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苍梧树下 三叠古陆,人族、灵族、妖族、魔族、兽族五族与天共存,天居太虚,沐上清之气,纳四方祭贡,以天道教化万民;地分五行,纳五气,幻化五族,定时祭天朝贡,殷实而居,相安无事;诸般邪气异灵,慑于天地浩然之气,无处躲藏,唯有匿身地下,偏执一道,自食百荒,自成冥府。 天启501年,未央人族得天庭助力,仙宗、神域、鬼门三足扶持,渐渐鼎盛,妖族、灵族相继被灭,兽族潜入下叠百荒世界,魔墟国逃迁至莽原之北荒蛮之地,三叠古陆,渐归化未央人族。 天下太平,皇族繁延生殖,开枝散叶,布满三叠,依仗皇权,皇室贵亲,荒淫无道,目无法度,与民争食,朝政荒废,百姓苦不堪言。无奈皇恩在上,又得天庭扶助,百姓积弱太久,已无力反抗…… 灵族性温善,举族灵修,无贪无念,居于百记原,世代守护镇族之宝:未了剑。相传古神看混沌鸿蒙未开,五形不分,五气不归,天道不张,善恶不分,随幻身为剑,开天劈地,裂分阴阳,太虚浮于上为天,行天道教化万民,五形结尘于地,蕴实滋养万物,五气藏匿幻形于万灵之中。奈何人性贪嗔痴念,善表于外,邪匿于里,抢夺杀戳不止,天道无常,皇道肆虐,纲法不张,善恶无报,正邪颠倒,轮回尽丧。古神万念俱灰,愧疚万分,随著神笈《破天诀》,交天庭保管,自已幻身为剑,取名“未了”,坠入百记原,由灵族保管,静静等待有缘人,执剑荡涤乾坤,匡扶正气,尝还未了之愿。 灵族有剑无诀,却怀壁其罪,招惹人族贪念,未央皇权借天庭之力,行天道之名,骤然剿灭灵族。灵族于被灭之际,举族聚灵,遗留灵根,育化灵子灭天,于须弥山得坤源幻兽了尘,入天庭偷得古神秘笈《破天诀》,手执未了剑,誓报灭族之仇。 奈何灵族生性良善,怎抵挡得了人性的阴谋伎俩,最终功亏一溃,正是: 百世沧桑劫, 千年轮回盘。 未了总须了, 了却梦一场。 ………… 三叠古陆,星河月黯,白马悲鸣! 一骑绝尘而来,身后残云如浪,愁烟漫野,煞气断云天。 马上一少年,眉含远山,怒眼泣血,乱发缍柳暴飞,幽冥神箭穿胸而过,素衣渗血,浑身雪里残梅! 少年咬牙挽力纵马,左怀侧卧一少女,生得如画中点墨,铅华绝色,蓝髻斜飞云端。然则面似紫金,丹唇苍白,胸口黑印透衣,已奄奄一息! 苍梧树,断崖下,怒江咆哮…… 少年力脱坠地,左手仍紧托马上少女,任其轻轻滑落。 旋即起身,单膝跪地,托少女于膝怀中。 少女滑落于马下,扯动胸前腐心掌伤,疮口暴血,幽幽痛醒! “闭月,可恨此生否?” “得…与…君伴,无悔此…生!” “恨我神功未成,未能荡尽世间邪魔,累及娘子!我恨……!” 闭月吃力伸手掩其嘴,凄然一笑:“皆是…我之过,得…侍…君……前,此生…足唉!君……莫再言相欠!”香泪莹涌而出,却已无力哭泣。 少年亲吻少女香额,道:“吾恨此生,魂灭缘散,在此诅咒天地,他生再续!” 闭月脉脉疑视少年,发出一声遗恨叹息:“好!………我等……” 泪挂眼角,停止溢动!一曲香魂归故乡……… 仙宗、神域、鬼门追到。 “嘿嘿嘿,灭天,今日苍悟树下,便是你葬身之地!” “快快放了九幽公主!” “此等目无君长,欺师逆门之孽女,留之何用?诸神,无须顾忌,但杀无妨!” “交出未了剑和《破天诀》,饶你不死!” 灭天聪耳未闻,轻放下闭月,起身搂住马首,附耳轻说:“了尘,缘尽于此,逃命去吧!” 了尘跃起长啸,跳入怒江! 灭天手执未了剑,掏出《破天诀》。 剑指苍穹,百草弯身,诸鸟惊鸣,《破天诀》紫光悠悠,直穿九宵,簇云羞避,众仙颤悚。 场外仙、神、鬼诸人,得见未了剑,《破天诀》,垂涎三尺,脚下挪动。 灭天“哈哈哈”破空长笑,高举未了剑,残存罡气祭起风雷咒,瞬时间天地色变,风起云涌,砂石翻滚,于血红剑尖透出一个裂地辟天的龙卷风。 狂风骤起,天雷炸响,众人东倒西歪,纷纷逃逸! 灭天将牵动三界的《破天诀》扔进旋风中,“轰”万道霞光,斜穿四野,《破天诀》化作万千尘埃。 风停雷止,尘埃聚成片片金光,铸入剑身,没入剑体! 灭天抛剑入空,吐血狂笑:“金身虽灭,元神不散,他日重生,定教天都溢血三尺!” 言毕,盘腿而坐,未了剑穿头而入,直没剑柄。 灭天魂注剑体,肉身化为剑碑! 余留剑穗,薄如纸,红如血,悠悠随风,飘落怒江,斜挂柳树上。 九幽公主香消玉散,阴魂留悔不散,幻聚曼珠沙华,铺碑漫石,花娇如泣如诉,待续未了缘。 秃秃苍梧树,再无吐新芽! 匆匆一千年,楚江神算“不过五”路游此地,却见崖下,霜雪残柳,叶红如血,丝丝如云,嗟叹人间情孽,感慨世事幻千,于碑上作诗一道: 九州惊变风雷起, 战马横刀出怒江; 世事如潮人如水, 前世情孽今世还! 从此,天都怒江无名涯,改名不过涯! 不过五见剑碑气溢,残柳泛出血丝,曼珠沙华叶色枯黄,蕊心不见嫩叶,却隐现花苞,心中诧异,暗道:“曼珠沙华,花叶千年互不相见,如今花苞吐出,残柳如雪,剑碑异相,世事如云,岁月婆娑,难道千年之期已到?” 掐指一算,脸色大变:“太白太乙际汇,诸般冤孽归位,千年重生,邪灵降世,是祸是福,属事难料,人间恐掀起无边浩劫!” 他悠然驻立崖头,但闻滔滔怒江,川流不息,攘攘众生,有如刍狗,暗忖道:“即是定数,又何需庸人自忧,唯有尽人事而为!” 随纵观天象,移星斗影,却见天煞坠于北域,便起身前往天都府。 ------------ 第2章 天都府 天启1501年,千年悠悠,世道沧茫,未央帝国,已平定四海,网罗天下,皇族千年繁延,士官三代之内皆有血统,素民五族之内尽是皇亲,皇室宗亲巧夺豪取,朝堂纲纪形同摆设。皇亲贵戚日夜昇歌,民间百姓饿殍千里,百姓苦不堪言,民不潦生。山河秀色太平依旧,未央皇权已是风漂摇! 子嗣百世繁延,赏王封候,封疆裂土,未央帝国随划分九洲,未央、毗佗逻、乌惜乃仙宗、神域、鬼门所在,藩王之国,真属未央,其它东瀛、白术、崴参、息壤、魔墟五洲,自立属国归附。国有属国,属国中有国,天下皆王,各据一方,表面归附,却暗中招兵纳贤,各自为王,未央江山,岌岌可危! 天都府,未央首府,皇庭所在,商贾云集,自是富饶。其北境孤域,却是地偏人稀,尽穷山僻壤,乃三界之外,不法之地,无人管辖。 凡天下穷潦困倒之辈、奸恶邪凶之徒,云集于此,渐成村落穷舍。 居中有一柳河,旁有柳村,乃孤域最初穷人部落,村中穷户柳根,家中四壁萧然,一木床,一炉灶,一饭板,都是自制粗品,余无他物。 家中穷婆待产,柳根虽勤快,却也三餐不饱! 一日,柳根下河捕渔,家中穷婆于院中织网,忽腹中绞痛,产下一子。 此子丑如其父,宽额大耳,阔嘴高鼻,双耳后贴脑,声如雷嚊! 显见乃粗犷鲁钝、大食无知之辈。 穷婆不悦,然乃自身骨肉,稍瞬又百般怜爱! “男娃女娃!” 此时柳根打渔而还,未进门急问。 “男娃!” 然见鱼篓轻飘,显然欠些收成,却怀抱一女。 穷婆暴怒,吼道:“吾等生子尚难养,你捡多一个野种,一家子等喝西北风!” 柳根裂嘴而笑,劝道:“打鱼网到,见其乖巧,不忍丢弃,往后我少一口,管你们吃饱!你身子壮实,奶俩不是难事!” “少一口,你何来力气劳作?一家三口食不果饥,那有余粮养野种?” 柳根抱婴凑前:“陋婆请着,此女生得肌肤白嫩,吾儿长大,媳妇有着落!” 穷婆见此女眉清目秀,虽未开眼,却己隐隐贵气迫人,惹人怜爱,更诧异者,额心正中,一片雪花贴肤不化! 然则家穷,虽然其说,却执意不肯收养。 争执间,门外进来一人,青袍褪色,芒鞋露指,然则孤瘦飘逸,须发斑白,两目耿神,飘飘有登仙之骨! 柳根正恼怒中,见生人闯入,随喊吼道:“道士出去,吾乃贫贱之家,无余粮品施舍,别处求生去吧!” 青衣老者稽首,说道:“我乃楚江神算“不过五”是也,见贵府新产,特来讨口水喝,望善者莫赶!” 柳根闻言,一手倒水端与老者。 老者接水一边引颈而饮,一边打量农舍。 “啧啧啧,此屋单剑破壁,鬼域神尊,三月龙抬头,必出附凤骑龙之士。” “喝完就走吧!吾等乃穷苦人,无命攀龙附凤!” 不过五不以为意:“滴水之缘,自当回报。尊府既得贵子,赐名为报如何?” 柳根思量自己乃粗俗之人,虽有子,难得雅名,随依了! 示意穷婆抱子过来,恰此时风打柳枝,落一红柳叶竖贴此子眉心。 不过五见柳根怀中女婴,再见穷婆怀中男婴,大惊失色,暗道:“伪装仙术,霜花降灵,轮回宿命,天劫难逃!” 旋刻恢复镇定,见男婴女婴眉心柳叶雪片,思量片刻道:“既得天机赐名,断不可逆,男为“下叶”,女为“残雪”,如何?需当取下柳叶雪花,方能养活!” 随默念咒语,伸指沾下柳叶,揭开雪花。 说之也怪,柳叶离体旋即成一血柳玉石,微露叶柄有一小孔,细看柳玉,血光漫现,杀气刺心。 雪花离体即成雪花形状晶石,奇寒无比,触手遍体生寒,手欲冻僵,阴悚浸心,冷彻骨髓。 不过五赶紧放回,说道:“柳玉晶石,乃是俩小锁身护命之符,轻易不可离身,恐有大劫,切记。” 柳根穷婆,贫寒之家,每天忙碌,只为三餐,那识得什么易学命数,随点头敷衍。 柳根暗念名“柳下叶,柳残雪?啥怪名,还不如自个取的柳大富,柳小贵!” 但见不过五谈吐不凡,自有其道理,随依了,取来鱼丝串起两片小玉,为两婴孩挂上。 两玉着身,色暗泽昏,先前古怪尽数不见。 不过五临走留下一偈语: 三花盖顶青龙现, 五行劫尽显神通。 自是三界血雨路, 前世今生腥风中! ------------ 第3章 冥沟 是时天都府东郭郡,乃富庶膏腴之地,青楼妓院,舞台歌榭林立,老鸠妈咪常于民间求-购尤品良妓,即是望门贵族,厌腻凡脂俗粉之辈,好喜新猎奇之徒,亦常暗地里高价托匪类四处寻觅尤物,养于府中淫乐!年幼者则收之待养府中! 不怕贼偷,就怕贼沾记。 孤域乃人神共弃之地,九流三教,奸商盗贼藏匿之所。柳根茅蒿之屋,怎掩明珠华光? 下叶人幼傻拙,自不查觉,常携妹出门玩耍,然却待妹至诚,出入必携手同行,令匪类难有下手机会! 市井“溜哒偷”时谦,懂御飞之术,趁下叶不慎,夹残雪狂奔。 心念:“我有御飞之术,明抢你小子又能奈我何?街道盘错,转两弯就甩掉了!” 然,无论溜哒偷怎样蛇行鼠伏,玩命狂奔,柳下叶始终如附身之蛆,必于巷道出口,或树下草旁,堵其去路。 时谦怒而踢之,任其打骂,柳下叶皆若无其事,也不还手,只报于憨憨发笑! “呵呵呵,好玩!还来不来?” 三二下折腾,溜哒偷力脱,跪地求饶!惊恐目送柳下叶携妹离去,自此再不敢侵犯! 时有路过一鹤颜老者,腰跨红葫芦,目睹时谦抢人,前往救人,见状好奇,随隐身尾随,由奇而惊,暗道:“男童罡藏拙露,女有绛灵附身,必非凡人!” 天都府太守壬梏,育有一女,名壬嫣,亦六岁,自小娇生惯养,叼蛮任性,不读诗书,不侍女工,终日爬树翻墙,顽皮如男童,行为不遵常理。 其父见其难教,随挂名仙宗座下首席弟子紫灵姑娘名下,留府中,等候八岁入山受教! 一日,壬嫣翻墙,沿冥河玩耍。 冥河源于仙宗天门山,名冥泉,出天门山绕东郭郡则名冥河,斜插至北境孤域枯寒之地,骤缩小变浅名冥沟! 冥河经膏肥之地,水污鱼肥,多虾鳖。倒是孤域穷人桌上鲜美营养之物! 壬嫣一路摘花逐蝶,踏青而行,不知觉进入了冥沟。 见一同龄孩童,卷裤弯腰在水里摸鱼,光腚朝着自己,甚是无礼!一衣衫褴褛,面容佼好小女孩,坐于岸边嘻笑逗乐:“哥哥,鳖鳖咬你脚指!” 壬嫣随萌发孩意,捡几个石孑,一个一个扔男童,当他的光腚是箭把! 男童正专注抓一只大鳖,挥然不觉。 壬嫣恼怒,加劲发力,“唆”正中把心。 男童恍若不知,猛然两手举鳖,连水带泥,后仰砸向壬蔫,正中怀里!溅得壬蔫丝短祅满是浊水污泥! 壬嫣自小未见此等污物,又吓又怒,坐地嚎哭! 男童自是柳下叶,转身见砸中的,是一娇艳富家女孩,赶忙起身,“呵呵”傻笑:“以为是路人耍我!不哭,不哭,一会请你吃暴香鳖!” 女孩自是残雪,闻言欢呼:“有暴香鳖吃啰!”跑跳着去捡石砌灶! 柳下叶破包铺开,包虽小,里头刀、叉、砧、匙,油盐酱香,蒜姜葱椒,一应具全! 童心欲变,壬蔫收声好奇:“没锅咋煮?” 柳下叶憨笑不答,脚踩鳖背,鳖头闷气不住,长伸出来,取刀砍下鳖头。于沟里清洗剖开跺碎,除去内脏无肉部分,鳖甲翻开盛于内,凉去水份。 取来姜油葱椒洗净跺碎,混于肉内腌制,盖上块破布。 壬媽惯于锦衣玉食,见此等污秽做法,掩鼻作呕! 柳下叶光腚坐于身旁,憨笑道:“雪妹喜欢,做这东西费劲,得抓、剖、洗、跺,又得去水、入味、锁汁,费功夫!” 壬嫣毫无食欲,却好奇于如此污物竞要繁屑做法,更奇怪如此丑陋孩童,竞也将繁碎步骤说得头头是道。 火起,柳下叶取下破布,端起鳖甲致于火上,加猛火,火卷入肉中。 不一刻,便暴香飘于四野。 壬嫣虽嫌此物腌脏,却禁不住食指大动,垂涎三尺。 “透里炒这法子,是我独门绝炒。来,尝一口!这块是嫩壳附肉,味足,入口化,当做弄脏你衣服赔你!” 柳下叶夹一块肉递到壬蔫嘴边说。 壬嫣虽嫌其污糟,奈挡不住香溢扑鼻,皱眉小吃一口! 旋即三个孩童哄抢一扫而光。柳下叶竞然端起焦黑鳖甲舔-咬! “吃你的,带你们去好玩地方见识!”壬嫣眼珠叽咕噜转一圈说。 “去哪啊!”残雪问。 “天门山!” “不去,不敢去!那是有钱有势的人去的……我们……”残雪低声到听不见。 “为什么?没胆子。”壬嫣鄙视说。 “去就去呗!顺便看有啥好吃的!”柳下叶只是傻傻的说,挂记着好吃的! 天门山,泉水越发清澈,壬媽衣带脏迹,说:“我们下水洗刷。” 下叶残雪未见如此清透可人的泉水,甚是欢喜,除衣下水玩耍,玩得甚欢,却迟迟未见壬嫣! 奇怪间,仙宗两个护门弟子,立于泉池旁,愤怒之极,捆神咒卷起下叶残雪,丢于山路上,不由分说,一顿暴打。 柳下叶趴于残雪身上,不让伤到,自己却被打得鼻青脸肿。 “天门仙泉,岂容你们两个浊物污染,快滚下山去!” 残雪捡起破衣,掺扶哥哥,至山脚拐弯处,壬嫣递一蓝子点心,衣服也没顾得上换! “一报还一报,你泼我一身臭,我还你一身伤,点心换你的鳖肉,我们互不相欠!” 残雪怒目,柳下叶起身若无其事,“呵呵”笑,接过道:“好吃吗?” 揭开盖盒,一阵梅花香味扑鼻而来,六式香点甚是精美! ……… 壬嫣目送兄妹缓缓而行,良思许久,直至消失视线之内,方起身回府! ------------ 第4章 九天霞客 近家门口,下叶心虚,穷家人皮粗肉贱,些许伤痛,自不当回事,倒是外面嘻戏打架,带伤到家,每每再挨板子! 怒声从小院传出来,下叶胆怯,拉残雪鬼鬼鼠鼠侧耳倾听。 “今儿咋不见鱼,天杀的,你半途换酒喝了?” “没,今儿是见鬼了,半天就打这点!” “往日最少半篓,今儿就这披底丁点,四口子咋活啊?” 柳根安慰:“兴许网漏了!” ……… “不是因咱们吵起来的!”下叶长舒口气。 院内渔后晒网,柳根正端详查漏。 穷婆织网凳上抽泣,见下叶带伤而回,正气无处出,抽板子气凶凶过来。 “白养你这狗碎,整天吃饭惹事!” 下叶挡前护残雪,急道:“娘,网破了!” 穷婆怒气更甚:“还替你爹狡辩!” “左翌123,横74破一大洞!” “还瞎扯,看我抽死你!”举板如雨洒落。 下叶不躲,任凭娘板子落下! “穷婆,快住手,真破了!” 穷婆停手过去一看,好家伙,碗口大一个洞,丝线沾住断口,不细看还真瞧不出。 穷婆愧疚,过来摸摸下叶之伤,诺诺问:“痛吗?” “不痛,娘亲不生气,就不痛了!” 穷婆转而垂泪,默默端出饭菜,四碗稀粥,一碟腌菜搅小鱼! “吃饭吧!” 残雪舔筷子尖,愣愣不知道夹什么配粥! 下叶见妹难咽,凑耳说:“明天去抓火魂鸡,我们吃竹焖鸡!” 残雪悄声:“啥东东?” “挺难抓,也不知能否抓到!” 柳根和穷婆饭间猛然醒悟,打量下叶,又相对一眼,寻思:“下叶不是愚钝吗?鱼网如此致密,也未见他坐下打量,为何眼一扫便知破在哪?” 越思越发奇怪,不过也好,今后可以帮忙补网! ……… 孤域南荒,有一山,名日鬼风山。 相传上古时期,灭天为救九幽公主,独窜鬼门,众门徒漫山遍野,奔下阻杀,灭天执起未了剑,祭起石化咒,群鬼瞬间,肉身化成黑色岩石,遍布山坡,魂匿于山鸡,随成火魂鸡! 此山左林右竹,中间鬼门必经之路,山石丑陋,如群鬼下山,风穿鬼石,行于竹间,呼呼啸声如鬼咽泣,因而得名! 残雪闻鬼泣阵阵,不免心惊怯步。 下叶安慰道:“不入险境,何得美味?不怕,有哥在!” 牵妹行至山腰,于左边林间觅一山涧开阔处,找一如床岩石,嘱妹道:“你在这看管物品,火魂鸡性狡猾多疑,抓捕需时日,其鬼魂附体,肉硬如蜡,需鬼火焚烧散其魂,而后方为食材!饿了包里有地瓜,困了石床上睡!等哥三天,三天后此刻必还!” “三天这么久?”残雪虽嫌长,却也点头应承。 下叶随携袋子,潜身没入右侧竹林。 竹林里横薪密布,枯叶覆地,怪石隐于林间,远看如幽灵追身。 鸡栖于竹上,觅食于地面!只吃有魂体的肉类,粪便自有一股腥臭味。然鸡屎夹着枯叶腐味,甚是难找。 下叶伏地如犬,于地面闻吸。 终于寻一腥臭地,扫开枯叶,留下鸡粪便。 随于包里取出粗线鱼网辅于地上,四角绑上网绳,撒上枯叶盖住,小心放上粪便! 又包里水瓶取出活小鱼撒上,特意捏碎几条,漫其腥味! 找一隐秘处,扯绳等待。 一天没动静,鸡不晚上觅食。 下叶躺下睡,晚上鬼风阵阵,凄历而叫,他却恍若不见,憨然而睡。 第二天大早,迅速换撒上活鱼! 刚回藏身处不久,见一三尺长大鸡,毛如红云,盘于网边,四外张望,啄一条小鱼吞下。见无危险,踩网入内啄起小鱼,头一摆吞下。 “坏了,这么大鸡,网恐怕太小了!” 却也无法补救! 下叶屏住气息,鸡戒心放下,吃劲渐起,啄一条较大鱼,头甩三次咽不下,随引劲吞咽!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下叶猛然一拉收网。 鸡于网中挣扎,枯叶飞舞! 下叶提绳扎口,坐于边上等其力竭。 奈何火魂鸡力道强劲,挣扎一天,至傍晚时分才显出力衰状。 下叶过去,踩住鸡头,于头上套密封小袋,良久,鸡方晕过去。 下叶取刀,猛力断其头,血喷而出! 至此山间余辉尽褪,黑幕降临,萤火点点! 下叶拖鸡,找一大鬼石,将鸡丢于鬼石小洞中。 鬼火无影,碰鸡毛顿时熊熊燃起,至半夜方暗淡消失! 下叶找竹技拖出,候冷却后包袋子里,回路砍一大管竹扛肩上,方回左林山间旁。 已是天亮,残雪刚睡醒,见下叶喜出望外:“哥,这么辛苦,下回不吃!” 两天两夜,下叶毫无倦怠之色。 “抓一大鸡,难抓!” 拖至涧中清洗,于残雪包中,取出一大瓶蚂蚁,注水浸泡,一刻后,用蚂蚁水抺于鸡身! 残雪砌好灶台,捡来枯技叶,见鸡身遍是蚂蚁,问:“哥,蚂蚁偷吃鸡!” “抹上去的,火魂鸡肉硬如蜡,需蚂蚁酸软其肉,放出其精华,方可食用!” 话说间,砍开竹管,留一大节,开一头节眼。又于其他竹管挖孔,把管里汁液集于大管中,留用! 下叶手戳戳鸡身,软度适中后,洗干净鸡身蚂蚁!剖腹跺碎,塞入竹管中,又于林间采几朵香菇,和配料放入! 塞上竹管节眼,立于灶上,点火焚烧! 节盖跳动,水沫溅出,初始竹液轻香幽幽,如灵台香绕,接着香溢渐浓,似雷劈长空,再着浓如墨云,倾山倒海,轰如火山喷发,滚滚漫山! 云过天晴,唯有香气滑绵绵如美女蠕动于怀中,勾人心魂飘飘,目空无人… “哥,我要吃一块!”残雪口水都流干,盎求道。 下叶息火,盛一盒冰水淋下。 “大功告成!” “哇哎哎!这找得我好辛苦,古怪,此古食普,今夕还有人识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哄亮如鼓,声紧而不张,沉而不浊,自有一股天然威仪慈爱! 须臾,山路拐出一长者,腰跨大红葫芦,短裤芒鞋,不修边幅。满脸红光,须发如银丝,笑声清朗,步履骄健,肉圆鼻子顺风转动,黑白珠子左右溜咕! “哈哈,原来是二个娃儿煮的混炖肉,奇而怪哉!” 不顾烫手,揭开节盖,掏出鸡腿肉,塞嘴里狂啖! “好吃,神仙都不想做了!” 残雪赶忙递来竹枝筷子,老者接过又夹一块,嘴里那快连吞带咽,“咕噜”吞下肚,骨头都不吐出,又塞一块咀嚼起来! 见两娃儿愣着看自己吃相,裂嘴一笑:“哈哈,老头就这相,视食如命!” “吃,吃啊!”又往嘴里塞一块! 残雪下叶也吃起来! “老头任九霞,早年人称“九天霞客”,现在没人记得,没人记得喽!”嘴里吃得唔唔,连嚼带说! “任九霞?怎么是女孩名字啊!”残雪边吃边笑。 