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阴阳石 “喂喂,狗狗呼叫猫猫,狗狗呼叫猫猫。” “猫猫收到。”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有何动态?” “良好良好,再次重复一遍良好良好。” 会场上靠近舞台左边的一个小门内,少年微微勾起嘴角,将手中国际侦查最先进的白色滑盖手机放入下裤口袋中,然后修长的手指捏起一个黑色的小东西,轻轻放进耳朵里,调试几次之后,他一按手中的数据接收器,道:“猫猫收到回复,猫猫收到回复。” 耳朵处传来“刺啦”的声音,过了一小会儿,那边传来一个女声。 “猫猫收到,老大请指示。” “你快带上袖珍联系器,馆长即将出来,我们的目标即将进入视线,首要执行,进入角色!” “是,老大。” 话音刚落,站在博物馆外面一根大柱后面的少女闭合红色翻盖手机,同样捏着一个黑色的小东西,缓缓放入耳朵之内。 他们带的是国际特工才有的高仿真数据接收器,既能与移动电话联网,还能干扰红外线的照射,而且人带上之后,还能互相联系,相当于微型手机;外观仅像是带了一个mp3而已。 推开舞台旁边的小门,少年以一身服务生的样子出现,虽然有些弱不禁风,但是气质上足以压倒一群人;耳朵内的数据接收器发出只有他听见的“哒哒”声,这表明,猫猫那边的数据接收器良好。 手中托盘上放着橙色的果汁,橙黄橙黄,晶莹剔透,连杯子都是美国进口的贵族货。 “老大,老大。” 少年眉头一皱,侧身低语,“别慌。” “人家第一次嘛,谁像你都干的很熟练了。” “说事。” 博物馆外的大柱旁,少女撅着小嘴,“目标人物出现,目标人物出现。” “收到,你继续监视。” 少女继续关注着博物馆外,保安早已十二分警觉,将博物馆围得密不透风,一个个精神焕发,甚至馆长还联系了省部最高警署,允许他们配枪监视。 一辆国际奥迪在博物馆门口环绕了三周,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才停在门口,先是司机下来开门,从司机的警觉性看得出,司机是个练家子,而且裤管僵硬,里面肯定藏着枪;他环顾四周,而后再打开车门,从里面走出一个高贵的蓝裙青年女子,耳朵上带着明晃晃地价值人民币几千万一颗的海底千年黑珍珠。 少女吞了吞口水,但是很明白,这种珍珠和这次要偷的宝物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蓝裙青年女子是国际上排名前十大财团的之一的卫老的独生女,此次前来是代表家族来拍卖世界罕见的最新宝物―阴阳石。 而同时,这块宝物被舞家看上了,也正赶上舞家子孙的继承考试,孙辈的一共四个候选人,如果谁偷到了价值不菲的宝物,谁就是舞家的继承人。 前三个都已经偷到了珍贵的宝物,到了少女这儿,只能挑战更高境界才算赢,于是她的目标是国际博物馆展览会的阴阳石。 “老大,目标进入博物馆。” “收到。” 少年向门口走去,对于卫老的独生女,他已经调查的潇潇楚楚,是一个近乎于变态的女人,喜欢赌博,又好酒色。 “咚”的一声,少年假装滑倒,橙汁洒了青年女子一身,将她名贵的蓝裙弄得一塌糊涂。 “你没长眼睛嘛!” 女子身旁的两个肌肉保安上前就要对少年动粗,可是关键时刻,女子却喝止了。她挑起少年的下巴,看着少年俊美的脸颊,犹豫了再三,“先带回vip包厢。” “是!” 少年惊恐地看着女子,黑色的刘海儿下眼神带着少许坚忍。 进了vip包厢,女子将少年推倒在床上,银色地说:“你服侍好我,这衣服的钱就不让你赔了,你赔也赔不起,三十万美金,你一辈子也买不起。” 服侍好你?我还能活着出去吗?! 而数据接收器那边传来“咯咯”地笑声,很显然女子的话少女听的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保护措施相当周密,就连vip的里间也站着两个非洲黑人保镖,少年心中一叹,看来不造成损伤那是不可能的了。 当女子亲吻少年的那一刻,少年转身从衣领中掏出一张干净的面巾,那上面有化学物质,只要一接触人的呼吸,就立即放出类似于乙醚的物质,青年女子挣扎了几下,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床上。 两个非洲黑人保镖见势不妙,冲了上来,少年飞起一脚踹中其中一个的腹部,两只手对着另一个大汉的后颈重重一击,而后以力借力,手肘向后一倾,用力砸在了一旁大汉的后颈处,两个大汉倒地昏迷。 从打斗到完全搞定,用时三分钟。 “老大老大,怎么样?” “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少年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件水袖长裙,褪下自己的衣服,他的身高比女子高一头,但是一瞬间,少年矮了不少,正面一看,早已不是少年,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脖颈处确实是平的,没有喉结,他,变成了女人。 还要解释一下,他是舞家的人,舞家人拥有完全不同于常人的体制,那就是十五岁之后可以拥有两个性别,可以是男也可以是女,直到自己想成为真正的男人或女人时,才会变成真正的男人或女人。 “老大老大,啊不,现在应该叫姐姐,姐姐,你那边好了没有?” “好了,现在就出去,你进来与我会和。” 她的声音十分动听,举手投足间都有小女人的活泼与灵动。她走到门口,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而后掏出高仿真美国制造的人皮面具带在脸上,对着镜子照了照,和床上躺着的青年女子一模一样。 出了vip包厢,外面还有两个非洲黑人保镖,对着她行礼,用英语问道:“小姐,这么快?” 她也用流利的英文回答,“我比较关心阴阳石,那小子就先在我房间吧,你们任何人都别进去。” 走进会场,看着那个坐在最前面的黑裙黑靴的少女正在很高兴地向她招手,心中已经骂了少女一万遍,这是在执行任务执行任务啊!不是来玩的! “姐姐姐姐,快一点,拍卖开始了。” 一个财团的独生女认识一些小地方的富家女,这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保镖也无权过问大小姐的私生活。 舞台上突然灯光骤起,五彩灯移动着照耀长十二米宽八米的舞台,而音乐放的是没过贵族音乐,大家都听到了阴阳石的消息,除了对古董没兴趣的财团,几乎世界名流,贵族人士都来进行拍卖。 “准备的如何?” “一切ok!大小姐的现金现在全在我手里。” 扮演着大小姐的她不再说话,而是一双锐利的双眼不同地扫着四周人的眼神和动态。 当阴阳石出现时,周围一片喧闹,凡是手里有些资产的都不想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五十万美金。” “一百万美金。” “一百一十万美金。” 少女在她耳边低语,“姐姐姐姐,我们要不要出手,再不竞拍会被其他买家拿走的,到时候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我的继承人位置怎么办?大哥他们肯定会从我手中抢走!” 她深吸一口气依旧没有说话。 “姐姐!” “三百万美金。” 舞台上的老头一敲木槌,“三百万一次。” “姐姐!” “三百万两次。” 她还是不出手,锐利的眼神观察着四周的形式。 这时候其他人又有叫嚣的,“三百五十万。” “三百六十万。” “四百万!” 少女没想到阴阳石现在已经价值四百万美金,而且还在一路飙升,那么她姐姐没竞拍是对的,现在和那些人争只能露出破绽,毕竟她不是真正的大小姐,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周围人的视线。 “四百五十万。” 人们的声音开始微弱下去,只有几个实力庞大的财团还在竞争,而那些小富豪已经竞争不过了。 “四百五十万一次。” “四百五十万两次。” “四百五十万……” 她豁然出手,“我出一千万美金。”她的声音低低的,周围的保镖有些躁动,这不是大小姐的声音,然而他们看了看大小姐的脸,这就是大小姐啊! 当场几乎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一千万美金啊,说白了也就是买这么一颗烂石头,这是压倒性的胜利。 “一千万一次。” “一千万两次。” “一千万三次。成交。” 老头亲自双手捧着阴阳石到她面前,恭敬地鞠躬,然后双手奉上;她微微欠身,拿起来向大家示意一下,所有人都给她故障。 少女笑的合不拢嘴,原来这么简单就拿到了,看来这次继承人的位置非自己莫属了。 “她是假的!”拐角处一声高喊,真正的大小姐正一瘸一拐地跑出来,指着这位拿着阴阳石的贼大喊。 “她是贼!” 这时候全场骚动起来,离她们最近的几个非洲黑人保镖握紧拳头。 “潇潇,快跑!”手中一个发光的小球被她奋力抛出,随着小球落地的一瞬间,金光乍现,刺得人眼直流泪,而且还咳嗽不止。 “催泪弹?” 几个国际刑警立即戴上了防催泪面具,可是咳嗽不止,“什么?催泪弹和烟雾弹的合成?” 这是德国高级进口武装特工专用逃跑弹药,目前国际上只是发行了十几枚而已,碰巧舞家就获得了十枚;无论是用催泪弹的防毒面具还是烟雾弹的防毒面具,都只能放置一种,而不能同时防止两种。 舞台左侧的小房间内,一个身着长裙的人迅速变成少年,套上预先准备好的黑衬衫黑牛仔裤,然后拉着少女冲出重围,手中的阴阳石被一个黑色精致镶着银边的小盒子盖住。 “姐姐,啊不对,哥哥,现在怎么办?”这是潇潇的第一次偷盗,完全无法应对紧急情况,纵然伸手也不差,可是就是不知该怎么办好,一时乱了方寸。 少年只是平静地说了四个字,“别慌,有我。” 警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省内的最高级警署和国际刑警已经全部出动,直升机正在空中盘旋,十几辆警车将他们全部包围,狙击手已经各就各位,从他们的穿着来看,他们不是普通的狙击手,而是国际上的皇家狙击手,绿色的军装,胸前带着金黄色的徽章,标准的单膝跪地,手举枪支。 少年深吸一口气,手腕上的银链子泛着金属的光泽,其实那是一个小的语音通话器。 看来那位大小姐真的不好惹呢。 少年对着语音通话器呼救,“请求支援,四小姐现在有危险。” 但是他没预料到,狙击手会没有命令就开枪,而且一枪正中在那个语音通话器上,还擦伤了他的手腕,涔涔鲜血向外低落。 “疼……该死!” “哥哥,哥哥,怎么办?我的继承人位置……” “先活着再说!”他一声低吼,这个丫头想当继承人想当的疯了吗,连命都不要了。 忽然,正上方的直升飞机上站着一个正在瞄准的狙击手,他正在瞄准潇潇,少年顿时好似领悟了什么,推开潇潇挡在她身前,“砰”的一声,少年被打得栽倒在地,他的手臂有鲜血涌出,子弹深深地埋在手臂里。 阴阳石掉落在地。 而少女仿佛没看见少年受伤一般,先是去捡阴阳石。 少年啐了一口,踉跄地站起来,他终于明白了什么,那狙击手被舞家的大少爷买通了,要定了潇潇的命,那位少爷不想让潇潇活着回去。 少女显得很无助很害怕,瘦弱的身影微微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哥哥,我……我不想死。” “不许哭,没出息,你是舞家的继承人!” “可是,可是你受了伤,我们,我们逃不掉了,我不想死。” 少年用那只完好的手臂轻轻拍了下少女的头,“别慌,有我,我不会让你死,我答应阿姨保护你就一辈子保护你。” 他蓦地从靴子中掏出一柄匕首,狠了狠心向自己手臂内的子弹割去,忍着疼痛将子弹挖出,然后一咬牙将带血的匕首扔在地上。 这时候从直升飞机上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搂着财团的大小姐向他们走来。 “是你?这一切都是骗局?” 高大魁梧的男人抽着雪茄,笑的很豪爽,他是舞家的大少爷,显然已选择了性别,“潇潇,别怪大哥无情,继承人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当的。” 吸了一口雪茄,他再次道:“我要和卫老的独生女结婚,我答应了她,只要她帮我除掉你,我顺利地当上了继承人之后,舞家会永远帮卫老办事儿。” “你不仅出卖了你自己,你还出卖了舞家!” 魁梧的男子啐了一口,将雪茄的头扔在地上踩灭,“你不配说我,舞萧然,你不过就是父亲在外面和野女人生出来的野种,父亲根本没那你当过儿子,这次继承人选拔也连你的份儿都没有,你就是舞家的下人!” “老爷认不认我,我无所谓,起码我没丢舞家的脸!” 大小姐走上前去,砸了咂嘴,然后用手拍了拍舞萧然的肩膀,“可惜了,这么俊的小哥,一会儿死相会很惨的。”然后微笑着扬起手掌,狠狠地扇了丰清扬一耳光,“我让你迷昏我!” 舞萧然眼疾手快,反手勒住大小姐的脖子,一步步地向后退,一只手足以将大小姐勒的紧紧的,然后用那只受伤的手臂拉着舞潇潇推倒江边。 此时狙击手已经将他们包围的只剩下小小的一点空隙,他们根本逃不了。 “舞萧然,你要是敢伤害大小姐,你都别想留全尸!” “你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我在他手里啊!”大小姐没了刚才的气势,吓得姣好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潇潇,我数一二三,咱们就跳。”他小声地说。 “不,哥哥,我不想死。” “没事儿,有我。” 少年猛地推开大小姐,拉着潇潇一个纵身,跳下江,紧接着子弹一通扫射,可是只有江水里一点点扩大的波纹而已。 瞬间,水中发出无限的光芒,潇潇有着溺水的痛苦,手紧紧地攥住阴阳石,微微的凉罐透了全身,奇异的光芒在如水的一瞬间越来越大,甚至有些耀眼;那团金光紧紧地包围着她,从她的手中溢出,也包围了舞萧然的身体。 “快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有大小姐的阴阳石!”站在台阶上的大少爷用粗犷的嗓音咆哮着。 夕阳西下,在江边,所有狙击手都下到小将内去寻找,可惜一无所获;小江只有两米深,占地又不大,要是死了,尸体不一会儿就应该找到,要是没死,人总要爬上来的吧,这四周守卫森严,不要说爬上来一个人,就是蹦上来一只乌龟,他们也看得到! 秋风的吹拂下,只有大小姐用尖细的声音喊着,我的阴阳石! ------------ 第二章 阴错阳差 漆黑颇有意境的夜色下,皎洁的弯月发出朦胧发白的光,散落的星辰像是黑夜中的点缀,让黑夜仿佛带着浓重诡异的色彩。 遮挡视线的浓密枝叶交错着,彼此盘曲纠缠的枝干犹如片片乌云般以不同的方式在黑夜中进展华姿。山间的野草茂密丛生,微风轻轻一吹,不情愿地左右摇摆。 一行车马从山间的那头走来,声势浩荡,锣鼓声扬。一顶粉色的花轿在中间,前后左右各有两个骑着马的高大威猛的官兵佩戴宝刀看守左右,剑眉微皱,一点风吹草动,他们就握紧手中宝剑,十分严谨。 那个国字脸的领头侍卫心中越来越烦躁,叫嚣道:“不要再敲锣打鼓了,大晚上的给谁听?!给鬼听不成,天黑成这样,你们要保护的是小姐们的安全!” 敲锣打鼓的人们立即收音,他们累了一天了,还不想敲呢! 轿子内传出一声娇弱的声音,“停下歇歇吧,大家也赶了一天的路,都累了。”轿子内的两个女子都带着面纱,遮着半张俏颜。 “不行!两位小姐,还是继续赶路吧,属下不累。而且,这山间多有土匪出没,属下实在担心两位小姐的安全,再赶一两个时辰就要到紫都了,两位小姐要是觉得累,尽管在轿子内歇息。” 刚刚还高兴要歇息的仆人们都苦着脸,强装欢笑,主子们有轿子做,可是奴婢们呢?可是凭着两条腿走了一天,都感觉要断掉了,要知道从新野走到紫都,那要多远。 轿子内,一个看似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儿已经困极了,“咚”的一声倒在一旁少女的腿上又立即惊醒,“很痛……” “潇儿,”那少女拍拍自己的腿,“睡吧,姐姐守着你。” 她看着小女孩儿的睡颜,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们是去紫都进行政治联姻的,听说紫都国的三王爷和四王爷已经过了弱冠之年,要娶妃子,小到紫都的臣民,大到紫都周边的小国家,都要奉上颇有地位人士的女儿前来竞选。 她和她的妹妹便是新野被选出来竞争的女子。 她十八岁,她的妹妹才十四岁。 突然,轿子突然停下,马的叫声在山间回荡着。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小姐,那里倒了一个人,我去看看。” “那小心点。” 为首的国字脸侍卫下马走过去,见地上躺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中年女子,包着头巾,侍卫伸手去拍,那中年妇女竟然赫然起身,一把闪亮的匕首插在侍卫的胸口,抬手高呼一声:“扔石头,扔石头!” 四周的侍卫大叫一声,“不好,是土匪,保护小姐们,保护小姐们!” 马蹄声,厮杀声笼罩着整个山间。 “轰隆隆”几声震响,从上面滚落几个马车大小的石头纷纷砸下,乱石穿空卷起层层土渣,人仰马翻;小女孩儿被惊醒,哭喊着跑出轿子,而少女为了追女孩儿也冲出轿子,结果山上一声“杀!”一路人马从山间的拐角处猛冲过来。 “小姐,小姐!快回轿子中去!” “不行,潇儿跑出去了!” 两个下人拉着少女回去,只听不远处一声尖叫,“啊!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啊!”血色浸染,那粉色的身影就那样颓然倒在地上,少女再也忍不住推开下人,发狂地一般奔跑过去,而这时下人再也不理会他纷纷惊叫着跑走。 守卫抓过一个还有气息的属下,“快,快去找离这不远的紫都接应大军,快,告诉他们来竞选的小姐们遇到土匪,快,快去!” 又是“轰隆”一声,这次是电闪雷鸣,天边飘过来一块巨大的乌云,遮挡了月亮和繁星,雨水犹如瞬间跌落的星辰,迅速落下,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潇儿!” 一声哭喊,少女感觉身后一双火热的手摸着自己的脊背,猛地回头,两个拎着大刀满身是血的土匪笑吟吟地走过,一步一步地逼近,满脸淫笑让少女不得不浑身颤抖。 “姿色不错啊。” “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恍惚之中,那络腮胡子的男人已经出现在她身后,一只粗糙的大手挑起那尖细的下巴,然后另一只手“刺啦”一声,撕开红色的纱衣,那连着腰带的外袍就这样被撤下扔在地上。 “不要啊!你们这帮混蛋!” 那大汉立即上前给了少女一巴掌,打的少女头晕目眩,但是少女宁死也不从,用力推开两个侮辱她的男人,向悬崖边奔去,一边踉跄地跑,一边流泪,但是被雨水冲刷的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快去抓住那个妞!” 但是女子微微仰起脖颈,凄惨的一笑,就像雨夜被雨水沾湿翅膀的娇美蝴蝶,一个转身飘落下悬崖峭壁,碎裙被风吹得上下鼓动。 与此同时在山间的一个小树林里,舞潇潇猛咳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水来,手中的盒子已空,环顾四周是一片片茂密的花草和长的高壮的参天大树,雨水由于被大树挡着,淅淅沥沥地落下。 “这里是……哪里?” 慌乱之时,四下寻找,看到不远处的草堆里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 “老大,老大!” “潇潇……你没事,太好了。” 舞潇然欲起身,手臂处的伤疼痛至极,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想起刚才明明是白天,怎么一下子醒来就是半夜,而且明明跳的是江,怎么会道四周满是杂草大树的地方? “呀!” “怎么了?” “阴阳石没了!” 舞潇然看那空空如也的小盒子,心中突如其来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即按下还挂在耳朵上的数据接收器,那种高分子防水防火的数据接收器只是发出轻微的“刺啦”声,而后搜索周围的信号时,只显示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舞潇潇的。 又拿出白色的防水滑盖手机,按了几个号码,竟然真的接通了,“喂,我是一队队长舞潇然,你现在搜索我的数据接收器信号!” “是,队长。”过了一小会儿,很明显电话那边压抑着惊讶,“队,队长,你的数据接收器的信号……我们搜索不到!” “什么!该死!”这时候手机突然发出一声信号不强提示音,还未讲完话,那边和这边的通信竟然中断,但是一看电话上的信号,是满格的,也就是说这个地方的信号很好,却突然中断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老大……我怕。” 舞潇然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空气让他的肺部一凉,微微轻咳起来,清瘦的脸异常的苍白,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圈住舞潇潇,“别怕,我们现在走出去看看,也许是这树林遮挡了信号,他们才没有发现我们的所在地。” 舞潇潇仰着小脸,忽而感觉到少年的皮肤滚烫,“老大,你发烧了?!” “我没事,我们出去。” 在走过一条条树枝交错,绿叶繁茂纠缠的小路之后,舞潇潇搀扶着舞潇然踉跄地走到山间的小路上,期间繁茂的树枝刮破了两人的衣服,一道道血口子映出殷红的血色。 舞潇然的黑色发丝已被雨水浸湿,一缕一缕紧贴着脸颊,在黑夜里,他的脸色异常地苍白,右手手臂流血不止,但他却顾不得这些,又拿出信号接收器确认了一遍,依旧没有任何信号,电话也打不通。 抹了一把雨水,舞潇然道:“潇潇,那你的手机给暗偷部队打电话,也许我的手机坏掉了。” 舞潇潇心里很不情愿地嘀咕一句,那可是国际上防水防火防摔的高级太阳能接发军用特工型手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坏掉! 但舞潇潇还是照做了,掏出红色的翻盖手机按了几个号码,结果与刚才一样。 “老大,这里到底是哪里?现在几点,我真的好累好饿啊!” 这话倒提醒了舞潇然,他抬手一看黑色的手表,那指针竟然还指在下午三点十五分那处,没有挪弄一下,现在也没有动,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又涌上心头,这里究竟是哪里?!为什么国际上最先进的通讯系统会找不到信号?!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我想回家,我想爸爸,我……” 舞潇然的头越来越晕,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到后来只感觉全身无力,栽倒下去。 “我还想吃保姆做的菜……喂,老大,老大!?你怎么了?老大!” 她该怎么办?她心乱如麻,对于没有一点野外生存的大小姐来说,她会的只是少部分家族的偷盗技巧和去如何享受她大小姐的生活而已,剩下的她一概不会。 “老大,你醒醒,老大……我……我什么都不会啊!” 看着舞潇然略微单薄的身体,潇潇觉得自己应该找点暖和一点的东西给他盖上,又该找一些吃的来果腹,本以为不会出意外的她身上根本没有带压缩饼干;不对,应该找水!天啊,她到底该干什么?! “老大,你等等,我,我去找东西。” 她将舞潇然搀扶到一个大石下面,确定雨水淋不到他之后,从小裤带里拿出多功能袖珍手电在漆黑的山路里慢慢行走起来。 当微弱的光照在满地的尸体上时,潇潇不由得尖声惊叫,微型手电筒掉落在地划出一道道微弱的光晕。满地都是尸体和血肉,她简直不敢相信,这里刚刚厮杀过吗? 但更令人奇怪的是,怎们所有人都穿着古代的衣服?这是在演戏吗?! “导演……”她试着轻声叫了一声,回答她的除了是呼啸的冷风,其它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但是她用冰凉的小手摸着那些人的鼻息时,她分明吓了一跳,这些人真的都死了。 惊慌失措的小脸上除了恐惧之色还有滚滚下流的雨水,匆忙逃跑之时还被地上的丝绸绊倒,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摔得满身泥泞,浑身浸湿。 “好痛…….这是什么?” 那是一件粉色的丝绸外披风,连着腰带一起,有一段被撕破,尽管湿了,但看上去很厚。 “拿给老大好了。” 从不远处一队人马正快马加鞭往这里赶着,为首的人举着火把,猛地仰起马鞭,在曲折蜿蜒的山间小路上奔驰。 为首的男子是身穿紫衣、身材修长,他的眼角下有颗泪痣,五官精致,双眼犹如月亮旁璀璨的繁星,这是一个俊美的男子。 “进山前为何不通知紫都的护卫军,好去接应啊,舞家小姐们要是有什么闪失该如何?还有多远?” 一旁被两个高壮的大汉抬着的伤兵道:“小姐……小姐不想麻烦,而且我们不知道有埋伏……到了!到了!” 紫衣男子翻身下马,被风吹的衣袂翻飞,黑发飞扬,足尖轻轻点地便是飞掠过去,轻功绝顶。 在他眼前的是一堆死尸,心中骤然一沉,难道那两位舞家的小姐都丧命与此不成?! 在大石下面的舞潇然被潇潇拿着那披风盖住身体,但那披风就是短了一块,潇潇心中盘算着,若他现在是个女人,身高与披风的长短正好呢!于是拿出口袋内的丁香花油在舞潇然的鼻子前轻轻掠过。 舞家只有舞潇然一个人对丁香花过敏,只要一闻,就会全身反应变,这时候身体就会不受控制地变成另一个性别。 “三王爷,那有人啊!” 火光照耀之处,确实有两个人在大石下。 三王爷不认识舞家的小姐,忙问那个被两个大汉搀扶的伤兵,“这可是你家小姐?” 伤兵哪里知道,新野的女子出门院都要蒙着面纱,除了自己的父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子以外,其余的人,哪怕是贴身丫鬟都不晓得她们长什么样子;可是看到那一身粉色的披风,还有披风腰带间挂着的那个玉佩,立即欣喜地叫道:“大小姐,二小姐!你们没事啊!真是太好了!” 潇潇被弄得头昏脑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你们是谁?怎么穿成这样?” “我们是紫都护卫军,这是三王爷。二小姐是新野的人,自然与我们紫都的穿着不太一样,大小姐怎么了?” “她?她受伤了!” ------------ 第三章 大白脸郡主 事情就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发生了。 厢房是干净整洁的,红木桌上的香炉缕缕冒着白烟,香气四溢。 床上的人儿微微皱着眉头,十分痛苦。额上豆大的汗珠正在涔涔下流,她看见了一个穿着红毛衣的女人,只是向他微微一笑,便消失在视野中。 “别,别走!” “蹭”地起身,手臂上的伤让她一痛,但是随即提高了警觉性,环顾四周,是简单整齐的装饰,那隔段分明的红木衣柜和一面铜镜正对着她。 “等等!”她高呼一声,抚摸着自己平滑的脖颈和微微凸起的胸部,她是可以随意转换性别,舞家的体质就是那样的体质,可是一贯逼不得已才变成女人的她怎么会昏倒之后就自动转换了性别?! 潇潇那个该死的丫头。 “潇潇!” “到!” 开门进来的舞潇潇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手中拿着一盘子糕点,正吃得香,就被叫了来,嘴上还挂着渣子。 舞萧然挥手打掉舞潇潇手中的食物,十分气恼地道:“谁让你吃的,干我们这行的在没有十分肯定食物没有毒的前提下是不允许吃的!你要知道干我们这行,除了自己能信任以外,其他人都不可以信任!” “还有,谁让你给我闻丁香花油随意让我变成女人!你要知道在危机很强的地方,男人的高警觉性要高于女人的40%!” 舞潇潇点头如小鸡啄米,“是是,你饿不饿?我这还有一盘。” “你!”舞萧然气得脸色铁青,摇了摇头,从一个黑色小包里拿出一个微型针管样子的东西,十分精巧,然后在食物上按上按钮,用红外线扫射那些食物,当发出“哒哒”的声音之后,舞萧然才微微松气,“吃吧。” 舞萧然套上黑色的外套,脖颈处的喉结凸显出来,娇柔的面孔幻化成一个俊美瘦弱的少年。 潇潇忙停下吃的动作,揽住舞萧然,“你不能变回来,你不能变回来!” “为什么?” “你,我们,我们现在在另一个世界!你快躺回去,穿上那个红裙子,快,快,被人看见不好!” “潇潇,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真的,这是真的!” 话音未落,门口便站了一人,挺拔的身影被斜晖拉的越发的修长,他恭敬有礼,轻轻叩门之后,发出那非常有磁性的声音,“舞大小姐,可是醒了?” 舞大小姐?!舞萧然用足以杀死她的眼神看着舞潇潇,吓得舞潇潇连忙低声道:“我一会儿再解释,你先躺好,然后变成女人!” “说什么也不行,在不出任务的情况下我不会变成女人!” 门又被扣了两下,“舞大小姐,可醒了?本王听到声音了。” 舞潇潇被弄得手忙脚乱,铺好被子又奔过去开门,当一缕阳光洒在潇潇的脸颊之后,她抬头看去,愣住了,这个男子怎么那么好看?!潇洒倜傥,却又委婉温柔,一身紫袍更是衬出他的儒雅清俊,昨天晚上天色昏暗,她没有看清,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引人的男子,夕阳的红色仿佛只是他显示的陪衬而已。 “舞二小姐?” 舞潇潇真的被他吸引了,一见钟情! “舞二小姐?!可方便本王进去?” “呃,方便方便!请进,我们还是王爷搭救回来的。”说着她不由自主地去拉那男子的手,而那男子竟然微微缩手,表情尴尬,轻轻吐出一句,“虽然二小姐年纪尚小,但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古代的规矩还真不少,潇潇放下手;三王爷来到舞萧然的床边,却只看到了一缕黑色的发丝露在外面,其余的部分全用被子遮住。 舞潇潇一直盯着这个一见钟情的男子,在她的世界观里一直有着这样的想法: 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三见订婚,四见结婚! “她?” “那个,那个,我姐姐她,她的身体还未痊愈,而且而且,啊对了,我姐姐她没穿衣服!男女授受不亲,听说王爷要选妃子,不能因为这种事……对吧,对吧!” 舞潇潇明显地看到那个风月卓资的王爷脸部抽搐一下,那种诧异的眼光就好像是在看某种怪异的生物一样。 “这是舞大小姐的意思?” 舞潇潇猛点头,感觉脖子这辈子没有这么酸过。 这一点让三王爷有些诧异,不是人人都想当她的妃子吗?!他更知道新野这种小势力的国家如果和紫都联姻,那必定是利益甚多,可是这位小姐倒是没有那么俗媚啊! 恰是这时,一个蓝色的邋遢身影猛撞地冲进来,他有一头凌乱黑发,上面沾了稻草和露水,湿嗒嗒的,看上去就像乞丐,可是那一身华贵的服饰,却又不得不显示他的身份高贵,脸上都是泥巴,脏兮兮的,还流着少许的鼻涕,让舞潇潇忍不住一阵反胃。 脏兮兮的少年跑进来拽住紫衣男子的手,高呼着:“子修,子修!我们去抓蝴蝶吧,陪我玩吧,我们去抓蝴蝶!” 他指着天边被风刮起的一个黄色纸片大呼着,那明明是一张纸,怎么是蝴蝶?舞潇潇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那一张大黄的纸吹到自己的脸上,被那个脏兮兮的人抓住高兴地喊着“我抓到蝴蝶了”之后,她才更加确定,这就是一张纸。 “子修,子修!我抓到蝴蝶了!” 他满心欢喜地拽着紫衣男子的衣服,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似的。 “放肆!这里是新野郡主的闺房,你难道没规矩到如此地步吗?外人见了都要说紫都没有教数了!” 这一声严厉,还很苛刻。可站在古人的角度,似乎并没有说错。 可是那个脏兮兮的人竟然双眼含着泪花,委屈可怜地抿着小嘴,要抽泣起来。 “哥哥……” 舞潇潇看到他那么可怜的样子,又是这么大一个人,要真是哭起来多丢脸,于是赶忙走过去,道:“啊……没事没事,不知者不罪。” 子修微微欠身,双手抱拳行礼,拉着此时已经只剩要哭的脏兮兮的人关门出去了。 舞潇潇刚刚关上门,床上的人便“蹭”的一下起身,将小包中的四个监听防御接收器安装到了墙的四处,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轻轻一笑,坐在床上,翘着腿,一副拷问的样子,“潇潇,说吧。” “哥哥兼姐姐的监护人,舞萧然同志,我说了,你不要抽过去,你平时不是很爱看穿越小说吗?” “咳!”舞萧然皱皱眉头,“话题不要扯那么远,那是我在北美训练基地很无聊的时候。” “可是现在正如小说中写到的,我们也穿越了,虽然穿的有点莫名其妙,境况也比小说中的人物命运好一点,不是丫鬟之类的,但是我们确确实实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朝代,根据我的知识,这里的男人不留辫子,女人不裹小脚,肯定不是清朝或者明朝。而这里的人已经开始穿丝织品,纱制品,好像又不是在大汉朝以前,这个朝代我不知道。” “这个朝代是一个中央大国统领,周边小国进贡的一个合作制朝代,最赋有权利以及金钱的是我们现在待的紫都,而我们的‘家乡’是一个叫新野的小国,当然,其他的国家我还没有熟识,但是据我所知,因为原来的两个新野郡主遭到土匪,死于非命,所以我们被误认为是新野的郡主,不过好巧,她们也姓舞,大郡主温柔婀娜,善解人意,为人亲切,别人都习惯叫她大小姐,而我嘛,貌似在她们眼中我就是一个乖乖女。”舞潇潇一笑,调皮地凑过身来,“更重要的是紫都的王爷在选妃,我们正好是来选妃的。” 舞萧然此时是男人,用手轻敲舞潇潇的额头,“你还是实际点,回去争夺你的舞家继承人,老爷子的所有资产和权利可不能让那个坏心眼的下三滥夺走。” “可是我们要怎么回去嘛,数据接收器没有显示,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去,阴阳石下落不明,就算真的能回去也没有用。” 突然,舞萧然感觉口袋处的手机在震动,一阵欣喜,拿出来,那白色的滑盖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幽蓝的光,上面的号码是舞萧然最熟悉的号码。 “队长……” 声音不是很清楚,但舞萧然大体上内听清。 “队长,我们的暗偷小组在上午潜入了博物馆,拿到了阴阳石的部分碎末,根据……根据实验研究,阴阳石中含有某种人类未曾发现的物质,遇水产生很大的反应,我们做过实验,将一根头发放到阴阳石的废渣中,遇水,头发不见了。所以老大,我假如你们也不见了,到了某个地方,只要再找到阴阳石,就能回来。” 舞萧然听到这一新的发现,不由得勾起嘴角,欣慰地笑笑,眉眼如弯月。 手机的信号开始急剧下降,里面说的话舞萧然已经听不清楚。 “队长……队长……北美的兄弟……还有禁忌……” “喂,喂!” 舞萧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一定要在日落之时将阴阳石放进水中。 手机“卡”的一声与那边的人断了联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中午的阳光最为毒辣,紫都的下人们进进出出,说这么毒辣的太阳照进屋子来,不仅闷热,还会灼伤新野郡主的皮肤,于是用了一层清凉的纱盖在窗头。紫都的气候就是让人琢磨不透,晚上下雨下雪,白天永远是艳阳高照。 下人们一进来,舞萧然就躺着,用被子蒙上头,适当的时候自然也会穿起那红色的裙子,变成女人。 在他看来,现在变成女人,一切也都是为了完成任务,寻找阴阳石,回到二十一世纪。 不得不说他就是一个大男子主义,就算是舞家的体制,也难以改变他的思想。 不过,下午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让舞萧然原本压抑的火气全部都释放出来。 那女人是推门而进的,一点也没有礼貌,就像是泼妇,亦或是菜市场叫着卖菜而又担心菜卖不出去跟人家讨价还价的大妈,人未到,声先到,穿着松履小鞋子,天蓝色的水袖碎花裙,一双妙目倒是出了奇的晶莹闪亮,身旁跟着一个小丫头,是她的侍女。 那时候舞萧然为了应付进进出出的下人和舞潇潇的唠叨,不得不换上了那女人的装束,正品着上等的碧螺春。 那女人一进来,先是世威似的说了几句,后来竟然一屁股坐在了舞萧然的身边,舞萧然一转头,看见了一张大白脸,“哇”的一口,吐了。 那女人本应很漂亮,可惜不懂着装,本来身穿蓝色的碎花裙子,竟然图了一个大白面粉脸,而且画得樱桃小嘴红的有些过,就像吃了死老鼠一样。 舞萧然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着装,他突然有些怀念在北美的小日子,不仅生活自由,还有一大堆女学生跟着他,任他挑选文秘,就算是训练场上的野性女子,也颇有味道。 “面粉在这个国家不要钱?” 女子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终于明白,叉着腰指着舞萧然的鼻子大骂,“这是一百两黄金一两的珍珠粉,涂在脸上美容养颜!哼,新野来的村姑子怎么懂这些,你们新野那么穷那么小,不要说珍珠粉了,就连普通的胭脂,也是国主夫人才有的用吧。” 本来以为舞萧然会生气,谁料舞萧然轻快地吐了一句,“新野的国主夫人?那是谁啊!” “咚” 倒下的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还加上了一边用力挤眼睛的舞潇潇。 这不能怪他,他也是刚刚知道自己在这朝代的身份是新野的郡主啊。 “你……你!她是你姨娘!” “我连我妈是谁都不知道。” “噗” 叉着腰的女子仿佛要气吐血,这也不能怪舞萧然,在二十一世纪,他是老爷子一夜风流的产物,据说是跟一个歌女生的,他一生下来就被送到北美基地,哪里知道亲妈是谁。 “好了,不跟你斗嘴,我可是显城来竞选王妃的德馨郡主,你趁早快快滚回新野,不要打三哥的主意,我和三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三哥?不认识。” “你,你!你个小贱人,你要气死我啊。” “不用,你对着镜子,自然而然就吓死了。” 看着那个穿着松履小鞋子的女人从面前消失,气鼓鼓地拉着裙摆,舞萧然突然感觉心情大好,瞬间变回男人,脱下那一身长裙,拿了件柜子里放好的男装,将有些长的头发向后胡乱地一系,清新脱俗,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一个。 “你,你,你要去哪?”舞潇潇赶忙拦住他。 “去找阴阳石!” 手中折扇“唰”的一甩,优美的弧度尽收眼底,他迈着款款大步,笑的妖媚而又邪气。 ------------ 第四章 万声堂 曾经在北美基地,他是最快一个适应环境的人,曾经在执行任务的卧底角色中,他是最晚暴露身份的一个人,那些目标等到失去了财物珠宝之后还要感谢他,认为他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所以在古代,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际关系,他也是最早适应的。 穿过那喧嚷的街巷,夕阳的斜晖洒在舞萧然的身上,那一身衣衫更为抢眼,他身边是一个陪读书童打扮的,唇红齿白的少年,正是舞潇潇所扮。 这时候来到巷尾,一直盘算着是该向左走还是向右走,却忽然被一个声音吵到,看到从旁边的巷子里滚出来一个鼻青脸肿的人,然后是一个小厮一样的男人跑出来,大吼:“没本事就别来,这地方不是靠有钱就能买到消息的!” 舞萧然双眸一亮,扇子在手中旋转一圈,走进旁边那巷子,抬头看去,“万声堂”三个字显现在眼前。 “走,进去。” 刚刚迈进去一步,就听到那小厮喊着:“这位公子,这位公子!你是个生面孔啊,可知我们‘万声堂’是买卖消息的地方,可不是你这文弱公子进出的风月场所。” “废话,我进来就是来买卖消息的,蠢货!” 这突然让舞潇潇想起当年他在北美训斥那些比他大五六岁青年的样子,那个时候他十五岁,是北美基地的年龄最小的培训教官,如果别人做的不行,那么就算是老爷子亲自去说情,他也会不给老爷子的面子,指着老爷子的鼻子大骂,“你难道要一个蠢货发扬舞家,接替舞家吗!” “你可知道买卖消息有两种,一是用消息换消息;二是用本事换消息。” 舞萧然收了扇子,抬起脚踩在凳子上,从白色的靴子中掏出一柄银白色的匕首,这匕首要比其它的匕首小一寸,是专门偷东西用小巧匕首,此刻却派上了用场。走到一个正啃着苹果的男人面前,看着他光亮的额头轻轻一笑,狡黠地说:“老兄,借用一下。” 不由男人同意,舞萧然拿过苹果摆在男人的头顶上,小刀顺势挥出,然后在男人的头顶上切起苹果来,每一刀都快如风,别人根本看不清他切了多少刀,顶着苹果的人汗如雨下,只感觉头顶“嗖嗖嗖”地,生怕他一个不稳,自己的头顶就要挨上一刀,可又不敢乱动,心中只好祈祷老天爷,这位小爷千万不要手不稳啊。 “潇潇,想不想吃糖醋苹果丝?” 语毕,手也随着停下来,那头顶上的苹果丝粗细均匀,几乎每一丝都同样粗细大小长短相等,更神奇的是,他收放有力,那男人的头顶完全没有受伤,甚至连条道道都没有! “我不吃,谁知他有没有洗头。” “那好,我去喂狗!”说着小刀在男人的脑袋上一撇,那一排苹果丝“嗖”地被丢掉外面拴着的小花狗的嘴边。 他收了刀,转过身对着舞潇潇一脸钦佩的表情,趁机不忘讲解一下,“潇潇,虽然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北美,那是一个热武器横行的时代,但是知道为什么到了二十一世纪,无论是士兵还是突击队,都更加注意冷兵器的使用吗?那是因为人们那时候才发现,冷兵器永远是一个重要的兵器,关键时刻不是热武器救命,而是冷兵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那时候就是很多突击队都只着重于热武器,所以当被捕的时候才不能逃脱;相反,二十一世纪加大了对冷兵器的训练,成活率增加到了40%,所以!”他用拿匕首贴一贴自己的脸颊,很严肃认真地说:“冷兵器用不好的家伙都是废物,关键时刻不会保命的废物!” 舞潇潇点头如捣蒜,可是随即向舞萧然使个眼色,舞萧然慢慢回头,看到小厮们站得整整齐齐的一排,恭敬地站在对面,神色慌张。 他说的太大声啦,连四周的人都听到了! 还未等舞萧然说话,那一排小厮恭敬地鞠躬。 吓!舞萧然拉着舞潇潇后退几步,“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说的话你们都听得懂?” 他们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时候从楼梯上方缓缓走下来一个头戴金步摇的女子,按照现代话来形容,她有着天使一样的面孔,魔鬼一样的身材,娇小玲珑,婀娜多姿。 她说:“我懂一半。” 然后又继续道:“你说的冷兵器我大概能猜出是什么,就是不需要火力,嗯……刀剑,弓弩之类的吧,而你说的热武器,我不懂啊,火钳子?那算热的吗?” “噗” 古代人和现代人真的没有共同语言。 小厮们齐声道:“堂主,您来了。这位公子……” “我看到了,他属于第二种人,用本事换消息的。”她捏着手帕,然后又一步步走下来,继续道:“这位公子你想要什么消息,万声堂本就尊敬有本事的人,所以公子你无论要什么消息,小女都能告诉你。” “我要阴阳石的消息。”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惊,台阶上的堂主倒吸一口冷气,退了几步才稳住脚步,舞萧然刚想去搀扶她,可是凌空一道黑影划过,电光火石之间,舞萧然后退一步前去扶人的那只手多了道红痕,再一看,眼前还是女子一人,没有其他人。 四周环绕着一个恐怖的声音,“再靠近,你的手就没了。” 舞萧然环顾四周,发出声音的人一直没有现身。 “惊吓到公子了,小女子先陪不是。不过公子要找阴阳石,这消息我能告诉你,只是……公子你难道不是紫都的人吗?阴阳石在紫都众所周知,是紫都的镇国之宝,你若想动阴阳石,不要说今儿个‘万声堂’不让你走出这屋,就算走出了,您也拿不到阴阳石。” 看看,这一下子弄出事情来了吧! 舞潇潇缩在舞萧然的身后,紧紧地抓着舞萧然的衣袖。 舞萧然鞠了一躬,“在下是新野人,王爷选妃,我是一路陪伴郡主的护卫,您也知道我们是地方小国,当然不知道紫都这万乘之国的事情了。” 这事情到让这个堂主提起了兴趣,“听说新野郡主不好看呢,新野是小地方,又穷又寒酸,就连胭脂也是国主夫人才有的用,你们的两个郡主是不是都特别丑?” 好歹现在舞萧然他们变回女人的样子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是可以看的吧,怎么所有人都把新野郡主评价的那么糟糕,难道那个被劫匪杀死的女人就那么难看?! 突然那堂主好像说错什么话似的,捂住嘴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新野的。想知道阴阳石的消息去问大街上的人都知道,不必浪费本事到万声堂换消息,公子,当小女我欠你一个消息,他日还需要什么,小女自当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您。” 寒暄了片刻,舞萧然自知天色已晚,如果再不回去,那紫都内殿内估计就又会多出一起事件了。 ------------ 第五章 傻瓜王爷 刚刚翻墙跳入了自己所在的院子,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透过那被清风吹得微微摇摆的墨绿树叶间,看到的只是敞着门的厢房,那交错的楼台小窗也被清风吹得有些左右小幅度地摇摆。 人都到哪里去了? 高度警觉的舞萧然,下意识地弯着身子半匍匐式的冲进厢房,这是北美训练和接受任务的一种备战姿态,速度快,身体也可以在各处突然而来的进攻而进行防御。 一进门,房间四处的窃听器都没有被摘除,那是一种能变成各种墙皮颜色的高度保护的防御窃听器,别人几乎察觉不到。凌乱的床上还是临走时的样子,两个女式衣裙丢在地上,红木桌上的香已烧完。 “没事,换衣服!奇怪,人都哪去了?” 迅速地穿上女装,变成了女人,喉结消失,一双斜长的凤眼变成一双杏核大眼。这就是舞家的体制,听说在很久以前,老天恩赐舞家,让他们可以拥有男女共同身的体制,如果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再由自己决定变男变女。 舞萧然因为是暗偷部队队长,所以一切以任务为重,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恋爱事情,而相反,舞潇潇,因为看了一本小说,及其喜欢那里面的男主人公,一下子就选择了女性,后悔都来不及了。 “舞小姐,今晚子都设宴,所有人都去了,只差你们。” “现在就去。” 莽莽撞撞地才找到子都正殿的位置,刚冲进去,才发现所有人都已经坐好了,从上到下分两列一次排下来,竟然全都是女子,一个个就像是大比拼一样争奇斗艳,打扮地花枝招展,浮华的浮华,俗艳的俗艳,有几个冷艳端庄,撇撇眼神,不屑地轻哼一声,更多的是鄙夷,倒是那个抹了厚厚粉的大白脸给予了更多的表情。 大殿的正座上坐着一个魁梧的男人,他是子都的国主,子苑,不过身旁倒没做夫人,而是两个弟弟,二王爷和三王爷。 奇怪,这个二王爷不是早有王妃? 舞萧然扫了一眼,见离着门口最近的地方有两个空座,上面写着‘新野’两个字,想必这就是小国家不招人待见吧。 很明显,一屋子的所有人都对她们充满敌意,就连国主也是微微皱起眉头。 过了一会儿,二王爷先起身,道:“各位不必惊慌,我是代替我四弟子容前来选妃的,大家也知道,四弟的脑子有些愚笨。” 然后国主开始说话:“我想选王妃大家都知道了吧,六国送上的郡主小姐们,今天就在此见面,大家熟悉一下,子都晚宴,也恳请所有郡主小姐们赏脸了。”说完举杯先独自畅饮一杯,然后示意大家也喝酒。 舞萧然在鼻子面前嗅一嗅,这,这是丁香花的酒水?!她不能喝啊,喝了会瞬间变成男人的,那在这大殿之上就成了一场闹剧,有谁会相信舞家的事情?或者又有谁知道舞家的事情! 正当众女子都起身敬酒之时,只有最远处的舞萧然还在沉思。 子都国主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怒气。 “新野郡主?” 舞萧然慌忙起身,众人拿着酒杯,用衣袖遮着一饮而下,舞萧然也学着这样,可是糟糕之处就在于只要是有丁香味道的东西,她都不能深呼吸,更不能离自己太近,那样也会变成另一个性别。 在众人都喝完之后,舞萧然还保持着那个举杯的姿势,所有人包括国主都不满意她的举动。 “啊……我姐姐,我姐姐对丁香过敏,她不能喝的,我替她喝。” “放肆!”国主怒斥一声,对于新野郡主的迟到,不守礼节不懂规矩他都已经一一忍让了,连喝一口酒都不给子都国主的面子吗,新野不过是一个地方小国,甚至都没有子都的一个城大。 “我真的不能喝,我喝了会……会……”难道要说会变性!? 舞萧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在北美训练基地,在舞家,所有人都不在乎谁突然变成男人或是女人,因为这是舞家的体制,甚至是接受任务,也没有被强迫去闻丁香的味道。 俨然现在局势就是只要国主给一个蔑视子都的罪名,新野小国会全国遭殃。 所有的女人们都盯着她们两个,眼里充满了蔑视。 “会很恶心的!身上长满红色小点子的疹子,而且最先出现在裸露的四肢和脸上,密密麻麻爬满一片,新野郡主不喝,是怕吓到姐夫你!” 说这话的正是一脸厚厚白粉的显城德馨郡主,没想到她就坐在舞萧然一同排的倒数第三个,只和舞萧然隔了一个人。 一场风波终于平息了,子都国主爽朗第一声狂笑让身边的两个弟弟都是一阵轻松,而让座下的女人们一阵失望,谁都希望竞争者越少越好。 酒宴欢笑中,大家仅是彼此熟识一下,而且酒后风情万种的女子们也都显现出媚态。 