解,兴致勃勃地凑上去:“师父,您说……”umbi。 师父从容的摸了摸鼻子,干干笑道:“其实啊,”又瞧了瞧四周,意味深长的开口道:“我刚刚听尔曼说,他好象喜欢抚琴的姑娘,文文静静的,”脸色渐渐现出一抹深思,末了,终于恍然大悟似的总结:“这样的姑娘,也配得上她,歌儿,你说是与不是?” 耶律瑶歌心中一咯噔,皮笑肉不笑道:“师父,这,这,这是真的?” 师父却突然住口,脸上腾地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天际突然电闪雷鸣,,师父大大的叹了一口气,一边念叨一边朝外急急走去:“这什么时候下雨了,师父的茶还未采呢?话说那个尔曼怎么这个时候还在练琴呢,”语气中不无遗憾,愁畅,忧心。 耶律瑶歌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于是自那以后耶律瑶歌很是认真,很是努力,很是用功,很是勤奋的努力学琴,于是琴艺自然也练就了比庐火更加纯青,直到后来,后来有一天,耶律瑶歌才发现自己无论把琴艺练就了多么高超,多么妙绝,多么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尔曼他也没有喜欢上自个,这也就此想通了这、这不过是当年师父他老人家使得一个计策。 提起这个计策,耶律瑶歌觉得有些忧伤且受伤,要说赫连尔曼是个石头也给她捂热了,没想到这恋情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而且不是一般的热。以至于她本就忧愤的心欲加忧愤,听说耶律和玉刚回宫就醒了,活泼的堪比猴子,让她一喜,没出什么事甚好。又听说端木斐最近这几日对她甚是亲近,让她一忧,这愁人的孩子啊!怎么就不跳黄河心不死呢。 一旁服侍的忠心耿耿的婢女素芊瞧着沉思着的耶律瑶歌,亦有一喜并一忧,喜的是,近日公主与静安王走得甚是亲近,那静安王一来生得貌美如花,葱段似的水灵,嫩得像掐出水来,闲时常到碧瑶宫里陪一陪公主,公主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忧的是,昨儿个四公主来找公主的麻烦,莫非四公主也喜欢上了未来的准附马爷?那么,这可如何是好? 主仆二人各自纠结,却听得外头一声传报,说静安王他人已到了前殿。 耶律瑶歌心中叹一声这劳什子阴魂不散的端木斐,瞧了一眼渐沉的天色脸上却一派担忧关怀状一派亲切慰问状:“怎么,有没有派人去四姐宫中,”顿了顿,踌躇状:“算了,还是我自己看一看下,算是关心。”又缓了缓,从床头跳下来,边走边道:“记着,别跟那个端木斐说啊,就说我不在,今天一直没在宫中。” 素芊有些惊讶道:“公主殿下不是盼望见静安王吗?” 耶律瑶歌心里一咯噔,约莫着这丫头把自个儿前几日思念赫连尔曼的心思当作是对端木斐情投意合了,想要稍作解释一番又听脚步声渐渐逼近,已然没有时间细细说明,三下并作两下往窗口跑去。 素芊却突然住口,大抵是悟了的神色,脸上腾地飞起一抹红霞,一张俏脸当即白里透红带着微醺,半晌,满面羞涩道:“难道,难道公主是想给静安王一个惊喜吗?” 正在爬窗子的耶律瑶歌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将将走进来的端木斐瞧着地上摔得横七竖八的耶律瑶歌,讶了一讶,笑了一笑,摇着扇子闷笑了半天,才稍稍回复原本的云淡风轻,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亲切道:“怎么?听见我来了,你欢喜成这样?” 听着他凉悠悠的声音,耶律瑶歌真想撞墙,她欢喜他奶奶个头,没瞧见她这是摔倒了没,真不知他眼睛抽风了还是中署了,想着中署,才惊觉躺在这凉嗖嗖的地面上,除了方才摔得疼了些,至少感觉不错,挺舒服,挺避署。 一旁的素芊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公主,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神,迟疑道:“公主,公主,您怎么欢喜的摔倒了?”一路小跑过去,小声谨慎道:“公主,您可摔疼了?” 耶律瑶歌很想趴在地上装死,恶狠狠的瞪了素芊一眼,这小丫头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呢,真是一点都不贴心啊,她头冒冷汗,或者此时自己也装个晕,还可以明正言顺避开了端木斐,这不失一个好办法,于是慢悠悠的再度想晕过去。 端木斐很不识时务的凑过来,修长的手盈盈一伸,递到了正在努力装晕的耶律瑶歌面前,真诚道:“女孩子家体质凉,别老趴在地上落下了病根。” 素芊也肃然点头,对端木斐的崇拜又飙升了好几层,话说自家公主挑夫婿的眼光忒好,忒贴心,忒有眼光,真是不失为一桩好姻缘!于是点头如捣蒜,正色道:“王爷说得没错,公主这地上挺凉了,你别一时贪凉落下了病根就不好了。” 又霎有其事的念叨道:“万一以后成婚了以后可不好。”于人瑶又。 端木斐由衷地点头,当下表示以后一定让冰墨对这小宫娥多加担待,简直贴心到极点了,一手握着扇子一边闷笑道:“你叫素芊?” 素芊神色沉重点头,心中有些怯喜。 端木斐缓了一缓:“素芊都这样说了,咱还是从地上起来吧!” 耶律瑶歌有些无语,这胳膊往外拐的速度简直比也忒快了吧!险险避过那只伸来的手,在夕阳下闪着盈然的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世家公子,又忐忑不安的从地上将将爬了起来,最近她真是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到翻个窗子都能摔下来,看来这皇宫真他奶奶的不是人呆的地方,又转念一想,就算不是人呆的地方她此生以后也会势必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笼里,从前那些与尔曼一起行走江湖,救济天下的想法全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这样想着,闭月羞花的一张脸闪过略略的不快,又想着有客来访,自然要好生招待,“素芊,你去准备茶具吧!” 端木斐笑着摇了摇扇子,心知她心中的别扭却闭而水言。 耶律瑶歌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实际上并没有沾灰,整个室内一片亮堂明亮,是她们每天早擦,晚擦的劳动成果,兴许这次可以试着和端木斐小小的商讨一下,转念一想,心中当下有了思量,端木斐生得俊雅风流,没有风流过她是不信的。 两人出了宫殿,在一棵还在风中招摇的桃花树下坐下,这许是宫中最后的一棵桃花了,因种的比其他桃树晚了些,所以花期也为较晚,这个时候花开正艳,三三两两的桃瓣飘落在地上,一蔓妙的霞光中,一红一白,乱了人眼,而那袭欣长的白影踩着桃花,宛然自若,风流天成,恰似邻家一青葱少年郎。 两人坐定,漫天芳菲在他身后缓缓落下,归于寂静。 而素芊也捧着茶具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宫人抬着火炉,一双大眼笑成弯弯的月牙儿,一边冲自家公主做了个鬼脸又一面稳重从容的将茶具一一搁好。 又剩下两个人了,耶律瑶歌对着石桌上茶具出神了一会儿。 端木斐瞧着她的情态想着今儿怕是喝到她亲手泡的茶确实挺不容易的,心细的素芊将火炉烧得正旺,炉火通明,有些许的热气蒸出,一套夺得千峰翠色的青瓷茶器,却也是世间少见,真看不出来对面的姑娘竟然是个雅人,他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又怔了一怔,尔后又浮出一朵云淡风清的笑意,从容的清洗着茶具。 耶律瑶歌终于晃过神来,入眼处火炉烧得作响,青瓷茶器在他掌心中宛如一朵碧叶在游移,端木斐正提壶全茶入茶海,瞧着她似笑非笑,“斐不知有幸请姑娘坐下喝一杯薄茶?” 耶律瑶歌一张小脸霎时给红了,如此形态,可不就是个风流纨绔?亏得她心中只有尔曼一人,自然定力十足,只是眼皮略挑了挑,换个寻常女子,如此翩翩公子临风煮茶,满面桃花款款相邀,岂以把持得住? 同时好茶之人,显见得自己与端木斐就十分的不同,若是自己煮茶,做派形容肯定没有他风流情趣,浑然天成,也没有他这等雅致,良久,耶律瑶歌轻声一笑:“早就听闻王爷擅茶具,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端木斐递了一个杯子给她,“能喝到本王的茶是种福气。” 耶律瑶歌接茶的手僵了一僵,有些惊讶:“怎么我没听过?” 端木斐那一张风度翩翩的脸霎时绿了。 ------------ 卷 三104、对茶当歌(2) 其实这桩事也真怪不得耶律瑶歌,毕竟端木斐名动天下的时候她还是一个躲在深山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过上半隐居的生活,想当然尔端木斐的这些传闻她确实是一件都没听过,自然也不知悉,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为过份。 端木斐生来金贵,是皇帝最钟爱的儿子,他娘亲是轩国的长孙皇后,是以生来金贵一点都不作假,端木斐一直在深宫里养得很好,形态风雅,聪明伶俐,很是得皇帝喜爱,又有皇后撑腰,那日子过得叫一个风起云生,谁也不敢招惹,这样的日子一持续到七年前的轩黎之战,据说那场战争怎样怎样的气吞山河,据说怎样怎样的名震天下,未满十四岁的端木斐随父出征,亲眼见证了那一场战场,战场结束不久,甚至还未归宫,一心思子心切的长孙皇后还在宫里眼巴巴的等着小儿子归来,却没有想到端木斐一张薄纸留下,三言两语交待清楚,从此离开皇宫,他那面上温婉又乖面的亲娘气得浑身发抖,湿透一块又一块秀帕也没有换回儿子决绝的决定。 端木斐自从一人离开皇宫后便相忘于江湖,是以传出为数不少的风雅韵事,如今细想起来不过是给三国留下一个遥不可及的念想。 端木斐这个名字第一次为世人所知,还要从七年前“一茶倾天下”说起,当年端木斐已有十四岁,虽然未完全长得开,但是已当得起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随便扔在人群堆里都扎眼得很,一身白衣翩翩优雅有情调,一把折扇浅浅翻飞有落寞,面上温文如玉,带着盈盈笑意,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优雅公子,水亮的大眼睛明明挂着笑,眼珠子里却殊无笑意,他一个人走遍了大江南北,也见过了不少奇闻轨事。 当年轩国与黎国元气大伤,两国的皇帝抓紧时间休养生息,自然不会让那些一直以寻欢作乐的王孙贵族们清闲,是以皇帝老儿下了命令,王孙贵州们自然没有时间风花雪月,一时之间烟花酒楼也没落了不少,连累的名盛天下魅千阁生意也清淡了不少,这让魅千阁的阁主委实愁畅,苦思了许久终于想出个清雅又不失传统的办法,魅千阁与其他烟花之地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楼内虽是一片春色盎然,老板却绝不允许客人在魅千阁内强行乱来,然这个风格迥异的烟花盛地,却生意一直甚好。 然,经过这次战争洗礼之后生意甚是不好。 终于不过几日,魅千阁里终于决定横空出世一场茶艺大赛,大赛决赛者有机会代言魅千阁的生意,和阁主有面对面的接触,要说魅千阁的阁主,尾实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民间关乎她的传说神乎其神,称为世间第一美人,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赛若貂禅之貌,有八斗之才踔绝之能足智多谋一说,是以多年以来多少王孙贵族相见其一见,皆无颜见其真颜。所以这世间真正见过她的人却是没有,而若能取胜便能见她一面,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一事,更何况名列前茅稍加包装一下就是走在时代前端的形象代言人,成功蜕变人生。 是以,但凡稍加精通茶艺的,无一不踊踊一试,因为近来的日子实在太过平淡,出来如此一项推进经济实力,又招揽人才的文艺,那些平素爱卖弄文采,以纤纤公子雅称的王孙贵族们心痒难奈,却碍于皇帝的面子只能望而兴叹,没想到却在民间掀起一股茶道风波。 不论知识水平是否有限,茶艺水平是否高超,大家都为图一个名声,都为图一个雅声,是以纷纷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参加了这场比赛,最初初是从魅千阁的旗下小店里选举人才,然后层层递选上去,因为造足了气势,也造足了念想,再加上魅千阁素来就有名声,所以这一场茶艺比赛可所谓如火如茶,但凡有点赏识的,有点文化的,有点水准的每天茶余饭后议论的便是最终的阁主花落谁家,又是哪个是茶艺界的新宠儿。 结果,大赛接近尾声,所有人翘首以盼半年的茶艺比赛终于的接近尾声,百姓们的热情被带动的空前高涨,从巷首到巷尾议论的除了此事无异,就连百姓一向热衷议论的皇帝老儿纳了几房小妾几房夫子都无人关心,由此可见这件事情着实的成功。 那一日,风和日丽,点翠,春深。 端木斐恰巧经过的时候茶艺大赛已接近尾声,他一身白衣翩翩,手持玉扇,乍看之下宛若临家少年郎,既风雅,又情趣,又惊艳,一句“不过如此”让台上的大赛即将产生的冠军气得浑身发抖,“黄毛小儿,休要信口开河,老夫研究了一辈子的茶艺岂容你说三道四?”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头捋着胡须大怒道。 端木斐其实这个时候已经想要离开,但瞧见四周人群纷纷自觉认出一条道来,便只能从容的踏上了擂台,其实端木斐身为皇族,从小必修的学问便是茶艺,而他的亲娘长孙皇后便是出自茶艺世家,其本家稍微挑出一个茶艺便是出神入化,更何况从小一直养在长孙皇后身边的端木斐,端木斐登台后,人群发出惊叹! 那是怎么样的光景,白衣少年唇红齿白,玉树临风,风华绝代,国色天香,一身白衣犹如被春光染出几分颜色,绽出优美的画卷,又有星星点点的微芒,一尘不染的如同刚出水的莲花,清丽到极点,也干净到极点,也许这世上唯有他能把这一身白衣穿成了绝色,丰姿神韵如同九重天下凡的仙人,世间万物均不及他的光辉。 众人屏住呼吸,瞧着他一步一步登到台上,台上茶香袅袅,似一首无言的歌。 他低下头,漫不经心瞄了一眼台上各式各样的茶具,最后在一套青玉瓷具前坐了下来,眼神含着微微笑意,动作从容的犹如摘花美卷,从洗茶,养茶,泡茶,试茶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优美的如同弹奏盛世之乐,做完这一切,只见杯中茶芽朵朵,叶脉绿色,似片片翡翠起舞,颗颗叶片醉卧杯底,而空气中散发着既疏且浅的清香,甘冽好闻,让人忍不住一闻再闻,因为那茶香仿佛直入心底,惹得心中一片涟漪。 茶香清清淡淡如同百花的芳香,又让人忍不住屏住心神。 众人惊叹! 而茶香也吸引来了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魅千阁阁主,阁主轻启丹唇,声音好听的如同黄莺,又清澈的如同高山流水,没有人听到这般好听的声音:“请这位公子进来吧!” 台上负责人言辞切切的致词,表达对活动的支持以及关怀,以及代言人的选举,但是后来端木斐却并没有真的成为魅千阁的代言人,至于怎么回事倒是不知为何。uovn。 台下的群众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像炸开了锅一般,纷纷接头交耳以抒心中所想,留恋的,忘返的,耐人寻味的,不得其解的,眼见日落西山也都纷纷不肯离去。 而端木斐进去之后至于说了什么倒没有人知晓,倒是那一杯茶彻底征服了天下,自此一茶倾天下之说至此盛名,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入魅千阁阁主的眼,但眼前这个绝色少年,不费吹灰之力让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阁主动了心,又岂能不倾尽天下? 是以今日耶律瑶歌能品到端木斐泡的茶,是谓幸事。 耶律瑶歌默默的看着他泡茶,所幸自己并没有把自己的茶艺拿出来搬弄,不然今日丢脸益加大发,陀红着脸不动声色的瞧着他,心里默默感叹,怎么有人长这么好看,身世这么好,待人这么好,就连泡茶的动作都分外好看,只可惜,眼前这人果真不是她要的。 端木斐将茶杯递到她面前,面容已恢复澄静,仿佛完全融入了茶艺之中,瞧着耶律师瑶歌变化多端的小脸,不由出声道:“怎么?你嫌弃我泡的茶?” 耶律瑶歌接过茶一仰而尽,心满意足的赞了一句:“果真是好茶!” 端木斐眉头下意识挑了一挑,用茶盖小心的挑着几片嫩芽儿,嫩芽儿起起浮浮,就像人的一生,听到她这句话唇角的笑意加深,故作好奇道:“果真是浪费了一杯好茶!” 耶律瑶歌嘟嘟唇,有些闷闷不乐的回他,语气倒是有些像妻子埋怨丈夫一般:“怎么,我喝你一杯茶就浪费了,你这人也忒小器了!”顿了顿,很有礼的坚持:“算了,我等会泡给你。” 端木斐哭笑不得:“你这个丫头真的是强词夺理!” 耶律瑶歌心直口快,这么多天积压在心底的不快脱口而出:“要是不喜欢,现在可以退货,反正我又不稀罕你!” 端木斐拂茶的手一顿,慢条厮理的回她:“不是概不退换吗?” 花之赛儿。终于爬上来了,今日一更,我补上,亲们,接下来的故事会更加精彩!让我看看你们的行动吧! ------------ 卷 三105、我若死了,你还要我吗?(1) 端木斐话音刚落,耶律瑶歌一头就从石凳上栽了下去,扶着地道:“概不退货?” 端木斐垂着头诧异地看着她,得遇知音似的道:“你也觉得如此?我也觉得这般好,前日我同你父王在一起用膳的时候,说到这个事儿,”回忆似的想了一会儿,才慢条厮理地开口道:“你也知道,你父王最宠爱你,担心你未来嫁到我们黎国水土不服,怕你思念故乡,所以让我在封地依照蜀国的水土建一个异域风情的别宫给你。” 耶律瑶歌撑着桌子沿刚刚爬起来,又一头栽了下去。 端木斐伸手将她拉起来,关切道:“这个凳子是不是不太稳当啊?” 耶律瑶歌扶着桌沿,干干笑道:“是这个茶泡得太好,令人心驰神往,情不自禁就做些出格的举动,静安王见笑了。”面不改色地说完这一通话。 端木斐已十分贴心的递了一杯茶过来,耶律瑶歌只得从容接过,一饮而尽,下一瞬间给喷了出来,这茶,这茶可不是一般的难喝啊!一边连连感叹一连诧异万分的看着端木斐,结结巴巴道:“这茶,这茶……” 端木斐捧着杯子默默出神了好一会儿,目光收回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耶律瑶歌,从容的接口道:“原来……你好的竟然是这一口……” 耶律瑶歌又扑通一声又栽在地上,其实她方才想说的是眼前这个人自诩有天下第一茶的神通,可是这茶,这品,这味着实差宫中的一等的茶师差远了,可见也确实与一茶倾天下之名相差十万八千里,看来有些传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传说,大抵是人们闲着无聊编排的一些话本子罢了。又电火石花的想起,举许魅千阁的阁主看上他了? 攀着桌沿的耶律瑶歌神色复杂的看了端木斐一眼,瞧见他一身翩翩白衣面容绝美唇红齿白的模样,依他这种姿色估计被瞧上的可能性确实很大,沉重的点了点头,欲哭无泪的开口道:“王爷这茶真的是太苦了。” 端木斐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将瓷玉杯握在手中,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又低头看了看茶色,漂亮的眉毛微微一扬:“这茶,委实没泡好。”utnu。 桃花懒懒招摇,在轻柔的夏风抚慰下三三两两的花瓣清清浅浅的飘下,好巧不巧的落在茶杯上,似碧澜中绕了一点粉红,美丽的恍若失真。 耶律瑶歌紧盯着那一瓣桃花,想要伸手去拿,却没有想到端木斐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风雅的紧,只见他伸手取过那一瓣桃花,然后动作温柔的别在耶律瑶歌发间,那一张美艳无双的脸上显得尢为的娇艳,让人不由联想起人比花娇这句话。 这一套动作做下来整个一个风流公子的情态,可见端木斐果真是花丛老手,让人不扼腕都不能,动作优美的如同在上等古琴中谱写一曲惊世恋曲。 院子里仿佛有物什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 耶律瑶歌被惊的回神,抬眼望过去,只见门外露出一段洁白的衣角若隐若现。下一瞬间,白衣白裙的美人儿从门外慢慢绕了进来,那是耶律和雅。 一袭常见的白衣白裙,繁复的花纹将衣角勾起,袖口绣着同色的莺微花,也不知是她本身就白的缘故,那一张冷冰冰的脸白的仿佛失真了几分,让她整个人像是从画中走出来。 额间点了一颗朱砂,朱砂腥红,仿佛是从骨血中蔓出来一点红,冷冰冰的裹着寒涔涔的冷意,这样的美人儿,以细石为黛的眉一直延展到鬓角处,清丽到极点,也冷到极致,那一双眼面无表情的如同已经死去的琉璃,不悲不喜,冰雕似的,唇色淡淡,仿佛三两下在宣纸上勾出的弧度,那一点翠红仿佛都消散了。 长及脚踝的黑发如同一幅锦缎。她分花拂柳缓缓走了过来,不知酝酿了多久,眼波里终于荡漾出温软,可是就算是温软,却隐隐带着股冷意,这样冰冷的美人儿。 终于在两人面前站定,一只黑猫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直直朝石桌横冲直撞撞过来,耶律瑶歌有一瞬间不知作何反应,又担心石桌上的茶具被猫撞碎,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的看着那只黑猫撞过来,这可真是要命!好里端好。 耶律瑶歌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冷眼旁观的端木斐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眉头下意识的蹙起,眸光若有若无的扫过耶律和雅,白衣美人儿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 那一瞬间似乎有怒火从眼底弥漫出来,可只是一瞬,下一瞬间又恢复如初,淡淡眸子澄清如水,手中折扇唰的一声打开,简直又帅又酷,银光一现,银针笔直的朝黑猫打了过去。 只听喵呜一声刚刚还似发了狂的猫突然软绵绵的倒了下去,正攀着桌沿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滑了下去,耶律和雅眼底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可就算是不可置信也不能掩示从心底蔓出来的冷意,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将黑猫圈锢在怀里,身子瑟瑟发抖,像是失去了最心爱的玩具,黑幽黑幽的眼睛紧紧的闭上,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就连唇角也在轻微的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想象中支离破碎的声音并没有响起,耶律瑶歌悄悄的睁开了大眼,却被眼前的场景怔了一怔。 耶律和雅半跪在地上,及地的裙子如一朵花在青石地上蔓开,她极慢的睁开眼睛,里面的伤痛一闪而逝,眉眼里净是难辨的苦涩,修长如葱段的手指缓缓的抚莫着怀里的猫儿,动作温柔的如同羽毛轻扫过一般,唇角在桃花下衬的欲加苍白,仿佛失了血色。 “非墨。”近似叹息的唤了一声那猫的名字,却让人莫名的心疼。 耶律瑶歌这才注意到耶律和雅怀里正是她的爱猫非墨,通体幽黑的毛色,半闭闭睁的大眼,平素爱懒懒的窝在和雅怀里,睁着腥松弥漫的大眼,像是没睡醒一般。 可是,现在那一只小猫仿佛死去了一般,无声无息。 耶律瑶歌一下子慌了神,急急问道:“二姐,非墨她怎么了?” 耶律和雅半晌没有回答,眼神温柔的专注着怀里的非墨,良久才缓缓的抬起眼,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耶律瑶歌,声音轻的近似叹息:“七皇妹,你说呢?” 耶律瑶歌正欲往前的身子不由主自的轻轻一颤,明明耶律和雅并没有说什么话,可是那一瞬间仿佛天地间的冰雪一下子将整个世界笼罩,好冷好冷啊! 她讷讷了好一会儿,眼底弥漫着一阵腥红,非墨的嘴角弥漫出血意,那一双仿佛大雾弥漫的眼睛懒懒的仿佛最后一丝气息也快没有了,非墨努力的抬着头,看着白衣白裙的美人儿,像是有点担心,也像是有些忧伤,最后终于发出一声声响。 耶律瑶歌像是突然被吓倒了,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非墨她这个模样大抵是在跟自己的主人道别,下一瞬间急道:“非墨她怎么受伤了,来人呐,快快传太医!” 耶律和雅凉悠悠的抬头,仿佛一下子被什么击中,死死的盯着耶律瑶歌,半晌,极轻的一声笑,笑声中惊落了一片翻飞的桃花,桃花打着转儿飘落在地上,她跪在那里,神情淡漠的仿佛这世间与她无关,只有怀里的猫儿是她的最爱。 也难怪,非墨这只猫从小跟和雅一起长大,和雅性子一直孤僻冷傲,不善言谈,唯一经常与之说心事的便是怀中的这只猫,如今她死在端木斐的银针下,她的心情可想而知,不知是痛是难过还是伤心还是刻骨铭心的绝望,也许都有,可是她一贯冷漠罢了,就连悲伤也比不上别人的绝望,就连难过也不会真心实意的表现在别人面前。 耶律瑶歌猛然想起自己原本是学了医的,急急的扑了过去,可是还未碰到耶律和雅的衣角,耶律和雅已从地上站了起来,无悲无喜的一双眼漫不经心的瞟了她一眼,声音淡漠的仿佛与眼前这个红衣女孩子只是一面之隔的陌路人:“你想做什么?” 耶律瑶歌怔怔的收回手,不自在的揉了揉衣角,可是刚刚心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才把自己懂医术给忘记了,耶律和雅眼底冷意渐起,像是看一个陌生人,她还是坚持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二姐,歌儿少时读过几本医书,让我帮你看看非墨吧,或许她……她还有……救!” 耶律和雅打断她的话:“非墨她不会有事的!我不准你咒她死!” 耶律瑶歌连连点头:“她不会有事的,可是二姐,你能不能让我先看看非墨。” 耶律和雅抱着黑猫后退了几步,凉薄的目光落在面色无波的端木斐脸上,当年这个人亲手送了她这只猫,却没有想到非墨有一天会死在他手上,一时之间真是让人不知作何感想,她看着他像是认识了他一辈子,又像是不认识他一般,良久,终于出声:“您满意了吗?” ------------ 卷 三106、我若死了,你还要我吗?(2) 耶律和雅抱着黑猫后退了几步,凉薄的目光落在面色无波的端木斐脸上,当年这个人亲手送了她这只猫,却没有想到非墨有一天会死在他手上,一时之间真是让人不知作何感想,她看着他像是认识了他一辈子,又像是不认识他一般,良久,终于出声:“您满意了吗?” 此生,耶律瑶歌再也没有听到这么严厉的诘问。 不知道为什么,二姐她明明在看着端木斐,她心底却现出一种无以言喻的恶寒,她看着她将非墨紧紧的抱在怀里,仿佛这世间会有人伤了她一些,可,确实,这样的情态,非墨她已经死了,可就算这样,那葱白好看的手指紧紧的抚摸着她,像是在给多一点温暖与她,仿佛这样,非墨她便不会死,她便不会离去。 耶律瑶歌觉得嗓子干哑的厉害,“二姐,非墨她……已经死了。” 耶律和雅突然抬起头,像是被什么击中,那一双平素淡然无波的眸子泛不出一点悲伤,只是死死的盯着她,良久,固执的说道:“非墨她还活着。”将怀里的黑猫搂得更紧,仿佛怕自己一松她就不会不见了,“你看……,她只是睡着了。” 可就算是这样,大眼里空茫的没有一丝焦距,她睁大眼睛,整个世界仿佛雾茫茫的,她努力看,努力睁大眼,可是,什么好象也看不清。 “非墨,乖,我带你回去,咱们回家去。”她声音轻柔的像是从喉间发出来,却给你一种无以言喻的悲伤,明明她并没有哭,并没有悲伤的情绪,只是那轻柔的话,软弱的不像是自己。 端木斐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白衣女子,心底油然而升一种无以言表的歉意,仿佛她就这样彻底的离开了他的世界,从此不再回头。 记得初初见她的时候,她只有七八岁的光景,天真粉嫩,活泼可爱,会向所有的小孩子一样撒娇戏闹,也会耍赖闹脾气,他看着她在他的栽培中一点一滴长大,一点一滴褪却孩子的天真,幼稚,看着她在他手上一点一寸冷厉起来,像一朵盛绽的莺尾花,把那些曾经的害怕,悲伤,无助,深埋于心底,做一个尽职心责的棋子。 没错,她是自己手中一的颗棋子,棋子向来没有自己的想法,也没有那些所谓的爱恨情仇,只会在自己的精心布局中丧失自己的一切,也包括非墨。 不过,她养了这么多年的猫,她一定也会难过吧! 耶律瑶歌跌跌撞撞的追了几步,又蓦然停顿,而那一身明艳的红衣仿佛一夕之间如同她的主人一般丧失了颜采,死气沉沉的在懒风中招摇,她站了很久,直到那一抹白点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才揉了揉鼻子,愤怒地,仇视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都是你不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我这里。”顿了顿,又继续道:“来我这也就算了,可干嘛非要泡茶呢。”努力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鼻头都泛红了,眼角都有些泛红,“非墨死了,你满意了吗?” 有一瞬间,面前的女子突然换上了那清冷隐忍的丽颜,一样幽深清冷的眸子,静谧无波,他心里仿佛被电击了一般:“抱歉……” “道歉有什么用,非墨她又不会活过来,二姐她还是会那么难过的。”耶律瑶歌不满的嘟哝道,默不出声的看着地面发呆。二姐。她一定很难过吧! 失去非墨,二姐她一定会很伤心很伤心吧!都是她不好,好端端的干嘛同端木斐喝茶啊,自己真是太讨厌了,怎么可以讨厌到这个地步呢? 端木斐看着她,面上支淡风轻,心中涌起千涛骇浪:“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耶律瑶歌讶然的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的抵下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一边小心谨慎道:“要不你支给二姐道歉吧!”瞧见他脸色未变,一如既往的去淡风清,她继续大了胆子:“直到她原谅你为止!”又霎有其事的开口:“如果她原谅你了,我也会原谅你的,不然,哼……”一副威胁十足的口吻。 端木斐哭笑不得:“……” ――*――*――*――*――*―― 整个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那些繁绕的,纷闹的声音仿佛如同颜采画失声。 黑暗中及轻微的一声叹息,耶律瑶歌揉了揉泛疼的额际,翻了翻身子,这才觉得半个身子都被压麻了,自从端木斐走后,她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寝殿,维持当下这个姿势足足有几个时辰了,就连晚膳都没有心思用。 今夜,并没有让宫人点灯,室内一片黑暗,她躺在软榻上,漫不经心的想。 夜风微凉,已是五月天。 清寒的月光将整个宫殿照的恍若披上了一层薄纱,朦胧不清,模糊不明,裹着淡淡的清寒,透着寒涔涔的光,她看着清寒的月光,不知是心性使然,不由自主的下了软榻,赤足走到了窗边,这个方位可以欣赏到天上一轮圆月,今晚的月亮真的是又大又圆,不知尔曼他现在身在何处,人在何方,是否也可以看到这又大又圆的月亮。 想到尔曼,心里陡然升起一种无以言喻的疼痛。 她又在执念了,那夜他说的话如今想起来历历在耳,像绵而密集的绣花针不动声色的刺入心底,每每想起来便是细尔悠长的疼,常常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常常在想自己不知何时死于何处,也许自己死了,端木斐于她,便不会再执念。 她常想问他一句话,如果我死了,你还要我吗? 可这样的话终究是问不出口,就如同她有时候气急了想问尔曼,带我走吧!这句话一样难以启齿,她第一次有种庆幸自己中了血姬之毒,如果她死了,这世上便再也没有耶律瑶歌,也便没有那些难以抉择的痛苦,也便没有那些与生俱来的使命。 血姬之毒早已侵入五脏六肺,她时常装作健康快乐,有时候装着装着真忘记了自己中毒这件事,可是一想及尔曼,一想起他,那些所有的疼痛都会涌出心湖,是那样疼啊! 终归她在感情上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一旦爱上了便是奋不顾身,那么执拗的喜欢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七年前他奋不顾身跳入糊中救她的那一幕,还是七年后他不顾一切守护她的种种呢?也许,她和尔曼就像一团剪不断的命理,紧紧纠缠。 可,端木斐呢,迟早会那样伤他,他是真执着还是假执着呢,有时候真想不顾一切同他道出实情,她中了血姬之毒,命不久矣,他还会不会执意娶她吗? 突然,一阵疼痛从心口蔓延出来,像密密麻麻的小蛇一下一下啃噬着她的心脏,她暗叫一句,血姬发作了,极致的疼痛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起来,她死死的咬住唇,身子仍是不受控制的从窗子边滑了下来,茫然的张了张嘴巴,一口温热的液体喷洒而出…… 血姬,又发作了,每每毒发一次,她便尝到一次生不如死的滋味,真想自我了断,可连自我了断都不能,冷月的幽光昏昏然照下,疼痛如绵密的蛛丝一层绕着一层,将她紧紧的包起来,冷汗大滴大滴自她额角滚落,干哑的嗓子无法出声。 想要唤人,却又一时之间不知该唤谁,宫人今晚早就被她遣散了,所以这个时候想找一个人简直是万分为难的事情,而身体里浮起疼痛,无休无止的疼痛,她不知该求生还是求死,更不知该向谁求生向谁求死,想要抑制住那钢刀刮骨般的疼痛,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无。 雪白的贝齿死死咬住唇瓣,不过瞬间被便咬得血肉模糊,这样的疼痛还真不如死去,身为一个神医的嫡传弟子,这样死去,终归是太丢脸了,可,又能怎么办呢?血姬之毒连她师父都不能解,更何况是她,中了血姬只能等死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她迷迷糊糊的不知在想些什么,张了张嘴巴又是一大口血,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仿佛看到一个红衣少年郎撑着一把孟竹伞朝她一步一步走来,那样凉薄的一张脸,那样熟悉的一张脸,就连睡着的时候唇角也是凉凉的冷意,此时此刻眼角却是弯弯的笑意,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那熟悉的眉眼,是她留在世间的唯一执念,她那样喜欢他,那样啊……uv0t。 可是天地间瞬间起了大雾,将绝色少年一点一点隔在茫茫大雾里,她张了张嘴巴,像是痛苦的不能自己了,终于出声:“尔曼……”可嗓音都干哑的不像自己的。 茫茫的大雾弥漫在夜色里,那个红色的身影终于一点一滴淡出她的视线。 以上的张。她终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坚强,看着烟岚茫茫的雾色,伸出的手终于颓然的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他的地方,她终归没有想象中的坚强,也终于哽咽出声:“尔曼,你终于还是不要我了吗?” 可是,空茫茫的大殿里,又哪里有什么人回答她。 ------------ 卷 四107、桃林深处的柔情 枯败的桃林,一地的禅意。 仿佛那些冷香就在昨日,花落花飞花满天,而不过转瞬间,今日就是物是人休,片片枯叶将泥土掩盖,只留下颓废而微亡的伤痛。 那夭夭桃林,一眼望不完的桃林终归是谢了,终归是败了。uw2k。 倘大桃林里弥漫着萧杀的气息,极目所望,不见一点碧色,仿佛那些桃花也一夕之间死去,只留下这枯死的朽木,一棵弯弯的桃树下,跪着一个白衣白裙的女子,单单看背影,已清冷到极致。 简直不作他想,这人只能是耶律和雅,她跪在那里,身前是一个崭新的坟墓,上面是刚留下不久的刻印,那是非墨的坟包,她垂着眼,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眸光直勾勾的落在上面,清冷的丽眼像是染了一层淡淡的哀愁。 天地皆静,仿佛天下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碑文,这才看到她的指尖已经血肉模糊,可就算是这样,眉头连挑一下都不曾,她温柔的将手指搭在上面,动作一如非墨她还活着的时候,可是冰冷的触感却提醒着她与她相伴多年至亲至爱的非墨已经死去。 死去,这两个字仿似一道惊雷一下子落在心底,砸得是那样疼啊,非墨她怎么可以死呢,就在今天早晨她起来的时候她还甜蜜的依偎在她怀里,动作羞涩的咬她的手指头,一边朝她撒娇一边朝她耍赖,逗得不常笑的她也忍不住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她会歪着脑袋仿似认真的听着她的心事,然后歪着脑袋将撞进她怀里,用那小巧的头颅轻轻的顶着她,仿佛在说,主人,不要伤心,有非墨陪着你呢? 可是,这些,这些也成了奢望,也成了妄想,非墨她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耶律瑶歌她死了呢? 她黑色的眼瞳里静水无波,淡淡的看着非墨,半晌,终于酝酿出冷淡的笑意,可就算是这样,眼底仍有难辨的忧伤,世人都说和雅公主天性凉薄,不懂情为何物,可是这一次非墨的离去,可见她着实的受伤,不然又怎么会现出那样的神色。柔到一来。 她第一次见到非墨的时候已经九岁,小小年纪的她性子养的越发深沉,就连平素父王都说她老成的紧,这些她不爱听,一心一意想着在那个好生的卖一番,看自己的剑术是不是又进步了,或者自己又偷偷学了几种新的招式,一直在心里暗暗得意,想着他见到了她会怎么样夸奖她呢,是揉了揉她的脑袋淡淡道,墨儿最近进步了不少,还是施施然放下扇子赞许道,最近一定很是用功吧!她这样想着,心中浮出柔软的情愫,而巧的是那一次见面正巧是她的生辰,她挖空心思的想着怎么样在他面前不动声色的表现一番引起他的注意,想了那么久,总觉得那些主意都忒小子家气,始终觉得不妥,一点都不符合她公主高贵典雅的身份,所以想了那么久,始终没有个十全十美的主意。 那个葱白水灵的少年郎摇着扇子一贯的优雅白衣而出,她当时忍不住在想,这人怎么那么适合白衣服呢,这天下简直没有人能穿出那种出尘的味道,在他面前穿白衣简直是自取其辰,她平素性子偏冷,可是瞧见自个身上灰不溜秋的白衣时,不动声身的往凳子后藏了藏了,没藏好,又努力缩了缩身子,妄图他没有注意到她那早已失了颜色的白衣。 他站在她面前,眼尾含着一丝兴味,“你这是做什么呢?” 她嘟着嘴道:“捉迷藏啊,”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委实编的太烂,果不其然,听到他闷闷的笑声,下一瞬间鼓足勇气她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瞬,复又闪电式的垂下了头。 良久,他施施然放下扇子摇头笑道:“墨儿,生辰快乐。” 她讶然的看了他一眼。 他怀里不知何时抱了一只通体幽黑的猫,可那只猫委实太赢弱了些,惺眼微忪,仿佛没睡醒似的,一瞧就不是皇家精心挑选出来的名贵品种,她怔怔的看着她。 不等她回答又立刻补充道:“这只猫送给你,以后我不在的时候让她陪着你,这样,我们家墨儿便不会孤单了。” 她傻傻的看着他,吸了两下鼻子,伸手就要抹眼睛,手刚放到眼角却被他握住,然后将怀里的黑猫放到她怀里,小猫好柔软好柔软噢,她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神情里却满是担忧,如果把她摔坏了可怎么办呢,她一边着急一边在想,该怎么照顾这第柔弱的猫呢? 他被她的神情逗笑,霎有其事的开口道:“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噢,如果她不见了,我就……”顿了顿,又接言道:“我就再也不来看你了。” 她怔怔的看着他,心里急得不行,可就算是着急也强作镇定道:“才不会呢,我一定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在心底暗暗发誓道,一定要对非墨珍若如宝,小心翼翼的呵护。 可今天,他,他怎么能呢?他怎么可以亲手杀了非墨,扼杀她那珍之又珍的微薄希望,直到现在,他的话还历历在耳,可是非墨她却死了,葱段似水灵的十指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可她浑然不在意,十指几乎要陷在幕碑上,人都常说十指连心,可是她却一点都没有感知。 身后鞋子踩过枯叶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她身后才停了下来,一如既往的清清淡淡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像乍然盛开的佛桑花:“怎么连这点痛苦都没有办法承受了吗?” 白衣白裙的女子并没有出声,眼睛执拗的盯着墓碑,空茫的没有一丝焦距。 端木斐凉凉看她一眼,声音冷得让人直打哆嗦:“果真是生我的气了。” 一直似冰雕一般的美人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他,像是看了他一辈子那么久,才垂下眼,声音才淡淡的传出来:“冰墨不敢!” 端木斐眼中寒意凌然:“我倒没有看出不你敢的样子。” 冰雕似的美人微微僵了神色,半垂着头,嗓音已恢复淡漠如初:“请主子责罚!” 他缓缓的蹲下身子,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两人的身子贴的极近,像冰天雪地里两只动作在相互取暖,可以闻到他身上惹人头晕的若有若无的白檀香,她把头扭向一边,却被他紧合的扇子挡住,下巴还被扇柄抬起来,强迫她与他对视,名唤冰墨的女子稍微反抗了一下,他手中的力度也逐渐加大,直到她白皙的下颌现出红印子,才轻飘飘的松开了扇子,他的目光望时她的眼睛里,“还记得本王平素是怎么教导你的吗?” 身上不由得僵了一僵,端木斐握着她的手,她看着他,面无表情:“时刻不敢忘记。” 他像是满意她的神色,轻轻松开了她,眼中浮出柔软的笑意,赞许道:“这才乖……” 她的目光投向前方,声音轻柔的不像是自己的:“可是,为什么非墨一定要死呢?”想了很久,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心声。 夕阳的柔光打在他身上,他面容清淡的仿若失真的颜采画,只留下斑驳多彩的轮廓,可就算是这样也美得令人心惊,他看着她,目光前所未有的专主,半晌,凉凉道:“因为,她必须死。”如琉璃般清淡的眉眼不动声色的望着远处的青山,神色难辨。 冰雕似的美人神色一怔,空寂的大眼里微芒顿失。 整个桃林里静悄悄的,仿佛连最后一丝生机也被抽离了。 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慵懒随意的开口道:“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去了。” 女子平淡无波的眸子终于晃动了下,酝酿出了一丝讶然却随即散在傍晚的微醺的凉风里,她一向沉得住气,听到这样的话虽然说出讶然的话却没有一丁点儿讶然:“这么快?” 端木斐将目光收回来,落在她脸上:“不舍得本王走?” 冰雕似的美人愣了一愣。 他瞧见她傻乎乎的模样,不由笑开,笑声中仿佛还如那个纯净唯美的少年郎笑得毫无杂质,这个模样才是像极了初见她的模样,脸上浮现初见她时的柔软神色,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额角抵着她的额角,两人的姿势果真是亲密到极点,不知情的人看过来还以为是一对幽会的浓情密意的男女。 冰雕似的美人终于收回心神,结结巴巴开口道:“主子……不要[这样……” “那……这样?”下一瞬间,两人的姿势已变换成男上女下,她躺在枯叶上,秋水桃花般的一张脸攒出女儿家的娇羞,可就算是这样还强作镇定的与他对视,偏白的皮肤晕染出两朵红晕,像冰天雪地里探头的一朵红梅,别样的好看。 冰雕似的美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可越是着急越是傻乎乎的不知所措,额间似乎有汗意滑落,他专注的看着她变化多端的表情,可就算是这样,也掩盖不住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冰冷,他漫不经心的想,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棋子。 ------------ 卷 四108、身为棋子的自觉 他要的,始终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而棋子,终归是使得顺手与不顺手罢了,他一直觉得耶律和雅她是一个合格的棋子,这么多年也是按照他的想法所去走每一步棋,有着身为棋子的自觉,做事滴水不漏,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小小年纪有着与年龄不稳的大气,那样的女子。 这样想着,那微茫的一点心痛也不知何时消失了,他想,这是他第一眼看上的棋子,又怎么允许有一点的瑕疵,他小心翼翼的养了那么多年,又怎么能放弃她呢,她会是他最得力的棋子,她一直在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棋子,也是时候该出场了。 果然,下一瞬间,冰雕似的美人看着他怔忡的瞬间,终于得了一个间隙,旋身将男子压在身下,发间沾了一片枯败的桃叶,她看着他,眉间里酝酿出得意的神情,可就算是笑也有些冰冷的味道:“主子,冰墨想求你一件事。”uxsd。 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心里有一种无法言及的感受,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注定,只是时间早晚罢了,他微微不察的点了点头,“你说――”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舔了舔嘴角,才说道:“我想离开蜀宫。” 他漫不经心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却并没有吃惊的神色,像是对此事早已把握于心,也诚然,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过,耶律和雅她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也该为她准备一个新的人生了,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切早已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可是却再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好。”他轻轻点头。 突然忆起那一日,那一日春暖花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蜀黎两国交界处有一处禅寺,禅寺虽然名闻天下,却鲜少人能够自由出入,据说那里山清水秀,柳暗花明,是一处难得的隐世桃源,而最为出名的便是那里的水极好,泡出来的茶让人赞不绝口,这对嗜茶如命的母后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于是每年春天都会带他去禅寺小住几日,以慰思茶之苦。 那一日,山上桃林芬芳尽染,灼灼芳华绽放,落英缤纷,顺着溪水而下,他思考了半天,觉得此处不仅是个妙处,想必山上会有一处桃林,便兴致勃勃的凑了过去,多年后,他一直在想,倘若不是那次上山,也许耶律和雅她的命运便能有所不同,可是有些事情上苍早已注定,不会是他,也会是别人,他不晓得命运的残酷。 他沿着溪流而上,视线尽头果然现出一片夭夭桃林,阳光灼灼,打在桃花上,那一片桃林美的恍若失真,天地间万物均不及它的颜色,在半山腰的暖风中徐徐招摇,透着些许的桃花色。他来禅寺多次,却是第一次发现了这桃林,第一次发现这世间还有如此美妙的美景,面上浮现出不常见的喜色,是那样的柔软,虽是打小比寻常人多了些淡定,终归是个孩子也难掩满心的喜悦,他看着漫山的桃花将整个山涧尽染,仿佛铺了一层粉嫩的地毯,带着无穷无尽的诱惑,那样的美景。 正当他沉浸在美景中难以自拔时,一阵嘤嘤的抽泣声从桃林深处传来,他僵住了动作,一片瓣花不偏不倚的落在他发上,他心中顿生警觉,虽然这次出宫之事极为机密,然则他是蜀国未来的皇子,自古以来王子公主们出门在外大多小心又谨慎,马虎不得,而这次他为偷得一片清静一个侍都没有带,然,终归是少年心性,好奇心胜过了一切,他顺着哭声走到了桃林深处,这里桃花开得更盛,仿佛这一次绽放是为了死亡的宿命,极致的美丽,极致的惊艳,极致的诱惑,像是天地间被这一处桃花掩盖,透着微微的桃花色。 视线尽头现出了一个粉衣的女娃儿,她坐在一颗桃花树下,花瓣落在她身上,一片又一片,几乎将她整个人掩没在花瓣里,如果没有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那里有人,整张脸窝在膝盖里哭得厉害,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小小的肩膀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慢悠悠的走向她,在她面前缓缓蹲下,这样的动作并没有惊动到她,他低低开口,声音醇厚的像一坛上等的美酒,清冽好闻:“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哭得正凶的小女孩子理也不理,径自哭得厉害。 他有些头痛,生平没有哄过孩子,于是按捺住脾气,好脾气的开口道:“小妹妹,你怎么了?” 女娃儿终于缓缓抬头,极是清淡的一张脸,像寥寥几笔勾出的水墨画,并不浓重的色彩,脏兮兮的脸蛋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而长长的睫毛上未干的泪珠像一颗调皮的精灵,她看了他一眼,有些怔怔的,半晌,终于出声:“哥哥,你怎么生得这么好看?” 完全是答非所问,端木斐俊脸一抽,有些狼狈的垂下了眸子:“你到底怎么了?” 她狠狠吸了吸鼻子,又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半晌,终于憋出蚊子哼哼的一句话:“不用你管!” 端木斐一脸俊脸当即青了,敢情他今儿个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跑到这里,心头微微不悦,但多年的修养还是让他忍了下来,“不说是吧,不说那我走了!” 她却伸出手一把握住他的衣角,大眼里盈着闪闪发亮的泪珠,可怜兮兮的开口道:“哥哥,你不要走,我一个人很怕,我找不到我的家人了,哥哥,你行行好救救我吧!” 他看着她清亮的眼神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明镜,那样清澈的一双眼大抵不会骗人,于是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她的眼角通红,眼底却闪过雀跃,瞳仁里映着他的雪白的影子,下一瞬间整个人像无尾熊一般扑到他身上,饶是端木斐定力足也被她这一扑踉跄退后了一步,女娃儿瞧见他眉头微不可及扬了扬,像是有些动怒的模样,又可怜兮兮的开口道:“哥哥,你背我走好不好,我的腿崴了。” 后来他方知道那日救下的是位公主,蜀宫的宫娥带她离开的时候,她的眼角都红了,却一直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抓着他的衣袖不依不挠道:“哥哥,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来看我噢!”这样的她,他终是点了点头。 以为就此断了联系,以为那山中几日不过是一场华而不实的梦,梦醒过后,便忘干净,可谁知她又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身伤痕累累,裙角处有或深或浅的血痕,只是一年不见,她长高了很多,清瘦的五官异常的坚定,像暗夜里的星星一样光灿夺目,幽黑幽黑的,只是有一股冷淡从心底里生长出来,这个女孩子她说:“带我离开吧!” 他觉得不妥,小心翼翼的劝了又劝,不知道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那个曾经爱笑的女孩子变得那般冷漠,也变得沉默,仿佛从骨头里又生出一个新生的她。 他开始教她武功,她觉得认真专注,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重要了,常常整日整夜的练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问她那一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她也始终闭而不谈,只是当年允了她,十九岁之后她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 而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把她当成一颗棋子利用了呢?他揉了揉眉心却被她一把压住,细长的指甲硌的他掌心都痛了,她却浑然不在意,白皙的脸蛋狠狠的贴着他的脸,两人的眼睛贴得极近,可以看到对方长而浓密的睫毛,而彼此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说明彼此都很清醒,而这个距离如果不亲吻委实太过浪费,果不其然,耶律和雅她不愧一国公主,一低头,粉嫩的唇给贴了上去,她亲了他。 可就算亲了他,眼睛仍是睁得大大的,由此可见平素着实没有机会观摩和累积经验,不然不会这般的笨拙,她的唇紧紧的贴着他,他的气息近在咫尺,这世界上真的没有比这更好闻的味道,像一杯清冷的酒,这样的好闻。 他被调戏了? 端木斐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他被强吻了,而且对象是自己多年一心栽培的棋子,他等了好一会儿发现她并没有继续动作,不由奇道:“怎么不继续了?” 耶律和雅一派端庄一派从容一派自然的他身上坐了起来,半躺在枯败的桃林里,像一道绵绵不尽的云朵,冷冽而清傲,眼尾仍是冷冷的,并没有笑意:“抱歉,唐突了。”瞧他一脸好整以暇的表情,她又淡淡道夹了点理直气壮:“如果你觉得吃亏了,要不你亲回来?” 端木斐这么多年没有太多变化的表情抽了一抽,照月春花的一张脸难得出现几丝玩味的笑意,撑着一只手看着她,眼前这个女孩子,连调戏人都能做得理直气壮,真是服了她了,止不住一阵闷笑,瞧见那一张冷若冰霜的脸毫无表情,才停下来,细细的端看着她那一张脸,这张脸他看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这般认真,这般仔细的看这一张脸,清冷中带了点孤傲,清高中带了点疏离,仿佛这天下,这世间不曾有人入了她的眼,她就像一朵圣洁如雪的白莲花,在雪山上开出孤芳自傲的自己,别人的眼光左右与她无妨。 他一直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样的因素造就了这样的她呢?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年依旧一无所获,可见当年的事情着实隐匿。 细长的眉,清冷的眼,凉薄的唇,这样好看的一张脸,比着其他两位公主并没有失色半分,反而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出尘味道,耶律和雅,他想,也许当初没有遇见他,今天的她是否是另外一种模样,在皇宫里自生自灭,还是一个人游荡在三国之间。 可是,哪一种结果似乎并不那么圆满,他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早已注定,任由他有涛天的权力也改变不了事实的原本模样,他突然一把将她拉近,她有些受惊,像是有些不可置信,甚至眉毛跳了跳,手指钻心的痛从指尖一点一点弥漫出来。 她屏住呼吸动也不动,他欣长的身子狠狠的压上去,唇轻轻的点在她的唇瓣上,清朗的气息夹杂着未散的茶香带着暖暖的吐息喷在她耳廓上,又痒又麻,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可是他却不打算放过她,一只手穿过她的长发按住她的后脑勺,细细的抚摸着她泼墨般的长发,另一只手却顺着她的脊背滑到了她的腰际,紧紧的将她钳固在怀里。 耶律和雅怕痒,急忙躲了一下,他搂在她腰间的一只手握住她作怪的大手,唇离开了她的唇瓣,带着笑意说道:“怎么,光是前戏已经受不了吗?” 她又一惊,急忙别过脑袋,不防他忽然扣住她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下来。 这才是真正的亲吻,唇与唇完全贴合在一起,可以闻到彼此的体香,尝到对方的口水,好热好热,耶律和雅几乎不能呼吸,胸口仿佛有一把烈火在烧,烧进四肢百骸,反而腾起燎原大火,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唇上炽热发痛,他吻得极重,甚至说是有些粗鲁,有一下没一下地吮着她的唇瓣,唇齿厮磨,气息交缠,像一对交颈而卧的鸳鸯。 生年唇那。就在她觉得快要窒息的时候,他却突然一把松开了她,她重重的喘气,大口大口的贪婪着呼吸着新鲜空气,那一瞬间伴随着自己的还有若有若无的遗憾。 端木斐看着她半是清醒半是迷茫的样子,心中一阵好笑,什么时候他也醉心于这个吻了,狠狠折磨那红唇一番后,悠然开口道:“这才叫亲吻,小墨儿。” 她红着脸重重喘气,带着恼意道:“我知道,不用你教!”一个旋身从地上爬起来,狼狈的落荒而逃,留下桃林里哈哈大笑的端木斐。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盯了半晌消失在桃林外的白衣女子,也许,事情会越来越好玩了呢? ------------ 卷 四109、和玉之死 耶律和雅她自尽了。 第二日这个消息一路染着浮夸伴着彩云传到碧瑶宫时,耶律瑶歌正夹着一个水晶虾饺往嘴巴里送,筷子一抖,水晶虾饺滑落在面前的三鲜汤里,溅了一身汤渍,她茫然的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宫娥,声音暗哑的不像自己的,仍是故作冷静:“消息从何处得来的?” 开口的小宫娥瞧了瞧她的神色,仍是不明所以傻乎乎的开口道:“宫中上下皆知晓了,皇上以及后宫的娘娘们都赶到容岚宫了。” 心绪一层一层缓缓压了上来,像砥了巨石,却不能做出任何退缩,她的眼睛像是突然失了真一般,慢慢的抬起头,那一张脸也是异样的苍白,像是失了血色,良久,才茫然的找回自己的声音:“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吧。”像是叹息自己又像自言自语。 下一瞬间直直从凳子上站起来,却由于动作太生猛了些,一下子抵住了桌角,她吃痛,却只是咬咬牙并没有叫出来,只是眉头跳了跳,神色茫然的往外走过去。 那个小宫娥面带不解的看着她,尔后良久,唇角才浮起一抹苍白无力的笑,最终慢慢散在暗淡的晨光里。 昨夜血姬之毒发作,她以为必死无疑,那样的疼,她疼得意识涣散,双目不明,却不知何时有温热的物什贴在她咬得血肉模糊的唇瓣上,像是冰天雪地里难得一见的热水,她急切的咬了上去,有温热的液体流进她嘴巴里,流进她心里,不知过了多久,她昏死过去,耳边似乎有模糊的声音似脆响的珠帘响起:“杀了她!” 她迷迷糊糊的开口,不解道:“杀了谁?” “该杀之人!”那道声音似一道闪电击在心底,震得她意识一阵一阵的麻。 醒来时,她躺在自己平素睡得那张榻上,帐顶依是纯白圣洁的白莲花,在晨光中形成一种朦胧的图案,在眼帘漫成流云般的巨大阴影,昨夜,那应该是个梦吧!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个念头像水草一般疯狂的生长,那种临死前的寒意由脊背渐次滋长出来,牢牢的拽住心底,突然就感到一种不可避及的疼痛,四姐她怎么会自尽了呢,虽然她平素嘴巴毒辣了些,刻薄了些,但归根到底也是个心眼实的姑娘,可,怎么会,怎么会一夕之间没了呢,她不信,她绝不信,除非亲眼所见,亲眼证实。 一直往前跑,往前跑,顾不得身后宫娥的呼叫,心中一片茫然,眼前仿佛有血色的大雾弥漫,映在眼底,她看不清天色,也看不到阳光,看不到温暖,只有无穷无尽的冷意凉薄。 容岚宫,她第一次到,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四周哭得正热闹的小宫娥既惊且惧的看着她,仿佛有些不可置信,也仿佛像是在看一个古怪的怪物,就像当日在千宿湖的目光,后来耶律瑶歌才知道那种目光的意味,可是终归都过去了,她一直在想,倘若不是她,倘若不是她,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惹那么多人伤心,有时候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所经历的事情也会有所不同,所看事情的角度更不同。 那种眼神,她觉得脑子一阵一阵的疼,一种深深的恐惧攥紧了她,那不是真的,这不过是四姐她同大家开的一场玩笑,故意吓人的,可是,容岚宫中敲敲打打,治丧的唢呐在白幡间大放悲声,耶律瑶歌一身血红的衣站在那里突兀极了,苍凉的像夕阳沉醉于山下,可就拿一双眼睛,却透着些许的害怕,一路上,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那些都是假的,她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死呢,可这一刻,排山倒海地痛意终于向她卷土而来,是那样疼啊,四姐她还那么年轻,怎么怎么可能会没了呢,一定是骗她的,这样的坚信,乌黑的大眼里徒然焕发了一抹神采,明亮的如同一汪秋水,带着浓浓的绯色。 半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神色淡淡看到高高的灵堂上拜上了灵位香案,玻璃花瓶里插满不知名的花束,白色的烛火下,是一个乌木的棺木。 她真的被吓坏了,连步子都有些虚浮起来,怔怔的走上前,想去触摸一下那冷冰冰的棺木,可是却不敢,这个时候,耶律和善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拦住了她:“七妹,你怎么来了?” 她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像是从天边飘过来:“太子哥哥,这……这不是真的?” 都神真着。耶律和善温文尔雅的一张脸上现出难辩的神色,正欲开口,一旁的耶律和雅冷冷的接过话:“四妹她死了,你不是最为开心吗?” 耶律和善瞪了她一眼,急道:“二姐,父王不是说了吗――” 耶律和雅一身月白常服,领口绣着同色的樱花暗纹,看起来就像一件华贵的丧服,这样的应景,“父王一向偏心,连四妹的真正死因都隐瞒下来,可是她……”纤长的手指缠着白纱,恨恨的指向耶律瑶歌,冰冷的眼神又狠又利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死死的盯着她。 耶律和善急了,连声音都放大了些许:“你住嘴――” 气急改坏的耶律和雅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神色仍是淡淡,可是慢慢的弥漫出了悲伤,声音依是清冷却有了些许的动容:“你凶我?”顿了顿,脸上终于浮出孩子的心性,可终归还是有些清冷无波,“你为了她凶我?”纤纤素手指了指耶律瑶歌,像是有些不可自信,可终归半晌,那裹着纱布的手空荡荡的垂了下去,那一瞬间,到底是真伤心还是假难过并不曾给人知晓,丽眼像是突然丧失了所有华彩,她看着她,仿佛从不认识她一般,那么陌生,那么冰冷的眼神,可就算这样,也抑制不住她的悲伤,这是第一次,她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一一展现出来,一一呈现出来,这样的软弱的自己。 窗外,吹起一阵不常见的大风,将院落里的花都吹的浮散起来,像悲落的宿命。 耶律和善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毕竟她这个姐姐,从小到大一向甚少与人接触,清冷的天地间万物均入不了她的眼,她就像游离在这座宫墙之外的幽灵,仿佛随时都会离去,她一向没有表情,一向没有情绪,是以这个时候这样的她,不知为什么突然让人担心起来,可是与生俱来的皇族身份让他清楚的意识到眼下最重要的是什么。 三人不知对峙了多久,耶律和雅苍白的唇颤颤,半晌,极轻微的一声笑,惊落了玻璃瓶中不知名的花朵,眼睛遥遥望着耶律瑶歌,声音轻的被人捏住了嗓子:“耶律瑶歌,做了那么事,你就不怕会报应吗?”说完,不待耶律和善反应,就连耶律瑶歌也不及反应,她整个人如一阵风似的吹了出去,大殿里空荡荡的,仿佛那个白衣女子并没有存在过似的。 大殿里吹进一阵凉风,将耶律瑶歌绯风的衣角吹得拂动了起来,她站在那里,神情有些茫然,也有几分不解,似乎并不知晓二姐她为什么会用这般冰冷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语。uzrj。 那一片偏白的衣角完全消失在殿外之后,整个世界仿佛又恢复了安静,宫人皆惊,半是不解半是迷惑的看着两个,这可真是天大的秘辛,纷纷以眼波交流心中感想。 耶律和善脸上一片沉寂,并不知晓在想些什么,而耶律瑶歌脸上现出一阵迷惑不解,半晌终于颓然的垂下了眼睛,像是在认真思考着些什么。 耶律和善轻轻舒了一口气。 半晌,耶律瑶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暗哑道:“你们到底要隐瞒我什么?” 耶律和善神色怔怔的看了她一眼,秋水般的眼睛映出她红色的衣裙,陡然亮起的颜彩瞬间暗淡,神情空空荡荡的,却强作镇定的安慰她,像普通人家的哥哥安慰妹妹一般,眼底是真心实意的关心:“没有,你多想了,七妹,你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回宫吧,这里有太子哥哥呢。” 她看着他,脸上现出茫然的表情:“你又在骗我。”手腕微一使力,将棺木推开,现出一身白衣白裙的耶律和玉,她的容色淡淡的,仿佛那些浓艳的表情都是假的,脸上苍白的血色尽失,冷冰冰的唇角微微的抿着,唇角发黑,浅浅淡淡,这个模样倒是像中了毒,还没有细看,耶律和善一把挡在了她前面,神色又气又急又冰又冷:“七妹,你这是做什么,四妹她已经死了,“顿了顿,直直盯着耶律瑶歌,她这样模样,苍白的一张脸,毫无生气,倒像一具死人:”二姐她都是乱说的,你不要当真。” 耶律瑶歌发出暗哑的一声笑,极轻极轻,可就算这样,浓丽的眼底终于浮出了泪意,“四姐她中了七星海棠,这个你还要瞒我吗?” ------------ 卷 四110、七星海棠 耶律瑶歌发出暗哑的一声笑,极轻极轻,可就算这样,浓丽的眼底终于浮出了泪意,“四姐她中了七星海棠,这个你还要瞒我吗?” 悲悲切切的质问出声,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也像是觉得不能接受,可就算是这样,背依旧挺得极直,像是极力寻找最后的一点事实真相。 阳光从窗外蔓进来,洒在红衣少女的身上,星星点点,像暗夜里流动的星河,又像是夏夜里飘舞起伏的萤火虫,那一身红衣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白幡浮动,极致的反差。 那清亮的眼神,纯净的眸子,让人面对她说一句谎言都觉得很难,因为世间没有人能欺瞒这样纯真的一双眼,可这样一双眼,这个时候,黑漆漆的,像是失了所有的光华。 四周皆静,那些哭得正伤心的宫人像一副失声的颜彩画突然停住了声音,所有人都怔怔的不可置信的有些意外、有些愤怒的看着耶律瑶歌,仿佛她说出那样的话只是从一个陌生人口中说出来,那样不可置信的话。 举世皆知,七星海棠那是一味秘药,只是秘辛到何种到步在三国之间倒留下不少传说,只是那些传说不知是真是假,或者只是茶余饭后的一个笑话罢了。 漆黑的眸死死盯着她,耶律瑶歌那一张脸霎时变得苍白,连那饱满艳丽的一张唇也霎时失了颜色,既苍白又冰冷,冷冰冰的贴着额际,她这个样子,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身子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顷刻倒地不起,半晌虚扶了一把棺木,那里面躺着她的四姐耶律和玉,那个美貌如花的女子,那个昨日还在同她使小性子的四姐,如今她却死了。 而且死于七星海棠,当这个意识从大脑里传入心肺,到传入四肢百骸时,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又不知道该如何承受这种痛楚,她看着耶律和善,心头的委屈益发的浓重起来,使劲吸了吸鼻子,微微抬起眼睛,曾经有人说这样就可以控制住想要流下的眼泪,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变得坚强,她声音漠然,像是高风枯叶般颤抖:“为什么你们都要瞒着我,难道四姐她的死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耶律和善紧紧的盯着她,怕她再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急切道:“七妹,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看了看四周翘楚以盼的宫人,声音抬高了些,“还不都退下!” 宫人们鱼贯而出。 大殿的门缓缓关上,将最后一道阳光也隔离在室外,空气中泛着阴冷的味道,仿佛最后一丝温度也抽离了。空气冰冷,幽深幽深的,仿佛是从地狱里游离出来。ud1w。 空荡的大殿里仅留下两人,还有乌木棺材里已死的耶律和玉。 四周皆静,像是被抽离了声音似的。 耶律瑶歌看着他,声音飘乎的不像自己的:“太子哥哥,四姐她明明是中了血姬之毒,为什么你们都要瞒着我?” 耶律和善急了,可就算着急还是维持着一国太子的大度:“七妹,你多想了,父王知道你最近身子不大好,所以特意没告诉你这个消息,怕你伤心过度对休养不好。”什大一些。 “可是七星海棠那是我的药,难道我没有权力知道事实的真相吗?四姐她为什么会中了七星海棠?”一想到此处,脑子就像要炸开了一般,一阵一阵的疼,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四姐她还中了七星海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七星海棠是一味秘药这话一点都不作假,而当年研制出这一味秘药的时候因为毒性太过于凶残,稍有一点便足以让人死于非命,且无药可医,所以耶律瑶歌便一直弃之不用,除了师父司空神医知晓之外,这天下知道这味毒药的人那笼统不过那几位,但是会配药的这世上却只有她一个,因为药是她研发的,药性如何她自是清楚不过,可是没想到这一味药竟然有一天会出现蜀宫里,而且害死了她的姐姐,姑姐不说她与四姐的关系如何,但是一想到这一味药竟然害的四姐死不瞑目,她的心痛得就像撕裂了一样,血姬之毒虽然刻苦铭心,可是这种痛却并不比那种痛少了点滴,身子颤抖的仿佛有漫天大雨砸在身上,是那样疼啊,可就算是这样,也只能拼命忍住,拼命止住,殿内白烛烧得灼灼,仿佛是最后的一丝光与热,她看着那一点微弱的光像是从地底下蔓出来,灼热她的眼,她的心,她冰冷的四肢,她望着耶律和善,极轻极轻的开口:“太子哥哥,求求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好吗?” 耶律和善紧闭着眼,整个人站在暗影里,看不清他的轮廓,仅留下一个朦胧的暗影,“七妹,你何必如此执着,四妹她已经去了,你再追寻这些事情已经无意义了?” “怎么无意义?”耶律瑶歌字字紧逼,”难道四姐她死的真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吗?“顿了顿,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纤纤素手指着自己:”难道是因为我,因为七星海棠是我的,所以你们以为是我毒死了四姐吗?所以――“ 她的声音终于带出了颤抖,没有赫连尔曼在地方,她永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些坚强,苍白的唇无力的咬着,直至血迹斑斑,才茫然的松开了唇瓣,现出殷红的妖,像冰天雪地里那一朵妖绕的梅,刺目的惊心,一滴血从她的唇角滑落下来,滴在红裙上,瞬间被淹没。 殿门突然被人大力的推开了,极大的一声响,把神思中的两中拉回到现实。 耶律和善一眼看到大门外,一身白衣素服的皇后娘娘面色冰冷的站在那里,发丝简单挽起,别着一朵简单的白莲花,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她如此简单的装扮,不过这样除却奢华高贵她整个人倒是有些清冷淡漠,可是那绯红的眼角却掩饰不住她刚刚哭过了,皇后娘娘死死的盯着耶律瑶歌,一字一顿的开口:“你刚刚说什么?玉儿她不是自尽?” 想象昨晚,她那一向行事乖张素与她不和的四公方玉儿难得破天荒第一次来到她的宫殿,向她请了安,敬了茶,问了好,今晨便传来她自尽的消息,那么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怎么就没了呢,好几次哭死过去,这才稍稍清醒了些由着宫人扶了过来,却没有想到听到如此消息,玉儿性子虽然跋扈了些,骄纵了些,爱使小性子了些,可终归是天性善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怎么好端端的说没了便没了呢? 虽然妹妹生前与她不和到极点,两人几近反目反仇,可是玉儿终归应唤她一声亲姨母,这么多年她由着她的性子胡作非为,由着她的性子在这深宫大院里胡闹,可并不代表出了事情她会袖手旁观,她冷冷的望了一眼耶律瑶歌,眼神冰冷的像刀子,又快又准,正中心脏。 耶律瑶歌嗓子蓦地失声,她颤颤地看着皇后娘娘,声音又干双哑,张了张嘴巴,半天终于发出声音:“回皇后娘娘的话,您没有听错,四姐她确实是中毒而亡?” 皇后娘娘抬手便是给了她一巴掌,耶律瑶歌苍白的脸产时浮起一道血红的指印,极致的刺目,“本宫有让你开口吗?” 耶律瑶歌偏着头,咬了咬唇,没有吭声,心里纷乱成一团,七星海棠,四姐死于七星海棠,七星海棠只有她和师父有这种毒药,也就是说凶手不是她就是师父,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便是她的药失窃了,可是她的药箱一向隐蔽的紧,怎么可能会丢呢? 但是师父一向不理凡事,怎么可能会毒害四姐呢?而自己更没有理由去毒杀四姐,毕竟她与她之间有血浓于水的骨肉之情,她再怎么无理取闹,终归是她的姐姐。 耶律和善一把挡在耶律瑶歌前面,声音淡淡:“母后请息怒,歌儿刚刚一时情急失了言,还请母后见谅,儿臣与七妹刚刚在说着玩儿呢,诚如御医所言,四妹她是自尽而亡。” 皇后娘娘淡淡扫她一眼,神情仍是凝重,面露戚色:“善儿,从小到大,你从未在本宫面前说过一句谎言,所以母后再问你一次,刚才所言非虚?” 耶律和善半敛着眸子,却是充满警觉,不自在的往耶律瑶歌的方向望了一眼,正欲接话,耶律瑶歌却接过话来:“娘娘明鉴,此事与太子哥哥无关,还望娘娘责罚于我,是歌儿一直心急想弄清楚四姐的真正死因,而且依歌儿亲眼所见,四姐她并非是自尽而是他杀。” 皇后娘娘身子微微擅抖了下,可是这么多年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技术早已修练的比炉火还经纯青,她死死的盯着耶律瑶歌,妄图从这一张脸上看出有什么不同,半晌,终于淡淡出声:“那本宫问你,四公主她到底是怎么死了?” 耶律瑶歌扶着棺木的手微微松了一下,直直的望着皇后,淡淡道:“中毒而亡。” “何毒?”皇后娘娘问道。 耶律瑶歌垂下眸子:“七星海棠。” 皇后娘娘身子往后踉跄了一步,大半个身子靠在身后的宫娥身上,重重喘了一口气,厉声道:“来人呐,将这个贱人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 卷 四111、千钧一发 皇后娘娘身子往后踉跄了一步,大半个身子靠在身后的宫娥身上,重重喘了一口气,厉声道:“来人呐,将这个贱人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带刀侍卫鱼贯而入,正欲去捉耶律瑶歌,耶律和善一把挡在她面前:“我看你们谁敢?” 高高的白幡被风吹得扬起,她猛的抬头,看着他:“太子哥哥?” 而侍卫们面面相觑的看着殿内的几人,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超级生物帝国。本书最新章节首发来自书河 烛光映在他脸上,那一张平素温和的脸出奇的英俊,他平视着皇后,眼神带着淡淡的痛楚和莫名的疏离,良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着痛意柔声说道:“母后不可?” 皇后娘娘看了他一眼,脸上现出不解的神情,但只是不解半晌,很快恢复冷清,像冰雪天地里挂的冰棱:“今天谁都不能阻止本宫的决定?”俏脸寒霜,如同染了一层薄雾,冷冷的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宫人,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还不把人带下去?” 耶律瑶歌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张了张开口,本来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徒劳的敛下眸子,毕竟七星海棠是她研制的秘药,这四个字一旦出口便是万劫不复,她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殿外的人却是皇后娘娘,也许这便是一种宿命重生之政道风流。 今天承认不承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毒药是她的,她便不能逃脱谋杀一国公主的罪名,这个罪名一旦成立,饶是父王有心保她也不能,自古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公主,只是一想到幕后的黑手,便让她浑身颤抖不已,师父乃隐世高人,一向避世不出,断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勾当,倒是自己与四姐她无怨无仇,更不可能会做出杀人的事情,那幕后的那个人到底是何時盗了她的药,又是何時把药给四姐服用,她望了望四周,本来想查探一下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无奈这个時候她便是想走也走不开。 她看了看耶律和善,眼神现出祈求,“太子哥哥,此事与你无关,还是让我走?” “不,我不准?父王说过要我保你平安,这个時候我又怎么能弃之不理,歌儿,你放心,只要有太子哥哥在,你一定会没事的。”耶律和善咳了一咳,声音镇定的安抚着她。 皇后娘娘看着自个儿的亲生儿子胳膊肘子往外拐,更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手指颤抖地指向耶律和善,声音压得又低又柔,像是极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善儿,你一向是心善的孩子,母后不怪你心慈手软,但是此次耶律瑶歌她害了你四妹妹玉儿,母后不求你插手此事,但是请你能够分清青红皂白,替你七妹妹讨还一个公道。” 耶律和善温文儒雅的一张脸现出为难表情,半晌开口道:“母后,我们并没有亲眼所见七妹妹因何而死,到底事情真相如何还有待考证,是以此事要移交大理寺查证。” 皇后娘娘紧紧握住手中丝帕,能看到发白手指,暗哑难听的声音突然在空旷大殿上响起,极致的幽怨:“连你也要护着她吗?” 她死死的盯着耶律瑶歌,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那目光有柔情,有痛意,还有忏悔,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半晌,她终于低低的笑了起来,可是苍凉的像投在月下的影子,步伐凌乱的上前几步,看清楚乌黑棺木的女子,目光压得又低又柔,就那样看着她网游之咆哮祭司全文阅读。 棺木中的女子涅未有多大变化,大抵中了毒都是面色乌青之类种种,但是无损于那惊才艳绝的美貌,可是却已经是个死人。 她仔细地看她,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蛋,梳妆整齐的黑发,扫过她眼闭的眉毛眼睛,良久,她苍白如瓷的脸庞上浮出莫测的笑意,她说:“这是报应吗?”声音听不出喜乐。 淡淡的如同一池清浅的水,透着异样的波纹,水声渐止,又是平寂无声的死寂。 这个時候的皇后娘娘的涅,全然没有刚刚的凌厉无情,那双幽墨如水的眸子映着棺木里白衣白裙少女,像是染了一层薄霜,一缕白雾,半城烟沙。 苍白无颜色的脸像是瞬间失血,白的像纸一般,整个人的身子狠狠的砥着棺木,身旁的小宫娥想去抚她,她却一把错开。uvnu。 耶律和善有些不明所以,母后向来强势,向来威仪,这样软弱的她倒是生平未见,不由声音也压柔了些许:“母后,您怎么了?” 灵台前的烛火突然烧响了一串声响,像突然被惊醒似的,她眼神空荡荡的,声音却是放的轻轻的,像是对情人低语:“你说呢?是不是报应?” 耶律瑶歌微微仰着头,不说话,一時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皇后娘娘这个涅,大抵是气糊涂了,她想,说出这样诡异的话,四姐她生前也没见过她脸上多一分柔意,多一分挂念,倒是死了的時候在这个悲悲切切的不知道在难过些什么,宫中人假意真情做的一派从容,难辩真假,果真有实力派的演技神农之妖孽人生。 倒是耶律和善有些着急,看着失态的皇后娘娘,倒是想把她从棺木边扶过来,她的整个身子撑在棺木上,仿佛随時都要倒地不起,这样的母后,自小到大,耶律和善都不曾见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莫名的心惊,他站在她身后,轻轻唤了声:“母后?” 她充耳不闻,眸光直直的盯着没有生的气息的耶律和玉。 这张脸,仔细看真的像极了她那妹妹,只是姐妹两人到底有多久没见了呢,自从她死后,她狠心一次都没有看过她,到底当年是自己太任姓了,倘若她放低姿态,她的妹妹便不会落到那般凄惨的地步了?只是那些终归只是曾经,再也回不去。 那个女子,用鲜血浇灌的女子,每每想起,心底都是针扎似的疼,不动声色的刺入心底,仿佛要把整个人撕碎了一般,这一生中,登上后位,到底踩着多少人的骨血走到这一步呢?恐怕早已记不得了,那些鲜血淋淋的姓命死在这一条看不见天日的路上,想及如此,最痛的始终是那两位貌美如花的女子,一个是她的亲生妹妹,另一个便是隐柔。 她常常看着耶律瑶歌的時候觉得自己看到了隐柔,看到玉儿的時候觉得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妹妹,所以心底对这两个女孩子总是不大喜欢,因为她们提醒着自己当年那些想忘却不能忘记的痛苦,每每噩梦想起,她总会觉得生命的难耐与寂寞。 越接近权力,越攀向顶峰,越会孤单,越会寂寞,渴望权力又惧怕权力,倘若这世上有什么可以重新来过,那么她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选择那条路呢? 眼泪滑落她的眼眶,滴在已经死去的耶律和玉身上,像溅起的雨滴:“你以为,本宫会后悔吗?本宫绝不会后悔的。”苍白的面容一点一点灰败,她看着她,一字一句,“玉儿,本宫一定会替你讨还公道的帝国再起之全面战争最新章节。” 時间凝滞,空气沉闷,四周皆静,唯有她一人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大殿上。 耶律瑶歌移开目光,看向堂上的耶律和玉的灵位:“倘若皇后娘娘一心认定歌儿是杀害四姐的凶手,歌儿也无话所说,只求一死以谢天下?” 耶律和善猛的转过头,看着她:“七妹妹,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太子哥哥知道你一向心地善良,断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如今真相未水落石出,一切尚早断定。” 耶律瑶歌懒懒应了一声:“人终归一死罢了,又有什么好可怕的。”情来还上。 “既然如此,耶律瑶歌既已认伏法,来人呐?”皇后娘娘媚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她平素端庄娴淑惯了,做起狠厉来倒是丝豪不减当年,手指像是陷入指骨里:“把耶律瑶歌压下去?” 耶律和善有气无力的看了耶律瑶歌一眼,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颓废涅:“七妹妹,你何苦如此呢?” 侍卫很快架起了耶律瑶歌,她整个人像是浮木一般,空荡荡的,她神情温柔的像染了一层淡淡的雾色,动作迟缓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却晕出光影,秋水般明艳的眼睛里酝酿出点点笑意,声音却放得轻轻地:“太子哥哥,不要难过,歌儿命该如何。”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倘若尔曼——”终归她那么想念他,不知能否活到他归来:“尔曼他回来,你告诉他,不要伤心,不要难过。”顿了顿,似乎有两滴泪从颊边滑落,讨厌,怎么又哭了呢,她一把拽开侍卫的钳制,伸出衣袖一把抹去,声音终于带上了悲伤,没有他在的地方她永远没有想象的那般坚强:“他怎么会难过呢,他高兴还来不及了呢?” “还不带下去?”皇后娘娘大喝道。 作者有话说:亲们,天气寒冷,注意身体,一天一更,非特殊情况绝不断更,放心跳坑 ------------ 卷 四112、本王看谁敢? “慢着!”突然殿门口一声温和的声音响起,像春风般温暖,带着细碎的金子光芒,阳光打在那人的身上,一身白衣犹如沾了万千星光,落入人的眼眸,心底。 白幡重重,却无损于他丝毫颜色,那一袭白衣像盛世优美的画卷,又像纤尘不染的白莲花,耶律和雅曾说过,这天下有谁敢在他面前穿白衣服简直自取其辱,这话果然不假,只见那人徐徐缓缓的走来,如墨的眉似深非浅,如同新月一般延展,眼神淡若如水,如同一汪幽深碧泉,似笑非笑的唇角,如同玫瑰般的光泽,灿烂夺目,整个人像是弥漫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挥洒自如中,一身简单白衣,手握一柄简单折扇,举手投足间,尽是万千优雅。、 来人是端木斐,也只能是端木斐,他慢慢的走过来,直到走到耶律瑶歌面前,才轻轻停下了脚步,声音淡淡的看着那两名侍卫:“本王看谁敢运她一下?” 扇子轻轻点了点耶律瑶歌的下巴,这丫头脸上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杏子般的大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可这丝愤怒下一瞬间被淹没在那重重的淡漠中。 她看着他,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这可不是好兆头,他未来的王妃又怎么可以对他如此冷淡呢,他轻轻凑近了她,几乎贴到她的耳际,才缓缓停顿了下来,“生气了?嫌弃本王来晚了?”语气暧昧的像是在调情。 耶律瑶歌身子不自在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他一把搂住,温热的气息吐在她耳畔,不多时耶律瑶歌那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恼怒的看了他一眼,这人,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啊,声音颤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端木斐身子微微移开了些,表情好不委屈,一副受尽了欺负的模样,声音也带了十足的委屈,那模样好像谁活活欺负了他一般,真让人不佩服都不行:“人家不是来晚了嘛!” 耶律瑶歌情不自禁的抖了一抖,差一点被摔倒在地上,端木斐满意的点了点头,从容的再接再励:“人家知错了,小歌儿你不要生人家的气了嘛!”ug46。 耶律瑶歌真的想晕过去。 她不是没领教过端木斐的厚颜,但是这人怎么可以厚颜到这个地步,简直丢了端木一族的脸,面皮跳了一跳,小脸抽了一抽:“王爷,你到底要做什么?” 端木斐俊脸一绷,扇子轻抬,刚巧挡住那一张让阳光失色的俊颜,厅堂里白烛烧得明明,他压低声音,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样:“人家,人家只是想让小歌儿原谅嘛!” 身后的两个侍卫终于再也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同时一松手,一时没有防备的耶律瑶歌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趴在地上的时候,她还在感想,端木斐这个妖孽,她遇到他总没什么好事,无助且无奈的揉了揉鼻子,刚刚的伤想情绪早已飘到九宵云外,她趴在地上,想着这人出现这里做什么呢,她怎么样好象不关他事吧,这个时刻根本没有勇气看他一眼,趴在地上很想装死。 端木斐佯装大吃一惊,身子慢悠悠的蹲在地上,蹲在耶律瑶歌她面前,还由衷地咂了咂嘴巴:“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佯装生气的看了看背后的两人,虽然只是平平淡淡一眼,可身后的那两个侍卫已瑟瑟发抖,像秋风中的残叶,苟言残喘,端木斐不咸不淡的声音缓缓响起:“这两个狗奴才,把七公主摔得哪点不舒服了,本王绝不轻饶!” 一直被忽视的彻底的皇后这个时候终于逮到时机开口:“不知静安王所来何意?” 端木斐抬起眼睛,眼尾虽然带着一惯的笑意,却未及眼底,淡淡道:“皇后娘娘有礼了,本王听闻此事便一路匆匆赶来,本来寻思着过几日带七公主回黎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实在令人叹息,所以本王再三犹豫了几分,还是觉得放心不下,歌儿她既已是本王亲点的公主,出了任何事故本王自当一力承担,只是……” 暼了一眼趴在地上垂头丧气的耶律瑶歌,看来有人是越来越不乖了噢,他漫经不心的想,眼眸里闪过一丝快得让人看不清的狠厉,快得像飞逝的流星,从容散去,下一瞬间,只见那一双黑眸欲发得沉,欲发得黑,像是夜空中漫不经心流荡的萤火虫,清清浅浅,眼尾的笑意加深,似乎漫不经心的叙道:“只是不知皇后娘娘的打算?” 端木斐这一番话可谓不紧不慢给她敲了一个警钟,然,皇后娘娘又岂能甘心呢,毕竟好不容易得了这样一个时机,凤目含威,慢慢流转出哀戚的光,虽然年岁渐长,但仍风韵犹存,美的不可方物,素手用手中绣着双栖凤凰的丝帕暗暗擦拭了两滴泪,这一套动作做下来确实一派婉转流长,让人不动容都不行,半晌,手中的丝帕缓缓落下,像一道盛世优美的画卷展开的弧度,纯洁而美好,她轻轻道:“本宫能有何打算,七公主既然已经承认事实,古今以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七公主所犯之罪自当以律处置,静安王您说是与不是?” 语气哀伤的不得了,也无奈的不得了。 端木斐眼底闪过一丝兴味,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将地上的耶律瑶歌一把拉了起来,带到自己身前,像是极满意她这个安份的模样,终于抬起头,似笑非笑:“所以?” 那一杀那,似乎满堂皆静,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一身白衣翩翩的端木斐,只觉得那一瞬的画面唯美的不可思议,慢慢的盈满眼帘,盈满心房,这样好看的男子。 他云淡风清的笑了笑,优雅的如同清山俊水融洽在一起,仪态出尘,儒雅风流,两种极致的美结合在一起,反倒更添了一种味道,眼尾的笑意终于逐渐淡去,像高山的雪莲花一样清雅到极致,也冷咧到极致,他看了一眼耶律瑶歌,刚刚散去的笑意又悠悠的燃起,像一炉暖火晕开了冰碴子,他又缓缓开口道:“七公主的确有错,不该遗失七星海棠,可她也许只是一时不小心,却不幸碰上此事。请问皇后娘娘可曾亲眼所见七公主她给四公主投毒,证明她就是毒杀四公主之人?如若不能,有朝一日,真相大白于天下时,皇后娘娘竟然处斩无辜的七公主,娘娘一向公正严明的威名难免因此而受损!” 端木斐语气缓和,却词锋犀利,句句击到要害,令皇后娘娘一时语滞,而端木斐未等他发作,又是恭敬一礼:“不管怎么说,都是七公主有错在先,娘娘罚她有因,晚辈今日是来向娘娘请罪,我与七公主虽未成婚,可夫妻同体,她的错就是我的错,我身为男儿,却未尽照顾妻子之责,令她受苦,错加一等,是以,还望娘娘恩准,让本王代她受过。” “哦?”皇后娘娘的声音微微抬高,将手中的丝帕收紧,那两只凤凰在颜色仿佛也就此黯淡了几分,她看着他,心想,早就听闻端木斐此人心思深沉,不想竟然深沉到极点,今日一见果真是心中暗惊,此人今后必定是蜀国的大患。 一时之间又被他的话语左右为难,毕竟端木斐所说为实,她虽然一心报仇心切,难这个时候,这个时机,恐怕也是不能了。“那你是要我惩罚你了?” “不错,是以本王刚刚来的时候想了两个方法,娘娘看可否通融?”端木斐神色从容。 皇后娘娘神色已恢复如常,发出一个单音节:“讲!” 端木斐不吭不卑:“请以蜀律责罚晚辈,让晚辈为七公主分担刑罚!” 皇后娘娘虽然生气,但发作不得,只得接口道:“第二个提议呢?” 端木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神色欲加从容,却极是恭敬:“请娘娘释放七公主,若将来证实四公主确是为七公主所杀,本王承诺一定依律处置,并且为蜀国无条件做一件事情,作为补偿。” 所有听到这番话的人都暗暗惊讶,不管事情结果如何,端木斐这个承诺都十足的把握,更何况眼下证据不足,皇后娘娘要抓人还要通过刑部,再者皇上都有意隐瞒事情真相,端木斐又如此恳切,如果皇后娘娘还不肯放过耶律瑶歌的确有些不对了。缓想是这。 皇后娘娘心中不悦到极点,可并谓真正表现出来,只是微微一笑,笑若如汩汩流水,清雅到极点,一边拢着衣袖一边状似随意道:“如果这两个提议,本宫都不喜欢呢?” 端木斐微微一笑:“那本王只能一直留在蜀国,查明真相,还七公主一个清白。” 众所皆知,端木斐离开便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了,却没有想到这个时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以端木斐句句虽是恭敬至极,却逼得皇后娘娘没有选择,一国王爷,倘若不按时归国,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一场兵变,是以这个时候的皇后倒是只能步下台阶了。 我又爬上来念哪几句,天气突然一下子清到极致,真让人受不了,亲们一定要注意身体哈!欢迎订阅,欢迎收藏,来者不拒,呵呵 ------------ 卷 四113、各让一步事非少 皇后娘娘把目光投向了身后,那漆黑棺木里躺着她已死的亲侄女,倘若她不顾人情强行杀了耶律瑶歌倒是于理不容,可是放过她却也是那样的难,默默思量了半晌,几番计量后,面上柔和了些许,但是心底仍然泛着幽深的冷意,淡笑道:“静安王所说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只是此番事情尚未大白于真相,如若冒然放开耶律瑶歌倒也让宫人笑话本宫处置不当,愧当一国之后,所以本宫也有一个提议,不知静安王意下如何?” 端木斐笑着行礼:“娘娘但说无妨超级生物帝国最新章节。本书最新章节首发来自书河” 皇后娘娘面上露出赞许,笑着点头,像是对他的仪态极为满意,她看着端木斐,面上已蒙了一层满意,语气也柔和了不少:“静安王既然认定了七公主无罪,本宫便许你三天時间,查明事情真相,缉拿真凶归案,到時自然会放了七公主。” 端木斐温文儒雅的面容上微微错愕,少许時光后,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 耶律瑶歌一直站在端木斐身侧,他身上的白檀香惹得她有些许的头晕,天大的事情竟然被端木斐三言两语解决了,这么说她又有生的消了,这么说她应该好生感谢端木斐了,这个人真的是自作多情哈,她揉了揉眉心,觉得有些泛疼,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端木斐,只见那一双清俊温文的眉眼透露出些许的担忧,不对,是明目张胆的担忧,诚然,她是他的未过门的妃子,但是也不至于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 有一瞬间,她倒消棺木里躺的那个人是她,她这般渴望做一个死人重生之政道风流∧口是闷闷的疼,疼得她头一阵发晕,半晌,稳住心神,淡然如水:“静安王以为解忧会感谢你吗?” 一時没有料极的端木斐稍微扬了扬眉,“七公主好象不开心?” 耶律瑶歌不知为何,心居然在隐隐地抽痛,她想说话,可最终却只是嘴唇无力地翕合了几下,微微垂下了头,然后漫不经心的想,那个一身红衣的男子,似血一般染遍,如墨的眉眼,清俊的眉目,凉薄的一张俊颜,那个一直小心翼翼藏在心尖上的人,如今又在哪里呢?明明不该再有任何的乾,但心底像是有一个蔓藤在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缠绕,直近窒息。 她是眼前这人未来的王妃,心里装着其他的人,而她的姓命所剩无比,究竟是谁在牵绊谁,谁又在执着于谁呢?看来自己果真是固执的不可理喻啊,爱情不说忘便能忘却,端木斐给过她的感动大过于感情,她感动于他多次的相助,可始终不能将他放在心底,这样的不公平,她一時在想,如今四姐也没了,倘若她也死了,到最后和亲的应是二姐? 想到二姐那样冰冷淡漠的一个人,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似乎天地间万物难入她的眼,倘若和亲的公主是她,她会不会喜欢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抬头,“多谢静安王相助,只是解忧并不需要,真相就是我亲手毒杀了四姐,我是一个杀人凶手,所以静安王所做一切只是徒劳,何必多浪费時间?” 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自找死路,果不其然,已经平息怒气的皇后又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冷笑道:“静安王,既然七公主如是说,不如……”说话间故意停顿下来,又故意将眸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意味深长。 端木斐看着她,突兀的一声笑,笑中像裹着一种绵而密集的呵护,温润如水的眸子定定的注视着她,然后慢悠悠的摇了摇扇子,似思考许久,才从容的接过话,声音一向的清清淡淡:“她一向孩子脾气惯了,让娘娘见笑了网游之咆哮祭司。” 耶律瑶歌恨恨的看他一眼,本想再说出些伤人的话,但是最终只能作罢,看着耶律和善一直对她拼命摇头,她想了想,终究是顾忌了自己的身份,她是一个公主。 她看着端木斐,久久地,久到让人以为時光静止,天地间徒有两人,这个人,她情愿没有遇见过他,有時候她真想问他,如果我死了,你还要我吗?可是那样的话终归太过儿戏,终归没有办法问出口,嗓音干的像枯叶般颤抖,她道:“静安王你何必如此呢?” 然后,极慢地,极慢地朝殿外走去,她站在那里,轻声道:“带我走?” 端木斐看着那一个翩然红衣少女,清冷的背影异样的削瘦,仿佛缓缓几天,她欲发的清瘦,红衣翻飞似化不开的一染血墨,将山河染遍,将丛林尽染,将天际描画,将時光抹去,那样孤傲的背影,终是慢慢的向外走去,他看了良久,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间竟会做出那样的联想,他怕,她这一离去再也会见不到她了。 ——*——*——*——*——*—— 碧瑶宫,清凉殿。 室内静极,点了若隐若无的檀香。 檀香淡淡,似化不开的浓烟,缭绕在空气之中,耶律齐抚着手中的茶杯,整个人陷在在宽大的紫金座中,身子调整的一派舒适,神色倒有几分的沉重,窗子并没有关,他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院落,院落里一颗桃树,桃花纷飞,落英美景,一派的春末夏初景色。 桃树下是一处石桌,石桌上飘落了几瓣桃落,那样遥远的距离,竟看得真真切切。 半晌,他重新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声音淡淡道:“依你看,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司空神医正在捣药的手顿了一顿,苦涩道:“微臣已经许久不沾俗事了神农之妖孽人生。” 耶律齐将目光收回来,淡淡的眼波轻轻扫视了他一眼,又就着茶沿抿了一口茶,茶水微凉,味道微苦,他将茶杯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处吗?司空。” 司空神医的手彻底顿住,一双眸像琉璃失了颜采,死死的盯着死中的药草,半晌,终于开口,声音却不复以往的云淡风轻,“陛下当年不是答应微臣给微臣自由吗?” 耶律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些好奇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瞳仁里透露出些许的兴味,像是看向远方,过了好一会儿,才飘飘然道:“暗影传来消息,红缨他在映雪城。” 像是一道惊雷击中了他,司空神医猛然抬头,哑然道:“他,他不会发现了什么?” 耶律齐轻微的叹息一声,一双清亮的眼明若寒潭,像一汪清浅的碧水,既冷又幽,良久,终于把目光收回来,七年前传言者得夜苍和得天下,他费用心思得到了他,这一盘布局倒是越来越精妙,轩国夜苍和,唇角抿出冷淡笑意,却又随即湮灭,到底是谁有如此本事在轩国王室翻云覆雨呢,倘若真的有机会,他倒想会一会那人,心思一時间辗转万千,良久轻声道:“红缨一直是一个不错的左膀右臂,倘若不能为朕所用,便只能……” 他作了一杀无赦的手势,像是多么随意的一件事。 “可是,歌儿她——”司空神医语气中多了一层担忧,清亮的一双眼看起来暗淡无关。 耶律齐身子僵了一瞬,可终归只是一瞬:“朕此生最大的错误便是将他放在歌儿身边。”顿了顿,随即了悟,淡淡道:“歌儿终归是黎国的王妃。” 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就算赫连尔曼有天大的本事,也改变不了两国之间的联姻帝国再起之全面战争。 “血姬之毒已经渗入歌儿五脏六肺,微臣的歌儿時日无多。”他淡淡叙道。极清俊的一张脸看不出真实年龄,眉眼微凉,带着药香,一双清凉的眼神色无波却微微透着隐忧。 耶律齐像是被惊雷击中,死死的盯着碧色的茶杯,良久轻声问道:“还是没有其他办法吗?”龙袍下的指骨暗暗收紧,像是陷入血肉中:“幕后主使查出来了吗?” 间宫她那。司空神医缓缓摇了摇头,神色中满是无奈,“血姬之毒本就秘辛,暗影查询多日并无结果,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当日指使洛辰宫的那些人来自后宫。” “哦?”耶律齐恰到好处的扬高了音调。“看来朕的后宫也是卧虎藏龙啊?”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这么多年,终于再度按捺不住了? 司空神医垂下眼,淡淡道:“皇上,微臣定当尽力查明事情真相。” 耶律齐挑了挑眉,不可置否,迅速的带开话题:“那依你看,杀了玉儿和凶手是谁?”ug4f。 司空神医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出声:“皇上为了七公主不卷入事非,特意封锁了消息,可是公主一早用膳時还是有宫娥将出事泄露出去,让七公知晓了。” “是谁有天大的胆子?”耶律齐脸上现出冰冷的怒意。 司空神医回道:“那名小宫娥是御膳房打杂的小丫头,微臣一直派人暗中跟踪并未发现与谁接头,倒是刚刚微臣接到暗影回复说是小宫娥投井自尽了?” 耶律齐拍了拍桌岸,一脸怒气:“倒是忠心耿耿的很?司空,一定要彻查此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兴风作浪?” 司空神医点了点头:“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 卷 四114、天牢中惊现神秘人 夜半,天牢。 自从进来这个地方,耶律瑶歌一直在沉默,其实沉默也情有可原,毕竟这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除却她一人还有几位牢头大哥,而牢头大哥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公主的身份而稍稍对她青眼相加,这也由此证实了这天牢也确实挺靠谱的。 耶律瑶歌望了望四周光秃秃的青石墙,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森寒的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明明六月天,外面阳光普照,这里暗无天日,果然是强烈的对比,可以写一篇对比心得,这样自我调侃着,不由笑了出来,当真自己也着实是一个乐天派。ujlt。 天牢内,一盏油灯,一个案几,一个石床,上面铺着些许的稻草,让人看了不知作何感想,那油灯里的明火像一把火焰在风雨中飘零,几欲熄灭。 她坐在石床上,感慨万千,当年她在孤言山的软件硬件也没残酷到这个地步,原以为自己此生是没有机会踏进这个劳什子地方,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还是自己亲个儿品尝,想到此处眼中的笑意一下子烟消云散,一下子陌路无边,四姐她死了,这个事实一直强逼着自己忘记,强逼着自己不要想起,可是哪能呢?哪能够不想起,哪能够不忆起呢? 唇边掀起一丝苦笑,不知尔曼他何时能够回来?倘若他回来知道自己行将死去,会不会难过呢?倘若他当初没有去轩国,倘若他没有走,生命中的最后时光与他一起渡过,会不会还有那么多遗憾呢?一双爱笑的眸子里渐渐拢了忧愁,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的执念于某一件事,也许这世上让她执念的那就只是尔曼。 从第一眼的喜欢,到七年来的执念,他的一点一滴慢慢盈满心湖,不记得多少次尔曼不在身边的时候自己独自坐在窗前落泪,不晓得打湿了多少个帕子,为此师父还念念叨了多次,可惜相思无果,青泪白流,她想他,终归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自从端木斐出现之后,她一直也在朝着这个目标明确的发展。 油灯昏昏欲睡,天牢里寒气逼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送锦被送棉衣的现象,可见耶律瑶歌她平素人缘奇差,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便是大家在外面觉得天朗气清,正是睡觉的好时机,着实没有机会进过天牢也着实没有机会体会天牢与外界有何区别,耶律瑶歌觉得有点冷,不久这种冷便能了慢慢渗到四肢百骸,耶律瑶歌觉得今日这天自个儿穿得太单薄了。可是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弄条被子暖和暖和,她身子本就欲发虚弱,病恹恹的躺在石床的一角,尽量告诉自己,诚然这里是自己的寝宫,诚然有厚厚的被子,可是这种画被子充暖的方法着实没有太多用处,着实她确实还是觉得冷得发颤,可真冷啊,要是有床被子就好了,她尽量将身子缩成小小一团,迷迷糊糊的想着,茫茫然然的盼着,兴许睡着了便不会冷了。 她整个人也昏昏欲睡,不多久终于茫然睡去。 戒备森严的天牢里,青石森森,寒气逼人。睡梦中的少女不安份的咕哝着,也不知晓在说些什么,迷迷糊糊的念道:“尔曼……尔曼,别走!” 油灯如豆,光线却渐渐弱了下去,就像被覆盖了一层油纸,一身紫衣的男子坐在石床边,姿势优美的如同一朵紫莺花,微光打在寒涔涔的银面上,给上一种极强烈的冷意,似乎有淡淡的寒光溢出,眉头微皱,像是不满意着白色囚衣的姑娘说出的话,银面下一双眸子幽冷如潭,寒如冬雪,冷如凉冰,欣长的身子站在那里,将那欲灭欲明的油灯完全遮挡,半晌,那一双妖艳绝伦的唇角慢慢勾起冷笑,妖艳如风,美奂美伦,恍若有点失真,带着微微的诱惑和无与伦比的魅惑,真是不知这个面具下到底藏着怎么样的国色天香。 这人只能是花未央,天底下在天牢里做出这么优雅有情调的模样只能是他了。 “到底是那样喜欢他,也不枉他如此待你。”他看着她,像是有些赞许,可是下一瞬间脱口的声音却淡漠的如同冷冰冰的白刃,在一片死寂中泛开。 耶律瑶歌像是感应到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没有看清四周的情形,只觉得一阵黑暗向她压下来,紧接着便是整个身子像是被人钳固里,下一瞬间就像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难不成她失陪了,可是手指探了探眼睛,却发现上现是蒙了一块布,这样想着,便稍稍有些安心,可是这人是谁?她警觉的问出声:“你是谁?” 他淡淡垂下眼,身子往后退了两步,直视着她:“救你之人。” 她身子不动声色往后缩了缩,戒备道:“你到底是谁?再不出声我就喊人了。” 他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便真的笑出来,声音悠美的如同一段音符跳跃:“没关系,你尽管叫。”模样有恃无恐,像是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耶律瑶歌怔怔的抬起眼,想了想自己是神医的徒弟,最擅长的便是使毒,可是上下摸了几遍,才悲催的发现今儿个完全没带毒药,真不知那些武侠小说中的高手中是如何办到的,她扯开喉咙便喊道:“来人呐,劫狱了――” 可是喊了半天才发现天牢里根本没有什么动静,就连脚步声也无。 “怎么样?”花未央又缓缓开口,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耶律瑶歌自以为不动声色的往后缩了缩,可是身子已经抵着墙壁,冷冰冰的寒意透过衣服侵入肌理,渗到心底,那样的冷,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把刚刚很是坚定的论句彻底推翻,诚然这铜墙铁臂也没牢什子用啊,看吧,这人都明目张胆动狱到天牢里了,可诚然她并不认识他呀,于是底气变得没那么十足,结结巴巴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来救我?” 他从石床上一跃而下,动作优雅随意,仿佛对他来说这并不是天牢,像是长久居住在王室内的贵公子,优雅从容,他看她一眼:“受人之托,忠人之属。” 一缕光线映落下来,打在他身上,他悠然如画。身子犹如万太光芒中盛开的一朵端庄又美好的紫花,他的唇更加妖魅,像是清晨一朵沾了露珠的野蔷薇,鲜嫩欲滴。 耶律瑶歌张了张口,“受何人之托?” 他轻轻笑了一声,微微抬起眼睛:“昨夜的事,你不记得了?” 动笑那我。耶律瑶歌茫然的默念出声,可随即醒悟,怔怔道:“昨晚……昨晚那是真的?” 他轻轻点头,却蓦然想起她看不到他的动作,便轻轻应了句:“嗯。” 这是第三次见她,眼前这个女孩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软弱,身中血姬之毒,身陷牢狱之灾,更可能会死,她却毫无惧意,竟然丝毫不惧于他,这天下,不畏惧他的人倒是极少数,他不由想,也许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呢?如果死了事情会益发不好玩了呢? 耶律瑶歌身子一下子软绵绵的瘫在床榻上,声音空茫的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破碎的如同一团抹布:“那……那……四姐她……可是我……杀的?” 花未央有些不解,他奇道:“你杀了谁?” 耶律瑶歌转过头面像他:“你不是让我杀了谁吗?” 他却如春风一般笑开,暖了一室冷意:“关键是你有那个能力吗?”声音欠揍得恨不得让人痛扁他一顿,他终于带出笑意,连眉眼也柔和起来。 耶律瑶歌愤愤的看他一眼,愤愤的抬起手正欲把面上的黑布取下来,他凉悠悠的声音慢悠悠的传来:“这天下看过我真颜的人都得死,你也想看吗?” 黑布哗啦一声取了下来,虽然光线极淡,耶律瑶歌还是觉得不适应,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面前的这人,他戴了一副好看的银面,虽然有点冷,但无损于他整体的形象,完美比例的身材,一身紫衣贵气弥漫,但看那一双幽墨深墨的眼,就难得的好看,更别说如果银面摘下,会是怎么样的倾国倾城,也许和端木斐倒是有得一拼,这样想着,便这样开口道:“你把面具摘下来,我看一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耶律瑶歌脸上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慷慨模样,可诚然,他不动手她也活不成啊。这是多么残酷多么赤裸裸的一件事实啊! 他轻声笑出来,像是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不用本座动手,你也命不久矣,这个买卖不划算。”他看了她有些微松的发鬓,有一缕发丝从额际滑落下来,他想伸手把她抚平,想了半晌最终顿却,换了个语调轻松随意:“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出去?” 耶律瑶歌坚决摇头,事实尚未查明,她又逃出天牢,那是罪加一等,虽然她不在乎这条命,可也不想多死几次,“我不要出去,我就喜欢呆在这里。” “那……好吧!既然你愿意呆在这里,那他回来再说吧!”他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半晌,动作飞速的欺到她身前,上下点了两个穴位,只见耶律瑶歌已昏昏然倒在石床上人事不醒了,花未央拍了拍手,从容的走了出去。 也许,红缨,事情会想象不到的棘手呢,真想看看他的表情? 亲们,好久木有看到尔曼了,想不想他?反正,我是很想他了。呵呵 ------------ 卷 四115、意料之外的真相 一座年久失修的茶楼里,走在上面会发现地板吱吱作响,桌子椅子缺胳膊少腿更是实属平常,老板却一直没有维修真是让人不知道作何感想。 没落到这个地步生意很是清冷实属正常,三三两两的茶客坐得稀稀落落,要说这个时候茶楼一向爆满,忙碌了一上午在茶楼里喝着茶休息一会儿,再聊聊八卦是京城里的百姓最爱干的一件事,这不其他茶楼生意都很是火爆,唯独这一家一直比较低迷,归根到底茶楼年久失修也是一个原因,还有经营不当同样也是一个因素,现下的观众不仅在评书说得好,人还要长得俏,这不看台上说评书的老人白发苍苍激动时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唾沫星子飞溅,圆眼大睁,说得是津津有味,声情并茂,就好比他当年真的亲眼应见了七年前的那场血战。 他这个模样让他与现下正流行的年轻姑娘的评书倒是有几分让人不敢苟同。 一对中年夫妇姿势亲密的坐在一起,漫不经心的喝着茶,时不时的叫着好。 茶楼里的人倒是没有人瞧见他们,他们也像是正沉浸评书里入了迷。 过了好一会儿,中年男子轻轻的捋了捋胡子,目光虽是垂直的落在看台上,余光却是看向对面的碧芙楼里,一双清冷的眼虽然稍作装饰了些,却难掩那里面浑然天成的戾气,这人是赫连尔曼,他一路上和夜苍和乔装打扮躲了夜影又避了千姬门千辛万苦的回到了蜀国,还能不让人发现自个儿的身份,这一切着实做起来并不容易。 千姬门势力如日中天,夜影追踪术不容小窃,所以这一路逃得委实有点狼狈得紧。然,这一路上倒也让他发现一个天大的秘密,轩王室的太子夜苍和实则是一个冒牌货,她是一个女子,苏颜华,夜苍和未过门的太子妃。 这真是让人想象不到,简直有点儿出格,谁曾想一直在禅院修行的苏颜华竟然就是夜苍和,赫连尔曼虽是一向冷情惯了,也微微动容,七年来想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并不容易,是以面前这个女子可谓费尽心思却被她三言两语道明,想想也是一笔辛酸血泪。 想要隐媚,必须找到真正的夜苍和。 夜苍和,七年前便不知是生是死的一个人,而天下之大,又到何处去寻,赫连尔曼本想去孤言山稍作打听,无奈一直记挂歌儿体内的血姬,而苏颜华也着实太过精明,怕他会泄漏她的身份一直执意跟随,先是做仆人,后是做夫妻,再者是扮父女,这一路上身份可是热闹的紧,赫连尔曼一向出门在外惯了,却没有想到苏颜华一直养在深宫后院却也是一个能吃苦的主,一路上颠簸流离,倒是一句怨言也没有,不过七年前那样的生活,她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自残双腿,自毁容颜,自毁声音,这样对自己如此绝情的女子,也难怪名闻天下,世人无所不知,试想一个对自己如此凶残的女子,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不过,也幸好,苏颜华身边一直跟着一个白发苍苍的秘术师,这些事情做出来从容不费力,也幸好她的双腿已然完全恢复,只是坐在轮椅上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真正的夜苍和不晓得知悉了真相会做怎样的感想,赫连尔曼抚着手中的茶杯:“我先去见一见洛辰宫少主,打听些事情,然后我便回宫一趟,出来后我和你在城北小树林汇合。” 苏颜华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茶,神色却是亲昵得紧,压低声音道:“明日?” 赫连尔曼想了想,点了点头:“对,明日正午。” 苏颜华细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软着嗓音道:“奴家知道了。” 赫连尔曼漫不经心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却并没有停留太久,半晌终是微微点了点头,像寻常夫妻般一样叙道:“客栈已经订好了,悦来客栈天字房,你一个人千万小心。”他清楚的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有多少能耐,却仍是把话说完,这有点不像自个。 他看着苏颜华,比寻常人偏白的肤色因稍作处理了一些变成了古铜色,额间压着一把青色碧玉,青丝简单挽起作妇人打扮,一双细长的凤眸微微挑起,微微清明透明,唇角点点带笑,样子活泼可爱,一身半旧不新的裙子被她穿的颇有几分味道,倒像是游牧在草原上无拘无束的游牧一族,并没有经历过那样残酷的事情。 她的脸贴着他的肩,模样亲昵的如同情侣,声音好不柔软:“人家都听你的。”这个模样,让人把她联想到终年坐在轮椅上的夜苍和简直不大可能,由此可见两人的乔装技术还是挺过关的,模样平常的就如平民百姓家的夫妻。 而她这个动作饶是赫连尔曼与她同榻多日,也有些许的不自在,天知道这一生他只与歌儿那般亲近过,身子稍许错开了些,声音已恢复淡漠如初:“好了,我先走了。”ujar。 欣长的身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径直朝门外走去。 苏颜华看着那一抹渐渐远去的身影,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么多天,赫连尔曼以为他们行踪无人知晓,却不知道她一路留了讯息给夜影,倘若轩国那边不作好安排,她又怎么能亲自跑到这里陪着他游山玩水,她又怎么能亲自证实当年的事情。 掳获是假,查明事实真相是真。七年前,夜哥哥,我一定会查明当年的真相,赫连尔曼,不管你是谁,你必须是我要找的那一个人,我绝对不会再放任你离开我,夜哥哥。手指发狠似的用力,紧紧握得仿佛要将手指捏碎。 ――*――*――*――*――*―― 碧芙楼。 再来这里不过些许的时日,自从月前碧芙楼被一神秘商人包下来之后,这里便没有多余的客人,不得不让老板感叹这人不愧是大手笔,颇有一掷千金的气势,砸起银子毫不手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这种气势全天下的败家子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碧芙楼名字起得风雅,却是个烧金的主,人常言家财万贯走进去,出来却是个穷光蛋,是以如此砸钱砸得如此力度的也着实百年难遇一个,让一向安稳平静又喜八卦的京城最近多生了许多茶后笑料,当然最近蜀国着实出现了不少大事,然这事比起前几个虽然名气没那么广,却是京城中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最热衷的一则事儿,要说京城这些时日最为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莫要说黎国第一美男端木斐前来求亲的一事儿,另一则是传闻中的惊才绝艳国色天仙的七公主终现皇城,还有一则便是黎蜀两国联姻名动天下,至于将将出炉新鲜冒着热气的便是包下整个碧芙楼的这位神秘公子花未央。其身份神秘莫测,其手笔慷慨大方,其形为让人叫绝,更难得的是他包下碧芙楼多时,几乎无人见其真颜。 是以诸位好事者都在纷纷猜测这位神秘的商人,到底生得何种模样?赫连尔曼已经恢复原本的模样,惯见的红色,冷冽中带了点无情,妖娆中携了点凉薄,他站在凉厅里,等了许久,花未央才终于姗姗来迟现身。 离得老远只见紫光明明,似绕了一万千霞光,朦胧不清,模糊不明,那一副银面似皑皑白雪裹着一层冰霜,他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一如既往的神秘:“红缨,好久不见。” 他这样打招呼,从容的落座,从容的自顾自的泡了一杯热茶。 茶香弥漫,一闻便是上等的西湖龙井。 心明却年。赫连尔曼看着他,神色未有任何改变,“我托你的事情如何?” 他喝茶的动作慢了一瞬,似乎有些微僵:“暂时性命无碍吧!”他声音隔着若有若无的茶雾淡淡传出来,听起来仿若几分失真。 赫连尔曼猛的抬头,像是被他的话惊到了,身子微微一颤,可随即恢复如初,皱着眉轻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将茶杯放下,笑道:“字面上的意思.”又带开话题轻声问道:“倒是你,此去轩国如何?有没有带回隐媚。”稍稍调整了坐姿,他正经的问道。 赫连尔曼死死的盯着他,有一瞬间胸口有一种窒息的痛在几近蔓延,这么多天,他时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担心她会疼痛,她会受苦,她会无法承受那钢刀刮骨般的痛意,担心她会等不到他回来的时间,那么多担心,那么多,就怕自己来不及,思念在心底蔓延却不敢向任何人倾诉,言明,那么卑微的喜欢着她,担心着她。 倘若她有什么事,倘若她有事,那自己去轩国还有什么意义呢,他微微抬头,闭眼,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半天又恢复到那个冷漠淡然没有情绪的赫连尔曼,惯有的表情微微低垂,修长的手指轻轻抚着茶杯,声音淡淡,模样从容:“她怎么了?” 花未央神色如常,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失态:“据说是杀了人,如今被关在天牢里。” 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说:我觉得吧,前天欠的一更必须补上,每天一更非意外的话绝不断更。举双手保证 ------------ 卷 四116、知真相尔曼抓狂 这一日,天色晴好,下午的阳光照得整个厅子十分的明快,比夜明珠的光亮还要好【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4116章节】。一塘的风,一塘的阳光,不知从何時漫进大厅里,漫入人的心底。 花未央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一時之间不知该作何感想,只能怔怔的看着他。 赫连尔曼良久没有作声,其实不知该如何作声,一路上想了那么久,想了那么多答案,却始终没有想过这一点,歌儿她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断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他从小看着她长大,虽然姓格有時候顽劣了些,调皮了些,爱惹事生非了些,但是她绝对不会杀人,这就是她,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对别人三分好,而事实上古往今来很多据说都是没有什么事实依据,他听进去的是她一天牢里,天牢,那是多么可怕的地方,师父第一次带他进入天牢的時候他便知道那里的残酷,只是一直隐而不说,却没有想到有一天歌儿也会被打入天牢。 那皇上呢,端木斐呢,他有没有护住歌儿?他原本以为可以放心的把歌儿交给他,放在他手心里好生珍重,可事实并不是,他并没有好好保护好她,倘若歌儿有什么事,他该如何呢?是毁了这天下与她陪葬,还是颠覆这倾室河山?他只知道,倘若她死了,他也不全独活,他必定要让那些让她而死的人一一陪葬。 心底的怒意像大海中的狂风大浪,一波又一波的涌起,他喜欢的人那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受那样的苦,他从小宝贝的,小心翼翼呵护的,怎么可以受一丁点儿苦呢? 手指发狠的叩着桌沿,发狠的陷入上等的梨花木椅中,良久,终于颓然的松开,上面有一排清晰的指印,他看着花未央,一字一句道:“到底怎么回事?” 花未央也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赫连尔曼,有一瞬间他以为面前这个家伙肯定会大发雷霆,也许把碧芙楼拆得一干二净,他还在想要赔多少银子来着,缓了一缓,略微沉吟道:“据探子回报说是你心上人毒杀了一位公主,叫什么来着……”顿了顿,神色郑重的回忆了一会儿,“对了,叫什么耶律和玉来着。”看着他的神色又凝重起来,不由出言宽慰道:“依我看,不大像,你那位心上人倒不像是会杀人的,大抵是误会,许是过几日便放出来了。” 赫连尔曼神色一怔,要说耶律和玉是谁他倒真的没有什么印象,宫中的公主除了耶律瑶歌在他心底留下极深刻的印象外,其他根本不作他想,自己细细的想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脑海里仅有一个模糊不明的影子,到底歌儿与她何時牵扯出关系来着,自己也没甚在意过,只记得那一双艳丽无双的脸蛋似乎与歌儿他生得七分相像。 他平生不爱护短,大事小事一向置身事外,冷眼旁眼,但是对歌儿的事情却是一向护短的很,是以怎么也不能让她在天牢里白白遭一回罪,他沉吟了好一会儿,决定做出个思量,“我不管误会是什么,我中知道我容不得她受一丁点儿的苦【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卷四116、知真相尔曼抓狂章节】。” 