九天霞客过了嘴瘾,此时缓过气来说:“我排行老九,家里生了八个小茶壶,盼生个闺女,结果出来还是茶壶,老头子一气之下,就给起个女娃名字!” …… ------------ 第5章 残卷 “鸡屁股留下,鸡屁股留下!” 山路拐弯处,一青袍老者,飘然如仙人,徐徐而来,边走边高声喊: “哈哈哈,老神棍,你也抢食来了?”九天霞客宏正激昂笑之。 “哈哈,小霞,你们吃尽精华,老友重逢,只求一鸡屁股!你未免太小气了?” 来人正是楚江神算“不过五”! 残雪“噗嗤”一笑,眼前这位五大三粗、又趣味风生的糟老头伯伯,称“小霞”实在滑稽! 九天霞客故作生气,蹙眉抛眼,二只黑白珠子滑溜溜打转! 与“不过五”照面,打量一翻,忽然“哈哈哈”长笑: 相拥揽尽天下事, 一笑断了百年愁! “霞兄,硬朗!” “五兄,清健!” “霞兄千年来足踏五洲,游历九霄,倒是侠踪清闲!” “五兄藏匿市井,偷窥天下,何偿不是逍遥自得!” 转头对下叶翘首示意:“娃儿,鸡屁股呢?” “这鸡净肉七斤三两,那些不中的,早扔山涧里头了!” “五兄晚来一步,无此口福喽!” 残雪抿嘴而笑:“那有人吃鸡屁屁的!” “女娃儿不懂,五兄好此一口,所谓莺肥燕瘦,各有所从!娃儿不懂,不懂!” “哈哈,五行缺运,腿短福薄,不过,能尝此千年绝味,已是奇缘!” 九天霞客取下大红葫芦:“混沌肉趁热,来了就吃,冷了返腥!” 不过五也不客气,两大两小,坐围竹管,啃肉舔骨,老不尊小不让,争个脸红脖子粗,扫光七斤三两火魂鸡! 下叶抱起竹管,咕噜咕噜汁汤喝干,意尤未尽打了个“贪吃咯”。 “五兄,该不会踄足千里,只为一个鸡屁股吧?” “霞兄尾随三月,难道只为一尝鲜?” 当世二大奇侠,相视会心一笑! “哎!说真的,这遗失千年的《食色普》,全在他肚子里,不跟他去哪找此等美食?”九天霞客戳了戳下叶肚子说。 柳下叶饱食,被戳肚子,“咯”打了一长嗝,说:“我肚子里没普!” 众人大笑:“你没普,特没普!” 九天霞客“咭咭咭”连三口酒,爽口润嗓,丢葫芦给不过五,不过五接住一口: “你这娃更没普,偏生一幅寒门富口,也亏得他好猎奇探味,我们才有此口福!” 不过五芙尔而笑:“《食色普》乃上古品极君收罗汇著,后贡天帝,纳入遗落阁。若非当年灭天斗破苍穹,抢走《破天诀》,顺手取走,民间焉得闻其名?” “此等食普,食材世间奇缺,做法更是刁钻古怪,若非心、性、悟、道、空之人,穷一生也未必能尝一味!” 不过五哈哈笑道:“小霞,又想吹嘘你那道“冰镇雪蛤”吗?” 柳下叶眼珠一亮:“冰镇雪蛤?我好想吃啊!” “什么东西啊!”残雪奶声跟着问。 九天霞客拽过葫芦,引劲“咕噜”一大口,两眼焕光,聊兴大发:“此乃老头子平生一大豪气!” “当年,我和灭天于天山缥缈峰上,盘坐论剑,三天三夜不分上下。” ”灭天突然散功起身说:不斗了,前辈好口中之物,斗吃的,随不理会我。” ”他未了剑挑破手腕,血注雪地,那时他罡气散尽,人很快封于冰中,我只好守护他三天。” “本以为他死了,哪知他突然裂冰而出,手猛的插没入雪中,抓起盆大一冰块,哈哈大笑:“这东西忒难抓!”我定神一看,此冰形如蛙,尾长半尺,通体透明!” ”灭天说:此为雪蛤,天精地灵为食,无肠无胃,匿于雪下三尺,吃一餐管百年,除《食色普》记载,无人见过。随执剑念咒,裂冰为盆,运掌为炉,三气推火,说:雪蛤遇火则消,需从内而外煮熟,去其极寒之毒!边说边碎冰如钉,射入蛤体内!蛤体从黑至白,由白变透,直于无色!” “半天功夫,灭天汗流夹背,方道:成了!这一顿,老头自未了剑开天劈地,至高无上之美食!” 九天霞客说得闭目,悠然神往。 柳下叶已然流涎三尺。 “哇啊……定是好吃!”残雪虽已吃饱,却也吞咽口水! 不过五叹道:“每每听兄故事,难免心神向往!” 九天霞客追忆良久,张眼道:“老头子当时在吃上,输得心服口服!至于剑道,哎!事后才知,当年灭天《破天诀》遗落一页,五劫未通,不然,小老头自不是对手!” “只可惜,天地无情,如此奇才,却不为天地所容!恐怕世间再无冰镇雪蛤了!” 九天霞客哈哈大笑说:“你老神棍,也是方外奇士,怎么做起儿女之态!放心吧,江山自有才人出,天地无情人有情!” “情是穿心之刃,肉身牢笼,象灭天此等万年异士,也难逃情之劫数!” “情虽困人,然而人若无情,与动物何异?” 不过五见时候不早了,说:“霞兄,吃人嘴短,这娃娃一锅混沌肉,可不能白吃!” “那是自然,你老神棍,也不能白吃!” 不过五微笑不语。 九天霞客转头对柳下叶说:“老头子不欠人恩情,你要什么?但凡老头有的,尽管开口!” 柳下叶满脸迷茫,看着九天霞客:“不就几块鸡肉嘛,反正我和雪妹也吃不完,哪能要你东西?” 说着拉起残雪:“雪妹走吧,累三天了,我要回去睡蒙包!” 不过五赶忙说:“小娃娃,且慢走,你可知面前这位是何人?任其点拔几句,你一生受用无穷!” “一位让人不讨厌的老伯伯,你也不讨厌!” 不过五好气又好笑:“他是不在三界内,不入五行中的方外高人……” 九天霞客打住不过五的话,说:“小娃儿,过来!…” “啥事啊?”下叶伸了个懒腰,他三天没合眼,眼皮都快掉下来了! “冰镇雪蛤!” 柳下叶闻言,快掉到下眼睑眼皮子张开,焕发精光:“在哪?” 九天霞客看他馋相,哈哈大笑:“这小娃儿和我对脾气,也是一个大吃货,爱食如命!” 从身上掏出一张发黄纸张,晃晃对柳下叶说:“一年内把纸上的字背下来,我教你抓冰镇雪蛤!” 不过五脸色微变:“残卷?” 九天霞客说:“老头子不欠人情,当年一顿冰镇雪蛤,惊世骇俗之美味,这份情自当要还。于是我遍访九天之外,寻踪三界之内,直入九幽之地,遍寻此残卷,终于在鬼王老儿哪里,借得此物,代灭天觑探,了其心愿,也当还他人情!” “《破天诀》分五诀,开天劈地,分阴裂阳,了却生死,此残卷是何卷?” “生死诀!” 柳下叶一听,眼皮又掉下来了,没精打彩的说:“不认字,写下来算吗?” “写?你不认得字,会写吗?” “现在写给你,教我抓冰镇雪蛤吗?” “你先写出来看看!” 柳下叶折一竹技,从“嚒”开始写到“嗥”。 九天霞客和不过五相视,各自惊疑。 “你见过此《破天诀》残卷?” “见过啊!” “在哪里见过?” “不就你刚才在我面前晃晃,我就看见了!” 二大奇侠更是惊讶,天下哪有漫不轻心一眼就能记下一页书字,更何况一个字都不识得? “好,你一年内,熟读此卷上口诀,我教你冰镇雪蛤!记住:要声如流光,五内俱畅,气达玄门,脉通幽端!” “你读一次给我听!” 九天霞客愕然:“我只认得字,读之不畅!” 遂读逐字遂字读一遍。 每读一字,柳下叶就傻笑一次,体上某一点肉跳,隐现金光,又痒又酸,甚是好玩! “记住了!”转身携妹下山。 九天霸客“哦哦”示意不过五:“老神棍,可别吃了赖帐哦!” 不过五笑说“自然”,追上去,掏出一书塞在残雪腰上,嘱咐道:“熟读,当做美味之报,切记莫丢失!” 目送二小下山,九天霞客笑道:“老神棍,既送《梅花神算》,生涩难懂,与不送何异?何不收她为徒?直身相教!” 不过五摇头:“她师自有旁人,唯有送些旁门左道,助她今后迷雾识路,歧途知返!” 又幽幽叹口气说:“霞兄明知他四诀锁身,再授一诀,无异于泽中浇水,多此一举!” “造化弄人,何不顺造化而为?况且,四诀无非追平前人,又有何用?” “他需历五劫,方能破茧!但愿他傻人多福,逢凶化吉!” “时候不早了,我找鬼王,归还此残卷。五兄欲将何往?” “浪迹五行中,超然三界外!霞兄保重!” “保重!” 二人相拥而别,九天霞客上山寻觅鬼王! 不过五衣袂飘飘,下山徐行!口唱《未了歌》: 事未了, 孽未了, 前事如梦尘烟渺! 债末了, 缘未了, 续缘还债痛作笑! 人未了, 情未了, 见面铅华万里遥! 伤未了, 泪未了, 珠儿轻捻薄纱晓! 我未了, 你末了, 今生未了来生了! …………… ------------ 第6章 鬼门丁 农家小孩,近乎放养!下叶家穷,父母忙于生计,两小终日游荡,常露宿不归,头一二次,柳根尚且提薪外出寻找,穷婆打骂教导!然而见其兄妹屡教不改,又隔一二夜皆能安全而返,也就放而任之! 农家孩子就是:野草不断根,春风吹又生! 下叶携妹,困乏而行。临近村口,大老远听到村里打更“当   当   当”锣声密响。 “鬼门抓丁,鬼门抓丁喽!” 村里顿时鸡飞狗跳,关门闭户,烟尘弥漫! 下叶残雪眼带倦意,不明就里,正愚愣间,二条慓形大汉挡住去路,一个扎髯过耳的大汉,揪起下叶衣领,认真打量:“几岁了?” 下叶正困乏中,闻言打个哈欠,手拍拍嘴“啊哈哈”几声:“六岁!” “六岁长这么壮实,够干活的劲,也算八岁!” 另一个猴头尖腮的大汉捏着残雪下巴,左右打量,一脸狞笑说:“甘师兄,你看看这件,十足美人胚子,送去当悦乐,师叔公定会嘉奖我们!” 扎髯大汉凑近一看:“啧啧啧,极品啊!这穷地方居然有此等货色,今儿踩狗屎运了!” 残雪一脸惊吓,显然大汉捏痛她的粉脸,申手掰开,却那里掰得动! 下叶此刻已是清醒,见妹妹受欺凌,傻劲暴发,大吼一声,眼中喷火!大汉稍不留神,居然让下叶挣脱! 下叶冲向猴腮大汉,抱起手猛力一咬,撕下一块肉! 猴腮大汉“哎呀”大叫,松开残雪,痛得他“嗷嗷”直叫! “妹,快跑!”扎髯大汉一抬脚踢向下叶腰上,这一脚,踢得下叶飞出三尺,扑伏在地。 残雪稍一迟疑,方才反应过来,急身想跑。猴腮大汉忍痛一把抓住,老鹰拧小鸡一样,把残雪提在半空! 下叶见妹被抓,着地即弹起身,护妹心切,不顾疼痛,拼命冲向猴腮大汉。 一巴掌飞来,打在下叶左脸,顿时五指血痕,血从嘴角流出! 哪知血腥不但没能吓退下叶,他反倒伸出舌头,卷吞嘴边鲜血,暴眼眦目,嘴发出“嘿嘿嘿”冷笑,不理会扎髯大汉,迎着拳头,挣扎冲向猴腮大汉! 甘师兄拳拳着肉,每次击开他,他却浑然不顾,旋即又冲上来,大汉力道逐渐加重,却见他不曾呻吟一声,反而越发凶狠,口里“嘿嘿”笑声,似地狱飘来,寒透彻骨! 甘师兄那见过这种凶狠的打法,心里发毛!又不敢取他性命,一拳把他击倒在地,伸手示意他别起来,喊道:“停,停,停,你……你想咋样?” “放开雪妹!”下叶扬头怒目盯着他! 甘师兄为难,猴腮大汉嚷道:“甘师兄,同个小屁孩啰嗦什么?丢上车得了!这次孤域抓丁,缺不少啊!” 说着猴腮大汉拧着残雪,丢上车笼,里面已经关有三个女童! 下叶见状,弹起身,不要命猛扑过去。 甘师兄运气至掌,一把扣住下叶锁骨,一手抓起他后劲,直接丢进一辆哇哇哭声的笼车里! 车子起动,小孩惊吓,家长被一排大汉挡住,嚎哭! 穷婆于家中织网,听闻鬼门抓丁,思及自已孩儿三天未回,未及进屋藏匿,吓得魂飞魄散,扔下手中活儿,奔赴河边:“柳根,鬼门三年一度抓丁啦!” 柳根于河中愕然。 穷婆急哭喊:“两个葱头仔尚在外面!………” 柳根闻言弃网跳入水中,游上岸拉穷婆飞跑回村中。 人墙堵挡住村口道路,失去孩儿乡邻痛哭杂喊!有村民冲他喊: “柳根,你俩孩儿被抓入笼中!” 柳根拉穷婆挤到前面,见车已走动,残雪下叶分明在车里,鬼门徒执棍穷凶极恶阻挡。 柳根狠劲骤发,挨了几棍,挣脱鬼门徒封堵,穷婆趁空隙紧随,疾足追赶! 没走出几步,身后门徒撩倒柳根穷婆,乱棍暴打! 柳根穷婆绝望,张手朝车子嘶喊:“下叶,残雪!………” 下叶残雪,于笼中探手哭呼:“爹,娘!”众小童有哭有吓,哀声遍野! 车马无停顿,一缕黄尘挡去亲人路,三尺牢宠骨肉两分离! 车过鬼风山,又不知飞驰多久,但见日落日又出。下叶自小常卧于野,自然识得计算,已走二天。 无端被抓,与爹娘分离,朝夕携手的妹妹前路茫然,他无半点悲伤,却是愤怒盯着赶车扎髯大汉! 车至一座怪山前,峭立近百尺,如刀削斧刻,绵延如墙,不见边际,远看山顶一道翠绿,唯山岩黝黑森然,甚是怪异! 车队行至山前,突现一条裂缝,里面森森阴风扑面而来,冷彻入骨! 猴腮大汉朝甘师兄作揖:“甘师兄,我先送去悦乐阁,赏赐份子,回头送去!”甘师兄点头还礼。驱马直入裂缝! 猴腮大汉驾起残雪及几个女童,不入裂缝,绕山而行! 下叶眼痴痴望着残雪,马车入裂缝,倾刻见不到。他挤开众童,于甘师兄身边,眼光如利刃,直插甘师兄后胸! 甘师兄顾着赶车,未曾察觉! 然而猛觉胸口一颤,如火刀穿过,遂转身,迎面二道如刀目光! 其怨恨恶毒从未见识,甘师兄机伶伶打了个冷战!赶忙转身,不敢与之对视! 心里寻思:“这娃小小年纪,咋如此歹毒!”转念一想:“一个小小穷娃儿,过几天自会忘记!” 隧不在意,驱车前行! 缝道外面看小,里头却宽敞,只是二边陡岩峭壁,甚是险峻!百尺余高,天如一线,此路故名“一线天”! 过了一线天,雾气渐重,前车虽相距不远,却直没于雾中! 马似乎习惯雾中穿行,一顿饭功夫,至一无雾地方停下! 一路颠簸,众童已啼哭倦怠,昏睡中被驱赶下车! 下叶打量四处,似致于山洞中,洞高数十尺,甚是宽阔,正对入洞门处有一大门,二边连接山体,石头精雕柱子门框,左柱“九幽无日月”,右柱“鬼门有洞天”。 上首牌扁书“九幽鬼门”四个大字,于两旁山体挖三层小房间! 下层:杂役 中层:伺工 上层:小厮 显然是鬼门仆人分类! 甘师兄向管家乔妈交接完毕,驾车离开! 乔妈手执长鞭,作空“啪啪啪”三声震威鞭,恶毒说道:“新来的听着,我叫乔妈!这鞭有名,叫追魂鞭!懒惰、偷窃、不守规纪的,打到你魂飞魄散!” 二层三层有人探头探脑,乔妈死猪眼一抛,吓得他们赶忙缩回! 乔妈往每人手中塞一牌子,下叶一看:1013。 “管好牌子,记住号数,忘记你的名字!记好喽,丢牌丢性命!” 下叶被拉址塞进下层一个岩石小屋,铁门“咣”关上,却没上锁! “门没锁,想死的,可以逃跑!” 四周安静下来,此刻下叶方觉全身痛疼。一路只啃半只硬烙饼,腹中饥饿,想起前天火魂鸡,口水直流,肚子更是咕噜叫! 赶紧停止想美食,去想快乐的事,来个饥饿大挪移! 他想起怪老头九天霞客,吃完还让他背一页又酸又痒的怪书! “背?”闲来无事,不如念念打发时间! “嚒、~” 后脑勺似乎跳动一下,一点针刺酸痒酸痒! “哟~” 腋下三寸一点酸痒! 他感觉好玩,一时间也忘了饥饿! 便一字一字读下去! 不知不觉睡着了! ------------ 第7章 乔妈 “啪!” “哎呀!”柳下叶“腾”跳起,背脊连屁股,一条火辣刺痛,伊梦中乍醒,尤自嘴里吱唔梦话! “狗东西,日冒三竿,还死猪闷睡,你家老头子八辈不休德,才生出你这种贱骨头,人贱命也贱,活该九代穷酸!” 乔妈一手执鞭,一手叉腰,裂口大骂! “我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才来伺候你们这班杂碎,飞风耳,朝天鼻,斗鸡眼,大脚板,粗皮酸肉,挑肥捡瘦,干活净偷懒,睡觉象猪头,还不给我滚出去!……” “啪啪”!柳下叶一手捂屁股,一手搓背部,八字脚崩跳逃出门! 空旷地方,一排孩童捂头摸脚,强忍低咽,似是痛楚难耐,却又不敢发声哭泣! “听好喽,五更起床,卯时早饭,午、酉准点吃饭,味时睡觉!” “1013,1013……” 无人应答,乔妈气得面肉横长。 “亮牌子,放肚脐眼上!” “刷刷刷”,众孩童齐亮牌子。 下叶耳朵被乔妈一拧:“狗仔子,贼珠子不呈亮是吗?敢耍老娘,老娘正愁没肉上砧呢!你倒撞上来!” 乔妈拉扯下叶,摔板凳上,追魂鞭急风闪电“霹雳啪拉“。 下叶脑子转得慢,这忍痛本事却是无人能及,血渗汗衣,尤自一声不吭! 乔妈见其不讨饶,越发愤恨,手门加重,竞不知觉间推动鬼门腐心蚀骨大法! “啪”!这一下打得柳下叶痛彻入骨,额头冒汗珠,硬是咬牙扛住,心里骂道:“老不死,疯婆子,欺负小孩,等着瞧,爷一定会剖开你的内脏喂狗,剥你的皮做鞋子,腌上酱油、茴香、花椒、八角粉,朝天椒剁碎,泡在绍兴老黄酒里头,架火上烧烤………” 这腐心蚀骨是何等神功,乃是鬼门神功大法,虽然乔妈只是个管工头,修了点皮毛,然而对一孩童,自是心如千针刺心,万虫啃骨。 下叶脑里胡思乱想,转移疼痛,却也难耐。猛然想起残卷可以抵消疼痛,如获至宝,依法默念。 他体内原有无上罡气护身,只是困于五行当中,经生死诀推动,罡气充盈于体,伤人不行,自保却拙拙有余,疼痛自为消减。 乔妈只想杀鸡儆猴,收敛一众孩童心性,原本无意取他性命。刚才盛怒之下,推动腐心蚀骨神功,正暗自后悔:“这个愣头青,可别打死了,鬼门已不如前,正缺人使唤呢!” 此时,围观者众,见下叶这么小一个孩童,背部血肉模糊,甚是不忍。年龄大的见过乔妈手段,无不又惊又怕,同情下叶,暗中诅咒乔妈,却又无可奈何! 乔妈重鞭之下,先前还见他痛得额头冒汗,死命撑着,那知一转眼,他竞无事似的,众目睽暌之下,不犹得暴怒:“今日连个小屁孩都收不服,我这老脸还哪儿搁?” 隧运功轮鞭,再不管下叶性命,往死里打,下叶此时为抵消疼痛,只顾背读残卷上的生死诀,全身罡气游走,充盈全身。 乔妈那点萤火之光,怎挡住破天诀的日月星辰,于然伤不了柳下叶分毫,反倒震得虎口裂开,手臂酸麻!越打越心惊:“这小子邪乎得紧,再打下去伤他不着,我先累趴下。” 想收手老脸放不下,不收手自己迟早累垮。心一横,干脆一刀做了,大不了换一顿臭骂。 隧杀心骤起,伸手去拔腰间牛角刀:“你小子,怨不得老娘了!” 这时,九幽门打开,一个长相佼好的青衣女童,盈盈出来,众杂役闪开,青衣女童见下叶惨状,捂嘴“啊”叫一声,说道:“乔妈,一个小孩,你手法也歹毒了些!” 乔妈认得是小公主贴身丫鬟青莲,赶紧收回手,找到台阶下,如释重负,陪笑道:“青儿姑娘,新来的杂役,不懂规矩。敢问有何吩咐?” 青儿说:“什幽公主早起用水刷具,久候未到,原来你为一孩童担搁了!” 乔妈赶紧自打一下嘴巴:“瞧我该死,顾着驯练孩童,误了正事,马上致办!” 转头执鞭打在下叶屁股上,尖声叫道:“1013,死了没有,今后你入沾露组,随003去翠竹虚采露水!” 下叶起身,罡气只护住筋骨,追魂鞭上的小刺,依旧刺破皮肉,血透衣滴落,其状甚惨! 青儿皱了皱眉头,于腰间掏出一只琉璃小瓶,拧开盖子,倒出一粒碧绿小丸子,冲下叶说:“这是莲蕊润心丹,上好疮伤药,吃下去,免得背后发炎受苦!” 下叶见她神色和善,并无恶意,随从她手心捏起药丸子,一吞而下。入口苦涩难咽,隔一阵丹田一股清凉,渗透全身,背后热辣痛状消失! “谢谢姐姐!” 青儿见他长相丑陋,然而乔妈治人手段,九幽鬼门谁人不知?他虽全身狼狈,却是神彩奕奕,心中诧异。 方才转头对乔妈说:“辰时己过,今天新鲜露水就算了,取储存备用的顶上。饶了这班小童,莫误了正事!” 乔妈诺诺连说:“是,是。” 青莲作礼返回,念及下叶,不免回头多看他二眼! 乔妈憋一肚子窝囊气,让公主一个小小贴身丫鬟训斥,颜面丢尽,全是这小子惹来的,看我回头怎么整死你! 她抬头,扬起那对死猪眼,凑成三角形,恶狠狠盯着柳下叶,那知碰到是一双比她歹毒十倍的眼光,象似阴曹地府传来,不带半点烟火的阴冷,乔妈不犹得“刷”从脚底凉到毛发。 “这小子的眼光咋冷得会杀人,不行,留不得!”这些孤惑来的杂役,每批还不是被她整死一两人,人神共弃的穷酸人家,死了也是无债冤魂! 此刻分组完毕,领队捞人各自干活,人已散去! 乔妈杀心既起,再次拔刀! “乔妈,我领他去翠竹虚踩点,明儿采多点露水!” 一人飞跑过来,拉着下叶出了洞门! 来人介绍:“巴兰奇,003号,你的领队,你刚才差点没命,还傻头傻脑的!” 柳下叶打量着巴兰奇,年纪15岁上下,长得甚是槐武,胸宽背厚,丹田气足,声音如钟,样子直率,不羞掩藏,一看便是个厚道人。 当下说:“都挨打了,还要命哪?” 巴兰奇说道:“我来七年,没见过乔妈如此恼火,三年前有个孩童,嘴巴乖巧,顶撞乔妈二句,第二天便失踪,想是让乔妈整死了!今天你如此惹怒乔妈,往后可要担心,多长一只眼!” “干嘛等她收拾我?我先收拾她不行吗?”下叶冷笑着说。 巴兰奇赶紧捂住柳下叶的嘴:“嘘,嘘,嘘,找死啊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下叶扬头说:“你不信?十天,我收她服贴!” 巴兰特暗自奇怪,不就一个傻佬憋屈的愣头小孩,怎么突然神色间有一股冷然高傲的自信,这气场连他都被震慑住了! 