德馨和旁边的那个女人换了一下,然后坐到舞萧然的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一声小小的惊呼: “你好瘦!” “原来你的地位不怎么高吗,看来什么显城也不是什么强大的国家,要不你应该坐在离国主最近的位置。” 这说话的期间舞萧然一直是侧着头不看她的,因为一看到那张大白脸,她就想吐。 “你懂什么,我姐姐是子都国主夫人,姐姐说了,如果我坐在最前面会让人说闲话的,坐到这里反而公平。” 难怪她叫国主姐夫呢! 舞潇潇从舞萧然的旁边探出头,一边吃着鸡一边说道:“德馨姐姐,你不要理她,她这是职业病,从不吃外面不放心的东西,从不给外人好脸色看。职业病你懂吗?就是干某件专注的事,一直干一直干,干到最后不想干,意识还是摆脱不了。德馨姐姐,刚才谢谢你,你真是大好人,帮了我们大忙。” “潇潇!”舞萧然低吼一声,她现在一双核桃大眼死死地盯着舞潇潇,想说一大段说教,可是在于现在的形式,警告一声:“言多必失!” 舞潇潇刚想再说,嘴巴被一个鸡腿堵上,然后强忍着对那个大白脸的恶心感觉,转过头,“这么多女人献媚,你怎么不去啊,下午不还口口声声地说叫我不要抢你的‘三哥’吗?” “我和三哥两情相悦,心有灵犀,不是这些庸脂俗粉所能比的。”忽然她指着大殿正座旁那个只顾着谈笑喝酒的紫衣男子,每每有女子向他示好,他那双温柔而锐利的眸子总是含笑地回敬,却不失礼仪地欠欠身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看着这些媚态的女子,眼神中带着怜悯,带着惋惜。 不过子修倒是注意了那最远处吃着饭,没什么动静的舞萧然,觉得这个女子倒是奇特的很。 “哎,你看,三哥他看我了吧!” 舞萧然突然想到,德馨的姐姐是国主夫人,那么关于阴阳石的事情,想必她也应该知道个大概,如果能早日得到阴阳石,那么就更早地回去了。 “德馨郡主,我们新野是小地方,没见过什么东西,显城是不是有很多啊?” 果不其然,德馨很高兴地说:“是啊是啊,显城其实只是在财富上没有子都富有,但是兵力训练出来也不差的!子都只是比我们多了些宝贝而已,这是没办法的啊,天让谁成为强者,谁就是强者!” “宝贝?难道是很多漂亮的首饰吗?” 舞萧然问的随意,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又怎不知如何套出别人的话?每一句都在为要问的目的话题做铺垫,看似无关紧要,却都是句句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首饰?!你也太村姑子表现了吧。”德馨立即趾高气扬起来,连下巴都抬得高高的,“别说我没告诉你,阴阳石啊,子都的振国之宝,阴阳石!在……” 话还未说完,大门口蹦进来一个邋遢的身影,一张脸沾着泥水,露出洁白的牙齿傻笑,洁白和淤泥成鲜明的对比。 微风吹来,吹的他身上的那些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让靠近门边的几位美女都不自觉地皱起眉头来,舞萧然忍不住皱眉,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她刚要知道阴阳石在哪个位置就被这傻子给打搅了! “子修哥哥,子正哥哥,陪我去捉虾好不好?好好玩的!” 他说的天真,脸上洋溢着笑容,同时,双手还四下摆弄着,手上的泥巴全甩在了众多美人的身上,就连大殿前的国主都不能幸免,一个泥点子正好掉在脸上,顿时勃然大怒,一声大吼:“谁允许他进来的,管他的老嬷嬷呢?!” 脏兮兮的人可怜兮兮地退后一步,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喊了声,“大哥……陪子容玩……” 这时候众多美女在底下低语: “他就是那个傻子,那个傻王爷呢!” “是啊,真恶心。” 脏兮兮的身影有些轻微地颤抖,“子容……不傻……”说着说着,大眼睛竟然要流出眼泪来。 国主听到下面的众人议论,觉得好没面子,“老嬷嬷怎么还不来,真是的!” 舞萧然还哪有心思去问德馨那阴阳石在哪,这时向舞潇潇使个眼色。 舞潇潇明白后,起身拉住那脏兮兮满是泥巴的手,虽然觉得很恶心,但现在这是舞萧然派给她的任务,在舞家,任务高于一切。 立即变换了一副可爱的脸孔,笑容满面地道:“走,我陪你去捉虾。” “好好好……有人陪子容了……”两个小人影快速消失在大殿内,这才让已经动怒的国主有些缓和,同时对那个新野的小郡主倒有了点喜爱。 大殿上又恢复了刚才有些喧闹的气氛,舞萧然先是扯了几个熟悉的话题和德馨说起来,而后说了几句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刚才咱们说什么来着?” 德馨一拍脑门,“阴阳石,你们新野小地方不知道啦,阴阳石在沧溟宫里摆着,什么喜庆的日子都会去拜祭,这次我嫁给三哥绝对也会去拜祭的!” 德馨说的很自豪,感觉自己就一定能成为王妃一样。不过这就跟舞萧然没什么事了,因为他只要得到阴阳石就可以和妹妹回去了,这个地方本不属于他们。 黑夜遮天,明月当空,弯弯的月亮发出微弱的光,几颗小星点缀在一旁,几棵大树交错着,枝干纠结之余,连几颗小星也遮了去。 子都的夜晚是清冷的,天气变幻莫测,一天而已,天气不齐也。 清澈的池塘旁站着两个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影,这边是舞潇潇和那个傻瓜子容。 舞潇潇本想把他弄出来就跑回去的,可惜这个傻瓜偏偏拽着她死活不让走,非要捉到虾才甘心。脏兮兮的手在池塘中来回晃荡着,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惊呼,弄得舞潇潇也跟着神经质。 “我说,好了没有?冻死我了!” “好了好了,子容很快就要捉到虾了,你千万不要走,不要丢下子容。” 他说的就好像二十一世纪被人抛弃的弃妇。 突然,子容好像被什么勾到似的,惊叫一声,“啊,啊,上不来了,上不来了!” “噗通”一声,墨绿色的身影掉下了池塘,舞潇潇立即探头去看,才发现那池塘原来很浅,几乎只淹没膝盖而已,而那个傻瓜竟然扑腾了半天,一边大叫一边哭。 “救命啊,救命啊,要死了……” 舞潇潇没好气叉着腰,“喂喂喂,别叫了,站起来站起来!” 这时池塘的那傻瓜才缓缓站起身,黑色的发一缕一缕地遮着脸颊,几片池塘的碎叶粘在头上脸上,浑身湿嗒嗒,看上去好不狼狈,全身哆嗦得不成样子,以至于舞潇潇觉得这哆嗦的有些不成样子。 好歹伸了个手,“我拉你上来。” 没想到傻瓜伸出的手臂是雪白的,像藕段一样,被洗掉淤泥的手很白很白,也很冰冷。 拉上来之后,舞潇潇却听到他“呜呜”地哭起来,扒开那遮着脸的凌乱碎发,没想到这个傻瓜长的还很标致,很可爱,如果稍加修饰,一定是个美男子,那大大的眼睛正在一点一点地涌出泪水,脸异常地苍白。 “别哭了,你这么大个人,哭起来多丢人!” “可是……我……我……”连连抽泣好几次都没有将话说完。 “走吧,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可是……” “不要可是了!”舞潇潇走过去一拍他的后背,“快点走。” 谁料这个傻瓜竟然踉跄一步,身体越发的颤抖,舞潇潇察觉到异样,感觉手掌粘糊糊的,低头一看,竟然一片殷红,淡淡地血腥味从手掌处传来,混合那潮湿的空气。 “你刚才摔下去受伤了?” 舞潇潇走过去,轻轻地看他的背部,竟然是一大片殷红,顺着衣衫蜿蜒向下,有的地方被池塘的水渍冲淡,缓缓地滴在地上。 见这傻瓜也说不清楚,还不如自己亲自看一看。轻轻用小藏在靴子中的小匕首(人家毕竟也是执行过任务的),划开那衣衫,顿时让舞潇潇一颤,白皙如玉的脊背上是一条长长的,直至腰间的粗糙伤口,那明显是瓷片弄伤的,伤口虽然不深却很大,血色也正从这伤口中溢出来。 她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刚才摔下池塘弄伤的,倒像是因为摔下池塘而伤口裂开来。 他的身体越发的颤抖,脸色惨白,滚烫的泪水滑落他的脸颊,他哭得很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你好歹也是有身份的吧,还没像乞丐一样被人打骂的地步啊。” “我……没事的……只是……好疼。” 这么大的伤口不疼才怪! “谁弄的?” “自己……” “我才不相信!你自己连全部的后背都够不到,怎么可能是自己弄的。” 这件事情,舞潇潇觉得本不该自己管,他死他活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啊!可是看他哭的这么伤心,这么可怜,就算他是条狗,她也认了,何况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大活人。 “老嬷嬷说……不能告诉别人的,如果告诉别人,她还会打我……” 什么!?岂有此理! “走,这里离我的厢房比较近,我给你包扎上药,一会儿找那个老嬷嬷算账!” ------------ 第六章 盗石行动 回去的时候,紫都的晚宴并没有结束,所以舞萧然不在屋子里。 她迅速从黑色的小书包中拿出来一瓶喷雾,这是国际高尖端组织研制出的进口药,这比普通的治伤药要好上三倍,免除了缝针的痛苦和手术所耗费的时间。要知道在舞家执行任务中,难免会受伤,这是最快缓解疼痛和起到临时性安全的药,这次任务也不意外,她和舞萧然各带了一瓶。 轻轻一喷,那伤口已在收缩,相信不出十五天,这样的伤口就能长好。 再看这傻瓜轻轻抽泣着,泪痕犹在,安静地趴在床上,不得不说,他的皮肤比女人的还要好,虽然傻兮兮地,平时看上去脏兮兮,但是洗干净了还是很俊俏的。 “你还哭什么,走,找那个老嬷嬷算账!” “不,不要了,她平时都要打扫院子,还做饭给我吃,除了会打我,剩下的,剩下的都很好。” “打你还好?你这个傻子!” “我,我不是傻子……子容,子容不是傻子……” 他那隐忍中带着哭的模样令舞潇潇很伤脑筋,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坏事,或者和小孩子抢糖的大人。 “那我现在给你治伤,这也算对你好了吧,那我打你是不是也行?” 傻瓜看了看她,觉得背上真的不怎么疼了,然后白皙的手揉捏着衣角,想了半天,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忽然毅然决然地抬起头,两行热泪随之而下,清澈的眼睛中是认真。 他说:“好……” 这句话差点没让舞潇潇气死,他说好,他竟然说好! 不想再和这真正的傻瓜说话,觉得似乎为他报仇也是多余,有这样的时间还不如去紫都四下走走,说不定还能探知阴阳石的消息,或者与舞萧然会和,一起寻找阴阳石,早日回到二十一世纪,争夺继承人的位置。 “你自己回你呆的地方吧,我有事先走了。” 刚一转身,那冰冷的手拽住她的手,回头望去,漆黑的眼睛里是小孩子一样的依赖。 “你……别走,陪子容……玩。” “我要去找一个叫阴阳石的东西,哎,跟你这傻瓜说了也不懂,算了,该拜拜了!” “拜拜?阴阳石?那个会发着暗淡光芒的被贡着的大石头吗?” 舞潇潇猛地回头,“你知道它在哪里吗?” “傻子都知道,在沧溟宫内贡着嘛!嘻嘻……子容不是傻子……” 舞潇潇飞快地整理行装,换上来时的那双跑跳十分轻松的特制运动鞋,带上远红外监控系统的夜色专用眼镜和两个催泪弹,至于那数据接收器,在古代也接收不到信号,带着反而成为累赘。 然后拍拍子容的肩膀,深表同情地说:“确实,傻子都知道。行了,你回去吧,我要出去办事了,还有不能告诉任何人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要不以后就把你推下池塘淹死!”舞潇潇总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不道德,就像是大灰狼在欺负小白兔。 “我不说的,子容不说的!” 夜间的紫都竟然开始飘出零星的雪花,白天还艳阳高照,热的要死,晚上就这般天气?! 舞潇潇不禁哆嗦了一下,然后穿过并不森严的几处宫殿,几番地毯式的搜索,避开几个随意走动的官兵,她终于找到了沧溟宫的位置所在,激动和欣喜顿时充满内心,要知道这可是自己第一次单独行动啊,运用了所学的所有知识,就算没有老大的带领,她也依然能办到。 拿出那副红色的眼镜戴上,周围一片红色,搜索半天终于看到建筑后的几个晃动身影。 “1,2,3……6!一共六个人把守?” 如果自己进去的时候释放一颗催泪弹,在烟雾之下偷到阴阳石,出来时再放另一颗,那么就能顺利地逃出。 “不是六个人,潇潇,你忘记了远红外监控眼镜只能看到一墙之隔内的人,如果里面还有一层,必定会有守卫把守在阴阳石的两侧,你只有两颗催泪弹,如果进去的时候都用了,那出来的时候怎么办?” 听到声音从背后传来,舞潇潇不自觉地吓了一跳,回头看到老大已经换了一身便服,同样带着红外线监控眼睛。 少年勾起嘴角,“如果我是敌人,你不仅任务已经失败,就连小命也保不住了。” 现在的舞萧然在高度认知下,已经变成警觉性高于女性40%的男人。 “老大,你从晚宴中跑出来了?” “随便找一个借口就能出来,我想趁着没人东西好偷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轻轻地挪到沧溟宫的墙角下,舞萧然手中的小铝合金发着银色的光泽,轻轻放在地上按一下,那大约十厘米长的铝合金条慢慢变大,从里面出来一层层的梯子,高达十米之长,这就是专用的爬墙梯,轻敲灵活,随按随收。 舞萧然先爬上去,然后让舞潇潇站在梯子上,按一下按钮,自动回缩。 “从现在开始,你就呆在这,继续你的监视工作,我从这边的后面,人少的地方进到沧溟宫的内殿,外面有消息就用红外线监控眼镜发出信号,相距不到五十米,我想我的红外线眼镜也能收到。” “是。” 舞萧然从后面包抄小路来到沧溟宫的内殿,几只半截的蜡烛摇曳着,发着微弱的光,整个内殿昏暗。这时舞萧然轻轻跳下地,躲在一根大柱子后,带上红外线监控眼镜,这是根据人的体温而勘测的,勘测结果是,集中在中间一点的位置上,有五名守卫把守,较远一点还有三名。 迈出第一步的同时,一手将眼镜紧了紧,另一只手迅速投出催泪丸,那小小的东西一碰到地面顿时炸开来,古人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大柱子后的舞萧然又勾起了嘴角,薄薄的唇抿了一下,迅速地躲开慌乱地守卫,直达那一点。 阴阳石,就在眼前。 可能是他疏忽了古人不会有二十一世纪那样的热源感应系统,刚刚伸手抱起阴阳石,只听外面舞潇潇一声尖叫,随后感觉四周有不明物体射来,于是迅速放下手中的阴阳石,后退一大步,直接跳回屋顶,外面已经乱作一团。 守卫们们一边警惕着一边大喊:“有人偷振国之宝!” 舞潇潇早已被发现,舞萧然低吼一声:“怎么回事?” “老大,我也不清楚,一瞬间脚底的砖瓦就陷进去,还好我躲得快,可能是无意中启动了什么机关。” “不是你的问题,刚才我拿起阴阳石的时候,可能牵动了这里的所有机关。”顿了一顿又说:“这次任务失败。” “那现在怎么办?” “用最安全的方法撤退。” 还来不及说明撤退路线,忽然感觉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射了过来,猛地一躲,是一只箭射在一旁,底下的人开始惊呼,“三王爷,三王爷!” 舞萧然一看大事不好,一脚踹下去舞潇潇,自己站定一会儿,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等待,那紫衣公子足尖一点,轻轻飘掠上去,这时,舞萧然一个转身,消失在浓浓黑夜中。 “你们去追那个,我去追他!” 说罢紫色的身影也追随者舞萧然消失在浓浓黑夜中。 他的脚步极快,轻功极高,身形矫健,不一会儿见前面一个黑影无声地跑着,原本温柔的脸一下子变冷,徒登树干,黑发飘扬,紫衣翻飞。 舞萧然也知道后面的人追了上来,从某些方面,他还是比较自大的,心中盘算着,是二十一世纪的擒拿散打厉害,还是你古代的功夫厉害,于是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只等子修追过来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子修智慧过人,又怎会直接从后面追击,手中弓箭竖起,猛地射向舞萧然的脚踝,见他一个不稳踉跄地走了两步,一个飞身拽住那人纤细的手腕。 谁料舞萧然由于脚踝受伤,被子修拉住之后没站稳,翻身竟然吻住了子修。 低吼一声:“这该死的丁香……” 原来子修在晚宴喝了很多丁香酒水,双唇全是丁香的味道,而恰恰舞萧然一闻到丁香就不能控制地变成灵异性别。 “抓住你了,看你还往哪跑!”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舞萧然耳边徘徊。子修勾起嘴角,用修长的手指挑起那人的下巴,却是吓了一跳,连忙保持两人的距离。 “新野郡主?!怎么会是你?!” 见那身手,肯定不是一日两日就练成的,而且他也从来不知道新野的郡主会功夫。 “你可知道,私闯沧溟宫是死罪?!” 舞萧然抬起头,这与他男子的模样大相径庭,娇小的轮廓和樱红的小嘴,在黑夜下冻得瑟瑟发抖。 只不过舞萧然并没有留意子修的话,而是用手指抚摸着双唇,那该死的丁香味道还在,他是最讨厌丁香的,问到丁香就想吐;一边皱眉,一边擦拭着双唇。 子修一看,顿时又后退了一步,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更何况还有亲吻…… “本王刚才失礼了……实在抱歉。” “没事!” 舞萧然十分愤怒地啐了口唾沫,让她的淑女形象大打折扣。 “三王爷,你若定我的罪,那你请便。我是新野小地方的村姑子,没见过阴阳石,想看看那宝贝是什么样子,如果紫都大国这点小事也要怪罪的话,传出去,百姓该说紫都小气的不成样子了。” 这一句话将子修噎的不成样子,温文尔雅的他更是不善于辩解,更何况,他亲了她,两人如此亲密的举动,他实在羞愧难当。 “这样吧,”舞萧然又道:“你射伤了我,又亲了我,咱们扯平了,你就不要把我当私闯沧溟宫的犯人了,好不好?” “这……” “当然,你若想抓我,你请便,我也不会让你为难。” 子修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干净俊美的脸颊上透着无奈。 “那我回去了。” “哎,我,我扶你,舞小姐,实在抱歉,本王鲁莽了,鲁莽了。” 子修不请自来地扶上她的手,指尖刚刚一触碰到她的皮肤,便如触电般地躲开,他自认为是正人君子,这等事他怎么好做,而且他似乎对面前这女人过敏,一向儒雅的他对待其她女子,都应付的得心应手,唯独者面前的舞小姐,却怎么也别扭,一看她的眼睛就不自觉地脸红,对答不如流,甚至不知怎样开口。 ------------ 第七章 傻王爷的四王妃 一夜风平浪静地过去,三王爷子修终究没有定他们的罪,而且是他第一次跪在国主面前说了谎,说追捕的时候,因为人影逃脱的太快,他没能追上,他对紫都是绝无二心的,他更相信新野的郡主对紫都也是无害的。 国主点点头,并没有怪罪,此事到此结束,也没有牵连其他。 舞萧然躺在塌上小憩片刻,额头已是汗水连连。 他好像在做梦,那个梦中,他双手沾满血,四周是一片血泊,他就跪在血泊的正中央,满脸的泪痕,在他对面是一具已经冰冷,而且残缺不全的尸骸。 他忽然在笑,笑的很凄惨,看着手中的鲜血,终于忍不住大叫出声。 “啊!” 猛地起身,几乎全身被汗水浸湿,手臂上的伤已经在愈合中,脚踝的伤倒是比子弹伤的腰轻得多,感叹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狼狈了。当年在北美接了那么多任务都没有受过这么多伤,如今越来越糟糕了。 “老大,又做梦了?” 舞潇潇的声音有点讽刺,有点关心,还有点开玩笑。 “是啊,我梦见我把你推上了继承人的位置之后,你杀了我。” “老大!你开玩笑,我是不会的!” 舞萧然自嘲地笑一下,“这有什么不可能,干我们这行的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任,一个微乎其微的信任就能让你死千万遍。不过当然,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就算你最后众叛亲离,我也不会背叛你的。”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话,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这个话题到此结束,我不想回忆以前的事情。” 舞潇潇第一次背对着舞萧然,十分地气愤,气鼓鼓地吹着额上的刘海儿一下一下地,黑色的刘海儿上下浮动着,一张小脸红红的。 厢房外一个略微稚嫩的声音叫道:“潇潇……潇潇,哇……呜呜……” 这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傻瓜在外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傻瓜好像很缠她似的,竟然又跑到她的院子里来玩。 刚一出门就见那个傻瓜傻笑着,想笑又想哭地走来。他今天似乎没有去什么脏地方,穿着十分华贵地紫色衣衫,一张俊美白皙如玉的脸也没有泥巴。 “潇潇,风筝,风筝上去了……” 舞潇潇抬头去看,那高大的枝叶繁盛的柏树上有一只很小很小的白色风筝挂在枝头,随风舞动,但就是不下来。那风筝做的简陋无比,舞潇潇觉得这样的烂风筝竟然还有人玩的这么高兴,实在是为这个傻瓜叹气。 “你等一下来,我爬上去拿。” 说着舞潇潇向柴房找来梯子,便晃晃悠悠地爬上去。她虽然没和舞萧然在北美训练过,不过舞家最基本的训练还是有的,身手也算灵敏。 还差一点她就能够到,只可惜大风在这个时候又出起来,吹得那风筝的一条丝线飞出了舞潇潇的手心,舞潇潇顺势去够,可是脚下一滑,从梯子上掉了下来。 舞潇潇可不是什么古人,会这样那样的轻功。 “老大!” 舞萧然听到舞潇潇的呼喊,可惜他的脚踝受了伤,根本行动不便。 就在快要掉到地上的一瞬间,一个墨绿的身影陡然出现,一个飞掠,环抱住舞潇潇,足尖轻点柏树的树干,飘然落下。 舞潇潇还在恍惚中,自己已经安然无事了。抬头看,这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儒雅男子,有着一张恬静安稳的俊容,随着风吹着他飘扬的袖子浮到自己脸上,那是一股丁香味道的淡淡花香,沁人心脾。 “舞二小姐,没事吧?” 她还蜷缩在他的怀中,愣愣地看着他。 “舞二小姐?” “啊……啊,没事,没事!多谢三王爷相救。” 那是一张多么好看的脸啊,加上这独一无二的气质,比舞潇潇看过的所有少女漫画的帅哥都要好看。 看着看着,她不自觉地脸红起来。 可是子修却快速地走向一瘸一拐的舞萧然,舞萧然现在是女人的样子,娇弱中带着一丝坚强和那么一丝不属于女子的霸气。子修快步上前,扶过舞萧然的手明显地颤抖一下,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 这么多位郡主中,唯独舞萧然不是献媚的,也唯独舞萧然令他总是尴尬。 恰是这时,国主大驾光临,刚才那一幕他可全看在眼里,对于子容,舞潇潇似乎特别地有耐心,这让国主大喜,一双深邃的眸子中闪着寒光。 “大哥……” 是子容先看见国主的,他只是微微蠕动了一下双唇,便惊恐地躲到子修的身后。 然后大家纷纷下跪给国主行礼。 “子容,你过来。” 国主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慈爱,可是舞潇潇不明白,躲在子修后的那个身影却颤抖不已,而且还十分夸张地失了血色,整张脸看起来惨白惨白。 但他还是过去了。 “你喜不喜欢新野的二郡主?” “什么叫喜欢?我,我只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安全……”他是想说不挨打! 国主笑的更加开心,粗犷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园子,舞潇潇看了一眼舞萧然,而舞萧然紧锁着眉头,似乎已经猜透了国主的想法,心中暗叫不好。 “那就好,传我的旨意下去,新野的二郡主是四王爷的王妃!”随后又笑着走到子修的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三弟可要快一些啊,你们将是要在一日成婚的,一起祭拜阴阳石的。” 子修想说什么,可是看了看舞萧然,又将话憋了回去,只是颔首微微点头,样子还是那种温文尔雅的样子。 舞潇潇听明白了,她是要嫁给这个傻子,她是要回去的,就算在这里迫不得已地要嫁,也要是子修好不好!那么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恭敬谦卑,是少女的理想啊! “国主,我……” 舞萧然给舞潇潇使了个眼色,舞潇潇便不再说话。 “没,没事了,谨遵旨意。” 所有人都散去之后,舞萧然翘着腿坐在舞潇潇的对面,少年有着阴柔的面孔和凸起的喉结,却穿着女人的裙子,这让舞潇潇觉得很别扭。 清风微微出来,吹得小窗子发出“咯吱”的响声。 他说:“我查到了一些线索,那些机关会在国主祭拜时全部撤掉,所以,我希望你假嫁,拿完我们就安安心心地回去。” 舞潇潇想了想,觉得此事妥当,因为那些高科技设备完全勘测不出这古代藏在这个隔板下面,那个夹层里面的暗器,也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地偷窃成功。 两人各自沉默不语,心中都在计划着这一件事。 ------------ 第八章 有惊 九月十三日,天气甚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紫都的宫内,近来相安无事;来自各国的各个美女都相互竞争,每日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和小荷包去到子修的厢房,几乎打扮的魅惑至极,每天换一套衣服;可惜子修这几日正是心烦,他从不敢违抗大哥的旨意,大哥让他尽快选妃,他就一定要选;这些庸脂俗粉不是说不好,可都不是他喜欢的,索性干脆避而不见。 舞萧然和舞潇潇换了身便装,舞萧然变成男子,可是舞潇潇只能女扮男装。 两人最先想到的就是万声堂,想去那里转悠片刻。 可是两人你刚走到那门口,只听里面一声尖叫。 “尹清,别让他跑了!” “乒乓”两声兵器相接的声音,舞萧然还未进去,就看见一团黑影迅速冲过来,简直快如闪电,他自己揽着舞潇潇快速退后几步,只听“砰”的一声,黑衣人被人一脚踹了出来,起身之后先看了看舞萧然,觉得自己不能胜任,又看了一眼舞潇潇,一个转身,冰凉的刀片已经贴在了舞潇潇那嫩白的脖颈上。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舞萧然知道那黑衣人却是十分厉害的。 这时万声堂的堂主小姐已经出来,发丝有些凌乱,面色潮红,“你,你放开她,她不是万声堂的人!” 她的身后蓦地闪现一个蓝影,手握一柄软剑,却带着白玉面具。 “我不管,我的任务就是拿那个藏字诗交给主人,现在我必须全身而退。” 黑衣人说道,同时手中还加大了力道,舞潇潇看着那银白色的剑,浑身汗毛都竖起;舞家四小姐竟然还有被别人绑架的一天,也确实很丢舞家的脸。 堂主再次吼道:“万声堂有万声堂的规矩,你最好想想,现在求饶,把字条交出来,尹清还能给你个全尸,”然后转身,看了一眼蓝衣的面具男子,男子点点头,堂主又说道:“你不交出来也行,她的命我们不要了,大不了我日后再赔给她,万声堂的规矩就是宁舍人,不舍消息!” 话一出口,舞潇潇更是心惊胆战,干什么?不救她了?这不是要撕票! “喂,你不能这样!” 舞潇潇刚一说话,那男子的刀刃离着脖子又近了几分。 舞萧然也十分紧张,这是他这辈子唯一许下承诺保护的人,还没有让她当上舞家的继承人,又怎么能丧命于此! 黑衣人琢磨了片刻,手上刚刚一松又紧了回来。 堂主又道:“那看意思你是不同意了,尹清!”她尖声一叫,随后从袖中抽出一把刀,立在脚边,“杀了他,我的命陪给那丫头。” 突然,说时迟那时快,面具男子飞速窜出去,手中的软剑犹如毒蛇一般扭动着,黑衣人吓得已是连连后退,就在这时,舞萧然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挡在尹清的面前,身形一顿,滴滴鲜血滴在地上,像是一朵血花。 舞萧然的手紧紧抓住那柄软剑的剑刃,从手上溢出一滴滴鲜红。 “你不能杀他,我妹妹的命在他手里!” 恰在这时,那黑衣人已经一连受到两次惊吓,不免有些松懈,握着剑的手已经在轻微的颤抖。 舞潇潇毕竟是一个专业的盗贼,也受过训练,迅速缩头蹲下,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小匕首,迅速转身,锋利的匕首划破那黑衣人的胸膛,露出一条青色的纹身,是一条青色的龙头。 “尹清,上!” 舞萧然见潇潇已经脱身,慌忙移开,他焦急地抓住潇潇的手,反复地看,“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伤到哪里跟我说啊!” 舞潇潇第一次看到如此焦急的舞萧然,甚至就连他自己中弹,都没有如此的焦急;舞潇潇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刻才道:“我……没事啊。” 此刻,那边尹清早已解决了黑衣男子,拿回了他手中的字条,那是一张泛黄的纸张,而且是万声堂的手下无意中发现的一首藏头诗。恰巧堂主小姐破解了藏头诗的秘密,也是正当这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堂主小姐的闺房中,还好有尹清,才不至于失去消息。 舞萧然坐在内间,堂主小姐拿了上好的金疮药给他包扎。 他还知道,堂主小姐姓欧阳,名为婉清。 至于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是堂主的随身护卫,叫尹清;和堂主形影不离,听说早在万声堂创办之前就在一起了。 “公子……实在是对不起,将你和你妹妹卷入其中,害的你受伤,还害得小丫头受惊吓。” “哼,你可害惨了我们,竟然还说杀掉我,那个黑衣人要真的杀掉我怎么办?” 舞潇潇气鼓鼓地吹着额上刘海,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 欧阳婉清坐直了身子,轻轻品了一口茶,十分严肃地说:“我的刀已落下,你若上了胳膊断了腿,我就削下我的胳膊和腿;你若丧命,我的命便也交代下,一命还一命,江湖规矩,万声堂的规矩。” 她说的好理直气壮,若真是死了,她将命陪了,我就能活?舞潇潇气得干瞪眼。 舞萧然却没有管这等闲事,他很好奇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要枪万声堂的消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这不为奇,更何况二十一世纪的神偷世家出身的舞萧然更加有好奇心。 他轻微活动着手掌,疼痛让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这古代的药就是没有国际药产品好用! “在下敢问欧阳堂主,那字条上写的什么?” “公子……” “在下姓舞,名为萧然。” 这下子欧阳婉清和尹清都后退一步,警戒着看着他,“你和新野的郡主同名同姓?” 该死,他怎么忘记自己是女人时候的身份是那个新野的郡主,果然当男人就是容易粗心大意,但是男人的头脑也好于女人的40%! “我不是说过了,我是新野来保护郡主的护卫,在新野,郡主随嫁,我们护卫是要沿用郡主的名字,这是对新野的尊重,倘若郡主嫁了人,不就不再能用娘家的姓氏了?这是新野的习俗。” 舞萧然侃侃而谈,说句实话,就是说谎话不慌不乱,不带眨眼睛的。 欧阳婉清有些疑惑,“真的……真的是这样吗?”她又回头看向尹清,“新野有这样的习俗?” 尹清微微摇头,表示不清楚。 欧阳婉清也不清楚,她是搜集消息的,并不搜集这些地方习俗,无关紧要的消息。 她越发地警惕,越发地隐藏就越勾起舞萧然的好奇心。 他灵机一动,“欧阳小姐可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来打探阴阳石的消息时,你说阴阳石众所周知,所以你欠了我一个消息。” 欧阳婉清不禁后退数步,心中自然明了。 毅然决然地摇头,“不行,这事重大,小女若是告诉了舞公子,不仅害了舞公子,还会害了新野郡主,甚至,整个紫都也会改变。” 什么?这么严重?! 舞萧然再想问,俨然,欧阳婉清已经回避,而是那个面具男子持剑挡在身前,那光亮锋利的剑刃令人胆寒,削铁如泥的架势更是令人不敢向前。 舞萧然拉着舞潇潇微微行礼之后便走出了万声堂。回想起来,今天来的这一趟真是不值,不仅自己的手受了伤,潇潇受了一场惊吓之外,还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 转眼已经夕阳西下,气温开始下降,天空刚才还晴空万里,现在却有一大片乌云,好似一会儿就要下起雨来。 于是两人加快了回紫都内殿的脚步,只是事情就是如此不凑巧,刚刚走了一个路口,就听见另一声尖叫,而这尖叫还这么熟悉。 “有贼啊!抓小偷啊!” 这事舞萧然没心思管,可是刚刚转身,一个灵巧的黑影便窜到他的身前,那手指弯曲灵巧地有些过了,迅速抓了舞萧然腰间的钱袋,原来这个小偷是想再偷一手。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去偷舞萧然的东西,那可是贼祖宗,二十一世纪,舞家在北美的唯一一个十五岁就担任教官的小舞队长。 小偷的右手刚刚触碰上钱袋,舞萧然假似没察觉,实际上,他的手也同时活动着,在小偷不知不觉中,偷了小偷所有的东西,而小偷还美滋滋地以为自己又得手了一笔,殊不知,他腰间的所有财富都在舞萧然的手中了。 一得手,小偷迅速回身,然后装作平常人一样高昂着头与舞萧然擦肩而过,舞萧然微微勾起嘴角向小偷笑笑,而小偷被舞萧然看得一愣,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也礼貌性地回应着微笑一下,其实,这是舞萧然的习惯,无论偷什么,只要得手就会向受害人笑一下。 “有小偷啊!” 那个熟悉的声音还在继续地喊,那个小偷一转眼消失在人群中了。 一个提着裙角,慌慌张张的女子从舞萧然身边跑过,“小偷,你给我出来!” 开玩笑?哪有你喊两声,小偷就会自动出来的。舞萧然抬手拦住那个莽撞嚣张的女子,这一拦不要紧,那女子抬起头,本来很生气地要去追小偷,谁料有人拦她,本想骂他几句,可是一看舞萧然那俊美中带着几分阴柔的面容,心中猛地楼跳一拍。 不错,舞萧然彻底愣在那里,好一个大白面粉的脸! 这人不是德馨还能是谁?!难怪听上声音这么熟悉。 ------------ 第九章 心动 “是你!?” 舞萧然不仅后退一大步,那张大白脸实在不能近看。 德馨本来就尴尬地低下头,听到他的口吻又立即抬起头,“公子认识我?!” 舞潇潇拽拽老大的衣角,舞萧然这才恍然大悟,现在的自己不是新野郡主,而是一个路边的公子,加德馨从来没见过他是男人的模样,更加不可能认识。 “呃……不是,我刚才看一个男人贼眉鼠眼的,趁他慌张逃窜之时,拿了他腰间的东西。” 说着把刚才小偷身上偷来的腰包拿了出来,德馨打开一看,在众多钱袋中发现了那块小小的而精致的上等玉佩,欣喜之余还不忘记行个礼。 “多谢公子,这玉佩对我很重要的,要是丢了,爹爹会骂的!” 说完,德馨开始上下打量舞萧然,修长的身体,一张好看的不得了的俊脸,月牙黄的袍子被微风吹得有些鼓动抖擞,白色的发带左右飘扬。天呐,这位公子怎么这么好看,人还这么好,帮她拿到了很重要的玉佩。 “敢问公子大名,府邸在哪,赶明个我亲自登门道谢。” 就知道她俗! 舞萧然只是微微摇头,然后抱拳以礼相待,“在下……”舞萧然的名字不敢向外说了,于是只要用了一个其它名字,“在下舞帝。” 之所以用舞帝这个名字是在又一次出任务中,他的代号是“d”。 舞萧然可不想和这个大白脸有过多的纠缠,她难道不知道自己这个大白脸在人群中有多丢脸吗?!拿着丑当美,她脑子有问题啊! “天色不早,那么在下告辞了。” 匆匆闪进人群中,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就是这么一耽误,乌云遮天,雷声滚滚,片刻便下起雨来,如果舞萧然不和德馨扯那么几句,兴许这会儿已经到紫都内殿了,看着自己微湿的衣裳,心中的不满更是多了一些,只好找个屋檐下避雨。 “老大,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早上刚知道的,但是后来因为在万声堂受到惊吓,又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什么?”舞萧然懒洋洋地询问一句。 “就是,就是,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是偷不到阴阳石的!” “不是有我吗?” “我今早得知的消息就是,只有成婚的人和国主才能出现在沧溟宫中祭拜,至于其他人,包括二皇子,也包括所有人,都不能出现在沧溟宫,你不在,你要怎么偷?” 这话确实小小打击了舞萧然一下子,他是惯偷,也算是个神偷,可是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像古代的医者一样隔空探脉,一样的道理,他不能隔空偷阴阳石。 “你必须要想办法和我一起进入沧溟宫。” 舞萧然沉思了片刻,“你的消息准确吗?从哪里听来的?” “这个你放心,很准确的!我用了二十一世纪国际组织研制的迷药,谁喝了它都会有什么说什么。” 舞萧然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种预感就像是那日拿到阴阳石之后的感觉,没有依据,心里空空的,没有底,他现在不知道自己该走哪一步;很显然,他是聪明人,知道潇潇的意思。 就是让她以新野郡主的身份去争夺三王爷王妃的位置,这样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出现在沧溟宫。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什么科学道理可言了。 就像舞家的体质一样,没有理论。 “老大,你也想我回到二十一世纪继承舞家,发扬舞家吧。大哥现在就是吃软饭的,不要脸,败坏舞家!二哥和三哥一个盛气凌人,一个是不能担当大事,更不肯听你的话,只有我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个你也知道。” 这时,舞萧然的脸突然阴沉了下去,“你放心,我是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你不要总是提这件事了!母亲的死我不想怪你,所以你也不要赖在自己的头上!” 舞潇潇就是不明白了,她一说到舞家继承人的事情,舞萧然总会先说一些令人伤感的话,把他们兄妹两人的关系撇的潇潇楚楚。就好像舞萧然是舞潇潇的奴隶,而不是舞潇潇的哥哥一样。 原本和谐的气氛再次进入了尴尬的境地,他们在一起永远不能说继承人的事情,一说到这种地方总会弄得两人都不开心。 雨水“哗哗“地下着,砸在地上让人心烦。 “这就是相差六年的代沟吗?” 舞潇潇本不想理舞萧然,可是看了看那沾着血裹着纱布的手,心中一软,“是!你老了!” 雨声越来越大,天色已经全都黑下来,只有几盏灯笼挂在屋檐的四周,发着微弱的光。 “阿嚏!”一个响亮的喷嚏从不远处传来,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阿兰,快点快点,你是怎么搞的,让你为我挡雨,结果我还不是淋个落汤鸡!”那声音尖细地能吓飞停在树上的鸟儿。 不远处一点亮光缓缓靠近,是两个女人,一个在前面一只手拿着灯笼,另一只手挡在后面那女子的头上,两人快速地跑着。 光看那一身水蓝色的衣裙,舞萧然就知道来者何人。 还不是那个大白面德馨! 今天真是倒霉,会不会是黑色星期五,竟然又碰到这家伙。 可是让舞萧然为之惊叹的是德馨的面容,在雨中跑着,宛如一只轻盈的蝴蝶,水蓝色的衣裙一上一下,飘荡着。那张脸不再是白的吓人,而是一张干净的,白里透红的脸,一双清澈的眸子映着少女的焦急,雨水冲刷掉了她脸上的那些什么珍珠粉,黑色如墨的发丝有几缕贴在脸上,十分地轻盈魅惑。 这是德馨,干净不施脂粉的德馨。 舞萧然看的有些呆了,他一直认为德馨这种不知美丑的女人就算擦掉那大白脸也一样的俗到彻底,俗的女人长相一般都不怎么好看,六年前还在北美训练基地的时候,他这么评价过所有的女秘书和参加训练的野性女人,也都是事实。 可是在那雨中轻盈躲雨的动作是多么地清新脱俗! “哇,好大的雨啊!阿兰,都是你,都是你非要去逛什么绣缎访,真没见识!显城不是有的是,你真丢显城的脸,还害得你主子我也淋了雨!” 说话间,她和她的婢女已经躲到了屋檐下,浑身已经淋得湿透,说实在的,这样的她已经不用避雨了...... “啊,舞公子,舞公子啊,咱们真是有缘,又见面啦!” 舞萧然还处于呆滞的状态,舞潇潇一扯他的衣角,他方才反应过来,“是啊……我们真有缘。” 这场雨一直下了一个多时辰才停,德馨慌忙地带着婢女跑回紫都内殿,而舞萧然兄妹两个也都及时赶了回去,在今夜的子时,舞萧然终于下定决心,他要争这个王妃,一切都是为了回去做准备。 ------------ 第十章 找茬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舞萧然就起了床。打开那扇红木小窗,一股清新的湿气混合着花香扑鼻而来,昨晚子时之后又下了一场大雨,现在地还未干,一个个水汪汪清澈地小水坑透着即将升起的太阳泛出微弱地反光。 尴尬地看着面前的梳妆台,上面放满各类花香的天然胭脂,还有一盒盒的首饰,那水晶珍珠镶嵌的发簪令舞萧然尴尬中透着无奈。 纵使现在是女人,她也没有用过这种东西啊! 舞潇潇打着瞌睡走过来,看着镜子中的人儿,长发披肩,一张嫩白的脸上两只大眼像是要滴出水来的透亮,黑色的浓密睫毛像是两把小刷子,那不施朱砂自然而红的双唇更是透着诱惑。 她去争,赢的几率比较大吧。 “哎,你可是浪费了八天的机会呢,这八天有多少美女去借机接近三王爷,不知培养了多少感情!” “你放心,我说能争到王妃的位置就能争到王妃的位置。” “要我说你应该去讨好国主和国主夫人,这样才权威嘛!” 舞潇潇沾了水,用梳子开始梳理舞萧然那黑色柔顺的长发。然后选了一个石榴石的簪子,在她的头顶上弄了一个好看的发髻,又选了一副与之相配的石榴石耳坠夹在她小巧的耳垂上。 只有舞潇潇觉得这样子玩又冒险,又能尝到乐趣。 舞萧然昨夜就没有睡好,她知道接下来要走的路很有危险性,而且并不是她能掌控的,每一步都很惊险。 “老大,衣服要向上提一点,你背部的疤痕太明显,会吓到别人的。” 此话一出,舞萧然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脸猛地阴沉下去,不过这一点并没有让舞潇潇发现;这勾起了那隐藏至深的记忆,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的记忆。 那场任务是舞萧然以失败告终的,这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任务失败,不仅弄得自己伤痕累累,还害死了很多人……背部的疤痕就像是时时刻刻在提醒他那次失败的证明,让她痛苦不堪。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这一声打搅了舞萧然的思绪,梳妆台前的两人一同回头去看。 就像是两个母夜叉一样,在打开门之后还故作声势地踹了那可怜的木门一脚,“砰”的一声打扰了这清晨的宁静。 一个穿着轻罗纱衣,一个骑马的紧身衣,好像是刚刚骑马回来,额上还滴着汗珠。不过两人皆是气势汹汹,双手叉腰,小松履鞋子在脚,叉着腿。 舞萧然上下打量了片刻,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因为她想起了鲁迅笔下的豆腐西施,那个像圆规一样的女人,现在面前这两位就像圆规。 “你这小贱人还笑!”那个较文静的女子上前一步,腰间挂着刻着“龙城”两个字的玉牌子,而那个紧身衣的则挂着“哼暖”的玉牌子。 听德馨说过,这个世界是以紫都为首各国进贡的一个制度国家。以紫都为首,就像金字塔一样,依次排开,下面两个仅次紫都的是显城和龙城,再下面三个是哼暖、青木、键保;最后四个是沧朗、贵香、冬耳和最最最弱小的新野。 可见舞萧然决定要参加选妃的第一天就来了两位“重量”级的选手来挑战。 她略带玩味地勾起嘴角。 “新野的丫头也赶来撒野!不要脸,哼!” 舞萧然左耳进右耳出,不为一句话计较,拽住了要动怒的舞潇潇,说了一句:“你们刚才踹了门?” 哼暖的郡主抹了一把汗珠,不得不说她确实是个有野性的女子,那种野性女子的味道深深地吸引着变成男人的舞萧然,可惜了,舞萧然现在是女人,自然不会为女人动心。 “是啊,踹了,你能拿我们怎么样?” “能不能再踹一下?” 什么?!两个来势汹汹的郡主有些疑惑,然后又用力踹了一脚,疼的自己直流汗,可是就像哑巴吃了黄连,有苦不能说。 舞萧然低头轻笑一下,那门可是红木的,踹上去有多疼,她们比谁都清楚。 一群白痴! 两个郡主忍不下这口气,刚刚向前迈了一步就听到四周发出“迟迟”地尖细声音,像是鸣笛声又不像,说是箫声,有感觉同时有好几个乐器,而且是从四周发出来的,可是这间屋子里除了舞萧然姐妹两个安静地坐在那里外,什么都没有,哼暖的郡主还特意看了看舞萧然的手,很规矩地摆在腿上,并没有拿什么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 于是两个人像是遇见鬼一样跑出去,脸色煞白,热汗一下子变成冷汗。 殊不知,那声音是舞萧然安装的监听防护器发出的警报声,那东西不仅能监听,当有人过重敲击什么超过一次的时候也会发出报警声。 所以舞萧然才又让她们踢一下门,一举两得的好事。 那两个白痴还在院子里乱跑,就像是丢了魂的苍蝇满处乱飞,撞到藤蔓也当做是鬼,一声声尖叫吵得树上鸟雀惊飞。 忽然一抹鲜艳的紫色映入眼帘,舞萧然快速走出去,很温柔地拉着两个郡主的手,柔声道:“两位姐姐,两位姐姐,你们究竟怎么了,怎么如此慌张?” “你滚开啊,你房子里有鬼,有古怪的声音!” “怎么会,怕是两位姐姐听错了吧。” “你滚开,新野的妖人,别碰我们!” 那个紧身衣的哼暖郡主一挥手,本没有多大力气,舞萧然更不是娇弱的一推就倒,可是她就是顺着那力道倒下了,也正巧,那一抹紫色出现在眼前。 顿时,院子里由原先的吵闹变成现在的鸦雀无声。 那个人温文尔雅,紫衣飘然,清淡的声音又带着男人特有的磁性充满了诱惑。 他清淡而恬静地道:“怎么了?” 他就像水一样,有着水的轻柔和坚韧。 在看到舞萧然摔倒在地之后,一阵焦急,连忙去扶,可是他对舞萧然的过敏症仍然发挥着作用,刚刚一触碰舞萧然的皮肤,就像触电一样,收回去,白皙的脸有些红。 “三王爷,那房子里有鬼,发出可怕的声音!” 两个郡主争先恐后地诉苦,甚至那个文静点还把身子贴了上去。 子修倒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侧了侧身,“这就是你们推倒新野郡主的原因?” 顿时,两人都低头不语,舞萧然自己缓缓起身,面露委屈之色,心里却是爽个不停,手指拨弄着衣袖中一个小小爆炸丸,这个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品,通常在偷窃的时候会用的小小手段,就是让人慌乱地扒掉自己的外套,因为很有可能目标的衣服也带着什么值钱的东西。 虽然是最低级盗贼的手段,可是在古人身上很实用。 灵巧的手指快速抽出,无声无息就将那个爆炸丸弄到那两人的身上,那个小东西只要舞萧然的手指一捏,就会立即小小爆炸一下。 “砰”的一声,舞萧然先是吓得乱叫,那个两女子简直有如惊弓之鸟,快速地蹦跳着,好不滑稽可笑,一面乱叫一面扒着自己的外衣,只可惜,她们为了能让子修多看一眼,穿的可是一个比一个少,没扒两下先袒肩露背了,慌乱之中连行礼都免了,逃似的离开了。 这一切看的子修脸一阵红一阵青,过了许久才皱眉道:“败坏风俗,真是没有教养,在男人面前竟然脱衣服!成何体统!” “三王爷也不必这么气愤,她们受了惊吓而已。” 子修这几天已经很烦了,自己的寝宫现在天天有各个国家的郡主出入,不是那些腻死人的点心就是呛人的荷包,忽然想问个清楚,又或是寻找机会拜访慰问一下,总之,子修想到了新野郡主的院子。 可是谁知道一来,这里也有两人扰人清幽! “舞小姐,你不用替她们辩解的,刚才有没有摔伤?” “没有。” 清晨的咸淡就在这般朦胧中流逝了,这一切都在舞萧然的算计之中,她并不会什么阴谋诡计,只是他多年来出任务的磨练已经让她学会了见机行事。 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那高大的城墙上面,浓密的树叶之后,坐着一个女子。 她带着黑色的面纱,眼前这一切,从舞萧然的有意挑衅到舞萧然弄了个什么东西在那两个白痴身上,这一切的一切都看在这个女人的眼里。 “主子,这个新野的小丫头可不好对付!” 谁料那女子不屑地跳下墙,对着小婢女道:“紫都的三王爷?我不稀罕,我要的是保全我在冬耳国的地位!” ------------ 第十一章 很穷 只是一日,三王爷子修去过新野郡主那里的事情便传开了,所有国的郡主嫉妒的嫉妒,吃醋的吃醋,甚至摔东西这等女儿家常干的事情自然也少不了。 舞萧然坐在庭院里品着茶,听舞潇潇汇报着所有。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舞萧然有些意外地看着舞潇潇,看到的不是嘻嘻哈哈的舞潇潇而是一脸严肃的小女孩儿。 “怎么了?” “你曾经是不是在母亲的身上一样装过监听器之类的东西?” 