正欲开口把自个儿知晓的事实与他一五一時讲出来的花未央一愣,下一瞬间赫连尔曼的“啪”的一声把桌子拍成两半,他愣了一愣,委屈道:“红樱——,这桌子貌似没怎么得罪你吧,哎呀,挺值钱的噢。”语气戏谑的让人恨不得揍他一顿。 赫连尔曼看了他一眼,心思繁乱,像是有千百条小虫在心底一下一下啃噬着,只要一想到歌儿她身中血姬之毒还身陷天牢,他一刻也是坐不住,什么杀人投毒便乱扯,他的歌儿一向天姓善良断是被人陷害,一边向外疾走一边轻声道:“抱歉……” 花未央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面上透露出赞许。 赫连尔曼的声音已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上次欠你的一个条件下次再来兑现。” 花未央瞬间怔住,眼巴巴的看着那一抹艳红的身影已走了很远才收回目光,他抚着杯沿,默默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天际,天空的颜色像是被霞光燃烧起来,带着惊人的美丽,惊人的滚烫,偈是烙在皮肤上,他漫不经心的想,轩国之行让他们逃脱了真是意外,不过自己也着实小看了那两人。 只是他布了那么巧妙的一个局,竟然还是让人逃脱了。 不过,赫连尔曼既然回来了,许是那人也应该会现身了吧?真相到底是如何的呢,他倒是有点迫不及待了呢,狐狸再聪明,再逃不过猎人的围扑,尾巴也终究会露出来的。 再者,他等了这么多年,也是時候该收网了。 底看前没。——*——*——*——*——*—— 天牢里,耶律瑶歌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到底被关进来几天,自己并不知道,当然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清楚,她在天牢里百无聊赖的呆着,日子过得清静而又难熬,对于暗无天日这个成词语倒是有一个深刻又明确的体会,掐着一根稻草在手里把玩,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狼狈到何种地步,她心底其实还是有几分委屈的,都是父王宠爱母后,连带着对她这个女儿也是宠爱的紧,可自己都进来不知道几天了,父王连个影子也没见到,就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师父也是,端木斐因身份特殊也不允许前来探望,而太子哥哥,想必也是因为皇后娘娘将他软禁了吧,试想,耶律瑶歌贵为头号杀死耶律和玉的嫌疑人,皇后娘娘恨她入骨,软禁起来也着属正常,是以宫中她就这几天熟悉的大人物均不得以相见,着实令人很是头痛,她一个一个的数着理由,心中的委屈溢发泛滥,吸了吸鼻子,默默的想,要是尔曼在就好了,他就算是闯也会闯到天牢里来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间天牢的门“啪”的一声给踹开了。 有人前来劫狱了?还劫的这般明目张胆?uiaf。 耶律瑶歌手中的稻草落在石床上,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不是?”接下来的话哽咽在喉,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眼前这个人,她一直在想着,一直在念着,却一直见不到,可是这一刻,他活生生的宛如天神一般现身在自己面前,怎能不感动?怎能不动容?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狠狠的掐了一下大腿,清晰的疼痛悠然传来,她才意识到是真实。尔曼他回来了,活生生和站在她面前,笑着朝她招手。 赫连尔曼一身红衣手持长剑微微一笑,晃花了她的眼,他慢悠悠的走到她跟前,神色悠闲的仿佛不是来劫狱的,而是来听戏的,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强撼?他走到她面前,眼角含笑,声音清清浅浅,好听极了:“歌儿,我回来了。” 她傻愣愣的站了半晌,终于猛的一把扑到他怀里,死命的纠着他的衣裳,几乎要揉进血肉,揉进骨头,一边抵着他的胸膛一边小声念叨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我快要死了,你不知道临死前我最想见的人是你,尔曼,你终于回来了。” 赫连尔曼微微闭上眼睛,那一瞬间巨大的感情几乎要把他击晕,而那一瞬间长久发来压抑的感情一泄而下,盈满心房,盈满一切,他怔了一瞬,手中的长剑滑落都不自知,他喜欢眼前的女子喜欢了那么多年,却第一次任由那些真情实感放纵而出,猛的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真实的将她搂在怀里,贪婪的呼吸着她的发香,一段時间未见,他觉得有一辈子那么久,他抱紧她,小声在她耳边说道:“歌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她在她怀里拼命摇头,泪流雨下,沾湿了他胸前的衣,那些泪隔着他的衣服盈入他的心底,她眼角憋的通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没有,没有……,是我不好还要让你担心,尔曼,我真的好想你,你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赫连尔曼轻轻点了点头,眼角微有失意,可就算是这样还是强作镇定,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声音终于带上了他所不知道的柔情:“歌儿,我这便带你离开,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回来了,你愿意吗?” 她在他怀里蓦然点头,声音哽咽:“我愿意。” 其实这话他早一点说,她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那么多煎熬,也国家与民族大义面前难以抉择,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选择绝决的走。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朝外走出去,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她窝在他怀里,眼笑盈盈,像是一辈子的满足,从此执子之手,与子携老,她想,哪怕生命只有一天,她也要与他在一起,好好的活着,好好的幸福,把从前那些浪费掉的時光通通补回来。 而赫连尔曼在走出天牢的時候蓦然怔住,耶律瑶歌伴随着他微微顿住的脚步抬头,眼中蓦然如死灰般失了所有的颜采。 ------------ 卷 四117、天牢外生死别离(1) 天牢外,站着红压压的一群人,神情淡然的站在那里,统一的服饰,统一的动作,就连手中的镰刀都统一得很,耶律瑶歌从前听说过红衣卫,但是亲眼所见还是头一次,据说这是蜀国最强的一批精英,擅长近身远身格斗,个个精通十八般武艺,而且忠心耿耿得很。 这一两个好对付,十来个也勉强可以应对,但是,这百十来个,耶律瑶歌心中一阵发憷,饶是耶律瑶歌她胆大,脚挨着地时,也不由得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再再退后了一步,父王他可真真是下了血本,这个场合怎么看都像是酝酿了很久专门等着两人自投罗网,耶律瑶歌从赫连尔曼身后探出小脑袋,寻思着怎么打招呼比较符合场合,平时在御花园里碰到,还说笑道:“父王,你也来逛花园啊!”但是此时此刻耶律瑶歌她总不能挥一挥手臂,“父王,你也来逛天牢啊!” 这话简直是找死来着,天底下有她更悲催的吗,好不容易犯了一回错逃了一次天牢竟然被当场抓包,诚然挺不容易的,她摸了摸鼻子,干干笑道,可是脸绷的哭笑不得:“父王,你怎么还没睡觉啊!” 面无表情的赫连尔曼嘴角抽了一抽,握着耶律瑶歌的手微微收紧。 耶律齐整个人坐在一方软榻里,神色清清淡淡,模样倒是有几分慵懒,像是没睡醒一般,他朝自家女儿招了招手:“歌儿,你过来。” 夜色极深,如被泼了墨汁一般,黑压压的没有一丝光亮,唯有天牢处灯火明明,仿若白昼。赫连尔曼抿着唇角一直没有出声,其实自己果然是自己大意了,自已跟在耶律齐身边七年,对这个帝王的心思仍是猜不透,他就像是包裹的蚕蛹,一层一层的丝将他的心思覆盖,他想,自己这么多年,一直风里来,雨里飘,血里走,自己遇到最高深莫测的人,一直是耶律齐,七年前的记忆一直是一片空白,他的身世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耶律瑶歌身子不自在的朝前挪了两步,有些不自在的道:“父王,歌儿知晓了自己犯了大错,可父王……”眼神瞄了瞄四周,火把几乎烫到了人的心底,点点成伤,她摸了摸鼻子,干干笑道:“父王也不用派这么多人吧!” 耶律齐神色没有丝毫波动,黑色滚金边的衣服看上去有几分神秘莫测,他坐在那里,眼尾终于慢慢酝酿出兴味,慢吞吞的道:“父王再说一次,歌儿你过来!” “父王,不要――”耶律瑶歌本能的拒绝道,身子下意识的往赫连尔曼身后缩了缩,嘴巴里却在小声的拒绝道:“父王,我不要回宫,我不要。”中点王可。 可是很快有两位红衣卫上前,神色无波无动,赫连尔曼将她搂得更紧,红衣卫眼中现出为难,可是下一刻又坚定不移的要将七公主带过去,自古以来皇命不可违,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是以哪怕眼前这人是他们的生死兄弟,相依相偎七年时间,皇命大过于天。 “头儿,别让属下为难!”其中一个带头的红衣卫开口道。 赫连尔曼瞬间明了,那一双手终是缓缓的散开,像是陌落的夕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他看了看耶律瑶歌,那一瞬间又岂止痛的是心,一边是生死兄弟,一边是至爱女人,可是下一瞬间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哑声道:“要想带她走,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为了她,负天下人又如何? 红衣卫面面相觑,更加为难,毕竟皇上可是下了死令,而头儿却是如此固执。 耶律齐像是觉得好笑,便真的笑出来,他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目光调转向耶律瑶歌,声音淡淡道:“歌儿,父王最后再说一次,你过来!” 夜风微凉,耶律瑶歌身子摇摇晃晃,祈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王,眸中似乎有雾气缭绕,瞧见父王依是无动于衷,不由气馁,尔后又微微偏着头,一张绝色丽颜好看成殇,柔柔的望进他不动声色的眸底,那眸子极墨,像暗夜里的一点着墨,脸色被火把映得通红,她看着他,像是看了一辈子那么久,最终别过脸:“父王,歌儿此生没有求过你什么事,今天我求你放过尔曼,放他自由,我跟您回宫,嫁给端大斐。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赫连尔曼不可置信的看她一眼:“歌儿,不要――” 耶律齐抿了抿唇角,黑色的瞳仁里殊无笑意,依旧冷冰冰的深不见底,像是裹了一层寒光,直直侵入人的心底,半晌,他招了招手,懒懒道:“你过来,父王便不再与你计较了。”顿了顿,眸光调向赫连尔曼,那一身血红的衣被夜风吹得翻飞,如漫天洒落的红樱,带着极致的美丽,一身孤傲冷清,一身铁血无情,一腔侠骨柔情,赫连尔曼这么多年终是败在了情字当头,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的看着他,这是他第一眼相中的棋子,费用心思让他为他所用,到最后却仍是走上了这一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他想了一会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眼神淡淡地,就那么看着他,半晌,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他那有些动容焦灼的面容上:“把七公主带过来。” 她从他身边走过去,他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她却未有半点停停顿,白衣囚服自他手中滑落,其实他并没有用力,他看着她一点一点从他面前走远,仿佛要走出他的视线,他的眼帘,他的生命,他看着她,终于出声,声音压得极低:“歌儿――” 她身形一怔,像是被闪电钉在原地,半晌,唇颤颤,没有一丝血色的唇透明的恍若三月梨花,雪白雪白的,她抿了抿唇角,心头一阵气血翻腾,自己时日无多,尔曼犯了那样的罪父王岂容他独活,是以用自己最后一点时间换他今后的自由,也算值得了吧。 可脚步只顿了一瞬,随即走开,一步一步的走远他,走向未知的世界。 赫连尔曼发狠的握住手中的长剑,在夜色下泛着森寒的光,他看着耶律齐,突然长剑点地,腾空而起,朝耶律瑶歌急掠而过,“歌儿,跟我走!” 这可真是不要命,果不其然,他身形一动红衣卫身形全动,还没有够着耶律瑶歌的衣角红衣卫已经缠了上去,与他纠打成一团,一时之间,只瞧见红影翻飞,像漫天落樱,又像冬日里下了一场腥红的血雨,极致的震撼,一时之间,天地恍若失色,夜空下那些红影快得像流逝的飞萤,又像黄泉路上的红花石蒜,绽放在一起。uncg。 耶律瑶歌听到声响,果然回头,一看眼前错乱的情形,不由急切道:“父王,你让他们住手啊,我求求你,放过尔曼,放过他好不好?”正欲往前跑,无奈身前的两位红衣卫已经将她整个人拎到了耶律齐面前,她茫然的跪坐在那里,声音悲悲切切:“父王,歌儿求您了!” 血花映红了人的脸,不知道是谁的血,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 暗放的青石地上,开起了一朵朵暗夜里的红梅。 美丽的令人心惊,也令人折服。 耶律瑶歌看不到尔曼的身影,只觉得眼前弥漫的都是鲜艳的红,这些红色漫进她的眼睛,漫入她的心底,快的如同闪电,没有片刻的停留,如此血腥的场面,耶律瑶歌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害怕,她跪坐在那里,哭泣着,祈求着,耶律齐神色无波。 远远望着一身白衣缓缓现在视线的尽头,耶律瑶歌眼中现出一线希望,匍匐过去,声音急的快哭了:“师父,你求求父王,让他放过尔曼。师父――” 司空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摸着她的额头,轻轻道:“歌儿,你受委屈了。” 耶律瑶歌眼中有泪意闪现,像夜空中星星点点的星子,明亮的灼人,带着不动声色的烫伤,她扑到他怀里,声音哽咽,却仍是坚持道:“师父,求求你,救救尔曼,倘若他有事,歌儿也不会独活。”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一把扑到耶律齐跟前,拽着他的裙角,“父王,你饶了尔曼好不好?”她一下一下磕在青石地板上,眼前似乎有血雾缭绕,“这一辈子我只喜欢尔曼一个人,我死也不会喜欢端木斐的。父王,你放过我们好不好?” 耶律齐看着哭得伤心的女儿,一种无法避及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出来,他强忍着那些巨大的感情一泄而世,忍着痛意柔声道:“歌儿,乖,先起来,有话慢慢说。” 她却执拗的跪在那里,任由耶律齐怎么劝都不愿意起来,“父王。”她慢慢恢复冷静,漆黑的眸子空茫执着,像是在看着他,又像是看着别人,终于慢慢出声,“我不再做公主了,尔曼他也不做杀手了,父王,你就当我们死了,好不好?” ------------ 卷 四118、天牢外生死别离(2) 夜更深,整个世界恍若都在沉睡,唯有天牢外打斗不息【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4118章节】。 耶律齐看着自小最疼爱的女儿,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神色,多么多么像隐柔啊,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坚持,她这样苦苦哀求着他,仿佛又回到当年的场景,隐柔她不顾一切苦苦哀求他放了她的時候,他没有答应,如今她的女儿又是这样的跪在她面前,求着他的時候,他一時不知该作何感想,那一直沉睡多年,未曾苏醒的疼痛,在这一刻突然清晰明了起来,人的一生总有一次刻骨铭心,想起来就像绵而密集的绣花针刺入心底不动声色的疼。 那一瞬巨大的感情几近将他淹没,眸子里闪过一丝动容,可随即恢复冷清,像他们这类人,一生站在权力顶峰,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谁放弃自己的策划多年的愿望呢,他辛辛苦苦经营多年,又怎么可以毁于一旦呢,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他慢慢的抚着女儿的乌发,乌发如瀑,似三千烦恼丝尽染,暗夜如墨,没有星光,她这张脸却出色的令整个天色失色,心底突然翻滚起强烈的痛意,这张脸,隐柔,眼中的光线慢慢黯淡下去,他终是不能答应,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都不能,赫连尔曼他是他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倘若没有他,天下大计又怎么能实现,又怎可尽入他手,他淡淡出声,声调平板的像是话家常,仿若今晚这一切不曾发生过一般的模样:“司空,带歌儿先先回宫吧?” 耶律瑶歌惊恐万分的看了他一眼,颤抖着手想去抓住他,嗓子哑得要说不出话,她看着师父在自己面前缓缓蹲下,她跪着行了两步,死死着抓住他的衣角,十指收紧,几乎陷在裙脚里,她声音害怕的仿佛高风拂过枯木,瑟瑟发抖:“父王,我求你了,你放过尔曼,再这样下去尔曼他会死的,放过他,我什么都听您的,都听你的。” 额间的血迹蜿蜒而下,像是一道道细长的红线,却暗夜里触目惊心的恐怖。 耶律齐抬着头,并不看她,像是怕再看她一眼会忍不住答应她的请求,语声冷冷:“司空,把她带下去·” 司空神医上前,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耶律瑶歌拼命摇头,泪如雨下:“师父,你一向最疼尔曼,你快来求父王,让他放过他,师父,尔曼他快死了,师父——” 司空神医拉她的手僵了一瞬,眸中现出不忍,可随即平淡,清冷的如同冬日里的寒雪,流转着千年寒冰,他淡淡道:“歌儿,你累了,睡一睡就没事了。” 耶律瑶歌清楚的知道师父的脾姓,是以这个時候倘若师父点头帮助那父王兴许便不会如此大发雷霆了,是以向他求助那是一种本能反应,可瞧着师父这个表情,这个模样,心里头一阵委屈,声音哽咽:“师父,连你都不打算帮我们吗?” 司空神医清古无波的一双眸子里慢慢酝酿出冷淡,“歌儿,为师也无能为力【红颜惑:朕的二手皇后卷四118、天牢外生死别离(2)章节】。”极轻的一声叹息,响在暗夜里,下一瞬间,十指轻弹,一抹银色的粉末挥洒在空气,耶律瑶歌只闻到一阵清香,随即的倒了下去。 而一直在打与红衣卫打得难分难舍的赫连尔曼瞧见眼前的情形,不由急道:“歌儿——” 声音有不为人知的隐痛,身形不自觉的往这边掠来,可是随着他的移动红衣卫更是步步紧逼,他根本没有办法移动分毫,不由心中气急,一時分心又被长剑刺中。 冰冷的剑刃深入血肉,又冷又凉,清晰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刺入左肩的长剑下一瞬间在骨头里又磨合了一次给顶了出来,这样的疼痛,额前大滴大滴的汗珠滑落下来,他却连闷吭一声都不曾。 司空神医看着躺在青石地板上的徒弟,浓丽的眉眼,淡色微抿的唇,脸色苍白,这个模样倒像个死人,将她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轻声安慰道:“歌儿,乖,一切都会过去的。” 昏睡中的耶律瑶歌沉沉的睡着,仿若对一切发生的事情都不自知,只是那边依旧挂着两行清泪,眉眼处难掩着淡淡的愁思。歌儿是怎么样的心姓自己这么多年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歌儿心心念念的是尔曼,每每尔曼出门,歌儿虽然面上仍作开心模样,暗地里不知道偷偷落了多少泪,她心思单纯,对待感情认真且坚贞,那時候皇上下密令让两人回宫時,他便知道,这是一条无法预测的路,注定有伤害,注定有绝望,队明知道事情的结局却连阻止都不能,这也许是天底下最悲伤的事情。 两个都是他至爱的徒弟,他们生活在一起多年,却低不过君王的一句话。 悠远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打得难舍难分的红衣卫,整个天牢外像是成了一片血色的海洋,腥红的血在青石地板上浮动,流淌,像漫无目的的延展一般,带着幽冽的冷冽,也像是映在地面上的一副血毯,赫连尔曼他是一个天生的杀手,他身姿轻盈的如同飞逝的流莺,辗转间不动声色取了人的姓命,他动作优雅从容,悠然随意,暗夜里,仿佛他就是掌管天下诸一的神,那样的姿势,又像是囚困在牢笼里许久的野兽,撕杀,杀戮,没有止息。 他看着他,眉眼中终是现出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尔曼他再强,也终归是一个人,不是神,虽然他出手极快,但是毕竟红衣卫与他相处多年,他们清楚的知道他的一招一式,只不过这个時候是在寻找一线缺口罢了,最后主宰命运的人依然是皇上。 七年前是如此,七年后亦是如此。 这是无法改变的命运,也是尔曼他逃不脱的宿命。而皇上费尽心思不过是想实现自己一统天下的野心,赫连尔曼就是他手中的棋子。 而终于,一个红衣卫得到時机,长剑从后背刺了过去,尔曼身形晃了一晃,长剑立地,上面流着汩汩的血,然后缓缓的跑了下去,而红衣卫手中的剑齐唰唰的指向了他,他的目光顺着耶律瑶歌的方向望过去,像是痛苦的不能自己了,可就算是这样也强作镇定,喉咙不断的东西涌出来,这些东西越涌越多,他身子往前一倾,狠狠的倒地上。 耶律齐从容的从紫金座上走了下来,手中摇着扇子,动作翩翩优雅,暗夜里,那一双眸子幽寒如星子,带着万千寒意,凉薄如同山中薄雾,冷冷的如同千年寒冰,步伐慢悠悠的走到赫连尔曼面前,这个時候的赫连尔曼狼狈的躺在血泊里,脸上像是有一种苍白而又无力的绝望在缓缓流淌,他轻轻道:“尔曼,你可知罪?” 赫连尔曼睁开眼,淡淡的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耶律齐不紧不慢的在他身前蹲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眉心微微皱起,像是极不满意现下的状况:“朕不是说过,让你们动手轻点吗?” 赫连尔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从七年前主宰他的命运,让他成为他的傀儡,为他所用,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他再清楚不过,是以这个時候如此惺惺作态,他看着就觉得恶心的紧,冷冷道:“倘若……倘若……”剧烈的咳了咳,嘴角慢慢溢出血迹,他死死的盯着他:“倘若我今日不死……他日我一定加倍奉还。” 耶律齐微微一笑,眼中酝酿更冷淡的怒意,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并拢,轻轻的压在他脸上,然后慢慢用力,将那一张血污不堪的俊颜挤压的变了形:“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果真是好胆色,只是尔曼,你也知道朕为夺目的不择手段,是以……” 目光慢悠悠的转向不远处的司空,他怀里抱着正在昏睡的耶律瑶歌。 “朕知道你喜欢朕的七公主,到底有多喜欢朕也很想知道。”他收起扇子,像是不满意扇柄上沾了血,嫌弃的丢在地上,那一柄上好的折扇瞬间惹了血腥,他的目光漫不经心的调回来:“你也知道歌儿她犯了什么罪,但是朕有的是办法让人生不如死。” 赫连尔曼猛烈的咳了咳,像是快要把肺部咳出来:“你真卑鄙?”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了出来,轻若羽翼的声音响在他耳侧:“这种话朕不止一次听到,但是赫连尔曼,倘若你死了,歌儿会生不如死,你忍心吗?” 满意的看着他的神情染起涛涛怒火,自言自语道:“黎国的联姻许是去不成了,但是右丞相的二公子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人才,把歌儿指于他,应该也不错?”uli3。 若赫天是。皇城的人谁人不知右丞相的二公子天生一副鬼,最爱招惹桃花,光是小妾足足有三十几房,更别提府中的丫头不知被他纳入房中有几许,花楼的红颜知已遍布天下,然此人最恐怖的却不是如此,生得可谓一副丑颜天下无双,歌儿若是指于她可不是正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赫连尔曼死死的瞪着他,吃力道:“你敢——” ------------ 卷 四119、各有各的思量 夜色沉的像是包裹着一层黑雾,将人茫茫掩在其中。律知这她。 街道上静悄悄的,并没有人走动,红衣卫像一个个影子一般阴在黑夜中,没有人出声,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剑器,将带伤或身伤的兄弟轻轻挽去。 而那一地的血污也被冲涮的干干净净,仿佛那一场血战并没有存在一般。 本以为尔曼的话会引起耶律齐的怒火,却没有想到不怒反笑,他望着他,一字一顿道:“这天下没有朕不敢的事情。” 耶律齐所言非虚,他有这个本事,一旦与黎国结亲,与而轩国虽然一直是三国之中最强的一国,倘若黎蜀两国联合在一起,天下的局势也许就会彻底逆转。 耶律齐又笑了一声,慢悠悠的道:“当然,朕的耐心一向有限。” 赫连尔曼缓了一缓,慢慢平复心中的痛意,感觉身体仿佛被人撕碎了一般,身体越痛,脑海越清醒,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人到底会多少种安全又折磨人的方法,因为知道自己喜欢歌儿,舍不得她受一点一滴委屈,说到底仍是自己大意了,自己的喜欢有一天会让她置于危险之中,他倒是想没有这个喜欢,可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后悔,哪有这世上哪里又有那些早知道。这个局耶律齐想必策划了许久,就等他乖乖落网呢? 他原以为耶律齐就算再心思深沉,终归歌儿是他的女儿,他会看到歌儿母妃的面子上对这个女儿宽厚一些,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为了自己的宏图大业仍是把她当作一颗棋子,倘若有一天歌儿她知道了会是怎么样的难过,怎么样的绝望,她一心喜欢,崇拜的父王是一个卑鄙无耳,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会怎样? 不敢想象那是怎么样的一场盛世湮灭,他喜欢的那个人,一直想把她捧在手心里好生呵护,却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一时的大意将她置身于危险之中。 “说吧,让我做什么事情?”他吃力的说完,语声淡淡。七年前他无法选择自己的的命运被带回蜀宫,七年后他仍然无法根据自己的意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耶律齐轻轻点了点头,像是有些满意,半晌突兀的响起一声笑,漫在沉沉的夜色里,他看着他,声音像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你早些答应想必也不会受这些苦了,朕也不用花这些心思了。”这一次他终于知晓尔曼到底具备怎么样的身手,他不失一个绝顶的杀手,这么多年,他真的是一个少见的人才,七年前他也没有看错这个人。 然后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轻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模样像是有冷淡,在夜风里招摇的明火照过来打下欣长的影子,他站在那里,像是思考了一会儿,时间久的大家都以为他睡着了,所以大家都在打瞌睡,半晌,他突然开口,声音慢悠悠的:“可是,朕要如何信你呢?” 赫连尔曼阖上的眼睛并没有睁开,他躺在那里,神情无波,脸色因失血过多显得有些许的苍白,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个死人,一身红衣被鲜血染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歌儿一直好奇他为何喜欢红色,其实也并不算是纯粹的喜欢,因为这个颜色就像是血一般,他看习惯了,杀人的时候便没有太多感觉,另一则是因为自已天性要求,倘若被敌人刺中了对方也并不知晓伤了他,他声音平平:“倘若皇上不相信我,我无话可说。” 耶律齐把目光调向司空,像是不经意间的开口:“司空,朕听说你最近研究了一味药。” 司空神医神色里掀起一抹讶异,不可置信道:“皇上,您……您不会是……” 耶律齐点了点头,接口道:“没错,就用百莲吟吧!”ur7g。 百莲吟是司空神医新近研究的一味药,因为耶律齐早就生了一统天下的野心,是以也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是以其他二国并不知晓蜀国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大,而百莲吟是司空历时两年研究出来的一味药,百莲吟药性不烈,但是作为一种秘药,它不可能只是简单的功效,它最恐怖的一点便是服用了百莲吟之后这个人便是绝对的忠心,绝对的服从。 司空神医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道:“可是百莲吟……”他惊觉失言,只得又小心谨慎问道:“皇上,尔曼体内……” 尔曼体内七年前种了千日忘,倘若再用百莲吟,他并不清楚这两种药是否相克,倘若相克,千日忘也许会解,也许会化成一种至命的药,他不能冒险。 耶律齐看到司空的神色怪异,便知晓他的顾虑,当年选择千日忘使得赫连尔曼对七年前的种种忘得一干二净,这么多年才甘心为他所用,但是七年后他既然生了二心,与轩王室的人接触,他既舍不得杀了他,便只能控制他的心神,让他身心合一,为他一统天下,他想了一会儿,声音淡淡道:“司空,这么多年朕一直相信你,这一次也一样。”漫不经心的目光瞥向赫连尔曼,他这个模样像是睡着了:“朕累了,这个人就交由你处理了。”又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耶律瑶歌:“今晚的事,朕不想让歌儿知道。” 司空点了点头,看着那一抹黑影消失在暗黑的夜色里,终是不可避免的点了点头。 ――*――*――*――*――*―― 午后,阳光暖暖,城北小树林里一名青衣女子悠哉游哉的靠在一棵树上,简单的装扮,模样倒是有几分俊俏,眉宇间英气逼人,青丝如瀑,像上等的绸缎,这人是苏颜华,没想到她恢复女装,恢复真颜倒也是一个绝色美人儿,只是左边脸上有一道淡粉的疤痕蜿蜒至唇角,让那一张出众的脸上失色了几分,清静如水的目光来回看了好多次,像是在等心上人的模样。 只是,那个出众的身影仍然没有出现,苏颜华眉心微微拢起,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红缨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不过是回一次宫,总不会被什么事情绊住脚步了呢? 这倒不至于,她轻眼所见他的轻功天下无人能及,更别提他那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她对他很是有信心,所以并不担心,可随时时间的一点一滴流逝,约定的时间都过去了半天那个人仍然没有出现,心中不免有些焦灼起来。 天边夕阳西沉,太阳像一团红布将四周的天色覆盖。又像是一望无际的烟岚,美得恍若有些失真,这么多年很少有时间这样坐在一棵树上尽情的欣赏夕阳西沉的美景。 她想,过了这一次,带夜哥哥回宫,她便有大把的时间随他一起看夕阳,画美景,白首不相离,一起到此处,女儿家的容颜上终于慢慢晕出一抹娇羞。说到底,心底的那一抹执念是支撑自己多年走下来的力量,倘若没有执念,也许便没有这么多年的守候吧! 天上霞光满天,云朵软软,紫光明明,这样的美景。 她欣赏了好一会儿,可终究平素身处高位惯了,习惯掌握事局,是以也苦等不到赫连尔曼的情况下,她心头隐隐一跳,许是出事了? 这样想着便从袖口中取出一枚一不曾动用的烟火,在高空处燃放。一般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动用夜家暗影的火焰箭。 不多时,十几个服饰不一的男子跪在他面前,乍看之下倒像是寻常百姓家,倘若不是夜影天下独一的轻功,她倒真有些认不出他们,双手不自在的抚了抚银面,只听这些人齐齐朗声道:“奴才护主来迟,请少主责罚!” 苏颜华慢悠悠收回眺望的目光,将手指缓缓垂下,那一银面在夕阳的柔光下晕出曼妙的光影,看起来并不那么渗人,他声音又恢复如初,暗哑的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无妨,都起来吧,这一路颠簸大家都辛苦了!待回宫后本宫再一并重赏各位!” 夜影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才有条不紊道:“谢少主恩典!” 这一路上苏颜华的日子不好过,这些暗影的日子更不好过,要跟踪两个顶尖高手且不能被地方发现,着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但现在他们做到了,而且做的相当好,太有能耐了他们,心中暗喜却不也真的表露出来。毕竟这种小事着实不值得一提。 夕阳的柔光更柔,本来湛蓝的天空慢慢的晕出好看的颜色,云朵一片一片的聚在一起,染成或红或黄或紫的颜色,这样的美景倒是曼纱的紧,这样的景色当真在轩国少见,眼中的光芒不由浓重了几分,现出欣喜的色彩。 不知过了多久,苏颜华才慢悠悠的收回目光,淡淡垂眼打量了一下几人,眸光慢慢移向其中的一人,终于出声:“夜楚,你去替本宫查一件事情,看一下赫连尔曼因何故没有赴本宫之约,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切莫在家里出了差池。” 这一趟出行是极隐匿的一件事情,宫中那边有一直随侍在自己身边的夜鹰夜雁,但是不可不妨夜北冥,想到那个人,眼底闪过一丝隐忧,“你们切记小心,不可暴露行踪。”顿了顿,又嘱咐道:“此事办完之后,我们就准备回宫。” 夜影点了点头,又一个一个如飞鸟一般急掠而去。 树林里,又剩下她一个人了,她终于轻轻呢喃出声:“夜哥哥,一定要平安噢!” ------------ 卷 四120、谁是幕后的黑手? 第三日,耶律瑶歌才悠悠转醒。觉得这一觉睡得委实漫长,只觉得一直在迷迷糊糊的做梦,至于做了什么,好象又不甚清楚,又不甚明了,脑海里仿佛一片空白。 室内,一室的柔风,一室的暖意,宫灯微醺,像是喝醉了,忽明忽暗。 柔光打在室内,像是夜明珠的光亮,清清浅浅盈了一室,而窗外,月光明媚,映的整个世间恍若白昼,一切美的恍若如尘,花园里百花争艳,芬芳尽吐,已是五月天。 据说端木斐在她榻沿坐了整整两天,一向风度翩翩的他难得有几分颓废模样,一身翩翩白衣有些微皱,可就算是这样穿在他身上也是难得的好看,由此可见美人儿无论经过多少沧桑终归是令人欣赏心悦目的,耶律瑶歌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瞧见就是这样一副光景,当下愣了一愣,又狠狠的掐了掐脸蛋,这才确定这不是作梦,可是脑海里又仿佛做了一个极冗长极乏味的梦,身子不自在的往锦被里缩了缩,再缩了缩,再再缩了缩,脑海里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这个时候确实该在天牢里的,毕竟那样的罪。 这一系列不动声色的动作做起来端木斐尽收眼底,他刚刚醒来了,只是不动声色,想看一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压抑着想要说话的欲望清清淡淡的看着她,然后又微微闭上眼睛,心想,这个女孩子,他一直很是好奇,她到底会有多少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撑着腮在榻头打瞌睡,像是睡着了的模样。 耶律瑶歌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有些对现下的情况不明,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回到碧瑶宫的,更是不明,她在天牢里睡得迷迷糊糊,不知今昔是何昔,只是知道一直的暗无天日,模糊的印象中好象尔曼回来了,可是又好象是做了一场无边无际的梦,是梦吧,终归是梦,倘若不是梦又怎么会没有真实的触感,大抵又是自己执念了,唇边掀起一抹苦涩,尔曼这个时候大抵是在轩国吧,想到他,神色不由黯淡了几分,明亮的水眸里闪过一丝黯然。 然后,又揉了揉长发,像是打算把所有烦恼通过这个动作统统洗涤干净,她认真的想了想,瞧见端木斐明目张胆的坐在这里,她有一瞬间想把他踢下床的打算,但是正欲抬脚,自己这个模样,也委实狼狈了些,不自在的裹了裹衣领,才鼓足勇气诚然而不失庄重严肃的问道:“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端木斐缓缓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你不知道?” 耶律瑶歌壮了壮胆子,鼓足勇气辩解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一副摆明了你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我绝对狂扁你一顿的表情。 端木斐慢悠悠的从床榻上起身,理了理衣衫上的皱痕,又理了理仪容,又小心谨慎的检查了半晌,又对着铜镜走了几步,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面上透露出微微的赞许,像是对自己这个模样极是满意,又清了清嗓子,缓缓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道:“你刚刚说什么?”一副百无一害的单纯无辜模样。utpq。 耶律瑶歌被气坏了,努力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翻怒火,这才心平气和语气柔美的问道:“我问你怎么会在我……我宫里?”恨恨的瞪他一眼,榻上那两个字终归是没办法说出来,也终归自己没那么厚脸皮,又狠狠的吐了一口气:“我又怎么会睡在这里?” 端木斐瞪着眼睛有些不解的看着她,慢悠悠复述道:“这是你宫里,你不在这里又在哪里?”想了想,又缓缓叙道:“你病了,我来看你,这很正常啊!” 耶律瑶歌腾地一下从床榻上站起来,奈何这动作委实太生猛了些,用力了些,砰地一声撞到了榻沿的红花雕木上,这一撞可真是要命,耶律瑶歌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疼痛似针扎一般传来,她几乎忘却了思考,只知道痛意一点一点向她袭来,不用摸也知道脑袋上肯定泛起了一个大包,她蹲在榻沿好半天没缓过来劲儿,自己的运气一向不错,可是遇到端木斐运气一向没有好过,由此可见这人简直就是她命中的克星,遇到他无穷无尽倒霉的事情没完没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这未来更是没法过了。 端木斐急坏了,瞧见她撞到的时候本想出言提醒,可已然已来不及,耶律瑶歌已经直直的撞了过来,只能闭上眼睛接受事实,过了半天,终于听到她小小的呻吟声,可就算是这样,也是一副强忍着痛苦的模样,不由想,这个女孩子果真是个倔强的主,她就算哭出来他也觉得实属正常,她这样忍着倒让他觉得有些意外,毕竟女孩子天生怕疼痛,尤其是他那个妹妹,一点磕磕绊绊就会在他边上死命的哭上半天,大有不哭倒长城心不甘的趋势,让他每每头痛不已,但是这个他第一眼看中的女孩子,果然与众不同,他看人的眼光确实是没得挑的,他喜欢的女孩子更是独一无二的,他漫不经心的想。并没有真的敢表现出来,慢悠悠的小心的宽慰道:“歌儿,疼吗?我看看撞到哪儿了?” 耶律瑶歌抬起双眸,晶莹剔透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长长的睫毛上乌黑浓密,像一排羽翼,那样的好看,她恨恨的瞪他一眼,觉得这实在不算什么,又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委屈道:“都是你不好,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 端木斐一副十分不解的模样,慢悠悠的将修长的手指慢悠悠的放在她额前,语气好不遗憾道:“该不会撞傻了吧!” 耶律瑶歌实在气坏了,一把拍掉他的手,恨恨道:“你才撞傻了,你全家都撞傻了。” 起时心我。端木斐眼尾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还有力气骂人,证明还没傻。” 耶律瑶歌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眼光含恨带怨的看着端木斐,倘若眼光能杀人,估计端木斐这个时机身上早就被戳出了几十个洞,只见他慢悠悠的在一旁的紫金座上从容不迫的落座,自顾自的泡了一杯热茶,热香弥漫,一室的清香,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一双眸子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深如大海一般,流转着一种惊艳与赞叹,也仿佛可以将人随意的吸进去,深陷其中永远无法自拔,他慢悠悠的执起茶杯,动作优雅随意却带着与生俱来的王室派头,茶杯在手中小心的转动着,他终于开口讲明事实:“你大病初愈,又从天牢里刚刚出来,”顿了顿,像是明白他不知道,又好心的解释道:“四公主被害一事我已经侧查清楚,七星海棠是你宫里的一名内应在打扫你房间时捡到的,此人因为前些时日在四公主处受了一些委屈,一直记恨在心,于是得了一个时机买通四公主身边的小翠把药投进了四公主的茶水里,事发后怕被人知晓,又弄了个自杀的假像以蒙蔽众人。” 耶律瑶歌捂头的手缓缓放下,眸子定定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如沐春风般温柔,带着慵懒的感光,细如新月的眉微微扬起,勾起淡色的唇,含有淡淡笑意,也仿佛那一双蛊惑人心的眼睛里流转着坚定的目光,她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道:“事情就这么简单?” 端木斐轻轻点了点头,眉毛挑得更高:“怎么,你不信我?” 杏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确实不信他,隐隐约约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可是却不知道哪里有了差池,和玉的死不会那么简单,仅仅是宫娥的报复,她不信,毕竟奴始终是奴,主子始终是主子,宫中大大小小的宫娥成千上万,倘若在主子处都受了委屈挖空心思的想要报复那倘大皇宫岂不乱作一团,直觉告诉她,幕后一定隐藏着更深之人,至于是谁,她又一时想不出来,她虽然天性单纯,并不代表有些事情她不知道。 宫中多的是冤死的宫娥,替人顶罪更是不在话下,她哪怕现在去问,估计那名宫娥也会守口如瓶,照着既定的事实说下去,或许会突然暴毙,死得莫名其妙,所以要求相见简直是有些多此一举,耶律瑶歌觉得身子有些泛冷,不明白这样的天为什么从心底涌起一种莫名的冷意,那种冷意从心湖中蔓出来,延伸到四肢百骸,好冷好冷啊,只能本能的往被子里面缩了缩,然后合衣躺下,漆黑的眸子空茫执着,望着空荡荡的帐顶,眼睛里似乎有微微的湿意流淌出来,她极轻的出声:“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吗?” 端木斐放下茶杯,点了点头,道:“真相就是这样。” 耶律瑶歌微微闭上眼,那一滴泪滑落要瓷枕上,凉凉的带了点苦涩,她沉声道:“多谢静安王相助,只是解忧累了,想歇息了,静安王还是请回吧!” 他看着她,心中一时不知作何感想,在深深后宫中,有些事,有些人,总是有舍有得,每一步棋子都有其的妙用,只是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明白,他想保住她,哪怕舍弃天下人也无妨,他轻轻出声,声音温柔的仿佛掐住嗓子:“那你早点歇息吧!”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争吵声,像是谁含恨带怨的哭泣,又像是冬夜里寒冷的风发出的呜呜声,端木斐最后望了一眼床榻上沉默的人儿,大步朝殿外走去。 ------------ 卷 四121、皇后娘娘的疯狂 耶律瑶歌心底一咯噔,总觉得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自然事态的发展也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平凡,从榻上跳下来的时候,连鞋子都没有穿,光着脚丫往殿外跑去,珠帘脆响,她浑然没有在意,跑到殿外的时候,撞到将将停在原地的端木斐。 痛苦的揉了揉鼻子,这个阴魂不散的人,有些耍赖的声音脱口而出:“你怎么还没走啊!”顿了顿,语声还是有些模糊:“留在这里当柱子啊?” 端木斐神色恍惚,半晌,吐出两个字:“抱歉!” 耶律瑶歌惊了一惊,颤了一颤,一般道歉有两种情况,一则是对方已经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另一则是对方即将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她有些稀奇,端木斐好说歹说也是个王爷,怎么可以轻而易举的把道歉两字说出口,着实令人费解,还是黎国的文化已经普遍到大家都平等的地步?她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略微受用但仍不敢真的表现出真性情,大度道:“算了,算了,这次就原谅你了。” 端木斐充耳不闻直直的往前走去。 耶律瑶歌猛一抬头,下一瞬间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愣,下意识的一怔,眼前的这个可是那个母仪天下,凤目含威,艳绝天下的皇后娘娘吗?那明晃晃的凤凰在夜明珠的柔光下依然显得金碧辉煌,璀璨的珠光宝气,惊艳的绝世凤冠,一身明黄艳绝的凤衣,傲眼的让人不敢逼视,要是平素,耶律瑶歌定会觉得母仪天下,这个时候却觉得面前这位皇后着实搞笑得很,满头青丝未絻,在夜色里的微风中狂乱的舞动着,像是三千烦恼丝同时飞跃,随着骤然刮起的大风,闪着天地间无人可及的清冷光辉,熠熠闪光。 而那一张素来偏白的脸色微微带着凌乱的气息,眼睛空茫而执着,黑漆漆的大眼里像是没有距焦,嘴里发出空洞洞的声响:“杀了她,杀了她……” 莫名其妙的话语,莫名其妙的场景。 耶律瑶歌捂着有些发疼的脑袋,心一下子沉到底,没猜错的话,皇后娘娘这个模样,多半是中了幻术,传说中,幻术这秘术对施术者消耗成本非常大,但一旦成功,便能控制他人的行为乃至神思,要他做什么便做什么。而宫中竟然有会此等秘术的高手,真是深不可测,耶律瑶歌上前几步,从脚底的冰冷直入肺腑,好冷好冷,她丝豪不为所动,也顾不得这上时候再回去穿鞋子,还没等她想完,皇后娘娘这边舞着的长剑又开始抓狂。 而几名小宫娥边后退边尖叫着阻挡着皇后娘娘的去向,尔后又受惊的往后退了一步,再再退了一步,丝毫没有勇气上前夺了她手中那一把舞得凌乱的剑,可见皇后娘娘平素着实没有机会挥这个玩意儿,手中是一把随处可见的侍卫佩剑,在她手中泛着森寒的光。 这可真是要命,耶律瑶歌揉了揉脑袋,有些为难,眼见端木斐神色复杂的立在一边,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问题,若有若无的目光慢慢瞟向殿外,那里站着一身白衣白裙的耶律和雅。 几日不见,耶律和雅看似更加赢弱,纤纤不可一握的腰身像是要被风吹走,下巴尖尖,眼窝深陷,唇色苍白,这个模样倒像是她刚从天牢里出来,那一张雪白的脸白的似纸,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走,当然也可能是光线的缘故,她本身就长得白,那一双凉薄的唇抿得紧紧的,像是在极力克制些什么,清冷的神色仍是清冷如冰,仿佛这天下万物均入不了解她的眼,她始终游离的生命之外。 耶律瑶歌暗自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二姐这个模样她是一辈子没办法帮忙改变,而皇后娘娘这边的动向不知何时又有转变,碧瑶宫里简直乱作一团,而那些平素没见过血光剑影场面的宫娥们吓得直哆嗦,却还是死命的鼓足勇气往前冲,可见着实的忠心。可是却没有人敢碰触到皇后,因为其身份着实特殊,着实尊贵,耶律瑶歌瞧了瞧端木斐,眼前这人显然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真是让人不知作何感想,于是自己只得亲自出马了。 身形还未动,一直陷于幻术中挣扎不得的皇后娘娘像是注意到了一身红衣的耶律瑶歌,空茫执拗的眸子里现出一丝光亮,却又随即黯淡下去,但手中的剑却是笔直的朝耶律瑶歌刺来,那剑势如风,想要躲闪已然来不及,耶律瑶歌来不及多想,身形不动,提气纵身一跃,朝一旁掠了过去。 而皇后娘娘眼见没有刺到她的情况下,长剑再度凌乱的舞来,带着惊人的杀气。 耶律瑶歌左躲右闪,可眼前平素养尊处优的皇后面不红气不喘的把长剑舞动的好看,耶律瑶歌觉得有些受伤,眼见求助无援求助无门的情况下,只得自救,这是十五年以来总结的经验,心里还愤愤不平的想着,这个端木斐平素说那么好听,关键时刻还不是掉链子,所以说还是她的尔曼最是可靠,无论时候对她都不离不弃。 尔曼……尔曼…… 这个名字想起来至今仍是一阵隐痛,痛意从心脏处一点一滴涌出来,她咬紧牙关,死死的杜绝出自己求助,她不能,离开尔曼,她一个人同样可以活得很好,面对任何风波。 皇后娘娘趁她一闪神,长剑直直的朝耶律瑶歌刺去。 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端木斐修长的身形已猛扑过去挡在耶律瑶歌面前,而一阵哗然之后,最终刺穿的却是一直站在殿外的耶律和雅。 原因无他,端木斐闪身救人的那一瞬,是耶律和雅紧紧护在了他身边,耶律瑶歌很想尖叫一声昏厥过去,而端木斐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了耶律和雅,冰冷的长剑宛如利刃一般刺入了耶律和雅的胸膛,似乎空气中绽放出长剑刺入血肉的声音,那样的声音,一定很疼。 皇后娘娘的手突兀地松开,长剑刺在耶律和雅的胸膛,并没有随之滑下。 她浑身都在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空茫的眼睛突然慢慢回复清明,看到眼前的情形,尖叫了一声昏厥过去,那一身明黄的身影像是洒下的黄菊,明艳的让人不敢逼视。 却却一情。而端木斐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方才还一直在犹豫不决想要说出事实真相的他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倘若他能,倘若他早点阻止,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她一身雪白的宫装被血染得绯红,像是盛开的一朵盛大的牡丹,艳丽的让人不敢逼视,那些血又像是冬日里绽开的几段红梅,点缀在白雪里,丽到极致。 她在他怀中长长地喘出一口气,几声剧烈地咳嗽之后,红的血抵制不住的从唇边溢出,却还是固执地要说话:“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你果然真喜欢她。” 端木斐嗓音暗哑,带着平素未见的柔软,不住地用衣袖揩拭她唇边血迹:“别说话,雅儿,我带你去找御医。” 耶律瑶歌觉得全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唇角颤抖的像是说不出话来,浓丽的脸蛋上写满了讶异,绝望,嘴巴张合了几次,才勉强发出声音:“二姐,二姐,你为什么要替我挡剑?” 下一瞬间又匍匐过去,爬到了她面前,握着她的裙角,泣不成声:“你……你怎么那么傻呢?” 耶律和雅极慢地抬起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眸光又缓缓的垂下去,耶律瑶歌一把抓住她的手,从怀里颤抖地掏出一个瓷瓶,可递过去的手几近颤抖的把握不住。声音结结巴巴道:“给,给她吃这个。” 端木斐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又将怀里的耶律和雅抱得更紧。 耶律和雅伸出手想要摸他的脸,可这个动作在这个时候却难得恍若登天,大约这也是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示弱,可终归疼痛已经让她神志不清,否则绝无可能说出那样的话:“阿斐,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喜欢的是你,你说的那些话我听了很难过,真的很难过。”uu1x。 她躺在他怀里,脸上并没有那么难过的表情,瞳孔却已疼得涣散,映不出他苍白的脸和暗淡痛苦的眸色,但她还是吃力地开口:“你为什么不再喜欢我了?”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我不知道我在你心中原本这样的不好。不过,也没什么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过了今日,我还能活着。”声音那么柔软平静,却像一把刀,割在心尖上。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原本就抖得厉害,沾到她眼角的湿意,像是被明火烫到了一般,可即便那样,也没有收回来,他抱着她,不顾那些血渍,不顾那些人,就这样抱着她,脸紧紧贴在她额前:“我们认识这么久,你没什么不好,雅儿,在我心中你一直很好,很完美,那些许不过是气急了信口胡说。你,你不要当真。” ------------ 卷 四122、耶律和雅她死了 端木斐的声音温柔的像是哄孩子,他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神色。 这个女孩子,孤傲冷清,旁若无人,一直是独自一人,从来不肯亲近谁,也从来不与谁亲近,她就像一个游离在世间之外的物体,一个人独来独往,安静的生活,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不合群,孤僻,桀骜不驯,除了对他,唯有对她,才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喜欢小尽翼翼的按捺在心底,她喜欢他,他一直知道,只是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毕竟两人的命运,可以欣赏,可以喜欢,但与情爱无关,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定义,刚刚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心疼到了极点,像是被一把刀一下一下的切割着,切得血肉模糊。 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死,替自己去死,这种盛大的痛苦,痛大的感情一瞬间把自己冲击得无以复加,像是欺许了许久,又是盼望了许久,她这个样子,以为自己会很感激涕零吗,不会,他一点也不会,可是为什么那么难过呢?难过的仿佛要死掉了一般,这是什么?他不清楚,自小到大他清楚明白棋子是什么意义,可以演一场无关风月的戏,也可以浓情相亲相依,可唯独不会有真感情,她在桃林里冷声的质问,她在雨夜里狼狈的逃离,她的一切一切,突然在这一刻清晰明了起来,那样的逼真,犹如绣花针不动声色的刺入心底。 那样的疼,其实她一直如期望的一般好,一般听话,一般认真,作一个棋子,她很合格,可是今天,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这样做,在他面前死去,报复他吗? 没用,他不会在乎,一点也不,他这样想着,可是眼角的湿意克制不住的滚落,滑在她脸上,冰冰凉凉,她像是没有感知,一如清醒时的冷冰模样。 一直跪坐在一旁的耶律瑶歌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只见这个一向优雅翩翩的贵公子难得有颓废伤感的模样,冰冷的唇角,苍白的脸色,嘴角几近颤抖,像是受了极大惊吓。恐惧一点一点从心中蔓延出来,他紧紧的抱着耶律和雅,像是怕失去了生命中最贵重的物什,而他那个模样,像是对她完全占有的姿势,这样的他,她像是从来没有见过。 空气中缓缓流淌着血的味道,映在鼻尖,盈满眼帘,血,漫天的大血,像一场冬雨,点点成伤,划成一条长河,耶律瑶歌手中的瓷瓶无力的垂下,嘴巴张合了几次,却没有发出声音。耶律和雅这个模样,大抵是离死不远了。自己又暗暗骂了自己一通,虽然是如是想着,但是忍不住想卖弄一番,自古以来学医者当救死扶伤,更何况眼前这一位是她的姐姐。 她小心翼翼瞄了一眼端木斐,见他一副冰冷不可感知模样,便小心翼翼的将手指搭在耶律和雅腕上,她的身子极冰,像是温度在慢慢的流失,过了一会儿,心中一惊,眉毛一跳,像是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耶律和雅这个时候,大抵是只进气没有出气的力气了,茫然的目光落在她那雪色的容颜上,像是山水画简单勾勒出的几笔,清清浅浅,怪不得方才她那样的神色,她原本还以为是光线的问题,耶律和雅她受了极重的内伤。 学医的都知道内息紊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撞着,耶律和雅一向甚少染沾事非,难不成,难不成皇后娘娘身上的幻术是她下了?可随即摇头,她那样的人,又茫然的看了一眼端木斐,关于他们俩的关系听太子哥哥稍稍提及,据说是二姐她小时候与端木斐有过一面之缘,太子哥哥因是和端木斐是好朋友,是以也时常带着二姐一同玩耍,倒是两人的感情…… 他像是沉浸于自己编织的一场美梦中,眼波温柔,唇角微抿,像是她时常在他身边的模样。来不及多想已听到端木斐突然笑了一声,声音轻柔的仿佛滑过羽翼,紧紧的抵着她的额角:“雅儿,不要离开我。” 耶律和雅靠着他咳嗽许久,似乎还有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却突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美得像盛绽的烟花,华丽而高傲,透着生命中最后的微茫,她看着他,像是把这张脸印入心底,印入眼帘,终于缓缓出声,可声音却破碎的不成样子:“不要难过,阿斐,我死了没什么不好,我这一生,终归是一个笑话罢了。” 她看着他,眼神里现出万千华彩,像是还没有沾上人命的年轻模样,声音极轻,像是响在黯淡的夜色里,带着微微的光亮:“事到如今,你还肯这样哄我,我很开心。” 手伸出来,想再一次的抚摸一下那一个倦恋多年的眉眼,终归是无力地垂下,极轻的几个字飘散在夜色里。“阿斐,好好活着。”uvpl。 夜风像是撕碎暗夜,拼命的怒吼着。 宫灯十里,却惹了花腥,染了剑影,碧瑶宫里像是失了声的颜采画一般。 “二姐,你不要死!”耶律瑶歌像个孩子一般失声痛哭,她一向虽与二姐甚少亲近,可是这一瞬间从心底蔓出来的巨大悲伤像是把自己淹没,她那么年轻,还没有嫁人,怎么可以云死,她哭得悲伤,哭得绝望,模样狼狈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倘若不是她,倘若没有她,二姐她又怎么可以去死呢? 端木斐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像是被她的声音吓倒了,身子微微一颤,极力掩住难过,悲伤,极力强作镇定如常,可始终那些被掩盖的事实真实终归会浮出水面,他以为自己算天算地机关算尽,却唯独没有算出最后的时局,他看着她,一字一顿:“她没有死。”顿了顿,又信誓旦旦的开口,执拗的不像那个冷静如常的端木斐:“她不会死的。” 众人面面相觑,像是对现下发生的场景犹如抽离了心神一般,直到耶律瑶歌手中的瓷瓶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发出极轻脆地一声响,众人才醒悟过来。 耶律瑶歌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这样的他,多像二姐失去非墨的时候。 他想抱起她,却终归是不能,那白的衣被血染得绯红,这样看去,像是一条缓缓流淌的血流,他看着她,像是看了一辈子那么久,又像是认识她,又像是不认识她。 耶律和雅,她死了。 他将她柔柔的放在怀里,唇贴近她的耳侧,声音极轻,像是她还活着,他怕吵到她,可是她终是听不见了,那些话,她一直想听的那些话,再也无法听到了。无论他以后会说多少遍,都不再属于她了,耶律和雅,她确实死了。 耶律瑶歌扑到她身上,感觉天地间黯然失色,这样的场景,不知该怨谁,又该恨谁。心中生出茫然,生出恨意,可是又能怨谁呢?自己吗?眼角的泪意疯狂的滑落,滴在一身血衣的耶律和雅身上,她就这样毫无留恋的死去,再不属于这个世界。 那些滚烫的泪,连同那个清冷的女子一起扑向了盛大的死亡。 宫灯重重,绕不过的灯影弥漫在夜色里,可是夜色暗的恍若失了颜彩。 ――*――*――*――*―― 然如中死。一道圣旨,将皇后娘娘无情的打入冷宫。 发生那样的事情,又是众人亲眼所见,后宫掀起惊涛骇浪,不过一段时日,后宫接二连三怪事连连,耶律齐怒不可遏,接连下了几道圣旨,大意是其一是将皇后娘娘罢除番号,打入冷宫,蜀宫从此无后,其二是耶律和雅以公主之礼厚葬,其三是宫中诸人不能妄议宫中事非,否则严惩不怠,其四是宫人任何人都不能替皇后求情,否则以同罪论诛。 耶律瑶歌淡淡一笑,不置一词,想不明白的事情终归是想不明白,这些事情接二连三弄得她心力交卒,身边苏月素芊瞧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想劝解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变着法儿想着让她高兴一些,可始终心底沉沉的犹如覆盖了一层阴郁,挥之不去。 端木斐在耶律和雅下葬之前已经离开,那一天略有小风,下着小雨,绵绵不尽的愁云暧昧不明,像是将蜀宫的氛围扭转的更加悲伤。 因宫中有丧事,饯行不是很隆重,耶律瑶歌依礼前去送行,只见多时不见的端木斐颓废得很,一身白衣穿得有些颓废模样,像是受了什么重挫,整上人弥漫着低迷又感伤的气质,他看着她,也不像平素那样爱捉弄她,只轻轻道:“等我一年,一年后我来娶你。” 耶律瑶歌当众不好拒绝,只能淡淡点头,算是答应了,其实答不答应并不会影响什么,事实会照着既定的剧本往前走,但是自己性命所剩无已,一年之后她等不了那么久。 而蜀国一月之中连丧两位公主,如果冒然前来取亲,于礼不合,是以端木斐给了耶律瑶歌一年时间,而当时没有人想过这一年之中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以至于后来会引发那么多事情,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所有人的命运朝着不可预期的方向发展。 ------------ 卷 四123、从此世间无和雅 一处年代久远的客栈,门前挂的灯在风雨中飘零,夜风飘飘洒洒,灯笼几欲熄灭。 门庭极深,青石路上雨滴打下,落下清浅的痕迹,林中的落雨打的沙沙作响,似乎有谁在风中哀泣,又似乎是谁在唱一首莫名的丧歌,丧歌点点,将人的心湖掀出冷意。 明明是夏天,却突然有这样的冷风,这样的冷雨,这样的心情。 室内,极弱的灯花发出噼啦的声响,极轻的一声叹息幽幽从口中传来,端木斐一身白色锦衣端坐在岸前,模样像是有几分疲惫至极,他坐在那里,身姿优雅的仿若一只松,在黑暗中绽放出其独有的颜采,手中执着茶杯,却没有喝茶的意思。 他目光望着窗外的落雨,不动声色,那模样像是有什么心事。 但愿,一切平安吧!这样想着,心思不由又沉了几分,从离开蜀宫后他一直在想,事情会不会如他所料般的顺利,眼眸微微一闭,那些暗色的血流像一把利刃一般泛开,冷冰冰的样子,心中突然传来窒息的痛意,那个女孩子终于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扑向盛大的死亡,从此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耶律和雅,那不过是蜀国皇帝造就的一抹无颜色的梦。 梦醒过后,便忘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有人走在沉旧的木板上,发出吱吱的声响,果然下一瞬间,带着一身湿意的侍清侍茶二人走了进来,侍清怀里抱着一身白色丧服的女子。 那女子那个模样,就像是睡着了。 他走过去将她小心的搂在怀里,看着她睡着仍是冰冷沉默的模样,声音轻的近似叹息:“墨儿,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丸药,一边喂她吞食一边轻声问道:“不曾被人发现吧?” 派他们去皇陵窃取耶律和雅的尸体,想必也不会很是顺利,这天下恐怕也没有人知晓他会偷了她的尸体,让她重新活过来,秘术师的药果然十分神奇,让她以假死之身重新活了过来。他看着她睁开黑幽幽的眼睛,心竟然有一瞬的颤抖,仿佛那些无以复加的疼痛都重新死灰复燃起来,那样的演戏,他以为是真的,她真的会离开自己。 灯光如豆,打在她脸上,她脸色苍白的像失了颜采的山水画,朦胧不清,暧昧不明,她望着他,眼前这个人,长得那般好看,有世间最英俊的脸,也是她留在这世间的唯一执念,她终于可以在他身边陪着他,守着他了:“主子,我还活着?”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那一天他亲手将假死之药递到她手中时,并没有道明其中原委,这个时候的她,有些疑惑也纯属正常,有一瞬间的死寂,侍清侍茶二人轻轻退去,他看着她,眼眸里有从未见过的温柔:“你还活着,墨儿,我让你回来了,你欢喜不?” 耶律和雅点了点头:“活着也好,只是从此世间无和雅,主子,从今天以后我只是冰墨!”她的语气微微顿了下,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 别了蜀国,别了曾经的一切,别了所有的所有。uws7。 从此以后,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耶律和雅,那不过是自已一个长久而又麻木的阴影,离开了这个阴影,她从此以后也许该开心了吧,该放下了吧!乌墨的眸子慢慢染上了一层浓郁的颜采,像是作画时将所有的墨汁打散,她看着眼前这个人,从此以后,她的命是他的。 他看着她,将她眸中的万般风情映入眼底,映入心底,从此以后她的生命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动作小心的将她搂在怀里,却不可避免触动了她的伤口,她眉头微微跳了跳,却并没有真的叫痛,这样的女子,他看着她,轻轻安慰:“好了,都过去了。” 她点了点头,“嗯。”声音散在黯淡的烛火里。 屋内静静的,两人都没有动,从窗外看过去,两人拥在一起像缠绕的两只白蝶。 ――*――*――*――*―― 这一日,天气沉闷,心情不好。 似乎从耶律和雅死去的那一日都是这样的天气,阴沉沉的仿佛大漠刮开的一个口子。带着无穷无尽幽深的冷意,是那样的冷清。 而宫中一夕之间仿佛少了鸟语花香,忧伤的不能样子。 每个人都很沉闷,每个人都默不作声,似乎在冷眼旁观着未来时局的发展,也似乎早已有了定论,又似乎随时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暗藏玄机,暗藏锋芒,只待一个时机。 耶律瑶歌百无聊赖的逛了会园子,看了会游鱼,神色仍是病恹恹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应有的朝气,比着初初回宫时明艳四射,朝气蓬勃不可同时而语,这个时候的她沉闷的如一潭死水,泛不起一丝涟漪,那总是笑眯眯的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也是无精打采,身后的苏朋极尽所能的讲着笑话,做着鬼脸,她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随着苏月的一声怪叫耶律瑶歌才悠悠回神,不由怔忡,仔细想了想,面前这位模样颓废活像被人糟蹋了几百遍的脸色苍白的少年可是她的太子哥哥耶律和善?耶律瑶歌忘记见礼,直到身边的苏月小声提醒才下意识的见礼,礼毕后,才认认真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耶律和善,平素一向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的太子哥哥此时此刻竟然有几分萎靡不振,斯文俊秀的一张脸异常的削瘦,尖尖的下巴,疲惫的神色,像是多日不曾安眠,耶律瑶歌看着他一时觉得有些无言,转念一想,耶律和善他的亲娘亲不正是被打入冷宫的皇后,她虽不懂朝政,却深知皇后娘娘失宠想必对太子哥哥的前程也甚是影响,再加上他天性淳厚善良,又极为孝顺敦厚,怎么可能不担心皇后娘娘的安危,耶律瑶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讪讪道:“太子哥哥,对不起,都怪我不好,连累了皇后娘娘。”皇去事着。 耶律和善唇边掀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温和道:“傻丫头,又在说什么胡话。”目光遥望远处重重的宫墙,宫墙深深,隔断所有人的期望,他涩然道:“母后犯了那样的错,也属罪有应得,今日这个下场已是父王网开一面,不然……”声音渐消,像是流逝的沙。 一身白衣的耶律瑶歌怔怔的看着他,不解道:“说到底皇后娘娘一事也是因我而起,她不过也是受害之人,被人控制心神,才酿下大错。” 耶律和善转过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轻声呢喃道:“幻术?当年雪妃娘娘好象也中了这等秘术,母后她……”却蓦地失口,目光怪异的看着耶律瑶歌。 她这个模样,倒像极了母后私藏的那幅画上的人儿,通体雪白的衣,模样惊艳,出尘脱俗,美艳绝伦,她真的很像当年的雪妃,只是雪妃她…… 耶律瑶歌下意识的重复了一句:“雪妃?”她虽然对宫中诸事甚少理会,但是这个名号她却不曾听说过,而太子哥哥现下这个模样,像是触及到隐藏多年的秘辛,惊恐且抗拒,她看着他,声音轻的像是压住嗓子:“雪妃娘娘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 耶律和善的身形像是晃了晃,却又很快稳住,面色又恢复从容,只是有一抹微微的红,他看着她,神清目朗:“雪妃是父王最宠爱的妃子,却不幸早亡,是以你不知道也属正常。” 耶律瑶歌轻轻点了点头,像是认同了他的话,可内心深处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对,可终究是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努力压抑住心底怪异的感觉,神色如常,迅速转移话题:“太子哥哥,我听宫人说皇后娘娘在冷宫中身子不适,不如我们去看看她?” 耶律和善脸上现出一丝为难,父王早就有言在先,不许他插入后宫诸事,倘若一旦被他知晓,必定严惩不贷,他名为太子,却无实权,这个时候行事小心谨慎如履薄冰,他身为人子母后受苦心中不忍,身为太子后宫诸事不能干涩,正欲开口应答,一个气喘吁吁的小太监在他面前神色匆匆的停下,顾不得擦汗,焦灼道:“太子殿下,奴才总算找着您了。” 他锁眉,俊秀的脸有些不耐,沉声道:“何事这般慌张?” 青衣小太监顾不得一一向二人行礼,神色通红像是跑了不少的路,声音急得快哭了:“殿下,皇上宣您去上书房议事,您快点过去吧!” 他点了点头,脸上淡然如水:“知道了。” 青衣小太监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神色都快要哭了,一时果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忐忑不安道:“殿下,莫让皇上久等了……” 耶律和善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调向耶律瑶歌,她的脸在日光下透明的恍若失真,像是一具假人,想到那个传言,心头欲发沉重起来:“七妹,我们改日再叙。” 耶律瑶歌点了点头,目送着耶律和善一点一点淡出自己的视线,看着落了一地的残花,半晌,轻声道:“苏月,我们去冷宫。” 苏月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结结巴巴道:“七……七公主,这……不太好吧!” 耶律瑶歌收回目光,神色淡淡:“我意已决。” ------------ 卷 四124、真相之外的真相 冷宫,杂草深深,青苔斑斑,高墙威严,几乎隔断了所有视线。 院子里青草如碧,长得既生气又茂密,倘若庄稼长这么好今年肯定是一个丰收年,尽头是一处早已废弃多年的宫殿,不能遮风亦不能挡雨,连下等宫娥的住所都不如,人居环境明显过于恶劣,真不明白皇后娘娘是如何隐忍下去的。 好不容易费了一些时力又是威严又是哀求才混进了冷宫,瞧见眼下这样的光景耶律瑶歌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愣,再见苏月也是怔忡的眼神,这里真不愧对得起冷宫的称号,寒气森森,打着转儿的往肌肤里涌进来,她觉得有些冷,正欲唤苏月寻一件厚重的衣,又转念一想这是冷宫,硬件软件设备跟不上的情况下只能自力更生,不过当务之急首当其冲的一件事情还是要寻到皇后娘娘,毕竟她现下是冷宫的唯一的正主儿,所以有些人天生凰命,在深宫在能呼风又唤雨,冷宫亦是,耶律瑶歌有些垂头丧气,觉得天色又黯淡了几分。 冷风袭袭,像裹了一层清冷,两层别离,既幽怨又缠绵,她同苏月四下寻了寻,才终于在一处荒凉的草丛中寻着了皇后娘娘,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模样像是在哭泣,耶律瑶歌觉得心一下子沉到底,皇后娘娘她这样刚强的一人,也会哭?uws7。 茫然了片刻,直到苏月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回过神来,顿了顿,心思复杂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轻微的一叹却是惊动了正在不知作何感想的皇后娘娘,只见她极其缓慢极其从容的抬起头,那样惨白憔悴的一张脸,空如死寂的眸子里怔怔的看着她,半晌终于酝酿出一抹惧意,声音夹杂着莫名的颤抖:“雪妃,你怎么来了?”又受惊的往后缩了缩,再缩了缩,可是那石凳的条件委实跟不上,于是整个身子已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耶律瑶歌想去接无奈距离太近石凳太低奈何她有绝世武功也发挥不出来,这样的情况这样的危险皇后首先不是顾及到危险,许是她忘记了危险,嘴巴里不停的念叨:“不是本宫,真的不是本宫,雪妃,你不要来找本宫报仇,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对于一天被人两次认错,耶律瑶歌觉得莫名其妙,毕竟自己长得并不是一张大众化的脸,耶律和善一时眼花可以理解,但是皇后娘娘也这样倒是让人有些费解了,她无奈且虔诚的蹲在她面前,柔声道:“娘娘,我是耶律瑶歌呀!” 皇后娘娘跌坐在地上,身子有些瑟瑟发抖,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嘴里念念有词:“当年本宫也是被逼的,你不要怪我……” 很有自觉的苏月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她却一把扑进苏月怀里,不敢抬头,身子轻微的颤抖,声音也在颤抖:“当年的事,不是本宫做的,雪妃,你放过我!” 耶律瑶歌看了一眼苏月,觉得有些头疼,眼下这个情形,难不成皇后娘娘她受刺激神经失常了?若是这样真是不知让人作何感想,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这一身白衣招谁惹谁了,有那么吓人么,好脾气的蹲下身子,语气十足的温柔:“皇后娘娘,我不是雪妃,我是歌儿啊!”把手小心翼翼的伸到她面前,试探性的开口:“你摸摸看,我真的是歌儿,我还活着。真的,摸一下,有温度的。”气声心有。 皇后娘娘从苏月怀里探出头来,戒备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固执道:“你才不是!” 耶律瑶歌一时苦笑不得,也幸好太子哥哥走了,不然他看到皇后娘娘这个模样一定很伤心很难过吧,眼神里微微蔓出一抹苦涩,一切的一切物是人休,她看着她,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空落落响在半夏的冷风里:“娘娘,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是歌儿从未改变,太子哥哥让我过来瞧瞧你,看看您好不好?你这个模样,让我如何与他说?” 听了太子这两个字,她身子像是无意识的一颤,半晌终于微弱的抬起头,那一向清冷威严的眼神此时此刻却是枯败而落寞,她看着她,声音颤颤:“善儿,皇上有没有难为他?” 耶律瑶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明明没有风,却是冷得发颤,整座冷宫里静得可怕,没有鸟啼,没有花香,没有一丝活的期望,这便是冷宫,万恶的源头。 对于这个状况从医学角度上来看大抵是皇后娘娘受了刺激神经一时出现错乱,不过短短几日,那一张饱满的丽颜此时此刻灰白的如同槁木,像细细冻雪从眉眼处掠过,是难得一见的死气沉沉,冰冷的眉眼,如杏仁一般大小,却殊无风情,她看着她,神色有凄楚,有难言,有忧伤,也可怜,也有焦急,有害怕,也有担忧,更有难过,所有复杂的感情在那一双眼眸里有着很好的诠释,一一被她展现,这么丰富的表情她做出来游刃有余,看来平素果然演技太多,所以做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这个时候耶律瑶歌突然注意到皇后她额前的乌发像是染了银霜,银发皓皓,如同天上冷月,那一张终年保养得当的脸也现出小小的纹路,看上去苍老不少,不过几夕之间,洗尽满面铅华,这个时候,这个模样,与普通妇人无异,看来保养品还是没有太大的效果的。 她微垂着眼,没什么情绪地看向她:“他很不好。” 她猛的一抬头,直直的望进她眼里,死死的盯着她,良久,身子突然软了下去,倒在苏月的怀里,声音小如蚊子,呐呐不成言:“都是本宫害了他,都是本宫的错!” 耶律瑶歌瞧见她这个模样,不由心酸,于是出言宽慰道:“娘娘,如今太子哥哥并无大碍,我会全力帮他。” 皇后娘娘半仰着头,眸中空如死寂,良久,终于轻轻出声:“你?就凭你,耶律瑶歌,你当真以为皇上的宠爱能够延缓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耶律瑶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带开话题道:“对了,皇后娘娘,歌儿有一事不明,特地来向皇后娘娘请教,娘娘口中的雪妃是谁?” 皇后娘娘猛的抬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抱着头蹲下了身子,这张脸,出现在自己梦中多年的一张脸,如今又活灵活现的站在她面前,问出那样的话,心中一时痛极,像是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她第一次见到雪妃,那个美艳天下,万般风情,闭月羞花的女子,心里有一种无又言喻的痛意,既是羡慕又是嫉妒的开口道:“雪妃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声音顿了顿,像是响在寂寥的隆冬里,带着幽深的冷意:“因为有她,六宫从此无颜色。” 耶律瑶歌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雪妃到底生得何种模样,她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让人更是意外的是父王他竟然也是个情种,她觉得有些意外之外的意外,简直不敢想象,整日混迹于美人堆里的父王他竟,竟是个情种?看来无论如今花不花心,有没有很多小老婆,都是有一段非常意外的曾经的。今日这事简直太出乎人的意外,太令人震撼了,兴致勃勃的凑上去,但是又瞬间觉得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兴奋,太过八卦,于是稍稍正了正身子,讶道:“天下竟然有这么标致的美人儿?”面上却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摆明了皇后娘娘她就是在说谎。 皇后娘娘茫然的眸子空如死寂,像是想了许久:“她那样的美人儿,有什么不可能的?” 声音像是拂过秋叶一般茫然,带着撕裂的破碎,她看着她,像是看着她,又像是看着另外一个人,眼中既有羡慕,又有仇恨:“你可知道,你这一张脸,时时让本宫想起雪妃,她那时也如你一般的惊世容颜,心思单纯,不懂世事,可就是这样终……” 耶律瑶歌讶了讶:“终什么?” 皇后娘娘轻声叹了一口气,那些早已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此时此刻像潮水一般像自己卷来,层层剥了出来,她极力隐藏极力掩饰的过去,这一瞬间,心底涌起千百种复杂的感情,以为早已忘记,以为早已不再忆起,可每每深夜她噩梦醒来时时常不知真假,到底梦中是真是假,还是现实中是自己的幻梦,她压抑着,深藏的,痛苦的,难忘的,那些秘密,她一直觉得这些秘密会在自己骨肉里腐烂,发霉,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无比的清新起来,像是昨日重现,那些光景,那些岁月,那些人生,那些抉择,都一一鲜明起来,疼痛起来,再度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声音轻的恍若羽翼:“这么多年,你也该知晓真相了。” 耶律瑶歌欲加不解,浓丽的面容奇异道:“真相?” 皇后娘娘神色复杂,目光悠然:“你一直以为你的母妃是在你七年那年去世,其实并不然,你的母妃在你出生的那一天便已死去,这么多年,你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假的。” ------------ 卷 四125、那,一段秘辛的过往 耶律瑶歌差一点从石凳上摔下去,这个时候心情真的不知该作何感想,唯一能做的便是不作何感想,这可真是要命,要相信了十五年的事实突然有人一下子告诉她是假的,确实让人不能置信,但此时此刻又真的不知作感想,冷宫里阴风阵阵,明明是五月天,却冷的让人的心一下子沉到底,她看着她,皇后娘娘这样一张脸,模样不像作假,再者她着实没有作假的必要,因为报复一个人也无需报复到这个地步,但是仍是尚有震撼,这个震撼说长不长,说短不知,只是许久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震惊道:“你说什么?” 冷宫中突然不知从何时蔓进袅袅琴音,已沉的日光似乎也浮上来,探出天际云头,将一片淡淡的金色洒在迷蒙深宫,深宫庭院深深,像是一座荒废除久的坟墓。 耶律瑶歌平素喜欢听尔曼弹琴,更喜欢看他弹琴的样子,那种风雅从容的姿态,她一辈子也无法学来,但是尔曼向来不爱碰琴,记忆里只是那些凉薄的劳什影子,这个时候突然传来琴音瑶歌她觉得有些怪异,就连皇后神色也充满了神往。 琴音袅袅,像不断线的珠子,洒了一地。 淡淡阳光中,不知从何时飞来一只白蝶,震动着透明的翅膀,徜徉翩跹在她身旁,就像一个久故重逢的故人一般在她肩上飞舞跳跃,她淡无表情的神色蓦地松动,嘴角泛起一抹极是苦涩极是短暂的微笑,轻的像飘落的枯叶颓废而感伤:“隐柔,是你吗?” 耶律瑶歌看着白蝶停在她指上,像一朵洁白的蝴蝶花,十指如葱,蝶如美玉,可是这样的话,耶律瑶歌不知该说什么,那明明是一只蝴蝶,那怎么可能是一个人,皇后娘娘一向何等的聪明理智,这一刻怎么会异想天开至此?正欲开口,却瞧见皇后娘娘闭了闭眼,良久,不可置否地低声道:“你的母妃其实是雪妃。” 而耶律瑶歌已来不及震惊,毕竟对于一个相信了并且生活了七年来一直坚守的事实,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她那是假的,其心情自可想象。她张了张嘴巴,发出一个茫然的单音节,像一朵冰天雪地里那一声微弱的求救,随即却又被冰雪吹散在茫茫的雪色里。 也许一切事情自有真相,浮沉在表面的,游离在暗夜里,深藏在记忆的。 皇后娘娘略顿了顿,算是给了她一点平复心情的空间,然后松开紧握的手指同她细声解释,手指因用力握紧而微微泛青,她看着她,神色一如既往的复杂,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痛:“十七年前,皇后初初登基,出使黎国,在宴会上见到了乐师隐柔,隐柔她生得当世无双,让万千佳丽黯然失色,她的美无人能及,她的艳举世皆知,所奏之曲,更是惊才绝艳,响动天下,天地间怕是找不出那样才貌并全的一个人,那时皇上少年轻狂,在万万人中间一眼看中了她,点名向黎王要了她,黎王左右为难,但是想了许久,才终是含泪舍让。毕竟那样的一个美人儿,皇上看上了她,黎王同样也看上了她。” 说到这儿她无意识的顿了一下,那白蝶在她指上栖息了一会儿,振动着薄薄的翅膀打算飞离,她似乎要起身相拦,不经意间右手碰触到她的羽翼,那只蝴蝶像是受惊了一般展翅离去,越飞越远,消失在微醺的阳光里。 皇后娘娘怔怔的看着那只蝴蝶,良久没有出声。 只久后事。耶律瑶歌心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倒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但是事情到底朝哪个方向发展,她有点费解,终于找回声音:“接下来呢?” 皇后娘娘神色更加复杂,似染了一抹哀愁,她目光空灵的像是飘向远方,飘到当年的场景里,她看着皇上带回了那个绝色女子,绝色无双,天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生得那么好看的人,像山谷里那一抹清灵,不带一丝杂质,美得出尘,高雅,仿佛天地间一切都不及她的一分颜色,那样的美人,多年后她始终记得初见她的场景,像是印在心底,半晌,终于收回茫然神色,声音轻的恍若高风拂过秋叶般寒冷,她这样道:“这其实本是一桩好姻缘,郎才女貌,不是吗?” 她的目光收回来,看向耶律瑶歌,耶律瑶歌心里一咯噔,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心底欲演欲烈,像一只细而绵长的绣花针不动声色的刺入心底,她看着她,心底是一阵窒息的痛,面上却不作声色,而事情果然也不负她所想,皇后娘娘又慢慢叙道:“皇上把隐柔带回国时,不顾宫礼当即封为雪妃,因为他道隐柔是万千尘埃中的唯一一朵洁白的莲,高尚优雅,世间一切女子均不及她的万分之一,皇上三月流连于隐柔的殿宫,后宫诸嫔妃均见不得他一面,这本是皇上的万千恩宠,但是隐柔却是时时偷偷垂泪心伤,皇上以为她思念故乡,便大肆铺张依黎国风情修了一处宫殿,名唤溶月宫。可是佳人却始终心情低沉,问明缘故之后才知道隐柔他其实是有心上人的。” 耶律瑶歌她彻底傻了,就连镇定的苏月面上也透出不解。 这可是要命,自古以来最最忌讳皇帝与皇帝争女人,尤其是这个女子还是个美人,可想而知她的未来前途一片惨淡,红颜薄命自古历以是实情,所以这事简直是没有任何悬念,隐柔她的命很是不好,喜欢的那个人不能相守,不喜欢的人却被迫相守,就如她和尔曼,一想到尔曼,心底又是一阵突突的疼,真疼啊,每每午夜梦醒想到那一抹艳红的身影,都是不可抑制的疼,老天爷总爱开玩笑,而这个玩笑又委实太过了头,真是一点都不体贴人心。她其实想到这一点,实在是因为自己有强烈的切身体会,此时被皇后娘娘这样一提,顿然回想这种事确实有先例,而那个先例是她和尔曼尚未完全发展起来却又很快坠落的爱情。 又转念一想,皇后娘娘口中的隐柔她不是正是她的娘亲,娘亲?脑海中浮现这两个字的时候稍稍一愣,复又神思许久,才稍稍从心底带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强作镇定根本不太可能,毕竟没有那么好的演技,只能颤抖道:“皇后娘娘,你所说的是真的吗?” 皇后娘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否认,只是目光多了重复杂,像是陷入遥远的回忆里,神色间有了然亦有沉痛,轻声道:“真亦假来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这可真是莫名,耶律瑶歌她听得模糊,正欲开口。 皇后娘娘忽然笑了笑,那带着愁绪的笑意比任何时候都要伤人:“这些事情,又怎么会是假的?”叹息的轻轻一叹,又恍似自言自语道:“倘若是假的,那该多好!” 这个时候耶律瑶歌已经没有任何怀疑,苏月虽然久居深宫却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秘辛,虽然表现的比耶律瑶歌镇定些,但总是太过震惊,可想而知耶律瑶歌神色难看到什么地步,很多人都想知晓秘密,可是并不知道秘密一旦掩开那一刻能不能承受的住,所以世间万事有得必有失,这是一项无比强大的定律。 长长的沉默中,耶律瑶歌轻声道:“娘娘,后来事情,是怎么样的?” 良久,耶律瑶歌正以为她不会作答时,她的声音低低响起:“皇上知道隐柔有心上人时大为震怒,但是这个时候事情已来不及悔改,她是皇上的妃子,又怎可心系他人,是以皇上对她更加宠爱,日日流连溶月宫,后宫一向采取制衡之术,因为雪妃的出现破坏了这种制衡,太后娘娘大为震怒,三番四次让皇上顾及江山社稷。不可枉废祖宗法制,但是皇上仍是一意孤行,专宠隐柔一人,而太后又怎么甘心别人忤逆于她。” 耶律瑶歌不知道为什么联想到不好的预感,却强打起精神来,撑着头道:“结果呢?” 皇后娘娘看了她好一会儿,轻声道:“结果?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只能证明雪妃她在宫中的日子更加艰难万分,皇上毕竟是一个皇帝,并不会插手后宫诸事,而后宫多的是让人有苦说不出的办法。”淡淡的眉眼晕染出痛苦神色,仿佛不能回忆。uz8z。 耶律瑶歌苦笑了一下。 却又听到皇后娘娘冷淡嗓音依是清清淡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三月后,隐柔诊有喜脉,皇上大喜,大赦天下,太后对她更是不满,直到隐柔怀孕四月后,江浙一带连连降雨,洪灾泛滥,得了这个时机太后连同一些大臣把皇上给支了出去,皇上离宫三月,隐柔一直相安无事,可就在皇上即将归宫的时候,太后终是选择动手。” 亲们,今晚一更,麻烦给点动力吧!给点意见,偶期盼着。 ------------ 卷 四126、那些忘却的回忆 耶律瑶歌这个时候脸上表情已经不足以用笔墨形容,她看着她,心里一咯噔。 而恰在此时皇后娘娘也轻轻叹了一口气,偏白的脸在清浅的阳光映得恍若透明,带着淡淡的感伤,她和耶律瑶歌说起这一切,事隔多年,淡淡的眉眼仍晕出痛苦神色,仿佛不能回忆,也确实不愿回忆起,毕竟那样的伤,那样的决绝,无论如何都是一种难言的痛。 有些伤痛,有些记忆,并不会因年代的久远而一分一点。 耶律瑶歌这个时候只能无言以对,除了无言以对别无他法。 凉风阵阵,从晌午说到黄昏,从阳光高照到太阳西沉,皇后娘娘说出这一段往事,耶律瑶歌只觉得手脚冰凉,她的曾经,她的出生,竟然是母妃用命换来的,心底突然生出无比的怨恨,可是该怪谁呢?怨父王他不顾一切带母妃回宫,还是怪蜀国森严的宫礼?还是怪冷血无情的太后?还是怪亲自动手的皇后?还是一切一切,可是有用吗? 没有用的,时光不会倒流,死去的人不能复生,就比如和玉,和雅,那些年轻的性命,想到此时,心底又是一阵难言的痛,那样的神色。 冷宫里更加清冷,日光彻底消失,黑暗即将升起,两人坐在那里,像是促膝长谈,可是进处一听,那样的言语却是那样的伤,她一点一点,细细把当年的事一一说明,神色哀伤的不能样子,像是永远无法回忆起的梦魇。 耶律瑶歌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神色明显更加苍白,不过是一个下午时间,仿佛是两个人一般,她勉强扶着桌沿,才没有倒下去的冲动,十指叩在边沿,几乎陷在指甲里,声音哑然:“我母妃她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那样待她。” 皇后娘娘闭了闭眼睛,眼前现出当年的场景,天上半弧月朦胧洒在人间,碧的景,暖的风,湖中荷花盛绽出美丽姿态,那样的美丽好看。 她站在溶月宫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华,简单的摆设,榻前插了一朵白菊,淡雅美丽。床榻上隐柔一身白衣华服,青丝未挽,却别样的好看。因怀着身子懒懒的歇在贵妃椅上,她屏退了左右宫人,简单说明来意。 隐柔却突然抬起头,直直的望时她眼里,有一瞬间她竟然不敢与那一双澄清的眸子对视,似乎落入人的心底,眼角微微挑起,有好看的弧度,说出来的话却冰冷无情:“说到底,你们是不愿意让我活着,让我的孩子活着,那一套假惺惺的语词你还是收回吧,我不想听。” 她看着这样的女子,绝色的一张脸,因为有了身子而微微泛着慈母般的温柔,人都说怀孕的女子大多会变的不好看,可反观她,反而欲加绝媚,欲加风华,她看着她,神色仍是冷峻:“妹妹莫怪姐姐狠心,太后娘娘执意如此,姐姐也无能为力。” 极轻地一声笑,带动了燃烧的灯花,她柔柔的目光扫过她的眉,她的眼,脸上现出温暖的笑意:“既然如此,我求你一件事,待……待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带回黎国。”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愿忆起的回忆,脸上现出难辨的痛苦,她闭了闭眼睛:“算了,黎国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还是随便洒了算了,这样一辈子,活着实在太累了。” 皇后娘娘看着她,有些莫名,隐柔这样的女子,自从进宫以后一直受尽皇上万千宠爱,还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她们这些人,终其一生在深宫里,无一不打扮的花枝招展,以最美的姿态出现,时时在深宫里期盼着皇上的临幸,面前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倒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看着她,有些不解,却发出一个单音节:“好。” 隐柔坐直身子,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眼中泛起温柔的光,语气已不复激愤,极轻道:“娘娘,我还有一事相求,给我一点时间,我与我的孩子好好告别。” 皇后娘娘点了点:“好。” 她永远没有办法想起当年的场景,也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忘记当年的场景,隐柔,那个性格至情至性的女子,以那样的绝决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每每想起,都是不愿忆起的痛,隐柔她也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女子,当年她亲手剖开腹部把未足月的取出来时,求她替她把女儿养大,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别告诉她……,她的娘亲是我……” 那一室的血腥,连满堂的莲香都没有办法掩盖,她就那样盛大而华丽的死去。 一场大火,烧了溶月宫,那个曾经芳华绝代的女子一夕之间消失尽无。 火光明明,映红了半边天,所有的宫人都跑出来观看,那样的大火,没有人敢上前,火势趁风越烧越旺,映出半天的红光,房梁从高处跌进荷塘,浓烟滚滚。 那样的景,她看着那些火舌宛如利刃一般将所有的生命一点一滴斩断,有人惋惜,有人低叹,她抱着怀中未足月的婴儿,恍惚离去。 那一晚,凤仪宫里,她坐在凤榻上,怀里的孩子已经被带走,半晌,她这样问妹妹:“他回来了,你说,他会杀了我吗?” 她的亲妹妹浮茶的手一顿,手中的杯子啪一声落在地上,茫然的看着她。 她却笑出声来,“这样是做什么?本宫虽然身手不及他,但终归不会让他轻轻松松取了性命,再者,不是还有太后娘娘吗?” 她的亲手妹妹扑进她怀里,像孩子时犯了错躲在她怀里寻求庇佑,声音哽咽:“姐姐,皇上他不会责怪姐姐的。”v2eb。 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软弱无力,可是这一次却轻轻的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可终归那样的话都是无力,太后的庇护也是枉然,她爱的那个人,她为他用尽一生柔情,不顾一切嫁于他为后,可他不要她,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溶月宫满塘荷花一夕落败,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机,那曾经繁华一世的溶月宫被变成了一滩焦土,刚刚归宫还来不及换下一身衣服的年轻君王来见他最爱的女子,看着眼前的情形,他身形狠狠一晃,狠狠的跪在溶月宫那灰败而颓废的焦土上,嘴唇颤抖的不成样子,仿佛不能相信眼前的场景,残阳如血,如血的残阳映出荷塘边上的一片废墟,废墟前跪倒大片的宫人,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年轻的君王模样十分的枯败而颓废,多日来的赶路让他看起来疲惫不堪,可是他一心只想见见她,抱抱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珍重,可是……眉眼仍是见惯的冷淡,嗓音却在发抖:“她呢?她在哪里?” 静寂无声,没有人敢应答,皇后抱着婴儿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她和我说过,她想走后要一只大瓶子装骨灰,带她回黎国。” 他张了张口,像是被什么击中,脸色变得灰白,像是痛苦的不能自己了:“她不会说这样的话,你一定是在骗我,她到底在哪里?” 时光静止了,他跪在这片静止的时光之中神色一片茫然,像是没有听明白,像是这一切都是笑话,再次睁开眼睛一切都会恢复如初,久未下雨的蜀宫飘落了一场大雨,那一场大雨浇得可真透彻啊,他看看茫茫落雨,一身白衣被浇得湿透。可就算这样,仍英俊逼人。 怀里的小公主不时适宜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年轻的君王充耳不闻,手中的长剑已抵住她的喉咙,他死死的盯着她,那种眼神她一辈子都没办法忘却,厉声问:“朕知道,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是不是你害了柔儿?” 可她浑然不在意,轻轻的哄着怀里的小公主,声音淡淡:“你是,真的想杀了我?” 他冷声:“你手里沾的是柔儿的命,朕杀了你情有可原。” 雨一皇他。她猛的抬头,眉眼却松开,声音压得柔柔的:“那不是我的错,我也不知道她是那样的性子,受不得别人说,皇上,你这样是不是太没有道理了。”她说出这些话。 茫茫大雨,他果然被激怒,手中长剑似一把快得来不及闪落的流星一般划破她的喉咙,划碎她的心,一切从那一日不可挽回。她的夫君厌恶的说:“天下没有哪个女子像你这般怨毒,月如清,以后别让朕看到你。” 她想,当年他世子的时候不顾一切的嫁给他,那些曾经年少的不顾一切都在这一刻扑向盛大的死亡,她爱的这个人不爱她,她爱的这个人讨厌她,又有什么活着的意义呢,他从她怀里一把夺过小公主,小公主撕心裂肺的哭声响彻在空茫的落雨里。 她看着他抱她离开,离开她的视线,她的眼帘,她的身边。她跪坐在茫茫大雨里,这一场大雨,烧得可真够透彻啊,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一场大雨,从来没有那么的寒冷。 隐柔她死了,她的爱情也死了,她来这里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 卷 四127、江山风云再起 她这样说着,仿佛当年的场景再现,一一浮现在眼前。 整个人像是痛苦的不成样子,身子微微的颤抖着,那一身偏白的素服像一件华贵的丧服,她整个人坐在一道暗淡的光线里,像一场模糊的景。 自从那以后,年轻的君王像是一个死人,他三月不理政事,太后把小公主抱到他面前,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太后把从秘术师那里求来的忘情丹递到他面前,他摇了摇头,他觉得隐柔死了他也跟着死了,隐柔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彩,如果失去了这一抹光彩他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以他不想忘记,她想,倘若不是小公主生了一场大病,他想他也许会跟着隐柔去了,小公主本是未足月出生的孩子,身子一直赢弱,一场大病几乎要了她的性命,他才略略动容,亲自出宫请了一位名医入宫为小公主调理身子,日日养在身边,待在身边,挖空心思的将小公主养的好好的,而他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一个帝王自古以来哪里有什么长情,女人不过是政治与利益上的牺牲品,是以他疯狂沉迷于美色,只是心中知道,那曾经唯一照亮生命的光芒彻底消失在苍白的生命中。 事隔多年,她说起这件事情,淡淡的眉眼里仍晕出淡淡苦色,仿佛不能回忆,也不愿回忆,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至此在她心中留下一抹难言的痛。 耶律瑶歌看着她,仿佛自己也随着她的叙说穿梭在这一场被时光掩埋的爱恋岁月中,当年的事随着她的诉说一一在眼前面浮现,耶律瑶歌觉得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心中一时感慨万千,一时之间不该说些什么,又该怨些什么,只觉得心中仿佛被诸多事情混绕成一团,一时模糊不清,脚步踉跄地走出了冷宫。 皇后娘娘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唇边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 几日后,碧瑶宫里,耶律瑶歌正在午睡,素芊慌慌张张的冲进来,粉嫩的一张脸神色焦灼,言语不清,声音颤颤:“公主,公主,赫连将军回来了――” 一霎间,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耶律瑶歌一咕噜从床榻上爬起来,正正摔在地上,惺忪的大眼里带着还未散去的睡意,声音怔怔:“尔曼他,他真的回来了?” 素芊连连点头:“公主,他就在殿外,您去看看他吧!” 耶律瑶歌顾不得揉被摔得生疼的屁股,突的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便往外冲,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这么久,她以为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心疼得一颤一颤的,原本以为这一辈子死都不会见到他了,这一瞬间听到他的消息,不止是高兴,喜悦更多的是难以言表的酸涩与疼痛,她那样思念一个人,那样喜欢一个人,那样的想着他,他回来了,有一瞬间心底翻滚着无以言说的委屈,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仿佛有一万年那么久远。 她站在那里,不移不动,就那样看着他,贪恋着他的眉眼,他的点滴,他的一切,仍是一袭漫天的红衣,似血染过的无情,眉眼稍许冷硬,在见到她的那一刻有些许的柔软,像是被晕染出的柔情,阳光出奇的美,带着星光点点的光洒在他身上,他就像是凯旋归来的将军一身的绒衣威武不凡,俊美非凡的脸上现出点点的柔情,他看着她一如既往。 细碎的金子光芒打在一身红衣的耶律瑶歌身上,几日不见,她似乎更瘦了,本就清瘦的五官显得削瘦异常,乌黑的大眼像镶嵌的上等琉璃,美得恍若天地失色,秀致小巧的鼻子像精致的水晶,粉唇微抿,像是极力克制住什么,又像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眼底有星星点点的水泽,像是一不小心就汇成悲伤的河流,她脚上并未穿鞋,赤足站在那里,像是迷失方向的孩子惶惶不安,那一瞬间,天下均不及她的半分颜色。 他看着她,静止不动,那一瞬间,动的岂止是情,又乱的岂止是心,那些澎湃的感情像是压抑多时的猛兽一般冲出牢笼,一直咆哮着,怒吼着,多想不顾一切将她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呢,可是下一瞬间她像一只小雪鸟一般飞扑到他怀里,撞到他的心里,这样声声指控:“尔曼,你终于回来了,我以来再也见不到你了!” 死景他模。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听着她的心伤,英俊淡漠的眉眼晕染出一种难言的苦涩,那晚在天牢外发生的事情她真的不记得了,师父的药果然有用,那一晚的一切她忘记的干干净净,也对,让她这样的人在自己的父王与自己中间做选择也是为难,所以不如自己承担起一切,歌儿,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娶你,这样想着,他低头看着他,眼神中带了点执念,声音却放得轻轻地,慢悠悠地:“怎么,想我了?”wbxn。 声音欠揍的恨不得让人痛扁他一顿。 耶律瑶歌这个时候倒没有注意到他的语气,只是死命的抓着他的衣裳,口是心非道:“我才不想你,你哪只眼睛看到你想我了。”声音带了点耍赖。 他微微低下头,下巴正低着她的脑袋,淡淡的清香漫入他的鼻尖,他想,怀里的这个女孩子,她喜欢他,从小到大喜欢着他,把他放在心尖上,她是世界上待他最好的一个,而这一刻,他真的不想放手了,爱情,倘若不努力,倘若不付出,又怎么能得到幸福,再者,答应耶律齐的事情,他又岂能做不到,倘若轩国这一场战争他赢了便能娶歌儿了,眼睛里晕出的笑意一下子烟消云散,他点着她的鼻尖,声音清清浅浅:“这里,还有这里,这里都在想我。”修长的手指慢慢移至她的胸前,然后一下子将她拥在怀里再也不松手。 耶律瑶歌被他死死抱着,没有一点空隙,她微仰着头,这样的尔曼,她很陌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改变,她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他的回应,声音止不住哽咽起来:“是的,我想你,一直想你,想在心都疼了。” 赫连尔曼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投在眼敛下,汇成淡淡的阴影,他这样的人,无论是什么样的表情,冷硬的,生涩的,微笑的,难过的,悲伤的,都那么好看,不同于端木斐的温文尔雅,不同于耶律和善的斯文俊逸,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冷,他将她更紧的搂在怀里,声音低柔仿佛被人掐住了嗓子:“是的,我都知道。我也想你,歌儿。” 她的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胸前,温热温热的,她死死的搂着他:“你终于肯说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尔曼。” 他声音低低:“对不起,歌儿,这些年难为你了。” 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极力忍住哭泣,可就算这样眼角仍憋得通红,几日前她跑到父皇面前质问,问明当年的真相,父皇果然大怒,竟然将她软jin在宫内,任何人不得前来探视,这对一直颇为受宠的耶律瑶歌来说可是天大的委屈,是以几日来在寝宫里不吃不喝,这不才几日不见那原本巴掌大的小脸变得欲加清瘦,苍白的毫无血色,在阳光下恍若透明的一樽水晶,却又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听说尔曼回来的消息后更多的是难以言说的委屈和无法抑制的难过,她在他怀里哽咽:“你这个讨厌鬼,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从来都不喜欢我,可恶死了,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赫连尔曼微仰着头,眼里弥漫着淡淡的笑意,这个口是心非的小丫头,眼尾的笑意慢慢消散,他怀里的这个人,他喜欢她,一直那么小心翼翼的喜欢着她,可是如今喜欢仍在,只是耶律齐……想着那个人,眼眸浮现一抹深意,不由自主的将怀中的女孩子搂的更紧,像是把她揉进骨血,这样她便再也不会离开他了,他叹息似的叹了一口气,语调慢悠悠地:“是我不好,歌儿,等我回来,我回来之后我们就成亲。” 这话简直对耶律瑶歌来说是一种震撼,她猛地抬头,额角正在撞到了他低下头的下巴,眼冒金星的同时还不忘记由衷地开口:“你说什么?成亲,我们?” 纤细的十指傻愣愣的指着自己,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赫连尔曼一边替她揉着额角一边笑意盈盈:“怎么?不信吗?” 耶律瑶歌老实地点了点头:“嗯。”父王他一向满意端木斐,一心想把她送到黎国和亲,又怎么会答应她与尔曼的婚事呢?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赫连尔曼眼底闪过一丝幽深的冷意,慢悠悠地收回手,一副好笑的神情,“鬼丫头,这天底下有我在,你休想嫁给别人,这一辈子你只能嫁给我。” ------------ 卷 四128、以命换命 他说的这样信誓旦旦,但是耶律瑶歌总觉得哪里不对,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脑海里恍惚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还来不及抓到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如画的眉眼却因此时此刻微微笑着恍若倾城,眼底的信誓旦旦就好比事实真如他说一般。 子哪影律。她看着他,一如既往,她相信他,一如既往,那么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只要有他在,她不会嫁给别人,不过下一瞬间眼底的笑意烟消云散,她怎么忘记了呢,血姬之毒,已险险要了她的命,她又有多少时光等待他回来,又有多少时光支撑着活下来,她从来不知道活下去是一种无法言及的暗伤,她就要死了,与他天人永隔,想到此处,嗓子一下子哽咽的厉害,眼底似乎有湿意慢慢拢绕,这世间最遥远的距离莫过于一个死着,一个活着,生死两别,她又怎么敢祈望继续牵绊着他呢,一瞬间心痛得几近窒息,这种痛从脚底开始传播出来,慢慢的渗入全身,她慢吞吞的收回手,小心翼翼地缩进袖口里,微垂着眸子,小声道:“还是算了,以后我如果不在了,你可以娶别的女孩子,我不介意的。” 话虽如此是说声音却是十足的委屈。 她多想,在他面前可以坚强一些,而不是每一次在他面前都溃不成军。 赫连尔曼慢悠悠地探下头,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声音十足的正色:“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娶别的女人吗?”像是认真的想了想,语调轻快:“好象林大学士的女儿一直想嫁于我,要不我娶她喽?” 她抬起头,眼角被憋得通红,可就算是这样仍郑重的吸了吸鼻子,十足正色的模样,语气执拗一如每一次信誓旦旦的要嫁于他的模样:“才不,我才不会说那样的胡话,这辈子你只能娶我一个,你要是敢娶别人,我……我……” 他瞧着她心急如焚的模样,认真道:“你怎么?” 她更加气,此时此刻又是急又是气,简直一副不知所措,又恼又羞:“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要理你了。” 赫连尔曼不怒反笑,声音爽朗的像轻快的孩子,又如同淙淙流水滑过山谷,他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笑过了,又有多少年没有这般开心了,下一瞬间他将她一把揽在怀里,近似叹息的开口:“我怎么可能会娶别人呢?” 听到他的保证她才稍稍安心,眼眸的恼意也逐渐平复下来,那一双灵动的双眼黑幽幽地,却黯淡的仿佛失去了神采,她窝在他怀里,小心开口:“尔曼,你知道吗,听到你这样说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能感觉到他将她搂得更近,彼此间的呼吸清晰可闻,甚至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地清晰可闻,她曾经无数次想象可以近距离地贴在他怀里撒娇,耍赖,可是现在他离她这么近,死亡也这么近,深深地吸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想将他的味道记忆于心还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她轻轻道:“尔曼,我很快就要离开了,到时候我离开了以后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找一个对你好的女子好好的过生活,不要再为父王杀人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所以我死了以后不要逼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了。” 赫连尔曼将她从怀里拉出来,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彼此,他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歌儿,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救你的,倘若你死了,我必定让天下人为你陪葬!” 耶律瑶歌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尔曼,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心底有一种心生的害怕,好陌生,好冷血,许是注意到了她的反应,赫连尔曼面容稍微柔软了些,轻轻安慰道:“歌儿,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老天爷要你的命我也不许。” 耶律瑶歌呐呐道:“可是血姬之毒已入肺腑,无药可医了。” 他目光看着不远处的青山,眸光悠远:“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绝不允许你有事。” 耶律瑶歌看着她,倘若她能不死,倘若她能活下去,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可是上天向来是捉弄人的,她多希望自己没有中血姬之毒,她多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那样她就可以嫁给尔曼,做她的新娘子了,可是上天从来不会给她什么希望,“听你这么说,我很开心,但是尔曼,生死早有天定,倘若老天让我死我又怎可不死呢?” 赫连尔曼收回目光,幽幽地看着她:“歌儿,我已经找到医治你的药了,我不会让你死的。”声音充满了把控一切的力量和信誓旦旦。 耶律瑶歌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什么?” 赫连尔曼声音轻飘的向从天外飘过来:“以命换命。” ――*――*――*――*――*――*―― 冷风阵阵,吹得山中烛火飘摇,几欲熄灭。 室内简单的摆设,岸头摆着几盏被风干了的白花,乍看之下倒像月下几朵探头的白梅,被夜风摇曳着曼妙的身姿,室内静极,一红一白的两人对坐在棋盘旁,姿势优美的如万年苍松,两人的一旁摆着精致的茶具和一些散落的茶叶,茶未泡茶香已溢,想必是茶中的极品。 夜风淡淡,夜色更加静极,室内仅有两人收棋拾棋的声音。 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夜色浓得几乎将世间万物淹没,赫连尔曼才微微抬头,身上仍是一贯爱穿的招摇红衣,红衣灼灼,像是漫天燃烧着的云,带着无以言喻的颜色,修长的手指停顿在半空上,手指上叩着一枚黑着的棋子,英俊的脸上现出淡淡的柔和,像是在认真思索的模样,幽深的眼底翻滚着难以言喻的执拗,像是深不见底的墨海,那么深,那么沉,那么无以言喻。 黑子被捏在手间,迟迟未落,俊朗的面容上现出短暂的思索,却随即又舒展开来,像是万花丛中那一抹最浓郁的惊艳,他点了点棋盘,从容落下一子,堵住了司空的最后一条活路,好看的眉眼染上淡淡的笑意:“师父,你输了。” 司空看了一眼棋盘,黑子分布的极为巧妙,看似平淡无奇却在最后时刻招招致命,而最后一枚黑子落下,彻底斩断了白子所有退路,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再抬头时又恢复云淡风轻的模样,声音淡淡道:“尔曼,一盘棋的时间你考虑好了吗?” 赫连尔曼正在收拾棋子的手一顿可随即又从容不迫的收回一颗颗黑子,棋子圆润在他手心里翻滚,脸上也是云淡风轻的笑意,再抬眼,瞳仁里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深邃,语调仍是淡淡的如同平常:“师父,我意已决。” 司空看着他的侧脸,指间的白子被他捏得粉碎,散落在棋盘上:“尔曼,从小到大,为师从来不曾过问你太多事情,但是这一次,你真的要执意如此吗?” “是。”赫连尔曼淡淡说了句。 司空颓然的松开了手,从小到大,他这个徒弟看似成熟稳重,不让人操心任何事,但是一旦下决定做一件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挽回,记得有一次耶律瑶歌生性贪玩,在深山里迷了路,大雨下得的倾盆,他二话不说眉头不皱的冒雨闯进了深山,经过一天一夜的寻找才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歌儿,而自己也落了一身或深或浅的伤痕,几乎去掉了半条命,歌儿昏迷几天他一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直到她醒来后他方放下心来沉沉睡去,自那时起,他便知道他这个徒弟看似淡漠凉薄实则重视感情,倘若他喜欢的东西他会用生命去守护,倘若他在乎的东西他会不顾一切的去得到,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他会下这个决定。whob。 倘若歌儿可以活过来,那尔曼呢? 他自十多岁时便被耶律齐从战场上带回来,逼迫他喝下千日忘后便对过去一切所忘干净,甚至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曾知晓,这么多年他努力成为耶律齐手中最快的一把剑,杀人如麻,嗜血凶狠,看着他日复一日的在鲜血里浸泡,看着他日复一日的眉眼染上浓浓的戾气,这个做师父的虽然心疼却无能为力,直到边境风云再起,皇上亲封尔曼为护国大将军,他以为尔曼会有一个新生,可是没有想到歌儿这个时候体内的血姬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沙场上他以为尔曼会随大军一起去到月城,但是没有想到尔曼却偷偷带着歌儿出了皇城,来到了孤言山请求他帮歌儿叙命,而叙命的唯一法子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一个秘方。 以血换血,也就是说是把尔曼体内的血全数换给歌儿,兴许有一张生机。只是这样做,尔曼也会生中血姬之毒,届时两人又是一生一死,阴阳两隔,无论怎么样都是一种悲剧。 司空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眸色深沉,语气无奈:“那……好吧!为师父答应你。” ------------ 卷 四129、替我好好活下去 三日后。 当第一缕晨光从窗外蔓进来时,室内被染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岸上的白花似乎更干了,风一吹成瓣成瓣的往下掉,浓浓的药香淡淡环绕,像是经年累月份遗留下来的。 烛火微醺,突然由远及近的一阵灯花极微弱的声响,那烛火彻底熄灭了,仅留下一抹青烟和蜡烛燃烧过后的熏香。室内仍是暗极,室外天蒙蒙亮起,若隐若现的光现从窗子里漫进来,给室内添了一层淡淡的湿意,借着朦胧的晨光,可以清晰可见室内放了两张相同的软榻,软榻上模糊睡了两个人,同样素白的衣如同犒服,带着偏浓的药香。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晨光漫进屋子里,可以清晰可见室内所有的光景,岸上的白花似乎一夕之间凋谢了,大瓣大瓣的花朵被风吹干无助且无奈的落在几岸上,像是冰川上绽放的白梅,漂亮而又美好,清晰且又妖娆。 再往里看去,软榻上一左一右躺着的正是换过血的赫连尔曼和耶律瑶歌,光线打在两人身上,两人像是睡着了,只是那偏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显示着两人正陷入深深的昏迷,不知过了多久,赫连尔曼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脑海里一片模糊,似乎沉睡了许久,只觉得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像是一直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飘落于悬崖中,那种感觉似乎在自己重伤的一次曾出现过。 而这一次,自己是怎么了呢?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那些记忆一一死去,他睁着大眼看着帐顶的白莲花,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浮现出昏睡前的事情,所谓的以命换命不过是用他的命去换耶律瑶歌的命,自己还能醒来,证明换血非常成功,师父果然医术超群,这样困难的动作都能做得从容不迫,只是换血过后,他时日也所剩无几了吧!倘若到时他死了,她该怎么办呢? 脑海中浮现出红衣少女稚气撒娇无赖的模样,唇边扯起一抹短暂而又迅速的笑意,还未完全绽放便已轻轻落败,像地狱里的红花石蒜,终归是自己有涛天的能力,也阻挡不了生与死的距离,他想护她周全,只有这么一个愿望而已。 这样想着,唇边的笑纹加深,却扯动身上的伤口,犹如千万把钝刀在身上一一凌迟,他咬牙,却不叫痛,也许是习惯如此,多年来受再重的伤他从不皱一下眉头,视线挑起,由近及远,看到了白衣男子坐在一方椅子上,一手拿着一本书,看起来上了些岁月,另一手撑着下颌,眉眼染了一层淡淡的倦意,双眸微闭,似乎是睡着了,这样的光景却无损于他的斯文俊逸,他的师父向来都是支淡风清的一人,此时此刻竟然憔悴成这个模样,心中一时涌起无法言吸的疼痛,而自己还活着?目光多了一抹涩然,不知为这样的结果是开心还是忧心。他张了张嘴巴,声音不像是自己的:“师父?” 司空睁开了眼睛,啪的一声放下手中的书,快步来到他面前,关切道:“尔曼,你醒了?” 赫连尔曼点了点头,却觉得头一阵发蒙,像是被雷打了一般,伸手去抚额却觉得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迟疑的看了一眼师父,问出心中所想:“师父,歌儿呢?” 司空神医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无奈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她,你刚醒来,身子虚弱,师父给你炖了药,我去给你端进来。” “师父,她到底怎么样了?”赫连尔曼一边咳嗽一边问道,豪无血色的俊颜上现出一抹焦灼,醒来第一眼,他第一个念头便想知道她好不好,倘若她好,便一切安好。 司空顿下步子,极慢地回转过身子,声音有些暗哑:“她没事。”醺染火留。 赫连尔曼情不自禁的舒了一口气,她没事就好,薄唇上扯起一抹清丽的淡笑,那笑美得恍若让天下万物尽失颜色,声音轻轻的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司空的眼眶有些微红,这样冷情的尔曼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为什么让他心底隐隐发酸,高大的身形微僵,看着床榻上身子仍是虚弱的尔曼,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半分怨言,从来也没有所谓的真心朋友,皇上一直在暗中监视于他,倘若有分豪异动必将受到更重的责罚,也许死对尔曼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这样死去岂不是太不划算了? 赫连尔曼眼眸中现出一些温柔,像是一注久违的柔光,他爱怜着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子,神色温柔的仿若宠溺一个无法无天的孩子,似乎对司空的离去也毫无半点知觉一般,如黑曜石闪亮的双眸,此时朦胧着一层淡淡的水气,良久,他想伸出手去碰触她,可是两人的距离虽远不远,却也说近不近,无论他的手举的再高,伸得再远,却终究无力的垂下。 他和她的距离,从今以后不再是身份与地位,而是生与死。 而她,再也不能守候她了,甚至她的一颦一笑对他来说都是无法看到的了,他曾经呆在她身边偷偷摸摸的看着她笑,她闹,她哭,她玩,以为不过是一场奢望,却不知生与死的距离更是一种执念,倘若他死了,她又该怎么办呢? 多想不顾一切留在她身边,陪着她度过每日每夜,可这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望。 极慢的从软榻上起身,还未动分豪只觉得身子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疼,无休无止的疼,他疼得直冒冷汗,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他额前滑落,可是他浑然不在乎,身上的伤,虽然很痛,但是与想好好和她说说话相比就渺小得不能提了,唇边淒然一笑,有什么比得上和她相知相守的重要呢?