但他知道乔妈何许人,简直是杂役所的阎王爷,区区八岁小孩想收服她,自是不信,说:“好多人都对乔妈恨之入骨,却拿她没办法。我劝你断了这个念头,小心搭上性命!” 下叶说:“敢不敢和我赌一把!” 巴兰特说:“赌就赌,你想赌什么?” “随便,赌注你出,我包赢你!” 见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自信满满,巴兰特自是好奇,倒想看看他有什么法子收服乔妈,便说:“好,如果你赢了,我叫你大哥,如果你输了,得管我叫大哥!” “哈,你人不错,本来就是你年长,输赢都是我挣了!” “见机行事,别顾逞强,把命赔进去!” 下叶抺下嘴边鲜血:“放心!” 两个人击掌为约,相视爽然而笑! ……… ------------ 第8章 翠竹虚 二孩童一见如故,携手而行,前往翠竹虚踩点。 路上迷雾盘卷,人行雾中如断,下叶人矮,竟没雾中,猛然一踩空,亏得巴兰奇力气大,一收紧提起他身,如拧一只小鸡:“小心,此为雾泪魔潭,谷中雾气皆发自此潭,深不见底,传说直通冥界,掉下魂儿不归,不得轮回,你初来乍到,需跟紧我!” “若无人带路,岂不枉丧性命?” “鬼门千年宗派,自非浪得虚名。此地点尽险要,处处迷路幻踪,我来了七年,也只识得一线天,要不然乔妈怎放心不锁门,皆因逃出去是自寻死路!” “你可识得悦乐阁?”下叶突突问道。 巴兰奇闻言,吓了一跳,赶忙制住道: “我只听闻乃人间至邪之地,莫提此名,切记切记。” 下叶一听更是心焦,妹妹坠入邪口,焉有不问之理:“你尽相告,无需赌约,我认你为兄。” 巴兰奇拉下叶至一偏静处,左右打量无人经过,神经兮兮说道:“我地卑人微,所知不多,鬼门规钜,不得自下议论门内尊长之事,妄议者死,莫再打听,小心枉丧性命。” “哥,我有切要之事,还望知无不言。” 巴兰奇脸显难色,良久才说:“素闻悦乐阁主,偏好女童,取14岁童贞修炼采阴补阳妖术,失贞童女卖去天都为妓。就这么多了!” 下叶闻言肝胆惧裂,转念一想,雪妹善且年幻,日后定除此恶魔。 巴兰奇见下叶怒色不语,赶紧道:“悦乐阁主是鬼王师叔,乃鬼门前辈名宿,听闻自创邪功十分了得,莫再打听。” 下叶点头致谢! 穿过雾谷,行至一线天入口,下叶肚子“咕咕”直叫。 “饿了,这二天二夜,就啃半只烙饼,肚子饿出个鸟来,翠竹虚先别去,找点填肚子的!” 巴兰奇说:“你就忍着点,这会功夫,那找吃的?” 下叶二只大牛眼,滴咕噜上下左右溜达:“此处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盘距,后必是玄武镇护,不应该只有一线天如此煞气浊重之路,凡气聚之地,必有奇物!” 巴兰奇晃晃头说:“你象个算命先生,嘴里滴咕什么?” “奇门循甲,此处九宫藏八封,九宫独缺幽门,四处找找,看有无松动大石头!” 巴兰奇走进一线天,见一裂纹,上悬一石,伸手按之,土灰松落,喊道:“这儿有一大石,可松动!” 下叶闻言大喜,转而发愁:“若大石头,咋推得动!” 巴兰奇自告奋勇,道:“我来试一试。”言毕,顶肩猛推石头,大吼一声:“起!”他脑子虽笨,却是天生神力。 石头应声滚到一旁,露出一个半尺小洞,里面一阵阴气散出,疹得人打冷战! 下叶于阴暗处播开石头,抓来几只蛤蟆,腰间取下布包,取出丝线,绑住蛤蟆腿,隔三尺绑一只,成一串,又于洞口罩上鱼网,做成口袋状,把网边压实,对巴兰奇喊道:“把网提起,一会有东西出来,尽管和身抱住!” 交代完毕,下叶放下蛤蟆串,慢慢放进洞里,摒息蹲在洞口。 不一会儿,但听地底下“吼,吼,吼”一阵有节凑低沉声音,巴兰特甚是心惊,下叶示意安静,自己轻轻拉出丝线! “呱”一声,丝线稍为一沉,似乎一只蛤蟆被吃掉了。下叶加快拉起丝线,低沉吼叫声变得急促,似乎很生气! 一只蛤蟆被线拉出洞外,洞里传来“莎莎”声响,丝线似乎又被扯一下。 下叶迅速拉出最后一只蛤蟆,一个恶心的头从地洞里钻出,巴兰奇强忍恐惧。 一只全身长满肉瘤的大蛤蟆从洞里跃出,一口吞下小蛤蟆! 下叶一屁股坐在洞口,高喊:“抱住!” 巴兰奇哪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丢下网撒腿就跑!下叶双手扯住网,见大蛤蟆挣扎着钻向另一边,连网和身扑上去,双手扯过网把蛤蟆扎了个严实! 下叶见它动弹不得,从包里摸来一个棺材针,朝它两眼之猛力间插下去! 大蛤蟆挣扎几下便不动了! 此刻巴兰奇站远处看,下叶吼道:“想吃不?还不过来帮忙!” 巴兰奇慢慢挪近,双手连连摇摆:“你自个吃,我……我看能帮上什么忙!” “都是你跑开,我中毒了,得治,不然一会动不了!” 巴兰奇一听下叶中毒,顾不上害怕,走过来:“要紧不,赶紧治啊!” 见此蛤蟆,嘴颚中间边缘长一锐利独角,浑身长满大小不一的肉瘤子,背部正中二条胃状大鼓瘤,一黑一白,交叉缠绕,看是杂乱,却于背部显出太极八封图案,心中暗自称奇! 下叶说:“此为夺命鸳鸯蟾,生于地狱冥河旁边,非极阴之地,不敢出地面!中间太极二个毒瘤,一阴毒一阳毒,无色无味,分开则为剧毒,然却互为解药!” 说话之间,于网中拉出大蛤蟆,拨出棺材钉,掏出小刀,于蛤蟆肚背交界线处横刮一刀!双手揭开背皮,铺放在地上。 “你一跑开,我和身扑上去,被它的角刺了一下,此刻症状发冷麻痹,是中了阴毒!” 说着取出小针,轻扎于皮上白色肉瘤,渗出一点米鼻子液体,拔出针,沾白状物于针尖上,放嘴里和口液咽下! 巴兰奇说:“我不是故意想跑,太恶心了!” 见蛤蟆取下背皮,露出水晶透明的肉质,倒也不算恶心! “别看着,捡点干净石头,生火!” “那有火?” “此处阴湿多雨,去摭挡岩石下捡些竹枝叶子什么的过来,我包里有火石!” 巴兰奇跑开找生火材料! 下叶捧起鸳鸯蟾,找一干净平整石头,翻过蟾身,沿肚皮揭开,边揭边用小刀慢慢挑出贴腹血管,这是最费功夫的一道工序! 那边巴兰奇生了火,下叶喊道:“把石头架起来,烧热!” 巴兰特依言而行! 下叶费了很大功夫,挑干净腹部血管,除去内脏,只留蛤蟆肚皮,在肚里填上配料,又于山上找来几株山芫茜,捏碎撒上,又把肚皮缝上。 过了一刻钟,巴兰奇石头烧得火红,下叶提起鸳鸯蟾,背贴石上,发出吱吱声,肉香扑鼻。巴兰奇少有肉吃,闻此香味,忍不住伸舌舔唇! 下叶不停翻动,等其背部稍为发黄,翻过来致蟾肚皮于石头上,再用小石堆于四周,外沿堆上燃火之物,文火慢烤,蟾肚渐渐涨大如球! “这是烘烤,不能见明火,方能保持肉身水份!” 巴兰奇早就口水流地,巴不得吃一块解瘾,那顾得上什么烤! 下叶不急不缓,等候蟾肚皮不再涨,丝丝白气从缝口吐出,方自熄火! “可以吃啦!”巴兰奇伸手想去撕,下叶挡开:“要等凉下来,收水入味!” “这么麻烦!” “好东西要耐住性子!” 下叶伸手背贴量,温度合适,随起刀雕出肉,切出腿,致于一边,把圆鼓鼓的蟾身翻过来,刀挑去焦皮,露出晶状肉身,挑断了接口,肚子翻开如碗,汤汁如橙,香气浓而不烈!巴兰奇忍住口水咕噜咽下去! 下叶将切下的背肉腿肉,放入肚里汤汁之中! 又选了一块最肥最美的腿肉,丢到空中! “干嘛丢掉最好一块?” “这是雪妹的!”眼睛看着远处腿肉跌入杂草乱石之中! “开动!” 二个孩童,瓜分一只大蛤蟆,吃得一干二净! “这会有力气爬山了!” 吃一顿饭,折腾了半天,下叶把蟾背皮小心包好,系于腰间!隧起身前往翠竹虚! “你还有个妺妹?” “嗯!”下叶若有所思,随口应了一声! 翠竹虚,一线天锯牙山顶,竹子如林,渺渺幻幻,终年雾气缭绕于山腰,远看绿带浮于云瑞! 这里金霞万丈,薄翠如云,恍如空中仙景! 巴兰奇说:“别顾看了,景色虽美,工作可累人。快找叶大斜长竹叶,不然这露水可收不足量!” 下叶不明,问道:“这咋收啊!” “明天带桶瓢,将瓢致于竹叶尖下,一滴一滴收啊!” “一滴一滴收?何时才收够一桶?” 巴兰奇苦笑道:“以前有十来个人,现如今人手不够,被抽派他处,就剩我一个,哦!如今加上你?” “收这东西干嘛用呢?” “小公主晨起洗澡用啊!” “这小公主也太挑惕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我也不知道,每天只管收露水!你想多活几年,就别多嘴!” 下叶对巴兰奇说:“这法子太笨,既累且少,明儿带油布过来。” 二人一路玩耍而回,半途中下叶想起一事,让巴兰奇先回,自己找一株老树,于树洞夹出一条色彩斑驳毛毛虫,拔下几根虫毛,心中“嘿嘿”冷笑! ……… ------------ 第9章 染墨江山 一夜无事,次日寅时未刻,巴兰奇与下叶用过早饭,便摸黑攀岩而上,行至翠竹虚,天已破白。 下叶示意巴兰奇,选一竹叶密集处,张开油纸,二人双手备执一角,到于竹下,下叶抬腿猛踢竹杆,叶尖露球“霹雳啪拉”如雨滴落,滚落油低,须臾集于中间,约摸有一小碗,倒入桶中。 巴兰奇大喜:“似此法子,胜过百人采集!” 下叶说:“此为笨法子,可取丝线穿于叶尖,无数线行走叶间,另一端绑一石头放于大桶中,晚间致放,天明收回,压根不用人看,只需定期换叶子就行!” 巴兰奇若似顿悟,心里佩服:“你脑子好使!明天即筹办!” 不到一刻钟,便集满二小桶。 下叶对巴兰奇说:“你提水回去交差,我寻觅些新奇玩意,明儿空隙时间,我们玩乐去!” 巴兰奇闻言道:“好,听之前师兄说起,往南乃仙宗地界,穿过竹林,后面是莾原泽地,泽地多阴毒异虫,你自个小心!” 下叶本是吃货,闻言两眼发光:“泽地后方是什么?” 巴兰奇挠头愣眼:“那是混沌鸿蒙,未化之地!无人去过,传说上古神兽栖息,妖人邪魔出入之地!识御飞之术的人,都不敢靠近,你问这些干嘛?” 下叶笑而不答,二人道别,巴兰奇提水返回复命! 此时太阳初升,万道金光斜穿竹林,薄雾如纱如蛇,轻漫于锯齿峰间,晨鸟鸣歌,“嫂候,嫂候”,清脆委婉,如泣如诉,盖过群鸟之鸣,甚是悲彻! “嫂候鸟”!下叶常听市井说书之人提起,自是识得。传说上古时侯,共工兄妹相依为命,后娶妻缙云氏,共工敏于农活,善于治水,常不归。姑嫂相守,感情日深,一日小姑为兄送饭至不周山后未回,共工数日后归来,急问小姑送饭之事,共工曰:“不知!”。 嫂闻言大惊,夺门而出,沿路寻觅,不知所踪!自此常有“嫂候”鸟声,悲彻于荒野外,又有一鸟“姑姑,姑姑”低哼于山林间!后共工闻知妻子妹妹为颛顼氏所杀,随聚族起义,怒触不周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百川水潦归焉,后共工战死,上天封为水神! 话说下叶,穿行于金光万道之竹林间,一顿饭工夫便至莽原边,空旷无垠,偶有芦蒿如发,长于沼地之上,瘴气鬼异迷离,浮于莽原上。探脚处,地湿泥泞,稍行用力,则陷其中,地下似有吸吞之力,甚难拔出! 下叶收脚,不敢往前,沿竹林南下,时有母指大蚊子叮咬,下叶皮粗肉贱,也疼痛难耐,隧口念生死诀,以罡气抵挡! 一路观景,心揣奇异之物,行至南端,忽闻竹林拐角处传来打斗之声,迅步前往,见一男一女二少年,十五六岁上下,正和一条巨蟒缠斗。男持一笛,生得丹唇凤眼,剑眉朗目,脸显紧张神色,女的执一笔,花容如月若人怜,娇-喘嘘嘘勾人魂,面色沉重,煞气罩身! 再见巨蟒,身长足30尺,色彩斑澜,两角生苔,头大如桶,吐信三尺,尾端如刀,别看它身躯硕大,腾跳间其状如飞,灵活赛过猴子。“嘘嘘”若有似无,却能刺破耳膜,慑人心魂! 少女执笔凝神,虚空挥毫书曰: 娥黛垂云断千山, 珠帘卷雨君未还。 为伊消得人憔悴, 轻纱薄帐枕尤寒! 狂草张人杰《深闺怨》,字体狂逸飞洒,气达脉端,如丝如竹,似少妇空闺幽怨哭泣,恨如利刀,一字字飞向巨蟒,奈何巨蟒磷坚如铁,视利刀飞字如无物! 少年赶紧附笛口边,六指飞舞,吹起诅仙普,宫、商、角、徽、羽五意化成五道阴毒杀气,直插巨蟒眼鼻心脉五处软害处,巨蟒闭眼藏头,似乎浑然不觉。 缠斗片刻,少年少女已落下风。 少年道:“夏妹,三哥今次托大了,没料到龙蟒如此凶悍,再斗下去,你我终将成它腹中之物!” “三哥,布阵!”少女盘身坐下,手捻兰花,聚气运于腕,举笔胸前,口念咒语,凌空写下“染墨江山”诗篇: 一觉春花开,浮生半沧海。 江流石不转,石在水不再! 浊世浮明月,玉璧洗青苔。 轻墨描千古,心镜无尘埃! 严然是临摹醉狂《沧海客》,字里行间似孤客悄然立于沧海之颠,纵观世事如潮,嗟叹人生无常,如痴如醉,于空中交织成一道雪白的莲花形网,直奔巨蟒而去! 少年立于少女身旁,举笛口边,吹起“密云魔音”,下叶只见,空中气团蠕动可见,二根音箭,后发先至,穿过莲花网,射入龙蟒剑髥半掩的耳中! 龙蟒闭眼当场愣住,少女娇喊一声:“锁!” 莲花网奔到,将龙蟒锁封于网内,少年猛运真气,奈何已是强弩之未,虽勉力而为,“密云魔音”却反倒弱降,龙蟒眼珠溜动于眼皮底下。此时少女也娇容苍白,近乎虚脱! 下叶暗道不好,似此必死无疑,暗道:“天地生阴阳,相生相克,巨毒之物,三尺内必有相克之物!”眼珠溜转,四处寻匿,见一竹倒地,根部露出黄色之物,急忙过去,抓起一闻,一股呛鼻之味:“琉璜!” 此时龙莽猛然张开眼,抖动身躯,莲花网“啵”碎成雪花,四射不见!龙莽得意,“嘘”声更盛,似乎咛笑,扑向少年少女,视他们如口中之物! 少年少女萎顿在地,绝望长叹,心想:“今日命丧于此!” 下叶无暇思虑,抓起琉璜,扔向龙蟒,撞到嘴边散开。巨蟒“哈秋”,头后仰,打了个“喷嚏”,两个灯笼大眼转头盯着下叶。 仰面又飞来一团琉璜,龙蟒偏头避过!放开少年少女,巨怒扑向下叶,尾巴电闪般一扫,把下叶卷在八卦中央,张开血盒大口,凶狠盯着怀中下叶,腥臭口液洒得下叶满险都是! 少年少女见一小孩为救自已,被龙蟒困住,生死一线,想救下叶!聚起残有真气,最后一击。 龙蟒浑然不觉,只顾猛力卷缩下叶,欲碎其骨而吞之。下叶顾不上龙蟒腥臭口水,但觉全身骨头“嗝嘀”似碎断,疼痛如裂,急念生死诀,罡气膨发,稍减痛楚! 龙蟒缩力虽强,却无法碎他,暴怒更甚,躯体潜入深陷淤泥当中! 少年少女出尽力气,已是瘫倒在地,暗伤今日丧命,无辜拖累一小孩! 下叶但觉口鼻堵满淤泥,须臾窒息! 恍惚间,一英俊高傲少年浮于脑中,五根伏龙金刚绳吊于空中,绳发暗金色彩,震人心魂! 少年冷眼鄙视他:“自顾不及,枉顾逞强,我竞然重生于你这蠢笨如猪的东西!” 下叶傻愣看他,鄂然问道:“你是谁?” 少年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下叶疑惑摇头晃脑,表示不明。 少年怒视:“我乃灭天,诛仙灭神,天地不容,魂体困于天地五行劫阵中,破劫之日,你自会明白。你如此愚顿,不自量力,枉丧性命!” “灭天?做冰镇血蛤的灭天吗?”想到九天霞客所言之冰镇雪蛤,下叶舔嘴憨笑,一幅馋相! 灭天好气又好笑:“如此蠢物,临死尚挂念美食,贪吃真乃世间少有。只是累我千年空等!” 转念又想:“我一生自恃绝顶聪明,做事无愧于天地,到头来却惹怒满天神佛,累及九幽,可见聪明愚蠢,于祸福无干,傻人多福,未见不是好事!” 念及于此,对下叶说:“你若命丧,美食何用?” 下叶思虑许久,方始明白这个简单道理,喃喃道:“吃不到,闻其名思其味,死也心甘!” 灭天苦笑:“《食色普》里,百般美食,比喻天雷熏肉……!” 下叶此刻魂体离身,已见茫茫雪山,若登雪山,则魂入不归路。闻言一震,缩回体内:“此等美食未吃,就这般死去,好不可惜!” 死念取消,生欲骤强!但见灭天右手伏龙金刚绳光亮增强 “魔墟杂烩!” 下叶振奋,金刚绳亮光射出! “冥界灵菇!” ……… 每念一道菜名,下叶精气凛冽一次,伏龙金刚绳光亮增强一分,竞至通体透亮发红,右臂伏龙金刚绳竞然红透融化成水,滴落不见! ……… 少年少女,见龙蟒拖下叶入淤泥中,良久不动,料定生命休矣! 惨然说:“厦妹,我们命系倾刻之间,三哥之过,妹妹怪三哥吗?” 少女说:“三哥,无须内疚,只是取不到龙蟒胆,连累父皇之伤,妹负愧于心,死不冥目!” “哥和妹感同身受,妹妹保重,哥不耻落入此秽-物口中,先行一步了!” “哥,我已无力自裁,劳烦哥哥先送我上路!” “不,哥怎下得了手!” “哥,你难道忍心见妹妹成为这脏物之食吗?” 争执之间,忽然一阵杀气从龙蟒传来,但见空中愁云蔽日,龙蟒穿出万道如血红光,刺破苍穹。 烟瘴中似有一绝冠群华之少年,冉冉升起,漂然立于蟒首,少年手执蟒角,傲然俯视四野,仰天哈哈大笑!龙蟒竞然丝纹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倾刻间,沼地泥土滚动,飞向蟒身,贴于龙蟒身上,着身即干,瞬间垒成一蟒形泥雕! “取胆!”少女冲少年轻喝道。 少年尤如梦中,闻言顿醒,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拔出剃骨刀,走向泥雕塑,认准蛇尾三分之一处,抛泥挑磷刮肉,取出一碗大绿胆,存于盒子中! 须臾间,龙蟒身上少年,于笑声中渐消失不见。龙蟒被取出胆,疼痛引劲长啸,形欲飞天,身上泥巴纷纷脱落,“轰”一声倒地! 少年欣喜道:“夏妹,父皇有救了!” 少女轻“嗯”一声,双眼却愣愣凝聚刚才少年消失处:“世间竞有如此帅气男子,为何影子一显便消失!”痴痴之心未免有些调怅! 此时,一粒土蛋从蟒身爬出,自是下叶! 少年前去拉出,捧水帮其洗刷。 少女暗道:“刚才显影,定是和这小孩有关!” 遂上跪下:“魔墟国公主洛夏末,拜谢救命之恩!” 少年也跪下:“魔墟国三王子洛秋之拜谢神人救命之恩!” 下叶大口大口喘气,恍然如恶梦,尤自惊魂未定,全然忘了刚才之事!见二个哥哥姐姐口称王子公主,跪在脚下,赶紧跪下叩头! 洛秋之起身,一把扶起下叶:“阁下如何称呼?” “柳下叶!“ 洛秋之端祥其容貌:“好,记住了,大恩不言謝,他日定当厚报!” 柳下叶愣然片刻,说:“是你们救了我,我煮如吃请你们!” 洛秋之以为他谦逊,哈哈哈大笑:“今日不便,要提蟒胆为我父王入药,他日自当报答!” 夏末公主见下叶相貌丑陋,断不是刚才骑龙少年,未免有些失落,然今天得脱险境,必和他有关,于是说:“小弟弟,你今天不但救了我们兄妹,更帮我们取得龙蟒之胆,救了我们的父皇,便是我魔墟国的大恩人!” 洛秋之对夏未公主说:“父皇伤情紧急,我们速回,他日再途报答小兄弟!” 随与下叶把拳道别,说:“本想邀兄弟一同去魔墟国,然而我们魔墟国在莽原之北,乃鸿蒙之地,向来被天都视为妖魔,此次因父皇伤重,需龙蟒胆入药,方偷偷潜入南沼,路途遥远,我和夏妹急需赶路,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定报大恩!” 夏末取下胸前玉佩,交于下叶手里:“凭此信物,可通行魔墟国。” 说完和洛秋之沿竹林北上而去! 下叶执坠愣在当场,直至夏末兄妹两人消失在竹林拐角外,方觅一水多处,洗刷身上污泥,原路返回……… ------------ 第10章 什幽公主 “呱、呱、呱! 乔妈插了朵小黄花, 挺着个肚子象箩筐, 走起路来滚西瓜, 蹲下身子象只老蛤蟆…… 呱,呱,呱! 扑通,咚, 掉进河里变成只老王八!” ……… 下叶哼起小调,一跳一蹦离开翠竹虚,攀岩而下。 行至九幽鬼门岩洞,老远听闻洞里喧嚣嘻笑,人声噪杂,定有趣事,迅步入洞! 但见乔妈巴兰奇被人五花大绑,吊在半空,鞭痕交错,血迹斑斑,滴落地下,巴兰奇却只挨一二鞭子,显是责不在他身。 青莲泪迹未干,柳眉倒竖,杏眼圆眼,手执追魂鞭,“啪啪”打得乔妈杀猪般嚎叫。 “说,露水是谁动了手脚?谁认了,姑奶奶给他个痛快?不说,直接鞭死!” 乔妈心里清楚,青莲看似娇柔,却是狠角色,她与什幽公主年龄相仿,名为主仆,什幽公主从不把她当外人,亲如姐妹,如今什幽生命垂危,情急之下,这个丫头的话可不是闹着玩! 她一生鞭奴无数,风水轮流转,自个挨吃鞭子,也算报应,在场杂役、伺工、小斯谁平日里没吃过乔妈苦头,无不幸灾乐祸,暗暗偷乐! “青莲姑娘,你是知道我的,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在小公主身上动手脚!” “我知道不是你,你是班头,若非你平素待人苛刻,结生暗怨,怎会有人挟私报复?