原本和谐的一幕瞬间瓦解,偶有几声鸟雀的叫声回荡在院子里;舞萧然并不急着辩解什么,只是又喝了一口茶,才道:“阿姨也知道,这是老爷让干的。” 父亲?!父亲怎么会监视自己的妻子,这真是荒谬。 舞潇潇那日看了舞萧然随身携带的二十一世纪的一系列高科技东西,竟然发现了一个淡蓝色花纹监听器,那上面雕刻的花纹是那样的鲜明,分明是精心制作的,而且是国际艺术大师亲自设计的。 她记得五年前的那次宴会中,母亲出席晚宴时,身着明黄色的礼服,胸前就别着那个淡蓝色花纹的监听器,事后舞萧然任务失败,母亲也永远离开了她…… “不可能,爸爸怎么可能想要……” “老爷事后也很后悔,那次任务失败是个意外。” 舞萧然不冷不淡地说,还想再喝一口茶,可是舞潇潇却打开她的手,茶杯摔落在地,溅起了水沫,空气中弥漫着意思淡淡的茶香。 “我不相信!” 父亲怎么可能在母亲死后还能这么安稳地没有一点内疚之心继续去花天酒地,她一直认为母亲是意外死亡,一直认为父亲是因为悲伤而迷乱在众多酒吧,为的是止住母亲逝世的伤痛;可是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你不相信就算了,要恨可以恨我,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阿姨是我间接杀死的。” 又是这样千篇一律的话,从那次事故发生后,舞萧然和舞潇潇说过关于事情原委的话只有这么一句:是我间接杀死的。 至于关于那场任务失败的原因,参加任务的人几乎全军覆没,只有舞萧然活着回来。 当然他也获得了一个舞家人人称赞的称号:盗鬼。 “我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不相信老爷的为人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如果是后者的话,你还是相信吧,我的为人不怎么样,高傲自大,孤僻自负,也是因为这样,我才在那次任务中失败,害死了你的母亲和一干队友;我就是小人,还是那句话,你放心,我是一辈子不会背叛你的,我答应了阿姨就一定会办到。” “你,你!哼,我讨厌你!” 舞潇潇气愤地刚要转身离去,却被舞萧然叫住。 “明日紫都国主夫人想要我们中筛选一些人,我们都会去,到时候你看见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管,有人来只管躲在角落里就好。” 舞潇潇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只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便挥袖离开。 其实舞萧然在明日已有安排,她用舞帝的身份,也就是男人的自己出去找了十几名可靠但有不怎么厉害的杀手,花重金雇佣他们明日晌午潜入紫都扰乱国主夫人的审核,而她就趁机假装救下国主夫人,就算被查出来,也只是知道是一个叫舞帝的人指使的,也不会查到舞萧然的头上。 她理清思绪,缓缓起身,自己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偷盗好手,竟然会穿越回来,来和那些女人们竞争选秀,真是自己想想都自嘲,可是要回去,就必须这样。 想着想着,见那林荫小道上走着一个欢快的女子,向上看去,是一张掉渣的大白脸。 德馨和她住的是一个院子,天天疯跑出去玩,看看这个买买那个,除了晚上睡觉会回来,几乎都不在。 德馨见到舞萧然坐在竹椅上,瞪了她一眼便有朝自己的厢房走去。 “哎,别走啊,德馨郡主,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德馨停住脚步,看着舞萧然那无比纯真的脸,于是凑近问了一句,“什么?” “你还是不化妆好看,尤其,尤其是不涂这么白的粉。”然后嬉笑一声,又说:“你涂这么白的粉,白天别人会把你当疯子,晚上别人会把你当鬼的!” “你,你懂什么!这才叫美!” 美?这个蠢蛋还真是美丑不分。 舞萧然可是好心劝告她,不过算了,蠢蛋说不定日后会发挥很大的作用,于是赶忙说:“我不懂的,这样才叫美,真是抱歉,德馨姐姐,你真的很独特呢!” “那是当然!”德馨心中还盘算着那日屋檐见到的一同避雨的公子,最终也没能知道他的府邸,真是有些失落,看看舞萧然,道:“你是不是也想用珍珠粉?我知道你买不起的,不过显城有的是钱,我可以给你啊!” 啊?难道自己的意思会让她误解? “不用不好意思的,听说新野很穷很穷,穷到什么程度啊?” 这个丫头是个气人有笑人无的家伙呢。 “也许吧。” “也许?难道不是很穷吗?那为什么你从新野都没带几件好衣服过来,什么胭脂水粉都用紫都的,连珍珠粉也用不上?”下一句让舞萧然听后喷血,“不过没关系,显城的东西很好,我可以借给你的,省的你总在那边嫉妒不是?来吧,我拿盒珍珠粉给你用!”说着她牵起舞萧然的手就像自己的厢房走去。 可是舞萧然又不好回绝,只能任由她牵着。 “咦?你手上有很多茧啊,好硬!” “呃……新野小地方的人当然不像显城的郡主那么爱护自己的手了。” 其实那是她长期以来作为惯偷所练就的手上功夫,快准狠,这是偷者必备的。 紫都,清风巷,万声堂内。 欧阳婉清坐在小凳子上,左手捏着一张泛黄的字条,右手捏着一张崭新的白纸,尹清过来后,她将左手那张泛黄的字条交给他保管,而右手的那张白纸却被她打开,上面是舞萧然男人时的画像。 “尹清,新野郡主的画像拿来了吗?” “拿来了。” 打开新野郡主画像的卷轴,她将两人做了一下对比,完全不像,可以说就是两个人,欧阳婉清并不知道舞家人的两个性别两个样貌是完全不一样的,会随着性别的转变而转变。 “尹清,你看像吗?” 尹清依旧带着汉白玉的面具,声音低沉没有活力,“堂主怀疑他们是一个人?新野郡主女扮男装吗?可是一点也不像啊。” “你说,会不会是易容术?” 尹清没有抬头,只是轻轻答了一声,“也许吧。” ------------ 第十二章 翌日傍晚,在那紫都内殿的大堂上,笛声飘渺,时而悠扬,时而低沉,配合着韵律,数十个舞姬在中间起舞,银色的流光褶裙芳华似锦,晃着烛火的朦胧光,映照在四周观看着的脸上身上,可谓歌舞升平。 一曲终了,围坐在四周的女子皆鼓掌,欢天喜地,甚至有的热泪盈眶。 不至于吧! 舞萧然和舞潇潇依旧坐在靠门的边上,舞萧然挑眉,不就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如水男子吹了一曲吗?!有什么了不起,至于那些丫头们这么垂青,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再看看身边的德馨,双目痴痴,简直看呆了,连往嘴里放的是瓜子皮都没有察觉到。 “有这么好?” “当然有,老大,你现在可是女人啊,难道心中那颗冷寂的心没有感到在澎湃吗?” “去你的,我变成女人纯属为了任务,你要知道,现在偷到阴阳石就是我们的任务。还有,我一向觉得女人是很无能的,在危险情况下,男人的……” “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男人的能力高过女人的40%!那你干什么不直接选择性别啊,弄到现在自己还是男女共同身!” 舞萧然没有说话,因为中间那颗冷寂的心真的有点随着那音律的起伏竟然也起伏起来。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这歌舞升平的景象之时,突然不远处“嗖”地一声,一支箭射来,直愣愣地钉在离国主夫人最近的那根大柱上。顿时屋子里奏乐的下人立即停止,而中间的那些舞姬霎时间犹如惊弓鸟雀一样大声地尖叫,不一会儿便四下窜去。 子修一身紫衣挡在国主夫人的面前,那俊美的面容不为这突如所来的事情所变,大声喝道:“保护国主夫人!”并派一个最近的小厮去禀报国主。 一列黑影迅速窜入紫都的大堂上,原本还有些冷静的众国国主也纷纷惊叫着四处逃窜了,舞萧然向舞潇潇使了个眼色,逆着人流跑向国主夫人的身旁,这让子修更加惊叹。 按照原先说好的,这些黑衣人会来袭击国主夫人,这个时候就需要舞萧然去保护。 子修也陷入和那群黑衣人周旋之中,一切的一切都按照舞萧然计划好的那样。 “国主夫人,您不要担心!我会誓死保护您的!” 舞萧然护着国主夫人一路后退,退到墙壁时,舞萧然已经做好了要受苦肉计的准备,只是这一瞬间,一个穿着红色披风的高大肌肉男挺身挨了一下,胸膛的衣襟被利刃撕开,一道浅浅的血痕映出来,可是红披风的肌肉男像是没有感觉,一刀就杀死了黑衣人,紧接着十几个红披风的大汉都从后堂跳出来。 国主夫人轻拍舞萧然的肩膀,贤惠地轻笑。 “别怕了,国主的红衣侍卫来了。” 红衣侍卫?! 正思索着,舞萧然看到那个被划伤胸口的肌肉男,那裸露的胸口上竟然是一个青色的纹身。 怎么会这么熟悉?! 仔细看去,那胸口竟然纹了一个青色的龙头。 这不是,这不是那日在万盛堂门口,劫持潇潇那男子身上也有的纹身吗?! 正在愣愣地思考,都没有听见子修在一旁的呼唤。 “舞小姐,舞小姐?” “舞小姐可有受伤?” “呃……没,没有!” 国主夫人接过话来,“想必是受惊吓了,不过刚才她真有胆子。” 舞萧然接着国主夫人的话顺杆就爬,子修只是在一旁含笑,那眉眼弯弯,白皙的脸被黑色浓密的发半包着,依旧不改那温文尔雅的性格。 紫都,福寿殿内。 两个老嬷嬷叉着腰站着,很有目眦尽裂,怒发上冲冠之势。 “啪”的一声,那蘸了水的鞭子抽上去,一道紫痕显现在那白皙的皮肤上,跪在地上的人,眼含泪水,轻轻颤抖一下。 “不许哭!” 另一个老嬷嬷指着地上的人,“说,你背后的伤谁给你治好的?!你有没有告诉其他人?” “没,没有,子容没说的,没说的!” “没说?!”老嬷嬷又抽了一鞭子,地上的小傻瓜上半身披着薄薄的衣衫,半个肩膀露在外面,上面已经有了几道血痕。 福寿宫原先是子容母亲的寝宫,那是前代国主的第三位夫人,后来三夫人自刎在福寿宫,大夫人的儿子继位,子容被赐予福寿宫,由两个大夫人的老嬷嬷照顾着。 说到上代国主的三位夫人,大夫人省的现在的国主,二夫人生的二王爷,三夫人生的子修和子容,算起来,子修是子容的血亲大哥。 两个老嬷嬷没少欺负这个傻瓜,不是鞭打就是斥骂。 “子容……子容真的没说过的……” 另一个老嬷嬷瞪着八字眼,提着八字眉,上前一步伸出粗糙的双手,拧着子容的肉,掐的他全身青青紫紫,还在一边的大声询问:“你真的没说?真的没说!” 终于,跪在地上的子容泪水决堤出来,晶莹地滴在手臂上,映衬着那些青青紫紫的伤痕。 “真的,真的没说,子容真的没说!” “别理他,一个傻子,死了娘的时候还在傻兮兮的笑,他能说什么?是我们多心了吧。” 老嬷嬷顺了顺气,“可能是傻子的身体很好吧,那伤好的快也说不定。” 待两个老嬷嬷走后,子容抱着双膝,倚在床边,一边抽泣一边看着前方空荡的宫殿。 舞潇潇从侧面的小窗跳进来,刚才那一幕她看得潇潇楚楚,本想管,可是一想,这个新野郡主的地位也不怎么高,于是只好作罢。 “喂,喂,怎么样?” 那被月光照的发白的面颊上满是晶莹而下的泪水,薄薄的衣衫下是颤抖的身体,傻瓜回头看潇潇,先是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惊恐的表情,然后扑过去,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潇潇……呜呜……她们好凶……呜呜,哇……”最后终于“哇”地一声哭的死去活来。 舞潇潇看着眼前这个大男人,少说也有十六七岁了,在古代男子十六岁弱冠,算是成年,而他还像小孩子一样,哭的这么厉害,真的很想数落他一番。 可是看着那像藕节一样白皙的手臂上是青青紫紫的掐痕,也能容忍他哭成这样子。 “你是男人,不许哭!多丢脸!” “可是……好怕……” “她们这么欺负你,没人管吗?你哥哥子修都不管的吗?!” 抽泣的子容摇摇头,漂亮的眼睛泪痕犹在,“不,不行……他会担心……大哥,大哥又不相信……” 还有人不相信?! 真是好可怜啊! “你晚上吃饭没有,你也是要选妃的,怎么两次宴会都没见你去?” “大哥说……说我丢人……”看着舞潇潇那种赞同的眼神又立即说:“但是子容不傻的……不傻的!” 说着说着,舞潇潇就觉得他太可怜了,是个傻子又被人打,还被别人瞧不起,从怀中掏出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国际药品喷雾,在他受伤的地方轻轻一喷,虽然青紫犹在,可是他却不哭了。 “我带了东西给你吃。”舞潇潇打开从宴会上偷的一个绿豆小松饼,放在子容的面前。 看着他吃的狼吞虎咽,心中又莫名的觉得他可怜。 在红色围墙上,一个带着黑纱的女子像上次偷看舞萧然一样头看着他们,看后嘴角微微勾起。 “主子主子,你不去争三王爷,来看这个傻子干什么?” “要你管,再闹就把你送回冬耳!” ------------ 第十三章 十月中旬,原本嫩绿的叶子变得微黄,有些早衰的叶子,风一吹,就衰败地掉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转,然后落入那稀松的草丛中。 紫都白天的天气倒是随着自然的北方气候变换,一点点由热转凉,可是晚上的天气也是随之变化的,竟然不再下雪,由冷转热,让人颇不是应。 舞萧然身着一件桃红色的薄纱,纤细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掉落的枯黄叶子,触景生情。 那时候在北美训练基地,随时有可能丧命,只有最坚强最隐忍的人才能活下来,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然而一百六十个人,只有舞萧然和一个叫飒言的男生活下来,进入内部训练基地,最后出师成为北美训练基地的训练教官,也是任务中的最先决策人。 十二岁被舞老爷送去北美,十四岁出师,舞萧然成为舞家的被第一个冠以“鬼偷”的人,原以为舞老爷会很高兴,没想到舞老爷只是冷冷地说,“你能活下来,我很意外。” 想到这些,手中顿时用力,那枯黄的叶子化作粉末随风飘扬。 “哎,你看,那个新野的妮子这么早就到了,她不就是在盛宴上冲过去假装保护国主夫人,骄傲什么!” “是啊,恶心死了!” “听说新野很穷的!” 身后那些郡主都浓妆艳抹,或娇滴滴,或张扬扬,香气逼人,说着她的坏话。真不知要是那个真的新野郡主活着,会不会也受得了这样的讽刺。 今日是子修在后花园和各国郡主们见面的日子,紫容和清清的婚期被定在十二月的十三号,阴历是个吉利的日子,适宜嫁娶,迎亲,不宜出殡,丧事,所以子修也要在那天和这里的其中一位郡主成婚。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要一个男人毫不相识地去爱一个女人,有些困难;可是国主的命令就是圣旨,不能不听,即使没有爱意也要成婚,这是紫都的规矩。 对于这个看似逆来顺受,温文尔雅的男子,自然是忠义两相全的男子,不会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忤逆国主。 说起来,就是顺从的哈巴狗。 “你们两个好鸡婆!说人家的坏话,三哥最不喜欢这样子的!” 那个尖细的声音从舞萧然的身后响起,叉着腰,撅着嘴,一张大白脸上的双眼瞪大很大很大,那两个说闲话的一见是显城的德馨郡主,自然不好说什么,低着头退去。 然后便是柔软纤细的手指付上自己手掌的温热感。 “舞萧然,你那气势呢?” “我懒得理她们。”舞萧然转过身,“你倒是很奇怪嘛,怎么想得起帮我?”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最有机会嫁给三哥!” 舞萧然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你不参加了?!” 德馨神秘地笑笑,像是在说自己的小秘密一样,“嗯,人家早已心有所属啦。跟你说了你也不相信,那日我在外面碰到一个贼,他偷了我娘给我的玉佩,后来被一个公子拿回来了,那公子人好,长的也俊,我已经让阿兰捎信给我们显城的王爹,说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了,那公子,我真的是一见钟情!” 舞萧然很少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但是现在真的是目瞪口呆,连连后退。 虽说自己是男女共同身,可以变成男人也可以变成女人,可是,可是他也没想在古代讨老婆啊! “我知道你不相信一见钟情啦,虽然现在还不知道那公子的府邸,我相信有缘会再见的,好歹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舞帝!” 德馨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说着说着又娇羞地低下头。 然后又道:“我原来以为自己和三哥玩了那么多年,肯定是喜欢三哥的,没想到那日才见到我的真命天子!” “呃……你确定,你喜欢他?” “当然!” 舞萧然还想再多说说,打消德馨对自己男人时候的念头,这时候三王爷子修却走了进来,依旧是那身紫衣白靴,腰间挂着一只笛子,白玉冠束发,儒雅万分。 大家都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都各显才艺,有的吟诗,有的作对,有的装着可怜,学林黛玉葬花,娇弱连连。 突然,宁静中传来一足以惊雀的琴声,就像突然不礼貌的拨动琴弦,发出那种“哇啦”的低沉声,众多郡主都皱着眉头,低喃,究竟是这么不懂礼貌,琴弹得如此之烂。 舞萧然本要用偷的技术栽赃这面前几位看着不爽的女人,可是还未等自己出手,究竟是谁扰乱了大家? 子修也不怪,走到花园的万花从中,在花园的最中央,一个穿着大红长摆裙的蓝眸女子盘腿坐在那个凸起的石头上,在她面前摆着一个长琴,想必刚才那刺耳的声音就是这个琴的声音。 “这位小姐,你是?” “小女慕容纯,听说三王爷子修擅长笛曲,不知道敢不敢与小女较量一下?” 她的口气充满了挑衅与傲慢,一双蓝瞳在阳光下显得如蓝宝石一般,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就你那技术还比琴?”这时德馨依旧首当其冲地给以讽刺。 谁料那蓝瞳女子没有生气,也没有像其他郡主一样害怕她,而是抖了抖沾了叶子水袖,目中无人地道:“敢问德馨郡主知不知道能让鸟雀随着音律起舞的琴音是绝世之音?” “当然知道!三哥的笛子就能让这园子的所有鸟雀都一起翩然起舞。” 德馨叉着腰,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然而舞萧然却一低头,摆出了扶额状,这明显是下套让她自己跳嘛!没想到这个蠢蛋竟然就跳进去了。 又是“哇啦”一声刺耳的低沉琴声,慕容纯只是用小手指狠狠地勾了一下琴弦,四周鸟雀都惊吓地飞起,然后微笑着道:“怎样?鸟雀是不是飞起了?也算是起舞吧!” “你!你,你狡辩!” “这可是德馨郡主自己承认的!” 德馨气得一张大白脸都有些扭曲,第一次敢有人不给自己的面子,在大庭广众让她出丑。 舞萧然看德馨可怜的样子,心一软,袖子中滑落了冷液丸,这是一种高分子化学胶体,墨绿色的,看上去希希的,其实很有黏着性,这一般是偷东西的时候迷惑扰乱目标的一种工具,只是这种工具,舞清清曾经说过,它像极了鸟粪。 舞萧然慢慢走到树边,手指一弹,将那颗捏碎的冷液丸丢到慕容纯的肩膀上。 “啊!这是什么!” 一声尖叫,慕容纯不再是那么泰然自若的模样。 “好像是鸟粪啊!” 人群中有人低语。 德馨立即轻笑,然后指着慕容纯道:“你这是什么音律啊,都把鸟吓出鸟粪来了!” 很多郡主都偷偷地笑,像哼暖这地方的马上郡主可就是放声大笑了。 那站在石头上的慕容纯气急败坏,疾步走到舞萧然身边,拽住舞萧然的衣领,姣好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是你,我看见是你!你把什么东西丢到我身上!” “不是……”舞萧然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喂喂喂,怎么,你不说要和三哥比琴吗?!还比吗?” 听德馨这么一说,四周的郡主都开始起哄。 慕容纯狠狠地放下手,对着舞萧然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你等着!” 这一番闹腾,已经是晌午,子修到最后也没个结果,于是选妃今日就作罢,众人散了,早早地回去吃午饭,倒是德馨看四下无人,偷偷地在舞萧然耳边低语。 “谢谢你啊,替我挽回面子。” “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德馨小女孩儿似的推推她,“你少来,我看见你过去了,很快地扔了什么东西。” 丫头,眼很尖嘛! “那个什么慕容纯,是十国之中的哪一国的人?” “青木的,青木国主的宝贝女儿!切,听说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骄傲的不行,也不把龙城和显城两大国放在眼里,只有紫都,她多少还有一点点忌惮,好讨厌!” 原来那个聪明绝顶的小丫头是青木国的啊!一看便是阴险狡诈的主,舞萧然不禁在心里暗暗叫道不值,得罪了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可是转念一想,日后要想登上王妃之位,也必定要把慕容纯给除掉。 ------------ 第十四章 绑架 一夜的无眠,舞萧然精神好不到哪去,因为他一夜都算计着究竟要先从谁下手。仔细地列了张表格,一次排下,那些哼暖的,贵香之类的小郡主都是一群弱智加白痴,只要略施小计就能挤下去。最后算来算去,要用心对付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青木的慕容纯,另两个是还未见面的沧朗郡主和冬耳郡主。 所以舞萧然今日变成男人,穿了月牙黄色的男士衣衫,系带束发,从紫都内殿的墙里面跳到了墙外面。 因为他想去万声堂查查这三个人的资料,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刚刚从自己挖的小狗洞跑出来,就碰到从正门大摇大摆走出的德馨,所以掉头就跑。 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晚了一步。 “你站住!” 德馨那尖细的嗓子一声大喊,舞萧然立即止住脚步。 “你是?你是?舞公子!”然后欢呼地跑过去,“我就说嘛,有缘千里一线牵,舞公子,我们太有缘了!” 舞萧然回过头,报以一个汗颜的微笑,“呃……小姐认识我?” “你忘了,那日是你帮了我呢,帮我从小偷手中拿回了玉佩!” “哦……呵呵,是,是吧……” “舞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你家住紫都的哪里啊?”说着,双手已攀附到舞萧然的左手臂上。 舞萧然皱皱眉头,在古代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吗?!她会被人说成放荡的! 德馨看出了舞萧然的疑惑,笑嘻嘻地说:“我不是紫都的人,在显城,女子和男子是同等地位的!”然后又回归主题,“舞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她从那日见了男人的舞萧然之后,就日日夜夜盼着能再见到他,多么标致的一个公子,又有见义勇为之心,德馨的一颗小心脏里面装的全都是他。 “我……只是随便逛逛而已……” “好啊,我也是随便逛逛呀。” 德馨屏退了婢女,不让婢女跟着,然后拉着舞萧然走了几步,当两人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时,正说着话,突然从角落里出来了四个人,每两个人拿着一个大口袋和一块沾了迷药的手绢,捂上两人的嘴巴,德馨被这突如其来的境况吓坏了,想拼命呼救,可是一张嘴却吸了很多手帕上的迷药,不一会儿就昏了过去。舞萧然刚刚被德馨的罗嗦弄得警惕性大大减少,才让这四人有机可趁,可是迷药对于舞萧然没有任何用,他又不能不顾及德馨,只好装晕,让那两人也扛上了马车。 几番转悠绕道,到了中午,马车终于停止,四人将德馨和舞萧然抬下马车,动作很轻。 舞萧然感觉有人拿掉他们头上的口袋,一丝明媚的阳光照在舞萧然的脸上,还伴随着一丝淡淡的檀香味道。 这味道怎么那么熟悉? “堂主,您来了。我们把人带来了。” “废物!你抓错人了,那个女的是德馨郡主!” 那是个平静干练的声音,不就是万声堂的堂主欧阳婉清!?她把自己抓到这里来干什么?! 感觉有人靠近,舞萧然轻轻吸气,又是那淡淡的檀香。 感觉到欧阳婉清慢慢地用手抚摸自己的脸颊,然后在自己的喉结上用力戳了戳,隐隐的疼痛让舞萧然忍无可忍,霍地睁开双眼,凌厉地双眸瞪着欧阳婉清,这倒让欧阳婉清吓了一跳,“呀”地一声尖叫,一个黑衣白面具男子蓦地跳到面前,一柄软剑指着舞萧然的脖颈。 “你,你没中迷药?” 舞萧然清了清嗓子,坐起身子来,袖中的平时用来切取目标财物的小匕首划破了那捆着自己的绳子。 “那种东西对我没有用!” 想当初训练的一项内容就是让身体适应所有的药物,痛苦自不用说,可是舞萧然为了活下去,必须忍受。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欧阳婉清也是很有能力的,微微一愣,便扭转局势,很镇静地道:“你是不是新野郡主舞萧然?”她的声音有些大,让德馨有些朦朦胧胧的清醒。 “你开什么玩笑?我有喉结的啊!” 舞萧然故意解开衣领的扣子,那个在白皙脖颈上的喉结凸露在外,清晰明朗。 欧阳婉清倒也不气馁,一个眼神,万声堂的手下已经将舞萧然包围起来。 “欧阳堂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女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新野郡主。我现在有九成的把握,你是个女的,或许你带了易容面具,这也说不定!” 舞萧然勾起嘴角,轻轻微笑起来,“那不用劳您大驾,我自己来。” 说着,左手扭动着月牙黄色袍子上的银龙盘丝扣,一颗一颗,扭动开来,露出白皙的胸膛,这一举动让欧阳婉清和尹清都有些错愕。 他解到上衣的最后一个扣子,白皙的胸膛平坦,没有一点女人的特征。 “怎么样?还想看什么?” 然后舞萧然带着坏坏地笑容,“要不要我把下面也脱掉?!” 欧阳婉清脸红了又青,这种行为,在古代,就算在二十一世纪,也是流氓行为吧! 朦朦胧胧的德馨还是有些意识的,大体也知道他们在争论什么,只是她看到了舞萧然背后的那道又深又长,蔓延到脖颈的疤痕,心中有一阵绞痛,不知所以,没有由来的担心了一下。 “你,你……我不信!如果你不是女人,那么那个在紫都内殿的舞萧然就是男人,我敢确定你肯定和新野郡主是同一个人!”欧阳婉清是有信心的,因为她当上万声堂的堂主这么多年,紫都大大小小的消息完全没有逃过她的手掌心,更何况这次王爷选妃,从各国来的小郡主,她手里都有她们的资料,当然,除了新野郡主舞萧然的,那是因为她派去新野的探子竟然失踪了! 紫都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叫舞萧然的男人,每次侦查的结果,就是面前这个男人都会进入紫都内殿。 原来还怀疑她女扮男装,现在就肯定,那个新野的郡主是男扮女装! 只可惜,欧阳婉清不知道舞家人的体质,再未找到真正喜欢的人之前,使拥有两个性别的。 “荒谬!难道国主还看不出一个郡主是男是女吗?还有,上次是本公子我玩心大起,随便说了个名字,本人真名其实叫舞帝。” 舞萧然重新整了整衣衫,笑着道:“那么我们可以走了吗?我倒是没什么,你绑架德馨郡主可是重罪啊!” 欧阳婉清也不是好对付的,“不管舞公子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相信,只好委屈舞公子一夜,明早我确定了,再放你出去。” 舞萧然表面笑脸相迎,心中却暗叫不好。 一夜之中,郡主没有回去,尤其是新野郡主没有回去,那么明早必会有告示贴出,舞萧然就真的要暴露身份了。 “那么舞公子,有请了!” 舞萧然看看还倒在地上的德馨,扶起来一同走向里间去了。 刚刚进去,门就被从外面插上,然后有几个人看守着。 欧阳婉清又道:“舞公子,实在委屈你了,晚些时候会叫人送饭菜过来。” 舞萧然根本就没想跑,如果跑了,更是说不清,现在要想办法联系到舞潇潇,手机没有带,找遍了全身上下只有一些小的爆炸丸催泪弹之类的东西,还有一柄小匕首,然而剩下的什么也没有,唯一一个还是现在信号不怎么好用的数据接收器。 想想每晚必有紫都内的侍女查看房间的郡主有没有回来,那个时间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十二点。 现在离十二点还有十二个小时。 “舞公子,你不用担心的;新野郡主和你长得一点都不像,而且,而且我跟她很熟的,她确确实实是个女的!” 不知何时被,德馨完全地清醒过来。那张很白的大白脸早已不在,好像是在被人装口袋的时候不小心全都抹掉了。 这样反而清纯起来。 “呃……我没有担心,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野郡主,我才到紫都没多久的,我确实是新野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新野普普通通的百姓罢了,正巧随着郡主选秀来到紫都而已。” “哦?!那舞公子在紫都的处所?” “我常出入于客栈,居所不定。” 德馨还想说什么,舞萧然实在是翻乱的紧,赶忙又说了一句:“德馨郡主刚才闻了大量迷药,现在还是休息的好,不然身体吃不消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德馨郡主?!我,我我没说过的!” 舞萧然迅速回忆着刚才的话,他是一早就认识了德馨,包括那心里的小九九和一贯的作风,可是他现在不是那个在紫都内殿的女人! “啊,刚才万声堂的堂主不是喊你德馨郡主?” “舞公子肯定也吸了迷药,你的身体也会吃不消!” “我没事,那东西早就习惯了!” 他说的不冷不热,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事不关己。德馨,却是又一阵心疼。 傍晚,紫都下起雨来,紫藤在房间看着一幅画出神。 画上的人是舞萧然。 ------------ 第十五章 退 夜色甚浓,紫都气温骤然下降,一场大雨下了三个时辰竟然毫不见小,很多人都开始郁闷。 更郁闷的是舞潇潇。 已经到了晚上,舞萧然几乎不会到这么晚才会回来,本开始想因为下雨,所以舞萧然避雨耽误了时间,可是越想越不对,紫都对这些异国来的郡主都很负责,就像二十一世纪查寝室那样,每晚都会查,万一一会儿来查的婢女过来不见舞萧然那就糟了。 在房间来回踱了几步,看到一人影在庭院中晃动,放了心。 打开门,大喊一声:“舞萧然!” 可是那庭院中的人影并不是舞萧然,而是德馨郡主的婢女阿兰。阿兰被一声大喊吓得双目圆睁,与舞潇潇对视了一会儿。 “小郡主?你,你吓死我了。” “啊……实在抱歉,我姐姐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本以为庭院中晃动的人影是她,可是原来发现是你。” 阿兰叹了口气,转而嬉笑着道:“是不是被我家主子带坏了?我家郡主总是夜不归宿呢,我家主子很喜爱玩,有时候听戏也能听一晚,我都习惯了。” “那晚上有人来查怎么办?” “只有我家郡主是例外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我们大郡主可是紫都的国主夫人……” 后面的话舞潇潇没有继续听,无非是那些什么特权的话。 关了门对着那一白色的滑盖手机发呆。 忽然有些记忆涌入脑海间,还在自己八岁的时候,也就是六年前,舞萧然十五岁的时候,舞潇潇第一次被母亲领着参观父亲在北美的训练基地,当做旅游,也当做是一次训练。 在火辣辣的太阳下,北美的训练基地场上没有一颗遮阴的树,连根小草都没有,那时候舞潇潇还没有选择性别,不过舞潇潇也还是作为女孩儿被母亲领着走向那个在基地场中央站着的少年。 他的皮肤并没有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晒得黝黑,而是像玉一样白,穿着高筒的黑色皮靴,绿色的迷彩服,袖子挽上去,黑色的刘海儿滴着汗水,四周围着一圈的人,有男有女,男的都比中间的少年年长壮硕。 “小舞教官,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一个肥胖的男人问道。 “是!你们所有人,无论是单挑还是一起上,只要能把我撂倒,今后的所有训练你们都不用来,北美基地的秘书还会配备每间卧室一个高级空调外加五十万美金!” 这么诱人的条件,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十分地兴奋。 “但是我话说在前面,要是没有一个人能把我撂倒,以后男人们每天只有一顿饭!” 话一说完,所有人都冲了上去,就像密集的蚂蚁看见一块香甜的糖一样。 舞潇潇最先想到的就是少年肯定会被打成马蜂窝,所以一度低头不看,而母亲则在身旁笑了笑,“潇潇,他很厉害的。” 短短十分钟,“蚂蚁们”像是被甩干一样,一个个被甩出去,运气不好的则被少年一个过肩摔按倒在土坑里,还有更惨的,被少年拧到手腕脱臼,几个女人躲在不远处没敢进攻。 中间的少年抹了一下鼻子,微微勾起戏谑的嘴角。 “你们!从明天开始,每天只有一顿饭!” “啊,小舞教官,怎么这样?那那些女人呢?” 舞萧然在这个说话的男人手掌上狠狠地踩了一脚,听着那个男人像惨猪一样的叫声。 这时女人们有些害怕,然而舞萧然只是很绅士地笑笑,指着那群女人,“你们,敢来挑战我,勇气可嘉,以后每个月有一万美元的生活补助。” “待遇怎么不一样啊!” “是让你选择了男人的性别!”舞萧然依旧嬉笑着。 等人群都散了去,舞萧然才看见站在角落里的一个穿着海蓝色布裙的少妇和一个很小的小女孩儿。 原本明亮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只是很友好地对着夫人微笑,向前走几步,缓缓地鞠躬表示敬意,“夫人好。”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父亲一夜风流的产物,从一开始就被要求叫亲生父亲为“老爷”。 舞潇潇向母亲身后退去,隐隐觉得这么厉害的少年有些可怕,刚才十几个男人全都被他撂倒了。 “太见外了,你是老爷的儿子,应该叫我阿姨。” “夫人,为什么会来北美?” 舞萧然还是不冷不淡地叫着“夫人”。 “我带潇潇来见见你,我怕过几年回去,她不认得你这个哥哥。” 是的,他从一出生就在北美生活,在知道有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之后,新夫人又在自己七岁的时候生下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但是,对于他们的称呼,舞萧然只会叫他们为“少爷”“小姐”。 “潇潇,叫哥哥。” 小女孩儿上下打量了舞萧然一会儿,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母亲,母亲还是那样温柔娴淑地笑容满面,于是小女孩儿开始低声地叫了声,“哥哥。” 这一下弄得舞萧然手足无措,十分尴尬地站在那里,他又没见到过比他还小的孩子,更不知道小孩子喜欢什么,倒是那一声奶奶的“哥哥”叫的舞萧然有些小小的亲情感。 舞萧然想去拍拍小女孩儿的头,觉得手有些脏,在迷彩裤子上擦了擦才去拍小女孩儿的头,然后从口袋中摸出一个新型游戏机放到小女孩儿手上,弄得小女孩儿也莫名其妙。 只有母亲在那里轻笑。 这就是舞萧然和舞潇潇的第一次见面。 “滴滴”两声刺耳的声音打断了舞潇潇的回忆,回头看去,是已经不能用的数据接收器发出的声音。 本以为是那边世界来了什么信息,可是只显示了四个字:插上手机。 舞潇潇照做了,数据接收器的插头插在手机的usb接口上,原以为有电话打过来,没想到是舞萧然以短信的形式在传达信息,她终于明白,舞萧然在用收据接收器仅有的单格信号传递着信息,舞萧然现在的处境肯定是不能说话,或者不能发出声音。 很快,一条顺着数据接收器的短信来了。 “我今晚被扣押在万声堂,回不去,不用担心。只要证实新野郡主在紫都内殿,就一切无恙。” 这是舞萧然的原话,舞潇潇顿时明白,欧阳婉清在怀疑舞萧然的身份。 舞潇潇恢复了四个字: “明白,放心。” 舞潇潇闭合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离检查房间还有一个时辰,她顺势扯过自己的红色翻盖手机,在电话录音那一栏选中,随后导出各项电话录音,插上耳机细心地从头听到尾,果然有那么一段舞萧然的声音。 曾经训练之时,舞潇潇觉得好玩,录了一段舞萧然是女人时的声音,内容如下。 “老大。” “进来吧。” “我想用你的电脑。” “我要睡觉了。” 短短的四句话,舞潇潇分析,刚好可以抽出舞萧然说的那两句,于是加快了速度,用手机模拟软件分离语音,只将舞萧然的两句话分离出来,然后导入mp3的播放模式,方便暂停和开始。 又将被子弄得十分鼓,像是有人在睡觉一样。 收拾完一切东西之后,刚好紫都的侍女前来敲门。 “新野郡主,奴婢来检查可安好?” 舞潇潇的左手伸入被子中,按了开始的按键,舞萧然的声音就从那里发出。 “进来吧。” 婢女听到的自是舞萧然的声音,推门而入,看到的却是舞潇潇坐在床边,后面的舞萧然好似在睡觉,她又迈进了一步,殊不知舞潇潇的汗水已经滴下来了。 “舞大小姐她……” “我姐姐她困了,要睡了。”随后舞萧然再次按了开始按键,被子里传出“我要睡觉了。” 婢女觉得奇怪,可是舞潇潇也确实没有张嘴,那想必舞萧然就是要睡了,踌躇了片刻终于转身出去,带上门走了。 舞潇潇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翻开那被子,拿出手机又插上数据接收器的插头,打了两个字“成功”,此时数据接收器的信号微弱的只有半格。 漆黑的房间里,舞萧然抱着双膝蹲坐在墙角,一只手抓着胸口处的衣襟,一只手捏着数据接收器,汗水浸湿了衣襟,他倚躺着微微喘息。 他很清楚,身体的各处器官都在轻微地反抗。 也叫最大缓慢地衰竭。 虽然不会骤死,但这种痛苦将会一辈子伴随着他。 只因为八岁那年接受了药物适应训练,以至于日后再闻到无论哪一种迷药,都不会受其影响,但所付出的代价是细胞快速代谢,内脏缓慢衰竭。 手中数据接收器一阵,舞萧然看着那微小的字,是成功两个字之后,舒了口气。 喘息声越来越大,以至于吵醒了一向睡眠不深的德馨。 “舞公子……怎么了?” 那边硬咬着牙低吼一句:“没事!” 但是话一说完,德馨在漆黑的房间里便听到“咚”的一声,不知是什么倒在了地上,接着走廊处微弱的一丝光亮,她看到了舞萧然倒在了门口。 “来人啊,来人啊,舞公子昏倒了!” ------------ 第十六章 三条消息 朦胧摇曳的烛火充斥着整间屋子,外面是暴雨连连。 一个焦急的人影在房间内反复踱步,而另一个女人则喝着茶。 床边是尹清,一边把着脉,一边皱着眉头,冰凉的手指反复轻点着床上人的脉搏。 “我告诉你,他要是有什么事,我叫姐夫把你们这小小的万声堂给移成平地!”德馨终于按耐不住,指着欧阳婉清的鼻子道。 欧阳婉清始终不理会德馨的挑衅,很安静地一口接一口地喝茶。许久,尹清转过身,从衣襟内取出一些瓶瓶罐罐。 欧阳婉清才道:“怎么样?” “不好,他的内脏都有些衰竭,好像,好像中了毒!而且中了很长时间的毒,类似于慢性毒药……奇怪,怎么这么奇怪?” 欧阳婉清非但没有担心,反而在反复盘算着这个男子倒地何许人也,身世离奇,身份就更加离奇,身体里还有慢性毒药? 此时床上的舞萧然已经悠悠转醒,迷糊着双眼,看到面前的那个白玉面具的黑衣男子,他正在捏着一颗带着香气的药丸放到自己的嘴巴里,舞萧然立即挥开手,打掉那一颗药丸,翻身坐起来,双眼锐利地盯着尹清。 “你干什么?!你给我吃什么!” 谁都没有想到舞萧然会突然起来,一点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尹清倒是没有生气,捡起地上的那颗药丸,由于带着面具,没有表情。 “你的身体,你应该明白的,这颗药活血化瘀,虽然不能治好你的身体,但是起码有益无害。” “我的身体什么事也没有!” 那是当年为了完成最高级危险任务二让身体适应各种迷药所付出的代价,只是比正常人少活一二十年罢了,这些古代的人真是愚蠢,医不出来就乱给药。 说着,舞萧然站起来,冲着德馨问:“我昏了多长时间?” “三,三个时辰。” 按照古代的时间换算法,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三个时辰就是六个小时,天已蒙蒙亮,雨还在下着,时而来的雷声震耳欲聋,看来再等不久,到了早上,他们就会放人了。 舞萧然勾起嘴角轻笑片刻,像是挑衅。 “你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就算我万声堂确认错了,舞公子也要能正常地走回去不是?别回昏倒在半路上啊。” 说话的是欧阳婉清,继而她又道:“尹清的艺术很高,他给你的药一定对你有帮助。” “不用,我的身体,什么事也没有!欧阳堂主,时间就快到了,如果天亮了,紫都告示什么都没有,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当然,当然。” 舞萧然也不出去,随便找了个凳子一坐,翘着脚,甩着金丝边的小折扇,一边喝茶,一边等待着消息。 “舞公子,你,你真的没事吗?你的脸色好苍白!” 舞萧然学着古人的样子,双手抱拳,行了一个礼,“多谢德馨郡主,在下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一声鸡叫,两声鸡叫。 当第一缕微弱的阳光照进屋子内的时候,舞萧然看着那空中的光束,心中已经盘算着另一件事情了。 “啪啪”两声轻叩,一个小厮敲门。 “堂主,有消息了。” 进来后,那小厮先是看了一眼舞萧然,眉头皱的紧,然后向欧阳婉清身旁走去,附着欧阳婉清的耳边,低喃说着,声音小的除了欧阳婉清能听见之外,几乎没有人能听见,而那个小厮就是那日舞萧然用刀在他头上切苹果的人。 几句话之后,欧阳婉清还是面不改色,她知道紫都的告示上贴出来的都是些小事,根本没有什么大事。 面前的这个男子不是那个紫都的郡主。 “舞公子,小女真是失礼了,但是可否能告知我们你的身份?” 德馨先抢过话说:“舞公子是新野的人,随着他们竞选的郡主来参观紫都的!” 欧阳婉清有些迟疑,又重复了一遍,“舞公子?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啊。” 舞萧然用手拍打着酸痛的腰,然后站起身,倒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欧阳堂主,你看你这次将我掳来,还弄错了对象,算是欠我一个人情吧,我可否用这个人情换你一个消息?” 尹清飞身前来,软剑已在袖中,因为他觉得舞萧然提出的消息有害欧阳婉清,或者万声堂。 舞萧然也知道,这个面具男子从一开始就近身保护着欧阳婉清,不让他认为危险一点的人靠近她。 欧阳婉清使了个眼色,示意尹清退下,反而道:“可以,那么算以前那个,就是两个消息了,你要问什么?只要小女知道,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知道这三个人的消息。”舞萧然蓦地从手中抽出一张纸,上面清晰地写着三个人的身份:青木郡主慕容纯,沧朗郡主,东耳郡主。 “可是我只能回答你两个人的,你还差一个消息。” 这时候德馨说话了,她趾高气扬,双手叉着腰,“你把我掳来,是不是也掳错了对象,那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消息?我的那个消息不要了,你给舞公子怎样?” 这一句话说的欧阳婉清哑口无言,不过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点下头开始说,她说的十分快,也十分熟练,仿佛那一条条消息就是印在脑子里一样,没有一点遗漏。 首先是青木郡主慕容纯,为人高傲,永不服输,就连骑马射击之类的男人才会的东西她也不输给别人,心高气盛,只允许她看不起别人,不允许别人对她有一点的不敬,仗着她的父亲青木国主曾经替紫都老国主挡下过一剑,而目无尊长,最喜欢引人注意,受别人的称赞,十分聪明,曾经充当青木国的军事。 其次是沧朗郡主,名为沧海冥。说起她来,名字较为古怪,人就更古怪了。是沧朗国主最不受宠的女儿,说是儿时在海边害死了很多人,故此改名叫沧海冥,原名沧海乔。少言寡语,几乎不与人接触,就算接触了也只是一句问候的话之后就再也不说话,整天不笑也不哭,就像木头人一样,对任何事都没有感觉,连沧朗国也巴不得她远嫁其它国家,好似她是个灾星。 最后是冬耳郡主,名为香姬。最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个人,时而出现时而消失,干什么做什么都不按照常理出牌,但从来没输过,几乎每一次都大获全胜,她完全继承了她母亲的性格,聪明伶俐,将看中的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 第十七章 劫持 夜半,静谧的紫都内殿中蜿蜒的小路被月光照得模糊朦胧,那蔓延在小路的最末端是一个庄严朴素的宫殿。宫殿被茂密的树叶遮住,只露出一个房檐,暗黄的烛火在房间内摇曳着。 窗户半开,一个人影晃动其中。 紫色的衣衫被微风吹拂着,那一缕柔软黑色的发丝也随之飞扬。 面容平静如水,观看着月色。 这人便是子修。 一丝波澜,子修瞬时转身,一个黑影正在偷偷摸摸地翻看他的衣橱,虽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但是那微妙的感觉还是惊动了子修。 黑衣人蒙着面,也发觉了子修的察觉,转身双手微伸与子修对了一掌,子修后退一步,将衣摆别在腰间,十分诧异地盯着黑衣人。 “你是谁?可知私闯我的寝宫是死罪?!” 黑衣人没有回答子修而是又转身翻找着子修的衣橱,十分仔细,几乎是每一件衣服都正面反面的翻看,这弄得子修有些莫名地奇怪,这个突然闯出来的黑衣人到底要干什么? 他很仔细地几乎不放过衣橱内的每一个角落。 子修再也沉不住气,化手为掌,与黑衣人过了一招,但是黑衣人的武功很奇怪,熟悉而又不熟悉,黑衣人也不出狠招,只是一手带过,将子修逼远,然后在继续去比的角落找。 子修的掌风锐利,一掌拍过,几乎用了自己的十成功力,黑衣人不得不躲,飞身掠到窗外。 “休跑!” 一抹紫色也追随着黑影跳出窗外。 舞萧然回来了已经过了一天,这一天她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那三位郡主,想趁着这黑夜去勘察那个叫慕容纯的住所。 “嗖嗖”两声,舞萧然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紫色的身影从眼前掠过,一丝淡淡的清香飘过鼻息,舞萧然下意识地捂住鼻口,眉头颇皱。 是丁香花的味道! 这个三王爷的身上怎么会有丁香花的味道?!他以前不是只有淡淡的清香吗? 还是离他远些为妙。 可是刚迈开一步,只感觉背后有人,粗大有力的手臂勒住自己的脖颈,直直地向后退,可是黑衣人没料到这个娇弱的女子竟然身手也不差,一个过肩摔就将他摔倒在地上,立即爬起来,拔出短刀抵在舞萧然的脖子上。 子修恰在这时赶到,手握玉笛,指向黑衣人。 “把新野郡主放了!” “你有没有见到过一张发黄的字条?” 黑衣人终于开口说话,他问的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胆怯之意。在月光下的子修,皮肤显得更加白皙,斜长有神的双眸闪烁着,紧紧盯着黑衣男子手中的短刀。 舞萧然越发地熟悉那男人口中所说的黄色字条,似乎记忆里,在万声堂欧阳婉清的手中有那么一张发黄的字条。 “我有。” “给我!” “你把新野郡主放了,我就把字条给你。” 可是黑衣人非但没有放舞萧然的意思,反而一吹口哨,从草丛中又跳出五个黑衣人来,同样的装束,同样壮硕的身体,几乎每个人都能顶的上两个子修那么壮,不远处火光传来,紫都禁卫军带着一批人越来越近。 “你逃不了了,紫都的禁卫军已经来了,放了新野郡主,你也许还有活路。” 黑衣人冷笑一声,足尖轻点,掠上城墙的边缘,随后五名黑衣人也紧追其后。 “要想看见这新野郡主,来紫都郊外的紫竹林!” 空中,黑衣人时而落地时而掠起,很明显走的是偏路,最后在一排小房子的屋顶上迅速窜跑,扛着舞萧然的那个男子丝毫不喘,跑在最前面。 舞萧然很安静,安静的令黑衣人都觉得奇怪,普通的郡主被掳不是大叫就是惊慌失措的哭喊,而舞萧然像是睡着了一般。 许久,舞萧然打打哈气,懒洋洋地道:“喂,你抓我干什么?” “三王爷一定会来救你!” “选妃还未定,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黑衣男子嗤笑,“你放心,子修王爷是绝对的富有正义感,平日里哪些宫女受气他都会主持公道,更何况是一个郡主?” 听着黑衣人的口气,就感觉这个子修王爷越来越像二十一世纪的小白! 徒有满腔热血,无论做什么都公公正正,没有一点私心,对谁都公平起见,这种人最讨厌,可是子修却还长了一张英俊标致的脸,让所有女人都为之动情。 “你很了解他嘛……”舞萧然用娇滴滴的口吻说,随后一句话令黑衣男子顿了一下。 ------------ 第十八章 王爷是白丁 她说:“你是紫都内殿的人吧!不然你怎么那么了解子修啊!” 黑衣人左手胸前的衣襟内摸索,“看来郡主,你太聪明,不得不死了!” 说罢,握着短刀就要扎向舞萧然的后心,下手极快,几乎是稳准狠;只听“哒”的一声,锋利的刀刃像是刺到什么坚硬的金属,又被弹了回来。 “哎呀,你弄得我好疼!”他刺到了滑落在身后后心位置的数据传输器!那个东西好贵的! 