身上的伤口扯着他如同凌迟一般的疼痛,他却全然不觉,步履踉跄的扑到了她身边,这一路走过来只觉得整个身子被拆分了一般,极致的疼痛,像是从十八层地狱里历炼出来一般,他在她身边坐下,伸手环住她,看着她苍白无力的容颜,恍若一樽透明的水晶,失去了万般华彩。 他轻轻的探下身子,毫无血色的唇角贴上她的额头,她的眉眼,她的鼻子,直至在她的唇角停留了一下,这是第一次,他吻着她,在她昏迷的时候。 一吻定情,一吻天荒。 多想让时光静止在现在,多想让幸福停留的久一点,多想这样吻着她直到地老天荒,多想这样和她在一起在海枯石烂,多想,多想啊……wjus。 在这一刻,他的心只为她跳动,也许一直以为他的心只为她一个人跳动! 从来不曾改变,从来不曾忘却。 至始至终,他喜欢的人只有她一个。 也许,当初不那么固执,墨守成规,也许当初不那么软弱,今天是否就不一样了呢?可是世上从来没有什么也许,有些事情错过便是过错。 良久,他终于轻轻离了她的唇,却又舍不得的一下一下的浅啄着:“歌儿,别睡了,快点醒过来吧,知不知道我很担心,我怕你这样睡着了,再也不想醒来。” 也不管她有没有听到,他弯着唇,唇角似乎还有她淡淡的香气,轻若桃花,甘甜冷冽,他轻轻的叙着:“我很快就要离开了,等我走后,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顿了顿,声音益加柔和,轻如蝉翼:“要记得按时吃饭,不准挑食,晚上要盖好被子,你这个人一睡着了爱乱蹬被子,我若不在你身边,该怎么办呢?”又像是自言自语,眼神却执拗幽黑,像天上的繁星一般晶莹闪亮:“天气越来越冷了,若是不想回宫就和师父一起呆在山上吧!” 说出这样的话,他唇瓣扯起一抹伤痛,像是交待后事了吗,他要死了,所以更加舍不得,更加不愿意放弃,而眼泪似乎有雾气拢绕,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此刻,他是伤心吗?也许吧!从他决定用自己的命来换取歌儿活下来时,他便没有后悔,直到现在,亦如此,只是不舍得她一个人这样活下去,他如果不在了她该怎么办呢?依着她那样的性子成天惹事生非,他怎么能放心呢?这样牵挂一个人,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子,是他想生命守护的一个人,嗓音慢慢的有些哽咽,他这样说:“歌儿,倘若我死了,一定要代我好好活下去,这辈子,我最大的希望只是你幸福。” “你若死了,她还会幸福吗?傻孩子——”司空站在门外连连叹息道。 赫连尔曼并未抬头,反而低低道:“可是看到她死去更是生不如死。” 司空神医不语,迟迟站在门槛处并未进入内室。 倒是赫连尔曼微微抬起头,轻声道:“师父,我还有多少日子?” ------------ 卷 四130、代我照顾她,师父 门外,司空神色略僵,明明知道有些事情早已定局,心中仍生出了许多希望,而现实偏偏都过于残忍,想当初尔曼提出换血之事后,他便觉得不妥,可是尔曼又是那样的性子,倘若歌儿有什么性子,指不定又出什么乱子,而皇上素来用歌儿作棋子来牵制住尔曼,可是皇上的心真的冷硬了些,每一次步局都将歌儿牵扯其中,名则皇上宠爱七公主到极致,任由她在宫中胡作非为都不轻易言怪,可实则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初晨的光景并不温暖,朦胧的光晕打在他身上,清清浅浅,像是一道模糊的景。 白衣袅袅,晨光明明,赫连尔曼一身白衣在他身上仍是显得有几分单薄,凉风从门窗蔓进来,打在他身上,像是要把他吹散一般,偏白的脸色素白的脸。终归多了几分黯淡。 这样的颜色终究在他身上太过素雅,比不上那海天一色纯净的蓝,似绕了千山环了万水,天下没有谁能穿出那般风雅,那般风情了,他神色如常,仿佛自个儿身上的那些伤都是假的一般,唇边渗着清清浅浅的血迹,模样看似波澜不惊,又像从容不迫,神色轻松的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而不攸关他的性命。 可是十指紧叩想必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他这个徒弟自小性子深沉,受了再重的伤,吃了再大的苦从不言弃,而这一刻司空的突然绞痛起来,好看的眉眼淡淡轻拢像是简单几笔勾勾勒出来的山水画,带着淡淡的墨香,这样看上去,美得恍若不识人间疾苦的仙人,唇瓣微扯,却觉得所有的言语都是那般单薄无力,声音落寞:“最多,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句话简直有些莫名的感伤,勾起人内心深处淡淡的感伤。 可是赫连尔曼却笑了,那笑,美得惊心动魄,他平素不爱笑,就算笑得时候也是清清浅浅,从来没有这般放开过,像一夕之间盛放的昙花,晃眼到极致,诱惑到极致,又绝望到极致,而他整个容颜虽灰白而颓废,却宛如透明的梨花,却又如暗夜里的蔷薇,有着无法言说的妖娆,对,妖娆,像是一夕之间新生的另一个人,美得令天下失色,他唇角微抿,像是说笑又像是漠然,重复道:“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很好,很好!”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说得淡然如风,司空心底越紧张不安,仿佛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一般,他忐忑不安的看着尔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时候的他身上有致命的毒药,明明他生命的光景所剩无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身上散发出那种致命的诱惑力。 诚然,血姬之毒,名闻天下,无药可解,但是轩国的隐媚却是它的致命克星,司空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上天真会捉弄人啊!倘若他揭开尔曼的身世,可想而知是怎样的一副光景,届时天下必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尸骨累累,血流成河,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可是倘若任由尔曼死去,他这个做师父的又怎么能忍心呢,尔曼他终究是自己带大的孩子,这样的为难啊,一边是君主一边是天下还有一边是自己徒弟的安危,司空心底一时之间感慨万千,百般纠结,却还是哽着嗓子轻轻道:“尔曼,是师父无能,师父对不起你。” 赫连尔曼这个时候却突然起身,可是却摇摇晃晃,几欲不稳,身形淡漠,又恢复到那个天堒下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冷情少年,他看着司空,动情是真,伤感亦是真,就连感情也是真,只是他再也不需要了,勉强扶着榻沿,费力站稳,唇角仍是那种淡然如风的不在乎,唇边的笑意却加深,宛如嘲弄,轻笑道:“师父何来对不起我,师父一直待尔曼很好。” 司空一听此话更加难受,那个秘密,用生命守候的秘密该说还是不该说呢,他那时始不知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却没有告诉尔曼事实的真相,只是递药碗递了过去,忍着痛意柔声道:“先不说这些了,把药喝了。” 药香弥漫,把室内薰燃成另一种境地。 两个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像是对立一般,身形未动。样仍尔些。 赫连尔曼眉头一挑,想要拒绝,而随之眼底现出一抹痛意,只是那痛意像散落的云在下一瞬间消散,明知药物对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又何需要饮用呢,不过是多添执念罢了,他想拒绝可是瞧见师父的面容一时之间拒绝不知从何说起,他向来是不乖的孩子,这么多年没少给师父添麻烦,倘若一碗药能让师父安心,那么他喝。 身形摇摇晃晃的往门外行去,司空瞧见他的动作,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室内,一把扶住他,声音哽咽:“尔曼——”却泣不成声。 赫连尔曼大半个身子撑在他身上,勉强喘了一口气,抬起手接过司空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这个平素简单的动作对于他来说却是那般吃力,眼底闪过一丝黯淡,手中的药碗一个不稳便落在地上,,他怔忡的看着地上的碎片,有些不可置信,自己连一只碗都拿不稳,又何谈去边关打仗,可是皇上休养生息这么多年,借着两国边境出现了一批百年难得一遇的汗血宝马,双方都不肯相让,便一直小打小闹了几仗,而皇上早就有有吞并野心的天下,又怎么肯放弃这千裁难逢的时机,借机让他亲率二十万大军守护疆土,顺带查探轩国夜家的实力究竟还有几何?七年前轩黎之战轩国夜家元气大伤,但是上古流传下来的战名岂是一场战争便能摧毁殆尽,是以此仗轩国夜家仍是不容小觑,而那个聪明剔透的女子,细长的眸子凉薄的唇,看似漫不经心却撑控大局,那样周密的算计,那样点滴的不差。 苏颜华,你当真是一个奇女子。倘若不是对手,她倒是一个不错的朋友。wlfc。 可是上天偏偏让两人成了敌手,漆黑如墨的眼底现出一抹黑亮,像是森林里的豹子看到了猎食一般欣喜,如果在战场上碰到她,她一定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对手,当初在轩国他掩尽所有心思,乔装软弱无力,而她虽明知他的身份却一直隐而不发,借用他来探明百花楼的种种,每走一步,小心谨慎,每行一次,步步惊心,所做之事,所用之人都百无一失,那一双狭长的凤凰眸中时时闪着睿智明了的光,这个女子倘若不能是朋友,绝对是死敌,兴许这一次战争他要花些时力与她对战了。 而自己此去,恐怕难归,眼底浮现一抹痛意,目光沉沉的落在一身白衣的耶律瑶歌身上,像九重天上被冰封的仙人,只待有缘人将她唤醒,那一身白衣穿在她身上纯洁的像天上的雪花,不染一丝尘埃,又美得像是洁白的天山雪莲,美得令天下人失色,好象歌儿她自小到大都偏爱那种无以复加的艳红,其实,无论她穿什么衣服,都很合衬,等她醒来后,他一定告诉她听,可是下一瞬间整个人似乎被钉在了原地,他又有什么机会呢? 再也没有什么机会了吧,也许此生这是最后一次这样看她了,他贪恋的看着那抹熟睡的容颜,雪白如画,静谧如瓷。 她睡得很沉,似乎并没有知觉身边发生的事,关于换血一事,他并没有让她知晓,只是那一晚使了一个幌子带她出宫,她真心的开心,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却强颜欢笑,明明知道她那个时候的身子已无力承受任何颠簸了,却带她来孤言山,眼底现出浓浓的悲痛,他说:“师父,尔曼还有一事相求,代我走后,好好照顾她!她那样的性子……” 他突然停住话,那般柔软的看着他,倘若他能活下去,又怎么会祈靠别人来保护他。 司空接过话,淡淡道:“你放心吧,师父会好好照顾她。” 赫连尔曼背过身子,声音终于带上了他从来没有的软弱,“如果我死了,她嫁给端木斐也未尝不好,他是个不错的人,应该能疼她到终老。” 从今以后她会好好活着,代他活下去,以后会嫁一个疼她爱她的相公,有一对聪明伶俐的儿女,这样,对他来说已是足够了呢,可是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呢,他至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一生他只爱她一个人,从第一眼的万劫不复到不离不弃的守护,他死都不肯说出那样的话,却在这一瞬间说了出来。 眼眸欲加黑沉的厉害,可是这样身子仍挺得笔直,没有一丝示弱。 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肯低头,因为不甘愿,而唯一的一次低头也是因为她。 司空眼底不止有震惊还有震痛,他张了张嘴巴,这个时候所有话语都苍白的薄弱无力,他看着尔曼,终于轻轻出声:“为师会穷尽一生随在歌儿身边,护她平安。” 赫连尔曼点了点头,声音淡淡:“那就好,师父,我今日便要离开了,待歌儿醒来,别告诉他事情真相,我希望她不必对我心存内疚。” “可是,你的身子……”司空诧异道。 他看着远方的重重青山,淡淡道:“无妨,在我死前,我想多为她做一点事。” ------------ 卷 四131、暗夜有来者 夜风,像狼嚎一般凄厉,打在脸上像刀割了一般疼。 黑夜,像隐藏在暗夜里的一把刀,随时随地都要人命一般,夜色浓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一望无际的黑夜将整个世界所笼罩,沁人心脾的寒像从地底下蔓出来一般,直直打入心底,边塞这种天气,可真冷啊,黄沙像雨点一般打在人脸上,身上,生生得疼。 秋夜寒冷如冰,这边界的温差真大,白日骄阳似火,夜晚寒冷如冰窿,让人无法承受,尤其是近日,天气越来越寒冷了,随时刮起的大风像刀割一般,而轩国和蜀国的这一场战争,打了整整三月,难分胜负。很多将士都燃起了思乡之情,奈何这一场战争不知终结于何时,结束于何刻,只知道漫无止境的厮杀,漫无止境的争夺。 三月前,蜀国亲派护国大将军赫连尔曼亲赴沙场与调解边关纷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蜀国不过是为了实现自己一统天下的野心,而这一段时间两国虽然交手了数次,然这比起来不过是小打小闹的游戏,时间一长,数多官兵都按捺不住焦躁的情绪了,他们各个可都是训练多年,早就想到疆场杀敌的,而现在却守在这里足足有一个多月了,算什么回事? 而赫连尔曼却迟迟没有下令攻打,反倒是皇上也来密信问了几次,他却置之不理,让人难以捉摸啊,有些上了岁数的老将军本就对他不服,此举无疑又是激怒了压抑心底多时的怒火,是以几名人联合一起进了主帐内请求开战。 一阵冷风像利刃一般扫进来,烛火被吹得摇曳,几欲熄灭,赫连尔曼端坐在岸前,身姿笔直的像一棵万年苍松,一手拿着笔在锦帛上做着标记,又一手拿着地图似乎在细细思索什么。查觉到有来人,并未抬头,声音淡淡:“几位将军这么晚了有何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坐在他们跟前的只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年,却给他们有一种无形的压力,皇上亲命他为主帅,他们这些老将虽心底有些不满,奈何圣命难违,倒也心甘情愿听命于他,而且经过几月相处,赫连尔曼虽性子冷漠不喜于言语,却与军中兄弟同吃同住,也深受军中将士爱戴,但是现在,轩国大军气势如虹,步步紧逼,而他们竟然按兵不动,在这荒山野岭里守着,究竟有何用? “赫连将军,末将实在不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将军开口道,声音如洪,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名铮铮铁汉。 “冯将军有何问题?”赫连尔曼头也未抬,声音淡漠如水,依旧在锦帛上不紧不慢地做着标记,每一处像是精心安排,又像是随意而做。 那冯老将军也不是等闲之辈,也确实知道面前这位少年主帅有雄才大略,在战场上的确有让人折服的气魄,但是心中有疑问自然要问个明白:“我们在清言虚守了整整一个多月了,恕末将愚钝,实在不解元帅何意?” 赫连尔曼撑了撑身子,眼底已是冰染一片,极慢地将手中的笔搁下后,抬起头时眸光里已是波澜不惊,凉薄如水:“依冯将军的意思,我们要怎样呢?” “现如今轩国大军气势汹汹,已经连破我军几座城池,打败我军数万人,虽说无霜将军奉命攻打星野,但是军师却只守在泌阳关迟迟未动,如同我们现在一样,末将不明白元帅心中是做何打算?是以斗胆一问。”他脸色焦灼,却是忠心不二,蜀国日渐繁盛确与良将分不开,但是此人却性情耿直,说一不二,恐怕日后会因言语惹来灾难啊。 赫连尔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神色略略憔悴,看起来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一般,他看着冯老将军,将手中的锦帛放在他面前,“冯将军,你可以先看一下这张锦帛。”wsdn。 冯将军看了一眼,有些震惊道:“这是轩国大军分布图?” “没错,我刚刚标记的正是目前轩国大军的分布图,而用红色标记的地方是我军所在的位置。”赫连尔曼抬手轻轻沿着上面的线路划了下来:“想必冯将军已清楚目前的情势,夜苍和用兵诡异,三十万大军一分为三,其一直逼淮安,濒临城下,而另一方大军正准备入泌阳关,与他亲率的十万大军在潼关汇合,一旦让三军汇合,那么届时会对我军形成包抄之势,届时情势定会万分危极。” “没错,所以元帅安排了无霜主故是钳制住了十万大军,但我们和军师同样只守不攻又在等什么?”冯老将军蹙着眉头轻声问道。 后面的几位将军也都面面相觑。 “在等时机。”赫连尔曼轰轻说道,整个身子有些无力的窝在座位里,神情疲惫,身形寒冷,明明掩饰不住的困意在他眉宇间拢绕,嫌累一般的揉了揉眉头,可他仍坚持说道:“冯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应该很清楚天时地利人和对大获全胜有多么重要,虽说轩国大军已经围攻了淮安,但如果本帅没有算错的话,那十万大将很快就会成为孤军,孤军之势又有何惧?” 冯老将军觉得他话中有话,待要问明,赫连尔曼已淡淡摆手,慵懒道:“本帅累了,众位将军倘若没有其他事,还是先退下吧!” 冯将军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瞧见他紧闭的双眸,像是疲累至极的模样,不由讪讪的退了下去。 大帐内又恢复静寂无声,又不知过了多久,赫连尔曼才缓缓睁开眸子,漆黑如墨的眸同暗夜渲染成一片,还未坐直身子张口便是一滩血,师父当日说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但他却坚持了足足三月,现如今自已真的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这场战争也该结束了! 待他一切布局好,苏颜华,你就乖乖受擒吧! 从袖口取出一方锦帕,随意拭了拭嘴角的血迹,看着上面斑斑点点的血迹,神情仍是淡漠,仿佛早已习已为常,而他此时此刻,只想赢这一场仗,替她守护她的河山,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为她做的一件事吧! 想起她,眼底的光放柔了些许,兴许这天下也仅有对她才是百般的柔情吧,每个人的一生都有一个人,你会忍不住对她好,把你所有最宝贵的东西送给她,包括命,克制着时时想起她的冲动,让自己溢发忙碌,精心布置好每一步棋,只有在空闲的时候偶尔想一起她,偶尔把她从心底拿出来好好的看着她,也许这样看着,对他都是一种奢望了。 他从椅子里站起来,身形摇摇晃晃,这个时候也真正的看清赫连尔曼身子亦发憔悴,清瘦的仿佛一阵风可以吹走,单薄的恍若一张白纸,下巴清生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颓废,却仿佛有一种异样的美,他越消瘦反倒是越惊心动魄,仿佛他的生命就在燃烧一般,他抿了抿唇角,依是紧绷,仿佛这样抿唇可以缓解稍许的疼痛。 下要开所。“什么时候,赫连将军身子差到这种地步了吗?”清朗的女音从帐外传了进来。 下一瞬间淡淡药香迎面扑来,他心底一惊,手中的锦帕如风一般旋落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又重新坐回软榻里,看来,自己真的时间所剩无比了,连有人靠近都不曾知晓。 正在喘息间,白衣白裙的女子从帐外轻轻走了进来,步伐优雅随意如入无人之境,灯光打在她身上,有一丝柔和般的美。 白衣女子瞧着他的模样,眉头发微蹙,眸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他身上,像是在细细打量,又像是久未重逢的故友,步子轻松闲适,身子优雅从容,面上波澜不惊,唇角勾起笑意,那笑如同三月的暖风吹拂过漫天遍野的春花,一时之间灿烂的让人觉得有些刺目,柔美纯净的恍若邻家少女,这样的美好。可是那一对细长的眸子聪慧动人,闪着十足的睿智,明明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未及眼底,鼻翼微挺,唇色微凉。 她快步走到他跟前,带着药香的手却突然伸出来缠在他脖子上,两个贴的极近,近到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药香,狭长的眸子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突然传来一阵无法言说的心疼,她看着他,低低道:“我们不过几月未见,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模样呢?” 言语中的温情仿若一对多时未曾见面的小情侣。 可是彼此却心底知道,他和她的立场在战场可以杀死对方豪不手软,私下里却可以秉烛夜谈,说尽天下事。这样奇怪的关系。他和苏颜华,这个奇特的女子。 赫连尔曼身子一僵,抵住她探过来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他皱眉,有些不奈:“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了?” 女子的身子更贴近他,两人犹如交颈而卧的鸳鸯,她在他耳边轻轻叹息:“怎么,不欢迎我?”顿了顿,有些埋怨道:“你可知我为了见你一面花了多少心思?” ------------ 卷 四132、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帐外,夜似乎更沉,几乎将一切完全宠罩在黑暗之中,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烧得灼灼的篝火和偶尔响起里的火花声响。 风似乎更大的,吹得帐篷呜呜作响,发出一种奇异的呜咽声,像是孩子哭泣,又像是暗夜里的孤魂野鬼,诡异的吓人。 而这种天气无异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苏颜华嘴角噙着笑模样状似不经意,眉眼温柔的看着她,这句话说得倒是有几分埋怨,仿佛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做出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勾当,她看着他,眸光前所未有的专注,漆黑如墨的眸子散发着异样的死寂,短短几月未见,他怎么会消瘦到这种地步? 死死的盯着他,却发现赫连尔曼这个时候突然闭上了目光,清瘦异常的俊颜在柔柔的灯光下显得异样的妖异,像暗夜里绽放的红花石蒜,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自从几月前匆匆一别,她让夜影暗中查探赫连尔曼的身世,可是查了许久却一无所获,他的身世一片空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而轩国这边的情势已进入危急状态,倘若夜哥哥再不回来,那人的怀疑更甚,她虽装扮夜哥哥多年,但终归是个女子,到时候她与夜哥哥大婚,到哪里去找一个夜哥哥出来,所以她想过眼前这个男子,毕竟那般相似的容颜,可是皇城之中,步步谨慎,稍有差池便一命呜呜,更重要的是连累苏氏一门,七年前她心甘情愿为他脱下女装,自毁容貌,自断双腿之时,盼的是有朝一日将夜哥哥寻回,可是七年无果,她有时候会想,这么多年是不是自己太过执望,才会遍体鳞伤,所谓执望,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坚持罢了。 她身子微微前倾,嘴瓣扫过他清瘦的侧脸,心底不可避免的一阵酥麻,她的唇色凉凉的,印在他胸上,他身子微微错开,避开她的唇瓣,声音微冷:“苏姑娘,请自重!” 她倒是颇不在意,笑嘻嘻的凑上前,一只手漫不经心搭在他脉搏上,一只手贴在他的胸口,动作暧昧的让人无法不想象翩翩,她看着他,言语戏虐加深:“怎么,我们都是夫妇了你还拒人于千里之外啊?” 赫连尔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色难辩:“我想苏姑娘应明白当时是怎么回事。” 苏颜华倒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唇角笑纹加深:“人家当然明白,当时可是你拿刀挟持人家的。”言语中的娇羞简直与那个冷血残酷的银面太子不可同日而语。 赫连尔曼没有抬头,声音冷厉的如同刀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你?”wtoa。 烛火跳动,将她的眉眼压得又低又柔,她脸上荡起一抹类似温暖又类似嘲弄的笑意,半晌,声音放得轻轻地:“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这个能力吗?” 赫连尔曼眼眸更加得黑,像暗夜里的幽亮的黑玉石,染起重重怒意,仿佛要将眼前的女子燃烧成灰烬,身子顺势将她身子压下,双手死死的抵着她欣长的脖子,仿佛只要一用力,她就会在他掌下香消玉勋,他看着她,神情前所未有的冷淡:“苏姑娘,倘若我想杀你,不需我亲自动手你便走不出这大帐。”顿了顿,话锋一转:“不知苏姑娘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烛火打在她脸上,她的脸显得精致无暇,却有些偏阴柔,她看着他,像是认识了他一辈子那么久,又像是不认识他一般,良久,终于出声,不过言语间倒是没有了玩笑,反倒是多了一层玩世不恭的懒散:“我自然清楚赫连将军的能耐,但是你体内的毒……” 子烧仿切。她的尾音拉得很长,像是故意戏弄他一般,一只手轻轻的掰开了他的一双手,慢悠悠地从他身下探出身子,接言道:“想必将军的武功也大不如从前了吧!” 苏颜华家中世代为武将,而苏家一门自幼学习歧黄之术,再加上她装扮夜哥哥多年,早已对医理很是精通,她刚刚瞧见他脸色不对,所以趁他不注意时替他稍稍探脉,果然发现了他体内中了一种极为罕见之毒,也十分笃定他不会真的杀了她才一再出言激怒于他。 赫连尔曼挑了挑眉不置一否。 这个时候,他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想省下了,可也知道苏颜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所以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又自顾自的泡了两杯热茶,一杯递到她面前:“我的事不需你管!” 苏颜华像是极为熟稔了他的态度也并不生气,慢悠悠地接过茶杯,握在手里却也并不着急喝,一边看着赫连尔曼一边在细细思索,赫连尔曼这个样子,大抵是离死不远了,不是自己敢妄下断言,而是他这个模样确实是油尽灯枯了,主帅重病蜀国那些将军竟然没有发现,究竟是他伪装太好还是他们眼力太差?还是他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棋子而已? 想起夜影前些时日送回来的消息,她一直迟迟未有动作的原因也在于此,赫连尔曼充其量对耶律齐来说只是一个棋子,多年来,赫连尔曼替耶律齐在暗中做了不少肮脏的事,成为一个冷血杀人的魔头,而前些时日赫连尔曼亲去轩国求取隐媚,是因为七公主耶律瑶歌身中血姬,她当时听到这个名字,心底怔了一怔,血姬之味药,得来不易,究竟是何人能把这味药神不知鬼不觉的种到身为神医嫡传弟子耶律瑶歌体内,着实令人费解,她派人暗中查证多日,却一直无果,血姬乃轩国王室秘药,究竟是谁有此能力呢? 眸光渐渐染了些深邃,黑沉的像山风欲摧,她手指叩成好看的形状,有一下没一下打在岸沿,将事情在心底细细捋顺了一遍,她才抬起眸光,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说出的话连自己都诧异:“赫连尔曼,不如我们演一场戏?” 赫连尔曼正欲喝茶,却被她这句话惊到了,手中的杯子晃了一下,而她自己亦怔了一瞬。 他轻轻将茶杯放下,撑着身子看向她,眸光深沉,像是想看穿她一般,声音清冷的如同被冰冻了一般:“苏颜华,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两军交战,双方主帅却坐在一起把茶谈心,传出去不知会对军心有何影响。他清楚她的手段,与她交易不过是为了解歌儿的血姬之毒,可是事到如今歌儿体内血姬之毒已解,而师父也捎来信说她已平安无碍,让他尽可放心,他苦苦支撑自己多活一些时间,不过是想布署好一切,而此时此刻对自己的命早已选择放弃。 轩国归来后,他多次派人暗中查访七年前的变故,可是一无所获,当年知情人不是已死便是居无定所,四处飘泊,像是在隐藏当年的事实真相,而皇上似乎也查觉到了他的动作,对他很是不满,让他不要插手无关紧要的事情,一心专心两军交战。 夜苍和犹如遗落在大海的一颗沙,无影无踪。 甚至,他在想这个人究竟有没有真实的存在过。 “我想帮你查明你的身世……”她聪明的把话只说一半,任由他凭空猜测。 赫连尔曼也深知苏颜华的脾性,像她这种对方如果对不起她一件事,她必定会百倍偿还,怎么会好心为他查明身世,还是她又有什么不可靠人的秘密?他看着她,原本平静的眸色蓦然深沉,锐利地盯住她,良久,缓缓道:“不必了!” 照着一般人来说,照这种盯法,十有八九会不自在,苏颜华是唯一的例外,她看着他,眼中似乎掠过了一丝痛楚,可是下一瞬间又含笑若有所思地看他两眼,道:“将军的意思是说对自己的身世真相也不甚在意了?” 他的身子晃了一下,脸上却神色不改地道:“已经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 苏颜华瞧着他神色未动,不只是装的还是心性使然,她看着他,轻声一笑,顷刻又收起笑,夜哥哥,近时其实忙到没有时间想起他了,她在心中叹息,当年若是她在,以她之能,必然可以保住夜哥哥,可叹一句命运弄人,他在战场生死两茫茫她在家中相思话思量,她发了狂似的却寻回一身残破不堪的衣,和被野兽啃剩下的骨骸,她一直不相信夜哥哥会轻易地死去,所以花了七年的时光去寻找她,而自己也从青葱少女长成如花似玉。 她常常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一场永无止休的梦,她有时候会忍不住的想,什么时候这梦会结束了呢,这梦太苦了,太累了,她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可是命运却由不得她不继续下去,有人说生命中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一种幸运,那她这么多年,是否有后悔过呢? 她看着他,眸光灼灼,难得拧起了眉头:“将军这个意思是对七公主殿下不甚在意了?” 其实说出这句话并不是她所愿,可是有些话不是不想说便能不说,比如伤人的话,比如自伤的话,当初在蜀国的时候她让人暗中留意,不由知晓了赫连尔曼这个人一向与世无争,与人无悠,向来独来独往,素不喜与人亲近,但对这个七公主,却是特殊得很。 果然,此话一出,脸上没有情绪的赫连尔曼脸色突突一变,却还是强作镇定,声音淡淡:“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威胁?” ------------ 卷 四133、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烛火明灭间,苏颜华唇角含笑道:“我何来威胁?不过是想与你谈一个条件罢了!” 一向冷漠的有些淡然的赫连尔曼眼底染起涛tian怒浪,十指紧叩,骨节泛白,厉声道:“你若敢动她,我必让你们轩国陪葬!” 此话一出,帐内的空气凝重起来,夜风更凶更急,像是夜鬼拍打一般,发出异样的呜呜声,有几分恐怖的颜采。 事实上两人虽然能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谈心,可是对立的局势早已让两人势同水火,今夜苏颜华的来访不过有两个目的,夜哥哥一直未能找到,她早已心焚如急,既然当初她可以代替夜哥哥七年,那么赫连尔曼与夜哥哥那般神似,自然也可,但是他的身份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顾忌,她原本想以耶律瑶歌为棋子逼迫赫连尔曼就范。 却没有想到赫连尔曼早已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她看着他,不动声色,半晌,终于搭话,语气倒是漫不经心:“我不过提提她的名字,你又何须如此,据我所知,解忧公主明年将下嫁于静安王,既然你如此倾心于她,怎么忍心她嫁于别人?” 故作叹息似的叹了一口气,又接言叙道:“倘若是我,我绝不会任由心爱之人嫁于别人,依照我的性子,得不到的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语气中逐渐冷淡起来,狭长的凤眸里闪着十足的狠厉,她看向赫连尔曼,仿佛又恢复到那个天下事任由她掌控的夜苍和了,“倘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也许可以让你活下去,甚至你会娶到心爱的女子。” 这一番戏虐将赫连尔曼眼底的怒气激得更深,口腔里又是一阵气血翻腾,那股东西在口腔里越演越烈,而血腥味似乎越来越浓重,仿佛随时像波涛汹涌的大海翻腾出来,一种油然而升的疼痛像是千万只小虫在心底啃噬,几乎要将他撕碎,冷汗自他额际大滴大滴的滑落,自鼻子缓缓流淌在下鄂,脖劲,衣里,双掌暗握成拳,爆炸似的疼痛将他炸开,像是要烧毁所有的理智,他张了张嘴巴,又是一大滩血吐出来,洒在衣襟上,像是点点绽开的红梅。 在白衣上怒放,丽到极致。 苏颜华眉头跳了一跳,不过多年来修炼的冷静让她很快恢复意识,伸手想要替他点住穴位,他却在半空住腾出一只手格住了她,声音冷得像刀子:“你……走!” 她却像是没有听到,眼眸里闪过一抹心疼,可惜他没有看见。 这个时候,这种疼痛,像是千百只巨石压在胸口,一阵绵而密集的疼,每一次毒发,都是生不如死,那种刻骨蚀心的疼,像毒蛇在身上不停的撕咬,直至把他啃的血肉模糊。 师父配制的药随着毒性越来越烈都已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而他索性便没有再用了,熬一熬便能过去了,可是苏颜华却一把扯过他的衣襟,妄图点住他的穴位,他凭借本能的往地上一滚,一声衣服料子响,白衣的中衣被撕碎,剩下的一截衣衫在她手中,而她像是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形,一时有些怔忡,而看到昏倒在地上的赫连尔曼时,手中的衣衫情不自禁的从手中滑落在地,她扑通一声跪坐在他面前,将他半搂在她怀里,眼眸里的伤痛欲演欲烈,嗓音干哑的不像自己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逞强吗?赫连尔曼!”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牙咬出来的。 赫连尔曼歪倒在地上,整个人被疼得神智迷离,却还是死命的咬住牙不叫出声来,看向苏颜华的时候,声音几乎是咬出来的:“你……滚!” 苏颜华看到他这个模样,眼眶里似乎有湿意,跪坐在他面前,声音清清浅浅:“你让我我走我偏偏不走……”可是下一瞬间她却瞧见他又是呕了一滩血,在地板上异样的妖,她看着他,目光前所未有的复杂,你就这般讨厌我吗?赫连尔曼。 “尔曼,不要睡,尔曼……”她喊着他的名字,他却应也不应,像是真的睡着了。 也许只有这种时候他们彼此才能好好的相处,她跪坐在他面前,将他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目光落在他身上,前所未有的专注,“尔曼,其实我今夜来不过是想看你一眼。” 可是下一瞬间看到被撕烂的衣衫露出巴掌大的地方,似乎有一片复杂的图文。 她被震得完全清醒过来,纤纤十指颤抖地移向那一片露出胸膛的地方,十指颤抖的将他身上的衣衫扒开,可就这样简单的动作,却做了两三次。 直到他的古铜色的肌肤完全luo露在她面前,她像是被吓到了,努力揉了揉眼睛,怕自己看到的是幻像,怕自己又是在做梦,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生怕一个再轻柔的动作会把眼前的幻境打碎,那是……使劲地用力地狠狠地重重地揉了揉眼睛,赫连尔曼他的胸前印着一幅再过熟悉不过的腾文,轩国王室夜家的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一个腾文,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印记,她死死盯着上面的腾文,年代久远,古老的花纹,古老的样式。 她认得它。wagm。 七年那年她和夜哥哥双双在宫内冰嬉,正玩得尽兴时,两人却双双坠入湖中,结果差点要了两人的小命,也便是那时,她看到了这繁杂古老的腾文,后来她假装夜哥哥的时候,便自己时不时的依照当年的记忆在身上汇上腾文,为的是纪念他,也是为了提醒自己。 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真的活着,可是却前所未有的坚守他会活着,一方面安慰自己,可是现在,他真的在她面前出现了,她却有一种无穷无尽的委屈,一泄而下,这么多年,她终于找到他了,手指颤抖地不像自己的,她的手贴在他胸前,像一块冰,她的嗓音慢慢带上颤抖,有她从不知道的柔软,嗓音轻飘飘的,像是怕惊醒了他一般:“夜哥哥,果真是你!” 下一瞬间,又手握成拳,声音异样坚定:“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顿了顿,眼角的泪汹涌而落,像关不一住的兽,把这么多年所有的心伤,所有的绝望,一一哭了出来,她生在高位多年,无论有再多辛酸,再多委屈,从不言哭,可是这一刻,却哭得惊天动地,像迷路的孩子,有他在的地方,也许她从来没有那般坚强。 她摸着他的脸,语气异样坚定:“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烛火摇曳,像是听到了她的话,而她将他搂在怀里,像是拥有了全世界,眸光前所未有的专注与深情,她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夜哥哥,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 一个月前。孤言山。 秋意浓浓,枫叶将丛林尽染,秋色如枫,那些原本长得十分茂密,生得生机勃勃的树木一夕之间仿佛染了红霜,落叶将大地铺满,或深或浅,或薄或厚。 每到这个时候,孤言山是一望无际的绯红,远远望去,似血一般妖娆。 山风很大,吹得整个世界像是被包裹了起来。 耶律瑶歌在山上住了七年,自然非比寻常的熟悉山上的一花一木,一草一树,一小溪一清水,对每一处地方也都有非常浓厚的感情,她躺在漫天枫林里,一身绯红的衣与漫天的枫叶融为一体,分不清是娇小玲珑的玉人儿还是漫天无际的枫叶,垂至脚踝的青丝随意且散乱的铺在枫叶上,美得像天地间唯美诗意的一笔。 倒不知是枫叶装扮了头发,还是头发装扮了枫林,美得醉人。 细白如瓷的小脸在重重的枫叶下被清清浅浅的阳光映得忽明忽暗,深深浅浅,有光与影的微茫凝聚在一起,绝世丽颜好看如画,展示最动人心魄的一幕,乌黑空茫的大眼执拗的睁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这样躺在那里有隐隐的颓废,也有淡淡的伤悲,秋凉如水,带着若隐若现的微微感伤和漫无天际的忧郁。 两个月前,当自己从黑暗醒来的时候,一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却在师父讲明缘由的时候,她方知尔曼带回一名奇人,自己身上的血姬之毒清除得一干二净。厉些曼与。 这果真是天大的好事,父王知悉后倒没有为难她让她即刻回宫,反倒任由她的性子呆在山里修身养性,而她也每天没心没肺的活着,可心底仍有一重隐忧,那个,远在边界的人儿现如今可安好? 每想及如此,心底是一阵油然而升的甜蜜,或淡淡惶恐的不安。 在无数的宣纸上写满对他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期盼,每一封小札小心翼翼的悄然收起,却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他想得难以入眠,潸然泪下。 微微闭上了眼睛,却在那时,鞋子倾轧过落叶枯枝的微响由远及近,停在她身边,耶律瑶歌翻了翻身子,有些犹豫的睁开了眼睛,映在眸子里是一张淡然无波的脸。 她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道:“您怎么来了?” ------------ 卷 四134、耶律瑶歌的决定 司空神医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皱着眉头细细的看着她,仿似在打量什么。舒残颚疈 他仍是一身惯穿的白衣,不知道为什么简单的白衣在他身上硬是穿出一种飘然出尘的味道,长发未挽,是在孤言山一惯的装扮,简单随意,优雅从容,带着惯有的懒散,黑眸淡雅如玉,静然若风,让人一看不禁就联想到他是个隐世高人,要么就是隐世高人的后人。 日光灼灼,打在他脸上,轻描淡写的抹了一层颜采,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整个脸仿若有几分失真,“皇上来信了,让公主早日归宫。” 耶律瑶歌本是舒展开的眉头微微蹙起,有些不悦的嘟了嘟唇,样子倒有些不甘不愿,又从容不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理了理衣服,一边小声反驳道:“不是说好了吗,师父可以直呼歌儿的名讳。”这一tao动作做下来倒也从容不迫,只是语气有点小埋怨。 司空无奈的收回目光,语带叹息的开口:“歌儿,皇上让我们早些回宫。” 当初,换血一事尔曼让他保守秘密,不让歌儿知晓,因知晓歌儿的脾气,倘若知道是用尔曼的命让她活下来,她知真相后断不会绝活,可是这世上哪有什么秘密,歌儿终归有一天会知道,尔曼现如今恐怕也没多少时日了,而尔曼的性命关乎轩国与蜀国战争的输赢,此等大事他又岂能不说,但是当他飞鸽传书给皇上时,却得来皇上淡淡的两个字,也好。 他当时心微微一凉,莫名的掀起一丝痛意。当初皇上让他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就觉得万万不妥,可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他只能点头答应,如今,尔曼快要死了,皇上怎么可以这般的云淡风清呢?想到此处,暗黑的眸染上一丝痛意,与眼底的漫天的红形成强烈的对比。意味不摇。 而歌儿,知道真相的时候究竟会怎样呢? 一定会怨他吧,他这个师父当得还真是可笑啊! 耶律瑶歌拍打的动作顿了一瞬,乌黑大眼有些无奈的转向司空,半是撒娇半是可怜的开口道:“师父,我不想回宫,成吗?” 想当初,宫中的种种记忆犹新,二姐和四姐小小年纪香消玉勋,在她心头留下难以弥灭的阴影,她每每恶梦及此,便总是久久难眠,虽然当初她没有害人,但是两人的死因多多少少与她有些许的关系,她没有办法忘记,又没有办法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以,她不想回宫,而且她最近心难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一般。 眉心微皱,有些不知所措,这样傻乎乎的模样不由让人心生爱怜。 司空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时陷入为难,心底的痛意又越来越浓重,仿若窒息一般,他这么多年始终游离在所有感情之外,以为自己不关心,不在乎,就不会有痛意,可是现在这样的痛是怎么回事吗?还是自己真的动了凡心开始体味世间的爱恨情仇了呢?他以为自己足够淡然,足够隐忍,足够凉薄,可是现在的自己还能那么肯定与坚持吗? 怕是不能了吧,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声音仍是惯有的清清淡淡,恍若从天外飘来,“那就不回去了吧!”语音刚落,苍白如致的颜上倒是像松了一口气般云淡风轻,眸光深深的停留在她脸上,耶律瑶歌神色一怔,像是有些许的困惑,或意外。 毕竟,这般万分困难的事儿就这么解决了简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了。 要知道自小到大,师父虽然是师父,疼她是疼了点,宠她也是宠了点,可是从来没这般好说话的啊,要知道师父一向是唯父王的命令是从,今儿个,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眼角的余光望了望天上的太阳,好象没错啊?那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是师父终于良心发现了从天外云游回来对她这个徒弟大发善心了吗? 这厢还没震惊完,司空神医已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开了。 漫天的枫林里那一抹雪白的身影仿佛游离在生命之外的物什,纯净的惊心动魄。 只有他自己知道,每行一步心头的痛意有多么重,违背皇上的命令后果有多么严重,可是,他仍这样做了。 耶律瑶歌刚缓过神来,瞧见师父已走得老远的身影,不由急道:“师父,您等等我啊!”一边拎着裙子一边跌跌撞撞的往前跑,漫天的枫林如细细红雪一般洒落,落在她身上,肩上,发上,像不小心点缀上去的饰物,纯美的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追上司空,耶律瑶歌一边拍着胸口细细喘气,一边放下裙子站在他面前,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的开口道:“师父,你怎么走那么快啊,都不等等歌儿,真是太过份了!” 司空云淡风情的看了她一眼,正色道:“有事吗?” 一听这话耶律瑶歌不乐意了,嘟了嘟唇,更加委屈道:“没事就不能叫你了。” 司空几不可察了摇了摇头,对歌儿这个脾气很是无奈,便软下性子来轻声问道:“歌儿,师父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既然你不想回宫,那便在孤言山呆着吧,等战争结束了再回宫吧!” 孤言山有奇门遁甲之术,一般外人不会轻易言进,是以歌儿呆在这里也能保证性命无忧,虽然换血之事已无大碍,但毕竟她身子自小虚弱,还是小心为好。 耶律瑶歌早已把刚才所想抛的老远,想到尔曼,明眸上染上一层淡淡的感伤,她看着司空,夕阳的余晕打在他身上,有一层类似让人不可侵犯的神采,她这样轻轻开口道:“师父,既然师父许歌儿不用回宫,在山中休养,那歌儿有一事相求,还望师父答应!” 司空清冷的眸子印在她身上,有一丝动容:“何事?” 耶律瑶歌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又电火石花的低下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垂着眼一边不动声色的辗地上的枯叶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自己的鞋尖,很是小声的嚅嗫道:“师父,我想去找尔曼……” 司空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说什么?” 凉悠悠的语气让不由一怔,可是耶律瑶歌哪还顾得上这些,鼓起十足的勇气很是勇敢坚决的表示道:“师父,我想去边关找尔曼。”这一次显比上一次要咬字清晰很多。13763575 不待司空回答又迅速的垂下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什么?”司空虽然诧异,但是表现出来最错愕的一面只是轻不可微的挑了一下眉头。 耶律瑶歌把脑袋垂得更低,标准的一副认错讨好的模样,暗自吸了一口气,又揉了揉鼻子,才小声的谨慎的霎有其事的开口道:“我和尔曼已经分开了两个多月了,整整六十多天啊,”掰着手指头认真的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师父,你想一下,六十多开的分离,这对刚刚定情的男女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儿啊,师父,你一向慈悲为怀,以救济天下为已任,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徒弟见死不救啊,自古以为相思病害了多少代人啊,要是我真的思念尔曼过度了一不小心香消玉勋了那可咋办呢?”vkx9。 司空神医瞪了她一眼,有些无奈的开口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耶律瑶歌半是勉强半是犹豫的笑了一下,估计是师父他老人家对自己误中血姬之毒仍心有余悸,于是聪明的迅速转移话题道:“师父,你想啊,我每天呆在孤言山什么事也做不了,你瞧瞧,我身上都不知道长了多少肉,我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师父,你说对于一个刚刚及第活泼可爱,又聪明善良的小姑娘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啊!” 复又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一副被人家蹂蹑了很久的模样,努力吸了吸鼻子,又使劲揉了揉鼻尖,眼角都有些微红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司空,就待他一个点头。 司空漫不经心的移开目光,落在一片枫叶上,像是思索了许久,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既然你觉得无聊,药莆里还有些草药没有采摘!” 耶律瑶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有看着他,结结巴巴道:“我我……去采草药?”复又灵机一动,聪明的试探道:“是不是摘完草药就可以去看尔曼啊?” 司空想了想,又语重心常道:“似乎后山还有几棵茶树还没有采?” 耶律瑶歌兴致勃勃的凑上去:“我去采。” 结果,耶律瑶歌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将药莆里的草药摘了个干干净净,又费了两日时间将后山的茶叶采好,又小心的收好,结果司空又道:“枫林要打扫干净,抽不出时间。” 耶律瑶歌二话没说都干了,可是司空仍是有本事找出许多许多的事情让耶律瑶歌忙活,耶律瑶歌彻底无语了,这事是彻底做不到头的,要想等到师父他老人家点头同意,简直比铁树开花还难啊,于是趁着某个风高夜深的晚上给溜了。 ------------ 卷 四135、魅千瑶 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来临,空气似乎染上浓郁的秋香,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深深吸一口气,似乎还有枯叶浅浅的苦涩和淡淡的清香。舒残颚疈 夕阳西沉,整个世界恍若被染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这样的时光,这样的天气,会让人感觉暖和或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的一种慵懒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桂花香。 这是一家花楼,说白一点就是欢客寻欢作乐的烟花之地,而这个时辰,姑娘们大抵都将将起床,忙着梳妆打扮,描眉画眼,轻贴云鬓,又有人一边打闹嬉戏,像是不知愁的孩子,这样的声音,阵阵欢快的声音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笑意弥漫出来宛若黄莺啼叫,清脆明亮,清晰悦耳,分外动人。可想而知女子的容貌也必定是个绝色。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美人香,夹杂着胭脂水粉的味道,就连一院的桂花香都没有办法掩盖,依栏而站的白衣女子几不可闻得叹了一口气,可是又下意识的怔了怔,似乎在怀疑这样莫名的自己,冰冷的眉眼里酝酿出来一丝冷淡,仿若又是那个旁若无人的自己。 风不知什么时候带来了一片落叶,吹入凉亭里,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握住,那片枯叶准确无误的落入掌心,她低眼,眼底弯起一抹孩子气的笑意,清清浅浅,却在瞬间消失不见。 细瓷如玉的掌心静静躺了一片叶子,她微微皱眉,却小心翼翼的将它移至唇边,动作轻柔的像是怕打碎了它一般,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现一抹雀跃,枯叶停留在唇边,她的眸更加专注,甚至带了点微微的孩子气,不知道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她那一向偏白的颜像是晕出了一层粉嫩,像是冰天雪地里那一朵初初探头的梅,枯叶停在唇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树叶浓烈的清香盈满整个呼吸,仿佛整个心底都是这种苦涩的、淡淡的、清香的和若有若无的秋的味道,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纹,可是下一瞬间不知从那儿飘来一阵风吹落了她掌心的枯叶,她下意识的去抓,可是那片枯叶飞得又快又急,瞬间落了地。 心像是空了一般,这种感觉像是许久没有过了,又像是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都无一被萦绕在脑海里,从不间断,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停留在半空,没有动,整个姿势笔直的像一株悄无声息的白莲花,清冷而孤傲,白衣随风飘动,像舞在半空中的精灵,她轻喃出声:“不喜欢我的东西,我也不会喜欢。”声音空荡荡的落在水面上,瞬间失了踪影。 “怎么了?是谁惹我们家墨儿生气了?”突如其来的男声恰如其分的插了进来,一身白衣的男子摇着扇子走了进来,步伐优雅,身姿从容。 白衣女子缓缓抬头,露出了绝色的一张脸,细长如新月的眉毛一路延伸到鬓角,黑若如潭的眸子像是砸在水中的纹路一层一层的晕开,那一双眼睛,可以不动声色的让你深陷其中,她看着他,眼底掀起一抹恰如其分的淡然,而后眼底最后一丝柔软也被抽离的干干净净,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清淡淡:“冰墨给主子请安!”有条不紊的礼仪被她做的从容如水。 他眼底的笑意像是流星一般瞬间流逝,他看着她,像是不认识她一般,又像是认识了一辈子那么久,手中的折扇哗的一声收起,他缓缓地走进凉亭里,身子从容的在一方座位上坐下,一张俊脸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是一贯的俊美威仪,早有心细的小丫头恰如其分的奉上一杯热茶,他满意的接过,好看的眉眼里晕出淡淡的笑意,“你刚刚说什么?”vnlh。 冰墨有些奇怪的看以他一眼,多日不见,他仍是一样的英气逼人,一身简单的白衣硬是被他穿出了几分情调,这样的好看,天底下怎么有人这么好看呢?让身为女子的自己都感到自卑,她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不带感情的开口道:“没有说什么。” 端木斐调整了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眉眼似笑非笑的从她身上移开,动作娴熟的用茶盖刨开嫩芽,彷佛投了全神贯注的注意力,实际上他的心思全部放在她身上,说真的,墨儿来黎国有一段时间了,自己因为一贯太忙,倒是没有多少时间来陪她,不过侍清传来消息说她过的倒是不错,一个人在一览芳华里面看书,习字,赏花,倒也过得蛮有兴致,只是有一次一位喝醉的公子误入了后院撞到了正在花下浅眠的墨儿,小小调戏了她一番,惹得墨儿当场卸了他两只胳膊,他当时听了这则消息后按捺不住了笑了半天,依照她这个性子没把那位耍流氓的公子打残废了丢到深山里喂狼也实属难得。 毕竟,她那样的性子。 端木斐深深的瞧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眼尾掀起一抹云淡风清的笑意,可是下一瞬间眸中的笑意消失的无影无终,修长的手指叩着青瓷茶杯,带着漫不经心的慵懒,他瞧着她,眼睛正色道:“在这里住的可曾习惯?” 这句话简直问得有点欠揍,试想天下有哪个未曾出阁的姑娘愿意住在花楼?更别说眼前这个姑娘曾是一国的公主,金枝玉叶养到大,哪里受得过这种委屈。 他想过安置她的一千种一万种法子,甚至想过带她入王府,可是歌儿始终要嫁到黎国,墨儿当初那样的选择便是要与蜀国断得一干二净,他也不想她再与蜀国有任何牵连。 她愕然抬头,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抿着嘴角道:“还好!” 端木斐倒是不介意她的冷淡,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却仍是嫌烫的搁下,抬起眼睛落在她身上,又继续道:“若这里住不习惯,不如你搬过去与师父同住吧!” 这下冰墨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她的师父,魅千瑶,这个已经成为传奇的名字,凡是对青楼有所涉猎的,没有人会不晓得,天下最美丽的女子之一,有着远胜于世间一切的容姿,她幼年曾有幸拜在她的门下,确实生的貌当绝世,倾国倾城。 古往今来,凡是绝色女子,大抵情路坎坷,红颜薄命,可她的师父魅千瑶,似乎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等烦恼,反而是遇到她的男人们,个个情路变得十分坎坷。 据说关于她的传说不知道描绘了多少个版本,毁了不少国之栋梁,让多少青年才俊倾家荡产也要来见她一面,可是她压根连别人名字都不曾知晓,更别提才俊的长相。 关于民间她的传说到此为此,让冰墨头疼的是现实生活中的魅千瑶,却是个十足的好奇宝宝,性子活波,最爱玩闹,真不明白当年她是如何一手创办了让江湖闻风丧胆的千姬门,许是当年老天爷是闭这眼睛写命本子的。和她老人家在一起生活别想有什么安生日子过,是以对一向不理世事的冰墨来说是天大的灾难,当下一张绝色冰冷的一张丽颜垮了下来,若是让她与师父生活在一起,简直会要了她的小命。 冰墨强作镇定的看了端木斐一眼,目光转向别处,一边思索着如何拒绝又不伤师徒的情分,又能顾及到师父的面子,拒绝人确实是一门学问,不动声色的拒绝更是学问中的学问,眸光不自在的看着鞋尖,她喃喃低语:“少主一向心细如尘,设想周到,墨儿在这里住得很好,姐妹们待墨儿如同亲生,墨儿很是喜欢,师父她老人家一想繁忙,墨儿岂会不识时务的打扰她老人家清休,改日若是师父得空了墨儿一定前去给师父请安!” 金个的淡。他坐在她对面,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明明一副十足害怕的模样却强作镇定,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竟一是让人说不清,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望着她的眼睛却深沉似水,流淌出柔软的意味来,说出来的话却正儿八经:“我这次来时,师父说这么多年不曾见你了,确实有点想你了,听说你现在人在黎国,她老人家很是开心,而近日确实有点无聊,想让你去陪她几日。”顿了顿:“师父的那处地方,我平素想去都进不去。” 他收了话,可后半句什么话简直不作他想,意思就是这天大的好机会要好生珍惜。13774397 一向不动声色的冰墨眉眼跳了跳,她抬起手抚摸着眉骨,慢慢将它抚平,像是不经意间的轻柔动作,可是眸底却现出有些无奈的神色:“少主,我我——”她结结巴巴出声,声音却轻若蚊蝇,细不可闻。 端木斐重新将茶杯握在手中,眉头挑了挑,目光落在她身上,这样疏离的墨儿,果真是自己所要吗?到底哪一个才是她,到底自己期盼的又是哪一个,只是一枚单纯的棋子,还是放置在自个儿身边的左右手,亦或是邻国的公主,一时之间,他竟然也迷惑了。 ------------ 卷 四136、该把你定位什么? 也许两人的交集多了一中无法言喻的宿命味道,从初初相识,再到相互依赖却并完全信任,这种感情就像不能近距离的碰触也不能远距离的离开,既要相依偎又要保持不被伤害,曾几何时,自己在桃花林里捡到的小女孩真的长大了,以一种新的身份,以一种决绝的新生,她总是坚强的让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又总是淡然的游离在生命之外,不让人碰触,也不让人抓住,她仿佛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若天涯,这样的距离。舒残颚疈 他想,忍不住抚额轻叹,对于眼前这个女孩子什么时候多了这一重关心呢?极慢的揉了揉额角,有一瞬间,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撼了下,本能的抬头看向她,她面色始终淡然如水,仿佛天下之事皆入不了她的眼,眼眸淡淡,似有若无,似清且淡,漆黑的杏子眼里幽幽的看不到底,这样没有情绪的女孩子,不只是说她天性如此还是后天养成? 关于她从前种种,她从来只字未提,游离在天地之外的她始终让人琢磨不透,像是覆了一曾神秘的面纱,待有缘人揭开。而他,也许并不是那个有缘人吧。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在想,关于冰墨,他该把她定位成什么呢?她始终把两人的距离定位在主仆之间,从不越位,也从不亲近,从不远离,也从不让人碰触,她是一国的公主,本该过这金枝玉叶的生活,本该享尽荣华富贵,本该锦衣玉食,本该一生无忧,却选择远离故土,来到一个全然陌生的国度开始颠簸流离的生活,她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她又有多大的决心去做这个决定呢? 像是注意到投注到她身上的目光,如沐春风,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似乎要从她眼眸深处看到些什么。她微微抬眸,清丽的眼似乎有一抹诧异,可是那抹情绪实在闪失的太快,让人无法注意到,目光状似不经意间移开,装作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眸光。 这一动作做的从容不迫,可是却完完整整的落入他眼底,眉头微扬,勾起淡色的唇,却又含着淡淡笑意,让人不曾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终于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杯子上,上等的青瓷纹路,美丽的如同连绵起伏的命理,他身体往后靠了靠,漫不经心的轻轻出声:“恩?你想说什么?” 整个人像是漫不经心的陷在座位里,调整出最为闲适的姿势,整个人看起来有慵懒而又华美,却不难看出带着与生俱来的王室派头,一身随意的白衣趁得他分外儒雅俊逸,举手投足间尽是万千优雅,身段从容,眉眼含蓄,他这个人,天生都有一种王者之气,只是温文儒雅的外表把高深莫测的心思尽数掩去,不可否认,他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眼神美丽的如同大海一般深邃,流转着一种惊艳的光芒,仿佛可以随意将人吸收进去,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当然,这都是平素的他,若是在他深思熟虑时,他是掌控天下的王者。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足以与他对抗,他的心思向来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思为何,更没有人清楚他暗中的实力究竟何许? 他是黎国最受宠爱的王爷,他也是明动天下的端木公子,他更是暗夜里的王者。究竟他的身份有几重,并不让人知晓。 而这个时候,冰墨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这种目光,让自己浑身不自在,仿佛像是穿透人心一般,认识他多年,还是第一次他这般专注的看着自己,可是却有一种由心而生的危险,对,危险,倘若他一旦决定做某一件事,又岂会有达不成之理呢?有些恼怒的垂下眼,凉亭里静寂无声,前院里已歌舞升平,淡淡的歌声悠悠的传了进来,分外悦耳动听。 再抬起头来神色已恢复平静,像是又回到那个对万事无动于衷,置身事外的淡然少女了,唇角抿起一个要弯不弯的弧度,语声很是清澈:“少主!墨儿有一事禀告,轩国分舵传来消息,几个月前有人在百花楼有人冒充我千姬门在轩国生了不少事非,现如今官府之人一直在彻查此事,缉捕了很多姐妹,千姬门是师父她老人家一生的心血,又岂容狂徒来毁我门名声,是以墨儿恳请少主派墨儿前去查明事情真相,还我千姬门一个清白。” 他的目光从青瓷茶杯上手回来,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语调轻飘飘地:“你当真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冰墨抬起头,眸中闪现一抹疑惑,轻喃道:“少主的意思是?” 她有些不解,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写满疑惑,按理说消息早已传回,若是平素,少主早就谴派人前去处理了,然这次少主竟一直按兵不动,究竟何意?她竟然一时未能理清,难道是此事另有玄机?清丽的眸光投过去,竟有几分华丽的颜彩。 他看着她,轻轻抬起手指,修长的手指的夕阳的yu辉下显得美奂美仑,声音清冷,淡若如水:“刺杀一国太子的罪名绝非儿戏,而究竟是何人加以陷害,墨儿,你可有头绪?” 夜苍和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令人措手不及,,是早有收复之心还是故意陷害为之?夜苍和,那个诡异奇特的男子,他是一个不错的对手,也是一个冷血的男子,手腕凌厉,手段诡异,下手狠绝,雷厉风行,他一直想像与他好好对战一次,看究竟是鹿死谁手? 这么多年,他是唯一一个值得让他当之为对手,而这一次,他倒想看看他有什么手段。眼底现出一抹跃跃一试的光芒,这种光芒也只有在每一次想起夜苍和的时候。13839170 而这个时候,轩国与蜀国的战争,一直小打小闹,比起七年前气动山河的血战,简直如同儿戏,不知道两军主帅是在打瞌睡还是怎么回事,竟然一直互不出兵,打起了持久战,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呢?他揉了揉太阳穴,绝对不能允许再任其发展下去了。w4cq。 自古以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又岂能放弃这大好机会呢?曾的法依。 冰墨收回目光,有些懊恼的垂下眼,自小到大的冷静从容让她很快冷静下来,黑如宝玉的眸子里闪现这跃跃一试的光芒,冷清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可以从那个吃人的牢笼里逃出来了,她声音极慢,像是一边思考一边考虑:“少主,依墨儿拙见,此事必有蹊跷,千姬门在轩国多年一直风平浪静,我们做我们的生意,从来不曾出过什么意外,但偏偏赫连尔曼一去轩国便出了次等大事,难不成与他有关系?”语气微微有些不肯定,不知为什么想起那个冷漠不喜言语的红衣男子,他的美,不同于少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仿佛要将人燃烧,仿佛要将人烧成灰烬,片甲不留。 端木斐没有言语,撑着额头,眸光专注的落在她身上,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白衣女子微微偏过头,清冷的丽眼分外好看,她看着不远处的已经枯败的树叶,眉眼里现出枯寂般的风情,这样的好看,她本身就是一个美人,无论怎么样的动作都万般风情,真不知让花楼的姑娘看到了作何感想,她的语调放的极慢,像是秋风拂过枯业:“少主,此事也许是轩国太子的一个计策,除掉洛辰宫的计策。” 轩国近些年来现出一个神秘的组织,明唤洛辰宫,她一直在暗中查访过多时,可是这个组织行踪诡异,从来不留半分痕迹,让人不知道它的头目究竟是谁,有何目的。 端木斐微微一笑,动若倾城,让天下人黯然失色,这个墨儿,心思愈发缜密了,不过面上倒是不动声色,他看着她,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墨儿,你想的跟我差不多,只是轩国与蜀国的战争已到了迫在眉睫的事情了,不出所料,近日必定会有一场血战!”顿了顿,目光落向远处,不动声色,可是眸底掀起浓墨的黑浪,像是浓郁的黑色浪潮,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我要与夜苍和做一场交易!” 冰墨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他却突然朝她招手:“你过来!” 她更加一头雾水,有些忐忑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心底油然而升一种羞涩,可是瞧见他面无表情的眸光时,所有的羞涩全跑得没有踪影,他始终只是把她当作妹妹,从前是,现在是,也许未来也是,他看着她附耳过来,耳根有一抹绯红,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这个丫头竟然害羞了?想到此处,他眉眼里难得染上一抹柔情,可惜连他也没有注意到,更别提冰墨。 两人的身子贴得极近,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清香,他贴着她的身子,语气近似叹息:“墨儿,此去一路小心,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 卷 四137、泌阳关大败 十月,是一个温暖的季节,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然,泌阳关四周却有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惊的气氛,阴沉沉的天,仿佛随时有一场暴风雪将世界掩盖,狂风灼灼,风像一把利刃一般在手上和脸上擦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口子,就连战马被狂风卷起的碎石击得嘶鸣,在山谷中回荡有着无以言说的诡异。舒残颚疈 战旗被风吹得灼灼,像带血的一把利刃在黄沙里滚滚翻腾,若隐若现的红光更是渗着一种死亡的气魄,空气中泛着浓浓的血腥味,仿佛要将世间所有一切味道掩盖。 秋色明明如歌,却寒冷如雪,一望无际的清言虚,尸骨累累,血流成河,纵是黄沙飞舞仍是无法将其掩盖,浓重的血腥让人明白,它仍是一个崭新的修罗场,尸首将泌阳关铺成黑压压一片,纵是赫连尔曼是见过场面的人,仍被这场面震惊住了,死亡,像夜一样张开,将所有人囊盖其中,下马随便一踩,也能踩到破碎的尸块,黄沙化作碎石一般凌厉的打在人身上,纵是隔了铠甲仍是生生的疼,赫连尔曼收回目光,眉眼里的疲惫。 终归是他太大意了,那一夜,苏颜华恐怕不只是为了他而来,更多的是为了军事分布图,他昏迷后,她窃取分布图,他原以为不甚在意,迅速改变作战方略,可是她却突然步步后退,原以为只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却不想她竟以诡异的速度让夜家大军包抄了泌阳关,又令夜家暗影将三处粮草尽数烧光,又在军营里到处放火,搞得人心惶惶,左右难以兼顾,最后又以金蝉脱壳之计顺利到达泌阳关,将蜀国十万大将尽斩麾下。 这样诡异的用兵,赫连尔曼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自己棋差一招是自己太过轻敌,他听悉苏颜华种种,却没有想到她会冷血无情至此,倒也对得她七年来铁血无情的称号。 有时候,他会忍不住去想,这个女人对于自己来说到底算什么,她是战争上生死对决的对手,惺惺相惜,却拼死力敌。也许在他心中,苏颜华不是人,她是魔鬼,只有魔鬼才会倦恋无休无止的杀戮。 眉眼深处尽是疲惫,强打着精神都没有办法掩去,他清瘦的像一张白纸,在战马上摇摇欲坠,凌厉的风夹杂着黄沙拍在他面上,身上,他像是豪无知觉一般。 身边的侍卫被吹得眯了眼睛,忐忑不安道:“元帅,这里风大,不如我们先行回营吧!” 一夜的奔波早已让他疲惫不堪,身子异常的虚弱让他早已没有半分力气在这里视察军情,可是他身为一军主帅,难辞其咎,自己花费三月的作战计划竟然被她一夕而改,如今粮草大部分已毁,他已苦撑不了多日,如今想来只能背水一战,与苏颜华一决高下。 他皱了皱眉头,嘴巴干涩的如同透明的纸,仿佛随手都可以将上面的皮揭下来,他抿着唇,心中如同涛天巨浪翻滚,尽是深深的痛意,骨节被握得泛白,他忍着痛意厉声道:“苏颜华,既然你毁我十万大军,本帅必让你xue债xue偿。” 漫天的尸骨中,那一身翩翩白衣的琉夕,不知死于何时,死于何处,他从来一身简单装束,就算战场之上,却从不披上铠甲,可是如今他却含恨而终。 小侍卫小心翼翼的瞄了他一眼,却胆颤心惊的垂下眼,早就听闻元帅冷血无情的威名,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可是现如今这个模样,这个语气让他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早知道他就不说话了,不就是吹吹沙子,吹吹风嘛,没啥了不起的,他想站到啥时候就站在啥时候,不管了,他还是少说话为妙,安安份份的当颗白菜,一声不吭。 狂沙吹得他的眼腥红,他望着阴沉沉的天,声音狠厉:“琉夕,本帅一定会替你报仇的!”可是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往前趴,张口便是一大滩血,落在黄沙上,现出别样的妖娆。 天气欲加阴沉,大漠的风像刀子一样割在人身上,又快又准。 白菜瞧见眼前的情形,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身子不受控制的歪下马背,顾不得疼痛,也顾不得拍拍身上的黄沙,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挪,颤颤巍巍的开口,一边声音抖得像沙子,:“元元……帅,您……”小脸不知是因为被风沙吹得通红还是憋的通红,硬是不能把一句完整的话说出来。 这么冷的天,额头上竟有豆大的汗珠滚落,几欲张了张嘴巴,终于出声,可是句子却含糊不清,硬是让人没能听明白他说的啥:“……” 赫连尔曼抿了抿唇,一手将嘴角的血拭去,抬起头时,又恢复到淡然如水的赫连尔曼,仿佛天下事都不能入他的眼,可是仔细看时,却发现他十指紧叩,指甲几乎陷入肉中,这样无法克制的疼痛,可是就算这样,极致的疼反而让自己欲加清醒,他抬起眼,眼中是死于泌阳关的十万大军,森冷的眸子闪过一抹诡异的光,像是闪电般凌厉,落在寒涔涔的空气里:“苏颜华,今日之仇,本帅绝对不会忘记!”w4eh。 你等着接招吧! 可是身子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马背下倒去。 白菜吓得连气也不敢喘,本能的反应滚在他身下,充当肉垫之职,铠甲砸在身上,他瞪大眼睛硬生生的承受了这一摔,好痛好痛啊,暗暗吸了一口气,却不敢真的叫痛,毕竟一个男人如果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住岂不是太对不起元帅让自己跟随吗? 压抑住疼痛之后,白菜才略略想起,莫名其妙的元帅吐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砸在他身上,莫名其妙的晕倒了,刚刚不是还好端端的吗?尝试着将他推了推,似乎并没有反应,难不成元帅给气死了?天啊,怎么可以发生这种事,小侍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眼泪本能的往外挂,声音哽咽:“元帅,您您……不能有事啊!”又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神情焦灼,眉眼黯淡:“咱们蜀国就指望您了,您一定要好起来啊!” 大漠的风狂得又猛又急,刚刚这几滴眼泪淌下来,不过瞬间便被风干,阴沉沉的天像随时有一场暴风雪将天际淹没,白菜一边小声嘟囔一边扶起自家元帅,暗自下了定论:“元帅肯定是气火攻心了,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神情凄然,却掩盖不住的泥沙覆胃脸蛋,半是无奈半是后悔的开口:“早知道不让元帅出军营了,”又垂头丧气的垂下头,暗骂道:“轩国人真是可恶,不过,元帅口中的苏颜华是哪个?” 他什么时候和他家元帅结上仇了?还来不及细想又瞧见赫连尔曼无意识的吐了一口血,连忙用衣袖帮他擦了擦,声音慢吞吞的带上哽咽:“元帅,您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抬眼看了看四周,这荒天野地里上哪儿弄个军医去? 神色很是认真的苦想了好一会儿,不管怎样,先把元帅扛回军营才是正事! ——*——*——*——*—— 军帐内,几个军医愁云惨淡的叹了一口气,元帅这是?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又摇了摇头,最后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元帅这病,病得不可轻啊!这毒,也很诡异啊! 擦个泌四。一名年纪轻轻的军医皱了皱眉头,小心猜测道:“元帅可是中毒了?” 为首的那一位张了张嘴巴,不可置信道:“这,这怎么可能?” 年纪轻轻的军医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脸上已现出了然神情,像是思索了好一会儿,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虽然元帅面上看着不像中毒的症状,甚至连脉博也没有任何异常,可是他体内的毒确实有一段时日了。” 为首的那一位再度开口,声音明显带了份焦灼,目光如炬,瞧向方才说话的那个男子,自己行医多年,竟然诊断不出来任何结果:“那是何毒?” 刚刚说话的那一位再度叹了一口气,神色无奈:“我也不知是何毒?这种毒极其诡异,我根本查不出来是什么时候中的。”13839285 “那现在如何是好?”为首的那一位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神态焦灼,语调微扬。 年轻的那位凝着眉,脸色沉重,声音放轻:“如今两国交战,一旦将此事泄漏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不如先行保守秘密,待元帅醒来再行定夺吧!” 众人一致颔首同意。 正待这时,早已在帐外等候多时的冯老将军顾不得阻拦冲了进来,声音灼灼,隐隐带了分关切:“元帅到底怎么了?” 好端端的出营,回来时却昏迷不醒,真让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欲开口的军医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可瞧见冯老将军的神色,分明是六神无主,可这个时候理应保守镇定,让人看不出异样,是以声音平板回复道,“回将军的话,元帅他受了些风寒,并无大碍。” ------------ 卷 四138、谁是暗夜的神? 夜色如雾,浓浓的看不出一丝烟岚。舒残颚疈 灯光如豆,暖暖的打在静寂无声的大帐内,一身黑色锦衣的银面女子躺在软榻上,裙摆下面以金丝银线勾起的大片绣样,看起来贵气十足,而那一方惯见的面具犹如夜色里的一块寒冰,透着寒涔涔的冷光,让人不寒而颤,而银面下那一双聪慧的凤眼此时此刻懒洋洋的闭着,少了平素清冷中带了点慵懒,疏离中带了点淡漠,薄唇轻抿,透明的吓人,像是染了几许的疲倦,而她如今这个模样,倒是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空气中似乎泛着淡淡的药香,懒懒的打在帐内,人身上,以及空气周遭上下。 帐外突然传来极轻的声音:“殿下,奴才回来了!” 清冷的凤眸一瞬间睁开,让人误以为他根本就没有睡着,她身子依旧是半躺着,抚了抚面上的银面,清冷的声音脱口而出,像乍然盛开的佛桑花:“进来吧!” 进来的少女依是黑衣黑裙,烛火打在她身上,拉下欣长的影子,女子生了一张绝色的丽颜,只是终年隐于暗处的她面色偏白,清冷的眸子常年不喜于色,让人看不出悲喜。她看着软榻上不动声色的自家主子,依着宫礼向她请安:“奴才给太子殿下请安!” 有一瞬间的死寂,苏颜华猛然抬头,银面下的一双凤眸显得既冷且幽,她直直的望着一身黑衣黑裙的女子,声音淡淡:“夜雁,那人带回来了吗?” 名唤夜雁的女子垂着眼,仍是极轻的声音,怕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一般:“回太子殿下的话,奴才已经将徐老医师带回军营了。” “可曾让人知晓?”欣长的身子从软榻上坐起来,她漫不经心的从软榻上滑下来,慢悠悠地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下的黑衣黑裙的女子。 见不光豆。夜雁垂着眼,声音依旧淡淡的:“不曾让人知晓。” 苏颜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狭长的凤眸里现出一丝满意,可是下一瞬间又燃起新的愁思,她费尽心思将归隐多年不问世事的徐老医师请了回来替他疗伤,只是,那人,会看到她的苦心吗?而自己,是否还有多余的时间等待呢? ——*——*——*——*——*——*——*——*——*——*——*—— 入夜,夜色淡如水,又沉闷如黑,黑得没有一丝星芒。 冷风袭袭,带来凄寒的风,夹杂着飞沙碎石击打在人身上,而夜色下的人浑然未觉,唯有战旗被风吹得灼灼,在夜色里翻滚出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波浪。w7ef。 静,空气中是死一般的沉寂。 漫天的黄沙中,一身红衣的男子负手而立,星子般的眸在暗夜里闪着幽厉的光,绝美的容颜上被黄沙铺了一层灰尘,慢慢凝成了一层淡淡的薄雾,唇角是固执的紧抿着。 一身红衣随着夜风翻飞,揉进了一世铁血无情,又如同冬夜里那霎时开花的红梅,不动声色间便将天下装扮,夜色再浓也掩不去他满身的光芒,他此时此刻坐在马背上,似乎与那个病ru膏肓的人不可同日而语,这样的他,是一个战无不胜的战神。 他是暗夜里的修罗,杀人于无形,他的出现,便是杀戮,无休无止!至死方休! 而今夜,一切便是终结! 目光落在不远处密密的树林里,不动声色的眸子里蕴藏着一股瑟瑟的杀机。他缓缓的扬起了手,抿了抿嘴角,一个贯冷漠的眼底黑的见不到底,苍白的脸色却有一种异样的颜采,那是嗜血的光和杀戮,他明白,唯有杀戮才能终结一切,而一切将在杀戮中终结。 “冯将军,一切按计划行事!”他终于出声,说出来的话却寒凉入心底。 一得命令,冯老将军脸上现出一抹隐忧,泌阳关大败,十万精兵尽斩于轩国太子夜苍和剑下,皇上龙颜大怒,已经密令下来令元帅交出帅印,可是元帅却言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直接拒绝了传旨的太监,那太监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半天才骂骂咧咧的离开,而元帅这几日一直在暗中布署着什么,而今夜,更是亲临泌阳关,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四周又恢复了宁静,似乎刚刚冯老将军的出现不过是南柯一梦,赫连尔曼下意识的蹙眉,今夜,此处,该是怎么样的血流成河,尸骨累累? 苏颜华,曾经你给我的痛楚今夜我便让你千倍百倍的偿还! 你当你一直惯用奇兵,本帅便给你当头一击,这样想着,不由想着苏颜华的这几日动作,按理说前几日她一举攻下泌阳关,便可借机一路北上,拿下潼关,她却反倒按兵不动,只让手下的几名小将在清言虚小打小闹了几次,并没有出多大的岔子,而自己这几日也没敢闲着,明知时日无多,便布署好一切,只等请君入瓮,让苏颜华有去无回。 那一双眸子却是清冷森寒,杀气腾腾,让人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再退后一步! 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寒风,带到了他一身绯红的衣,那一身衣仿佛沾了血光一般在夜色里懒懒招摇,红衣如血,耀眼夺目,穿在他身上,更是艳丽无双。 而不远处,已响起惊天动地的呐喊声,像潮水一般拍击着地面,霎那间,原本静寂无声的山谷被漫天的红光照亮,黑夜失去了它原本的光亮,此时此刻亮如白昼。 他把目光收回来,可以想象明天的场面是何等的壮烈,又是何等的血腥,只是自己,恐怕看不到了,看不到胜利,也看不到歌儿了,歌儿…… 那个至死想守候的人儿啊! 此时此刻,她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如他一般的想起他呢?疼痛像钢刀刮骨般在他胸腔里奔腾,那种绵密的不透风的疼痛像是巨石砥在胸前一般,压得了几乎喘不过气来,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倾,这一刻,庆幸的是自己独尝这噬心的痛楚,倘若是她,该如何是好呢! 第一次,他庆幸自己同她换了血,第一次这样的庆幸!冷汗自额前滴下,一滴一滴蔓在衣服上,而嘴角的血迹也随之滚落,斑斑红衣上,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汗水? 他盯着前方,明明那么远的距离,厮杀声仿佛近在耳畔,兵刃交接,刀枪相撞,战马悲鸣,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而他身上的寒戾之气也越来越浓,仿佛是与生俱来一般,令人打心底的畏惧。心中猛的跳了一下,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一般,策马朝大帐奔去。13850815 一阵急奔,大帐近在咫尺,大帐内外,灯火通明,却万籁俱寂,是一座空城。 他布置的这一座空城,为了等那个人。 稳住缰绳,他翻身从马背上下来,身形却踉跄了几步,若不是一旁清俊的小侍卫身手矫健的奔过来扶着他,指不定就摔倒在地上了,唇边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他堂堂红缨,何时软弱成这种地步了?他一边推开那小侍卫的手,一边拍了拍随侍多年的战马,声音平淡:“马儿,你该走了!天下之大,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吧!” 复又转过身子朝着那小侍卫:“你怎么回来了?”他轻声说,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已经计划好一切,没有必要让多余的人死去。 正扶着他的小侍卫双腿一软,差一点没跪在地上,他不懂用兵,也不懂军情,可是元帅一个人回来守在大帐内,万一敌人来犯了可怎么办啊,所以他不能走,就算元帅再凶,他也不怕,笔直的站好,心中虽害怕但语气却坚决万分:“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保护好元帅!” 赫连尔曼轻飘飘的望了他一眼,不知是失笑还是真笑,“就凭你?” 夜家暗影名动天下,若不是以他之身引来苏颜华,那冯老将军那边必定也会自顾不暇,所以苏颜华若想在蜀国杀一个人比捻死一只蚂蚁也简单。 清俊的小侍卫还在坚定自己的想法,却被他轻轻一笑给惊了一惊,吞吞吐吐道:“元帅,你不能小看我,你看我!”把自己的手举起来:“力气还是很大的。”顿了顿,语重心常道:“所以说,我能保护好元帅的!” 他一身的冷漠,被他说的有些动容,可只是动容一瞬,又被无情推开,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寒冷:“你若不走,本帅便杀了你!” 小侍卫惊恐万分的看了他一眼,忐忑不安的摸了摸脖子,幸好还长在脑袋上,颇是为难的开口道:“元帅,小人宁愿死在元帅剑下,也不离开元帅半步!” 倒是忠心耿耿的很,赫连尔曼邪晲了他一眼,身形如同鬼魅的一般站在他身后,五指已钳制他的脖子:“本帅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走还是不走?” 小侍卫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咬着嘴唇道:“小人要留下来!” 赫连尔曼嘴边抿起一丝淡笑,可是下一瞬间信誓旦旦的小侍卫已如流星一般朝帐外飞去,他,他就这么给丢出来了,赫连尔曼看着漆寒的夜色,嘴边的淡笑消失的无影无踪,步伐蹒跚的朝大帐走去,他永远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到底是什么? ------------ 卷 四139、你必须死! 夜,更深,更沉,恍若鬼魅一般的声音从帐外传进来,钻入耳际。舒残颚疈 心口又是突突的疼。 这样的疼,不如就此死了吧!他想,那种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痛楚像把整个人撕碎了一般,这一刻,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嘴角惨白,在暗淡无光的灯光下显得益加的凉薄。 十里外,杀戮起,鲜血染遍,尸骨累累。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怎样的惨烈至极,不用瞧,他也知道是如何的血染山河。气若入个。 他终究是用生命中的最后一口气为她守护了这倾室江山,想睁开眼睛看看她,明知是奢望,她怎么可能会来呢?可是仍义无反顾的睁开眼,这便是痴傻,他嘴角含着一抹嘲弄,瞳孔微缩,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子。 她什么时候出现的?疑问还没有在思绪中形成,他便缓下情绪,对于苏颜华的到来他没有一丝意外,毕竟,今晚,他要等的人是她。 而,此时此刻,她一身白衣胜雪,银面微寒,晃动的烛火中,她像是一朵微醺的云含笑盯着他,眉眼是惯有的聪慧,狭长的凤眸里闪着不动声色的光芒,浑身上下透着绝对的期盼! 她在期盼什么?赫连尔曼嘴角的嘲弄散去,换上冰冷的寒意,目光清冷,“不知苏姑娘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极淡的一句话,也极漫不经心的表情,可是说出来却像是翘楚以盼了许久一般。 苏颜华没有说话,双唇抿得紧紧地,目光含了些许的柔情,微落在他身上,他体内的毒……可是下一瞬间眸光错开,落在烛火上:“怎么,不欢迎吗?”w5kn。 赫连尔曼不动声色道:“岂敢!” 苏颜华移开目光,嘴角的笑意加深,“赫连将军,身为主帅不在战场却躲在这里,传出去岂不令天下人笑话吗?” 赫连尔曼收回心思,尽管强打了精神,眉眼深处仍是无法掩盖的疲惫,灯光下,他脸色白而颓败,那是将死之人的面容,他看着她的眼睛:“苏姑娘不也如此吗?” 一双秀致的眉跳了跳,旋即望向微醺的烛火,良久,极轻地一声笑,“赫连将军果然聪明。”她级慢地站起身来,雪白的披风散落在地上,无声中带动了一阵轻风,她慢悠悠地来到他面前,攒出笑来柔声道:“不知赫连将军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话吗?” 他看着她,本变冷凝的脸没什么起伏:“苏姑娘,有话请说!” 她定定的看着他,唇角有隐隐笑纹,可是笑纹散得太快,如同大漠里那一片纯洁美好的白雪,她有些无奈开口:“在你心中,我始终是敌人,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话说得有些无助。 夜风沿着大帐闯了进来,吹散了一旁醺燃许久的醺香,夜色中,这种香味清清浅浅的醉人,仿佛万花丛中那一份独特悠然的芳香,像是不经意般萦绕在空气中。 一直不动声色的赫连尔曼身子情不自禁的微抖了一下,像是被风吹到了,抬起眼眸中,目光前所未有的清亮,语声却又无奈至极:“苏姑娘,你我生来命运便是如此,何必介怀。” 她却没有理会他的话,皱着眉看了他一眼,下一瞬间却伸手将雪白披风解下盖在他身上,忍不住又低低道了一句:“赫连尔曼,天气有点凉,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极轻微的一声叹息,她又开口询问道:“你从来没有想过过去吗?” 这话,却是透着一种掩不住的关怀与暧昧。 没了那件雪白的狐皮裘衣,她内里穿的是一件极薄的白衣束腰长衫,袖口衣领跟衣角部分的银纹皆是用上等银丝勾勒而成的祥云图案,一走一动之间,便若天上星河,又如涛涛银河乍泄,腰间仍是同款的白色玉带轻松的束了,左侧却坠着一块温润的暖玉,下方有一些豆黄的流苏为衬,更加衬得她气质非凡,贵气卓然。 赫连尔曼闪了下眼睛,过去,他从来不曾记起,七年前,他被带回蜀宫的时候幼时的记忆如同一片空白,每每想起,脑海中都是一片绵而密集的疼,待他长大后,想去侧查身份的时候,却因年隔久远所有的线索尽断,没有蛛丝马迹,他想,倘若不是有人有人为之,他一个小小的乞儿何等重要,竟然让人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的身份尽数除去,他的目光有些怔忡,像是散落在久远的回忆中:“我不明白苏姑娘一而再,再而三提起在下的身世,难不成是知晓些什么?” 她微微一笑,模样倒有几分苦涩,连同唇角那一抹淡笑也显得索然无味,他忘记了,一丁点儿都不曾记起,她又能指望他有什么回答呢,眸光潋滟,言语温婉却不失淡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是我自己多想了,赫连将军。”最后几个字,像是故意咬重了。 赫连尔曼没有出声。 她却突然抬头,星尘般的眼底闪过一丝哀伤,像细碎的星子光芒,她那个模样,像是半梦半醒,声音轻柔的如同裹了层蜜柚:“七年前种种不管你记得与否,但是我会一直记得。”她指着自己的胸前,一字一顿:“记在这里。” 只是,那一双黑亮的眼眸深处的暗伤却是无人能懂。 你一直不在意自己的身世,可是你不知道有人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为了你,为了夜苍和这三个字能活下去,要我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赫连尔曼看着她,幽暗的眸光一闪,明亮的烛火,幽黑的暗夜,她一身白衣,圣洁如火的站在那里,随着寒风吹过,她的衣袖翻飞,猎猎轻舞,三千青丝寸寸如刀,他,究竟忘记过什么呢,可是不管忘记了什么,今晚他一定要杀了苏颜华,只有她死,轩国便无主帅,蜀国便一切安好,蜀国安好,歌儿便安好!清冷的眸底掀起一抹血腥。 在他心里,最重要的从来都是她而已。 帐外,不知何时燃起了大火,漫天的火光,将整个天际染红。 整个天空像是彼岸河畔花开,像是一场血染的芳华,重重的浓雾像云一般将大帐重重围住,漫天的火舌在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熊熊烈火,重重火光。 温度,不知何时烫的惊人。13843533 苏颜华震惊的看着帐外,微微偏着头看着他,眼中的浅笑变成破碎的琉光,她想,她这一生的幸福就交给眼前这个人了,可是这些话她还没有机会开口,便瞧见他冷淡至极的模样,心中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却始终不能相信,毕竟,她才是最爱他的那一个人,她不可置信开口,声音里有她从未有过的软弱:“你想杀了我?” 他望了一眼熊熊大火,面上没什么表情,是他一贯的模样,字字如冰:“没错。” 她哑声道:“为什么?” 他闭了闭眼睛,声音仍是淡淡的:“只有你死了,她才能活着。” 火势越来越急,几乎蔓延进帐内,苏颜华站起身子,朝帐外看去,本来空无一人的大帐此时此刻被人重重包围,清yi色的长箭如同鬼魅一般的瞄准大帐。 仿佛只要她踏出帐门一步,就有机会被射成马蜂窝,心头蹿起一丝寒意,当下已明白事情始末,恐怕这一次是赫连尔曼故意引她前来了。 眼中寒意凌然,可就算是这样仍克制住想要伤害他的动作,她苦苦筹谋了那么久,她费尽心思想带他回来,他却这样待她,十指紧叩,几乎陷进血肉,倘若她不出去,便会被活活烧死,两条路,同样是死!她几步跨至他面前,深深的吸一口气,微微垂落的双手死死的攥紧,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顿的开口道:“赫连尔曼,你果真够狠!” 赫连尔曼抬了抬眼睛,“抱……歉!” 她却紧叩着他的手,逼得他不得不与她对视,银面如同鬼魅一般,双目中的寒冽如同星芒一般灼人,可是下一瞬间瞧见他唇角的血丝,心霎时被撕成一片片碎片,纵使他这般对她,她却无法亲手杀了他:“赫连尔曼,你给我好好听清楚了,我若不死,必灭蜀国,我若生还,必杀耶律瑶歌!” 赫连尔曼张了张嘴巴:“你不会再有机会了……” 她红唇抿紧,似烈火般熊熊燃烧,一身白衣胜雪在她身上竟有几分寒凉之气,美目寒冽,挟带着不死不休的绝然杀气,似利剑一般劈向帐外的黑衣人,声音寒冷:“那倒未必!” 提了一口气,正欲朝外掠去,区区几百名侍卫她还不放在眼里,可是……她蓦地一惊,有些不可置信道:“赫连尔曼,你下了毒?” 赫连尔曼点了点头:“没错!” “你……”苏颜华张口吐了一口血,鲜艳如同红梅一般散落在雪白的衣服上,别样的妖。 他目光移开,不再看她,妖娆的面容欲加灰白,恍若透明的白纸一般,若不是窝在椅子上,他指不定就摔在地上了,努力吸了一口气,他抬起眼睛,声音轻若蚊蝇:“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歌儿的。所以,我下了毒……” ------------ 卷 四、倾室江山 ------------ 卷 四140、终归我们在一起 关乎人命,自打成为杀手之后,赫连尔曼从来不曾放在眼底,他的生命如同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有时候为了生存下去,他可谓是费尽心思将对方置之于死地,他也从未将人命放在眼底,只除了那个女孩子,会用软软的声音糯糯的叫着他尔曼,尔曼的女孩子。舒榒駑襻 这一刻,思念如同一把刀一般一下一下的刺入心底。 疼的几近窒息。 恐怕,再也没有见她的机会了吧,那个唯一能够带给他光和热的女孩子,是他这么多年执拗的想活下去的理由,为了她,他甘愿这般卑微的活着。 思念,犹如潮水,像狂风暴雨般像他袭来。 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在看她一眼,就一眼,可是老天连这样的机会都不再给他了,今夜过后,他与她生死相隔,恍若天涯,再也可能。 至于,苏颜华,他和她是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敌人,这种关系,至死方休,但是这一刻,说出这样的话,心头不知为何钝钝的疼痛,像是做错了什么一般,可是,他并不曾做错什么,怪就怪他和她是命定的敌人,他挖空心思引她前来,费尽心思布下巧局,与她斗智斗勇,与她纠缠不休,不过是希望她死,只有她死,蜀国方能打赢这场仗,只有她死,歌儿才能在蜀国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那么,她便死吧!死了,可以一了白了! 她看他一眼。 目光前所未有的冰寒,可下一瞬间寒凉褪却,只剩下千百回转的无奈。于她,他永远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源泉,倘若没有他,她又怎么会活下去,倘若没有他,又怎么可以痛彻心菲,又怎么会绝望如斯,终归他不信她,终归他想杀了她。 他想杀了她,他真的想杀了她…… 真是好笑!这天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吗,唇角轻扬,她苍然一笑,在这萧杀的夜里,在这黑暗而又血腥的夜晚,他一身雪白披风像是几乎将他融化为虚无,淡淡如同冬日苍雪般的站在那里。 冷漠,傲然,残酷的让人无法逼视。 那一瞬间,心底溢出几乎她无法压制住的情感,如同势同迫竹般疏醒,如千斤巨石一般砥在心底,压得她五脏六肺都残破不全,她用力的咬唇,唇色更加饱满艳丽,终于悲切出声,声音中有她从来没有的软弱:“夜哥哥,你是真的想杀了我?” 赫连尔曼看着她,目光似乎浑然不以为意,甚至连眉毛都没有跳动一下,声音冷得如同刀子刺在她心上:“你攻打蜀国,就没有想过会杀了我十万大军!那些人也是无辜可怜的,你杀他们的时候便应该想到今日的结果。而你,今日必须死!” “好,好,好!”她咬着唇,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是没有用,疼痛用钢刀刮骨般,一下一下凌迟着她的五脏六肺,也许她终是有涛天的权力也摆脱不了命运的捉弄,她一直想护他周全,一直想他活着,可是如今,命运的洪荒终究逼得她无力反击。他和她是战场上的敌人,他和她的宿命不是他死便是她亡,她知道,可是她纵然知道,心头仍是难掩的疼痛。 她多么希望他能够活下去,可是,这漫天的大火…… 漫天的大火烧出重重的绝望。 而夜风,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大风吹得火苗越来越烈,而大火未有一刻的缓势,借着风的翅膀让烈火越烧越急,连带着整个帐蓬都燃烧起来,火光冲天,将半个天空都映得腥红,像是燃烧的腾云在天空中怒放。 又像是傍晚天边的火烧云,亮得惊人,红得吓人! 夜色完全被映亮,整个天际恍若白昼。 许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苏颜华反倒是彻底冷静下来,一身白衣胜洁如雪,双眸突然染笑,霎时满面风情,仿佛九重天羽化归来的仙人,夹杂着无人可及的清冷光辉,熠熠闪光。 她踉跄着来到他身前,伸起手,用力,用尽全力的抱住他。 那般温柔,那般缠绵,仿佛至死不休。 眼前这个人,不论他做了什么,让她多么伤心,她依然想守护他,这一辈子,下一辈子,生生至至,纠缠不休,怀里的赫连尔曼挣扎欲挣开她的怀抱,可是却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唇角勾起无奈的弧度,任由她搂着他。可是这一拉一扯间喉咙的血腥像巨浪一样翻腾,疼痛,排山倒海的向他压了下来。 苏颜华搂着他,眼神飘向远方,似轻轻呢喃,又似自言自语,喋喋不休,语气有着她从来没有过的柔情,从未的珍重:“夜哥哥,不论你信与否,你都是我的夜哥哥,我找了七年的夜哥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找你找的好苦……” 说完,泪如雨下,顺着银面滑下,滴进心底。 赫连尔曼抬了抬眼睛,正欲说话,一股血腥在喉咙间翻滚,张口便是一大滩血,洒在她月白常服上,像是点点滴滴乍然初放得红梅,刺目的惊人,滚烫的吓人,她被吓坏了,像孩子一般手足无措的替他擦拭嘴角的血,声音破碎:“夜哥哥……” 他咳了咳,又是千百婉转的疼,闭了闭眼睛似疲惫至极,再抬起头时淡然如风,面容寒冰,可是无论他再如何掩饰也掩不住面容灰败而颓废,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将死之人的面容,白的恍若透明,透的恍若琉璃:“苏姑娘,我不是……” 可是,却连话也说不完整了,他凭的只是最后一股意志力,这股意志力,一旦他心神松懈,便必死无疑,所以,他不能死,他要等苏颜华死了之后才能死。 他等着她毒发,等着她死亡! 他是暗夜里的狼,一个油走于生死边缘的孤狼,他的生命里从来是狼戾,嗜血,对敌人狠,对自己狠,血姬的毒不同于其他毒,这种毒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每次毒发宛若万箭穿心,万刀齐下,一片一片的把自己的血肉凌迟。 苏颜华抿了抿唇,极力克制住自己失态,语气中还是有她从未有过的恐慌:“夜哥哥,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神情焦灼,带着执拗。 可是心底却在想,从她第一次见他时,她便将这个人的身影、这个人的面容、这个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点点滴滴深深的刻在骨髓中,他的动作无论经过多少年刻意的训练,不经意便展露无疑,他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夜哥哥呢,倘若他不是,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是夜哥哥了,她用了七年时间费尽心思费尽心机千辛万苦找到了他,他怎么可能不是! 她的夜哥哥,七年前虽是少年模样,却已容貌倾城,不喜于色,再加上皇族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让他小小年纪便已有统领三军的气势,七年后更是出色非凡,将骨子里的帝王气息发挥的淋漓尽致,无论再苦的条件也没有办法掩饰住他的光华,如同暗夜里的红化石蒜。让人不由自主的巨服于心,是世间无人能及。 只要他出现的地方,便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风景,纵然天下美男比比皆是,也不及他一人风华。 他便是她生命中,唯一耀眼瞩目的凌雪傲梅,幽幽暗香随着飞雪飘零,只一瞬间,便将她一直隐晦的心灵,冲击得无以复加! 她那么爱他,人前人后,贪婪的汲取着他光和热,仿佛他就是她生命中的源泉,他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她微微低下身子,神态郑重,小心翼翼的握着他的手,他脸上并没有出现不耐的表情,她才紧紧的将他握握掌心,因长年执笔掌心有厚重的笔茧滑过他的手背,她摸着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像是一块寒玉,需要人将他温暖。 赫连尔曼止住喘息,忍着痛意望着她,眼神倔强无奈:“我我……不是他!” 她唇角弯起一抹笑意,浑然不觉四周的环境,夜哥哥还是像当年一般一如既往的执拗啊,他认定的事情从来不曾改变,必须执行到底,为了这个固执的臭脾气当年总是和皇上闹脾气,懒洋洋的抬眸眸,顺着他的语气说:“夜哥哥,你说得是,你不是他。” 她在心底叹息一声,夜哥哥,我知道让你一时片刻之间接受身份也不可能,可是,这么多年,我总算等到你回来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好! 如葱段般白希的手指将他唇角刚刚因咳嗽渗出来的血迹,修长的指肖留恋的停留在他的唇角,然后胆大的,心细的,忐忑的往上移了移,趁着他没发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摸到了他的唇角,他的唇冰凉冰凉的,像冬日的寒冰,不知道亲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然后轰一声,一把火直从额头烧到脖子后颈根部,因离得太近,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像星星之火一般渐渐燎原,脸一红,心一横,她探下头,正碰到他的唇。 赫连尔曼震了一震,惑了一惑。难得地,愣了。 这姑娘也忒勇敢了吧! 苏颜华一双手实实搂住他的脖子,唇紧紧贴住他的唇。 她心中作如此想,他的唇果然如想象中的bing冰凉凉,被她这么密实地贴着却没有什么动静,像是在好奇地等待,看她下一步还要做什么,而他的唇比想象中的要柔软,两唇相贴,近在咫尺的距离,她满意极了这个境况,忘记漫天的大火,忘记置她于死地的敌人,她沉浸在这个吻中,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傻乎乎的贴着他的唇瓣,似乎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她听得到他的呼吸,他亦听得到她的呼吸。 脑海里还在想着别的情侣是如何做这档子事的,可惜想了一会儿未果,贴得足够久后,她笨拙地尝试地缓慢地伸出舌头来舔了舔他的上唇,感觉他似乎颤了一下,这个反应很合她的意,她终于满足瓣放开他,觉得亲到这个地步算是了事了。 苏颜华想,也许这是世间最完美最无缺最无憾的一个吻了,将他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仿佛他是世界上最贵重的瑰宝,而她的声音放低,轻柔的像花瓣乍然初放的光景:“夜哥哥,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那声音近似叹息,又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来。 赫连尔曼缓缓的闭上眼,仿佛眼前是红衣少女翩然行来,一身绯红的衣衫仿佛这世上最耀眼的光彩,仿佛像一只有了灵气的赤蝶,万花丛中唯有她的明亮,仿佛只要她站在这里,哪怕不动不语,也是这世间最美的一道风景!这是他的歌儿!歌儿,好好照顾自己。 意识昏迷前,他脑海中只剩下这一句话,久久不散! 火势趁风越烧越旺,映出半天的红光,军帐彻底被瓦解,从高处跌落,发出吱呀的一声响,在暗夜里诡异的吓人。 漫天的大火,烧出人的绝望,烧出人的忧伤,烧出人的暗伤! 苏颜华抬眼,凉薄的唇瓣乍然上扬,仿佛噙尽了这世间所有的温柔! 在这一刻,世间仿佛无声,天地轻盈,仅剩他们二人!这倾室江山,又怎抵他经年相伴,江山如画,不及与他一世长安! 她含笑低头,在他唇角轻落一吻,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唇边勾起一抹淡笑,可是那笑却比哭也忧伤,比痛要断肠,她单手解开面具,露出清秀绝伦的一张脸,只可惜过份白了点,凤眸微眯,闪烁着万般风情的光芒,只一瞬,便消失殆尽。 她的脸低下去,彻底与他相依。 这样的距离,就算七年前也不曾如此近,她爱的这个人,终于和她在一起了,无论生离,无论死别,只要和他在一起,那又何妨呢?火势铬在她身上,有着惊人的滚烫,她贴着他的额际,终于低低出声:“终归我们在一起了!夜哥哥!” 那一声叹息,飘落在漫天的火光中。 整个暗夜,似乎被这大光彻底燃烧,漫天的红光,久久不散! 人常说一场大火势必有一场大雨的冲涮,可是那一夜,老天爷吝啬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漫天的火光像是忘川边界的彼岸花,用生命绽放出如血的光华。 ------------ 第一卷 ------------ 卷 141、传说中的青楼 耶律瑶歌从素未觉得自己是个命苦的孩子,但是自从孤言山小心翼翼偷偷摸摸逃出来之后,这个错觉日益搅得她不得安生,她不但命苦,且非常命苦,这不好不容易逃出山来,却悲切的发现没带银子,她虽打小身份尊贵,可谓蜀国的天子骄女,可是现实中的无奈却让她觉得不如路边的小乞儿,在艰难痛苦忐忑不安行了几日之后。舒榒駑襻 她彻底明了,理想固然伟大,现实却无比惨烈。 横看竖看七想八想之后她浑身上下没带半毛钱的值钱的东西,坐在一颗老树下垂头丧气,尔曼啊尔曼,你可知道我是费了多大的苦来寻你,要是你敢不开心,我非生煎活吞了你。 这样下定决心以后,又觉得不舍得。 愁云惨淡的过了一阵子,一张小脸几乎变成了巴掌大,蔷薇的一张脸变得犹如被冬风摧残了一般,怎么瞧都有几分狼狈的气息,不过却无损于她的美貌。 耶律瑶歌想着自己可不谓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一个馒头难倒英雄汉,更何况她一娇滴滴的大姑娘,老天可何其残忍,残忍到一个馒头都不给,身子摇摇晃晃的站好,想抚额叹息,又觉得这个时候连叹息这点力气都没有了,耶律瑶歌饿得头晕眼花,电火石花间突然想起她手腕里还有一个玉镯,这玉镯可是端木斐死皮赖脸留下来的,一想起这人,耶律瑶歌脑袋突突的疼,估计他也是一麻烦的人物! 不过,眼下总不能眼睁睁的饿死吧,所以吃饭皇帝大,尤其是这个玉镯,她们家啥不多,就这个玩意儿多,要不等她回宫挑百儿八十个给他送过去赔礼道歉?他应该很是开心,想到这里耶律瑶歌很是兴奋的冲进当铺去当玉镯。 当了玉镯之后,耶律瑶歌拿着沉甸甸的一包银子很是开心的狠狠饱餐了一顿,那姿势,那架势,活活几百年没有吃过好东西一般。吓得四座的人目瞪口呆,毕竟,那么娇小玲珑的一个女孩子,饭量竟然比他们这些大老爷还大,让他们羞愧至死。 吃完东西之后,耶律瑶歌又雇了一辆马车,买了一些干粮,晃晃悠悠的往边关赶去。 这一路上逃命似的赶路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休息,索性有了马车以后她昏天暗地睡了一觉。 可孰想,一觉醒来,悲切的发现她置身一间厢房里,而她稳稳当当的躺在软榻上,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如丛云一般散开,床头摆放了一盏上了岁月的花瓶,瓶中插着几朵干花,像是被风吹干了一样,稍不经意的晃动,大把大把的干花粒如细雨一般洒下。 房内摆设清幽雅致,倒像是深闺中小姐们的闺房,看起来倒也赏心悦目。 精致的香炉里香烟袅袅,像是唱不完的一首歌。 头疼欲裂,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 耶律瑶歌趴在床头很是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又很是迷茫的看了一下四下的光景,难不成自己被下毒了,浑身绵软无力,就连普通的坐起都觉得难如登山,手指轻搭在脉上,这,可不是中毒了。 有点欲哭无泪,毕竟她可是堂堂司空神医的关门弟子,出个远门,也能被迷晕,耶律瑶歌迷迷糊糊的想,心里恨不得把自己暴打一顿,干脆当不认识自己。 想着想着,两行清泪情不自禁的滑落,她抬起袖子狠狠的抹了一把鼻子,幸好,这套红衣仍是自己先前的那套,只不过有点破烂,看上去有几百年没洗过一般。 正踌躇着,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女子,生得并不是顶好,可是那模样,那浑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不仅韵味十足更是千娇百媚,饶是瑶歌是个女子,也忍不住眉头跳了下。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尤物? 耶律瑶歌翻了翻身子,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犹如微醺的花瓣:“你怎么生得这么美?” 话音未落,连自己也愣住了。 女子抬眼一笑,笑得媚可人,艳若花天,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明艳的五官,像重重叠叠的花瓣,每一层尽是美丽,尽是风华,她依着榻沿坐下,将她小心扶了起来,耶律瑶歌杏子般的眼不解的看着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女子似是注意到她的心思,清澈的眸光暗隐,声音淡淡:“姑娘说笑了!我是春满楼的楼主水玲珑,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耶律瑶歌垂眸,不动声色的将心中疑惑暗暗压下,她现在还未分清身在何处,因何而来,还是小心应对,缓缓抬起眸,眼度的光亮隐隐约约,似要跳跃出来,声音娇憨如未长大的孩子不知世事:“我叫玉歌,玉石玲珑的玉,莺歌燕语的歌,不知玲珑姐姐,这里是何处?” 水玲珑微微一笑,嘴角轻扬:“真是聪明的孩子。妈妈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这般性情,这般容色,若是在我春满楼保准大红大紫,不知歌儿有何打算?” 声音轻的近似叹息。 律耶切孤容。她明明在笑着,耶律瑶歌却有一种通体清透的恶寒,如珠似玉的脸蛋漾起一抹醉人心魄的笑意,想她堂堂神医嫡传弟子,虽然以救死扶伤为已任,但是下毒的功夫也从未拉下,是以她只要手脚灵活一些,逃出这里根本不成问题,她手指微抬,觉得力气稍稍凝聚,mi药已渐渐褪却,她心中一喜,却没有表达出来,漫不经心的抬头看她一眼,淡淡的道:“玲珑姐姐的好意可惜玉歌无福享受,玉歌前去边关,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的音色淡淡的,仿若飘渺的一阵烟。 可是,那眸底的神色,像是灼灼烈阳般明亮,带着燃烧万物的光芒。 水玲珑眉色微拧:“这么说玉歌姑娘是不愿意了?” 耶律瑶歌傲然抬头,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决:“是的,我不行你们因何掳我前来,我也不想知道,但是我要离开这里,如果你们要拦,我也不介意,但是……” 她扬眸冷嘲,若是挡她离开,必死无疑。 水玲珑眼角眯起,从软榻上站了起来,玉面上浮出一抹狠厉,随即淡然如风,身形曼妙,步伐轻盈,她眯了眯眼睛,吐气如兰的吹了一口气:“我倒要看看,玉歌姑娘如何离开?” 话音刚落,整个人已然离开了房间,步伐未停,吩咐左右:“若是她跑了,我必让你们陪葬!”声音冷得如同刀子。14965915 门外众人唯唯诺诺点头同意。 室内,又恢复安静。 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来。 唯有余香不断,缠缠绵绵,不离不弃。 耶律瑶歌坐在床头发愣,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是传说中的青楼,她抚额一叹,有点不可置信,不过既来之也安之,想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她微微苦笑,望着帐顶大片大片的蔷薇,艳的似血一般,心突突一疼,那种千百回转的疼痛像是把她逼入死地,难道是尔曼出事了?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双眸疼得腥红,唇瓣咬得几乎破碎,露出大颗大颗的血珠像雨珠般滑落在衣襟处,也幸好是红衣,形如水滞,良久,她微微一喘,她要见他,她想见他,一刻都不能再等下去,微眯了眯眼睛,懒洋洋的弯下身子,看着晶莹玉透般的脚趾,如月牙一般的粉色甲面,荡着一种无与伦比的美,她淡然一笑,将鞋子穿好,无论如何,她要离开,挡她者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不能阻止她去找尔曼的决心。 果不其然,刚走到门口,门外果然站着十几个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眸光一闪,看来水玲珑真的想把她困在这里了,如玉的脸庞染着莹莹流光,她身形未动,几名大汗已围了上来。 身上的mi药并不多,在硬件软件同等匮乏的情况她根本没有时间去配制,只能省着点用,她眉头轻拢,笑米米的看着几人,待到他们走近,才可怜巴巴的开口道:“众位大哥,歌儿好几天没吃饭了,不知有没有什么东西吃?” 为首的那一位看她并没有逃跑的意思,不耐烦的说道:“再有一刻钟就是晚饭时间。” 耶律瑶歌有点失望的点了点头:“谢谢大哥,歌儿知道了。”身子不自觉的往外探,想看清楚院内的地形,有助于自己的逃跑计划,毕竟院子那么大,她若逃出去,迷路了才叫痛苦。 那人似乎发现了她的意图,声音极冷然:“姑娘还是回去了,别让在下为难!”10njj。 耶律瑶歌无力的靠在门上,模样有几分可怜,声音委屈:“我都几天没吃饭了,实在饿坏了,要不大哥你先帮我随便找点东西让我填填肚子。” 为道的那要瞧她不像作假,吩咐一个男子:“你,去给她拿盒点心。” “是!”那人立马转身。 耶律瑶歌眸中精光一闪,随即掩去,笑着抬眼,向着为首的那人看去,“大哥,您人真好,歌儿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 身子轻弯,一副十分感谢的模样。 那人正欲答话,眼前一花,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然后,一个,两个,一大片很是沉默的倒了下去,连吱都没吱一声。 耶律瑶歌拍了拍手,装可怜的她顿时弯唇,只要解决了他们还怕出不去吗? 她要抓紧时间离开,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身轻如燕朝外面掠去。 却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女子清冷的声音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哪里逃?” ------------ 第一卷 ------------ 卷 四142、玲珑如水水玲珑 耶律瑶歌心里一咯噔! 莫不是被追上了?于是逃得更是再接再厉,一边十分懊恼当初学轻功的时候怎么不认真点儿,也好过这样子被人追杀吧!一边连连叹息自己委实太过倒霉了点,怎么就一不小心进了这青楼了,实在让人懊恼的想死,心中苦思着怎么才能够逃出去,脚下还在不停的运动着,生怕被身后的水玲珑给抓住了。舒欤珧畱 这一抓住,可不是闹着玩的。 下意识的眉头一跳,心里越是急迫越是想快一点儿逃出去,可是身子却是越来越沉重了,好几次差一点歪歪扭扭的跌落到湖畔里去。11gir。 水玲珑轻笑出声,一身水粉的衣裳如同一抹浅淡的浮云一般,飘逸的身姿悄然而至,与耶律瑶歌直面相对,耶律瑶歌垂头丧气的垂下小脸,有些不可置信的又抬头看她一眼,水玲珑此时此刻已换了一身衣裳,明明水粉的衣裳,穿在她这半老徐娘身上,倒也显得清新脱俗,别有一种韵味,耶律瑶歌显然此时此刻顾不得欣赏面前的女子,若是平素,指不定她会拍手叫好,安安份份的好好欣赏一会儿美人,可是现在,将将两人还相隔十几丈远的距离,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人就在跟前了,究竟是她的功夫太好还是自个儿的功夫太差呀? 凉风习习,空气中泛着清雅的花香,淡淡甜甜的,仿若梨花的清香,又若桃花的扑鼻。 一袭水粉的衣裳随着风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衬托出女子娇好的身形,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万千,比起与生俱来的贵族派头还要从容,天生的娇媚更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心旷神怡,女子秀致的眉微微上挑,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也尽是风情,水灵灵的眸子眸里荡着深邃的暗光,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一派轻松的优雅,仿佛从始至终,她前所未动。 淡若梨花的唇瓣微微扯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间:“七公主,这是做什么?” 懒懒的目光从水阁移到前台,状似不经意间的一瞥,只是那惊鸿一现的森冷让人想刻意忽视都不能。 这厢耶律瑶歌很是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有点垂头丧气,看看人家淡然如风,她这厢累得想死,在心底很是哀怨的叹了一口气,回去以后一定跟尔曼好好练习轻功,这厢丢脸,简直丢到外婆家了,巴掌大的小脸因适量的运动而有些泛红,衬得她整个人更是明媚动人,艳若花开,这一声七公主倒是让她惊了又一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到底是谁?” 水玲珑微微抬眸,眼底似乎有一抹嘲弄滑过,不动声色间那一抹嘲弄又霎时消失无影无踪,脸上半是风情半是慵懒,丹唇微启,清若银铃:“玲珑如水水玲珑。” 律律于得恼。简单的一句话,在她口中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慢慢酝酿出来。 湖面上水纹阵阵,像是微风不经意的捉弄。 耶律瑶歌眸光暗隐,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又垂着眼认真思索,这个名字,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可是她的身份水玲珑又是如何得知,而这里到底是哪里,她一点思路都没有,轩蜀两国交战,难不成眼前这人是轩国的细作?心底蓦地一惊,千百回转的寒意从脚趾延伸开来,她不能让水玲珑借她威胁父王,威胁尔曼,再抬眼时,眸中的情绪尽敛,像是天真单纯的公主,容色里含有一如既往的笑意,那笑,明若朝阳,灿若阳光。 那一抹温暖的笑,像是融化了天地间所有的清冷。 少女漆黑明亮的大眼,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灼人,又像是盛开在阳光下的向日葵,开出重重叠叠的美丽,精致的小脸仍有红晕未曾散去,平添一抹动人的丽色,声音娇憨的如同不知世事的孩子:“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姐姐应该是挺厉害的大人物吧,我一介民女若是什么公主的话——” 顿了顿,似有疑惑的开口道:“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了!”15077311 那神色好不懊恼,好不难过,倒恨不得与生俱来便是让人羡慕的公主。 水玲珑似乎还沉浸在那一灿烂的笑容里,粉唇微抿,这样的笑容,纯净的如同孩子一般,她前所未见,心头似乎微微一动,不过下一瞬间眸中情绪尽敛,凉凉的看着她,容色淡淡道:“你是不是公主,过几日便知道了。” 莲步微移,白莲花香益发浓重,像是不经意洒下。 水玲珑临水眺望,微一抬手,两名黑衣男子悄无声息的走出来,笔直的跪在她身前。 耶律瑶歌有些迷茫,单单是水玲珑一个她都不好对付,这又来了两个,指甲里的药末倒是够不够呢,正在苦苦思索中,绞尽脑汁似乎都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她身为一国的公主,倘若在两国交战时被歼细抓住,可对战事大大的不利,她不想连累尔曼,从来都不想,可是每一次似乎总是她连累了他,这种事情真是让人无可奈何,手指轻弹,药末瞬间抖落在空气中。 淡淡的药香不动声色的在白莲花香中悄然绽放。 耶律瑶歌在心底暗暗念道,一,二,三,四,五……放倒!下意识的下抬眼,水玲珑一身水粉的衣服在柔风中猎猎招摇,像是天地间诗意的一笔,娇娆的身段婷婷玉立,似一棵久远的松。 似乎这药,这药并不曾对水玲珑有影响啊,就连她身边的那两个黑衣侍卫也纹丝不动。 这不符合逻辑啊!毕竟她堂堂神医嫡传弟子亲自配制出来的毒药怎么可能一点用处都没有呢?难不成,这药效失灵了?秀致的眉毛下意识的皱起,水玲珑的笑声似水珠一般崩落在珠盘上,悦耳动听,却让耶律瑶歌听来恍若魔音穿脑。 耶律瑶歌抬起头,正巧看到女子唇角的笑纹加深,眼底似乎也有笑意蔓延出来,声音淡薄的恍若失了双翼的蝶:“既然七公主如此想逃,本楼主便让你逃无可逃!” 