你罪责难逃!鬼王有令,查不出真凶,一律处死!” 言毕,脸罩杀气,与昨儿温柔可亲判若俩人。 乔妈见其握鞭纤手黑气渐浓,竞是腐心蚀骨功力,她自幼跟随什幽,多得鬼王指点,其修为自是乔妈难望其项背。 当下吓得顾不及众奴在旁窥视,哀求道:“青莲姑娘,区区斑斓毛虫之毒,几天即会痊愈,罪不至死,还望姑娘,念在老奴忠心耿耿,手下留情!” “哼,什幽公主,力守九幽门,误中火链刀极阴火毒,需每日沐新竹露水方能舒减痛楚,如今旧毒未除,又中此阴损之毒,沾水则奇痒无比。几天?你倒说得轻巧,三天不沐竹露中凉之水,什幽公主将火毒攻心,全身溃烂而亡!你们竞然不思体凉,行下作之举,猪狗不如!” 怒极举鞭抽打乔妈,此鞭夹带腐心蚀骨之真元,直打得乔妈痛入心肺,骨头奇痒,恨不得斧开皮肉,刮磋骨头,舒解难忍之痒! 斑澜虫毛,自是下叶所放,本想惩戒这个天天洗露水的什幽公主,再借什幽公主之手,报乔妈鞭打之仇,但见累及巴兰奇,正思如何为他开脱。听青莲之言,什幽公主并非叼蛮公主,反倒是因战受伤,暗道:“此计用错,累及好人,非上计!” 见青莲杀心已起,赶忙挤开众人:“青莲,带我去见小公主!” 青莲闻言收鞭握入手中,见是昨天被乔妈鞭打孩童,然却直呼其名,语气似有无上威仪,甚是奇怪:“你一个小杂役,公主哪是你能见得?” “我能治公主痒毒!” 青莲半信半疑:“就凭你?” “死马当活马医!” 话虽俗,理不俗。青莲自是个明白人,说:“你自告奋敢,莫搭了性命!” “自然,先放了我朋友,他一个实在人,不懂阴谋伎俩!” 青莲见其自信满满,自是知道此事与巴兰奇无关,当下放了巴兰奇,又想放乔妈,下叶挥手止住:“这个老恶婆,自贱而贱人,需多吃苦头,教其今后容人三分!” 乔妈恨得牙痒痒的! 青莲不理会,拉过下叶,下叶说道:“先采药!” 青莲随下叶至老树下,下叶“蹭蹭蹭”三二下爬上树腰处,于斑驳染苔处,扯下树干上长出的肥厚多肉叶子,又于当中摘三杂米粒大白色小花。 “此物能解斑斓毛虫之毒?”青莲疑惑问道。 “虫生于树,树必有物克之!此物为树寄生,名唤石莲,专克奇痒之症!”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本是常理。青莲然其说,问:“如何用药!“ “备醋一酝!” ……… 青莲取醋,下叶示其倒去一半,抽出36片石莲叶子,搓碎放入酝中,摇晃几下,便在青莲引领初入九幽鬼门! 上古未开天地,未分阴阳,阴阳形同未路,互不侵犯。后未了剑开天劈地,念及世道无常,阴阳不通,生死阻隔,难证天道轮回,难解未了之事,随以无上罡气刺穿二界,直穿九幽,阴阳二路,独开一门,以解前世今生未了情、孽、债,以显“未了”之义! 鬼门非鬼,九幽门通冥界,常有冤孽仇恨探头,情缘幽冥浮现,地狱异灵出没,祸害人间,凡界严加防守,久之随成宗派,因之俗称鬼门! 因鬼门守孤穷之地,寻常人家谁肯将孩儿送入?当是和平富贵,更至无人肯来,渐人才凋零! 青莲下叶穿门而入,上一阴暗匝洞,行盏茶功夫,至于清幽透明之地,竞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翠竹央映,一片祥和福地,自是鬼王殿所在。 青莲引路,至于别致小院处,牌坊上沷墨笔书“听竹轩”。下叶打量,小院佛竹虚掩围墙,薄荷伏于烟波,竹叶闻风轻咽,幽香如有似无。荷塘中偶有莲花开于水面,娇艳温荡于微风之中。 荷塘小桥接红椽秀亭,亭中俏然立一少女,竟然一丝不挂,如春山暮色,翡翠含烟,肌肤如雪,胸波微羡! 连下叶孩童之辈,竟也看呆了!但见她如雪肌肤上,却有片片红斑,当是自己杰作,心中愧疚,早知她这么美貌,就是被她杀了,也断舍不得伤害她! 少女只顾疑视水面,居然没查觉青莲下叶进来! “什幽!”青莲轻声唤她,什幽“哼一声,竞不抬头! 青莲说:“这个孩童说能治你之痒!” 什幽闻言,方醒悟青莲引旁人来,“啊!”一声抬头,慌乱扯过薄纱摭住身子,粉脸“刷”得通红,回过神斥责道:“青莲,你…你怎么引外人来此,也不通告我!我……!” 什幽抬头一刻,下叶全身震动:“好生面善,怎么象似昨天见到!” 青莲“噗嗤”一笑:“什幽,他只是一个孩童!” 什幽公主见到的却是另一方景象,眼前是一若冠少年,眼梢渺天下,嘴角蔑王侯,正三分傲气,七分俏皮看着她,分明依稀梦里常与她相见之少年!浑浑噩噩间,竟然忘了薄纱露体,春光乍泄! 青莲诧异于什幽的失态,见状踢了一脚下叶:“转过头去!”赶忙上前帮什幽披好衣服,笑道:“我的若汐,就一个丑陋孩童,竟也引得你丢魂落魄的!” 什幽充耳未闻,嫌青莲阻挡视线,尤自侧身观看,却见一衣衫残破,坭污满身的丑陋小孩,失望坐下,若有所思! “愣小子,你说会治,还不施药!” 下叶闻言,托起醋酝,步入亭中:“宽衣,躺下!” 青莲怒道:“下流东西,竞敢如此无礼!” 下叶冷笑道:“斑斓之毒,结淤于肌肤,虽五日可愈,然想速愈,不推血助药力浸入,如何解毒?” “你……你还想触碰公主贵体,我杀了你!” 下叶放下醋酝,伸手示意道:“你会治,你来!” 青莲语塞,什幽体内热火如焚,体肤却奇痒难耐,一直强忍,靠观水旁移消解,实在不愿再忍受这种折磨,说道:“孩童无忌,何况……何况刚才他……!”话间吞吞吐吐。 青莲自然明白,她言下之意是:刚才不是全让看到了!当下说:“你治可以,需蒙上眼睛!” 下叶说:“肌肤乃受之父母,无愧于天地,医者无忌,偏生你们诸多顾虑!” 青莲无语。什幽娇羞除衣,虽然其说,却也羞得满脸通红! 下叶开始敷药推宫,触手处肤如羊脂,乱人心神! 什幽偷眼而望,却见刚才少年蹲于跟前,双手游走其全身,既羞且喜,轻声问道:“你是谁?我怎么常于梦中见到你?” 隐处触碰到,难免想入非非,欲投其怀中,感受温柔。然少年不语,神色凝重,无半点亵渎之意,略感失望! 一柱香过后,什幽竟然脸带娇羞春意,安然入睡! 下叶起身对青莲道:“斑斓之毒已解,此为小疾。她体内火链刀之毒,时日已久,非竹叶露珠中凉之水可解,恐被愚蠢之法所误。再过一月,她必毒发,受一年惨痛而后死!” 青莲见什幽止痒入睡,再不敢当下叶是小孩,“扑通”跪下道:“神童,还望救救若汐!” 下叶寻思片刻,道:“此疾药引子难找,更需三味真元推开汗孔,导出火毒,世间懂三味真元的人甚少!” 青莲知道:三味真元,乃仙道人家至高无上真元,当今世上唯仙宗太幻宗师、神煞参合本尊寥寥数人,连鬼王都不会! “这已几近无治!”青莲掩面而泣! “未必,以鬼王之尊,难道请不来一二名宿隐客?” “你有所不知,鬼王爱面子胜于爱女。鬼门穷寒孤僻,多粗俗之辈,名虽在宗派之列,向为他们所不耻,鬼王更不会屈膝求人。何况请他们为什幽损耗真元,更是难上加难!” “哼!净是些欺世盗名之徒,屑小自私之辈!” “天命如此,苦命的什幽!” “哈哈哈,难治未必不可治!天命如此,我便逆天而行,天又能奈我何!” 一个孩童,竟然面仰苍天,狂言不羁,桀骜不驯,轻狂高傲之气,更是凛凛直冲云霄! 青莲为其气势所慑,愣然在地! 什幽桃脸春焉,娇容带笑,依旧安然而睡! ------------ 第11章 解链 “青莲,备三百六十一枚银针,每根三寸长,一会燃炭炉备用,记住,需用无烟炭!” 青莲已视他如神明,再无半点怠慢之心,闻言头点如鸡,连声应道“是,是”。 下叶扯过什幽衣物盖上,青莲暗骂自已“该死”,凑前帮忙,下叶对她说:“去拿被子,她内热怕遇外寒,切记保暖。不然,恐今后生产留风疾!” 青莲速提来一被,为什幽盖上。 下叶伸手对她说道:“信物!” 青莲愣然不解,下叶补充说:“我是杂役,无信物如何出入?” 青莲方明白,从袖内掏出沉香木质通行令,交放下叶手中,连“要此物何用?“都不敢问。 下叶接过,塞于裤带间,慌忙跑出九幽鬼门,一缕烟来到一线天,暗道:“但愿此物仍在,不然又得多费周折!” 于乱石中找回昨天冥蛙内脏,见其未受虫咬蚁啃,完好无损,心稍为宽慰,取下肝脏和尿囊,用油纸包好。 折身跑回岩洞,奔入厨房,厨房工头贵叔见一小杂役擅自闯入,举手挡住,下叶示出通行令,贵叔只好放行! “酒窖在哪里?” 贵叔往侧梯间一指,下叶也不招呼,直奔地下酒窖,贵叔起疑跟随! 下叶连揭开十几酝老酒,凑鼻子闻,贵叔跟屁股后头,一个一个重新封蜡,摇头叹气:“你这是造孽,糟蹋好酒不说,会连累我受罚!” 下叶翻遍酒窖,无一合用,转头向贵叔问道:“可有仪狄曲药酿?” 贵叔见酒窖翻乱,蜡封满地,正恼火,闻言愠色道:“去去去,谁还用曲药酿酒,繁琐量低,入口如吞火块,早就弃用!现在都是发酵酿,绵纯酣正,产量又高!” 见下叶脸现忧色,贵叔好奇:“我说你这愣小子,你要仪狄曲药酿做什么?” “解什幽火链之毒,非得仪狄曲药酿之苍劲浑厚入引,方能张显药效!” 贵叔一听解救什幽,沉吟片刻,起身说道:“随我来!” 下叶疑惑,随贵叔行至一巨大樟树下,树身沧桑斑驳,半面风化,留一容身树洞,贵叔钻入洞中,半刻取出一酝酒,如抱婴儿搂于怀中,片刻方交入下叶手中,嘱咐道:“此乃上古遗留,存量不多,你要善用它,不可糟蹋!” 下叶抱酒喜逐颜开,此刻方打量贵叔,见他虽浑身邋遢,却气定神怡,双眼神光内敛,知他定非凡人,何以轮落至此地步,不免好奇!随不多言,点头辞退而出! 行至听竹轩,已是酉时,杂役正忙碌时! 什幽已经起身,薄纱罩身,斜阳穿过,春华秋色,一展无遗! 青莲念下叶一孩童,自然不在意。然而什幽思及下叶身后少年,难免芳心羞怯,痴痴脉脉偷窥! 下叶见炉生火,针己备妥,放下酒酝,辅开油纸,一股极为腥臭之味立即盖过荷香,真是大煞风景,什幽青莲掩鼻侧身,青莲问:“如此污秽之物,好不恶心,要来做什么?” 下叶说:“她身中火链刀之毒,来自冥界,需冥界之物方可解毒!此物是冥河边上的蛤蟆肝,乃极阴之物,对疮毒火症有奇效!” “嗯!你要的针炉已备妥当,赶快医治吧!” 下叶面露难色,一闪而过,严正说道:“无三味真元推气,此医治方法有三原则:非夫妻不治,非儿女不治,非医患不治,需尊我为医,方可动手!” 什幽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此救治方法,医患有肌肤之亲,还望公主勿怪!” “响午时分你……你不是全看到嘛!”说着脸娇羞更盛。 青莲白眼翘嘴道:“你解痒毒不是摸…摸来摸去,偏生此时如此啰嗦!” 下叶抱拳道:“得罪了,脱光衣服!” 青莲眦目又想开口,什幽挥手制止,从容脱衣躺下。 什幽润泽如雪肌肤,映于夕阳余辉之下,更是华光夺目,体香窃人心神。 幸好下叶就一孩童,恍若未闻,淡然开酝取酒,抹遍全身,辅开银针,拔出一根在炉上过火,自百会穴插入,青莲“啊”尖叫一声,下叶白了他一眼,示意别出声! 第二针直入下阴之穴,接着双手如兰花拂柳,锁住任脉,最后一针直没入丹田。 连青莲都看得目瞪口呆,料不到一个小小孩童,竟然认穴之准,出手之快,就是当代医神伏哉也无出其左右。 须臾,什幽任脉如血膨起,渐粗至小指,火红通透。下叶拔出印堂银针,凑嘴吸出一口血,吐至地下,印堂至百会血管平伏下去,下叶拿起蛙肝致于针孔之上,但见肝触处“滋,滋”冒出如丝白烟。 如法泡制,行至仁中,见什幽丹红小口,银牙微露,似有勾魂夺魄之力,下叶赶紧凝神凑过嘴,吸出热毒之血,致肝于嘴上!什幽轻皱娥眉,强行忍住臭味。 如此行至下阴,什幽含羞偷望,见少年剑眉轻蹙,神情十分为难。什幽轻问:“君是何人?为何不肯相告?”少年眼如夜空星辰,无语凝望着什幽。什幽似见他双眼如痴似怨,心中暗凛:“他…他眼中为何如此痴怨愁苦!” 少年狠牙一咬,拨开什幽雪粉双腿,低头下去,什幽“嘤喃”一声,如春风沐体,激荡情怀……一口鲜艳热血吐在地下。下叶移过肝脏,贴于下阴-穴处! 青莲望着什幽,偷偷发笑,什幽微嗔薄怒,眼带羞涩瞪了她一下! 但见少年起身,已是满头大汗,对青莲说:“捂住,我喘个气!” 片刻下叶取下百会银针,对什幽说:“翻过身子,督脉走针!” 如法吸尽督脉火毒,太阳己西沉,下叶吩咐青莲:“掌灯!” 青莲为亭台添加四盏六角宫灯!下叶于灯下,手少阳、手少阴四脉,足少阳、足少阴,外加手脚心包胃肠经,如法施针完毕,已是深夜!手中蛙肝已干枯如萎絮。 下叶取出尿囊,以酒调之喂什幽喝下!至此,医治方造一段落!下叶嘱咐青莲:“晨起竹叶水继续浇身,可消凉体肤,有养颜之效!” 边说边起身,人几近脱力,难于站稳,随挨什幽坐下,什幽羞答答依在少年肩上,竟然昏昏睡去。青莲见其高下叶足一头,依偎一孩童身上,神情却如情侣,甚是活稽,捂嘴偷笑! 见什幽火毒退去,夜风寒凉,下叶吩咐起身穿衣,拿丝被包住她! 青莲问道:“火链之毒解了吗?” 下叶恍如不见,思虑许久方道:“表毒仍需追针数日,方可退尽!然则中毒日久,恐有余毒浸入脏腑,如不清除,日后必有反复,那时由内烂至表,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青莲顿时慌张起来,急问道:“那如何是好?” “如无三味真元,需下冥河一趟,摘取莹灵之母。此事不急,日后再想办法,夜已深了,扶公主安歇去吧!” 下叶言毕扶正什幽,起身要了一瓶莲蕊润心丹,告辞而回! 什幽醒来,尤自痴痴目送,青莲笑道:“什幽,难不成你爱上一个丑陋孩童!” 原本以为什幽会诈装娇怒斥之,哪知什幽神不在焉,幽幽叹道:“他竟对我守礼相待,视而不见!” 青莲见她如坠情魔,吓了一跳:“若汐,你真对他生出情素?他只是个孩童,你快清醒!” “孩童也会长大啊!” 什幽竟然呆呆说痴话,青莲喊一声“天啊”,摇晃她:“若汐,快醒过来,别吓我!” 什幽看青莲如此紧张,“噗嗤”一笑说道:“到时你也陪我一起过门啊!” 青莲一听,浑身起鸡皮疙瘩,嘟起嘴说道:“若汐,你是被他亲晕头了,你想嫁给他做母亲吗?要去你自个去,拉上我,他不是多了二个妈?可惨了!” 什幽朝她“啐”了一口,才幽幽叹了口气说:“女孩视身如玉,他尽窥我身,此生已非他不嫁!” 青莲见她如此认真,方悟她所言不假,跪下哭泣道:“若汐,你该不会治好病,又生花痴病,竟恋上一孩童,倒不如不治!” 什幽扶起她,嗔笑道:“他不是孩童!” “不是孩童?”青莲惊讶道。 “歇息去吧!” ……… 下叶回到岩洞,此刻己至深夜,人早已退去,惟巴兰奇坐地上打瞌睡。乔妈如血棕子吊在半空,奄奄一息,乱发垂下,那有平日嚣张气焰! 下叶叫醒巴兰奇,放下乔妈。乔妈醒来,在巴兰奇掺扶下,回到居所。 下叶示意巴兰奇回去,在乔妈面前坐下。 乔妈见下叶,如见魔鬼,惊吼道:“定是你这狗杂种搞的鬼,一定是你!” 下叶淡淡一笑:“不错,是我!”从腰间取出一个指甲大油纸包,一瓶莲蕊润心丹,打开油纸,致于乔妈面前! 乔妈恶狠狠问道:“此为何物?” “斑澜虫毛,还剩二根,让你见识见识!” 乔妈转而怨恨恶毒,咬牙彻齿骂道:“你不怕我伤好,撕碎你?” “怕你?我一根斑澜虫毛,就整你个半死!你就不怕下次我整根牛毛!” 乔妈虽恨不得杀了他,却知道此时下不了手。她已尝过下叶手段,好汉不吃眼前亏,随狠狠问道:“三更半夜,该不会是上门只为奚落我这个老婆子吧!” 下叶“呵呵”一笑说道:“对啦!这才是谈条件的态度嘛!” “有屁快放,老娘要睡觉!” “ 爽快,二个条件:一是告知我前天送我来此时,与甘师兄同行的猴子名字和下落;二是从今往后不准对杂役施暴。做为回报,此次罪责我承担,今后也不找你麻烦,另送莲蕊润心丹一颗!” 乔妈暗道:“嘿嘿,你个臭小子,乳臭未干,敢和老娘谈条件!”伸手拿起莲蕊润心丹,掏出一颗吞下,算是表态应承。 面上堆出比死人还难看的阴笑说:“姓甘那个同行的叫历鸿,他们是师兄弟,在阅乐阁伺奉老阁主!至于杂役,今后不违反规矩,我可以放过他们!” 下叶应了声“好”,起身行至门口,回过头说:“记住今日约定,你若想耍阴招,我陪你玩。” 乔妈恨得牙痒痒的,下叶一出门,她气得揪撕头发,“咣咣咣”猛-撞桌子……… ------------ 第12章 通古阁 次日寅时,岩洞少了乔妈杀猪嚎叫,难得一个宁静早晨。下叶甚是疲倦,醒来已是日出三竿,巴兰奇不但采完露水,且已送完毕! 下叶二餐未吃,一口气喝了二碗稀粥,三个粗糙坚硬馒头,随溜哒到“听竹轩”。 什幽正于缸中淋浴,下叶知趣转过头,猛听什幽一声娇喝:“出来!” 下叶闻言转身,但见什幽公主已拉起罗衫,于水缸中旋身穿上,顺手摘下缸边一朵盛开荷花,二指一挑,九瓣花片如九把粉色飞刀,旋转奔向小院东角,青莲化指为剪,剪落竹技,挥卷入袖中,袖子向东角飞去,碎技化成黑箭,夹着呼啸声,向来人射去。 下叶顺势望去,只见东墙角一白衣秀士浮于竹叶上,神情俊逸,脸色苍白无血,嘴带轻佻冷笑:“春光满园,芳菲尽收!哈哈哈。” 居然视满天花瓣竹枝如无物,故意卖弄本领,伸手仰着空中一抓,手心透出一个火轮旋窝,急速转动,将花瓣竹枝吸入旋窝中焚化。 也是他倨傲托大,青莲功力尚浅,碎竹尽数没入火旋窝中焚成灰烬。而什幽十一岁便可守护九幽,岂是等闲之辈,九瓣花片虽七片吸走,另二片去势不改,直扑心脏劲部而去! 白衣秀士全凭御气浮于竹上,脚无着力,为避开致命花片,顿时手忙脚乱,气一松,华啦啦从竹上掉入竹丛中。 什幽青莲借机飞身,飘然落入亭中! 白衣秀士从竹中爬出:“哎呀呀!娘子谋杀亲夫啦!”说话间腾空而起,伸掌虚刀劈下,五指尖透出五条火链,卷成一把火刀,直劈青莲什幽,他知道青莲功力弱,这一刀已足够她受。果然青莲见火链刀,面色大变,双手侧挡一下,借力避开,却也震得五内如焚,扑飞在岸边。 什幽病后虚弱,稍动真气已是香汗淋淋,勉力一挡,也是脱力瘫坐在地! 白衣秀士空中轻蔑一笑,交错双手于胸,口念诀语,搓出一道火网,似带着浓浓烈焰,扑向什幽!此人话虽轻浮令人作呕,出手却狠毒精准,显然已计算好招术,刚才托大,是没料到什幽竟然解了火链刀之毒,功力已经恢复五六成。 下叶见什幽避无可避,飞身上去挡住锁魂网,锁魂网当即将下叶困成一团。下叶但觉浑身如火焚烧,全身网格如刀裂,急忙念起生死诀,推动体内罡气抵挡! 白衣秀士见没网住什幽,网住一孩童,冷笑道:“你想找死,今天成全你。” 什幽见下叶困于网中,火网似已勒入肉里,他尤自咬牙狠力顶住,哭喊道:“焱弑天,住手!” “放过他可以,你乖乖随我回冥府,做我的侍妾!”焱弑天满脸色相,阴笑说道。 什幽虽恨不得啖其肉,耐何身软无力,惟有怨恨切牙说道:“你敢近前,我必自决于此!” 焱弑天见一小小孩童,居然玩命相抗,拖久恐惊动鬼门门徒,那时脱身不易,更别说夹持什幽! 心中恼火至极,那管下叶死活,拼命推动火链真元,火网漫起如火烧红光,渐聚成火团!下叶难于呼吸,头涨欲裂。 猛然间,只听火团中大喝一声,火网力极断裂,熊熊火团中,一少年朝焱弑天冷“哼”一声,伸手一挥,火团顿时卷成一个火球,排山倒海般扑向焱弑天。 焱弑天本来苍白面孔,此时更是大变,原本自已施出的火链真元,竟然化成火球,十倍反扑过来,完全出于自己意料之外,他自扪无力抵抗,慌中腾空后跃,火球正中他的屁股,他顾不上痛,借力跃出墙外,逃之夭夭! 什幽痴痴望着火中少年,火团熄灭,少年也旋即不见,只留下叶象乌龟一样倦缩在地! 青莲伸脚踢了踢下叶屁股:“死了没!” 下叶一咕噜爬起来,应道:“还没死透。” 什幽呵斥道:“青莲,不得无礼!” 青莲收腿,伸了伸舌头,冲什幽作了个鬼脸:“还没过门呢,就护起小老公啦!“ 什幽娇嗔诈怒,白了青莲一眼,伸手欲撕其脸腮,青莲“嘻嘻”躲开。见下叶着实伤得不轻,脸上格红如印,关切问道:“你伤得要紧吗?” 下叶挥袖口撸了下鼻子,大拉拉说道:“没事,施针。”浑浑然似忘去刚才之事。 什幽甚是奇怪,知道问也白问,伸手宽衣解裙! 下叶忙制住:“追固针只需三十六个大穴,不用脱衣服!” 青莲一旁抿嘴而笑,说道:“你就让她脱,她都脱上瘾了!” 什幽娇羞脸红,朝她“啐”一口,和衣躺下,青莲虽口无摭拦,话也无意触碰到她隐处,脸虽娇羞拒之,心却不免怅然失落! 目注下叶施针,情意切切!青莲瞧下叶如一堆脏物,再见什幽神态,肉麻得“咦”一声打个冷战,凑嘴附什幽耳边轻说:“若汐,你好重口味啊!