黑衣人再想刺一刀,这时子修已经赶到,玉笛脱手而出,旋转着打飞了黑衣人手中的短刀,黑衣人反应也快,将舞萧然向空中一抛,后面的黑衣人跟上,腾空接住舞萧然向紫竹林跑去。 “要想救郡主就速来紫竹林!” 漫天绯红枫叶在黑夜中显出的是棕色的影子,那飘落的枫叶落在地上铺着一层又一层。 “嘎吱”一声,子修踩在飘落的枫叶上,向树林深处走去,紫竹林就在这一排排枫树的后面。 “你们到底是紫都内殿的什么人!” 舞萧然的声音从紫竹林内传来,让子修心中大喜,因为本来在黑夜之中很难判别敌人的方向,这一声恰好给他指明她的所在地。 “傻瓜王爷,你快走啊,你知不知道这群人你们紫都皇宫中的人,就是要害你!” 舞萧然可为了能拿到阴阳石回到现代而必须要参加婚礼,成为他的王妃,他都死了,还做什么王妃,还怎么拿阴阳石! “我自己能脱身的啦!” 舞萧然的话丝毫没有起到作用,这个正直的白丁王爷还是走了进来。 “嗖嗖嗖”从四方射下来十几只箭,紫色的身形旋转在空中,再次落下,已经有一道血痕。 “三王爷,怪就怪你得到了字条吧!” 地微微晃动了一下,一排排钉板呈现在眼前,身后是十几根木桩沙袋在空中来回打着,子修的身影穿梭在那机关之中,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很吃力。 舞萧然觉得自己再不挣脱这些人的束缚,那个白丁就要死了,于是右手从衣袖中滑落一枚催泪弹,“啪”地一弹,迅速捂住双眼,在地上一个翻滚,来到子修的身边,那浓烈的丁香味道简直令她的身体坚持不住,于是迅速捂上口鼻。 “快走!” 只是两人刚走了两步,从身后飞来一柄短刀,方向是直刺舞萧然胸口处的,可能是黑衣人被催泪弹刺激了双眼之后也分不清力道罢了。 只是舞萧然没想到,这个白丁王爷竟然很自然地转身,轻哼一声,短刀直刺入他的后背,他呕了一口鲜血,双腿一软压在了舞萧然身上。 “丁香!” 这该死的丁香! 烟雾散去,黑衣人看到的倒下的是子修,“哈哈”狂笑一翻,再看舞萧然低着头坐在地上,顿时杀意又起,这小丫头这么聪明,留着必后患无穷。 只是在清寒的紫竹林内,一声带有磁性的笑声充满空间,那是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 “呵。” 六个黑衣人顿时后退一步。 “字条上写的什么内容?” 这声音与刚才的女声完全不同,是自傲中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 “你是谁?!” “废话,舞萧然!” 舞萧然缓缓抬起头,那女装明显短了一截,虽然那张脸有些中性,但已不是刚才的样子了,而且那凸起在外的喉结更让六个黑衣人一惊。 “新野郡主一直女扮男装吗?” “关你屁事,字条上写的什么内容?谁又要你们杀这个白丁?!” 六个黑衣人握紧手中的刀,可是舞萧然却又蹲了下去,在靴子内掏出两个通身漆黑的金属,微微勾起嘴角,“老子没工夫跟你们浪费时间,不说就死!”说着,左手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六个人中最中间的那个人迅速倒在地上,连抽搐一下都没有,是瞬间死亡。 舞萧然可是一枪爆头! “虽然我比较提倡冷兵器的运用,但是在时间紧迫的时候,还是热武器好用!” 他在北美当执行教官的时候可是一把玩枪的好手,这次在偷阴阳石之前,两腿上自然也有绑枪,只不过没想到会意外穿越。 还剩下的五个人惊慌之余准备逃窜,而舞萧然却左右手一起开枪,四声连响之后,舞萧然低声骂道:“该死,跑了一个!” 再低头看看这个白丁王爷的伤势,性命有关,不得不急救。 “真是个白丁!” 然后收了枪,扶起子修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紫竹林,在最近的一个地方找了个客栈落脚,将受伤的人没好气地扔在床上。 他身上的丁香味道可是害得他一会儿被迫变成男人,一会儿由男人被迫变成女人,他这辈子再也不要闻到丁香的味道了! ------------ 第十九章 阿姨之死 一盆热水,一卷纱布。舞萧然仔细擦拭着那失血过多的身体,擦的一点丁香的味道都没有,她才勉强选择了女人的性别在一旁上药,那可是国际制药研发的快速止血愈合的药,要不是他为自己受伤,才不给他用! “真是的,武功挺高,怎么受了伤就这么弱!” 翻过他的身体,白皙的背部显现在眼前,舞萧然突然有一种脸火辣辣的感觉,在看了那酣睡的俊美容颜之后,心跳加速,感觉头顶就要冒火了。 “奇怪,这是什么感觉?我,我自己不会生病了吧!” 用手摸了摸脸颊,“哇,好热,难道我发烧了!?” 不得不说,子修的睡颜就像平时那般平静如水,只是多了份善意,失血发白的嘴唇轻轻抿着,好像在隐忍着痛苦,黑色柔软的发垂在肩膀上,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 怎么会这样?舞萧然突然想起舞潇潇说过的话,“你那颗女人枯萎的心就没有过一丝悸动?” 对啊,她现在是个女人,拥有一颗女人的心,貌似凡是女人对这个白丁都有感觉! “疼……” 床上的人如梦呓般地痛苦低吟,随后低吼一声:“舞小姐,快跑!”然后就像失了魂一样垂死地躺在床上,夜半冷风吹来,他在床上轻微地抽搐着,俊美的容颜上有一层黏汗。 舞萧然的头脑也越发的清晰,连忙铺上被子给他盖。 那也许只是一个少许的感激吧,毕竟没有人替她受过伤,除了……阿姨。 那次事件的整个情况是这样的: 舞萧然奉老爷的命令去一艘中英游轮的中国大老板身上偷取一份商业机密文件,危险性极大,那个大老板身边有十名国家精英保镖,单是要近身就十分困难,能完成这个任务的只有两个从北美训练场出来的舞萧然和舞飒言。 他们两个负责带队,各自选二十名自己培训出来的精英从游轮两路进行进攻,同时他们还扮成游轮贵妇的两个儿子,那个游轮上的贵妇就是舞老爷的新夫人,舞潇潇的生母。 按照以往,红酒在手,两两点头,或探讨或欢庆,游轮上的宴会好不欢闹。阿姨穿着一身明黄色的礼服,胸前配着那个国际大师亲自设计的精致蓝扣的监听器,举止大方,形态优雅,当然她和那个大老板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在另两方的舞萧然和舞飒言听的潇潇楚楚。 宴会过后,按照计划,大老板会在喝掉阿姨放带有蒙汗药的红酒之后,回到房间睡的不省人事,至于那是个精英保镖则属于舞萧然和舞飒言的攻击范围。 可是万万没想到,当舞萧然率领二十名队友闯进房间时,看到的却是阿姨被吊在房顶上,嘴巴上贴着胶布,用力地扭动着,而大老板则拿了张凳子,翘着腿,抽着雪茄,肥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小眼睛小嘴巴都挤成了一条缝。 怎么会这样!? 他绝对做的万无一失,怎么会这样!? 舞萧然后退一步,刚想转身叫舞飒言不要进来,留在原地待命,可是从侧门进来的舞飒言拍着手,勾着嘴角进来,身上有少许的血迹,不是他自己的。 他将自己所带的二十名精英部队全部杀死。 “舞萧然,别傻了。” 他的一句话就让舞萧然如梦初醒。一切周密的计划看起来万无一失,可是万万没想到舞飒言会背叛舞家。 和自己一起近十年的战友,和自己一起进基地,一起接受艰苦近乎于丧命的训练,一起吃饭一起训练,他竟然会背叛舞家。 “他花了多少钱收买你?” 亚麻色发丝的少年耸耸肩,“他没给我一分钱,我是自愿帮他的,知道为什么吗?!我要为我的父亲报仇。” 舞飒言的父亲是舞老爷的弟弟,可是当年却意外的死亡。 “别告诉我你认为我父亲的死是意外,在我进入训练基地的时候我就知道,舞老爷为了吞并父亲的资产而制造了那场意外,其实,就是他杀死了我父亲。我那么拼命地活下来不是为他效劳,而是在找机会,在找有一天我能报复他的机会!这次要偷的商业文件机密对舞家事关重要,如果偷不到,舞家就面临着破产,面临着永远也翻不了身,我就要让舞老爷永远也翻不了身!” 舞飒言笑的有些猖狂。 “可是,你也是舞家的人!” “蠢死了!你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来辅助这次任务吗?”他指着被吊在屋顶上的阿姨,“舞老爷不喜欢她了,看上了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人,他想和那个女人领结婚证,闹离婚会让舞老爷损失一半的财产,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这个女人死!你觉得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来辅助任务,那不是凶多吉少是什么!” 舞萧然不敢相信地看着舞飒言,右手在身后捏着一颗催泪弹,瞬间爆发,一团烟雾充斥着整个空间,舞萧然趁乱救下被吊在房顶的女人,然后高呼一声:“全员撤退,撤退!” 掩着眼睛的舞飒言在烟雾中微笑,安抚着大老板,“没事,锅上的蚂蚁跑不了!” 舞萧然拉着阿姨跑出vip包间,可是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刚刚那繁荣的景象就像是幻觉一样;刚迈出一步,金属装卸的声音整齐的发出来,躲在游轮内侧的一百名手握高等机关枪的保镖带着墨镜围成一圈,包围了舞萧然在内的所有人。 这些机关枪是进口的,每只一次100发子弹,就算一支枪扫射,在场的人就五一生还可能,更何况是一百只这样的枪! “妈的!”舞萧然低骂一句,“舞飒言,你他妈的混蛋!” “呵,你到地底下再骂我也行的!” 舞飒言拿过一只机关枪看,邪魅地笑笑,海风吹着他亚麻色的刘海轻轻抖动着,扣动扳机,下意识地听到一声“啊”的声音,舞萧然回过神来时,眼前的一个属下已经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剩余的十九名属下好像领悟了道理一样,纷纷站在舞萧然的面前,就好像沙包一样。 “你们这是干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怎么可以随意乱来!” “队长,只要你能活着出去就行!” “是啊,队长,一会儿趁乱你就带着夫人走!” 这时舞飒言大笑起来,“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牺牲多少!”说罢左手一摆,“扫射!” 顿时,深蓝的夜空被弹火照亮,海鸥在游轮的上方飞过,发出凄惨的叫声;一抹火光从游轮的中央冒起,随着一个个倒下的身影,有的甚至在死后都保持着防护的那个姿势,鲜血四溅,染红了舞萧然的衣衫。 一个翻滚,舞萧然拉着阿姨的手穿过人群,一时间扔下三颗催泪弹,乌烟伴随着火光,舞萧然逃到一个角落,下面是汪洋的大海。 “阿姨,跟我跳下去,我们或许可以得救。” 突然,身后一声阴冷的笑声让舞萧然一抖,那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脖颈,舞飒言戏谑地笑,同时拿划过舞萧然脖颈的手中藏着小刀。 舞萧然在惊恐中横踢过去,可是身体还是被舞飒言的刀从颈部一直划到背部蔓延下去,血瞬间浸湿衣衫,虽然避过了要害,可是还是受了一个致命的伤。 “萧然!”女人尖叫近乎失声,对于从没有过这种经验的她来说,这已经是承受的极限。 不知何时一个枪手在隐蔽的角落对着舞萧然的身体要扫射,可是女人看见了,那一刻她像保护自己孩子,纤细的身体挡在他身前。 “阿姨!” 舞萧然扑过去却只接到那软下去的身体。 四周已是一片火海,橘黄的火光映照在舞萧然的脸上,显得尤为苍白。大老板此刻已经在下面准备好船只,舞飒言倒是无所谓地继续看着他。 女人纤细的沾满鲜血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舞萧然的脸,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在舞萧然耳边低语:“请一定要保护好潇潇,让她,让她……当上继承人,改变舞家的黑暗局势……” 本来一点点安静的海面却突然泛起波澜,“轰”的一声,海浪滔天,中间的那一艘游轮爆炸了,舞萧然跳到海里了无踪影。 当舞萧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回到舞家的时候,舞老爷并没有呵斥,只是微微地叹息一声,对于舞飒言的背叛似乎比失去夫人还要伤痛。 而夫人唯一留下的只有那个蓝色的监听器。 舞潇潇永远也没有想到那次见面是母亲与她的最后一面…… “舞小姐……舞小姐……” 坐在床边瞌睡的舞萧然被子修轻微的呼唤唤醒,没想到只是回忆一下旧事,却无缘无故地睡了过去。 “三王爷,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多谢舞小姐照顾一晚,我想我的伤应该没什么事了。” 当然没什么事了,那可是二十一世纪国际医药局联合组织研制出的高级修复治疗药。 说着那个虚弱的身体还要起身,苍白的皮肤暴露在阳光下,更是让舞萧然觉得嗓子发干。 一个不稳栽倒在床上,连带着舞萧然也拽了过去,舞萧然顿时心跳急速,脸红不已,可是她脸红,子修的脸更红,几乎子修都要扎进被子里了。 “舞小姐……实在抱歉,男女授受不亲……” 他一张口,喷洒的热气全都在舞萧然的脸上,舞萧然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你闭嘴!” 子修不再说话,轻轻侧过身,舞萧然才缓缓起来,背对着子修。 “我,我去找点吃的,你好好扒着!” ------------ 第二十章 又气又怜 舞萧然整理了自己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要出门,却在前脚刚迈出门的时候,一柄银白色泛着银光的大刀插在了一旁的门板上,紧接着抬头看去,十个黑衣人站在面前,客栈一楼充斥着血腥的味道,弥漫到了二楼。 舞萧然下意识地飞脚关上门,扶起子修,那虚弱的身体就势倚倒在舞萧然的身上。他太过虚弱了,裸露的皮肤贴着舞萧然的手臂,是滚烫的温度。 他发烧了!? “舞……舞小姐,是不是……” “你就别说话了,随着我走!” 舞萧然一连扔下两个烟雾弹,然后看着二楼到一楼的距离,“跳!” 掉在地上,子修闷哼一声,整个身子栽倒在地上,连带着舞萧然也踉跄一下。 “怎么样?摔到哪里没有?!” 子修给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没……没事。” 这时是个黑衣人已经全部落下,一排齐齐地站在舞萧然的身后,无疑肯定是昨晚那个逃跑的人回去通报,可是究竟是谁要杀这个紫都地位不小的三王爷呢?!三王爷跟字条有什么关系! 这时那虚弱的身体轻轻一动,低语道:“舞小姐要是能跑……就快跑……” “那字条究竟写了什么?” 舞萧然只感觉自己被一个虚无的力推开,然后耳边传到同样没有力气的声音,“我……怎么知道!” 感情这个白丁王爷并不知道有关字条的事情,当初只是为了救下被挟持的她才用的缓兵之计,可是谁曾想这群黑衣人就认定了子修知道了字条上的秘密,非要杀人灭口不可,天杀的,现在要澄清事实都难,何况自己还知道了这群黑衣人是紫都宫中的人。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的是我,子修就在这里;至于舞小姐,还请放她一条生路。” 眼看着那个白丁摇摇欲坠连站都站不稳的身体,舞萧然只觉得他太过善良正直,手中突然有黏滑血腥的感觉,低头一看,果然是一手血,刚才在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他肯定是摔到伤口了,竟然一声不吭。 心中是又气又怜惜。 “还费什么话!我们走!” 最后仅存的一颗烟雾弹被舞萧然扔了出去,两个人影消失在烟雾中。 这里离紫都的皇宫内殿并不算远,只可惜黑衣人紧追不舍,子修又有伤在身,根本走不了几步,舞萧然不断地改变走的方向,好让黑衣人摸不着头脑,于是两人辗转反侧来到离紫都最近的边境,那条舞萧然被误认为是新野郡主的小路,比起来的时候枝叶繁茂,现在更显得萧条。 枯黄的叶子一经微风的吹打就衰败地落下来。 “舞小姐,舞小姐还是不要管我了……” “开什么玩笑,你为我受的伤,怎么能不管你!” 黑色柔软的发丝已经被痛苦的汗水浸湿,而他紫色的衣衫后面早已被大量的血浸透,每走一步都艰难的很。 “你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你可是一个王爷,竟然被追杀?” 子修苦笑一下,但自己也没说出个缘由,反而却说:“你看,上一次我在这里救的你,这一次你救我,我们还真是有缘……” 舞萧然却自嘲地勾起嘴角,如果那个真正的新野郡主不是遭遇劫匪,恐怕和他有缘的就不是她了! 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追来,果然又是那十个臭虫。靴子中的手枪里每把还有两颗子弹,就算一颗命中一个人的话,那还剩六个人,纵使自己逃脱了,子修也肯定玩完。 妙目一闪,舞萧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坡上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倘若这块石头滚下来,就算不能砸死十个人,弄伤一两个还是可能的,于是扶着子修更加快走了几步,走到那坡上,掏出偷盗专用的自动升降梯子,其实是用作杠杆原理,借梯子的杆翘起这块大石头。 古人肯定没学过杠杆原理,给一个杠杆,翘起整个世界! 子修虽然不懂,可是看到舞萧然两只手都压着那个小金属,于是用力一脚踹下石头,大石头开始缓慢的滚动,然后随着坡度一点点下滑,快速地滚到是个黑衣人的前面。 只见黑衣人为首的足尖一点,踏石而上,而后面的三四个也追随着,只有最后面的三人被石头砸伤。 那一招轻功让子修一愣,愣了好久。 “怎么了?” “没……没事。” 很明显,原本有神采的眸子带着一丝失望黯淡下去。 舞萧然扶着子修本想再跑,可是子修轻道一声:“不用了……” 不远处,红色旗子飘扬在空中,一队人马沿小路逼近,为首的人身着盔甲,看见不远处的三王爷,顿时大喝一声,两脚一踩马背,空中翻腾一下,飞掠过去,只身挡在子修的身前。 “这是?” “这是……只忠于我的禁卫军……”话未说完,他身子一软,倒在了舞萧然的怀里,背后鲜血淋漓,一滴滴透过衣衫竟滴到了地上,苍白是过多的脸倒是有一份欣慰的安定。 “喂,喂!” 这白丁小子究竟是什么时候把他的禁卫军招了过来? 看来他还是挺聪明的嘛! ------------ 第二十一章 诬陷 紫都的禁卫军抬着三王爷回到寝宫好生休养,紫都上下大乱,有人连夜袭击三王爷,这是何等大事! 子修在昏过去的时候一只手还拽着舞萧然的裙角,始终处于保护她的状态,这让前来探望的众多郡主好一番嫉妒。 一切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舞萧然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所住的院子,还没进去就听到院子里传出“啪”的一声,随后是女子叫嚣的声音。 “你们屋子里装的这是什么东西?哼,要么自己走,要么被我告发,让国主遣送你们走!” “切,有毛病!” 那恶心高傲的声音又传来,“听说哼暖和龙城的两位郡主都被这东西吓得魂不守舍,现在铁证如山,看你们还能狡辩!” “给我!” “哼,哪有那么简单!” “你不要脸!趁我们不在偷进我们的房间,无耻!” 这是舞潇潇的声音,舞萧然悄悄进门,看到的是舞潇潇正在和一个一身白纱的高挑女子对峙,那女人露出侧脸,飞扬跋扈,高傲自负,目中无人,正是慕容纯。 当然另一方是已经气急了的舞潇潇,想来也是,舞潇潇好歹也算是舞家的四小姐,也是个任性的豪门千金,对上目中无人的慕容纯,自然是生气的很。 “哼,我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那你不给我,我就硬抢了,别怪我话没说在前面!” 慕容纯怎么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她的宗旨就是只要找到敌人的缺点就向死里面进攻,抓住一个弱点死咬不放,这也是其他国家都不喜欢和她们青木国交流的原因,谁让慕容纯是青木的军师?! 舞萧然自有舞萧然的主意,勾勾嘴角,已经成竹在胸。手中的银链子被拼拼凑凑变成一个坚硬细长的银棒,十米之内伸缩自如,舞萧然不知从哪里拽出来一个银丝,挂在那小勾勾上,一按按钮,不知不觉间已经伸到了慕容纯的身边。 慕容纯还在争吵,她很聪明,可惜太自负了。那证据就挂在腰间,虽然用手挡着,可是言语表情间已经显出了势在必得之意。 “我就不给你!” “你……”舞潇潇看见慕容纯身后的小勾,心中顿时明了,反而忍下这口气,不与她争吵。 慕容纯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自大,舞萧然按动按钮,小证据终于到手,然后很慵懒地走过来,拍着手道:“哎呀呀,慕容郡主大驾光临啊。” 慕容纯刚想趾高气扬地说话,可惜那被太阳照得明晃晃的“证据”已在舞萧然的手上,诧异中带着愤怒。 “你卑鄙!” “呵,我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舞萧然说的轻巧,将慕容纯气得哑口无言。 “又是你,上次在花园坏我的好事,这次又偷走我腰间的东西!” “怎么是你的东西,那分明是你去我房间偷的。” 那娇弱而又狰狞的面孔就好像她要扑过去,要将舞萧然撕碎一般。 “你给我等着,这笔账和上一笔账,我一定加倍还给你!” 放大的脸在舞萧然的面前,一股浓烈的胭脂味扑鼻而来,让舞萧然不禁皱眉,但还是笑呵呵地颔首,说了一句“随你”。 慕容纯在舞萧然眼里就是一个“莽夫”。 至于冬耳国的郡主和沧朗国的郡主至今都没有路面,让舞萧然反倒没底,隐藏最深的人往往都不好对付,毕竟自己在明,她们在暗。 “你昨晚一晚去哪了?” 舞潇潇的气还没消,小脸还有微红,是今日自己大意了,只是出去一小会儿,回到屋子里就看见慕容纯拿着那个小巧的监听器炫耀,说是证据,不得不说慕容纯真的很聪明,她竟然知道不惊扰报警系统就轻易拆下。 “为什么慕容纯会能摘下监听器?”舞萧然不答反问。 他认为一个古人,不,就是一个现代人也没有办法在不惊动报警铃的情况下轻易摘除。 “我不知道!”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一个很小的失误就能让你丧命!” “丧命,丧命!我不想听了!你任务没有失败过吗?!是啊,那次任务你是没有死,可是你害的大家都死了!” 这一声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刺进舞萧然的心口,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是因为其它,舞潇潇的反常是因为她今早在屋顶上看到一个人,一个熟悉的人,有着亚麻色的头发和一张与世无争的脸。 那是舞绯扬。 但是她知道舞绯扬不可能来到古代,就算是古代的舞绯扬,他也不会破译监听系统。 可是舞潇潇的眼睛也没有看错。 “你今天怎么了?” 她没有说她看到舞绯扬了。 只是气鼓鼓地走回厢房,不一会儿福寿宫的小奴才来找潇潇,说四王爷找她找的又哭又闹,所有人劝都没有用,他只要舞潇潇。 还没等舞萧然去说,舞潇潇自己出来了,瞪了一眼舞萧然就跟着小奴才走了。 如果舞潇潇不去,也许事情会向着另一个方向发展。 到达福寿宫,里面依旧是一如既往的空当,本来就没有几个奴才,松履小鞋子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都能听到“哒哒”的声音,不禁让人汗毛竖起。 舞潇潇感觉身后的小奴才似有似无地勾着嘴角,于是潇潇蹲下,摸摸裤腿中的匕首仍在,心中有些安定。 “潇潇……呜呜……有鬼……” 从大柱后面扑过来一个瘦弱的身影,他的发丝凌乱,一张惨白的脸上泪痕犹在。 有鬼?怎么可能! 走进内殿,似乎两个老嬷嬷都在冷眼看着他们,那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潇潇,潇潇,真的……真的有鬼……是,是母妃的……” “你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没有鬼好不好?还你母妃?要是你母妃,她也会保佑你嘛!” “你,你不懂的……母妃,母妃是我害死的……”然后子容欲哭无泪地抓着舞潇潇的手。 “那鬼在哪里呢?我去看看。” “在那边……”子容指着帘账后面的蜿蜒小路,那里大多是储存货物的的杂房,虽然狭窄阴暗,有点鬼屋的意境,可是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 “你在这等着我,我去看看。” 舞潇潇提着裙角,探着头走进帘账后,松履小鞋子依旧发出“哒哒”的声音,就在这时,站在子容身旁的两个老嬷嬷和那个小女才邪笑着掏出一条沾着蒙汗药的手帕,粗糙的手拉住子容的脖颈,而这时那个小奴才则按着子容的四肢。 “潇潇……” 很虚弱地一声呼唤,就倒在了地上。 舞潇潇此时还不知道帘账外面发生的事,打开杂货房的门,里面赫然出现一抹白色丝绸,黑发与丝绸交错着,当即吓了舞潇潇一跳,再仔细看,原来只有衣服和假发而已。 这分明是有人故意吓子容。 可是谁又会无事做去吓那个傻瓜?! 想在衣服上找线索的舞潇潇刚想去拿衣服,只听身后响起有人走来的“哒哒”声。 转过身,看见的是一个面带黑纱的女子,她手握宝剑,一双妙目瞪着自己,似笑非笑地样子。 “快来人呐,原来是新野小郡主在扮鬼吓四王爷呢!” 此话一出,舞潇潇信道吧,大事不妙,中计了! 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哭声传到耳朵里。 “啊,四王爷,您,您怎么了!?您怎么倒在地上?” 粗糙沙哑的嗓音正是那两个老嬷嬷传来的。 舞潇潇冲出去一看,子容就躺在地上,四周所有人都带着狡黠的笑容。 “快去禀报国主,新野小郡主竟然加害四王爷!” “我这就去,你去传太医!” 顿时福寿宫内乱作一团,每个人都好似披上了了面具。 “你,你们骗我!” “骗你?哪有啊,是你笨好不好?”黑纱的女子并没有开口,是她身边趾高气扬的小丫头说话,然后一甩手帕,看着黑纱女子,又道:“是吧,主子?” 舞潇潇忽然一切都明了起来,有人装鬼吓那个傻瓜,然后骗自己来这里,几个下人就弄晕子容,当自己找到那身鬼衣之后,该出现的都出现,所有人都在作伪证,将她有意地骗进一个圈套。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 欲走,可是一柄宝剑已经指在胸前,舞潇潇的伸手也不来,蓦地闪开准备从另一边走,可惜那个黑纱女子也闪过来,左手拧住舞潇潇的手腕,一探,一阵疼痛传遍舞潇潇的整个身体。 “干完坏事就想走?” “你放开,不是我干的!你们合起来骗我!” 事情传的如此之快,不到一刻的时间,紫都国主便怒气冲天地进门,那黝黑的面容上,棱角分明,两只混沌地双眼目眦尽裂。 所有人都下跪,当然舞潇潇终于知道了那个黑纱的女人是谁? 冬耳国的郡主――香姬。 只见她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声音清脆悦耳,道:“冬耳国二郡主香姬,因路上延误来迟,恳请国主恕罪。” ------------ 第二十二章 背后 香姬根本没有来迟,她在十几日之前就已经到达紫都,在路上的只不过是一顶空轿子而已,记得舞萧然得来的消息中指出,冬耳国香姬,为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太医怎么说?” 老嬷嬷跪在地上,十分悲切地道:“被蒙汗药迷昏了,就是新野的小郡主,她,她怎么能这么狠心?!这就要嫁过来了,幸亏,幸亏还没有嫁过来,国主,你可要做主啊!” “我呸!你血口喷人!” 香姬上前一步,抓住舞潇潇的衣袖,“说别人诬陷你,呵,我可是亲眼看着你拿着那身鬼衣服的,还有,你袖口上沾着的蒙汗药粉末怎么说?” 袖口上?什么时候沾上的? 舞潇潇回忆着,对了!刚才香姬抓着自己的手腕,就是那个时候!可恶,自己可是贼,怎么倒被别人栽赃了! “无话可说了?” “那是栽赃陷害!” -- 慕容纯在厅堂上来回踱步,十分生气,上午的失败让她颜面大失。慕容纯是不允许自己失败的,更不允许自己丢脸,她从来都将面子看得比命更重要;她也很爱美,一天的时光有五六次都是在照镜子的,当初欧阳婉清的资料中没有将这一项放入其中是因为她觉得女人爱美不重要。 “喂,你的妆花了。” 倚在门口的男子有着清淡朦胧的眉眼,在阳光下微微发黄的发丝,纤长的身体显得他很柔软。 “啊!?什么!真的吗?”慕容纯大惊失色,“你们,你们这些臭丫头,给我把镜子拿过来!” 男子走过来,慕容纯却捂着自己的脸,焦急地跳开,“你,你不要过来!不要看我,不完美!” 男子也不说什么,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慕容纯一点点补妆,一炷香之后,她才面带笑容地走到男子身边,浑身像没有骨头似的软绵绵地靠在男子身上,也不怕别人看见。 “你想白天和人家上床吗?” 慕容纯的手指勾着男子衣衫的丝带,十分妖媚地笑着;然后缓缓欺身,两片薄唇就要贴在男子的脸上,“绯扬,我爱你……”说罢就要贴下去,可是那一刻,男子却一甩小扇,挡在了慕容纯的嘴边。 “绯扬……你不喜欢我了?” “很喜欢啊,可是我先要告诉你,新野郡主舞潇潇被冬耳的香姬陷害了。” 慕容纯立即跳起来大呼:“好!哼,我早上只差一步就能拿到‘证据’了,可惜被舞萧然搅了!也对,也对,杀人焉脏自己手!” 舞绯扬笑的轻松,那琥珀色的眸子蕴含着深邃。 “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吗?”慕容纯道。 “早在脑海之中了,郡主,您自可放心。”他做了一个及其彬彬有礼的动作,单膝跪地,一只手伏在胸口上,轻轻地笑容就好像夏天的一丝凉风。 “我不要你跪我!我,我只要你,你就是我的阿桑,在青木,阿桑就是神灵的意思!绯扬,我,我爱你!” 当日在青木的后山上,慕容纯一如既往地练琴,却听到“轰”的一声震响,循着声音过去,竟然看见小溪边有一个纤长的男子,他朦胧俊美带着妖冶的五官使慕容纯一下子就沉迷了,她救了他。 一年之后,他的计谋和策略帮她在青木国获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一个二郡主甚至超过了长公子的地位,举国上下,没有人不听她的,这更加让她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舞绯扬这个男人就是个谜,他有着不同于常人的琥珀色眼睛,那时在池水边发现他时,他的头发也不是纯黑色的,是亚麻色的,这在遥远的古代几乎是不可能的,当时他的打扮让慕容纯惊呼,这难道就是天上的神灵?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头发一点点变黑,现在只有在阳光下,头发才是微黄的。 舞绯扬懂得很多他们青木,甚至九国都不知道的事情,身上带着的也有很多他们不曾见到的东西,比如说一按就会发亮的东西,其实那只是微型手电。 “我不要你跪!你快起来,从你到来的那一天,我们就注定了缘分!” 舞绯扬依旧在笑,他根本没想到由于一块碎石而穿越到这里,更被一个叫青木的国家奉为神灵,只是那个世界的乏味生活已经让他变得像行尸走肉,换一个环境也好,因为那边已经没有让自己留恋的人了。 可是没想到在五年之后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他看到了昔日的队友――舞萧然。 “你是郡主。” “不要,我不要当什么郡主,你,你忘了?我们说好的,我们要当九国之首,慢慢地一点点爬上巅峰!我才不稀罕什么王妃,我们的目的就是里应外合,摧毁紫都!”她一挥袖,要扶着舞绯扬起来,又道:“到时候,你就是九国的王,我就是你的王妃!” 舞绯扬勾起嘴角,似有似无地一笑,看不出高兴还是其它,手中的小扇轻轻地挡在慕容纯的嘴边,“嘘,现在还不能说这样的话。” 轻纱曼舞,慕容纯伏在舞绯扬的耳边低语,像一只及其乖巧的猫儿,一点也没有平时那嚣张的样子,屋子一下子变暗,四周的下人奴仆全都安静地退去,屋子内只留下舞绯扬和慕容纯两个人。 罗曼帐撒下,伴含着两人的喘息声。 万声堂。 欧阳婉清仔细读着那首藏头诗,反复地念,可惜还是没有参透其中的意思,那首诗是: 口中有舌话其主, 帝王贪婪民诉苦, 颔联二字藏深意, 唯有葡修容民住。 欧阳婉清一字一句地解释,这首诗无疑就是说一个帝王贪婪,国家不安康,百姓受苦的诗,乍一看,不定是哪个人为民请命胡乱地写着,可是当今国泰民安,又哪里用得着为民请命?不过这样一想,那皇宫来人抢夺这张字条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更何况,她派去新野的探子消失与之是不是也有关系? 一时间思绪混乱,这首诗中藏着怎样的阴谋,为什么一定会有人留口讯让自己亲自去取得这张字条,而这个留口讯的人又是谁? ------------ 第二十三章 疯病 傍晚时分,阴雨绵绵,在那一片交错枝叶后的那寝宫里,子修拖着虚弱的身体,撑着伞急步向福寿宫走去,一旁的小奴还在喋喋不休地阻拦。 “三王爷,三王爷,您的伤还没有好,还不能乱走动。” “我不碍的。” “四王爷不过是疯病又犯了,没关系的。” “什么叫没关系!”温文尔雅的男子瞬间被震怒,脸色苍白如纸,他虽然经常批评子容不懂礼数,可是那是他唯一的弟弟,两人是同母同父的血亲,母亲死后,子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走到福寿宫,还未进入,就听到一声悲鸣似的哀号。 “母妃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鬼,鬼啊,母妃的鬼魂来找我了。” 子修踢门而进,就看见子容满脸泪痕,同样是一张惨白的脸,他“噗通”一声下跪,让子修一愣,接着他近乎疯狂地磕头,疯狂地求饶,白皙的额头磕到青紫,再到鲜血淋漓,每一声都刺痛着子修的心。 “求求你,我知错了,知错了!母妃,你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是有意害死你的!” 子修眼含热泪,一年半前,聪明的弟弟忽然变傻,然后就是父王的突然到来,不知道是谁进言,说母妃给父王带绿帽子,父王气急,可是母妃死活不承认,莫须有的罪名为什么要承认?!母妃向来洁身自好,纵使父王从不来,她也没有一句怨言。 最后,父王说,傻子的话最真实,他问子容,母妃到底有没有偷人,子容想了一下,天真地道:“我看见一个魁梧的男人……”此话一出,母妃当场哭号着去捶打子容,任凭所有的下人去拉都没有拉开,父王当即大怒,赐母妃一个全尸,三尺白绫落下,母妃哭喊着,几乎声音已沙哑,“你这个傻子,你这个傻儿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自此,子容终日疯癫,疯病发作一次比一次严重。 他面前哪里有人,又哪里有什么母妃的鬼魂? “子容……” “母妃,我不是有意害死你的……”他还在不停地磕头,一下下撞击着大理石的地板,大理石上是一片赫然鲜明的血迹。 “子容……别磕了……” 子修上前去扶,可是子容像是定格在那里一样,反复着做着这个动作。看得子修心如刀绞。 “我是三哥,子容,别磕了,别磕了!子容,你抬头看看我,我是三哥!” 子容像是有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一样,一边哭一边磕头,身体不断地抽搐着。 “子容!别磕了!” 低声的低吼,子修搂住子容,按住他不让他继续,颤抖的指尖抚摸着流着鲜血的额头,心中绞痛万分,为什么会这样啊,一年多前,他还是聪明的,天天嘻哈着快乐的王爷,为什么却突然变成了傻子!? 怀中的人悠悠转醒,那眸子不再是混沌的,而是纯真的。他动了动,天真地看着子修,轻轻地道:“三哥......你为什么哭?” 子修根本没有哭,只是他的面容悲伤到了极点,让子容误以为他在哭。 突然,子容一声大喊,“啊!” 这一声不仅吓到子修,连四周的下人也吓得后退一步。 “怎么了?” “我的头好疼,好疼!” 他推开子修,双手抱着头,手指沁入那柔软的发丝之中,他的脑子里仿佛有千万的蚂蚁在撕咬,还有“嗡嗡”的声音,那声音甩不掉,总是徘徊在他的脑子里。 “好疼......好疼!三哥,三哥!我疼!” “疼?哪里疼?”子修对着他身后的老嬷嬷大喊:“你们这帮废物还不去找御医!快去!” 第一次这个温文尔雅的王爷大发雷霆,他的脸色惨白,让身边的奴才一度以为他旧伤复发,上前搀扶。 子容蜷缩在床边,头疼让他的身体微微抽搐着,他的脑海里又是另一番天地,仿佛有很多的人都在向他说话,他身处另外一个环境,宽广的大殿上他好似侃侃而谈,和一个模糊不清地老人。 他想看清那个老人,可是头又剧烈的疼痛。 “子容!”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我的头好疼,好疼!” “你再忍一忍,御医很快就到了。” 子修要去扶他,可是他步步后退,身体蜷缩在床上,一边痛苦地蹂躏自己的头一边哭着对着子修说:“三哥,求求你,不要再过来了,我的脑袋好乱,它,它坏掉了......好疼......” 御医赶到的时候,子修的头疼已经到了巅峰,很多人都按不住他,只要有人靠近他,他不是哭喊就是用力地撞墙,子修忍不下去,一掌拍到子容的后颈,让他昏睡了过去,自己却是口中一口腥甜涌了上来。 御医看出子修的面色不好,赶忙把脉,却被子修阻止了。 “你先看他!” 一炷香的时间,御医微微摇头,开了几副安神的药。 “四王爷的脑子伤的很重,比一年前还要重,后脑的淤血还在扩大,不过......不过,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开颅,开颅之后他还是个傻子;反正他本来就是个......” “哼!”一声震响,红木小桌几乎被拍碎,“什么叫反正?!” 所有人都忘了,仅仅一年的时间,所有人都忘记了,一年多前,子容是多么的聪明,多么得父王的喜爱,满朝文武都佩服子容的机智,然而只是一晚,翌日清晨,便是禁卫军发现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子容,醒来之后他却变傻了。 那日的前一晚,似乎子容曾经传话说,希望自己的禁卫军多勘查一下紫都,似乎话中暗含着什么,又不方便对他说,那一晚子容到底遇见了什么?! “王爷恕罪,小人嘴拙。” 所有人都忘记了他曾经不是个傻子...... ------------ 第二十四章 隔阂 冰冷湿滑的墙壁滴下一滴滴水珠,在寂静的牢房内格外地清晰刺耳;深处的墙壁上有一排刑具,上面大多都被铁锈侵蚀,而那铁锈的形成,都是犯人的血,这地牢十分有鬼屋的气氛,寂静地听不到水滴之外的声音,而就在这种寂静中,时不时会有一声划破天空的惨叫能让人吓出一身冷汗。 那大多是死刑犯受刑罚的声音。 紫都的制度十分严格,从不给犯人留任何余地,创国几百年来只大赦过一次,这也是紫都一直国民安定,没有人起义的原因,因为国主对待犯罪之人从不会像其他国那样官官相护。 “啊!大人,大人!我只求你给我痛快的一死!” 执行人不发一语。 紧接着传来更加刺耳的嚎叫声。 被关在地牢左边最后一间的舞潇潇还在睡梦中,被突如其来的嚎叫声吓得一声冷汗,猛地坐起,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冷风一吹,浑身冰冷刺骨。 舞潇潇赶忙捏紧那薄薄的一层草席,皱着眉头。 紫都对待犯人向来一视同仁,不论你是王爷还是郡主,都要被关进地牢里,不会多给一条毛毯,更不会多给一块馒头。 如果当初自己多学一点防身的知识,也许现在就不会如此狼狈。 “吱呀”一声,地牢的铁门被打开,女牢头声音冷冷地传进来,她端着一个小盘,上面有一个结了冰碴的馒头,还有一叠硬邦邦的小咸菜。 “叮”的一声,小盘被放在草堆上,“吃吧。” 舞潇潇觉得她那种态度实在是对她无礼,好歹她是舞家财团的舞四小姐,可是想反驳却又不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女牢头刚要退出地牢,却看见了冷着脸的舞萧然,又低声说了句,“快进快出。” 舞潇潇始终不抬头,纵使她知道那脚步声和叹息声来自于舞萧然,可是她还是倔强地不抬头,她对舞萧然是一种复杂的情感关系,两人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她对他有敬畏,有崇拜还有少许的畏惧,母亲死后她对舞萧然还有大部分的仇恨和少部分的理解;她不喜欢舞萧然执着于自己是害死母亲的凶手,但是她自己还不能放下,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所以她和舞萧然总是不能谈到那场有关任务的话题上,那就像一个爆发点,触发着两个人的伤口,互相撕咬之后都会痛。 “我帮不了你。” 舞潇潇听后,瞳孔猛地收缩,她再也顾不得怄气,站起来抓着舞萧然的衣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老大,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出去后不会和你犟嘴,不会不听你的话,好好学偷盗的技巧,我不想死……我还要回去当舞家的继承人……” 舞萧然没有说话,对于舞潇潇,有一丝失望。 舞潇潇见舞萧然许久没有说话,心中莫名地有一种恐惧,舞萧然不再管她了,不再帮她了,自从母亲死后,舞萧然几乎将能帮的全都帮了,要不她早就被三个哥哥害死,身首异处,每次做错事,舞萧然都会袒护她,每次有危险,舞萧然也会在最危急的时刻救她,这次,这次怎么能够不帮她! 越发颤抖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主人的情绪,抽搐瘫倒在地上。 继而是一声哭号,像是小孩子歇斯底里地哭号:“你不能不管我,你怎么能不管我!你答应过妈妈要一辈子效忠我,你……你不能不管我!” 又是一声叹息,这样的兄妹关系或许早就注定要是这样的尴尬和无可奈何。 舞萧然也蹲下来,双眸注视着舞潇潇,“我从来都没说过会不管你,我说过我一辈子效忠你,就永远一辈子效忠你;我说过辅佐你当上舞家的继承人,就一定会办到……你不用求我的……” 她顿时止住哭泣,虽然一颗心安定下来,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又加深了,原本原有的一点兄妹感情也当然无存…… ------------ 第二十五章 挽救之法 舞萧然回去连夜找了德馨,德馨也知道了舞潇潇被抓进大牢的事情,本想求情,可是一向宠爱自己的姐夫竟然第一次说了“不”,一向仁慈的国主似乎这次尤为的严格,也许他太在乎他的弟弟了。 德馨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虽然有些渺茫。只要让国主大赦天下就好,舞潇潇自然会无罪释放,可是上次大赦天下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哪里容易!不过国主向来喜爱收集各种各样的奇特虫子,是那种美观又奇特的虫子,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外表是琥珀色,两只眼睛会在黑夜发光的虫子,信息虫。 国主紫苑曾经说过,谁要是能给他信息虫,那么就会给他大大的恩赐。 这种东西原本不叫信息虫,它是以花粉为食,之所以叫信息虫是因为要搜索重要人的时候,在那个人的身上撒上花粉,信息虫就会尾随着,并且在最迅速的时间分裂出另一个信息虫,将信息传达回去。 这种虫子很不好找,几乎紫都之内很少有,其他国家更是由于气候不适宜,几乎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舞萧然想到一个地方。 黑夜漫漫,一个黑影在交错的树影下来回穿梭,使得树枝有轻微地颤动。月色朦胧,紫都的夜晚似乎比白天更加温暖,季节的转换使得白天阴冷,夜晚犹如夏季般,不过这样也使得很多蚊虫都存活不下来。 这一身黑色紧身衣的男子就是舞萧然,他要趁着夜晚去一趟万声堂,既然叫信息虫,那搜索消息的总部万声堂应该能有。 “嗖嗖”两声,舞萧然的衣衫擦到枝干,刚一停住,身上带着的信号监控系统就发出两声“哒哒”的声音。 前面有人! 舞萧然立即躲到一棵大树旁,可惜晚了一步,来人的一只手已拍上了他的肩膀,他只好硬着头皮转身擒住对方的手,一个旋转,以力借力推开对方,对方也不弱,一个横踢过去,两人扭打纠缠在一起。 突如其来的丁香花味道令舞萧然觉得一阵眩晕,等再反应过来,自己已变成了女人,而且对方也擒住了自己。 正对上对方的脸,在黑夜下,对方的那一身紫衣被月光照的透着微弱的光,黑发垂肩,一张俊美的脸呈现出来。 “子修!?”舞萧然下意识低叫出声。 子修一听连忙抽回手,那张腼腆的脸又微微泛红。 舞萧然拉下黑面巾,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三王爷,你的伤不是还没好?!” “已经……已经不碍了,舞小姐,你,你怎么会在深夜……还这样的打扮?!” 舞萧然也不想隐瞒,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她觉得子修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实不相瞒,我妹妹被打入地牢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那是因为她害子容!” “她是被诬陷的!” 舞萧然的声音更高过子修一筹,黑亮的眸子坚定地盯着他,好像要将他看穿一般。 “你想想,她怎么可能害子容?她害子容有什么好处吗!你应该明白,九国的郡主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妃的位置,不是你就是他,我妹妹先入为主,可是有人妒忌,当然要诬陷我妹妹了!” 子修深思片刻,想想道理就在其中,其实他本身并不认为舞潇潇就是害子容的罪魁祸首,可是大哥说,弟弟已经是个傻子,如果娶的妻子还要害他,拿他就太可怜了,这一点大哥极力地维护子容,让子修便信以为真。 “那你这是?” “我听德馨说,国主很喜欢收集虫子,更想得到数量较少的信息虫,只要让他开心,他就会恩赐我,到时候我不要恩赐,求他放潇潇。” “那我也去找,我帮你!” 舞萧然后退一步,有些惊讶地看着子修,他面前这个正直忠厚的烂好人能帮到她什么!立即摇头道:“不要,我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 谁料子修只是温文尔雅的轻笑,但并没有退去的意思。他的五官在与光下更显得精致,轻轻颔首道:“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啊,舞小姐,你就让我帮你吧。”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舞萧然皱着眉同意了,早就听说这个三王爷子修十分忠诚,国主说的话没有一句他不听的,对待紫都也尽职尽责,真想不到那日怎么会有皇宫里的人要害他。 想起那日的事情,舞萧然忽然问:“那日之后有没有查清是谁要害你?” 他与她并肩走着,他笑的淡然,仿佛那件差点要他命的事情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件小事情而已,“这件事我向大哥禀报了,大哥说可能是我最近查的一些官僚偷税的事情而让一些大官买杀手来杀我吧,他让我放心,对待那些人都会严惩不贷的。对了,舞小姐,可有目的地?” “有,出宫左转三个弯的小巷子内三字招牌‘万声堂’。” “万声堂?” “怎么了?” 舞萧然明显看出颇有些尴尬和惊讶的子修。 “那,那里是不归紫都所管辖的,除非它犯了罪,否则就算是我,就算是大哥也无权过问,因为……因为那家万声堂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听说初代堂主与初代紫都国主是好朋友,立下过规定……有初代国主御赐的信物。” “哼,我本来也没想光明正大地去,你个白痴,你以为我穿一身夜行衣是有毛病吗!” 舞萧然习惯性地推了下子修的头,那是她骂人白痴的习惯性动作,当初在北美训练基地就总是这样,可是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份是不应该做出这种事的,于是迅速低头赔罪,谁料子修脸红的更加厉害,几乎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他似乎对这个伶牙俐齿的新野郡主很是敏感! 在离万声堂一百米远的时候,子修开始放慢脚步,调整气息,舞萧然也放慢脚步,不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们都知道万声堂欧阳堂主身边的面具男子武功非同小可,稍有风吹草动就能立刻察觉到。 两人轻步踩在屋顶的瓦片上,争取不发出一点声音,慢慢匍匐下去,轻轻地掀开一片砖瓦,朦胧的光线照在舞萧然的脸上。 ------------ 第二十六章 素色的帐子包裹着一张女孩儿的小秀床,床边摆了个红木桌正在烧着檀香。 原来正下方是欧阳婉清的闺房。 不一会儿欧阳婉清推门而入,手中捏着个泛黄的字条,满面愁容,踌躇地坐在床边。 要想知道信息虫的事情到底是和她明说好呢,还是暗中观察好呢?! 正在这思考的片刻,子修突然低吼一声:“小心!”然后舞萧然被拉着向后退了数步,刚刚停下来,她就猛地推开子修,那身上的丁香气味太浓烈了,难道让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变成男人不成?那不就露馅了! 子修还红着半张脸,月光中他似乎带着尴尬。 “你干什么?!” 子修扯下身上的一块布料蒙住半张脸,对着舞萧然低语:“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舞萧然再一回头,那块被掀起的砖瓦凹陷了一大块,哎呀呀,古人的功夫还真是厉害呢! “阁下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说话的是欧阳婉清,待舞萧然和子修进去的时候,小小的闺房里,欧阳婉清的身边竟然站着面具男子,他是何时进来的?舞萧然和子修在上面观察,根本没有人进来。 “既然进来了,何不以真面目见人?” 子修微微行礼,但没有摘下面巾的意思,“我们是想找欧阳堂主要一样东西,有救命之用。” 可是话刚说完,面具男子尹清拔出腰间蛇一样的软剑便冲了上来,他的招式快准狠,步伐诡异快速,几乎是肉眼不能跟上,子修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推开舞萧然,另一只手握住腰间的玉笛格挡。 “喂,我们还没说要什么呢,你怎么先发制人。” 舞萧然又急又气看,急是因为尹清出手太迅速了,气是因为子修推开她,下意识地保护她,她没有那么弱好不! “已经不需要说了,我是不会将字条交给你们的!” 字条?! 舞萧然还在思索,尹清已经又再一次出手,逼得子修连连后退,最后退无可退倚在门框上。 “呵,宫中这次派来个厉害的人呢!” 子修奋力抵挡,可是喘息间竟有一口腥甜涌了出来,顺着他瘦削的下巴滴在地上。 他的伤还没好,经过几招他当然抵挡不住! “喂,喂!” 舞萧然觉得不应该再欠子修人情了,于是冲上去撞了尹清一下,灵巧的手指迅速掏出一个高电压控制电路器装在尹清的衣袖中,虽然很快被尹清推了回去,但还是撞上了。 “哐当”一声,尹清不再动弹,手中的软剑掉在地上,同时那只手还在轻微的颤抖,他的手现在完全麻痹,一点知觉都没有。 “我叫你们住手了嘛!话没说清楚就动手伤人!我们来不是要什么字条的,我们确实是宫里人没错,可是我们是来向你借信息虫的!”舞萧然顺势拉下面巾,露出真容,那是一张极为娇弱的脸,“我是新野郡主舞萧然!”然后她又走到子修的面前拉下子修的面巾,果然嘴角一丝殷红让他显得尤为脆弱,“他是紫都的三王爷!我们前来是为了救我妹妹,我妹妹被人陷害关在地牢里,素闻国主喜好收集虫子,我们知道信息虫很难找,万声堂是掌握消息的地方,我觉得应该会有,所以才来,你们怎么不问清楚就伤人!” 舞萧然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欧阳婉清却一下子坐倒在床边,指着舞萧然,颤抖的指尖微晃,她又站起来走到舞萧然面前,两人挨得极其近,欧阳婉清下意识地用手摸上舞萧然的胸,那熟悉的凸起让她为之一振。 “你,你真是个女人!” 舞萧然装作第一次才见欧阳婉清的样子,也是颇为惊讶地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上次那个神秘的男子将上半身全部裸露在外来证明自己是个男的,这次是她亲自证实新野郡主舞萧然是个女的。 难道两人真不是同一个人?! 难道真的是自己弄错了?! “你确定你是新野的郡主?” 子修走过来,按住胸口,深吸一口气,似乎能减少痛苦,缓缓地道:“那这个令牌能不能说明?我是紫都的王爷,我说的话还不可以信吗?” 舞萧然心中偷笑,但是没有表露出来,反而用疑问的语气道:“我当然是女的啊,你为什么不相信?!” 欧阳婉清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静下心来坐在红木桌旁,抿了一口微凉的茶,她永远是这样的安静,无论是怎样的境地,她都能泰然自若。 舞萧然甚至觉得,这样的女人,生在古代可惜了。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在舞家,是最有潜质当偷盗特工的人。 “那你有没有信息虫,如果有的话,能给我们吗?!人命关天!” “如果仅仅是一条虫的话,我万声堂多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然给。”随后欧阳婉清转身对尹清道:“怎样?你的手还麻吗?” 尹清试着活动活动手腕,颔首道:“不了,堂主,我这就去拿一只信息虫过来。” 一夜过后,舞萧然就和子修回到皇宫进谏国主,看着国主那黝黑的脸上有着狂妄的笑容,粗犷的声音回荡在正殿上,舞萧然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的疑问又来了,国主真的认为子容很重要吗?!如果是真的话,那为什么一只虫就能换回对弟弟不利的人?! 两人走出正殿,子修微微欠身,脸还是苍白的,一夜的劳累,加上旧伤未愈,都让他显得十分憔悴。 “谢谢你,突然去撞那个面具的人,如果不是你,恐怕我都要支持不住了。” “我更要谢谢你呢!和我一起找信息虫,为潇潇的事情这么卖力。再说了,我也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欠你人情。” 子修忽然又有些愁容,他道:“只不过舞二小姐出来,便不会是子容的妻子了,按照规矩,没有逐出紫都就应很不错了。” 舞萧然也是微微点头,“明白的。” ------------ 第二十七章 初次约会 紫都阴历十一月初十,天空阴沉,飘着零星的雪花。 紫都的白天已经彻底变为冬季气候,夜晚彻底变为夏季气候,这让很多郡主都不太适应,昼夜温差大,种出来的粮食蔬菜固然口感好,可是生病的人也逐渐增多,紫都的人还好,最为严重的还是他国的郡主。 舞萧然望着窗外,雪花飘零,脆弱的枝干似有似无地摇摆;他抬起头,看着坐在院子围墙顶上的舞潇潇。 “她还在等吗?” 舞潇潇回过头,她是十分喜爱坐在这个墙头上的,能看到最外面的集市,很是热闹。 “是啊,还在等,都两个时辰了,按照咱们的说法,都等了四个小时!” 四个小时!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雪里站了四个小时,舞萧然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你不去看看吗?”舞潇潇用她那红色的翻盖手机拍着自然的雪景,他们舞家人用的所有手机都不需要电源充电,只要有微弱的光,手机就自然充满电了。 “再……再等等……” 舞萧然终于没好气地关上小窗,眼不见为净! 事情是这样的,那日舞潇潇被放回来之后,德馨很高兴地来问候,后来不知为什么就谈到了德馨的倾慕对象那个叫舞帝的人,德馨说下雪的日子她一定要在集市上等他,虽然不知道舞帝会不会来,但是有缘就一定能相见。 那日德馨喝的有些多了,舞萧然以为她在说醉话,没想到今早舞潇潇大呼小叫,德馨真的去等,零星的雪花飘落下来,舞萧然仰头看着阴沉混沌的天空,深吸一口冷气,对着那堵挡着视线的墙叹息。 那个大白脸是个傻瓜吗?! 舞萧然躺在床上,翘着腿,玩着手机上的冒险游戏,上面显示五分钟死了六个人,心不在焉的她终于决定起身去看看。 “潇潇,她还在吗?” “是啊,还在……呀!”舞潇潇一声惊讶地叫声,“德馨姐姐滑倒了呢。” “天啊!我这就去!” 舞萧然真是受不了那个白痴所谓的缘分,换了身男装,变成男人急匆匆地从他挖的狗洞爬出去,刚爬出去就听见集市那边德馨的小丫鬟那无奈而又气愤的嗔怪声,“主子,大冷的天你不抱着火炉去看戏在冰天雪地里站着干什么!” “我在等人嘛!” 舞萧然站在客栈后看着德馨的一举一动那灵秀的身体在雪花中晃动着,时而跺跺脚,时而哈哈气,不知何原因,今天的她也没有抹得一脸白粉,而是自然的美丽,她就如同雪中的精灵,颤抖地舞动着。 “主子……” “去去去,别烦我!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给我拿壶热茶!” 婢女无奈地一路小跑,当真回去拿茶,德馨揉着摔疼的手腕,刚才她真的看见远方隐藏在白蒙蒙的雪中有一个人,他的身形颇像舞帝,于是她就欢喜地跑上去,不料一脚踩滑摔倒在地,而那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只是一个路人而已。 他没有好看的眉眼和高傲的气势,也没有仁慈的心,连扶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舞萧然观察了一会儿,她似乎有等不到就不走的意思,这雪顾及要下到傍晚,现在才晌午将近,天啊,一个女孩子要在雪里站十多个小时,那岂不是要冻坏! 当初在北美训练基地,那些旁系的女队员都是很受保护的,舞萧然会很绅士地对待她们。 当下,舞萧然变了一副刚刚路过的表情,然后把玩着小扇四周张望着走来。 果不其然,那一声尖细的声音,“舞公子!” 松履小鞋子在雪地里踩着,传出“嚓嚓”的细小声音,德馨兴奋中带着激动,这就叫缘分! “喂,你小心点,慢点!不要摔了!” “不会的不会的!” “什么不会,你刚才还不是摔了!” 话一出口,舞萧然暗叫不好,他“刚来”,怎么会知道她刚才摔跤!德馨也愣住,疑惑的看着舞萧然。 “呃……你看你,手肘还沾着雪花……” 德馨微婉一笑,两个小酒窝同时出现,这都是平时掩盖在她那张大白脸之下的。 “舞公子这是要去哪里?”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也想去。 舞萧然下意识地搔搔头,他要去哪里呢?!可以说对于德馨他是不讨厌的,这个女孩儿似乎拿得起放得下,每个来竞选的女子都想当王妃,只有她,说不爱就不爱了。 看着德馨那般期待的眼神,双眸如同璀璨的繁星。 “这些时日我也没怎么好好参观紫都,不如……德馨郡主带我随便逛逛吧。” “好的好的!”德馨的双手立即挽住舞萧然的手臂,一下子反倒没了方向,对着十字路口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如果一直向前,是戏园子,如果向左走珠宝首饰店…… 德馨犹豫了片刻,她是很想去珠宝首饰店的,她突然想到要给好友舞萧然买些漂亮的东西,不知何时,她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以姐妹相称的地步,或许只是德馨单方面认为。 舞萧然虽然不知道左边是什么,但看出了德馨的犹豫,轻声道了句:“那我们就从左走吧。” 到了才知道,原来是珠宝店,这些事小女孩喜欢的东西,德馨万万没想到,舞萧然会比自己挑的尽兴,殊不知是舞萧然心痒,偷这个行业,从小开始偷,那么一辈子都要偷,或许在别人眼里偷是无耻的,不过在舞家,祖祖辈辈的人都是干这个的。 德馨一边挑选,舞萧然就在她身旁看着,左手微微动了一下,快速地拿走了一袋珠子,继而右手袖中的微型模拟器也在运动着。 这种微型模拟器是以塑料为材料,快速模拟珠宝的小型器材,只有拇指那么大,按下按钮就会自动做出来。 不一会儿,正当老板寻找那一带珠子的过程中,舞萧然右手拿出同样的袋子,笑嘻嘻地看着老板。 “老板,这袋珠子多少钱?” “一千两。” 老板得意的笑着,那是店中数一数二的上等汉白玉做的,这个价钱也确实只赚了三成。 舞萧然满意的点头,老板以为他会买走,看他的服饰,非富即贵。 “德馨,看好了吗?看好了我们就去看下一家。” 感情不买,老板十分失望。 走出珠宝店,舞萧然笑的更加得意,可是刚走一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 “那边的小子,你给我站住!” 回头一看,一个脸上有疤的男子张牙舞爪地跑来,气势汹汹,印象中舞萧然没见过这个人,根本不认识他,可是德馨的一声尖叫让舞萧然多少有点印象,德馨道:“呀,他是那天偷我东西的贼!” 就是最初的那几日,在偷完德馨的玉佩又想再捞点舞萧然身上的东西的贼,不料被舞萧然反偷回来,最后损失惨重的贼。 很快,两人被包围起来,感情到了贼的地盘。 “今天一定不会让你跑了!” “我也没想跑呀。”舞萧然将德馨护在身后,笑的更加邪魅。 “有句话说得好,不抢行家的事,不偷同行的东西,看得出你也是偷盗的好手,怎么能破坏规矩!” “可是因为那日你想偷我的东西,是你先破坏了同行的规矩!” 脸上有疤的小子一阵气结,“我,我不知道你是啊,凡是,凡是紫都同乐门的人我,我都认得!” 同乐门?!小偷还有帮派!? 舞萧然不仅想笑,真想见见这个帮派的头儿。 “那么你想怎么样呢?” “我想,我想……有两种选择,要么你加入我们同乐门,看你小子手上功夫不错,可以在我底下混饭吃,要么你今天就磕头谢罪!” 让他磕头!?想都别想! 舞萧然玩心大起,从裤腿中拿出一把黑色的金属,按了一下开关,里面的三颗子弹掉在手中,继而换上两颗刚才在珠宝店偷来的珠子,正对着那个脸上有疤的人,那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听“砰砰”两声,四周的人全都吓得散开,那个脸上有疤的男子一下子跪在地上,瞪着双眼。 “老大,你,你怎么了?!” “不,不知道……突然两条腿就没知觉了……” “现在……是你给我下跪哦!”他将枪调了射程和威力,这样既做了到不伤人性命,又做到了让那人下跪。 德馨在后面看着他,他好厉害,自信高傲,也有高傲的资本,那种风华绝代别人比不了;可是德馨突然觉得他一定不开心,一定有很多辛苦而又不为人知的故事,父亲曾经说过,一个人要是有能让自己傲慢的能力和资本,一定付出了不为人知的辛苦和惨痛的代价。 恍惚之中,那些闹事的人搀着脸上有疤的男子悻悻地离开,舞萧然回头,微笑着说:“好了,我们继续逛吧。” 德馨没有说话,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舞萧然,似乎看出了神。 “怎么了?德馨郡主?” “哦……不是……”德馨依旧这样看着他,雪突然下大了,一片一片地落在德馨那毛绒的大斗篷上,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个寂静银白的世界,那双清澈,不被世俗所沾染的眸子始终看着舞萧然,许久她说:“你很寂寞吧。” 寂寞吗? “你开什么玩笑,我很好啊……”说着说着,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在失去了很多人之后应该算是寂寞的吧。 忽然一团红色扑向自己,整个世界由银白变成了火红,等回过神来再看,怀中已经有一个温暖的人,错愕之余,舞萧然立即跳开,脸部抽搐几下,更多的是惊吓。 “你,你干什么!” “有德馨,舞公子你就不会寂寞了!” ------------ 第二十八章 婚期 “子修,你真的决定了吗?” 粗犷的声音中带着大大的惊喜,不,甚至是大喜,那种凌驾于万民之上的狂喜,堂堂一个国主,应该做到喜怒不表露在外,沉得住气,遇到任何事都应稳如泰山,可是现在,这个黝黑的男子却激动滴几乎要跳起来,两只眼睛已经笑成了一条缝,仿佛刚才听到的话是他的幻觉。 跪在地上的紫衣男子再次腼腆地低下头,轻声说了句,“我选舞萧然。” 国主“哈哈”狂笑两声,那金黄色的椅子都有些颤,他站起身,上前两步,扶起子修,并拍拍他的肩膀。 “好,好!七日之后是个好日子,那日你就和新野郡主成亲吧,子容的婚期一拖再拖也是不好,那个舞潇潇本来是不二人选,是她自己不珍惜!不过我也给他目色了一个最佳人选,七日后你们两个一起成亲!” “子修敢问一句……要嫁给子容的是哪位郡主?” 换言之,又有哪位郡主肯嫁给一个傻子?! “冬耳国的郡主香姬。” “香姬?!怎么是她?” 冬耳国和哼暖国都是塞上风光,长年居住在塞外,男子女子天生都要练武骑马射击,那样一个会功夫的女人怎么能嫁给子容?! “你不为自己唯一的弟弟高兴吗?” 他抬头看到国主两只眼睛中闪现的莫名地怒火,心中一沉,他是从来不敢反抗大哥的,因为大哥做的就都是对的,大哥当上国主之后,紫都也越加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他的法纪虽然严格,但是能震慑的住那些危害国家的人;他的刑罚虽然残忍,但是杀一儆百的作用让举国上下安定,没有人犯罪。 他做的都是为了紫都好。 猛然下跪,子修一脸安然,却没有恐惧的意思,只是低声说了句:“子修不敢。” 随后是震耳欲聋的笑声,粗糙的大手拍在自己的肩膀上,“好了好了,选到自己的喜欢的人你应该高兴,多不容易啊,现在多少人要求整治联姻。” 他的意思是让他明白,作为国主,我已经给你很大的恩赐了。 “是,子修明白。” “好了,下去吧。” 待子修告退之后,大殿上突然暗了下来,躲在帘子后面的三名黑衣人关上了大殿的门窗,整间屋子是那种暗淡的朦胧色。 国主依旧坐在那至高无上的座位上,看着三个人黑衣人行礼,跪拜,再起身。 中间的黑衣人抱拳,声音低沉,说话迅速:“国主,我们已确定三王爷根本不知情字条的事情,字条还在万声堂欧阳婉清的手中。” 左手的黑衣人也抱拳道:“经查明,新野郡主舞萧然是女人……” 国主听后勾起嘴角,“你们知道我为什么同意子修娶新野舞萧然吗?”不等下面的三个黑衣人回答,他又道:“新野和冬耳都是随便一个小手指就能灭国的蚂蚁们,根本不足畏惧,如果日后他们发现我的秘密,也没有人能够联盟救他们,紫都还是我的。” 右边的黑衣人拱手道:“国主,舞萧然的身世……” -- 德馨提着裙角穿梭在小庭院中,七日后三王爷子修娶新野郡主的事情传遍了,她由衷地替舞萧然高兴,并且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舞萧然,几番寻找,竟然没找到舞萧然。 “德馨姐姐,你这是要去哪?”舞潇潇突然窜出来下了德馨一跳。 “我找你姐姐。” “她在洗澡。” 德馨感谢一翻之后向后院走去,还没走近,就听到丝丝的水声,偷偷一笑,准备去吓吓她,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弥漫的热气飘散在空间,点点的清香混合着水汽几乎覆盖了这小小的房间,房间中央的木桶中,舞萧然全身浸泡在含着花瓣的水中,白嫩的肌肤似有似无地外露,犹如出水芙蓉。 德馨猛地推门而进,轻笑着道:“舞萧然,我有没有吓……” 话还未说完,舞萧然就感觉德馨的不对劲,转过头,看着德馨那异常惊讶痛苦的容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报以微笑。 可是德馨木若呆鸡,嘴角抽动着,用颤抖着的手指指向舞萧然。 因为德馨看到了她的背上有一条从后腰蔓延至脖颈的狰狞疤痕,这种疤痕她也曾经见过一次,在同时被掳的那天,在万声堂浑浑噩噩的那天,她看到那个男子的背上也有一条狰狞地像是攀爬的蜈蚣那样的疤痕。那是完全不可能复制,或者不可能有人在疤痕上这么相近的人。 这一刻,德馨认为自己的眼花了,甚至是自己因为太思念舞帝而造成的幻觉。 不,不可能的……看着胸前同样的凸起,和那日男性特征明显的对比,怎么可能有人是男人又是女人!? “德馨,怎么了?你不是要吓我吗?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被吓到,你很生气?” “背……你的背…..” 背?舞萧然用手摸摸,摸到了凹凸不平的疤痕,心下一沉,原本秀美的脸上出现一种冷漠和无奈的表情。 她从水中站起,背对着德馨,右手一抽那放在旁边的衣裳,快速将自己包裹起来。 “你的背……疤痕……”德馨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几个字,然后飞快地跑出去! “德馨!” 舞萧然也飞快地去追,可是刚一出门,德馨竟然跑的无影无踪,他的心乱如麻,不仅暴露了身份,而且心还更加的疼痛,那种不是滋味的绞痛是她不知道的,刚走出一步,心脏的骤然快速跳动让舞萧然一窒,捂住胸口不得不停下。 这种感觉好奇怪,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不闻丁香味道的时候自动变回男人?! ------------ 第二十九章 是没有感情的 思绪一下子乱了,自己身体怎么会在毫无征兆下变成一个男人?!他想这样也正好,和德馨用个女人身体说话是多么的不妥! 于是一个翻身,跳进一旁的柴房里,捡了身平时砍柴的下人才穿的男装,用衣袖遮着脸一路小跑,跑到前院,舞潇潇正一脸诧异地看着他,继而就是厢房传来的“乒乓”声。 等舞萧然跑到自己的厢房时,德馨正在狼狈地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德馨颤抖地拿着一件月牙黄色的男衫,一行泪水瞬间滑落在脸颊。 这就是作为舞帝平日里穿着的衣衫,如果说这里的每件厢房都有男衫,那为何这间厢房有的男衫偏偏是这么熟悉这么乍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馨……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你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舞萧然上前一步,他也顾不得舞家的祖训了,低沉道:“我……我既是男人又是女人!我,我还没有选择性别!” 此话一出,德馨那我这丝绸的手又是颤抖一下,月牙黄色的袍子缓缓掉落在地上,一阵错愕无语之后,德馨恍惚地坐倒在地上。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有可以选择性别的人,怎么会有!而且就发生在她面前,就是她喜欢的那个高傲的舞公子,亦是现在的好友,新野郡主。 这怎么可能? 等等!那在万声堂,那个女堂主认为舞帝就是舞萧然,这一破天荒的想法竟然是对的! 舞萧然没有由来地,内心一阵绞痛,看着德馨坐倒在地,一双清澈的眼睛里饱满这泪水,似乎自己做错了很多事。 可是他真的做错了吗?!他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和妹妹最终是要回家的啊! “我……我……”舞萧然多想说出,他连新野郡主也不是,他的目标是阴阳石! “怎么……会有这样的体质?” 突然,德馨站起来,一脸不可置信地走到舞萧然的身前,用力地撕扯着他的衣服,泪水滚滚而下,是温热的,是咸涩的,滴到舞萧然的肩膀上,“我不相信,你,你肯定在骗我,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人能选择性别?!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布料在德馨的大力下撕毁,那白皙的胸膛没有一点女人的特征。 这让德馨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不,一定是我看错了,你背后的疤痕不存在,不存在的,对吧!”扳着他的身体,那白皙的脊背上依旧是狰狞可怕的疤痕。 舞萧然握住德馨的双手,一时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眼前的人立即矮了一头,身形也更加的娇小许多,没有了那俊美阴柔的面孔,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女人,胸膛的凸起证明她是一个实实在在,真实的女人,没有了喉结,只有另一张娇美的容颜。 “不!” “是真的,我……我还没有选择性别。” 德馨的指尖颤抖的厉害,轻轻抚摸着她熟悉的脸颊,不一会儿,那人又变回男人,依旧是风姿卓越,挺拔俊俏。 “如果,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能为我选择性别吗?” 出乎意料的犹豫,出乎意料的口吻,过了许久,仿佛时间停滞不前,舞萧然低下头,倚在门框上,几乎声音低到只有德馨才能听见。 “不能……” 他不能!他要变成女人嫁给三王爷然后偷走阴阳石回到二十一世纪,他不可以自私,为了和阿姨的承诺,他也要回到现代,帮助舞潇潇抢夺继承人的位置! 他生下来就已经注定着没有自我,只能为舞家效命,无论是老爷也好,潇潇也好。 不能?他说不能! 也对,也对!自己和他才认识多久,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认为世界上有许多个一见钟情,认为世界上有更多的缘分,可是这根本就不算是缘分! 哪里来的狗屁缘分! “舞萧然,那么你要为三哥变成女人吗?” 他还是沉默,片刻后亦是摇头,“不,不能。” 终于,德馨忍不住大吼起来,双手用力地掐着他的肩膀,几乎要流出血来!“你既不为我选择男人,也不为子修选择女人,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要嫁给他了吗?姐夫已经下旨了!” “我知道啊……可我不能选择的……我,我不是新野的郡主啊……” 迫于无奈,他终于说出口,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新野的郡主,只是一个同名同姓穿越过来的人,可是说他穿越,又有谁信?!谁会信! “什么?”德馨踉跄地后退几步,几乎要摔倒,“你说什么?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瞒着子修,瞒着所有人!你究竟是谁?” “你听没听说新野的郡主在来的路上遭遇劫匪?”舞萧然看着德馨点头,嘴角勾起一丝苦笑,“我不知道真正的新野郡主是被怎么了?也许死了,也许被抢去当压寨夫人了,当我出现的时候,我就在森林里了,后来我昏倒了,潇潇担心我,四处找能正风挡雨的东西,碰巧拿了新野郡主有玉佩的那间衣衫,也正好,三王爷赶到救下了我,并把我和潇潇当成新野的郡主。”他思考了片刻,干脆不理智的全都说出来,“我想回家,我妹妹也必须回家,只有,只有阴阳石能让我们回家……所以,我想通过大婚之日偷走阴阳石……” “啪”的一声,德馨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打了舞萧然一个耳光,下手之重,打的舞萧然嘴角流出涔涔的鲜血。 “无耻!你利用子修!” 她的声音几乎沙哑下去,但还是极力地喊出来。 “你无耻!舞萧然,你无耻!”她一连喊了两句,到最后没有力气。 “是啊……我无耻,可是我妹妹要回家的,我答应过别人,我们……根本是不同时期的人!” “好,好!” 德馨欲走,舞萧然却快速拦在她身前,敞开的衣襟微微晃动,肩膀露出那被德馨刮红几乎要破开的皮肉。 “你,能不能不要……不要说出去,我是因为相信你,才说的。” 德馨苦笑着看他,推开那只挡在身前的手,任咸涩的泪水往嘴里流。 “舞公子,德馨不是紫都的人,你恐怕连德馨是显城的人都忘了吧,一个显城的人又怎么会管紫都的事?” 她的语气冰冷,一时间让舞萧然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 德馨刚迈开一步,又转过头来,“我问你一句,那次雪天,是不是因为你知道我等你才出来的,而不是因为我们有缘?” 舞萧然看着德馨那坚定的双眼,早已不允许他的欺骗,只得点头。 而德馨看着那下垂的头,心中顿时一股怒火上涌,又是一记耳光扇在舞萧然的脸上,“舞萧然,你不是人!” 走在花园里的德馨心中泛着冷笑,可不是吗,若不是他有意出现,只凭那凭空幻想的缘分,恐怕就是在雪中等上一辈子,在雪中冻伤一辈子,他也不会出现吧! 想到这里心中热了冷,冷了又热,她没有告诉舞萧然,她想的是,如果那日他出现了,她就认定这一辈子就跟着他,她相信就算只见过两三次,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方点和心中所想的人见面,那就是缘分,可是这日发生的事情像锥子一样刺穿她的心! 舞萧然倚着门框缓缓下滑,叹了口气,抱着双膝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身旁多出了双穿着松履小鞋子的双脚。 她说:“你们的话我全都听到了。” 她,是舞潇潇。 她还说:“你答应过的事你记住就好,我认为你不会让我妈妈失望的。” 阳光下,舞萧然的笑容依旧,他缓缓抬起头,看着舞潇潇那熟悉的脸,只是重复着舞潇潇的话,“对啊,我不会让阿姨失望的……”他的笑比哭还难看,让舞潇潇觉得陌生。 她担心地又补上一句,“你不要忘了,你是舞家敢死队出身的人,是没有感情的。” 舞萧然还是保持着那种比哭还难看的表情,继续重复着,“对啊,是没有感情的。”可是当舞潇潇转过身要走的时候,舞萧然却突然抓住她的裙角,眼神黯淡,终于他忍不住地多问一句,“你还敢用吗?你的母亲还敢用吗?” ------------ 第三十章 四王爷出事 福寿宫,永明殿内。 在清晨的宁静中,这里已传出了“啪啪”的声音,随着皮鞭的下落,一声声哭号越来越大,可惜没有人管,所有人仿佛聋了一般,两个老嬷嬷守在门外,悠闲地嗑着瓜子,瓜子皮弄了一地,风一吹,飘散在各个角落。 一个老嬷嬷指着地上的瓜子皮,她说,里面的那个傻瓜就像尘埃一样,不会有人在意。 另一个老嬷嬷只是“呵呵”地笑了两声。 “再哭?闭嘴!”又是一皮鞭,白皙的皮肤上多了一个血痕。 跪在床边的子容立即捂住嘴巴,泪水滚落下来。 他的头上还包着纱布,在最外层还能看到一层殷红,十分可怜。 “不哭……子容不哭,不要打,不要打我……” 子容觉得自己一觉醒来世界就变了,不是说他要娶的是潇潇吗?为什么是这个狰狞地甩着皮鞭的女人?!他再也不想过这种被打的生活。 “你听清楚了,以后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要是不听话,哼,看这皮鞭没,沾了盐水打你!” 子容立即蜷缩在床边,抱着双膝,像是一团小虾球,颤抖着点头。 香姬收了皮鞭,坐在红木椅子上,她的计谋得逞很大一部分在于她选了个傻子为目标,若是那个三王爷,敌手多,自己自然不能轻松的得逞.别人都想博得三王爷的青睐,可是她不同,她要的只是地位,就算是紫都的一个傻子,那也是个王爷,她嫁过来,也是个王妃。 冬耳小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只要不是长女,如果不能靠自己的手段保住地位,就会被父亲送给其他小国形成小国之间的联姻,而联姻之后,在冬耳也没有你的位置。 保住地位的方法就是想办法让自己嫁入大国,冬耳国主一共六个女儿三个儿子,除去长女之外的五人从小就开始争,看着三妹无能嫁与贵香小国,受着国主的白眼和奴才的嘲笑过日子,香姬想想都不要!四妹是什么下场,爱上了一个平民而和他殉情,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这样的下场是她活该!五妹六妹没有志向,甘于平庸让父亲做决定认命,这种愚蠢的做法亏她们想得到。香姬可不同,她要当上一个大国的王妃,让曾经瞧不起她的父亲和朝臣都要跪拜于她。 虽然她的丈夫是个傻子。 “去给我倒茶。” 蜷缩在床边的“虾团”抬起头,似乎没有听清她的话,只是用混沌的眼神看着香姬。 又是一皮鞭,“我叫你去倒茶!” “是,是!倒茶,我倒茶,不要,不要打我。” 茶还没喝就听到两个老嬷嬷急促的敲门声。 “香姬郡主,国主夫人来了!” “知道了!” 香姬花了重金收买这两个老嬷嬷,看来是收买对了。迅速将皮鞭扔到床底,用帘账盖住,看着那个傻瓜慢慢地端着茶过来,香姬快步上前,左手探住子容的手,力道有些大,弄得子容来不及喊疼就被香姬拉扯过来,硬硬地被按坐在红木椅子上,背后的僵硬红木磨着他肩膀上的伤口,让他不由得吸口冷气。 “疼……” “闭嘴!”香姬压低声音威胁着,“你若是敢说一句话,我就割掉你的舌头,让你一辈子也说不了话!” 果真,傻瓜立即闭嘴,用双手捂着嘴巴,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国主夫人看到的是香姬正蹲在子容的脚边,端着茶水,一点点地送到子容的面前。 “乖啦,喝口水吧,刚才吃早饭的时候叫你不要吃的太急,你看噎到了吧,快喝口水,要不多难受。” 香姬说的轻声细语,言语声调中透着无限的温柔,就像是对待小孩子的温柔,连动作都极致的轻缓。 国主夫人前来是想问香姬想要那种样子的礼服,可是香姬只说了句“一切听从您的指示”便让国主夫人越发觉得这女孩儿善解人意。 国主夫人刚走,香姬就将子容踹下椅子,自己一个转身端着茶水喝起来,一边喝一边道:“多谢两位嬷嬷,下午到账房去领钱吧。” 喝完茶,香姬站起来与两位老嬷嬷寒暄着,无非是说着什么计划,不知哪句话就说到了子容身上,一个劲儿地嘲笑子容是傻子,原本以为那个胆小的傻瓜不知道躲在哪哭呢,谁料那颤抖的声音一点点发出。 “子容……不傻……不傻的……” “不傻!?”香姬掩口大笑,“我说你是傻子,你就是傻子!知道吗?快说,你是傻子!” “不,不,子容不是……” “啪”的一记皮鞭甩来,打在他的肩头,“你敢反抗?!你现在是我的狗,如果我想无声无息地杀死你都有可能,你就要听我的话,知道吗?!快说,快一边磕头一边说,你是傻子,你是一个大傻子!” 忽然,子容感觉头好疼,四周都在旋转,无论是老嬷嬷的狰狞面孔还是香姬那叫嚣的表情都让子容觉得好陌生,空间在旋转,自己的身体也在旋转,他的头好疼,几乎又有无数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出现,同样的狰狞,同样的叫嚣。 “疼……” 香姬似乎没发觉子容的举动,一只脚踩在子容的肩膀上,一只手沁入他的发丝间,揪住他的头发,“快说,你是我的狗,是我的傻子!” 所有人都在笑,男人,女人都在笑,无论是粗犷的还是矜持的碎笑,都让他的头恍恍惚惚,眩晕中突然出现一片血色,是那么狰狞乍眼。 突然,子容推开香姬满屋子乱跑,一边跑一边大叫,“血,好多血,好多血啊!” 香姬已颤,四下看去,干净的地上哪里有血?!这个傻子莫不是又在发疯!? “疼,我的头好疼,好疼啊!不要说了……不要笑了,我,我听不见,我不要听!” 香姬心烦意乱,大吼一声,“你给我停下,停下!” 子容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不停地跑,双手抱着头,两只眼睛时而清晰明亮,时而混沌不堪,他不仅没有听到香姬的话,甚至此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处何方,他的头疼得快要裂开了! 香姬气不过,在他再次跑来的一瞬间出脚,狠狠地拌了他一下,只见子容侧身“咚”的一声摔过去,闷哼了几声半仰着在大柱旁,永明殿一下子没了声音,寂静地让人发寒。 香姬走了几步,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人,子容睁着双眼,而是眼珠没转,似是死了。 香姬马上跳开,“呀,不会是死了吧?!你,你们快过去看看!” 可是两个老嬷嬷也没敢走上前去,突然,其中一个老嬷嬷大叫,“是血,是血!你看他的后脑流了好多血!” 那血几乎是快速地流着,浸湿了他的衣衫,并且顺着肩膀急速地流到地上,形成一小滩“河流”在地上慢慢扩大,慢慢变得更加多。 香姬提着裙角走上前,双指欲探他的鼻息,刚蹲下,就感觉子容的嘴角微微勾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他在笑,那种慵懒自信而又真实的笑,一个傻子怎么会有这种笑容,下一刻,那笑容便消失了,他头一歪,真正的昏沉过去。 香姬差点认为是自己的幻觉,她回头问两个老嬷嬷,“你们看没看到他……他在笑!” 两个老嬷嬷都点头,一个迅速跑出去大喊:“快,快叫御医,四王爷出事了,快,快去!” ------------ 第三十一章 大婚当日处斩! 阴历十二月初三,小雪,微冷,适宜出行,嫁娶,买卖;不宜奔丧出殡,看亲友。 就在这日,所有人都围着舞萧然身边转,原来身旁的婢女由二三个增加二三十个,梳发的梳发,化妆的化妆,还有十几个人拿着大红的嫁衣左右围着舞萧然;小雪轻飘着,偶有几个雪花吹进来还未落到舞萧然的手上便化了。 “潇潇,潇潇!” 舞萧然四下张望,所有的婢女都不厌其烦地再次给她补妆,门口处倚着个少女,撇撇嘴,轻哼一声,“我在这儿,人家早饭还没吃,刚去厨房弄了点,你就大呼小叫。” “你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一个婢女专门走到舞潇潇身边,“哎呀,小主子,你就坐这吧!” 今晚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早在前一晚舞萧然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先前以这身衣衫进入紫都正殿拜祭,这是必须要沐浴更衣的,所以不可以在身上藏任何东西,但是晚上进入沧溟宫的时候要换上另一身礼服,这身礼服就需要舞潇潇带着先前准备好的衣服站在那里,那里无论是红外线监控器还是手枪烟雾弹催泪弹都一应俱全。 今天晚上偷完阴阳石,紫都必定大乱,到时候舞萧然和舞潇潇就带上从二十一世纪带来的人皮面具,冒充一下柴房的伙计,等到翌日上午再出紫都,待夕阳西下的时候将阴阳石放入水中就能回去了。 随着两旁的婢女搀扶,舞萧然一个人来到了紫都正殿,包括各国的郡主都在那里,最上方的还是威严的国主,右边是一身大红礼服,温文尔雅低着头的子修;至于左方,原本应该站着子容的位置却空无一人,早听闻子容疯病又发作,磕的头破血流不能前来,所以左方只站着香姬一人。 门“吱呀”一声关了,这让舞萧然有着不好的预感,暗淡的房间让人十分压抑。 底下传来很多细小的探讨声。 “怎么突然关门?” “是呀是呀,这难道就是紫都的形式吗?” “切,谁晓得?” 突然,国主道:“新野郡主舞萧然,你今年多大了?” 他这么问是干什么?!“二十一岁。” “二十一岁?!”国主的声音带着少许的愠怒,“我怎么记得新野郡主应该是十八岁。” 糟了,一定是国主怀疑她的身份了,这可怎么是好?!对于那个生死不明的真正郡主,她是一无所知,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呢?是有谁发现了什么吗! 这时只听子修一声低吼,“大哥,你这是要干什么?”舞萧然迅速转身,几个奴才已经锁上了门,然后是一路红衣大汉将舞萧然围在里面,手持宝剑,时刻警惕着。 “你根本就不是新野的郡主。” 国主的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慌乱,窃窃私语。 “大哥,你在说什么?” 国主不语,一挥手,从他身后的帘账内窜出一个身体纤细,仪态轻盈的女子,脸上有一道不浅的伤痕,额上包着纱布,晃晃悠悠地走上前来,还未说话,已是泪流满面,哆嗦着双手,缓缓抬起指向舞萧然。 舞萧然与她对视,心中已明了,想必这就是真正的新野郡主。 “她是假的!”真正的新野郡主上前一步,脸色惨白,泪水汹涌地流下,“我们在来的路上遭遇了劫匪,我妹妹清儿被劫匪砍了十几刀,早已不在人世……我为了保住清白,跳崖寻死,多亏了绯扬公子我才能活着……” 舞萧然一震,后退一大步,舞绯扬?!这是多么一个令人惊讶的名字! 她不相信舞绯扬也来到了古代。 等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被发现了就代表着任务失败,看来国主是早有预谋,要不不会有这么多红衣侍卫包围着自己,她下意识地对着那身边唯一一个带着的语音话筒大喊:“潇潇,快跑!跑!” 四周的红衣侍卫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一拥而上将舞萧然拿下,按着她跪在地上。 “你到底是谁,为何冒充真正的新野郡主?!” 舞萧然跪在地上没有出声,怎么说,说什么?难道说自己为了回家专门来偷阴阳石吗?她不担心别的,舞潇潇还在后院等她,不知道有没有跑走,就算跑走,偌大的一个地方不都是紫都的,会不会被抓回来!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在舞萧然的脸上,出声的是一个蛮横高傲的女子――慕容纯。 “国主问你话呢!” 这一巴掌打的尤为重,甚至扇的舞萧然耳朵都在“嗡嗡”地响。 不用说,新仇旧恨可都在这一巴掌里。 看着那张骄横的面容,舞萧然啐了一口血沫儿,抬头瞪着她,“砸碎!”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又是一巴掌扬起,微风扫着舞萧然的脸颊躲也没躲,只等着那巴掌落下来,可是偏离脸颊还差一点,慕容纯被迫停住了,回头一看正是德馨握住慕容纯的手,疲惫的倦容中带着少许的愤怒。 舞萧然自嘲地笑笑,看了看德馨,依旧没有说话。 反倒是嚣张的慕容纯一甩手,没甩开,“你放开!” 德馨看着舞萧然,这样都没有说一句话,一点表示也没有,胸口闷闷的,她多想她有一点表示,哪怕是一个眼神也好,可是她竟然低下头,的确,女人的舞萧然娇弱中带着强硬,很美。 “你放开!” 德馨依旧没理,只是没有松了力道,“舞萧然,你后不后悔?” 跪在地上的人终于轻声说了句只有德馨才听到的话。 “人生如棋局,落子终不悔。” 她不后悔?!若是那日她问他,你能不能为我选择性别?他要是回答的能该有多好,以显城的势力,保他一个人不成问题,让他生活在显城过着安稳无忧的日子更不成问题;他们可以在一起,一起赏雪。 假冒郡主的事情就算今日不败露,他日也一定会败露,纸包不住火。 好一句人生如棋局,落子终不悔! 有骨气! 慕容纯是绝对不允许别人无视她的,又吼了一句,“别以为是显城的人我就怕你,你放开!” 只见德馨的另一只手扇过去,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这一声虽不大,但是让在场的人都震惊的说不出话,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国主和一向了解自己妹妹的国主夫人。 慕容纯几乎愣在当场,忘记呼痛忘记反抗。 在所有人眼中,德馨都是和善的,这所谓的和善不是说她没有郡主的脾气,是因为她对谁都没有隔夜仇,说话一向不会太大声,更不会动手去打人,今天是第一次,那么大声吼人,那么重地打人,甚至那气得颤抖的身影都不是往日的德馨。 她那么会生那么大的气? 紫都正殿一下子安静下来,那些窃窃私语的郡主们吓得都不敢出声。 慕容纯出了丑,要知道,就算是显城的这个地位颇高的郡主也是不能打她的!而且自己竟然是为了一个连郡主都不是的假冒的人挨打,更是不服气。 猛地推开德馨,慕容纯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好强的她骑马射击都有学的,力道自然大些,又是一巴掌扬起,这口气一定要报复在舞萧然身上! “你不能打她!” 两个人同时出声,德馨的距离远远不够接触到并且阻止慕容纯,另一个出声的人便是在国主右方一直没有说话的子修,只见他一个翻身,足尖轻点一个侍卫的肩膀飞掠过来,正好抓住慕容纯的手腕,一个男人的力道比一个女人不知要大出多少倍,慕容纯只得咬牙作罢。 德馨舒了口气,继而走到子修的身边,两个人眼神交流片刻,便转身一同下跪。 “恳请大哥放过她!” “恳请姐夫放过她!”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声音中带着坚定。 “不行,她冒充郡主,本就是死罪,不知改悔,若不是慕容郡主告知并救下真的新野郡主,她岂不是真的要和子修成亲,真的要变成三王妃?!这怎么了得!于情于理都不该饶恕,到时候我紫都怎么向新野交代?” 德馨比子修聪明,心想一个小小的新野,平时若是“得罪”,那地方多了去了,怎么今天就死抓着不妨,莫不是舞萧然得罪了姐夫? “可是......” 这一次,两人刚刚要说话,国主就打断了他们。 国主用权威的语气又道:“今日婚期延后,改日另选吉时完婚,真正的新野郡主会是你的妻子。” “什么?不行!” 今天是怎么了?德馨的暴怒和子修的第一次说“不”!从来没有过,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假的新野郡主?!如果说子修日久生情还好说,那德馨的这种冲动又怎么说?! 看来舞萧然不除不行!她笼络的人太多,竟然连一向听从自己的子修都敢反抗。 “我的命令,你敢反抗?” 国主的威严让大殿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甚至是都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空气中的气温都好像下降了。 “传我的命令,将舞萧然关进地牢,十日后处斩!” ------------ 第三十二章 求情与真郡主 深夜,子修一步步地走向国主的寝宫,刚刚推开门,就听到国主那粗犷的声音中带着失望的语调。 “你来了。” 子修立即单膝跪地,“子修参见大哥。” 座上的人一手拿着奏折,一手扣在椅子的扶手上,“你来为她求情?为那个假郡主求情?” 说到假郡主,国主的声音又抬高了一度。 “大哥......”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不会允许的!”国主紫苑丢掉手中的奏折,一直黝黑粗糙的大手拍在桌子上,“砰”的一声,连茶杯都震掉在地上摔成几片,里面的茶水香迅速蔓延在空中。 如果换做平时的子修在国主说出这样的话之后是断然不敢再说下去的,可是今日紫容突然跪在地上向前进了几步,一直匍匐在国主的脚边,猛地磕了一个头,再直起身子道:“大哥,舞萧然只是假扮了郡主,这样就要治她于死地吗? “这次大哥就放过她吧,我,我可以娶真正的新野郡主为妻,只要大哥你放了舞萧然。” 子修几乎能听到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哥因动怒而粗乱的气息。 “你用这个要挟我吗?” 子修再一叩首,“子修不敢。” 短暂的平静却换来的是国主的暴怒,国主气愤地拿起手边的瓷瓶向子修的头砸去,只听“啪”的一声,那瓷瓶顿时破碎,上面还沾着点点血色,而子修的头被黑发遮盖着还是掩饰不住涔涔地鲜血下流,但是子修没有离开,甚至身体连动一动的意思都没有。 “你也要背叛我吗?连我最忠诚的弟弟也要背叛我吗!你们都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不听我的话!”国主的声音震耳欲聋,似乎在吼,“一年多前,紫容也是;两年前二弟也是,现在轮到你了吗!你们为什么都不听我的话,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们好,我不想你们受到伤害,我不想!可你们呢?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 子修的头十分混乱,除了疼痛还有要想怎么为舞萧然继续求饶,根本没有听清国主的话。 突然门边的小奴才传话道:“显城的德馨郡主求见。” 国主的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扔掉破碎的瓷瓶,一丝叹息,“又是来求情的,一个假的郡主有你们来求情,她有那么大的魅力啊……传令下去,任何人我都不见!还有给那个舞萧然停水停食,我要饿死她,渴死她!” “大哥……” “你给我下去,我不想看见你!” 子修起身,听到大哥在身后又是一声叹息,无奈地走出正殿,刚迈出正殿的门槛,就听到德馨的一声尖叫,“呀,三哥哥,你的头,你的头,姐夫打你了?”温暖的手捏着丝帕轻抚着他的额头,“不行,姐夫怎么这样不讲理,我要去找姐夫!” 子修拦住了那个冲动的身影,“哎呀,你去能有什么用?无非是挨骂罢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从长计议一下!” 德馨想了想,点点头,“叫御医来御花园!” -- 此刻,慕容纯的厢房内,几缕清香飘散在屋子的房顶上慢慢消散,红木小桌上放着三个茶杯,每个茶杯都是打开的,冒着疼疼热气。 慕容纯喝了一口茶,那无法无天的狂傲笑容又挂在脸上,这普通的茶水似乎能让她喝出蜜来,手一推那桌中央的小点心,对着对面的人轻轻一笑,“别客气,这是青木最好的厨子做的,最好吃的点心。” 对面的女子有些胆怯,身形微颤,看着慕容纯那张狂笑容的表情里带着“必须吃”的威严,于是小心的拿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慕容纯看见她真的听话的吃了才收回手。 这时进来一个一身锦衫的男子,微黄的发丝被冷风一吹,似有似无地飘着。 “绯扬,你来了!快进来暖和暖和,新热的茶水给你准备好了。” “多谢郡主了。” 他不顾慕容纯因为这样生疏的尊称而生气的面孔,径自端起茶抿了一口,真正的新野郡主就顺势下跪,“多谢绯扬公子相救,若不是公子,我可能早已成为一具尸骨。” 只是那日舞绯扬在屋顶偶然看见了进宫的新野郡主是他熟悉的舞萧然时,他就知道这其中有鬼,他都能穿越到古代,那舞萧然为什么不能,更重要的是,他看见了自己的小堂妹舞潇潇,这就更加确定舞萧然他们穿越到了古代,那么真正的新野郡主在哪? 也只是似有似无地寻找,或许是真正的新野郡主命不该绝,在山路的山崖间发现了昏迷不醒的她,那时起舞绯扬就告诉慕容纯他们的计划,用小事来三番四次拨松舞萧然的神经,然后便是最终的计谋。 舞绯扬并没有让她起身,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视看着自己。 “你叫舞萧然?” 女子弱弱地答:“是……” “名字一模一样呢,你和他女人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相似的,可惜性格一点也不像,若是他,可是很讨厌变成女人的。” 慕容纯和地上的女子都不明白舞绯扬的意思。 继而舞绯扬又说:“你说,你能不能当上王妃?” 他的指尖还在挑着女子的下巴,这让慕容纯大大的不悦,迅速地打开舞绯扬的手,转而一脸冰冷地对着地上的女子道:“你出去。” 那女子还真是知趣,快速出去还关了门不让他们被打扰。 舞绯扬摸着被打疼的手,笑容不减,“不要生气,你的妆花了。” 慕容纯立即用双手捂着脸,屋子里没有婢女,她只好蹒跚着一步一步走到镜子前,又是补妆又是涂抹,好一番功夫,确定镜子中自己绝对地完美无瑕才转过头,将脸对着舞绯扬。