耶律瑶歌浓丽的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正欲开口。 这厢水玲珑又清清淡淡的开口:“你这些东西对付别人尚可,可是对我,想我水玲珑当年可是……”却突然停顿下来,自知失言,神色又恢复以往的媚态,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七公主,还是请回去歇息吧!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一股挫败感从心底油然而升,她沮丧的,认命的,无奈的跟着两个黑衣人回到了方才的房间。 水玲珑看着远去的那抹红影,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的笑意,就凭你,还想跟我斗! ——*——*——*——*——*——*—— 水阁中。 四周垂地的纱曼像是掩了四下的阳光。 清凉的风徐徐缓缓的吹了进来,白衣女子凭栏眺望,脸上覆盖着重重白纱,微露出一双墨色瞳仁,看上去清冷且幽深,像是古潭中融了寒月,让人不敢逼视。 长及脚踝的黑发只是简单的束起,并没有任何的发饰,却如同烟雨里泼墨写意的一方瀑布,美得仿若上等的丝绸,散着盈盈的光泽。 她看着远方,脸上并没有现出多余的表情,只是四周的空气却因她一寸一寸冷厉起来。 水玲珑抬了抬眼睛,看着女子清冷的身段,抿着唇并没有出声,这个从黎国远道而来的墨主子,关乎她的传闻少之又少,那边传来消息说这个女子铁血无情,下手狠厉,每次出手都雷厉风行,是以这段时日立了不少大功,只是,眼下她不好好在黎国呆着,怎么跑到蜀国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难不成少主有什么大事? “墨姑娘,我已经备好饭菜了,不如先去用膳吧!”水玲珑收起笑,神色郑重道。 墨姑娘转过身子,一股萧杀的清冷气息迎面扑来,她眉眼如画,眼眸黑的发亮,像是暗夜里的琉璃一般璀璨夺目:“今日抓到的那个姑娘是?” 声音清冷的如同乍然初放的佛桑花,滴滴成冰。 水玲珑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随即拂去,毕竟这些年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技术早就练得炉火纯青,是以拿捏各种表情自然不在话下,她轻声道:“那姑娘是我手下的一个人带回来的,你也知道,我是生意人,见到长得水灵的姑娘都爱不释手,所以便把她留了下来。” 墨姑娘眼底闪过一抹厉色,声音欲加冰冷:“你可知道她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动她!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水玲珑立时吓得跪在地上,“玲珑不敢,请姑娘息怒!” 墨姑娘懒懒的抬了抬手,示意她起来,漆黑的瞳仁里闪过一丝疲累,扶着桌沿轻轻的坐了下来,她向来寡言,如今更是欲加沉默,只是今儿个不知怎么了,心底一阵一阵的尖锐疼痛,仿佛将她撕成碎片,她该如何做呢?任由水玲珑将那人留在春满楼,待tiao教数时日接客吗?也许这是毁灭一个女人最佳的地方,可是心底仍有一丝不忍,毕竟,血浓于水,尽管不曾亲近,也不能容忍她落到如此下场。 清澈的大眼闪过重重的落寞,她轻轻开口道:“那可是少主的未来的妻子,水玲珑,念你不曾知情,本座先放你一次!你下去吧!” 水玲珑脸上的表情忽惊忽喜忽怕忽怨,一时之间可谓缤纷多彩,重重的拜在地上:“多谢墨姑娘救命之恩!” 修长的手指搭在桌子上,墨姑娘淡淡道:“明天我会带她走!”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了吧!从此,再无关联! ------------ 卷 四143、墨姑娘 夜,深得像泼墨了一般。舒殢殩獍 明黄的灯笼挂在屋檐下像是夜里一盏盏夜明珠,发出柔柔的光泽。 后院皆静无声,不比前庭热闹深深,走廊上一条黑影如同鬼魅一般闪过,不过一瞬间长廊上的灯笼忽然熄灭,黑暗中黑影掠过,伸出手背将门前的两人劈晕。 她推开房门,湿气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涌了进来,女子面色沉静的看了看床榻上的女子,她的双手维持被绑的姿势,身子弯曲的缩成一团,整个人苍白的仿佛一朵被风干的白花,一身红裙如同被折翼的蝶,她的脸仍是苍白的厉害,完全像个死人一样。 也对,她身中血姬之毒,时日无多,可是她不能放任她留在这里。 毕竟,她是耶律瑶歌,耶律家的女子怎么能容他人欺负呢? 女子停顿了一下步伐,尔后快速来到榻沿,虽然水玲珑有意放她走,但是仍有不少暗哨在四周,所以她不能浪费太多时间,弯下身子将女子扛在肩头,暗吸了一口气,又机警了望了望四下,朝门外掠去,一路上身轻如燕的避开了四下重重的守卫。 一路疾行,在城门口赫然等着一辆破旧的马车,车前有昏暗的灯光在夜风下摇摇晃晃,她将肩上的女子放进车厢,神色如冰,声音沉闷:“出发吧!” 马车吱吱呀呀的出发,马蹄声打在光滑的青石地板上,有一阵轻脆的声响。12ifl。 车厢内,放置了一颗夜明珠,夜明珠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淡淡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眉头紧锁,像是有什么心事缠绕着她,她看着她,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歌儿看起来欲加的单薄,仿佛随时有一阵风可以将她吹走,削瘦的下巴尖尖,巴掌大的小脸欲加精致,也欲加清瘦,她抬起手,将被子小心翼翼的替她盖好,女子沉睡的娇憨模样如同不知世事的孩子,修长的手指顺着锦被一路滑在女子的脸上,声音轻的近似叹息:“歌儿,我们又相见了!” 重重黑纱下女子唇角溢出一丝苦涩,声音犹如风一般飘荡在夜色中:“也许,这一次是姐姐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睡梦中的女子似乎不安份动了一下,小声的念道:“尔曼——”一滴青泪顺着脸颊滑下。 一身黑衣的女子听到她的梦语,看着她脸上半干的泪迹,半是无奈半是漠然的摇了摇头,虽然打小对这个妹妹并不亲近,是以并不怎么了解,她生来便夺去了父王所有的宠爱,身份尊贵无比,就连皇后都要给她三分颜面,更何况她们这些公主,可是偏偏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对于赫连尔曼与她的爱情,她向来不抱任何希望,赫连尔曼是父王暗夜的杀手,杀人如麻,嗜血无情,身份低下,就算再爱,又能如何呢?她与他,一个天,一个地,一个云,一个泥,身份的差距注定了这一段姻缘不被看好,也不被人祝福。 深得黑廊盏。她虽与歌儿疏离,却不想她卷入爱情的痛苦深渊,她生性冷漠,不喜言语,可也不希望自己的亲生妹妹落一个与心生人各命天涯的局面,可是身在帝王之家,一国公主的命运又岂能是任自己所为呢?从冠上皇姓,她们便身不由已了,她想,若不是那人,若不是他,也许这一辈子她会终老深宫,到适婚年龄嫁给该嫁的人。 一想到他,女子平静无波的眼底突然掀起比大海深的感情,像灼灼的海浪直直的击在心底,她喜欢的那个人,端木斐,她为他死过一次,为了他背弃自己的国家,为了他离开自己的家人,可是这一切她都不曾后悔,如果能呆在他身边,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歌儿的出现,她一出现便夺走了那人所有的专注,她的一颦一笑皆牵动他的心神,主子啊主子,爱上歌儿不知是你的幸与不幸?命与不命? “尔曼——”昏睡中的女子突然惊叫一声,从睡梦中醒来,微微动了下身上手腕处疼得抽痛,张了张嘴巴想开口说话,喉咙却疼得仿佛搁浅在沙漠上的游鱼,带出火辣辣的痛,身子像是在空中摇罢不定,茫然的看了看四下,声音犹如蚊呐却带着细细的惊恐:“这是哪里?” 自从今天被水玲珑抓回去之后,先是被两个黑衣人绑了手脚,再然后又是被人一手劈晕,她软绵绵的倒在床榻上,可是,现下又是哪里呢? 一身黑衣的墨姑娘大抵是没想到她会醒得如此快,黑纱下一张俏丽的脸仍是无动于衷。平静如水的眸子写着漠然清冷的置身事外,听到她醒来时,伸手取过水壶递到她面前见她茫然的接下,然后又坐回原处闭目不语。 耶律瑶歌喝了水感觉喉咙稍稍舒服了些,才小心谨慎的看了一身黑衣的女子一眼,只觉得女子清冷的如同一朵暗夜的黑莲,身上清冷的让世人无人能及,她就是坐在那里都有一股强大的压力,耶律瑶歌小心的咽了咽口水,悄悄的打量着四下光景,却瞧见四下景色早已不能先前身处的那座房子同日而语,夜明灯发出微弱的光早已不是先前呆的那个小房子里,而且身下时不时的摇动证明她现在身处马车,只是,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被人救了,而且还安排这等豪华的马车里啊,而眼前的这个女子难不成是她的救命恩人?想到此处,她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问完之后又觉得纯属废话,又霎有其事的开口:“是不是你救了我啊!” 瞧见黑衣女子点了点头却仍不打算开口的模样,耶律瑶歌觉得有些无语,但仍十分认真的开口:“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高手!女侠你真厉害,敢问女侠尊姓大名?” 墨姑娘移过目光,清冷而幽深的眼似寒潭落月,声音淡淡:“轩国。我叫墨姑娘!” “啊!”耶律瑶歌惊呼了一声,挪了挪身子趴在窗边不可置信的打开帘子,向外望去,暮霭沉沉的夜色里,伸手不见五指,四周万赖静寂,唯有马蹄声声,垂头丧气的坐回原处,小声的喃喃道:“我没打算去轩国啊,我要去找尔曼啊,找不到尔曼可怎么办啊?” 墨姑娘仍是不动声色,淡淡的坐在那里,犹如一朵半开的莲。 耶律瑶歌暗自愁云惨淡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墨女侠,我能不能在这里下车啊?” 墨姑娘倒也不以为意,淡淡出声:“可以!”声音略微提高了些:“停车!” 耶律瑶歌被这姑娘的气势惊呆了,说一不二是这姑娘的物质,可是大半夜的把她丢在这荒山野岭里不是自求灭亡吗?她无奈的从被窝里钻出来,朝墨姑娘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后,“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必定舍身相报!”然后暗暗吸了一口气打开车帘正欲下车,女子清清浅浅的声音又悠悠传来:“天亮便是边城了,到时候你到那里下也无妨!” 耶律瑶歌放下帘子喜不胜喜的回头,一溜烟的又钻回被窝里,夜风可真冷啊,她瞧了瞧那黑衣女侠身着单薄的衣裳,脸上包裹的如同粽子一般,不由好心的开口询问道:“墨姑娘,你人真好,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姐姐就心满意足了。”顿了顿,又有分寸的开口道:“墨奶娘,这天气怪冷的,要不你躺被窝里休息一会儿吧!” 墨姑娘浑身一僵,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清丽的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情绪快的如同天边的流星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是眼花缭乱没看真切,她自幼修习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技巧已是炉火纯青,所以那巨大的感情压在胸腔里如同巨石,砥在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如果她没死,如果她还在,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一样了呢?她们姐妹是否能如今天一般坐在一起,没有算计,没有疏离,有的仅仅是寻常人家的温情,可是她不知道命运是那般的残忍,多年后,当耶律瑶歌舍身救她的时候,是不是也就正应了今日之言? 窗外,夜色更浓,浓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万赖无声犹如与世隔绝,她闭了闭眼睛,再抬眼时仍是豪无感情的墨姑娘,在暗夜里杀人,在暗夜里防着被人杀,这样血雨腥风的日子,身子仍是慵懒的靠在窗边,不知看像何处,声音淡淡的带着疏离:“不必,我习惯了!” 看着耶律瑶歌晶亮璀璨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解,却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尔后又轻轻的开口道:“你睡吧,天亮我叫你!” 话音刚落已推开车门坐在外面驾车,连一丝别人拒绝的机会都没有。15424691 这姑娘,这气势,真是强悍的让人费解,耶律瑶歌看着那抹黑影消失在眼前时,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总有一股熟悉的错觉,那股错觉像翻滚的怒浪一般搅得心头慌恐不安。 ------------ 卷 四144、我们说好的 清晨,天大亮,黎明尽开,金色阳光星子一般洒满大地,只是非但洗尽不了空气中的重重绝望与哀伤,却反而渲染出一种死亡过后的悲凉。舒殢殩獍 重重黑烟滚滚,猎猎战旗翻飞,滚滚黄沙灼灼,大漠的风利得如同刀子。 修罗战场,黑压压一望无际,蜀国人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鲜艳的红将整个天空尽染,红悠悠一片,像是地狱里的烈火喷薄欲出的火焰,将大地尽数燃烧成灰,触目可及,处处惊心,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浓郁的让人睁不开眼。 不用走动,四下到处可见破碎的尸块,血腥味浓郁薰天,令人作呕。大片大片的乌雅争先恐后而来,或撕或咬着那些已死不久的战士。 空气中满是血的味道,这是一座死城,它虽然不久前还活着,却已经死了。 早晨与墨姑娘挥手告别以后,她便独自一人前往边城,没想到还未进城便是满目狰狞,她吓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想起尔曼生死未明又咬咬牙往前走,越往城内走,越是触目惊心,大片大片的尸块堆积如山,空气中散发出浓郁的尸臭的味道,她咬咬牙,浑然不在乎外界条件如此艰难残酷,心已经疼得麻木,从踏上这一片土地心已被眼前的景象伤得千疮百孔,一路行来,所过之处满目疮痍,稍不留神便能踏上破碎的尸块,这里没有生命,唯有死亡,没有希望,唯有哀歌,耶律瑶歌纵是见过场面的人也被这阵势吓得发懵,她仍咬了咬牙继续前行,她不能相信尔曼已经死去,她想,尔曼一定还在等她,在某一个地方等着她。 这信念支撑她用最短的时候走过最长的一段路,其间还避过了轩国率领回营地的大部队,可终归只是她一个人这么认为罢了。15494004 蜀国大败,十万精兵尽损,身为主帅的尔曼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终归是她一个人的执念罢了,从八岁那年,她心心念念的是长大了嫁给他,做她的妻子,可是他从来不是冷漠以对便是寒若冰霜,从来不肯施舍半分怜惜给她,她却爱的无怨无悔,这一次,她终于等到了他的亲口保证,却等来这样的结局,一瞬间,她有些绝望的想,如果当初他没有答应过娶她,这次的结局会不会不大一样? 心里的痛意跌跌撞撞将她小小的身子一寸一寸包裹起来,像是千万把锋利的一刀一点一点将自己碎石万断,万念俱灰也不过是这般,她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满天血污,遍地血开。 她不能相信他就那样死去,毕竟他是那样厉害的人。 出征前一晚,两人坐在他的清凉殿里,说了一夜的话,那晚他不像平素那样不喜言语,甚至话多的有违平常,一个劲儿地叙叙叨叨的拉着她说了一夜,模样关心的仿佛他要一去不复返了似的,她当时浑然不在意,被一股子巨大的幸福冲昏了头脑,以为尔曼不过是放心不下她,毕竟轩蜀两国的战争,不知何时结束。根本没想过当时他已经预料到此后的事实。 她当时血姬之毒已入五脏六肺,他说那样的话不过是安慰她罢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如今该死去的人却还活着,该活下来的人却已死去,这是不是一种莫大的残忍? “尔曼,我们说好同生共死,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让我独活呢?”这一次,她没有哭,鼻头通红,却一直强忍着泪如雨下的冲动, 他还没有娶她怎么可以去死,尔曼,我们说好的,等你凯旋归来,我们便成亲,为什么你会不在了呢?难道你又一次遍了我吗?还是从始至终你早已明了结局,不过是阻止我的一厢情愿?她忍不住凉凉一笑,唇瓣苍白的仿若透明,她身子突然猛地一晃,狠狠地跪坐在地上,还不小心跪在一个人被刀锋斩断的双手上,可她仍是浑然不觉的模样,整个人像痛苦的不成样子,暗红的血从她的嘴角蜿蜒而下,汇聚成细密的河流,在白希的唇角异样的妖。 如果她能早一点来,如果她能陪在他身边,是不是一切的结局便不一样了呢?脑海之中混乱一片,一会儿眼前浮起尔曼还在时冷漠淡然的模样,却会在偷偷瞧见她笑靥如花的模样悄无声息的勾起一抹笑意,一会儿眼前突然闪现尔曼死去的场景,万千兵马呼啸而过,将他的身体践踏成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尔曼不会死的,他答应过回来娶她,便不会死,他怎么可能会死呢,他们都还没成亲呢? “尔曼,尔曼……”她的泪如雨下,终于滚滚而落。 她不死心的扒着那些早已死去多时的尸体,纤细的十指血污满遍,被冰冷的铠甲铬得生生的疼,一具又一具,不知道翻了多少具,双手如血,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还是别人的,她却浑然未觉,仍是不死心的翻着,也许这个时候她早已明了,尔曼已经死去,他不会再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用尽一生柔情唤一声,歌儿,歌儿……130hi。 风像刀子一般又狠又厉,她冷得实在没办法,用嘴吹了吹僵硬的十指,又继续再接再厉的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看不到她的尸体她就相信他还活着,一定躺在某一个角落等着她去救,几乎是没有迟疑的继续翻,因为他若死了,自己又怎么能活下去呢? 从天明翻到天黑,自己的双手已经麻木,可是仍是不死心,一个一个的翻着,像是早已疲惫又像是不知所为,她双手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这样的疼,她却一声不吭,仍是不能死心,她不知道自己用什么的力量支撑着,只是脑海中有一念头,一定要找到尔曼…… 只有找到他,才能安心! ——————————华丽丽的分隔线———————————————————— 司空神医找到她的时候,女子全身上下遍是血污,面容被带着血气的风吹得通红,饶不是她在尸体堆里动了一动,他眼力再好恐怕也要错过她了。 发现她偷溜下山之后便急忙追来,可是却没有想到听到蜀国大军惨败的消息,轩国大军又连夜退军的消息,他到边城的时候,正碰到蜀国大军拔地回营,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歌儿,却听说主帅赫连尔曼葬身火海,尸体被抬出来的时候焦黑一片,露出森然白骨,他上前一看,饶是自己定力十足也忍不住被吓了一跳,他没有认错,他想他不会认错,那分明就是尔曼。 他悲从心来,忍不住洒了两三滴泪,他这个徒弟,虽打小与他不甚亲近,可是他却从来都是满心满心的心疼,却没有想到他这样年轻便已死去,不过,死了也好,血姬之毒早入肺腑,活着不过徒添疼痛,有时候他死了比活着更好。 他忍着痛意柔声道:“歌儿,为师来晚了!”说完,自眼角滑过一滴清泪,洒在重重荒野。 她费力的抬头,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人,苍白的脸色浮出一个苦笑,可话已不能说得完整:“尔……曼,尔……曼呢,他……他在哪?” 初晨的懒懒的洒在人身上,她已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无意识的问道,尔曼在哪里?他看着她血肉模糊的一双手,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她到底承受了多在的疼痛,如果自己早一点来,是不是便不会这样了呢?司空亮忍着痛意柔声开口:“我们先回去,为师慢慢告诉你。” 说着,要带她离去,而她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身子往后一倒,双手狼狈的按到地面上,又带出一阵刻骨铭心的疼,冷汗自额角蜿蜒而下,身体颤得厉害,她疼得几乎说不出来话,可是却咬了咬牙,声音哑得像伤了嗓子:“我不走,我不走,尔曼在这里,我要陪着他。” 晨大清种满。司空神空无可奈何的一叹,这丫头打小受了丁点儿伤都叫苦连天,这会儿手指血肉模糊却不叫痛,果真是伤到极致了,他看着她的神色哀伤沉痛,歌儿这个样子,如果听到尔曼死去的消息想必会发狂吧!他真不知道这个时候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会怎么样。 只能忍着胸腔中的万千感情柔声安慰道:“歌儿,尔曼他不在这里,你怎么陪他呢?他已经回营了,咱们回去找他好不好?” 耶律瑶歌慌惶不安的看了他一眼,她张了张口,想尽力把话说得完整:“尔……曼……他真的……真的已经回去了吗?”语气谨慎的近乎小心翼翼,就怕稍微大声一点把眼前的幻境打得支离破碎,哪怕是梦,她也相信是真的。 司空亮强忍着悲伤沉得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回去了,歌儿,咱们回营吧!” 耶律瑶歌懵懵懂懂的看了他一眼,只觉得听到尔曼安好的消息整个紧张的心情稍稍轻松,再也支撑不住疼痛晕了过去。 司空神医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将她抱起,但愿歌儿不会有事! ------------ 卷 四、倾室江山 ------------ 卷 五145、同生共死 一转眼,已是三个月后。舒殢殩獍 轩蜀两国的战争打得气动山河,民不聊生,全国上下皆是一片愁云惨淡,清心寡欲,因轩国太子殿下重伤被送回宫,蜀国元帅赫连尔曼遇火成灰,而两国之间伤亡惨重,未分胜负,江山风雨飘零,山河满目苍洟,兴目望去,边城一片焦土,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蜀国近日阴雨连绵,搞得天人怨,尔后瘟疫横生,举国上下一片头疼。蜀国皇帝着各大臣平水患,治瘟疫,安流民,忙得不亦乐乎。 而轩国更是百年难得一遇大雪,冻死畜牧无数,官道尽封,饿莩千里,轩帝整治雪灾,开灾放粮,收容无家可归百姓,同样忙碌不已。 是以两国皇帝便同时休战,便了使者前去议和,细谈慢商了近一个月才定下永久和平条约,此两国大战终于拉上落幕重生之潜龙传说。 三个月前太子夜苍和被抬回夜澜宫时,已奄奄一息,只剩下半口气,白雪皑皑,处处一片银白,夺目耀眼如同璀璨明珠,灼灼其华。 轩帝好不容易安下心来到花贵妃宫中品茗赏雪,听闻这个消息后龙靴都未来得及穿上提着龙袍便往外冲,一路上内侍大呼小叫场面壮观的紧,待跑到夜澜宫寝殿时,瞧见只剩下半口气的儿子时,只差没晕过去,身子晃了不止一晃,幸亏眼尖的内侍扶着才勉强摔倒,老皇帝转过身子一时感慨万千,感想良多,老泪纵横,一张多年以来保养得宜得一张俊脸上霎时雪白透胆,瞧见一旁战战兢兢的一干众太医时,颤着声音问道:“尔等可有良策?” 众人支支吾吾半天不敢吭声,最后一个胆大的硬着头皮开口:“臣能无能!望陛下节哀!” 年迈的轩帝大怒,怒火差点没把整个夜澜宫燃着,若不是花贵妃在一旁轻声细语宽慰,恐那一日夜澜宫所有人都被轩帝怒火波及,尔后广贴皇榜样召天下名医齐聚轩国,光是赏金都让人心动不已,是以一时之间天下但凡稍有医术的都被请进了夜澜宫。15501134 太子危在旦夕,命不久矣,一时之间,三国风雨飘零。 然,就在这时,苏家么女苏颜华——未来的太子妃突然带回一人,此人正是轩王定多年前告老还乡避世不出的徐老医师,徐老医师捋了捋白发苍苍的胡子欲言又止。 轩帝屏退左右,大殿里只剩下两人,轩帝神色苍白如雪,眸中满满伤痛,哑声问道:“难道连先生也没有办法了吗?”那模样仿佛一瞬之间苍老十岁。 白发苍苍的徐老医师望向窗外,目光深远:“皇上,天下传闻夜家隐媚可解百毒……”132yi。 轩帝急急开口:“隐媚?” 白发苍苍的徐老医师收回目光叹了一口气:“只有隐媚方可救太子殿下,只是,太子体内这毒委实奇怪啊!” 轩帝若有所思:“隐媚一直封印在太子体内!” 白发苍苍的徐老医师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尔后道:“皇上,微臣需要三月时间,除了太子身前近侍闲杂人等一律不准闯入夜澜宫,否则功亏一篑!” “皇上,太子体内血姬之毒少说也有数月,恐怕是——”徐老医师欲言又止,神色一片担忧,白发苍苍的头发在寒风中飘摇。 轩帝沉思了好一会儿,尔后长叹,随即低言:“朕准了,三月后朕要见到生龙活虎的太子,否则朕定不饶你!” 看着那道明黄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时,徐老医师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太子殿下中毒太久,毒性已入五脏六肺,平常法子已无法清毒,唯有借助于隐媚素清体内的毒素,再佐以内功为他运动驱毒,才可救回他的性命,到了案前,提笔便写了两张方子,然后将之交给夜鹰:“快到太医院,命其按第一张方子抓三副药分别煮三锅药水,一个时辰后按先后顺序送来,再按第二张方子抓药煎一碗药汤,两个时辰后送来。” 夜鹰点头接过。 转已眼淡气。此后,夜鹰夜雁一直随侍在侧,宫中小溪流出的渠水泛出药汤的污渍,棕色的药渣一日多过一日,整个夜澜宫在潺潺流水中静如死寂,如死静寂的一个月后,夜苍和难得的不负众望的醒了,只是前尘往事,忘得点滴不剩,记忆里只留大片大片空白而无力的痕迹。 ————————————华丽丽的分隔线—————————————————— 蜀国王宫。秋意融融,百花不休。 三个月前耶律瑶歌被司空神医带回蜀王宫时,往日浓丽饱满的脸蛋尖尖细细的,盈盈如水的一汪眼睛空如死寂,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眠不休,急坏了蜀国皇帝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全文阅读。 用尽各种办法都不能撼动她分豪,仿佛赫连尔曼死了,她也跟着死了,若不是师父,她指不定也跟着去了,师父寻回她的时候,她十指尽废,满身血污,披头散发的坐在破碎的尸块中,好端端的一姑娘糟蹋的不成人样,可她仿佛浑然未觉一般,杏眼空茫成殇,有着不死不休的执着,那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一丝光亮也无,她心中存了极荒唐卑微的念头,希望他没有死,哪怕他活着让她见最后一面,摸着她的脸颊说:“我不过同你开个玩笑!” 可终归是她痴心妄想,她非但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就连他的尸骨都未见过,她在宫里休养了整整半月,手指初初复原,她看着伤痕累累的十指对着明晃晃的阳光,觉得十指连心的哀莫大于心死的痛莫过于此,父王来宫寝看她,她视而不见,怕自己一开口便泪落连连,这样的自己她连自己都唾弃,没了尔曼,她觉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可她不晓得倘若自己死了能不能寻到他,是否他一如既往的将她记在心底,一向忙碌有余清闲有加的太子哥哥寻思着各种各样的方法逗她玩乐,她都觉得无趣,躺在竹榻上常常一躺便是一天。 她想,从前万分调皮活泼可爱的耶律瑶歌真的死了,死在那个空旷无人的夜,死在那个修罗战场,有时候痛到极致反而没有知觉,她觉得日子也就这样过去了,日复一日,年复不年,可是世间却再也没有提起她兴趣的东西。 她活得百无聊赖觉得生不如死,想从那个怪圈里跳出来却无能无力,只能看着自己被卷入巨大的漩涡里,垂死挣扎,生亦不能,死亦不能。 她再也不穿红衣,红衣似血,似战场上战士们滚动的血流,浓郁作呕,她眼前时常翻滚着巨大的血雾,将她整个人层层叠叠的包裹,时常握着尔曼留下的遗物一坐便是一天。 她想此生她都将这样无生无息的活着了,直到沛城水灾,瘟疫横生,师父来到碧瑶宫欲言又止,问她愿不愿意出宫? 她茫然的摇头,什么地方都不想,甚至连孤言山都不敢回。 那回盛载着太多的欢乐与痛苦,太多的回忆与心伤,仿佛时刻提醒自己那人已去,她私心里觉得尔曼还活着,可是她却从来都找不到他,她把他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最后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跟着师父去了沛城治水救灾行医,治水救灾她没什么能耐,但是她贵为神医的嫡传弟子,其医术也早已炉火纯青,可是当她随着师父一行来到沛城时,荒芜连绵,房屋破碎,水锈斑斑,还未褪去,她看着城里到处都有衣不敝体面黄肌瘦的孩子,看着他们乌黑分明的大眼睛祈求着一口稀粥,看着亲生母亲用自己的血去喂养孩子,看着夫妻之间在危难一刻表现的不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反而是相乳于沫,同生共死,她想着自己从小锦衣玉食,感受不到人间疾苦,瘟疫横生,她倾尽所学协助师父救济灾民,没日没夜的工作,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她仿佛没有知觉一般,感觉不到饿,也感觉不到累,像是个木偶一般,时间不等人,瘟疫更不能等人,稍有不妥便是波及无辜,所以她不能停止,不眠不休的忙碌,只有忙碌才能让她忘却伤痛,只有忙碌她才能不忆起那整日整夜的噩梦,修罗战场那尸横遍野的惨景。 她得空便想,倘若不是世界上有牵挂的人,她早就随了他去,人都说死了的人痛苦,其实活着比死去更痛苦,死了可以一了百了,不会背负那么多伤与痛,更不会有那么多麻木与隐忍,他说过同生共死,可是他去早她一步,而她连随他去都不能。 她想,她终会像一棵小树苗一般枯寂死去,他离开了她那么久,她从来没有梦到过他,不只是他太过狠心还是她其实无情,倘若没有刻骨铭心便没有痛彻心扉的绝望,她多想他入梦一次,陪陪她说说话,但是这种想法也只能奢望罢了。 看着沛城里自己亲自动手的成果,她心里有满爱的感动,却唤不起一丝热血,曾经万般想去做的事情却如今的豪无意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 0146、凤冠再美又有何用? 再度回到王城,已是三月之后,蜀宫仍是百花争艳,其乐融融,仿佛与沛城一个是天上仙境,一个是人间炼狱,只是蜀国时常清冷得令人叹息,她迷迷糊糊的过了三个月,懵懵懂懂的对世态万千,结果回到这里又犹如进入一方囫囵,挣扎不得,逃脱不掉。舒璼殩璨师父在沛城的说过一句话,她一直牢牢记在心底,那一日,风雨缠绵,雨丝如密密麻麻的针,骤然打在人身上,她撑着一把上了年纪的孟竹伞,婷婷玉立站在堤边,江中秋水深深,浪潮涛涛,她想,如果跳下去指不定就能见到尔曼了。师父不知从哪儿冲出来,发狠似的抱着她,最后忍无可忍的将她提到城楼上,城楼上风极大,吹得她长发飞扬,犹如断了翅的墨蝶,在空中摇摇欲坠:“你看看你都成了个什么样子,尔曼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师父此生再也没有说过那样严厉的话,而这话说得不假,她觉得她是活不下去了,没了尔曼她没有一丝活下去的动力,站在城楼上,她身着白衣,领口绣着华贵的同色暗纹,似穿了一道高贵的丧服,一身如瀑长发在空中打着转儿似凄婉落蝶。师父叹了口气,目光悠远:“醒醒吧,歌儿,尔曼他把命给了你,你要替他好好活下去!”从那以后,她虽然昏昏沉沉,却在沛城流连了一个多月心情渐渐明朗才回到王宫。回到王宫,还未回到自己的碧瑶宫,却瞧见上上下下一片喜色,进入碧瑶宫时、她才明白喜为何来,原来是黎国二皇子送来聘礼,大厅里处处摆满了名贵的红木箱子,此刻箱子已经被打开来,只看得她眼光缭乱,呆立当场,这阵势也忒夸张了吧!听苏月云送聘礼那场面甚是壮观,惹得皇城一干王孙千金垂泪连连,羡慕不已,只说这七公主好福气。那一日,帝都万人空巷,帝都的百姓也永远都记得那一日的盛典。黎国二皇子端木斐骑着高大俊马在前,前后左右无数侍从,卫队相拥,那长长的队伍绵延几里长,满目的朱红紫棠,满目的金辉玉耀,当真是富贵如炽,繁华似锦。“这是怎么回事?”耶律瑶歌脸色一片雪白,是一种病态死寂的白,仿佛一汪死去的潭水。其实心里隐约明了,却想再度证实,把心底那一片微茫全数刺去。身后的苏月瞧见她回来后面上喜不胜喜,上前朝她微微行礼尔后开品道:“公主,这是静安王送来的聘礼,下月初六便是你们二人的大婚之日。”端木斐亲自前来送聘礼迎亲,可羡啥了一干众人。耶律瑶歌呆立当场,半晌无话,她都忘记了,一年之期终是到了,可是这一年的种种在脑海里纷乱无章,她怔忡片刻,又朝内殿走去。刚进内室,只见凤冠霞披早已准备妥当,首饰也准备妥当,珠宝玉器耀人目,而那玉凤金冠果然美艳群芬,尊荣无比,奢华无度,瞧得人眼花缭乱。苏月也是第一次瞧见这凤冠,不由赞道:“公主,这玉凤金冠可真美啊,奴婢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美的玉凤金冠呢?”瞧见她欣喜异常的神色,耶律瑶歌脸上平静如水,不起丝豪涟漪,丹唇轻启,吐字如冰:“凤冠再美,又有何用呢?”如果不是想嫁的那个人,这凤冠再美,霞披再艳,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堆死物。她的心不会因此起伏,也不会因此跳动,她的心早已随着尔曼死了,再也不会对任何人有感情,作为王族公主,她身不由已,只能选择嫁与他为妻。她坐在软凳上,一身素白的衣在耀眼的金殿里平淡如水,那饱满浓艳的脸蛋此时此刻娴静的如同九重天上的白露,清浅无声,目光收回,像是在看着远处,可是仔细一看,你会发现那空寂的瞳仁里一片灰暗,什么都融不进去,她懒懒出声:“苏月,你退下吧妖孽美男疯狂大明星全文阅读!”苏月怪异的瞧了她一眼,却听话的退了出去。室内又恢复安静,仿佛仅存她一个人的呼吸,她的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无助的滑落,尔曼,若是你在,今日必定不会这般了吧!————————华丽丽的分隔线——————————————————————大婚那一日。耶律瑶歌寅时起身,苏月侍候着她洗漱,并告她宫内伺候她疏妆的宫人已等候半个时辰了,开门,殿外已灯火通明,四处张扬一片喜色,门外呆然立有两名女官数名内侍,皆是三旬左右的年纪,瞧见苏月时轻轻含笑尔后齐齐走了进来。凤冠美艳无双,霞披艳似霞衣,金器缭乱纷美。先梳一个繁复的龙凤同心鬓,再净面上脂粉画盛妆,妆成后换上正紫镶金吉服,铜镜里的女子轻蹙蛾眉,美得似一汪秋水,那浓丽层叠的脸上,犹如一朵清雅的花,点缀的胭脂衬得她脸蛋艳丽无双,众人无不惊叹,不愧为蜀国第一美人,这般的美。最后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恍惚醒悟,怕误了吉时便替她戴上金玉凤冠,凤冠前密密垂下三层珠帘,既阻了新娘看向外界的视线,又挡了外界所有欲窥新娘的视线。妆成时已是卯时,左右宫人扶着耶律瑶歌至凤仪殿拜别父王母后。辰时,凤仪殿行礼。那一日,晨曦初绽,秋晨微凉。端木斐同样一身正紫镶金的吉服,衬得眉眼如画,玉颜如春,似笑非笑的眼角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流淌的笑意尽收,他头戴紫缨帽,手提金络鞭,悠然穿于繁花锦绣,如风过月行,富贵的皇宫,大红的喜色,顿作苍白平淡的背景,从东华门往凤仪殿行来,纵是见惯美人的宫人无不惊艳的看着他,侍人走得远远后才回过神来,然后不约而同的想,玉颜俊美,天下无双,与公主可谓天作之合,珠帘壁玉。凤仪殿中,帝妃双双就座,皇亲在左,百官在右,待太音一声“吉时到”,喜庆的乐曲奏响,宫人、内侍们引着新人入殿,无数的目光齐齐移注。当看到那个一身华贵吉服却依然俊美如风美若谪仙的男子一步步缓缓行来时,众人无不是眼前一亮,再看到并肩而立虽不见真容却身姿纤雅气质高华的公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对壁人犹如墨面上去一般,不由想起,初初见到静安王时也是这般惊为天人。他眉眼含笑如融融春水,又如沐春风慵懒万千,又皓洁如月尘埃不染,唇畔微勾笑意如同秋水桃花,满是光华,他终于如愿娶她为妃了。一拜天地。二拜帝后。夫妻对拜。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两人三礼成婚,名正言顺结为夫妻,待回蜀国再进行册封大典。“金玉相会!”随着太音一声高唤,端木斐在宫人的牵引下将手中的金鞭递向对面的公主,金碧辉煌满目光华的凤仪殿中,他有那么一刹的恍然,金鞭的另一头由一只素手纤长五指尖尖的手握住,五指伤痕累累,虽淡了痕迹,他却瞧得一清二楚。眉心不自觉的微蹙,下一瞬又如沐春风般温暖。礼成后便是筵宴。因蜀黎路途遥远,端木斐要今晚在蜀国行宫完成新婚之夜,待回黎国再另行大婚,所以一时之间,宫内其乐融融,皇帝与民同乐。而皇家盛宴,佳肴如珍,美酒如琼,殿内则有丝竹声声,殿前宫人轻歌起舞,觥筹交错,斗酒对饮,皇宫里一派喜庆欢乐。未时四刻,公主仪驾离宫。回到行宫,算是礼成。端木斐带她入了新房,眉眼仍是温情一片,目光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如珍如宝:“歌儿,我们终于成亲了,从今以后白首不相离,你可愿意?”大红喜帕后耶律瑶歌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指,感觉心头冰凉,轻声一笑,道:“歌儿何谈愿意与否,一切不是尽掌王爷之手。”端木斐握着她的手猛然一顿,尔后松开,怔怔道:“本王知道你恨本王,可是你既与本王结为夫妻,而那人,那人早已魂飞离散,你何苦执念?”耶律瑶歌抽回手指,目光平静:“王爷不也同样执念。”端木斐目光落在她身上,半晌无言,后又拂袖而去,徒留耶律瑶歌一人。黎国前来迎亲的队伍又自发自的摆了一桌喜宴,在别宫里热闹非凡,所有人面带喜色,唯有她双目酸涩,苦楚自知。耶律瑶歌坐在行宫新房里,仍是一片铺天喜色,她坐在榻沿,心中一片哀凉,这漫天的喜色,为何融化不了她的心,为何,尔曼,为何你要留下我一个人?不一会儿工夫,苏月走了进来,手上端着食物,忙碌了一天公主什么东西都没吃,她来到行宫便命人准备了些吃食,免得公主饿坏了。“公主,你饿了没?奴婢让你准备了吃的给你?”苏月笑米米的问道。见到苏月,耶律瑶歌的心才稍稍安宁,唇角微露一抹苦笑:“饿了,这一天几乎都没吃东西。”虽然苏月作为公主的陪嫁宫婢但是诸多场合她一直没法参与,所以一早便来到别宫等待公主的到来,这会儿听到公主如是说,暗想自己真是准备及时。 ------------ 卷 五、虐爱痴缠 ------------ 卷 五147、大婚之夜 入夜,行宫里仍是灯火通明,酒意融融,大家喝得不亦乐乎,就连端木斐都有七分醉意,交好的几位兄弟仍是乐不知彼的劝酒行令,更是言明要大闹洞房。舒璼殩璨 而此时,耶律瑶歌早已把凤冠霞披卸下,又净完身子,换了一件水粉色的裙子懒洋洋的倚在榻头,她嫁为人妻,与他生死相隔,此生再无可能了,这样想着,忍不住泪流如下,尔曼,尔曼,我们再无可能了…… 她在心里喃喃轻语,心痛得一阵窒息,似空缺了一块,想起昨晚父王一个人到了碧瑶宫,明黄的灯光下,她第一次看到在她心中高大威猛如天神一般威武的父王两鬓飞起银丝,神彩奕奕的眼睛染了几丝哀愁,她原来错过了那么多,这几个月来她将父王的关心视而不见,却没有想到自己伤情的时候父王同样伤神,她像猫咪一样偎在父王怀里,声音放得轻轻地:“父王,对不起,歌儿太任性了,让父王一直为歌儿担心。” 耶律齐一阵贴心,这个女儿多久没有与自己这般亲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秀发,叹息道:“歌儿,父王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不愿意,父王随时下旨与黎国退婚!” 耶律瑶歌窝在他怀里,眉眼酸涩,却努力笑道:“父王,女儿无悔!” 两父女聊了许久才歇下,而耶律瑶歌那时才知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父王仍是她这一生中最心头她的人,她真想让时光在这一刻停留,让她在父王身边尽一份孝心。15501150 想到此处,心头又是一阵黯淡…… 而方才前院一阵闹腾,不知是谁在前院大声喧哗,而她最近偏爱肃净,便唤了苏月前去查看,但是过了半天人都没回来,不由疑惑,起身朝殿外走去,越往外走,吵闹声音更盛,夹杂着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喝酒嬉闹声,耶律瑶歌心底疑惑更盛,这分明是从两个地方传来的声音,心下欲加疑惑,大婚之夜,谁在在这里放肆,瞧见殿外几名侍卫连带着黎蜀两国的几名宫娥嬷嬷,于是开口问道:“前院发生何事了?”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把头垂得更低,此时的七公主虽然卸下盛妆,仍是美艳照人,虽然削瘦异常,反倒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那一套水粉的纱裙衬得她肤若凝脂,白若珠玉,一直守在门外的嬷嬷开口道:“是太子殿下过来了。”132yy。 耶律瑶歌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和善哥哥,他所来何事?” 那名嬷嬷面色无波,声音低沉悦耳:“许是来跟公主殿下道贺!” 耶律瑶歌水袖下手指微微攥紧,面色如常,道:“噢,如此……!”耶律和善不是不分轻重之人,这个时候前来必定有要事相商,大婚之夜,她虽与端木斐拜过天地,结为夫妇,但是端木斐为顾及两国颜国,更为顾及她的感受,今晚并未打算与她行夫妻之实。 朦胧的灯光如水一般披洒在院子里,耶律瑶歌望着不远处微醺的烛火,在夜风下起伏跳动,像夏日里飞舞轻扬的萤火虫,天边一轮半弧月,似细纱一般洒满大地,带着万般风情,百般娇羞,似盈盈细水,又欲语还休,美得似隔了一层纱雾,她顿了顿,半晌,开口道:“请太子哥哥到偏殿,本宫有事与他相商!” 那位嬷嬷忐忑不安,面色起了一丝为难:“公主,这不合礼数啊!”新婚之夜,公主见客,传到黎国不知道会掀起多少暗涌。 耶律瑶歌秀致的眉抬了抬,有些不悦,正欲开口,却听见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从院外走了进来,抬头一看,却是苏月回来,她秀丽的脸蛋上一片焦灼,看向耶律瑶歌时,仍是以宫礼福了福身子,才缓缓道:“奴婢给公主请安!” 耶律瑶歌知道她有事要说,便道:“伺候本宫安寝吧!” 然后身子一转进了屋子,而苏月尾随而进,几位嬷嬷正欲进门时,苏月抬起脸笑道:“各位大人,辛苦一天了,不如早些歇息,公主这里有苏月照应就是了!” 几位嬷嬷瞧见苏月不愠不火的性子,早就听闻七公主宠爱贴身侍女苏月,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既然公主有苏月照看,几人也确实累了一天了,其中一个言道:“那有劳苏月姑娘了!” 苏月含笑应道,顺便将殿门关上。 两人回到内殿,龙凤烛烧得正旺,烛火明明,似金光一般洒在人身上,耶律瑶歌站在烛火旁,映得她眉眼似染了一层细碎的光芒,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她瞧见苏月进来,便开口问道:“苏月,到底发生了何事?这般形色匆匆?” 苏月在关门的时候眼角都憋得通红,刚回到内殿,眼泪如水一般砸落下来,一边轻泣一边哽咽道:“公主,宫内出事了,太子殿下连夜赶来让您快点回宫……” 耶律瑶歌心里一咯噔,怪不得今晚一直心神不安,遂问道:“出了何事,这般慌张?” 苏月吸了吸鼻子,回道:“赫连将军回来了——” 耶律瑶歌身子晃了晃,撞到烛台,烛台一阵摇晃,油蜡溅在她身上,她仿似没有知觉一般,一手撑着桌岸,声音破碎:“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吗?” 苏月点了点头,“公主,将军他回来了,你快去见他一面吧!”夜宫行的的。 耶律瑶歌一阵苦笑,眼底似染了光亮,又似更加空茫,她声音幽幽地,“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早一点回来,为什么他要这个时候回来?” 天下皆知,蜀国七公主耶律瑶歌与黎国静安王今日大婚,他这个时候回来,真的太晚太晚了,胸口一窒,脑中刹那一片空白,身子如坠冰窟,冷,扑天盖地的冷向她袭卷而来,自头顶蔓延至脚心,脑中仿佛有千百种声音挤入,乱哄哄一片,却又在下一瞬间安静。 耶律瑶歌欣长的身子靠在那里,似一块冰雕似的美玉,烛火照着她似冰雪的面容,目光清冽而幽深,她微微喘息片刻,似想恢复平静,良久,声音沙哑出声:“苏月,我要见他。” 苏月上前扶住她摇摇欲晃的身子,眼角通红,道:“公主,我会尽力帮你!” 耶律瑶歌仰道,冲苏月缓缓绽开一朵笑容,淡极的清,炫目的美,如同冰花于夜空中恍然开放,她道:“苏月,谢谢你!” 稍后,两人互换了衣服,苏月小心翼翼的躺在被窝里,大气也不敢出,看着宫娥装扮得公主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蛋,努力扯开一抹笑道:“公主,早去早回,苏月在这里等你回来!” 耶律瑶歌点了点头,“苏月,天亮之前,我会回来的!” 苏月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看着耶律瑶歌一点一点消失在她的视线,她终是无力的软在被窝里,上苍保佑,公主平 安归来!那时候她不知道那一晚公主的离开不止改变了她一个人的命运,同样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以至于多年后,她想起那一夜,仍不能忘怀! 苏月借着回宫中取七公主心爱之物的理由偷偷溜出了行宫,行至后院,果然瞧见不远处停放着一辆简单的马车,车前挂着两盏灯笼,在秋风中摇摇欲灭,而车前坐着太子耶律和善的近身侍卫竹青,瞧见耶律瑶歌时,唤道:“苏月姑娘——” 耶律瑶歌跳上车之后,看到耶律和善神色焦灼的坐在里面,两人手攥得紧紧的,眉头紧皱,似乎在认真思考什么,瞧见苏月时,忙问道:“公主呢?公主怎么没出来?” 耶律瑶歌出声道:“太子哥哥不过一日不见竟然不认识歌儿了,真是让人伤心。”看着耶律和善迷茫不角的大眼睛,耶律瑶歌心头微微一笑,然后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撕开了人皮面具,露出倾国倾城的一张小脸,“太子哥哥,这下知道我是谁了吧!” 出宫之前,她闲来无事便做了几张苏月的人皮面具,嫁到黎国后她怕自己像金丝笼里的雀儿无法出宫,又因为苏月是自己的陪嫁宫婢,所以就做了几张,没想到误打误撞今日正好用上。 耶律和善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医术超群,却没有想过她连人皮面具都做得出来,温润的眉眼含起一抹笑意:“原来歌儿还有这等本事,让太子哥哥大开眼见!” 耶律瑶歌勾起一抹淡笑:“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太子哥哥,尔曼什么时候回来的?” 耶律和善也收起轻松神色,面上有一丝不忍,轻道:“歌儿,我们路上再说!” 耶律瑶歌轻轻点了点头。 马车哒哒而去,在青石地板上发出一阵声响,而这个时候后院里又闪出一抹腥红的身影,男子目光落在渐行渐远的马车上,神色冰冷,眼底冰寒。 身后的黑衣人问道:“王爷,不追吗?” 身着大红喜袍的男子身形绷紧,眸色一片冰冷,声音苍凉:“追有何用?” 直至那抹青色的马车消失在街道尽头,男子才收回目光踏回行宫。 ------------ 卷 五148、血染江山 大殿里,灯火通明,曾经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已化成了炼狱,到处是断马残矛,到处是赤红的鲜血,到处是横陈的尸首…… 不过半天之间,血染江山,寸寸殷红,似流淌的血流,又似化不开的血雾。舒璼殩璨 耀眼刺目的金鸾殿里,鲜血刺鼻,血腥弥漫,曾经至尊无上的王座同样鲜血染遍,将那金座染上血色,耶律齐仍是坐在那里,如同冰封已久的化石,保持着同样一个姿势,他望着眼前的景色,轻声叹息一口气:“朕这个时候该叫你赫连尔曼还是夜苍和?” 黑衣墨发的男子立于王座前,眼眸里泛起一抹诡异的光芒,他虽然一身黑衣,但仍是气度不凡,眉眼里看向耶律齐时一片冷然,又随即翻起嗜血的微茫,“皇上,你觉得呢?” 长剑立于地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随时致命。 耶律齐目光与他对视,可以清晰可见对方眼底的仇恨,目光冷冷一扫殿下,殿内血腥无比,饶是他见惯场面的人也不禁头皮发麻,赫连尔曼更加冷血无情了,今日因歌儿大婚,王宫守卫比平时更加戒严,他兴致颇高,便疏于防范,等到发现时已为时已晚,赫连尔曼已带领百名夜家暗影潜伏入宫,这么多年他掌管红衣卫,自然清楚红衣卫的布署,悄无声息将红衣卫尽数解除,而夜家暗影多年来精于隐匿,又擅长暗杀。 更何况领军人物是七年来暗夜浴血的赫连尔曼,名动天下的杀手红缨,他不动声色的潜于王宫,杀了他个措手不及,想来,他如今已知晓身份,复仇而来,只为杀他,可是,他怎么能令他如愿呢,歌儿也快回来了吧,赫连尔曼这一身最大的败笔便是爱上歌儿,只是这一次他再一次利用了女儿,耶律齐轻微喘了口气,双手撑在龙椅双侧的金木上,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良久道:“赫连尔曼,朕养虎为患,错看了你!” 黑衣墨发的男子面上浮起一抹奇异的笑容:“耶律齐,究竟孰是孰非,孰错孰对本宫自有定论,说,七年前是谁将本宫的消息泄漏于你?” 耶律齐神色未变,只是眼眸里闪过一抹光芒,看着面前黑衣墨发的男子,已隐约蜕皮了七年来冰冷残酷的模样,只是那眼底的幽深显示着男子更加绝情狠厉,他突然一笑,寒铁似的眸子冰冷如雪,声音绝然:“赫连尔曼,朕永远不会告诉你真相,而你永远不会知道到底是谁背叛了你,你永远都不会真正的相信他人,朕让你痛苦一辈子。” 男子反常的笑了笑,长剑提起,如白浪翻飞,下一刻长剑已卡在耶律齐胸前:“那,本宫也让你尝尝本宫这几年所受之苦。” 耶律齐从王座上站起来,冰冷的剑气如寒气入骨,他却步步紧逼,仿佛面前的不是白刀冷刃,伤人利器,赫连尔曼使剑的手并没有真正用力,反倒是漫不经心的横在他身前,但俏有不慎,耶律齐同样会一命呜呼。 大殿里,静悄悄的,这是王与王之间的对决,孰胜孰非,自会分晓,他们屏住气息,看着两人遥遥相望,一个雍容冷淡,一个高贵闲雅。 耶律齐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他一会儿,神色却突兀地掀起一丝笑意,音色却有些漫不经心的微凉:“赫连尔曼,你不过是朕养在身边的一条狗,朕也不会让你这般对朕!”15501150 “夜哥哥!”一旁一直静立不动的苏颜颜华情不自禁的大唤一声,运气朝大殿上掠来,落在两人身前,“你何必与这老匹夫废话那么多,我们时间无多,快撤!”132yy。 赫连尔曼动也不动,目光森寒的望着耶律齐:“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与不说?” 耶律齐冷冷一笑,脸上满不在乎:“朕永远不会告诉你——” “那我就先剁下你一只手!”苏颜华说完提着染血的剑,朝他的手臂笔直的刺过去,却没有想到耶律齐猛的上前一步,赫连尔曼手中的长剑一瞬间没入他的胸腔。 他闷吭了一声,唇角却勾起诡异的笑,声音压得低低地:“朕让你痛苦一辈子!” 一句谏言,竟然成真。 “不要——”殿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女声,如碧海里一道烟岚,将沉静无声的海面划破,女子身着翠青色的宫装,生着倾国倾城的脸蛋,如花瓣般饱满,又如雪山般神圣,她的目光里满是哀伤,满是疼痛,满是不可置信,满是重重绝望。 一路回到王宫,因今天宫中喜宴,宫门并没有关,可王宫看似平静却暗藏汹涌,三人一路驾车直接到了金鸾殿,跳下马车后耶律瑶歌一路急奔,沿途尽是横倒的尸首,血腥扑面,心头惊骇,不敢有丝毫停顿,到达金鸾殿时,殿内隐有刀刃相交的声音传来,耶律瑶歌胸膛犹如万千战马在胸膛践踏,疼,一阵冷冰入骨般的疼向她传来。 脑子里已不敢有任何思量,也不敢有任何猜测,无意识的推开殿门,殿内的狼籍如同炼狱,人间惨况也莫过于此,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座尽数赫连尔曼手中的长剑笔直的冲过父王的身子,想嘶吼,却发现干哑的嗓音无法出声,想怒喊,却发现没有半分力气,不过一天,为何就天翻地覆了呢?眼前这血海尸骨又怎么会是父王平素上朝的金鸾殿? 随后而来的耶律和善自然也看到了这一片嗜杀过的地狱,饶是他平素冷静沉着也被这样壮烈的场面吓昏了头脑,无意识的喃喃:“为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如同失去灵魂的木偶。 赫连尔曼微微转头,漠然的看着大殿门口的女子,不知为何,早已见惯生死本该平静无波的心却泛着缕缕隐痛,被女子眼中深刻的仇恨与刻骨的悲痛交织狠狠一撞,猛烈的疼痛起来,他这一生但凡见过各种各样的表情,可是没有一样是那般悲伤,那般绝望,那般无力…… 耶律瑶歌木然而立,耶律和善跌跌撞撞的向王座上前奔,看着他绝望的喊叫,看着他被一具尸首绊倒而伏在一片血泊里,耶律瑶歌终于回过神来,将他扶起,面无表情的松开手,不再看耶律和善一眼,然后朝殿上一步一步走去,她涉过血海,跨过尸山,迎着腥风而去,如同地狱之中飘过的幽魂。 终于来到正殿上,龙座早已溅血,带着嗜杀之气,她面无表情的看了苏颜华一眼,然后将身子摇摇欲坠如破碎的蝴蝶一般的父王扶住,从始至终,连一眼都没有施舍给赫连尔曼,她扶着耶律齐小心翼翼的开口:“父王,对不起,歌儿回来晚了!” 耶律齐颤颤巍巍的抬起染血的手指,无力的吐了一口气,开口道:“歌……歌……儿,你今天是新娘子,不该看到这样的血腥的?” 耶律瑶歌摇头低泣,泪如珍珠般滚落,“父王,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耶律齐缓缓摇了摇头,喘了一口才,才缓缓开口:“歌儿,没用了,这剑有毒!”殿灯里首首。 耶律瑶歌低头一看,果不其然,那剑刃上泛着幽蓝的光,耶律齐胸口流着乌黑的血,染在金色龙袍上,森然一片,她全身一震,方才她是看清了的,这一剑是赫连尔曼亲手刺入父王体内的,目光移过,看见不远处犹如苍松一般站立的赫连尔曼,瞳孔一缩,头顶有寒气直贯脚底,可赫连尔曼只是淡淡望着她,没有后悔,没有难过,甚至没有如同往日一般淡然如水的沉静,他只是静静的矗立于血泊尸首间,神色无悲无喜。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耶律瑶歌冷声责问出口。 赫连尔曼凉凉的看了他一眼,冷冷不置一言。 倒是一旁的苏颜华长剑一指,冷声道:“因为这是他应得的!” 耶律瑶歌目光仍是落在赫连尔曼身上,曾经她以为他死了,为他落过无数眼泪,如今他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手刃最疼爱她的父王,她眼中浮起震动激烈的情绪,仿若下一刻便伯疯狂失控,可是自始自终,她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赫连尔曼,任千刀万刃自心头碾过,不曾有丝毫的晃动,她低低一笑,笑意苍凉:“赫连尔曼,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一直平淡无波的赫连尔曼身子轻微一晃,却也只是瞬间而已。 而这个时候,耶律和善也跨过尸山爬了上来,看着倒地不起的父王面色惨白如纸,唇色已隐隐发黑,看到七妹和赫连尔曼那一刻,明明两个人离得那么近,近在咫尺,可又那么的远,如天涯之别,欲开口,可胸膛的痛意,恨意如烙铁在滚烙着,痛得无法成言。 那一瞬间,金鸾殿上,化作安静的黄泉,窒息的死寂。 “善儿,你来了……”耶律齐突然出声打破了一室的死寂,他又咳了咳,才开口道:“从此以后,这蜀国江山,就交给你了——” ------------ 卷 四、倾室江山 ------------ 卷 五149、你一定会后悔的 耶律瑶歌泪如雨下,紧紧的抓住耶律齐的手,摇头不语。舒鴀璨璩 而耶律和善虽然没哭,可是神色也是苍白至极,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夕之间事情会变成这样,刹那间,心头如被重拳砸中,疼,极致的疼,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父王,你不会有事的!”耶律和善低低开口,强忍着眼泪滚落。 耶律齐微闭了闭眼睛才睁开,眼睛又是澄清一片,似乎在极力克制住伤痛:“善儿,朕相信你,你是朕最聪明的儿子!”说完,从耶律瑶歌手中抽出手,目光静静的看着自己一直宠爱的女儿,又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隐柔,倾城容姿,艳丽无双,让天下佳丽黯然失色,她坐在大殿之中弹琴,琴声惊才绝艳,响动天下,天地间怕是再也找不到那样才貌并全的一个人,她眼里是袅袅琴音,可是他眼里却只有她一人,费尽心思将她带回国,荣宠无比,天下皆倾,可是她不高兴,尽管她时常在笑,他却知道她不开心,这宫墙是一方牢宠,将她的灵性尽掩其中,他以为是这样,却不知道她原本是有心上人的外星王妃。 如果当年,他没有强行带她回国,也许不会有那样的人间惨剧,如果当年,他没有妄意姿行,也许隐柔还活着,一如当年,明朗如月,艳若如泉,可是,没有如果…… 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隐柔,如今他终于能去看他了,他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手一拔,胸前的长剑抽出顿时血如泉涌,而手指也带出一串洋洋洒洒的血花,乌黑的血在地上晕开,似晕开的一副水墨画,他一手撑地,不想软弱的倒下,胸前的剧痛让他这刻无比的清醒,可是体内的巨毒却绞噬着她的五脏六肺,身前投下一道阴影,他抬头,是她的女儿,他最心爱的女儿,却是一次又一次被他利用的女儿,于是他的脸上再次浮起一抹无意识的微笑。 耶律瑶歌看着他,看着他胸前汹涌而出的鲜血,身流昨越多,生命流逝得越快,她伸手将伏倒的父王扶起,指尖如电挥出点穴止血,可这并不能挽救眼前人的性命,那是夺命一剑,那汩汩流去的鲜血已带走他大半生气。 耶律齐恍恍惚惚的看着她,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仿若隐柔当年纯净如瑶池里的芙渠般炫美无比,他当年一眼看着便刻进心里,便从此魂梦相系,从此品尝心痛情苦,那是他此生最放心不下的,如今,他终于可以去见她了,可是眼前渐渐模糊,他的身体越来越冷,他就要死了,他就要去见隐柔了,可是歌儿该怎么办呢…… “歌儿……朕要去见你母后了,这么多年……朕终于能去见她了……歌儿,好好活着,替……替……父王……”手指无力的一软,落了下来。 “父王——”耶律瑶歌突然大吼一声,那声音凄厉如地狱里的鬼魂。132yw。 那一刻,世间所有的难过汇聚一起,齐齐向她砸来,疼,刻骨铭心的疼,绝望,天下无双的绝望,她仿佛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她只知道父王他死了,真的死了,从此以后又留下她一个人,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恍惚抬头,苍白如雪的脸蛋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一步一步来到赫连尔曼面前,眸光随即一冷:“尔曼——” 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柔,可是却缠绵哀伤,仿佛带着世间最沉的疼痛。 夜苍和缓缓抬起头,眸光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一身翠青色的衣衬得她面若如玉,如桃花般完美,只可惜那桃花太透明,反倒有一种凄楚哀怨的美,她容貌自然倾城,可是看向他时眼底的哀伤绝望无论如何也掩示不住,他自醒来之后,迷迷糊糊忘了很多东西,颜华告诉他,七年前他被人出卖行踪,陷入敌人陷阱,被蜀皇救回之后,喂下千日忘,忘记少年时的许多事情,成为不折不扣的杀人,嗜血冷酷,杀人如麻,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直到他来轩国盗取隐媚,被颜华发现身份,战场之上她从火海里救他出来,从此归还他的身份,并同悉心打理七年的江山,她爱他爱的小心翼翼,卑微隐忍,仿佛这世间任何一事,只要他开口,颜华都会豪不犹豫的替他去做。 就连这次的刺杀行动,颜华也替他布置的天衣无缝,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 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这个模样会牵绊起心底的疼痛吗? 她们从前认识吗?可是记忆里,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呢?15501174 苏颜华心头一紧,看着夜苍和同样苍白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涌起一抹难言的痛,怕他会想起曾经种种,怕他会忆起他刻骨铭心的爱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可是他亲手杀了耶律齐那一刻,哪怕有再深沉的爱也抵不过杀父之仇,于是她放心了,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两人。 耶律瑶歌目光落在他身上,像认识了他一辈子那么久,又像从不认识他一般,他站在她面前,眉眼一如既往的冷硬可是却多了一份无情,那刀刻般的刚毅俊容透着强劲的狂野和王者的霸气,岑冷的薄唇只是微微勾起泛冷的弧度,桀骜不驯的眸睨着目不转晴看着他的耶律瑶歌,整个人散发着冷漠和孤傲的陌生气息,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三国小霸王! “赫连尔曼,你怎么没死,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她凄声责问着,泪如雨下,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半仰着小脸看着他:“我曾经以为你真的死了,可是你却活着,我曾经以为父王永远不会死,可是他却死了,尔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父王,为什么要杀了世界上最疼我最爱我的人,你让我怎么办呢?说真的,我好恨你啊,我恨不得杀了你——” 然后趁他不防备猛的朝他冲过去,袖中的匕首如同蛟龙一般翻滚出来,下一瞬间直直插入赫连尔曼胸膛,血,如梅花一般绽放,落在耶律瑶歌翠青色的衣袍上,像不小心洒上的水滞,夜苍和踉跄一步,稳住身形,怒不可遏的望着眼前的女子,而这时苏颜华腰中的长鞭已如水蛇一般朝耶律瑶歌袭来,耶律瑶歌闪躲不及,被她抽倒在地上。 苏颜华再欲动手,赫连尔曼却狠狠的扣住她的长鞭,厉声道:“颜华,退下!” 苏颜华愤恨的看他一眼,又狠狠瞪了一眼耶律瑶歌,随后收起长鞭。 夜苍和却慢悠悠地蹲下身子,伸手环住她,看着她苍白无力的容颜,恍若一樽透明的水晶,失去了万般华彩,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女子颤抖地如同破碎的蝴蝶,摇摇欲坠,他忽地一笑,那笑,美得惊心动魄,他平素不爱笑,就算笑的时候也是清清浅浅,从来没有这般绽放过,像一夕之间全然盛放的昙花,晃眼到极致,you惑到极致,而他整个人如同暗夜里的蔷薇一般妖娆,美得令天下失色,他勾了勾唇角,眼眸森冷,语气轻的花瓣一般柔软:“不知死活的小丫头,竟然敢行刺本宫!既然你想死,那本宫成全你!” 耶律瑶歌微微皱眉,苏颜华这一鞭子可真狠,差点没要她半条小命,火辣辣的疼痛似火一般在身上腾起燎原大火,烧得她骨头都要成灰,她咬着牙,倔强道:“你杀了我吧!” 夜苍和瞧着她视死如归的神情,不怒反笑:“瞧你这模样,本宫突然舍不得了,既然你想死,本宫倒是有许多生不如死的法子,可以慢慢让你尝试!”律歌瑶他疼。 耶律瑶歌瞧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眸,蓦地一惊:“你想干什么?” 夜苍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神色难辩:“来人,把七公主给绑了,带回轩国!” “不可!”苏颜华和耶律和善同时开口阻止。 夜苍和的目光冷冷的扫过来,落在苏颜华身上,“颜华,胆敢伤本宫的人,本宫自然不会放过她!你无需多言!本宫心意一定!” 这时两个黑衣人上前迅速的将耶律瑶歌双手双脚捆绑起来,耶律瑶歌动也不动,眼眸空如死寂,眼前这个人,不是尔曼,他是魔鬼,地狱里的魔鬼,尔曼从小到大舍不得她受半点皮肉伤,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他,绝对不会是他的…… 尔曼他真的死了,是她不相信而已…… 耶律和善上前一步,拦在黑衣人面前:“住手,快放开我妹妹,我不准你们带她走,赫连尔曼,这么多年歌儿对你的好难道你真的忘了吗?” “你放了她,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耶律和善被黑衣人一推,狼狈的倒在地上,情急这下大声喊道。 耶律瑶歌目光冰冷的望着赫连尔曼,淡淡道:“太子哥哥,他根本不是尔曼,他不是和尔曼长了一副一模一样的衣冠禽兽罢了,何必多言!” 夜苍和淡淡的瞟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耶律和善身上,轻轻道:“本宫从来不会后悔!带上她,我们启程!” 下一瞬间一个黑衣人上前点了耶律和善的睡穴,然后众人如闪电般离开王宫。 夜色里,如一道道暗影穿风而过。 ------------ 卷 五150、曾经的尔曼如今的夜苍和 夜色更深,半弧月挂在半空,将整个世界映得忽明忽暗,陷入一种朦胧的美感。舒鴀璨璩 行宫里静悄悄的,狂欢过后,是一片死寂,清歌已止,蝶舞已休,唯有新房里喜烛烧得灼灼,一间别院里,端木斐一身月牙白的长衫衬得他颜若如玉,俊美非凡,他欣长的身子靠在一颗桂花树下,桂花树上三三两两散落的细碎花瓣无声的飘落在他身上,天地寂静无声,唯有落花簌簌,他突然放下酒坛,伸手接来一瓣桂花。 桂花轻巧的落在他白希如玉的掌心,仿佛是突然飘落的雪瓣,可是雪瓣瞬间而化,而这桂花与掌心融为一体,在夜色下显得几分圣洁唯美。 香气,如氛似溢,流露出淡然风情,这般香,他忍不住低头吸了一口气,清香霎时盈满胸膛,可是满心的苦涩却无法如何也掩饰不住,如珠玉般的月光散落在他身上,映得他整个人眉眼有几分苦涩,俊美的五官如雕刻般完美,薄唇微抿,似乎在极力克制什么。 仰头又狠狠灌了一大口酒,酒渍顺着嘴角滑落,滴在他月白如洗的衣袍上,他整个人像痛苦的不能自己了,狼狈的靠在桂花树上,突然一阵狂风吹过,桂花小粒小粒的落在他身上,暗香异人,他微微闭了闭眼睛,低声喃喃道:“歌儿,对不起……对不起不灭元神!” 可是夜下静悄悄的,他的话谁都没有听到,包括说给的那人。 一身黑衣的暗影突然从眼前闪过,睁开眼睛时一身黑衣的侍情已毕恭毕敬的跪在他面前,声音仍是淡淡地:“主子,他们已经离开了!” 端木斐如墨的眸子微微一闪,一瞬间黯淡下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手中的酒坛一松,“啪”的一声落在青石地上,在暗夜里清脆的吓人,他抬起手像是想握住什么,可是最后终是茫然的松开,垂落下来,如枯败的桃花,唯美落下。 “主子如果后悔,侍清现在可以去追。”侍清看着主子一瞬间更加苍白如雪的神色,不由出声道,自从第一次到蜀宫,他便知道主子是真的动了心,如今这个模样怕是…… 端木斐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侍清心头一紧,他是跟随主子多年之人,深知其心思深沉如海,喜怒哀乐皆不形于色,这么多年他也无法捕捉其心思,也因此而为其深深折服及无条件的信任与崇敬,只是这敬中还带有一丝谁也无法否认的畏! 后悔,端木斐,你会后悔吗?扣心自问,他真的会后悔吗?失去她,自己会后悔吗?端木斐只觉得疼意在心中汹涌澎湃,像狂风暴雨打在身上,疼,无止息的疼,如茫茫碎石一般砸在他胸口,他无力的张了张嘴,半晌,终于出声:“依计划行事!” “主子——”侍清还想再劝,可瞧见他又恢复平静的神色一时呆立原地。 端木斐接过他的话,淡淡道:“侍清,不必再言,本王意已决!”说罢,快速的朝殿内走过去,他自十四岁便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君临天下一统三国的想法让他不能妄顾儿女私情,所以,他就算心中再疼再不舍也会放任歌儿离去,只有这样才冷傲孤霜,铁血无情。 看着那一抹孤傲玉清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门之后,侍清张了张嘴巴,想唤住他,仿佛他跨过这扇门,就会突然消失一般,“主……主子?” 端木斐微微转过身子,眼角挂着一滴清澈透明的泪珠,如盈盈玉珠,衬在如玉的天颜上。 不知道为什么,侍清胸腔中千百回转的话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华丽丽的分隔线—————————————————— 出了皇城,一路向东,一支千人骑兵在城外接应,夜家暗影与骑兵汇合之后,连夜马不停蹄的朝两国交界处飞奔,斩杀蜀国皇帝之事想必不到明天便被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们轻骑上阵一直潜伏到蜀国,可是归国之路,仍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魂灭蜀国。 所以一路上,大家快马加鞭,马蹄上又缠了锦布,所以过后没有声响,也没有留下蹄迹。 一直跑了两天一夜,连吃饭也都在马背上解决,越往北走,就更加接近轩国的地界,气温也渐渐变低,这是轩国与蜀国的差别,蜀国秋日暖如春,轩国秋日冷如霜。 “停!”一直走在前方的夜苍和发了一道命令,身后的夜鹰一抬手,千人骑兵全部勒住了战马,寂然无声,可见他们有着绝对的严格军纪。 夜苍和将胯下的战马调转了方向,身着一身墨衣在风中飞扬,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粗犷,并没有长时间的赶路有丝毫的疲色,那一双黑眸反而欲加黑亮,像灼灼星辰,点点星光,他居高临下,桀骜不驯的眼眸如同苍鹰一般扫过面容略显憔悴的一干骑兵们,又冷冷的扫视周围一圈的环境,这个环境尚算不错,一边环湖一边绕山,再加上山脚下流淌的瀑布泉水,着实是休息的好地方,岺冷的薄唇微微轻扬,低沉的话音从他的唇畔飘落:“一路奔波本宫知道大家辛苦了豪门老公的小嫩妻!回国后本宫自当论功行赏!现在原地休息一刻钟,稍后由兵分两路,一路由苏姑娘带领从水路直流而下,一路由本宫率领从这片山林穿过,三日后在轩蜀边境汇合!” “是,尔等誓死追随殿下!”千人骑兵原来疲惫的情绪全都霎时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一直尾随于他身后的苏颜华不解的看了他一眼,这里是通过轩国必经的山路,穿过这片山路便到边界,但要想过了这片山最起码还要走足足三天路程。 但是水路却相对来说比较快速,也相对轻松一些,正欲说什么,士兵们已经纷纷开始下马,纷纷跑到溪水边去洗脸加水,毕竟归国之路尚且遥远,准备好水源有备无患,而夜苍和又转而吩咐夜鹰夜雁稍后清点人数,根据体力消耗情况分为两组,体力消耗过大的随着苏颜华登船,而还能持续坚持的随着夜苍和涉山而过。 瞧见夜苍和下马朝着昏迷的耶律瑶歌走过去,苏颜华也快速的跃下马背,也快速的跟了过去,夜哥哥身中耶律瑶歌一刀,伤口又随便包扎了一番,如今连续赶路,恐怕伤口早已溃烂化脓,伤势加重,可是他却面无不改色的照常行军,仿若常人一般。 “夜哥哥,你的伤势如何了?”苏颜华快行几步走到他前面,出声问道。 夜苍和看着她的眼睛,神色仍是清冷无波,薄唇微抿,道:“无妨!” 苏颜华看着他清冷无波的神色,纵然知道他天性如此,可忍不住心头泛起一丝酸楚,又抬眼扫了扫一直绑在马匹上的女人,狭长的凤眸微微一眯,一丝阴谋般的笑谑从瞳仁中闪过,下一瞬间又如沐清风:“夜哥哥,你身体尚未复原,经不起山路颠簸,不如换我走山路?” 两日已过,蜀兵一直没有追来,并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脱离危险,而是前方路途会更加凶险万千,毕竟他们杀了蜀国的皇帝,掠走了蜀国的公主,黎国未来的静安王妃,耶律和善不会放过他们,新郎官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要知道静安王的心思同样深不可测啊! 再者他们一行还没有完全走出蜀国的范围,随时都会有一场厮杀,随时会有一场浩劫。 夜哥哥此举分明是以他之身引开追兵,让她安然回国。 而这时一个士兵走上前,问道:“殿下,那个七公主要如何处置呢?” 夜苍和看着她的目光更加幽深,里面掀起了重重怒浪,经过两天一夜的劳顿,她看上去更加憔悴,苍白的小脸低低地垂在马背上,一动不动。15346754 他的唇微微动了动,还没等开口说话,身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夜雁突然低声说了句:“殿下,不如趁这个时候将她处死吧?”色更朦朦明。 胆敢出手伤害太子之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让她苟活至今已是她的荣幸。12ooi。 在附近活动的士兵们连同夜家暗影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神情肃穆地看着夜苍和,他们都是跟着太子殿下的老兵了,自然很清楚殿下多年来雷厉风行,铁血无情的脾气,他从来都没有留下俘虏的习惯,更何况是一个一不留神会给他们带来天大麻烦的公主。 一名夜影跪在地上开口道:“殿下,就让属下将她处死吧!此女胆大包天,竟然出手伤了殿下,就应该承受最大的惩罚!” 苏颜华猛地抬头看着夜苍和。 他的神情很淡漠,淡漠到丝毫感情都没有,他缓缓走向耶律瑶歌,她两天一夜没有喝水,更没有吃东西,再加上苏颜华那致命一鞭,虽然简单的处理了一番,可现在想起来仍是火辣辣钻心的疼,而伤口随着骏马两日来的的奔波终于再度裂开,渗出点点血迹,她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快要飘乎起来,仿佛快要死了一般,但又能听到士兵们的话,又感觉到熟悉的危险气息临近,不用猜也知道是他,曾经的尔曼如今的夜苍和。 ------------ 卷 五151、比魔鬼可怕的男人 虽然脑海里有太多的疑惑,迷雾,不解,可是她已经无力开口质问他,无力看他是如何的得意洋洋,想必在这条路上她就命丧黄泉了,只是父王的死……想到父王的死,她心头一阵闷痛,为什么,他会狠心杀了父王?为什么他会变得如此陌生,如此残忍? 也许只要他一个点头,或者是一声令下,她立刻就会灰飞湮灭了吧! 这样想着,心头突然开心起来,能死在他手上,也算死得其所了吧! 脸颊下一刻被男人豪不怜惜地捏起,修长冰冷的手指一直陷在她的肌肤上,早已没有知觉的脸颊突然疼痛起来,而他的手指是粗粝的,带着厚厚的刀茧,狠狠地捏着她。舒鴀璨璩 她的水眸被迫对上他的眼睛,他在笑,他竟然在笑,清寒的瞳仁里流转着百般回转的冰冷无情和不屑一顾的嘲讽,虽然是在笑,可这笑太过冰冷,太过陌生,冰冷到一眼就能看穿他的想法,陌生到仿佛从不相识一般! 他想要杀了她,他真的想杀了她啊! “她确实很该死,竟然出手刺伤本宫,你们说说看,要如何处死她才是最痛快的?”他的唇畔笑意勾得更深,眼眸深处的汹涌翻滚的更加厉害,这话明明是说给手下们听的,可整个过程他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脸颊半稍美人谋律。 懵懵懂懂的士兵们不解的看了殿下一眼,又看了一眼那个艳绝天下的女子,有些弄不清楚王的意思,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而耶律瑶歌终于明白人为刀板我为鱼肉的感觉了,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如果被人处死是一种尊严的丧失,那么被心爱之人处死便是钢刀刮骨的疼痛。 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处死她,甚至要屈唇她,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会不认识她了,为什么他会成了轩国的太子殿下,为什么他会杀了父王,为什么他会血洗金鸾殿,为什么他会变成了一个魔鬼,还是他原本就是魔鬼?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由于缺水的缘故,她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声带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喉咙火辣辣的疼。 夜苍和听到她的话,薄唇的笑意未敛反而加深,眼底的戏谑开始泛起一丝讳莫如深之味来,大手直接绕到她的后脑,一用力将她整张小脸都朝上揪了起来,痛得她终于忍不住申银了一声,头皮火辣辣地痛,她从来不知道尔曼可以这般狠心。 “想死?”夜苍和的眼眸暗了暗,脸上的笑容易却更是扩大,缓缓俯下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那双倔强清冷的眼眸,低低的语息落在她精致的小脸上:“不,本宫可不想暴敛天物,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若是死了,本宫可舍不得?”然脑会已必。 耶律瑶歌抬头与他对视,他的语气越温柔,她却觉得越危险,唇瓣无力的扯开:“你想怎样?” 夜苍和没有再回答她的话,反倒挺直了身躯,看向手下们:“把她放下来!” “是!”两名士兵上前,脸上尽是一片费解。 苏颜华有一瞬的迟疑,夜哥哥该不会真打算杀了耶律瑶歌吧!自他醒来后只字未提耶律瑶歌的名字,而徐老医师也再三保证给他服了忘情丹,可是她始终不相信夜哥哥会真的忘了她,毕竟他是那么的喜欢这个女孩子,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好生呵护,怎么会一夕之间忘了呢? 耶律瑶歌很快就被松绑,士兵们豪不怜惜,将她一把从战马上扯了下来扔在地上,她摔得全身疼痛不已,伤口再度崩开,衣服一片湿意,血腥味淡淡飘浮而来,她却死死咬住唇,一声不吭。 他早已不是当初的赫连尔曼,舍不得她受丁点委屈,疼她千般,宠她入骨,这世界上除了他再没有人对她这般好,可是也再没有人能这般让她痛不欲生。 苏颜华不动声色的看着,一字不吭。 “殿下,请下令吧!”士兵们全都等着他的一声令下,冰冷冷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直直的刺进她的双眼。 耶律瑶歌无意识的闭了闭眼睛,后背上的疼痛如千百万只绵而密集的绣花针不动声色的刺入肌理,她咬了咬牙,额头冷汗蜿蜒而下:“你最好今天杀了我,不然他日我必取你首级!”15484782 听到她的话夜苍和轻哼了一声,显示极度的不屑,微微眯了一下双眼,冰冷的嗓音扬了起来:“既然如此,本宫倒想看看你是如何取本宫的首级,你想死是吧,本宫让你生不如死!” “夜哥哥——”苏颜华心里咯噔一下,唤道。 耶律瑶歌蓦然抬头,撞进那一双黑漆黑漆的眼睛里,淡漠如画,没有感情,只有疏离,没有熟悉,只有陌生,她死死的盯着他,本想克制住那些不知从哪里流露出来的悲伤,实在克制不住,觉得眼睛都憋得通红,若是从前,她必定不顾一切的扑到他回来里,手脚并用对他又踢又打,可是现在,他是夜苍和,轩国的太子,传闻比魔鬼更可怕的男人占有欲。 夜苍和一伸手从地上将她给扯了起来,修长的十指死死的扣住她的胳膊,另一只大手却攀上女子如花的容颜,状似感兴趣地碰触着,见她下意识地蹙眉,手劲陡然增加:“这般倾城的脸蛋处死了岂不可惜?倒不如回了轩国送给大军享乐岂不是更好?” 什么?他的话音刚刚落下,耶律瑶歌的眸子泛起愤恨,尔后流转过一抹彻骨的绝望,俏脸欲加苍白,如风中的一抹白纸,随时都会破散:“夜苍和,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然后猛一用力,准备咬舌自尽。 而夜苍和发现她的动作,下一瞬间紧扣住她的下鄂,强迫她的小嘴微张,“想死,没那么容易,七公主,你这般倔强的性子倒是本宫想怜香惜玉了,但是本宫所出之言岂能更改,来人呐,蜀国的七公主就赏赐于你们了!你们尽情享乐,延迟一刻再行出发!” 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灵上的痛,他在用一种残忍无比的方式折磨着她唯一只能剩下的清醒,她也终于清醒,终于绝望,眼前这人,再也不是当初的尔曼哥哥,他是地狱来的魔鬼,不,比魔鬼还可怕的男人。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耶律瑶歌死死咬着唇,无力的吐出这几个字。 夜苍和唇角掀起一抹诡异的笑,在她耳边低语道:“本宫拭目以待!”12yiy。 其他人虽没有听到夜苍和在说什么,可苏颜华听到了,微微蹙了眉头,夜哥哥这是怎么了?他平素就算有涛天nv火也绝对不会任意妄为,这毕竟是蜀国的七公主,如果在此受辱指不定江山再起战火,三国之间不可避免一场恶战!如果他真的痛恨这个七公主,直接处死了不就得了,他竟然,他竟然提出这个办法—— “夜哥哥,这恐怕不太合适吧!”苏颜华忐忑不安的开口。 而夜鹰夜雁目光也径直的落在太子殿下身上,像是在疑惑他说的话。 夜苍和微微抿了抿唇角,目光落在苏颜华身上,恢复一惯的冷漠淡然,黑眸幽暗如水恍若幽潭:“颜华,这是本宫与她之间的事,你不必再言!本宫心中有数!” 耶律瑶歌早已心死,哀莫大于心死在这一刻她感受的淋漓尽致,苍白透明的脸蛋如同断了蝶翼的白蝶,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天地静寂一片,可是她的心如临深渊,痛,早已麻木,恨,早已刻骨,她恨不得杀了眼前这个狂妄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她,他怎么会用这种方法羞辱她,他怎么可以卑劣到这种程度? “夜苍和,你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如果要承受这种痛苦,她宁愿死掉也不愿意苟活!身下的粘稠之感越来越重,她知道衣服下已是血污一片,快点死吧,死了就不会承受这种痛苦了,她咬着唇瓣,几近破碎,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申银。 “想死?本宫偏偏就不让你死,不过看你的样子,害怕了?”他将她的脸扳过来,直视着她艳丽无双的脸蛋,清清浅浅的呼吸散落在她脸颊上,连同他的低笑都令人不寒而栗。 她觉得全身更加冰冷,脑海里昏昏沉沉,想用力推开他,可是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他身的上气息依旧是凉凉的,又夹杂着淡淡的松子香味,淡淡的,熟悉的,仿佛未曾远离。 清冷的丽眼中突然掀起一丝笑意,那笑意千百回转,哀怨凉薄,她用尽全身吸了一口气,身上火辣辣的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害怕?我这辈子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夜苍和,你既然有心羞辱于我,我若害怕,岂不让你平添得意?” 谁知,夜苍和不怒反笑,大手更是将她的后颈攥住,可是手指却触到一抹粘稠,她的伤口又崩开了,她居然只字未提,而且一声不吭,她这般狼狈万分却不出言相求,果真是有骨气,心头一窒,开口说道:“本宫倒想看看你能骄傲到什么时候,来人,把她拖下去!” ------------ 卷 五152、王与王之间的对诀 耶律瑶歌浑身一怔,他真的打算用这种办法羞辱她,这一刻,所有的坚强隐忍终于溃不成军,她扎扎实实的感受到了彻底的绝望,脸色瞬间死白,她闭了闭眼睛,从此再无所以恋,从此再无所倾,她曾经七年的痴心妄想都在这一刻化成碎冰。舒鴀璨璩 疼意,排山倒海的向她压来,眼前迷迷糊糊的,一时仿佛看到了父王祥和慈爱的面庞,一时又看到师父无可奈何的冲她摇头,一时仿佛看到尔曼一身绯红的衣艳若云霞,灿若朝阳,美的令人炫目,他笑米米的摸着她的脑袋,轻声低语,歌儿,待我回来,便娶你为妻! 然后他又瞬间消失在重重迷雾中,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茫然不知所措,跌跌撞撞的走着,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归何处…… 两名士兵很快上前,将躺在地上的女子拖走,她身下是斑斑血迹,犹如盛绽的红梅,又如同血海里的绸布,刺目的惊人,拖曳的动作加著了耶律瑶歌的疼痛,可是她仍是闭着眼睛,无生无息,像是死去了一般,而身下的碎石磨破衣服,又嵌入身体,然后又在血肉里磨合,生不如死锥心刺骨的疼,她仍是一声不吭,唇瓣咬得死死的,血迹从唇瓣滑落,现在那苍白布满细汗的素颜上,别样的心惊曼婚。 她想,她真的快死了,死了就可以不去面对那些无法承受的真相了。 她真的不想看,不想知道,这太过残忍太过无情的真相!疼痛,未曾间歇,反而持续加长,身上每一处都疼,火辣辣的钻心疼痛如影如随,一瞬间只觉有千万把钝刀在血肉上重重劈砍,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灭顶的痛苦中,让她第一次萌生了死意,当死这个字从脑海深处冒出来时,她灵台上有一瞬难得的清醒,被吓了一跳,但不及多想,身体又是被人一阵撕拉,地上的碎石全数嵌入血肉,她再也承受不住,眼睛一闭,彻底晕了过去。 苏颜华看着不忍心,纵使她七年铁血手腕,可这样的疼痛也让她心有不忍心,每一下便如斧劈刀砍的痛,饶是男人也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金枝玉叶的公主,于是上前两步拦下那两人,那两人步伐一顿,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又转而看了一眼夜苍和,苏颜华眯了眯眼睛,狭长的凤眸里闪着睿智的光芒,“夜哥哥,我看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不如咱们早些赶路,以防有变,如果夜哥哥实在看不惯这位姑娘,不如让颜华带她回去,届时完发无损交予夜哥哥手上,再请夜哥哥定夺?” 夜苍和看着那地上的血迹,如一夕绽放的红梅,丽得惊人,女子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削瘦的仿佛只剩下皮包骨头,血迹从战马边一直蜿蜒到身边,她睡卧在血海里,反倒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而这样的疼她却隐忍不发,英俊的眉毛无意识的蹙起,他是痛恨耶律齐,可是如今耶律齐已死,七年前的仇恨也应该烟消云散,可是为什么把她带走呢? 难道仅仅因为那一刀吗?心口隐隐约约的疼,他抬手将左手置在胸口,吸了一口气,看向苏颜华:“既然如此,就依颜华所见,整顿完毕,即刻出发!但是她必须跟我一起走!” 那两名士兵虽心有不甘却也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整顿战马,准备出发! 苏颜华走回到他身前,看一眼脸色苍白的夜苍和,又瞄了瞄昏迷不醒的耶律瑶歌,纵然她完全昏迷那微蹙的眉头也预示着她极度的绝望,“夜哥哥,既然你要带着七公主,那我就走山路,你行水路吧!七公主身子虚弱,如果在马上颠簸几日,恐怕……” 她顿住声音,细细的打量着夜苍和的神色。 果不其然,夜苍和俊美无双的画颜上闪过一丝不可查觉的异样,下一瞬间他开口道:“颜华,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并不是包含今日种种,同样也包含过去七年种种谢意。 “夜哥哥,你路上小心,我在边境等你!”苏颜华轻声嘱咐,眼眸中溢满柔情。 夜苍和微微点了点头,同样深情的目光印落在她身上,“颜华,千万小心!”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千人铁骑,兵分两路,一路往深山走去,一路朝水边走去,前方,又不知会有多少危险等着他们。 ————————————华丽丽的分隔线—————————————————— 蜀国,西境山道。 碧的天,一望无际的大山,如密密的云层,将天地包裹的水泄不通。山林里,静寂无声,偶尔有虫鸣鸟叫,猛兽长啸。 一座隐匿的山洞里,银面覆盖容颜的男子迎风而立,晨光从洞口蔓延进来,将他绛紫的身影拉长,身姿优美的如同一棵玉松,微光打在他精致漂亮的银面上,有着淡淡的光晕,清俊的侧颜极端好看,他手里拿着一柄玉笛,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像是在想什么心事,岺冷的薄唇同抿,勾着淡雅飘渺的笑意,那笑如同春风,又似秋阳,美的恍若有些失真。 目光落在不远处密密的山林里,不动声色的眸子似乎潜藏着一股杀机胜者为王。 他在这里等了足足有三日了吧!这一次,是王与王之间的对决,这个世间他们两个只能仅存一个,因为这是宿命,也是母妃一直以来的想法,所以这一次,他必定要让那人魂归于此,魂归于此,手指不自觉的加重力道,那力道几乎要将那柄通体透明的绿色玉笛捏碎。 这样,那个黑心的女人就能回头看他一眼吧!虽然明知她同样身在其中,可是依照那人的性子必定不会让那个黑心的女人走这条危险横生的山路,可心里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心底喷薄欲出,他又有些抓不住自己的心意,分不清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过了半晌,仿佛有靴子轧压过枯叶的声音,慢慢在他身后停了下来。15882608 大眼猛的睁开,这才看到男子有一双金色瞳仁,美丽恍若初升朝阳,光华四溢,那里面的渐渐酝酿出邪魅,整个人有一种亦正亦邪的感觉,他的唇角殷红,身姿雍容冷淡,手指的绿笛轻轻抬了抬,整个人都透着一丝肃杀的冷意。 “少主,他们已经进入西境山道了!”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恭敬地开口道。 银面男子唇角却抿的极紧,山风吹过,拂动他未束的墨发,他瞬间恢复一贯的样子,慵懒透着几分阴寒,可那高傲的身影隐隐又透着无比伦比的高贵,山洞里静悄悄的,直到过了许久,他才微微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夜家暗影名动天下,擅于追踪与藏匿,你嘱咐大家切记暴露行踪,待他们走到指定位置时,再行动手!”律浑了白一。 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微垂着头,应道:“是,奴才领命!” 正欲离开,银面男子又突然开口道:“对了,你速去查探一下领军之人是谁?” 男子点了点头,身形如飞鸟一般急掠而去。 山洞里又恢复安静,唯有山风簌簌,枯叶飘飘,他眯了眯眼睛,又近冬日了呢?恐怕映雪城又是苍雪茫茫了吧,半晌,近似叹息的开口:“华儿,你希望他死还是我亡呢?我又在多想了,你怎么可能希望他死呢,你巴不得我死了才怪呢?”14dn6。 尔后苍凉一笑,笑中带着难言的悲伤落寞。 山中,秋色如画,枯木横生,唯有苍松点翠,几百余骑俊马穿云而过,如同风过云烟,马蹄无声,像是一副墨笔留下的画作。 瞧见渐行渐近的人群,突然一声清丽的笛音从山涧传来,众人大吃一惊,苏颜华率先勒紧缰绳,蓦地停顿下来,自从进入西境山道之后,她心底一直忐忑不安,这里丛林险要,易守难攻,是设下埋伏的最佳之地,所以未曾休息便让士兵先过西山,而今,无缘无故的笛音,恐怕这西境山道不是那么好过了…… “大家小心,这里恐有埋伏!”话音未落,羽箭密密麻麻如同蝗虫一般从山林里呼啸而过,刺着强劲的冷气,说时迟那时快,羽箭还未逼近时苏颜华已从袖口取出金蝉丝,寒芒闪过,一排羽箭已瞬间滑落在地,而身边已有几名士兵因躲闪不及,已被羽箭射倒在地上。 一匹受惊的马儿突然嘶鸣一声,引得其他战马纷纷悲鸣不已。 苏颜华薄唇一抿,细长的眸子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那一双洞察人心神的眸子闪过跃跃一试的光茫,心思霎时闪过千思百绪,这阵势分明是置人于死地,不留生机,若是耶律和善,定不会用此等阴险招数,因为耶律瑶歌还在他们手中,而这人不会是映雪城那位吧! 得此时机,他怎么肯轻易放弃,筹谋三月,岂容他破坏分毫! 苏颜华狭长凤眼中冷意更盛,欣长的身子靠坐在马背上,手中的金蝉丝未停,如一方绸布在空中卷起千百石浪,掀起重重烟岚,在空中飞舞浮动,散着噬人心魄的诡异寒冷。 ------------ 卷 五153、危机重重 箭雨未停,反倒越来越密,众人只觉得一时应顾不暇,无法轻易离开反而深陷其中,让他们动弹不得,他们虽是武功高强之人,但是如此车轮战术,又无盾牌相抵,有些功力较弱的已额际冒出豆大的汗来,而有些更是不可避免的深中一箭或两箭,三箭的都有,他们浑然未动,咬紧牙关死命支撑,箭雨不停,他们性命堪忧。舒鴀璨璩 苏颜华眸光一冷,狭长凤眼无情翻飞。 清丽的笛音未停,如同靡靡之音流露出千百风情,千百杀戮。 刹那间,箭雨更多,漫天飞影,闪烁银光,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手中长剑舞得寒气深深,而鲜血,似点点红梅,盛开在山道上。 “姑娘,你先前一步,属下替你开道!”身后一名夜影一边舞剑一边大喊道。 苏颜华唇角的冷意更盛,一双细长的眸子波光流转,“我倒想看看是何人想取夜哥哥的性命!来人,前方两人替我开道,我要入密林一探究竟!” “苏姑娘,万万不可超神系统全文阅读!还是让属下去吧!”那名夜影焦急的开口唤道,若是苏姑娘有稍分豪差池,他们这些人就等着抄家灭族吧! 苏颜华邪气一笑,声音仍是淡淡地:“你们留在原地,等我回来!”说时迟,那时快,手中的金蝉丝舞得更密,将羽箭截成几断,然后在手中微微一动,下一瞬间羽箭朝着密林里呼啸而去,而她得了这个时机,立时身轻如燕的朝林中掠去, 而那名夜影正欲开口,苏颜华人已腾空而起,足尖轻点,踏在马背上,身形飞起复又回眸一笑,恬静如水:“如果我不回来,你们明日正午一定要抵达边城!” 人已远去,笑已模糊,那名夜影仍是怔怔的立于马背上,目光追着那一道青影,凶险万分也无损于她的镇定从容,这样的女子啊,心思缜密,聪明果断,让人很难不赞赏啊! 半空中飞掠的那一道青影顿时吸住夜影和士兵的所有目光,有忧心的,也有恐惧的! 箭雨翻飞的密林中,无数长箭瞬间瞄准了半空之人。 “射!”一声轻喝,箭如蝗雨飞出! “姑娘!”夜影发出一片惊呼。 箭在疾射,人在疾飞,彼此已只隔一尽,有人闭上眼不忍目睹。 “啊!”惊叹四起,却见那道青影猛然下坠,顿时,那瞄准她的箭雨便全部射空,远远飞去,力竭而坠!“姑娘!”提到嗓眼的心还未来得及放下,又被紧紧攥起,一支银色的长箭凌厉而出,那一箭之猛,那一箭之快,决非前面箭雨可比,空中之人这次注定避不开了! “叮!”但见半空中金光一闪,金蝉丝是削金断玉之利器,进可杀敌于瞬间,退可护已于无形,更何况是区区羽箭,长箭化为两截坠落。雨反功轮战。 而青影半空中足尖互踏,身形猛然前飞,然后轻盈落在一棵树枝上,她这么多年一直甚少使用,看来今天这金蝉丝要大开杀戒了,薄唇微勾,沁出森然冷意。 “射下她!”密林中白清尘厉声喝道,一张闭月羞花的脸尽是冷意,而同时,手中的长箭已离弦而去,刹时,无数飞箭跟随着银白长箭飞射向半空中的苏颜华,也就在那一瞬间,苏颜华腕中的金蝉丝利如锋芒,断箭如雨,箭雨落尽,而空中青影一闪,盈盈落在高高的树枝上,长身如玉,青色衣影和黑色的长发被风卷起翻飞,如碧海里那一抹万千风情。 抬目四视,前方青山碧湖,脚下杀手如云,刹时一股冷意在胸腔中悄然绽放,一朵傲然的微笑便这样轻轻绽放,那一刻,黑衣杀手目不转睛,所谓的风华绝代不外如是! 可是下一瞬间,手中金蝉丝快如闪电的袭向就近的一名男子,那男子头颅瞬间落地,而苏颜华笑的温和,可那一双凤眼里却藏着寒若冰霜的杀意! 黑衣人大吃一惊,这分明是阎王前来索命! 白清尘还未回过神来,苏颜华手中的金蝉丝又连取四人性命,血,如花一般绽放,洒在枯败的树林里,别样的妖娆,饶是白清尘也是见过场面的女子,也被这种杀人的手法震惊,下一瞬间,抽出长剑,身子飞起朝苏颜华掠去! “拿命来!”一声清丽女音娇喝一声,如同碧月。 苏颜华手中金蝉丝一收,又是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倒下带起一串洋洋洒洒的血花,如此豪无美态的死法,苏颜华欣长的身子如同闪电一般回旋轻飘飘的落在一棵古树上,而金蝉丝也稳稳当当收在她手腕处,她懒洋洋的靠在那里,如同慵懒的猎豹,可随意而起的攻击却是致命阴毒的,而恰在此时,几名夜影已一左一右的掠至她身边,形成完全护卫的姿势。15882526 “来者何人?”苏颜华清朗的声音如同皓月,夹带几分冷厉。 白清尘扑了个空,手中长剑玉立,仍是白衣白裙的一贯模样,未施粉黛,却风情万种,媚态十足,身子犹如一只白蝶在枝头翩翩而立,媚眼如丝,眼珠转动似水柔情却殊无笑意:“洛辰宫,白清尘,请教苏姑娘一二豪门老公的小嫩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空气中白影翻飞,白清尘手中长剑犹如游龙闪出耀眼光芒,气势如虹,光影交错,似红尘万丈掀起重云烟岚,而苏颜华身子一避,左右暗影双双出手格去她的剑气,然后三人纠缠在一起,只见刀剑成影,交错成空,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白清尘青锋剑翻飞,绝色丽颜染起一丝戾色,眸子黑的像暗夜里一点着墨,染出千百回转的狠厉,这个时候要想摆脱两人,只能使出绝招——清歌曼舞! 那一瞬间,红尘里仿佛开出万丈光芒,众人只觉白光一闪,白衣女子身形犹如蛟龙一般在林间穿梭而过,森冷的剑光已直逼漫不经心临树而立的苏颜华,而苏颜华倒是不紧不慢的抽出金蝉丝,霎时金光与白光纠缠,仿佛无法分隔的命理。 两人分开的一瞬间,白清尘手中的软剑啪的一声断成两截,白清尘水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相信,这么多年,她纵横江湖少有敌手,竟然不敌眼前这个女子,而她却突然笑开,像风铃花盛绽到极致,美丽风情的像一场不可磨灭的幻影:“苏姑娘,真是好俊的功夫!” 苏颜华神色仍是冷淡,狭长的凤眸漆黑如墨:“到底是何人指使尔等?” 白清尘目光漫不经心中带了微微的懒散,身子犹如兰花一般柔软无骨:“看来苏姑娘是不知道咱们洛辰宫的规矩,要不清尘替姑娘解释一二?” 苏颜华眉眼只闪过一抹狠厉:“既然如此……”14dlm。 话音未落,山林中突然传来一阵笛音,那笛音急骤如电,盈盈而来,似半空中开出一朵饱满的花朵,傲然迎风而立,又如白自中洒落的清光,盈盈随风起舞,又若海中翻飞的白浪,一杀那又冷冷如同泉吟,幽幽似花开,清音绕耳,暗香浸骨,如此美妙的笛音,却夹杂着一股隐隐约约的愤怒,哀伤…… 白清尘听着笛曲,眼眸有些迷惑,这是少主招唤的笛音,意思是让她们速速撤退,可是为什么,少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她们撤离,如果这个时候离开所有一切不都功亏一篑了吗?尔后目光又突然恢复清明,少主之命,不得不从! 而看向苏颜华时,眸中闪过一抹无法言及的狠厉,再抬眸时,那抹狠厉犹如没有出现过一般,白清尘杏眼微眯,清丽的声音在半空中娇咤一声:“快撤!” 树林里突然闪出一阵白雾,苏颜华大吃一惊,虽然早就听闻这是江湖人的其中伎俩之一,但是却一直没有亲眼所见,准备去追时,却见白雾茫茫,眼前一片浑浊,什么都看不清。 “苏姑娘,我们后会有期!”空气中突然又浮动着白清尘那清若莺歌的声音。 苏颜华只觉得身子一震,胸腔里翻滚出一阵难受的呕吐之感,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那股乱蹿的真气才慢慢压了下去,而这个时候,树林里白雾却渐渐散去,露出山中干净清新的空气,而树林里的黑衣刺客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几柄残箭,几具尸首,如果没有这些东西,肯定让她以为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可是,眸光微眯,神色一敛,心里浮出一丝冷淡兴味,这般快的撤退速度,整齐有序,没有丝豪的紊乱,洛辰宫,果然不简单! “姑娘,要去追吗?”一名暗影小心谨慎的问了句,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苏颜华神色沉思了一瞬,目光四下望了望周边树林,这一路以来危机重重,但没有一次让她觉得前路茫茫,看来,要尽快与夜哥哥汇合了,边城那五万精兵不知能否接迎及时,而她们是否能够顺利归国,她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那人与洛辰宫也有瓜葛! “不必再追!我们速速上路,边城与夜哥哥汇合!”苏颜华清冷的目光再扫视四周一番,再纵身一跃,朝林外急掠而去,而身后两名夜影如影如随! ------------ 卷 五154、谁是谁的替身 山洞里。舒鴀璨璩 阳光微洒,洋洋洒洒,如折了翼的赤蝶,招摇之间尽是百般风情。 洞内极静,却隐隐约约带着一股清冷沉闷的气息,又有一股山风吹来,冷,四肢百骸的冷传入心肺,无以言说的冷,这般强烈,让人想忽视都不能。 白衣女子感所未觉一般,仍是垂眼跪在地上,身姿挺得笔直,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如云层层叠叠,有几缕发丝轻巧的垂落白衣上,仿若添了几层神秘。 不知跪了多久,仿佛整个世界都麻木了,没有声息。 而一直立于洞口的男子始终没有回头,身姿如芝兰般俊美,又似环绕的烟岚,银面在阳光下闪过寒涔涔的光,薄唇如桃花般俊美,又如樱花般冷艳,红艳如珠,而那一双诡异的金眸在阳光下微微阖着,尔后猛然睁开,金眸里闪过一丝疼痛尔后又如快速飞逝的流星,瞬间转落而去,再下一刻那眸中平静如大海,掀不起丝豪涟漪,他的声音仍是淡淡地,可莫名却带了一丝诘问:“该死!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走山路的是她?如果我没有临时起意去林中察看,用笛音阻止了你们,也许她会因为这一次危险重重,陷入万劫不复深渊,让她魂断如此,你的消息做得太糟糕,枉费我多年对你如此信任!” 他不敢想,如果不是他出洞看到了林中翩若游龙一身青衣的她,结局会是怎样?他布置的陷阱不止埋伏这一招,多得是让人上天入地无门,可是没想到是她,他已多年与她未曾相见,可是只一眼,他便认出了是当年的她,凤眼狭长,清冷无波,幽深如画,却异常清亮hp同人我的教授很温暖。 这种失态,简直是无法令人想象,在花未央二十多年的生命中,这种无法自制的情况,只出现过几次,而那几次,全都是为了一个女人——苏颜华。 有什么好稀奇的呢?白清尘唇角流露出一丝悲伤,但凡与苏颜华有关的事,少主都会失控,如今有此怒火,不足为奇! 洞光气四入。其实她根本知道从西境山道经过的是她而不是他,只是她私心地不予告知,她想如果苏颜华死了,少主这么多年的执着终归枉然,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有意放水,那女人又怎么会活到如今?宫中又如何不次次为她震怒! 何其有幸的苏颜华,又何其悲哀的少主,以及何其可悲的她! 少主沉迷于不属于他的女人十几年,而她拼命想得到他的半分垂怜眷顾,相同的可叹可怜,不过是同路人,到底又有谁最可悲可叹呢?恐怕他们都是吧! “白阁主,你说!”花未央金眸里的颜色更加幽暗,掀起了涛tian怒火。 “对不起,清尘知错了!”白清尘低沉地回答,眼神尽是空洞。 他突然别开头,手指里的玉笛狠狠朝外一甩,笔直的穿入山洞石壁,“我早就说过,我承受不起她受任何伤害,你们懂不懂?”14djn。 她仍是跪坐在那里,无声无息,犹如一抹幽魂。 花未央紧紧的抿着唇,那淡淡的薄唇如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璀璨卓然,“我一向是最信任你的,清尘,不过下次,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办?”金色瞳仁里似乎闪过一丝脆弱,眉头微皱,像是被什么东西极力困扰着。15882403 他从来不会注意到她的神色,更没有看到白清尘眼眸里闪过一抹黯然和受伤,全天下,他不关心苏颜华以外的女人,对他来说,女人是棋子,玩物,包括跟了他十几年的白清尘,只是一颗顺手的棋子罢了,这是个强者为王的世界,她必须打理好自己,控制好情绪,否则只有沦为失败者乃至牺牲者的身份,因为她们这类人,行走在刀刃上,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所以她没有时间去风花雪月,就算有,也只能深藏于心。 白清尘抬起下巴:“我不会再了同错了,少主,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冷硬的口气自信的神色与那个风情万种艳绝天下的白阁主不可同日而语。 而这,冷硬的口气和眉眼中的自信倔强像极了他心爱的那名女子……花未央一时动情,俯下身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深深看着,似乎她倔强的丽眼回忆心中的佳人,她没有躲开,也知道他眸中的深情不是在对她展现,她只是个替身而已,苏颜华的替身…… 他的唇轻轻落在她饱满柔软的唇瓣上,然后随即离开,犹如蜻蜓点水一般,眸中的失魂瞬间离开,当他放开她时,又恢复无情面孔,依是洛唇宫完美无缺冷漠淡然的少主。 身子微微退了一步,站在陌生距离外,他声音仍是淡淡地:“你下去准备吧!” “是,少主,属下这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白清尘的声音也是冷冷的带着一丝恭敬。 然后,白衣一闪退出洞外,白清尘眼底终于现出一抹脆弱闪,到底谁是谁的替身,谁又伤了谁?仰头看向碧空如洗的天空,一滴泪终于从眼角滑落下来,砸在密密的山林中,她终于在心底轻喃道,在他心中,她终是一颗完美无缺的棋子罢了。 ————————————华丽丽的分隔线———————————————— 夜色如墨般蔓延开来,船舱上士兵都尽数休息,当值的也在紧罗密鼓的巡逻,而一房小厢房内,灯光如豆,洋洋洒洒的落在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女子趴在床榻上,光洁肩头泛着隐隐的光亮,柔软的娇躯完美的如同美玉,可是那密密麻麻的伤痕却损坏了整体的美感影子前锋。 那雪若凝脂的后背不仅有一道狞狰的疤痕,还有碎石磨合血肉留下奇形异状的伤口,他想,那一定很疼,暗沉的眼眸流转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查觉的心疼。 犹记得将她带回船上时,他将她身上湿漉漉的宫装扯开,奈何血肉与宫装几乎粘连在一起,他费了好些工夫才将那身衣服从她血肉上一寸一寸剥掉,鲜血将锦被染成腥红,犹如怒放的红梅,丽得惊人,他看着不忍心心,想着,哪怕她叫一声疼也好啊,可是纵然她是昏迷,眉心微蹙,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滑在锦被,也从来没有申银一声,这样隐忍的女子。 这样的伤口,饶是一个大男人也无法承受,可是她偏偏一声不吭,每一次换药她疼得直打激灵却没有睁开眼眸,似乎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了。 绝望,对,绝望,大婚之夜他掠走了她,饶是寻常女子早已哭蹄不止,可是她却没有,坚强隐忍的让人心生不忍。 他时常想起蜀国那一夜,她说过的那些话,犹如巨石一般砥在他的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些诘问,犹如耳边重现:“赫连尔曼,你怎么没死,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曾经以为你真的死了,可是你却活着,我曾经以为父王永远不会死,可是他却死了,尔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父王,为什么要杀了世界上最疼我最爱我的人,你让我怎么办呢?说真的,我好恨你啊,我恨不得杀了你——” 他的心神猛神一怔,沉浸在回忆里的神思霎时清醒,他和她原来就认识吗?为什么,他一路苦苦思索了几天,半点捞什影子都没有,他记忆里没有这个人,耶律瑶歌,没有她,可是在蜀国七年时间,他应该是认识她的,可是为什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夜苍和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软榻上的女人,见她整张小脸都无力地倚在瓷枕上,脸色苍白地骇人,心中不由再次泛起一丝异样来,自从三天前将她带回船上后,这种异样之感就一直蔓延着,无尽地蔓延着。 他讨厌这种感觉! 看着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样子,他应该高兴才对,最起码可以让他心中的仇恨一扫而光,毕竟耶律齐那样禁锢了他七年时光,毁他记忆,夺他身份,让他成为一个毫无感情的冷血杀手,过了七年刀光剑影的生活,手上沾满鲜血,他该恨她才对,恨耶律齐最疼爱的女儿耶律瑶歌,可是,他该死的竟然不悦!竟然不开心!竟然怕她就那么死了? 那一瞬间的恐惧紧紧攥紧他,就怕再晚一步她就真的香消玉勋,万劫不复! 那样他的心,他的心恐怕也会疼得支离破碎吧! 睡梦中的女人无意识的轻吟一声,长长的睫毛如同烛火一般轻轻掀动,盈盈如水又若蝉翼,那苍白无力的脸蛋无力的歪在月牙白的锦被上,可脸色却比那锦被还要苍白几分,他的眸子再度缩了缩,回过神来,眸光隐隐落在她的脸上。 从窗外蔓进来的星光隐隐落在她雪白的额前,像是温柔的情人在安抚着她的睡颜,长长的睫毛犹如薄薄的蝉翼,浓密缠绵,落下美丽轻柔的剪影,小小的鼻子饱满挺直,俊俏唯美,苍白的恍似透明的小嘴紧紧的抿着,似乎有一丝不甘,锦被自她腰间滑落,完美无缺又伤痕累累的玉背在他眼底一览无疑,如雪凝白,似玉温柔,纵是伤痕累累仍美得不可方物,不敢想象若是复原又是怎么样的境地,肯定,更完美无瑕吧! 他看着看着,心中没由来得泛起一丝烦躁,该死!他暗暗骂了一句,她即使都这个样子了,还是美得令人移不开眼!更该死的是,他竟然看着这样一个她,小腹都能升腾起一股熟悉的原始**! 抱歉,今天回来太晚了,所以一更现在才写完,让亲亲们等了,真不好意思! ------------ 卷 五154、生不如死的难堪 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刻,霞光璀璨满天,河面上金光满布,红日西垂。舒鴀璨璩 耶律瑶歌迷迷糊糊的抬起手,正准备揉揉睡得发昏的眼睛,却牵扯出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好痛,无力地申银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微蹙了蹙眉,这是哪里? 意识慢慢回到脑子里,她还记得那个男人下令把她送给士兵玩弄,然后两个士兵将她在地上拖拉,尖锐的碎石刺入血肉,后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她现在又是在哪里呢? 头越来越痛,全身也感到寒冷无比,她是已经死了吧,可惜,下一刻,一道冷淡嘲弄地脱口而出:“醒了?本宫真是小瞧了你,看来你没那么容易死!” 熟悉的嗓音透着魔鬼般的森冷,犹如冰刀刺入肺腑,每一下都是千百般的痛楚,她缓缓的仰起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高大的男人身上。 身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尔曼,不,眼前这个男人是夜苍和,他竟然准备把她送给下属玩弄,他何其忍心,他真的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呵护万般的赫连尔曼了,眼泪无意识的滑落于锦被上,冰冰凉凉的,犹如她的心。 不,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再也无力承受一丝痛楚了2012末世生存录。 从他血洗金鸾殿那一刻里,从他的剑刺入父王胸膛那一刻起,从他百般羞辱她那一刻,她和他彻底完了,再无可能。 “我若死了,你岂不开心!”耶律瑶歌费心全力将这句话说出来,明明是简单的几句话,又带动后背的伤口一阵疼痛,她微微申银一声,原来她还活着,疼痛有时候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证明她是个活人,这个男人,没有一下子弄死她,想要带回轩国慢慢折磨吗? 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带回轩国发配到军营,充当军妓? 难道,她的命运真的会变成如此吗?从内心深处窜出寒凉之意来,通过身体症状和感觉她能察觉出已经受了风寒,又觉得全身有些不对劲,低头看了一眼,天哪!她她……的衣服呢?她怎么会yi丝不gua?难不成他真的让人…… 还是他对她做了什么? 小脸瞬间失血,犹如一只折了翼的白蝶,苍白无力,麋鹿般的大眼里终于现出惶恐之色,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夜苍和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粗暴无礼,声音粗鲁不而:“本宫对你这种浑身上下没几两肉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的心稍稍放松了下,这个男人虽然冷血无情但自制力一直极好,所以他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更何况,她这一身的伤痕,恐怕他看了也会倒尽胃口吧,紧接着一件白袍如风一般甩在她的脸上,还裹着淡淡的琥珀香气! 不是她的衣袍,这是……她正欲抬眼,却精准无语的对上夜苍和幽深凉薄的一双眼,他冷冷的声音再度扬了起来:“穿好衣服!吃东西!” 因为风寒的缘故,她整个人都恍恍惚惚昏昏沉沉的,身子又疼痛无力,好半天才伸出手扯盖在脸上的衣袍,终于让她给扯了下来,柔软无力的声音透着一丝请求:“你,你能不能出去,我要穿衣服……”15882403 夜苍和的眉梢稍微挑了挑,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厌恶的神情,正欲转身离开,又突然干脆在一旁直接坐了下身,欣长的身子调整成舒适的坐姿,唇畔勾起一抹类似邪恶的讥讽:“你上上下下早就被本宫看了一遍,这个时候害羞是不是来不及了?” 耶律瑶歌心头又是一阵眩晕,身子无力的趴在那里,就怕稍有动作就泄了一身惷光,毕竟,薄被下她未着寸缕,而这个男人分明可恶至极,如果她好好的,一定把这个男人收拾的不知道东西南北,好歹她也是堂堂神医的嫡传弟子,想到这里,眉眼又是一阵酸涩,师父,师父他该知道事情的始末了吧!14djn。 来候得扯撕。“你出去,否则我就不换衣服了!”耶律瑶歌吸了一口气,愤怒的开口。 夜苍和眼底闪过一抹兴味来,整个人仍是一副慵懒至极的姿态,妖娆的眉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忐忑不安又自以为是的女人,薄唇一勾,冷淡出声:“我不介意这样抱着你出去!” 一副跃跃一试的模样,而那眸底闪着邪恶无比的光芒。 耶律瑶歌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她原本就体力不支,重伤未愈,根本没有力气与他诸多纠缠,而她也清楚他说一不二的性子,他说出这样的话就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到时候,反倒蒙羞的又是自己,使尽全力地冲着她喊了一句:“我换!” 她是真的害怕了,这个男子魔鬼一般的性子,像是要姿意看着她被他折磨至死的光景。 “别过来!”她心神猛的一怔,就怕他突然上前来,那样她的自尊,恐怕被践踏的点滴不剩,她咬了咬唇,心头异样的酸涩如同潮水一般向她袭来,如果不是为了替父王报仇,她本不需要承受这些所谓的屈辱,父王啊父王,求你告诉歌儿,歌儿该如何做呢? 他虽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听到女人娇羞无力的声音软绵绵的犹如蜜糖一般,如蝶翼轻轻划过心防一般,很快很轻,犹如鸿毛,却让他产生了从未有过的震撼,这种异样的感觉令他不舒服到了极点,强行将心头的侧隐之情压了下去,捧着茶杯狠狠的喝了一口暗黑破坏神之毁灭最新章节。 目光却突然触及她白洁如玉的yu体时突然深沉起来,令他放置一侧的大手微微攥起,呼吸开始加粗,看向她的眸光更加充满了侵略性。 耶律瑶歌再冷静,再从容也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一场伤情到头来却化作如此万恶的画面,倘若她知道有朝一日会面临这样的境地,当时还会不会无所顾忌的在修罗战场苦苦寻找那一具未曾存在的尸首,强忍着眼角发酸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就当耶律瑶歌赫连尔曼已经死了吧!只有死了,才没有自尊心,也没有羞辱的感觉。 更没有这种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难堪。 后背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痛楚,可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了,如同鱼肉一般任人欺凌! 映入男人眼帘的是一尊十分完美you惑的少女身体,带着淡淡的药香,和从女子身体蔓延出来的阵阵清香,他微微眯起黑眸,愈加暗沉的光从瞳仁里射出来,滚烫如火的眸光沿着她细碎苍白的小脸渐渐下移,许是因为过度紧张,她整个人有点瑟瑟发抖,如同迷途无力的小白兔,眼角憋得通红,却强忍着眼泪不滑落下来,眉眼精致如画,浓丽饱满,并没有因为清瘦而稍减半分美感,他想,这世上再也没有这般光华绝代艳若惊鸿的女子。 整个五官浑然天成,携着无与伦比的融洽美感,仿佛是诸神全心全力打造的一面倾国倾城的容貌,淡淡的烛光打在她身上,那白若凝脂的雪肤因外人的注视晕染出一层水粉,修长双腿延伸下来的完美线条,每一个弧度都令人心旷神怡。 耶律瑶歌没有功夫注意那么多他的变化,她只知道自己从站起身的那刻起,这个男人的目光如同利刃一寸一寸剥夺她的身体,虽然他并没有做其他动作,可他已经成功的让自己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了,她想,如果不是要为父王报仇,她绝对不会承受他这般的羞辱,说不定早就魂飞魄散了。 良久后,她终于将一身白袍穿在身上,可是那白袍分明比她大了一个码号,应该是苏颜华的,想到那个女人,心头又是一阵钻心的疼,如今与他并立而站的是那个奇女子,容貌谈不上倾国倾城,却自有一份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美感,身手利落,聪明的睿智,单凭想象便知是如何的光彩照人,光华绝代,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和他并肩而立!笑傲天下! 而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方路人罢了!七年来的所有海誓山盟似水柔情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如今她终于看清了,不过是终于清醒罢了,也许,他早已知自己的身份,才会在父王最为大意的时候给到他致命一击,带来蜀国灭顶之灾的麻烦! 蜀国,蜀国不知现在如何了,而端木斐没有如愿迎娶到她又当如何呢? 如何?她终究把自己看得太重,她不过区区公主,又怎值得他倾巢相救,不值得,再者,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清白之躯,他就算来了,她也无颜见他了吧! “你在想谁?”夜苍和看着她闪动的眸光和那哀伤的神色,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质问。 耶律瑶歌抬眼,清丽的眸子灰茫茫的,没有一丝神采,唇瓣无力的掀起,扯出一抹黯淡神伤的笑:“如果我说,我在想你,你当如何呢?” 夜苍和看了她一眼,不然为什么,心底突然油然而升一种怪异的感觉,面前的女子神色哀伤,绝望的让人心惊,他张了张口,最终说出的话却是:“既然已经换好衣服,便出去吧!” 言毕,率先走了出去。 而身后的耶律瑶歌涩然的勾起一抹苍白无力的微笑。 ------------ 卷 五156、置死地而后生1 蜀轩黎三国交界的一处山是孤言山,河是端河,由端河向北,便是轩国的夜月城,一河之隔,遥遥相望,便是蜀国的贤阳关,而端河尽头便是黎国,而黎国又紧临孤言山,七年前名动天下的孤言之战便是从这里由来,七年前轩黎两国交战,轩国太子夜苍和和黎国二皇子都是少年将军,一战成名,从此名动天下倾,然传闻轩国太子夜苍和在这一战中受到重创,倾城容颜尽毁双腿被废,而黎国二皇子端木斐从此不问朝堂世事浪荡江湖。舒鴀璨璩 有人言当年二皇子与夜太子在战场上惺惺相惜,因两国立场不同而无法相交为友,又有人说当年夜太子受伤全然缘自于二皇子,其间种种众说纷纭,留给世人的仍是模糊不可辩的乡野传说,具体怎么回事恐怕只有当事人知晓,可要想从当事人口中听到事实不可不谓是古往今来最让人为难的事情法海戒色记全文阅读。 孤言山十里开外便是著名的贤阳关,贤阳关又名边城,是从蜀国回到轩国必经之路。14hvq。 这一日,秋风凌厉,飞沙走石,击得战马悲鸣,贤阳关外,立着黑压压蜀军,而为首的正是一身翩翩白衣优雅而又有情调的黎国静安王端木斐是也,他眉眼沉默如画,俊颜如昔,只是那明亮璀璨的容颜上尽管强打了精神也难掩这一路的奔波劳累。 同他并行而立于战马上的是蜀国昔日的太子今日的新皇耶律和善,他一身明紫的衣裳,衬得肤若凝脂,唇色殷红,多日来的不眠不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颓废,那清亮如水的大眼睛里却溢着浓浓的悲伤,眼睛执拗的盯着不远处的河面,暗握的拳头几乎陷入血肉。 那一夜的情景如影如风一般出现在自己脑海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整日整日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都想起那夜的惨景,有时他在想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赫连尔曼会变成夜苍和,为什么他会亲手杀了父王,难道这七年来夜苍和潜伏在父王身边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手刃父王,他眯了眯眼睛,不管如何,这一次一定要救回歌儿,斩杀夜苍和! 端河水流淙淙,沿途两岸美景如风如影,夜苍和盘坐在软榻上,神态安详。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轻响,夜苍和下意识的睁开眼睛,暗影急促的声音已传了进来:“殿下,前方有探,贤阳关外有敌情!” 他们倒是挺快的,不过如果太慢岂会配称之为他的对手! 夜苍和一双终年不变的清冷眉眼下意识的闪了闪,随即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那名暗影随即答道:“大概五千人左右!” 夜苍和轻轻应了一声:“哦,依照计划前进!”15898526 大船在水中如游鱼在深海里徜徉,夜苍和一身墨色滚金边的长袍衬得他如芝美般俊美,妖娆的眸子远远望着岸边的黑压压的人群,为首的一身翩翩白衣如春风般优雅,那人是端木斐,另一位稍显稚嫩些的应该是耶律和善,他想他不会看错,他确实没有看错,大船越来壏靠岸时,夜苍和证明了心中所想,嫣红的唇角紧紧抿着,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他立于船头,一身墨衣翻飞,如漫天洒落的暗色蔷薇,一张足以可以令天下女人心跳发狂的玉颜如冰雪般无情,如寒冰般冷然,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瞳眸如同深潭里那一汪望不到底的幽黑潭水,薄凉的唇习惯性的抿得紧紧的,却异样的娇艳,如晨光中沾露的红樱,丽得惊人,他如芝兰般立于船头,墨黑的袍随风懒懒招摇。 直至大船停在了岸边,夜苍和率先走下了船,身后夜影如影如随。 端木斐看着他神色淡然如风,步伐优雅从容,看向他们的时候目光未有一刻的停留,这气场越来越像七年前的夜苍和,视天下于无物,视生命如草芥,他本是一国太子,尊贵无比,优雅万千,这世间没有一人能让他停留,也没有一人能让他回头,可是,他掳走歌儿……心中蓦地一痛,出言道:“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夜苍和停下步伐,望向端木斐,神色仍是若古井无波:“素闻黎国静安王容貌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静安王所来何事?” 端木斐仍是坐在马背上,神态从容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突然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慢悠悠地踱到夜苍和面前,意味深长的目光来来回回扫视了一干随从,夜苍和摆了摆手,夜影一个个先行离去,退到一百米之外,端木斐这才满意的摇了摇扇子,压低声音半是无奈半是可气的开口道:“不瞒太子殿下,本王这次前来不过是为了寻找本王的王妃,大婚之夜,王妃被贼人无缘无故掳走,本王一路追踪到此,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太子殿下夫君楼。” 夜苍和眼底浮出一丝兴味,奇道:“哦?竟有这种事?” 端木斐收回折扇,如画的眉眼闪过一丝为难,随又开口道:“说出来不怕太子殿下笑话,大婚之夜,王妃因故回宫,却再也没有回来,第二日本王原想与王妃回国,却没有想到宫里却传来消息说,王妃被贼人强行掳走,抿说掳走王妃的那人和赫连尔曼生了一模一样的脸。”