将来有你啃的。” 什幽不以为意,伸手轻打她的脸! 下叶针毕,起身欲辞别! 什幽伸手拉住少年,似幽似怨,如痴如诉,道:“君无言相告,必有难言之隐!” 少年侧身,明眸如电凝注什幽,片刻冷然挥袖脱开,决然而去! 什幽怆然泪下,青莲见状收起嘻笑,安慰道:“若汐,不就一个丑陋孩童,虽略有小才,至于你痴情如此吗?” “我欲思君君不见,碧江流水去悠悠!去留两难,终归白了头!” 难道我空等他到白头?猛然想起一事,拉青莲往外跑!青莲见其神色忽悲忽喜,知她魔障已深,急问:“若汐,你要何往?” 什幽不回头,答道:“通古阁!” 青莲吓一跳,嚷道:“若汐,通古阁需过鬼王殿,那地方已人迹罕至,阴森可怕,你病后体弱,还是不去吧!” “他不理我,我自觅他!” “你说谁啊?” ……… 鬼王殿九十九正阳长阶,台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二边雕栏镇石,中间九龙飞舞,缭云诡绕,气势磅礴,历历沧桑,无不记忆当年辉煌。 如今鬼门落败如斯,未免嗟叹怨惜! 什幽拉着青莲,穿过正殿,后殿虽不如正殿宏大威仪,却也是气势巍峨,眺望门亭上方有一黑檀匾额,鎏金雕刻“通古阁”三个篆字。柱子写着:妙笔书天下,异境幻太虚! 门前杂草丛生,一石碑半没荒草中,上面朱红大字写着:鬼门重地,擅入者死! 什幽青莲如进荒野遗迹,行至黝黑大门前,没上锁,手轻推,厚重大门竟然兀自“咯,咯,咯”打开,似有人于门后拉动,隐约二排石棺横列,延伸入黑暗中,不知多长。一阵阴风“呼”从门缝扑出,什幽初病体弱,受寒打了个“哈秋”,青莲却身抖牙震,哆嗦道:“若汐,咱……咱们回去吧!” 什幽也打心里发毛,然而她毕竟曾独守九幽门,胆识自非青莲可比,壮胆推门,缕光入照,湿尘呛鼻! 青莲紧拉什幽,随其入内,但见大厅狭长,石棺排列尽头,似有一人坐在上首,于黑暗中直视自己。 青莲顿时毛骨悚然。什幽娇声斥问:“何人?”唯有回声,无人应答。随亮起火折子,与青莲分开,点亮石棺上的镇魂灯。 数数足有八十盏镇魂灯,即有八十个石棺,阁殿旋即明亮,方看清上首一白首老者,须发飘飘,弓开满月,瞄准大门,气势如虹! 青莲点完灯,逃到门口近光处。什幽公主近前端看,见弓箭不是黑色,通体墨绿发亮,竟不染尘,隐隐透出丝丝寒气,老者脸手也是深绿,双瞳干瘪,竟然是肉身像,衣已风化,领处似露一角,伸手抽出一书,凑灯一看,上面古回体书写《幽冥神功》! 刚想打开,随书掉落一纸!什幽捡起,致于镇魂灯下一看:《幽冥神功》,非凡界之物,乃邪门之道,习之无益,今吾已毁去,留首尾以铭先人之志!落款是焱啸天。 “焱啸天,第二代鬼王?”什幽取灯查看石棺名印,果然左首第一个石棺上印“焱啸天”。什幽打开《幽冥神功》,里面字迹全被涂黑,无法辩认! 随将书籍插回。”上首肉身定是“焱帝天”师宗,鬼门的创始人!”什幽提灯绕过肉身像,后面有一题款:焱帝天尊,左侧:正气山河,右侧:力盖乾坤,中间传记写道: 焱帝天尊,无上神通,浩浩正气, 匡扶乾坤,灭妖除魔,辟浊扬清,辅我帝胄,累建奇功…… 落款金印篆书:未央黄鉴! 什幽暗道:“未央黄是谁?这里那有书籍,分明是鬼门历代坟冢!”提灯四处查看,空空如也,却发现棺盖上似雕刻有字迹:“原来刻在棺盖上,铭刻鬼门历代鬼王功过。通古,原来意在今人铭记古人之功过,而非典籍!” 随逐棺观阅,第二代鬼王焱啸天:奉帝君之命,率天都三界,灭白记原灵族!与弟焱傲天争位,弟与嫂妃私通,偷去《幽冥神功》,退隐冥界。焱啸天一怒之下,夺回《幽冥神功》并毁之,无后传承,鬼门没落之始,功过各半。 “怪不得此处不让外人进入,原来是本门丑事!” 第三代鬼王:焱啸天之徒阳烈刚,灵族余孽灭天祸乱,三界无人可敌。阳烈刚联合三界及冥界,与女设谋除去灭天,安定天都,功不可没!女亡后贪恋杯中之物,郁郁而终,无留贤徒,鬼门没落之根! “灵族是什么?怎么从未听起?既然已灭,这个灭天从何而来?竟能憾动三界及冥界四方之力,最后还得靠焱啸天之女,方能除去,定是有过人之处!” 第四石棺竟然未盖上,提灯一看,封印名字吓了她一跳:九幽公主!“竟和我之名如此相像!”便仔细端看:九幽公主,阳烈刚之女,其母乃焱傲天与其嫂之女,拟定第四代鬼王。鬼门孽女,其貌惊动帝君,欲赐恩宠,宁死不从,听父命引诱灭天,反为其所诱,死于其父之手! “哦!九幽公主之美,连帝君都惊动,必是世间罕见。原来冥界与鬼门似有诸多渊源。看来是用了美人计,只是反为灭天所诱,这个灭天,不但本事过人,相貌也定非凡品,男才女貌,神仙眷侣,应是当年传奇,可惜可叹。” 想到这二天摸身搓背之少年,其过人之才,丰神俊逸之相貌,倒如灭天,若真有其人,和自己定能重绎九幽公主和灭天之传奇,不免少女悸动,俏脸泛红,春心涌动,悠然神往。 良久,方提灯看第四代鬼王:蓝域衡,碌碌无为! 后面均是寥寥数字,刻录一生。 这时,青莲门口高喊:“若汐,用午膳了!” 想是这妮子害怕,跑回去拿膳食了!什幽久处寒地,凝神时不觉冷,此刻无紧要吸引故事,顿觉腹中饥饿,寒气透骨,随提灯走马观花,行至门口! 将至门口时,似乎有一棺盖上刻字甚多,后退几步。 第十八代鬼王:木清离,仙宗弃徒,嫁于十七代鬼王弟子封啟杨,将仙家真元融入鬼门腐心掌中,独创腐心蚀骨真元,重整鬼门,使鬼门重回宗派之列,功不可没!一生无过,唯子天资平庸,难继大任! 后面余二石棺,也皆平庸之辈,随出门吩咐青莲息灯! 青莲恐惧,不敢一人入内,什幽笑之,陪她灭了灯掩门,不作停留,午饭也带回听竹轩吃! “若汐,你去那个阴森的鬼地方找什么?”青莲不解问道。 “我分明看见,你却未见,我怀疑他是借体之魂!本想寻古迹探究,却无功而返!” 青莲“哇”一声:“若汐,大白天别吓人,我看你才是鬼迷心窍了。” 什幽叹了口气道:“鬼门曾经也是叱咤风云,如今却落得禁地无人看守,杂草丛生!” “冥界势大,又出焱弑天这般奇能异士,九幽门防守任务重,又后辈无人,自然无暇顾及其他!” ------------ 第13章 幽冥神功 什幽无不感慨的说:“十八代鬼王木清离之后,鬼门再无贤能异士,至于九幽门形同虚设,任焱弑天此等丁徒浪子自由出入!” “还别说,这个焱弑天,诡异莫测,似乎深得《幽冥神功》真传,鬼门无人能敌!” “你甚也夸张,若不是几个师叔公不肖,断不至于怕他!” 什幽说:“若是他肯出手,十个焱弑天也不是对手!” “若汐,你是指那个开裆小童吗?”青莲叽笑问道。 什幽若有所思,突然眼角含春,嘴带情笑,自娱于梦中。青莲见她不作答,知她又自发花痴,赶忙伸手挠痒她:“若汐,你好色啊!” 什幽触痒“咯咯”笑醒,“啐”道:“青莲,我视你如姐妹,将来自当一起过门,那时节,我让夫君不上你床,任你此时嘴硬,那时可别跪我面前告饶!” 青莲“咦”恶心得发抖,嚷道:“我宁愿你去嫁给焱弑天,起码你和他有口头婚约,他早已痴迷于你,至少人家风流倜傥,懂得怜香惜玉。” 一提焱弑天,什幽脸色顿沉,正色道:“青莲,今后不准提此名,此人貌虽俊,心却污秽猥琐,你若喜欢,送你去当他十三房小妾!” 青莲吓得连申舌头,道:“若非有此口头婚约,九幽门早已不守,鬼门那点颜面何在?” 什幽眉头紧锁,脸现忧色:“父王无能,竟送女纳贡,鬼门脸面早丢尽,要我终身侍奉此等恶心鼠辈,我宁愿死去!” “若不依从,鬼门终将断丧在你父王之手,你于心何安?” 不用青莲提醒,每思虑至此,什幽都寝食难安,如何是好? “为何三代鬼王要毁《幽冥神功》,以至于鬼门落魄至此,如此书乃邪魔之物,为何焱傲天传承下来,火链刀虽毒,也不见得就邪恶,可惜此书已毁,无从考究!” 什幽这厢胡思乱想,猛然想那少年之能,顿生一主意,吩咐青莲:“你去请那个小孩来!” 旋即奔回通古阁,取来废书。 青莲请下叶尤自未回,等候许久,焦急间,方见青莲拧着下叶耳朵,磨磨唧唧自门而入。下叶手握一油纸包,眯眼舔嘴,甚是受用淘醉,竟然不理会青莲拧耳之痛。 “青莲,怎么此时方归?” 青莲哭诉道:“若汐,我都恶心到吐几回了!” 什幽以为青莲恶心下叶之丑,呵斥道:“青莲,这是你的不是,下叶虽小,乃救我之恩人,不得无礼!” 青莲委屈颦嘴:“不是啦,你猜他跑那?他跑翠竹虚去了,寻觅他时,他竟然说,杂役房食物难下咽,出来祭肚皮,尚未入味,要我稍等,到时请我吃美味。我自然无暇理会,去观赏翠竹虚美景。他自忙碌一个时辰,突然跑我身边,拿一块肉喂到我嘴边,说:青莲姐姐,累你久等,请你吃好吃的。我闻着香气浓郁,随吃下去,他问我好吃吗?我…我说好吃,他说还有,打开油包一看,我的妈呀,原来是老鼠肉!……” 说到恶心处,青莲“哇”吐了一口黄汁! 什幽抚其背安慰道:“好啦好啦,吃人之物,受人之情,当心存感激!” 青莲“咦”打了个冷战,手指下叶手中油包,说道:“若汐,你的小老公真有心,为你留下一大包,包你吃得感恩涕零,以身相许!” “哪,请你吃!”下叶推包至什幽面前,浓香自包中扑鼻而来,甚是诱人!什幽接过放至石台上,伸手揭开,一排黄灿灿的老鼠,似人肉干尸铺开,什幽吓得“咦”赶忙包起,尤自惊魂未定,心“扑扑扑“直跳! 下叶抢过一只,津津嚼啖,咽唔道:“此物难得,入秋竹鼠,准备过冬,身胖肉嫩,体勤无脂,最是营养滋阴润补,你病后体弱,最是适合。” 什幽忍禁不住“哇”吐出中午残食,青莲早躲远远的,冲什幽笑道:“若汐,快感激你的小老公!” “我撕你的嘴!” 见下叶吃相,轻皱蛾眉,掏出《幽冥神功》,问道:“此书可否复原?” 下叶一见,脸色大变,以古怪神色打量什幽,说道:“是美食典籍么?” 什幽知他又装傻扮呆,急道:“出来,帮我复原,不然我将有大难!” 青莲过来,不解问道:“什幽,此处就你我三人,你喊谁啊!” “火链之毒已解,虽有轻微浸入脏俯,取莹灵之母吸出便可,有何大难?” 什幽道:“我父王将我献给焱弑天,以换取九幽门安宁。” 下叶闻言,咕噜吞下鼠肉,“哼”道:“区区一个焱弑天,竟然逼得鬼王卖女求安?鬼门何以败落至此?” 青莲插嘴道:“那个焱弑天,虽然轻薄猥琐,阴险毒辣,本事却十分了得。什幽初去助守九幽门,被他看到,他便贪恋若汐美色,攻破九幽门,逼鬼王献女求和。后来又依仗婚约,几次相逼不成,竟暗施毒手,令若汐身中火链之毒,又借解毒之名,欲占若汐之身,若非若汐以死相抗,早就成他十三房侍妾了。” 什幽看着《幽冥神功》,轻叹道:“若非本门神功被毁,几时轮到焱弑天猖狂!” 下叶“嘿嘿”冷笑道:“鬼门无能,与此邪书何干?” 什幽娇怒道:“不允许你诋诽鬼门神功!” 下叶转而“哈哈”大笑道:“你怎知道此书是神功?神功是神功,不过是闺房行乐之神功,你想学之以备后宫争宠之用吗?” 什幽又羞又怒,青莲一旁叽讽道:“若汐,理他做什么?此书损毁千年,无人能复原,量他一孩童,不懂复原之法,故而扯上谣诲之语,以掩其无能!” 下叶知她激将之法,道:“此书复原不难,实质无用,无须激将于我。” 什幽闻言跪下道:“教我复原之法,待我习得上古神功,摆脱焱弑天这个魔头的推逼!” 下叶道:“你不后悔?” “不后悔!” 下叶眼珠一转,笑道:“好,不过要依我两件事。” 什幽求读心切,不加思索,点头应承。青莲一旁捏她肩膀,悄声道:“你不问什么条件便应承,他要是认你做干妈,你可惨了!”说着偷笑。什幽白了她一眼,知她言下之意是,若要自己嫁给他就惨了。 下叶慢悠悠说道:“其一,若非什么狗屁神功,观完即毁,断不可学。” 什幽暗道:“若非神功,我学它做什么。”隧点头应承:“其二呢?” 下叶露出狡猾神色,说道:“其二是…吃光这包老鼠肉。” 青莲一听,尖声道:“哎呀,我的妈呀!”撒腿跑得远远的,边跑边喊道:“若汐,你若应承,我三个晚上不和你睡一起,省得我半夜见一只老鼠睡我旁边!” 那知道什幽呕了一口,侧脸闭上眼睛,伸手掏出一只,犹豫一下,一咬牙猛的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咽进去!虽不细嚼,入口即化,肥美酥脆,回味无穷。隧掏出第二只,闭眼细嚼,竟然美酥入骨,随张开眼喊:“青莲,快来,此物虽丑陋恶心,入口却甘美无比,快来,不然我全吃光了。” 青莲双手连摆,喊道:“若汐,你…你以后别…别靠近我!” 下叶得意扬扬,也掏出一只大嚼起来,竹鼠虽肥却小,烤后更缩至不到一半,再去头脚内脏,两三口就没了。 不一会,一包烤鼠,只留一张油腻欲滴的纸。 什幽竟粉舌舔朱唇,说道:“吃完了,该你兑现承诺。” 下叶道:“取来三盆煤油。” 什幽吩咐青莲取来,下叶将包烤鼠的油纸放入其中浸泡,除去油纸,把《幽冥神功》放入盆中。 什幽不解,问道:“这样就能复原吗。” 下叶解释道:“此书云蚕丝为纸,贞血为书,烟墨为涂,遇水则血墨具失,然只需固定血字,熔其表墨,即可见原图书!” 不久,但见墨迹渗入油液里,油液渐浓至黑色,而云丝纸质则渗油如透明。 下叶取出书籍,又命再放入另一盆煤油中!如此三盆,油方不出黑色,捞起吊于通风处,油遇风,散发得快,纸油透而入黄,取下交与什幽。 什幽见书虽有些皱,却不沾页,与原样差别不大。随打开首页:右侧书写幽冥神功之上卷《幽篇》,落款:玄肌夫人。什幽暗道:“幽冥神功竟然分上下二卷,这个玄肌夫人是何人?通古阁并无留棺,显然非本门宗祖!” 翻开第一页:玄肌护幽篇,竟然画几幅裸身女子,或跪地屈身,手交叉后脑,上身扭动旋转,嘴似呼吸吐纳,胸间坨大坚拔肉丸上下舒缩、或卧身叉开腿,私-处仰天吸张、或侧卧交腿……旁有绢体小字解注,后小结曰:似此勤练,必复如少女之初!什幽但觉呼吸加重,竟然是些女修法门。 忙打开下页:玄肌回春篇,净是些养颜护肤、枯树回春之法,并无神功。 打开第三篇:玄机媚骨篇,密密麻麻,画满闺房行乐图,观其图,什幽脸红过耳,心跳如鼓,赶紧揭过。 第四篇:玄机迷魂篇,亦尽是调情测姿之图。 第五篇:玄机离魂篇,居然是些争风吃醋,挑逗男人的小阴谋伎俩。 第六篇:玄机蚀骨篇… ……… 书中裸女,虽寥寥数笔,却三线清晰诱人,私-处尽露,极其妖异狐媚,任何男人观之无不想入非非,魂魄颠倒。 什幽方信下叶之说,赶紧掩书,脸上通红,春心难耐,良久方自平息! 下叶一旁冷笑道:“你已领略书中神功,自此歌台妓院,雄霸群芳,大可纵横怡林,尽收天下男人于石榴裙下啦!” 什幽见少年冷笑于身旁,羞得脸红到耳根,“啐”了他一口,却扑入他怀中!… ------------ 第14章 玄肌夫人 曾经几回梦里繠, 不知夜里喝无醉。 但使芳心结波去, 换回冷月泪轻垂……《眺灯调》 什幽自是莺莺燕燕,脉脉痴痴相拥,少年侧身,说道:“你已得授神功,但可尽施霓裳,收服天下男人为己用。” 什幽紧搂不放,媚眼妙飞顾盼,粉脸盈春溢润,胸波涌起,娇声轻喘,沾泱伏身如狐:“我如落花逐流水,奈何君似碧波无情,但求云雨之欢,寥慰眷恋之心。” 青莲见春心荡羡的什幽,竟然扑入一小孩怀中,口齿不清,脏话连篇,惊喊一声:“天哪,若汐你疯了!”用力拉开她,竟然扯不动。 下叶冷笑道:“自讨苦吃!”取针直插神曲,再针封其风谷,又于天元、肩口,耳垂扎数针,什幽萎靡顿地,良久气息调匀,脸红渐褪。 青莲扶起什幽,问下叶:“方才若汐何以如此失态?” 下叶点探什幽劲脉,道:“邪书蛊惑所致,没有大碍!” 什幽渐渐醒来,回思方才失礼,虽羞愧难当,却也诧异此书之邪,问道:“玄肌夫人非鬼门宗师,何以留此书在鬼门?” 下叶避而不答:“既非神功,立即毁去!” 此乃约定,自当遵守。什幽吩咐取墨,提笔犹豫,非舍不得此书,乃不敢再揭此书。思虑片刻,推书至下叶面前,递笔给他说道:“我断不敢再翻此书,你来!” 下叶不接,说道:“既然已知褪墨之法,再行涂抹,又有何用?没准哪天你又偷取练习!” 什幽俏脸羞红,娇怒道:“似此淫-秽之物,我那敢再碰!” “那就彻底毁掉!” 什幽甚是为难,道:“此乃鬼门宗师之物,三代鬼王都不敢擅自丢弃,我若毁之,甚是不敬!” 青莲见他们争执不下,毁留难决,念及此书累及若汐失态,心中恼火,抓书运力,扔向荷池中央,道:“如此邪恶之物,留之只会祸害人间!” 什幽欲待阻止,已经来不及,想想毁之也好,断了念头!只是念及宗祖之物,此举不恭。眼看书浮于水面,随水渐漂至泻水处,卷入波中不见。 什幽见少年刚才未观此书,却知此书内容,料他必知此书来历,问道:“玄肌夫人是何人?竞如此污浊不堪。” 下叶道:“并非玄肌夫人污-秽,乃世道污-秽!” “如此邪恶之书,出自她之手,你道她不污-秽? 下叶冷笑道:“玄肌夫人乃妖王之妾,他们自是快活,与世无争。你们的帝君贪其美色,竟然命焱帝天带兵灭绝妖族,强占其身。为报灭族之仇,玄肌夫人勤修闺房之术,最终宠冠后宫,三界自此鸡犬不宁,争风吃醋,什么仙宗、神煞,不过是屑小好色之徒,你们的鬼王老儿焱帝天,也不过是她裙带下的一条狗!” “你胡说,不充许污蔑鬼门师宗!”什幽虽约约觉得他话可信,然辱及鬼门宗师,不免出言斥之! 下叶“嘿嘿”冷笑:“三界那些仙师道门,那个不倾心仰慕,极力讨好,以求一亲芳泽,堂堂宗师本尊,有谁不是玄肌裙中之物,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以至各怀鬼胎,互相猜疑,至是非颠倒,黑白不分,民间盗贼四起,民不聊生,一切怨孽,皆是咎由自取。” 青莲惊叹道:“这个玄肌夫人也太历害了!” 什幽笑道:“陈年往事,你竟然如此清晰?难道当年你也是玄肌裙中之物?” 下叶闻言,脸色微变,斥道:“胡说。” 什幽见其脸色,更坚定判断,“咯咯”笑道:“瞧你神色,定是当年自惭形秽,不入玄肌慧眼,只能望眼兴叹,相思成灾,方致今日既爱又恨,爱其身而恨其书!” 下叶倒不以为意,沉默不语,若有所思,似悠然神往,良久方道:“快别胡说,玄肌与我,相差百年,怎可能投其裙下!” 什幽愣然,问道:“玄肌非我鬼门之人,为何此书会藏于第一代鬼王身上?” 下叶良久方道:“玄肌夫人搅乱三界,上天惟恐天地失衡,阴阳颠倒,那时无人贡养,遂着令人间帝君除着,帝君受美色蛊惑,欲罢不能,却不敢拂逆上天旨意,鬼王乃帝君忠仆,自告奋勇,帮帝君剪断念想,帝君无奈应承,遂命鬼王密-处玄肌。哈哈!……”下叶一阵嘲笑。 什幽急问:“别卖关子,后来呢?” “后来?你们的好鬼王,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秘密软禁藏于冥河之畔,独占其身,倾毕生所学,和玄肌合著《幽冥神功》,至三代鬼王焱啸天,宠爱侍妾萌罗,为助闺房之乐,竟然违禁私授《幽冥神功》上篇,焱啸天是豪爽之人,不如焱傲天风流儒雅,不懂闺房之趣,萌罗淫-欲未足,与焱傲天勾搭成奸,被焱啸天查觉,遂盗书逃往冥河当年玄肌藏匿之处,焱啸天追到,念其骨肉之情,不忍伤他,《幽冥神功》兄弟各分一半,焱啸天恨此书上篇之邪恶,致妻诱弟,遗恨终身,遂自讨回上篇毁之……”下叶话至此,“咔”然而止。 什幽暗道原来鬼门上古有这般恩怨,遂问:“九幽公主呢,九幽有无修此上篇?” 少年面色大变,怒斥道:“多知无益,你有过目不忘之才,切记不可再追忆寻踪,偷窥此书,不然终坠魔障,万劫不复!”随拂袖而去,临隐身前幽怨一望,扯断什幽肝肠:“他何以如此痴怨?” 一包竹鼠下肚,下叶饱食思困,晃晃悠悠,返回岩房,脚后勾推铁门,闷头而睡。 穷人家孩子,早已习惯了饱一餐,饥一餐,一餐管三天,这一睡就是三更天。 “邦邦邦”,更鼓刺破凄冷寒夜,一条黑影鬼鬼鼠鼠,穿梭于黑夜中,避阳就阴,穿梯绕柱,不一会来到1013房门前,见房门半虚,“嘿嘿”阴笑:“小狗杂碎,老娘让你喝洗脚水!” 影子自是乔妈,她原本就是阴毒屑小之人,自入鬼门,几时受过此等窝囊气,自是心有不甘。 “约定,谁和死人谈约定。” 牛角刀黑暗中透出一团寒气,乔妈每日穿梭其间,岩洞中草木皆熟,知此门已老化,直推会发出“嘎吱嘎吱”响动。摸黑中,枯瘪的手握紧第三根门栅,运力上提,猛然间食指腕口处似蚊子咬了一口,轻微麻痹从叮口传来,暗叫一声“不好”,头一晕眩,身一冲,扑身入内,门“咣当”打开。 