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当我不存在吗!绯扬,你是我的阿桑,是我的神,你这辈子只允许有我一个女人!” “我知道……” “哼,刚才你明显有那种意思,你不要忘了,是我最初救的你,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你,能不能活着还算是一个问题!” 舞绯扬笑的更加邪魅,“我知道……” 突然,慕容纯走到舞绯扬的对面,双手扶着舞绯扬的肩膀,难得的一脸郑重,“我知道你一直有什么秘密,能不能和我说?”那掉在池边的少年也许是个巧合,可是那抹笑容背后却隐藏着沧桑。 “不能。”他用小扇挡着半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表情。 继而,他纤细修长的手指勾起慕容纯的下巴,“你赶走了我的猫儿,你来当我的猫儿吧。”两人相拥一个转身翻滚在小塌上,帘账垂落。 ------------ 第三十三章 地牢 阴暗的地牢里,上次关着舞潇潇的那间最里面的地牢这次俨然换了一个人――舞萧然。 已经停食停水一整天了,她的嘴唇发白还带着裂痕,有少许的疲惫,但是仍没有放下手里的动作,她握着唯一的发簪从关进这里的那一刻就在墙角不停地挖,精通地理的她知道这个方向的土最多,最松软,阻碍少,并且如果挖通了就是紫都的外面。 双手满是血泡,有的甚至已经磨破,但是她没有停下。 不过成果还不错,已经挖了一个大约深半米的洞,一晚上没合眼的成果也多少有些安慰。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舞萧然立即用杂草盖住那个小洞,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地上,哼着小曲儿。 原以为不是哪个骄傲的郡主来看她的笑话就是德馨或者紫藤偷偷给她送吃的,却是一整天二十四小时没吃没喝,还干了这么多苦力,多少有些吃不消。 可是那人走到舞萧然的牢门口,她才发现,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次也没有。 这是个女人,身体纤长,从头到衣服到鞋子,包括耳环桌子发簪都是海蓝色的,整个人就像是从海里出现一样,也确实,她身上带着浓重的海的气味。 “你是?” “嘘。” 女子四下看看,却是没有人,立即从怀中掏出两个馒头和一小罐酒水,然后从铁栏杆中送入,“我将食物放在胸部里,没人敢搜的,你快吃吧,吃完喝完我将这小罐再带回去。”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又是谁?” “你不认识我的,我是沧朗国的郡主沧海冥,今日下午就要启程回沧朗了,听说了你的事我特意来看看你,你没见过我的,因为,因为,我自从来了紫都就一直没出过房门。” “为什么?” 记得在万声堂获得的消息中,沧海冥的身世极为特殊,听说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类型,说是什么曾经在海边害死了很多人而造成谁都怕她,就连紫都国主都不看好她,连召见都不召见。 “因为他们觉得我是个受过诅咒的人,不说了,你快吃吧。下午我就会沧朗了,以后也不可能见到我的。” 也确实,舞萧然拿起馒头就大口吃起来,酒足饭饱之后,体力补充的也差不多,沧海冥抱着小罐揣在袖子中便走了,可是那海水的味道还未散去,这忽然让她想到自己第一次看海的时候。 天地间都好像融入了海水中,那时候他十六岁,穿着人字拖,七分裤和一件白色的衬衣,海风吹来,吹乱他凌乱的黑发。 “萧然,你也来看海吗?” 那是一个贤惠的声音,回过头,新夫人穿着一件淡色的连衣裙,每走一步都透着女人该有的贤惠和娴熟,他在想如果是自己的妈妈,也会这样吗?!自己不是没找过母亲,听老爷说,自己的母亲是个交际花,上流社会的舞女,其实就是下流社会所谓的妓女,在一次任务中,老爷和一个商人谈那批宝石黑货的地点,舞萧然正好是随身的保镖,完事之后,老爷略带沧桑地笑着说,“她就是你的母亲,我不会认错,她的手臂上纹了一个大大的凤凰纹身,呵,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贱货!” 舞萧然回头,看着一个中年女人风韵犹存地依偎在商人的怀里,心中怒火喷涌,都有一种想拔枪杀了这女人的想法。 他没有回绝老爷,更没有顶撞老爷,因为他也越来越厌恶这样的母亲。 作为母亲就应该是这样的,就算不是大家闺秀出身,也应该有女人的矜持,就像老爷的这位最新的夫人,舞潇潇的母亲。 舞萧然微微鞠躬,“夫人好。” “我不是说了,我希望你叫我阿姨,你是老爷的孩子,我女儿的哥哥,我们并不生疏。” 一年了,从却年在北美的训练基地就开始纠正他的称呼,但是一年了,他依旧没有改变这样的称呼。 “夫人,有什么事吗?” 夫人拿着一件外套就披在了舞萧然的身上,这个举动弄得舞萧然一愣,连忙后退。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海风太硬,你会吹感冒的。” “不会,就算感冒了也没事,不耽误执行任务的。” 夫人的眼神黯淡下去,带着怜惜,这个从小就缺少母爱的孩子真可怜,她多想自己就是他的母亲。 “如果可以,我,我可以当你的母亲……” “不需要!” 舞萧然似乎感觉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这一年他也知道夫人对自己很好,回到内陆的舞家后除了接过几个任务,大体上还算轻松,只是与北美断了联系不知道舞飒言过的怎样,很多时间就是和舞潇潇在一起陪着夫人,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于他几乎是不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叫我阿姨当做道歉吧。” 舞萧然很别扭地别过头去“阿姨……” 这一叫日后便也总是这个称呼。 一丝冷风吹来,舞萧然打了个哆嗦,回忆被冷风吹的烟消云散,如果当初能叫一声妈妈多好,这样也许阿姨死的时候他的痛苦会少一点。继续握起簪子挖土,也不知道舞潇潇到底怎么样了,因为一直用传声器呼叫她,可是那边没有一点回音,她应该也没有被抓,这地牢也没有舞潇潇。 刚挖了两下就听到地底传来轻微的“擦擦”声,而且自己坐的地上也有些轻微的颤动,不会是地震吧?!自己未免也太倒霉了点! 不一会儿自己坐的地方竟然开始凹陷,舞萧然立即跳开,虽然没有声音,但就看见那块地的土一点点消失,然后从里面冒出一个头,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哇,吓死我了!” “嘘!”面具男子跳了上来,“跟我走。” “你不是万声堂的尹清?” 面具男子依旧寡言,拉着舞萧然的手就跳到洞中。 “哎呀呀,我的手啊,你慢一点!” ------------ 第三十四章 字条之秘 出了地牢,天空飘着小雪,天气微冷,尹清拿了一件披风给舞萧然披上,这里是紫都的城墙根儿上,有人挖地洞竟然在城墙根儿上挖,真是脑子有病!回头看看几个挖土的工人竟然都是万声堂的伙计,一个个拿着铁锨锤子之类的,在这排人的最后面站着一个迤逦的女子,黑发飘扬,稳如泰山。 那份淡定不是欧阳婉清是谁? “早知道你们挖土救我,我就不挖了!”她甩着疼的很的双手,鲜血淋漓,一个个血泡像是抗争到最后的小兵,全都破开了,“害的我一晚上没睡觉,累死我了。” 舞萧然说完才觉得不对,万声堂为什么要救她啊,她现在是女人,是一个只和万声堂有过一面之缘一次之交的女人,怎么会想的起来救她? 欧阳婉清转身,微微行礼,“久违了,舞萧然舞公子。” 从那双精明的眼神中就得知了欧阳婉清知道了一切。 “昨夜德馨郡主连夜敲门找到我说出了你的秘密,希望我们救你,当然也让我们保密,我突然发现你的这个秘密,这个体质是一个很好很神秘也很有趣的消息,收集消息时万声堂的准则,‘消息’有难我们岂有不救之理。” 好啊,感情是把她当做“消息”了,不过德馨能这样帮自己,自己的心突然又内疚了不少。 “不过,我们也有事需要你帮忙,我这里有张字条,里面藏着一个秘密,但是小女不才,看了多日都未能解开,觉得你这个人本事不小,所以希望你来解。”她说着顺势从衣袖中拿出字条,是一张崭新的纸张,明显是复制过的。 口中有舌话其主, 帝王贪婪民诉苦, 颔联二字藏深意, 唯有葡藤容民住。 舞萧然反复地念,然后有点疑问:“你把抄了一遍,万一原来的那张纸上有什么药水之类的,我不就看不到了。” “这个你放心,尹清向来医术过人,对那张纸已经做了研究,那张纸完全没有什么被药水浸泡过的样子,所以请放心。” 舞萧然思考了片刻,忽然想到了妹妹舞潇潇还不知道在哪里,于是收了纸条对欧阳婉清说:“欧阳堂主,我妹妹还不知下落,而且我还要回去拿些东西才能破解这秘密,所以……” “明白。”她回头指挥,“尹清,你随她回去拿东西,阿虎,你带十个人去找舞潇潇那个小丫头,我则在万声堂等你们。” 尹清抱拳领命,转眼间大家四下散去,只剩下尹清和舞萧然,一回头,那娇弱的样子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孤傲与霸气的男子容貌,身高也顿时增加了一头,舞萧然在腰间打了个结,让披风不至于妨碍到他。 “你……变……” “没错,我现在是男人!” 舞萧然身上什么都没带,所以尹清在前打头阵,从后方小路进入紫都内殿,舞萧然紧跟在身后翻墙入内,那平日依旧的厢房如今却重兵把守,十几个红衣侍卫挡在门前,可惜烟雾弹不在身边,要不然就能趁乱进去了。 “嗖嗖”两声,舞萧然看见什么东西从尹清的手中弹出两个东西打在红衣侍卫身上,尹清看到方法可行觉得不错,又在地上捡起几枚石子,命中全部的红衣侍卫。 “行了,可以走了。” “可以?”舞萧然看着那些红衣侍卫好像与刚才没有什么区别,怀疑地看着面具男子尹清,“你确定?” “确定,我虽然很久没用隔空打穴这招,但还没生疏。” 尹清为了确定没事先跳入院子内,看着那一个个大汉都没有动,而是眼珠记得乱转,舞萧然“哈哈”一声轻笑也跳进院子内,一路跑进自己的厢房,看着那没有动过的红色翻盖手机,就知道舞潇潇没有回来,凭她那样的伸手也不可能进的来,从墙边一路摸索,将该拆该卸的高科技探测器侦察器全都从厢房内卸下来,然后拿上小黑包和两步手机,换了一身真正的男装,打了个包就冲出门。 “快走!” 尹清正在和十几个红衣侍卫交手,就在刚才突然有人来检查,一声尖叫喊来了红衣侍卫。 舞萧然抬头看去,如他所想,果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人影对他勾勾嘴角,蓦地跳到地上,消失不见。 舞绯扬!? “尹清,你掩住口鼻。” 尹清照做了,舞萧然扔下一个烟雾弹,硝烟弥漫着,舞萧然一只手捂着嘴巴和鼻子一只手拉着尹清从他以前挖的狗洞钻出,来到紫都外的大街上。 很快两人就跑到了万声堂内,在那里欧阳婉清正端坐在正前方的椅子上,看到舞萧然前来也只是微微颔首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 “请吧。” 舞萧然明白她的意思,从包袱里掏出两个金属的高科技产品,左手拿出一个小改锥,轻轻转动着小螺丝,几番拼拼凑凑之后竟将两个金属高科技产品拼凑成一个手掌大小的仪器,当然,周围的人几乎看傻了眼,舞萧然将那张纸条掏出放在仪器的下方,只听“啪嗒啪嗒”几声,舞萧然再拿出纸条,上面多了几个洞,缺字的地方让欧阳婉清在纸上写下,却的是什么字。 欧阳婉清照做,要知道重新改装的这台仪器是进口的破译仪器,不仅能破译密码还能破译任何有关秘密性的文字,古代的几句藏字诗当然不在话下。 “给你。” 舞萧然接过欧阳婉清在纸上写的几个字,分别是诗中的首联的“口”和“主”,颔联的“王”和“诉”,以及尾联的“葡”和“容”,舞萧然让欧阳婉清再拿原诗给他看,颈联的“颔联二字藏深意”让他颇为深思。 这下子再也不能用什么仪器了,仪器只能筛选最重要的字,而现在需要的是脑力。 欧阳婉清也沉思着,突然她轻拍桌子,“首联‘口中有舌话其主’,帅选出‘口’字和‘主’字,而且是‘口’中有‘主’,不就是一个‘国’字!”继而她用指尖轻点着颔联和颈联,“颈联说颔联二字藏深意,帅选出来的是‘王’和‘诉’,可是这两个字根本拼不成字,那就要取其中的偏旁或部分,我试了试,这两字要拼成另一个字,只能是‘王’字加上‘诉’字中间的一点变成‘玉’字和‘主’字。” 这话给舞萧然很多启发,毕竟从一开始,身边围绕的事情中总不乏有些人是来要字条的,伤子修那日,黑衣人也是要字条,最开始在万声堂用舞潇潇当人质也是要字条,这字条倒是越来越让舞萧然好奇,拿不到阴阳石但这次被救出来也算是欠了万声堂一个人情,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不信拿不到阴阳石。 颈联为了解释颔联,自然颈联对尾联就没什么用处。 “唯有葡藤容民住。”帅选出来的是“葡”字和“容”字,为什么是“葡”很显然,作者有意在“葡”字后面顿了一大笔,意思就是为了让读的人不将“葡藤”两字组在一起,“葡”让人最先想到的是葡萄,葡萄……要是舞萧然没有记错的话,子修还有一个名字叫紫藤,紫藤,葡藤…… “欧阳堂主……”舞萧然看看四周的人,欧阳婉清立即心领神会,示意所有人都下去,只留下尹清在身边。 “我……不知道能不能讲,我……不敢讲。” 欧阳婉清倒也聪明,低声问:“涉及紫都皇家的秘密?” 舞萧然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等丧命也会保护舞公子安全,希望舞公子不要顾及。”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舞萧然更不想把话憋在心里,于是道:“‘葡’字后面顿了一大笔,就是不想让人联想‘葡藤’,单一个‘葡’字最容易联想到葡萄,葡萄多为紫色,和后面的‘容’字能组成子容……”舞萧然拿起毛笔在白纸上迅速写下两行字,第一行是“国玉子容”,第二行是“国主子容”很显然,大家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这首诗就要揭示,紫都的国主应该是四王爷子容。 可是一个傻子又怎么能当国主?!这让舞萧然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迅速跑来,“堂主,大事不好,紫都的三路兵马将咱们的万声堂里里外外包围的密不透风,而且很多士兵正在给万声堂周围点草泼油,要烧死咱们!” “什么!?这么快!” ------------ 第三十五章 你是我的狗! 一瞬间十几只带火的箭射进窗子来,温度骤然升高,那耀眼的火苗很快向舞萧然和欧阳婉清飞来,尹清挡在身前,手中的软剑一旋转,挡掉几支,有几支射在万声堂的伙计身上,一时间,嚎叫声求救声弥漫在整个万声堂内。 “堂主,堂主!他们已经点火了!” 这么快就行动?!看来国主是让他们一定要死! 紫都原来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国主并不是现在的嫡长子子苑,而是最小的王爷,那个痴痴傻傻的子容! 外面,红衣侍卫骑在马上,看着火光一点点变大,勾起嘴角,结果属下的一只火把,持在弓箭前,“嗖”的一声,那只最大的火把被射进万声堂的中心地带,火光骤然大起,几乎照亮了阴沉朦胧的天空,仿佛是夕阳西下的红霞,四周的雪花几乎还未下落便被这骤然的高温融化,而原本堆积在万声堂四周的雪堆,一时间也化成雪水。 紫都玉兰殿正殿内。 婢女急急火火地跑进去,自从原来的厢房被查封后,德馨郡主一直住在这里,婢女阿兰来不及脱下被雪水浸泡的鞋子冲进屋子。 “主子!” 德馨立即站起来,“怎么样?救出去没有?” “今早国主大怒,舞萧然逃离大牢了。” 德馨两手砸在一起,一丝笑容浮上那疲惫的脸颊,“真的?太好了!她,她一定不会死!” 拿起温热的茶水轻抿了一口,一颗悬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德馨已经一夜没合眼,昨晚连夜去找万声堂是正确的,只有万声堂能救舞萧然,这件事谁也不知道,就连子修也不得知。 突然,一个小厮跑进来,来不及给郡主行礼,在婢女阿兰耳边低语,看着阿兰的脸色阴沉下去,德馨刚想再喝一口茶水,只是手突然轻颤一下,茶杯滑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让德馨心中一紧。 待小厮走后,阿兰面露难色,但是想了想还是道:“主子……万声堂被国主的红衣侍卫包围,一场大火,不仅烧毁了万声堂的所有,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没有一人逃出……” “什么?”德馨再也站不住,摇摇欲坠地向后仰去,还是阿兰眼疾手快,扶住德馨的身体,“叫御医,叫御医!” -- 福寿宫内。 所有人都站在正殿上,大到老嬷嬷,小到柴房的小童都整齐地站成一排,没有一点怠慢,恭敬有礼。 床榻帘账内坐着一个公子,不是往日的疯乱发髻,穿的干净整洁,床榻上摆了一个小桌,小桌上一盘黑白分明的棋子,公子左手的两指捏着一个黑子,笑了笑放在棋盘的正中央,然后缓慢地喝了口茶;透过清白的帘账,公子的脸色似乎依旧不好,苍白中透着虚弱,额上包着纱布透着一大片殷红。 “哐当”一声,正殿的门被香姬一脚踹开,她喘着粗气又前走了几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哭喊抽泣声,大殿上的人竟然安静地站成一排好似在等候主子发话的仆人一样老师,毕恭毕敬。 “你们都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我这!” 帘账中的人发出嘤咛的一声嗤笑,只是浅浅的一声,就好像绕梁三日一般,让这些奴仆们不敢喘一个大气。 香姬也打了个哆嗦,大冷的天,可是这声音比这天还冷,那种深入内心,让她丛里冷到外的阴冷。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都站在那个傻子身边干什么?” 帘账中的公子依旧不语,捏着一个白子“嗒”的一声放在黑子的旁边,嘴角勾勾,又是一口清茶含入嘴中,并没有立即咽下,而是含了一会儿才咽下。 一个老嬷嬷弯着腰,从一旁走来,拉着香姬的手,很小心地说:“郡主……他,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他变得好奇怪……” “这世界上没有鬼!”香姬不屑地走过去,同时还用傲慢的语气道:“一个傻子能怎样?就算被鬼附身了,那也是一个傻鬼!” 脚步不停,她走上前去,一下子拉开帘账,看到的是穿戴整齐的男子,男子回头冲香姬微微一笑,将香姬也吓退了一步,这不正是那日那种诡异的笑容!?御医说他的脑子伤的太严重,已经到了不可治愈的地步,只会这么一直傻下去,怎么今日一起来就这副样子? 从上到下,哪里像个傻子?!那工整的棋盘,那胸前的系的正确的盘锦十字扣,还有这般诡异的笑容。 这是多么令人沉醉带着蛊惑的笑容,可这笑容是多么诡异,就像,就像地府中阎王的温柔一笑,带着寒意,仿佛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你……” “呵呵……”一瞬间,那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平时那傻气的憨笑,“呵呵……”立即缩成一团,双眼含泪,他的身体仿佛柔软的没有骨头,像个虾团一般蜷缩在角落里,“不,不要打我,我,我怕!” 香姬那原本受到惊吓的表情立即平静下来,想来也是,这个傻子不定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模仿什么,他还是原来那个傻子,一点也没变! 她双指用力地挑起子容的下巴,“来,叫主人。” 黑而长的睫毛颤颤,那双天真的眼睛里饱含着的泪水决堤而下,滑落在他惨白的脸上,一滴滴,但是双唇却紧闭着。 “叫主人!” 那颤抖的身体就像一个易碎的布偶,最终,香姬弄的他下巴都快掉了,痛的他要死,他轻微地低语,“主人……” 继而是近乎于咆哮的大吼,香姬一掌挥落他手中的茶杯,打散小桌上的期盼,棋子砸在子容的脸上,砸的他生疼,泪水滚滚而下。 “谁允许你弄这些!你要记住你只是个废物,只是我的狗这就足够了!”一巴掌扇在子容那白皙的脸上,红肿顿时呈现出来,嘴角的殷红缓缓流下。 “快说,你是我的狗,是我的狗!” “我是……你的狗……” 这就对了!香姬笑的更加狰狞,那已经脱离了一个女人的性情,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她拽着子容跌跌撞撞地下床,让他跪在自己的脚边,对着那洒落的茶水沫儿一声喝令,“你给我舔干净,舔干净!” “不,不要,脏。” “不要?!” 手中的黑鞭子顿时扬起,用力地抽了子容的脸一下,一道紫痕带着血丝映在子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你是我的狗,没有我你就活不了,我也不会让你活着,所以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快舔!” “呵呵……”那抱着双膝保持着保护自己姿态的男子突然之间就不哭了,只发出轻佻的笑声,阴森邪魅地让人汗毛竖起,从他脸上滴下的血就像恶鬼吸食的一朵花。 这时身后的老嬷嬷大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今天早上就是这样的,给他喝粥,他不喝,我们强制他喝,可是,可是竟然有这种笑声,还有比这还恐怖的笑容,自己穿衣,自己系扣,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棋盘,从上到下地摆,不看还好,一看……一看,他竟然用黑白棋子摆了一个女人的头,正是……” “正是什么?” “是他母妃的样子啊!若不是被女鬼附身,他,他怎么会有这样反常的举动?” 香姬一愣,顿时感觉背后一股阴风冒出,吹得自己从心开始冷,是那种好似掉进枯井之后很久,很久,腐坏了才爬上来的感觉。 揪着子容头发的手缓缓放开,一向不信鬼怪之说的香姬也开始头皮发麻。 “郡主,郡主,既然您来了,那,那我们就干活去了!”老嬷嬷刚一说完话,所有的奴才都落荒而逃,一刻也不愿意在这呆。 一时间,整个福寿宫竟然只剩下子容和香姬两个人,这让香姬不得不四周来回看看,毕竟她曾经扮鬼吓过子容,难道真的把那个东西招来了?! 不,这个世界没有鬼! 香姬拽着子容的衣领,一回头,那苍白的脸竟然面朝下,身体软软的,就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脸颊上的血流到香姬的手上,那颗头无力地下垂着,香姬越来越感觉,那揪着的黑发好滑好柔软,不像,不像是男人的头发,倒像是女人的头发,冰凉地有一下无一下地扫着自己的手臂。 轻轻探一下子容的鼻息,香姬立即推开子容,后退数步,犹如溺水的人一般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全身竟然被冷汗浸湿。 那个人,没气了…… 没有呼吸了…… 他死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自己干了什么吗?只不过大力地打了他,只不过揪着他的头发强迫他去舔地上的茶叶末,并没有给他怎样致命的伤害啊! 他为什么莫名地死了?! 香姬还想再去一探究竟,手指刚触碰那白皙的皮肤,子容两眼蓦地一整,黑白分明的眼球着实让香姬失声尖叫,一连摔了五个跟头才颤悠地扶着门边走出去,那双眼睛带着仇恨,带着哀怨,似有不甘。 “啊!死人了,死人了!” 香姬抓着御医的衣袖颤抖地推开门,捂着自己的双眼不敢看,“就是这里,四王爷,四王爷突然骤死,就是这里……” 御医莫名其妙地看着空旷的屋子里,不要说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在香姬指着的那个地方只有一滩茶叶末和干了的水渍,其余什么都没有。 “四王爷在哪里?” “不就是在那吗!” “可是……”御医揉了揉眼睛,“真的,真的什么也没有啊!” 香姬放下手,原本应该躺着人的地方真的什么都没有,可是她明明探了鼻息,更是亲眼看见那双目圆睁的人,怎么会突然消失?! ------------ 第三十六章 逃离 “呼叫老大,呼叫老大!”躲在柴房后边的舞潇潇一边看着传音器,一边焦急的等待着,奇怪,这都试了十几遍,怎么就是没有回音,难道是传音器坏掉了?!仔细监察一番才看到那最边缘的笑芯片中,一根细微的白线已经断裂,难道没有回音,传音器在她慌忙地逃跑过程中被损坏了! 自昨日中午,从传音器中传出那一声大吼,“跑!” 舞萧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迅速朝反方向跑去,可是刚跑了没几步,就有十几个红衣侍卫从后、左、右三个方向追来,将自己包围在里面,也不说话,几乎是上来就拔刀,舞潇潇只是会些三脚猫功夫,仗着身上带了十几颗烟雾弹催泪弹,才得以从包围中逃出来,一时间,紫都骤变。 她找到一个废弃的小柴房,几米之外放上各种监控系统,才没有被发现。受冷受饿了一夜,今早就听说舞萧然被关在地牢里,刚想与之会合,便又听说舞萧然出逃了,这可怎么是好?! 现在到哪里才能找到老大? 自己难道还要在这里呆下去吗? “去那边搜搜!” 这声让舞潇潇一颤,迅速缩头扒着柴房的门缝儿查看外面。 果然,为首的红衣侍卫打了身旁的人一耳光,“昨夜你是不是没有查这里?!” “这已经荒废很久了。” “还敢狡辩!现在搜!说不定那两个假郡主都在这里!” “是!”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舞潇潇同关闭了所有检测信号的声控,因为如果开着,只会更加确定这里有人,同昨晚不一样,昨晚睡觉如果有声音自己好迅速起身,但是现在要做的是安静。 身后有一扇小窗,舞潇潇已经做好了从这里跳出去的打算,她手中还有五颗烟雾弹,躲过这次应该不成问题。 只听外面那一声“报告,确定无人。” 舞潇潇才松了口气,等了一小会儿,从小柴房走出,可是刚迈出一步,天空蓦地出现一张大网,舞潇潇就地一滚,脱离了大网的限制,再站起身,周围围了一圈红衣侍卫,中计了?!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就在里面? 回头一看,那一排小脚印在雪地中赫然鲜明!哎呀,忘记了!她没有受过北美的专业训练,昨晚一心急,就更加忘了自己的脚印,难怪会被发现。 连扔两个烟雾弹,舞潇潇掩着口鼻回忆着原来的位置,向小柴房的后面跑去,可是跑了没几步就撞到了一个瘦弱柔软的身体,同时一双手环绕住自己将自己拉向另一个方向,烟雾中,互相看不清对方,舞潇潇哪里知道是谁,膝盖一顶,顶到对方的小腹,一声闷哼让她知道自己击中了,可是那人还不放手,死活拉着自己向一个未知的方向走。 “放开!” “不要!” 这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就这样,待舞潇潇能看清周围事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松开了,站在自己对面扶着墙角猛咳的男子竟然是子容! 他的衣衫凌乱,露出的肩膀还有一道道正在愈合的血痕,脸上是新的伤痕,血是止住了,但是那一道紫痕似乎镶嵌在那薄薄的,白皙的近乎透明的皮肤里,甚是乍眼。 “你要踢死我啊!” 这一句话更让舞潇潇目瞪口呆,这真的是那个傻兮兮的子容吗?动不动就“呜呜,潇潇…….怕怕…….”的子容?以前的子容可是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现在居然会叫嚣,会带着自己脱离险境?! “你……” 对面的公子深吸一口气,抹抹嘴角,露出一个邪魅犹如狐狸般的笑容,在雪中,清冷柔软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可却是另一种性格,那是一种近乎于可怕的笑容,让人不自觉地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他蓦地张开双臂,向前走了几步,又换了一副表情,那样傻傻的,可怜的表情。 “潇潇……抱抱。” 那混合着淡淡清香和腥甜血味的衣衫充斥着舞潇潇的大脑,她就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惊讶的张开嘴巴,双眼错愕地看着前方。 这,这是怎么个情况?!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会儿事儿? 只听他在自己耳边吞吐着热气,低语道:“跳下去……” 呃?跳下去?回望四周只有一个小池塘,跳下这里吗? 还未回过神儿,只感觉身体越来越重,子容抱着舞潇潇快速地翻身掉到池塘里,只留下舞潇潇一个“喂……”的声音,便跌落下去,泛起水花。 ------------ 第二卷 血染江湖 ------------ 奇怪的客栈 事后,紫都皇宫没有一刻平静,红衣侍卫说,万声堂毁之一具,一场大火烧的什么都不剩下,火熄灭后有进去查看,十几具姿势各不相同的尸体烧的面目全非,虽然不清楚万声堂到底有多少人,但是他们确定没有一人逃出。这一消息让国主大喜,可是下一消息便是让他如坐针毡。 子容消失了,四王爷子容一下子消失在宫中,不见踪影,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发现。 还有那个假冒的小郡主舞潇潇,也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一起?!或者,两人的消失有什么必然关系。 子容有没有恢复记忆?! 这些都不得而知。 转眼,已是阳春三月,兀秃的树干开始冒出嫩绿的小芽,随着春风轻轻地摇摆。 喧闹的街巷人流来来往往,停停走走十分吵闹,正对着街巷正中央的客栈“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从里面泼出一盆浊水,洒在地上溅起小水珠,站在中央的人们立即跳开,有些人皱眉,有些人走开,不过这一排商家住户几乎都是这样,人们大多习惯。 都太阳高高照,这家客栈才开门,还做不做生意?! 周围的邻居都不晓得这家客栈靠什么生计,快到晌午才开门,下午夕阳西下,又关门,一天也就几个人的客流量怎么能维持这么大的一个客栈?! 看着周围人们怪异的眼神,站在客栈门边,穿着小二衣服的男子一抹嘴角,狡黠地笑了一下,甩着抹布又进了门。他的样貌普通,就是那种扎在人堆儿里都找不到的样貌,可是他有一双清晰地几乎能洞穿他人的眸子,这又让他不得不突出。 客栈的最里面,一个少女踩着板凳,正在算账,手持一支毛笔,在账本上写着别人看不懂的数字,圆滑的圆滑,歪扭的歪扭,身旁放一个红色的翻盖手机,正在用里面的计算器算着一些数。 “伯玉,你猜猜咱们昨晚一晚挣了多少钱?” 小二哼着小曲儿没个正经样子地走到少女身边,看着早已习惯的怪异数字,露出一个含蓄的笑容,“你写的字我看不懂,你说给我听吧,挣了多少?”他的语气倒不像是对待掌柜的语气,而是彼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老朋友。 少女握着笔敲打在伯玉的头上,“你看不懂?!哼,你若是看不懂,母猪都能上树,你这狐狸的智商还有看不懂的东西?” “清蘖,我就是一个小二,别把小二想的太聪明。” “叫我掌柜的!” 伯玉端着杯茶,双手奉上,“好好,掌柜的,小二我在这奉茶了。” “我们昨晚捞了二千两,那个客人出手真是大方呢!”清蘖看着伯玉没有一个小二的样子,竟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悠闲地坐在门口看着人流的过往,就十分生气,一声怒吼,“咱们开的这是客栈,没有客人怎么生计,你给我站在门口拉客!” “拉客?!晚上拉客白天也拉客?!你让我歇歇好不好,这大好的阳光不是每天都有的,我这样的身体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万一哪天我两眼一闭,只能睡在暗无天日的小盒子里了,与泥土为伴,与地下的虫子为伴!” “喂喂,你怎么总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仙会都说你只是脑袋有问题,可没说你会死……”想到这里,清蘖手中一紧,连忙又问:“你是不是头痛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倚在门口慵懒的人“噗嗤”一笑,一口茶水喷在地上,“我开玩笑的,想不到掌柜的这么关心我啊!” 这次清蘖真的生气了,一甩手将毛笔甩出去,正好门口进来一男一女,女的伸手不错,立即跳开,反手一抓,抓着男人的衣领挡在身前,那墨汁儿正好甩在男人身上,继而是女子银铃般的声音。 “喂,你这客栈不欢迎客人吗?怎么我们一来就拿墨泼我们?” 伯玉立即站起来,一甩抹布,陪着笑脸道:“二位客官,您请!” 看着被泼了墨的男人一脸黑气,额上青筋暴露,“红颜,都是你干的好事,为什么拿我当挡箭牌?” “有什么关系!咱们两个不分你我!” 这一男一女踏进客栈之后,先是四处打量一翻,而后找了一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可以看出那个男的有洁癖,掏出一块小帕子在凳子上反复地擦,又吹了吹之后才肯坐下。 伯玉放上一壶菊花茶,“客官,要什么菜?本店没什么好菜,您凑活吃吃。” 这是什么话?哪有人说自己店里的东西不好,还是这种语气?! 看来自己来对了,这家店里的人肯定有问题。 女子与对面的男子眼神一对,便心领神会。 “那就给我们来几个素菜,要一碗红烧肉和一盘酱牛肉。”她说的这都是平常菜,应该是个客栈小店都会有。 可是伯玉轻笑一声,摇摇头,“对不起客官,红烧肉和酱牛肉没有,素菜没有现成的,只有做完剩下的,您要不将就将就?” “什么?这都没有!素菜还都是剩下的?”女子一瞪眼,“那,那给我们来两个饼。” “饼也没有。” “饼也没有?!你这开的是不是店啊!”刚要动怒,对面的男子安抚似的按住女子的手,“拿给我们馒头,馒头总有吧。” 伯玉点头,“有,只有冷的,本店的木柴昨夜受了潮,只能给你们冷馒头了。” “啊,冷馒头?!你们这家店到底怎么回事啊!”女子生气的几乎要咆哮,不过还是被对面的男子按住了,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忍着冷馒头的怪味,一口一口像是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说不出,好不容易吃完了之后,女子一喊,“小二,我们住店!” 伯玉又抹抹嘴角,给出了一抹狡黠的微笑,那笑容看的两人一凛。 “本店只能吃饭,不能住店。” 终于,那个女子暴怒了,一拍桌子,不过好在伯玉意料到了。 “不住店?你开客栈干什么?!” 女子的话未说完,只见一个穿着红披风的高大男子走进来,四下看了一下,然后拿出袖中的两卷画轴仔细端详,小二伯玉退到清蘖的身旁,双眼还是饱含着笑意,只是没有那么真切,清蘖的手中俨然已经捏着一个小小的弹丸。 红披风的大汉先是对着吃饭的那两人细细地观看,同时小声低喃,“俊俏是俊俏,可是不像。”而后又来到伯玉和清蘖的身边,对着伯玉端详,“像,真像……可是你长的太难看。”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伯玉不高兴了,“什么叫我长得太难看,你这个人会不会说话!” 红衣披风男子倒是恭敬有礼,抱拳道:“我正在找人,还请见谅,您有一双和这画卷上的人十分相似的眸子,可是您……” 清蘖探着头看那画卷上的公子,俊美不可言语,简单的线条却勾勒出极致的容颜,心中想,好俊!又扫到一旁的画卷,相比较,那上面的少女倒是有几分呆滞,一撅嘴,心中不停地骂,好难看! 待红披风男子走后,女子才站起身,一副十分不满地看着伯玉,“你把蓝颜的衣服弄脏了,怎么样都是你们店家的不对吧。” 伯玉摇摇头,“我赔给你怎样?” “哼,不要!”女子挥手打开那捧着银子的伯玉的手,“我们要住店,要住店!老娘我今天就跟你闹下去了,你若是不同意,我们就去官府,大不了我这店不住了,你这店自然也不能开了!” 伯玉与清蘖对望一眼,大家都明白,他们是绝不能将事情闹到官府的,恐怕事多麻烦,反而露了马脚,可是眼前的这两人,尤其是这个泼辣的女人,定是不会罢休,只好决定让这两人住下。 两人上了二楼选了两间大体干净的房间住下,竟然一进不出,清蘖拉着伯玉进入后院的厨房低语片刻。 “你怎么看那两人?” “不知道……”伯玉靠着墙角双手抱胸地站着,同时露出一脸可怜并且痛苦的表情,刚才红衣侍卫的到来让他太过紧张,并且将如果被发现的各种情况都想了一遍,头有些痛,“你还是……别让我想了……” 看着伯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被太阳照的红晕的双颊现在却惨白的下人,清蘖顿时止住嘴,忙去翻找仙会留下的药送到他嘴边,却被伯玉轻轻推开了。 “不要……仙会短时间回不来,我要省着点吃,我休息一下就好,你去准备晚上的事情吧,有钱才好找仙会买药。” (尘尘设置的自动发布,可爱的美女宝贝们记得时不时地来看下哦~~o(n_n)o~) ------------ 臭乞丐 翌日清晨,清蘖还在睡房,她的睡眠很轻,由于昨晚一直担心伯玉而睡的很少,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看着微弱的阳光照在她床边,她揉了揉双眼,并无睡意,于是准备起身下床。 轻轻打开门,看到的是一个清瘦的身形挡在门前,抬眼看去,是一张还带着睡意朦胧的脸,他的脸上永远泛着那种微微的可怜之色,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那个傻瓜时的样子。 “掌柜的,喝茶!” 清蘖狐疑地看着他,他气色还算不错,比不上正常的健康人,但是脸少许带着红润之色。 “你脑袋没事啦?” 习惯性的动作,他下意识地抹了一下嘴角,淡淡地一笑,甚是勾魂。 “哦对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过往的地方都有死很多人?你知道吗?” 看着对面人的脸色一点点暗淡下来,就知道他有什么事隐瞒着她,她们的关系本来也不算亲密,只能说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紫都追捕的对象,他的事情她本来也不知道多少。 “出去出去!”清蘖推搡着伯玉出屋,“掌柜的要换衣服,小二出去!” 那天真的容颜带着少许的痛苦之色,缓缓下蹲,双手抱着头,将头埋的很低,“疼……” “疼?你的脑袋又疼了?!那你快进来,快进来!我给你找药!” 清蘖拉着伯玉进房坐下,没想到刚要找药就被对方拉着衣袖,回头一看,伯玉正斜坐在小塌上,衣襟微斜,一手撑着后方,那双能洞察一切的眸子放着光,笑的有些隐忍,原来他在骗她!这个坏家伙! 清蘖一挥手,甩开他的手,一脸愠怒。 “你骗我!” “我就是凶手。” 什么?清蘖猛地转身,那笑容依旧的脸上带着“你好笨”的表情。 “我之所以不同地转换位置并不是因为仙会在哪我们就去哪,而是因为国主大哥在各国搜索,他的红衣侍卫全部出动,”突然,他带着笑容像是猜谜语一样地问清蘖,“你知道紫都的红衣侍卫一共有多少人吗?” 清蘖微微摇头。 他向后一仰,“一共八百九十二人!你说他的手下这么多人,他怎么会不找我?可是啊,因为我们易容了,他也知道我易容了,所以他宁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只要是傻子或者智者他都杀,因为他不清楚我到底有没有恢复记忆,他现在很不安!”犹如一年多前一样的焦躁不安,那时候的国主还只是一个王爷,就已经开始着他的计划。 碰巧,聪明的子容察觉了,但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培养的精英侍卫将他堵在御花园的后院,一顿暴打,罐下坏脑子的药。 “可是,那就不是你杀死的,是国主的侍卫杀死的,凶手应该是国主!” 伯玉微微摇头,“是我,如果没有我,那些人又怎么会死,所以我是凶手。” “所以你总是让我把偷来的钱去施舍那些人家?” “我没那么好心的啦,只是钱太沉,我怕你拿着累。” 清蘖轻踹了他一脚,“少来!” 还未用过早饭就听楼下砸门的声音,一声一声,如雷贯耳,十分响,清蘖想着谁会这么早地来敲门,他们不到太阳高高照是不会开店门的,有谁这么讨厌? 一个转身,清蘖“蹬蹬蹬”地下楼,一楼一片昏暗,潮气冲天,闷热的很,也确实这屋子一天才透几天气。打开门,平视张望,街巷人流稀少,更没有人站在客栈的周围,是谁的恶作剧? 刚要关门,只感觉自己的衣裙下坠,低头看,竟然有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拽着她的裙角,那只脏手上泥泞不已,而乞丐却似乎不愿意露出头,带着一个渔夫带的大斗笠,足足能遮住乞丐的整张脸。 清蘖立即跳开了,踢开乞丐的手,轻斥道:“你,你躲远点!好脏……我没钱给你的。” 乞丐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更是拉着斗笠向下压,之所以他是乞丐,因为他的身边放了一个底下磨烂了的竹棍和一个缺了边的破碗,破碗里面有几个铜钱。 那乞丐愣了一下,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就好像哑巴硬挤出的话一般,“这位小姐,心地好,给个铜板吧,两个馒头也行的。” “没有没有,你滚开!” 清蘖捏着鼻子,怕闻见乞丐身上的臭气,又跳远了一大步,不理就要关门,可是一柄剑却插在门拴上,挡着清蘖不让她关门,清蘖一回头,原来是那个功夫很厉害的女人,段红颜。 “你怎么这么狠心,小小的女孩子,连个馒头都不能给乞丐吗?” 看着那一身鲜艳的红裙随风飘舞,那一张玲珑剔透的小脸上满是泼辣,清蘖隐隐地瞪了段红颜一眼,十分隐晦,谁让她功夫好,动不动就摸着别人的脉门将别人麻个死去活来,怕她就是了,爱管闲事的女人就是讨厌。 乞丐一直没有说话,露出一点缝儿看着段红颜,勾勾嘴角,继而看着段红颜从腰间掏出几个铜板扔在破碗里,连忙道谢。 这时候街巷的人渐渐多起来,可是这乞丐反而没有要走的意思,随便找了个晒太阳的好位置,在客栈的角落里坐下,翘着腿,遮着脸,打瞌睡。 清蘖越来越生气,钱也给了,他还不走干什么?!赖上了不成? “你快点走开啦,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掌柜的,小乞丐我无家可归,能否给个落脚的地方?” 还得寸进尺了?!虽然他的声音低沉到是那种竭尽全力的嘶哑,让人尤为可怜,可是清蘖觉得自己已经很仁慈了,在二十一世纪不是有很多骗人的乞丐乞讨吗? “你就让他找一个角落吧,又不会少块肉!”段红颜又打抱不平。 “你能不能别来掺和,这是我的店!段红颜,你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多闲事要管,地方死人你要管,现在乞丐你又要管!” 段红颜也不示弱,红色衣裙在脚边轻轻地飘舞着像是一团火,她拽着形影不离的莫蓝颜,两人头碰头挨得很近,然后道:“我当然要管,我们是江湖双侠,红侠蓝侠,只要你肯花钱,我们就会管!” 清蘖明白了,肯定杀的一群傻子或者智者之中的某个亲人出钱让他们两个查找凶手,可是他们两个又怎么会知道,真正的凶手是万国之主,万乘之国的紫都国主! 她的思绪还未拉回现实,只听“咣当”一声,原本半闭着的门被一个红衣大汉用力地踹开,这不是红衣侍卫?!难道露出什么马脚? ------------ 识破身份 客栈的气氛十分压抑闷热,虽然是三月份,但是靠近贵香小国的清波镇已经算是夏初季节了,贵香小国四季都是气温较暖的,所以在贵香从来看不见有卖暖炉或者皮裘之类的东西。 清风吹着客栈外的一颗老歪脖树上的叶子,摇曳起来,客栈内映射的影子也跟着晃动。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段红颜和清蘖也不争吵。 清蘖看苗头不对,赶忙喊二楼的伯玉下来,但是她没有用直接的语气,而是变了一种方式,“伯玉,快点,来客人了,你这个死小二怎么这么慢,我找你来是干什么的!”转而对着红衣侍卫报以笑容,“这位爷,里面请。” 可是红衣大汉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此时伯玉已经下楼,看着红衣大汉心中一颤,昨天分明已经检查过了,怎么第二日就来,莫不是露出什么马脚? 红衣大汉站了一会儿,挪开身子,身后是七个同样衣着的红衣大汉,清蘖的冷汗都下来了,她抹了一下,转身走到伯玉的身后假装算账。 可是在那七个红衣人身后的是一个模样光纤的公子,穿着紫都特有的服饰,笑吟吟地走进来,待让清蘖看清之后,手中的毛笔“啪”地一声掉在地上,脚下的小凳“哐当”一声被踩偏,清蘖一下子跌落在地。 伯玉赶忙走进里面,弯腰去扶她,同时在耳边低语,“你怎么了?” “舞……绯扬……” 清蘖真想自己一辈子都不要起来,她希望站起的这个动作最好越漫长越好,先不说舞绯扬为何会在古代出现,单是上次看见就已经很意外,这次带兵二次搜索,肯定逃不掉的! 她很清楚舞绯扬的实力。 他的出现总是带来不好的回忆,儿时他拿着毛毛虫吓得她哇哇大哭。握着没子弹的枪对着她的头,说要一枪就要她的脑浆四溅。在她的课本里放烟雾弹让她在老师和同学面前难堪,这都是舞绯扬干过的好事,如果这些都可以忘记的话,那么他的背叛害死母亲,这是绝对无法饶恕的! 舞绯扬再次进入眼帘的时候,那淡淡的褐色发丝和琥珀色眼眸让清蘖再次证实了,他就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舞绯扬,他的琥珀色眸子是绝对不会错的。 在一次独立任务中,他在烟雾中熏坏了眼睛,不带着国际制定的隐形眼镜,他就看不清楚。 而他也怪异,非要弄个琥珀色的隐形眼镜。 伯玉不知道是什么让她这么紧张,紧张到不敢抬头看人,身体都有些发抖。 舞绯扬先入为主,发令道:“把这里包围起来吧,他们就是。” 红衣大汉拿出画卷,对了又对,十分为难地说:“这,这,根本不像啊!” 舞绯扬起身,走到清蘖的身旁,推开伯玉,双指抵在清蘖的脖颈间,感受怀中的人儿越发的颤抖,他只是轻笑一声,在她耳边低语“小堂妹,好久不见。” “唰”的一声,一张人皮面具从清蘖的脸颊上撕下来,撕的有些急,脸上还泛着红,那是一张略微稚嫩年幼的脸,红衣侍卫和画卷对了又对,这确实是画卷上的那张脸。舞绯扬走到伯玉的面前,而伯玉只是抹了下嘴角,后退一步,“我自己来。” 在那张面具撕下之后,红衣侍卫顿时大惊,这就是紫都的四王爷子容!只是那淡然的笑容是什么?子容王爷应该是个傻子,不应该有这份淡然! 子容含笑,“你们忘了吗?我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红衣队长,你脑海里的样子,是在我的头被你打了十几棍子还喂了毒药之后才变成的那样。”他说的淡然,而红衣队长却早已目瞪口呆,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王爷怎么会看的如此透彻,仿佛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知道一样。 乞丐不知在什么时候慌乱逃走了,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心思管! 舞绯扬对着清蘖道:“舞潇潇,舞四小姐,娇生惯养的小姐啊,你没在北美训练过,又怎么知道真正的隐藏,从你的眼神我就知道是你了,真是不合格的舞家小姐。”他的手捏着那张人皮面具,揉了揉,“对了,我的好队友,你的好哥哥好仆人,那个傻瓜舞萧然呢?不不,他还没有选择性别,既不是完整的男人,也不是完整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们逃出来便失了联系。” 这句是真的,舞潇潇曾经试图联系舞萧然,可是升空信号器断了,手机的信号不是满格,一无所获。 舞绯扬是知道舞萧然绝对没有死,那场大火之后,他独自一人去找,那十几具尸体里面没有一具是舞萧然的,因为舞家的体质有一个同性,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在身体上的差异。 “带走!” “带走?!”红衣侍卫有些诧异,“不是立刻处死吗?”国主的命令就是立刻处死啊,为什么要带走? 舞绯扬转身,眉毛挑挑,“在这里吗?” 红衣侍卫看着街巷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大多向这里看一眼,还是决定听从舞绯扬的指令。 段红颜和莫蓝颜一直看着,大概也明白不少,只是这时,子容突然拉着舞潇潇的手向后一顿,躲到了段红颜的身后,红衣侍卫顺势去抓,一爪碰到了一冰凉生硬的金属,低头一看是段红颜的双剑。 “你是谁?你敢管紫都的事情?!” 段红颜立即收剑,刚才那只不过是个习惯性的动作,都怪那个男的,怎么一下子就窜到她身后,这不明显是利用自己吗?!她回头瞪了子容一眼,骂道:“你利用我!” 子容抬头报以一个可怜兮兮的容颜,一双眸子里饱含着水汽,“那你救了我们不好吗?” 段红颜真想回头抽自己两个耳刮子,红衣侍卫见段红颜没有回答,反手拔剑相压,又是“叮”的一声,段红颜就势又挡了上去,一看那两人还躲在自己身后,她骂了一句,“妈的,给钱才办事,给我们钱,我就救你们!” 莫蓝颜在一旁无声的叹息,只听子容掏着舞潇潇的腰包,“没问题,五千两现银,救我们两个逃出这里!” 段红颜咬咬牙,看着那一张张花纹颇多的银票,心中直痒,对着莫蓝颜道:“蓝颜,上家伙!” 