眼角的余光若有若无的落在夜苍和身上,又是一阵嘘唏感叹:“不过说也奇怪,天下皆知赫连将军几个月前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可他这个时候竟然出现在蜀宫,更可奇的是和太子殿下您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夜苍和眼底冷兴一闪,随即黯淡下来,只要他们找不到耶律瑶歌,谁也不能证明当日是他掳走了耶律瑶歌,所以这个时候装作不知便是最好的计策,从下船那一刻起他便置死地于后生,倘若调船离开,摆明了是告诉大家耶律齐是他杀的,耶律瑶歌是他掳走的,所以他才选择走这一步棋,到底孰输孰赢他倒想拭目以待呢?端木斐既然已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岂会不让他失望,于是轻轻一笑,恍若无害:“难不成静安王是怀疑这件事是本宫所为?” 端木斐也笑了笑,清朗之中藏着不可置否的深意:“本王也只是猜测而已,只是太子殿下您这张脸……”端木斐春花照月的一张脸明显带着疑惑,那欲言又止的语速比直接讲出来的事实更让人怀疑万分。 夜苍和目光深远的望着他,随即移开落在河面上,毕竟身处高位,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故作不明的开口道:“本宫这张脸怎么了?” “赫连尔曼,我们根本不用怀疑,那夜我亲眼看到父王惨死在你剑下,你强行掳走歌儿!”耶律和善也从马上跳了下来,气急败坏的开口道。 “眼见并非为实,耳听并非为真,蜀皇想必还未明白这个道理。”夜苍和面容微微一冷,望着走过来的耶律和善,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立于原地,就连姿势也未有一分的改变。轩国下少苍。 耶律和善已快步来到两人面前,声音极冷然无情:“如果不是你做的,你这个时候来蜀国做什么?赫连尔曼,枉费朕这么多年如此相信你,你真让朕心寒!” 夜苍和微微眯了眯眼睛,看见夜影已从船上将几个木箱卸了下来,尔后收回目光,神色仍是清淡无波,语调都放得极慢:“如果本宫说本宫只是来采购药材,蜀皇相信与否?” “相信?朕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你了!采购药材,区区小事不足以让太子殿下你亲自前来吧!”耶律和善眉眼冷然,幽深的眼底黑亮如寒芒。 夜苍和无可奈何地勾唇一笑,然后目光转向端木斐,极其无奈道:“静安王,轩国雪灾,天下皆知,药材短缺,天下亦皆知,身为一国太子在其位谋其政,本宫亲自前来取药也不过是为了让天下百姓早日脱离病痛,本宫不明白这何错之有?” 端木斐点头,附和道:“太子殿下所言极是,蜀皇也所言非虚,依本王之见看看这箱子里究竟是何物,也可解了蜀皇的疑惑,太子殿下的清白,你们看可否?” 夜苍和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看了看那封死的密箱,又望了望耶律和善,终于抬了抬手,让夜影将几个木箱放下,“既然如此,那请蜀皇检查吧!” 耶律和善一挥手,立时有蜀国几名护卫上前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后,才对耶律和善摇了摇头,耶律和善不可置信的上前几步,看着装满草药的箱子,手指发狠的叩住箱沿,几乎陷入木屑,神情有一瞬间的迷茫。 夜苍和看着他陷入沉思的表情,向端木斐道:“本宫是清白的吧!”意思就是说既然已经证明本宫是清白的了,可否放行了? 端木斐欲答,耶律和善神情恢复过来,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且慢一步,朕有话要说!” ------------ 卷 五157、置死地而后生2 河风卷边岸边细碎的沙子,在空气中懒懒招摇,岸边一时静极,天地无声。舒鴀璨璩 三个绝色男子相对而立,形成一个奇怪的包围圈,一黑一白一紫相向而立,如沐春风般优雅,如若芝兰般从容,如若天仙般俊美非凡。 良久,天地皆静,唯有那一道轻飘飘的声音震落在河岸两边,水纹如梭,溅起层层叠叠的波纹,犹如一团纠缠不开的命理,百般纠缠,百般哀伤,却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 夜苍和慢悠悠地转过身子,娇娆丽颜上仍是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语调慢悠悠地宛如临家少年般轻快悦耳:“不知蜀皇还有何指教?” 耶律和善大步走了过来,眼神利得如同刀子,双眼腥红,犹如冲血,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朕记得当日,歌儿刺伤了刺客的胸膛,倘若太子殿下不是刺客的话,那么胸口一定完好无损,倘若有的话那只能证明殿下是杀害我父王的凶手了终极剑道最新章节!” 端木斐眼中精光一闪,目光随即落在夜苍和胸口处。 夜苍和眸光一紧,却仍然带着笑,那笑如沐春风,却未达眼底,唇角反倒更加绯红,犹如涂了一层绯色的胭脂,不经意的抬眸,却又发现耶律和善已死死的盯住他的胸口,眉间闪过一抹蹙意,道:“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毕竟本宫好歹也是一国太子。”风岸围俊子。 而端木斐虽然也在笑,却也微微僵硬了一些,耶律和善此举太过冲动,非但落实不了夜苍和的罪症,反倒是给了他开脱之举,说到底,他并不知道,此人报仇心切,虽为一国之帝,但心思仍单纯万分,不能以社稷为中心,漫不经心的摇了摇扇子,附和道:“确有不妥!” “是啊,殿下,不能这样做,殿下是轩国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岂能做做出有羞国体之事……”一旁的夜影急急开口道。“倘若蜀皇一意孤决,我朝百万大军随时恭候!” 耶律和善早就被怒火冲昏头脑,不顾端木斐频频使眼角,开口道:“既然太子殿下不肯,朕也不会强求,只能证明朕当日所看非虚,殿下伤我父王,掳我公主,能否给朕一个交代!” 似乎,风更大了,吹起夜苍和墨黑的衣角,他站在那里,犹如站在万丈深渊处,眼底似乎有化不开有浓雾,那一双清灵如水碧若幽泉的眸子似乎染了一层淡淡的风霜,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冷厉,他目光看着耶律和善,眼底似乎有悲伤划过,也有迟疑不决和惊疑不定的惊恐,也有脱与不脱的挣扎,还有如果脱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无奈,这一套动作做下来,真是想让人不猜疑都难,半晌,他终于开口,声音却是放得轻轻地:“蜀皇一心认定本宫在蜀国杀人掳人,那么,本宫今日就当着蜀国众将士之面解开这衣服,以证本宫清白!” “殿下,万万不可啊!”那名夜影神色焦灼的开口道:“您胸口的伤吹不得风啊!” 此话一出,耶律和善更加确信,面前的这人就是赫连尔曼,杀害父王之人。14dv9。 夜苍和看了那一名夜影,尔后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耶律和善身上,耶律和善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的目光看得心底发毛,可仍是身子如苍松般傲然而立,丝豪没有被他的情况有所影响,半晌,夜苍和漂亮的眉眼突然绽出笑容,那笑容好看得刺眼了,似花饱满,似叶妖娆,他操着手站在离耶律和善一米左右的地方,眉眼温柔,身形寒冷,只是那脸色却苍白如纸,衬得那一双寒潭似的眼欲加幽深寒亮,他收回落在耶律和善身上的目光,转而落向端河,声音仍是漫不经心的,像是刚睡醒一样:“蜀皇决意如此吗?” 耶律和善肃然点头:“不错!” 夜苍和蓦地收回眼睛,那眼睛黑亮黑亮的,犹如世间罕有的黑矅石,深不可测,似乎没有人能看清那大海一般的眸子到底藏着什么样的感情:“倘若没有,蜀皇该当如何呢?” 耶律和善沉吟片刻,欲答:“绝无可能!” 夜苍和淡淡一笑,妖娆如风:“如果呢?” 耶律和善目光望着悠然重山,脱口而出:“倘若能证明太子殿下清白,本皇自会放行!” 夜苍和唇角浮起一丝了悟,“此话当真?” 耶律和善点头,“君子一言,四马难追!” 一旁的端木斐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神色难辩,不置一否,没有什么情绪的目光静静落在端河之上,端河涛涛,白浪灼灼,水清而澈底,浪白而翻飞,这一局,结局已定,毋庸置疑! 夜苍和薄唇微抿,修长圆润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搭在衣衫上,从上而下,随着他的动作,墨黑衣袍在他指间翩跹起舞,如一副流动的画作,时光似乎静止,有些人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有些人却迷茫无措的张大双眼,似乎想要证实心中的真相邪师。 他的动作很缓慢,如同时光被定格在原地,一重一重的在天地间铺满,灼灼其华,墨黑衣袍随着他的指间动作而悄然散开,露出如雪一样洁白柔软的里衣,而里衣下面隐隐约约可见男人伟岸的身躯,和若隐若现的樱红,那点点樱红犹如一串血珠在洁白如尘的衬衣上铺满,空气中泛着异样的血腥味,虽淡淡的,却清晰可闻,耶律和善目光如炬,一直落在他身前,而手心却隐隐约约带着汗意,他果然是受伤了,难道那一夜真的是他吗? 如果是他,面前这个人到底是夜苍和还是赫连尔曼呢?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倘若赫连尔曼就是夜苍和,歌儿该怎么办呢?倘若不是他,这天下岂有生得一模一样的人,恐怕又会在三国之间掀起血雨腥风吧! 而这个时候夜苍和突然开口道:“蜀皇,还是近前来看吧!” 耶律和善神色仍是一贯的温润,但温润之下明显多了一层愤恨,他迈着步子上前两步,唇角却抿的更紧,声音清冷无波:“太子殿下,请吧!” 夜苍和没有什么情绪的眼尾渐渐勾起一抹淡然如风的笑意,十指再度翻飞,瞬间解开了里面的内衣,露出了整个胸膛,而耶律和善目光看过去,霎时脸雪白如纸。 “看清楚了吗?蜀皇。”夜苍和似笑非笑的唇角微微抿起,看着眼前面色惨淡的耶律和善,他实在很好奇他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的?难不成真是传说中失了理智? 耶律和善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脸颊缓缓抬起,秋风如刀子一般凌厉的割在脸上,卷起细碎的沙子拍打在人身上,纵然见惯了血腥杀戮,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能坦然如风,身形未动,就连神色也未有半分异常。 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人,简直就是从地狱里来的魔鬼,他身形微微一晃,差一点没有狼狈的跪坐在地上,他年少时生于深宫后院,虽然没有亲眼实践刀光血影,却在那一日见到金鸾殿惨剧以为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可夜苍和,他,自左肩至胸膛有一道被猛兽狠狠撕开的一道伤口,连带着左肩上的血肉都被撕扯下,那里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几乎可以看到血肉之下的肋骨,这样严重的伤,他猛的喘了一口气,不忍再想,隐着寒意轻声问道:“你的伤怎么回事?”15883107 夜苍和已经坦然的穿好衣服,神色从容的如青山碧水,仿佛没有承受那生不如死的疼痛,他眯了眯眼睛,轻描淡写道:“不过是不小心被一头老虎抢了先机,一个小伤而已。” 耶律和善不忍的别过头,脑海里再度闪过那狞狰的伤口,心头一阵寒凉,他说老虎咬了一口在他胸膛,一个小伤而已,他却记得小时候宫里养了一头猛虎,那虎性情顽劣,不堪被关,有一日发起狂来冲出了牢笼,将十几个侍卫连皮带骨头都咬碎了,后来若不是父王赶到指不定会酿成什么人间惨祸,而今夜苍和这一番鬼扯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不过他既然如此说了,他也不能拆了他的台面,于是松口气状道:“既然是误会一场,朕便不打扰太子殿下了,来人呐,开关送太子殿下出关!” 夜苍和神色仍是坦然,抬了抬手:“多谢!”言罢,翻身上马,胸口猛地一顿,额间冷汗蜿蜒而下,他死死的咬着唇,置死地而后生,终于还是他赢了。 而夜影早已整装完毕,一行人上路,朝着关外行去。 耶律和善看着那群渐行渐远的队伍,忍不住轻声一叹:“静安王,朕时至今日终于知道轩国太子名动天下的理由!” 端木斐恰到好处的声音微微低了下来:“哦?” 耶律和善苦涩一笑,笑中带着苍凉:“算了,不说也罢,先行回宫吧!” 说完,朝战马走去。 ------------ 卷 五158、苏颜华的怒火 远远瞧见夜苍和一行的身影,苏颜华带着五百士兵现身,他们动作一致,身形一致,没有过多的语言与动作,定定的瞧着不远处飞驰而来的身影。舒咣玒児 直到,马车吱呀一声停下,夜苍和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眉眼仍是一贯的冰冷,脸色却是苍白如纸,一双薄唇殷红似血,他抬起手,眼尾含了一丝笑:“颜华,我回来了!” 苏颜华翻身下马,月白衣袖随风飘扬,然后身形一闪已经跳上了马车,眼圈绯红着望着他哽咽:“夜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吓死华儿了!” 夜苍和含笑点了点头,那笑霎时化了他眉宇的冷硬,然后缓缓闭上眼睛,靠着车窗的身子缓缓滑倒在锦被上。 苏颜华大惊失色,匍匐过去,跪坐在他身前,将他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声音带着不知名的惶恐“夜哥哥,你怎么了?夜哥哥,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华儿啊!” 眼前一闪又回到从蜀国大营带他离开那一夜,他也是这般如睡着一样,可是他差一点就在自己面前死去,她算好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命运,命运让他爱上敌国的公主,命运让他阴差阳错在敌国七年,受尽折磨,受尽屈辱,可是看着他无生无息的模样,她威逼利诱徐老医师回宫救他,她当时想,如果夜哥哥能活着,哪怕把她的命分给他呢,可是他差一点没在她面前死去。 夜澜宫三月,是她这一生没有过的疲累,每一次去毒看着他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她多想替他承受那些疼痛,可是却一次都不能,她可以替他守护天下,倾尽才情,却不能承受他半分痛意,那一瞬,心痛得千疮百孔,清泪不止,疼痛不休。 夜鹰夜雁随即而来,闯进车厢的时候看到太子殿下昏迷不醒,可是瞧见苏姑娘时却觉得他那个模样更像是个死人,夜鹰忍着痛意柔声开口:“姑娘,殿下他胸前有伤邪王丑妃全文阅读!”15890917 苏颜茫然的将他放在软榻上:“这一路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瞧苍直贯行。夜鹰细细将这一路上的事情说与她听,临近贤阳关时,突然出现很多刺客,刺客黑衣蒙衣,招招致命,若不是太子殿下心思细腻,临危不乱,指不定这五百将士无一生还,可是快到贤阳关的时候,夜影来报黎国静安王并蜀国皇帝亲率五千亲兵并列端河两岸,他们五百人倘若不曾受伤,倒也能拼尽全力一搏,可是五百人死的死,伤的伤,更何况还带着蜀国的公主,倘若蜀国公主被发现在船上,他们这些人根本走不出贤阳关。 “太子殿下当机立断,让夜雁带着乔装过后的蜀国公主先行回国,而他为了护我们五百人的性命,竟生生将胸前的血肉扯去一块,只是为了妄图瞒过众人,纵是我见过场面的人也忍不住为他疼,可太子殿下竟然面不改色,一声不吭,只是微微蹙了眉头,这一路上果然不出太子殿下所料,蜀皇执意要检查殿下的伤口……”夜鹰止住声音,俏脸已雪白一片。 苏颜华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陷入血肉,纵是夜鹰声音平平淡淡,这一路上的风险万千她早已尽数明了,纵是他失忆不记前法往事,他仍是不能忘记护他心尖尖上的那个女人周全,她想,倘若夜哥哥有分豪闪示,她哪怕毁了这天下又何妨,终归他与她在一起! “直到,直到见了姑娘,殿下才放下心来!”夜鹰说完垂下眼帘,平素清冷的神色却终归起了波动。 苏颜华心中仿佛敲过一把千斤斤的垂锤,眼泪差一泪没淌下,可,声音却没有什么起伏,仍是淡淡地:“传御医,倘若夜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日我必毁蜀国!” 她的手滑过夜苍和的睫毛,他脸色苍白,睡得很沉,并不晓得她就在他身边,然后手指猛的一闪,收了回来,极慢地站起身来,身形寒冷,犹若冰霜,她弯腰走出马车,轻呵了一口气,却在她眼前形成白雾,冬天,又到了呢? 冬天到了,是不是又要下雪了呢?她半仰着头,漆黑眼眸执拗的望着灰蒙蒙的天,一丝颜彩也无。半晌,她终于淡淡出声:“把七公主给我带过来!” 跟在她身后的夜雁不解的看着她,却熟知她的性子并没有答话。 很快,耶律瑶歌被两名暗影一前一后的架了过来,不过几日,她竟然憔悴到这种地步,尖尖的下巴欲加清瘦,身形薄得如同一张纸,仿佛被风一吹就要飘散而去,她静静立在那里,神色无悲无喜,仿佛如死人一般,而诚然,她的心已经死了。 苏颜华哗啦一声抽出腰间软剑,长剑奔着耶律瑶歌呼啸而去,去势惊起冰寒冬风,这一剑下去就了结一切恩怨情仇,只是耶律瑶歌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长剑刺来,一动也不动,而夜雁想要拦截已来不及,可身形却下意识的如同闪电一般掠了过去,纤纤玉指狠狠的握住剑柄,“苏姑娘,万万不可!太子殿下早已吩咐过任何人不能伤害七公主!” 苏颜华抬头望着她,眼中骤现冷色:“让开!” 夜雁浑然不觉,握剑的手却未松开半分,鲜血顺着她的手心滑落,滴滴落在地上,她抬起头固执的看着苏颜华:“姑娘,这么多年夜雁敬重姑娘的为人,可是今ri你不能杀七公主!” 苏颜华冷声:“夜雁,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块杀!” 鲜血顺着剑身一路滑下,那一定很疼,可她浑不在意,只是看着自己的手,容色淡淡:“苏姑娘,你若执意如此,夜雁无话可说,可你不能忘记了苏家几百条人命!” 苏颜华浑身一震,猛地抽出长剑,带出一串洋洋洒洒的血花,她怎么忘了,她终归不是一个人,软剑啪的一声坠落在地上,苏颜华眼中寒意凌然,望着耶律瑶歌:“倘若,倘若夜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让你们蜀国陪葬艳绝乡村!”14fx7。 耶律瑶歌凄然一笑:“苏姑娘,你言重了,那一剑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苏颜华猛地抬头,望着耶律瑶歌,面前的女子依旧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她的眉眼,她容色淡淡,倾国倾城的容貌仿佛笼罩在一股模糊不清的光晕中。 一旁的夜雁无奈地冲她摇了摇头。 苏颜华身形踉跄两步,原来,原来她不知道,她竟然不知道夜哥哥为了带她回轩国受了那么重的伤,夜哥哥,你看到了吗?你费尽心思想要救回的女子,她却不知道你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苏颜华胸口升腾起来的怒火很快被压制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落在耶律瑶歌身上的目光收回,正准备离开,却听到一名夜影的声音扬起:“苏姑娘,王城有探子来报!” 苏颜华声音淡淡的:“带公主下去,夜雁,你随我来!” 耶律瑶歌一副听之任之的态度随着那两名夜影离开。 苏颜华则是快步朝前走了几步,直到身形隐没在一片苍苍树林里,才缓下脚步,脸色很快又恢复一贯的风平浪静,淡淡说了句:“有请!” 很快,夜影便带着一个探子走了过来,这探子风尘仆仆的模样,宽阔的脸颊看上去年纪不大,却生的虎背熊腰,身着一道粗布长袍,形状如同普通百姓。 见到苏颜华后,立刻向她行礼,尔后开口问道:“殿下,他人呢?” 苏颜华眸光紧了紧,待探子起身后问了句:“殿下他身子不适,在马车上休息,到底发生了何事这般形色匆匆?” 探子警觉的望了望林外一辆马车的方向,明亮的一双大眼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压低声音开口说道:“苏姑娘,殿下这段时间不在宫中,皇上伤寒加重,贵妃娘娘一直随侍身前,宫中盛传要废除太子,立二皇子为新太子。” “什么?废除太子?”夜雁惊讶出声,这个二皇子怕是就等着这一天了,于是急急脱口而出:“苏姑娘,看来我们不能再在路上耽误时间了,二皇子一心想要取而代之,怕就怕皇上也早已动了废除太子的心思。” 苏颜华唇边勾起一丝冷笑,眸底深处早已冰寒一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的动作!” “苏姑娘,毕竟太子殿下远在千里之外,二皇子身在皇城,怎么看都比我们棋快一步啊,倘若皇上真的……”夜雁欲言又止,脸上泛着一丝担忧。 “苏姑娘,现在朝庭上下都已知晓此事,卑职听说二皇子近日来与洛辰宫来往甚密,恐怕其中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那名探子接过话来道。 夜雁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毕竟她们出王城时陛下已染风寒,如果趁着这个时机二皇子和花贵妃趁机夺取王位,那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白浪了!也急急劝道:“苏姑娘,我们在路上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还是请姑娘下令立刻启程回王城吧!” 苏颜华秀致的眉轻蹙,眸光下意识的望向马车的方向,半晌眸光黯了黯,最终遮去了一刚刚一瞬的权衡利弊,淡然说了句:“夜雁,传令下去明日启程!” 夜雁没有立刻领命下去,而是着急了问了句:“姑娘,难道不是现在吗?” 苏颜华眸光一闪,倘若能现在离开,她又何必等到明日,夜哥哥受了那么重的伤,长途跋涉恐怕病体会加重,她只能再拖一日了,先看看他伤势如何吧! “我也想回去,可是……”苏颜华欲言又止,徒留一片淡淡青影。 ------------ 卷 五159、要救他吗? 越靠近北方,天气越寒凉,不过秋末冬初,天气已然飘落细细碎雪,耶律瑶歌因中血姬之毒身子异常畏冷,又加上伤寒,行军路上又一路跟在战马之后,对于从小金枝玉叶的她来说确实不易,不过她从始至终一声不吭,只是淡漠的走着。[`小说`]舒咣玒児 而夜苍和一直未见出过马车,据说一直发烧昏迷不醒,药石无罔。 苏颜华迫于无奈,只得下令原地歇息,让人请耶律瑶歌来与夜哥哥看病,她身为神医之后倘若救不活夜哥哥她就可以一怒之下杀了她。 耶律瑶歌姗姗来迟,她一身素衣站在茫茫白雪中显得欲加清瘦,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刮走一般,这几日苏颜华为了处罚她,让她一直跟在骑兵之后,她的双脚都磨出血泡,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而背上的伤口反复溃烂,这个时候想必已经血肉模糊,耶律瑶歌有点佩服这么艰难困苦的情况她竟然还能活下去,又佩服如此万分为难的处境她竟然能想到这些。 苏颜华看着耶律瑶歌,原本绝色的小脸此时此刻看不出半点绝色的痕迹,唯有那一双清亮如水的眸子仍带着灼灼的光芒,可光芒过后,是彻底的死寂。怔忡的立在原地似乎在看着她,又似乎在通过她看别人。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天地无声,唯有雪花飘落,落在两人身前,无休无止,像一团重重叠叠起伏不断的命理。 苏颜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清丽的凤眼里含着一股酸楚,终于轻启丹唇,极轻地说:“七公主,我求求你,救救夜哥哥!” 耶律瑶歌没有说话,感觉身子摇摇晃晃,随时要倒地不醒,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后咬了咬唇瓣,直到淡色的薄唇上咬出抹殷红才茫然的松开,声音却是慢悠悠地道:“我救他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颜华眸子里闪过一道光亮:“你愿意救他?” 耶律瑶歌声音仍是淡淡地,没有感情:“苏姑娘的决定?” “好,我答应你,今后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苏颜华点了点头。靠方行落耶。 耶律瑶歌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去,“记住,若你日后不答应,我既然能救他,自然也能杀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里竟然没有半分留恋。 苏颜华看着那抹雪色的衣影一闪进入马车,心底蓦地发狠似的疼痛起来,如果可以,她这辈子最不愿意欠的便是面前这个女子,如果可以,她宁可死也不愿意让她救夜哥哥,天意如此,天意让夜哥哥伤势一直恶化,药石无罔,她没有办法才去求了她,她真的不想看到他死,无论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夜哥哥,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耶律瑶歌弯腰进了马车,一股暖意扑鼻而来,这几日风餐露宿再加上伤寒早已让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垂眼看到躺在软榻上的那人,不过几日未见,她与他的距离便是这么遥远,她不知道刚刚为什么答应苏颜华替他治伤,难道她不想让他死?还是不忍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身为医者,如果不救他她良心会不安,如果救他便是对父王的背叛,良久,手指终于搭上他的脉搏,苏颜华说的对,他的生死掌握在她手中,她可以不救他,不出三日他必将死去,可是,她能吗? 耶律瑶歌良久没有动,明明全身上下都疼,仅存的一丝力气让自己保持清醒,把完脉,又将他胸口的衣襟扯开,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饶是她早有准备也被那伤口吓得一跳,天呐,这么重的伤口他到底是如何弄来的?耶律瑶歌紧张的眨了眨眸子,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这分明是被野兽活生生撕下来的伤口,那天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心里徘徊了很久,才终于提笔写下药方,朝着帘外的人道:“去买药来!” 一名暗影接过很快离去。 马车里又剩下她和他两个人,也许此生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吧,她这样想,手指不由自主的想抚上他的英俊淡漠的眉眼,可还未触及到他的侧颜就听他无意识的闷吭一声,她的手颤了颤,终于狼狈的收回,她终是没有勇气,“尔曼,我会救活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这辈子,你若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这样说完,她终于收回目光。 这世间最可悲的爱情便是爱情还未绽放便已死去,他和她的爱情犹如烟花一般,璀璨而绚烂,又如烟花一般,短暂而无奈,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你不爱他,而是把爱放过心底再也无法触及的地方,从此之后,只剩仇恨,不是你死便是他亡! 然后从容的走出了马车,看着苏颜华的时候明显一怔,随即了然,眼前这个女子,是他的未婚妻,关心他实属正常,于是淡淡道:“苏姑娘,依照药方调理半月,太子殿下伤势定然无碍。” “多谢七公主!颜华欠你一个恩情!”苏颜华看着她不动声色道,可眉眼深处却有一抹感激。 耶律瑶歌望着远方重山,淡淡道:“不必,你欠我的东西终归是要还的!” 这本是她和他的事情,没有避要牵扯任何人进来,可是她私心里却把苏颜华拉扯进来,也算是为日后离开留一条路吧! 苏颜华看着她,想说什么,最终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华丽丽的分隔线—————————————————— 轩国,映雪城。 夜苍和一行回到映雪城的时候,那一天下了今年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大雪似鹅毛飘飘,以一种诗意的方式扑向大地,城内没有太多行人,偶尔有孩子的嬉闹声从小巷深处传了出来。 城门大开,径直便是轩帝所在的皇城,这皇城城墙高大仞有余,周围数里,内有三道城,城内有各式宫殿,林林种种,让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因下了一场大雪,银色将整个映雪城装扮,远远望去,竟是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雪丘。 夜苍和带着一支骑兵从军道入皇城,目的只过不打扰百姓日常,他命骑兵先行回到皇城军队,自己则载着耶律瑶歌转离了方向,一路快马加鞭朝一处别院赶去。 而身后苏颜华并夜鹰夜雁紧紧相随,苏颜华一向面不改色的神情终于掀起了丝丝波动,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王宫,反而要安置这个敌国的公主。15892234 苏颜华唇边终于凝了一丝苦涩,夜哥哥啊夜哥哥,难道忘情丹都不足以让你忘记她吗?还是你真的就这般在乎这个女子呢?想起从前夜影送回来的消息,眸色又是一沉,她就不该,她就不该当初留下这个女子,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朝堂,让夜哥哥快些回宫,处事大事,以免二皇子夜北冥有变。 一行几人很快就到一处别院,夜苍和立在马上,身前的女子睡得正熟,宽大的披风将她密密实实的包裹住,自那一夜醒来,看到她昏倒在冰天雪地里之后,他的心竟然有一丝不忍,将她小心翼翼的带到怀里,然后一路飞驰回到王都。14gim。 她身上的清香若有若无的绕得他头晕,仿佛多年以前这种味道便熟记于心,他一路上思索良久,不明白这种熟悉的味道从何而来,难道他曾经见过她吗?低头瞧着她的睡颜,尽管面色苍白了些,她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夜苍和抱着她翻身下马,看着形色匆匆而来的一干仆人,还未等她们行礼便大步走了进去,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软榻上,轻声道:“夜鹰夜雁,你们二人好生在些守护她,如有差池提头来见!” 夜鹰夜雁二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殿下,这……不太好吧!”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她们二人自幼跟随在太子殿下身边,寸步不离,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太子殿下竟然让她们保护蜀国的公主,这怎么能不让人好生奇怪? 他挑了挑眉,不置一否:“怎么,本宫的命令你们都不听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苏颜华开口,声音仍是淡淡的,狭长凤眸里闪了闪,道:“夜哥哥,她们二人不过是担心您的安危,时间紧急,我们还是先行回宫吧!” 夜苍和终于缓缓点了点头:“好,先行回宫!” 别院里众位侍婢面面相觑的互看了一眼,一时没有明白眼前这是怎么回事? 新文推荐暂定名为:醉卧时光里的爱恋——————————简介如下: 七年前,她化为颜如初狼狈离国,从此青春花谢,流年不再。 无奈七年后,故人粉墨登场,先是一通电话让她的生活方寸大乱,再是故人以一种嚣张跋扈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摧毁她事业的同时又让她忆起曾经鲜血淋漓千疮百孔的痛,她无奈选择归国,却不想七年后曾经的青梅竹马却不记得七年前的她。 那一瞬间,一切的故作坚强灰飞湮灭,她想了种种重逢低不过他一句你是谁?是她记忆太好忘不掉七年前的林林种种,还是他太过容易将七年前的一切尽数抛净? 当莫丛远人人群中走向她,旁若无人的拥她入怀,在她眉眼落下倾世一吻,深情款款开口:“阿初,我等了你这么久,你终于回来了?” 她不解抬眸,眼神清澈:“你是谁?” 他却笑得极温柔,答非所问:“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阿初,回到我身边,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她想要的一切,包括陆扬吗? ------------ 卷 五160、禁锢 再醒来时,已是大片阳光洒进内室之中,眸光微微转动,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全然陌生的景致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脑海里一道白光闪过,她这是来到轩国了吗?难道这里是他的府邸,不对呀,他身为一国太子,理应住在王宫之中的,可她到底是在哪里呢? 轻轻起身,却愕然发现后背的伤竟然没有那么多疼痛了,似乎已然结痂了,再想下床,又觉得脚腕处怪怪的,掀开锦被这才发现脚上也已经进行过伤口包扎,微微活动了一下却丝毫感觉不到痛了,到底是谁帮她处理伤口的呢?难道是苏颜华吗?不可能是她的。(。纯文字)舒咣玒児 暗自摇了摇头,苏颜华那样的女子想必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吧,肯定是夜鹰或者夜雁了,抬手摸了摸头,伤寒似乎也好了很多,只是还有一点头晕,眸光轻轻扫视内室的环境,这就是夜苍和住的地方吗?有点不像,虽然她不清楚轩国人的生活习性,可是这房间里的摆设分明是女子的闺房,她渐渐回忆起昏迷之前的情形,她倒在冰天雪地的雪地里,然后仿佛有人把她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然后身子一飘被带到一个很温暖的地方,好温暖好温暖,简直快要让她迷醉了,就像无所依偎的小狼找到了温暖的地方,然后她就慢慢的睡着了,醒来之后眼前是全然陌生的景致,究竟什么时候到的这里呢? 她以为夜苍和会将她关进大牢,毕竟他带她回轩国就是因为她刺伤了他,按理说他应该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变相折磨她,羞辱她,报那一剑之仇,依照尔曼的性子对于平白无故的陌生人应该处于极刑,要么就应该把她关进暗无天日的大牢狠狠折磨她,至死不休,哪里是眼前这般阳光明媚温馨舒适的地方?他是不是弄错了,还是自己弄错了?难不成自己已经死了,想到这里,不由一阵苦笑,也许死了倒也是一种解脱。 毕竟,她与他之间隔着家仇国恨,生死不休,哪里是这般的处境? 正疑惑着,一道清丽的女音传了过来:“公主,您醒了?该喝药了?” 耶律瑶歌坐直身子,不解的看着她,眼前的女子青衣长裙,因为天气冷,领口滚着一圈毛边,看起来娇小玲珑,可爱至极,一双杏子般的大眼弯弯如同新月。 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在哪儿见过,想了半天,脑海里仍是一片空白。 “公主,这里是太子殿下的别院,你已经昏睡了好几天了,这下终于好了,公主你终于醒了!奴婢都担心了好几天了。”青衣小姑娘叽叽喳喳的开口说道,手里端着药碗,坐在榻沿,“奴婢名唤苏言,公主,您该喝药了。”15951902 苏言?听到这个名字,莫名其妙想起了苏月,那天她离开后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苏月她到底如何了呢?是回宫了还是被端木斐带回黎国了呢? “公主,该吃药了!”名唤苏言的小丫头再次提醒道。 耶律瑶歌回过神来,看到面前的小姑娘,想着这几天应该是由她照料的,于是便出言道谢:“苏姑娘,这几日辛苦你来照顾我了!” 想了想,在见到苏言的瞬间突然恍然大悟,能为她换去脏兮兮的长袍和处理伤口的人应该就是她了,可隐隐约约却又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回事,有一丝恍惚蹿过大脑,似乎在她昏迷之中能够感觉到有一双手在照料着她,喂她喝药,替她包扎伤口。 哪知苏言却摇了摇头,“公主,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耶律瑶歌喝了药,似有困意又慢慢袭来,却强撑着不想睡,问道:“苏言,这几ri你有见太子殿下吗?” 苏言笑着摇了摇头:“公主,奴婢已有好几日没有见到殿下了,听说殿下这段时间在忙,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出宫来看望公主了。” 还想再问什么,可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困意又恰到好处的袭来,她又缓缓睡了过去。 一连几天,吃了药后无休无止的困意让她一直昏昏沉沉,然后恰到好处的睡去,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她心里隐隐约约却觉得一定是有人在她药里做了手脚,可全身上下除了乏力又没有其他任何不良反应,着实让人费解,难道下药的人是苏言吗? 不过每次见她敦厚娇憨的样子,又觉得不像,可是到底是谁呢?让她长睡不醒,难不成让她一辈子这样吗?这一日,她醒来后,苏言同样送来一碗汤药,她有气无力的依在床榻上,漫不经心的开口:“药先放那里吧,我今日想出去走走!” “公主,您还是先喝药吧,若是身子有什么不妥太子殿下一定会怪罪的!”苏言低眉顺眼的说道,神情倒是不卑不亢。 耶律瑶歌懒洋洋地斜昵着她,妄图从这个姑娘身上看出蛛丝马迹,奈何眼前的这位姑娘是枚坚果,横竖表现没有一丝应有的慌乱,耶律瑶歌寒眸微眯,冷冷的看着她:“太子殿下若有怪罪,我自会一力承担!”说完,正欲下床,可多日不曾下过榻的她还未下来身子一软差一点没跌到床底下,幸好苏言眼明手快扶住了她。 苏言惊了一头冷汗,忐忑不安道:“公主,小心,万万不可伤了身子!” 耶律瑶歌有气无力的吁了一口气,半晌,才缓声道:“苏言,我来轩国这么久,也只认识你一个人,把你当成朋友看待,可你不该在我碗里下药!” “公主……”苏言惊疑不定的看着她。 耶律瑶歌勉强支撑着身子,慢悠悠地靠在软榻上:“别忘了我既是蜀国的公主,同样也是司空神医的嫡传弟子,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岂不太过窝囊!” 苏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讷讷道:“公主,太子殿下也是为了安危才出此下策,如今皇上病危,谣言四起,二皇子一行都在千方百计寻找太子殿下的软肋,太子殿下逼不得已才将你软禁到怡风院,等再过一段时间,时事太平,太子殿下自会亲自前来迎你入宫。”结合那日太子殿下的神情苏言自顾自的猜测道。 毕竟这么多年,轩国一直传闻太子殿下乃断袖,对未婚妻七年来不闻不问,其他王孙贵族到他这个年龄早已侍妾成群,侧妃早立,更何况还有圣上金笔玉提的未来太子妃,但太子殿下仍是没有妠过一房小妾,甚至房里没有一个宠姬,再加上宫里绘声绘影的传闻,想让人不误会都非常难得。如今千里迢迢带回一个公主,肯定是惷心萌动了,别院里的众人大喜,是以对这个公主还算亲近,毕竟这可是千古难得的一桩美事啊! 皇上病危?轩国内乱?耶律瑶歌脑海里闪过这两个成词,黑眸深处闪过一抹异样的华彩,倘若能利用这次机会替父王报仇…… 可是下一瞬间又很快否定,她从来没有打算用这种方式替父王报仇,当日血洗金鸾殿,她发誓有朝一旦必手刃仇敌,可是如果不利用这次机会以后恐怕没有这种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耶律瑶歌从小说明白这个时候,就比如用毒来说,师父说投毒的最高境界是神不知鬼不觉,从埋伏到下毒再到伏击不过是瞬间的事情,等失了先机再好的毒也丧失了意义。 而这一次说的好听点她成了夜苍和的软肋,说的难听点不过是他变相的禁锢,她在心中低低一叹,夜苍和啊夜苍和,在你心目中耶律瑶歌竟然成了你的软肋了呢?我何德何能呢?身子明显一怔,漆黑的眸子里划过万千颜彩,不过瞬间又如流星一般逝去,她坐在那里良久,最终无力尔的倒在床榻上,一头乌黑秀发如云一般散开,将锦被铺满,似杂乱无章的绸缎。14vok。 怔怔的,她看着头顶上如雪一般的雪莲花,开得茂密又生气,栩栩如生。 这么长时间,她以为她的心不会再痛,可没想到这一瞬间又痛得千疮百孔,生不如死。 苏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公主心里突然油然而升一种恐惧,小心翼翼的试探唤了一句:“公主,奴婢失言,请公主恕罪!” 耶律瑶歌怔怔的看着帐顶,正当苏言以为她不会再说话了,耶律瑶歌清冷无波的声音又缓缓传了出来:“我今日累了,苏言,你且退下吧!” 苏言讪讪的看了她一眼,犹豫半晌,终于离去。醒已府这白。 倘大的室内又剩下她一个人,夕阳的余辉透过窗梭悠悠的洒进室内,有一种馨香从尘埃里生长出来,长出一棵又白又大的花,眼前似乎有男子红衣身影不紧不慢的向她走来,眼尾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唇间尽是百般风情,一张妖娆的脸似隐隐重重的白雾中。 他站在离她身子不足一丈的地方,似笑非笑:“歌儿,过来!” 那一瞬间,天地生花,满目光华,耶律瑶歌喃喃出声:“尔曼,你终于回来了!” ------------ 卷 五161、突然其来的柔情 明明不可能的事情,自己又怎么会奢望他的出现,耶律瑶歌,你真是傻了吗?枉费你平素那般聪明冷静,这个时候竟然糊涂到这种地步,揉了揉眼睛,红色衣影在室内翻飞,男子身上若有若无的松子香味穿风而过,荡在温暖的内室里。<最快更新请到>舒咣玒児 耶律瑶歌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坐直身子:“尔曼,是你吗?” 夜苍和今日穿了一身绯红的衣,映得一身铁血柔情,将江山尽染,心扉铺满,一袭长发未挽,简简单单的散在红衣上,如万丈红梅中开出饱满的花朵,竟是难得的好看,他目光落在躺在软榻上那名女子身上,一时之间心底升起千百万种莫名的心绪,听到眼前女子小心翼翼的唤那个名字时,一时之间,心底竟然拂过一种隐隐约约的痛,他有多久没有尝到心痛的滋味了,为什么这一刻这种痛似毒药一般浸入肺腑,一寸一寸缠绕自己的心房。 “你刚刚叫本宫什么?”夜苍和眸光一凝,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耶律瑶歌心里一咯噔,还未坐稳的身子扑通一声栽到了床底下,原来她认错人了,她竟然认错人了,可认错谁说也不能认错赫连尔曼啊,耶律瑶歌在心底欲哭无泪,可下一瞬间背上又是一阵刺骨的疼痛,似乎已然愈合的伤口又崩裂了,耶律瑶歌咬了咬牙,不动声色的正欲从床底爬出来,而夜苍和已慢悠悠地将一双修长圆润的手递到她面前,指骨修长,指甲圆润,虽然颜色彩稍黑了些,但不影响整体的棱角分明,这分明是一双好看的手。 “你该不会摔傻了吧!”居高临下的男人声音懒洋洋的响起。 耶律瑶歌本不想多加理会,这一摔若是放在平时不过皮肤上青紫一块,可冬日天气寒冷伤口本就难以愈合,这一摔恐怕伤上加伤,不过她瞧也没有瞧面前的男子一眼,径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起来又是天眩地转,夜苍和把这mi药倒是下了十足的份量,咬了咬嘴唇,声音漠然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解忧无碍!” 夜苍和眸底深处蹿出一抹不悦,却见她已经径直的坐上床榻,眼角的余光一瞄看到女子后背的白衣上点缀了朵朵红梅,上前一步径直叩住了她的手腕,动作快得令人惊恐:“你竟敢忤逆本宫的意思,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杀你吗?”15974654 耶律瑶歌吃痛,微蹙了眉头,目光对上了面前的男子,不过数日未见,夜苍和已经憔悴到这般地步,眉眼深处无论如何都掩饰不到的疲倦,像是多日不眠不休,想到前几日苏言说过的话,轩国如今局势动荡,他恐怕也是忙碌不已吧,纵然这样,他仍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但想到他说的话,眸光一凉:“岂有不敢之理,解忧的命在太子殿下手上,太子殿下要生要剐悉听尊便!” 见她眉头深蹙的模样,夜苍和下意识的放松了手劲,可瞧见她身上白衣上红梅时,却又不悦地提高了嗓音:“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还是你就这么急着求死想见你的心上人?” 耶律瑶歌微微一愣,不解的看着他,困惑道:“故意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刚刚这一摔没有摔坏脑子吧?夜苍和瞧着她愣愣的神情,清澈的水眸带着明显的不解,像是纯真稚子一般天真无邪,脸部神情隐忍了一下,二话没说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耶律瑶歌惊呼一声:“喂,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再多说一个字本宫把你丢到护城河里喂鱼去!”怀里的女子扭动着身子,衣襟处微微敞开,露出了大片大片细腻如瓷的雪肤,仅仅只是一眼,夜苍和只觉得一股浴火从下腹蹿起,自那天在船上瞧见这丫头的未着寸缕的身体后,他脑海里时常会醒起那个千娇百媚的羞涩模样,倘若在他身下绽开不知是何绝代芳华的模样,这样想着,幽深的眸子染了一层暗。 耶律瑶歌吓得不敢说话,忐忑不安的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151ji。 夜苍和看着她难得乖巧的幕,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时候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子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脾气火爆到极点,不知死活了些,可没想到那宽大的宫装下竟掩了这么一副让人神魂巅倒的魔鬼身材,自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夜苍和才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不自在地轻轻咳了一声,然后说了句,嗓音没什么波澜起伏:“身上的伤还疼吗?” 他在关心她?耶律瑶歌惊愕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置信面前的男子竟然会关心他,这样突如其来的柔情,心莫名地跳动了一下,不行,为什么她竟然对他还有心悸的感觉?她不是已经当他死了吗?耶律瑶歌慌忙敛下眸子,这个男人真的是令人难以琢磨,似乎上一刻还大发雷霆,下一刻已风和日丽,现在又变得如此温柔,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疼!”耶律瑶歌舔了舔嘴唇,有些不自在的开口。 夜苍和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眼前这个女子,明明伤口已经全然崩裂了,这个时候竟然会说不痛,她难道当那些伤口是假的吗?她身上的碎石他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帮助她挑出来的,那样的疼痛,饶是他一个大男人也都会冷汗直冒,她竟然会说不疼?“那你忍着点!” 耶律瑶歌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夜苍和大手用力一扯,已将她身上的中衣撕成两半,露出大片大片的雪肌和已然鲜血淋漓的伤口,不知是因寒意还是因什么回事儿,耶律瑶歌身子微微一颤,等明白眼前发生了什么事后,便仓皇失措的往锦被里缩了缩身子,却又不小心迁到伤口,又是一阵钢刀刮骨般的疼痛,“你凭什么撕我的衣服啊!” 他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又低头看了看她雪背上的伤口,将早已被鲜血染红的纱布一层一层的解开,在终于见到千奇百状的伤口时,眸底深处滑过一抹类似于怜惜的感情,他怔了怔,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凉悠悠地:“这别院里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属于本宫的,包括你——耶律瑶歌,再者,你这具身子本宫早就看过了,这个时候再害羞是不是有点晚了?” 她早已没有心思察觉面前的男子有何异样,只觉得疼痛过后便是全身都泛软无力,心底的羞辱从骨子里蔓延出来,他就这般羞辱她,这一刻她真的很想哭,倘若一切还未变化,倘若尔曼还是尔曼,倘若父王还在,她今日又怎么会受如此奇齿大辱,眸底有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下一瞬间眼泪疯狂的滑落下来,滴滴落在他搭在锦被上的手背上,似不小心砸上的纹路。 夜苍和只觉得手背上像是被火灼伤了一般,那种痛从手背上蔓进心房,再传到四肢百骸,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哭,在他面前她隐忍又莽撞,坚强又倔强,从被掠出京到受尽屈辱,再到伤痕累累,她都从来没有落过一滴眼泪,可这一刻,怎么会像个孩子一样哭得豪无忌惮呢? 黑眸深处划过一丝不解,可那明亮的犹如星晨一般的泪光却灼痛了他的心,他忍不住抬手温柔地替她拭去泪痕,“没事了,方才那些话我以后不会说了。” 他起身,想情不自禁的拥她入怀,可大手还未落下便瞧到她鲜血淋淋的伤口,旧伤未去,新伤又起,他忍着痛意柔声开口:“歌儿,我再重新帮你上药,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耶律瑶歌抬起泪眼迷茫的看着他,她竟然不知道这段时间帮她上药的人竟然一直是他,一直之间怔忡在原地。 夜苍和这个时候已经从怀里取出一个青色瓷瓶,又柔声道:“如果疼,你告诉我!”不事不到涂。 看到耶律瑶歌几不可微的点了点头,夜苍和才小心翼翼的用丝绢替她擦拭伤口上的血痕,然后又将青色瓷瓶里的粉末倒在伤口上,而耶律瑶歌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痛楚从后背上传来,疼的她额角上的汗珠大颗大颗的滚落,犹如断了线的珍珠。 其实痛的不是伤口,而是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啊!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终于止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感觉,耶律瑶歌眨了眨朦胧的泪眼,无意识的喃喃道:“这世上再痛也比不起你那日血洗金鸾殿的痛!” 夜苍和不紧不慢的收回瓷瓶,微微蹙眉,目光停放在她身上,却是一脸的冷若冰霜,声音寒冷的犹如地狱里的恶魔:“耶律瑶歌,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身子从软榻上缓缓的起了下来,眼中寒意凌然:“既然你觉得痛,那本宫便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痛!”说完,拂袖离去。 耶律瑶歌趴在床上,眼泪已然无泪,用手指抹了抹眼泪,就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从今以后,耶律瑶歌不能踏出怡风院半步!” 她顿住动作,终于还是把他惹生气了吗?唇边勾起一丝淡漠苍白的笑。 ------------ 卷 五162、惊见神秘美男子 一连数日,耶律瑶歌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足十的千金小姐,日子过得益发无聊,时常苏言一个人在她跟前自说自乐,她不置一否也不说一句,因为没有必要,这是他的国家,左右命运与她无妨,再加上夜鹰夜雁一直在身后跟随,她的日子过得真是辛酸无比。《纯文字首发》舒咣玒児 连律不仍也。这一日,天气懒洋洋的,太阳半隐半露出脑袋,隐在云头里暧昧不明,耶律瑶歌想出去走一会儿,便带着苏言在后花园里溜达一会儿,一路上两人无话。 耶律瑶歌抬起头后,却见面前有一个院落,青石玉笔刻了两个字——梅园,院内阵阵馨香绽放,层层叠叠的穿墙流泄了出来,宛如一曲清歌朝外拥挤而出,耶律瑶歌下意识的轻呈了一口气,抬眼疑惑的望着那两个字,转身问身后的苏言:“这梅园可以进去看看吗?” 苏言看了一眼那两个字,现出古怪的神色,不过瞬间又轻轻掩去,神态仍是一如既往:“当然可以进去,公主若是想赏梅——”顿了顿又言:“这梅园里的梅花兴许已经都开了。” 耶律瑶歌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言疑惑不解,仍乖巧的点了点头。 耶律瑶歌一个人进了梅园,果然如苏言所料,林中梅花盛开,一团一团的挤在枝头,放眼望去,这满院里竟然种了各式各样的梅花,有丽的惊人的红,有淡雅秀致的粉,有纯洁如雪的白,这梅花每一朵,每一瓣都丽的惊人,孤傲无情,耶律瑶歌一身红衣婷婷立在一颗白梅下,青丝如墨,眉眼里半是疑惑半是落寞,似乎不知道那人竟然还有心思种了这一园的梅花,伸出小手无意识的去摘一朵梅花,手还未及到梅花处,又不由自主的收了回来,这梅花,明明开得正好,花期正盛,何必强拆下来呢? 怔怔的收回手,轻轻呢喃:“我又何必强摘下你们让你们与我一样没有自由呢?”声音轻的近似叹息,被风一吹彻底散在满园的梅花中。 身后有脚步声渐行渐近,空旷的梅林里男子优美从容的声音缓缓响起:“七公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耶律瑶歌回过头,瞧见紫衣男子不紧不慢的朝她走来,亭亭白梅映得他生了极是明艳的一张脸,乍然之下和赫连尔曼有几分神似,只是眼前这张脸更为妖娆几分,在她的印象中,端木斐已经十分俊美,但眼前的男子的俊美不下于端木斐,他身上似乎沾了瓣白梅,犹如万丈紫光中开出的海天一派的纯净,是那样的好看。 耶律瑶歌浓丽的眉眼里酝酿出疑惑神色:“公子……可是认错人了?”唇间抿出一丝笑意,固执道:“我与公子似乎未曾见过?” 园中寒梅怒放,紫衣男子定定的立在她身前五步,一身紫衣贵气弥漫,难得的是有一双好看的眉眼,薄唇微扬,极轻的一声笑:“公主竟然不记得在下了?那真是可惜!”他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压低声音淡淡说出两个字:“天牢!” 她垂眼想了好一会儿,蓦地一惊,原来是他,他进入天牢如无人之地,难怪他能进入别院也同样神不知鬼不觉,猛然抬起头,脸上挂着端庄笑意,眸子里却殊无笑意:“原来是你!” 紫衣男子眼里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淡淡:“在下夜北冥。” 耶律瑶歌再度一惊,已经有点不可置信,没想到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男子竟然是传闻中的二皇子,轩国皇帝子嗣稀少,一生只得两个儿子,一个是生来便被内定的太子殿下夜苍和,一个便是传言不被待见的眼前这位,但是看起来不像啊,耶律瑶歌在心底小小的疑惑了一番,定定的打量着他,这个男子举手投足尽是王室的派头,一点也不像落魄的不受待见的皇子啊,微微抿了抿唇角:“二皇子既然来了,有话直说!” 夜北冥突然抬起手折了一枝白梅,笑米米的递给她:“这枝梅花,诺,送你!” 梅林重重,寒风一吹,落梅如雪,她上前几步,自他手中接过刚刚摘下的白梅,泛着冷光的白希手指擦过他的指尖,他却一把握住,她垂眼目光落在交握的两只手上,下意识的一挣,却没有挣开,反而被他握得更紧,半晌,耶律瑶歌淡淡道:“多谢二皇子救命之恩!” 然后,目光落在他身上,等着他放开她,他却没有放开她,反倒上前一步,与她的身子几乎贴在一起,声音轻的近似叹息:“七公主,不必言谢,在下曾经说过救你是受人之托,只是今天在下过来是想问你一句,若在下能助你离开轩国,你可答应在下一个要求?” 她微微抬高了头,定定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如此近的距离他仍是美的不可芳物,良久,声音似冷冷珠玉:“我既然来了,便从未想过离开,多谢二皇子美意了,解忧并不需要。” 他却突然笑开,蓦地一下松开了她的手指,她的手指徒然的垂下,眉眼深处酝酿出淡淡的冷意,他垂眼看着她,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落寞:“七公主,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大哥,三日后他就要与颜华成亲了,你仍是不在意吗?”16014645 听闻他的话,耶律瑶歌手中的梅花无意识的落在地上,身子怔了片刻,复又抬头,神色无一丝异样,但声音却异常冷淡:“与我无关,若是二殿下无事,解忧先行告辞了!” 夜北冥在身后喊道:“若是你后悔了,可随时来梅林找我。”看着那片绯红的衣如被燃烧的云一般慢慢的朝梅林外走去,夜北冥唇边终于勾起一丝冷淡的笔意,轻声呢喃出声:“颜华,我死也不会让你嫁给他的。”声音散在无边的梅林里。 耶律瑶歌头也不回的往前梅林外走去,直到走出了那片梅林,才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痛,排开倒海的向她袭来,她怎么可能不在乎,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原来,你终于还是要娶她了吗?原来,这就是他的报复,不过他成功了,她确实痛的生不如死了,耶律瑶歌脸色苍白,步伐凌乱的朝梅林外行去,一正等在梅林外的苏言看着她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大惊失色道:“公主,您怎么了?你别吓我呀!” 耶律瑶歌抬起头,泪眼蒙蒙的看着面前容貌清丽的女子,像是不认识她一样,感觉体内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然后,眼睛一闭,彻底失去了意识。 苏言大惊失色,慌忙去扶她,却没有想到一道黑影更快,将她小心的揽在怀里,眉眼仍是惯有的冷淡,凝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言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摇头:“公主说要去梅林里赏梅,一出来就成这样了,两位大人,奴婢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 夜雁将怀中的女子抱起,复又冷淡的开口,“我先送她回去,夜鹰,你去梅林里查看。” 夜鹰沉吟的点了一下头,闪身进入梅林,灼灼梅林里,风和日丽,夜鹰小心查看了一番,只找了一枝落在地上梅枝,其他什么也没有,不由懊恼的皱了皱眉头,太子殿下让她们姐妹二人好生照看七公主,她就一直颇为不甘不愿,想她堂堂夜影四大护法之一竟然被派来保护一个人,是何等窝囊的事情,所以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耶律瑶歌不出门她就寻思着一处地方蒙头大睡,这不就出事了,若是太子殿下知道非扒了她一层皮不可,夜鹰心底的悔恨足以淌成一条小河,寒着一张俏脸皱着眉头回到了暖阁,看见大夫已从内殿里出,便出声寻问道:“里面的姑娘可是无碍了?” 大夫冷不丁的看着面前身形寒冷的姑娘,忐忑不安道:“无妨……无妨了!” 夜鹰抿了抿唇,冷着一张脸凉悠悠地开口:“最好是无事!”说罢,人已如风一般的闪进内殿,而那名大夫见她走了,狼狈的落荒而逃,心里还嘀咕着,这别院的人有够恐怖的。 室内,夜雁正站在一旁冷冷不发一言,倒是苏言跪在榻头声泪俱下,哭得可怜兮兮。 夜鹰皱着眉冷冷看她一眼,“不要再哭了,烦都烦死了。“那小丫头瞧见她进来连滚带爬的跪坐在一旁,揉了揉通红的鼻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瞧见她在看她时又迅速的低下头。15c8j。 夜鹰心底一叹,看着病榻上神色恹恹的女子,不过几日,她竟然憔悴至此,她整个人躺在那里,似乎无悲无喜,又似乎体内强大的悲伤在破冰而出,这样矛盾的女子,在心底感叹半晌,终于脱口而出问出心底的疑惑:“公主,刚刚梅园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耶律瑶歌偏过头,眸子里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可瞳仁里却殊无人影,声音如高木拂过枯败树枝,瑟瑟发抖:“无事发生。” 不知道为什么夜鹰觉得此刻无论问什么她都是标准的官方回答,于是便不再问,朝她点了点头:“那公主,你好生休息,我们先出去了。” 苏言还想留下,但是夜鹰不自觉的冷冷一瞥,立时也小心翼翼的跟了出去。 室内,又静无声,耶律瑶歌滑落至锦被里,如同死了一般,而眼泪不由自主滚落下来。 推荐我的新文:多情王爷俏王妃,大家多多收藏,留言啊,綰綰感激不尽! ------------ 卷 五163、执子之手,与之携老 三日后,轩国太子夜苍和与苏氏么女苏颜华举行大婚,天下皆知,轩国上下大喜,这拖了几年的婚事在天家漫长斟酌下,历约几年艰苦卓绝的商议,终于在这一个月敲定。(。纯文字)舒咣玒児 吉日挑得精细,正择着寒梅怒放的时节。 而也挑得大不吉利,正赶上老皇帝病危时刻,王城中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这桩空前盛大的婚事,毕竟这轩国也好多年没有过这般喜庆的事了。 圣旨已下,夜澜宫,太子妃入住,自前几日宫女太监络绎不绝,里里外外布置得焕然一新,一团喜气,相映着宫檐飞墙之上的晶莹落雪,更是揉合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唯美。 而太子殿下对这桩婚事上心的紧,除却宫殿布置完美,而王城里同样布置的充满喜气。 自苏家到王宫的道路两旁摆满了一盆一盆粉里带红的梅花,而在道中间铺着如朝霞明艳的锦毯,锦毯上撒满了雪似的梅花瓣,望之有如雪淹红梅,又似红梅裹雪,既清且艳,既丽且雅……极目望去,那花,那路竟如长河一般长长望不到边际。 美,铺天盖地的美丽,但凡看到这场面的百姓都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一句,这阵势忒阔了,太子殿下恐怕是把这未来的太子妃放在心尖尖上了,端看这一路的粉梅落雪,可不谓是无心为之的呀,此情此景,美不胜收,太子殿下花费那么多心思不过是博佳人一笑。 夜苍和七年来对这个太子妃不闻不问的传闻彻底被击碎的无影无踪,分明太子殿下对苏家么女良苦用心,怎可谓不闻不问呢?肯定是嫉妒人家感情和睦才有这样的空穴来风。百姓们交头结耳的说着,面上挂着难得的喜气。 苏府门前热闹纷纷,大家交头接耳,满面喜气,瞧着苏家小姐红影一闪从内院走出来时,百姓们沸腾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赞着苏家么女容姿胜雪,倾国倾城,端看那大红凤袍,以金丝为边锦绣为底,洋洋洒洒的凤凰犹如端飞九天,明艳的似染了层金光,端看那雍容华贵的气度定是不凡,众人远远看着,一边小声议论纷纷一边出声惊叹赞美。 梅香扑鼻,暗香隐来,梅花缤纷,如此良辰美景,美不胜收。 新娘子婷婷玉立在苏府外,朝着苏家二老行过礼之后,才轻移莲步朝鸾轿行去,而身边的宫人也立时出手相扶,生怕出了一丝纰漏。 而那鸾轿分明也花了很多心思,那轿以水晶为柱,以红珊瑚为栏,顶以玉饰,佐以丹纱,微风袭来,暗香浮动,隐约可见轿中那若展翅凤凰的玉椅。 苏颜华弯身上了鸾轿,人群里众人都纷纷叫好,喜乐声起,夹杂着各种各样的笑闹声如影如随,苏颜华举目望去,心下不知是何滋味,这一次,终于要嫁给他了吧!不管前途风雨漫漫还是平安幸福,她与他携手并进,夫妻同心! 夜哥哥,从今以后,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夜哥哥,从此白首不相离!但愿君心似我心! 半晌,扯开唇瓣,微微叹息,颜华,你终于得偿所愿了! 弯唇,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 而苏府外,苏家夫人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鸾轿和十里相迎的仪势,不自觉的开口问道:“老爷,华儿就这样进宫了吗?”她的女儿,这七年来所受的苦她无一日不记挂在心上,却不敢与任何妄言,怕招来灭族之祸,可如今朝堂动荡,她又深入龙潭虎穴,又怎么不让她担心呢? 女儿嫁到天家为太子妃,表面风光无比,可谁又知她的心里,是如何的苦? 苏家将军将落在鸾轿上的目光收回,拍了拍夫人的小手,轻声道:“夫人,华儿有她的路要走,咱们还是回去吧!”苏老将军转身,低言哄慰着,坚强如他,也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父亲罢了,他多想女儿在膝下缠绕,享几年天伦之乐啊! 皇宫现在是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如今皇帝病危,太子殿下把持朝政,花贵妃宠贵六宫,朝堂动荡不安,后宫龙潭虎穴,二皇子虽然一直未有动作,可只怕这轩国的江山又要变天了吧,女儿纵然清楚明白,却仍然一意孤行,说到底,还是用情至深啊!但愿太子殿下不要辜负华儿这一生的心血啊!16022177 天边重重朵朵,苏府外鲜花似锦,一簇一簇的簇拥着,也许,太子殿下也对华儿情根深种呢?苏家三朝元老,必要之时他兴许会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 苏老将军转过身子,不由悲从中来,老泪纵横!也许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苏家老大这时也从人群中走了过来,看着苏家二老一脸沉重的表情,复轻声安慰道:“爹爹,娘亲,儿子一定会护妹妹周全的!” 苏老将军仰天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华儿她命该如此啊!”转身进了府。15e6d。 ——————————————华丽丽的分隔线———————————————— 一座年久失修的茶楼,空荡荡的室内似乎凝了一丝冷意,周围似雾霭重重,一寸一寸的散开,夜北冥薄唇微抿,眸光黯淡,欣长的身子窝在座位上,窗外喜悦声声由远及近,似乎缠绕不断的命理,他恍惚抬头,面上的忧伤还未褪,像是陷入什么久远而又沉痛的回忆,如墨的眼底仿佛有巨大的悲伤流过,像如雪宣纸上诗意的一笔。 他猛地站起身来,踉跄两步行至街边,目光如梭的望着街道中央的那顶大红鸾轿,幽深如潮的眸子酝酿出一抹冷意,声音轻的近似叹息:“华儿,你终于还是选择他了?” 他的手搭在年代久远的窗格上,感觉体内一股寒气从四肢百骸流蹿出来,蔓进五脏六肺,心底的痛似有千千万万条毒蛇在啃咬,生不如死的疼,手指用力的将窗格式都握出深深的指印,他却闻所未觉似的,目光悠然落在大红鸾轿上,他这一生很少羡慕谁,却一直羡慕他大哥夜苍和,华儿自小对大哥生种了情根,踏遍万水千山只为追寻他的足迹,一心一意替她守护这天下,一心一意想要嫁给他,那么单薄的身躯,却小心翼翼的将他呵护在手心。 倘若能得到她,毁了这天下之何妨呢?夜北冥的眸光渐渐深远,忽然想起那一夜,那一夜,洛辰宫的暗卫把真相告知他时,他应该直接揭穿的,但他没有,他怕她会彻底绝望,倘若大哥他真的死了,她会不会就如影如随,他一直不敢想当年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又是怎样的勇气将自己的容颜尽毁呢,又是怎么样把自己的双腿生生折断呢,那样的女子,他想,恐怕这世界上没有谁能够如此狠心对自己,如此对别人,为了大哥,她这样做。 他知道真相后恨不得掐死她,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又怎么可以如此忍心,他都替她疼,他记得那一次固执的要揭开她脸上的面具时,那一刻他确实吓到了,忍着满腹心酸的转身,没人知道,转身那一刻他落了泪,心疼得发颤,如今大哥回来了,她终于得偿所愿,要嫁给他,可是他怎么能让她嫁给他呢?他不能,他费尽心思守护这么多年的东西,又怎么可以让别人抢去呢?第一次,他违抗的母妃的懿旨,一怒冲发为红颜! 叩门声轻轻响起,夜北冥回过神来,欣长的身子重新窝到紫金座上,又恢复一贯的淡然无情,漆黑一团的眸子微微阖上,声音淡淡地:“进来!” 一身黑衣的萧墨走了进来,瞧了一眼正在假寐却不掩浑身上下的慵懒万千,一缕晨光从窗外朦胧的打在他身上,一身紫衣如万丈红尘里开出饱满的花朵,俊美非常,尤其是那一对薄唇,如同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尽管见惯了自家主子的倾城美色,萧墨仍是愣了一瞬,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忐忑不安的开口道:“少主,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日太女子么。夜北冥微闭着头轻轻颔首,过了好一会儿,复问道:“耶律瑶歌呢?” 萧墨低垂着眼,回道:“白姑娘过去了!” 夜北冥蓦地睁开眼睛,眼底有凌厉光线一闪而过,冷冰冰的开口道:“就她一个人?” 萧墨猛地抬眸看着他:“少主,如今所有人手都已经安排妥当,这个时候只有白姑娘一人有空,而且白姑娘的身手,少主放心!” 夜北冥站起身子,慢悠悠地踱到窗边,看着大红鸾轿已经从这一条街远去,眸光一窒,身形悠然,并没有动,良久才轻声道:“耶律瑶歌是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如果少了她这一局便失去了真正意义,萧墨,你守在这里,我去带她过来!” 萧墨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少主,这……不合适!” 他仍旧没有动,身子越发慵懒从容,又若一道疾风,悠然存于天地间,半晌,他终于收回目光,声音轻的近似叹息:“这一次,必须我去!” 空气中,似乎仍浮着淡淡梅香,盈满衣袖,盈满眼帘。 ------------ 第一卷 ------------ 卷 五164、惊魂1 大雪,不知何时飘落,轻盈如燕以一种诗意扑向大地。残璨睵晓 众人奇呼大降祥瑞,王都呼声震天,雪花洋洋洒洒,晶莹剔透,美的不似人间。 而凤撵不紧不慢的往王宫而去,沿途是山呼相迎的帝都百姓,那艳如火,洁如雪的花道,以及那似已经揉入骨血的梅香,既冷且幽,雪与火冷冷热热的教缠。 凤撵突然停了下来,喜乐声止,换上一曲鸾凤和鸣,幽幽笛声如梦似唤,清澈如水,潋滟如风,似重重碧海里掀起万丈波澜,又如丛林深处透出的鸟语花香。 车外的内侍打开车门,挽起珠帘,四名宫女夹带着那清幽的梅香走入,苏颜华只觉得霎时梅香四溢,如清风月影,层层叠叠,微抬手,掌心竟是那样的热而微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吐出,握拳,抬首,而一旁的四名侍女躬身齐道:“请太子妃下车!” 两名宫女挽起珠帘,两名扶着苏颜华,轻移莲步,踏出凤撵,那清冷梅香扑面而来,甚至还可以闻到冰雪般的味道。 撵轿外,黑压压的跪倒一片,而她知道,他就在前方,心情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明明很近的距离,她却觉得一辈子都走不完似的,而终于苏颜华随着宫女的步伐停了下来,夜苍和一身大红蟒袍立在她面前,如画天颜,妖娆如风,色淡如水,眉眼含笑望着她,鹅毛大雪簌簌而下,他立在那里,黑发红衣,似一张雪白宣纸上题下诗意一笔。 然后,缓缓抬起了手,将将握住了她的手,明显感到她的手指一颤,然后柔顺的放到他手心里。 夜哥哥,从今以后,我把自己交给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珍重啊! 苏颜华低头看着交握的两只手,宛如交颈而卧的鸳鸯,那一刹那,欢呼声直传九天:“良婟天赐,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那喜庆、吉祥的乐声在欢呼落下的那一刻响起,那样的轻快而愉悦。 携手同步,走过那撒满各色梅花,清香四溢的锦道,走过那跪地欢呼的臣民,两人的手是一直牵着的,可以感觉到对方手心里的温热,偶尔夜苍和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时,仍是情深似海深情不悔的模样,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对如玉壁人。 这时候,只听得内侍尖细的嗓音远远传来,“皇上驾到!” 然后广场上所有的臣民全匍匐于地。遥遥望去,仪仗华盖缓缓而来,终于,皇上已到近前,隔着一丈之距停步,苏颜华知道他正在暗暗打量自己,尽管平素与这个人时常讨论国家大事,但是这一刻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有紧张,有欣喜,还有更多的忐忑。 轩王打量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他今儿同样穿着繁复贵气的王袍,却显得身形更加高瘦,苍老的容颜尽管强打了精神仍是有几分颓废,那是将死之人的神色,唯有一双眼睛,虽已深深凹陷,却依然十分明亮,仔细看来,还可以看出昔日的俊美威仪,若再年轻几十岁,与夜苍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雪时以途帝。 他身旁的是一中年美妇,穿着长及拖地的宫装,面上未施粉黛,却明艳动人,脸上挂着端庄大方的微笑,眸光温柔似水的落在一对新人身上,光看那架势年轻时也是极美的可人儿。 而两人身后,跟着轩国的二皇子端木斐,今日他一身紫袍显得俊美不凡,他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眸底映着一丝苦涩,复又移开目光,再不看两人。 而他身后长长的队伍便是轩国的几位公主以及朝堂上称得上份量的大臣,虽然服饰各异,但那些目光到底是充满喜悦与祝福的。 “皇上,吉时已到!”只见一名老臣走近轩王低首道。 “那么……”轩王眸光扫过眼前的一对壁人,“仪式开始吧!” “是!”那名老臣垂首退下! “大婚仪式开始!” “奏乐!”一声清亮的唱喊响起,接踵而来的是极居喜庆的乐声,仔细一听是龙凤呈祥! 乐声中,轩王和花贵妃领头而行,走向那高高的映雪台,身后是执手而行的夜苍和与苏颜华,再后,是一直不动声色的二皇子夜北冥,他此时神情慵懒从容,让人看清他眸光中的波动,再最后就是一干公主朝臣及随侍的内侍宫人。 依照依制,太子大婚其实都在太庙行礼,但是此次夜苍和却一改祖例在映雪城中最大 ------------ 卷 五165、惊魂2 台之下的人看得胆颤心惊,不约而同的脱口高呼。残璨睵晓 “太子殿下,小心!” “姑娘,小心!”却见那两人,身形一致,齐齐后退,却在即要退至高台边缘时,那追着苏颜华的几名黑衣人却有四个突然急急后退,转身,提剑便朝正正坐在龙椅上的轩王刺去,而另外几个则同时举剑从前后左右攻击苏颜华,而这时,苏颜华突然足尖点地,红色软丝绣鞋似踏风破月一般凌风而起,手中的金蝉丝宛如游龙一般袭向那偷袭轩王的几人,只见霎时间,空气中一阵刺耳的声音,三人手中的长剑立时断成两截,而最后一人的长剑却笔直的朝前刺去,眼见就要刺中轩王,苏颜华再度腾空而起,金蝉丝再度朝那剑柄飞去,身形也与黑衣人近在咫尺。 “拿命来!”苏颜华厉声清喝,耳边但听得一阵尖锐的声响,金蝉丝再度将黑衣人的长剑削成两断,而一身红衣女子立于一丈之外,手中的金蝉丝如闪电般收回。 “那倒未必!”黑衣人话音未落,忽然双掌击出,竟弃剑以肉掌击向离他不过三尺有余的轩王,这一下变化极快,刚从剑下逃命还未回神的轩王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充当肉盾。 “你太小看我了!”苏颜华凤眸闪过寒光,手腕一挥,金蝉丝再度抛去,快如闪电的朝着黑衣人的双手袭去。可是此时,一声惊呼响起:“太子殿下小心——” 苏颜华的手不由一抖,手中的金蝉丝也缓了一缓,而那快如闪电的双掌已经狠狠的拍在轩王胸口,苏颜华大惊,手腕一转,金蝉丝飞起,金光一闪,黑衣人的双掌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血花飞洒,现在冰天雪地里,异样的妖,而同时,轩王一声闷吭,一口鲜血吐出,终因苏颜华那轻微一缓,他被黑衣人双掌击中。轩王被击,金丝断掌,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情,那断掌之人昏死在地,身后那失剑的几人同时挥掌击向苏颜华,而她根本无暇顾及轩王的伤势如何,身未转,人已腾空而起,如同血色烈鸟,在空中长鸣一声,手中的金蝉丝快如闪电般朝三人袭去,而那三人还未及反应,疼痛已经如影如随,一命呜呼,这便是苏颜华用尽全力的致命一击! 身形还未落地,苏颜华的目光已朝向大红绯衣的男子寻去,只见他宛如红梅,在冰天雪地里飞舞,而他的身形如飞逝的流光,红绫,快的如同闪电,没有片刻的停留,冷、狠、绝这是他修了多年的功课,却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饶是如此快的速度,那些黑衣人长剑挥舞的如同银光,在苍茫的雪地上亮起一丝寒芒。 冷冷的剑光,迷离的剑气,数不清的剑雨,密密麻麻的朝他袭来。 台人不有急。他看所未看似的,手中红绫如同漩涡一般击起千百石浪,转过之处,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不由自主的滑落在上,而红绫所过之处,无不一见刀光血腥。当所有的剑芒散去,高台之上大雪仍是纷飞,似下了一场毫无连贯的白雨,一切都静止了下来,夜苍和长身玉立,面色清冷如冰霜,铁血而无情,地上是数不清楚的黑衣人已无生机,苏颜华紧随其后,手中的金蝉丝已经收拢,在她之后,是轩王。 “父王,您没事吧!”夜苍和绕过苏颜华走近轩王,扶他慢慢起身。 而这时,才松了一口气的人们不由又尖叫起来:“殿下小心!” 突然天地间又闪现一道寒芒,无数刀光剑影齐齐袭向高台,高台下众人大惊,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高台之下突然有十几个黑衣人弹地而起,身形似刁钻蛇影,快如闪电的朝映雪台掠了上来,如此精妙的轻功堪称天下一绝,而这一次竟然有十几个。黑衣人的身形翩若游龙,又轻若云燕,众人回过神来他们已经不紧不慢的立在高台之上,雪怒吼道,不一会儿工夫,将黑衣人身上染了一层白霜,为首的那一位轻声开口,声音却暗哑的厉害,像是被大火焚烧过一般:“红缨名动天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来者何人?”夜苍和手中红绫未收,与他大红喜袍交错辉映,犹如地狱里修罗。 “修月十三鹰!”为首的那一位轻吐出声。难怪,也对,普天之下也只有修月十三鹰的轻功登峰造极了,这些人也必定是他们了,他们手持鹰月刀,快如闪电,犹如冷雪,刀光一现,必取人命! “本宫今日大婚,竟然劳驾十三鹰前来贺喜,实在荣幸至极!”夜苍和目光灼灼,盯着为首的那一位黑衣人,修月十三鹰,亦正亦邪,而这一次又所谓何来呢? “贺喜倒谈不上,只是有一事想与太子殿下讨教一二!素闻暗夜红缨剑法如神,今日咱们众兄弟特地前来讨教一番!”为首的那一位男子仍 ------------ 卷 四、倾室江山 ------------ 卷 五166、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雪似精灵一般洋洋洒洒,映雪台上白雪化成冰水,顷刻染了血腥,茫茫血海一片,极致的妖娆,寒风刺骨,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一个人敢动。舒残璨睵 对于修月十三鹰来说,面前的两个都是顶尖高手,虽然经过一仗他们却像没事人一样,手中红绫犹如地狱里死亡的召唤,而那名女子手中的金蝉丝削铁如泥,更何况是人头! 而对于夜苍和苏颜华二人来说,耶律瑶歌掌握在修月十三鹰手中,饶是他们动作快如闪电,也快不过十三鹰手中的那把寒刀,只见那人阴森森的狞笑,右手微微用力,嵌入肌肤的刀刃带出一串串血花,而耶律瑶歌缓缓闭上眼睛,唇角是苦涩的淡笑。似般化都娆。 那笑,淡若如风,似乎对死亡的坦然,又似乎对性命已无所求! 高台上,十几人都没有动,明明是不远不近的距离,漫不经心中带着一股不知名的危险,而高台下,众人大吃一惊,瞧着刚刚扭转过来的局势突生异变,又瞧着高台上几人漫不经心的对峙,可大家都知道,暗危潜藏其中,稍有不慎便全然命丧其中罗喉! 这时,为首的那一位又突然开口,声音沙哑的散在风中:“既然太子殿下不同意,我们兄弟也没有时间和你们耗下去,七弟,动手吧!” “住手!”夜苍和冷然大喝,一袭红衣随风轻舞,如同飞天的琉光。 “快点做决定吧,太子殿下!”为首的黑衣人不紧不慢的开口。 夜苍和眼睛一紧,双手紧握成拳,他不想承认,其实他是在乎耶律瑶歌的,费尽心思带她回国不是为了有朝一日碰到这样的情形的,他微微抬起头,看到白衣女子身上不小心沾上的血滞,眉心微微一皱,眸底掀起狂风暴雨,吐字如冰:“那倒未必!” 话音未落,身形一闪,犹如闪电般移动,而下一瞬间夜苍和手中的红绫已经不紧不慢的缠到为首的那名男子身上,整个过程快的让人眼花缭乱,只觉得红影一闪,一切局势都已起了变故,红绫如蛇一般缠在黑衣人脖子上,眸中杀气顿现,他稍稍用力,便是疼痛难忍的窒息,眸光如同鬼魅一般的瞪着夜苍和,他终究小看了眼前的男子,大意了一步…… 夜苍和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叩住红绫,似乎随着他的指尖微微一动,红绫便化作利刃一般取了对方首级,声音放得低低地:“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威胁到了本宫!也包括你!” 而为首的黑衣人看着夜苍和铁血无情的样子,感觉很吃惊,不过眸中吃惊很快掩去,如同流星,“太子殿下,真是出人意外,不过修月十三鹰向来不受人威胁的!” 说罢,举手朝着自已的胸膛重重的拍了一拳,而他闷吭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轻轻一笑,眼神落到夜苍和身上:“终归还是你棋差一步!”身子缓缓的滑落在映雪台上,而夜苍和手中红绫微地一收,震惊的看着地上无声无息的男子。 “大哥——”其他十二人齐齐出声。 那挟持耶律瑶歌的男子也情不自禁探了探身子,目雌欲裂,声音染上怒浪:“夜苍和,你竟然杀了大哥,我要她偿命!”说罢,提起修鹰刀朝耶律瑶歌刺去。 情况,一时万分危急!寒风陡起,雪花打着旋儿的落下,迎面扑在人脸上,沁入骨髓的寒! 一身红衣耶律瑶歌也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苍白憔悴的小脸在漫天的飞雪下显得异样的冷清,她本就受了重伤,感觉到鲜血从体内滑落出来时,从来没有像现在一般感觉生命在缓缓流逝,尔曼,别了,这一次,我们真的再见了! 从此,阴阳两隔,一个死了,一个活着,她从前以为尔曼死了,她活着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而这一次,倘若她死了,他会不会为她痛苦呢? 也许不会,毕竟他现在是夜苍和,轩国的太子殿下,不再是曾经的赫连尔曼。 青泪,自腮边滑落,悄无声息的落在一滩血水中。 刀茫带着夺目的银光刺来,即要刺入耶律瑶歌体内时,忽然空中闪过一抹红茫,快得让人还来不及看清楚,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金光,在然后鹰刀落空,耶律瑶歌已经失去身影。 这一变故来得那般突然,众人一瞬间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而高台之下远远站着的夜北冥却是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颜华与那人的心思竟然是一模一样,未有一言一语,便同时侍机而起,只为救人,不为索命,一个斩断鹰刀,一个出手救人! 手持鹰刀的那人依然维持原有的动作,只余下手心微麻,他眼睛盯着自己的断刀,似不敢相信自己全力一挥竟然会失手,简直士可杀,不可辱! “兄弟们,这小子杀了大哥,快给大哥报仇毒霸星海全文阅读!”他一声厉喝惊醒了呆呆立在原地的众人。16017419 众人纷纷提起鹰刀向夜苍和苏颜华二人刺去,而夜苍和将方才落入怀抱的耶律瑶歌轻轻一带,推给一旁的苏颜华,大声说道:“快带歌儿下去!”15crt。 话音未落,身形微侧,手臂一抬,那些刺向他的刀茫化作碧雨一般翻飞而过,而他出手时带着不休不死的杀气,苏颜华大惊失色,瞧见耶律瑶歌面色出奇的苍白,这一动一静之间让她脖子上的伤口裂开,鲜血如柱一般喷了出来,倘若再不医治,恐怕性命堪忧!倘若她因延时医治死了的话……也纯属正常,苏颜华眸底闪过一丝狠厉!而这时,侍卫终于不负重望的冲了上来,映雪台上一片混乱无比,为首的黑衣将军气急败坏的朝几人掠了过来,而修月十三鹰其中六鹰正与夜苍和打得难分难舍,这个时候看到救兵纷纷大吃一惊,目光不由自主的掠向台下,那人不是说好侍卫已经全然控制了吗?怎么,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冲了上来?这明明不可能,除非……“皇上,微臣救驾来迟,望王上恕罪!”为首的那一位急急说道,就差一点没扑通一声跪在皇帝大人面前。 而轩旁虽然受了一掌,但这一掌若放在平时是要不了他的命,可如今他身子骨越来越弱时却生生受了一掌,让他去了半条小命,再加上缓了救治的最佳时间,此时此刻已是奄奄一息的模样,他抬了抬手,微弱道:“快……快……救太子!” “微臣领命!”为首的将军面色一白,让其中一名侍卫抱起轩帝,“快护送皇上回宫!” 然后一群侍卫冲了上来,其中有一位连忙抱起皇上,急急朝台下飞去,而这时,花贵妃也哭天喊地的冲了上来,神色凄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瞧见奄奄一息的皇帝时,猛地扑了上来,嚎哭起来:“皇上,皇上,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臣妾啊!” 映雪台上混乱无比,哭天喊地的也有,生死纠缠的也有,情况凶险无比,又混乱无比! 而众侍卫加入战局,很快情势转变,这一缓一顿给了夜苍和有机可乘,一把夺过一名侍卫的长剑,长剑宛如游龙,翩若惊鸿,下一瞬间长剑已飞快的欺上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面门,自眉心劈头一刀,快得像飞逝的流光,黑衣男子整张脸被劈成血淋淋的两半,绽出的血染上他的红衣,似不小心沾上去的水滞。 只闻得场中阵阵惨叫怒骂声,那些武功稍低的已经倒下几个,地上已是腥红一片。 侍卫加入战局之后,夜苍和这方明显占了上风,他本是武功深不可测,对付修月十三鹰本是小菜一蝶,若不是顾及怕伤到父王他早就大开杀戒,而这时更给了他有机可趁,身形如凌空寒月,又似灼灼青风,可他所过之处皆有人顷刻倒地不起! 杀戮,这一刻的杀戮像是来自地狱里的索命,刀茫与敛影交织汇映,高台之上泛着冰刃交织的声音,如同直直刺入人的心底,寒如骨髓的凉! 映雪台上,如同人间炼狱,黑夜无边! 不知过了多久,混乱的场面终于安静下来,他一身绯红的衣静然而立,眸光似淙淙流水,他绕过众人走近轩王,看向哭得不知所措的花贵妃时,眸中寒光微冷,犹若寒茫,花贵妃抬起头看向他时,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路,夜苍和俯下身来,目光平静的看向轩王,敛了敛音色:“父王,儿臣护驾不周,让父王受惊了!” 轩王无力地抬了抬手臂:“无妨,都过去了——”然后,轻声咳了几咳,唇角晕出血迹,终于不胜荣幸的昏了过去。 “父王——”夜苍和扑了过去。 台下的人听闻太子殿下的悲恸,一时悲从心来,好好的一场大婚,竟然会毁灭的一干二净,清亮如雪的映雪台此时此刻已被血染成红色,衬得一地的冷意,残剑,断刀,冷尸,碎掌,而大雪未有一刻停止,冲涮着这一场残忍,而所有人跪倒在一片赤雪中,如同一副残卷。 ------------ 卷 五167、谁辜负了年少时的柔情 映雪台上已然落幕,所有一切都在这一刻止休,没有刀光也残了剑影,苏颜华眉回怔怔的目光,怕他会一丁点儿的受伤,倘若他要有事,她必定让耶律瑶歌陪葬! 垂首一看,耶律瑶歌已经陷入昏迷,碧玉脖子上血迹未干,似一道细细的红线,苏颜华将她小心的放在一方坐椅上,从怀里取出一方雪色绣着梅花的丝绢和一个碧色瓷瓶,打开药瓶,小心翼翼的涂了些药,正欲包扎,耶律瑶歌疼得抽了一口气,幽幽转醒,瞧见是苏颜华时微微怔了一怔,她这不是已经死了吗?难不成还活着,脖子上火辣辣的痛楚让她眉心微微一皱,她还活着,如果死了就不会感觉疼痛,这个认知让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本能地问出声:“你……为什么要救我?” 苏颜华顿住动作,冷哼一声:“你以为我愿意?” 耶律瑶歌眸光一闪,微微闭了闭眼睛,声音听不出情绪:“既不愿意,何必强求自己,太子妃不怕日后我对殿下不利?” 苏颜华接着替她草草包扎了伤口,然后顿住,扬眉,凤眸微眯,声音冷淡:“若你动他分豪,我必取你首级!”16022327 耶律瑶歌垂落眼眸:“那又何必救我呢?” 那空茫飘渺的声音轻地近似叹息田园茶香全文阅读! 苏颜华抬头看上高台上的一身红衣的男子,眸光闪过温柔:“不过是为了他!” 耶律瑶歌闭了闭眼睛:“如果我说,这一场杀戮是因我而起,你还会救我吗?” 脑海中浮起今日一早紫衣男子出现时梅林时的场景,他仍是雍容华贵,气质冷淡,看向她躺在梅树下时,声音冷淡:“姑娘,敢不敢与我打个赌?” “今日,这皇城应该是百姓同欢,普天同庆吧!”耶律瑶歌没有睁开眼,声音轻地近似呢喃:“二皇子,想要赌什么?” “没错,皇城确实喜气冲天,你想不想知道,其实他心里是有你的?”夜北冥依着她坐在地上,一地的枯叶,一园的清香,白衣女子如同误入凡尘的精灵。舒残璨睵 “知道又如何呢?”她的声音像是在叹息,散在杂乱无章的梅林中,她这几日,闲来无事便鬼使神差的来到这片梅林,时常一坐便是半天,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内心波动不已。 怕,听闻那个消息,可忍不住又去猜测,这样的恼人! 夜北冥席地而坐,声音淡淡地:“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她其实私心里,一直是想知道他到底还在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把她忘记了,为那仅存的希望,她同意听了他的故事。 只是没有想到,夜北冥思慕的其实是苏颜华,即将成为他大嫂的女子。 鬼使神差地听完那个故事,她点头同意了,为自己,也为夜北冥,为那一份微薄卑微的思慕,可是,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事情会是这样的变化…… 苏颜华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白衣女子大半个身子陷入扶椅里,唇角苍白,半晌,极力攒出一抹模糊的淡笑:“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耶律瑶歌浑身一怔,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良久,轻轻道:“苏姑娘不也是吗?” 苏颜华手指一颤,厮厉出声:“你——” 而白衣女子嫌累似的闭了闭眼睛:“动手吧!” ————————————华丽丽的分隔线———————————————— 皇上一直昏迷不醒,太子殿下也几日不曾上朝了,朝堂动荡不安,似乎有一股漩涡随时蜂拥而起,将这大好河山染上血雨腥风,一方是力挺太子殿下继承大统,自古长幼有序,立嫡不立长,而太子殿下可是皇上唯一的嫡长子,舍他取谁?而另一方是支持二皇子殿下夜北冥,二殿下这么多年被老皇帝一面压着一面用着,却着实办了不少正事,再加上花贵妃在暗中做了不少动作,拉拢人心,所以朝堂之上,分为两派各执一词,争论的不死不休。 还有一些人还未表明态度确定归于哪一方的则是找着各种各样的理由避不见客,就怕沾了一些朝堂事非,而其中又最为人所瞩目的便是苏家,苏家手握重兵多年,却一直未有表态,苏老将军自那一日女儿大婚出事之后据不露面,说是染了风寒,受了惊吓,回去后便卧床不起,而花贵妃三番四次的派人请他入宫,他都避而不见。 所以大家都翘首以待苏家到底是支持太子殿下还是二皇子,毕竟太子殿下可是苏家的未来的女婿,倘若他登了帝后难保苏家不荣华富贵,不过苏家一直未有表态,态度不明,让众人如坠迷雾,京城里危险暗中,峰烟四起!一时之间,夜家江山飘浮不息。 轩王宫落梅殿前,苏颜华看着院子里那一株白梅微微出神,眼前总是浮起前几日映雪台前耶律瑶歌的脸,犹记得轩王及太子殿下被众护卫、内侍拥回宫后,所有的轩王族成员皆追随而去,冰天雪地里,只剩下她和耶律瑶歌两人,想起她曾说过的话,眉眼不由自主的微微一敛农家妇的重生!唇瓣无力的扯出一抹淡笑,那样的笑淡如云烟,可凝眸深处,却是那样的悲哀! 耶律瑶歌,纵然有忘情丹,他潜意识里想要保护的还是你啊!唇畔扯开一抹凉薄的笑,目光悠然落在重重梅花上,积雪压的白梅似弯了腰,寒风吹过,似在枝上瑟瑟发抖! “华儿,你站了许久,该歇息一会儿了!”身后一个极其清悦的声音突然轻声开口。 苏颜华身子未动,目光仍是落在白梅上,那狭长凤眸像是死了一般:“我不累!”未曾回头,便知身后来人是谁,除了他,这宫中还有什么男子敢闯入这落梅殿呢? 夜北冥啊夜北冥,你到底想做什么呢?心底微微一叹,脑海已然清明,眼前梅枝重重,而她心头思绪如同这满院的白梅,纷乱不清。 夜北冥仍是一身紫衣,外面罩着同色的披风,滚着微紫的毛边,整个人站在白梅林外,依是风清俊雅,犹若天人,如此俊美的神色,连女人都自叹弗如啊!他抿了抿嘴,唇色依是饱满鲜艳,色泽如血:“华儿,我听宫人说,你一日不曾用膳了!” 苏颜华转过身子,怔怔的看着面前绝色倾城的男子,有一瞬间,似乎看到了少年时候的夜苍和,也是这般绝色,只是如今夜苍和眉眼多了一份冷硬,面相与眼前的男子也仅有几分的相似了,他亭亭立于白梅下,凉风袭袭,吹动他翻飞的衣角,身上有几许梅香拂过,淡淡盈绕空气中,眉眼深藏百无一害的笑意:“多谢二皇子关心,颜华给二皇子请安。” “华儿,你从来不曾与我这般疏离过——”清冷的艳容上浮出一抹惊讶,似乎不可置信一般,面前的女子一身水蓝宫装,长及拖地,衬得画颜白玉无暇,只是眉骨处却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铬印上去一般,而她的眉眼是惯有的冷淡,这张脸明明是熟悉至极的,可她脸上的神情却是陌生的,那样的疏离,那样的淡漠,仿佛面前这人再也不是昔日年少的玩伴,再也不可同日而语。 年少时,她最喜欢不依不挠的唤他二哥哥,那时他曾戏言二哥哥不会是爱哥哥吧!她大恼,抡着小拳头看也不看他,他只能低声求饶,我不过同你开玩笑呢? 雪然这所儿。昔日戏言仿若在耳边回旋,而面前的女子却仿佛远若天涯,再也碰触不到! 不过七年,一切时境变迁,她不再是昔日不识人间疾苦的少女,而他也不是年少轻狂初识情滋味的少年,她与他终究隔了万水千山,终究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们到底是谁辜负了年少时的柔情,这一刻竟然陌生至此呢? 苏颜华接过话来,声音依是不卑不亢:“二皇子说笑了,颜华自幼与二皇子身份云泥之别,岂能尊卑不分,不顾王族礼仪,二皇子若是没什么事,颜华先行告退了。” 那一瞬间,夜北冥眸底翻滚疼痛,叹息似地开口:“华儿,你何必如此呢?” 她眸光一闪,却很快黯淡下去,白梅下细长的凤眼犹如星辰一般,灼灼生辉,她自他身前经过,他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她却未有半点停顿,水蓝的锦缎自他手中滑落。 他像是痛苦的不能自己了,胸口像是砥了一块巨石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半晌,终于吐出两个字:“华儿——”却是那般缠绵哀伤。15e8d。 而她已经走远,白梅似景,映得女子高挑的身段柔软又缠绵,水蓝宫装如一方模糊不清的景,终于暗暗隐了下来,直到那片衣角彻底消失在殿外,夜北冥仍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像是要抓住些什么,可越是想抓住的东西越是流失的快,他最终什么也没有抓到,目光茫然的收回,声音像是散落在风中,“华儿,再给我一次机会!” 可惜,没有人能听得到。 ------------ 卷 五168、时光深处的真相 卷五168、时光深处的真相 梅隐殿,宫灯如豆,晕出淡黄的光。舒残璨睵 夜苍和不眠不休的守了整整三天三夜,未有一刻的离开。 殿外,月亮高挂枝头,只是一个淡黄色的光轮,却是冬日难得的景,月光透过清冷梅香洒了进来,内殿四周静寂无声,床头隐隐坐了一个人,身上是未曾褪下的喜服,这人是夜苍和,他此时此刻微微闭着眼睛,苍白冰冷的模样,神色看上去有几分颓废。“水……水……”室内突然传来一声干哑的叫唤。 夜苍和猛地睁开眼睛,瞧见父王已经睁开眼睛,愣愣的看了半晌,苍老的眉眼里攒出一抹极淡的笑,忍着痛意柔声开口:“父王,您终于醒了?” 轩王张了张嘴巴,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夜苍和起身倒了一杯水端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喂他喝完后,半晌,愣愣的开口:“父王,你感觉好点没有?” 轩王清了清嗓子,轻轻道:“朕没事了,和儿,你没受伤吧末日红颜赋全文阅读!” 夜苍和微微摇头,轻轻的握着轩王的手,那一双曾经修长如玉的大手此时已瘦弱枯木,这么多年,他终是错过了太多。 父子两人难得坐在好好说一会儿话,而轩王除却面容灰白些其他不作感想,威严的五官清瘦了些许仍是一派的王族派头,一举一动皆是尊贵无比,了解事情缘委会轩干轻轻吁了一口气:“和儿,父王时日无多了,想问你一句,你喜欢的是华儿还是那位蜀国的公主!” 纵是当日身受重伤老皇帝也没有忘记关心局势发展,一双眸子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儿子分明是对蜀国的公主有情,可颜华自幼与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虽然居于禅院七年,到底是知根知底的多一些,两人相敬如冰,但总归少了些什么。 而映雪台那一幕,他总算知道到底少了些什么…… 夜苍和抓住轩王的手顿了一瞬,随即扬笑,声音仍是惯有的温和:“父王,我喜欢谁都不重要,华儿这七年代儿子受了不少罪,儿子不能辜负她的深情!” 轩王目光深远,凝神望向窗外:“这么多年,也确实难为她了!” 夜苍和眸光转过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似乎那一双清古无波的眸子深处看透了一切,里面蕴藏着淡淡的泪光,那一瞬间,他有一种错觉,父王其实知道这七年来自己是苏颜华所扮,于是试探性的问道:“父王,你都知道?” 轩王闻言轻轻一笑:“不该知道的朕也知道,该知道的朕同样也知道!”说罢,意味深长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夜苍和,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 夜苍和愣了一愣,俊美威仪的脸上现出一丝错愕。 五处宫景处。“再怎么说朕也乃一国之帝,倘若连这些在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是枉为皇帝,其实朕也是无意得之,颜华这七年来确实做的很好,好到让朕以为你一直就在朕的身边,朕与你血浓于水,就算她以假乱真朕也知道她不是你!”轩王靠在软榻上,难得有精神的笑了笑,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父王——”夜苍和哽咽。 轩王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神色露出片刻柔软:“和儿,这么多年她确实不容易,而你流落在外七年,也受苦了,朕一直对你深怀愧疚,倘若当初朕没有派你征战沙场……” 夜苍和猛地抬起头,俊美容颜一直未变,只是难得有几分颓废,可这无损于他的俊美,反倒是让他更添一层神秘莫测的光芒,望着近在咫尺却一直不曾亲近过的父王,他自幼生性倔强,执拗认为母后当年之死与父王有莫大关系,后来花贵妃宠冠六宫,而他更是心生嫉妒,一心认定父王这一生只能爱母后一人,所以一直因为花贵妃一事与父王不和,两父子极少温言软语,每一次见面无不大动干戈,而七年前的轩黎之战,一方面是父王存了打磨他继承人的心思,而另一方面却是自己执意而去,因为不想在皇宫里看见惹人厌的花贵妃,不想轩黎之战,他却再也没能回来,若不是苏颜华一直替他守护这倾室江山,也许如今他早已是一青色墓碑,杂草重生,而如今他能承欢膝下是以再好不过,而倘若不是蜀国七年杀手生涯,他同样不是今日懂得服软低头的夜苍和。 那些曾经掩没在时光深处的真相他已经不想再去理会,能这样平平淡淡的和父王秉烛夜谈,诉说彼此心中柔情,是多么多么难得的一件事啊!凡事不要失去才懂珍重,不要错过才懂珍惜,有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他日的因必是今日的果,当年的被叛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而他所承受的那些劫难也未尝对他的未来不好,很多年以后,夜苍和想起今日的一切,目光深处难掩痛楚,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定数。 殿中,梅香暗来,似打断了一室的烦忧,清香自鼻翼滑过心底,带来一种难以言说的悸动,夜苍和漫不经心的收回思绪,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极不自在的开口道:“父王,一切皆有定数,有人一心想害孩儿,孩儿就算身在王宫同样防不剩防,再者,孩儿这七年来虽是暗夜杀手,却也明白了不少帝王之道,所以父王不必介怀都市王牌保镖!” 轩王放下手,慈爱的望着他:“和儿,都是朕大意了。“顿了顿,欣慰的看着他,声音仍是放得低低的:“和儿,你终于长大了,父王也放心把这江山交予你了!” 听着他的话像是交代遗言似的夜苍和大吃一惊,急急抓住他的手说道:“父王,您还年轻,可以多陪和儿几年,让和儿好好孝顺您!” 轩王喘了几口气,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和儿,生死由命,一切皆有定数,朕这么多年也活够了!”眸光转向殿向,看着一旁的桌案着摆放着的寒梅,眼眸深处蹿出一丝柔情:“你看那梅花开得多好啊……”16017457 夜苍和低眸,鼻中酸涩,轻声安慰:“父王,您快点好起来,我听说西山的梅花开得正好,等您好了咱们一起去看!” 轩王面色无恙,可胸口却痛得喘不过气来,眼眸越欲加黑沉的厉害,重重咳了几声,内殿里有一股压抑的让人不得喘息的气氛,嘴角边溢出一丝鲜血,眼前似乎浮现当年白衣少女翩然在梅林里起舞,那情景曼妙的景,不知是她点缀了梅林,还是梅林把她点缀,只记得那时,白衣女子清亮如水的目光楚楚动人,一举一动皆是风情万千,这么多年,他终于看到她了,梅,梅,他动了动唇,在心底百般回转的名字却怎么也唤不出来,他目光痴迷的看着她的身影,一如当年,“梅,等等……朕!朕……很想你……”15cs5。 可是女子的身形越飘越远,终于消失在梅林外。而夜苍和闻言一震,那是母后的闺名,父王他从来不曾忘记过母后,一时悲从心来,喃喃道:“父王,儿子误会您了!” 听到他的声音,轩王终于恢复神智,声音也终于清明,却一字一顿的把话说完:“朕同你母后说过,梅花开了,朕便去找她……” 夜苍和大惊失色:“父王——”看见父王紧抓住他的手缓缓的垂下,夜苍和厉声朝殿外喊道:“太医,太医,快,快来看看父王——” 一直候在殿外的太医听闻太子殿下撕心裂肺的低唤一路小跑进来,而夜苍和已经退至一边,声音破碎,“快救父王,快,快,快——” 太医来不及行礼上前两步走到榻沿,内殿里宫灯晕染出昏黄的景,轩王奄奄一息的靠在榻头,手指无力的垂下,整个人已然油尽灯枯之色,三日之前他便声明皇上病危,命不久矣,太子殿下大怒,忍着痛意柔声问道:“连你们也没有办法了吗?” 确实没有办法,这三日来梅隐殿不知熬了多少药,可轩王连一口也没有喝下,这一次醒来想必是回光返照罢了,太医谨慎的伸出手指叩住脉门仔仔细细查看,又探了探鼻息,良久,终于沉声道:“轩帝驾崩——” 夜苍和身形晃了一晃,狠狠地跪在地上,苍白的脸血色褪尽,良久,才终于开口,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本宫不相信,父王他方才还在与本宫说话,又怎么会死?” “太子殿下节哀啊!皇上已经驾崩了!”那名太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而大殿外的众人听闻这首声音都纷纷跪了下来,放声大哭,一时之间,梅隐殿哭声震天! 夜苍和跪在那里,宛若时光静止了一般,手中似乎还有父王的余温,他的眉眼仍是惯有的冷淡,可是从黑眸深处溢出来的悲伤终是将他铺天盖地的淹没了,他颤抖着唇,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就连声音放得轻轻地,怕惊醒了沉睡的人:“父王,您只是睡着了,对吗?” 一干太医听闻他的话,不由再度痛哭起来,明明没有那么悲伤的话,可是为什么会感觉那么悲伤,那么绝望呢? 而殿外,将将行至梅隐殿身着一身水蓝宫装的苏颜华神情一紧,端着补品的手一滑,汤盅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 卷 五169、这一生能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轩景帝二十八年秋,十一月初九,景帝驾崩,举国同悲! 同一天,太子殿下夜苍和即位,名为轩和帝。舒麺菚鄢 听闻继位前一夜,洛唇宫死士再度来袭,攻下宫门,浩浩荡荡的入了宫,轩国王宫,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正当洛辰宫欲进入上朝的太清殿时,夜苍和一身白衣出现在众人眼前,冰冷的眉眼带着不休不死的怒气,声音寒意凌然:“花未央,本宫等你多时了!” 首先其冲的一位一身血色锦袍,如同暗狱里的离火,银面寒光,手持长笛,“如此甚好!”言罢,清冷笛音淙淙而来,那一夜轩王宫灯光通明,杀戮未止,宫外都闻杀声震天,双方打得难舍难分,终于在晨雾里划上句号,洛辰宫死士焚为血水邪色最新章节。 而夜家暗影也好不到哪里去,尸体堆积如山,随便一踩也能踩到破碎的尸块,就连身手一流的夜鹰夜雁都身负重伤,夜苍和一身白衣如同染成绯红,似乎又回到那个暗夜里令人心惊的夺命杀手,他长枪立地,鲜血顺着长枪滑落。 花未央依是凉薄银面,犹如暗夜修罗,这一场厮杀,终归落幕,眸光调向与夜苍和他并肩而立的女子,此时此刻手刺长枪枪头直刺而来,她一身水蓝长裙衬着锋利美貌,总是带着漫不经心微笑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像血浇出的红莲,盛开在宫墙之外,这样好看的女子。他移开目光,踉跄两步稳住身形,握着她持枪的手:“华儿——” 苏颜华抬头望他,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长枪再度翻飞,带起一串洋洋洒洒的血花,只听闻她厉声喝道:“你到底是谁?” 他眯了眯眼睛,虽受了重伤,唇角是一贯的笑意,声音却轻的只有两人听到:“华儿,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熟悉的嗓音带着深深的戏虐:“我是你的二哥哥啊!” 苏颜华大惊失色,手中长枪缓了一缓,却止住不前,眸中闪过疼痛,“休要骗我!你不可能是他的!”言毕手中锋利长枪再度轻扬,奔着面前的男子呼啸而去,她连他躲避的位置都计算清楚,这一枪下去了却一切恩怨,从此江湖上再也未有洛辰宫,从此夜哥哥一统天下!他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儿,眼睁睁看着枪头刺来,一动也没动,长枪不负重望的刺入他体内,她听到他极轻地闷吭,唇角仍挂着笑意,唇瓣色泽如血,如同染了血的颜色,他却突然笑出声来:“华儿,这一生能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而苏颜华猛一使劲,长枪自他体内拔出,温热的血如同雨水一般滑落在她脸上,女子冰冷的容颜染上血的妖娆,她望着他,声音寒入骨髓:“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的!” 可是,漆黑夜色下,她动也不动的立在那里,如同被白雪冰封的幻影,一双凉薄的眸色深沉似海,饱满浓丽的嘴唇却血色尽失,整个人也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说不相信是一回事,她终归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否则不会伤成这样。 一身红色锦袍的男子如玉山般缓缓顷倒,电火石花的一瞬间,一个黑影掠了进来,又迅雷之势接住了正欲倾倒的男子,这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将将放下心下的众人又提心吊胆起来,双有十几个女子如同她一般以轻功掠了进来,急急唤道:“少主——”15ea1。 这些女子统一黑衣长裙,戴着一款黑色眼罩,看上去倒有几分精致,手中握着明晃晃的长剑,而为首那一位眸中闪过伤痛,将花未央紧紧拥在怀中:“央儿,你怎么能这么傻?” 花未央长长喘了一口气,几声剧烈咳嗽之后,嫣红的血抑制不住的从唇边溢出,他却微微一笑:“娘,对不起,央儿又让您失望了!” 她却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央儿,娘从来不觉得失望,有你这个儿子娘很欣慰。”花未央吃力地开口:“娘,我走以后,不要再兴杀戮了,离开这里,好好照顾自己!” 她的手抖地欲加厉害,拼命摇头,青泪自面具下缓缓滑落,渗入心底:“央儿,别说了,娘一定会救活你的,娘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他摇了摇头,手中的玉笛终是缓缓一松,落在了地上。 “央儿——”女子长嘶一声,如凤啸九天,穿破层层夜色,她将他小心翼翼搂在怀里,望着眼前众人,一个,一个,直到目光落到夜苍和脸上,如千年寒石一般冰冷,让人不寒而颤,吐字如冰:“敢伤我的孩儿,我必让你们轩王宫陪葬!” 然后,地上突然绽放出浓雾,淡淡香味像是从地下蔓延出来,大家俱皆神魂一怔,像是喝醉了一般,再度清醒时,只见地上已无花未央的身影,就连那十几个姑娘也没见了踪影。苏颜华呆呆的立在原地,闻所未动,目光怔怔的看着前方,他死了,他死在自己手上了,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酸,一滴青泪自眼角蜿蜒落下超级流氓战神最新章节。 轩王宫又恢复安静,似乎那一场血雨腥风未曾出现过一般。————————————华丽丽的分隔线———————————————— 这一日,夜苍和突然出现在怡风院,众人大吃一惊,这可是有史以来自皇上登基之后第一次来到怡风院,于是纷纷跪倒在地:“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苍和今日穿着相当随意,身着一袭浅蓝色的长袍,外罩一件亮绸面乳白色的薄纱,在阳光的折射下纯真的清亮,似碧海里一道烟蓝的奇景,泼墨长发竟然未絻,随意散在肩头,并无一点饰物,却显出慵懒高贵的俊雅之美,他本是生的美,不需要打扮已然十分好看,他抬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夜鹰夜雁,眼眸深处是一贯的冰冷淡漠。 一头青丝因急走而落在肩前,随着他一走一动微微起伏,衬得他眉眼都多了几分柔和。他很快来到大厅,而耶律瑶歌这时正从内室走了出来,她应该出来的很慌忙,青丝同样未挽,随意散落肩头,是月白长裙上的唯一装扮,却美的同样惊心动魄,这般好看的女子无论如何都是百般风情,而她也确实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清亮的大眼睛如同涓涓流水,又如同乌黑珠玉,又似上古遗留的黑矅石,只是她的脸色仍是苍白无血色,下巴欲加清瘦,似乎一阵风都可以将她吹走,夜苍和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止住了她正欲行礼的动作。“你怎么还是这么瘦?”他出口的第一句这样问道。景八举初景。 耶律瑶歌杏子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目光疑惑不解的落在他身上,有多久,他没有说过这般关心她的话了,犹记得,他每一次回来,第一句话总是这样说,而现在他又说了同样的话,是不是预示着他已经想起她了?心底一阵激动却不敢表示出来只能傻愣愣的看着他。夜苍和看着她怔忡的神色,脸上看不出是何变化,良久,终于轻声说:“你来轩国这么久了,朕还未带你好好欣赏一下轩国风光,今日天气不错,咱们一起出去走走!” 耶律瑶歌这回彻底愣住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来轩国这么久她确实没有出门过一次,唯一一次也是惊心动魄,横着出去竖着回来,苏言跟在她身后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声明无论下一次做什么她都得跟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她忍不住失笑,却在瞧见苏言正儿八经的神色后隐忍下去,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她看着他:“真的?” 声音却再也没有在蜀宫时的雀跃。16022413 夜苍和微微偏头,声音不高不低:“这还有假?” 耶律瑶歌脸上一贯的表情,像是没有表情,或许该说自那一夜后她便没有的喜怒哀乐,麻木无知的活着,苟延残喘的活着,一副躯壳,等到有一天终成森森白骨,她便是最终的解脱,她抿了抿嘴,轻轻道:“那我回去换身衣服?” 夜苍和却拦住她的动作,随意的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在他大掌里微微一抖,却又静止不动,淡淡的立在原地,与他气息交融,他身上的松子香仍是淡淡的,可多了一抹帝王身上的麝香气味,那气味若有若无的,绕的她头有些眩晕,她迷迷糊糊的听到他说:“朕看你身上这套就不错,时间不早了,咱们现在就出发!”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似乎他眉眼里是一贯的宠溺,而且这天下,只宠着一个人,再也不看其他女子,尔曼,你真的回来了吗? 可是,就算他回来了,她又该如何原谅他呢?那一夜,她亲眼看到他手中长剑刺破父王的胸膛,那一夜,她亲眼看到他将蜀国王宫变成人间炼狱,那一夜,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她每一次噩梦醒来,都怕的浑身发抖,拼命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 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呢?她任由他搂着朝院外走去,可是脑海里突然蹿出一个名字来,苏颜华,那个聪慧无比,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心痛得突然喘不过气来。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建立在流沙上,若是沉沦,便万劫不复! ------------ 卷 五170、一串冰糖葫芦 清晨的映雪城,同样的美丽。舒麺菚鄢 积雪还没有完全化开,给这个古老的王城添了一笔壮丽的色彩,阳光清清淡淡的,懒洋洋的垂挂在天边,像是有气无力的孩子,而这座王城虽蒙了一层浅薄的阳光,却并没有减去丝豪的寒冷,马车吱吱呀呀的行在雪地上,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而若有若无的梅香更是扑鼻而来,清香四溢,让人心旷神怡,怪不得曾有人言映雪城的别名是梅城。 此时梅香拂袖,想必街市上也是一道奇景,而王都里也是冷梅暗香一片。 自出了怡风院,马车一直朝街市不紧不慢的行去,还未到街市,已闻帘外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耶律瑶歌看了看自上马车后一直闭目养神的夜苍和,他坐在那里,姿势优美,如同一朵优雅端庄的花朵,似乎并没有因为帘外的吵闹而影响他片刻,耶律瑶歌轻轻的掀开车帘,她早就想一览映雪城的奇景,一缕金光自轿帘外映了进来,女子白衣胜雪的衣衫上似乎添了一层细碎的金子光芒,那一双灵气逼人的双眸左顾右看,兴致勃勃的看着街边各式各式的摆设,这与蜀国的皇城仔细一看大致相同,可仔细看来却分明有很大的不同,远可观城内各式各样的鼓楼宫殿,林林种种,大大小小,似睡在一场蔓妙的雪景里,近可观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各式各样的叫卖,有卖泥人的,有卖糖葫芦的,还有各式小吃,小玩意儿的……喧闹的交谈声如盈环耳,耶律瑶歌嘴角弯起孩子气的一笑,这样的平凡生活,她竟有一刻的向往起来,倘若没有王族身份,她只是一个自由自在的普通百姓,是不是肩膀上便不用承受那么多东西呢?秀气的眉微微蹙了蹙,目光却是流连的看着那红彤彤亮晶晶,晶莹剔透诱人至极的冰糖葫芦,真的好想好想尝尝那种味道啊掠爱:错上王爷榻! 而夜苍和瞧着她娇憨可爱的模样,不由微微一笑,声音淡淡地哗啦:“停车!”16022453 晨城完积像。听到他的声音耶律瑶歌慌乱的回过头来,竟直直的撞入他的眼底,他的眼神仍是漆黑如墨,却分明带着一抹淡淡的宠溺微光,可她还没看仔细,他整个人已经跳下马车,高大英俊的身影和尊贵清冷的气质立时吸引了为数不少的目光,大家纷纷打量着这个英俊出众的男人,恍若神砥一般降临在这闹市里,他不紧不慢的走到卖冰糖葫芦的小商贩前,声音仍是惯有的淡漠:“给我一串冰糖葫芦!” 那小商贩简直傻了,近看才发现眼前的男子出奇的俊美,好漂亮的男人啊! 夜苍和瞧着他呆愣的模样,眉毛微蹙,自顾自的取了一串冰糖葫芦,然后想了想她咬冰糖葫芦的模样,心头不由微微一动,伸手又取了一串,两串冰糖葫芦,闪着耀眼的光芒,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多少钱?” 小商贩终于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五文钱!” 夜苍和四下摸了摸,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钱,非常有气势的说了一句:“我忘记带钱了,要不我明天再来给你?” 小商贩立即无语了,瞧你长得人神共愤天理不容的好看怎么能不带钱啊,讪讪一笑,想拒绝,但瞧着对方的气势不由双腿一软,无奈道:“那送给你了——” 夜苍和抿了抿唇,点了点头,朝马车走去。 而这一幕耶律瑶歌趴在窗口看得清楚,正欲打下帘子正碰到他言笑晏晏的模样,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小心翼翼的似捧了珍宝,有一瞬间,耶律瑶歌觉得他这个动作真是巨大的萌点!果不其然,夜苍和上了马车之后,故作镇定的咳了一咳,将其中一串冰糖葫芦递给耶律瑶歌,声音却是淡淡地:“诺,这个,给你。”15eaf。 耶律瑶歌忍住笑,看着他俊颜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大方一笑,朝他致谢:“多谢!”冰糖葫芦外面的糖浆裹了一层透明的糖浆,看起来入口即化,那一颗颗饱满圆润的山楂像躲在糖浆后面的可爱娃娃,一个人红嫩诱人,她心头一动,迫不及待的咬了一颗,冰冰凉凉的感觉,酸酸甜甜的感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从唇舌到舌尖蔓延开来,她眯了眯眼睛,这东西真的很好吃哎!她吃得分外用力,如玉的脸蛋兴奋的腾出一丝红晕。 夜苍和瞧着他吃得开怀的模样,不由好奇,同样张嘴咬了一颗,可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为什么她能吃得不亦乐乎呢?他有些困惑的皱了皱眉头,她身为一国公主,锦衣玉食,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怎么会对这小小的冰糖葫芦如此感兴趣呢? 直到耶律瑶歌心满意足的吃完一串冰糖葫芦,才意犹味兴的抬起头,却发现夜苍和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不自在的摸了摸脸蛋,又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并没有什么不妥啊,可是他到底在看什么呢?她试探性的开口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猛然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的目光太过失态,于是坦然的收回目光,“没有,只是好奇这冰糖葫芦有那么好吃吗?”话音刚落再度咬下一颗冰糖葫芦,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再度传入口腔,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为什么她一副人间美味莫过于此的感觉? 耶律瑶歌露出一抹真心的笑意:“是啊,挺好吃的,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至尊农民工全文阅读。” 夜苍和闻言又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由觉得自己这一趟下去真是值得,一串冰糖葫芦都能让她开心至此,那他以后天天买来给她吃,这个念头蹿出来后,他停住了动作,目光落在面前的女子身上,什么时候,他竟然有这种念头了呢? 从今天下了早晨之后他兴致勃勃的带她出宫散心,其实是想带她去梅林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有这种让人欲罢不能的东西,呵呵,真好吃!”她没有注意到他眸光的变化,自顾自的说道,小小的身子又突然趴到窗上,看着街边难得的佳景。“如果你喜欢,我天天买给你吃……”他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却晕出了一丝柔情。 耶律瑶歌转过身来,本能的脱口而出道:“那你买给我一辈子噢!” 此话一出,耶律瑶歌已然意识到失言,而夜苍和也顿在了原地,这么简单的情话却是那般美丽,而他,有实现的可能吗?两人相对无言半晌,终是无话。 一直到了西山,马车才停了下来,夜苍和下了马车,然后伸出手扶着耶律瑶歌下来,耶律瑶歌与他相视一笑,看着并不太高的西山,一阵清风拂来,竟有梅香四溢。 抬头一看,竟然瞧见山脚下刻着一处石碑,西山梅林。 耶律瑶歌清亮的眸子里印着不解,明明轩国映雪城各家各户都种了梅花,这西山梅林难道还有什么不一样,值得两人大老远的跑到这里赏梅,一阵冷风袭来,耶律瑶歌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喷嚏,这才想起今天早晨出门实在太急忘带了衣服,没有衣服只能白白受冻,若是一时半会她还能撑得住,若是一天她可怎么熬啊,小脸微微一皱,苦瓜似的可怜兮兮的望着夜苍和,打着商量道:“我冷了,衣服借借我呗?” 夜苍和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衣服,不能给借借!” 耶律瑶歌当时无语了,极其愤怒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想到夜苍和不紧不慢的转身回了马车,从车子上取出一件大红披风,仔仔细细的替她系好,那模样,那动作,温柔的如同三月阳春水,缠绵悱恻,“你身子弱,不要冷着了。” 她感动的点了点头,悠悠出声:“你真贴心!” 他却怔在原地:“一般贴心。” 两人不紧不慢的走着,瞧着明明很近的距离,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到啊,耶律瑶歌有些垂头丧气,她最近接二连三的重伤不断,走了几步已是气喘吁吁,可瞧见身边这人不紧不慢的脚步,神色如常的模样,不由气急败坏,小声不满的嘀咕:“这山路什么时候到尽头啊!” 夜苍和打量了她一会儿,抬眼看向她:“可是累了?”脑中却不知为何一个剪影一闪而逝,是眼前的姑娘垂着眼,揉着一边十分委屈的揉着鼻子一边不好意思地耍赖道:“尔曼哥哥,歌儿真的累了,你背歌儿好不好?” 不知为什么会做这样的联想,可那幅画面却像是从生命中滑过一样,他不确实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有一种熟悉之感从心湖蔓延出来,盈满心房。 他,从前认识她吗?尔曼到底是谁?为什么每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心底都是一种难言的疼痛呢?他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什么? 耶律瑶歌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点了点头。 夜苍和蹲下欣长的身子:“依着这速度咱们天黑了也上不入不了梅林,我背你上山吧!” 耶律瑶歌异常震惊:“那怎么好意思?” 夜苍和慢条厮理的回道“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耶律瑶歌:“……” ------------ 卷 五171、我们从前认识吗? 直到到了西山山顶,梅林映眼,银面如同白玉一般包裹着整个梅林,远远望去,竟似下了一场冻雪,而近处一看,梅树挨挨挤挤的,像一个个头上戴着花的调皮捣蛋的孩子,有的小巧玲珑,憨态可掬,在白雪中微微探头,有的袅袅娜娜,羞羞答答,似欲语还休,有的端庄大方,秀美十足,将自己的身姿全数展现在人群面前……这样难得的美景。舒麺菚鄢 到梅掬一玲。细细一闻,一股暗香迎面扑来,似乎要将天地铺满,清新淡雅,香而不俗。 夜苍和才轻轻地将耶律瑶歌放下,“好了,我们到了,这就是西山梅林。” 耶律瑶歌落地之后觉得小腿一阵发麻,差一点没有跪在地上,而夜苍和忙不迭地的扶起她,他掌心的温度似乎灼痛了她,她慌里慌张的缩了回去,不自在的咳了一咳:“谢谢!” 这一路上,她小心翼翼的趴在他背上,一直在想,若是时光静止,若是这山路没有尽头,若是她忘记所有尘事,只有他与她,两个人,哪怕走一辈子,又何妨呢?