黑暗中,一双雪亮招子充满得意、蔑视、嘲笑盯着她! “夺命鸳鸯之毒,阳毒焚体,阴毒冻心,你有半柱香功夫,回答我的问题!” 乔妈又恨又怕,内心咬牙切齿,遍体温温如火,知他所言不虚,既落他手,自然在劫难逃,却也不掩飞扬拔扈气炎,“哼”一声冷笑道:“你是我的地狱灾星,索命无常,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杀你?你罪孽深重,杀你自是便宜于你。”下叶倒是悠哉悠哉! “你…你想怎么样?”乔妈暴戾之人,倒不怕一刀痛快,然而听下叶之言,自己不但惟有死路一条,临死却不知道要遭受何等折磨,未免心虚胆裂,跪地哀求:“行行好,给我一个痛快!” “昨晚约定,今晚反口,若非我洞查先机,提前防备,早就去找阎王申冤了。象你这般背信无聇之人,留下就是个祸害!” 此刻乔妈体毒渐发,心火漫开,五体似焚,吓得冷汗淋淋,铺伏吃力向前,伸过牛角刀,引劲哀求道:“我错了,我手无力,你一刀,就一刀!” 下叶接过刀,并不动手,估量她毒渐至全身,昏暗中感受乔妈丑态,冷冷一笑:“以你之罪,受五体之焚并不为过,不过我可以再放你一马!” 纵是恶极之人,求生好过求死。乔妈闻下叶之言,似有一线生机,头点如鸡,连连催问:“小侠,高人,你快说,但求老奴所知,知无不言!” 下叶思量片刻,问:“悦乐阁阁主,是何方神圣?” 乔妈闻言,体内寒气遍袭,一时间抵消五体焚火,稍为清醒,抖牙说道:“我身份卑微,怎么能知道本门前辈名宿之事!” “再给你一个约定,告知我你所知道的,放你一条生路。” 乔妈口齿颤栗,强忍焚烧之痛,左右都是个死,心想惟今之计,只好躲过今日之劫,再另徒他法,一咬牙说:“漫说鬼门丁苦,比起悦乐阁却是人间天堂!” “素有耳闻,悦乐阁之名神鬼闻之哭泣,人闻胆寒,无人敢提及,是怎么样一个恐怖之地?” 乔妈磕牙说道:“阁主修练先天功,需采阴补阳大法,取童贞补真元续其金身,多年来糟蹋孩童无数,被取童贞者,皆魂至迷离,卖入天都为妓,命不过三十!” 下叶愤怒道:“鬼门也算宗派门户,怎么容得此等人神共愤之邪术存在?” 乔妈已渐至意昏识迷,痛楚难当,喘气说道:“阁主有…有圣封令,谁敢惹他?鬼王也拿他没办法!” “圣封令?此是何物?”下叶素未听闻,自不免好奇。 “听闻,圣…封令乃天廷神物,传自上古,以嘉奖仙、神、鬼三门剿灭匪类之功。本门…第一代鬼王功勋…卓著,方受此嘉奖,我也…不知道此物为何落入阁主手中!” 下叶寻思,此物竟然是天廷之物,传说中天廷自清虚浮于上,素不干涉凡界生死轮回,何以对凡间嘉奖此物? “我…身份卑微,所知…有限,今犯戒告知于你,是杀…是放,快做决定!难…难受,水、水!” 下叶取水递给她,针插白色毒囊,喂她吃下! ------------ 第15章 裂魂兽 “悦乐阁在何处?” 乔妈几口水下肚,药力散开,焚烧之痛缓解,恶念又生,心道:“这小子邪乎得紧,竟然事事料得先机,哪是八岁孩童心智,这口恶气,恐怕今生是报不了。何不借悦乐阁主之手,先除去再说。” 她自心里一番打算,有了二次教训,脸上不露声色,假装吱唔道:“莫非你想去悦乐阅?我劝你死了这条心,阁主乃鬼王师叔公,先天功已瑧幻神之境,移魂斗影,有不灭之身,岂是你一孩童去得之处?” 下叶说道:“我之生死,不劳你牵挂,你只需告知去处便是。” 乔妈口气显出为难之色,说道:“此乃本门禁令,涉露出去我性命难保。” 下叶心中暗自冷笑:“这条老狐狸,欲擒故纵,明明想致我于死地,还来耍花招,真是死性不改!” 口上却说道:“方才你于毒发之时,所言之事,句句触犯门规,够你死几回,现在还来和我假惺惺。别以为解了毒,我就治不了你,快说,否则将此事禀告鬼王,我救什幽公主有功,看你死还是我死!” 乔妈恨得牙痒痒的,又奈何不了他,心里咒他千百回,嘴上假装无可奈何说:“老娘一片好心,你当成驴肝肺。好,我告诉你,悦乐阁坐落在巨阳山迷离谷翼岩上,四周如桶巨岩峭立,惟有走马川一条路可进,你够胆去试试。” 下叶暗忖道:“雪妹入狼口,恐夜长梦多,这个老妖婆满腹坏水,其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随转头向乔妈问清路线,乔妈巴不得送走瘟神,详细告知,附笑说道:“小爷,老奴已如实相告,肯请履约放行!”下叶点头。 乔妈伸手开门,怕了铁栅上之毒,犹豫间,下叶突然说:“你择日送我去悦乐阁!” 乔妈如闻雷轰,转身扑嗵跪下,哀求道:“小爷,我哪敢,这不等于要了老奴性命,求小爷高抬贵手。” 下叶说道:“悦乐阁似你说的,如铁壁铜墙,我乃低贱杂役,如何进得了?” 乔妈内心将下叶祖宗十八代数了个遍,却知下叶缠上了,推是推不掉的,黑暗中眼珠一咕噜,陪笑说道:“后天赤衡送粮食物品过来,然后转道送去悦乐阁,他可是阁主的弟子,你何不随他同去,更是方便!” 眼送乔妈黑影出门,虽隔黑夜,尤自杀气隐中袭来。下叶对着她身影凝思片刻,重新席地蜷缩而睡,心挂记雪妹安危,辗转反侧,难于入眠,看看更天,反正晨起需为什幽施针,随起身前去听竹轩。 …… 行于甬道间,周遭寂静蝉鸣,暗中有物绊脚,一个踉跄,扑鼻血腥传来,闻之作呕,随蹲身细察,尸首黑衣白袖,倦缩如泥堆,竟然是鬼门甬道守夜卫士。 下叶迅步取来壁炉火把,一脚轻碰,尸身如无骨散开。火把照近端详:全身骨头碎裂,体无完肤,血浸黑衣,伤口尤自血漫地面,死状惨烈,不入人形! “何物如此凶残,至于撕尸碎骨!” 尸身尤自渗血,显见行凶不久。此路后通鬼王殿,下叶心中记挂什幽安危,无暇细想,一缕烟往听竹轩跑去。 五更鼓“咚咚”五响,天色微白,“唆唆”身影晃动之声可闻,三条身影,快如流星,绞杀缠斗,难解难分。居中二条娇弱身形,合立斗杀一条高大身影。什幽青莲瘦小身躯依稀可辩,弱光中却无法察知高大身影容貌! 但见来者口发“呵呵”低沉怪声,疾如风,快如电,明显占据上风,却且战且退。什幽青莲虽处下风,娇-喘呼呼,甚是吃力,依然不依不饶,紧追不舍。 猛然一声低“吼”,似怪非人,狂性大发,时而身躯倒立,时而四足着地,时而腾空跃起,无章无法,扑、撩、撕、咬,如猛虎追猎,疯狗逐食,但听“嘶”一声,“哎呀”娇喊,一条身形飞出三丈开外,倒地不起,滚至下叶面前,此时天色微明,竟然是什幽! 怪物不作停留,后脚一蹬,腾飞扑来,狰狞面目,撩牙吐腥。倾刻间下叶再无犹豫,和身扑伏,手脚并用,卷缠什幽滚开,避过怪物致命一击。青莲追到,手中红天绫罗一招“金蛇缠腰”,绑住怪物腰部,一收反倒被怪物扯身近前。 怪物舍弃什幽,扑向青莲,青莲赶紧撒回红天绫,于空中舞出无数旋涡,构起九宫御阵保护自己,单打怪物,瞬间落于下风。 什幽旋起身盘坐,右手摘下几片竹叶,夹于指缝,左手结莲于胸,默念“莲花结印”,一挥手,五道绿叶如光没入怪物身躯。 怪物“嗷嗷”嘶叫,狂劲暴发,“嘭”青莲右臂中爪,惨哼一声,扑倒在地。怪物竟然不做停留,后脚一蹲一蹬,竟然四脚朝天,空中倒翻,风驰电掣,卷起气浪,当头扑向什幽。 什幽施完仙咒,身似脱力,躲无可躲,眼看命丧怪物爪下。突然,竹林后二条影子飞身而至,单膝跪地,双掌相握,各迎怪物一爪,“啵”,气浪荡激竹叶沙沙,地下石头跪裂,怪物被这两股大力弹飞,跌入竹中,旋即又于竹中窜出! “平步青云俩兄弟,二鬼关门阵!”什幽出声呵道。 听什幽言语,俩人竟是兄弟。此时下叶看清,俩人黑衣黄袖口,长得一摸一样,显然是孪生兄弟。 鬼门虽然没落,烂船也有三斤钉,这二鬼关门阵,是鬼门十八代宗师木宛离,从仙宗“三才劫杀阵”演化而成,专门以弱胜强的阵式,是时鬼门人才凋零,凭此阵转弱成强,鬼门一群乌合之众战力倍增,重进宗派之列,可见二鬼关门阵何等玄妙。 尚平步、尚青云闻言,腰间拔出弧月弯角刀,移星斗影,一刚如峰、一柔如水,迎向怪物。 他们本是孪生兄弟,同气连枝,心意相通,施展此阵,威力远胜常人,寒光掠影,时而二刀对接如弓月,时而四刀合体成圆形,时而脱手掠飞互换,聚气凌空,四刀旋舞,浮光掠影,瞬将怪物困于阵中。 怪物虽刚猛无比,腾挪跳跃,伏身飞天,牙挡角拱,却始终无法脱困,气得嘶声直叫,尚家兄弟却也奈何不了它! 眼看霞光浮于云宙,此刻鬼门援兵已到,怪物“吼”声暴起,使尽力气跃空扑向尚平步,竟然露出两助空门给尚青云,“扑扑”二道寒光入体,怪物惨叫一声,扑势不改,尚平步赶忙御气运刀,横挡怪物杀势,刀插入前部两侧。那知怪物毫不理会,两爪直取面门,尚平步那晓得怪物竟然如此不要命,只能下顿身躲闪,头皮被抓出六道血淋淋口子。 怪物脱困,身带重伤,跃入竹林,往听竹轩后面千目悬逃去! “追!”什幽负伤起身,咬牙提气追赶怪物,下叶尾随喊道:“你久战乏力,怪物甚是凶猛,别追太近。” 尚青云扶起尚平步,不顾伤势,随后追上。 怪物身负重伤,夺命狂奔,穿竹过林,撞得竹子林木东倒西歪,“咔”然停在悬崖边,四足磨地,石土扒开四道爪痕。 下叶此时方看清,此怪狮头狼身,身长七尺,白森擦牙足有半尺,五爪如鹰,黑坚似铁。 那怪见什幽下叶追到,立起身,拳头大巨眼毕露凶光,坐势想扑过来,抬望什幽身后,霞光漫起,骄阳普照,旋即眼露恐惧之色,一转身凄吼一声,跳下千目崖! 什幽下叶及随后跟来的尚氏兄弟,纵身近崖边,但见崖下雾海苍茫,波谲云诡,团团白雾旋涡,滚涌缠绕一团黑雾,幻出千万只眼睛,诡异如魍魉,万鬼勾魂,令人头昏目炫,怪物如枯叶漂落,没入雾海之中! 什幽此刻力脱困乏,不敢久看千眼崖,席地休息,尚家兄弟知其利害,赶紧转身盘腿,聚气凝神, 倒是下叶没心没肺,辉然不觉,惋惜道:“这么跳下去了,白搭了好食材。” “哪来的怪物,这般凶悍!”尚家兄弟回过神问道。 什幽皱眉道:“两位兄长,即刻将此事禀告父王,彻查此物从何而来。” 尚家兄弟见公主忧心忡忡,安慰道:“公主无需担心,鬼门地处边陲要塞,周围尽是蛮荒之地,偶尔闯入一两猛禽怪兽,并不出奇。” 什幽道:“此物甚通灵性,断非荒野闯入,从体型长相看,象似冥界的裂魂兽。” 尚氏兄弟诧舌道:“裂魂兽?我们兄弟守九幽门多年,不知斩杀多少,怎会不识得?” “此怪兽身躯庞大,凶猛无比,且甚具灵性,显然被人异化。” 尚家兄弟相对愣然,说:”我们兄弟奉鬼王之命前来保护公主,此时离开,恐鬼王怪罪。” “若此物来自冥界,九幽门有重兵把守,从何而来?这说明冥界另有秘道,此事非同小可,但去无妨!” 尚家兄弟朝什幽抱拳别过。 下叶掺扶什幽,缓缓而回。 什幽娇目愠视斥道:“你竟然不出手相助?” 下叶傻傻笑道:“我打不过,它盂大拳头一拳搓粉我。” “别和我装痴作呆,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下叶不语,行至听竹轩,鬼王护卫已救起青莲,伤口见肉,刚包扎完毕! 下叶扶什幽至莲心亭,施针完毕,巴兰奇一早已送露水过来。 下叶说:“身上血迹伤口,可用竹露水清洗,有凉散之效。” 随扶她至水缸边,什幽凑身,以缸水为镜,镜中双影,如蝶花相依,什幽痴痴望之水中影子问道:“你是谁?” 少年脸色一阵痛楚,瞬间冷然说:“多知无益,去清洗吧!” 又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 第16章 天机子 下叶返回,心念贵叔嘱咐,于莲心亭,取回半酝仪狄酒,送回厨房。 贵叔正在后厨,指挥午膳备办,见下叶送回剩余仪狄酒,酝口居然重新封蜡,伸手拍其头以示赞许: “这东西是个稀缺货,你小子倒是个有信之人!” “古酒难得,何需糟蹋!”说话间眼珠四处打量,厨房是一个侧洞,洞壁凿挖出十几个物料洞,几十号人分成十组,每组几人,摘、洗、切、炒,竟然如行兵打仗,杂而不乱,分工明确,程序法章。 “怎么不见送菜的?” 贵叔笑道:“几百号将领,绕道送菜得走十里路,这里和九幽门,就隔一堵厚度300米山岩,凿一个小洞,用辘轳传送,岂不省事!”说着领下叶至洞口。 两个厨工正摇扭辘轳,绳索来回穿行,上面吊蓝滑行穿梭。 下叶好奇:“这些送去前线吗?” “这只是前线百人队以上将领的伙食,战士自行解决!” 下叶伸手挟起一片青椒肉丝,放嘴里一咀,旋即吐出,嚷道:“苦咸无味,老火啦!” 贵叔微笑,眼现狡黠神色,一会说道:“你小子,才七八岁年纪,倒是嘴叼蛮得紧!” 下叶见他神色,似故意而为,更觉此人扑朔迷离,满身故事,不免好奇。随说:“世间食物,皆有至味,味中阳阳相冲互济,五行相生相克,万物相得益障,偏生你去精存伪,暴敛天物,可惜了!” 贵叔惊讶,美食至理,媚媚道来,竟然出自孩童之口,再加之前取仪狄酒救什幽,不敢再以孩童相待,随诈怒说:“我就这般厨艺,你会炒你来!” 下叶也不谦让,选梅肉切丝,滴油下盐撒粉,剁红椒,浇红酱,手搓搓醒醒肉,放一边入味,取青椒挑芯去仔除蒂,土豆切丝泡水洗去表面淀粉,捞起凉干,猛油过肉过土豆丝,混入青椒爆烧,须臾上盘! 贵叔夹一块入口,香脆无渣,肉丝软硬适中味足,翘起大母指赞叹道:“你娃儿,了不起!” 说着端菜入房,拿出二个小碗,启封仪狄酒,倒出二碗。 一老一少,相交忘年,仪狄酿入口如辣,酒劲即散,两碗下肚,便没大没小。 “老贵,不是你不懂美食之道,是你刻意而为,对不对?” 贵叔咪眼神秘一笑:“这是道,治军之道,前方战士吃不饱,那些当官的后边开小灶,还想吃好!” 下叶喝得红腮暴血,猪鼻翻天,食指指着贵叔:“你坏,你坏,来一个!” “我坏,我不坏,他们才坏!” “你…你骂鬼王吗?” “不,不,不,鬼王就是个傀儡,没用的傀儡!” “那你是在骂谁啊?”下叶如醉似醒问道。 贵叔醉眼惺忪,手指上方:“天!”又指下面说:“地,这是一个破碎的世界!” 下叶摇头不解,贵叔抛了个眼说:“不明白?” 手托碟子于半空,指着说:“这是天!” 酒酝拉过顶住说:“这是天门仙宗,呸!” 酒酝旁边摆一个大海碗说:“神域。” 拿来小碗摆在海碗旁边说:“鬼门。” 拉来酱醋小酝放于东首说:“未央山,东首瀛海,人族。” 又三个酒杯摆在南西北说:“蛮荒之地:西部厥麻妖族、南面白记原灵族、北方魔墟魔族!” 取三个筷子放在海碗和小碗之间说:“怒江,姬水,赤水!” 指着代表鬼门杯子旁边的小洞说道:“九幽门下,未化之地,多异禽猛兽,人多奇装异服,长相丑陋,又善于驯兽,统称兽族,下面地狱冥府!” 贵叔说完,得意斜视下叶,舒身伸腿醒一下酒劲,张手道:“满满一桌子,三叠世界!” 下叶虽微醉,却也听得目瞪口呆,并非因天地三界,而是诧异贵叔一介伙夫,竟然胸怀玄机,尽窥天下,随问:“你如此神通,定非凡人!” 贵叔手一拔,酒碗杯酝乱成一团,“嘻嘻”笑道:“你一个七八岁小童,识得赤链火毒疗法,也非凡人所能!” 下叶举碗,一口饮尽,说:“敬你!” 贵叔已是七分醉,呢呢喃喃道:“借体而生,二选其一,肉身不破,金身何用?这是两难,两难哪!” 下叶醉中愁忧,倒满一碗酒,饮劲喝下:“你是何人?”。 “姜垇,名字没人记得喽,人送外号天机子!” 下叶醉态惺惺,挥手唸叨:“失敬,失敬!” “失敬个屁,我都忘了自己是谁。”贵叔喝干酒,念道: 幽幽天下事, 尽在一壶中。 半生莫若醉, 醒来霜已浓。 这一老一少,一会哭一会笑,你一口我一碗,竟然喝干半酝辣烈仪狄酿。 见贵叔倒地酣睡,下叶踉跄起身,扶墙出房,绕出鬼门洞,醉耳听闻人马嘶叫,迷眼见洞口人来人往,忙碌卸货,心中想起昨晚乔妈提及赤衡运粮之事,迷迷糊糊间,嘴里滴咕:“不是说明天嘛,这会就来?” 愣然间,眼前一黑,被人套进麻袋里,耳听一阵“嘿嘿”冷笑:“师姐,就一个青头小孩,你也太当回事了!” 乔妈阴声阴气说:“别瞧他年纪小,我拆他手里二回了,管他是人是神,除了我才心安。” “一刀捅了,岂不是更爽快?” “别,这小子有公主罩着,这里人多话杂,你去悦乐阁,路上找地方做了……” 酣声大作传出,乔妈和赤衡相对愕然。 “别迟疑,做干净点!” 麻袋丢上车上,一路“嘎吱嘎吱”车行,下叶尤自酣然大睡,猛然间腾空飞起,“咚”投入水,透骨寒凉,驱散酒意,张眼一看,四周膝黑一片。 下叶拼命挣扎,又怎能脱开麻袋,但觉身子急速下沉。 幽暗中红光隐泛出,逐渐变亮,居然是劲上红柳玉离体漂于水中,微微焕出红光。 下叶伸手抓住柳玉,触刃处,缘锋如锯,提手插入麻袋,一拉一锯,麻袋竟然枯朽般裂开。 下叶自裂口爬出,此时已气短难耐,见下方幽暗处似有暗光,手攀壁岩过去,原来是一三尺宽甬洞,光从洞中传出。情急中随钻进去,此时却己气消力竭,口鼻如塞,肺气枯瘪,双目晕黑。 正恍惚迷离间,灭天魂体浮于脑海,五道伏龙金刚绳已断其二,左臂绳索灼红,须臾融解滴落。猛然体内罡气滚涌,游走四方,充盈达体,护住心脉,任由浮力托升而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下叶悠悠醒来,呕吐几口水,神志逐渐恢复,张眼一看,自己匍匐于水中,触洞壁似有微温,抬头洞口如杯,浮光若隐若现。随猛吸几口气,稍作歇息,挽力住上爬去。 近洞口探头一看:妈呀,下方黑压压一片异禽怪兽如鬼叉!难道我死了,来到地狱?吓得赶忙缩回,心“扑、扑、扑”如鼠蹦跳,良久方回神过来,暗自思量,身后无路可退,只好强慑心神,獐目鼠看: 一个宽大岩洞,洞体如蜂巢,洞内倒挂乳钟,簇簇层层,中间一石,白如婉玉,润若透明,凸起如笋,顶凹似巢,巢中盛一蛋,炫烟绕体,华光波羡。石笋下有一个小潭环绕,波澜不惊,碧绿厚重,水似沉银,潭水如滋养石笋。 前方旷场处,狓狸猿猛,鹿蜀旋龟,蝮虫蟲蟒……壁岩巢间,朱雀九凤、鸾鹰翳鸟…… 诸般凶禽恶兽,居然不撕杀,万兽匍匐,百禽瞻仰,如朝圣般沐于华光之中,鸦雀无声! 下叶退身入洞,炫光稍暗,此刻前有恶兽,后无退路,如何是好? 又伸头探察路线,蛋体炫光一亮闪眼,甚是奇怪,反覆几次,皆是如此, 下叶自觉好玩,渐至大胆伸出半身,蛋炫宏光,群兽依然寂静,恍如未见。 洞离地约十丈,下叶见百兽如沉睡,后面洞潭万不敢再进,只好仗胆攀岩而下,慑手慑脚行至水潭边缘,心中打量,一有风吹草动,便攀岩而返。 却见石笋顶头蛋状物品亮至白灼,洞中如白昼,怪兽睁眼,面目狰狞,如凶神恶煞,料到群兽发现自己,心中惧怕,又慑手而返。 刚转身抬脚,背后有人喊住:“它既然认你,进来吧!”声音鸿荒苍茫,无可抗力。 岩笋中伸出一条逆鳞鞭,卷身把他拉飞进岩笋里。 下吓惊讶中强镇心中恐慌,定神一看,居然洞中有洞,别有洞天,一老者邋遢盘地而坐,白发垂地如毡,脸上褶皱扎堆,五官几不可辩认! “你是何人?” “我叫炁渊,百荒世界的大祭司。”老者瓦砾碎脸,也不知从脸上那条裂缝发音。 “百荒世界?” “就是你们称之为冥界。” 下叶心中称奇,问道:“地狱?你是…冥王!” 炁渊笑道:“小孩莫怕,鬼怪之说,乃世人谬传。” 炁渊见他满脸愣然,继续说道:“上古未了剑开天地,立乾坤,分阴阳,上清为天,浊尘结地,离尘匿于下为百荒世界。百荒之地,毒雾烟障,火山湍流,毒虫猛兽,原是凶险之地,多鬼怪传说,原非凡人可居。” 下叶问题:“你们从何而来?” ”原本就有兽族居之,后因世道艰难,常有人自九幽门,逃难至此,渐聚成部落。” “为何二界敌对撕杀千年?” 炁渊轻叹道:“吾族人生性纯扑,以捕兽驯兽为生,与世无争。后逃难、迁居者,带来人性欲念,传导族人,因欲起贪,因贪起乱,千百年来,祸乱不断,终与上界成水火之势!” 下叶道:“原来九幽门之乱,皆因贪而起。” “他们来自上界,自不甘心屈居恶境,一心想返上界,贪念既生,杀戳不止!” ------------ 第17章 百荒世界 说话间,炁渊二缕白发卷起逆鳞鞭,软鞭竟然笔直,鳞片竖起,尖声如蚊鸣,丝丝入耳,下叶顿时如针扎脑,心烦头晕,幸好片刻停止。 须臾,洞中呼啸,碧潭对面群兽蠕动,挪出几丈空地,一只硕大鸟儿落下,昂首傲视群兽,身上跃下一条骄健身影,身着百花衣,腰围棕麻裙,一头秀发编成串串柳辫,明眸略带三分俏,云脸如开五月花,她脚指轻点,腾飞过潭穿入洞内。 人未站稳,银牙轻开,叽叽喳喳道:“爷爷,我和擎雾正追旗鱼呢,干嘛召我回来。”落身方见有外人,黑白眼睛咕噜在下叶身上打转,如见怪物。 此时洞中又一阵躁动,一头硕健独角兽电闪闯入,驻足于掣雾身边。