莫蓝颜掏着衣襟内的小口袋,手中不知捏着什么药球放进一个小虫的嘴里,那小虫迅速分裂出几百只,飞舞在天空,其实就像蚊子般大小,一只正好落在红衣大汉的脑门上,一叮,那大汉的头上起了一个不大的包,可是却奇痒无比,根本没有办法打斗,放下宝剑对着那个地方狂挠不止,其他的大汉不是手臂被叮就是脖子被叮,也一样的奇痒,不一会儿大家都躺在地上蹭着挠着,至于舞绯扬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 五千两,你救我们出去 几个人辗转穿梭于树林间,由于舞潇潇和子容不会功夫,所以没有办法运用轻功,不过看得出,段红颜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救人赚钱的活儿,她很熟练,而且对于贵香小国的道路很熟悉,哪里转弯,哪里有井,甚至树林走哪里才不会陷下去,她都了如指掌。 四个人不一会儿便来到树林外的一个破庙处,舞潇潇很不情愿地从腰包中掏出五千两的银票,银票是一千两一张的,一共五张,整齐地码好递给段红颜。 这些钱都是舞潇潇几个夜晚偷出来的,由散碎银子和珠宝首饰一点点攒出来的,虽然还有一大部分,不过五千两也不是小数目了。 “不是说现银吗?怎么是银票?!” “这银票是各国都能兑换现银的人字一号钱庄的银票,都要逃命,我怎么能带那么多现银,多沉啊!” 舞潇潇一脸你好白痴的表情,段红颜当真是见钱眼开,一听五千两现银,立即就营救他们。 段红颜刚要接下,子容上前一挡,摸着银票,收起了两张,只给了她三千两,“我希望你再护送我们一段路程,离开贵香之后,再全都给你们。”此时的子容没有一点可怜的样子,那双鬼精灵的眸子比狐狸还精,就剩下可恨了。 “你骗我们!” “当时情况危急嘛,不过段姑娘,五千两也不是什么小数目啊,敢问让你追查杀人凶手的那个人给你多少钱?” 段红颜脸一沉,五千两确实不少了,平时的生意大多在一两千两左右,最贵的也只是三千两,尤其是人字一号钱庄,如果拿银票去卖的话,更能挣得更多的价钱,翻两番都有可能,五张人字一号的前两银票转手一卖可能就是几万两! 莫蓝颜看得出段红颜有点说不出口,便替她说,“两位可是真人不露相啊,都是风姿卓越英姿飒爽的俊男美女,隐藏真面目原来是紫都大国的通缉犯。” “是不是通缉犯我们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你们两个难道是贵香的人吗?可是看服饰你们又不像,说不是,你们又如此轻车熟路知道这地段……”子容反问道。 段红颜拽着莫蓝颜,抢先道:“哼,我们是江湖人,哪个国家的都不是!” 也确实,总是有那么一部分人,来回穿梭于各个国家,舞刀弄枪,名声响亮。 段红颜伸手一拍子容的肩膀,把子容拍的一顿,差点没趴下,对于长途跋涉这种劳累,子容已经快扛不住了,还要被她大力拍。 “就这么说定了,出了贵香,就要付清账!” “一定。” 四人走进破庙,准备在这里将就一晚,莫蓝颜却一副小媳妇样儿嫌这脏,嫌那乱,从头到尾折腾了好半天才被段红颜拽着衣领进去,这男人似乎不会武功,动不动就被段红颜拽来拽去,不过也倒很理智,这两人应该算是绝配了,一个理智,一个冲动,搭档起来正好。 破庙里有一尊满是灰尘和磕碰痕迹的观音庙,不过烛台断裂,横七竖八的躺在佛身前,那玉净瓶里早已干的连个渣儿都不剩,竖立在中间的小草已经枯死,四周的墙皮脱落,红漆几乎掉没。 可就在子容坐下歇息,舞潇潇点着自己的小金库,莫蓝颜抱怨着这里脏兮兮之后,段红颜一声大吼,“里面的人出来!” 大家同时起身,警觉地看着佛像身后的一角,果真躺着个人,破衣烂衫,还翘着脚,带着个大斗笠遮住整张脸。 段红颜又喊了一句,那墙角的人猜猜缓缓起身,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将大斗笠一扔,露出一张脏兮兮有着泥巴的脸,五官几乎全都拧在了一起,十分难看,左脸还有很长的一道疤痕。 “你是谁?” “我……我,我是,乞丐。” 磕巴?他是一个磕巴?!这是段红颜的想法。 而舞潇潇却搔头,怎么又是一个乞丐,今天是怎么了?!白天碰到一个乞丐就把舞飒言招了来,这晚上又碰到一个乞丐,说不定又有什么倒霉事情呢。 “你给我滚出去!” “我,我,我,我一直住这!” 段红颜挡在舞潇潇的身前,反而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了一小块干粮放到乞丐的面前,“吃吧,我们住一夜就走。”又转过身对着舞潇潇说:“是我们占了他的地方!”她的语气生硬,明显带着怒气。 莫蓝颜走到她身旁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转过身对着舞潇潇鞠了一躬,“对不起,红颜不是和你生气。” 倒是子容这个大度的人,回礼道:“她也不对。” 舞潇潇的小姐脾气一上来,她气鼓鼓地吹着刘海儿看了子容一眼,什么叫她不对,正常人都会这样的吧,于是轻踹了子容一脚。 可是那个俊俏的男子却依偎到她身边,像猫一样用柔软的头发蹭着她的脸颊,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外面深夜黑漆漆,他依偎的更紧,“潇潇……外面黑,怕怕。” 还“怕怕”!舞潇潇倒真的有些怀念他是傻子的那时候,动不动就泪流满面地“呜呜”可爱的很,也凄惨的很,最重要的是不会骗人,什么都说真话,而现在,舞潇潇已经分不清他的话里有几成真几成假了。 若不是他的脑袋不好,舞潇潇一定推开他的头。 “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你是我的王妃!我们可是赐婚的!” “还赐婚?!那应该是香姬!再说了,咱们的小命都快玩完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夜晚,月明星稀,四人就在这破庙睡了一夜,莫蓝颜将自己的地方收拾的很干净,包袱里随处带着一块小蓝布,扑在地上垫着睡。段红颜睡在门边,腰间的两把剑也没有放下,作为习武之人,她倒是很完善。 舞潇潇睡在最里面,子容没有睡,看着她的睡颜他依旧习惯性地抹了下嘴角,头痛的越发厉害,可是他却不想打扰这天真安逸的睡颜,纵使自己的手指节已经攥的清白,但是他还不是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佛像身后,大斗笠遮住的整张脸的乞丐微微动了一下,勾起戏谑的弧度。 ------------ 德馨生病 他伸出两手,不,是两根手指,捏着子容的衣衫,鼻子动了动,匍匐过去,仔细地嗅了嗅,然后十分嫌弃地擦擦手,对着舞潇潇说,“小丫头,在我之前,是不是有人给他治过病?” 有吗?舞潇潇几度受惊吓,事情都忘得差不多,回想起来,这一路哪里有人给治过病啊,都没遇上几个人。 舞潇潇摇摇头,而仙会端着水晶做的小茶杯,“哐当”一放,“再说没有?我都闻见那丫的味儿了,真恶心!” 舞潇潇反复地回忆,突然想到路上遇的红蓝双侠里面那个叫莫蓝颜的男人曾经在子容的嘴里放了一粒丸药,难道就是那粒丸药?有味儿吗?她怎么没闻出来,舞潇潇对着舞萧然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保护我们出贵香小国的红蓝双侠的其中一人曾经给子容吃过一粒药。” “是不是很有洁癖,然后对身旁的那个女人没辙,还总是一脸深沉的表情?” 呃……形容的好贴切,“是,是吧。” “把那个‘吧’字去掉,就是!天啊,怎么能让那虫子给子容治病,哎呀,天啊天啊!”仙会一连痛苦的长叹两声,舞萧然和舞潇潇互相对望,也不知道个所以然。 “真恶心!那厮虽然有洁癖,但他用药可都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我实话告诉你们,给子容的那粒药丸,里面的其它成分我就不说了,但是有一样肯定错不了,就是一些虫子飞蛾的粪便!” “啊?!” 舞萧然和舞潇潇两人相望,惊讶的异口同声,如果说舞潇潇不够镇定的话,那舞萧然总够了吧,可是这次舞萧然也不仅惊讶出声。 “哗啦啦”的一声,舞萧然由于动作过大,腰间荷包中的小玉珠瞬间滚落在地,顿时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 舞萧然正欲去捡,却看到仙会两眼发直,直勾勾地盯着那满地乱蹦的玉珠子,“紫都,紫都的东西?!我,我这一辈子没去过紫都,竟然,竟然有幸看到紫都的东西,哇……” 果不其然,这玉珠子的新鲜感又让刚才还生气的仙会又跑到这边来了…… 可是仙会对那珠子的新鲜感还没过,就看到舞萧然身上的变声器,又是一阵新鲜,缠绕着舞萧然左转右转,对于仙会,舞萧然着浑身新鲜的东西可是够他忙的。 -- 傍晚时分,显城镇上贴出一则告示,引得人们纷纷观看,舞萧然戴着人皮面具穿梭在人群中,看到有人聚集之处,是不是紫都又发了什么大事跟舞潇潇子容有关,于是挤进去看了看,这一看却不想心中有澎湃的悸动。 告示写的是:显城国主二女儿德馨郡主郁郁寡欢,久病不起,国主焦急,宫中御医治不好,希望更有能力的医者前去治疗,必有重谢。 推算时日,德馨返回显城应该已经二个多月了,怎么会一病不起?! 她又为何郁郁寡欢,难道是自己的事情让她郁郁寡欢?! 久闻显城国主并不是儿女情长的人,现如此贴出告示,想必已经焦急万分了。 舞萧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仙会! 他急步回走,找到沈仙会,从衣袖中拿出两个烟雾弹,这种东西虽然所剩无几,不过足以让仙会产生新鲜感,从而去医治德馨。 只见那半块面具里的小眼睛十分晶亮,随着舞萧然手中的黑色小球不停地转动,沈仙会也在不停地转动,他围着舞萧然身边来回转,心中直痒的很。 “舞公子,舞公子,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啊?我来替你看看。” “不是我,让你去显城的皇宫医治德馨郡主。” 只见那眸子虽然还留恋在那奇怪的东西上,但是表情已变,立即转身回绝道:“不去,我不参与皇宫的任何事,只要是皇宫中的,我怕麻烦,我也很愚蠢,也很容易被新事物魅惑,所以很容易被搅和到皇宫混乱的争斗和是非之中。” 这人没想到对自己还有自知之明,不过话锋一转,舞萧然又道:“那子容呢?他也算是宫中人啊,还是个紫都的王爷呢,我看你和他很熟,他的病你不是次次医治?” 沈仙会脸一绷,“你不懂,他不算!” 不算?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实在搞不懂,舞萧然从衣袖中抽出一张柔软的人皮面具,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品,古代的易容术是不能和它相比的。 “我给你易容,这样也没人知道你是谁,也不算你进到皇宫,完事之后,这人皮面具还能送给你,供你好好研究,怎么样?” 沈仙会小眼神时不时地抛向那个面具,最后忍不住用一个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人皮面具,那是多么柔软的啊,从来没有摸过如此质地的人皮面具,这是什么材质的?哇,这人皮面具可以随意改变造型呢! “那……那我就破例一次!” 风情宴微微一笑,刚要转身回去,却感觉他的那两个小手指又捏着自己肩膀上的衣襟,那鼻子动动,仔细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 肯定和十一世纪警犬有的一拼。 “阿嚏“阿嚏”两声响亮的喷嚏,沈仙会指着舞萧然的鼻子,“你,你身上的味道好熟悉,你是不是见过尹清,还和他有过接触?” “你,你认识他?你知道万声堂?” “他还在万声堂辅佐欧阳婉清吗?!哎呀,哎呀,欧阳婉清啊,她不仅漂亮而且冷静沉着,而且,而且,她身边总是有新鲜的事物呢,她本身就是一个新鲜的人!”沈仙会自顾自地赞不绝口夸赞欧阳婉清,蓦地,双手一砸,“对了,欧阳婉清过的好吗?她有中意的人没?尹清对她管教的严格吗?”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弄得舞萧然头都大了,尹清对她管教?是她管教尹清还差不多!等等,他这么关心欧阳婉清,是不是对她很中意啊。 “她过的还好吧,至于中意的人,我不清楚的。” 想想自己夜半三更从欧阳婉清的分堂消失,翌日她不一定有多生气呢,自己好歹也算是一个知道了重要秘密的人,那样心机重,追求完美的女子岂不要疯掉。 ------------ 夜探心上人 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舞萧然就将人皮面具带在了沈仙会的脸上,沈仙会走到县城的城门口揭下了那张告示,被一位官员带着走进县城的皇宫内,显城国主却是相当的紧张自己现在唯一的女儿,大女儿嫁与紫都,当上国主夫人,一年也只能回来看望一次,在身边的只有这个二女儿德馨。 可是当沈仙会去把脉的时候,发现德馨郡主竟然被关在一间寝宫里,名为身体不适怕感染风寒,实为软禁! 沈仙会根本看不到德馨郡主的面,只能凭借一根红线,隔空把脉,不过他的医术颇高,自然也不在话下,可是更令人惊讶的是,郡主脉象正常,根本没有任何病症,那国主究竟意在为何呢? 他转身,只给开了几副温补的药物就退去了,看的出国主早已听这话已有很多次了,几乎每个御医都这样说,可是也没有办法,郡主确实没有生病! 出了显城的皇宫,舞萧然早已在外等候多时,沈仙会和舞萧然转了几个弯,来到一家小酒楼,沈仙会才皱着眉头说,“郡主没有病,她脉象十分正常,而且……国主有意软禁德馨郡主。” “什么?!”舞萧然几乎是一触即发。 仙会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肩膀,将他硬按在凳子上,“我之所以绕了几个弯,是因为显城的禁卫军在后面有意无意地跟着我,不过还好,可能我洋洋洒洒,他们觉得我没有威胁,现在已经甩掉了。” “为什么囚禁?!” “我怎么知道?!” 舞萧然早已无心喝酒,对着沈仙会瞪了一眼,抱拳径自下楼,他怕也有人跟着他,毕竟他所住着的客栈里还有子容,所以也绕了几个弯才回到客栈。 进了房间便翻箱倒柜,全副武装。手腕处绑了两把小匕首,靴子里放了一把枪,将剩余的子弹全部装在枪里,催泪弹烟雾弹全部装进压缩包中,黑色腰带在腰间一系,舞萧然准备完毕,他要夜闯显城皇宫。 入夜,天空乌云遮天,月亮繁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舞萧然刚从客栈的屋顶窜出来,天空变响了一声振雷,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天空,瞬间照亮了舞萧然。 “该死!”舞萧然看了一眼不配合的天气,低吼一句,“破老天!” 像舞萧然这种的任务老手,天气问题是不会影响他的任务水准,不过舞萧然还是发自内心的厌恶,毕竟下雨天出任务,根据自然的潮汐问题,是会影响心情的。 老天仿佛愤怒一般,又是一声响雷,比刚才的声音还大,弄的舞萧然一颤,缩缩脖子看着混沌漆黑的天空,“老天爷,您太好了……” 显城的皇宫位于显城的中心部位,四周皆有禁卫军把守,每个禁卫军腰间都挂着一个“显”字的小牌,示意是显城的人,显城以前叫德幕国,后来为了统一,和龙城齐名均为第二大国,所以改为显城。 舞萧然站在城墙外一角,看着只有这里禁卫军巡查的还算稀松,于是迅速掏出微型升降器,银白色的小金属一被按开关,便自动变长,然后在顶部缓缓勾住城墙的顶部,舞萧然迅速爬上,一按顶部开关,升降器又自动回缩,变成一个手掌大的小金属块。 进入显城皇宫,这让他大开眼界,皇宫的视觉美感极强,相较于紫都皇宫,显城更在乎的是感官艺术,而紫都多的是威严和权利的象征。 不同于紫都的棱角分明,这里的装饰都是柔和凹凸不平的,摸上去手感极佳,仿佛身临到另一个境界,四周都是柔软的。这么大的一个皇宫,偶尔还有禁卫军的看护,想找到德馨是有些困难,不过好在舞萧然有高科技仪器。 从衣袖中拿出白色的滑盖手机,虽然信号只有两格,不过里面的定位系统可和信号没关系,这个定位系统是区别于gps的定位系统,是需要输入相应条件再寻找的一个装置,用于锁定物品目标,或者查找失踪者。 白皙灵巧的手指在精细的键盘上输入几个字,德馨的身高、特征以及习惯性动作,当然她的特征,舞萧然输入的是:大白脸。 手机发出微弱的“嗒嗒嗒”三声,可以说明有这种特征的只有三人,这皇宫里这么多人,范围能缩小到三人已经相当的欣慰了。舞萧然看着这三个方向的位置,大体上相差不算太远,只能一个个的找,一连找了两个都不是,当走到第三个地方的时候,舞萧然微微一笑,身体没入了草丛间。 相较于前两个去过的地方,这里的侍女很多,多到让人觉的有些太过了,而且一个个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同守卫的侍女一样服饰的女人低着头走出,她的头部低的很低,几乎看不到脸,可是舞萧然却在心中骂道,这个笨女人,这样的伪装当然会被发现! 果不其然,两个侍女伸出双手拦截,“郡主,请回。” 德馨这才抬起头,看了两个侍女一眼,仍向外走。 “我要见父王!” “郡主,国主吩咐,三个月后您才能出来。” 三个月?!舞萧然不禁疑惑,德馨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被囚禁三个月?! 看着一脸委屈的表情,舞萧然心中也有些心疼,就地打了个滚,到达一旁的角落,看了看这寝宫的地理位置,心中了然,从后窗进入,也正赶上德馨颓败地从外面走回来,一下子撞上舞萧然的前胸,舞萧然闷哼一声,捂着被撞痛的地方,后退了一步,而德馨失声大叫。 “啊!” 舞萧然下意识地捂住德馨的嘴巴,拉下面巾,露出一张德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他没死?! 这时候外面守卫的侍女一并进来焦急的询问,“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舞萧然向德馨使了个眼色,德馨立即心领神会,转身出去,“没事没事,我,我踩到了蟑螂!” 蟑螂?!舞萧然躲在屏障后,满脸黑,他是蟑螂?! “蟑螂在哪里?郡主,我们来处理!” 还真有人信?!乖乖,都是一群白痴啊! “不用了,我,我已经踩死了,不用了,待会儿叫阿兰给我处理就好。” 守卫的侍女半信半疑,相互看了一眼,又对着屏障后看了看,什么都没有,这才放心的出去。 舞萧然听着没有守卫侍女的脚步声,缓缓出来,嘴角勾着一抹笑,不知为何,在看到她无事的那一刻,一颗心却好像着陆一般平稳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好像看到舞潇潇平安无事一样,但又不一样,对于舞潇潇是出于责任,出于承诺,而对于德馨,好似又什么都没有。 ------------ 保护四殿下 转瞬,晌午已过,客栈由人流颇多到人流稀少,舞萧然闲来无事又准备去显城的城门告示上去搜罗信息,可是一只脚刚刚迈出客栈的门却看到一个身着深蓝色的袍子的男子,他腰间别着蛇一样的软剑,面无表情。 舞萧然搔搔头,微微轻笑,“哎呀,被你们找到了。” 男子后退转身,一个身着紫色水裙的女子呈现在眼前,表情还是那样淡漠,几乎没有过多的舞富表情。 她微微行礼,“舞公子,别来无恙。” 舞萧然不得不佩服万声堂的能力,尤其是找人的能力;那日一场大火其实并没有烧死一个人,确切的说万声堂的人都没事,烧毁的只是挂着万声堂招牌的一个空壳。万声堂堂主欧阳婉清的房间里有一个夹层,那个夹层是尹清医术和通往密道出口的地方,那日欧阳婉清率领大家进入夹层沿着密道一直外出,到达紫都的边境,而那十几具尸体是尹清放在密道里研究医术用的而已,早已死去很久很久了。 原来万声堂在其它九国都有分堂,庞大的有点像二十一世纪的舞家,在北美南美都有训练基地和暗偷部队。 舞萧然回礼,“还好。” “舞公子,请带我们到四王爷子容的房间吧。” 欧阳婉清一针见血,让舞萧然有些措手不及,她怎么知道子容和他在一起?莫不是消息太过灵通了? 这时只见一个小二模样的人卑躬屈膝地走到欧阳婉清的身边,和欧阳婉清低语几句,原来这里也有她的眼线!舞萧然开始环顾四周,究竟有多少她的眼线啊?自己一直生活在监视中,那滋味可真不好过。 “那……”舞萧然做了个请的姿势,“随我来。” 还未走到,就见到沈仙会不知从哪里窜出来,过来就要给欧阳婉清一个熊抱,尹清“嗖”地窜到她面前,挡住了沈仙会,两个面具男碰到了一起,一个是遮住整张脸,一个是遮住半张脸,这种奇异的视觉效果让舞萧然低头不语,其实是在低笑。 “婉清!婉清!我,我好想你!”他一边推搡着尹清一边大喊:“你这个混球,让开了,婉清都这么大了你还这么严格,让我见婉清啊!” 欧阳婉清看着沈仙会的样子,“噗嗤”一声,低笑起来,“沈公子,你还是老样子呢,在这遇见你真不容易!咱们有十年没见了吧。” 沈仙会一听欧阳婉清叫他沈公子,立即恭敬有礼起来,先是抱拳扶了一扶,然后道:“哎呀是呀,这十年你一直在紫都,而我总是游走在其它九国之间,咱们总是见不到面。” 尹清大咳了一声,沙哑着嗓子道:“堂主还有要事,你这个蛤蟆滚开点!” 舞萧然指着正对面的那间房间,四王爷子容就在这里面,舞潇潇开门,看见这几个人自知有事,也站到了舞萧然的身边,还未等欧阳婉清敲门,里面传出自信而又懒散的声音,他说:“是欧阳堂主吗?进来吧。” 这一句之后,欧阳婉清迟迟没有开门,这客栈的二楼几乎总是有少量的人流经过,欧阳婉清自认为这间客栈的隔音效果不错,而且也自认为没见过子容,怎么那人的口气一上来就像是见到老朋友一般?! 门“吱呀”一声开了,子容探出个脑袋,还是那样满脸无害,然后说:“请进吧,为什么都在这站着?” 欧阳婉清才走进去,里面已经摆好座位,是四个小凳子,如果说子容坐在床上的话,还应该还差一个凳子,他们一起进来是五个人! 可是当欧阳婉清回头再看,沈仙会不知道何时消失了,那么确实是应该摆四个凳子没错,这四王爷能盘算到如此地步,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你们终于来了呢!欧阳堂主,我等你好久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藏字诗上面的秘密说你是国主!” 欧阳婉清毫不忌讳地说,因为这客栈里里外外把守的几乎已经是万声堂的人了。 “欧阳堂主,你比我预期的晚了一年,你害我吃尽了苦头!”子容的语气有些抱怨,“一年多前,父王还在位,但已经年老体衰,急想从四个儿子中选出国主,大王爷子苑威武浩大,气势逼人,更略懂兵法,颇有震慑力;二王爷只懂月下吟诗;三王爷虽然拥有自己的禁卫军,忠心为国,但人就像一张白纸,只懂得忠诚,没有震慑力和统领能力;而我,先不说!” 他继续,“国主拟定在我和大哥子苑二人之中,如果说这件事出于公平竞争的话,我也许很直接退出,可是不是,大哥在幕后培养自己的精英团队,在父王还未逝世之前就潜入父王的寝宫将其杀死!” 子容说的平淡,舞潇潇低吼一句,“什么?那是他老子!” 欧阳婉清倒还算镇定,给了舞萧然一个让舞潇潇安静的眼神。 “我知道他下一个害的就是我,于是也计划着一件事。” 欧阳婉清突然回想起自己是怎样得到这藏字诗的!那是一个大雨磅礴的夜晚,手下说有一个神秘人在紫都的五里亭约她想见,欧阳婉清有尹清保护,自然不怕,撑着纸伞在五里亭等着,等了足足两个时辰,那个神秘人都没有来,最后欧阳婉清都要回去了,在不远处一枚纸团被弹弓打来,尹清想要去追,被她制止,因为那纸团就是消息。 轻轻打开来,就是那首诗。 她仔细地吟读,可是都没能破解,不能说她愚蠢,而是当时的藏字诗是残缺不全的,只有上半首,而后过了一年之久才有的下半首。 至于是下半首诗是怎么得来的,就更加奇怪,不是别人送来的,而是她自己太过好奇在一赔黄土中挖来的! 忽然,欧阳婉清猛地站起,指着子容,“那字条,那字条是你给我的?!” 子容摇摇头,十分叹息,“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可是你后来是个傻子啊!你让我怎么想的到,这字条出自一个傻子的手?” “傻子?我本以为你会在拿到前半张字条之后会自己去找后半张字条,这样你就有时间参透其中的秘密,就能救我,可惜我没等来,我被子苑的红衣侍卫堵在后花园棍棒伺候的时候,就知道你没能参透其中的秘密!如你后来所知,我就真真正正变成了个傻子。” 这一句话让欧阳婉清着实一窘,微微低下头,然而没有预料的到的是,欧阳婉清猛地起身,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震,然而欧阳婉清快速下跪,“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依然低垂着头。 尹清拉着欧阳婉清,“这不是你的错,当时我们正处于危机时刻……” “够了!尹清,这是我的失误,是我的错!”然后一扭头,对上子容的双眸,双手下垂,用力一叩首,“四王爷,是小女办事不利,愿意领罪!” 也许事情赶得巧,在一年多前,万声堂有人滋事,欧阳婉清急于处理那些事情而没有顾及子容冒死送出的字条。 子容摇摇头,站起身来,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子,“也不算什么……我也没有资格让欧阳堂主跪我。” “有的!你的母妃是我娘义结金兰的姐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子容又摇摇头,眼中带着无限的哀默,“没资格的……罢了!现在子苑大哥发出通缉令,更派出自己的红衣侍卫追杀我……” 欧阳婉清更加厉声道:“万声堂等人一定保护四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你逃不出我的手心! 小小的客栈房间里,欧阳婉清一直不肯起身,尹清几番劝说不能,也随着下跪,子容连连扶起,看着两人决意,自己一抹嘴角,笑的有些深邃,也屈膝跪下,这才让他们两人起身,子容就知道这才能让他们起身。 舞萧然和舞潇潇听着这一番话之后也不好插嘴,那时候她们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呢! 欧阳婉清立即挥袖,“我现在就让人将藏字诗编成歌谣,发放各国,让紫都这个假国主下台!” 子容按住了她快速伸出的手,“不行,现在还不行!时机不对,纵然大家都相信,可是紫都是万乘之国,满朝文武几乎也都倾向于他,我,我……如果他真的能做一个好国主,不再追杀我,我是不愿意当国主的!” 舞潇潇看不下去,这个大男人怎么这么懦弱,让他当国主竟然不当,只求不被追杀,他还是不是男人?!紧走几步,她用手猛敲他的脑壳。 “懦夫!” 子容却笑了,“这其中的事,你们不懂的……” 他的笑中带着伤感和一丝落寞,没有人懂,也没有人察觉。 忽然,一楼的小二焦急的跑上来,他说舞绯扬带领着一百多名红衣侍卫向这家客栈赶来,欧阳婉清一声呵斥,“究竟是谁走漏的消息!” 知道此事的人仅有在场的这么几个,对,还有沈仙会!欧阳婉清冲出门,几乎每间房都有找,查看四周,从一楼到二楼,所有的地方全找个遍,欧阳婉清又问她的属下,他的属下声明没有看到人出去,沈仙会的轻功“踏雪无痕”是她最清楚的,想要从这么一间客栈消失太容易不过。 “沈仙会!” “不可能是他,他几次都救了我的命!”子容坚信的说。 欧阳婉清难得激动一回,“不是他我就去死!”然后对着尹清发号施令,“我们现在冲出重围,一定要保护四殿下的性命安全!” 出了客栈,舞萧然几乎能看到最前面的红衣侍卫策马飞扬,目眦尽裂地赶来,要知道舞潇潇的项上人头和子容的一样值钱,欧阳婉清和尹清走了一半便停下来示意他们先走,按理说这种挡在中间道路上的方法很是明智,因为只此一条大路。 可是当他们走在显城边境的林荫小路之时,“砰砰砰”三声,舞萧然立即明白过来,大吼一声,“趴下,趴下!” 果真,三人皆趴下,从那茂密的树林间站着一个琥珀色眸子的男人,他手中的通身黑色的金属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眨眼。 “趴下?!舞萧然,我的好兄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舞萧然站起身,轻风微微吹动着地上的沙土,他和他有那么一瞬间是多么的相似,相似到知识头发的颜色不同而已,同样的气质,同样的神情,同样的应急能力和敏捷的身体;他们当真好久没见,从五年前,舞绯扬消失在那艘游轮上开始,就一直未见。 舞绯扬一个转身,单膝跪地,舞萧然也迅速单膝跪地,两个人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 舞潇潇深知,这两个人都是在舞家史无前例的偷盗高手,无论是国际商家的机密文件还是国际的高等珠宝;无论是单枪匹马作战还是带领精英团队作战,都是战无不胜,两个人绝对没有失败过,只有五年前的那次游轮事件,是因为舞绯扬的背叛才导致的舞萧然失败,除去那件事件,两个人无论做什么都是一样的成绩。 舞绯扬离他们只有十米之遥。 左手在靴子中摸索着,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自己的动作,而是在看着舞萧然的一举一动,这让舞萧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忽然间,舞绯扬掏出两把通身黑色的金属,那是和舞萧然靴子中的枪一模一样,一个型号的枪支,可是舞绯扬并没有发动而是双手十分灵活地拆着枪支,舞潇潇还在迷茫中,他为什么要拆枪? 舞萧然已经敏锐的反应过来,从自己的靴子中也掏出两把通身黑色的金属,如果这个时候用这种普通枪支镶上金属子弹打过去的话,那么舞绯扬一定没命,可是掏着腰间的子弹,竟然没有?!糟了,肯定是逃跑的路上掉落了,舞萧然低吼一句,“妈的!”而后也快速地拆着枪支,将两把普通的枪合并成一只“舞xx9906”型号的高级国际枪。 这种枪很厉害,无论什么子弹都能发射,就算是一颗塑料的子弹发射出去也有真正子弹的威力,最重要的是烟雾弹催泪弹之类的高科技掩护型弹都能发射,速度相比用手去捏不知快了多少倍,威力也大大的增加。 灵巧的手指在那一枚枚小金属只见周旋,舞萧然不清楚舞绯扬有什么类型的子弹,不过可以肯定他没有真正的子弹,要不然也不会先自己一步组装“舞xx9906”型号的枪支。 舞潇潇两只眼珠没动,可是也跟不上舞萧然和舞绯扬的手指速度。 两个人虽然组装的方法不同,但是都十分的快速。 很快,舞绯扬已经站起身,这边舞萧然似乎更胜一筹,因为在比舞绯扬慢一步的情况下同时完成组装速度。 “切!”舞绯扬不屑地低吟一声。 “绯扬,似乎你的动作迟钝了呢!怎么,手指不灵活了?比我早两秒组装,却和我同时组装完成,五年没见,你是不是变弱了?”舞萧然调笑着说,可是那微微颤抖的身影让舞潇潇觉得奇怪。 舞绯扬淡笑不语,右手握着枪,左手迅速地从衣袖中捏着什么东西,舞萧然立即低吼一句:“潇潇,你们一会儿一定要掩住口鼻!”同时也是右手握枪,左手在衣袖中掏着什么。 只是一瞬间,原本明亮的天空顿时乌烟瘴气,鸟雀横飞,“砰砰”两声,两人几乎是同时开的枪,一时间,小小的树林几乎看不清一米之近的事物,舞绯扬的声音依旧是冷静,“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他掩着口鼻,很显然,他放出的是催泪弹,之所以没有捂着眼睛,是因为他的眼睛受过伤,对这催泪弹的刺激没有什么感觉,更何况,他还带着国际高科技保护的隐形眼镜,而且他也知道舞萧然放出的是烟雾弹,因为那边的人如果捂住眼镜定是逃不掉的。 身体一滚,快速穿梭在烟雾之中,耳朵的听力在此时尤为敏感,洞察着周围的一切。 只听到匆匆的穿梭声,和地面轻微的不规律震动,舞绯扬勾起嘴角,向那个方向一个迈步,感觉触碰到对方的身体,继而转身一个擒拿,将对方按住,很难得对方之反抗了一下。 待烟雾散去之后,舞绯扬低笑,“怎么样,就说你逃不掉我的手掌心!” 舞萧然被他两只手按在地上,也是轻轻一笑,“潇潇和子容不在这!” 舞绯扬顿时脸色大变,看着四周,两个人影早已消失,这周围四个方向根本不知道他们逃向了哪里,一咬牙,愤恨地质问,“他们人呢?!” 舞萧然头一歪,“不知道!” 原来,这是一个声东击西之法,先是用烟雾弹迷乱方向,继而自己当诱饵,故意放大自己走路的声音将自己引到这个地方,再和自己纠缠几番,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两个逃犯逃走,好一个方法! 看着舞萧然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和手臂处渗出的丝丝鲜红,另一只手一松,“你受伤了?” “废话,若不是吃了你一枪子,你怎么能擒拿的住我?” 就在刚才,最初的阶段,那三声枪响,舞绯扬却是将三颗子弹全射了出去,舞萧然为了保护舞潇潇而在掩护她闪躲之时,手臂被急速的子弹滑了一个不浅的伤口,虽然子弹没在里面,但也需及时处理。 ------------ 爱美成疯的女人 房间里有着舞绯扬生气的喘息声和舞萧然猛烈的咳嗽声,那一拳打的很重,几乎让舞萧然痛的昏过去。 十二岁那年的夏天,最后的终极训练是面对死亡,他们两人被放进两个不同的高科技多功能媒体房间,提前是他们并不知情要发生什么。这种房间发出的超声波会与大脑共鸣,让人引发联想陷于虚幻境地而不自知,房间给两个人同时放出同样的超声波,同样的监控脑波,然后观察两人的表现。 舞萧然和舞绯扬同时处于自己的幻想世界中,大体上幻想的内容是一样的,就是在一次高级任务中失败被抓后,如果对方用非常严酷的刑罚对待自己,那自己会不会将自己的主人透露给对方? 就是这样的一个虚拟环境,舞萧然的表现令舞老爷和所有人都相当满意,最重要的是舞萧然说的一句话,他说:“你无论对我怎样的刑罚,我都不会告诉你任何消息,这并不代表着我放弃,我会努力活下去,无论是多么残酷的环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会卷土重来。”舞家要的就是这样的毅力和精神力,这才配执行最高级机密任务。 而舞绯扬那边让舞老爷决然而起,因为舞绯扬给虚拟的环境下跪,并且求饶。这让舞老爷把他关进囚禁室,让人打了他二十鞭子,打的皮开肉绽,又再送回去训练一年。 房间中的舞绯扬走到舞萧然的身边,用脚轻踢了他两下,看到他还有动静,于是蹲下身,拽着舞萧然的头发戏谑地笑,他最不能容忍那件事,也不能允许别人提那件事!这就像人生的一个大污点,永远在他身上,可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在面对恐惧的时候生存有错吗?! “好,舞萧然,你不是很伟大吗,你不是认为多惨都能坚强的活下去吗?!我就让你惨!” 下一刻,一个下人冲过来,对着舞绯扬抱拳道:“公子,慕容郡主在找您。” 舞绯扬一笑,对着下人道,“现在就去。” 拿下别在腰间的下摆,快步穿过庭院,在那花草间看见坐在躺椅上的女子,一身白衣,小女扇盖着半张脸,似是在休息。 于是舞绯扬轻轻地走到她身旁,婢女刚要禀报,舞绯扬一挥手,示意婢女离开。 阳光下的慕容纯脸色虽然不是那种不健康的白,但是也近乎苍白,那是哪种常年二十四小时都拿胭脂水粉包裹起来的不健康的肤色,慕容纯没有一天不化妆,就连睡觉也要上妆,她不允许自己有一刻看起来不美丽,爱美几乎到了变态的地步。 然而不知是不是那小扇遮住脸进而擦掉一些胭脂水粉,那张脸上是干枯的皮肤,并没有遮掩的那美丽。 舞绯扬没有说话,只觉得这是一个为美而痴狂的傻女人。 慕容纯恍恍惚惚睁开眼,看见舞绯扬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开始还疑惑,但是后来立即明白,她是随身带着小镜子的,拿起来一看,左半面脸还好,看到右半面脸时顿时一声划破天空的尖叫,将所有的下人全都惊过来之后,一个人捂着脸低着头大喊:“你们都走,都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所有的下人都被舞绯扬轰走,只有他一个人站在慕容纯的身边。 微微伸出手,不料却被她打开。 一声声嘶力竭的叫喊,“绯扬,你走,你走开!我不想被你看到我不美的样子,快走!” 可是舞绯扬没有走,微微蹲下身,依然伸出一只手,对于慕容纯的样貌,他不知看过多少次,他知道慕容纯的皮肤很粗糙,很不好,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那就算差的,每次云雨之后,慕容纯熟睡,舞绯扬都会在她身边看着她。 只是慕容纯一直不知道罢了。 “滚啊!” 他虽然不爱她,甚至是利用她,可是对于慕容纯本身生存的毅力他还是佩服的。 “我滚了,谁给你拿你的胭脂盒?” 在慕容纯听来这仿佛是讽刺一般,猛地转头,头就要去撞后方的大柱上,舞绯扬怎么也想不到慕容纯喜欢美丽几乎到了疯狂变态的地步,立即侧身伸手挡住大柱,她就硬撞过去,然而没有想象中的头破血流,只是微微一疼,撞到一个柔软的手掌内。 “嘶……” 舞绯扬立即收回手,蹲在地上握住自己的左手,刚才的撞击让他的左手差点断掉,看着微微泛红的手指,又看着愣在那里的慕容纯,眼眶的泪水犹在,似是受了惊吓,倒也忘了再去撞。 看着那眉头微皱的男子,流露着痛苦的神情,慕容纯立即回过神来,站起身双手握住舞绯扬的左手,泪水夺眶而出。 “你的手有没有事啊?!我叫随身的医者过来!” 刚要叫,嘴巴被他的右手堵上,“我没事,你有病啊,为了一个面容就去自杀,你那生存的毅力就因为一张脸皮儿丧失掉了吗?!” 生气的舞绯扬揉着自己红肿的手指,不屑地大吼起来。 “可是……可是,我不允许它毁了我的完美!” 说完,慕容纯又捂着自己的脸哭起来。 “奶奶的!就因为这样?你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完美的人?!” “可是,可是,你,你就很完美啊!什么都懂……” 这一句话让舞绯扬哑口无言,确实,对于古代的落后,现在的高科技发达社会是比较万能,可是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她心中的完美啊! “可是你看,”慕容纯举起手中的镜子,镜子里面是一张泪痕犹在,枯燥带有细细褶皱的脸,“这样的自己我讨厌!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还可怜的人了!”说完一摔镜子,“啪”的一声破裂。 在她眼中认为,作为女人没有一张美丽的脸是最可怜的。 “可怜?”舞绯扬眼中泛着寒光,“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可怜!” ------------ 残忍 带着细细着装之后的慕容纯走到关着舞萧然的屋子前,猛地一脚踢开门,舞萧然还是那个躺在地上的姿势,因为动不了,而且也没有命令,没有下人敢扶起他,就这么一躺已是一个时辰。 周围的水渍已经干了,泛出淡黄的痕迹。 舞萧然睁开双眼,看到了是舞绯扬,又不屑地闭上眼。舞绯扬不气,反而是慕容纯尖叫,“他,他是谁?” “他是谁?其实我是很想让他自己变回去告诉你的,可是他肯定不愿意,只能我告诉你了,你不要不相信哦!” 看着慕容纯好奇的目光,舞绯扬笑的越发阴霾,“他就是假冒的新野郡主舞萧然!” 果然,看着慕容纯不可置信的眼神,他预料到了,继而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这怎么可能?!那,那他应该是个女的,可是,可是,他是男的;还有,假冒的郡主不是已经死了,人头都挂在城墙暴晒三天三日?!” “他还没选择性别呢,既可以变成男人也可以变成女人!”然后站在慕容纯的面前,只是一瞬间,慕容纯大睁着双眼,像是一个看到奇迹的小孩子,指着舞绯扬,“怎,怎么可能?绯扬,绯扬,真的是你吗?” 看着面前这个比刚才矮一头的灵巧女子,样貌已经完全变了,脖颈上的喉结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这么一瞬间,一个男人,就这样变成了灵巧的女人,随后在慕容纯的眨眼间,舞绯扬又变了回来,笑的有些邪恶,道:“这下,你信了吧,我也还没有选择性别呢,不过,阿纯,日后等安定下来,我就为你选择性别。” 然后舞绯扬拿了一张人皮面具,“我只是随便找了一个无人认领的尸首,砍下她的头,给她戴上人皮面具而已。” 性别都能变换,还有什么不能信的!慕容纯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之后便扑到舞绯扬的身上,“神,阿桑!你真的是我的神!” 抬起头又问道:“等日后安定,你真的要为我选择性别?” “嗯。” “不在乎我的真实容颜?” “不在乎。” 慕容纯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就算现在舞绯扬说的是假话她都愿意,兴奋之后,慕容纯又疑惑地看着他,“那你为什么骗紫都国主?” “那是因为我要他受比死更痛苦的折磨。” 舞绯扬拥住慕容纯,笑的越发邪恶,“来,我让阿纯看看,什么才是最可怜的人!” 舞绯扬走到舞萧然的身边,脚踩在舞萧然的左手上,还没有用力已感到舞萧然眼中的恐惧,于是一用力,嘶喊声传遍整个庭院,那样的声嘶力竭。 可是舞绯扬似乎没尽兴,又踩在舞萧然的右手上,他越是痛苦,他就越快乐越开心,因为舞家对他做过的所有错事,他都借助对于舞萧然的身体来发泄出来,谁让他一直执迷不悟,谁让他一直守护着那个女人的孩子! 地上的人开始莫名的颤抖抽搐,脸色惨白如纸。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你?我的好兄弟,我不会杀你的!” 舞绯扬蹲下揪住舞萧然的头发,甩了两个耳光,然后从裤腿中拿出一柄匕首,银亮的光照在舞萧然苍白的脸上,那上面明显刻着一个“绯”字,可是那匕首一路向下,到达舞萧然的脚边,猛然扎下,一粗一细的声音同时响起。 “啊!” 舞萧然抽搐了两下,眼一翻,昏了过去,而慕容纯几乎是不敢看,刚才那尖细的尖叫是她发出,一刀下去血光四溅,她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惨的景象,看着地上的人痛苦,就知道那一刀有多疼。 “你给我醒!”又是一个耳光,可是地上的人没有醒。 “你给我醒!”舞绯扬拿过身边一碗汤水泼出去,地上的人微微呻吟,然而舞绯扬揪住他的衣领,几乎将他提起来猛地向墙上撞去,几番过后,看着对面的人差不多已经奄奄一息,他才微微息怒,松开手,任由那人坠落下去,他一个人颓然地站在那里。 慕容纯早已吓得跑出去不忍心再看。 然而那微黄色的发丝下,白皙的面颊上两行热泪缓缓流下,手紧紧的握着,似乎已经忘记了疼痛。 翌日,舞绯扬带着慕容纯走到县城的集市上,在集市的角落里扒着一个衣衫凌乱的男子,脸上的血迹犹在,最重要的是他的手脚都不能动,被破布包着,涔涔的血迹浸透了破布,他的面前摆着一个破碗,里面只有几个铜钱。 周围有人路过都怜惜的摇头却又无能为力。 他漆黑的眸子早已没了神采,空洞的没有焦距。 偶有几个街头闹市的乞丐抢走他碗里的铜钱,对他拳打脚踢,他也只能微微哼声,连叫都没叫。 慕容纯想要上前,但还是止住了,回头看向舞绯扬,“这是昨天的……” “没错,我就想让你看看,什么才叫可怜,你并不可怜,你应该自信,他才是最可怜的,手不能拿,脚不能用,就像废人一样,他不是喜欢扮乞丐吗?!我这次让他当一个凄凄惨惨的乞丐!” 舞绯扬拉着慕容纯的手走了几步,走到舞萧然的面前,舞绯扬就像一个纨绔子弟的恶少一样,从腰间掏出几个铜钱扔在舞萧然的脸上,然后拽起舞萧然的衣领,看那眸子回归了些神采,更加戏谑地轻笑一下。 “舞萧然,别怪我无情,是舞家对我太无情!” 看着面无表情的舞萧然,舞绯扬就知道他会这样,继而又说了一句,“我已经派人去找小堂妹了,找到她,我就让她变得跟你一样好不好?” 混沌的双眸终于有了些焦距,舞萧然愤怒地瞪着舞绯扬,同时垂着的双手有力无力地乱动着,沙哑的嗓子发出不和谐的声音,就像真正的哑巴应从嘴巴里挤出来的话一样。 “你敢!” “哈哈哈哈,你这无力沧桑的声音真的好动听啊,我好开心啊!” 昨晚,舞绯扬故意找了随行的医者配了坏嗓子的药,舞萧然现在就是一个近乎于哑巴的人。 他就是高兴,就是开心!父亲的仇,自己的仇,全部都出在舞萧然的身上……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为什么会这样? ------------ 绝望 “你听说了吗?” “听说什么?” “紫都的三王爷要被处死呢,说什么有叛国谋权之罪!” “又一个叛国谋权?前些日子不是说假的新野郡主叛国谋权,然后又是四王爷叛国谋权,这下子三王爷也没有逃过?紫都怎么回事呀!都叛国谋权,第一个下场这么惨,暴晒三天三日,难道下一个还不自知吗?” “你懂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叛国谋权,说不定只是一个罪名而已!” 听着两个显城的人站在一家小店的门口说这话,趴在地上的人越来越激动,甚至发出轻微的呻吟声,被包裹着的断手轻轻挪动着就感觉钻心的疼痛,他只有手腕以下断了,还好还好两条胳膊还可以用,轻轻触碰着两个谈话的人,惹来两个人嫌恶的眼神。 “什……么?” 比较强壮的人一甩,将舞萧然踢到台阶下,“什么呀,恶心死了,你这残废的乞丐要说什么?” 地上的人艰难的抬起头,努力滴张开嘴巴,嗓子像是有火烧一般的疼痛,可是他努力地发出清晰的声音。 “紫都……发生什么……什么事?” “切,你一个残废的乞丐还关心这个?” “求求你……告诉我……” 那个强壮的男人看着他着实可怜,不耐烦地说,“紫都的三王爷背叛谋反之罪,七日后将要被凌迟处死。” 两个路人没有理会舞萧然,一挥袖离开他,谁也不想对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乞丐说话,恐怖又恶心。 舞萧然双目空洞,紫都的三王爷子修要被处于凌迟,怎么能这样?!想起那个对紫都最衷心,最正直的男子,他那时那样的纯洁,没有一点杂念,只有服从,这么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谋反!那温文尔雅的笑容下是一派赤诚之心,这样的人,国主怎么能嫌他危险?! 而他自己现在手不能拿,甚至连爬几步都很费力,就更不要说什么救人的话,要怎么办才好? 脑海中现在时不时有些杂乱影子飘过,正是那一身紫衣的子修,那个人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几乎是没有存在感,就算有事也不出声,没有子容聪明的头脑,没有德馨背后的势力,他除了是一个挂头王爷,什么都不是啊! “砰”的一声,集市上的人都看着一旁的乞丐,他不断地用残缺的手砸着面前的碗,一下一下,每一下几乎就会有血溅出,可是他仿佛没有了感觉,仍在不停地砸,同时不停地摇头。 那半张的嘴巴只能喊出一声声“啊啊”的不成音的音节,每一次都是那么的声嘶力竭,仿佛杜鹃啼血。 潇潇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子修要被处死,自己又是这副模样,没能救下一个人,他从来没有到达这样的境地,人生在世终有一死,可是这种半死不活还要听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凄惨的消息,他又无能为力,为什么不死了呢! 为什么不死了呢! 脑海里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就觉得这样想是对的,一点点爬到石阶旁,对着那小店的大柱看了一眼,一阵恍惚的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就是你那心里的逃避之声,“快死了吧,快死了吧”的声音让舞萧然不自觉的就要去这么做。 忽然,猛地撞击,舞萧然只感觉世界蓦地昏暗了,一切都陷入一片昏暗之中,他的身体不再疼痛,一切都那么轻飘飘的。 集市上一阵喧闹,很多人想看又不敢凑近地指指点点。 “嘿,那个乞丐自杀了呢。” “哇,头破血流呢,也太惨了吧。” -- 紫都地牢内。 四肢都被铁链拴住的男子猛地微睁双眸,锁链晃动的声音让守卫都不由得为之一振,立即过来查看,看着要犯还在里面,心中稳定,呵斥一句,“老实点,七天后就死了,就不要给我们找麻烦了!这样你也好过,我们也好过,你曾经好歹是个王爷,死的那天我们会给你好酒好菜,送你上路的。” 看着地牢内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守卫不再说话,慢慢地走回去。 这地牢里关着的就是子修。 由于武功颇高,所以国主更是心惊胆战,让人用了八条锁链拴着,先前为了逼供每天刑罚连连,可是子修硬是没说过一个字。 子修深吸一口气,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心脏骤地一疼,就像什么东西碎成无数的碎片,他猛然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现在虽然轻微些,但是那种感觉还在,一下一下的疼,究竟发生了什么? 刚才那一下比任何的刑罚都痛,是由内在发出的,他自信自己没有什么心脏上的隐疾,可是刚才那一下几乎要将他痛晕过去。 “难道……” 心中一点点盘算,“难道,是子容和舞萧然出事了吗?” 他一直相信舞萧然没有死,那暴晒的人头虽然和舞萧然长的一模一样,但是子修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自信而又毫不怀疑,那不是舞萧然!舞萧然一定还活着,她那么聪明机灵,身手也不错,不可能死的! 深吸一口气,黑色如缎子的发丝捶在腰间,脸上有几道鞭痕,那紫色的衣衫早已被血色浸染,苍白的脸颊,干裂的嘴唇,但都不如心痛的折磨大。 大哥为什么会如此暴躁,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暴躁的大哥,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的样子,真的是大哥吗?那威严,稳如泰山的淡定都哪里去了。 