可是时光没有静止,道路终有尽头,她也没有忘记前尘旧事,可是这一刻,她宁愿享受这得来不易的温柔少年高官。 “快走吧!”夜苍和开口,目光落向这一片梅林上,每一年他都会抽上一天的时间在这座梅林里呆上一天,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闻这满山馨香,便能忘却所有烦恼。耶律瑶歌忐忑不安的抬头,瞧见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梅林,神色里有一丝隐忍,有一瞬间她有一种错觉,他来这里是为了悼念故人吗?眉眼里酝酿出疑惑,张了张嘴巴,脱口而出:“你经常来这里吗?” 他转过头看她,尽管添了披风,她和鼻头仍是被寒光冻得通红,模样楚楚可怜极了,活脱脱一只可怜巴巴的兔子,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揉了揉她一头散乱无章的秀发,那手感竟然出奇地良好,他有一瞬间竟然不忍放下:“是的,我每年都会抽空来这里一趟。” 耶律瑶歌皱了皱鼻子,躲开他的大手:“那一个人该多无聊啊!” 这个小丫头,是在担心他吗?他低低一笑,自喉咙里蹿出一串暗哑的笑,情不自禁的开口问道:“你若嫌我一个人无聊,不如每年都来陪我?” 她抬起目光正正将他望着,漆黑眸底映着男子秋水落月般的身影,很想点头,告诉他的真实想法,却咬了咬唇瓣,声音微弱,含蓄的表示:“如果有机会的话——” 她其实已经嫁人,夫君是黎国的静安王,而她是黎国的静安王妃,蜀国的七公主,无论是哪一重身份都与他是对立的身份,这样的她,又何谈与他每年在梅林里把酒言欢呢?她们再无机会,他心里应该清醒明白的,蜀黎二国一直没有动作,并不代表永远不会有动作,也许他们都在寻找一个最恰当的时机,一举进攻轩国,毕竟掳妻之恨端木斐又怎么会忘记呢?恐怕早已传来天下的笑柄了吧!然后故作如常的朝梅林深处走去。16434146 而一直跟在身后的夜苍和眉眼里有一瞬的冷然,再抬头时她婷婷立在一棵红梅树下,身上红衣似火,仿佛火焰一般燃烧了整个梅林,似乎她天生都该合衬这烈火一般的颜色,极致美艳,炫目,衬得她整个人绝代芳华,天下万物景致不及她一人的风情。 大红披风迎风自舞,犹如展翅腾飞的赤蝶,每一道弧度都是自然又明艳的画卷,有着春日百花一样的芬芳,有着夏日阳光一样的明亮,那一刻,夜苍和只觉得红衣女子丽得惊人。心头突然升起一种无法言及的念头,这辈子,他突然不想对她放手了! 耶律瑶歌逛遍了整个梅林,觉得这梅花开得着实不一样,再回头时却不见了夜苍和,心头一紧,足下动作轻快,目光四下张望,灼灼梅林里竟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头不知为何一惊,他到哪里去了呢,寻了很久,突然发现梅林深处跪着一个人,修长的手指抚着一块青石,耶律瑶歌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竟然没有惊动他。 直到近前,耶律瑶歌才发现那青石是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夜青卓之妻容梅,她怔了一怔,这梅林里竟然葬的有人?隐隐约约记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名字,容梅,好熟悉的名字,想了好一会儿,才霍然明白,容梅不就是在怡风院书阁里题字的那个名字,她常常在书架上看到最多的便是她题的书评,简短精妙,可见这个女子才华横溢,聪慧无比,她还想着有朝一日前去拜访拜访,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死了,心口突然蹿出来一阵悲伤,而夜苍和茫然的跪在石碑前,背影寒冷,声音喃喃的散在空旷的梅林中:“母后,儿子来看您了!这么多年,儿子不孝,一直未能来看你,真是对不起!” “母后,父王已经驾崩了,其实这么多年父王并没有背叛您,他临走前,说他很想你,也许父王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心,他一直喜欢的是您,母后,你说,为什么当年你执意要毁去一切呢?我常常想,若是您还在父王也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飘散在梅林里。 梅林里有一瞬间的死寂,寒风袭袭,吹得枝头上的积压像是在发抖一样,扑朔扑朔的往下掉,他看着眼前的青石碑,似乎又回到母后还没有离他而去的时候赘婿全文阅读。 “既如此,你父王深爱你母后一辈子,你该开心才对!”耶律瑶歌突然出声,有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男子的背影寂寥如此,仿佛天地间仅存他一个人,她突然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也分不清跪在青石面前的男人是谁,是她从小到大执着七年的赫连尔曼,还是她相识不久却与她不共戴天的夜苍和,不论是谁,她的心,在那一刻不可避及的疼痛起来。 夜苍和没有回头,子夜寒星的眼眸里含着未曾散去的忧伤:“也许这……是好事吧!” 对他而言,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相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离不弃,生死相偎,才是真正的幸福,而不是一个活着,一个死去,那才是极致的痛。 耳边似乎又响起暗影的话,“陛下,奴才前去蜀国打探多时,七公主从前有个恋人,叫夜苍和,七公主很是喜欢,扬言要嫁他为妻,可是那男子无福消受,年前轩蜀之战被大火烧成焦尸,七公主甘肠寸断,哭得不死不休,想必那才是真正的疼,毕竟阴阳两隔,纵是再爱也不能相见……”他听了这些话,心头疼的一颤,仿佛能体会到她曾受的那些苦。 “歌儿……其实我从小到大一直是恨着父王的,他临死的那一刻我才觉得那些恨很是可笑,看着他在我面前死去我恨不得替他去死,为什么从前我不明白这些道理呢?”他突然轻唤她的名字,这是他自带她回轩国后第一次唤她的名字。16xgs。 耶律瑶歌很想哭,她也是失去之后才懂珍惜,当年父王还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好好承欢膝下呢?她吸了吸鼻子,握着拳头揉了揉,哑声道:“也许正是因为失去之后才懂珍惜吧!” 他接过话来,修长的手指自青石碑上滑落:“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耶律瑶歌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正是因为代价太大,才痛得彻底,才更清醒明白,变下紧握的拳头,才接言道:“若是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会好受一些。” 夜苍和身子一怔,黑色眼眸里闪过一阵酸涩,可终是忍住,他是一国之帝,就算天大的悲伤也要故作坚强,因为他是一国的象征,代表天下,代表苍生,他不可以有七情六欲,不可以有万念俱灰,所以众人,他只能做个骄傲的王者,傲视天下,倾心尽力治理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变得富饶,美丽,强大,夜深人静时,他常常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仿佛心的某个地方空了一处,他不知道为什么,似乎错过了什么,遗落了什么。 他到底,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他不知道,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可快的让人抓不住,他抬手抚着额头,一阵针扎似的疼,好一会儿,疼痛才慢慢消失,突然开口问道:“耶律瑶歌,我们从前认识吗?” 她的心霎时痛得生不如死,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多么轻松的一句话,我们从前认识吗?倘若不认识她岂能千里迢迢被他折磨半死来到轩国,倘若不认识她岂会安安静静沉沉稳稳的等他处理好朝中大事,倘若不认识她又何必做这么呢? 她一定会毁了他的天下,毁了他的江山,只因自己下不了手啊! 她抿了抿唇,声音极冷然:“不认识。” 他看着她,目光前所未有的专注,那黑色的眸底慢慢腾起了怒浪,然后怒浪又一层一层的淡了下去,终化成平静无波的大海,深不可测:“朕想多了。” 他的声音仍是清清淡淡的,耶律瑶歌却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心酸。 可是有些现实早晚都要面对,早一点击碎梦境让自己清醒,早一点好让伤口愈合,不认识岂不更好,不认识岂不走的时候更了无牵挂。 ------------ 卷 五172、你不能这样对我 两人回宫以后,夜苍和当即表示让耶律瑶歌日后留在宫中,入主溶月宫。舒麺菚鄢 自那一日后,苏颜华一直在落梅殿休养生息,夜苍和登基那天,册封苏颜华为皇贵妃,记入史册,而后位一直空悬,至今未定,自从那一日耶律瑶歌进宫以后,皇上一直留宿溶月宫,踏足落梅殿时,也不过小坐一会,从未留宿,皇宫上下传言苏颜华失宠。 而明年开春便是选秀,所以各个大人明着暗着卯足了劲儿朝宫中但凡有点权势的打探消息,就连耶律瑶歌亦未能未眠,日日雪花似的拜帖送进溶月宫杀手王爷毒手妃。 天气越来越寒冷了,耶律瑶歌时时在宫中一呆便是一天,她身子自从中了血姬之毒后越发畏寒,而轩国又是三国之中最冷的同度,她怕冷是人之常情,终日恹恹的呆在宫中,手捧着手炉,还要多穿一层棉衣,自西山梅林回来之后,夜苍和虽常宿溶月宫,并不是因为喜欢她,而是因为她身子畏寒,整夜整夜冷得睡不着觉,他发现后,主动搬来溶月宫,搂着她睡觉,她刚开始极为不安,极力反抗,可夜苍和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天下皆知你是朕的人,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确实,在天下人眼中,她早已是残花败柳,失去贞节,就算是她此时回到蜀国,又有几人能全心全意的信她呢? 所以,不再拒绝,尽情享受。 这一日,夜苍和一人在御花园里赏梅,内侍长歌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小心的侍伺着。他路过一处假山时,正欲转身,却听见半壁假山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娥聊得不亦乐乎。长歌正欲上前训诉,他却抬手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 前一个小小翼翼的开口:“昨儿个晚上我听了一个大消息。” 后一个十分好奇的问道:“姐姐一向消息灵通,这回发生了什么事?” 人夜从歌在。先前开口的那一个沉吟了一会儿:“听说蜀国的那位公主啊,她正在布署偷偷逃回蜀国呢?” 后一个感叹一声:“怎么可能,王宫上下皆知,皇上对她宠爱有加,虽然还未册封,但也离册封不远了,毕竟皇上夜夜留宿溶月宫。” 前一个不屑的摇了摇头:“你还不知道吧,这蜀国的公主已经嫁人了?” 后一个大惊失色:“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先前说话的那一个翻了翻白眼:“天下皆知的事,七公主喜欢黎国静安王,两人大婚天下皆知,只是新婚之夜七公主失踪了——”未了,不无遗憾的咂咂嘴巴,一副十分惋惜模样。 两人正说得兴致勃勃,夜苍和自假山后走了出来,脸色平静,声音淡漠:“长歌,后宫诸人乱嚼舌根应当怎么处理?” 名唤长歌的内侍上前一步,揖了一揖,才恭敬地答道:“仗樍一百,驱逐出宫。”那两名小宫娥吓得大惊失色,连连跪在地上求饶。 夜苍和冷漠的一张脸未有半分异色,不轻不重地吩咐:“直接杖毙了吧!”然后抬步即走,他没有看到,假山背后还有一名黑衣女子,清冷的丽眼闪过一抹怨毒,薄唇勾起一抹残笑。 直接回到上书房,脑海里欲法杂乱无章,便让人拿了些酒菜上来,他一生很少沾酒,但这一次却酩酊大醉,云里雾里的仿佛看到耶律瑶歌吵着向他闹,我要走,我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了,这根本不是我的家,他伸手却抓她,她的身影一晃消失了。他抚了抚额头,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步伐颇没有章法地来到溶月宫,身后的内侍想上前扶他,却被他冷眼一逼,生生的退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晚,宫灯十里灼灼,檐上白雪皑皑,冷香隐隐袭来,是难得的夜景。 夜苍和径直闯入寝殿,但瞧耶律瑶歌一身白色中衣正欲安寝,还未抬头,但已浓浓酒香拂鼻,他喝醉了?耶律瑶歌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抬头的时候瞧见他一身月白长衫,上面绣着同色暗纹,宫灯落在他身上微微看到银光一闪,冷峻清寒的一张脸,子夜寒星的眼眸,表面上温婉平静,可里面却掀起涛tian怒浪,一重一重的拍打上来,似乎随时都可以让人在其间溺死,他看着耶律瑶歌,声声质问:“朕这么相信你,为什么要背叛朕?” 耶律瑶歌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她从未见过他喝这么多酒,无论他是夜苍和还是赫连尔曼,都不常见过,他对酒深痛厌绝,如非必要绝不轻易沾染半滴,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她水眸里汇聚着不解,抬起手屏退左右宫人,宫人们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声音仍是惯有的冷淡:“你喝多了?” “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这个践人,你竟然敢这样对朕惊雷变全文阅读!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毁了你吗?”他薄唇里吐字如冰,恨不得像刀子一样又快又猛,击中她的心脏。 她俏脸蓦地一白,不可置信的望着他,正欲说话,夜苍和已然逼近,浓浓酒香扑鼻,夹杂着他身上惯有的松子清香,他抓紧她的小手,眼神突然变得狰狞:“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耶律瑶歌,你是不是一直想着如何从朕身边逃走?” 耶律瑶歌终于听出他话中含义,冷冷一笑:“皇上说得没错,我的家又不在这里,远在千里之外的蜀国,我自然要拼尽全力回去,毕竟留下来不是我心甘情愿。”16434174 这一番话将他彻底激怒,他像是受伤的猛兽一般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才猛地松开了她:“践人,既然你不愿意留在朕身上,等朕玩够了你就把你送到军妓营!” 她狼狈地连连喘气,听到他的话猛地抬头发狠似的瞪着他,身子害怕的都在颤抖,一字一顿地开口:“夜……苍和,你杀了……我吧……” 他凉凉一笑,眼底迸出邪恶光彩:“这么美丽的小脸,朕怎么舍得?”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小脸,凉凉的手指的碰触让她身子一抖,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他却不紧不慢地逼近,眼底闪着嗜血的光芒,像是幼小的麋鹿落入陷境时那般绝望惊恐的神情,然后,一把将她抛到床榻上,倘若对方是个文弱书生,她还可以将对方挣开暴打一顿,可他是夜苍和,曾经的尔曼,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而且是杀人不见血的主儿,她反抗不得,下一瞬间他的身躯压了下来,她豪无办法,只能嘶声求救:“夜苍和,你放过我,我求求你,你放过我,你不能这样对我!”16xhk。 他闻所未闻,俊脸俯了下来,寻到她的唇瓣,一阵急促掠夺,女子口腔里的馨香异样清甜,让男人天生的掠夺本能显露出来,他忍俊不禁的加深动作,寻到她的舌尖与她嬉戏,可是她却张嘴咬了他一口,他却不肯松开,修长的大手握着她作怪的小手,唇下动作未停,伴着血液与她纠缠,耶律瑶歌拼命挣扎,他却步步紧逼,不肯放手。 到最后,夜苍和才松开了她的唇,看着她饱满浓艳的唇染了一层血色,立时鲜明绯红起来,而那一张重重叠叠饱满如同花瓣的小脸却苍白如纸,她整个人在他身下瑟瑟发抖,他眉头显而易见的一扬,酒香麻痹了他整个神经,只觉得身下的女子味道太过美好,让他忍不住一尝再尝,脑海里昏昏沉沉,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是眼前的女孩子一身红衣站在夭夭桃林下,红衣如霞灼痛了人的眼,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下印了一吻,然后咯咯笑着跑开。还未反应过来,他再次俯身含住了她的唇,这一次没有那般急切,倒是有几分温柔之意,缠绵悱恻,细细的品尝她口中的滋味,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清香溢人,香甜可口,犹如梨花般清新般淡雅,又似桃花般浓烈香甜,他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手指自她发间穿指而过,动作间又散了她一头秀发,秀发如云铺满锦被,似题上诗意的一笔。 “夜苍和,不要让你恨你!”耶律瑶歌咬牙切齿地开口,恨不得当面前的男子碎石万断。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不可以,这样的形为无异于禽兽。 夜苍和黑亮的眼眸里染上一抹晴欲,性感的喉间滑动了几下,他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看着女子身着中衣仍掩饰不住娇好的桐体,小腹间蹿起一丝浴火,光是这个模样他都想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揉捏,倘若除却这件白衣,又是何种光景。 下一瞬间,夜苍和大手一挥,三下并作两下将身下女子的白衣一把撕破,她惊叫一声,抬起双手环住胸前惷光,寒意自脚底蔓延,传入四肢百骸,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坠入万丈深渊,再也没有活路,她终于痛哭失声起来,大滴大滴的泪自她眼角滑落,一颗一颗的滴在碧水烟岚的锦被上,她终是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夜苍和,你混蛋,你不能这样对我!” ------------ 卷 五173、那一个狰狞的奴字 夜苍和的眼睛微微一眯,醉意染了他的眸子,使他的眼神看起来朦朦胧胧的,让人一眼看不出真切,可是眼眸深处映射出来的浴火却是映满了耶律瑶歌的眼。舒麺菚鄢 昏黄的宫灯下,衬得身下的女子肤白如雪,光洁如玉,带着天然的清香和若有若无的药香,而那藕色绣着荷叶边的肚兜更是衬得她胸前的那片锁骨精致的近乎完美,半掩着胸前的那片惷光,如欲语还羞,如琵琶掩面,夜苍和感觉一股灼热自体内蔓延出来,疯狂的叫嚣着想要冲出来。他微微眯起黑眸,愈加暗沉的光从瞳仁里射出来,滚烫如火的眸光沿着她细碎苍白的小脸渐渐下移,许是因为过度害怕,她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像是受惊的兔子,跌入了猎人的陷阱里,无所依靠的身子踡缩成一团,眼角憋得通红,眼泪似淙淙流水,一直流到他心坎里去,眉眼精致如画,重重叠叠,浓丽饱满,并没有因为这么多天的清瘦而稍减她的半分美丽,反而给她平添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他想,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女子能如此风华绝代了。 他的吻落下,自她眉心一直下延,落到她的眼睛上,他尝到她的眼泪,小心翼翼的吻着她的眼睛,替她将脸上的泪迹拭去,然后温热的带有酒香的唇瓣又再度落在身下女子挺直娇俏的鼻子上,又蔓过脸颊,吻到她的唇瓣,然后再渐渐的往下移,沿着她精致的锁骨描绘出她的美丽,到女子最神秘的胸前饱满,他用唇角扯去她身上的肚兜,藕色的兜肚漫不经心的散落,如同坠入凡尘的命理。 耶律瑶歌倒抽了一口凉气,停止哭泣,纵是过了这么久,她仍是难逃这样的命运。她恨,她怨,她难过,她心伤,她绝望,她徘徨,像孩子一样,哭得不知所措,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尔曼,救我——”她无意识的喃喃。 夜苍和却蓦地顿下动作,声音响在她耳边:“耶律瑶歌,这个时候你竟然敢救别的男人的名字?”眸子里的怒火再度一层一层的逼了上来,他发狠似的咬着她的唇瓣,直至血肉模糊,方才松口,满口的血腥气在舌尖上化开,那是她的血,他在她耳边低语:“你是我的,我不准你想别的男人,耶律瑶歌,说,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她骄傲的抬起头,想抬手擦一擦唇瓣上的血迹,却被他一把按住手臂,完全动弹不得,含怒带怨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脸上有隐忍的怒意:“夜苍和,你得到的不过是我的身子,我的心永远不会爱上你的。” 他冷声答她:“既然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身子也是好的。” 她的嗓音近乎崩溃了:“夜苍和,你没有良心!” 他容色淡淡的,宫灯模糊了他的眉眼,让他整张脸映在忽明忽暗之中,突然低低一笑,带着几分醉意:“就算我没有良心,终归是我得到了你。” 耶律瑶歌身子一僵,脸上的表情终于从恐怕从害怕从震惊褪却,最后归于一片死寂。 一片死寂中,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她脸上再也没有故作镇定和坚强,只有无边无际的死寂,向花一样绽开,将她整个人身体一一填满,她望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无声无息的,仿佛他不存在一般,而自己面对的仿佛不是普通男女的闺房之乐。 夜苍和看着她的神色,心口有一抹痛意像是快要撕裂他一般,他被那种痛苦折磨的痛不欲生,只能用东西来麻痹,他的唇热情如水,在她身上辗转反侧,留下淡淡的酒香,有时候故意撕咬,想要唤醒她一点动作,可是她一动不动,他的吻自上而下,露出她冰冷的小腹中,一阵酥麻自体内炸开,耶律瑶歌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害怕极了这种陌生的感觉穿越之公主自由行。看到她神秘幽森的花园地带时,夜苍和双眸冲血,这种事完全靠本能,他自小到大寝宫里一个侍妾都没有,更没有纳任何妃子,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只能自救。 伸手拉过锦被一把包裹着她小小的身子,修长的大手在她背上流连忘返,如此滑腻的触感,如此美妙的身躯,他有一瞬间突然迷惑起来,身下的女子到底有多少让他疯狂的一面,下一瞬间,他突然一手抬起她的一条腿,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了她。 耶律瑶歌只觉得一阵撕裂似的疼痛,她痛得哭不出来,嗓音干哑,想像野兽一样嘶吼,却无能为力,想像小时候那样揉揉鼻子,可是全身痛得似乎没有知觉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这样生不如死的疼痛,声音沙哑的厉害:“好痛……痛……痛……”178nh。 她无意识的昵喃,而夜苍和这一瞬间似乎清醒了一些,感觉分身快要被勒断一般,在她体内动也动不了,而她是那么温润的包裹着他,他情不自禁叹息一声,这种美妙的感觉快要把人逼疯了,可是身下的女子的低低求饶像一滴水迹滑落至心底。16478465 他温柔如水的吻落在她的眉心,脸上,似乎在微微缓解她的不适,到最后唇瓣落在那两颗饱满傲立的红莓上,然后轻轻含住,留连忘返,他的手自她雪白的肩头滑上去,按住她的后脑袋勺,细细抚摸她细滑如缎的秀发,另一只手却捏住了她的纤腰,摩挲爱怜,尔后在她耳边霸道的宣称:“歌儿,你是我的,这辈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听着他霸道的宣称,耶律瑶歌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她从来不属于他,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更是,而她不知道,等待她和夜苍和的命运是什么,可她一定知道,这命运肯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悲剧,她与他再无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他额头上渗出薄汗,身子密不可分与她嵌合在一起,仿佛连在一个整体。 觉得她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再一下一下的律动起来,到最后实在控制不了狠狠撞击起来,耶律瑶歌咬着血肉模糊的唇瓣一声不吭,不知过了多久,夜苍和终于到达了激情的边缘,而耶律瑶歌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有无尽的疼痛,和疲惫,身子酸疼得不像自己,他趴在她身上微微喘息,可身体还未从她体内出来,仍是与她紧密的连在一起。 “歌儿,这辈子不要离开我,嗯?”他在她耳边低语,最后轻轻一叹。 她迷迷糊糊的试图睁开眼睛,可是眼皮重的睁不开,真的好累好累啊!真想一睡不醒。殿外雪花不知何时再度飘落,以一种傲然的姿态洒落大地,而溶月宫芙蓉帐内却是一室惷光,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 ——————————————华丽丽的分隔线————————————————天光大亮,内殿,一室混乱,夜苍和是被内侍唤醒的,他困惑的抬手揉了揉眉头,觉得头痛一阵似一阵,他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而一个温热的身体横卧在他怀里,他低头一看,是耶律瑶歌,他以为昨夜那是梦境,可是眼前无比真实的感觉提醒着事实,他昨晚真的强要了她,是她在他怀里一直哭泣哀求,可昨晚一切但凭**作主,听了她那样的话只想惩罚她,只想得到她再也不放手,他目光前所未有的深情落在她的小脸上,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 此时此刻她睡得正沉,的小脸似乎欲加苍白尖细,眉头皱皱的紧紧,看上去像无措的孩子,样子更加惹人爱怜,只是那饱满浓丽的红唇此时此刻却已血肉模糊,他眸中闪过一丝怜惜,自己昨晚真是醉糊涂了,竟然不知道怜香惜玉,恐怕这个伤口要很长时间才能愈合吧,昨夜的一切,他记得并不完全,只记得怀中的女孩子像小兽一样呜咽,在他怀里瑟瑟发抖,那个时候,她一定很疼,夜苍和懊恼的想拍死自己,“歌儿,朕从今以后会加倍补偿你,只要你乖乖的呆在朕的身边,不要离开朕,知道吗?” 窗外长歌已经小心翼翼第二次催喊了,时间确实不早了,该上早朝了,可目光还不舍得从她身上移开,这一刻的相拥让他觉得此生再也无撼了,他在她额前轻柔落下一吻,声音轻的近似呢喃:“歌儿,朕要去上朝了,你在这等朕回来情断清梦。” 言罢,才终于穿好龙袍,吩咐一直守在外殿的宫娥:“你们不要进去打扰小主,等她睡醒了再替她更衣,你们在外守着吧!” 然后,明黄的身影一闪,朝殿外走去,而身后的两个宫娥面面相觑的互看了对方一眼,以前皇上都是直接称呼公主的,这一次叫小主是不是代表意义不一样了呢? 自他离开后,耶律瑶歌缓缓睁开了酸涩的眼睛,眼泪再也无意识的滑落下来,心底一阵酸痛,她终于还是失去了最宝贵的贞节,全身上下一阵无力的酸楚,可是怎可比她的寒心之痛,她不敢大哭出声,只能躺在床上嘤嘤地哭,可哭得实在太压抑,像困兽一样作垂死挣扎 他的那些话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王,她怎么可能和他在一起,她一直想逃,不顾一切的想逃,可她身单力薄,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深宫大院,她该怎么办呢?她绝对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夜苍和身边,那只会让她恶心,作呕,她会更加的仇恨自己,那种力量在心底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她边无视都不能,夜苍和,我们的分恨不共戴天,你竟然妄想改变,一笔勾消,你觉得可能吗? 苍一眯得昏。她不能忘记,不能忘记父王被他长剑刺中那一刻的心伤绝望,不能忘记他对她生不如死的折磨,不能忘记父王是死在他的剑下,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些仇恨,这些仇恨随时随地提醒着她,让她复仇,只有复仇才能终结一切,只有复仇才是最好的结果! 心底的恨意和身体的痛意让她强撑着自己清醒,只有极致的痛才能有极致的恨,她被这两种感情融合在一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半晌,她终于哭累了,呆呆的坐在墙角,蜷缩着整个身子成小小的一团,身上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青青紫紫的吻痕,似一簇簇怒放到极致的红梅,提醒着昨晚的事实。 她不能妄图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境,端木斐,对不起!她第一次想起端木斐来,那个温文儒雅冠绝天下的男子,她是他的王妃,却把身子给了别人,有一瞬间,耶律瑶歌恨不得杀了自己,她再也不可以对夜苍和心软,他早已不是赫连尔曼,他早已不是,是自己心存奢望以为他还是,他杀了自己的父王,那么她也要让他痛不欲生,夜苍和,你不是贪恋我这个身子吗,那么我会让你厌倦我为止,她猛地抬头,眼眸里闪过一阵冷光。 夜苍和,当耶律瑶歌不再是一国公主,只是一个奴隶而已,你还要她吗? 她坐起身子,小心翼翼的爬下软榻,身体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光是拿一件外衣她都觉得痛不欲生,颤颤巍巍的披了一件衣裳,坐在铜镜前,揽镜自照,铜镜里的女子依是美艳如初的一张脸,可是唇瓣却血肉模糊,她却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手中握着一把不知从何处取来的匕首,在脸上比划了几下,终于狠下心来,拿着明晃晃的匕首一笔一划的在脸上,血顺着匕首滑落,滴嗒滴嗒落在梳妆台台上,她闻所未觉似的,手法精准无比。 起落之间,那一个狞狰的奴字已经隐隐作现,而她闻作未觉一样,心底的痛麻木了脸上的痛,空气里满是血的味道,连同梅香一起绽放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耶律瑶歌重重地喘了一口气,冷汗自额前滑落,顺着血水往下滴,落在她雪白锦衣上,似一朵朵飞洒而下的红梅盛放,那倾国倾城的小脸上刻着一个奴字,从此我为奴隶,你为皇上,就算你再如何舍不得放手,这天下的臣民也会让你放手! 夜苍和,当你看到,是否会难过?是否会心伤? 今天加更一千字,多的偶实在写不出来,大家勉强看看吧 ------------ 卷 五174、这样,你还爱我吗? 消息传到上书房时,夜苍和正和一帮臣子议事,他微微怔了一下,尔后丢下一干臣子如龙卷风一般朝溶月宫而去,窗外大雪漫漫,迎着寒风疾舞,天地间银装素裹,竟是难得的景色,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心底的寒凉比风雪更盛。鴀璨璩晓 御花园里梅香隐隐,暗暗袭来,他费力吁出一口气,暗香拂鼻,是难得清新的味道,他今日有史以来第一次错过早朝时间,瞧见众位臣子不屈不挠坚韧隐忍的身影时,有一刻,他心底突然升起一阵寂寥,他没有心思上朝,随便敷衍了事,可是却有一位文臣上了奏折言明边境却再度传来战火,端木斐协同耶律和善以夺妻之恨抢妹之仇和杀父之仇率百万雄师压境,扬言要他替蜀皇报仇,要亲自归还蜀国七公主,不然便一直攻到映雪城网游之诛神重生。 此话一说,大殿里热闹哄哄,纷纷交头接耳以思良策。 他自是不怕这些人,因为他是战神,天生好战,生性噬杀,可是众位大臣却不同意,扬言妖女祸国,要早日归还蜀国公主,以平息这场战争。16478465 他冷淡的敲了敲桌子:“蜀国公主乃朕的妃子,难不成众位卿家让朕把妃子相让?”众位大臣大惊失色,纷纷跪地请求,他看着不耐,便退了早朝,然后连早膳都未用便让长歌传众位武将连同皇贵妃苏颜华一同商议军情,可刚刚议到一半,耶律瑶歌昏倒的消息便入上书房,他坐在那里良久,最后言道:“一切皆皇贵妃作主,朕去去便回!” 息时夜地迎。一路上一边吩咐长歌去传太医一边暗暗思付,他不敢想,她竟然晕倒了,可是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进殿映入他眼底的竟是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尽毁,那一个鲜血淋漓的奴字,她整张脸血肉模糊,倾城不再容颜尽毁。 有一瞬间他不忍去看,这么多年无论面对多么血腥残忍的事情,他从来未有一刻的害怕,可这一刻他竟然害怕,害怕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步伐踉跄地上前两步,可这样两步,竟然耗费了他一身的力气,心里蹿起一阵无以言及的疼痛,他坐在榻沿,看着她奄奄一息的躺在软榻上,整个人无声无息的像是睡着了,可那苍白透明的小脸却恍若透明,他害怕的身子都在颤抖,害怕她真的一睡不醒,她仍是乖巧无比,像未知世事的孩子,可是那一刻,心底的怕像是从血液里渗出来,前所未有的冰凉。178nh。 “歌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朕?”他终于出声,可破碎的声音仍是泄露了他的心痛。耶律瑶歌微微睁开眼睛,费力一笑:“这样,你还爱我吗?” 夜苍和有一瞬间猜中了她的心思,她是故意的,故意毁去倾城容颜,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寒凉如墨,一字一句地开口彻底击碎了她的幻想:“耶律瑶歌,不要妄图逃离朕的身边,无论你是生是死,哪怕你化成森森白骨,哪怕你变得丑陋不堪,朕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好好呆在朕身边,否则朕可以毁了你一人,同样可以毁了蜀国!” 耶律瑶歌浑身一怔,死死的盯着他,他秋水般的瞳仁映着她尽毁的容颜,低喘了一口气才尽力开口:“夜苍和,你敢!”可说出来话终究没有那么强硬。 内侍红歌在殿外欲言又止,半晌,终于出声:“皇上,太医在殿外候着!” 他冷冷的看着耶律瑶歌:“朕没有什么不敢的,耶律瑶歌,你最好老实点,身为朕的俘虏应当以朕惟命是从,再玩什么花样朕这溶月宫一干上下陪葬!”顿了顿,寒凉的目光自她脸上收回,看向殿外,吐出一个字:“传!” 一干太医鱼贯而入,看向夜苍和时正欲行礼,他却嫌累似的摆摆手,说出来的汗却是冰若寒霜:“赶快替小主医治,若有什么差池,朕要了你们的狗命!” 一干太医吓得连连行礼:“臣等一定竭尽所能!” 夜苍和微微眯了眯眼睛,坐软榻上起身,不紧不慢的走到殿外,窝在一方紫金椅上,前所未有的疲惫深深袭卷了他,他也终于明白父王当年的苦心,身位高位看似权势涛天,可连想要一个女子却不能,他缓缓阖上了疲惫的双眼,难以言说的无力深深袭卷了他,他费尽心思所她周全,却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会自己伤了自己,那样深的刀口,刻在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上,她怎么忍心?一思及此,心尖都是一阵尖锐的疼。 她怎么可以如此狠心,她以为毁了容颜便能断了他的念想吗?一开始他初初见她确实惊讶了她的容颜,可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同,毕竟他自小到大也见过为数不同的美人,他只是觉得她长得是很好看,有一种熟悉之感,当她手中的短刀刺中他那一刻,他想这是一个泼辣野蛮而且带有利爪的小野猫,而他向来最是喜欢挑战极限,越是不乖的动物他越是想要拼尽全力征服,于是不顾所有人反对将她带回了国,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几乎忘记了她,若不是那一天去怡风院,他可能与她不会有太多交集,利用她演了那一场戏,可最后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不少,父王重伤,他在宫中呆了三天,一步不离,登基之后看到苏颜华一身大红喜服站在自己身边,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怡风院的那个女子破天武神。 鬼使神差带她去了西山梅林,他从来没有带过人去,就连颜华都不曾去过,但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一刻自己竟然会带了她去,也许是因为听了她的故事,爱上她的爱情,他心疼她是真的,爱,他从来没有想过,自醒来后,回到轩国,颜华便告诉他自己忘记了一些东西,他常常午夜梦醒,梦到一个大红的身影自梦中一闪而过,而他无论怎么去追,那身影都模糊不清,像是一道镜花水影,他想,自己错失了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呢? 他想不起来,偶尔脑海里闪过一片绯红的衣角,可头就开始疼痛起来,越想努力想起,越是痛苦不已,他索性放弃,也许是不重要的记忆,要不怎么可能忘记,他带她回宫后,偶尔看到她孩子气的笑容时,那一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丽的惊人,可是,她的笑太快短暂,有他在的地方她从来很少笑,就算是笑,也只是迎逢,浅浅的,一闪而逝。 他妄顾所有人的反对将她强行留在身边,哪怕乖乖的呆在他身边,他都不舍得伤害她,可昨天听到那样的话他的心真的被狠狠伤害了,他巴心巴肝的对她,虽然明着不说,但吃穿用度但凡宫中最好的都赏赐于她,就连苏颜华有时候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可为什么她看不到,想从她身边逃开,是不是他有时候对他太好了? 双手无力的陷入紫金座里,心里分不清是何感受,有心痛,有愤恨,还有被背叛过后生不如死的疼,他不知道一瞬间人怎么可以涌现这么多感情,他猛地睁开眼睛,出声问道:“内殿情况如何了?” 一直随侍一旁的长歌轻言回道:“回皇上的话,小主已无大碍,只是,只是……”夜苍和冰冷出声:“只是什么?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长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胆颤心惊道:“皇上恕罪,奴才听太医传话出来,说是小主的容颜刀刻太深,恐怕不能恢复如初!” 夜苍和眯了眯眼睛:“一群废物!”然后身形一闪,急急朝内殿行去,内殿端水拿药的宫娥瞧见皇上朝内殿行了过来,纷纷下跪,他摆了摆手,径直闪进了内殿:“小主如何了?” 众位大医正在交头接耳商议对策,惊见龙颜纷纷跪了下来,齐声回道:“回皇上的话,小主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小主脸上的刀伤恐怕日后会留下疤痕……”众太医欲言又止。 夜苍和冷哼一声:“废物,歌儿身为一国公主,又是朕的妃子,岂能容颜受损,连一个小伤都看不好,朕养你们何用?来人呐,交这些太医拖出去砍了!” 众太医惶恐不安,纷纷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臣等实在无能为力!”其中一个胆大的壮了壮胆子才说道:“皇上,其实小主乃司空神医的嫡传弟子,司空神医医术早已出神入化,说不定能修复容颜。” 夜苍和握了握拳头,声音寒冷:“都给朕滚出去!” 殿内太医鱼贯而出,清冷的内殿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她苍白的小脸已经被白纱包裹住,只露出一双空茫的眼睛,她看了他一眼,鄱了个身子背对着他,这一刻,她突然不想看到他,不止他累,她更累,“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夜苍和好看的眉眼染了一层寒霜:“耶律瑶歌,朕对你一忍再忍,你不要得寸尽尺?你好好在殿内养伤,朕去请你的师父司空神医替你修复容颜。” “你能看好我一次,我同样就能毁一次,夜苍和,我不要你的好心!”耶律瑶歌声音传来,目光静如死寂,“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从此两不相欠!” ------------ 卷 五175、我若为王,你便为后 夜苍和寒凉的大手暗暗收紧,咬牙切齿道:“耶律瑶歌,你作梦,两不相欠,你知道什么是两不相欠,你我的命理早早连在一起,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朕这辈子不会放手,还是你真的不怕朕灭了你的蜀国,毁了你的夫君端木斐。舒麺菚鄢” 她喘了一口气,疼痛无一时不像她袭来,仿佛刀刃一下一下刻在心底,她想伸手抹抹眼睛,可手指还未伸出来便碰到脸上白纱,于是顿住动作,张口继续说道:“无爱,无恨,未曾相识,未曾相知,如此便是两清!”然后又突突地笑了一声,笑声破碎,似费了极大的力气才缓缓开口:“夜苍和,你若敢伤他们分豪,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目光前所未有的寒凉,伸手搬过她的身子,冷冷的逼着她:“你果然是爱着他!耶律瑶歌,朕同你说过,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朕的极限!” 耶律瑶歌从袖口一把抽出短刀,冷冷的逼着自己的脖子,而夜苍和反手一叩,紧紧的叩住她的手:“想自寻死路,没那么容易。” 她眉眼压得柔柔的,眼泪却从眼角滚落下来:“我现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妄图活在尘世对我来说不过是痛苦,活下去不过也是一个无心无爱的废人,夜苍和,你心中爱的是苏颜华,她才是你名媒正娶的妻子,你何必把我钳固在你身边,难不成,你是爱上了我?”他握住她的手猛地一松,她手中短刀却用力刺去,这一刺百了白了,从此尘是尘,土是土,恩怨情仇已断,而夜苍和动作更快,双手猛地一握,叩住了下滑的匕首,而刀势一缓,擦过他右手五指,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顺着匕首一路滑下,那一定很疼,可他浑不在意,只是看着他的手,低低轻喃:“歌儿,你就这么想离开朕?”16478510 她猛地点头:“不错,我是想离开你,我每一日每一夜做梦都想着离开你。”微微闭了闭眼睛,声音轻地近似飘散:“你杀我无可厚非,我杀你天经地义,自从金鸾殿那一日,我做梦都想杀了你!夜苍和,你既然把我留在你身边,你就应该想到这样的结果!” 他却并未动怒,只是手中短刀握得更紧,殿内一室的血腥:“看来朕当真是小看你了,耶律瑶歌,你既然想杀朕,朕就成全你!”言毕,身子一抵,反手叩过她的手,她手中的短刀正正对着他的胸口,而他身子俯下,然后用力,匕首划过他明黄的龙袍,没入他的血肉,他目光一动不动,静静地落在她脸上,似乎妄图从那一汪清泉上看出霓端,可是那目光太过平静,什么也没有,没有一丝眷恋,也未有半点柔情。 耶律瑶歌手中匕首握得更紧,自然无可避免伤口刺得更深,他未有一动,只是目光如炬,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慌乱自心底油然而升,他死了可以一了百了,若他死了,她自会随他而去,可是他不能死,轩国局势未定,二皇子态度未明,倘若他这个时候出事,轩国必将大乱,手猛地一松,她一把丢掉匕首:“走,你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青泪似水一般滚落而下,浸入白纱,化入心底。 夜苍和眼底酝酿出一丝极微弱的笑意,出言戏虐道:“怎么,舍不得杀了朕?” 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我才不是舍不得,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将你碎石万断,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他脸上带着笑,却弯起嘴角:“那你动手吧!” 她恨恨的看着他,气急败坏:“你——” 他却笑得更加开心,她想她终是下不了手,她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不管怎么样,这一点微弱的希望让他心底生出万千光芒,他看着她,目光中终于带出一丝宠溺,笑米米地道:“既然如此,就好好在朕宫中呆着,我若为王,你必为后,待你伤好之后朕会行册封大典晚唐!” 什么?耶律瑶歌懵了,他刚刚说什么,我若为王,你必为后,他打算册封自己为后?瞪着大眼不可置信看着他,讷讷低语:“你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妖娆眸子映出万千风情,一身明黄龙袍上映出几丝血滞,而他的右手露出森森白骨,他却浑然不以为意,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就连一向妖娆有加妩媚有余的薄唇此时此刻也染了几丝透明,而他手指上鲜血未曾一刻的停下,滴嗒滴嗒的落在锦被上,晕出一副模糊不清的血景,像是地狱两边盛开的红花石蒜,仍是淡淡道:“我若为王,你必为后,耶律瑶歌,你这辈子再也逃不掉!” 她终于反应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夜苍和,你又何必如此呢,你明知道我是端木斐的妻子,你明知道苏颜华才是你最爱的女子,她才是你名至实归的皇后,你何必把我牵扯进来呢。”她的目光深远,落在他脸上,心头却是一痛,提醒自己事实,也提醒他事实,他与她再无可能:“我永远都不会同意当你的皇后,我乃黎国的静安王妃,你新婚之夜强行掳我回国,你就怕黎蜀两国联手来犯轩国?” 他却低低一笑:“恐怕你还不知道,黎蜀两军已经大将压境了?”脑袋里闪出苏颜华的身影,细长的凤眸聪慧无比,闪着睿智的光芒,这样的女子确实光华绝代,不可多得,可他想要的始终不是她,他对她感谢,感恩,恨不得将天下至宝小心翼翼的捧到她面前,疼惜呵护,可却无半点男女私情,他记得初初见到颜华的时候,他私心里一直打她当作小妹妹一样疼爱,可她总是喜欢跟在自己身后,作一个小尾巴,后来渐渐长大,父王把颜华指给他为太子妃,他觉得身边有个聪明的女子,倒也不错,更何况苏家手握兵权,未来或许能帮他一帮,所以他点头答应,却没有想到十二岁那年兵败被掳,迷迷糊糊被耶律齐喂下千日忘,从此忘记从前种种,可她却不离不弃,勇敢地替他担起太子之位,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苦,他心疼她,感动于她的执着,可心里却希望她幸福,大婚前夜,他问她,颜华,你觉得幸福是什么? 她只说了一句,幸福便是能与心爱的人在一起,夜哥哥,我很开心,能嫁给你。 那时,他才真正下定决心纳她为妃,仅次皇后之位,他的后位始终想留给他喜欢的女子。 此后种种,他却一直不曾临幸颜华,在她心中,颜华可以亦师亦友,亦兄亦弟,不似亲人,却胜似亲人,这种感情超越世间一切感情,不一定是最爱的,却可以为对方全心全意付出一切,为了补偿她,顾及她的名声,给到苏家颜面,他纳她为皇贵妃。 他甚至作好打算,也许到了一定时间,他会给她一个孩子,让她不至于孤独无依,毕竟一个女子身处深宫,没有子嗣,又无恩宠,孩子才是最好的救赎,他想的清清楚楚,算计的分豪不差,娶她这么多天,颜华没有闹也没有怨,前所未有的平静,似乎暗暗吁了一口气,他来不及深想,也不愿意深想。 他曾经问过颜华,一定要嫁给他吗?苍手暗真欠。 颜华目光落向远处重山,这辈子不嫁给你,还能嫁给谁呢?语气平淡的如同一场儿戏,他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倘若当年父王没有把颜华指于他,也许时至今日两人不能成亲,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谈及国事,谈及想法,却从来无关情爱,他想这可能是天底下最难得的恋人,没有感情,只有恩情,这样的关系,他有时候觉得对不起颜华,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颜华自小性子执拗,认定的事情从来产会轻易放弃,如同七年前,又如同七年后。小时候她身为他的小小太子妃,虽然还未成亲,却是全心全意的保护姿态,如果谁让他受了半点委屈,小小个儿的她绝对不会放过对方,三十六计百般捉弄别人,而对于二弟夜北冥,更是逼得他求生不得求生不能,想到这儿,回忆突然噶然而止。 而耶律瑶歌心头一惊,黎蜀两国必定以倾国之力来犯,而他却在这个时候要册自己为后,分明是与两国为敌,她猛地抬头,惊恐的看着他:“你是说皇帝哥哥他们来救我了?”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来救你了,朕却不打算放手走,耶律瑶歌,朕一直在想,倘若朕生你便生,朕死你也要死,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你说这样好不好?” 她拼命摇头,眼泪自眼角滚落下来,极其无奈的说:“你疯了,夜苍和,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不放我走?” 看着她的眼泪,他心底很是心疼,怜惜的用左手轻轻替她拭去眼泪,柔声开口:“歌儿,你这是在心疼朕吗?” 她眼泪落得更凶更急,摇头不语,她怎么可能心疼他,她恨他,恨得刻骨铭心,恨得甘肠寸断,恨他恨他,恨他为什么不记得她,恨他为什么忘记了她,恨他为什么把那些美好的回忆尽数抛净,恨他为什么要杀了父王,他明知道这辈子除了他她最喜欢父王了,可是他却偏偏在她眼前杀了父王,这是多么令人痛苦矛盾的一件事啊官计全文阅读! 她一方面想杀了他一方面又爱上了他,恨得不死不休,爱的甘肠寸断,爱恨交织,她左右为难,如果和他在一起良心不安,如果不和他在一起难过心伤,她抹了抹眼泪,哭得像个孩子一般:“你为什么要杀了父王,你明知道我恨你,为什么不放我走!你为什么让我这么为难,夜苍和,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的活着!” 他一把将她带至胸前,用未受伤的左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用尽一生柔情安慰她:“歌儿,不哭了,你哭得朕心都碎了,当初朕杀你父王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她哭得喘不过气,在他胸前闷哼一声。 他目光落向一幅水墨面上,上面寒梅孤傲而立,揉尽一世柔情:“朕不能说!” 她一把推开他,其间不可避免碰到他的伤口,他却一声不吭,“夜苍和,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有权力知道真相,如果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会去查出真相。” 看着她生机勃勃的模样,他唇瓣溢出一丝苦涩:“歌儿,不要查,否则你会后悔的。”望了望殿外的天色,沉声道:“你自小学医,过来帮朕包扎一下伤口!” 她一言不发的替他包扎好伤口,听到他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来:“不要告诉任何人,朕在你这里受得伤,不然朕也保不了你。” 她猛地抬头看他,却听他又轻轻地说:“歌儿,替朕更衣。”178oq。 耶律瑶歌皱了皱眉头,但瞧见他右手被自己包成粽子模样,不由叹气的替他找了一身衣服重新帮他换上,动作细致,眼神温柔,宛如寻常人家的夫妻,只是他们身处深宫,永远无法像寻常人家一样生活。 半晌,她总算替他穿好衣服,他却笑开,眉眼压得柔柔地:“歌儿,朕喜欢你这样做。” 她身形一怔,将最后一颗钮扣系好,才开口道:“不过是身为奴隶的本分。” 他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染起重重怒浪,可那浪花最终趋向于平静,张了张嘴巴想说些什么,半晌终于开口:“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朕的奴隶吧!” “来人呐,耶律瑶歌一再出言顶撞朕,将她贬至浣衣局为奴!” 言罢拂袖离去,而耶律瑶歌看着那抹墨衣滚着金边的身影自珠帘后闪了出去,终于再也不可抑制的绝望起来,她其实也不想这样的。 夜苍和走到殿外,轻轻拍了拍手掌,同样一身黑衣的夜鹰夜雁突然现身:“皇上!”他目光落在殿外飞雪上,目光扑进了一丝迷离,半晌,终轻轻道:“从今以后,小主的安危交予你们二人了,在浣衣局里,不能让她再有分毫闪失!” “是,夜鹰(雁)听令!”两人齐声回道。 他站了良久,终于踏雪离去,漫天的大雪映得他身影有几分孤寂。 ------------ 卷 五176、生不如死的折磨 上书房。舒麺菚鄢朝臣已散,仅余苏颜华与苏老将军面对面的坐着,苏颜华一身水蓝宫装,挽着高高宫鬓,却只戴着一串水蓝的凤凰珠钗,趁的她颜如明玉,皓月当空,细长的凤眸似眯非眯,最后嫌累的猛然睁开,那浓如黑墨的眼底酝酿出痛苦,唇瓣勾出一抹凉薄的笑。 半晌,她极轻地一声苦笑,一手执着茶杯一手叩着扶手:“父亲,华儿该怎么办?”苏老将军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失态的情形,刚刚议论朝政时她一言不发,目光一瞬不瞬间地落在手中折子上,似乎折子写满她想看的一切,可这个时候这样软弱的女儿他未曾看过,除了七年前太子出事时她哀伤心死的模样,不眠不休几日赶到边界,可看到的只是一堆森森白骨,她不顾所有人反对撑起了太子之位,这么多年,未曾有一日的安心,如今总算苦尽甘来,可皇上偏偏宠幸了蜀国的解忧公主,这还不算,这位解忧公主竟然还是黎国的静安王妃,他忍不住一阵头痛:“事到如今,华儿,只能劝皇上将解忧公主送还惹爱成性全文阅读。” 苏颜华轻轻放下手中茶杯,感觉心头一阵寒凉:“父亲,倘若这话华儿能说,华儿何必忍到现在,华儿身为皇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却诸多不便,皇上宠幸于谁华儿都不能多言,再者皇上爱了她七年,就算失了记忆,心底仍是只有她啊!” “华儿,为父都知道,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苏老将军长叹一声,朝堂之上谁都可以上书让皇上送解忧公主回国,唯有他不可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委屈,这是为人父者最大的无能为力,“花太妃一直虎视眈眈,未曾放手,如今二皇子重病久治不愈,她一直在暗暗寻找良机,得此良机,她岂能不好好把握,倘若她联合众位大臣弹颏皇上,以天下之力让皇上不得不放下王位,所以华儿,不论你受了何种委屈,你身为后妃之首,应当撇开儿女私情,当务之情要想办法让皇上送解忧公主离开,以退黎蜀大军。”17l1l。 她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父亲说得不错,经过今天一事,想必大臣都知道夜哥哥掳耶律瑶歌回国,映雪城流言四起,想必明天便传得人尽皆知,倘若有心之人在背后煽动,想必明日皇城之中又会有一场血雨腥风,一时之间茫然无措,纵然没有亲历朝堂风云,却也知道今天早上大臣是如何公众一致让他遣返耶律瑶歌,他以已之力排除万难,执意留她在身边,夜哥哥,你当真是爱他呢?若是当初没有让他喝下忘情丹,时至今日这一切世局是不同呢?一片死寂中,她起身走到窗外,看着落梅成雪,对酒多愁,一瞬间感慨万千,未了,终于轻轻开口:“父亲放心,华儿明白,华儿会劝皇上以大局为重!” 夜家千秋霸业,不能尽毁一人之手,她说过,要替他守这倾室江山,便会一守到底。 ————————————华丽丽的分隔线—————————————————— 翌日,一切不出所料,众位大臣不约而同上了奏折,请求皇上将解忧公主送回宫,夜苍和自然不肯,扬言要立耶律瑶歌为后,众位大臣纷纷跪地请求,望皇上三思。 夜苍和傲然而立,“朕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连想要一个的女人都不行吗?众卿不必多言,朕意已决,绝不送还解忧公主。” 双方僵持不下,一时之间轩国的朝堂第一次出现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苏老将军在人群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一切不出所料,皇上因儿女私情置天下于不顾。夜苍和还未回到溶月宫,宫外的消息如火如荼的传了进来,言明耶律瑶歌乃祸国妖女,扰乱天下,此罪当诛,而又有百姓传言,黎蜀大军押境皆由女人而起,皇上贪恋美色,因红颜误国,各种各样的批判如同雪花一样飘了进来,夜苍和大怒,一把将溶月宫的梅树生生折断,响起一声巨响,“若朕再听到有谁在背后嚼舌根,朕绝不轻饶!” “皇上,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小心伤了龙体!”花太妃一身雪白宫装出现在他身后,柔顺的俯了俯身子,算是行礼:“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夜苍和不动声色的拢了拢衣袍,声音淡漠:“免礼,不知太妃此次前来所谓何事?”眼尖的花太妃早已注意到他的动作,看到他手上包扎的伤口,一向温顺有余脾气不足的她却出言质问道:“皇上,您的手怎么了?难道是宫里来了什么刺客?” 他斜眤了她一眼,语调仍是惯有的淡淡地:“不过是不小心刺伤的,已经没有大碍,太妃若是没有什么事,天寒地冻得,还请回宫歇息吧!”16525439 花太妃收回目光,不紧不慢的看了他一眼:“皇上,本宫听了些闲言碎语不知是真是假,所以特地前来向皇上印证一番。” “太妃指的是哪桩事?”幽黑的眼底冷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登基前夜洛辰宫倾巢来袭,却在最后一刻花未央被人所救,他不相信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母仪天下之皇后要倾城最新章节。 花太妃欲言又止:“皇上,臣妾乃后宫中人,按理说不应插手朝堂之事,但是臣妾听说皇上执意强留黎国静安王妃在宫中,这于情不符,于礼不合,望皇上三思!” 夜苍和看着重重落梅,声音淡漠:“难道太妃也想插手朕的私事吗?” “倘若只是私事,臣妾自然不会过问,如今京城百姓都已知晓,纷纷齐聚宫门外,齐名上奏请皇上送还静安王妃,倘若皇上一意孤行,臣妾不知会有什么后果——”花太妃神色里满是担忧,忐忑不安的看着她。 夜苍和龙袍里的手暗暗收紧:“朕从来不知道太妃何时这般牙尖嘴利了,无论什么后果朕都不会送自己的女人离开,若是太妃没其他事,还是先回宫吧!毕竟二弟的身子还未大好,可别再出了什么差池。”他这一番话说的世事而非,好象什么都知道一般,可神色眉眼都欲加清静,然后目光自她身上移开,淡然道:“来人呐,送太妃回宫!” 花太妃看了他一眼:“皇上,将来一定不要后悔!” 他背过身子,看着折断的梅树,声音仍是淡淡地:“朕不悔!”————————————华丽丽的分隔线—————————————————— 浣衣局。耶律瑶歌费力的端了一大盆衣服来到河边,身上换了宫女的宫装,翠青色的,如烟云缠绕,穿在她身上仍是难得的好看,只是小脸上被重重白纱蒙着,不用想也知道是何样的光景,她身子本就畏寒,这会儿更是冻得直哆嗦,刚刚听其他洗衣女说衣服一向是拿到河边清洗的,可是这河面结冰,怎么洗啊? 她从小金枝玉叶,虽然在山野长大,可也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但是这一次,瞧了瞧岸边堆积如山的衣服,不禁一阵头痛,脸上的伤口被寒风一刺,又是一阵生不如死的疼,她垂了垂眸子,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还不如给她一刀直接了事,有气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迟迟未有动作,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执事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我说歌奴,天黑之前洗不完这一堆衣服,今晚别想吃饭了!还不快洗,不准偷懒!” 耶律瑶歌暗暗吸了一口气,“是,奴婢遵命。”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她堂堂一国公主,竟然落魄到这种地步,该死的夜苍和,竟然罚她到浣衣局里做洗衣女,她在心底暗暗骂道。 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冰块捶开,而冰下河水森寒入骨,宛若千年寒冰,她刚碰到的时候打了一个颤抖,但想起管事的那位姑姑阴阳怪气的表情,她心里就一阵寒颤,这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呢?跪在寒冰上清洗衣服,她的双腿早已冻得没有知觉,一双葱玉般的小手也红肿不堪,在嘴边哈了口气,可麻木的知觉还是无限蔓延,可真冷啊! 昏昏沉沉的洗完衣服,耶律瑶歌端着盆子正欲起身,可蹲得实在太久,双腿冻得麻木,身子没有站稳扑通一声落到冰湖里,刺骨的水将她整个人淹没,前所未有的冷淹没了她,青丝如瀑,在湖中飘浮散荡,如同一团数不清的命理。 书仅一书一。可真冷啊,她冻得没有知觉,只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睁开眼想看清河却仿佛什么也看不到,而身子一点一点朝湖中沉去,她没有挣扎,也放弃了挣扎,如果这样痛苦的活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她想,自己可真倒霉,也真可笑,洗个衣服也能掉入水中。 依稀记得,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他自水中把她救出来,可这一次,他还会救她呢?冰寒的湖水中,她缓缓闭了上眼睛,若是这湖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她临死之前,最想看到的竟然是他。她陷入昏迷的那一刻,竟然听到自己在跟自己低语,尔曼,倘若有来生,我们不要生在帝王之家,不要有深仇大仇,只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好吗? 她身子越来越轻,渐渐地沉入了湖底…… ------------ 卷 五177、等你好了,替朕生个孩子 夜苍和赶到的时候,奋力跳入湖中将她抱起来的时候,她一身湿漉漉的,冰冷的眉眼,苍白的唇色,血肉模糊的血,不过一瞬工夫,竟然结了细细的寒冰,他费力将她搂在怀里,想要分给她多一点的温暖,可是她和身子冷冰冰的,仿佛没有知觉了一般。 若是她死了,他该怎么办呢?脑海里仿佛有细碎的剪影一闪而过,是蓝衣少年纵身跳入湖中救起鹅黄色宫装的少女,少女豪无声息的模样紧紧攥紧了他的心,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自心湖泛开,他不敢想,如果自己迟来了一步,如果迟了一步他怕再也看不到她了。 他发疯了一样抱她回宫,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歌儿,朕不准你死,你听到了没有?”苏颜华跟在他身后朝他大吼,他却像听不见似的,闻所未闻,死死的抱着她不肯放手。 直到太医过来将两人分开,他才茫然的抬起头,说的一句话竟然是:“你们说,她不会死的,对吗?”声音从未有过的颤抖丑凰魅天下最新章节。 苏颜华有一瞬间不忍再看,他那样模样比耶律瑶歌更像个死人。苍候湿苍眼。 “夜哥哥,歌儿她不会有事的,她舍不得丢下你一个人的。”她的双眼酸涩,心底的苦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她曾经以为能守在他身边是一种幸福,可是现在守在他身边每多一秒都是痛苦。 “真的吗?”他不确定的开口,眸光温柔的落在她脸上,竟是那般的深情认真。“真的,夜哥哥。”她酸涩开口,怕自己下一瞬间失控转身离开。 前所未有的恐惧深深袭卷了他,他怕,他竟然怕她会长睡不醒,他怕她再也不肯睁开眼睛看看他,歌儿,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弃朕而去,倘若你走了,朕该当如何呢? 他握着她的手,感觉前所未有的寒冷,有一瞬间,他竟然分辩不出是她的还是自己的,他低低在她耳边叹息:“若你死了,朕就去陪你。”17l1q。 耶律瑶歌被安置在溶月宫的寝宫,睡在柔软暖和的大床上,昏沉的脑袋让她全身上下无力,滚烫的热度把她烧得糊里糊涂,一会儿如坠入万千冰川里,一会儿犹如置身高温火炉,一会儿清醒过来,一会豪无知觉,眼皮自昏倒便一直沉重的睁不开来。 “太医,公主她怎么样了?”苏颜华急急的问道,夜哥哥自回宫以后一身湿衣未曾褪下,她瞧着心疼,但心里却知道恐怕耶律瑶歌不脱离危险他是不会离开半步。 一直随侍在一旁的太医又给耶律瑶歌把了脉,这位小主自入宫以后大命不犯,小命不断,很是能折腾,这会儿好端端的又落了水,这么大冷的天,若是身子弱了些指不定一命呜呼了,皇上的怒火自溶月宫一直蔓延到太医院,只差把整个太医院给烧了,小心翼翼的撑开她的眼皮看了看,方才道:“回皇上的话,小主身体受了寒,所以才导致高烧不退,冷热交替,微臣开些退热驱寒的药赶紧给她服下,另外用温水给她沐浴擦身,额上用毛巾敷些冰块退烧,只要高烧降下来,再调理几日就没事了。” 夜苍和一瞬不瞬地望着病床上的人儿,目光闻所未动。他害怕,他恐惧,他不安,所有复杂的感情搅得他胸腔里百般疼痛,他不知所措,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得不行。 一旁的苏颜华点了点头:“好,麻烦太医了。”又吩咐道:“紫月,跟太医去拿药,煎好之后立刻送过来。另外,让紫莺拿些冰块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紫月乖巧的应了一声。 “下官告退!”太医拱手离开。 “夜哥哥,公主这边有臣妾照看,您还是先换身衣服吧,万一生病了……”苏颜华欲言又止,朝堂之上她可以铁血无情,战场之中她可以杀人无数,唯独对他,满腹柔情。 夜苍和摆了摆手:“朕无妨,华儿,你先回宫吧!”一身湿衣在温暖的室内穿在身上分外难受,可他不想离开,怕自己再一次离开她又会做出什么傻事,他怕,很怕她的离开,看着她豪无声息的躺在柔软暖和的大床上,小脸欲加清瘦尖细,如同巴掌般大小,他的心一阵疼痛,在心底低喃喃,歌儿,对不起,朕又让你受苦了!16525444 苏颜华站在那里,良久无奈地叹了一口息,转身离去。 夜苍和垂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张由于发烧变得绯红的小脸,抬手轻抚上她未伤的另一半脸,心,灼痛难忍,如梗在喉:“歌儿,你快点醒过来,朕很怕,害怕你这样一睡不醒,朕错了,朕不该那样对你,朕知道你心里一直很难受,怨朕杀了你的父王,可朕真的不是故意的,朕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歌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朕,好不好?” 迷迷糊糊中,耶律瑶歌似乎听到了尔曼的声音,如梦呓般蠕动着唇:“尔……尔曼……” “歌儿――”夜苍和惊喜交加,不知道为什么她睡梦中喊出的这两个字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刺中自己柔软的心脏,一阵疼痛油然而升,是那样的酸楚极品男色,妻主太萌。 这个名字,每听一次,都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 他嫉妒这个名字,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她所有的关注,所有的柔情,可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自心底涌出来,他疼得身体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冰块拿来了!”紫莺拿着包好冰块的毛巾递过来,他接过轻敷在耶律瑶歌的额头上,未回头,轻声吩咐道:“准备水和浴桶。” “是,皇上!”紫莺低声应了一言,转身离云。 “歌儿,不要再睡了,睁开眼睛看看朕,好吗?”他的嗓音干涩,似受了极大的恐惧。眸中一酸,颊上有滚烫的泪珠滑落,他未曾拭去,只是痴痴的望着沉睡不醒的耶律瑶歌,待宫人准备好浴桶之后,他不再迟疑的迅速脱掉了她全部的衣衫,连带她的头发散了,轻柔的抱起,放入了浴桶之中。然后挽起袖子,拿过浴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她白希如玉的身体,尽管见过她的身子,这一刻,他心底仍是不可避及的蹿起一丝浴火。 水中女子的身体柔软无骨,光洁如玉,玲珑有致,而那一层水粉更是呈现出最原始的媚态,她的脑袋微歪在浴桶上,青丝朦胧暖昧的遮住了受伤的那边脸顺着她精致的锁骨一路滑落,反倒平添了一种模糊暖昧朦胧不清的美感,身体内的清香如同寒冬隐忍的梅香,他忍不住轻吐了一口气,大手撑着她的身子防止她滑落在水中去。 他一边替她小心擦拭着身子,不时的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她发着烧,身子滚烫,水温稍稍变凉,他便赶紧又添入热水,让水温一直平衡在温热的状态,冰块包在毛巾里,敷在她的额头,手指轻触到她的脸颊,还是烫的吓人,而那一边伤口,他眉心微微蹙起,目光深沉的可怕,“歌儿,为什么要对朕这么残忍呢?你不知道你这样做朕会比你更痛苦百倍!” 目光沿着她的脸滑落至唇瓣上,那平时饱满浓丽的唇瓣本就被咬得血肉模糊,此时伤口已经结痂,可是却干裂不已,他蹙眉欺近,贴着她的身子,轻舔吸吮,润湿着她的唇瓣。尔后在她耳边轻轻低喃道:“歌儿,这辈子朕不打算再放手了!” “冷……冷……尔曼……好冷……“她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唤的还是那个曾经深入肺腑的名字,她这一生的最爱,她的尔曼。 夜苍和眼神一紧,到现在她心里仍是那个男人,赫连尔曼,到底你在她心里占有怎么样的地位呢?让她时至今日都念念不忘,他顿住动作,目光深远。 她又小声的申银,断断续续的声音犹如棉花一般柔软无力:“冷……好冷……”“歌儿,你冷吗?”夜苍和眼神一紧,凝神去听。 她昏沉中有了些许的清醒,想睁开眼睛,眼皮却重的怎么也抬不起,只得蠕动着唇瓣:“冷……尔曼……歌儿好冷……快来救我……” “好,朕抱你到床上去!”他从水中捞起她的身子,一把扯过干浴巾替她擦拭水滞,然后忙放进了柔软舒适的被窝里,扯过锦被替她盖了密密实实。 她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睡梦中似乎梦到八岁时第一次见到尔曼的场景,那时候她失足落水,尔曼豪不犹豫的纵身跃入水中,将她救了出来,那个时候她第一次将这个凉薄少年放入心底,如今沧海桑田,世事万千,那个曾经救她的少年再也不见。 是宿命的悲还是轮回的痛,让她与他天涯相隔,纵是相识也不相逢。 看着她紧蹙的双眉,似乎睡梦中也难消心结,他情不自禁的抚上她的小手,叹息似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歌儿,不要离开朕,朕舍不得你,歌儿――”他的声音空荡荡的散在大殿内,最后终于悠悠开口:“等你好了,替朕生个孩子。” ------------ 卷 五178、苏颜华的请求 耶律瑶歌一直迷迷糊糊的陷入昏睡,而朝堂之中却天翻地覆了,皇上连续罢朝三日,早已对耶律瑶歌不满的大臣更是得此时机上谏的奏折飘进了溶月宫。 夜苍和自然没有时间来看这些奏折,所以这份令人头痛的奏折自然由苏颜华代劳,而她也顺理成章的住进了溶月宫的偏殿,一边处理国家大事一边照顾耶律瑶歌,她自代理太子之位七年,处理朝中大事豪不心慈手软,如今因为身份不得不委婉低调,毕竟他不是一国太子,身后没有依赖的人,想当年倘若众位大臣对她不满,大可告状告到皇帝面前,万事有皇帝替她撑腰,如今身为皇帝却不能施展开来拳脚,真是令人头痛。 将最后一份折子批阅完之后,苏颜华伸了伸懒腰,轻移莲步走出了殿外,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早有心细的紫莺替她系好披风,她微微含笑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走出殿外。 深夜,一向静寂无声溶月宫更是死寂一片,偶尔有晕黄的宫灯犹如一塘的碧莲起起伏伏,不知不觉,她走出了溶月宫的大殿,紫莺一直跟在身后,她摆了摆手让她回去:“本宫随意走走,你且先回去歇息吧全能贴身高手最新章节!” 紫莺不肯,连连摇头,她却淡淡道:“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吗?” 最后,紫莺委委屈屈的回了溶月宫。 她顺着宫墙一直向前,天色更寒,而她却没有半分冷意,宫墙上白雪晶莹剔透,在宫灯下映得恍若铺了一层细沙似的银布,寒月当空,如一团珠玉似的,盈盈如水洒在天地间,她唇瓣浮出柔软的笑意,有多么没有时间欣赏这皇宫的大好美景了呢?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以前居住的夜澜宫,自从夜哥哥登基之后,她便一次也没有回过这方寝殿了,如今宫灯微醺,似喝醉了酒似的,摇摇欲灭,她抬步走了进去,守门的侍卫正在打瞌睡,见到她进来大吃一惊正欲行礼她摆了摆手让他继续睡着,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一院的落梅,一院的残冷,一院的白雪,她看着看着不知不觉走到后院一棵梨花树下,梨花树下摆着一方石桌,桌上仍是放着一个酒壶两个玉杯,似有隐隐酒香。 她从前万分苦恼的时候时常一个人坐在这里自酌自饮几杯小酒,然后悄悄的对着梨树说心事,这棵梨花已经有十多年了,长得生机茂密,依稀记得夜哥哥当年费了不少时间培裁这颗梨树,可是映雪城天寒地冻,这梨树一直开不不了花,自夜哥哥离开第二年,一夜之间梨花开满,寒风一吹,如一场雪白的大雨,她躺在梨花树下,时常一个人会忘记今昔何昔。她伸手抚摸着冰冷的树干,积雪压弯了这树的身子,似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轻声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在这里应该挺寂寞的吧!”顿了顿,若有所思道:“要不过段时间,我让人把你移走,到我的落梅殿,可好?这样你就能陪陪我,我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她突然轻笑一声,语气却难掩哀伤,她并不是不在乎,只是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怎么去争取罢了:“我又在说笑了,我其实并没有那么寂寞,只是不习惯而已。” “其实事到如今,我这一生还有什么不习惯呢?”她想她一生之中也没有这般软弱时刻。 她整个人靠在梨树上,欣长的身子慢慢下滑,直到没入漫天的雪地里,她坐在那里,脸上一半真心笑意一半假意相对,那清冷的眸子里竟是那般的落寞与苦涩。 黑暗中黑影一闪,一身紫衣男子翩翩落在她身前,屈膝蹲在她面前,空气中梅香暗暗,犹如清风拂面,苏颜华蓦地一惊,手中金蝉丝蓄势待发,待看清来人的俊颜时,她的手蓦地一松,金蝉丝滑落在地上,有一瞬间,她心底竟是那般的委屈。 “华儿,你不开心?”他出声问道,妖娆地眉眼在寒月下竟闪着几分寒冽。 “二皇子说笑了,本宫岂有不开心之说。”自那一日,她整日整日不肯原谅自己,那些临别的话如同丝线一般密密麻麻缠绕在她心底,她很想问一问,那一日到底是不是他?可是她不敢,她怎么敢呢?若是花未央真的是夜北冥她又该如何呢?是斩草除根还是从此缘尽,她不敢与任何人说那一天的话,就连夜哥哥都不曾知晓,那些压抑在心底的疼痛恍若巨石一般砥在心头,每一日每一夜都是生不如死的疼痛。如今见到他安然站在自己面前,心里终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他还活着,真好! “华儿,这个时候你还在骗我,当初嫁给他我以为你会开心,可是你根本不开心,你看他沉溺美色,根本忘记你这七年前对他的好。我替你不值!”夜北冥死死的握住她的手,像是快要揉入血肉,眉宇间的疼痛像是山洪一般喷涌而出。 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心难过,他怎么甘心。 苏颜华欲抽回手,他却握得更加紧,她极冷然的开口,仿佛那个刚刚闪现柔软的姑娘并不是自己,脸上仍是冷冰冰地:“二皇子,请自重,有些话当讲不当讲二皇子心里明白,何必苦苦相逼!夜深了,二皇子还是请回吧!” 他眉眼里闪过惊痛:“这个时候你还是不曾后悔吗?”16525444 她眼底酝酿出一丝笑意:“本宫何来后悔之说先婚后爱,昏了爱。”言毕,从梨花树下站了起来,抽出自己的手,不紧不慢的朝前院行去,漆寒月下,夜北冥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那片宫装消失在院外,眼眸闪过一种无法言及的深情,欣长的身姿犹如被冰封了一般,久久未动。――――――――――――――华丽丽的分隔线―――――――――――――――― 耶律瑶歌醒了之后,看到夜苍和不屈不挠的身影坚贞的守在榻前时,眼眶微微一红,她睡了几天,其实有些东西记得完整,有些却记得不太清楚,隐隐约约有一双大手时常抚在她的额际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歌儿,别睡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我想你了。 她想用力掰开那个人的手,可是身子无论都动弹不了,仿佛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不过几日未见,他竟然憔悴到这般地步,冰冷的眉眼,苍白的颜,凉薄的唇,这个样子看起来比她的模样还要恐怖,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夜苍和――” 律糊地律连。他却突然一把抱着她,几乎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她在他怀里闷哼一声,他微微放松开事,半晌,才幽幽开口:“歌儿,你总算醒了!”俊脸窝在她肩窝处,深情的叹息:“歌儿,下次不要再做傻事了,朕舍不得。” 她懵了一下,想着掉入湖中实在非她所愿,他似乎误会了自己其实是想一死铭志,不过天鉴可怜,她虽然有死的想法,却从来没有想过跳湖玩儿来着,而这时突然一道清丽的女音如同饱满的花朵一般开在温暖的寝室:“歌儿,你醒了!?” “皇上,既然歌儿已经清了,你该回去好好休息一番了吧!”苏颜华眸光温柔的落在他身上,眉眼里闪过一丝微弱的笑意:“歌儿,你不知道,皇上这几天寸步不离的守在你床边。”17l1q。 夜苍和不自在的咳了一咳:“既如此,歌儿你睡了这么多天,你想吃什么朕让御膳房去做,你身子还未完全康复,等一会儿再躺一会儿,朕去处理点公事便回来陪你!” 耶律瑶歌茫然的点了点头。 直到他的身影闪出内殿,苏颜华才细心的询问她想吃什么,喝什么汤,让下人去准备。耶律瑶歌将将醒来,脑子里昏昏沉沉,但想着苏颜华突然驾临溶月宫肯定没什么好事,不由抿唇问道:“皇贵妃娘娘肯定不止关心我的膳食这么简单吧!” 苏颜华微微一笑,赞许似的点了点头:“公主果然聪明,既然如此,本宫也明人不说暗话,本宫此次前来,是为了劝解忧公主回国,当然解忧公主也可以不听本宫所言,执意留在轩国王宫。”瞧见耶律瑶歌眼底浮出柔软笑意,撑着腮道:“你继续说――”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这个蜀国公主,看似单纯无知实则心思缜密,她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不懂世事天真可爱的女孩子,但是经过耶律齐一死,她心中的仇恨让她不得不长大,她怎么还妄想她是当日的女孩子,她轻言细语向她解说清楚三国的局势,夜苍和如何以一已之力护她周全,说完之后总结似的开口:“公主,为了夜哥哥着想,你现在要离开轩国。” 耶律瑶歌不解其意:“娘娘似乎言重了,我一个小小战俘何来如此能耐?” 苏颜华清冷凤眸溢出一丝兴味来:“公主不必妄自菲薄,本宫今日所说一切均属事实,倘若公主不信可以出宫打探一番,当然,公主可自行决定是选择离开还是选择留下。” 她轻轻笑了笑,仍是一副苍白无力的模样:“恐怕未必,只怕娘娘已经定好一切!” 苏颜华点了点头:“没错,今ri你就是同意也得走不同意也要走。” 耶律瑶歌眼微闪过一丝兴味:“果然如此!说吧,我该如何配合?” 苏颜华脱口而出二个字:“假死!” ------------ 卷 五179、大婚前夜的柔情 一连几天,耶律瑶歌身子渐渐大好,可以下床走动,甚至经过夜苍和的允许可以到御花园里走动,两人一直和平共处,相安无可,没有争吵,也没有斗嘴,俨然一对恩爱的普通夫妻模样,他白日批阅奏折,完事之事便火速飞回溶月宫陪她一起用晚膳,然后两人便四下走动一会儿,到晚上的时候相拥而眠成仙。似乎经此一病之后,两人从前种种矛盾被悬列于万丈寒冰之下,碰触不到,抚摸不着,谁也没有提及,谁也不会想起。 一切,似乎往好的方向发展,皇上龙颜大开,对耶律瑶歌更是宠爱,甚至朝堂之上言明要册耶律瑶歌为后,此话一出,更是掀起千百石浪,而夜苍和却浑然不以为意,让人准备册封大典,耶律瑶歌笑而不语,未曾反对也未有半分意见。 日子一直波澜不惊的过着,可越是平静万分越会汹涌万分,只待一个时机…… 苏颜华呆在落梅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说很是心伤,毕竟她苦苦等待皇上七年明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却没有封后,着实让人觉得不值,于是乎,三三两两的闲言碎语又悄无声息的后宫内传播开来,而苏颜华听了之后,笑笑不置一否,众人大奇,奈何当事人未有支言片语让这桩婚事欲加扑朔迷离,似乎一切都朝不合逻辑的方向走去。 一这日,久违约的积雪终于融化,露出了高高的宫墙,而溶月宫,新后入住,这几日各种繁忙,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宫女太监络绎不绝,里里外外布置得焕然一新。 暖床喜被,也算是早就准备的妥妥当当,所有的颜色,均是正宫皇后所用的大红,绯红的喜色映花人的眼,宫中红纱似月下起舞的少女,轻盈如同精灵一般跳舞。 用了晚膳,夜苍和仍是以惯例陪她下会儿棋,眼见时间越来越晚,正欲离开,毕竟新婚前夜一对新人是不能相见的,但是夜苍和这段时间习惯性的陪位耶律瑶歌今日自然也没有例外,眼见天色已晚,他这个时候自然是要离开的,可是耶律瑶歌一反常态拉住了他的衣袍,灵动水眸中带着微微祈求:“皇上,我有点紧张,不如今日就留下陪我?” 夜苍和迟疑了好一会儿,耐不住佳人的软语相求,只得点头留下。 然后,耶律瑶歌精心沐浴,身着一袭白色中衣,绣着同色暗纹的桃花瓣,层层叠叠密密码码的针脚,衬得眼前的女子面如颜玉,虽然半张脸刻上狰狞的奴字,可却无损于她与生俱来的美丽,长发微湿,凌乱的散在身前,如同一团数不清的命理,还未行至身前,夜苍和觉得下腹蹿起一丝熟悉的浴火,这么多天,他一直记挂着她的身体一直忍着没有动她,可她今日这万般风情,更是妖羞,怎么能让他无动于衷呢? 这个小妖精,她本就生得风华绝代,世间无人能及,沐浴过后的她更是风情万种,微醺和宫灯盈盈落在她身上,衬得她面若桃花,粉纷嫩嫩的,如同一尘不染刚刚出水的粉莲,清丽到极点,也干净到极点,有一瞬间,他目光一动不动的落在她身上,哑声道:“歌儿――” 她微垂着眸子,如秋水含波,然后柔软的靠在他身前,“皇上――” 这一句话说得欲语还羞,柔情万千,百般婉约。 夜苍和小心翼翼的搂她入怀,这是自带她回宫以后她第一次同他软语温喃,心头溢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动,不自觉微微用力的收紧了她,能一辈子搂她入怀是他此生最大的祈求,他的眸光落在她脸上,是情深一片,“歌儿,明天你就是朕的皇后了,朕很开心。” 她躺在他怀里,小心翼翼的开口:“皇上,歌儿也很开心,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夜。” 他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朕以后会让你天天开心,歌儿,从前朕对不起你,都是朕一个人的错,从今以后,朕一定会好好待你,执子之手,与之携老!” 多么温柔的情话,多么美好的情话,可越是美好现实却越是惨烈至极。 她早已看穿结局,可他看不到,反而心生执念,一直不肯放手。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皇上,歌儿很幸福,真的。”说完,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淌在他的胸口,他像是被烫伤似的猛地颤了一下,她却突然捧起他的脸,唇瓣温柔的落在他岑冷的薄唇上,这一吻,淡若桃花,宛若浮萍,不轻不重,却一时之间激起了他心底万千情潮,他身子猛地一压,将怀中的女子压在身下,逐渐加深了这个吻,他吻得轻柔,吻得用心,吻得缠绵,吻得绯测,此生,他再也没有用过这样的柔情特种军医。 气息逐渐不稳起来,怀中的少女滋味太过美好,让他忍不住一尝再尝,想将她拆骨入腹,再也不相离,他的吻逐渐加重,甚至有些粗鲁,有一下没一下地吮着她的唇瓣,唇齿厮麻,气息纠缠,耶律瑶歌几乎不能呼吸,胸口仿佛有一把烈火燃烧,烧进四肢百骸,腾起燎原烈火,像是要把她烧成灰烬,她承受不住,本能的申银出声,而夜苍和听到怀中女人微弱的申银,彻底放轻了动作,薄唇轻轻地拂过滑嫩的肌肤,岑冷的唇角挑起弧度,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身上,那吻轻若蝉翼,恍若蝴蝶在身上流连忘返。16607509 连歌无夜天。最后,薄唇落在她耳边,轻咬着那圆润的耳垂,大手自她胸前掠下,滑向小腹,再没入她的双腿间,挑dou着,激起耶律瑶歌身子不断的轻颤着,再也抑制不住的娇吟出声,她想抗拒,有紧张又害羞,可身子酥软的如同棉花一样,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承载男人豪不留情的出击,她脸颊潮红,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手慌乱的不知放在何处,隐约看到他脱去身上的衣物,高大英俊的身材如芝兰般俊美,顺着脖子往下看,是宽阔厚实的肩膀,很粗犷但又美好的形状,微微耸着两根锁骨,甚至隐约可见男人身上各种各样深深浅浅的伤疤,她心头一痛,小手攀着他的身子,凑近了他的身前,绵而密集的吻如同雨点一般落在男人身上,她想,这是他曾经的村记,她心疼这些伤口,却无法说出任何话。看着她生涩的动作,夜苍和低低一笑,喉节随着他的轻笑而微微浮动,下一瞬间男人掌握主动权,将娇小玲珑的女子钳固在怀里,火热的吻再次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他轻按着她,手和唇开始给予她最完美的体验,而室内温度持续攀升,耶律瑶歌只觉得身体像是被火燃烧一样,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虚充斥着她的身心,她的灵魂,身上的衣衫不知何时褪却,男女之间赤luo裸的相拥密合的没有一丝缝隙,不知过了多久,耶律瑶歌渐渐迷失在这种极致的欢乐之中,突然,一种力量豪不留情地攻占了封闭的花园。 她蓦地睁大双眼,尖叫一声,全身一窒,瞬间紧绷得像是一张弓。 夜苍和的动作终于缓了下来,看着怀中女人犹如孩子般楚楚可怜,苍白的小脸沾上潮红,在微醺的宫灯下美的不可思议,整张脸显得欲加妩媚妖治,躺在床上莹白如玉的身子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尤其是她额前湿发有几分凌乱与自己的长发纠缠在一起,犹如一团起伏不定的命理,他的目光欲加温柔,将她直直纳入眼底,似乎一辈子都看不够,而身下的动作愈加温柔起来,缠绵悱恻,怜惜的吻逐一落在她的眉眼,她的嘴唇,她的耳垂,然后温柔细致地引导,声音低低响起:“歌儿,你是我的,这辈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耶律瑶歌身子微微一颤,本能的卷缩成一团,可他却不准备放过她,动作欲加温柔,犹如蝉翼一般落在她身上,而他的大手自她的脊背一路顺滑下去,犹如安抚,又犹如逗弄,随着他的动作她的身子逐渐不再紧绷,由刚刚的不适到逐渐的接受。 而她自己早已神志不清,本能的随着他一起欢乐共舞,一起共赴极乐世界。 可他的低语一直在她耳边响起:“歌儿,不要离开我!” 她茫然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依旧英俊无比,是这个世界是英俊的男人,可是她终归要负了他,白希的手指慢慢的抚上他的眉眼,他的鼻涩,再停留在他的唇瓣上,细细摩挲。夜苍和低低一笑,“小东西,舍不得我了吗?”17gn3。 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而他爽朗一笑,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动作愈加猛烈,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这一夜,她第一次尝到男女之间结合的幸福与快乐,而她不知道昏睡过去几次,又被男人的热情唤醒,一次次的沉沦,一次次的沦陷,一次次的迷失,夜色正沉,溶月宫里春意融融,夜色无边。 ------------ 卷 五180、怎么可以离我而去? 一夜过去,殿外飞起大雪,似鹅毛一般,扬扬洋洋,再一次密密匝匝的将宫墙尽掩,唯有冷香拂面,夜苍和已经穿戴整齐,低头看了看软榻上睡得正熟的女子,如画一般的眉眼浓丽饱满,如玉一般的肌肤细瓷光滑,漆黑发丝如密密麻麻的绸缎,层层叠叠如花瓣一般将锦被铺满,似一团杂乱无章的命理,他和她的命运早已如同这些如云的发丝一般纠缠不清了吧! 过了今天,她就是他的皇后了,从此,再不相离,想到这里,夜苍和眉眼里酝酿出一丝柔和,前所未有的满足之感似清清碧水,似融融落雪一般将自己心房铺满,唇瓣勾起莹莹如玉的笑容,似画卷般优美,良久,目光终于从睡着的女子身上收回。 “歌儿,过了今天,你就是朕的皇后了,朕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便是娶你为妻!”修长的手指自女子玉颜上一滑而下,然后落在那狰狞的疤痕上,他的目光稍稍沉思了片刻,然后俯身唇瓣犹若桃花一般轻轻的落在那一片疤痕上面,然后舌尖轻舔,流连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声音犹若玻璃般落寞:“歌儿,你一定还在怨朕吧!” 沉睡的女子睡得极不安稳,眉心微微蹙起,唇瓣似凉薄失血的花瓣,他的目光自她身上收回,龙袍中的大手暗暗握紧,不管如何,终归朕得到你了布衣楼全文阅读! 他该走了,人还未至殿外,一直服侍在耶律瑶歌身前的苏言上前替他递了一杯温茶,他拿起抿了一口,难得愉悦的开口:“时辰尚早,让小主多睡一会儿。”16605333 苏言瞧见皇上唇瓣那一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笑意,心想,皇上的心情,似乎很好很好啊! 然后夜苍和又微微转过头来,漆黑的大眼里似灼灼星辰一般闪亮,他弯了弯辰角:“等小主睡醒后让她起身沐浴再换新装,不要耽误了大婚时间。” “是,奴婢,遵命!”苏言慌忙的垂下眼。 夜苍和这才放下心来,金边龙袍犹如初生朝阳一般离去,衬得簌簌大雪自他身后滑落,是难得静谧的光景。――――――――――――华丽丽的分隔线―――――――――――――――― 梅隐宫。鹅毛大雪簌簌而下,苏颜华婷婷立在一棵梅树下,一身繁复的月牙宫装,衬得她身形冷若如寒松,而那一头漆黑浓墨的长发竟然未挽,笔直的垂在身上,似一张白色宣纸上题下诗意一笔,寒风吹得梅树上寒雪瑟瑟发抖,偶尔有积雪落在她身上,又似融化了一般。 她的目光落向远处,身上积雪似莹莹白玉,衬得她冰冷的眉眼如宣纸上刚刚探头的梅花,漆黑的眸子里无悲无喜,似乎一切浑然不觉的模样。 紫莺在一旁劝道:“娘娘,今日这天气这样寒冷,娘娘还是先回宫吧!” 她却伸出手来,雪花穿过手指飘零而下:“你说,本宫该不该做这件事?” 紫莺身子微微一颤,急道:“娘娘,还是算了吧,如果皇上知道了今日这一切――” 她这样说,其实苏颜华能理解,如今她贵为皇贵妃,宠冠六宫,天下女人谁不羡慕,谁不嫉妒,除了耶律瑶歌,天下女子能及,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是倘若今日之事事成之后,他若知道,想必不会轻易放了她吧,她抿了抿唇色,抬头凝望被雪花点缀得旖旎的天空:“本宫不会让他知道的。”可声音却没有那么自信,这一件事策划的分豪不差,可她终归没有那么自信,良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不会杀了本宫的,毕竟这么多年,本宫为他做了不少事情,他不看僧面也会看佛面的,毕竟,本宫身后还有苏家。” 紫莺紧紧握住衣角,喃喃:“可皇上――” 苏颜华突然抬起手止住了她的话,慢悠悠地开口:“这个世界上,他谁都可以爱上,唯独耶律瑶歌不可以!”那些惨痛的回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她相信不只她忘不了,耶律瑶歌更忘不了,杀父之仇,只要耶律瑶歌在夜哥哥身边,夜哥哥便有一分危险,而她不能让他有任何的危险,所以这一切早已注定。 夜起头正饱。良久,紫莺自神思中抽离,喃喃道:“娘娘,吉时快到了,还是回去更衣吧!” 苏颜华却突然极笑一声,似融融细雨散在这梅林里,她微微抬头看着飞雪:“本宫打扮得再美丽,又能如何呢?他眼里看到的永远不会是本宫。” ――――――――――――――华丽丽的分隔线―――――――――――――――― 殿外,落雪仍旧不停,放眼望去,整个天地一片安静,只剩下飘飘扬扬的雪花,风情万种的飘落,落入大地之时发出细碎的声响,又给这原本安静的大殿,增添了一份幽静与安然 而原本明亮如尘的天气,有了这晶莹剔透的雪花点缀,犹如万般风情,百般怜惜。 “长歌,你过去看一下!”出了举行大婚的大殿,夜苍和的脸色再也不可抑制的沉了下来,冷声吩咐道,吉时已过,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让所有人等她吗?眉心微拧,目光微沉,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足下步伐未停,长歌不自在的打了个寒颤,看着那个几乎要变成寒冰的明黄身影,迟疑道:“皇上,也许娘娘还未梳好妆,还是再等等吧npc种田记(总攻)!” 夜苍和闻言敛了敛身上的怒气,也对,昨晚累坏她了,想到昨晚她在他身下风情万种风华绝代的娇媚模样,心头一紧,所有的怒气霎时如风一般化开,步伐反倒未停,又急急的朝溶月宫走了过去,他想见她,哪怕失了礼数,这一刻他也想见到她,哪怕抱抱她都好! 不过片刻便到了溶月宫,夜苍和看着眼前这一团的乱,脸色就沉了下来,这恐怕是整个禁卫军都来了吧,还有这些宫人,大婚之日,哭哭啼啼在做什么。17fnx。 “皇上,皇上,呜呜呜……皇上,奴婢好怕,小主她……”苏言哭得梨花带雨,一见皇上的出现,马上便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凄惨无比的哭着。 夜苍和浓眉一扬,抑制住心头恐惧:“小主她怎么了?” 苏言听得心酸,呜呜咽咽哭声更是支离破碎:“小主,小主她……” 夜苍和再也不耐,眉头皱得更紧,急急朝内殿走去,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油然而升起一种恐惧,那种恐惧似乎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出来,他怕,这一刻,他怕的不知所措,他要看到她,现在立刻马上,身子急急掠进内殿,看着床榻前乌压压的跪了一大片人,而其中几个哭哭啼啼的正伤心,他心头一紧,差一点没晕过去,月白如洗的大榻上,那个让她百般思念百般怜惜的女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犹如睡着了一般,朦胧的白纱似不可确定的命理一般洋洋洒洒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他踉跄地走了过去,宫娥下意识的闪躲,仿佛用了一辈子那么久的时间,他才轻轻开口:“她她……怎么了?”声音有他从未有过的恐惧。 众人支支唔唔半天,其中一个胆大的忐忑不安的开口道:“皇上,小主她薨了――” 直到坐在榻沿,他觉得仿佛似耗尽了一生的力气,听到这话更是觉得一股气血自心头喷涌而起,烧得他四肢百骸都是极致的疼,手骨卡在榻沿,他费力的撕吼出声:“你们都在骗朕!歌儿她不会死的,你们这些骗子,给朕滚出去!” 他极慢地掀开白纱,终于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人儿,她一身月白长服,绣着同样的暗纹,看起来像一身华贵的丧服,这样的应景,她像是睡着了,只是眉眼苍白了些,同样的安静,同样的美丽,同样的熟睡,安然恬静的模样不知道有多美,那一刻,心底的疼痛犹如涛天掀起巨浪,痛,自心底蔓而出,明明是至死都不能相信的事实,可是这一刻油然而升的恐惧却是让他怕的绝望,修长的手指顿在半空,迟迟不敢落下,可却再也不敢抬手探向她的呼吸,半晌,声音颤抖地犹如大风拂过枯木:“歌儿,你这是睡着了吗?” 一殿的宫娥女官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其中一个胆大的开口道:“快去请皇贵妃娘娘!” 话音还未落,苏颜华一身水红色的宫装款款而入,冰冷的眉眼,紧抿的唇,不含有丝豪的情绪,她步伐急急的闯进了内殿,看到那道明黄的身影一丝不苟的坐在榻沿时,那一瞬间,苏颜华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一动不动怕惊扰了那一副美好的画卷。 她看到他修长好看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一摸着她如画的眉眼,高蜓的鼻涩,如花的唇瓣,声音轻的近似叹息:“歌儿,别闹了,咱们俩好不容易能够成婚了,你不要睡了,你快点醒醒好不好?” 那样的情话,她至死也没有想过夜哥哥会脱口而出,苏颜华捂住嘴巴不敢发出声响。 他却闻所未闻似的,声音放得轻轻地,怕惊碎了她的美梦:“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离我而去呢?歌儿,你快醒醒,告诉她们,你是故意逗她们玩的,你才不舍不得离开我的,你走了,让我一个人怎么办呢?” 苏颜华的眼泪终于滑落,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 卷 六181、孤言山再起风波 一晃眼,时间已转到五年后。 这,五年来,每一个百姓心底都渴望着这一场战争的结束,都期盼着还我盛世太平,可是,没有——自三年前蜀国解忧公主耶律瑶歌在大婚当天香消玉勋之后,据说当年轩王抱着解忧公主的玉牌拜了天地,立为冥后,天下皆惊,而自那以后一向面和心不和的黎蜀两国一个以夺妻之名另一个以杀父之仇同时发兵百万于孤言山将这一场战争彻底拉响,五年来三国风雨飘摇,血雨腥风,似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起起伏伏。 五年时间斗转星移,其间种种,自是不说,而这五年提起来是血雨腥风的五年,三国战乱未止,杀戮不休,死亡一路千里,百姓流离失所,千里之地满目苍夷,处处可见残破的尸块和遍布的尸群,浓郁的血腥似烟云一般腾绕,将山河尽染。 眼见山河破碎,百姓流离,三国终于商议议和,可是历尽一年又三个月的无果的协议仍是没有结果,于是三国决定于十一月初七在三国交境之处的孤言山商议谈和事宜。 孤言山的上空,白雪皑皑,寒风猎猎,散发着一股说不清的扑朔迷离。 再过两日,便是孤言山了,手握天下权柄的三国年轻的帝王,终要展开他们风起云涌的一次三国会面,苍风呼啸而起,白雪茫茫而落,浩瀚的雪原上一片漆黑如墨,乱世的风雨在低声的呼啸着,肃杀的气息在半空中弥漫,命运的洪荒在这一刻终于到来。 兵行两日,黎国大军终于抵达了前往孤言山的最后一道关口,孤言醉。 孤言醉山脚下,一名蒙着黑纱的女子坐在马背上,清冷无波的目光望向冰雪皑皑的巍峨高耸的山峰,心底暗暗敬佩世间万物和自然神奇,灵动如水的眼眸闪了闪,然后娇小的身子利落的自马背上跳了下来,身后立时有一名侍卫牵过她的马背,“娘娘,还是让奴才上去吧!” 黑衣女子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雪山,淡淡道:“本宫无碍,你们在山下等着!” “娘娘千万小心!”身后的太监尖声细语的嗓子再度拉长,明明是寒冬的天,不知道为什么,他额头都渗出了一层冷汗,山神千万要保佑娘娘平安啊!若是娘娘有什么差池他们这一干人等就没命了,他忐忑不安的盯着黑衣女子的身影,就怕稍不留神娘娘便会不见。 而黑衣女子信步走到山脚下,她瞄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地形,然后一把抓住冰寒入骨的冰川,向着冰雪覆盖的高耸山峰缓缓爬去,皑皑雪山上黑衣女子身轻如燕,灵活的朝上攀去。 此时,正值傍晚,日幕西斜,天地间一片金芒,细碎的光影似金子一般铺满天地,诺大的雪峰似染了一层金黄,黑衣女子娇小的身体突然一个飞跃,就到了孤言醉山顶之上。 一只天山雪莲高高地生长在悬崖峭壁之上,黑衣女子拍了拍手,轻松地自那株雪莲走去,一身黑色貂毛短衣将她整个人包裹得像一只娇小的兔子,融白的帽子和黑色的面纱遮住她的面孔,只露出一双乌黑如玉的眼睛,晶莹剔透的好似天上繁星。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那株雪莲旁边,歪着脑袋仔细地看了两眼,才小心翼翼伸手拔了出来,她微微一笑,声音里竟然有几分窃喜:“终于找到你了,落儿有救了帝皇剑印!” 然后探手取下身后的锦盒,刚想要装进去,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锐响扑面而来,而她何等警觉,闪身后退,身子倾倒,就躲过了那凌厉的一击,而她抬起头的时候才看清迎面而来的竟是一条红绫,遥遥自崖下倒卷而来,她素手凌空一抓,一把紧紧地抓在手里,猛然一个使力,就将崖下的人物登时拽了起来。 男子落地的瞬间,淡淡的松子香迎风扑来,黑衣女子眉头紧紧一皱,闪身退后一步,难道是他吗?心底的疑惑还没有破冰而出,男子大红的身影如雕刻一般映入眼帘,他身姿优美如芝兰俊美,欣长如玉,一手持着红绫,一手漫不经心的背在身后,宽大的衣袖迎着狂风飘飘,墨飞舞地立在她面前,她心头一紧,目光直直的落在男子冷峻孤傲的脸上,那是一张极为熟悉的容颜,多年不见,男子身上的凌厉之气更胜当年,冬夜寒星般的瞳眸,高蜓俊逸的鼻子,岑冷的薄唇微微抿着,透出一股说不清的冷傲冰霜,再加上一头长长的银发飘拂向她的脸庞,反射着急太阳的光芒,仿佛发稍间微微泛着金黄的光泽,浑然不似凡人。而他飘飘立于崖壁之上,仿佛随时都要羽化的仙人,随风而起。 “是你?”黑衣女子眉头一皱,沉声开口,声音里倒是有一股讶然。 “怎么,姑娘竟然认得在下?”夜苍和显然没有认出对方是谁,冷声说道。 这时只见一道寒光唰的一声就身男子冷然袭来,男子身形陡转,快速后退,躲过黑衣女子的飞刀,远远地站在她对面,嘴角冷然一笑,朗声开口:“你到底是谁?” 黑衣女子冷冷一笑,暗暗吸了一口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认识你是谁。” 夜苍和看着面前的女子微微一愣,女子幽墨如玉的瞳仁仿若有灵气一般,这一双眼,似乎很熟悉很熟悉,心头微微一痛,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自心底蔓延开来,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与姑娘之间似乎无怨无仇,似乎姑娘对在下极为不满,不知在下何时得罪了姑娘?” “得罪倒谈不上,只是本姑娘向来不喜欢你这个人,我要告辞了,公子请便!”说罢,放开手中的红绫转身就想离去,谁知夜苍和突然微微用力,那红绫似乎有生命了一般,陡然状似灵蛇一般向着黑衣女子的右手腕纠缠而来,黑衣女子眉头一皱,就地一滚,灵巧地躲过男子的攻击,一手拔出地上插着的匕首,回身向着红绫而去,下一瞬间夜苍和手中的红绫立时断成两截,就在这时,身侧松子清香隐隐浮来,男子的身形已逼至身前,而黑衣女子的手腕已经被他抓在手里,“姑娘想走,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手腕顿时犹如泥鳅一般滑溜,瞬间滑出男子的手掌,而后双手一翻,一手掰住男子的手腕,一手扣住了他手腕:“想要留下我,还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夜苍和幽黑的眸子腾出一丝兴味,多久没有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了,他看着女子扣住他的双腕,满不在乎的开口:“胜负未定,倒也未必!”16605954 黑衣女子极冷然的冷哼一声,抓起匕首以迅而之势向男子刺去,衬他退后的一个当口,郎声道:“那你就继续留在这里吧,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17fxy。 然后,纵身一跃,跳下悬崖,顺着光滑的崖壁,迅速滑下。 耳畔冷风呼啸,孤言山一片苍茫白雪,女子身手灵活,犹如一只黑燕一般在冰壁顺滑而下,谁知刚滑到半山腰,就听上方一阵破空之声,仰头一看,只见一身绯红衣衫的夜苍和冷冰冰的笑脸又冲至眼前,离她不过几步之遥。 糟了,黑衣女子心中登时升起一丝警觉,他分明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下一瞬间,黑衣女子身轻如燕一般朝崖下跌跌撞撞的飘了下去,夜苍和唇瓣勾起一丝兴味,这般胆大的女子,她不想活了吗?下一瞬间他抿唇一笑,迅速地跟了上去,就在这时,黑衣女子低头一看,只见五六个黑色的影子向着山上而来,眼看就要靠近自己。 黑衣女子眸底闪过一丝薄怒,不过几年未见,夜苍和竟然这般难缠,不对也许从始至终他都这般给缠,只是自己没有发现,她不自在的抿了抿唇,厉声喝道:“你到底想怎样?” 夜苍和见她停下动作,双手并腿牢牢的扣住岩石,抿了抿唇开口道:“两个选择,一是告诉我你是谁,二是将你手上的雪莲给我,我便放你安然离去仙府之缘。” “原来你在打它的主意。”黑衣女子一愣,沉声说道,看了一眼手上的天山雪莲,洁白的花瓣晶莹剔透,像是初冬的白雪一样,莹白如玉,淡淡闪烁。 “也不尽然。”夜苍和摇了摇头,眼底似乎酝酿出一丝淡淡的疑惑,可那疑惑消失得太快,让人没有办法捕捉到,他低头看着黑衣女子,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只要姑娘愿意告诉我你是谁,在下愿意忍痛割爱,将这百年难遇的天山雪莲让给姑娘。”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声音寒亮:“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然后只手将帽子取下,一头乌黑的长发瞬间滑落,随风起舞,宛若万千精灵在皑皑幕雪中飞舞,一时之间,天地之间,只剩下黑衣女子那光滑流彩的秀发,如同上等的绸缎,美得晃眼。 夜苍和眸光微微一愣,眼底着迷的看着面前的黑衣女子,这样的秀发,这样的情景,一瞬间心底的微痛又阵阵传来,那个千思万念,让他夜不能寐的女子仿佛再一次清亮无比的出现自己眼前,明知道那是奢望,为什么还会再一次有了念想呢?五年前,每每忆起那一幕都是撕心裂肺的痛,她死在他怀里,没有一点生息,直到如今,他都不敢相信她会那般绝裂,直到今日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她会狠心弃他而去,还是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吗?爱过他,这三个字犹如带血的匕首一般刺中心底那最柔软的一方血肉,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自心湖蔓延出来,他以为他早已忘记那些生不如死的疼,忘记那些刻骨铭心的爱,可是怎么能忘记了呢?他的歌儿,他的还没有好好怜惜过的歌儿,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是那般那般的爱着她呀!可是,再多的爱恨情仇,她都听不到了。 一时之间,夜苍和心底百般回转,心底绵而密集的疼痛似利刃一般击中最柔软的心脏,黑眸里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寒凉,都过去五年,她早已化为森森白骨,为什么他还是放不下呢?抿了抿唇,再度低头时却见黑衣女子将天山雪莲放在帽子里,突然在峭壁上危险地站起身来,回过头来冷然道:“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说罢突然松开了手,顺着万丈峭壁陡崖呼啸地下滑而去。 夜苍和面色一变,失声叫道:“歌儿——” 那个曾经在心头千百回转万般熟悉深入骨血的名字,再一次呼唤出来让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那种曾经失去她的痛苦让他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开来,流出森森的血流,他像困兽一般握紧峭壁,修长的手指几乎陷入崖壁,卡出森然白骨,心头是一阵难以言说的疼痛,他又一次想起了她,可她却再也不会知道了,而悬崖下只见黑衣女子身影迅猛至极,沿冰而下,似轻燕一般消失在冰川之上,化作一缕尘烟。 不一会儿功夫,只听一阵马蹄声哒哒响起,黑衣女子和候在悬崖峭壁之下的几人汇合,然后纵身跃上马背,不过一会儿工夫便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怎么可能是她,他怎么忘记了呢?他的歌儿,早在五年前便离他而去了呢? 五年的时间,他觉得太过漫长,没有她的日子总是那般的漫长,歌儿,你怎么舍得弃我而去呢?你知道吗?这五年来,我很寂寞,无时无刻的寂寞如影如随,无时无刻的思念腐蚀灵魂,这一次,他真的很想很想她了。 良久,他维持着不变的动作,欣长的身姿似乎与积雪融为一体。 亲亲们,文文这个月就要大结局了,所以每天綰綰尽量多码一点字,早日结文,让綰綰也早日放下,让大家也知道一个清楚的结局,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綰綰感激不尽,会用心写好文的,另外推荐一下我的新文,萌妃无敌:霸上腹黑王爷,大家有空多多支持下!谢谢啦晃到自香消。 ------------ 卷 六182、黎国之后瑶姬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黑衣女子一行便回到了大营之中,冲进军营,翻身跳下战马,任身后侍卫将马匹牵走,自己倒是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军医的营帐,黑衣女子从始至终眼底腾起高兴的光芒,一把掀起帘子叫道:“师父,我回来了!” “呵呵!”司空神医笑着站了起来,搓了搓手,抖了一下衣衫下摆上的药末,说道:“娘娘好快的脚程啊!” “师父,你又在笑话瑶姬了!”将帽子的天山雪莲取出来,递到司空神医面前:“诺,师父,给您,我怕耽误了时辰,延误药效,您快点着手弄吧!” “你这孩子!”司空神医笑了笑,尔后道:“放心吧,为师已经准备好了。舒覔璩淽” 瑶姬眼睛里腾起一丝晶亮,如天边美丽的星辰一样灼灼生辉,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上前两步,压低声音道:“师父,我去采药这件事,千万不要让皇上知道了。” 司空神医一愣,随即点了点头。17fqa。 “一切都麻烦您了,师父!”瑶姬的声音有几分沉重大明门之锦衣三少。 司空神医上前两步将她扶起,目光深远:“放心,我一定会医治好洛儿的。” 瑶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步子就走出军医营帐,朝着自己的大帐走去,一日未见洛儿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一旁守营的侍卫见到她连忙行礼,她却摆了摆手一边解下黑色面纱一边径直走了进去,还未入帐便看到父子两人温馨异常的画面,只见大帐内的软榻上端木斐抱着病恹恹的男孩儿,两人的姿势极为亲密,父子俩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端木洛眼底闪着光亮:“父王,落儿也想像父王一样上阵杀敌!” “傻孩子,你还太小,长大了自有建功立业的机会的。”端木斐慈爱的摸了摸落儿的小脑袋瓜子,俊美非凡的脸上现出一抹宠溺的笑意,整个人像是漫不经心的坐在那里,却不难看出与生俱来的王室派头,更何况他如今已是三国之中名冠天下的君王,他今日穿得相当随意,一身墨黑金边的锦衣衬得他眉眼稍有凌厉,可是眼眸深处的温柔化解了他的严厉,周身散发着让人心醉神怡的儒雅之气,他就是端木斐,如今的黎皇。 “你们父子俩个说什么那么开心呀?”瑶姬声音慢悠悠的传了过来。 端木斐一抬头,就见她一身黑衣锦衣站在门口一副笑盈盈的样子,温和地牵起嘴角,笑着说道:“外面冷,快进来!” 瑶姬放下帘子,走了进来,见一旁的小几上放着一个空碗,知道是端木洛乖乖地吃了自己熬的汤药,坐在榻沿,摸了摸落儿的小脑袋瓜子,笑米米地说道:“洛儿今天真乖!” “母后,洛儿一向都很乖的,哪像母后,明明答应洛儿今天要陪洛儿,却一天都不见人影,还是父王一直呆在营帐里陪着洛儿。”端木洛一边说着一边从父王怀里蹭出来,露出了一张极清俊的小脸,却隐隐携有几丝不寻平常的苍白,唇瓣宛若花瓣般透明,可是那微勾的小嘴带着淡雅出尘的笑意,他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貂毛衣裳,衬得他整个人如同一个白白嫩嫩的糯米团子,可小小年纪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雅然若风的气质。 瑶姬伸出手接过儿子将他小小的身子揽在怀里,软若棉花的唇瓣轻轻落在小男孩的额头,笑米米的开口:“洛儿,真对不起,母后今天有点事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呢,明天一天母后便能在帐子里陪伴洛儿了。”过夫是至女。 “真的吗?”端木洛兴奋不已的向她证实。 瑶姬弯了弯唇角,“肯定啦,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啦,小洛儿。” “母后——”端木洛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的衣袖,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让人不忍拒绝的祈求:“母后,听说孤言山的雪景极美,待洛儿好了带洛儿去看看,好吗?” 瑶姬自是从来不会拒绝儿子的要求,可这一次,眼眸里生出一丝丝迟疑。 而端木斐自然明白她心底的苦楚,当年,洛儿出生便染上寒毒,遍寻名医一直没有根治,这么多年算是被汤药勉强灌大的,这么多年他虽然因为生病不能和同龄孩子一般无拘无束的笑闹,可是他却比一般孩子要聪明懂事,从来不曾向他们要过什么。 这一次,他却想去看雪,想必是经过孤言山的时候见到那曼妙天奇的雪景了吧! 他心头一酸,敛了敛音色:“等洛儿好了,以后想去哪儿都可以。” 端木洛眸子里染上一层兴奋,目光自端木斐身上收回来时又满是憧憬的看着母后,小手抓住她的衣襟,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母后,父王说的都是真的吗?” 瑶姬心头一痛,当年都怪自己不好,让洛儿自小便染上恶疾,这么多年,她愧对洛儿,没有让他过上一天的舒心日子,这一次孤言山会面,她本可以不用来的,因为她怕见到那个曾经在她生命中占有绝大份量的男人,今日在孤言醉的碰面,她心头早已百般回转疼痛不休,她没有办法原谅他,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所以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反而心生杂念,她是黎国之后瑶姬,不再是当年的耶律瑶歌,耶律瑶歌死于五年前,她生于五年前,听师父说孤言醉山顶有百年雪莲,倘若以雪莲入药,兴许都化去洛儿体内的寒毒…… 所以她不顾一切的来了,只要能救洛儿,哪怕付出她这条命又何妨呢? 生平第一次,她这么想抓住一样东西与美女同居:风流保镖最新章节。 生平第一次,这样罔顾理智的想去争取一个人。 更何况只是见见他而已,赫连尔曼,那个曾经深入骨血融入五脏六肺的名字,这一刻想起来还是千百回转的疼啊,可是她不能再洛儿面前失态,更不能在端木斐面前失态,她咬了咬唇瓣,压制住心底快要破水而出的情感,垂下眼睛,正对上儿子晶亮的目光,那一瞬间,心头的酸涩无以言喻,这么多年,倘若不是洛儿,她恐怕早已支撑不下去,当年她九死一生从轩国回到蜀国,却没有勇气面对耶律和善,幸尔端木斐不嫌弃,将她带回王府,一晃眼,五年过去,倘若不是洛儿,自己真的活不下去! 她握着洛儿的小手,声音放得轻轻地:“等洛儿好了,只要洛儿想去的地方,母后会一直陪着洛儿的——” “母后,你真好!”端木洛感动的扑到瑶姬怀里。 “傻洛儿——”瑶姬在心头感叹,洛儿,倘若你身子安好,母后什么都愿意去做。她贵为黎国之后,身为神医的嫡传弟子,就连亲生儿子体内的寒毒都没有办法除却,倘若她能,她只愿能替洛儿承受他所承受的一切。 ———————————————华丽丽的分隔线—————————————— 次日,太阳自地平线级缓升起洒下一地金灿灿的光芒,呼啸的号角声,如同滚滚惊雷,臣大的马蹄声铺天盖地,掀起层层雪浪,五万黎国大军齐刷刷的安坐在战马之上,威势惊人。 只见鼎盛的军容之下,端木斐一身银白铠甲,身后皉着墨青色大裘,眉眼温润如水,可是却透着与生俱来的皇族气质,而一旁的瑶姬身着一袭雪白长貂,坐在一匹黑色俊马之上,伴在他身边,眉眼似凌厉冬雪,又似千丈寒冰,肤色雪白,整个人犹如盛绽到极致的蔷薇花一般的丽容惊人。和端木斐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神仙壁人,有着难以言说的华美。 孤言山下一片坦荡,万里雪原,千里冰封,放眼望去,都是皑皑白雪,似将天地铺成一片,寒风刺骨,犹如寒冰一般刺入肌肤,可是所有人都闻所未动,身姿笔直,目光落在远方。 瑶姬坐在战马之上,白裘雪貂,面罩黑纱,眼若寒星,一顶巨大的华盖在头顶上蔓延,而一旁的端木斐面容沉静,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度让他整个人如狸猫般优雅,又似灵敏俊杰的豹子一般侍机而动,嘴角勾着似是而非的笑意,好似对任何事都了然于胸。 突然,只听见远处隆隆声起,由点及面,好似天上惊雷滚滚,巨大的雪浪似碧海里的白浪灼灼翻滚,在雪地尽头席卷而来。 瑶姬心头一紧,面色微变,他终于还是来了,再一次彻底的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这时,一只修手的手突然伸出,自宽大的衣袖中握住了她的手。她回头望去,只见端木斐俊美非常的脸上现出点点安抚,幽黑眉眼里淡定如水。16605470 “皇上,轩国皇帝的御驾到了!” 斥候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两人闻言齐齐抬眼睛望去,只见天地一色的雪原之中,有明黄色的光芒,在一望无际的银白中显得异样的耀眼夺目,那金光似平地掀起的光芒万丈,又恍若初升的太阳一般,闪着无以言及的华彩! 滚滚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铺天盖地,滚滚而来。 瑶姬抬头望去,只见苍茫一片的雪原上,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傲然坐马背上,风驰电掣的奔袭而来! ------------ 卷 六183、纵是相逢不相识 卷六183、纵是相逢不相识 苍茫大地一望无际,寒冰冻雪一泄千里,天地之间,唯有那种极是晃眼的银白。 朝阳如火一般洒下,将一望无际的雪原铺满,洒下万千细碎金光,可是却没有半点温度,像是夜晚的月亮一般无奈的垂于天上,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世间一切。 雪原上的风利得如同刀子,席卷着白雪像是弥漫的一场雪雾,又像是一场华丽的舞步,举世无双,一片苍茫过后,马蹄声推着风的怒吼响在雪原之上。 终于到了,万人面前,只见一个高傲决绝的身影,凌厉如同远古战神,带着色黑如墨的披甲,坐在高大威猛的骏马上,身后是大片大片璀璨的阳光,初晨的阳光从他背后缓缓上升,似乎天地之间的光芒都不及那人的半分光华萌货有令,爹地排队。 轩国最为年轻的帝王,手腕最为强悍,最为铁血,最为无情的皇帝夜苍和,迎着狂风,在阳光的辉映下,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孤言山这片洒满热血的故土上! 瑶姬那一瞬间,只觉得双眼似乎被金芒灼痛,黑纱下露出一双清丽的眼掩示不住的痛意浮现,五年之后,她和他终于还是走上了敌对的立场! 他本该是这样的男子,雄霸天下,权倾四方,是旷古乃今的唯一霸主,是天下众人名至实归的王上,他就是夜苍和,不是那个曾经为情所困的黯然男子,也不是那个让她耳边低低诉求不要离去的伤情男子,也不是那个为了她可以负天下人的痴情男子,他是夜苍和,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王者,无人能与之抗衡,无人能与之争锋,终有一天,她相信,只要他想要,只要他愿意,平定天下指日可待! 茫际细上里。这才是他,这才是他应该走的路,孤傲决绝,异常冷清,无血无泪,无情无爱,这是一个帝王应该走的道路,而不是兼顾儿女私情,沉溺温柔之乡。 夜苍和啊夜苍和,如今该叫你夜苍和还是赫连尔曼呢,如果你是夜苍和,那么你就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帝王,我与你之间背复血海深仇,恨到至死方休,如果你是赫连尔曼,我们就算情深四海也抵不过时间蹉跎,五年前选择了放弃,五年后便从来不曾想过再要忆起,就让,那一段记忆彻底从生命中剜去吧! 长风呼啸而起,漫天雪花飞扬,黑衣战士从遥远的天边越来越近,战马喷出的白气汇聚成一片,温热的气浪几乎快要扑到瑶姬脸上,那些腥热的气体似乎还残存着血腥味道,这些出生入死太多次的战马齐齐从远方逼近,带着夜家军特有的杀气,如同暗夜的冰冷的噬骨的湖水将她完全淹没,疼痛,自那人出现的那一刻起开始蔓延开来。 夜苍和眼神锐利,俊颜凌厉之色更胜当年,他站在万军之前,衣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漆黑的战马似乎与他融为一体,仿佛他天生就是驰骋在战马上的王者,漫天白雪一望千里,似迷乱了人的眼睛,在三人之间飞舞起伏,犹如一团起伏不定的命理,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他一瞬不瞬地盯着站在端木斐身侧的娇小玲珑的女子,纵然她同样蒙住了容颜,但是夜苍和心底却是清晰明了,是她,孤言醉山顶跟他抢夺雪莲的女子。 孤言醉的万丈绝顶上,看着她解开满头青丝,那一瞬间他误以为她是歌儿,可终归是他的念想,她怎么可能是歌儿呢?当年是他亲眼证实了她的死亡,那些曾经隐瞒在阴暗潮湿的心湖的爱与恨在这一刻突然又清晰明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他以为自己不再记起,毕竟那样的疼这辈子他不想再承受一次,钢刀刮骨,万箭穿心都比不上失去她的疼,他深深吸了口气,血气自在胸腔处环绕,像是蛰伏多年的困兽再一次的破土而出。 他直直的望着面前的女子,深深的望着,没有半点表情,也没有半句言语,只是那么望着,可是眼眸深处的浓浓绝望像是泼墨水画一般在心湖炸开来。 大风呼啸,战马之上的白衣女子昂望着对面那个曾经与她诸多牵绊的孤傲男子,这一刻还是被他眼眸深处的疼痛震惊了,内心的痛意排山倒海向她压来,不敢忘记金鸾殿上那破胸一剑,不敢忘记强行掳他而去一路上的折磨羞辱,不敢忘记轩国映雪城点点滴滴,不敢忘记西山梅林他的孤独脆弱,不敢忘记他在深宫之中对自己的疼惜,可是纵然再爱,纵使再恨,那些曾经的岁月都在命运的洪荒中一一抹去,他是轩国的王,而她是黎国的后。 命运之手将他们彻底推开,她是瑶姬,自从决定更名换姓的那一刻,她便不是耶律瑶歌,她是瑶姬,黎国的王后,那个曾经艳冠一时名动天下的解忧公主终于扑向了盛大的死亡。 耶律瑶歌死于五年前,瑶姬生于五年前,而这一次的会面,纵是相逢不相识,他和她只是陌生人而已,这三个字犹如绵而密集的钢针直直钉入心湖,让她动弹不得。 而夜苍和永远也不会想到,他心心念念死去五年的女子此时此刻与端木斐并肩而立,两人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冷艳绝代,当真如同神仙眷侣一般,生出一股世人无可比拟的风彩火炼星空。 长久的对峙,空气中泛起异样的波动,似清清碧水一般融和大海深处。 夜苍和的马匹突然上前一步,移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望着端木斐的时候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才扬声开口:“多年不见,没想到黎皇身边竟然这样一位妙人儿,想必这位便是名动天下的黎国之后――瑶姬吧!”17fye。 瑶姬心头一震,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提及了自己。 而端木斐慵懒的表情并没有改变分豪,眉宇间仍是惯有的玩世不恭,唇角似笑非笑的挑起:“轩皇见笑了,天下谁人不知轩皇宠爱苏皇贵妃,荣冠六宫,才让在下羡慕不已!” 