进来一个光膀赤身少年,长发及腰,十七八岁,年纪不大,长相甚是粗旷刚勇,他朝老者跪下:“祖翁,有何吩咐?” 炁渊扶起,对下叶说:“来之即是缘,让波吉儿带你去阅览百荒世界,也好释世人之疑。” 波吉儿“嘟”起嘴说:“爷爷,他只是个小孩,能懂什么?” 炁渊斥道:“忘了我们的祖先的偈语吗? 三界穿行者, 千年轮回盘。 坤源灵光溢, 天下烽烟起!” “他就个小屁孩,可能吗?”波吉儿疑惑问道。 “坤源珠选择他,绝不会错,去吧,百荒之地,六族三隘,三川九河十八山,尽数告知他。”又对身旁健硕男孩说:“科迪娃,通告六族,即日起勤加操练,严守关隘。” 科迪娃愣然不解,炁渊四缕长发撑地起身,下叶惊悚:老爷爷竟然无手无脚,全靠满头长发代替。 炁渊抬头仰望,幽幽叹道:“灵球苏醒,天地颤抖!” 波吉儿喊一声“走啊”,飞身出洞,长老长发送他至擎雾旁。 波吉儿冲下叶后领一提,上了擎雾身上,娇声道:“坐好!” 擎雾啼鸣,彩羽轻拍,轻盈腾飞。下叶此刻方看清岩洞全景:此洞甚宽,洞下异兽绵绵,看是杂乱,实则错落有致,时有赤身光膀大汉提鞭穿行其间。 “他们是驯兽师,专管三川六河十八山野兽饲养和驯化!” “你这只大鸟叫什么?” 提起坐骑,波吉儿得意说道:“此鸟名为九叶凤,尾如吐九片叶子,独鸣百兽惊,禽中神鸟!我在枳耳山偷来的蛋,亲自孵化,饲养、驯练而来,能追云逐雾,所以取名擎雾。” 此岩中洞,洞中有洞,洞内藏洞,致身其间,如入迷魂阵。说话间,擎雾迂回穿行,“嗖”飞出洞,回望出口竟在半山腰,擎雾绕山盘旋。 “此为伏波峰,峰顶烟雾如海,是百荒世界最高峰,峰尖云雾间!”波吉儿俏皮一笑,轻扯擎雾髻羽,“嗖”声贴峰而飞,下叶吓都快出尿,幸亏波吉儿伸手搂紧。 瞬间没入雾海之中,山势陡峭如笔,竟至光溜平整,毫无着力之处,纵是苍鹰飞禽,也休想攀岩而憇。 迷雾苍茫,视野无外数尺,擎雾却自由穿梭,来去自如。近峰尖处,波吉儿嘴里发出“喽喽”怪声,擎雾长啸一声,依崖俯冲而下,其势如风驰电擎,近地处骤然急停,缓缓而行。 下叶吓得脸色煞青,波吉儿“咯咯咯”银铃笑声,说:“带你去看打仗!” 驱擎雾掠地而飞,下面林荫如簇,人影兽迹,穿梭林间,隐约可见,树阴尽处,地面突然开阔,“前方是擒龙隘!” 战鼓“咚咚”传来,骑兽士兵排排展开,蓬头散发,上身黝黑,麻绳扎胸,背插刀,手执长链雷公轰。 “跟谁打?”下叶不免好奇问道。 “长毛族,他们投靠冥王,经常过来-搔扰。”波吉儿拉住擎雾中间髻羽,驻停在右角哨台上。 百荒之地,至此骤然断裂一条深谷,崣宛如龙。 “传说上古恶龙肆虐百荒之地,大祭司率兽族擒龙于此,封于地下,随成此谷,直通长毛族,后上界有神人侵入,自号冥王,千百年来,渐统治了西北三族:长毛族、异兽族、寄桐族。百荒之地至此分为东西二半。” 沿哨台一堵巨木高十丈,搭成城墙隔住二界。 “它们进攻啦!”下叶指着谷底嚷道。 但见谷中,几十条灰影,攀崖匿壁,腾挪躲闪,倾刻到达巨木隘口前方,此刻看清,灰影居然是体型高大的灰色猩猩。 两边“唆唆唆”投射出丈八长矛,猩猩腾挪跳跃闪开,有的伸手抓住长矛,横嘴一咬断成二截,长矛尽数落空。又一批长矛投掷而出,也释数被猩猩避过。 一只腮颊有一撮白毛的猩猩,朝身后“嗬嗬”几声,猩猩纷纷躲入岩石后,攻势也自受阻。 下叶思量一下,朝波吉儿说:“找九个士兵来。”波吉儿见他人虽小,言语却认真,不敢拂逆,招手叫来领头驯兽师,吩咐几句。 “你叫何名?” “济高!”领头驯兽师答道。 下叶示意众人靠近,折一树枝,对众人说:“看到谷下白腮猩猩没有?个头并不是最大,它是头领。”众人掠眼观察。 下叶于地下画出九个图案。 “猩猩着地腾挪,躲闪如九宫方位,专注瞄准目标投掷,多数落空。”指着图说:“这是猩猩每次跃起的九宫方位图,你们即刻练习,学会虚空辩位。” 驯兽族男女都是战士,掷矛是最善长,稍加练习,即可派上用场。 “撒了护墙士兵,你们九人,专打白腮毛猩!” 护墙士兵隐去,攻击顿停,白腮毛猩打量一方,“嗬嗬嗬”自掩体跃出,群猩跟着“嗬嗬”跃至巨木栅下。 济高手鞭“啪”一声,左手执矛,一矛当先射向白腮猩猩,九个士兵随后投掷出,九技长矛从九个方位,构成矛阵罩向白腮毛猩。 白腮毛猩腾起避开前矛,半空眼见躲闪方位尽数被封,它也忒是了得,凌空侧身,硬以肩部厚肉对矛,“扑”矛刃直插而入,白腮毛猩痛得“嗷”叫一声落地,一狠拨出长矛,咬成二截弃于地上。 长矛飞舞而出,瞬间击倒四五只猩猩。其余猩猩迅速撒开,护住白腮毛猩。远处一声啸响,众猩仓惶而逃。 济高过来道谢,波吉儿惊讶打量这个丑陋小孩,暗忖道:“难道传说是真的?” 下叶说:“九宫阵法,重在辩位,勤加练习,可用以二军对垒,阵前杀敌。” “吩咐照此阵法练习。”波吉儿转头对下叶说:“走,带你去黑死湖。” 波吉儿再不敢以小孩对待下叶,绕驯兽族防御阵地一圈飞行,依路览略三川六河十八山,驻于一岩石高处,“下面就是黑死湖。”只见平湖千里,湖水如胶,沸泡滚涌,焕发阵阵恶臭,缕缕巨大黑烟,旋转盘卷,直穿空中雾霾。” 下叶暗忖:“难道千目崖所看到的眼睛,来自此湖?” “远处是无顶之山,相传它直耸上界,上达天庭,山顶住有神仙,可惜隔着黑死湖,无人能达。” 下叶疑惑,问道:“擎雾也不能去吗?” 波吉儿摇头说:“爷爷不让去,说那是致乱之源,擅去会给族人带来灾难,早已列为禁地。” 说着又扬起头“哼”了,拍了拍擎雾说:“总有一天,我要上去看看。” 下叶暗忖:“此处甚是隐蔽,怪兽奇人,环境苦劣,尤如地狱,世人愚蠢,以讹化讹,才有冥界一说。” “爷爷叫我了,回吧。” 下叶好奇问道:“你与坤源洞相隔甚远,何以知道?” 波吉儿于耳中掏出一物,是一个穿孔兽牙:“此物可收到爷爷逆鳞鞭之声。” “你爷爷…缘何无手…无脚?” 此语不敬,波吉儿似有微怒,良久方摇头说:“在我阿爸的阿爸之前,早就存在,他位份最高,无人敢问!” 岩笋石洞里,炁渊笑道:“波吉儿有没有欺负人?” 波吉儿“嘟”嘴道:“爷爷吩咐,我那敢,我们还去擒龙隘看打仗呢!” 炁渊芙尔,说道:“擒龙隘只是疥疮之疾,他们顾着九幽门,这几十年来,百荒之地,并无大战。” 下叶打量四周,甚是发愁。炁渊看出他的心思,问道:“想回去了吗?” 下叶跪下磕头道:“我有个妹妹,身陷悦乐阁,我需去救她,爷爷帮我。” 炁渊说道:“千年来,上下两界,唯九幽门可通,今你想回上界,唯有原路可返。” 想起水道幽深,下叶心有余悸,思考一下,说:“此处水道甚深,原路返回需避水之物。” “这个…兽族翻山爬岭是行家,这水下工夫可不善长。” 波吉儿拔出腰间啄木剪,纵身出洞,须臾回来,手中提一件物品。丢给下叶:“此物是鳐鸡胗,壁薄且韧,吹气如球,可助你水中潜行!” 炁渊点头赞许,吩咐她说:“点亮火把!” 一缕长发伸出岩洞,竟如长眼似的,伸至笋顶,取下坤源珠交至下叶手中,洞中顿时华光如灼,触碰下叶之手,华光竟自消头。 下叶接过,不明其意。 炁渊端襟正视道:“此物是坤源珠,乃地精之灵结,千年一结,遇主则明,着体则藏。” “煎着吃,还是蒸着吃?” 波吉儿啄木剪拍了一下他脑袋,“哼”一声说:“坤源珠是我们镇洞之宝,你净想着吃。” 炁渊不以为意,说道:“此珠择主,留着也无用。” 下叶问道:“既是蛋,能孵出个啥?” “此珠天父地母之所育,有无穷幻化之能,可成神兵异兽,至于幻化成什么,不得而知。一千年前,灭天于白记原须弥山曾得坤源珠,幻化出异兽鸿钧马,取名了尘。” “你何以无手脚?”此蛋既不能吃,甚是无趣,倒是奇怪他何以无手脚。 炁渊说道:“我本上界帝都大国师,因帝君荒淫无道,直言进谏,得罪帝君,被处于肉彘之刑,丢下未央山,幸亏当年兽族族长宕越救起,又因未央山地处黑死湖,宕越认为此乃不详之地,随立令禁止族人前往。” 老爷爷从未对后辈提及自己身世,波吉儿甚是气愤,“哼”一声说道:“百荒之地,人人以为上界是天堂,原来竟是这般酷狱!” 炁渊幽叹对下叶道:“三界失衡,世间无道,望你善用此珠,拔乱反正,匡扶正气,不负黎庶千年苦盼。” “就凭他?”波吉儿不以为然。 “他魂体受困,意尤未觉,肉体藏于隐身咒内,神力被封于五行劫杀阵中,需破劫脱茧,方有作为。” 下叶懵懵然,跪下拜别炁渊。 波吉儿念及他教九宫战法,捋下手腕骨镯说道:“此为地魁牙镯,有辟邪之力,赠送与您,酬谢你传授九宫战法之恩。” 下叶接过,原路返回,于迷雾中出水,取下头上鲧鸡胗袋,放眼一着,居然是魔泪潭。 ------------ 第18章 坤源珠 魔泪潭,上次听巴兰奇提起,下叶自是识得。一夜一天,恍如梦游夜廊,下叶捂捂怀中之蛋,确认非梦,随折路返回九幽鬼门洞。 虽整夜未归,杂役们原不知内情,况各有其责,无心顾及旁人,自是不惊讶。下叶劲自回1013房,已是困乏至极,纳头便睡。 睡梦中,“咣啷咣啷”撞击声吵醒,乔妈一夜间恢复昔日趾高气扬:“起床了,你这班狗杂碎儿,当老娘是病猫是不?告诉你们,想在老娘这里找茬,门都没有。” 一阵急火急燎,门叮、当、咣,簌簌脚步声,下叶懒懒起身,驱身出门,放眼望去,杂役扣衫提裤,集涌排队。 乔妈一对四白眼,忐忑不安,有意无意掠向1013房,正好和下叶对上眼,下叶裂牙傻笑,“呵呵”,乔妈顿时如一盆冷水淋下,刚才嚣张跋扈气焰当头熄灭,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刷灰,如见鬼魅,“哎呀,妈哟!”丢下追魂鞭,撒腿就跑,一溜灰出岩洞门,逃之夭夭。 众杂役不明就里,愕然当场,不知所错。下叶大啦啦走过去:“呵、呵、呵,发啥愣哪,都不用干活吗?” 对于敢吓跑乔妈的小孩,言语中自有一方威议,居然无人敢当他是小孩,个个面面相觑,端襟肃立。 下叶走至队列前,说道:“大家想不想裁撒乔妈?”众杂役虽憎恨乔妈,却慑于她平日淫威,都鸦雀无声,无人敢应答。 “想不想?”下叶扫一下众人,追问道。 众人禁若寒蝉,眼巴巴盼望有人出头。 “想!”一声清脆回答,是出自巴兰奇。有人带头,撕破寂静,余人跟着呼出:“想!”声音此起彼伏。 “想不想?” “想!”这次步调一致,欢声如雷,响彻洞中,下叶挥手示意停下 “既然想,就要拿出行动,把份内事做得更好,证明乔妈不行。”众人甚是兴奋激动,群情高涨。 下叶高声喊道:“巴兰奇出列!”巴兰奇走至下叶前面,抱拳道:“大哥有何吩咐?” “即日起,杂役房事务暂由你安排,禀明小公主后,再做定夺。” 下叶近身上前,低声道:“赌约已取消,你就是我大哥。” 巴兰奇跪下道:“不,赌约仍在,你吓走乔妈,等于解救我们,此恩此德,莫齿难亡!” 众杂役皆躬身行礼。 下叶扶起巴兰奇,朝众人说道:“我们皆是来自穷苦人家,今后当亲如兄弟,分工合作,相帮互济,共与天命做抗争。” 九幽鬼门洞中,欢声如雷! “你安排吧!” 巴兰奇尤自面腆犹豫,良久,方定神说道:“今儿,就按之前事务分工,分头去办吧!” 下叶见巴兰奇无威无仪,长此唯恐难于服众,反而把事情搞砸了,突然灵机一动,对巴兰奇及众人说:“在此候着!”自己溜身跑去厨房,贵叔正忙着,下叶一把拽起他往岩洞空间跑去。 “小鬼,正忙着呢,你拉我去哪里?” 相隔不远,下叶磨蹭贵叔到众杂役面前,说:“贵叔,这些都是穷人家孩子,被捞掠至此,不过糟蹋岁月,放之任之,终将一生无为而终,还望贵叔调教,传授些功业技能,既可安后方,又可让他们学得一技之长。” 贵叔四下张望,疑惑问道:“乔妈呢?” 下叶回道:“此洞再无乔妈,你但可放心。” 贵疑异样眼神打量下叶:“乔妈不在,上头自会派人打点,此举视为擅越,会遭罪的。” 下叶说:“我自会请小公主帮忙,但可放心。” 贵叔思量一方,点头应承,度步至杂役面前,说道:“我先在此点明,学业苦中来,你们吃不吃得了苦!” 众杂役原本低贱出身,只不知福,焉不知苦,随同应声道:“不怕!” 贵叔收敛平时杂冗神色,负手肃立,一股凛然之气由然而生,竟如一代宗师,威然如神人,瞬时间众杂役感其萧煞之气,鸦雀无声。 贵叔说:“今后三更一刻起床,洞前操练!” 下叶朝巴兰奇皱了下眼,记挂为什幽施针,便自赶去听竹轩,一路加派了几道岗哨。 什幽初浴已毕,泼墨秀发竹簪扎起,余缍香腮轻沾,正于亭中帮青莲松洗伤口。 见下叶眉喜步碎,一幅小人得志样儿,皱眉问道:“昨儿不见,何事令你乐飞似的?” 下叶扬头侧目,神秘说道:“两大喜事,其一让乔妈滚犊子了,其二嘛……施完针再说。” 青莲白他一眼:“乔妈乃祖师叔座下弟子,牛皮吹破天了,竟能让她滚犊子?” 下叶洋洋得意,说:“她想弄死我,没料我变成鬼回来,吓死她了,料她再不敢回来。” 嘴说话手上没闲着,飞杨拂柳,在什幽三十六穴道上走了一茬。拔针细看,又于落针处端详,说道:“明儿不用走针了!” 什幽起身整好衣衫:“你帮青莲瞧瞧。”下叶瞄一眼,伸手作势往青莲右胸摸捏去,青莲羞怒,右手举起“啪”重打他一下耳光。 下叶收手捂脸搓搓,嘻嘻皮笑,道:“皮肉之伤,筋骨没事。” 什幽娇笑,伸指戳他额头:“你呀,也不知何方神圣,明明验伤,偏要如此下作,活该挨打。” 虽娇脸含笑,却眼略显忧色,说道:“乔妈心肠歹毒,乃屑小之人。因资质平平,祖师叔派她主事杂役房,你这般得罪于她,她怎肯善罢干休?” “不善罢又当如何?她若敢再生歹念,下次必取她狗命!“ “你别自得意,还是小心为好!” “乔妈一走,杂役房岂不乱套!”青莲插嘴说道,念及下叶好意,对刚才一巴掌未免心生歉意。 “我安排巴兰奇暂代,贵叔帮忙管教。” “贵叔?他只是后厨主事,巴兰奇年纪尚幼,生性鲁纯,似此安排,未免草率,可别误了正事。”青莲说道。 “放心,贵叔自有办法,不出一月,必有奇效。” “青莲,回头你和主管蒙毅师兄说一声,此事暂且搁下。这几天焱弑天出现,裂魂兽闯入,实非偶然,我心里甚是忐忑不安,总觉得九幽门似有事发生。”什幽说道。 一提裂魂兽,青莲仍心有余悸,说:“若九幽门出来,尽是此般怪兽,如何抵挡?” 下叶“嗤笑”道:“把小公主送进去,怪物自不会出来。” 此话正说中什幽痛处,若九幽门不保,天下黎庶,帝君怪罪,难保父王真的会拿我去换取和平,不尤得机伶伶打了个冷战。 “不行,青莲,你在此养伤,我要去九幽门,和父王商讨破敌对策。” 说着于袖中取出一个竹哨,约莫一寸长,放嘴边吹起,片刻,亭外一阵巨风,水面波纹皱皱涌动,一只蓝纹朱雀屹立于桥上。 什幽扶青莲入内屋,换取一身铠甲出来,背插圣心莲花,腰系月光弧纹刀。 娇滴之气隐去,飒爽英姿毕现,跨身上了蓝纹朱雀。 下叶嚷道:“我也去!” 什幽凝视他,思及身后少年之才,伸手借力,携至胸前。 跨下一夹,蓝纹朱雀靓翅舒展,双爪踮起,引劲长啸,升空而去。 九幽门,战鼓如雷,声震连天。 下叶但见,凹凸如骨巨岩之下,九重门隐藏于内,九队猛兽如毒蛇吐信,列于门外,一排驯兽人口衔哨子,执钢齿长鞭排于身后,领头立一猛兽,张牙舞爪,锤胸嗷叫,示威军前。竟然是前天所见的异化裂魂兽。 城墙高数十丈,皆为青麻岩砌成,墙体久经战事,损孔密布,显见战事之频繁,嘶杀之激烈。 凄历哨声响起,异化裂魂兽引劲长吼,四脚离地,健飞攻向城门。 城上战士满脸憔悴,似未见此凶猛异兽,脸显惊讶神色,如临大敌。 城楼上,诸将驻立,竟至惊谎,中间一金甲将领,脸色沉重,挥手示意旗手发号迎敌。号角吹起,城楼两边号旗手,双手交叉,打出旗语。 裂魂兽瞬间飞奔至城墙下,弃城门不顾,竟然五爪如钢,插入麻石中,攀墙而上,城隍中士兵巨石如斗,雨点般砸下,裂魂兽于墙壁,竟能腾挪躲闪,偶有中石头坠地的,着地即起,继续攀墙而上,浑然不觉痛楚。 眼看有一只裂魂兽,于躲闪中逼近城恒,利爪一抓,一个护城士兵被拉出城河,跌落城下,倾刻丧命。 什幽驱纵朱雀抵近,朱雀一个鹰扑,双爪插入其背上,双翅倒拍,硬是把那只裂魂兽扯飞空中,爪一张开,裂魂兽从几十丈空中摔下,虽受重伤,还能翻身站立,退回九幽门内。 什幽再次驱动蓝纹朱雀,专击近墙裂魂兽。 猛然间,短促哨声响起,一头裂魂兽四脚一蹬,脱离城墙,凌空纵身扑向什幽。 蓝纹朱雀冷不防,腹下被扑个正着,头探至腹部,伸出利啄,叼插裂魂兽,二片长啄没入体内,裂魂兽竟自不顾,头上长角一拱,刺伤朱雀。 朱雀腹部重伤,尤自拍动翅膀,坠落地面,什幽下叶,借力几个翻身。下叶不懂武功,自是跌了个一脸灰,怀中坤源珠滚出,离体华光溢现,绵绵传开。 但见怪事发生,城墙上异化兽,竞然放弃攻击,倒退至墙脚,和普通裂魂兽,缓缓行至坤源珠跟前,匍匐在地,沐浴于坤源珠层层华光之中。 ------------ 第19章 异灵惊世 战场一片潇肃,双方目瞪口呆,诧然注视眼前诡异一幕! 口哨急短如诉,声声催急,裂魂兽充耳不闻。驯兽师情急,哨声悠长绵集,似在召回,群兽依旧纹丝不动。 什幽猛然喊道:“快捡取回来!”下叶闻言冲上前,拾取灵珠,放入怀中,光华褪怯,裂魂兽似于梦中醒来,眼中凶光再现。 什幽纵身跳上蓝纹朱雀,朱雀忍痛起身,掠地而飞,什幽一把抓住下叶后领,俯身对朱雀说:“蓝月蓝月,快上城楼!” 朱雀甚通人意,竭力挥舞羽翅,升飞上空。驯兽师声声催紧,裂魂兽俯身纵跃,“嗖嗖”扑向空中朱雀,揪下雀身几撮羽毛,散漫空中! 朱雀负痛竭力,驮着两人,挣扎扑飞,至城楼已是精疲力竭,瘫地不起。 一着地,金甲将军上前扶起什幽:“父王,快救蓝月!”金甲将军自是鬼王,他挥手示意亲兵,亲兵领命下去。 鬼王冷削眼神打量盘坐在地的下叶,眼光又移向战场。 此刻战场,鸦雀无声,偶尔传来隐隐呻吟声,分不清是人是兽,一片惨然寂寞。轻柔哨声,如鬼魂漂零,异化兽、裂魂兽缓缓退入九幽门中。 亲兵领来一竹杆高瘦老者,脸色枣红,俯身检查蓝月伤势,什幽轻抚道:“蓝月,痛吗?风伯伯,蓝月伤得重不重?”蓝月略略张眼,又疲惫合上。 老者是方圆百里名医,人送外号“百草生”风易初。 风易初捋须思量,一会才说道:“她太小了,肉嫩骨稚,伤及内俯,又伤后负重,失血过多,外面又不能止血,恐内血不排,淤积于内,生命不保。” 什幽搂其劲,哭道:“蓝月儿,你还是个乖宝宝,不允许你离开我,你不能死!风伯伯,求求你,救救她!” “我先止外血,留一小孔,插一苇管,排除内血,能否活下去,要看她造化了!” 风易初随打开药馕,取出苇管插入腹内,呷一口火酒,喷洗伤口,抹上疮药。 鬼王一把抓起下叶,左右打量,问道:“刚才所用何物?” 下叶怀中取出坤源珠,说道:“你说的是这个蛋吗?”蛋大如海碗,壳白如雪,比灌灌蛋略大,并无出奇之处。 “此蛋从何而来?” “捡来的啊!正思量煎来吃,还是蒸着吃!” 鬼王不觉得好笑,蹙眉皱脸,问风易初:“可识得此物!” 风易初伸手从下叶接过,突然大喊一声“哎呀!”脱手落地,着地华光毕现,刺眼震心。鬼王惊讶,伸手捡起,触碰如雷电,手指麻痹如火烧刀切,跟着“哎呀!”一声缩回,大怒道:“妖逆邪物,留之必成祸害!” 腰间拔出玄铁王剑,一道寒光,劈向坤源珠,什幽大喊“父王,住手!”却为时已晚,玄铁王剑乃上古宝物,削金切铁如豆腐,何况区区一个蛋,只听“霹雳”如雷,霞光弥漫城楼,直冲九霄,须臾华光消退,蛋“啪啪”居中裂开,蹦出一团洁白雾气,上蹦下跳,左冲右闯,眨眼间在城楼众将官跨下钻了个遍,竞然顽劣如孩童。 但见雾团玩转一方,停在朱雀旁,扭态变形,凑近似闻,着着实实端详一方,突然透出如指微细雾气,“嗖”插入朱雀体内。蓝月微微张眼,“咕咕”低鸣,似在答谢! “蓝月活了,蓝月活过来了!”什幽高兴而泣,蹲身轻搂蓝月,伸手欲摸那团雾气,以示感谢。 雾气竟然如动物,轻闻其手几下,方任凭什幽抚摸。什幽触碰其身,恍如无物,一会儿,雾团漂开,至下叶跟前,竟然温顺如宠物。 下叶歪脑斜眼,上下瞧瞧:“想拿你做煎蛋,你倒聪明,变成棉花糖了,这可咋吃?” 雾团居然摇了摇头。下叶双手棒起,雾团瞬间聚气成形,变成一团毛毛球:“你是什么鬼东西?”松松长毛实实贴身,露出两只大大的乌溜眼睛,一支鹦哥嫩黄鼻子。 下叶手捏捏,“咦”一声嫌弃道:“没几两肉,只能炖汤了!”毛毛球水汪汪大眼睛眨呀眨,可怜巴巴望着下叶。 下叶拧扯它二块大腮绑,哈哈笑道:“好啦,还讨可怜呢,不吃你啦!你叫什么?” 毛毛球眼睛半瞌,竖起圆耳朵,不明白啥意思! “长得这么毛,就叫小毛球,好不好!