还有,大哥为什么要通缉子容? 他唯一的弟弟现在过得还好吗?那样的身体,就算要逃命,经受得住奔波劳碌吗? “只希望子容和舞萧然平安……” 守卫过来插了一句嘴,“呵,自己都要死了还管别人?!倒不如让你那傻弟弟来陪你的好,省的没有你,奈何桥都走错了,走到到畜生道去当猪!” 子修不语,只是暗自调息运气,闭目凝神,不予这些小人做口舌之争。 ------------ 逃不出 ' class="bVAr">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请支持作者的辛苦创作,支持原创。 - 看正版言情,来陌上香坊() 山间的小路崎岖难走,半山腰上繁茂的枝叶粗擦生硬,将舞潇潇的衣裙几乎刮破,她累得气喘吁吁,一抹腰间的水袋,干瘪瘪,没想到已经喝没了,于是心中气愤,这时子容轻拍她的肩膀,递过一个鼓鼓的水袋给她。 “喝吧,我的是满的。” 舞潇潇看着那狐狸一样的笑容,和习惯性的一抹嘴角的动作,舞潇潇对着喝了一口,然后又递给子容。 “再喝两口吧。” “不要!”舞潇潇推了回去,“咱们也不知道要走哪去,还不一定要撑多久呢,还是省着点吧。” “再走一日两日就会到冬耳了,咱们在冬耳不能久留,顺着冬耳去沧朗。” 突然,舞潇潇的心口猛地骤痛起来,是那种不可忍耐的痛,那一下像是一把尖刀快速地刺进自己的胸膛好好蹂躏一翻,血肉都滚烂了,疼的她几番窒息,忙捂着胸口扶着一棵大树缓缓坐下。 “你怎么了?” 舞潇潇已经不能说话,那疼痛虽然消失,但是现在那个地方,心脏还急速跳个不停,那后劲还是有点让人痛苦,一边慌忙地摆着手一边给自己顺气。 子容看那苍白的小脸,又递过水袋,这次舞潇潇没有拒绝而是“咕咚咕咚”地猛灌了两大口,小脸上滴着冷汗,舞潇潇自信自己没有心脏病,而且家族也没有心脏病史,可是那刚才的钻心的疼痛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这么痛! 立即想到是不是舞萧然发生了什么事! 她站起身对着自己走过的路,远远地凝视,这么久还没有追来肯定是出事了,可是舞潇潇有没有勇气返回,她害怕舞飒言,由内心的恐惧。 “你若是担心,我们便回去。” “不要!”舞潇潇一声尖叫,她不想回去,可以说自己自私,也可以说自己胆小懦弱,不管怎样她都不想回去,可是舞萧然万一真的出事怎么办? 子容坐到舞潇潇的身边,“你能不能变成男人?” 早就知道舞家人的体制,子容由开始的不信转而相信,并且看到一次次舞萧然游走在两个性别间的游刃有余,他在想潇潇变成男孩子会不会也是另一番景象。 “我?”好似被子容玩闹的口吻转移了注意力,“不能,我早已选择性别了。” “哦?是不是很久以前就知道要和我在一起啊?” “切,才不是!” 舞潇潇起身拉着子容,“快走,你不是说沧朗周边沿海吗?我们快点到那里去看海!” 两人走了没几步,舞潇潇就感觉到周围有着微妙的变化,那种感觉就像小兽突然面对恐惧的东西汗毛竖起来一样,她握着子容的手紧了又紧,舞潇潇虽然没有在北美受过专门的训练,普通的知识还是知道的,这时候她迅速回忆舞萧然的话。 在野外要怎么办! 脑海里想到的竟然都是些没用的话,舞潇潇摇摇头,闭起双眼,“在野外要全凭自己的感知”这一句话进到脑子里,这是舞萧然说过的。 可是感知…… 舞潇潇单膝跪地,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前面有问题,于是舞潇潇拿起一颗小石子轻弹,突然“嗖”的一声,从浓密的四周出来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将那颗小石子紧紧地包裹在里面。 果然有鬼! 舞潇潇有点小得意。 可是清亮的掌声从树林间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拿着剑蒙着黑面纱的女人,她有着舞满的身体,眼见就要到了冬耳,冬耳是塞上风光,女人大多都是这样。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香姬! 舞潇潇害怕,子容更加害怕,脑海里的记忆顿时像是汹涌的潮水涌进来,尽管那时候自己是个傻子,可是她的恶毒还是让他的身体恐惧。 两个人都受过香姬的毒害,不禁慢慢后退。 可是刚退了一步,子容不动了,舞潇潇奇怪地仰头看子容,顺着子容的眼神向后看,身后已经有一排高大威猛的武士,并不是紫都的红衣侍卫,而是像现组成的队伍,没有整齐,还有些混乱。 舞潇潇扔下一枚烟雾弹,可是香姬速度更快,左脚一出将子容绊倒,烟雾下舞潇潇看不清楚子容在何方,只感觉子容一下子就从自己的身边消失,刚想逃走,却听烟雾的另一边,香姬的声音。 “他已经被抓了,你还要跑吗?” 烟雾散去,舞潇潇两手一摊,另两颗烟雾弹掉落在地,她本来能走的,可是走掉了又怎么样?舞萧然不在自己的身边,子容也不在自己的身边,怎么去拿阴阳石,怎么回家?在一个异国时代,究竟要怎么做呢?! 看到那抱歉而又焦急的笑容,她知道子容示意她跑,可是能跑到哪里去?! “我不跑了。” 香姬的黑纱被风吹动,露出小半张脸,嘴角微微勾起,眼神示意,一两个大汉将舞潇潇也捆绑了起来,然后香姬从衣袖中掏出十张银票交给黑衣人,黑衣大汉一下子就解散了,原来香姬是临时找来的人! 走在山间的小路,香姬走在前面,一手一个拉着被绑着的子容和潇潇,走到尽头,是一片黄土沙粒,这里的绿色植物已经稀少,黄沙滚滚,热风扑面,那沙粒吹来刮的脸生疼,差点就将脸皮刮破,原来香姬总是带着面纱。 子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大漠之中几乎只有少部分仙人掌,人烟稀少,要穿过这大漠才能到冬耳,子容刚才早已将来的路熟记,若是现在逃脱再像原路走回……可是他和舞潇潇都没有功夫,就算有能力割断绳子,要怎么逃过香姬的追捕呢? 他像舞潇潇使了个眼色,袖中向舞潇潇硬要来的小匕首已经在一点点切割着绳子。 “好疼……沙子吹在脸上好疼!” 子容故意嚷的很大声,就是为了让香姬的注意力全在自己的身上,舞潇潇好结果小匕首切割绳子。 “疼?你一个大男人在乎你那张脸皮?” “当然,男人的脸就不是脸吗?” 就差一点,舞潇潇就能切开了,子容勾勾嘴角继续和香姬调侃,刚才观看了一下,大漠之中虽然不好跑但也不好抓! “四王爷,你的脑子不累吗?” 香姬右手一缩,舞潇潇的手腕被绳子拉紧,匕首掉落在地,继而香姬将绳子转了一圈,将被割断的地方拉在手中用力打了个结,然后对着子容就是一耳光,打的子容白皙的脸有一个红红的五指印。 “还想骗我?!”又是一巴掌,香姬由于体态舞满立即过大,这一巴掌将子容扇倒在地,“上次在福寿宫吓唬我,我就知道你的脑子有多聪明,你以为我会不防着你吗?从你主动找我说话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又耍诡计!” 香姬越说越气,骑在子容的身上又扇了几个耳光,打的子容眼冒金星,恍恍惚惚脑袋“嗡嗡”作响。 “你别打他了,我们,我们不逃了!”舞潇潇急的在一边尖叫一边跳来跳去,她的双手被绑着不能自由的动。 “怎么,你心疼了?一会儿有你疼的!”说着小手一拽着子容的衣领,绳子重新绑在子容的手上,拉着踉跄的子容快步走着。 舞潇潇看着那嘴角流下的涔涔鲜血,心中越发的心疼,“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子容微微点头,还从来在不是傻子的时候被人抽过巴掌,那种磨灭自尊心的暴行就像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然而他的眼神一直留在掉落的小匕首身上,那小匕首掉落在沙子间,被太阳照的发出耀眼的光芒。 “别看了,只是一把匕首而已,有机会我带你去我的家乡,再打造一把给你。” ' class="bVAr">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谢绝转载,盗版可耻 - 陌上香坊|言情在线阅读 - ------------ 多年未曾有过的苦涩 ' class="EVYy">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请支持作者的辛苦创作,支持原创。 - 看正版言情,来陌上香坊() 舞潇潇被按坐在一把碧绿色的椅子上,两只手被撑开绑在椅子的两个扶手上。那把椅子很奇怪,上面有六个似乎是能吐出东西的龙头,其中四个对着舞潇潇的头肩和手,另两个在两边空当的位置,整张椅子是冰冷的。 “你们要干什么?” 按着她的两个婢女没有说话,而是拽着子容衣领的香姬接话道:“干什么?你的性命可在四王爷的手中哦!” 她命令人拿了一把普通的椅子过来,按着子容坐下,然后对着子容轻轻一笑,“你爱她吗?” 子容没有回答,香姬又道:“不管你爱不爱她,都不会让她因你而死吧。”她反手指着另一个婢女抱着一张画,画上画的是一只白鹤掠水而过,原本简单的图画却带着迷一样的色彩,舞潇潇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意思,然后香姬又命令按住她左边的婢女,拿过一个似是千斤中的铁球放入最右边的龙头。 铁球滚滚而下,只听“轰隆隆”的一路碰撞掉落在最右边的地上,“哐当”一声砸落在地,竟将那地砸了一个大坑。 “呵呵,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答对问题,答不对这个铁球可就从龙头掉下,至于砸在哪,”她的手指按住舞潇潇的头,一路向下到肩和手,“那个铁球可是一下子就能砸废了她!” 舞潇潇倒吸一口冷气,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香姬“嗖”地一扯那画纸,对着子容问道:“这画上面说了什么呀?”然后又轻笑一下,“我要告诉你哦,这是我请几位猜谜大师和灯谜大师合力制作的,你的脑子不是聪明吗,我就看看你有多聪明?” 香姬就像一只把玩着老鼠的猫,等着把老鼠玩腻了再吃。 那画纸上只有一只白鹤掠水而过,脚下滴水连连,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子容的脑袋飞速的旋转,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香姬还不忘补充一句,“可是有一炷香的限制啊。” 看着点起的香火,一点点亮光让子容也汗如雨下,脸色惨白。那白鹤展翅一飞,翅膀上的羽毛飘落一根,为什么是一根?为什么不是两根三根?! 头脑有着缓缓的疼痛,可是他必须救舞潇潇,身旁的香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他不能让舞潇潇有危险! 看着香火一点点的烧尽,那在舞潇潇的身边的婢女已经费力地拿起一个铁球,向那龙头罐去,舞潇潇的身体伴含着颤抖,子容这边差点急火攻心,究竟是寓意的什么? “聪明的四王爷,你知道答案了吗?” 看着子容惨白的面容,香姬向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猛地将铁球灌进龙头中,子容低吼一句,“不要……是,是‘权’字!” 婢女的手法极快,在龙头口处猛地卡住那铁球,让舞潇潇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哦?说说为什么是‘权’字?” “白鹤横空,那脚是干枯细瘦的,很像柴,柴就是木,而这个‘木’是偏旁,掉落的一根羽毛,重点在‘一’上,为什么不是两根三根?水面泛起的波纹,中间的波纹慢慢晕开与后面的波纹交叉,重点在‘交叉’,这样‘木’字为偏旁,‘一’和‘交叉’组成‘又’字,这就是‘权’字!” 说完这一席话,子容猛地喘了几口气,怕自己说晚了那铁球就砸在舞潇潇的身上,惨白的脸透着无奈的痛苦,后脑在隐隐作痛,他多想现在再思考,怎么才能脱离危险,可是他的脑袋实在不够用! 刚刚有一点喘息的时间,可是香姬拍着手又命人拿来另一张图,上面画着一个劳苦的百姓跪在帝王面前,面露疾苦之色,而帝王却一脸不屑的样子。 站在香火旁的婢女又点上一根香,子容面色苍白的看着香姬,那看乐子的笑容就像是魔鬼一般,他用手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后脑,微微颤抖的手指感觉一阵潮湿,但是他没有去看,露出一丝苦笑,“能,能拿近一点吗?” 香姬一挥手,婢女高举着画纸走近了几步,子容的脑袋又陷入深深的思索。 舞潇潇蓦地想起沈仙会的话,“他若是再这么用脑子,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就等着买副棺材腐朽去吧!” “不要……” 眼见着那一丝丝殷红顺着那柔顺的发丝流下,舞潇潇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声大喊,“不要!不要再想了,你,你会死的!” 香姬就是要他生不如死,就是他害的自己没有当上王妃,在冬耳的地位一落千丈。就是他吓自己,让自己几个夜晚都难以入眠。 “潇潇……不要吵……”子容虚弱地笑笑。 如果说第一张画是揭示一个“权”字的话,那么第二幅画很容易让人继续向下联想,联想到和权利地位有关的东西,按照正常的思维这个又是帝王和平民,一般人会联想到官场,子容又拍了拍脑袋,混沌的视野让他有一丝的眩晕。 香火的一点点亮光急剧下降,子容看着画卷,几乎绞尽脑汁,他想的有多厉害,他的头就有多疼。 “子容,子容,不想了,别想了!” 舞潇潇差点就站起来,不过被一旁的婢女又按回到座位上。 那微微颤抖的指尖指向画卷上跪在地上的人的双眼,那眼神看似注视着帝王,可是却透过帝王的头颅好似看帝王身后的东西,眼神凄惨苦涩,这忽然让子容有种那个人是瞎子的感觉,子容在疼痛中猜出了答案。 “这幅画不猜字,那个跪着的人看似求生,其实在求死吧……” 香姬的眼神蓦地凌厉起来,“猜对了!”语气中带着愤恨,一挥袖将画卷撕扯声无数的碎片,黑白的纹路交错在空中,碎片似雪缓缓落下。 忽然,一个婢女大声的尖叫,“是血,血啊!”她指着子容的后脑,那一片衣襟已经被血浸湿,他的后脑血流如注像是喷泉一般,猛地血崩,红色溅到婢女的脸上,子容的身体轰然向前倾,摔倒在地上,黑发被血浸染,刺痛了舞潇潇的双眼。 “子容,子容!你怎么样?”然后对着香姬大喊,“你,你救他啊,你难道要看着他死在这里吗?” “切。” “喂,他真的会死的!我求求你,求求你啊!你救他好不好!” 香姬蹲下,看着奄奄一息的人,用手指轻轻戳戳他,看着不会这么快就死,香姬又拿来一张画卷,“这是最后一道题,你猜对了,我就放她下来。” “不要猜了,子容,子容你不要再猜了,我不要你救,不要你救了,就让铁球砸下来吧,只是残废而已,仙会会救我的!” 然而子容慢慢地爬了一下,呻吟一声,在地上拉出一道血红。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眼神已经混沌,即使很近的距离他也看的不清,血色在他背部的衣襟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最后一张画是一朵朵荷花绽开在池塘里,然而那池塘没有水,是一捧捧的黄沙,干裂的地面上没有一点水,而那荷花竟然绽放的那样光鲜,没有一点的萎缩,塞上是没有荷花的,冬耳的内宫也绝对不会有荷花。 烈日之下,荷花又怎会如此光鲜,就像饱含着水一般。 子容的头就像里面有只钟在不停的敲,看着焦急的舞潇潇几次站起又被按回到椅子上,子容报以一个近乎不是笑容的笑容来安慰她。 “喂!”香姬的小脚踩在子容的背上,见他轻轻的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没死就快猜!” “你别打他!” “怎么,你心疼了?”香姬一想到原本是自己势在必得的王妃位置落空,害的自己在冬耳抬不起头,原本自己不屑一顾的妹妹和姐姐都来嘲笑她,她就有杀死眼前人的怒气,于是又用力踢了一下子容,子容的身体随着她的踢打翻滚了一圈,仰天躺在地上,惨白的脸几乎没有一点血色,满脸的汗珠,就像在烈日下晒得奄奄一息急促呼吸的鱼。 舞潇潇不再说话,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她不能再说话了,再说话子容还会挨打。 “快猜!” 子容已经看不清面前的画卷,翻身颤抖的手指混合着血色点在荷花的花蕊中间,那一点血色是那样的乍眼,好似给淡雅的荷花做出了灵气,有着画龙点睛之奥妙。 之后,子容“噗”地一声呕出一口鲜血,喷洒在画卷上,滴滴鲜红顺着荷花的花瓣流下,荷花就好想活了一般,竟然让远处的婢女看到了那花瓣微微颤动,迎风而抖的娇艳。 香姬顿时呆住,看着那血染的荷花,心中泛起多少年都没曾有过的酸楚,不知何时唇边泛着苦涩,一看自己已经落出一滴泪水,在别人还未发觉之时赶忙抹去。 “喂,你再等等!” 对面传来舞潇潇的叫喊,抬头一看,婢女以为子容没有答出答案而将铁球放进龙头,听着舞潇潇的叫喊,香姬脚尖点地,一袭黑纱在空中飘舞,然后落到舞潇潇的身边,右手快速出招,对着那落下的铁球猛出一掌,只听“咚”的一声,那铁球从潇潇的头顶一闪而过落到一旁的地上。 宝剑既出,斩断舞潇潇身上的绳子,小小的人影快速冲下去,推开两旁的婢女搂住子容,看着那苍白的脸上,嘴角的血色,潇潇急的泪水直流,咸涩的泪水滴到子容的嘴巴里,他微微动了一下。 “子容,子容,你不要死啊!” “潇潇……你,没事…..太好了……” “子容!” 在挤出一丝苍白无力的笑容之后,子容再也不能支持,头栽在潇潇的怀中昏了过去。 一旁婢女疑惑地问道:“主子,他不是没答上来。” 香姬轻叹,“他太聪明了,他已经答出来了,荷花的花蕊中就是缺一点,缺心……” “救他……救他!你救他啊!” 那边传来舞潇潇的哭号,而香姬没有理会,而是下令将他们关进一间密闭的厢房。 ' class="EVYy">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谢绝转载,盗版可耻 - 陌上香坊|言情在线阅读 - ------------ 我没种,我舍不得去死 ' class="GAVa">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请支持作者的辛苦创作,支持原创。 - 看正版言情,来陌上香坊() 五月初五,显城还不是炎热的气候,大街小巷以及集市都比往常热闹。 从集市的那头传来一声大喝,“让开让开!德馨郡主微服出巡!”然后人流缓缓自觉地站到两排,从那头缓缓而来的是一个粉色的华贵轿子,轿子两边是四个侍女,其实那轿子里面根本没有人,只是一顶空轿子而已,德馨不喜欢来隆重,那样根本不叫游玩,所以和贴身婢女阿兰偷偷地溜出来,也正好,那轿子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两个多月,父王终于放她出来了,对于外界的消息她一无所知,而那城门口的告示更是换了一轮又一轮,没有人告诉她这两个多月发生了什么。 父王只说紫都那边已经没有了危机,在她看来不会是子容被抓了吧! 事情知道的差不多,她就越来越觉得姐夫好假,占了自己不该有的位置。 而姐姐的包庇更是令她厌恶。 轿子穿过集市中间的时候,轿子旁的小厮看着中间躺着一个四肢残疾,头上有深深一道疤痕的乞丐,他一动不动似是死了一般,挡在路中间,小厮嫌恶地踢了踢他,捏着鼻子,“走开,郡主的轿子你也敢挡着!” 乞丐闷哼一声,微微抬起头,是一张淤泥和血污相伴的脸,将小厮吓了一跳,赶忙跳开。 “都说了,滚开!” “呵……我也想滚……” 手不能爬,脚不能走,就是残废一个,叫他怎么滚!乞丐自嘲地笑了一下,做了个向前匍匐的动作,手肘的部分几乎已经破了又磨,磨了又破的几次三番早已惨不忍睹。 小厮又呵斥道:“这可是德馨郡主的轿子!” 德馨…… 乞丐喃喃低语,“德馨……” 怎么能让德馨见到自己这副模样,她那么善良的女孩子……他像是胆怯着什么似的快速匍匐着,手肘和胳膊内侧的衣衫早已磨碎,这一着急,又是涔涔鲜血外流着,而小厮小人得志地笑道:“知道怕了吧,快点爬!” 乞丐不敢看抬头,他怕一抬头就能看到那纯洁的面孔,或是自己会不由自己地爬向那轿子内呼唤她一声。 他连那破裂的碗都没有顾,像是失了魂的人拼命地爬,口中低喃,“不要看……不要看……” 最后,轿子在众人的议论声中过去,而这一过程中乞丐都捂着脸,直到那轿子消失在视线中;不错,他就是舞萧然,曾经高傲无比,一张嘴就是训练知识的小舞教官;曾经舞家被赋予“盗鬼”称号的一分队队长,而现在他就是一个残废的乞丐。 那日猛地一撞,老天并没有让他从此投胎,而是让他在这世间继续受苦,醒来后自己被丢在垃圾旁,可能是店家嫌他死在门口有碍生意找晦气,于是给他抬到垃圾旁,头上留了一个大疤痕,这两个多月他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 有些路人看着他可怜总会扔给他一两个冷馒头,还有,他知道舞绯扬总是会偷偷地看,看他出丑,然后屈辱他,让他丢尽颜面,已经没有尊严可言。 紫都三王爷子修在此之后一直没有消息,舞潇潇和子容到底怎样,是不是已经逃到别的地方,他也不知道,甚至连万声堂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尹清和欧阳婉清半路堵住红衣侍卫而后怎样? 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蓦地,一只脏手抓了他碗里的钱就跑,舞萧然已经见怪不怪,自嘲地倚在大柱的门口,每日总是有其他乞丐来抢他的钱,那又怎么样,他这样的残废,就算有钱能干什么? “主子,我们可以来逛这集市了,刚才轿子从这里过,大家都以为郡主走了,我们就不会关注了!” “好啊!我好久没来这里了,肚子好饿!” “主子,我们去那里,我喜欢糖人!” “好!” 路过乞丐身旁的粉衣女子忽然停住了,看着地上的残废乞丐,心中觉得可怜,于是从袖中掏出一块大的银锭子,放在乞丐的碗里,可是刚刚放下,一旁早已盯着很久的强壮乞丐便快速拿走,跑得无影无踪。 阿兰好气道:“你这笨乞丐,主子给你钱你竟然都看不住!” “阿兰!”德馨呵斥一声,“我再给就是了。”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子,这次比刚才的那个还大。 再看那乞丐竟然低着头就要爬走,一下一下,手肘又溢出鲜血,因为舞萧然怎么也没想到德馨会再次出现,而是在自己的面前,这个恶心的样子怎么能给她看,这么无能的自己,这么破烂的自己怎么能给她看! 他一下一下地爬着,嘴里发出嘶哑的呻吟声。 “哎,你别走啊。” 舞萧然根本没听见她的话,拼命地爬,只要能躲过德馨就好。 “哎!”德馨提着裙角走了几步,然后挡住乞丐,蹲下身来,“你跑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说着将手中的那个银锭子塞进他的怀里。 这一过程,舞萧然将头低的很下面,几乎不能看到她的下巴,德馨怎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把头埋的这么低,凌乱的黑发上面还有杂草和血迹。 心中蓦地一疼,伸出手要理理他的发丝,却被无情地躲开。 继而是那沙哑近乎于哑巴的声音传来,“面相实在难看......怕吓到小姐......” 阿兰拉着德馨的衣袖,“主子,走吧,我不要看,万一晚上做恶梦怎么办?” 德馨看着乞丐实在不愿给自己看,也知道揭人家短处不好,阿兰又这么害怕,微微点头离开了。 看着德馨远去的身影,他终于输了口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忽然用头狠狠地砸地,一下一下,血流不止。 为什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啊! 为什么想死又不舍得去死啊! 舞萧然,你有种就去死啊! ' class="GAVa">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谢绝转载,盗版可耻 - 陌上香坊|言情在线阅读 - ------------ 放心不下 ' class="bUIE">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请支持作者的辛苦创作,支持原创。 - 看正版言情,来陌上香坊() 听着德馨渐渐远去的欢笑声,舞萧然只是偷偷地看了一眼,转瞬,天已全黑,舞萧然缓缓爬向角落里,攀爬着忽然看见一双穿着破草鞋的脚,还来不及抬头就被那只脚狠狠一踢,“砰”地翻过身去,双眼仰望着天空急急地喘息着。 “嘿,那小姐又给了你一个大的银锭子?”虽然询问,但是手已经在动作,粗劣地撕开舞萧然破烂的衣衫掏出那银锭子在手里掂了掂,觉得很沉,满意地笑笑,“凭什么,你一个断手断脚的残废就让别人给这么多钱?”说着不服气地又踢了舞萧然一脚。 舞萧然被踢得猛咳起来,声嘶力竭,要将自己咳死在这里一般! 随后感觉自己的四周围上来一群人,都是平时的乞丐。 “给我打,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以后讨来的钱全都应该给我!” 寂静的夜空下,传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手腕活动的清脆声音。 一翻拳打脚踢之后,舞萧然神思外游,双眼无神,躺在冰冷的地上,四脚朝天,脸上血痕犹在,一股股地从眼角边流下,一个躲在角落里一直观看的小乞儿看着躺在地上微微呻吟的舞萧然,又看了看,那些乞丐已经消气走人,于是跑出来对着舞萧然的腰间猛地一脚,而后迅速跑开。 舞萧然仿佛没了知觉,连哼都没哼一声。 他在等什么? 这样的残破不堪还不如死了。 可是又有什么牵动着他?是德馨还是子修,还是生死未卜的潇潇! “啊!” 对着寂静无人的小巷一声大吼,声音是沙哑的,嘶豪的。 “咳咳……咳咳……” 刚才那一声倍显无力,喉头一阵腥甜,一丝血色顺着尖细的下巴蜿蜒流下。 缓缓翻过身,浑身疼痛,轻轻地用手肘一步一步挪动着。 “主子,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一会儿就回宫了,父王这次这么放我出来玩,以后肯定没有这个机会,我想再看看那乞丐,断手断脚的,多可怜。” 阿兰不情愿地跟在德馨的身后,看着客栈下空无一人,德馨奇怪,“咦?那人呢?” “主子,乞丐哪有总呆在一个地方的?” 德馨不理会阿兰的抱怨,她的心在今日看到那残废的乞丐之后,总是似有似无地疼,是那种一丝丝抽离的疼,说不出哪里不对,可是德馨始终放不下心,这一天虽然玩了好多地方,可是总在自己最欢笑的时刻想起那乞丐。 “主子!人家累嘛!” “我是主子你是主子?!” “主子,奴婢我这受惯了劳苦的身子都累,您怎么会不累?!人家是在担心主子你嘛!” “少废话!” 德馨凭借着手中唯一一个灯笼微弱的光照着四周的路。 “主子,主子!” “哎呀,阿兰你烦不烦!” “主子,主子!” 德馨猛地转身,指着阿兰,“你叫什么叫,嫌累就自己回去吧!” “不是……您要找的那乞丐在那边啦,人家就是说这个嘛……”后面的话德馨没有注意听,紧走几步,举着灯笼照在那乞丐的身上。 舞萧然看见有人来照他,慌忙遮住脸,靠在墙壁上喘息着,若是晚上的商家之类来驱赶他,他还是要跑的,看着自己断手断脚,不仅自嘲一下,自己这副样子要怎么跑? 德馨看着乞丐今早还没有这般惨淡,浑身血迹,有的甚至浸透衣衫,还有眼角的血还在滴,德馨立即吓得尖叫,“啊”的一声跳开,手中的灯笼也掉落在地。 舞萧然听得出是德馨的声音,立即偏过头,虽然凌乱的发遮住脸,但他还是不放心,慌忙地挪动着身体向另一个方向爬去。 “哎,你别走!” 舞萧然定住,因为德馨已经捡起灯笼向这边走来,白皙嫩滑的手指伸来,舞萧然立即躲开,一歪头,扯动眼角的伤口,低哑的呻吟一声。 “你为什么要走?” “长相……太丑……怕吓到小姐……”他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而后一阵猛咳,一股腥甜从体内溢出又被他生硬地咽回去。 阿兰在德馨身后拉着她的衣袖,一直不敢看,也劝说德馨不要看。 看着乞丐破碎的衣衫和胸口的伤痕,“被人打了?” 瞬间明白过来,原来是自己的那定银子害了他,早知道就买来吃的给他,自己真的是好蠢! “小姐……请让开……” 他是断然不能让德馨认出自己的! “主子,你看这个残废的乞丐还这么横,我们回去啦,这么晚国主会生气的。” “阿兰!” 德馨一声低叱,“我给你买的香酥饼呢?” “啊?小姐,你要给他吗?那可是大师傅做的,内殿吃不到的,我要带回去吃,怎么,怎么能给一个乞丐!” “拿来!” 德馨见阿兰迟迟不动,自己在阿兰的腰间摸索着,掏出一个布包包裹着的饼,轻轻打开之后十一层油纸包裹的喷香。 “吃吧。” 德馨将饼递到乞丐的嘴边,“吃吧,我喂你。” 舞萧然扭过头,声音地道:‘不用劳烦……小姐,扔在地上……便可……多谢小姐。“说完又在地上磕了个头。 “就是啊,扔在地上就好了嘛!”阿兰不情愿地拉着德馨的衣袖,着黑洞洞的小巷子里阴森吓人,又是没由来的一股阴风,大晚上的,多可怕,阿兰胆子小当然不愿意久留。 德馨只好缓缓站起身,“你是不是每天都在这?我,我派人给你送吃的!” 舞萧然一丝苦笑,“居所不定……” 只希望她快点走就好,只希望不要让自己这副惨淡的模样被看见就好。 看着德馨被逼女拉着走在前面,愈行愈远,心中好似一颗石头落地。 也许他们真的有缘,一日之内让他碰到她两次,还好……两次都没有发现。 ' class="bUIE">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谢绝转载,盗版可耻 - 陌上香坊|言情在线阅读 - ------------ 认出 ' class="HABV">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请支持作者的辛苦创作,支持原创。 - 看正版言情,来陌上香坊() 朦胧的月光洒在小巷内,舞萧然向里面爬去,忽然,衣衫好似被什么挂到,让舞萧然不能前行,于是一用力,“刺啦”一声,在这寂静的小巷内,这一声布料撕碎的声音格外刺耳,让走了几步的德馨忍不住回头。 这时候原本好的天气突然乌云飘过,乌云迅速遮住了刚才还发着朦胧光的月亮,“轰隆”一声震响,闷雷想起,随即一道闪电划过,闪电的亮光正好照到舞萧然的背部,那衣料扯开的地方。 闪电划过的一瞬间,他背上狰狞的疤痕在闪电之下异常鲜明。 德馨在这一瞬间猛然回头,任凭阿兰怎么拉扯也不动了。她就好像被闷雷击中了一般,那疤痕是从脖颈上蔓延下去的,这么似曾相识的疤痕,她一辈子也不会忘。 颤抖的指尖伸出,在空中微微抖动着。 “舞……萧然……” 舞萧然猛地回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衣料,立即转过身,想捡,却因为手早已断不能捡起,无奈焦急地用嘴叼起布料,看着德馨那眼神,猛地张嘴想要说什么,布料随之而落,他只好倚着冰冷的墙壁,将背部紧贴着墙壁。 “舞萧然?” “不,不是……小姐……认错人了……” 德馨丢掉手中的灯笼,跑过去,一瞬间,她几乎窒息,重新打量这个乞丐,浑身都是血迹,几乎没有好的地方,手脚被布包着,脸上血还在滴着。 “你的手,你的手脚怎么了?” 近乎于嘶豪,泪水已经滚滚而下,滴在他的断手上,轻轻地抚摸着他的断手,生怕自己一个粗鲁大意的动作弄痛他。 “你的手怎么了?!你怎么会这个样子啊,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啊!” 只是两个月没见,她一直认为舞萧然这么优越孤傲的人会离开显城,会保护着子容和他妹妹,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到他,他竟然弄成这个样子。 “你说话啊,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转身对着已经目瞪口呆的阿兰大喊,“还站着干什么,快去皇宫找御医!” 看着阿兰一路小跑,若不是今天的种种巧合,她会不会还没发现这个乞丐就是舞萧然!难怪心中总是隐隐地痛。 手指轻轻拨开他的发丝,舞萧然还是倔强地别过脸去,“不要…..不要看!不……不要…..” “你的嗓子,你的嗓子怎么了?” “怎么这么嘶哑!” 整个空洞的小巷都是德馨嘶喊声和抽泣声。 德馨终于按耐不住拥住舞萧然残破的身体大哭起来,那伴含着血腥的苦涩,她拥着的这个身体,这两个多月受了多少苦? 每天都被其他乞丐打,这么高傲这么自信的舞公子,她这么好的舞公子怎么能承受这样的侮辱啊!他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不……不要哭……” “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好……丢脸……” 轻轻拨开他凌乱被血浸透了的发丝,脸上眼角处的血痕还在止不住的流,额上一个早已结疤的大伤口更让他的脸惨白,多么可怜啊! 柔软的指腹摸索着那受伤处,这一次舞萧然没有再躲,只是沙哑地低语,“不要......不要哭......” 显城皇宫内的清心殿。 四个御医同时对着舞萧然的手脚叹气,写了方子开了药,也将他脸上的伤口处理好之后对着已经换上正装的德馨郡主行礼。 “双手被硬生扭断,本来固定三个月就会好,可是拖得太久,原本的断骨已经畸形,现在......不能长好......双脚脚筋被挑断,也是耽误太久,不能长好......” 说这话的御医已经满脸汗水。 “那,那以后都不能长好了吗?” “是,是......” “什么!你们这帮废物!” 四个御医顿时下跪求饶,“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躺在床上的舞萧然微微动弹一下已经被疼的满脸汗水,虚弱地沙哑道:“不要......不要怪他们。” “那他的嗓子呢?他的嗓子能不能治好?” “能,能!只是一般的药物而已,喝几副汤药就能清除嗓子的毒。” “那还不去熬药!” “是!” 四个御医一同退去,出去的时候都相应地抹了把汗水,德馨郡主从来没有这样的发过脾气,这,这还是第一次啊! 德馨叫来两个小厮,扶着床上躺着的舞萧然进入里间沐浴,他现在满身的血污,虽然伤了很多处,但是还要洗洗的。 两个小厮将舞萧然放入水中,上半身的衣服还没有脱去,德馨便让小厮出去,亲自挽起袖子,将舞萧然上半身的衣衫慢慢地一一解开,看着那一块块的青青紫紫,心中顿时酸楚,眼眶微湿,但还是忍住了。 两只手无力地捶在身体两侧,感受身后女子的目光。 下一刻,德馨轻轻地抬起他的一只断手,手腕处严重的青紫已经深入骨髓,那只手依旧白皙,依旧长满老茧,可是却再也不会灵巧的动,五根手指也是没有知觉一般下垂着。 忽然以前的记忆全都浮现在脑海之中。 “哎,别走啊,德馨郡主,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还是不化妆好看,尤其,尤其是不涂这么白的粉。” “你这样出去,白天会被别人当做疯子,晚上会被当做鬼的!” 还有最初和他男人的时候见面。 “是你?” “公子认识我?” “呃......不,不认识!” 想起那日舞萧然说错话的窘态,德馨捂住嘴“噗嗤”一笑,而后才发现,舞萧然满脸疑惑地看着她,她正托着他的断手,忽然一笑,怕被他误会,连忙道:“我没有嘲笑你,只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而已。” 突然,德馨柔嫩的双唇吻上舞萧然那青紫的断手腕,疼惜地一路沿着他的手腕到手臂上的青紫和背部的青紫,那细小的伤口弄得她的嘴唇有点轻微的疼痛,而他也是一层薄汗,伤口的疼痛让他轻微的呻吟。 ' class="HABV">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谢绝转载,盗版可耻 - 陌上香坊|言情在线阅读 - ------------ 转机+V公告 ' class="xlKZ">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请支持作者的辛苦创作,支持原创。 - 看正版言情,来陌上香坊() 突然,德馨柔嫩的双唇吻上舞萧然那青紫的断手腕,疼惜地一路沿着他的手腕到手臂上的青紫和背部的青紫,那细小的伤口弄得她的嘴唇有点轻微的疼痛,而他也是一层薄汗,伤口的疼痛让他轻微的呻吟。 “德馨......” “舞公子,你不必在意,我,我一定会找到能治好你手脚的人!” “没关系的。” “不!一定要!” 舞萧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手脚一辈子好不了了,就算在二十一世纪,耽误了最及时的救治时间,也不会治好的,只可惜了自己舞家第一盗鬼的称号,恐怕以后干什么都要别人抬着走了。 擦了身子洗了脸,白净的脸和俊美的五官依旧没变,只是那额头上一大块疤痕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德馨的指尖抚上那疤痕,疼惜地问,“谁弄的?” “自己。” “怎么那么傻?!你,你难道,不会是想自杀吧?” 他能怎么说?说什么啊,自己为了逃避而选择懦弱的自杀,可是还未等自己解释,那温暖的身影便扑进舞萧然的怀里,也不顾及水,“我不准你死,即使你变得面目全非,即使你一辈子都治不好,你也不能死!” 舞萧然的双手不能动,无力地搭在浴桶边上。 “呵,不至于......” “你究竟受了多少苦,怎么能伤的这样体无完肤?”说着泪水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滴落在他的肩头,“你答应我,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寻死!” 舞萧然心中一痛,回头给一个勉强的微笑,“好的......” “当当”两声敲门声,德馨立即转身问道:“什么事?” “主子,德钦少王爷求见。” “这么晚了,不见!” 转过头便细心地对舞萧然解释,“德钦少王爷是父王赐的封号,本不是皇家的人,因为父辈有战马功劳,所以被父王封为王赐予他家世世代代都有‘德’字的王爷称号。”刚刚解释完,德馨便一窘,自己怎么解释这么多! 舞萧然淡淡一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他来求见是......” 还未说完,阿兰在外面又道:“德钦少王爷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已是三天未见,朝思暮想,食不能吃,夜不能寐,几乎是想您想的肝肠寸断。” 德馨的脸已经气得变形,这会让舞公子认为自己是一个不好的女人!立即一挥袖,“让他滚!” “呵呵!”舞萧然发出一声笑,“你是不是没化妆的时候让他给看了,才牵动他的心?” “舞公子!你取笑我!”然后‘呸’了一口又道:“如果你要是知道了他的真正目的,你就不这么说了!德钦少今年二十六岁一直未娶,开始看上了我姐姐,无奈我姐姐已经是国主夫人了,于是他才对我下手,目的就是垄断皇权!父王说要我防着他,父王膝下无子,只有我和姐姐两个女儿,日后的国主之位必定会传予驸马,如果上次选秀我嫁给三哥,那三哥就是显城日后的国主!可是我......我,”她小女孩儿一般地低下头,酝酿了很久才道:“我喜欢舞公子!” 又继续道::“显城的权利有一半在德钦手上,等我父王发现已是无力回天,现在只能希望另一半权利不能让他拿到!” 舞萧然一听,原来一向安宁的显城是非也是如此之多,不禁摇摇头。 “你累了?那我不说了,你应该多休息,明天我就去张贴告示,让最最最有能力的医者来医你!” 舞萧然脑海中顿时划过一个人,沈仙会。 可是转念一想,沈仙会那日出卖子容,现在又怎会在显城久留呢?再说他本来就飘忽不定,至今为什么出卖子容还不得而知。 不过德馨的性子,他拦也拦不住,死马当活马医吧! ------------------------- 亲爱的宝贝们,最近文文就要上架了,宝贝们要是喜欢的话,要坚持看下去哦~~~O(∩_∩)O~ ' class="xlKZ">陌上香坊版权所有 谢绝转载,盗版可耻 - 陌上香坊|言情在线阅读 - ------------ 你,你是不是吃醋了? ------------ 我,我能摸摸你吗? ------------ 抱了这么久,你的手不累吗? ------------ 意外意外,你先抱一会儿 ------------ 该面对的 ------------ 他敢亲你!我给你漱口! ------------ 试探 一 ------------ 心,慌了 ------------ 真正的神医 ------------ 背叛的秘密 ------------ 回,回床上...... ------------ 她的出卖 ------------ 你打我的女人?! ------------ 对抗 ------------ 双唇上的甘甜 ------------ 同...同床,咳咳 ------------ 欺吻 ------------ 吻血要挟 ------------ 薄情...... ------------ 醉心凄伤...... ------------ 残忍的柔情 ------------ 不做女人 ------------ 回归正轨 ------------ 刺杀,呼吸的痛 ------------ 心,慌乱 ------------ 起死回生 ------------ 失踪 惊慌 ------------ 余芳流挟持德馨 ------------ 落寞 ------------ 冬耳-微酸的感觉 ------------ 冬耳-潇潇与子容-一生一世的妄想 ------------ 冬耳-潇潇与子容-迷吻 ------------ 冬耳-潇潇与子容-痒痒肉越多,疼的人就越多 ------------ 冬耳-香姬与子容-嫉妒蒙了心 ------------ 冬耳-香姬与子容-逼宫 ------------ 冬耳-香姬与子容-逼宫2紫色的身影 ------------ 冬耳-香姬与子容-逼宫 诅咒 ------------ 冬耳-潇潇与子容-吻我,就跟你换 ------------ 冬耳-潇潇与子容-她想去哪,我跟到哪 ------------ 冬耳-潇潇与子容-这里有N棵树 ------------ 青木-红颜蓝颜-抢米铺 ------------ 青木-红颜蓝颜-一辈子也不想再受穷 ------------ 青木-红颜蓝颜-回到旧地 ------------ 青木-红颜蓝颜-红颜VS慕容纯 ------------ 青木-慕容纯与舞绯扬-绯扬的弱点 ------------ 青木-红颜蓝颜-我最讨厌饺子! ------------ 青木-红颜蓝颜-你根本不了解我! ------------ 青木-慕容纯与舞绯扬-你若没有了我,怎么办? ------------ 冬耳-潇潇与子容-你要吃什么?你要吃我都可以 ------------ 冬耳-潇潇与子容-中毒 ------------ 子容的回忆 ------------ 冬耳-子容与左相-请出 ------------ 显城-萧然与德馨-跳棋赢了,你吻我 ------------ 显城-萧然与德馨-不亲啊,那我睡觉了 ------------ 冬耳-子容与左相-左相关注的结局 ------------ 冬耳-九国全齐 ------------ 灭冬耳-子苑的疯狂 ------------ 冬耳灭,逃亡新野 ------------ 逃亡-新野-子容的身份 ------------ 逃亡-新野-找寻子容 ------------ 你说的,吻你!就任我摆布! ------------ 新野-捉弄 ------------ 新野-卖蟑螂药的首府(搞笑) ------------ 新野-旧情相见 ------------ 青木-慕容纯与舞绯扬-女人的脸 ------------ 青木-纯与绯扬-这该死的感情! ------------ 青木-纯与绯扬-突变的慕容纯 ------------ 萧然潇潇-我要守着潇潇 ------------ 新野-首府的身份 ------------ 新野-紫都三王爷 ------------ 新野-子修 ------------ 新野-兄弟之情 ------------ 新野-细作 ------------ 新野-充军(更1) ------------ 交战对阵 ------------ 毁灭-绯扬与阿纯 ------------ 绯扬与阿纯结局(很痛) ------------ 欲加之罪 ------------ 四角恋 ------------ 开颅手术 ------------ 混乱 ------------ 真正的背叛者 ------------ 震惊-真子容 ------------ 囚笼 ------------ 戏弄 ------------ 血做的点心 ------------ 猥琐少女 ------------ 得阴阳石 ------------ 围杀 ------------ 再失阴阳石 ------------ 徘徊 ------------ 淡淡的情愫 ------------ 三厢嫉妒,四厢纠结 ------------ 青木襄王 ------------ 三鬼医齐聚 ------------ 街上行窃囧囧事 ------------ 红颜脸红了... ------------ 沈仙会的无赖表白 ------------ 古怪的情意 ------------ 小小心动 ------------ 十年前的桃花酿 ------------ 暗渡陈仓 ------------ 突如其来的强吻 ------------ 痴女 ------------ 争风吃醋 ------------ 那你到底是怎样喜欢我的呢? ------------ 他曾经也爱过女人 ------------ 我的东西,不想拖累大家! ------------ 也许,会爱上他 ------------ 你是不是饿了?我给你吃怎么样? ------------ 山底戏弄的日子 ------------ 消息 ------------ 别再离开我了 ------------ 不能做的承诺 ------------ 温柔 ------------ 就算我死了,你也死不了 ------------ 将吻未吻之时 ------------ 你这么快就厌倦我了吗? ------------ 糯米团子 ------------ 光天化日……抢团子啊! ------------ 兄妹相见 ------------ 再现阴阳石 ------------ 命悬一线 ------------ 意外回现代 ------------ 暗杀时刻开始 ------------ 皇帝不急太监急 ------------ 要有人罩着才行 ------------ 他有女儿 ------------ 再回紫都 ------------ 你是我的丫头,去暖床! ------------ 他,也有不那么坏的一面 ------------ 我是人不是鬼! ------------ 翻脸无情 ------------ 绝望地表白 ------------ 深海之滴 ------------ 又出第四人 ------------ “生米熟饭”计划 ------------ 计划失败 ------------ 我,就要失去你了吗? ------------ 生死关头 ------------ 萧然归来 ------------ 邪恶的小女人 ------------ 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想你呢。 ------------ 小暧昧 ------------ 你好狠的心! ------------ 不要再说,你爱我 ------------ 不要再说,你爱我2 ------------ 如果不爱,为何会哭? ------------ 那么多人喜欢你,你不累吗? ------------ 你有什么想法,我都能满足你 ------------ 敢报警,杀你全家! ------------ 三哥,你在被人利用! ------------ 酒后乱性(1) ------------ 酒后乱性(2) ------------ 乱性之后(1) ------------ 乱性之后(2) ------------ 乱性之后(3) ------------ 乱性之后(3) ------------ 势在必行 ------------ 暗杀时刻(1) ------------ 暗杀时刻(2) ------------ 暗杀时刻(3) ------------ 诈死,登上继承位! ------------ 秘密惊现 ------------ 对战元老院 ------------ 要不要为你父亲报仇? ------------ 德钦少的怒火 ------------ 蠢女人,你,你干什么!——吻你喽! ------------ 喜结连理 (搞笑版) ------------ 嚣张的子容:见过岳父大人! ------------ 子容发怒:你又在为他打我! ------------ 我...我...我还是处男呢! ------------ 异卵双生双胞胎 ------------ 谁让你不先抢位置的! ------------ 德馨丢了...... ------------ 八卦:舞萧然的四角恋 ------------ 手忙脚乱 五角恋 ------------ 舞潇潇的周旋 ------------ “四方会议”-萧然争夺战 ------------ 你们应该这样想...嘿嘿 ------------ 短暂的平静 ------------ 大结局(一) ------------ 大结局(二) ------------ 大结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