夜苍和眼底闪过一抹急如闪电般的凌厉之色,不过他向来眉眼严厉,很快将那一抹异样轻轻抹去,空气中泛起一丝异样的冰冷,压抑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轩国上下谁人不知,自五年前轩皇夜苍和便对苏皇贵妃不闻不问,纯属当个摆设,让天下唏嘘不已,想当年夜苍和还是太子的时候,以震惊天下之礼迎娶苏家么女苏颜华,让多少王孙贵族的千金小姐艳羡不已,可是最终却落了个不管不闻的下场,又让多少名门望族深闺大院的姑娘们感叹不已,命运这玩涡儿委实太过彪悍,不是嫁到了帝王家便有锦衣玉食良缘相配,而此事让多少前扑后继想要进宫的姑娘们打了退堂鼓,而其间种种不必详说,据宫中一则秘闻,说是当年解忧公主与轩皇大婚当天,解忧公主因隔着国仇家恨在大婚当天饮毒自尽,夜苍和大为震惊,要溶月宫一干人等陪葬,苏皇贵妃匍匐在地替众人求情时,孰料夜苍和一句话,便生生止住了苏皇贵妃的动作,朕把她好端端的交付于你,事到如今,你太让朕失望了。 苏颜华张了张嘴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而大婚当天,虽然延迟时间,一代轩王夜苍和却执意抱着解忧公主的玉牌拜了天地,册封耶律瑶歌为后,册入皇家史册,随后葬入皇陵。 这一桩史事书上廖廖记载几笔,具体怎么样的原委却只有当事人清楚,而天下皆知,蜀国公主耶律瑶歌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冥婚皇后,夜苍和此举震惊天下。 自那以后,夜苍和对皇贵妃不管不闻,据说已有几年不曾相见。 黎皇端木斐此举无疑揭了轩皇夜苍和的伤疤,没跳起来把他暴揍一顿就算好事了。 瑶姬微微一愣,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端木斐怎么可以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当她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端木斐那平静的眼神里,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波动。他深深的回望着她,似乎要将她的身影纳入眼底,放在心上,再不分离,心中的酸涩再一次凝聚而来,这么多年他的付出她不是没有看到,他的感觉她不是一直置身事外,这一刻,她的心竟然有一点动摇。 可是,她不能动摇,她一直把端木斐当成朋友,当成亲人,可以无所顾忌的依赖,就算是当年的皇后之位如果不是因为洛儿她肯定不会同意的,可是…… 正当她以为夜苍和必定会大发雷霆之时,他漆黑明亮的眸子里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最终却如同波涛起伏的大海彻底沉静下来,然后微微抿了抿唇角,似乎浑然不以为意似的,声音却是冷厉的如同冻雪般惨人:“没想到黎皇的消息还是像当年一样灵通。”16605970 “比起轩皇朕过犹不及!”端木斐声音仍是慵懒无比。 “好一个过犹不及!”清脆的声音突然自远方响起,大军呼啸而来,一身大红锦衣的女子朗笑着远远奔近,在他的身旁,一身明黄大裘,面若如玉,眼若星辰的蜀国君王耶律和善骑着黑色骏马,带着蜀国大将,瞬间奔涌而至。 夜苍和眼底迸地射出一抹狠厉的光芒,那领头的女人竟然是她…… ------------ 卷 六184、存心羞辱 那是——耶律瑶歌,本该死去五年的女子,此刻言笑晏晏的高高坐在战马之上,一如当年的风姿,她仍是习惯性的穿着一身红色的裙子,衬得她整个人如同一团火焰,稍有不慎便被灼伤殆尽,头上戴着红色的貂皮帽子,而领口同样滚着红色狐狸毛,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美如桃花,肤若凝脂,又似上等美玉,清亮光泽,又若花中那一抹含羞带怯的花蕊,仔细看去竟然与五年前没有丝毫的区别,那种层层叠叠无与伦比的美丽,鲜明,饱满,重重叠叠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她似笑非笑的坐在马背上,目光慵懒的一一扫视过众人, 最后她的目光竟然落到了夜苍和身上,脸上现出那种坚强又隐忍的笑意,明媚如阳光,灿烂如朝霞,而下一瞬间,清亮如水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快如闪电般的狠厉,却又转瞬即逝,半晌,眼角却弯弯地攒出些暖意来,一派平稳一派端庄的看向端木斐缓缓开口:“解忧这厢有礼了!” 马蹄践起的飞雪缓缓落雪,雪原上恍若刮了一场鹅毛大雪,冷风拂过,三军之中竟是异样的安静,天下皆知,这五年来三国战乱不断,纷乱不休,其实归根结底不过是因为解忧公主,这几年,蜀国借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三番四次挑起三国纷端,而黎国静安王自登基为帝后,一向没有太大动作,可每一次提及那个刚过门便被掳走的新娘子魂断轩国时,自然拥护蜀国,当然,耶律瑶歌不过是个引子,至于每个帝王心底的思量肯定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也。舒蒲璩奀16605534 夜苍和看到那抹曾经在心头百般旋转,在脑海里百般思念的女子此时此刻就站在离自己几步之遥,那一瞬间心底的痛意像沸腾的熔岩一般烫得他的五脏六肺都是极致的疼,他不敢呼吸,不敢动作,生怕自己一不留神眼前的女子都会消失不见。 这五年来,他时时刻刻盼望着她还活着,一如当年,可以无所顾忌的在自己怀里撒娇嬉闹,无所顾忌的调皮大笑,可是没有,他甚至连一次都没有梦到过她,她那么残忍,那么恨他,恨到连一次梦都没有托过给他,时常一个人午夜梦醒都是难以言说的痛,这几年他生不如死的活着,他以前觉得生不如死不过是个笑话,可自她离他而去,他第一次尝到了那种滋味,比起曾经所受的苦,所尝的痛都残忍,也许只有上天知道他有多疼,也许只有上天知道他有多懊恼,他曾想,若是当年他没有杀了他的父王,若是当年他没有喝下忘情丹,将她忘得一干二净,若是当年没有被耶律齐带回蜀国,修罗地狱的垂炼他,乃至今日,他与她的结局是否不在一样?他不知道,很多时候他只是一个人痴迷的想,痴心的盼,明明不可能的事情,他却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保管在心底,柔软的捧在手心里,没有人的时候一个人傻呵呵的偷乐,他用尽一世韶华只愿她还活着,活得好好的,哪怕不在他身边,他都能忍受。 可是,这一瞬间,看到她的剪影,看到她的笑脸,听着她熟悉的语调,再一次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向他袭卷而来,她竟然活着,她竟然从来没有想过来见他一面,那一瞬间,前所未有的绝望竟然比得知她死了还要疼痛,修长的手指暗握成拳,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全世界是那样的安静,只剩下了自己心跳的声音,那样的快,那样的急,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又活了过来,哪怕千疮百孔,哪怕伤痕累累,他又活了过来! 夜苍和的目光近乎贪婪的落在耶律瑶歌身上,她就坐在马背上,身姿未动,手握缰绳,整个人似乎瘦了很多,好像是变了很多,又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歌儿,是你吗?”他淡无表情的神色蓦然松动,眉间隐隐流露出一丝难得的温柔,嗓音也有一丝轻颤,这个名闻天下铁血无情的轩国皇帝这个时候竟然也会这样的柔软。 而,这一声呼唤让端木斐和瑶姬也猛地回过神来,端木斐一惯慵懒的俊颜上现出一丝异样的感情,与瑶姬对视一眼,却发现她的面容是异样苍白,那一对澄清如水的眸子竟染上了一层愁绪,他心头一紧,那种无力的感觉再度袭卷而来,五年,耶律和善并不知晓歌儿还活着的消息,这个时候突然带出和歌儿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子,他到底想干什么?端木斐眸光望向耶律和善,只见一向温文儒雅的耶律和善竟是一声不吭的坐在马背上,似乎在看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到,这种情形,他当年见过一次,可是并不可能啊重生之共和国同龄人最新章节! 一身红衣的女子微微偏过脑袋,目光落在他脸上,看了他一会儿,像是认识了他一辈子那么久,又像是不认识他一般,声音却是清冷到极点:“我当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轩皇!” 夜苍和心头一紧,这一刻的狂喜与痛楚让他心智大乱,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像个孩子一般痴痴留恋着面前女子的容颜:“歌儿,朕是夜苍和——”说到最后,他猛然卡住话语,整个人像是痛苦的不能自己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瑶姬听到他的呼唤时身子猛然一颤,想伸出手捂住嘴,想要抵挡自喉音涌起的哽咽,可是却不能,她不敢一分一豪,她不清楚这个女子借用耶律瑶歌的身份要做什么,可她知道那不是耶律瑶歌,那怎么可能是耶律瑶歌,那不是她,尔曼,那怎么可能是我呢?我明明就在站在你面前,你怎么能不认识我了呢?可是,又能怪得了谁呢,当年是她执意离他而去,因为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继续在一起是个错误,她又怎么可能一错再错呢?17frc。 这时,身着红衣的耶律瑶歌却扑哧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惯有的嘲弄,开口的时候语调也是冷冰冰地:“歌儿从来不敢忘记轩皇当年的一剑之仇!歌儿也不敢忘记轩国羞辱之恨!” 这一句话,让夜苍和僵住动作,若说刚刚还有点滴怀疑,那么现在他会全然相信,他面色猛地一面,身子微微颤抖,忽然笑了笑,那带着愁绪的笑意比任何时候都动人,都伤人,良久,他终于轻声说:“歌儿,对不起,当年是朕的错,这次你原谅朕好不好?跟朕回去!” 若是没有亲眼所见,天下谁人也不会相信胜名一时的轩王竟然会对一个女子低声下气的道歉。 天地皆静,唯有隆隆风中,鼓点已停,号角早歇,苍茫的雪原之中,三军静立,屏住呼吸,目光笔直的落在最中间的那几个人身上,似乎在等待着命令,也似乎在等待着结局。 “轩皇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恐怕太晚了吧,倘若轩王真的有心让我原谅你,那么今日,你当着三军的面向我叩首求饶,也许……”她的眸光微微转动了下,那一双灵气的眼眸里竟然泛出森森恨意,似乎恨不得将面前的这位男子千刀万剐!“也许我会原谅你!” 是该色有的。这个要求,非常不合情理,甚至她是有意侮辱夜苍和,夜苍和是轩国的皇上,身份尊贵,就算三国全唔也从来都是别人拜他的份儿,他从来没有去跪拜过任何人,如今他更是隐隐有一方霸主的趋势,倘若当着三军的面向耶律瑶歌跪拜,损失的不仅仅是他自己的颜面,更是轩国的颜面!红衣女子这个要求不合情理,也非常可恶! “皇上,万万不可啊——”身后的一名将军急急出声,上前一步劝道。 夜苍和却闻所未闻似的,只是微微抬了抬手,止住了身后那位将军的话语,那位将军无奈的叹息一句,身子退后两步,又回到大军之中。 夜苍和的目光未曾离开,笔直落在红衣女子身上,似海深眸难掩刻骨柔情,神色亦有了角亦有沉痛,他张了张嘴巴,声音放得轻轻的:“歌儿,如果你肯原谅朕,朕答应你!” 一直与端木斐并肩而立的瑶姬眸光一紧,冷冷的看向那高坐战马上的红衣女子,因为两人面对着面,她可以清楚看到红衣女子目光冰冷,闪着寒凉的光,似乎与夜苍和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双美丽的眸子染上寒露冰霜,笔直的射向夜苍和,那种感觉就像是要置夜苍和于万劫不复之地,她心头一紧,心跳如擂,一种无法言说的恐惧突然从心底蔓延开来,传入四肢百骸,她突然觉得有点冷,心底明明该是恨着夜苍和的,就算不恨,也会怨的,可是这一刻,她突然不想让他受伤,更不想让他在三军面前承受这种天大的屈辱。 一个男子面子相当重要,一个帝王面子更加重要,夜苍和,倘若那是耶律瑶歌,她怎么可能让你在三军面前向她下跪,你不能这么做,而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他对她的感情! ------------ 卷 六185、桃林定情,相约三生 若是没有情深四海,怎能心甘情愿为她受辱,若是没有为爱痴狂,又怎肯以帝王之尊为她下跪,只为请求她的原谅,一国之体,一国之尊,他全然放下,只为请求她的原谅抗日之兵魂传说最新章节! 是海明若爱。舒玒琊朄明明那个人不是她,瑶姬却有几分动容,不论曾经他是赫连尔曼抑或是如今他是夜苍和,她从始至终都不希望他那么做,当年因为绝望,因为仇恨,她离他而去,为的是两个人的命运不再纠缠,她时常觉得自己真的忘记了他,可是又时常觉得她从未忘记过他,少年时候为他深种情感,一心一意想长大嫁他为妻,可是命运的洪荒之手生生推开了他们两个,她曾经以为修罗战场他化为森森白骨,再也不会回来,却不想命运同她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以修罗之身回来,带着不死不休的杀气,与父王兵兵戎相见,那一刻才是真正的绝望如随,才是真正的痛彻心扉,她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只要两人真心相爱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在一起,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当爱情隔着家仇国恨的时候,再多的爱也无法填闰这道鸿沟! 他彻底忘记了她,而她彻底恨上了他! 不过此时此刻,她压抑着私人感情骤然出声相帮:“今日孤言山会面,三国之间商谈议合事宜,公主又何必强人所难,在三国大军面前置轩皇颜面何存?置轩国颜面何在?” 耶律瑶歌冷艳的脸上浮出一抹浓浓讥诮,望向一身白衣的黎国之后瑶姬时,黑纱下她看不清楚那是怎样的一张脸,但是三国盛传黎国之后瑶姬容貌倾城,当年黎王一见倾心,不顾一切纳了她为王后,不知让天下多少美人儿伤心,当然,这也只是民间传说,具体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才能知晓,而她这个时候竟然出言相帮夜苍和,真是不知死活,冰冷的眉眼酝酿出一抹嘲讽:“皇后娘娘管的太宽了吧,分明是你情我愿,何来强求之说?” 瑶姬对于她的话不以为意,反倒目光淡然如水的望着她,不带分豪感情,那一双灵气的眸在黑纱后显得异样纯清,如同一汪清泉不动声色让人沉醉其中,如同一池明月一清二白的将人心中烦躁掩去,“公主,不管今日谁是谁非,本宫今日只是想说句公道话,三国会唔是商议多时的局面,倘若公主以已之私扰乱了这次难得的平和,恐怕会弃天下黎民百姓为不顾。”她望着耶律瑶歌微微色变的面容,又轻轻出言道:“五年前天下皆知蜀国解忧公主死去,而今公主又凭空出现,何以来证你公主的身份呢?” 红衣女子目光一冷,不动声色的看着瑶姬,随即又微微偏过头来看着耶律和善,撒娇似的攀着他的衣袖,温声软语道:“皇帝哥哥,今天你就当着天下人的面儿说歌儿是不是你的亲生妹妹呢?是不是蜀国的解忧公主?”17g0h。 耶律和善茫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微的点了点头。 瑶姬心头一凉,她明明不是耶律瑶歌,为什么太子哥哥竟然会听她的话承认她是耶律瑶歌,难道这么多年他竟然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妹妹了?瑶姬心头一酸,眼泪差一点没崩落下来,当年她不是没有想过回到蜀国,可是当时的情形让她纵然有心却也无力,倘若她回去,夜苍和知晓她没有死反而以假死之身逃离,必定会千方百计的让她回去,但是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儿,这个解忧公主平空出现,竟然让太子哥哥信任非常,难道是太子哥哥报仇心切甘心被人利用了?不行,她一定要尽快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她不能让蜀国有任何不测,同样不能让太子哥哥有什么危险,她要告诉他其实她才是蜀国的七公主——耶律瑶歌。 “其实你根本不是——”她欲言欲止。 而一旁不动声的端木斐突然快如闪电的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声音却是放得极慢:“王后,这里风大,还是先回营帐休息吧!” 瑶姬瞪了他一眼,正欲开口,端木斐的目光已调向红衣女子,俊美容颜上似染上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多年不见,七公主仍是倾国倾城,美艳无双,让朕心生神往!” 红衣女子娇羞似的垂下头,眼底却闪过一丝寒芒,这个端木斐这个时候出言肯定要坏她大事,可是三军之中,她却不能奈他何。可是,一定要想办法制止她,如果她的计划得以实现那么姐姐的大计必定得以实现了。所以,明眸里酝酿出一丝冷意,静待下文。 “朕当年和公主在桃花林中有个约定,不知公主是否记得?”端木斐不紧不慢的出言仙炉。 红衣女子抬起头来,眸中的冷光褪却,脸上腾起一丝红霞,水眸中闪过不解:“这么多年过去了,歌儿不知道黎皇说的是哪一桩?” 端木斐对于她说的话倒也不以为意,抿着嘴角微微一笑:“桃林定情,相约三生。”16606097 瑶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她不敢想象端木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是和端木斐在桃林中碰到过一次,可那时候她分明是不得已而为之,更何况她当年心心念念的是和尔曼在一起,怎么可能和约定三生,真是笑话,这个人究竟要干什么? 而夜苍和的眸色一变,冷冷的射向一身红衣的女子,她竟然敢和别的男人约定三生?她简直是不想活了,耶律瑶歌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别的男人想碰一下都不行! 一身绯色红衣的耶律瑶歌娇羞的目光落在端木斐身上,只见面前这个年轻的君主神色坦然,仿佛说的正是事实一般,而那明亮黑眸中染过三分怜惜三分真实还有三分情深和一分欲言又止,分明是十足的深情款款模样,她本不是耶律瑶歌,自然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而这个时候,三军肃穆,皆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她咬了咬唇瓣,心头闪过一道白光,装模作样的开口:“皇上还记得当年林下之意歌儿很是感激,可是歌儿早已不是往日冰清玉洁的歌儿,所以今生注定歌儿要负您了,倘若有来生,歌儿一定不负君意!” 端木斐面上仍是端着情深一片,急急开口道:“歌儿,朕不在意的,只要你能回到朕身边,我们两个能重新在一起,朕什么都不在乎的。” “端木斐,你到底要做什么,天下皆知,耶律瑶歌乃朕的皇后!”夜苍和眸光一冷,扬声出言。端木斐这副情深款款的模样让他心头大为不爽,听到他说桃林定情相约三生时他心底已经燃起重重怒火,恨不得上前和端木斐大干一架,他凭什么在天下人面前说得冠冕堂皇,凭什么说他不要意歌儿是非清白,歌儿是夜苍和的人,是轩国唯一的皇后,这辈子只属于他一个人,端木斐他靠边站,他才不准他染指他的歌儿。 端木斐浑然不以为意:“那轩皇倒要看看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解忧公主了!” 此话一出,三军皆惊,而那名红衣女子含羞带怯的一张脸登时大变,阴冷的目光直直射向端木斐,咬牙切齿道:“歌儿就算此生不能与黎皇相约白头,黎皇也不必出言诬蔑歌儿吧!” 端木斐俊美容颜上染起寒霜,微微勾了勾唇角,眼眸森冷,语气像雪花一般柔软:“不知道死活的女人,这个时候竟然还敢狡辩,假借人皮面具胆敢冒充解忧公主,光是这一条足以让朕将你千刀万剐,告诉你,就算你与歌儿一模一样的容颜,也不能与她相提并论!” 红衣女子银牙咬得咯咯作响,心底却是暗暗一惊,她费尽心思寻来假扮解忧公主的机会,想施以美人计让端木斐和夜苍和大战,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却没有想到端木斐竟然识破了她的诡计,不过不可能,她一向认为自己的易容术举世无双,无人能够识破,难道刚刚的话是端木斐故意试探她的,根本没有什么桃林定情相约三生,是他的疑兵之计,这个时候她眸光望向端木斐时染了一层薄薄水雾,却仍是还不知悔改的开口说道:“黎皇何必如此羞辱歌儿名声,刚刚皇帝哥哥已经证明歌儿就是解忧公主,难道还有不妥吗?” 端木斐见她不知悔改,眸光欲加森冷:“朕根本没有在桃林与解忧公主定情相约三生,刚刚不过是为了试探你用的计量!而你竟然不矢口否认,这个时候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假的。” “毕竟时间久远,解忧记性不好忘了也情有可缘!”红衣女子仍是出言狡辩,神色却已镇定下来,清丽如雪:“但凭这一点黎皇定了歌儿的罪是否大为不妥?” 端木斐眸光更加森冷,厉声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辩解,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倘若你能说出你的目的以及你身后指使之人是谁,朕姑且放你一马,饶你性命!” ------------ 卷 六186、各方出手论输赢 红衣女子一听端木斐这话嘤嘤假哭了起来,掏出一方丝绢一边擦了擦眼泪一边作出委屈表情:“夜哥哥……你看,黎皇他怀疑我,我就是歌儿啊,你不认得我了吗?” 夜苍和眉毛一蹙,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他与端木斐交手多次,虽然得知这个人用兵如神,才思敏捷,却从来不会诬蔑别人,尤其对方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更何况这个女子是她曾经真心喜爱的女子,过了门的王妃,不过她是歌儿,她这样温言软语的向他求救,他肯定不会置之不理:“黎皇有话慢慢说,待查明事实真相之后再作定论未有不可!” “就是,就是,夜哥哥,你可要替歌儿作主舞夜暗欲:契约100天最新章节!”红衣女子一听夜苍和出言相帮喜不胜喜。舒玒琊朄 夜苍和微微松动了眉毛,望着她的目光时柔情万千,情深款款:“歌儿,你放心,倘若你是对的,朕一定为你作主,你别忘了,你是朕的皇后!” 红衣女子听到他这句话更是欣喜,抹了抹眼泪说道:“歌儿先行谢谢夜哥哥。” 衣木是红泪。一直没有出声的瑶姬看到夜苍和眸中闪过一丝松动,分明是受了红衣女子的蛊惑听信了她的话,她不知该是庆幸还是该是难过,庆幸的是这个时候他对她仍是情深不悔,难过的是她站在他面前只不过换了一个容貌却不认得她了,他对别人温言软语,深情款款,纵是她知道那不过是她的替身,她的心仍是不可抑制的难受,疼痛,自端木斐手中抽出柔荑,她不动声的抿了抿唇角,轻声出言:“既然你认定自己是解忧公主,那么本宫只问公主一个问题,倘若公主能答出来,本宫便相信你是耶律瑶歌!蜀国名动天下的解忧公主!” 红衣女子抬起头来,眸光一闪:“皇后娘娘不妨直言!歌儿洗耳恭听!” 瑶姬闭了闭眼睛,眼泪自心底流淌出来,汇入心湖,难以言说的疼痛,面前这个女子冒充她的身份,她却不能拆穿于她,她曾经以为耶律瑶歌这个名字已经死去,再也不会被人记起,可是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利用这个名字这个身份,更重要的是看到那个曾经放在心底多年一想起来便是记克制不住的痛意的人出现自己的面前,声音仍是淡淡地:“当年解忧公主身中血姬之毒,命不久矣,你可知道她是因何解毒的?” 红衣女子眼睛望向远处茫茫雪山:“以命换命。” 瑶姬步步紧逼,声音冷厉:“何人之命?” 红衣女子声音仍是淡淡地:“蜀国的大将军——赫连尔曼。”16606105 瑶姬眸光一黯,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当年她身中血姬之毒,命不久矣,却突然转醒,体内奇毒莫名消失,问师父原由,师父只是简单说明是他用药成功,却闭口不言是怎么回事,而她对此一直记挂于心,却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当年竟然是尔曼救了她的命,她心中一痛,良久,才咬了咬唇轻声道:“原来是这样!” 一直等待她出声的红衣女子见她良久不曾出言,不由心底疑惑加重,难道是他的缓兵之计,还是她另有所图,于是出言问道:“娘娘可是证实了我的身份?” “证实了!”一直沉溺于悲伤中的瑶姬突然抬头,声音仍是惯有的冷淡,“你根本不是解忧公主,来人哪,请司空神医!”吩咐之后才缓缓移过目光看向红衣女子,声音凌厉:“本宫与司空神医甚是熟悉,司空神医当年告诉本宫他根本没有告诉过解忧公主换命之事,你又从何得知真相,你根本就是假冒公主之名,行欺骗之实?从实招来,你到底是何人?”17g0p。 夜苍和一听此话,也认清了此女子的身份,他当年忘了耶律瑶歌,后来恢复记忆想起了从前事事非非,当年歌儿身中血姬之毒,他以命换命救歌儿之命,此事只有师父和他两人知道,歌儿根本不曾知道,而她竟然知道此事,她必不是歌儿,而那个黎国之后瑶姬为何也明了其中缘由,眸中精光一闪,“不错!解忧公主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你根本就是假冒的!” “不错,我不是耶律瑶歌,瑶姬皇后,你果然聪明,但是你今日害我的计划功亏一篑,我必让你偿命!”身子腾空而起,瞬间拔出腰中软剑,一把拉过身旁的耶律和善,冷冷剑光紧逼耶律和善的脖子,而耶律和善竟然一丝反应也无。 “你把蜀皇怎么了?”瑶姬大惊失色,太子哥哥那个神情,那个神色,她似乎见过,当年皇后娘娘也是这个模样,那是幻境,让人抽离神思的一种秘术,这世人鲜少人知,没想到她竟然也会,瑶姬自骏马上跳了下来,正欲上前。 红衣女子清厉的声响破空而起:“别动,否则我就一剑杀了他小人物的英杰传!” “好,本宫不动,有话慢慢说,你想做什么?”瑶姬止住身形,一动不动。 红衣女子手中长剑擦破耶律和善的脖子,现出一丝森然的妖,“我今日前来,便没有想过活着离开,死前至少可以拉一个垫背的,似乎也挺划算!” 这一个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大家心惊不已,却同时不敢轻举妄动,倘若蜀皇在会唔之时命丧于此,必定会掀起风雨腥风,三国不可避免又是一场恶战,所以大家不约而同的顿住身形,看着场中央一身红衣的女子,此时此刻,她妖娆的眉眼如花瓣重重,但却冷光毕现。 瑶姬身形未动,急切出声:“只要你放了蜀皇,本宫答应你,放你安然离开!” 红衣女子眸光冷冷的看着一切,冷冷一笑,莫说瑶姬只是一国之后,她纵然是三国之中的皇者,也不可能将所有一切掌握于心,唇瓣微微掀起,似笑非笑道:“是吗?那还要问问其他两位皇上的意见,他们是否同意放我离开?” “皇后的话就是朕的话!”端木斐此时此刻虽然身子仍是雍容华贵,但气势却一丝一丝冷冽起来,虽不动声色却随时能够出手伤人,他眸光微微转动,这个女子必定不会是一个人,潜藏一国皇帝身边竟然无人知晓,她果然是好大的本事,而且她身后肯定有一股隐匿的力量,这力量到底是如何的,他并不曾知晓,如果此时此刻冒然出手恐怕会中了她的圈套,而且会诸多不妥,是以这个时候只能先稳住他以待时机救出耶律和善。 “那轩皇,您的意思呢?”女子眸光调向夜苍和时,不知为何闪过一丝怨毒的光芒。 夜苍和仍是惯有的眸光,淡淡的恍若置身事外,又仿若无动于衷,听到女子的声音时冷冷一笑,声音出奇的诡异凉薄:“这天下没有人能威胁得了朕,连你也不例外!” 下一瞬间,手中红绫凌空而起,似飞舞的剑花,似飘落的红樱,只见半空中身影一闪,他已经移步至红衣女子的跟前,手中红绫缠住女子的长剑,一手已抵住她的咽喉,仿佛手指一动,就要了却女子性命:“歌儿是朕此生最重的女子,你不该触犯朕的底线假冒她来欺骗朕,所以你今日必须要死!” 红衣女子眼底闪过惊恐,想要用力却发现浑身动不了,哑着嗓音道:“那倒未必!” “是吗?那朕倒要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朕的手快?”夜苍和手指微一用力,女子用力咳嗽几声,面孔已现出几丝诡异的潮红,如果他再一用力,这女子小命休矣。 正在这时,雪空中突然出现一丝诡异的笑声:“端木斐,倘若我妹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要你的儿子偿命!” 端木斐瑶姬大惊,抬头望去,只见雪空中一名黑衣蒙面女子自三军之外飞掠而来,足踏三军帽子,似踏雪破浪而来,瑶姬觉得自己苦练五年轻功已经世人无人能及,没想到这个女子的轻功竟然登峰造极到这个地步,着实罕见,可是当女子身形越来越近时,她眸中突然闪现几丝惶恐不安,那女子怀里分明是抱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正是她的洛儿,一时心中大骇,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哑声唤道:“洛儿——” 黑衣女子立在耶律和善的龙撵上,欣长的身姿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狭长凤眸闪着一抹微弱的光芒,看向端木斐时,眉光一冷,顿道:“放了她,我便放了你们的孩子。” “洛儿——”瑶姬急急唤道,洛儿身子自幼赢弱,中了寒毒,又刚刚用了雪莲之药,这个时候经不起半点折腾,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闯入黎国大营劫持了洛儿,这让她怎么可能不心急,怎么可能不心痛呢?一时之间,心乱如麻,只想求洛儿平安。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端木斐也同一时间急急出言,看着那女子怀中的洛儿,此时苍白尖细的小脸欲加的透明,仿佛只是睡着了,可他却心底知道,洛儿此时此刻危险万分,他根本承受不住失去他的痛苦,洛儿,纵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却胜似亲生骨肉。 ------------ 卷 六187、洛儿是谁的孩子?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闲适的坐在龙榻上,身子一派悠闲,神态一方从容,目光落向在场的为数几人时,警觉道:“黎皇说这话言之过早,似乎轩皇还没有任何表态。舒琊残璩” 夜苍和傲然而立,手中钳固女子的动作未曾松动,眸光冰冷无情,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黑衣女子,那一双清艳的丽眼,他似乎很是熟悉,可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是谁,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头,正欲开口,瑶姬的声音又低低传了过来:“轩皇,求求你,救救洛儿后宫上位记!” 他靠近耶律和善一些,近看他无动于衷的瞳仁,那瞳仁里空无一物,没有半点灵性,眉心微皱,似乎在回忆什么,半晌,唇角却勾起来,缓缓抿出笑意:“没想到,竟然是你――” 那女子闻言眸光一动,手中雪亮雪亮的短刀逼着端木洛小巧白嫩的脖子,看向夜苍和时,同样的微微一笑,笑中斜昵着无与伦比的风情:“轩皇好眼力,竟然认出了我!” “那是,也不看看我们之间隔着什么样的仇恨!”夜苍和咬牙切齿道,“这么多年,朕顾及着北冥的情面一直没有出手动你,没想到今ri你倒送上门来了!太妃娘娘,别来无恙!” 黑衣女子一把扯过脸上黑纱,露出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岁月似乎未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面上未施粉黛,却仍端庄优雅,白雪映着她的肌肤细瓷如雪,光滑透明,恍若剥了壳的鸡蛋,可见她这么多年保养着实妥当,与五年前竟然分豪未变,反而欲加年轻:“轩皇这话真是让人意外,这么多年本宫被你逼得退无可退,如今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清冷眸光调向一旁立于地上的瑶姬,眉眼里酝酿出一丝惯有的冷淡,声音像是在闲话家常:“记住,倘若端木洛有什么事情,只能怪在轩皇身上。” “妖妇,你好大的胆子――”夜苍和冷冷出言。17fwk。 “和儿,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还是像当年一样无礼,倘若你知道了端木洛的身份,也许你不会这样待我。”她手中雪白的短刀明晃晃的抵着端木洛的脖子,似乎她稍一用力,端木洛白嫩修长的脖子就如同西瓜一般滚落在地面上。 “他是什么身份与朕何干,妖妇,今日朕必取你首级!”夜苍和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而正在这时,一直不敢上前也不敢出言的瑶姬突然凄声道:“夜苍和,求求你,不要再出言激怒她!”话音未落已然泪如雨下。 这一刻她再一次尝到了生不如死的味道,她曾经以为没有了爱情儿子便是她的一切,当每一次洛儿病发的时候她心有余悸恨不得替他承受那些疼痛,可那些疼痛远远比不起这一刻的心痛,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为什么国与国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把洛儿牵扯进来,倘若洛儿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也没有再活下去的动力了,洛儿,他还那么小,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大人们应该承受的刀光血影,洛儿,对不起,母后无能,让你从小到大没有过一天舒服的日子,从小恶疾染上,毒发一次便生不如死,可是现在母后竟然没有好好照顾好你让你被人掳走,是母后对不起你啊,洛儿,瑶姬心中悲痛,恨不得立时冲上去救洛儿。16605878 而骏马上的端木斐眸光寒凉,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名女子,生怕她一个动作,洛儿便一命呜呼,他与洛儿虽然不是亲生父子,可这么多年洛儿一直乖巧懂事,一直非常依赖于他,他一直待他如同亲生,如今看到他受这样的苦,他的心更是如同刀绞。 夜苍和目光里透出一丝讶然,看着面前女子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猛然一痛,他蹙了蹙眉,习惯性的开口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瑶姬连连点头,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曾经以为心止如水,再也不会有任何波动,可是这一刻她的心是那么疼痛,那么悲伤,洛儿不仅仅是她的孩子,更是夜苍和的孩子啊,当年她逃离轩王宫时并不知晓自己有了身孕,一路走走停停,幸好遇到了冰墨,那时候她始知她的四姐并没有死,而且曾经救过她一命,姐妹相认,她欣喜交加,可在那一刻她却发现天下之下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随着四姐回了黎国之后,端木斐看到已经初初显怀的她时,大吃一惊,不过随即问她,若你愿意,歌儿,你仍是我的王妃。 她摇了摇头,其实从始至终她一直知道四姐喜欢的是端木斐,当年她便知道,所以她一直不愿意与他扯上太多关系,而这一次全要仰仗他的鼻息生活,她确实有些不忍,那时是抱定主意待产下孩子在决然离开的,可冰墨待她太好,比在蜀皇宫的时候更好,甚至她常常觉得脱离帝王之家的身份她还能活得更自在,更平民一些,于是便彻底决定留了下来,反正冰墨是的身份是静安王妃,所以她可以高枕无忧的呆在静安王府的羽翼之下,直到宫变,那一场宫变她至今心有余悸,她那时还未生产,身体虚弱不堪,被人持为人质时是冰墨九死一生救了她们母子,等时世太平之后她产下洛儿,可洛儿身来胎中带有寒毒,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用尽各种各样的办法才护他周全,她住进皇宫,身份可疑,遭人几度暗算,幸好有冰墨并蒂成双最新章节。 最后不得已她才决定要给洛儿一个身份,让他阳光下光明正大的做人,于是便有了与端木斐的协议,她成了黎国瑶姬之后,因容颜被毁,便终日戴着假面,没人的时候才敢露出真颜,她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过去,五年前的一切血雨腥风爱恨情仇都随着她的死去一一告终,可是命运的长河却不肯放过她,她又遇见了他。 洛儿的命运执掌在他手中,洛儿,她的一切,她的信仰,她活下去的动力。 夜苍和眸光一动,看着男孩子清俊的侧颜,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升起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意,他收回目光,出言问道:“洛儿是谁的孩子?” 瑶姬微微一愣,他似乎看出了什么,可是洛儿并不像夜苍和,反倒是像她这个娘亲多一点,除了那一对一模一样的眼睛,可夜苍和终日眸光冷冷的,而洛儿始终是温和的,更何况洛儿此时此刻陷入昏迷,他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她微微放下心来:“我的孩子。” 对他的眸光对望,瑶姬身子微微摇晃,几欲下跪,却被一旁的端木斐一把扶住,她觉得全身的力量仿佛被抽干了,只能靠着他,声音焦灼:“求求你,轩皇,救救我的孩子!” 夜苍和目光自那昏睡的男孩身上收回,冷冷道:“给朕一个理由!” 瑶姬心头一痛,她不能说,如果夜苍和知道了洛儿是他的孩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甚至会跟她来抢夺孩子,可是倘若不告诉他,以他的脾性,他未必肯放下身段去救洛儿,一时觉得万分为难,黑纱下她茫然的咬了咬唇瓣,几乎咬出血肉,最终才沙哑出声:“轩皇,本宫此生没有求过任何人,只是这一次请轩皇高抬贵手,体谅一个做娘亲的心情!倘若轩皇今日能救洛儿,瑶姬愿意答应轩皇任何事情。” 夜苍和眸光微微一动,似乎多年前一个女子也是跪在自己面前甘苦哀求,希望他能放过她,心底蓦地升起一丝柔软,他又一次想起了歌儿,倘若歌儿还在,他是不是也会有这么大的孩子了,一定会的,他眸光闪过一抹微光,歌儿,倘若你在,一定会让朕救那个孩子吧!衣闲言然乎。 “轩皇,考虑好了吗?”黑衣女子终于冷冷出声,手中寒刀如天边一轮寒月,照得世间万物清冷无比,留下半抹余辉,她美眸中腾起一丝不耐,一手抱着怀里的孩子,一手叩着短刀卡在孩子脖子上,似乎稍一用力,洛儿便小命呜呼了。 夜苍和抬起头来,大掌一手,微微顿道:“朕答应你们,放你们走!但是你们不能伤了孩子,否则的话朕天涯海角必取你们狗命!” “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轩皇真是好胆色!”黑衣女子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角,压低声音道:“也许你知道了这个孩子的身份,你兴许不会如此从容淡定了!” 夜苍和黑眸一紧。 而瑶姬心头一痛,厉声出言:“不要说――” “看来皇后娘娘是不想让人知道这个秘密了!”黑衣女子慵懒的往龙椅上靠了靠,整个人如同一只刚刚睡醒的黑豹,可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正在蓄势待发,以策良机。 “求你――”瑶姬拼尽摇头,泪流如下,苍白的小脸上如同透明的珠花,似乎随时都会碎成一地。 夜苍和黑眸看向瑶姬,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自己不曾知晓,有什么事情被自己疏略了。 她的身子往前探了探,黑眸里闪过一丝兴味来,看向夜苍和,慢悠悠地开口:“洛儿他其实是你的孩子!” ------------ 卷 六188、深藏于心的真相 “不要――”瑶姬的声音破空响起,如同受伤的大雁一般凄厉哀伤,带着不死不休的请求,可是没有人听到她的话,黑衣女子不紧不慢的将那个深藏于心的事实说了出来。舒琊残璩 疼痛,自胸口炸开,将她整个人炸成碎片,她感觉每一寸血肉都不再是自己的。 而端木斐以一个完全护有的动作将她揽在怀里,她哭得楚楚可怜,甘肠寸断。她不敢抬头,整个人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终于要知道事实了,她隐瞒五年的事实,洛儿其实是夜苍和的孩子,就算她不承认,可是却是事实,不能抹去的事实。 夜苍和自听了黑衣女子的话后有一瞬间的茫然,孩子,他的孩子,他什么时候有过孩子,目光落在端木斐怀里哭得快要晕倒的女子,俊颜上染上一层寒霜,有些东西快得像飞逝的流星在他脑海里闪过,他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似乎隐隐有些头绪,可是一时之间他又理不清楚,他冷冷扬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瑶姬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生气了,倘若不跟他解释清楚,他肯定是不会救洛儿的,可是洛儿那么小的孩子,又刚刚服用过药,这个时候是经不起折腾的真灵九变全文阅读。 于是一把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抬头傲然与他对视:“没错,夜苍和,洛儿他是你的孩子。”然后再也不看他一眼眸光转向在龙椅上的黑衣女子身上,急切道:“我不知道你来这里有何目的,但是念在洛儿只是一个孩子的份上,能不能先放过他,要杀要剐我代他去。” 夜苍和看着她一闪而过的眸子,咬牙切齿的暗骂一声:“该死――”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怀有他的孩子,而且都这么大了,他皱着眉头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回忆里是一片茫然,这么多年他身为一国之帝,并没有纵情声色,尤其是自歌儿离去之后他更是鲜少踏入后宫,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的,难道她是…… 夜苍和眸光一紧,盯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他的心还有念想? 歌儿,是你吗?这五个字在心底百般回转,百般起伏,可他怎么也叫不出口。 手中的红绫微微收紧,竟然将那柄长剑生生切成两截,解了耶律和善之围,可耶律和善竟然茫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茫然的继续站在那里。 “和儿,你考虑好了吗?要救这个孩子吗?”黑衣女子眸底闪过一丝阴毒,冷言出声。 夜苍和眉头一蹙,下意识的看向那个白衣女子,正巧她的目光也转向他,看着他的时候眸光中竟然闪出一丝乞求,那一双眼睛,他至死都不会忘记的眼睛,心头那个名字蹦蹦跳跳,差一点没有出蹦出他的心湖,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倘若她当年她没有死去,那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可是现在她就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向他乞求,他的心猛然一痛,一股从未有过的酸涩蔓过心湖,让他的四肢百骸每一寸都充满疼痛,可是现在不是质问她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救那个孩子,他的孩子,努力定了定神,用力直起发抖的双腿,夜苍和面容一寒,眼梢一桃,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一步一步携着红衣女子走到花太妃面前,“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放了洛儿,朕也会放了她!” 黑衣女子面容微冷,嘴角紧抿,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闻言哈哈一笑,道:“世人都晓得轩皇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我凭什么相信你是真心实意!再说这孤言山雪原上是轩蜀黎三军大军,倘若没有我手中这张王牌,我又怎么能冲出重重包围!” “朕说话算数,放你一条生路!”夜苍和的声音又起,隐隐透着一份沉重的压抑,面上却是一副色淡如水的表情:“倘若太妃执意如此,那么朕也有别的办法让太妃首肯!”16606105 黑衣女子朗声一笑:“轩皇事到如今还是好大的口气,就不怕闪了舌头!” 夜苍和倒不以为意:“朕数三声,倘若太妃不答应也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花太妃眉眼一凌,狠狠的瞪着他。17g0p。 “1、2、3――”夜苍和的声音缓缓响在这一片雪原之上:“来人,带人质出来!” 只见黑色大军中,两名黑衣士兵五花大绑的将一个妖娆男子带了上来,花太妃一看,大惊失色,那分是冥儿啊,冥儿不是早已经逃走了吗,为什么这个时候竟然在夜苍和手中,心头大怒,一时之间手中的短刀猛地抵住洛儿的脖子,鲜血染红洛儿身上的白衣,一直昏睡不醒的洛儿微微吃痛,低唤了一声:“母后――” 这一声呼唤瑶姬听到耳里,痛在心里,正欲冲上去解救洛儿,可她知道,纵使自己的身手再快,也快不过花太妃手中的那把短刀,一时之间只得拼命摇头,泪流雨下。 “花云澜,你再动一下,朕一定将夜北冥碎尸万断调教仙子最新章节!”夜苍和厉声大喝,俊美无双的脸上现出一丝冷意,像盛开的花朵一般,既冷且幽,这个妖妇,果然不知死活,竟然敢伤洛儿! 简直,太过份了!他的儿子他都还没有碰过,凭什么这个妖妇竟然还伤害他。 他缓缓抬起手,只见那两名士兵突然一个提剑朝夜北冥刺了过去,夜北冥闷吭一声,只见左臂上已经染了一层血滞,看到这个情形花云澜大怒,厉喝道:“夜苍和,你若伤冥儿分豪,我也一定会让你们轩国为冥儿陪葬!” 看着不远处的妖娆身影,那是她的孩子,北冥,她穷其一生要守护的孩子,她费尽心思要帮他一统天下的孩子,他不能有事,绝不能!微微抬头,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夜苍和,我们作个交易,我放了端木洛,你放了我的冥儿!” 要破慢不休。只要有冥儿在,她这一局绝不会输,因为她有更大的底牌,夜苍和,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好!”夜苍和微微点头,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眼眸。 夜北冥面容冷酷,自三军之中走了出来,嘴角紧握,也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一步一步走到蜀国大军面前,而高高的龙撵上花云澜和夜苍和二人都没有动,眼睛直直的盯着夜北冥,生怕他会有什么动作,直到夜北冥停在了高台之上,三人是相对而立,可是高台之上夜北冥和花云澜及红衣女子一体的,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夜苍和只有一个人,纵然加上架着夜北冥的那两个士兵也不过三个人,还有昏迷不醒的洛儿,这一个局,明显夜苍和略逊一筹! 台下瑶姬情不自禁的掩住了嘴巴,手中握着银色长枪,生怕有什么意外好随时前去救人! 这时,高高的龙撵上形势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夜苍和手中红绫翻飞,一把叩住红衣女子的脖子,只要他稍稍用力,红衣女子便能一命呜呼:“交人吧!” 花云澜看着他的动作,眸光一闪,应道:“好!” 只见这时,架着夜北冥的两人同时松开了夜北冥的手,而同一时间夜苍和也一步一步朝花云澜走去,突然就伸出手来,一把抱走了她怀中的孩子。 “唰”的一声,一道寒芒陡然袭上,枪挑如雪,璀璨光华如同闪电霹雳,猛然就向夜苍的的咽喉刺去!电火石花间,夜苍和面容一寒,眼梢一桃,顿时抱着洛儿腾空而起,红绫瞬间离手,宛若长蛇般回击在银枪之上! “叮”的一声脆响顿时响彻全场,夜苍和身形高大,妖娆的眉眼透着淡淡冷意,一身墨衣腾空翻飞,衬得他妖娆如花,璀璨如星,亮丽如尘,夜北冥眉眼一寒,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冷哼一声,挥绫而上,两人之中隔着洛儿,突然一人伸出一只手来,各自都想去拉扯洛儿的衣角,就在这时,花云澜突然腾空而起,朝洛儿袭去。 说时迟那时快,瑶姬看到此等情形,当即身形快如闪电一般朝龙撵上急飞而去,紧拉着端木斐的身形一动,一把抽出身旁一名护卫的战刀,横抛入场,向着花云澜扫视而去,此与同时,身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猛然冲入场中,而花云澜身形一闪,避过战刀! 与时同时,端木斐的身形已然欺了过来,与花云澜交起手来,解了夜苍和之围。 而瑶姬也随之过来,急掳到夜苍和身边,向她急道:“快把洛儿给我――” 可哪有那么容易,夜北冥看到她的身影,一时之间心头更气,因为这个女子颜华独守深宫六年,夜苍和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他一直想带她离开,可她执意不肯,说是为了当年之事恕罪,倘若华儿有罪,那夜苍和更是其罪涛天,而耶律瑶歌便是罪魁祸首! 所以杀了她,才能一了百了,杀了她,华儿才能幸福! 夜北冥厉喝一声,手中枪锋横转,向着瑶姬便猛劈而下! ------------ 卷 六189、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真相 夜苍和一惊,惊呼一声,这一声担忧惊呼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更烧得夜北冥心底怒火加重,瑶姬这么多年虽然勤练轻功,武功却是平平,如果生生受了夜北冥这一刀,不弄个半死也落个残废,更何况她一心想救洛儿,身上根本没有配戴任何武器。舒琊残璩 “歌儿——” “瑶姬——”两声惊呼同时响起,端木斐和夜苍和不约而同大叫一声,两条身影迅速的向着瑶姬合身扑上,可是哪里快得过本就挨着瑶姬的夜北冥? 眼看瑶姬就要伤在夜北冥手中,可是那个苍白纤瘦的女子却突然好似猎豹一般旋身而起,身子后退一步,攀在龙撵之上,在闪空中转了两个圈,避过了夜北冥的银枪。 几乎在同时,端木斐和夜苍和同时奔至了瑶姬的身后,夜苍和面色阴沉,抱着怀中的孩子,眼中头一次露出杀机,手掌一竖,身后的轩国夜家暗影齐齐上前一步,拔出兵刃,厉声暴喝,昇甲齐备,铁血兵寒,声音如同爆破一般,在平地响起,宛若一道惊雷极品牛人在花都。 端木斐摇了摇扇子,还没有等他做任何招呼,身后的侍清,侍茶等人就带着黑衣卫为主的军机大营众兵士冲上前来,与轩军互成骑角,护卫在瑶姬三人身后。 见夜北冥受困,蜀国士兵顿时厉喝一声,声势逼人的瞬间围拢而上,站在夜北冥身后,闪动着寒芒的铁甲兵器冷冷的指向轩黎大军,人人脸上竟然没有丝豪惧色。 空气里,是一片肃杀之气! 而同一时间,一直没有出声的红衣女子冷然一笑,“红颜果然祸水,耶律瑶歌,当年我心慈手软放你一命,却没有想到你竟然有朝一日将我置于这等地步!” 瑶姬怔然抬头,却瞧见一直无人在意的耶律和善又被她钳制住,一时之间清眸中汇聚不解,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于是扬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假扮于我?” “我是谁,难道连你也不认识了吗?”红衣女子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娇羞煞人的脸,那竟然是蜀国的贵妃娘娘姜羽雁,仔细看去,她竟然和花云澜有五分相似。 “原来是你!”瑶姬微微拒了抿朱色的唇瓣,神情倒是一愣。 姜羽雁微微眯了眯眼睛,刚刚一直受制于夜苍和让她一口气难以下咽,目光看向他时闪过一丝阴毒,这么多年洛辰宫一直没敢有大的动作,都是因为这个男子在暗中使了不少绊子,明着暗着压制着她们,如今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冷然一笑道:“不错,是我!耶律瑶歌,为什么你一而再而三出来坏我大计?当年我不该一时心软,放了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瑶姬眯了眯眼睛,她当年和姜贵妃并无深交,事实她在宫中一向甚少与人往来,“我何时得罪了你,让你如此仇恨于我?” 姜羽雁冷冷一笑,眸光陷入回忆之中:“你确实没有得罪过我,虽然恃宠而骄了些,但心眼却是个好姑娘,但是是你的父王伤害了我,所以我把这笔帐算在你的头上,父债子偿,难道不是吗?”顿了顿,她陷入回忆中无法自拔,喃喃道:“当年我已经嫁人为妻,却没有想到碰到你父王,他贪恋我的美貌,强行掳我回宫,害得我骨肉分离二十多年,这么多年我虽然深处皇宫大院却没有一日不想着离宫见我的孩儿和我的夫君!” 瑶姬哑然,一时之间无话可说,只能呆呆的看着姜羽雁,她从来没有想过姜贵妃竟然是这样的身世,更没有想过父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在她心中,父王一直是高大的形象,自小母妃离世得早,父王不放心宫娥对她的照顾,常常一边批着奏折一边照顾小小的她,那时候她调皮不懂事,逗得父王心神不安批阅奏章,想来那时年幼,不懂事非,可是父王一向善良,对她百依百顺,她不相信父王会做出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 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传言,一定是姜羽雁骗她的! “我不信,父王他不是这样的人,姜羽雁,休要胡说!”瑶姬连连摇头。 姜羽雁同样摇了摇头,拭了拭眼角的泪珠,望向她时,目光带着哀伤,“歌儿,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今日的话,但是你是否记得你身中血姬之毒?” 她自然记得,当年血姬之毒让她九死一生,受尽折磨,父王更是每日为她的病头痛不已,她怎么可能忘记,尔曼也是为了她体内的寒毒前去轩国,从而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歌儿岂敢忘记,当年洛辰宫对我种下血姬之毒,我永生难忘!”瑶姬咬牙切齿道。 “不,你错了!”姜羽雁摇了摇头:“洛辰宫根本没有能力给你种下血姬之毒非常秘书!” 瑶姬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她口中的话,当年她和尔曼初初回宫,因为置气她一时大意疏于防备中了剧毒,回宫之后师父探明她体内竟然是百毒之王的秘药血姬,为此,师父不知愁掉了多少头发,没日没夜的替她研制毒药,她那时受尽折磨,几乎断了求生的欲望,倘若不是尔曼以命换命替她解毒,时至今日哪里有什么瑶姬,“那是谁给我下的毒?” “歌儿,想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血姬之毒必须以至亲之血为引,为药为媒,历尽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种入人体,洛辰宫当年给你喝的茶水确实是毒药,但那药只会让人昏迷不醒,药性却不及死!”姜羽雁缓缓道出当年事实,眸子里染上一抹仇恨。 瑶姬尖叫一声,“不可能!”她连连摇头,看着姜羽雁,一时之间头痛万分,至亲之人,她身处皇宫谁有天大的能力在一日一夜给她种下血姬之毒,除了父王别无他人,但是——她心头一寒,冷冷质问道:“父王不会那么对我的,你一定是在骗我,离间我们父女两人的感情,姜贵妃,当年纵然父王是掳你回宫,但是这么多年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诬蔑于他!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苍这生重惊。 姜羽雁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实情,当年耶律齐费尽心思与我姐姐勾结,他看上夜苍和的能力,但是夜苍和乃一国太子,岂能为他所用,所以利用黎蜀两国交战买通夜苍和的心腹,让他把消息告诉了他,他把夜苍和带回国后,喂下千日忘,取名赫连尔曼,费尽心思的打磨于他,不过是能为他所有,但是夜苍和是一头猛虎,耶律齐一直不能驾驭,养在身边一边让他帮他杀人一边暗中防着,而夜苍和那时候对你情有独钟,所以耶律齐便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让你做他的一颗棋子,来牵制夜苍和这头猛虎!” 瑶姬手指死死的扣在手心里,不可置信地听着耳边姜羽雁的话,那些话犹如毒蛇一般浸入她的心底,让她的五脏六肺染满毒液,每动一下,都是生不如死的疼。 她早已全身无力,能站稳是这几年修习的定性,如果不是端木斐在一旁支撑,她早就瘫痪在地上了,冰凉席卷周身,紧扣着双手的指尖几乎泛了白,除却麻木只剩下寒冷。 那不是真的,那怎么可能是真的呢?父王他一向最疼爱自己了,自小到大,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当作公主一样宠爱,过去的那些回忆与脑海中吸收的这些现实相撞,每一次都是痛不欲生,每一次都是生不如死!她不要相信,她怎么可能去相信,可是那些话像无孔不入的苍蝇一般翁翁作响,一字不差的落入她的耳际。1660769617gq4。 他怎么可以把自己当成一颗棋子呢?还是当年父王对她的那些好只是因为她还有用,只是因为尔曼当年看上了她,她一直不能原谅夜苍和亲手杀了父王,可是当她得知今天这些事实之后她突然觉得她根本没有资格,她没有资格去恨夜苍和,因为他才是那个受伤最重的人。 而一直抱着洛儿的夜苍和眉头一拧,平静的眉间悄然染上了戾气,这抹戾气又渡到眼眸里,原本深邃不见底的黑瞳仁像是沁在冰块里的寒玉,冷得让人不经意打个寒颤! 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些,但得知这些事实的时候心底仍是极痛极痛的,耶律齐果然狠心,竟然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当年他为了歌儿体内的血姬之毒不惜跪在他面前向他祈求,可他闻所未动,如此想来,从始至终耶律齐始终掌控着一切,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 他和歌儿的命运,因为耶律齐一已之私落得个爱不得恨不完的局面。 瑶姬尽量稳住身形,但,当疼痛在心口早就炸开不知道多少次的时候,那股寒早就渗入五脏六肺让她痛不欲生,疼,也许不算什么了! 虽然如此,但她仍尽量让自己的耳朵张开,听着姜羽雁最后的话语。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你可以向你的师父司空亮确认。”姜羽雁的目光调向不远处的重山,仍是淡淡的开口:“这件事情,你师父也是知晓的!” ------------ 卷 六190、谁比谁更残忍? 如果说刚刚是致命一刀,那么这一句话的脱口而出便是万箭穿心! 瑶姬的眼泪终于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她闭上眼睛,指尖缓缓地,缓缓地攥紧,感觉空气中满是寒凉的味道,每呼吸一下都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如果活着一定要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那么她情愿死去! 如果事实一定要这么残忍,那么她情愿自己不曾知晓! 最后,一丝光明,也消散了!最后一丝怀疑,也没有了! 夜苍和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一动没动,英俊妖娆的侧脸泛起难看的轮廓,一丝疼痛自眼底蔓延出来,很快就被一丝疼惜取代,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最痛苦的那个人吧! 明明知道真相是那么痛苦,为什么要让姜羽雁说出来呢,看着她慢慢蹲在地上的娇小身影,自己很想上前一步将她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安慰,可是那个人更快一步动作,将她小心翼翼的搂在怀里,让她躲在自己怀里尽情的痛哭,心,这个时候比任何时刻都要疼痛,比任何时候都痛不欲生,这个世界上最无能为力的事情便是看着她的眼泪不知所措,看着她的疼痛无能为力,倘若他能,他一定要替她承受这些痛苦,他宁愿一辈子被她误解,他宁愿一辈子不要知道真相,让她恨着他,让她心中还有那个伟岸的影子我的富二代女友全文阅读。舒琊残璩 如果他能,他一定不要让她知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重要,也没有什么比她的开心更为值得,他张了张嘴巴,可嗓音干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安慰如此苍白无力,疼痛如此刻骨铭心! 明明他才是那个世界上最疼的人,可为什么他看到她疼他会觉得生不如死呢? 他的胸膛上下起伏,所有的言语在这一刻都苍白无力。 瑶姬终于哭累了,这个时候的她已经麻木,就像沙滩上搁浅的游鱼失去了水之后一动不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目光突然抬起来看向伫立在人群最前面的师父,她张了张嘴巴,终于涩然出声:“师父,是这样吗?” 司空亮眸光中闪过一丝痛楚,所有的话,所有的解释在这一刻都苍白无力,更何况姜羽雁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他也无力反驳,也没有想过要去反驳,只是轻微的点了点头。 心底却在暗暗流泪,歌儿,对不起,当年都是为师的错,可是为师如果不听从你父王的话也是死路一条,为师生来便是蜀国皇族的傀儡,没有自己的想法,所有一切只能听俸圣意!不敢有一丝一豪自己的想法,耶律齐死后,他才算是真正的解脱。 他曾经以为此生必枯老深山,却没有想到歌儿突然出现,请他来了黎国。 他曾经以为那些深埋于心的记忆会腐败于心,会发烂,发霉,都不会揭晓,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乃是被揭晓出来,不过也好,算是让自己心底再也没有那么多悔恨了! 瑶姬的心底就像呯的一声被什么锋利的物什砸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森森的血流自心底空旷的流了出来,她身子摇摇晃晃,端木斐想去扶她,可她却一把推开了他的手,仓然一笑,那笑似破空的锋号:“呵呵………原来如此啊!这么多年是我妄想了!” 帝王之家哪里有什么亲情友爱,她还一直以为是自己乖巧懂事才得父王宠王,可是事实真相却远远比心中所想残忍千倍万倍,谁比谁残忍,谁比谁无情!恐怕这个时候她也说不清了吧!她曾经以为父王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除了尔曼之外最重要的人,他曾经将她搂在怀里说的那些话原来都是骗人的,骗人不可怕,但是为什么要让我知道真相呢? 她终于明了,终于知晓,可是这一刻她情愿没有经历过,她情愿自己已经死了! 而一旁的夜苍和看着她哀莫大于心死的神色,心中大痛,却无力去阻止些什么。 姜羽雁满意的看着她神色大变,已经完全陷入巨大的痛楚之中,唇角微勾起淡笑,再次开口说道:“可惜你耶律齐穷其一生多疑,对谁都不放心,我当年为了他做了那些多事,他却反倒怀疑于我,说我暗中放夜苍和归国,我这才迫不得已借你成婚之名将你和端木斐成亲的消息告诉夜苍和,夜苍和得知耶律齐当年是让他过了七年生不如死的日子,自然不会饶过他,所以我既能轻而易举的除却耶律齐,又能让夜苍和命丧蜀国,何乐而不为!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夜苍和竟然一举逃回轩国!”16606115 瑶姬抹了抹眼泪,眼泪,已干涸。 除了眼眶微红外,她的样子就像已经没有生气的游鱼,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命运之手将她推进万丈深渊,她只能生生承受,再也没有力气承受。 她的神情落在端木斐眼底,俊美五官泛起一丝不悦,敛去了像是锥子在心底戳洞的疼惜,修长手指伸过,轻轻摸了摸女人的秀发:“瑶姬,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瑶姬漠然的看着他,可心底的感情又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腾起片片白浪。 他呵气如兰在她耳边轻轻低喃,眉心里是无法掩饰的情意:“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瑶姬,你还有我坏蛋是怎样变成的!” 身后不远处,一身通体幽黑的女子黯然的垂下眼眸。 从始至终,他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怎么能忘记了呢?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虽然夜苍和没有听明白端木斐说了什么,但是看到他眉宇上那一抹情难自禁的深情外,不自觉眉梢染了一层戾气,在心底信誓旦旦的发誓道,这个男人,真是过份,胆敢抢走歌儿五年,他一定不会让他好看。如果不是眼前情形万分危险,他一定和他大打一架,敢抢歌儿的人,都该死!他冷冷在心底哼一声。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瑶姬抿了抿嘴,出言道,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姜羽雁浑然不以为意,唇瓣掀起几丝薄凉的笑意:“没错,我是恶毒,不过我也只是为了复仇而已,当年若不是耶律齐我今日也不会变成这样,仇恨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歌儿,想必这么多年你也深有感触,你亲眼看到最爱的男子杀死自己的父王,这几年你同样也过得生不如死,痛不欲死吧!” 果一睛如滑。瑶姬暗暗咬了咬唇瓣,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被仇恨麻痹了大脑,开口说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这辈子只为仇恨而活!”17g0z。 姜羽雁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那笑散在风中,荡在雪上,“是么?那这五年来你为什么不敢回到夜苍和身边,为什么当年挖空心思要离开他?你敢说你不恨他吗?” “我确实恨过他,但自从生下洛儿之后我才明白冤冤相报何时了,那时我便已经放下对他的仇恨,因为我知道,人这一辈子不能为仇恨而活,那样自己会陷入痛苦,生不如死!”瑶姬倒是坦然接了她的话,当年她确实早已放下仇恨,只是放不下面子而已而她,自从离开之后,只想给洛儿一个平凡的生活,不要让他知道那些往昔的错! 夜苍和听了她的话之后眸光闪过一丝动容,她竟然不恨他了,那么,是不是代表着她会原谅他了,重新跟他回到轩国,做自己的王后,还有洛儿,目光温柔的落在怀中的孩子身上,此时此刻,他睡得正熟,他心中一动,将披风拉了拉,替他小心翼翼的遮好,生怕他冻坏了。 洛儿,这是他和歌儿的孩子,他从来不知道,生命中竟然会有这样的满足! 她还活着,真好!她替他生下洛儿,更好!歌儿,从今以后我们要好好在一起,过去的一切就让他过去吧!他眸光深情的注视着那个白衣女子,他觉得她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好看!那么美,让他的心都跟着醉了!歌儿,此生只愿与你相约白头! 脑海中白光一闪,突然想起耶律和玉来,当年耶律和玉之死一直是她心头的一个结,她为此没少暗暗垂泪,可当年父王却让人草草结案,也许这和姜羽雁也有关系,于是出言试探道:“姜羽雁,我四姐耶律和玉也是你杀的吧!” 姜羽雁闻言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否认:“没错,她确实是我杀的,谁让她当年知道我的秘密,还敢多事破坏我的大计。” 果不其然,瑶姬心头一凉,虽然猜测是真,但听到事实之后心中更是难过,她的四姐,年纪轻轻就香消玉勋,就是因为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人!” 姜羽雁冷冷一笑,目光露出一丝凶光。 一旁一直没有哼声的花云澜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够了,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 姜羽雁心有不甘的退后一步,恨恨的望了瑶姬一眼。 花云澜满意的勾了勾唇角,听着天边隆隆声响,“既然你们想知道真相,那么我便让你们死前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引你们入孤言山,便没有想过让你们活着出去!” ------------ 卷 六191、和魔鬼做了交易 众人闻言面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倒是有好大的口气, 可是花云澜她却突然朗声大笑,良久,笑声渐止,冰冷的眸光如水一般流向众人,却给人一种极寒极寒的感觉,似乎坠入上古时期的寒渊,里面千里冰封,一望无际的寒雪。{免费小说}舒琊残璩 “也许,我现在说的话你们不信,但是我筹划今日一切已经几年,今日一定是你们的死期!”她的声音犹如地狱里寒冰,声声入耳,声声断肠。人变如人不。 而一时沉溺于自己心思的瑶姬此时此刻猛然抬头,刚刚耳中听到的消息已经让她的心痛如绞,让她神智不清,一心觉得心中万分悲痛,从前对她万般宠爱的父王竟然会把她当成一颗棋子,就好象心中的一个信仰突然在心湖倒榻,让她一时之间觉得山河尽毁,时光尽断。 疼,无休止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包裹着她,有时候事实的真相远远超过自己所承受的能力,她得知这些并不痛恨父王,因为他给了她生命,给了她那些荣宠,就算他利用了她,又能如何呢?他至始至终都是她的父王,独一无二,对她疼爱有加,对她百依百顺,有这些就已足够,也幸好有些,让她这么多年心底仍保有一份柔情! 她一时之间有些庆幸,倘若五年前知晓这些,那时她兴许会不顾一切却执问父王,可是现如今她身为黎国之后,这些年见惯深宫事非,已经觉得无所谓,这个世界上谁不利用谁,如果能被人利用也算是自己还值得利用,倘若没有利用才是最大的可悲呢?因为没有价值,因为不能再为别人创造利益,所以她理解父王的苦心,父王心底一直有统一天下之志,是因为他不希望百姓流离失所,他希望盛世天平,犹记得当年她还小的时候,父王将她搂在怀里,和她诉说自己心中的梦想,歌儿,父王此生唯一的宏愿便是一统天下,让这个国家强大起来,让百姓都能幸福快乐,每个人不必饱受饥饿严寒,每个人不必流离失所。 那时候,她并不懂那些,只是软软的握着父王的手,说父王,歌儿会支持你的。 幼年的她并不知晓父王说那些话的含义,而今想起来才幡然醒悟,也许父王是一番好心,可终归走错了路,错用夜苍和,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悲剧,倘若父王当年没有用计将夜苍和带回蜀国,也许今日一切都不会如此,可是谁又能保证当年如果父王没有救他回来,他便能安然存活下来呢?想到这些,她心底一阵疼痛,也许谁对谁错命理早就一团纷乱,早已说不清了,事到如今,她只希望能和洛儿一起好好生活下去,过去一切,她选择忘记,选择不再记起,因为从五年以假死之身离去,便再也没有想过回去。 强迫她猛地抬头,眼睛还是红红的,但是那眸底的清亮却灼痛了人的眼,犹如层层银雪,亮的惊人,黑色的薄纱掩住了她的容颜,只露出一双黑亮黑亮的大眼睛,目光看着面前的花云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凝出了几丝悲哀,想她当年在轩王宫时没少听说这个女子的传闻,说是如何贤惠如何端庄如何聪明如何不恃宠而娇女如何是众妃之表。 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确实如传闻所说美艳无双,今日并未有胭脂水粉点缀仍是美丽不凡,尤其那一双眼睛流转着百般柔情万般冷厉,似寒冬冻雪又似绵绵春雨,润泽无声,眉头下意识的一蹙:“本宫不明白太妃这是何意?为什么要置三国危险于不顾?” 花云澜微一抬头,眸底露出一抹沧桑:“因为我要一统天下!” “什么?”众人大惊,这个花云澜莫不是受刺激过头,胆敢口出狂言,三国精锐尽数在此,谅她花云澜能力涛天也不能尽挽狂澜。 “娘娘,似乎一切尚言之过早!如今大局已定,我们三国于孤言山汇合,为的是商讨三国议和事宜,从今以后天下太平,永不兴兵!”瑶姬看着花云澜狰狞的表情,不由出言提醒。 果然,花云澜听闻她的话不由狂妄一笑:“公主确实冰雪聪明,但是公主似乎忽略一事,如今我手握蜀国大军,又与久罗结百年协议,如今你们都身在雪原上,纵使你们有涛天能力也逃不出本宫的重重包围!”言毕,从衣袖里取出一枚信号弹,当空一射,只见雪空中立时闪现一朵赤色的烟火,那烟火似火凤冲天,照亮了众人的脸。 久罗一族,是一个塞外民族,善骑射,精用兵,是一个游牧民族,在马背上油走天下,生性酷爱自由,但性情阴狠毒辣,每过一处,烧杀抢劫无可不作,但三国边防甚严,久罗一族何时能深入腹地到达孤言山,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瞧向耶律和善的时候,大家突然心头一惊,耶律和善一直被姜羽雁控制,而今姜羽雁和花云澜强强联手,恐怕…… 众人心头一凛,恐怕久罗族人是从蜀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孤言山。 而这时,天边雪茫重重,黑压压的人群自孤言山那一侧向这边袭卷而来,远看是层层雪浪,近看似碧海涛涛,扑天盖地的声响像是从地狱里蔓延出来,呼声震耳,马蹄声声扑面而来,腥热的气味更是像热浪一阵一阵向三军袭来,而那长长的黑色旗帜犹如鬼魅一般平空出现,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显得尤为显眼,那是一个骷髅头的标志,上面点缀着火焰般的光芒。 那是久罗族的旗帜,骷髅旗,是杀之战旗,骷髅头一出,必见血腥。 瑶姬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睛,看着远方数不清楚的人群,面色一紧,这些人分明就是久罗一族,那个旗帜,心头一阵恶寒,有史书记载,久罗一向远避凡尘,但是杀戮成性,一旦骷髅旗一现,必千里杀戮,血流成河,尸积千里,因为只有死亡才能消除久罗族的怒火!只有杀戮才能平息久罗之怒,最后,天下便是生灵涂碳,一片哀河。 没有想到,花云澜为了一已之私竟然与久罗一族做了交易,竟然能请动他们不远万里入关前来,唇瓣在黑纱下不自觉的颤了颤:“花云澜,你竟然敢跟这群魔鬼做交易?引他们前来,你为了一已之私竟然弃天下苍生于不顾,你根本没有人性!” “要说人性,我倒想看看你们生死关头谁会有人性?”花云澜倒是不以为意,冷冷反讥。16606150 抱着端木洛一直没有出声的夜苍和微微眯了眯眼睛,望着天边密密麻麻的黑影,只见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袭卷而来,又垂眼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孩子,目光一阵留恋,这是他的孩子,可是他再也不能将他抚养长大了,甚至不能听到他软软糯糯的声音叫一声父王了,这些都是他的遗憾,可是事到如今除了送他走,他别无他法,一个父亲一个男人,倘若不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儿那又怎么能算男人,一国之君,倘若不能保护他的国土他的臣民又怎么算一国之君,他小心翼翼的把洛儿交付于端木斐怀里,容色淡淡:“黎皇,朕有一事相求!”17g18。 端木斐一向不动天下的俊颜也微微色变:“这个时候,轩皇不必同朕客气!” 夜苍和目光留恋的从孩子身上收回,轻吐一口气,才一字一顿的开口:“久罗一族,来势汹汹,以我们之力根本不可能与他们抗衡,所以为今之计麻烦黎王带歌儿和洛儿先行一步离开,倘若朕不能回来,麻烦你照顾他们母子,朕感激不尽!” “夜苍和,本宫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你没有资格命令本宫做任何事!”瑶姬听闻他的话微微眯了眯眼睛,眼底露出一抹伤痛,这个人又准备把自己送走了吗?又准备凭一已之力去扛下所有事吗?他凭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他从来不肯让自己和她一起并进退呢?她不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子,这五年来,她拼尽修习武功,研究兵法,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和他站在一起共进退,共生死,她不要每一次他把安全留给她,把危险留给自己! 为什么他总是看不到她的成长,她少年时候勤学医术不过是希望自己不仅仅是个公主同时希望自己能有一技所长,在他受伤的时候能够不假他人之手全心全意照顾他,她离开轩国之后并不是真的忘记了他,他是一国之帝,她不想做个浑浑噩噩的女子,整天无所事事,就算君王宠爱但怎抵岁月蹉跎。她终有一天会老去,她终于有一天不再年轻,她希望到时候她失了美丽容颜时还有东西可以留住他的心,所以这五年来除了陪伴洛儿她便潜心学习,但凡能够帮助他的她都努力去学,不懂律法她埋头苦思,虚心请教,不懂兵法她潜卧军营,诚心学习,不懂武功她用尽心思,拜妹妹为师,她那么多不懂的地方都希望自己成长,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并肩和他站在一起,能成为一个配得上他的皇后! ------------ 卷 六192、为了你,我一定好好活着 夜苍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目光自她额前流连到她的眼眸,这双眼睛,他想了五年,可是事到如今除了将她们送走他别无他法,久罗一族来势汹汹,如今轩黎两国腹背受敌,他根本不能保证最后的结局是怎么样的,他这一生颠簸流离,幼年丧失母后,被人掳走离国,失了记忆乱了心房,面对危险九死一生,千辛万苦回国之后,却忘记心中所爱,为仇恨所迷,费尽千辛万苦杀了仇人之后却陷自己于万难,想要折磨于她却现自己对她早已深种情根,他想忘记所有仇恨只愿与她相守一生,封后当天她在他怀里死去,他那时万念俱灭,恨不得毁了整个天下替她陪葬,他觉得她怎么可能死了,她怎么那么残忍,她怎么忍心离他而去。(。纯文字)舒琊残璩 那时候他真的觉得她死了他也跟着死了,再也没有办法活下去,他躺在溶月宫里觉得失去她的人生没有什么意思,若不是颜华他想他也跟着去了,他承受不了失她之痛,承受不了那些种绝望的感觉,这几年的日子更是生不如死,当他终于再一次见到她时,她不知道心中那种感觉,那是死而复生的感觉,那是欣喜若狂的心情,千言万语比不上她还活着。 可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再一次选择送她走,希望她能原谅他的苦心! 这一生,他最执念的不过是希望她能活的好好的,哪怕真的忘了他,他也甘愿! “歌儿,听话――”良久,夜苍和才轻声开口,听着天边震耳的马蹄声,他浓眉一凝,现出几分寒霜:“黎皇,快带她先走一步!” 瑶姬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夜苍和,你凭什么让我走,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夜苍和眸光自遥远的天边收回,声音轻的近似呢喃:“歌儿,难道你连洛儿都不管了吗?洛儿他还小,不能失去你这个母后。” 瑶姬身子一怔,瞪大眼睛看着端木斐怀里睡得香甜的洛儿,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的父王和母后再一次决别,也许这一别便是永别。 眼泪情不自禁的滑落下来,她崩溃似的开口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夜苍和,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陪你!” 夜苍和眸光一冷,狠心道:“黎皇,带她走!” 端木斐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一旁的侍清,声音淡淡:“都这个时候了,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洛儿着想吧,你不想让洛儿像你一样,出生以后便没有娘亲吧!” 瑶姬闻言身子一僵,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确实,她不能那么残忍,她还有洛儿,她明白那种丧母之痛,她不能让洛儿再次承受自己所受的痛,可是夜苍和,她眸光流连的看着他,厉声喝道:“夜苍和,你给我听好了,你若敢死,我一定饮下千日忘将你忘得干干净净,和别人在一起,替别人生孩子。”17gmf。 夜苍和转过身,黑亮的眸底似乎有泪珠闪烁,这一刻,他终于知道她没有忘记他,那些对他的冷漠不过是不敢承认曾经对他的感情,歌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为了你,为了洛儿,为了你这些话,我一定要竭尽所能的活下去。 “众将听令,现在开始一起听轩皇夜苍和调令,若有违者,就地正法!”端木斐看着龙撵下几万兵马,用内功传声,一时之间,他清厉的声响在雪原上飘荡。 而黎国大军纷纷跪地:“微臣(末将)谨尊圣上旨意!” 端木斐目光调向夜苍和,神色正重:“轩皇,一切都交给你了!”他自知没有夜苍和那般能力,夜苍和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倘若将兵马交到他手中,他放心,他也相信无论遇到天大的困难夜苍和都能计出奇兵,解决一切的。 “放心!”两人第一次互相伸出的友谊之手,重重一击,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而端木斐突然上前一步,贴近夜苍和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我会带她离开的,哪怕是朕死,朕也会护她周全,不让她受一点一豪的伤害。” 夜苍和看着他,良久,才轻轻的说了两个字:“多谢!” 明明是极其平凡的两个字,砸在端木斐心头的时候竟异常的沉重,夜苍和这个一身铁血无情的男子,让他说出这两个字是极困难的事情,但这一刻,他竟然脱口而出,为了心爱的女子,也许这一生端木斐得不到耶律瑶歌不是因为不爱,也不是因为不够深爱,只是因为他没有早一步遇到她,倘若有来生,上苍,请让我先遇见歌儿!那时候,我再也不会放手! 苍风呼啸,白雪茫茫,浩潮的雪原上一片洁白,不祥的气息在闪空中盘踞,无数漆黑的黑木鸟尖鸣着飞过苍茫的大地,那些绝望的声音恍若地狱里的游魂,在半空中洒下破碎的火焰,大风吹起猎猎的衣袍,呼呼作响,森冷的铠甲这下包裹着军人钢铁般的身躯,沸腾的血液的骨子里疯狂燃烧,熊熊烈火在脑海里疯狂叫嚣,最后的时刻终于到来! 久罗一族大军终于到来,两军对阵的白雪皑皑的孤言平原上,狂风平地而起,卷起漫天的雪末,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抽打在人的身上。 端木斐携着瑶姬自高台上飞落下来,然后腾身翻上战马,这个时候不走,更待何时! 花云澜一直在注视着天边的动作,看着久罗王身着黑色战甲如同九重天上踏下的修罗战神,凌厉的眼神利得如同刀子,这个时候突然注意到到端木斐的动作,一时眸中泛起腥红,抽出腰间长鞭,厉声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今日谁都不能走!” 端木斐看着行将落下的银鞭,腾空凌起,一手叩住她的银鞭,一手将洛儿护在怀里,然后猛一用力,竟然生生将那银鞭折断:“敢挡朕路,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身白衣的瑶姬已经自后面跟了上来,同时抽出银枪格住了她的动作,而花云澜恼羞成怒,竟然空手却叩住了她的银松,声音寒厉:“冥儿,快拦住他们!” 夜北冥缓缓抬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疼惜,眼泪挂在眼眶里怎么也不肯轻易滑下,他望着这个生他养他的母亲,此时此刻,他突然觉得是这样的陌生,她明明就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可竟然是那么那么的遥远:“母妃,事到如今你还一意孤行吗?从小到大,你口口声声的告诉我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你知道我心中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吗?” “冥儿,你到底再说什么,有什么话我们晚点再说,快,帮母妃拦住他们!”花云澜觉得手心一麻,情不自禁的往后缩了一缩,只见瑶姬已经抽出长枪,微一仰头,打马快速离去。 花云澜气得身子都在发抖,不过他们就算现在逃了也跑不远,转而也不再追,反而看向一直发愣的夜北冥,问道:“冥儿,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刚刚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听到?”16607485 夜北冥懒懒的抬起眸子,照月秋花的一张脸似乎凝着星星点点的哀伤,他望着自己的母妃,从小到大说是把他当成最爱的人的女子,此时此刻,她是一如从前一般的一张容颜,可是那张脸竟然让他有几分厌恶,尤其是听到她与久罗人做了交易之后,更是心寒,关于久罗人的传说,想必母妃更是心知肚明,可是她竟然为了一已私欲罔顾伦常与那些魔鬼做了交易,这让他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这么年,因为她是他的母亲,她做那些事情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一次,她太过狠心,久罗之怒,一泄千里,久罗之过,尸骨无存,那是修罗炼狱,那是人间惨境,她怎么能忍心呢?她到底是置天下人于何顾?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有力无力,清亮的眸底似乎一时之间失了颜采:“母妃,这么多年,您了解过自己的孩子吗?你知道我心中所想是什么吗?” 花云澜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冥儿,你到底在干什么,天下即将易主,你马上就要成为这三国唯一的霸主,这个时候,你到底在犹豫不决什么?” “不,母妃,我从来没有想过坐拥天下,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苏颜华,我想跟她在一起,有自己的孩子,过自己的生活,这天下太重太累,我不想要!”夜北冥抿了抿艳丽的唇角,眼底流露出一种温柔的向往。 花云澜气得身子都在发抖:“都这个时候了,岂容你要与不要!” 夜北冥将眸底的那一抹温柔收起,望着她的母妃:“这一次,我不会再听你的话!” “你这个逆子――”花云澜扬起手正要打他,姜羽雁的声音温柔的传了过来:“姐姐,冥儿他可能只是一时想不通,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当务之急,还是迎接久罗王的到来吧!” 苍盯久双法。花云澜敛了敛周上的怒气:“来人呐,带少主先行下去!” 立时有两名黑衣女子上前来,正欲带夜北冥离去,夜北冥却身形一闪,恶狠狠道:“滚,你们敢动我一下,我一定让你们生不如死!” ------------ 卷 六193、久罗之怒,尸横千里 南有雪山阻隔,北有赤水挡路,东有实力强悍的久罗大军,西有蜀国的铁血兵团,现在绝对对自己来说是最凶险万分的时候,眸光自雪山上收了回来,他们已经朝雪山上攀岩,只要过了这座雪山,他们便是安全了,此时此刻,看着已然近在咫尺的久罗战马,又看着花云澜已经执起手中令旗在风中懒懒招摇,夜苍和不由得冷然一笑。舒琊残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输谁赢,言之甚早。 当下飞身翻上战马,扬起右手,号令道:“我们轩黎两国拥有整个世界上最精良的战马,最精良的士兵,最擅长隐匿突围,但是,今天一役,我们绝对不能退缩,因为我们一旦退缩带给我们的是永不止息的灾难,痛苦,绝望,死亡,杀戮,血腥,所以今天我们在这里一定要誓死守护疆土,将这些久罗族人赶出塞外,还我们安宁山河!” 夜苍和的话给到了大家极大的信心,每个人都知道久罗一族,血腥残暴,倘若被他们久罗一族侵战家园,才是真正的满目苍荑,山河破,家园毁,妻离子散!他们再也不想有灾难,他们希望帝王能还他们和平,还他们美好的生活,每个人都瞪大眼睛看着年轻的帝王。 此时此刻,高高在上的帝王犹如九重天下来的仙人,高傲决绝,凌厉如同盛世战神,带着漆黑如墨的战甲,脚踩层层雪浪,拿着明晃晃的嗜血长枪,身后是大片大片璀璨刺目的阳光,他是战场不败的修罗,他是战无不克的战神,他是九死一生的帝王!他们愿相信他,愿意追随他,因为只有相信他才能赶走敌人,只有相信他才能看到光明! “赶出久罗人,还我山河!”所有的士兵齐喝出声,撼动山河! 夜苍和看着大家众志一心的模样,不由心底暗慰,再次出言道:“虽然现在我们没有敌人人多,但是朕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万众一心,一定可以击败敌人,重返家园!将士们,想想你们的父母,想想你们的妻儿,他们都在家孜孜不倦的等待我们平安归来,所以,这一场战争,我们必须要赢!我们必须要击败他们,你们有信心吗?” “有——”最后的一声厉喝恍若乌云划破长空,将金色的阳光铺洒大地! 只听东边闷雷般的响声呼啸传来,声音滚滚,震荡人心,有人惊呼道:“久罗人来了!”但是下一瞬间,天地之间又彻底安静下来,空气中处处透着诡异的杀气。 “杀敌——”夜苍和扬起手,厉喝一声!响彻天地的冲锋声突然传来,呜呜作响的号角声铺天盖地,第一骑兵团的战士们已经拔出战刀挥舞在头顶,如狼似虎般向久罗人袭去! 万里雪原,雪片滚滚,夜苍和带人风驰电掣般在雪原上疾奔而行,一路所向披靡,率先向久罗人冲去,而久罗人手持银亮战刀,一副霍霍向猪羊的模样,向着轩黎大军砍去。 三军彻底交融在一起,可是仔细看去竟然发现他们井然有序,有的杀人,有的防卫,血腥不过瞬间便在雪原上弥漫起来,夜苍和耳边什么也听不清,前方久罗人虎视眈眈,仿佛他松不留神便能层层涌来,无数人战马连同人一起被挤倒,在空气中发出一声哀鸣,然后被踩成肉泥,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像是来自地狱里不死不休的死气,夜苍和深深吸了一口这充满血腥味的气味,俊眉英挺,身上满是鲜血,像是地狱里走来的不死修罗龙牙神兵最新章节! 突然一股高昂的鸣叫声冲天响起,声音激荡,夜苍和心中大振,想起今日之后便能和耶律瑶歌团聚,当下放声大笑!手上长枪犹如闪电疾舞,过后便是尸痕累累。 巨大的杀气在他胸腔中喷涌而出,无数的血花在半空中凝结出一溜的血洨,随着他的前进而大开大合的劈杀着,迎头斩向最前面的久罗人,一时之间,仿佛是大海之中掀起了狂猛巨浪,无数死于他枪下的久罗人被高高扬起,飞到半空之中,血雾弥散,血雾似一场细雪一般,洋洋洒洒,处处可见一片腥红! 金色的阳光仿佛被血腥掩盖,雪原上血流千里,尽是耀眼的红,天地间一片腥红。 没有人有退路,除了杀戮止息,除了死亡降临,天地之间,一片哀鸣,雪原上,无数的刀剑相交,无数的矛枪相击,无数的箭盾相迎,无数的杀戮不止!只能全力以赴的向前冲,只有突出重围,只人杀灭所有敌人,只有踏着尸山与血河,他们才有一条生路!他们才有美好的山河,没有国哪里有家,倘若久罗人杀光所有的士兵,那么他们的国家也会因此毁灭,他们的民族也会因此灭绝,那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妻离子散,尸横千里,血流成河! 更何况,他们年轻的帝王,一直勇往直前,他们要跟随于他们的王向前冲! 数不清的久罗人,数不清的其他三国之人,在刀与剑,冰与火的交融之下化成残尸碎块,化成赤红血流,流满了整个雪原,人间炼狱,惨不忍睹,每个人都像疯了一样,失了灵魂,永无止息,只要睁着眼睛的一刻,都不会停止战斗!因为他们生怀信念,他们拥有希望,只有杀光这些久罗人才得以回返宁静,所以为了他们的子孙后代,为了他们的美好家园,他们每一个人都全心全意的去战斗着,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献出自己的性命! 突然之间,呼声震天的马蹄声仿如从天外传来,踏破这震天的喊杀声,一阵一阵仿若雷鸣,惊醒了酣斗中的两军,大刀依旧不停的揮下,脚下依旧不停的前进,脑中却同时想到,难道是援军来了,可是没那么快啊!但是不管怎么样,援军两字令轩黎两军气势更盛!有赤时铁悍。 马蹄声渐近,那是从东南方向传来,朦胧红光中,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响,黑色的骑兵仿若从天边驰来,铠甲在漫天红光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一缕红绫飘扬在半空中……那是轩国夜苍和的标志——赤色旗!那么……那么这就是传说中的烈焰兵团!16607583 可是,轩皇明明就在这里啊!他什么时候出去调兵遣将去了? 最前方的士兵已经不由自主的转首望向那迅速奔来的骑军,当那距离越来越近时,令他们不胆精神振奋,气势更是锐不可挡!为首的是一名容色秀丽的女子,只见她身着一件青色大裘,手握银色长枪,苍白的下巴尖尖的,狭长的凤眸闪着清冷寒光,不动声色的看着雪原上的一切,唇边似乎勾起一抹微微的冷意。 当看清楚最前面坐的人是谁时,轩国的一名士兵不由脱口大叫:“是苏贵妃,是贵妃娘娘,贵妃娘娘来救援我们啦!”喊声一刹那间传遍整个雪原!救援这两个字如同一股巨大的生还力量一般注入雪原中的每一个心中,令他们不胆精神振奋,气势更是锐不可挡! 而不远处,夜北冥眯了眯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清瘦娇小的女子,此时她眸光灼灼,染着嗜血光芒,娇小的身姿快如闪电一般已经率先冲入了重重包围! 她来了,她竟然来了!抬头四下张望看到那个仍在浴血奋战的高大身影时,心中一阵苦涩,大哥,纵然你冷落她七年,一旦得知你有事,她还是第一次前来救你!他的面色登时变得惨白,足下一个踉跄,好像被人在心脏里插了一把刀一样,又快又准,又狠又疼,他的双眼直愣愣的望着那个青衣女子,此时她宛若天生不败的战神一般,冲入战场狐妖传奇之封三娘。 绝望的河流自他心底蔓延而出,他该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一边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一边是生他养他的母妃,还有他此生唯一看重的女子,他到底该怎么办?他该如何选择?这是宿命的轮回?还是无法逃脱的梦魇?雪原上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到,眼底只有那个青衣女子浴血奋战的情形。17gof。 雪原中的撕杀还在继续,可自从烈焰兵团的五万人马加入之后,情势已经对久罗族很是不利!而所有的轩国黎国士兵全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杀光所有的久罗人,所以不论倒下多少同伴,不论砍杀多少敌人,活着的人只有继续往前走,或冲出包围,或杀尽敌人! 已经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天地都似陷入混沌,可是漫天的血光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大家这是一场无望的撕杀!而此时,从西南方向忽然又传来马蹄之声,近了,近了,那是……全身都是银色铠甲的战士,那是黎国大将魏如风! “王上……他们……他们有很多的支援……我们……我们被困住啦!”一直守护在久罗王身边的将军突然结结巴巴的开口,望着雪雪遍铺的尸首,望着越来越少的久罗大军,望着那越来越多的黎国士兵,声音慢慢嘶哑,那是一种极度的恐惧:“王,我们……我们逃吧!” “玉将军,你很害怕吗?”久罗王平静地看着身边的将军。 “是……是的……”那位出口说话的将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此时已然不在乎这是多么丢脸的回答,也已然放下了作为一个将军的自尊:“我们本不该受人蛊惑不远万里前来这里!我们根本不是轩黎两国的对手!王,我们还是快逃吧!” “逃?逃向哪里?”他的眸光温和的看着四周,没有一处是出口,除了战胜才是唯一的活路,他轻声一笑,声音却令人瑟瑟发抖:“将军你觉得能逃到哪里?” 那名将军结结巴巴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道:“王,末将一定护您冲出重围!” “太晚了!我们久罗族人最重情谊,岂能做背信弃义之人!”久罗王的眸光收回,淡然的落在他身上,声音仍是平静:“我们久罗人不需要贪生怕死之辈!” 话音未落,在那名将军还未明白是何含义,刀光一闪,颈前一痛,脑袋便已掉了下来。 “我们久罗人宁死不屈,本王不需要你这样贪生怕死的臣子!”久罗王平静地说完这句话。握紧手中的长刀,目光如炬,扫向前方的丙国大军,大踏步向前行去,一名轩国骑兵挥剑而来,他手腕一扬,刹时,那名士兵的头便与身体分家!他看也不看一眼的继续前走,不论遇到的是谁,长刀扬起,必有一阵血雨喷出,然后一具人体倒下! 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杀了多少人,只知道不停的向前走,不停的挥刀,然后周围的声音渐渐小了,杀戮声渐渐止了,低了……是将所有的人都杀光了吗?还是已方全被轩黎两国的士兵尽然杀光了呢?那些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只须不停的往前走,杀光所有阻挡他的人,然后砍下传说中不死战神的夜苍和,然后一统天下! 前方有什么闪耀,刺目的光芒在空中如电闪过,挟着长风划破而发出的凄吼,那一刻,他恍惚明白了,身为一族之王,岂容退缩之力,他就是拼尽最后一分薄力,最后一滴鲜血,也绝不退后,因为他是征战者,他是挑起这一场战场的元首,他岂能让久罗一族丧失信心!他宁愿死,以死祭奠这些命丧他乡的亡魂,以死慰藉久罗之魂,以死来抵消自己的决定! 都怪自己,美色当前,受了不you惑,随着她踏足三国的境地,随着他让自己的臣民涉足这一场前所未有的杀戮,是他的一个决定,置十万久罗大军生死于不顾,是他不好,是他愧为一族之王,半空中,银色寒枪凌空向他刺来,穿破他的胸膛,刺破他的血肉,可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仿佛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慢慢抽离,眼睛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天空,那样的广,那样的黑,而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片广阔无垠的乐土上! ------------ 0194、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 0194、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远方,是一片血原,落红将苍雪尽掩,海天一色竟然都是那样艳丽到极致的娇艳,似盛开的朵朵红莲,丽的惊人,那重重叠叠的血流似乎要将山河尽染,提醒着人们刚刚发生的那一场惊天动地的血战,这一场战争,终究是夜苍和胜了,可是代价未免也太过沉重了些! 孤原雪原上,残尸遍野,处处腥红,死气和哀凉如毒药一般在这片雪原上铺开,在场的每个人心底沉甸甸的,纵使他们大获全胜,可这样的胜法着实令人不忍目睹,因为太残忍了! 那些死去的人要么肢不全,要么血肉模糊,双方打到最后,那根本就是人与人之间最原始的肉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全然没有了兵法,没有了纪律,只知道活下去才是他们的目的,才是他们的唯一渴望,所以他们破斧沉舟,把自己的后路都断绝,这才得以完胜! 而此时此刻,战场上静悄悄的,每个人有条不紊的检查着战场,或帮忙包扎受伤的士伤,井然有序,只是,远远望去,夜苍和手持长枪久久站着,一身墨色锦衣被鲜血浸透,像是从血水里泡过一般,那团红晕将他的眉眼衬得更加凉薄,似一尊地狱里的修罗!他仍是维持着将长枪刺入久罗王体内的姿势,没有动,亦没有表情,一口鲜血突然自他胸腔中蔓延出来,然后无助的喷吐出来,高大的身形忍不住晃了晃,仿佛要随时倒地不起! 可是,他没有,他握着血色银枪,眉头紧皱,而战场上所有人都屏住气息,仰望着那个曾经传说中无所不能的皇上,这一刻,他是不败的战神,他是不死的修罗,只要有他在,无论什么样的战争都能大获全胜,所以,每个人都信赖他,都相信他!这是一种从心底的钦佩,发自内心的臣服,就连黎国的战士向看他时目光都有一份赞赏!方落染夜竟。(ttp;//.. 燃§文&书&库 夜苍和忍不住又咳了咳,一大滩血自嘴角蜿蜒而下,他用力的握着银枪,似乎想要给自己寻找一个支点,可是那简简单单的动作此时此刻却对他来说是那么吃力,而这时一个极快的青影如闪电一般掠了过去,扶住了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 “夜哥哥——”女子轻轻叹息,这三个字道尽五年辛酸,道尽五年委屈。 而夜苍和抬眸看到女子依旧清丽的容颜,似乎五年了她未有丝毫的改变,一如五年前安抚人心,给人满是坚定的力量,他知道这辈子他一直在辜负这个女子,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亦是,他抬了抬满是血污的手,想要抚摸她光洁的额头,半晌终又无力的垂了下去,声音沙哑的如同高风拂过枯木:“颜华,对不起!” 苏颜华缓缓摇了摇头,丽眼中似乎带着点点星光:“夜哥哥,你从来没有对不起我,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所以,你不需要给我说对不起!我也不想听!” 夜苍和唇瓣拂过一丝微弱的笑意:“你真像我初见时的那样!” 倔强,固执,认定的事情从来从一而终,他想,若是颜华当年没有选他,那该多好!17x。 “夜哥哥,你不也像当年那样!”苏颜华抿了抿唇,唇瓣的笑意如同洁白的樱花! 夜苍和这一次再也没有顾忌的替她拢了拢额前散落的发丝,动作温柔细致,像是初见那般,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动作,轻柔,仿若掌下是世界上最珍贵的瑰宝! 而另一边某人看到这般亲昵的情形后,再也忍不住的一声厉喝:“你放开她——” 夜北冥怒气冲冲的朝这边急掠而来,妖娆的眉眼竟然染了一层浓浓的绯色,对,他在嫉妒,无可抑制的嫉妒,看到颜华对他微微一笑的模样,看到他情深款款为颜华抚去落发时的模样,一直静立于一旁的夜北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嫉妒了!这五年来,虽然他时时陪在颜华身边,但是仍是见不得颜华对别人男人一点点好!就算颜华现在仍是他的妃子,可他凭什么,凭什么碰颜华!那是属于他的位置,不能被任何碰触的位置,哪怕对方是他的王兄,也不可以! “呵呵,有人在吃醋了!可真酸哟!”夜苍和稍稍恢复些力气,难得开起玩笑! “夜哥哥,你又要笑话人家了!”苏颜华看着某男不可抑制的醋意,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不胜娇羞的垂下眼眸,怎么看都是一副小女儿的情态! 夜苍和看到急掠而来的身影,压低声音问道:“颜华,这五年来,你幸福吗?” 苏颜华猛然一怔,俏脸呆呆的看着他,似乎不可置信他会问出这样的话语,尔后浮起一抹幸福的笑意:“夜哥哥,我很好,再也没有这五年这么好了!” 夜苍和满意的轻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朕就放心把你放给他了!” 毕竟,五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自从当年他知晓夜北冥其实喜欢的姑娘是苏颜华后,他便想着有朝一日能将弟弟最心爱的女子还给他,可这五年来颜华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弃他而去,让他一个人在深宫里忍受孤单,所以一直执意不肯离去!可是如今现在,歌儿回来了,颜华应该对他彻底放心了,而这一次,他真的打算放颜华走了! 从前恩恩怨怨,情情仇仇,都已过去了! “夜哥哥,颜华不要,颜华要一辈子留在夜哥哥身边!”苏颜华看着夜苍和沉寂的脸,仍是英俊的难以想象,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夜哥哥是什么样子,他在她心目中永远是最完美的!也是最值得她怀念的,所以她不想和他分别,哪怕能每天看到他,都可以! 而此话好巧不巧被将将赶到的夜北冥听到,夜北冥现在气得是小心肝碎了一地,再也不能活蹦乱跳了,这个黑心的女人,他这五年来无时无刻不陪在她身边,她竟然要留在他大哥身边一辈子,她到底想置他于何地,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苏颜华,你真是气死我了——”夜北冥捂着胸口快倒了。 夜苍和看着自家弟弟,只有在颜华身边,他才能这样像孩子一样,不由自主的加深了笑纹:“二弟,从今以后,我把华儿交给你了,如果今后让我知道你敢欺负她,小心你的屁股!” 正气得哇哇大叫的夜北冥听到此话愣了一愣,傻了片刻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刚才得知了什么样的喜讯,不由自主的狂喜开来:“此话当真?啊,竟然是真的,谢谢皇兄,谢谢,皇兄,我最爱你了,你最懂冥儿的心了!”言毕给了夜苍和狠狠的一个熊抱! 夜苍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是他的亲弟弟吗?这真是那个曾经亦正亦邪让人心生敬畏的花未央吗?原来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竟然让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狂喜至此! 想到此处,夜苍和不由想起了放在心底的那个女子,从得知她活着,他心底的狂喜似碧海一般层出无穷,像一股温暖的泉涌将他冰冷的心湖慢慢融化开来,这辈子再也没有哪件事比得上她活着更为重要了!当年得知她死了他痛不欲生,没有活着的期望,若不是颜华时刻相伴他相信这世上早已没有什么夜苍和,如今知道她还活着他欣喜若狂,觉得上天终归是待他不薄的,让她活着,让他的生命再也没有那么一如黑暗的沉寂下去! 她活着,真好!心底微微感叹了一句,再也没有此刻这般幸福的感觉! 而苏颜华也是头痛的摇了摇头她怎么就有眼无珠选上这个人了呢?不过,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还是将就着凑和着过吧!谁让她把这颗心给了他呢? “我可没有说要嫁给你!我可是轩国的皇贵妃!”苏颜华故意敛了敛神色,露出如雪冰冷的脸,有些不开心的说道!可是没有人看到她细长的凤眸里深藏戏虐! 白目的某人根本没有看到心上人眼底的戏虐,一把拉着夜苍和的袖子摇啊摇,神情可怜兮兮地:“华儿,你可知道这几年我等的头发都白了!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的心肝儿都碎成一地了,皇兄啊,你可要替冥儿作主啊!华儿她除了嫁给我除都不能嫁!” 夜苍和故作沉思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感情不能强迫,既然华儿不愿意嫁给你,还是留在后宫当皇贵妃吧!”然后不无遗憾的冲夜北冥摇了摇头! 夜北冥彻底泪奔了,坚决摇头:“不行,皇兄一言九鼎,马难追!不能说话不算话!”16613599 夜苍和附和道:“那倒也是!只是……”目光困惑的移向苏颜华! “华儿,好华儿,你就应了我这一回吧!”某人拉着苏颜华的袖角,一边撒娇一边可怜兮兮的祈求道,那模样怎么看怎么样可怜!“以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都依你!” 苏颜华无动于衷,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夜北冥再接再励,使劲的掐了掐大腿,挤出两泡热泪:“华儿,只要你同意了婚事,以后咱们成亲了洗衣做饭都算我的——” 某女同样无动于衷,夜北冥咬咬牙,狠狠心:“以后,生孩子也算我的!” 苏颜华嘴边勾起笑纹:“此话当真?” 夜北冥这才意识到苏颜华是故意耍他的:“华儿,你敢耍我,看我不收拾你!” 苏颜华漫不经心的开口:“那我还是不嫁给你了!” 夜北冥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还是继续耍我吧!我不在乎的!” 亲们,今天綰綰回来太晚了,所以更新有点晚,亲们凑和着看吧!马上进入大结局倒计时! r*^_^* () ------------ 卷 六0195、雪山之巅,生死相依(大结局倒计时) () 孤言山顶,皑皑白雪似莹莹美玉,一望无际,大风吹得呼呼作响,仿佛稍不留神便能被衣角吹得破碎,夜苍和抿了抿淡色的唇角,抬手在眉骨搭了个帐篷,茫茫雪山,触目惊人的银白,晃花了人的眼睛,歌儿她们到底在哪里呢?一路上沿着夜鹰夜雁留下的标记,小心翼翼的追寻着端木斐等人的踪迹,可是雪越来越大,几乎将那些微小的痕迹尽数敛去! 言似眉的言。レ?燃?文?书库レ处理完雪原上的战局之后,他不顾身上重伤攀上孤言醉山顶,因为他知道自己延迟一分,歌儿便有一分危险,因为花云澜和姜羽雁率着洛辰宫死士追了上来,他那时候被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去,当他得了自由之后本想快速离去,因为那是歌儿,还有他的孩子,他不能承受他们受一丁点儿的伤,但是他手里是几万轩黎大军,如果冒然离去,于情于理都不合事宜,端木斐既然答应他会好生护着歌儿,他拼尽全力也会做到的! 所以他压抑着满腔怒火冷情沉着指挥战场,当战争彻底结束,他再也迫不急待,再也多等不了一分一秒,可是现在歌儿他们到底在哪里呢?这么冷的天,歌儿一定冻坏了吧!洛儿他还那么小,会不会有事呢?当初真不应该让他们先行离去! 夜苍和深吸了一口气,寒凉浸入肺腑,暗暗握了握拳头,夜苍和,你一定要撑着,等我,等我,我一定会很快去救你的,歌儿,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一定要好好珍重,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歌儿,求你,一定要等我! “夜哥哥――”苏颜华抬眼瞄了瞄阴霾的天空,风打着雪花在半空盘旋,将天空妆扮成一片霓澜:“恐怕会有一场暴风雨雪!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16627905 “找不到皇后朕决不离开!”夜苍和眼眸深沉,身子摇摇欲坠,天边的风阴森森的,似乎随时都有一场暴风雪袭卷而来,将世间万物吞噬干净,他不敢想,如果找不到歌儿,如果找不到她,会怎么样呢?倘若她有什么事,自己绝不独活! 苏颜华心头一紧,纵然知道他的性子,纵然知道他心底只有耶律瑶歌一人,也没有想过他不顾自己安危前去找她,她不由想,当年那样助耶律瑶歌也许是自己错了,她当初以为两人之间隔着国仇家恨,更何况夜哥哥已经忘了她,即便两人在一起,也是不死不休的折磨,所以她让耶律瑶歌喝下假死药,她死在夜苍和怀里,她以为此事算是结束,疼痛是一时的,时间终会冲淡一切,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恍觉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倘若耶律瑶歌当年没走,夜哥哥岂会承受五年相思之苦,岂会这五年不近女色,不入后宫,岂会这五年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这世上再也没有这种感情更折磨人,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告诉他事实真相,甚至暗自去找寻耶律瑶歌,可是这世上似乎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夜哥哥,华儿知道你对皇后情深海,可是也许她早就已经下山了呢?我们在这里苦苦追寻岂不浪费时间?”苏颜华小心翼翼的劝道,心底却在祈愿,但愿耶律瑶歌无事!“再者有黎皇守在娘娘身边,黎皇武功盖世,定能护娘娘平安!” 夜北冥听到苏颜华的话,心头却微微一窒,他从小到大,可是知道自己的母妃究竟有多高,就算端木斐武功高深莫测,恐怕也不会是母妃的对手,更何况他还要分心照顾皇嫂和孩子,但是如今情势不得已,必须是离开的时候了,于是也便跟着和声劝道:“是的,大哥,我们还是下山吧!也许皇嫂已经回营了呢!” 夜苍和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 一行人不再处寻找,皇令已经下山,迅速地朝山下移去! ――*――*――*――*――*――*――*――*――*―― 山顶上的风凌厉的如同刀子,吹在身上像是刀割在肉上一般疼痛,端木斐手持软剑,将耶律瑶歌完全护在身后,这场无声无息的战场,已经维持了几个小时,却还没有停止的意思。171。 传闻中的死士,杀戮成性,刺杀任务一旦下达,不完成目的绝不罢休,如果还有生的迹象,便没有停止的念头,而且死士只忠于下令之人,如果想要让他们停止打斗,必须找到发号施令的那人个人,否则只能陷入无休无止的战斗,除了死亡! 洛辰中的死士,名动天下,不死不休的杀戮,不死不休的攻击,他们只攻不防,因为刀剑砍在他们身上他们没有任何知觉,没有疼痛,不会死亡,他们本身已经是一具尸体,只是被有心之人用秘药炼就的不死之身,端木斐少年云游天下,在江湖中略有耳闻,但是一直没有亲眼所见,今日没想到这在雪原之巅竟然亲眼所见。 一向风度翩翩的端木斐难得有几分颓废,银色铠甲遍布血污,却难损他半点英俊,他整个人手中的软剑舞的密不透风,与冰墨手中的长枪相互辉映,另外几人便是夜苍和的夜家暗影中的两个高手――夜鹰夜雁,人将耶律瑶歌团团围住,纵然这个人都是高手中的翘楚,但也难抵这些死士的车轮之术,纵使他们在心擒贼先擒王,可花云澜反到清晰明了他们的意图,自最开始便一直吹着笛子与世无争的站在最远处,神情满是寒霜冷厉! 笛音幽幽,死士进攻的更加疯狂,夜鹰稍有不慎后背被砍了一马,鲜血如落雪一般喷洒而下,而血更是引发了死士的疯狂!花云澜凑到唇边的笛子微微一顿,嗤笑道:“没想到堂堂黎皇竟然也会被困在我的死士之阵中,今日我必取你们狗命!” “妖妇,别让朕得到时机,否则朕一定取你性命!”端木斐手中软剑凌厉如同刀子,抬手便将面前的一名死士削掉了脖子,可是饶是如此,那死士竟然是豪无知觉一般,仍是挥舞着剑如同地狱里的魑魅魍魉,似乎死亡也不能将他们终结! 而此时此刻,耶律瑶歌坐在雪地上,神情隐隐有几分焦灼,眸底一直闪着泪光,自从上了孤言醉之后,洛儿的情况一直不太好,一直陷入昏迷,花云澜掳走洛儿给他服了一种奇怪的毒药,这种药虽然对正常人没有太多的伤害,可是对洛儿来说却是一种致命的东西,这味药引发洛儿体内的寒毒,洛儿整个身子寒凉如冰! 她将自己身上的狐裘将他整个人密不透风的牢牢包牢,可是洛儿仍不可抑制的泛冷,在她怀里瑟瑟发抖!她搓着他冰冷的小手,试图让他回复体温:“洛儿,洛儿,你不要吓母后!” 今天离开大营之前洛儿还是好端端的,虽然用了药之后精神有些不太好,可是却比现在的情形要好上许多,耶律瑶歌感觉肢发冷,比洛儿的身子还要寒冷:“洛儿,对不起,都是母后的错,母后不该离开你,如果母后今天没有离开,洛儿便不会受这么多苦,洛儿,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母后,母后很怕,母后不能没有你,洛儿,洛儿,醒醒――” “母后――”一直没有意识的洛儿突然无意识的发出一声呢喃。 耶律瑶歌大喜,将怀中的孩子更贴近自己:“洛儿,母后知道洛儿是最坚强的孩子,洛儿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母后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洛儿的。” 言毕,将狐裘小心翼翼的在地上铺好,然后把洛儿放在狐裘上,妥善包好!她一步一步走向圈外,眼眸如冰,微微透着杀机,雪茫映眼,刀剑如冰,冷冷望着花云澜! 突然,她腾空而起,身子如急影一般朝远处的花云澜掠去,茫茫急雪,冻冻寒风,被她豪不留情的踩在脚下,一声怒吼,手中的长剑如同噬骨的毒蛇,招招不离花云澜前后左右! 而花云澜想必是没有料到耶律瑶歌会放下洛儿朝她袭来,当即用手中短笛一挡,缓了耶律瑶歌的攻势,可是短笛却瞬间断成两截,没有笛子,哪怕花云澜再有能耐也无法驱动死士,笛音突然一停,召笛的幻术瞬间湮灭,而那群听命于笛音的死士不过瞬间便没有了攻击的能力,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倒在茫茫雪地里。 “你这个践人,竟然敢坏我好事!”花云澜看到自己驯养多年的死士就这样没有了攻击的能力,不由气急败坏的朝她袭来! 掌风凌厉,耶律瑶歌想要后退,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而这时,一道白影更快,急如闪电的掠了过来,将耶律瑶歌牢牢护在怀里,自己生生承受了那致命一掌。 耶律瑶歌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大吼道:“不要――” 好了,亲爱的们,今天一更已经更新完毕,亲们稍后可以看文,二手皇后22号会结文,现如今已进入大结局倒计时! r*^_^* () ------------ 卷 六0196、恩恩怨怨,化作尘埃(大结局倒计时) 夜苍和赶到的时候正看见耶律瑶歌将端木斐牢牢的护在怀里,那是完全占有的姿势,她将他牢牢扣在怀里,似乎世间一切都化作虚无,眸中只有他,仅有他,那是至死不渝的情深。( )苍候中化苍。 他眸光一黯,无法抑制的疼痛如影如随,这一刻,他终于晓得,他不是晚了一步,而是晚了五年,五年时光,他终于输给了端木斐。 耶律瑶歌将端森斐牢牢护在怀里,手忙脚乱的摸着端木斐的下巴,想用力止住那让人害怕至极的血流,可是没有用,鲜血自指缝上蜿蜒落下,她害怕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半晌终于反应过来替端木斐号脉,可是手指却不停地颤抖,眼角都憋得通红:“端木斐,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端木斐,我不准你死!你不能死,听到了吗?” 端木斐费力一笑,黑眸黑得欲加深沉,像波涛汹涌的大海:“瑶……瑶,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是我一直对不起你,端木斐!你别说话,我替你疗伤!”耶律瑶歌吸了吸鼻子,觉得满心的委屈无处发泄,她怕,这一刻,她竟然怕的要死! 而另一端冰墨的软剑已然出鞘,与花云澜纠缠在一起,夜北冥见了不由头痛,淡漠如水的眼角浮起一丝哭笑不得的愁绪,这是他的母妃,可是却众叛亲离,谋取天下,当下再也没有分豪迟疑的拔出软剑加入了战局,而夜鹰夜雁瞧见二皇子都动手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不过一会儿工夫,几大高手联合围攻,花云澜渐处下风,一旁的姜羽雁见了,不由气急大喝道:“冥儿,那可是你的母妃,你竟然大逆不道出手伤她!” 夜北冥望了她一眼,那目光恍若从不认识她的模样,目光自她身上移开,声音却是淡漠如水:“姨娘,这么多年你们有真正替我想想吗?” 姜羽雁气得浑身发抖,颤抖着手指着他:“冥儿,这么多年,你母妃一心为你,到头来你竟然为了外人来伤害你的母妃,冥儿,你这样是大不孝!” 而夜北冥闻所未闻,只是看着那繁乱的战局,一时之间竟然不能分出孰胜孰负,纵然花云澜武功诡异,让人防不胜防,手中的软剑舞得如同冬日寒雪,雪茫一闪,已是现出一抹狰狞的伤口,而围攻他的几人丝毫不以为意一般,这个时候,夜苍和猛然醒悟过来,提起长枪更与苏颜华二人双双加入了战局,而姜羽雁这个时候也不含糊同样跳入战局,一时之间,剑花迷飞掠,落雪映人眼,只见天地一色都森茫剑气,竟看不清到底是何局势。 可是纵然姜羽雁和花云澜武功再高,情势却陡然急转而下,试想一下,夜苍和是普天之下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而苏颜华手中金蝉丝是夜家神器,可断刀剑,可斩金玉,只见金蝉丝金光一闪,一道道血痕自两人身上蜿蜒而出,两人同时吃痛,招招致命朝苏颜华攻来! 苏颜华一个没有防备,竟然差点命丧花云澜剑下,这个时候,夜北冥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提起剑再度加入了战局,一时之间,只听剑吟枪鸣纷乱不休,花云澜一看到此情形更是气急攻心,厉声喝道:“冥儿,难道你忍心母妃今日命丧于此吗?” 夜北冥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此举他是为大不孝,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他被母妃逼迫至此,让他如何呢,可脱口而出的话却冷得如同冰雪:“母妃今日之举又置冥儿于何地?” 花云澜一时没有防备胸前中了一剑,踉跄退后两步,狠狠握着手中软剑,鲜血自胸前浮现,她却浑然不以为意,极力喘了两口气,才抬头看向夜北冥,眸光中浮出一抹深痛怨极的怒意,厉声喝道:“冥儿,这么多年,母妃费尽心思替你谋取天下,希望你有朝一日荣登九五,成为天下之王,可你如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你着实让我太失望了!” 花云澜退出战局之后,姜羽雁随后被苏颜华钳制住,完全动弹不得!16627905 “母妃,你可曾问过冥儿,冥儿这一生到底想要做什么?”夜北冥唇角浮起一抹凉薄的笑意,瞳仁里的寒凉如星辰一般惑人眼睛:“从小到大,你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良久,夜北冥淡淡的声音终于响起,望着母妃那苍白疲惫的容颜,曾经的她是如何风华绝代,曾经的她是如何惊为天人,可惜她最终都老去了,对于自己的母妃,这一刻他不知该抱有何种感觉,自小到大,她被母妃深种仇恨,恨不得轩王室所有人都千杀万剐,他一直想不明白,但是每每看到母妃那含愤带怨的脸时,做儿子的又那么无能为力,费尽心思与哥哥斗智斗勇,费尽心思要与他一争高下,可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满足母妃的一已私欲吗?他不想兄弟残杀,更不想终日与血腥为伍,他情愿淡薄一生,浪荡江湖,情不愿不曾泄入这皇家事非,他仅仅只那么一个愿望而已,可母妃却从来不肯答应他,从来不肯! 花云澜气急败坏的抬头看他:“你这个逆子,江山美人,孰轻孰重,你竟然全分辩不清,待成霸业后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你是想气死母妃吗?” 夜北冥有些无奈的叹息一声,听到花云澜的话却不为所动,神色反倒淡淡的:“母妃,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你一直想要的,并不是我想要的,也许儿子窝囊,这辈子不贪恋权贵,不仰慕荣华,只想和心爱的人相约白首,永不分离,儿子让你失望了,对不起!” 花云澜气得浑身发抖,如果面前这个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果不是她无法再度生育,如果不是担心将来皇位不知传承于谁,她何必留这枚棋子直到今日,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夜北冥,你太让我失望了,你难道忘记当年的仇恨了吗?” 夜北冥唇瓣勾起一丝笑纹,只是那纹路太浅,让人看不仔细:“母妃,仇恨一事我本来不想再提,可是母妃,当年那些话你哄哄小孩子尚可,如今还拿来欺瞒于我,未必太可笑了吧,当年,是母妃贪图荣华亲手毒害了纯元皇后,却推脱纯元皇后嫉妒于你将你赶离深宫!母妃,虽然我没有见过纯元皇后,但儿子知道纯元皇后温柔贤惠,大方得体,是难得的妙人儿,你何必为了仇恨诋毁她的清誉呢?” 听到纯元皇后的名字,夜苍和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我母后竟然是被毒害的?” 花云澜冷冷一笑,大雪不知何时已再度飘落,簌簌飞雪如同漫天精灵,她笔直立在那里,如同一只沉寂多年的猛兽,带着深深的绝望:“没错,你母后确实是我害的!而我就是当年的歌妃娘娘,我十四岁进宫,却独守空房两年,当年你母后独宠六宫,你父王为她神魂巅倒,根本不看其他宫嫔一眼!我知道只有除却皇后后宫才能雨露均沾,于是我趁人不备在你母后饭菜中下了无色无味的慢怀毒药,她的身子会越来越差,直到不能下塌,到最后郁郁而终,纵然神医再世也查不出她是中毒而亡,夜苍和,这么多年你一直对你父王怀恨在心,可是你却始终不知道你真正的仇人其实是我!”顿了顿,满意的看着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透明,不由笑道:“你母后去后,皇上遣散六宫,从此宫中无一嫔妃,我暗中潜伏两年,终于得到一个时机再度进宫,你当年无论是如何怀疑我,我都没有露出分豪差池,因为我知道,我要报当年羞辱之仇,我要让你父王知道什么是妻离子散的疼痛,而这么多年,你父王着实是被我撑控了,只可惜被你一次一次逃脱!不过我却不服,若不是因为冥儿太过心软,倘若冥儿与你一般冷血无情,今日这天下恐怕早已易主了!” 夜苍和冷冷的盯着她:“你这个蛇蝎妇人,这么多年父王虽然把你放在身边,但是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为仇性而生,而复仇而活,你根本不配为一个母亲!” 花云澜提起长剑,再度运气:“就让我临死之前再为冥儿做一件事吧!” 然后如同飞蛾一般朝夜苍和急掠而去,那森寒剑光刀中地狱里的招魂使者,夜苍和冷然一笑,这个女人事到如今还敢再行杀手,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可是他的力气早已在这场争斗中抽干,此时此刻根本豪无反击之力,只见这时一个紫影凌空一闪,已经堪堪挡在了他面前,长剑没入他体内,鲜血瞬间如同水柱一般喷洒出来,他再反手一叩,硬生生将软剑逼了出来,身子不稳的退后两步,夜苍和慌里慌张的伸出手却扶他,可还未触极他的衣服,自己身上已然沾了他的血滞,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却浑然不以为意的模样,痛苦万分的咳了一咳,开口说道:“母妃……事到……如今……一切的恩恩怨怨……化作尘埃吧!” “冥儿,你怎么能这么傻?”花云澜失声痛哭,眼泪瞬间滑落下来。 夜苍和同样不可置信的轻声质问:“二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同一时间,苏颜华的身影已经移至他身前,她伸出手将那个刚刚还与她互许情话的那个人小心翼翼的拥在怀里,呵若珍宝,轻轻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他的唇瓣上。 他勾起唇瓣淡然的笑了笑,漆黑的眸底映不出苍白落雪,映不出他满是伤痛的眼眸,他这一生,终究太过短暂,不能与心爱的人相守,不能与敬爱的人亲近,费力了咳了几声,鲜血自他嘴角蜿蜒而下,似一道道细红的血线,茫然出声:“母妃,不要再……一错……再错了!”他极力说出这几句话,却像是用尽了一生力气! “冥儿,你不要吓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母妃从来没有想过要伤你的?”花云澜身子抑制不住的颤抖,苍白的容颜仿佛瞬间苍白了十岁,眸底是无所依偎的恐惧,她不敢想,她不愿想,她多么希望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她多么希望这一切可以重来,可是没有,冥儿体内的鲜血似血雾一般弥漫了她整个眼帘,她再也承受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生,有谁像她一般可笑,自幼被亲人送入皇宫,却不受恩宠,十六岁时被遣送出宫,让她心底暗暗生恨,嫉妒让她的心灵,灵魂都扭曲了,她为复仇而来,却从来没有开心过一天,她双手沾满血腥,沾满杀戮,所以这一次,是上天在惩罚她吗? 苏颜华跪坐在地上,将他揽入怀中,是完全拥有的姿势,她再一次的吻轻轻落在他俊俏的鼻子,妖娆的眉眼上,凉薄的唇瓣上,声音放得轻轻地,像是怕惊醒了他一样:“北冥,你只是太累了,对吗?那么我们就好好睡一觉,睡醒了要记得醒过来!我不准你离开我!如果你走了,以后还有谁对我那么好呢?”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想我这一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事到如今才真正分清我的心意,北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夜北冥似听到了她的话,极力的咳了几声,唇瓣勾起笑意,如花般灿烂,如血般妖娆:“华儿,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的话轻轻地,散在漫天大雪中。 鹅毛大雪似柳絮一般洋洋洒洒落了下来,她的眼眸映不出万般风情,映不出漫天美丽,只是定定的落在他脸上,修长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抚过他的脸,替他轻轻擦拭那些流之不尽的鲜血,她的双手沾满鲜血,眉眼却压得柔柔的,似是极开心的模样:“北冥,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人把我们分开了!”17lg1。 还有四更,就是大结局了!现在已经开始倒计时,留言再给力点吧! ------------ 卷 六197、某皇上的犹豫不决 时间一晃而过,已是三个月后。( ) 轩国映雪城,王城仍是终年四季不变的皑皑白雪,四季不变的猎猎寒风,梅花早已落败,梅香早已消匿,唯余孤独冷清,像往常一样,夜苍和在上书房批完最后一份折子,心细的长歌将茶杯递到他面前,他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神情一贯的无动于衷。 正当长歌以为皇上今天又不会再说话了,他却突然放下茶杯,秀眉下意识的轻轻扬起,现出妖娆风情,声音浅浅淡淡:“长歌,北冥怎么样了?” 纵然见惯了皇上,长歌忍不住再一次被他的美色所惑,皇上怎么生得这么美呢,潜意识的怔了半瞬,才开口道:“回皇上的话,北郡王如今已无大碍!今天还同王妃在苏园游景了!” 夜苍和眼底终于凝聚了一丝微弱的笑意,三个月前,花太妃于孤言醉自尽,久罗剩下的几个伤残之士也被列送回国,此事算是了解,黎蜀轩三国重修于好,立下合约言明三国之内百年不得再兴杀戮,不得再起战乱,若有违者,另二国联手齐歼。 自孤言山回来以后,北冥身受重伤,一直昏迷不醒,御医看了都连连摇头,婉尾的表示让皇家准备后事,颜华却拼死不准,言明若北冥离去她便誓死追悔,他当即诏告天下皇贵妃苏颜华巾帼红颜命丧孤言山,另赐名为醉颜,她不分昼夜的守在北冥的榻前,辗转月余,他才悠悠转醒,夜苍和问明两人意见当即在金鸾殿上赐婚两人,待夜北冥大好便行大婚之礼,前几日,两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得成修成正果,婚后生活更是甜蜜非常如胶似漆,浑然不顾他这个在皇宫中任劳任怨的大哥! 已经三个月了,当日自孤言山离开之后,他一直在想这一次他会彻底放手,无所顾忌的让自己陷入繁忙的公务中,因为忙碌可以暂时让他忘记思念,忘记悲伤,不敢忘记临行之际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仿佛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可是这三个月来他千千万万遍告诉自己,放手,夜苍和,这一次,真的要放手了! 纵是情比金坚抵不过岁月蹉跎,那一刻他终于清醒明白,杀了耶律齐后他便知道两人再无可能,可是他不甘心,他喜欢她,不愿意放手,所以想尽办法留她在身边,可是没有用,她不顾一切的逃走,甚至用假死离开了他,知道她还活着的那一刻,他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难过,开心的是她这么多年没死,仍是活得好好的,难过的是她情愿死也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歌儿,你该让我怎么办呢?他支起双手撑着脑袋,黯淡的眉眼像是失了星光。 “皇上――”长歌出言提醒。 夜苍和恍惚的抬头,从回忆里抽出身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无力问道:“何事?” 长歌看着他难掩疲倦的神色,这几个月皇上不眠不休的忙碌,纵然困了也只是在上书房小憩一会儿,根本不曾踏足寝宫,让他这么做奴才十分担心且忧心,所以一有时间便愁眉苦恼的自个儿添堵:“皇上,北郡王和王妃正在上书房候着。” “传!”简单的一个字,不带任何感情。 两人的身影闪了过来,一青一紫,男的妖娆如风,女的聪灵秀美,怎么看都是一对天造一对的壁人,两人简单的行礼之后,醉颜抬起头,眉眼因为有了爱情滋润处处彰显出一丝无以言及的美丽,声音带着惯有的笑意:“夜哥哥,忙完了吗?” 夜苍和眼底凝聚一丝笑意,慢悠悠地起身,明黄的龙袍衬得他身子益加高大挺拔俊逸不凡,他来到两人面前,“北冥,醉颜,你们两个大婚不久,怎么有时间来看我?” 醉颜上前一步,拽住他的衣袖,可身后的男子却不动声色的上前一步,挤在两人中间,将醉颜的身子掩在身后,这一套霸妻的动作不容置疑,就连亲生大哥都不忘记防护,夜北冥拦住妻子的动作,笑米米的朝自家大哥开口:“大哥,不好意思,颜儿她这几日有点累――” “夜北冥,你想做什么?”醉颜看到他的动作真是哭笑不得。17r96。 夜苍和看着这俩夫妻俩个之间的互动,不由一时怔愣,若是歌儿还在,他们会怎样呢? “嘘――”夜北冥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的醉颜兴致勃勃的凑了上去。 皇帝哥哥,这是又在伤情了?既然想人家干嘛不去追呢?真是搞不明白,他这个大哥,真是个木鱼脑袋,夜北冥十分忧心,想他自十一岁开始死皮赖脸的追在苏颜华后面的经验告诉他,爱情这档子事,绝对不能轻易放弃,只能锲而不舍的厚脸皮到底,才能抱着美人归,所以今天他一定要好生把自己平生经验传授于他,好让这个孤家寡人能一展笑颜,成天愁眉苦脸给谁看?以为自己是皇上就了不起啦,把整个皇宫搞得清心寡欲死气沉沉,让人头痛! “大哥,我有话跟你说?”夜北冥一手揽过夜苍和的腰身,神色难得郑重。 夜苍和瞧见自家兄弟难得浮起几丝严肃神色,挑了挑俊眉,一脸肃然:“有话直说。” 夜北冥清咳一声,声音正经:“大哥,你什么时候去接皇嫂回来?” 夜苍和仰头不知看向何处,漆黑眸中难见昔日风彩,落寞道:“她已经不是你的皇嫂了!” 醉颜狭长凤眸里闪过一丝忧伤,关于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当年错手杀耶律齐,错把耶律瑶歌送出轩王宫,这么多年,夜哥哥没少为此难过,他一直装作没事人一样,可是她却知道夜哥哥的性子爱上一个人便是一辈子,哪怕记忆不再,他仍是深深的爱着那个人,从未忘记,从未远离心底, 这样的深情,曾经让她羡慕,让她嫉妒,她嫉妒耶律瑶歌可以在他身边呆了七年,她痛恨耶律齐把他当作杀手培养,冷血无情,终日浸泡在鲜血中,所以她要替他复仇,轩蜀之战确实由她挑起,她一心要带他回来,只能借助于战乱,倘若没有战乱耶律齐那般心思深沉的人怎么可能不查觉,历时几个月的战乱皆因她一心要带他回来,她以为带他回来归他身份便是天下太平,可是她千算万算却忘了他爱上耶律瑶歌,甚至超出她的想象,不顾一切要跟她在一起,他真的那么爱她,看到两人爱到极致恨到极致互相折磨,她终于选择送她离开,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却没有想到无论过了多久他心里始终只有一个耶律瑶歌,再也容不下别人,她终于认命,看到耶律瑶歌还活着那一刻她真正认输!也许多年前她爱上他是因为他曾救她一命,所以这么多年她为他做这些也算是一种补偿,从此再不相欠,再不相怨,再不留恋,勇敢放手,对自己来说是一种新的追求!间是上个已。 她如今很幸福,从来没有这种幸福的感觉,北冥很宠她,爱她,疼她,只要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陪她一起疯,一起闹,原来冷情的她也可以这样孩子气,也可以这样甜蜜,也可以这样幸福,连她都能幸福,为什么夜哥哥,不呢? 明明两个人爱得深,伤得重,明明都已经有了孩子,明明都已经放下仇恨,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曾经沧海如今桑田,他连花云澜和姜羽雁都能放过,为什么不能放过自己呢?放过自己,让自己幸福!醉颜眸光坚定的望着夜苍和:“夜哥哥,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自始至终都是你的皇后,都是你的妻子,也是我们的皇嫂,夜哥哥,如今我和北冥都这么幸福,所以你要放手去追回你的真爱,我知道这辈子只有她在你身边,你才能真正幸福,只有她在你身边,你才能感觉到温暖,所以夜哥哥,不管她今天是谁,不管她嫁给了谁,她都是你的歌儿!所以,去带她回来吧!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都希望你能快乐!” 夜苍和狼狈一笑,眉眼苦涩:“事到如今,她怎么可能还会爱我呢?” 夜北冥紧握着他的手,眼眸坚定:“大哥,耶律瑶歌是重情重义之人,她怎么可能不爱你,更何况如今她已经得知事实真相,你们没有必要因为耶律齐的死而分开,这样不值得!” 夜苍和良久没有出声,俊美的眉眼闪过几丝落寞,要说他最后悔的事情便是杀了耶律齐,他最不后悔的事情同样是杀了耶律齐,他们之间,都是猛虎,必有一亡。 瞧见他眉眼微有松动,夜北冥再接再励的开口:“大哥,当年的事情并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母妃,倘若不是母妃将你的消息告诉耶律齐,与他狼狈为歼多年,你这么多年也不会吃这么多苦,和耶律瑶歌的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大哥,都是我母妃的错,如果你不把歌儿找回来,我会觉得你还没有原谅我,原谅母妃!” 醉颜当即傻了,这下把母妃都搬出来了,夜北冥真是歼诈,还未来得及开口又听到他又继续说道:“大哥,偷偷告诉你,追女人呢一定要厚脸皮,像你这么斯文什么时候才能把老婆追回来,所以你呢就要像我一样像牛皮糖一样跟在醉颜面前,无孔不入,直到她点头为止!” 似乎,耳边有凉嗖嗖的冷风,夜北冥小心翼翼的回头,只见醉颜气得脸色铁青,随手拿了一个茶杯便朝他砸来,夜北冥也顾不得再传授经验,十分没有骨气的往后退了几步,又十分没有形象的大吼大叫道:“大哥,快救命啊,颜儿她要谋杀亲夫啦!” “还敢跑,再跑一步晚上让你跪搓衣板!”看着夜北冥十足夸张的模样,醉颜气得七窍生烟,顺手又从桌子上抄了一件宝贝便朝夜北冥丢去! 夜北冥哇哇大叫:“醉颜,那可是皇上的玉玺――” “那又怎么样,你再敢乱说一句我打断你的狗腿!”醉颜浑然不以为意,手里掂量着玉玺十分没心没肺的笑了一声,一副没把当今皇上放在眼底的模样。 夜苍和看着两人打闹的情形不由哭笑不得,自从北冥大好之后老是想法设法的捉弄醉颜,可结果却是每每落于下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活脱脱的一个十足的妻奴,简直丢尽皇家的颜面,可夜苍和这个时候并不知道,耶律瑶歌回来之后,他的妻奴形象更上一层楼! 眼微里终于蔓出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夜苍和摆了摆手:“你们继续,玉玺没了你们就再替朕造一个出来!朕不在意的!” 这句话说得云淡风轻,可醉颜却十分了解这个男人要发怒了!所以心不甘情不愿的放下玉玺,又从书桌上取了一份折子冲着夜北冥砸了过去! 长歌看得心惊胆颤,一张脸吓得面如土色,这上书房的可是国家的栋梁,哪个出了差池他就是九条命都不够赔,可这个时候又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只能苦着脸忧伤的望着打闹的两人,话说北郡王也太宠爱王妃了,可是为什么偏偏被他看到了呢?长歌十分担忧自己的前途。 “颜儿,你真的想要为夫的命啊!”夜北冥一手啪的一声打落奏折,十分不甘心的说道。 夜苍和不知何时已经坐回龙椅上,看着面前打闹的两人,十分没骨气的说了一句:“你们两个继续,朕要去黎国了,三个月后再回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16648928 说完便施施然起身,看到他们两个幸福的模样,他承认自己心动了,歌儿,这一次,我再也不想放手了!你一定要等我过来噢! 看着那片明黄色的衣角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动作,冲着对方眉飞色舞的得意一笑,夜北冥大言不惭道:“颜儿,为夫这个主意不错吧!” 醉颜沉思片刻,赞许的点了点头,声音十足的温柔动听:“是很不错,北冥,你真能干!你既然这么能干,那这三个月的朝政大事也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得非常不错!” 夜北冥彻底无语了,他出力怎么不讨好呢?向着自家王妃的身影用力吼道:“有没有搞错啊!颜儿,你要帮帮我啊!”可惜,没有人理他! 明天是大结局!大家快来支持吧! ------------ 卷 六198、大结局1 黎国王宫位于中原腹地,风景优美,秀丽婉约。 此时,隆冬彻底远离,春天已经变着法儿袭向这座小城,处处一片生机勃勃,让原本秀丽的王城此时此刻更是平添一种温婉的宁静和祥和农家妇的重生。 正值深夜,皇宫四下一片寂静,漫天星辰,恍若铺天的壁画一般,美的惊人。 耶律瑶歌漫不经心的躺在一方软榻上,唇边含着微笑,昏昏欲睡,这些日子,她不眠不休的照顾端木斐,又要费尽心思替洛儿解体内寒毒,尽管四姐一直在旁协助,但是她仍是费了不少心思,这段时间逐渐消瘦下来,尖细的下巴削瘦的只剩下精致的轮廓,因为苍白瘦削,两只眼睛又大又亮,显得弱不胜衣,朦胧的灯光散在她身上,温柔婉约如盈盈灯光。 "娘娘,这段时间您累坏了,早点休息吧!"苏月眉角闪过一丝心疼,心细的替她掖了掖被角,看着她不盈一握的小脸不由心头,这么多年,公主从来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五年前颠簸流离来到黎国,却怀有孩子,可那孩子在她体内从未有过一天的安生,将公主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好不容易熬过生产,洛儿却不是足月的孩子,又胎里带着寒毒,自小体弱多病,为此公主受尽折磨,想尽办法替他医治,几乎没怎么合眼,好不容易洛儿体内的身体越来越好,却没有想到这几个月来公主不眠不休的照顾皇上,如今总算苦尽甘来,皇上与娘娘的感情越来越好,让她这个做奴婢的都为她欣喜不已。 "嗯,苏月,你这段时间也累坏了,让其他人还照顾我就好!"瑶姬唇瓣勾起一丝淡笑。 苏月轻轻点了点头:"娘娘,苏月先下去了!" 等室内又彻底安静下来,耶律瑶歌不由自主的翻了翻身子,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些,寝殿点了有助于安神的木香,她渐渐觉得放松下来,如今端木斐已经大好,可以处理朝政,洛儿体内的寒毒也慢慢淡化,她总算可以彻底放心,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的发展,只要洛儿安康,她舍了性命又何妨呢?那一日自孤言山回来,她以为师父不会跟来,没有想到师父义无反顾的随她回了黎国,言明要替她医治好洛儿体内的寒毒,她轻轻点头,其实从最初开始得知事实的哀凉到最后的慢慢释然,她一直明白,自古以来君臣之分,从当年尔曼身上可见一斑,更何况是世袭的影卫,更是忠心耿耿,唯皇帝之命是从,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再加上自己随着时间的增长,才慢慢了悟一切真正的幸福其实是放下过去的所有,和身边的人幸福快乐的在一起!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17raz。 耶律瑶歌睡得极不安稳,做了一个漫长又沉重的梦,梦里面来来回回太多的人,太多的画面,就像是一幅又一幅颜采画,好多画面不停地重复着,一幕一幕清晰的现出她眼前,到了最后她觉得很累,像是有什么东西沉重的压在自己的脸上,透不过气来,又仿佛有一把钝钝的刀一下又一下刻在自己心上,慢慢的终于还是醒了过来,耶律瑶歌猛地起身,跑出内殿,抬头望着蓝天,大口大口地吸气,可仍觉得喘不过气来。 国原添风向。"歌儿?"一声不确定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花丛中响起。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可是又那样的陌生遥远,像是从天际吹拂而来,耶律瑶歌脑袋有一瞬间一片空白,抬头望去,极目望去,只见月下由紫渐白的花丛中有一个孤独冷傲的身影,月光凉薄如水,盈盈落在他身上,犹如披了一件神圣的外衣,依旧是冰雪般英俊冷酷的眉眼,却显得有几分憔悴,乌黑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乎怕自己一个眨眼,面前的女子便会消失不见,她明显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窒,一种难以言说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 天地皆静,唯余宫灯灼灼,莲花宫灯流泄十里,是难得的美景。 夜苍和极慢的从花丛中走了出来,俊美非凡的脸上现出一丝不确定的感觉,似乎很怕,很忐忑,很不安,也很忧伤,那些忧伤像是大海一般从他眼睛里流泄出来,上前几步,明明是极简单的距离,可却耗费了他一生的力气:"歌儿,是你吗?我又见到你了?" 耶律瑶歌倒没有矢口否认,仍是淡漠如水的将他望着。 夜苍和不以为意,又上前几步,直到站在她对面,伸出手正欲抓住她的手,她却像是受惊了似的往后一缩:"歌儿――"他的手顿在半空,脸上却未现半分尴尬,反倒是满不在乎的微微一笑:"才三个月不见,怎么瘦了这么多?洛儿他好点了吗?" 耶律瑶歌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绝色眉眼露出一抹冷漠至极,嗓音寒冷:"轩皇这个时候出入本宫的寝宫是不是不合事宜?" 夜苍和脸色唰的一下雪白,眸中柔情可动天地,却感动不了面前这个女人的心:"歌儿,你明明是我的皇后,五年前,我已经昭告天下耶律瑶歌是我此生唯一的皇后清穿之元瑶!" 耶律瑶歌不置可否,半晌,淡淡道:"可本宫如今是黎国的瑶姬皇后,耶律瑶歌已经死了,死于五年前,普天之下皆知的事实上!而本宫是瑶姬,生于五年前!" 夜苍和我像是痛苦不成样子,上前一步狠狠的搂着她,她死命地挣扎了一下岂料男人的力气很大,她挣脱不得,只能被他牢牢囚在怀里:"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话故意刺激我,歌儿,我知道,这么多年你无时无刻不在怨我,不在恨我,当年我的确不可杀了你的父王,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有心要杀他的。"他的胳膊如同钢铁一般紧紧钳固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和自己浑为一体,声音低低在她耳畔响起:"歌儿,你知不知道,我这五年来整整自责了五年,倘若我当年没有杀了你的父王,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16649019 她身上依旧是熟悉至极的清香,有多久他没有拥她入怀了,他的声音充满祈求:"歌儿,原谅我,这一次,不要再离开我了,我怕自己再也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耶律瑶歌眉眼有一瞬间的酸涩,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并没有解开心结,她还是恨他,怨他,不能理解他,所以这五年来她让端木斐费尽心思隐瞒自己的死讯,他靠自己这么近,曾经梦里无数个画面闪过的都是他贴着自己的画面,他的气息一如五年前那般霸道,那样灼热,似乎要烫进她的灵魂,她喃喃道:"后悔有什么用,后悔我父王这个时候也不会再活过来,夜苍和,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 夜苍和身子猛地一愣:"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耶律瑶歌摇了摇头,声音无力至极:"本宫从来没有恨过你,又何来原谅之说,轩皇,本宫五年前便将你忘得一干二净,这里是本宫的寝宫,轩皇来这里恐怕会令本宫声誉有损?"然后挣开他的钳制,掰开他紧握的手指,一字一顿:"时间不早了,轩皇还是早点歇息吧!" 夜苍和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耶律瑶歌,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她抬起头,宫灯照得她眉眼淡漠,因为没有睡好的关系整个人变得苍白瘦削,两只眼睛又大又亮,显得弱不经风:"本宫说过,没有恨过何来原谅!"言毕,正欲离开。 夜苍和却扑通一声跪在青石地板上:"我今天跪在你面前,祈求你的原谅,歌儿,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孩子。" 她身子微微一僵,顿住了步伐,涩声道:"这个时候你说这个话会不会太晚了?" 夜苍和看着她顿下的动作,眉眼酸涩,真好,三个月前他得知自己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后,他的心情有多么激动,恨不得跑到黎国将他们带回去,恨不得让洛儿唤他一声父王,可是他知道,他现在最主要的是求得歌儿的原谅,只有她原谅他,他才有机会去接触孩子,不然只会对他不利,毕竟对孩子而言他只是凭空出现的陌生人:"歌儿,对不起,我当年不知道你怀孕了,我以为你死了,我不知道你还活着,歌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耶律瑶歌闭了闭眼睛,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当年的事事非非,对对错错,恐怕命里早已错乱复杂,如今谁对谁错恐怕早已分不清了,轻轻叹了一口气:"轩皇,可惜已经太晚了,我们命中仇敌背负国仇家恨,我可以不去计较,但是我的国家,我的子民不可能不去计较,五年前我们已经结束,便不会再有新的开始了!" 亲们,咱们是不是要好好虐一下尔曼童鞋?让他吃点苦头? ------------ 卷 六199、大结局2(聪明反被聪明误) 耶律瑶歌咬了咬唇,控制着自己的气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异样,冷静而又缓缓地开口道:"夜苍和,为什么五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你以为你捅我一刀之后再来给我道歉会不会太晚了?可是我真的不是以前的耶律瑶歌了。" "不,你是,你永远都是,在我心中,耶律瑶歌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夜苍和眸光坚定,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这个女人折磨了他五年,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可是当有天她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心底却有油然而升的挫败,尔后又沉默了好一会儿,喃喃道:"歌儿,对不起,我知道以前是我太冲动了,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很多伤害,你骂我,你打我,总之你觉得怎么样解恨都可以,但是你不要不理我!" 最后一句话说得可怜巴巴,夜苍和生怕她会一怒之下回到寝宫,今天这个机会得之不易,他费尽千辛万苦端木斐才略略点头,而那个落井下石的小人竟然大言不惭的要了他一座城池,不过如果能求得歌儿的原谅,另说一座城訑,十座都没问题嫡女策-盛世女相。 耶律瑶歌闭了闭眼睛,眼泪不受控制落下来,这几个月无论再累再痛她都忍着不哭,因为她早已不是当年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她是一国之后,一国之母,还有自己的孩子,端木斐有事,她便是整个皇宫的支柱,可是这一刻她眼底的悲伤却汇聚成河,滴嗒滴嗒的滑落下来,她很委屈,很难过,很悲伤,见过他之后过往压抑心头的悲伤冲破出来,袭卷而来。 他继续开口:"歌儿,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歌儿!" 她摇了摇头,开口否认,可声音却分明带了一些哭腔,她的委屈,她的心酸又有谁能知道呢,苦苦坚持一段不可能的爱恋,到底是对是错呢?一时之间她不由茫然至极,像大海里飘泊无依的小船一样随着风浪起伏不定:"不,我早已经不是了,我不是你的歌儿!" 他却十分凄苦地膝行了过来,却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北冥说过追女人一定要厚颜无耻,所以他打算试一下,温柔不行,那便强取,耶律瑶歌猛地一颤,厉声喝道:"夜苍和,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开,不然我喊人了!" 面对她的严肃警告,夜苍和却是笑了,嗓音低沉:"歌儿,你现在是在担心我么?"他一边说着,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滑向她的腰际,那双黑若深潭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歌儿,其实你今天不需要担心我,今天晚上凤和宫不会有人。" "你到底做了什么?"她大惊失色,想挣开他的拥抱,他身为一国之帝,这个时候悄无声息的潜入黎国王宫,难道他又想上一次于不动声色中掠她离开了吗? 他似乎查觉到她的紧张情绪,轻声解释道:"宝贝,不要担心,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已经让端木斐把所有宫人遣退了吧!" 他的解释让耶律瑶歌稍稍放下心来,可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松子清香惹得她头晕,她不得不承认,纵然过了五年,他呆和他呆在一起需要有强大的心脏,因为你会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击弄得惊慌失措,更重要的是她这么多年根本忘不了他,她爱了他整整天十几年的时间,又自小一起长大,自然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性,可是她却不晓得今晚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叙旧? "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话已经说完了还请你赶快离开!"耶律瑶歌不为所动,冷声道。 "歌儿,五年了,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心思吗?我想要你,想要你跟我回轩国,想让你给我一个机会照顾你,照顾洛儿,五年前因为我的自私我的自大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但是这一次歌儿,我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我们可以去游山玩水,踏遍中原大地,我们可以一起去塞外,看大漠孤烟,看黄河落日,我们可以一起幸福白头,相约到老,我们可以去你一直想要去的地方,我可以陪你去雪原之巅采摘雪颜花,我也可以让你开一座属于你自己的药房,你替人看病,我替你跑堂,只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会陪你去。"面对她的警告,夜苍和不为所动,嗓音压得低低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最是深情。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耶律瑶歌想捂住耳朵,不要听他讲的那些话,为什么他要来挑拨她的情绪,让她五年来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又再次跳动起来。 她以为这辈子,除了洛儿,她的心不会再为任何跳动了,可是他说的这些话曾经是她说过的,没想到他还记得,并且要一一替他实现这些难以实现的梦想,说没有动容是骗人的。 他却突然郑重的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歌儿,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么多年,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我吗?" 耶律瑶歌闭上眼睛,不可与他对视,她知道这个男人有着世界上最妖娆的眉眼,可以魅惑人心,当年她就是被这双眼睛迷得神魂巅倒,做了那么多可笑的事情,所以她不要看,她才不要看,硬着嘴说道:"我才没有想你,我和端木斐感情甚好,哪里有时间去想你巨虫尸巫全文阅读。" 某男人气得脸色泛青,该死,她为什么非要这个时候提起那个公子哥,他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是他此生最强劲的情敌,他已经霸占了歌儿五年,接下来的人生都是属于他的,怀里的女子馨香异人,夜苍和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渴望,伸手捧住了她的脸颊,身体已经被他腾空抱起,他的唇轻轻地碰了她的,歌儿的脑子里突然觉得乱成一团,本能的想扇他一巴掌,可是现在头昏脑涨根本使不出力气,而他像是查觉到她的动作,事先一步握住了她微凉的小手,他看着她,眸色黑的如同怒浪,声音低哑暗沉:"宝贝,让我先吻你一下,等我吻完了,你再跟我算帐。"话音未落,唇,再一次落下,他的吻算不上多温柔,湿热的舌尖在她唇瓣上轻轻描绘,像是在画一幅精世之作,最后才豪不费力地撬开她的贝齿,探入她的城池,直吻得耶律瑶歌气喘吁吁,浑身无力的瘫软到他怀里。 夜苍和放下她的时候,看到怀中的女人欲加娇媚,小脸绯红,魅惑诱人,如同刚刚睡醒的慵懒风情模样,让他压抑多年的欲望彻底的爆发出来,可他不敢伤害她,这个时候更不敢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毕竟他要给她一定的时间让她来适应他,让她找回爱上他的感觉。律控以己样。 耶律瑶歌小脸鲜红欲滴,下意识的挣扎几下,夜苍和努力平息喘息,声音掩饰不住的沙哑:"乖,宝贝,别动,让我好好抱你一会儿,就一会儿!" "你放开我!"耶律瑶歌压低声音低吼。 夜苍和平息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缠绵悱恻的双眼,里面压抑着熟悉的情潮,他艳若桃花的唇瓣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宝贝,外面天冷,咱们回宫再说!"然后,不由分说的把耶律瑶歌抱回了内殿,进了内殿,他四下打量着寝宫的布置,清丽脱俗,品味不凡,一难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他对歌儿可真是宠爱,某人心底的醋意更盛,几乎快成了醋桶。 "夜苍和,你这个混蛋!"刚被夜苍和放在床榻上,脱了绣鞋,耶律瑶歌从床榻上跳起来便朝他大吼大叫道,十足一副小野猫的气势。 夜苍和看着她生气的小脸欲发明艳动人,心想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长得这么好看,一派闲适的调了个姿态,倒在软榻上,笑米米的望着她:"要不咱们坐实这个罪名,让你知道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混蛋!"黑眸里腾起认真,一副欲欲一试的模样。16649074 耶律瑶歌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夜苍和唇边笑纹加深,不动声色的撑着身子往前一下,声音暧昧:"你难道不知道吗?" 耶律瑶歌拧着秀眉,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我就……"乌黑的大眼左瞄右移了好一会儿,心底已经有了一个计量,佯装慢吞吞的蹲下,以迅而不及掩玲之势从枕下取出一包粉末,对着夜苍和便狠狠的洒去。 "咳,咳——"夜苍和一个没防备,堪堪中招,抬起头:"你弄的什么药?" 耶律瑶歌看着他面色瞬间潮红起来,想着自己配制的药真是越来越厉害,那么快就发生效果,可是她并不知道她方才拿的那一包其实并不是她配制的药,她低头一看,瞬间想死,那上面分明写了几个字,春宵一度,哪个混蛋放的药,耶律瑶歌懊恼的想要撞墙,给夜苍和下了这种春药分明是自己找死,她尴尬地退后一步,再再退后一步,想假笑一下,可是面皮实在僵硬笑不出来:"其实,就是睡觉的药,你睡一觉就没事了!" 然后,身子顺势想从夜苍和身边挤开,可是某人动作更快,瞬间拦住了她的去路,"歌儿,我想要你,你是不给我下的春药,既然你想要,我自然会给你的!"17rbs。 "不是,不是我放的,夜苍和,你走开!"耶律瑶歌大吼大叫,可某人根本没有反应,高大的身子瞬间压了下来,某人自作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平白无故的被人吃了一夜豆腐。 今天两更,明天还有一更终结章,然后看情况是否写番外! ------------ 卷 六200、大结局3(关于父王这个称呼) 第二日一大早,洛儿兴致勃勃的穿好衣服,穿好鞋子,朝母后的凤和宫走去,昨天晚上父王骗他说母后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让他逼不得已才陪父王小睡了一夜,虽然他与父王感情一向深厚,但是自己始终是有点小意见的,毕竟他是男孩子,苏月姑姑说男孩子与男孩子是不能睡在一起的,为了避免父王伤心他忍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发表自己的小小意见。 这不,天一亮,父王去上早朝以后,他便迫不急待的起来,准备回凤和宫陪母后一起用早膳,母后一定会非常喜欢的,这样想了想,小短腿跑得十分欢快,苏月在背后追得十分辛苦,一直到了凤和宫,平素很是热闹的宫殿此时此刻却静悄悄的,连守门的宫娥都不在,洛儿觉得有些奇怪,不由自主地回头望了苏月一眼,却见苏月结结巴巴道:"殿下,可能娘娘还在歇息,要不我们晚点再过来?" 洛儿觉得一向善解人意的苏月姑姑今天有些奇怪,从父王寝宫出来便一直阻挠他回凤和宫,然,他毕竟是刚满五年的孩子,纵然聪明想事情也不甚深入,于是晃悠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一副很有道理的模样回嘴道:"姑姑,母后是不是生病了?" 苏月一呆,有些茫然,这是扯到哪儿了? 洛儿觉得自己应该是猜中事实了,瞧苏月姑姑分明一副震惊的表情,他于是再接再励的表示自己非比寻常的决心:"姑姑,洛儿生病的时候母后一直守在洛儿身边,所以母后这次病了洛儿也要替母后端茶倒水无限之末世轮回!"还未等苏月反应过来,洛儿的小短腿已迈入宫门,才内殿行去,宫灯早已熄灭,只留下室内一盏照得柔和的夜明珠,洛儿十分费力的脱了鞋祙,准备上床安慰一下母后受伤的心灵,昨天是他不好,受了不父王的威逼利诱这才抛下母后一个人,他真是大不孝,洛儿心里有些忧郁,柔软的小手摇了摇锦被里的人儿,糯糯的声音唤道:"母后,母后,快醒醒,洛儿来看你了!" 夜苍和早已苏醒,看着洛儿动作从善如流的爬上床,那小小个儿的模样遇到了挫折都不肯放输,倒是与他孩童时代有得一拼,他脱鞋祙脱得十分费力,让他都想下榻去帮他一把,可是怀里的女人太过甜美,让他觉得软玉在怀,留恋不已,昨夜迷迷糊糊,索欲无度,肯定是累坏她了,瞧着她苍白憔悴的小脸,心底又是一阵心疼,却没有想到软软糯糯的小手这个时候伸进锦被,摸到他滑溜溜的后背,洛儿软软的声音再度传来:"母后羞羞,竟然睡觉不穿衣服!" 夜苍和嘴角一抽,很想趴在床上装死,但如果被这小子看到锦被下的情形时,丢脸的可是他这个父王,所以当即睁开大眼,翻了个身子,一派闲适的撑着额头看着面前的小萌物,白白嫩嫩的,但却稍显瘦弱,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出奇的明亮清澈,不可否认,单凭这一双眼睛洛儿确实是他的孩子,于是自认为十分和善的开口:"洛儿,早上好!用过早膳了吗?" 洛儿猛然看到从被窝里钻出来的俊美男子,十分难得的皱了皱秀气的小眉毛,作一副沉思状,好奇道:"美人哥哥,你从哪里来的?" 这一声哥哥把夜苍和叫晕了,他想了一会儿,觉得孩子的教育非常重要,耐着性子温言软语道:"洛儿,这个你叫我哥哥不太合适,我觉得你叫我父王比较适合。8" 一向聪明伶俐的洛儿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小屁股颤抖地坐在床榻上,觉得有些意外,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问道:"可是,美人哥哥,母后告诉我父王只有一个,就是黎皇啊!而且父王那么疼洛儿,洛儿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夜苍和心里喀哒一声,觉得关于父王这个名称着实有些头痛,耶律瑶歌到底给他灌输的什么思想,他颤抖着嗓子反驳道:"你……你不能叫我哥哥!" 洛儿抬着小脸摸了摸鼻子再皱一回眉,兴致勃勃地问道:"为什么啊,美人哥哥!" 夜苍和比手划脚了好一会儿,觉得言语有些贫乏:"洛儿,其实我才是你的父王,也就是说因为我的努力才让你的母后怀了你,所以这个世界上只能叫我父王。"七嘴八舌解释了好一会儿,可自己都觉得无力,不由大为头痛,这小子那么聪明干什么。 洛儿目瞪口呆:"美人哥哥,是不是你喜欢我的母后?" 夜苍和大为头痛,这个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叫他哥哥,他有那么年轻吗?却仍是耐着性子向他解释道:"我不喜欢她,我是爱你母后。"二儿虽母处。 爱?洛儿有些不能理解。 夜苍和继续教育道:"洛儿,我有那么年轻吗?你为什么叫我美人哥哥呢?" 洛儿小脸上现出开心表情,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美人哥哥比父王长得还要好看,所以就叫美人哥哥,你如果觉得年龄大了,那我叫你美人伯伯吧!" 夜苍和彻底无语了,觉得和一个小鬼实在很难沟通,有点垂头丧气契约情人请自重全文阅读。 而锦被里的耶律瑶歌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却意外地听到有交谈声传入耳际,她拢了拢身上的锦被,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洛儿正趴在凤榻上,而夜苍和正儿八经的与他说着什么,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好事,当即拆起锦被往脸上盖,"夜苍和,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出去,出去!" 夜苍和听到锦被里小女子的声音,当即回头,而洛儿也瞪大眼睛望着母后含羞带怯的小脸:"母后,母后,你今天怎么那么晚还没起床,洛儿已经起床很久了。" 耶律瑶歌觉得有时候儿子太聪明了也是一种折磨,她很想抚额长叹,更想捉住这个小鬼狠揍一通,可是最让她咬牙切齿的是眼前这个男人:"夜苍和,你这个混蛋,还不赶快出去!" 而夜苍和倒是满不在乎的微微一笑,看着精灵可爱的孩子,看着美丽无比的妻子,觉得人生有此妻如此有儿如此今生何求,一边摸了摸洛儿的小脑袋,另一只手却伸手将怀里的女子捞进怀里:"洛儿乖,你先到外面帮我们叫传膳,我和你母后有点事情要说!" "好的,美人哥哥!"洛儿郑重的应了一声,又开始自己与鞋祙奋斗的生涯。 夜苍和抚额低叹一声,委屈叫道:"洛儿,我是你的父王,不是美人哥哥——" 洛儿已然穿好鞋祙,笑米米的回头,比夜苍和更委屈十足的模样:"美人伯伯!" 夜苍和微弱的申银一声:"洛儿,你这个小坏蛋!" 洛儿再次回头,甜甜的再度唤了一声:"美人哥哥!" 夜苍和彻底无语了,耶律瑶歌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偷偷直乐,难得一见聪明冷厉的夜苍和竟然在洛儿面前吃瘪,怎么想怎么觉得搞笑啊,不由自主轻笑出声,下一瞬间却被夜苍和一把扣在怀里,两人气息交融,暧昧浮升,让室内温度骤升。16649582 耶律瑶歌恼羞成怒的看着近在眼前的俊颜,一如既往的俊美非凡,但凡稍有定力的都被他迷得不知所措,更何况她这个对他一向没定力的,结结巴巴的道:"夜苍和,昨晚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下药……但理现在你能不能滚出去?" "滚出去?"夜苍和的薄唇扫过她珠玉般的耳垂,暖昧的开口道,黑亮的大眼闪过一扫促狭的笑意,反身一压,彻底将怀中的小女人压在身下:"歌儿,我知道你很想我,这么多年,朕也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男欢女爱纯属正常,你不必害羞。"17rje。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尽是松子清香和暖昧冷香,耶律瑶歌觉得有些受不住,不由气急败坏地喝道:"夜……苍和,你快出去,不然,不然我叫人啦!" 夜苍和眯着妖娆眉眼,近乎神经的笑了笑,十分开明道:"没关系,歌儿,你尽管叫,等会洛儿进来看到我们这样情形,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耶律瑶歌大怒,觉得这个人真是可恶至极,无耻至极,她当年怎么没有发现他还有这么腹黑的一面,不过依着他说到做到的性子,若是被洛儿看见了什么倒时候撞墙的绝对是她,所以她缓了一缓,小脸上飞起一丝烟霞,衬得那一张玉颜更是美若天仙,绝代风华,让人忍不住想狠狠欺负一番,"好好,我不叫了,可是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更衣!" 夜苍和看到她微囧的模样,觉得再闹下去这个女人恼羞成怒了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自己,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挽回她的心,正视自己的情意,所以他坦然一笑,"答应我,让我来服侍你穿衣服,我就放你走!" 耶律瑶歌彻底无语了,这人怎么这么厚脸皮? .. ------------ 卷三139、大结局(四)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楚乔感觉有一股危险朝他逼来,那掌风凌厉如刀连绵不绝,他的心蓦地一寒,准备避开,可是那人像是发现了他的打算,掌法更快的掠向他,而与他对打的那名将军也同时现出了杀招,情况一时万分危急,如果他躲不过只能承受一掌,那一掌虽不致命但一定会让他身受重伤,这时一名暗影突然破空而起,替他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口吐一口鲜血喷洒在地,似半空中落下的一场血雨。 因这一缓楚乔已经完全脱身,看着暗影倒立的身影眸中一痛,冷眼扫向面前来人时,脸上染了一层绯浓的恨意:“又是你,老妖妇!” 身着黑衣劲装的皇后冷冷一笑:“野种就是野种,一点都没有教养。” “身为一国之后心如蛇蝎,好意思说别人没有教养!”楚乔的眸中闪过噬骨的恨意:“你这个老妖妇,当年你害了死我母妃,把我赶离出宫,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的让人暗杀于我,老妖妇,这笔帐我今日一定要好好与你算一算。”1d2。 皇后眸光同样闪过森冷:“喝下断肠草你竟然没事倒是普天之下头一个,小野种,这次本宫必取你狗命。” 楚乔冷冷一笑:“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无能之辈吗,妖妇,今日谁取谁首级还言之过早。” 皇后倒是不以为意笑了笑:“凤城已经尽在本宫掌管之下,野种,你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救命,还敢大放凿词。” 楚乔指了指身后:“你看,那又是什么!”他身后是梁不瑜的两万人马,长安街已经密密麻麻都是人,有的因为没有空间已经杀到了临街,这条街像是血染的长河,遍地都是血污,刺鼻的血腥如同潮水一样迎面扑来。 皇后看了看他身后,眸中亦透着一丝嘲讽:“你以为你又增添两万人马便可以稳操胜劵了吗,小野种,你还是太嫩了点。”皇后挥了挥手,与此同时,长安街的房顶上突然出现了很多弓箭手,“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射成马蜂窝。” 楚乔倒是漫不经心一笑:“在射杀我们之前我先取了你的狗命!” 两人交手,楚乔一直以为皇后久居深宫,身手应该很差,但是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皇后的武功并不在他之下,甚至深不可测,她的掌风凌厉无比,招招狠辣,随时打算取他性命,而楚乔也不跟她客气,出手同样快准狠! 高手与高手之间的对绝再度展开,凌厉的掌风带着刺脸的疼,而天涩域加阴沉,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一样。 寒厉的风更急更快,老远就能听到狂风在半空中嘶吼,皇后的武功十分了得,楚乔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的武功就像深不可测的地渊一样,楚乔胸前中了一掌,一口鲜血喷洒出来,现在雪白的衣服上,异样的妖娆。乔那来感来。 他一把抹了抹她嘴角的血迹,冷冷看向她:“老妖妇,没想到你功夫竟然不差!” 皇后同样冷寒的笑了笑:“取你性命绰绰有余,虐种,受死吧!”言毕,掌起如同,就要朝楚乔袭来。 楚乔再度与她对掌,只感觉身体一麻,整个经脉好像在碎了一样,楚乔一个不稳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步伐踉跄两步才将将站稳。 “小子,学艺不精还想报仇,简直是痴心妄想。”皇后冷冷的嘲讽道,楚乔中了她两掌想要活命恐怕不易了,她现在取他性命简直轻而易举了,皇后还想再动手,半空中突然急掠过一个身影,那是梁不瑜,赫赫有名的战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 此时,他一身银色戎装,衬得他眉眼益发锋利淡漠,而外罩的披风形同一层天然的屏障,他手持银枪,眉眼冷漠的看着皇后:“娘娘,请听微臣一句劝,收手吧!” 皇后冷哼一声:“梁不瑜,这里没有你的事,如果你现在走我可以饶你不死!” 梁不瑜漫不经心一笑:“我今日既然敢来便没有想过要走。” 皇后恶狠狠的看着他:“我们苏氏一门清理门户,难道梁大将军也要插上一脚?” “清理门户?”梁不瑜笑着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她时现出一丝血腥:“娘娘,你们这是清理门户吗?你们简直在弄得天下大乱,我们梁家世代忠君,但是今日出了娘娘这等祸乱江山之人,梁氏一族不能坐视不理,今日必要清君侧,斩妖后!”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梁不瑜的身形已经如同一阵银风一阵掠过,与皇后交上了手。 皇后虽然刚刚与楚乔交手,耗费了一些内力,可是这个时候她又像没事人一样迎战梁不瑜,她从腰间一把抽出软剑,与梁不瑜撕杀起来。 两人都是极顶高手,高手对决,剑花与枪法缭绕,像是过眼浮云,半空中那一银一黑的身影交错晖映,几乎让人看不清楚,就连长剑支地的楚乔方能瞧见两人的身形,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止住了动作,怔怔的看着半空中的两个人影。 血,依然浓郁,地,依然妖娆,青石路上,像是铺陈了一层厚厚的血毯,如鬼魅般吓人。 不知过了多久,血花如雾,剑花如电,半空中扑腾腾的落下一个身影,梁不瑜长枪支地,极困难的看着她:“你终究输了。” 皇后也从半空中降落下来,手中软剑已经沾了血腥,如同沾了诡异的蓝光,她勉强支撑自己,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嘴角亦一勾,看向梁不瑜,凝声问道:“梁不瑜,你觉得你的手还能抬得起来吗?” 梁不瑜一闻此言,果然大惊,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了力气,想抬手提枪,可是觉得手臂有千斤重一样,不由面色一变:“你剑上有毒?” 皇后勉力一笑,眼中闪过疯狂的恨意:“你现在才想到,梁不瑜,要怪只能怪你不识时务,平白无故趟了这次的混水。” 梁不瑜发狠似的看着她:“你果然心狠手辣,皇后,你不愧是一国之母!” 皇后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服下,而楚乔同时从怀里也取出一颗药丸递给梁不瑜:“快服下,这药可以化解百毒的!” 没有人看到皇后眸底的嘲讽,皇后闭了闭眼睛,有一个黑影突然掠了过来守在她面前,那是完全护卫的姿势,不一会儿工夫,皇后面色又渐渐红润起来,睁开了眼睛看向梁不瑜:“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降还是不降?” 梁不瑜死死咬住牙关,脸上已经现了一丝暗青色:“宁死不降!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后笑了笑,已经从容的站稳,慢悠悠的踱到他身前:“倒是固执的脾气,梁不瑜,看到梁家世代忠心的份儿上,我给你留个全尸!”说完,就要抬掌袭向梁不瑜,梁不瑜中了毒现在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感觉这个时候自己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而楚乔快速的拦在她面前:“想杀他必先杀了我!” “呵呵!”皇后脸上现出嘲讽:“真是好义气啊!既然你们都想死,我就成全了你们!” 然后同时快速出掌,眼看那一掌就要落在楚乔身上,楚乔迎掌去接,这时候突然两个墨影一前一后朝皇后攻击而去,而与此同时皇后身边的那个男人突然快速出手击向那两人,皇后这一次用了十分内力,如果打在楚乔身上简直不可想象,楚乔微微一避错开了她的掌法,自己突然又迎面击上,与皇后在半空中再度交手,可他终归受了两掌,伤及了肺腑,所以很快落于下风。 两名暗影与此同时已经与那黑衣人缠斗在一起,那黑衣人的武功同样深不可及,他们两个一向自认为自己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这一刻突然觉得力不从心,这黑衣人的掌势强劲,根本让他们无机可乘,被迫只能只守不攻。 情况一时到了万分危急的情况,梁不瑜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却只能眼眨眨的看着无能为力,他感觉自己身上这毒很诡异,刚刚不小心中了一剑时他一时大意竟然没有做防备,现在毒势如同小火烧心,慢慢的煎熬着他,他的脸上冒出了一层冷汗,身形几欲不稳,如果不是银枪立地他恐怕随时都会倒地不起,眼睛却在分神观望着战局,那两名墨影很显然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而楚乔受了重伤同样也不是皇后的对手。皇后刚刚明明已经受了伤,可是这个时候突然又生龙活虎,难不成是她的丹药有问题? 梁不瑜心底一惊,看向皇后,只见她攻势越发连绵,四王爷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这时,皇后冷眼一眯,强劲的掌力再度朝楚乔袭去,她今日一定会杀了这个野种! *********************************************** 作者有话说:情节会越来越精彩,大家有没有觉得呢?马上又有人出场了,大家猜猜是谁? ... ------------ 卷三140、大结局(五)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住手!”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清厉的厉喝,颜宋身着一身古老繁重的千紫衣坐在飞鹤上从半空徐徐缓缓飞来,仿佛她身上有着万千华彩,夺人心魄,所有人都充满奇异的看着这一步,少女身子轻盈的坐在一只巨大的白鹤上,那白鹤似乎有灵性一般,温驯的驮着颜宋在半空中翱翔,那一瞬间,所有人都觉得少女很美,.com 白鹤在半空中飞出一阵嘶鸣,然后才徐徐缓缓的落在地上,颜宋从白鹤上下来,一身千紫繁衣衬得她难得有端庄的神色,她手里拿着一杆说不清是什么的东西,像是一个权杖又像是一个古老的树枝,她步伐极慢的走向几人,身姿从容如水,白色的软丝绣鞋上像是没有沾染上任何血迹,她径直来到皇后面前:“皇后,本来今日之事我们颜家不当管,但是皇后为何抓住了我的母亲。” 皇后同样被颜宋的天姿震撼了,这个女孩子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今日竟然生出这样的气势:“只要你们颜家今日不动,事成之后我必放了你母亲。” 颜宋漫不经心笑了笑,好看的瞳仁里闪过一丝微弱的笑意:“皇后的话可能当真?” 皇后骄傲的抬了抬头:“本宫自然说话算数。” 颜宋抬手一指,遥遥指向皇宫的一座宫楼上,那上面吊着一个隐约的人影:“此举又当作何解释?” 皇后目光掠向宫楼,脸色大变,虽然隔得远,她认得那是颜宋的母亲:“本宫只是惩罚她一下,毕竟不听话的人本宫需要管教一番。”1d2。 颜宋眸子里闪过冷意:“娘娘,如果我的母亲有事,你猜会怎么样?”她的语气压得柔柔的,亦轻轻的,却让人不寒而颤。 皇后看向她,被她的气势压了一压,却狡辩道:“本宫保她平安,太医一直候在一侧,绝对不会有事的。”手的厉半厉。 颜宋笑,极轻,淡淡地如同天边烟云,狂风大作,吹动她的衣袍,她装作豪不在意拢了拢衣袖:“娘娘,你看!”只见一瞬间的事儿,皇后安排在房顶上的弓箭手一瞬之间全部都被击杀:“凤羽骑一向是神话中的存在,这个神话一般的传说今日也会造就一个神话,娘娘,你是不是想重演三百年的历史?想试一试血法之阵毁天灭地的力量?” “你不会的,只有颜家历代家主才能开启血法之阵。”皇后脸色变了变,却坚持着开口说道。 血法之阵,那是毁天灭地的力量,颜家多年来只开启过一次,但是也没有全数开启,但足以让山河动,国家乱,三百年前,乱世悲歌,山河破碎,天下一分为七,当时百姓民不聊生,饿莩千里,尸骨遍地,沉寂多年的颜家不忍百姓受苦,带着凤羽骑横空出世,以一敌百惊煞天下人,陈王苏阎一心为国,惊见凤羽骑忙去求见,七拜颜仪后,颜仪才与他相见,苏阎是落魄书生,空有报国之治经国之才却手无束缚之力,颜仪暗中考量他多时,要苏阎与颜家立下血誓,颜家赠他山河,他还百姓安乐,两人的血在夜下交融一起,苏家若违此誓,颜家随时取而代之。 山河定,天下平,苏阎再三挽留颜仪,他却突然激流勇退,转而经商,做一个普通人,而颜家凤羽骑与此同时消声匿迹,徒留两纸薄纸传说,但是这么多年苏氏一族一直不放心,民间传说种种,让苏阎子孙心存恐惑,就怕有一天颜家凤羽骑突然横空出世,灭了苏氏王朝,于是这么多年与颜家的关系说亲不亲,说近不近,一边压着一边用着,而历代颜家家主都在颜家祠堂立下誓言,除非苏家打破誓言。方可动用颜家凤羽骑,但是现在皇后却主动将誓言打破,把持朝政,昏庸无能,民不聊生,就算颜家一心补救到最后还是尸骨堆积如山。 天灾四起,生灵涂碳,颜家再一次召唤出了凤羽骑,准备灭了苏氏河山。 颜宋上前一步,漫不经心的解开衣襟,在皇后眼前露出了胸前复杂的暗纹,那是颜家家主才有的图腾,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图腾,颜宋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收,反而有扩大的趋势:“我就是颜家嫡传家主,三百年前唯一的一位女子家主,娘娘,你可看清楚了?” 皇后扫眼一看,脸色大变,她一直顾忌颜家的凤羽骑,千算万算却错算了颜宋,她一直颜家的家主是颜桑,可是却是颜宋,这件事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她简直不能相信,掌心死命握紧,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击杀了颜宋,那苏氏王朝必将一夕之间全部颠覆,她也将会被凤羽骑击杀!她不敢冒险,也不能冒险,她暗暗收了掌,却更紧的握住拳头,声音放软了一寸:“颜宋,本宫马上让人放了你娘亲,今日之事你不准插手,你们颜氏一族曾经答应过苏氏一族绝不轻易召唤出凤羽骑。” 颜宋已经从容不迫的拉拢好衣服,嘴角却勾着一丝笑:“娘娘,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娘娘当初在暗杀我和哥哥的时候如果手下留情也许今日不会是这个局面,我颜宋别的什么不在乎,但是亲情我绝对放在第一位,如果敢伤害我在乎的人,我必将十倍百倍奉还于她,娘娘,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该收手了!现在天下大乱,百姓尸骨遍地!你做的一切足以让凤羽骑现世了!”她这段时间除了在忙于颜家一切,同时还私下暗访,凤城骨子里繁华四起,可凤城外却是尸骨遍地,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活生生饿死的人遍地都是,颜家虽贵为天下第一家,但是一家的力量难救天下悠悠之口,钟玉已经带回百姓血书,她现在已经有人证物证证明皇后祸国,今日必斩她于这里。 皇后不服气的反驳:“区区凤羽骑,本宫还不放在眼底。” 颜宋亦弯了弯嘴角,笑道:“那皇后娘娘不妨一试!” 皇后抬手下令,虽然十万御林军已经损伤过万,但是至少还有九万,而楚乔梁不瑜已经身受重伤,她就不相信今日奈何不了这一个女娃儿!“在杀了他们之前,我先杀了你再说!”皇后恶狠狠的说道,言毕抬掌身颜宋袭去。 “呵呵——”颜宋漫不经心一笑:“你知道凤羽骑最恐怖的地方在哪里吗?娘娘。” 皇后收掌,感觉后背一凉,死死地盯着颜宋。 颜宋继续道:“那就是无孔不入,待在你身边伺机而动,你在击杀我的同时会被人杀掉。” 皇后大怒,却豪无办法:“你究竟想做什么?本宫已经答应你放过你娘亲。” 颜宋上前一步,不怕死的继续开口道:“我们颜家要的是盛世太平,皇后,你把持朝政多年,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地方苛政税费让百姓苦不堪言,如果不是颜家暗中擀旋,恐怕今日的时局早就已经发生了,你说,对吗?你为一已之私罔顾人的性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皇后阴狠的瞪着她:“颜宋,你就不怕本宫玉石俱毁?”与此同时,遥遥宫门突然打开,两个黑衣人架着一个明黄的身影走了出来。 颜宋自然看到了那边的情形,那是当今的皇上,眸光下意识看向楚乔,却见他面色一沉,颜宋心里一咯噔,却仍是笑了笑:“皇后,你的威胁太不够份量,如果你换个人或许会更好一点,要不要我告诉我的软肋是谁?” 皇后突然抬手,城楼上的颜母突然被放开绳索缓缓的下沉,眼看就要直落于地,半空中又猛地收住了绳,皇后抿了抿嘴,语气中带了一丝笑意,慢悠悠地问了一句:“那这个,够吗?” 颜宋唇角的笑意加深,更加亲近的上前一步,手里的权杖直直抵着皇后:“娘娘是否不记得我与她早已恩断义绝?她自幼把我丢在千里之外,与我形同陌路,你觉得我会在乎她是死是活吗?”顿了顿,漂亮的眼睛里荡出一丝神彩却在下一瞬间眸色一敛,狠厉的开口道:“但是,你的死期已经到了。” “宋宋,不要!”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传来,颜宋大喜,回头,却见白融叶扶着颜桑一步一步走来。 颜宋眼眸闪过一极怯喜,却同时心底一沉,完了,哥哥要来坏事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楚乔却突然冷冷出声:“颜公子放心,你母亲不会有事的!”这句话刚落,皇后已经提剑抵住了颜宋的脖子。 “你杀了我吧!你如果杀了我血法之阵就会开启了!”颜宋仍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我已经将血法之阵与我的生命连在一起,如果今日我出了事,那么血法之阵必将开启,娘娘,你动手吧!我活累了。” **************************************************** 作者有话说:妞儿们,在这里綰綰说声抱歉,因为最近生活中突然多了很多事情,这篇文才选择匆匆了结,在这里说一声对不住,虽然少了很多字数,但是綰綰依然很用心的把这篇文码完,相信也会一样的精彩,大结局之后会有一部分番外,想看谁的番外可以在评论区留言,綰綰会根据时间来写番外的!再说一次,爱大家,群么一个。明天见! ... ------------ 卷三141、大结局(六)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与此同时,城楼的那个身影已经被人拉了上来,颜母看着远处的情形,情不自禁落下一滴眼泪,她终于还是成了她的负累,她自己身边有细作她早已经知晓,就是不想成为她的负担才说那些伤人的话,却没有想到今日她还是成了别人威胁她的筹码。 颜母将将落地,面容十分颓废,那是将死之人的面容,她靠着宫楼的雕栏上云淡风轻笑了笑:“谢谢两位壮士相救,只是我今日活到这把年纪,不忍成为女儿的包袱,你们转告她一句,我爱她,我从来没有恨过她,让她好好活下去,不要心存愧疚!”然后她纵身一跃跳下了宫楼。 破风破云还来不及抓住她,那抹身影已如大鸟一般急疾落地,留下一滩腥红的血。 颜桑大惊,痛呼了一声,差一点没有晕厥过去,白融叶忙伸手扶住他。而楚乔亦是一惊,终究晚了一步,他几乎不敢去看颜宋的神色,她的母亲亲眼从她面前跳下宫楼,这是一种毁灭的痛!她一定难过死了,此时此刻他多想把她拥在怀里安慰一下,可是连这一个最轻柔的动作都不能给她,楚乔知道,她的心一定在滴血,因为他的心也很疼。1de4q。 颜宋眸中闪过一丝急痛,身子摇摇晃晃的几欲不稳,却还是淡声说了句:“你觉得你还有威胁我的筹码吗?娘娘。”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颜宋的神色冰冷的如同一把刀刃,如今哥哥已经醒了,她再也不用无所顾忌了! 皇后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化,身后的长刀几乎逼近她体内,她已经感觉到衣料被割碎的冷意,却仍强作镇定的开口道:“颜宋,本宫死前一定拉你垫背,也不吃亏!” 颜宋笑了笑,更紧的上前一步,剑刃几乎刺破了她胸前的衣服,露出那复杂的图腾:“如果你不在乎天地尽毁,我们来吧!”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方面担心她说的话是真的,一方面担心她说的话是假的,她死不足惜,可是她的孩子不能死! “母后,收手吧!”苏映玥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低声劝道。 皇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玥儿,难道你也要和他们一起要反对母后吗,母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苏映玥摇头,苦笑一声:“母后,事到如今你还是执迷不悟吗?我们要的从来不是尸骨堆成的王者之位。” 皇后不死心的反驳道:“玥儿,母后做的事自己清楚,这里没有你的事,快退下!” 苏映玥无奈摇头:“母后,你放了父皇吧,你已经害死了他最心爱的女人,难道现在连他也要害死吗,母后!不要让所有人都怕你,那样就算你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又能怎么样呢,你会真心觉得快乐吗?” 皇后一怔,是啊,这么多年她快乐过吗,她自小进宫,深受帝宠,可是后宫美人万千,皇上不可能只喜欢她一个,纵使她身后有赵氏一族替她撑腰,她仍不过是一个皇后,独享不了帝王之爱,皇上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她越来越痛苦,嫉妒的几欲发狂,所以她心生恨意,只要自己看不顺眼的人都会不着痕迹的除去,皇上越来越讨厌她,表面对她顺从后面却对别的女人展颜,她不解气,杀光他身边所有能逗他一笑的人,可是他常常一个人独自笑也不对自己笑,他的孩子他看都不看一眼,冷若冰霜,她觉得他是个负心汉,有那么多女人却不肯吝啬一点关爱给她,她觉得只有自己掌控了天下权势那么这个世界上让谁对她笑谁便不能对她哭,于是她疯狂了,她拉拢宦官,把持朝政,稳固人心,对她不忠的人她豪不留情的杀掉,对她忠心的人她又漫无目的的猜忌,这么多年,她到底拥有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看到她眼底闪过一丝迷茫,苏映玥再接再励的继续劝道:“母后,你醒醒吧,不要一错再错了,如果你再要收手还来得及,我还是你的儿子,我还会对你好,父皇也不会再追究你从前的事情,母后,收手吧,不要让天下再生灵涂碳下去了!” 皇后脑海里霎时清明过来:“他不可能原谅我的,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想过要原谅我。” “赵箴,只要你现在收手,朕会饶你不死!”一直没有出声的皇帝突然开口,他因长期被人投毒现在两眼发黑,几乎没有了生气。 “只要你放了宋宋,我不会再追究过去的仇恨了。”楚乔也适时出声。 “不要过来!你们再动一下我杀了她====完整章节请到 0 o . ... ------------ 卷三142、大结局(七)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不要再说了,融叶,你忍着点儿,我带你去看大夫。”颜桑眸中现出痛色,声音疼得几乎在发颤,一夕之间他已经失去了母亲,难道上天还要夺走他最爱的人吗? 颜宋上前一步,跪坐在白融叶身边,取出两粒药丸喂下:“融叶姐姐,你不会有事的。” 颜桑眸色充满昏茫,他搂着她,感觉她的身子疼得都在发颤,可是她一个字都不叫出来,她甚至没有喊一声疼:“融叶,我说的那些都是混帐话,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只有你活着我才能够原谅你,要不然,我永远都不原谅你了!” 颜宋同样闭了闭眼睛,疼,再一次蹿入心房,是铺天盖地的冷,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的心悲凉一片,如死灰寂然。 “能死在你怀里,我很开心……”她努力咳了好一会儿,鲜血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下,她想抬手却擦,可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看着他,只看着他,可是那涣散的眸底已经映不出他冰冷的神色和焦灼的神情:“阿桑……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她用尽最后一口力气把这句话说完,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她累了,真的太累了…… “融叶——”颜桑痛喝,发疯似的将她搂在怀里,可是她已经不能回应。 颜宋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融叶姐姐,你走了哥哥该怎么办呢?狂风怒吼,仿佛在为白融叶低泣。 梨苏映月钟离钟园几人同时现身,同一时间朝皇后攻去,可她根本不是人,她简直是个魔鬼,毁灭一切的魔鬼,她出手狠辣,招招致命,稍有不慎挨了她的掌便倒地不起,虽然血羽骑将御林军斩杀不少,可是皇后同样几乎要了几人的小命,他们几个重伤的重伤,昏迷的昏迷,最后仅有苏映玥还勉强与她抗衡,鬼愁已经被她的掌力震的筋脉尽断,倒在地上再也不起不来。 而楚乔虽然坚持着再度出手,可是皇后已经豪不留情的将软剑刺入他的体内,血染了她的眼,乱了她的世界,她已经不忍再看,怕再看下去自己几欲发狂,自己的朋友,亲人,爱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长安街上已经是一片血河,嘶杀声传到凤城的每个人的耳朵里,不祥的气息像风一样吹拂在每个人耳朵里,颜宋想,这是最后一刻了,血腥已经将整个世界染遍,再也没有了光明。1de4q。 颜宋抬头微微眯了眯眼睛,长风似剑一样划破自己的眼睛,她缓缓仰起手中权仗,复杂古老咒语从唇边缓缓轻吟出声。 天地之间狂风大作,乌云在天边汇聚成一团,天色一下子暗了起来,狂风怒吼,将所有人的衣袍吹得呼呼作响,昏茫的天地下,颜宋身着千紫衣如同一个古老的祭师,她的双手悬空,挥出复杂的纹路,所有人都突然静寂下来,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已经入阵的少女。 她的眉眼沉静如山,脸上绝决如画,嘴角含着隐隐笑纹,却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三百年后血法之阵再度缓缓开启,它承载着那个入阵之人的所有绝望,狂风吹吼,乌云敝天,天地一色,阳光永远的沉入地平线下,这是死亡的咒语,死亡的召唤,说到底是颜宋她存了私心,如果她最亲最爱的人都已经死去,她既然又有毁天灭地的力量,那她必要颠覆天下,摧毁世界,让它们为她的爱人陪葬,这么多年,苏氏王族一直变着法儿想削瘦颜家隐于暗世的力量,派了不知道多少细作潜入颜家,颜家一直隐忍不发,为的是天下黎民百姓有个安乐家园,可是苏家却变本加厉,一而再再而三刺杀颜家人,如今颜家支离破碎,只剩她和哥哥。 白融叶已死,哥哥活着也没有了希望,楚乔哥哥也死了,她已经没有了存活的期望,所以毁灭吧! 让所有一切都在这血法之阵彻底死去吧! 古老的咒语在长空中结出幻镜,长空卷起狂沙怒石,白色的光刃如同疾飞的闪电,又似茫茫落雨,在半空中盘旋。 “宋宋,宋宋——”一声声尖锐的厉喝炸入耳际,颜宋睁开眼睛,楚乔在阵外拼命的呼唤着她,身上的白衣像是刚从漫天血雨里走出来,他嘴角依然含着笑,声音温柔的唤道:“宋宋,宋宋……” 清清浅浅的声音醉人心湖,她伸开手,想去摸他,可是他的影子下一瞬间被漫天的光矢击中,他的身体被钉成血洞,颜宋的心猛地一痛,神色清明了一些,再抬眼望去,却是哥哥的身影,他仍是惯有的冷淡表情,可嘴角却在无意之中勾起浅笑,似醉人的花朵。====完整章节请到 0 o . ... ------------ 卷三143、大结局(八)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大片大片的光矢从天空飞落下来,有些无辜的人被光矢击中,瞬间毙命!血法之阵终究没有被开启,是颜桑用自己的血阻止了阵法的开启,他整个人苍白的近乎透明,而阵中的颜宋突然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仅剩下喘息的力气。 楚乔忍着痛意上前将阵中的少女抱了起来,他轻柔的说:“好了,宋宋,一切都结束了。” 皇后突然抬掌向颜宋劈去,大片光矢突然像流星一般向她袭来,那是血法之阵对主人的最后一次守护,只见大片光矢在皇后身上凿出一个个血洞,她心有不甘的瞪着颜宋,像是死不瞑目,颜宋极微弱的笑了笑:“你落到这个下场其实也是罪有应得。” 皇后一死,仿佛所有风雨已经过去,颜宋抬手摸了摸楚乔的脸,“楚乔哥哥,对不起,我又闯祸了,我这性格是不是太过份了?” 楚乔勉力一笑,嘴角微勾:“没关系,这样刚刚好。” 有温情在两人眸间蔓延,颜宋贪恋着他的容颜,这个人是他喜欢的人,是她留在这个世间的执念。 “师兄,快来救我!”半空中突然传来柳水水的哭喊,楚乔身子一颤,抬头看见苏羽澈正用短刀抵着柳水水一步一步逼近,一向纯净清明的眼睛里却涌出刻骨的恨意,他死死的盯着楚乔,那模样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一样。 柳水水疼得蹙眉,却软着嗓音喊道:“师兄,快救救我!” 楚乔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羽澈:“六弟,快放了水水。” 苏羽澈的嗓音依旧充满天真,像孩子一样:“四哥,你说我为什么要放了她,我刚刚瞧见是你杀了我的母后。” “六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四弟他没有……”苏映玥连忙出声道。 “大哥,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他可是我们的杀母仇人,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苏羽澈打断他的话,眸中涌出一抹恨意。 “六弟,你误会了,四弟没有杀母后,是血法之阵的矢光伤了母后。”苏映玥急急解释。 可是苏羽澈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大哥,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我刚刚明明看到是他伤了母后。”柳水水神色十分凄然,神情很是委屈,看向楚乔时眼泪晕出一重:“师兄,快来救我,快来救我们的孩子。” 楚乔本就受了重伤,几乎站稳已经是勉强支撑着,“六弟,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水水?” 苏羽澈抿唇一笑,笑容十分阴柔华美,就像一道华丽的绸缎:“很简单,用你怀中的女人与我交换?” 楚乔大惑不解,抬眼看了看颜宋,又看了看柳水水,咬了咬牙才开口道:“刚刚的一切都不关宋宋的事,六弟,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要报仇尽管冲我来吧。” 苏羽澈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再度把问题抛给楚乔:“四哥,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是要颜宋还是要柳水水?”手中的短刀已经逼近柳水水细嫩的脖子,鲜血似红线一般缠在短刀上,柳水水发出凄厉的一声尖叫几乎快要晕过去,泪眼重重的看着楚乔,可怜兮兮的咬着嘴唇道:“师兄,快救我,我们的孩子不能死。” 楚乔紧紧的盯着柳水水,那模样像是怕柳水水有什么闪失,在注意到颜宋投来的目光时,眸光下意识的一黯,眸子里腾出复杂的痛苦之色,他还在犹豫,事到如今他还在犹豫,也对,柳水水肚子里怀着毕竟是他的孩子,颜宋突然笑了笑,声音带出一股颤音:“楚乔哥哥,还是先救水水吧,她肚子里毕竟还有你的孩子。” 楚乔眸中的痛意翻滚的更加强烈,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一声颤音:“宋宋,对不起。” 颜宋笑着摇头,“楚乔哥哥,不用,放我下来吧,我过去。” 楚乔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眸中更是痛极,可还是硬着嗓音开口道:“六弟,我决定选择水水。” 苏羽澈眸底微微一笑,那笑太快,太轻,瞬间化为踪影:“颜宋,你先过来,你过来了我就放了柳姑娘。” “好,我相信你。”颜宋亦弯了弯眼角,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比不上心里的疼,说那些话不是大度,而是不想让他为难,她不喜欢他习惯皱眉头的样子,她想,如果有一辈子的时间那么长,她一定要仔细的抚平他的眉,抚平他的忧伤,她希望他快乐,好好的快乐着。 没有人说话,就连颜桑亦昏迷不醒,不知道自己几乎耗费一条命救回来的妹妹再度陷入危险。 ... ------------ 卷三145、大结局(九)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苏羽澈声音依旧漫不经心的,懒洋洋地说了句:“杀人!”然后拦腰将她抱起:“宋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王后了,你开心吗?” 颜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准备将这些人全部杀死?” 楚乔看着他,他不明白一向温和不理世事的六弟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一直猜测幕后还有人,没想到这幕后的人竟然是苏羽澈,他猜遍所有人唯独没有想过是他,这或许是命定的劫?楚乔咬牙:“苏羽澈,快收手,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苏羽澈瞥了他一眼,却对着颜宋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因为他们都看到了你开启血法之阵,你想毁灭他们,他们根本不会放过你,宋宋,我这么做是为了救你,我不能承担你有一丁点儿的危险。” “我从来没有想过过了今日我还能活着,不要因为你自己的一私之欲把所有的责任强加于我,苏羽澈,快放我下来!”颜宋脸色大变,挣扎着要从他怀里跳出来,可是他却微微用力,更紧更亲密的搂着她:“宋宋,乖,不要动,这些东西可是不长眼睛的。” 颜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明明是你想杀掉这些人,成就自己的王者之位,你何必把责任推卸给我,苏羽澈,停手吧,没有人想给你争王位的,如果你想做尽管拿去,你看看,这里有你的大哥,你的父皇,还有你的兄弟,他们都在这里,你不能杀了他们。” 苏羽澈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为什么不可以,宋宋,他们一直无视我的存在,一直没有给过我一丁点儿的关爱,为什么不能杀了他们?”眸光冷冷的转向众人,掠过他的父皇,他的兄长,还有地上尸体已经冰冷的母后,他嘴角含笑,轻轻说道:“你知道这些人从小到大给了我什么吗?宋宋。” 羽洋句拦王。颜宋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失血过多已经让她站立不稳,如果再继续下去她估计就先一命呜呼了。 苏羽澈看着她,慢慢的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小时候,我出生的时候便不受宠爱,因为我天生体弱多病,我母后把我交给奶娘,便从此置之不理,我懂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跟别人不一样,没有人陪我玩,没有人和我说话,也没有人来看我,我很孤独很寂寞,身子又常常生病,终日在房里躺着,我大哥在我很小的时候喜欢和别的弟弟妹妹玩,唯独没有看过我一次,我的父皇更是从我降生之后没有来过我的宫寝一次,而我的母后只会忙于争宠,根本想不到还有一个缺乏关心的儿子,而宫里的那些小宫娥都知道我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明着顺从于我,暗着对我不理不踩,更有甚者遍着法儿的找我麻烦,折磨我,有一次我大病一场差点死掉,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想着活着真是太没意思了,我想到了死,是奶娘救回了我,那时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自己对自己好,别人的好奢求不来,也不想要,我发誓自己要成为一个强者,将所有人都踩在脚底下,而今我终于做到了,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再也没有敢违背我,宋宋,我现在把控着所有人的命运,待我荣登九五,我们就成亲。” 此话一出,皇上苏映玥纷纷变了脸色,他们竟然不知道澈儿竟然还受了这么多委屈,其实皇宫本是一个吃人的地方,阶级深严,受宠与不受宠根本是天壤之别的待遇,苏羽澈只是稍稍提了一下,他们根本无法知晓他到底受了怎么样的苦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颜宋看着他,面前的男孩子眼眸里都是浓烈的仇恨,这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她突然握住他的手:“羽澈,你感觉到温暖了吗?” 苏羽澈点了点头,她的手一如曾经温暖,是他的贪恋。 颜宋轻咳了一声,才慢慢开口道:“羽澈,其实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没有人爱你,只是他们的爱给予的太少,而你需要的太多,羽澈,我不知道你曾经也受过那么多的苦,可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一道刻骨的伤,你有我也有,但是那些伤终会过去的。”1dhma。 苏羽澈疑惑皱眉:“宋宋?” 颜宋笑了一笑:“羽澈,在我心中你一直是个很好的人,一直很好,现在也是,我希望你能一直好下去,放手吧!” 苏羽澈却摇了摇头:“已经太晚了,如果今天不杀了他们,他们以后一定会杀了我,所以他们必须得死!” ... ------------ 卷三146、大结局(十)终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这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楚乔的脸色蓦地一白,如死灰般苍白,整个人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了一下,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话可说,疼,极致的疼盈满胸膛,他痛得几乎快要死去,可是却无能为力,他踉跄一步,几欲不稳,嗓子发哑的疼,可是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想自私一回,想自私一次,宁愿天下人死也不愿意让她忘了他,可是他不能,他连一句反对都不能…… 这种痛生不如死,极致的痛几乎让他有些受不住,他多想自己快点死去,也不愿意接受这残忍的事实! 半空中,苏羽澈终于缓缓抬手,轻启薄唇吐出两个字:“住手!”此话一出,所有流火终于消停,紫衣神卫面无表情的看着眼下的动作,像是死士一般麻木,可是长安街已经一片狼籍,堆积如山的尸体焚烧出尸体烧焦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那气味浓烈的让人想吐,可是每个人都没有动,静静的看着站在最高处的两人。 颜宋伸手接过那个玉色瓷瓶,眸子里闪过微弱的一笑:“在我忘了他之前,能不能让我跟他说几句话?” 苏羽澈点头,最终面无表情的说出两个字:“可以。” 颜宋感激地朝他笑了笑,示意他把她放下来,靠在他肩膀上才勉强能够站稳:“楚乔哥哥,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办法,这场杀戮终究是我引起,也该由我负责,为了以后再相徒添烦恼,我决定让我们两个一起喝下这杯相思引,只有你忘了我,我忘了你,这段缘分才彻底斩断。” 楚乔面色已经苍白如纸,声音像是从喉咙里飘出来:“宋宋,我是死也不可能忘了你的。” 颜宋苦笑,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依着她的脾气,她怎么可能让他忘了她?她怎么可能舍弃这段感情?可是事到如今,紫衣神卫虎视耽耽的包围着众人,她已经豪无办法,只能用自己的命救大家一命,“楚乔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楚乔闭了闭眼睛:“至少让我的生命中还有点念想!” 颜宋拼命忍着泪,死死的咬住嘴唇,她多想扑到他怀里,告诉他,楚乔哥哥,我不要你忘了我,你要好好记得我,可是她怎么能呢?这么多人的性命都在她手中,紫衣神卫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只要她不喝药苏羽澈一声令下这里所有人都会死! 她可以死,但是她不能让哥哥他们也死,痛,已经麻森,她已经无力再去承受,只是心里的记挂是面前这个人,她贪恋的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唇,就怕以后再见亦不相识,那才是对她最致命的打击,眼泪终于滑落下来,混着脸上的血污,似一滴滴血水。 “楚乔哥哥,今生是我颜宋负了你,来世但愿不要再相见!”颜宋松开唇,嘴巴里已净是血腥味,浓烈的让她感觉恶心。 楚乔看了一眼众人,明白她的苦心,此生他们不是错过便是过错,这一世的纠缠已经太疼太痛太绝望,他知道再多说只会让颜宋更痛,而苏羽澈亦是满目寒冰,无动于衷的看着他们,他心底喟然一叹,他终究是彻底失去她了,宋宋,如果你的存在只是痛苦,那么我宁愿承受这刻苦的痛苦,如果你的存在是一抹阳光,那我会用尽所有力气去握住它,宋宋,我爱你,永远不变…… 他却点头,眉间隐有泪光:“好,永远不见!”说完这一句话,几乎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颜宋闻言却笑了笑,唇角勾起的柔光如同沧海深情,她懂楚乔的话语,他们怎么可能再也不见,他们会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爱已经融入骨血,再不分离,她抚了抚手中的玉色瓷瓶,在心底长叹一声,愿来生再叙情缘,愿来世再与他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楚乔同样是深深的看着她,像是天地间仅有他们两个,再也看不到别人。 所有的杀戮终于止息,天地间仅剩下空茫的安静,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那两人,就连时光也雕刻在原地,怕惊扰了他们似的。 一片死寂中,苏羽澈眉头突然微微一皱,出言提醒道:“宋宋,别忘了你刚刚答应过我什么。” 颜宋终于贪恋的收回目光,那个人从此铬在自己心底,她看向苏羽澈,眸光里已经没有了情愫,唯有一片长久的死寂,她说:“放心,我不会忘记的,羽澈,谢谢你让我跟他道别,等一会儿我会忘记这一切,我现在把我心底的话告诉你,羽澈,我曾经喜欢过你,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我希望你能幸福,能够真正的幸福,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帮助,我会记得你从前的模样。” 苏羽澈动了动唇瓣,想说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 “羽澈,我不要你发什么毒誓,因为我相信你,只要我喝了这杯药你就会放过这些人的。”颜宋抬起手,打开玉色瓷瓶,最后的眸光看向楚乔,别了,我的爱人,如果我遗忘了你,请不要怪我,我的心永远只有你一个。 苏羽澈眸光松动了一下,目光看向所有人时眼波里有一丝微动:“我会遵守诺言的,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颜宋笑了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我相信你。”这几个字落下来那么轻却又那么重。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里都有动容,有感动,她为了一个男人入魔,为了一个男人活着情愿忘记了他,他们不知道,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但是这一刻,他们深深被她震撼,被她的笑折服。 这样一个女人,面临所有的危险都没有大喊大叫,面临所有的一切都从容以对,淡静如水。 只见她缓缓开启了那个玉色瓷瓶,嘴角笑颜如花般璀璨,那满身的血污也掩饰不了她身上的光芒,她握着瓷瓶,目光从楚乔,颜桑,白融叶,梁不瑜等所有人身上扫过,最后的一抹笑纹隐于嘴角,无声的说了一声再见,抬起瓷瓶准备一饮而尽! “等等——”一个焦急的声音突然传来,长安街尽头,长歌公主一身青烟色的长衣亭亭玉立,宛若千年瑶池的一棵寒渠,她提着裙角朝这边冲了过来,不在乎脚下是破碎的尸块,也不在乎是遍地的血流,她跑得很快,很急,像是用生命在奔跑…… 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个女孩子,纷纷为她让开一条小路,希望在最后一刻制止一切。1dhma。 “王爷,这里风大,我给你带来了一件衣裳!”长歌来到他面前,温柔的开口道,怀里抱着一件青色大敞。 苏羽澈眸色里现出一丝松动:“你怎么来了?” 长歌笑了一笑,上前替他围了围披风,温柔的笑着道:“王爷,长歌说过,王爷是臣妾的夫君,你在哪儿长歌也在哪儿。” 苏羽澈任由她把披风穿好,半晌,突然吩咐了句:“来人,送王妃回宫。” 长歌公主仍是怔怔的看着他,眉光里的眷恋似海一般:“王爷,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你到最后。” 颜宋眸光闪过一丝痛意,那一天,其实长歌说过,苏羽澈是她喜欢的男人,她从小就喜欢上了他,可是嫁给他之后他却忘了她,她对他好他一直装作不知道,她说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解脱,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是当年的素儿。 “羽澈,你知道她是谁吗?”颜宋突然出声问道。 苏羽澈眸光转向长歌,却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宋宋,长歌是我的王妃,但是日后我继承大统后,你一定是我的皇后,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跟你争夺皇后之位!” 长歌苦笑一声,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倒是颜宋摇了摇头:“不,羽澈,你要珍重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妻子长歌,她喜欢了你这么久,你感觉不到吗?” 苏羽澈闻言眸中冷了一下:“宋宋,有些话还是等====完整章节请到 0 o . ... ------------ 甜蜜番外 ------------ 番外——真是难得你会做东西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那一日后,颜宋和楚乔一起回了颜府,因为四王府现如今已经是萧瑟的宅子,皇上下旨重新帮他建造了一座宅院,只待他身体好后就可以入住,而这一段时间因为楚乔舍不得和颜宋分开便堂而皇之的住进了颜府,几人重伤的重伤,昏迷的昏迷,可是没少折腾破风破云,因为楚乔的伤势实在太重,两人去把楚乔的师父天山老人请回来了,天山老人瞧着楚乔的伤势说了一句幸好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一步他这个宝贝徒弟可就魂归西去了。 天山老人看了自家徒弟以后,又善心的替另外几人看了病,并保证没有大碍,自吹自擂的说自己可是古往今来最厉害的大夫。 破风破云傻眼,倒是梨苏映月觉得有待确认,毕竟这天山老人名气虽响,可左看右看就是一个老顽童,上上下下在院子里乱蹿,一点都没有正经的样子,梨苏映月对他不抱希望,但是七日后,果然不出天山老人所料,颜氏一对兄妹率先清醒,第十日后楚乔和白融叶一对兄妹也终于醒来,颜宋欣喜若狂,她那日虽然失血过多,好歹补了几日便补回来了,虽然最近清减了不少,但是性命却无大碍,而楚乔一醒,她更是开心,几乎日日伴在他身边,两人自从相知相识还难得像现在聚在一起,所以可谓不是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份,时光如水,一个月后,几人都能下床走动已经与往常一样,白融叶面皮儿比较薄,伤势大好之后就要回宫,当初因为天山老人在颜府不想让他老人家太累所以几人都一起住在了颜府,方便他治疗,这一伤好白融叶要回宫也属正常。 这一日,几个姑娘难得自告奋勇做了一桌子好菜,摆在颜宋院子里,说是要替白融叶饯行。 阳光如同流纱一般,颜宋的小院里摆着一方长长的桌子和几张雕花大椅,几个人不管身份尊卑一起坐了下来,楚乔看着桌子上的美食,难得有了一丝兴致,看向颜宋问道:“宋宋,哪个是你做的?” 颜宋左瞄右移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指着最偏远的一盆菜:“那个是我做的。” 破风一听这话乐了,年着自己面前的菜当即拎起筷子先尝了一口,结果菜刚送到口里,一股奇怪的味道在唇舌尖蔓延,本来想张口吐掉,但瞧见颜宋期盼的眼神后,忙坦然的吞了下去,坦然的回了一句:“哇哇,真好吃!主子,这么美味的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享用吧!” 破云信以为真,也夹了一块放到口中,可是这真不是一般的难吃啊,王妃到底有离谱才能做出这么令人发指的菜啊,破云努力的吞了吞口水,故意忽视掉那古怪的味道,艰难地点了点头:“还……还不错!” 颜宋满意的点了点头:“楚乔哥哥,我可是为你精心准备的。”然后笑米米的看着楚乔。 楚乔同样露出一抹轻笑:“真是难得你会做东西?”看了看破风破云痛苦的神色,语平缓的问了一句:“能吃吗?” 颜宋无比愤怒的瞪了他一眼:“肯定能吃了,我辛辛苦苦忙了一下午才做出来的菜,怎么会不能吃,楚乔哥哥,你真是太坏了!” 楚乔若有所思的挑眉:“那你还是解释一下这道菜叫什么?” 颜宋看了一眼菜色,因为隔得时间有些久远,她其实有些记不得这到底是鱼还是肉,而黑糊糊的一团也确实让人混淆不清楚,颜宋求助的望了望梨苏,哪知这小丫头今儿个竟然转了性把头扭向一边,和破云说话,同时大力推荐自己做的菜,颜宋一时有些绝望,照理说这鱼与肉不是很难区分的,可是为什么她做的就是这么难区分呢,颜宋觉得万分不解,看到坐在自己边上的天山老人,忙扯了扯他的袖子:“老爷爷,你尝尝这道菜是什么?” 天山老人一向贪嘴,刚刚只顾着玩了没注意到破风破云的情形,当即夹了一块子菜塞到自己嘴里,结果刚吃到他嘴里他就后悔了,可是瞧见自己徒弟凉悠悠地眼神后,他艰难又痛苦的咽了下去,敢怒不敢言道:“好吃,小宋宋,你做的菜真是登峰造极了!” 颜宋一听乐了,也兴致勃勃的尝了一块,结果她吐了,哇哇大叫的开口道:“这是谁做的菜,怎么这么难吃啊?” 破风破云连同天山老人同时把眸光瞥向她,那眼神儿分明就是在说就是你做的,也只有你能做出这么难吃的菜了。 颜宋伤心了,委屈了,瞪着面前的一盆子菜形容十分委屈:“楚乔哥哥,我做的菜这么难吃,以后我们成亲了谁煮饭啊?” 楚乔忙出声安慰:“我做,以后的====完整章节请到 0 o . ... ------------ 番外——面子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颜桑一听这话,当即转过头来努力装作喝甜品的样子,像是没听见颜宋声音的模样,而白融叶也是甜甜蜜蜜的给他又是端茶又是喂饭,简直羡霎了天下人。他可是没敢忘记自家妹子小心眼的毛病,想他小时候不过不小心偷吃了她一块糕,她拉着他的袖子整整哭了三天,几乎把他给愁坏了,于是那个时候他就认定了妹子只能拿来宠的。 瞧见哥哥和融叶姐姨恩恩爱爱的模样,颜宋难得满意的笑了笑,心道,还是哥哥最疼她了,哥哥要是敢帮楚乔哥哥晚上让小青青给他暖被窝,想起小青青玲珑的身段,颜宋嘴角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楚乔眼见救兵无望的情况下只能自救,露出一个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微笑:“宋宋,我知道你不是好孩子……” 颜宋瞪了他一眼,楚乔怯怯的止了话,改口道:“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是,昨天晚上你明明答应要嫁给我的,难道你忘了吗?” 颜宋笑米米的挑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口里:“我的记性跟这红烧肉差不多,说忘就忘了,楚乔哥哥,我记得水水姑娘还对你不死心,要不你先把她娶进门好不好?” 天山老人一听到水水的名字,当即停止了与破风的斗嘴,兴致勃勃的问了句:“小宋宋,水水要嫁给谁啊?” 楚乔心里哀叹一声,幽怨的看了自家师父一眼,师父你这不是活生生添乱吗?天山老人缩了缩脖子,可以预想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更加辛酸,颜宋笑了笑,努着小嘴儿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天山老人结结巴巴的问道:“小宋宋,我老眼昏花了啊,看不清楚是谁了啊?难道是破风,噢,不对,一定是破云对不对?” 楚乔看到自家师父上百高龄依旧演技不减,不由暗中竖了竖大拇指。 颜宋点了点头,说真的,她非常喜欢这个老顽童,感觉跟他在一起总有聊不完的话题,于是颜宋摸到他跟前,两人凑在一起:“老爷爷,上次你答应我送我一件宝贝的,现在想好送什么没有啊?”笑上堆满笑意:“我记得你那件百宝箱不错,我可是稀罕了很久。” 天山老人一提到宝贝就郁闷了,忙搂紧自己的怀抱,生怕颜宋抢了他宝贝似的,一只手悄悄伸出来竖着手指头比了比自家徒弟,笑米米的向颜宋道:“把他送给你成不成啊?” 颜宋嫌弃的看了一眼楚乔:“我不要,换件别的呗?” 天山老人闪了闪眼睛,悄悄凑到颜宋跟前稀里哗啦说了一大通,颜宋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时而微笑时而大笑,最后拍了拍桌子:“就按你说的办!”天山老人瞄了瞄自家徒弟,笑了笑:“嘿嘿,小宋宋,到时候爷爷这条命就挂在你身上了。” 颜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咱俩啥关系啊!” 天山满意的努了努嘴,看了一眼自家徒弟已经变成黑色的俊脸,不由自主跳了老远,他这个徒弟啊,自小性子冷,这次也让他尝尝苦头。 楚乔收回目光,又恢复温柔如水的神色:“宋宋,来,尝尝这道菜,做的不错。” 可是,颜宋直接无视了他,直接去夹另一道菜。 楚乔讪讪笑了笑:“宋宋,我知道刚刚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不该揭短,可是咱们不带这样的,咱们感情可是经得起风吹雨打的。” 颜宋哼哼笑了笑,摆明了是不打算再理他。样是又宋。 于是一晚上的时间颜宋果然没再跟楚乔说一句话。 一顿饭吃到天黑才算结束,总之宾主尽欢,大家同乐,送走了白融叶,楚乔准备与颜宋好好谈谈,岂料这妮子硬是一句话都不说,径直回了房,楚乔原本想着夜里再偷偷摸摸的过去,岂料这丫头换了房间,他爬了一个又一个院子也没找到人影。 也就是自那一天后,颜宋失踪了,也不能说是失踪了,总而言之是楚乔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到她,她在西院时楚乔在东院,她在南院他在北院,楚乔悲切的觉得颜宋是打定了主意不再见他,于是他委屈了,他郁闷了,一定是师父干的好事,不然以宋宋这么喜欢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相思之苦,当晚楚乔决定准备找自家师父算帐去,岂料天山老人也跑得不知所踪,美其名是逛凤城去了,他活这么多岁数了第一次进帝京,想长长见识,回去给老婆子臭美臭美去,楚乔找不到人,只能把主意打在两个手下身上,可是破风破云也从梨苏映月嘴====完整章节请到 0 o . ... ------------ 番外——楚乔哥哥,你就从了我吧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颜家么女颜宋迎娶四王爷苏映禾那一日,可谓热闹至极,当日有幸观之的觉得皇宫里连过年都没那么热闹,不约而同的感叹一声颜小姐真是大手笔,四王爷真是有福气,十里红毯铺地,锦花银树长长,玉兰清香如壁,喜乐阵阵声天。 凤城里里外外堆满了人,纷纷看这一桩非比寻常的传奇,新娘娶新郎可是古往今来头一遭,娶得这么热闹这么有阵势这么嚣张的也是头一回,简直创了古往今来的奇迹,大家本着抱热闹的心态纷纷涌上了街头,且看这一日的盛典非常。 颜府迎亲队伍敲敲打打的的到了四王府,大门虽然紧闭,喜字却贴的张扬,门前红纱柔软如同柳絮轻扬。 只见过了好一会儿,新郎头戴鸳鸯戏水的绣帕扭扭捏捏的让破风破云扶着出了四王府,高大俊马上的颜宋一身新郎服登时跳了下来,亲密的去扶楚乔上轿,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说了句:“楚乔哥哥,你就从了我吧!” 喜帕下的新人咬了咬牙,硬是没吭声。 而破风破云的脸色微微有些发青,同情的看着颜家小姑娘。 颜宋唇角笑纹一直未消,压低声音再度问了句:“楚乔哥哥,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体贴,其实我这么体贴是应该的,谁让我喜欢你呢。”说完这句话,又不胜开心的垂下头,想偷偷瞄楚乔哥哥一眼又从容的收回了眼。 楚乔仍是没吭声,像是打定了主意今儿个当个应景的哑巴,倒是破风破云的面皮忍不住再抽了抽,主子爷今儿个很生气,这一段时间估计是给憋坏了,今天晚上颜家小姑娘前途不可限量!也不可猜量! 颜宋索性也不逼他,毕竟这可真是难为楚乔哥哥了,他当过新郎几次可是从未当过新娘一次,想当初天山老人给她提这个建议时,她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玩着玩着就上瘾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暗中布署着这一场盛世婚礼,毕竟她的楚乔哥哥还没有人这么宠爱过,所以她决定的要做一个体贴的人,把成亲这一门子事给揽过来了,不让楚乔哥哥辛苦一点,毕竟上次那次伤,天山老人这段时间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过楚乔哥哥不能劳累过度的,所以她狠下心不见他也是为了给他准备这样一个惊喜,嗯,对惊喜,这确实是个惊喜,毕竟别具一格,出人意外!虽然很多人在外观看,但是颜宋不在乎,她从第一次成亲让小青青大闹了喜堂之后她觉得她对于名声的认知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所以她不在乎,楚乔哥哥一向疼她应该也是不在乎的! 如今看到楚乔高大的身影低头钻进花轿的时候,颜宋觉得此举甚是英明,她真是个体贴的姑娘。 楚乔哥哥嫁了她这样体贴的姑娘,以后日子肯定幸福的不可估量,她想想就是那个美啊! 家那幸毯宫。这样想着,越发从容不迫,一跃而上了俊马,花轿再度平平缓缓的抬起,喜乐声天,敲锣打鼓的人都十分给力,将这一场亲事闹腾的红红火火。一片红红火火中,颜宋面容澄清如同一汪碧水,她今日一身绯红新衣,虽然款式简单却显得她人异样俊美,清丽面容因这一层绯红现出她媚眼倾城的模样,真是英俊萧洒风流倜傥到极致,一路走来让很多小姑娘都艳羡不已,让很多男人都流口水。 如果能有这么漂亮这么有钱的姑娘娶自己,死也值得了。 花轿一路敲敲打打入了颜府,拜完天地之地送入洞房,洞房里,新人正襟危坐十分搞笑,颜宋笑了半天终于抬手轻轻掀开了新人的头巾,结果她发现自己悲慛了,她的新娘逃婚了,而且逃得这么明目张胆,义无反顾! 颜宋心里咯噔一声,一屁股蹲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扫雪:“你……你怎么在这里?” 扫雪流雪如水的一张脸难得起了一丝兴致:“王妃,主子爷说了,他非常不满意今天的安排,他准备去云隐寺出家当和尚去了。” “什么?”颜宋一屁股从地上弹跳起来:“他怎么会这么想不开,这愁人的孩子啊!” 扫雪无语的白了她一眼,王妃这都是你干出来的好事,也难怪王爷想不开了。 颜宋理了理衣服,身上的喜服还未褪却,急急朝门外跑去,未了,看到扫雪准备随她出去的身影,狠狠威胁了句:“我先去把楚乔哥哥请回来,新娘不见的事儿不准透露一句,不然我把你也抓去做和尚去!” 然后,小小的身子跃过窗子朝外面急急掠去,楚乔哥哥如果当和尚了她是====完整章节请到 0 o . ... ------------ 番外——幸福甜蜜到永远(颜宋番外完)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颜宋楚乔二人成了亲之后,日子过得分外甜蜜,整天和和乐乐的,两人在凤城里呆了月余,楚乔决定带颜宋出去游山玩水,把颜家家主的责任全数压在颜桑身上,于是择日不如撞日,颜桑大婚第二天楚乔很没有心肺的带着自己的王妃开溜了,美其名是最近颜宋累坏了,他要带着她享受夫妻二人世界的甜蜜温馨。 宋宋她一向为人的宗旨是宁可让别人吃亏也不能让别人占便宜,他依稀记得颜宋接手家主之位后忙得可是没有空闲,他觉得自己不能被忽视太久于是果断趁颜桑还沉溺新婚快乐之中趁机跑人,他记得他昨晚没少灌颜桑酒,就是不知道昨天他们有没有洞房?下次等他们回来后一定好好补他们一个圆满的洞房的。 马车里,颜宋还没有完全睡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把自己给拐走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楚乔哥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楚乔摸了摸她的小脸蛋,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去一个你喜欢去的地方。” 颜宋咕哝了一声,再度沉沉睡去。 而马车外的五人听到里面的声响,不由自主对看了一眼,同时无语的摇了摇头,再度不吭声的往前走,毕竟主子要去哪儿她们也要跟着去哪儿,谁让他们是奴才命呢,破风破云看到梨苏映月的身影时,眼睛登的一亮,其实这趟出门还是蛮不错的,至少有美人相伴。 临近黄昏的时候,几人路过一座小镇,破风赶快下马去买吃的,看着梨苏冰冷的一张美脸,忙乐巅巅的凑上去:“梨苏,我刚刚买的烧饼,还热乎着呢,你尝尝看。” 梨苏平淡的扫了一眼马车内,坦然的念了一句:“小姐还没有吃呢?”16xry。 破风不死心的举了举另外手里的烧饼:“没关系,这里还有,这个专门是为你准备的。” 梨苏也不是矫情的妞儿,她确实饿了,因为走得急都没准备什么食物,接过烧饼不客气的咬了一口,可是烧饼刚化到舌尖,梨苏冰冷的声音的传了过来:“你买的是猪肉馅儿的?” 破风乖巧点头:“嗯,嗯,你喜欢不喜欢猪肉馅的烧饼?”结果啪的一声梨苏已经不客气的把烧饼扔了过来:“抱歉,我从来不吃猪肉馅的烧饼。”于是破风再一次的热脸贴了梨苏的冷屁股。 破风沮丧的愁眉苦脸,可想而知他的追妻之路有多么漫漫,他改天请教一下王妃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人虽然可以接受打击,但是常常打击也不是个办法啊!破云扫雪的面容十分古怪,又是想笑又是不敢笑忍得十分辛苦,这样梨苏丫头的性子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真不晓得破风怎么一头撞了过去,反而有越挫越勇的趋势,其实破风是心直口快的主儿,倒是和那不善言谈的梨苏出奇相配。 映月抿着嘴角轻笑:“破风大哥,梨苏她这辈子最痛恨吃猪肉馅的烧饼了,你下次千万要记住。” 破风听到这话连连点头:“谢谢映月姑娘,还是你最疼我了。” 梨苏扫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没吭声。 楚乔自然听到外面的声响,探出头来:“破风,找一家客栈,今晚我们不赶路了。”毕竟他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不是出来逃命的,虽然有逃命的潜质在里面,但他死不承认! 破风认命的点了点头,很快的问到客栈的方向。 于是,一行人五人往进了客栈,吃了晚饭都各自回房了。 只有破风破云愁眉苦脸的在一个凉厅里对酒浇愁,兄弟两个都踢到了铁板,于是趁着夜里在夜下对酒浇愁。 而房间里楚乔刚刚沐浴过,穿了一件月牙白的袍子看着正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的颜宋:“宋宋,你怎么了?” 颜宋回头望了他一眼,眼里冒着幽幽的绿光:“想你了。” 楚乔听到这句话不由失笑:“我不是在这儿吗,想我做什么?”上前,将她搂在怀里,生怕这丫头给冻坏了。 颜宋窝在他怀里,轻声说了句:“楚乔哥哥,这一路上我瞧着破风破云对我那两个小丫头挺热心的,要不你作主把梨苏映月许给他们吧,以后梨苏映月就不会离开我身边了。” 楚乔郑重的想了一想:“这个办法也不错!” 于是两人开始了搓合这两人的生涯。得到两人帮助的破风破风追妻路途终于进步了那么一丁点儿,最后两人听了颜宋的主意在一个风高月夜的晚上在梨苏的饭菜里下了合欢散,其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梨苏坚持不懈的追杀了破风一个月,最后实在是因为有喜了才作罢,两人在路人匆匆忙忙成了亲,而破风也没让大家失望,对梨苏备是呵护,甚至无视了自家主子,梨苏因为饭菜做的好自然也是个挑嘴的姑娘,但凡满汉全席只要梨苏想吃的便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对她很是温柔体贴,颜宋也觉得甚为欣慰。 倒是破云这边不大顺利,映月对他一直平平淡淡,看不出一点儿门道,按理说颜宋当初是想把这事儿一块办了,奈何一直找====完整章节请到 0 o . ... ------------ 番外——颜桑的恋妹情节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颜桑出生的时候,颜父身子并不好,是他娘一直苦苦支撑着整个颜家,颜父身体不好,颜父又时常忙碌,他生来便被选定是颜家下一代家主,可以说是颜家的几大族老带大的,颜家族老都是颜家几百年流年下的家生子,性子稳重,遇事沉稳,可以说既然他已经是内定的下一任颜家家主,就要按照他们的意愿活着,从未辜负他们的期望,也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他经常看到颜家后院里有几个小孩童三个一团两个一堆地捉迷藏,逗蛐蛐儿,他很羡慕。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跟人一起玩过。 因为他是颜家的下一代家主,掌管颜家所有人的生死,在他成人之前必须要有能力稳坐家主之位,所以族老们请的师父也都是拔尖的,他三岁起就开始到学堂里,从早晨坐到天黑,他学的虽然认真,但却吃力,因为年龄小,但是阿娘总说,桑儿,你是我们颜家的希望,你不能让我们失望,他似懂非懂,虽然不知道失望这两个字的意思,却更加卖命的去学,因为他不想让阿娘失望。 其实他那样的年纪里,旁人家的孩子应该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可是他没有,陪伴他的永远都是枯燥无味的学习,刚开始他觉得厌烦,那些书中的道理他根本听不懂,却要强迫自己一遍又一遍去背,对一个孩子来说着实有点残忍,可是族老们都是冰冷冷的不近人情,不背好书就要挨罚,他为了不挨罚便只能强迫自己去学,后来学着学着渐渐觉得学习其实不算神马痛苦的事情,这一来直到五岁,他的天生聪明伶俐,又勤奋好学,族老们也对他赞许有加,就连娘亲来的时候也会露出欣慰一笑。 他五岁的时候听说娘亲生了个小妹妹,他虽然欢喜,但那个时候已经不懂得了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实在高兴的时候才会微微挑一下眉头,瞧见小妹妹的时候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好小,她好软,她的眼睛好黑,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蛋,再摸了摸她的小手,小小的婴儿突然睁开眼睛对他露出了一抹笑,他觉得这笑很可爱,其实她是个孩子根本不晓得这是不是笑,那个动作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小婴儿是他的温暖,是他一生中最亲的人,他微微皱了皱眉:“小家伙,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了。” 小婴儿又是咧嘴一笑,乌溜溜的大眼睛幽幽的看着他,像是在回应他似的。 他握着她小小的手,心里腾出一种陌生又复杂的错觉,他要变得强大,让她一辈子能对他这么微笑。 第二天下课的时候,他又偷偷溜在娘亲房里去看小妹妹,可是小妹妹已经不见了,就连娘亲也不见了,他逢人便问:“妹妹呢,妹妹呢,妹妹去哪里了?”没有人告诉他妹妹去了哪里,他找了好多天,这才终于意识到妹妹不见了。 后来娘亲回来的时候,他又去问,娘亲说妹妹身子骨不好送到外处休养去了,他对身体不好这几个字莫名的反感,他性子从小被养的冷漠,不苟言笑,唯有那一次,他寒着一张脸,问道:“母亲,我可以有一个请求吗?” 娘亲抬眸看向天边,想了很久:“可以,但是你要学完族老给你的全部课程,我满足你一个请求!” 他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历代家主的课业十分繁重,除却学习经商管理还要修习武功,另外一门便是幻术,颜宋虽然对苏氏一族立誓不会召唤出凤羽骑,可是该学的东西却少不了的,自那以后,他学的十分认真,整整四年的时间他没有休息过,只知道学习,只知道努力,他累了就想想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觉得劲头便来了,这样一直坚持到他九岁那年,他没有辜负任何人的期望,学完了全部课业,交了一个优秀的答卷。 他从颜家祠堂出来那一天,一身鲜血淋淋,一身蓝衣全部被鲜血打湿,却像湿了一层水滞,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站在娘亲面前,声音仍是一贯冰冷:“娘亲,四年前你答应我,待我学成以后你应我一个请求,我的请求是我想跟妹妹在一起。” 他娘亲望了他很久:“桑儿,宋宋在青山,离凤城很远,你身为颜家下一任家主,琐事繁多,不如待宋宋十五岁再把她接回来。” 他却沉声回了一句:“娘亲曾经答应过儿子,儿子只这一个请求。” 他娘亲考虑了很久,终于勉强点了点头。 ... ------------ 番外——桑桑融叶(一)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颜氏兄妹回到凤城,颜桑又开始昏天暗地的忙了起来,除了陪自家妹妹吃饭的时间几乎都是奔波在外,而那时候宋宋身子骨弱,偏偏这丫头是个散漫的主儿,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她的身子本就不好,虽然颜父以血换命救了她一条小命,奈何她没有想象中的把这条小命看得重要,整天还是调皮捣蛋惹事生非,颜桑实在看不过去,提了一条大棒在她身后足足追了三个院子,颜宋累得差点没瘫在地上。 自那以后,只要稍稍有些空闲颜桑看到自家妹妹实在太过偷懒便拿着棒子让她锻炼身体。 他疼爱这个妹妹,从前是因为她的可爱,如今她身上又添置了一条人命,他更加宠爱她,但凡她喜欢的他统统会给到她。 他一直想护她周全,可是自己纵有涛天的能力也护不了她周全,那是他的劫,也是她的劫,他那时并不知道,五年前那次意外是宋宋一生的劫,无论他如何护她,她始终逃不掉,他自打成年以后没少人上门向他提亲,他一个也没看上眼,不是他自恃甚高,颜家未来的女主人头一条便是要不对他的妹妹好,只要对宋宋好,其他自己并不在乎,他不懂感情,也不打算尝尝感情的滋味。 可是就算如此很多千金小姐却不顾清誉的往他床上爬,他不胜其烦,每每喜欢赖在宋宋的院子里,其实他知道这些姑娘跑得乐不知疲其实不过是一为他的美貌,二为他的钱财,但她们却从来不晓得放在颜桑心尖上的人是他的妹妹——颜宋,这些姑娘家对他倒是殷勤体贴,可却没有一个对宋宋好的,而宋宋当时又是个小调皮蛋,看到不顺眼的姑娘便连同小青青一起捉弄,搞得那些姑娘纷纷止了爬床的念头。 他原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去,却没有想到他和她终会遇到命定的劫,不是她来承受便是他来承受,一次推辞不得的宫宴,颜桑入了宫,酒过三巡,菜过五品,高台上突然有一个女子轻歌漫舞,如同天上仙女下凡,惊艳了所有人的眸光,却不包括他。 后来他知道那女子是白融叶,靖国公的女儿,靖国公一家老小战死沙场,徒留这个女儿,皇上瞧着不忍心便让皇后一直养在身边,册封为七公主,而那一次宴会,自然也是为了他与七公主相见,他不是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人,婚姻大事他自知无法掌控,却不打算轻易成亲,可是皇后当晚留她在凤仪宫,亲自问了他七公主他可满意?一番话软硬兼施,明着漫不经心实则字字旋机,他当然知道,可却装作不知道。 皇后的意思很简单,他们兄妹二人必须有一个迎娶公主或者嫁于王爷,相较而言他情愿是迎娶公主那一位。 皇上很快赐婚,将白融叶指于了她,只待日后挑个吉时成亲,他觉得无所谓,其实对他而言娶谁都可以,但是唯独这个公主他说不上喜欢,皇后纵权多年,他是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的,可是他不打算理会,毕竟皇家之事颜家向来不管不问,除非有天大的事情发生!s58o。 他一直知道宋宋心里是有人的,不然不会这么多次拒绝成亲,可这次却由不得她了,他自认为可以把她护在羽下,可是一旦融入皇权便是他们再也躲不过的事情,事到如今他只能让颜宋成亲,费了几天时间挑了一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他亲自把颜宋绑上了花轿,只差拜堂成亲,了却他心里的隐忧,他知道这样做颜宋会恨他这个哥哥,可是她情愿她恨他也不愿意让嫁入帝王家,她心思单纯跟明镜似的,一入候门深似海,到时候她可如何承受,所以他只能这样,也只好这样,他没有想到的是颜宋逃婚了,小青青大闹了喜堂,那家人不顾与他多年的交情硬着头皮退了这门婚事,他把宋宋揍了一顿,揍了一顿又很心疼,他从来不舍得打她,说揍她那些不过是逗她玩儿的,可是这一次却下了重手。 看到她奄奄一息的躺在软榻上时,却哭着鼻子跟他说对不起,其实他心里有一瞬间的柔软,那个时候突然打定主意不再干涉她的事情,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命定的路,他无法干涉,便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护住她,保她周全,他这样想的。 他仍是如常做生意,身后却突然了一个跟屁虫,那便是这个七公主白融叶,她是挺安静的女子,博学多才却不卖弄聪明,温柔贤惠又端庄大方,性子沉稳又不急不躁,可谓典型的好姑娘,可他总====完整章节请到 0 o . ... ------------ 番外——桑桑融叶(二) 《无敌萌妃,霸上腹黑王爷》最新章节... 白融叶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度出现,而他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反倒是突然迷恋起一个丫鬟来,她看到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仍是像平常一样问道:“颜公子,今天打算吃点什么?” 他更亲密的搂了搂怀中的女子:“你看着办吧,这种小事问我做什么?”而大手却是轻挑的扯过怀中女子的衣衫,露出雪白的香肩。 怀里的女子娇羞念了一句:“公子,讨厌,公主在这里呢?” 她平平淡淡扫他一眼,仍是带笑开口道:“那融叶帮你准备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他目光一直留恋,拢云不解的看着他:“公子既然喜欢公主何不追过去?” 他替她理了理衣衫,习惯性的蹙眉:“这样,也是为了她好。” 拢云似解非解的皱了皱眉头:“拢云不明白,拢云觉得,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告诉她,公子,拢云知道,你其实是喜欢七公主的。” 他的心思竟然被一个丫鬟看穿,说真的,他有些意外,他点了点拢云的鼻子:“小丫头,你还小,懂什么呢?” 拢云皱了皱鼻子,扒开他的手:“希望到最后公子不要后悔。” 他后悔,他后悔自己没有更强大一点,没有能好好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可是现在的局势又能怎么样呢,就连他的行踪都被人监视,心疼她又能怎么样呢,自己对她表现出来多一点喜欢,她会更加危险,所以他放任她,疏离她,只是不想她卷入这无端的事非之中。 拢云很快怀孕,孩子却不是他的,他抱着拢云把她送到自己的别院里,说:“你此以后你跟我住在一起。”其实孩子不是他的,为了作全这套戏,更为了保护她肚子的孩子他只能如此,当初拢云答应陪他演这一场戏的时候他说过护她周全,许她一桩良缘,只待一切时局平时以后他把拢云以自己妹妹的身份许配出去,在这之前,她必须和他演戏,她必须佯装这孩子是他的,3。 皇后的手段他再清醒不过,不是投毒便是暗杀,五年前宋宋出事便与皇后有莫大关联,宋宋那时不过十二岁的小姑娘,什么东西都不懂,她竟然下得了手,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做不了的呢? 一日,他与拢云正在院里赏花,白融叶经过,仍是与寻常一样,同拢云打了声招呼,同他不自然的笑了笑。 然后又是惯常的准备吃食茶点,他拦住她的动作:“以后这些你不必再做。” 她弯了弯眉眼,唇边染上苦涩:“事到如今,你连这些都不肯让我做了,公子果然爱她。” 他其实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想看到她忙前忙后,还要承受这些委屈,他心疼她,可是现在又怎么能说出口呢:“我爱谁与你无关,七公主,这些是下人做的事情,你如果来做岂不降低的身份。” 她果然一笑:“其实我又与下人有何分别呢?我原本以为你是对我有意的,没想到,你心里始终不曾有过我,颜公子,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她喃喃一句,语气却带出悲伤。 他点头,浅笑:“这样也好。”他漫不经心的扫了她一眼,只觉得那个时候的她神色苍白,似一樽纸人一般摇摇欲坠,他心里不忍,却暗暗收紧拳头,告诉自己不能流露出悲伤。9754587 她终于离开,留下了一个模糊不可分辨的背影,那背影竟然如同一块绸布一般铬在自己心里,明明若无其事却满带忧伤。 那时他为宋宋的婚事操碎了心,并没有看出她的失常,他想如果他没有那么绝情,是否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他没有深想过,却时时后悔那一日的薄情。 宋宋不肯嫁于四王爷,就是他也不肯让他嫁给四王爷,四王爷生母身份卑微,可以说是在皇后的毒手下长大的,如今活着纯属侥幸,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宋宋跳入虎口,所以他第一次去求了皇上,请他收回成命,哪怕自己付出再我亦无妨,可是皇上根本没有要见他,他跪在宫门前整整一夜,未曾合眼,因为他知道如果宋宋嫁入四王府只有死路一条,他怎么忍心,那是自己从小守护的妹妹啊? 皇上没有见他,甚至宫里但凡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想要见他,那时他想带宋宋走吧,远离这一切,让她平安快乐的渡过一生,颜家不是没有能力与苏氏王朝抗衡,这么多年颜氏一族隐而不发完全是因为当年颜家====完整章节请到 0 o . ... ------------ 番外——桑桑融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