就叫你小毛球。”下叶也觉得好玩,连叫几声“小毛球。” 小毛球“吱”一声,下方毛毛中,伸出一对金黄鳞爪,一蹬一跳至下叶肩膀,毛发撕磨下叶,痒得下叶“叽叽”直笑。 鬼王却不觉得好笑,万没料到臣伏裂魂兽的,竟是一团毛绒绒可爱怪物,他可深知大奸似忠,大恶如善,越是奸邪之徒,越是会装痴卖傻。 “此为何物?”鬼王问风易初。 风易初惊讶神色打量小毛球,沉忴许久,方说:“如此灵力,必是天地所生,择主幻化,方有伏百兽之神力。然则天地之间,蕴详瑞之气则孕灵兽,猛龙凤凰,或麒麟神马,纳怨气则孕邪灵,如烈阎噬魂,夏桀焱魔,似此精致娇弱,却灵力惊天之物,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此物恐唯有祖师同根老祖方识得,只可惜他老人家闭关子虚山,仙宗掌尊太幻师兄都不得见。” 鬼王道:“灵兽现身,惊天动地,必是乱世,是详是邪,断不可留。”随到下叶面前,伸手抓向小毛球,小毛球缩身成一团。 “父王,它救了蓝月的命,求你放过它。”什幽跪下哀求道。 风易初道:“天地出子,不外二大原由,一者盛世太久,黎民自认当然享乐,不感恩天地,不思祭祀纳贡,故天地出邪灵乱世;二者乱世已然,生灵涂炭,无闲余贡养上天,故天地造灵兽,平定天下,此物既出,是祸是福,尚不可知。千年世道,朦胧晦暗,祸福难辩,此物正邪难分,鬼王不可意气用事,妄下决论,到时思悔莫及。” 鬼王听百草生言之有理,凑近小毛球又细看一方。 小毛球绕身,溜到下叶后背,露一只眼偷觑鬼王。 “念你救什幽有功,我今天放过它,你好生看管,若出异状,我必亲手除之。” 下叶应道:“又没长肉,等养大了,我拿它烧烤。” 见下叶一幅傻痴样,鬼王自是不信,天地灵兽,何以选一位愚蠢丑陋孩童,心中甚是疑惑,但他有恩于女儿,况且年幼鲁钝,似此资质,长大也下外平庸之辈,此事可先搁下,转头对什幽说:“你年已满十四,不能再顽皮胡闹,应当入塾受教,领略帝君精义,学习为臣之道,进修妇儒之德,方不荒废青春。” “你要我去沐恩书院?那里净是皇家纨绔弟子,依仗权势,净吹牛皮,不去!”什幽翘嘴回绝。 鬼王说:“胡闹,沐恩书院,乃帝君恩典,人间最高学堂,非皇亲国戚,藩王贵族之裔,莫得进入,多少人争着进去。” “谁爱去,自个去,我就瞧不惯他们仗着祖上功勋,一幅居高临下的丑态,不去就是不去。” 鬼王恼怒,吼道:“你不去,难道想留在此地,坐等焱弑天花轿?” 一提焱弑天,什幽气得柳眉飞扬,嚷道:“献女求安,奇耻大辱,亏你做得出来。我宁愿战死阵前,也不做苟且偷安之事!” 鬼王气得面肉抽搐,却又自觉愧对女儿,强按怒火,幽幽说道:“汐儿,不是为父狠心,食君之禄,当报君恩,冥界势大,九幽门若破,百姓蒙难,有负君恩,我们鬼门百年基业,必毁在为父手里,父王有何面目去见列代祖师。” 什幽冷笑道:“献出女儿之时,九幽门已经破了!江山是大家的,凭什么让鬼门独守,他们却酒池-欲林,荒荡无度?父王,我告诉你,皆因鬼门尽是可死之人!何况,如今送我去沐恩书院,你要将如何向焱弑天交代?” 鬼王低声说:“为父可以向他说,你年纪尚幼,未到婚嫁之年,需勤修妇德,此为缓兵之计,后徒良策!” “二年后呢?你能灭了焱弑天,踏平冥界吗?更何况,冥界如今之势,筹谋已久,他们会为一个女子,罢兵休战吗?此等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如今送女求安,于事无补,更是落人口实,丧失战场主动权。” “住口!”鬼王虽然其说,当之下属之面被女儿斥责,颜面尽失,愤怒至极,却无言以对。 风易初见他们父女当着下属的面,闹得不可开交,出言劝道:“小公主,你父王送你去沐恩书院,也是出自一片爱女之心,婚约已成,悔之无益,你何不听劝,暂离是非之地,徐徒良计!” “风伯伯,沐恩书院,尽是些不学无术之徒,耍心弄术之辈,能有何教益?” 风易初“呵呵”笑道:“小公主此言差于,沐恩书院,创办过千年,纳天下贤能异士,我也受邀当他们的客师。他们不学,非师无能,你若勤修敏学,自当受益。” 鬼王说:“此乃帝君规矩,你不去也得去。” 什幽虽恼怒父王无能,却也知他送走自己,乃出自一片好心,推是推不掉,突然灵机一动,说:“去可以,但需带上他!”说着手指向下叶。 竟然带一丑陋孩童,鬼王欲待发怒,风易初赶忙制住,打趣笑道:“能进沐恩书院,非官即贵,带一两书童丫鬟,原本正常不过。” 那知下叶嚷道:“我不去!” ------------ 第20章 悦乐阁 下叶言毕,起身下楼。 什幽嘱咐风易初道:“风伯伯,帮我照看蓝月。”不理鬼王,尾随下叶而去。 鬼王对风易初说道:“那丫头视蓝月如命,有劳风师兄费心,务必治好她。” 风易初应了一声,俯身查看蓝月伤势,见苇管已无血滴出,随拔出涂封疮药,说道:“蓝月已无大碍,灵兽竟然用灵力封住脏俯出血,此举也属良善之辈。” 鬼王道:“越是穷凶极恶之徒,越会善脸示人,断不可被它些许小恩小德,蒙蔽视听!” “有此灵珠,本足以镇慑冥界裂魂兽,如今你亲手毁之,如何御敌?” “悦乐阅派来阴霄师兄,带领500毒牙兵助阵。” 风易初不语,良久方低声说:“是助阵还是篡权,你心中应当有个数。” 鬼王苦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又何须多此一举!” ……… 什幽追上下叶,问道:“你因何不陪我去?” “我不过卑微杂役,去那尊贵地方做什么?”下叶不作停留,迅步走下城楼。 “我要你去,我要你保护我!”什幽情急喊道。 下叶停下脚步,说道:“我要去救我妹妹!” 什幽紧追上前,诧异道:“你还有妹妹?在哪?她有何危难?我帮你救她。” 下叶道:“我妹妹叫柳残雪,和我一道被抓进鬼门,被一个叫历鸿的抓去悦乐阁。” “悦乐阁?”什幽心沉下去。 下叶冷冷道:“别跟来,莫丢了性命!”说着起步继续赶路。 什幽一咬牙,说道:“我陪你去!不过,你得应承我,无论结果如何,你必须陪我去沐恩书院!” 下叶回首凝望着她,说道:“你只需送我至迷离谷,就算成约。” 什幽颦眉说道:“悦乐阁,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先回听竹轩稍做准备。” 回到听竹轩,什幽搜出鬼门一应典籍、地志,细细研读。 悦乐阁,原是三代鬼王焱啸天为爱妾萌罗修建之宫殿,下临怒江,走马一川,迷离幻谷,谷中野花飘香,罂粟花漫,迷鹿成群,宫殿建于悬崖半腰蝙蝠岩上,半掩于山体内,内有一泉,终年温暖如春,岩壁凿空成台阶,通至山下。查遍历志,唯此路可上。 此地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什幽下叶相对无语,进去都难,何况阁内高手如云,更别说要救人。 “我去换你妹出来!”沉默良久后,什幽突然果决的说。 “不行,净想些奇怪念头。”下叶白了她一眼。 青莲吓得“嘘”声连连:“若汐,那可是天下女子的阎王殿,你可别…自投罗网!依我看,何不请鬼王出面,求祖师叔放人?不就一个小女孩嘛,祖师叔多少也得给鬼王一点面子。” 什幽“嘿嘿”笑道:“放你妹妹,他不会出面,放我,我想他总不至于坐视不理吧!” 下叶反问道:“要是到时,你们的好阁主,连鬼王的面子都不给呢?” 不知何时,少年冉冉立于身旁,竟然满怀关切,看着什幽,这眼神,自什幽识得他,从未有过,不尤得芳心怦然,眼睛脉脉相迎,幽幽说道:“君之能耐,放眼天下无人能及,何以不出手相救!” 少年思虑片刻,方说道:“我魂体受困,神功被封,要救雪妹,唯有智取。” “可…可是你,你那天出手赶跑焱弑天!” 少年道:“那是断金气,只是结绳断裂之时,瞬间爆发。” “你别再回去好不好?留下来陪我!”什幽轻拉他的手,这次少年并无挣脱之意,任其拉着,良久方说道:“借体之魂,如无肉茧护身,元神瞬间散发,永不超生。元神不可常露,易招惹猜疑,祸及肉身。” “若汐,你和他滴咕什么呢?什么灵魂元神?”青莲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我能见你,青莲却不能?”什幽甚是奇怪,好奇问道。 “此乃缘结!有缘者可识相中相,无缘者视而不见!”少年幽幽叹口气说:“坤源珠乍现,已惊动天地,我们难逃血雨腥风,我肉身未破,形同废人,今后唯有蛰伏他身,你需保护好自己!” “君可放心,我将以命相护!”什幽凛然誓言道。 少年手轻捏什幽,隐隐退去。 什幽恋恋不舍,愁眉紧锁。 “若汐,我去悦乐阁换回他妹妹吧!”青莲自告奋勇说道。 “青莲,你胡说什么呢,把你送去,如羊入狼口,有去无回,到时还不得想办法救你回来。” “焱傲天当年,是怎么溜进悦乐阁和萌罗幽会的?”什幽想起通古阁记载,再结合下叶前天之言,疑惑问道。 “你是说有秘道?”下叶寻思倒也并非无此可能。 “年代久远,悦乐阁历志已无可查!若是蓝月不负伤,可借她之力绕山查看,如今却是难办!” “有一人可能知道。” “谁?” “贵叔!” 下叶言毕,匆匆出门,什幽听下叶两次言及贵叔之名,不免好奇,跟随下叶前往后厨房。 行至前洞门口,此时天色已晚,贵叔忙完晚膳,正在岩洞大堂,众杂役分成八队,端然肃立,巴兰特立于身旁。 贵叔道:“天地生人,出身不同,心智无差,宿命不公,吾辈当与宿命拒争到底。今按你们心智,分成:枢密、理财、后勤、兵法、机巧、地理、刺探、杀阵八部,晩习文识字,白天干活,晨晚操课,师傅领进门,修为在个人,不可涉怠偷懒,违者开除出队,永不录用,终身为奴,听明白没有!” “诺、诺、诺!”洞中众杂役竟然步调一致,高喊口号,群情激昂,喊声让人心血澎湃! 什幽十分惊讶,问下叶道:“贵叔是何人?” “天机子!” “天机子?什么来头?”什幽素未闻其名,她出生之前,贵叔已经在此,只知他是后厨管工,自是不曾留意,今天他示训众杂役,分工布局,井井有条,章驰法度,竟然是乾坤之才,不免暗暗心惊。 “他是一个伙夫!”下叶玩笑道。 “胡说,他分明胸含韬略,有经天纬地之才,何以甘愿沉寂在厨房,做一个伙夫。” 下叶笑道:“世道不济,忌贤妒能,他们不归隐,等着被人杀头吗?” 什幽寻思悦乐阁此等邪魔淫窝,尚可作威作福,操控鬼门,贤能异士,纵有心为民,不归隐又能如何! 贵叔早见什幽下叶,示训后吩咐巴兰奇领众人出洞操练,起身行至什幽面前,跪下行礼,什幽赶紧扶起。 “敢问小公主,驾临此处有何吩咐?” “老头,怎么进去悦乐阁?”下叶和他对饮,相交忘年,知他不拘礼数,随省去诸多啰嗦,直接开门见山。 “悦乐阁?你去干嘛?”贵叔愕然问道。 “听闻悦乐阁地势显要,公主聊起,其是好奇。” 贵叔说道:“就是能上去,也没什么用,悦乐阁近千年基业,里面高手如云,阁主更是已臻神幻之境,自古以来,多少英雄豪杰前往刺探,皆有去无回。” 贵叔话外之音,是可以上去,下叶甚喜,追问道:“你知道就快说,偏生这么啰嗦!” 贵叔道:“根据上古散仙三叠散人《平川历痕记》记载,蝙蝠岩,镶嵌在冬瓜崖上,一名叫巨阳山,如单翅蝙蝠,因而得名,冬瓜崖故名思义,就象一个冬瓜,岩壁光滑陡峭,无路可上,偏生崖底脚跟,有一个小阴-洞,小阴-洞有条内裂缝隙,十分隐秘,可直达崖顶。” “到达崖顶又有何用?又下不了蝙蝠岩。”下叶有点失望。 贵叔道:“听我把话说完,巨阳山怪就怪在,崖顶居然有一个天然小池,池不大,接水处有一个洞穴,直通承欢殿!” 下叶什幽闻言大喜,谢别贵叔。 次日,两人合骑一匹红棕烈马,青莲追至门口劝阻:“若汐,进去又能如何?” 什幽执意不听,对青莲说:“我自有办法,你安心养伤。” 随策马而去,居然不走一线天,而是绕道听竹轩后山一条小路,下叶甚奇问道:“不是说只有只有一马川行一条路吗?” “那是去迷离谷,小阴-洞在背面。” 小阴-洞,高六丈,宽一丈余,两人下马。洞口虽小,里面洞体黝黑,阴森幽暗,火把照亮不及三丈,行至里面,四壁光滑,空无一物。 什幽道:“如裂缝通顶,必在上方,此洞不高,原可飞跃上去,这般膝黑,无抓手之物,如何上去?” 下叶思量一下,从怀中抓出小毛球:“别净睡觉,你不是会发光吗?上去干活。” 不理它睡眼松惺,抓起丢到上空,小毛球离体,身上绒毛竖起,发出莹莹光亮,居然爪子挂在洞顶,如荡秋千,照亮洞穴,依稀可见一处凹影,似被凸岩挡住,贵叔所言裂缝,除此再无可疑之处。 什幽瞧准顶上凸岩,纵身飞跃上去,单手抓紧岩石,单吊在空中,一卷身,没入岩凸后面。 “果然有条裂逢!不对,更象是个狭小圆洞,洞壁光滑!”一条软丝绳垂下,下叶顺绳爬上去,见小毛球两爪入壁,在洞顶跑来跑去,玩得甚欢,朝它“嘘嘘”两声,小毛球象个肉坨子,滚到他面前,溜溜眼睛勾勾看着他,似意尤未尽,还想多玩一会。 下叶指着裂缝上方说道:“允许你玩多一会,前方好好带路,找到崖顶出口,就不拿你烧烤。” 小毛球眉开眼笑,空中一荡,跃入圆洞,一溜往上跳去。 洞穴如桶状,蜿蜒曲折,约莫一刻,突然见小毛球停下,下叶什幽随后跟上,恍如进入一间大房子,小毛球全身洁毛竖起,每一根清晰可见,焕发刺眼白光,将洞穴照得如同白昼。 什幽下叶顺着小毛球一双大眼睛望去,但见一条暗金巨蟒,蜷成八卦阵势,血盆大口吐出引信,如临大敌,灯笼赤眼,怒视着小毛球! ------------ 第21章 金甲红娘 猛然乍见巨蟒,什幽神色疑重,将下叶挡于身后,拔出圣心莲花,轻旋机关,未端金色花苞“沥沥”声响,绽放出九片花瓣。 巨蟒长信“嘶嘶”,一抖身,电光火石点向小毛球,将触身,小毛球如皮球弹开,溜上洞顶,身如皓月,二只圆溜溜眼睛转动,疑惑看着巨蟒。 巨蟒见攻它不到,血盆大口扑向什幽,“吼”一声,喉咙里呕出一团烈岩火球,吐向什幽下叶。 什幽见它喉咙有异地,赶紧默念“圣心莲花诀”,九片金色花瓣飞离莲蓬,花瓣之间弧光闪烁,于身前化成九宫结印,“啵啵啵”烈岩火球撞击炸开,洞中火岩四溅,烘亮四壁。 虽然莲花结阵阻挡,下叶什幽仍然觉得热浪灼身。巨蟒“吼吼吼”又吐出三个烈岩火球,“轰轰轰”火岩滚涌,什幽竭力推动莲花结阵,已是气喘嘘嘘,结力逐渐消减。 “你,顶不住了,你从原路退回。”什幽吃力喊向下叶。 “少废话,金甲红娘,原是妖族族裔,何以在此?” “什么金甲红娘?”什幽一开口说话,元气一缓,防圈顿时缩小一半,赶紧收敛心神,驱动真气,热浪却已近乎烧身。 巨蟒烈岩火球却似源源不竭,眼看莲花结阵快要撕破,什幽下叶将成烧猪,小毛球原来萌答答的大眼一收,露出愤怒神色,爪一松,跌入巨蟒口中,巨蟒骤然有物入口,血盆大口一闭,猛觉口中如吞冰雪,喉中烈岩火球堵于口内,瞬间熄灭,阵阵雾气从鼻口耳喷出,旋即萎靡在地,洞中余光熄灭,四周沉入黑暗。 “小毛球,不要伤害她!”下叶猛然醒悟喊道。 巨蟒嘴皮轻轻揭开,一缕白光透出,接着圆圆大眼,俏皮偷看,巨蟒“哈秋”,吐出小毛球,小毛球居然伸出二只无指手掌,背负着在下叶和巨蟒之间,渡来渡去,象个做好事等着大人表扬的小孩。 下叶见巨蟒无事,松了口气,一脚踢了下小毛球屁股:“到洞顶当灯火去。”小毛球“吱”声似委屈,吊在半空。 什幽不解问道:“何以放过它?” 下叶指着巨蟒腹下说道:“此蛇叫金甲红娘,生性善良,它在孵蛋,原本无恶意,我们冒然闯入,攻我们是母性使然。” 什幽此时方见到,巨蟒八卦阵中,似有蛋露出,起身朝巨蟒躬身致歉:“我等有要事,无心惊扰,向你表示歉意!” 金红娘抬起头,点了三下,算是还礼,却眼带惧色,望着洞顶上的小毛球。 “它原是坤源珠幻化,你无需惊讶!” 金甲红娘释怀,眼睛轻阖,神色柔善,盯着下叶,似乎在问:“你们何事至此?” 下叶竟然似乎看懂蛇语,问道:“我们想借道去悦乐阁,此处如何通达崖顶?” 一听悦乐阁,金甲红娘张眼如赤,怒色暴发。 下叶赶紧摆摆手:“我妹被抓去悦乐阁,我们想去救她。” 金甲红娘凑身闻闻下叶,又瞧瞧什幽,头摇得象拨郎鼓,露出鄙视神色。 “我们只是去查探,你不用担心!” 金甲红娘侧目视他一阵,吐出引信,口中发出长长低沉“嘘”声,须臾,从另一端匝洞中,梭出一条较小的金甲红娘,一大一小,“嘘嘘”交流许久,小金甲红娘时不时回头看望什幽下叶,最后点了点头,从另一个匝洞爬上去。 金甲红娘挥头,示意下叶什幽跟上。 下叶过去,伸手轻抚金甲红娘鼻孔,说了声“谢谢”。 匝洞十弯八曲,若非小金甲红娘熟知路况,陌生者擅闯,不被蛇吞吃,也会困死山腹中。 约莫一刻钟,小金甲红娘停止爬行,挥头示意上方,但见光亮透入,下叶什幽攀岩而上,至于出口处,一看,吓得腿软,只见下方悬崖峭立,云雾缭绕,苍鹰飞翔,出口竟然是在悬崖侧面,离上面尚有几丈高,崖壁光滑。 “无着力之处,如何上去?” “己是中午时分,休息片刻,恢复体力再说。” 两人就地吃些干粮,什幽盘腿调息片刻,取下圣心莲花,旋动机关,未端莲花盛开,现出莲蓬,莲蓬上吐出九颗莲蕊针,运起真气,插入洞口右侧岩体,说道:“我跃上,再放绳索拉你。” 下叶道:“离崖顶有七丈余高,非你能力所及,还是另想他法吧!” 什幽道:“不怕,就差一丈余,可借用圣心莲花摆动弹力。” 说着出洞,踩上一指宽的圣心莲花杆,低头一看,脚下似凌空悬挂,山风呼啸,千丈悬崖似欲吸人坠落,顿觉头晕目弦,赶忙起身,摒心静气,凝聚真元,蹲身起立,圣心莲花梗上下摆动如弹簧,看得下叶心惊胆战,额头直冒冷汗,几次想开口劝她回来,又怕她凝神聚气之际,冒然惊扰她,踩空可就不得了。 “嗖”,什幽如燕子穿云,直没崖顶,片刻放下软丝绳索。 下叶取下圣心莲花,用软丝绳绑在腰上。小毛球自个溜溜跑上去了,原本绳索绑在它身上,让它带上去,但恐它无法定住绳索,此法只好做罢。 巨阳山直非浪得虚名,登高绝处望,一瞰众山小,云海托仙界,侏儒尽低头。 崖顶均匀微凸,滑溜无着手处,偏生于中间凹一条小池,烟波袅袅,接水面有一洞,淼淼细流自此流入。 下叶什幽相视:“此处无人迹,天机子竟然能知道得这般清楚,真乃神人也!” 两人似心意想通,并不急入洞,而是匍匐至另一侧,只见百余丈下的山腰,陡峭岩壁间,飞岩如翅膀,宫殿如霄阁,行人如蚂蚁,笑声如银铃,花草碎块,嵌镶于亭台楼阁间,虽处人间,却胜仙境! 猛然间,什幽低声道:“杀气,很浓烈的杀气。” “在哪?”下叶低头,只闻升歌阵阵,一片详和,并无异状。 “不是下方,是远处。” 下叶抬头眺望,只见苍山莽莽中,一柱高峰顶端,似有一粒米粒大火焰在燃烧,一股浓烈杀气从火焰传来。 再凝神细看飞岩宫殿中,六座黑塔,隐约于亭台楼阁六个方位,赫然藏纳六合御阵摆置。 “仙家结阵!”下叶凛然说道。“怪不得下方依然歌舞升平,毫不慌张,原来有仙家结阵保护!” “来者不知是友是敌,我们既然费尽力气来此,总不能空手而归,先进去看吧!”什幽说道。 俩人随即攀上,自小池水面洞口而入。 此洞狭窄,常年水流洗刷,再加上薄水垫于背,居然滑溜如冰,根本无需攀登,几个迂回,片刻悄无声息,没入水中。 浮出水时,竟是一个三丈余长内池,潺潺流水声,荡荡骂俏声依稀可闻,下叶什幽顺流游向另一头亮光处,与外池有一道铁栅隔开,凑眼望去,竟是不堪的一幕: 龙头吐泉,下方一池,有一块白玉石致于池边,一位赤身女子,仰身卧于石玉上,身子如温玉娇润,一个庞然矮胖四方形怪物,半身浸泡水中,巨头正趴于粉跨中,传来“啧啧”声响。女子神色昏沉,腮红如血,心志迷离,口发“哼哼”浪声,挑人心魂。 什幽旋即缩回头,心头“砰砰砰”如兔跳,下叶手牵其手,轻捏示意,安定她心神。 女子先是悠然醉声,片刻痛苦惨叫,却无力挣扎,涓涓细血自跨下流出,惨声转而凄历,直至晕厥了过去。 肥胖四方怪物,竟不停止,女子力竭抽搐,约莫折腾一刻,巨魔似意尤未尽,悻悻起身。 此时下叶方看清:此人身高不足五尺,肩宽有三尺半,肉厚也近一尺余,巨头如斗,面上膏肥至扁平,腮边两堆婴儿肥,居然高过鼻子,挤得眼睛几不可见,只留一条线。 四方巨魔披上纱巾,一脚把昏厥女子踢下石头,尖声嚷道:“一公,换一件。” 一个驼背如龟的老头滴滴跑来,点头哈腰,阴声阴气说道:“圣主,近来你神功将成,这个…圣女消耗太大,阁中己无十岁以上纯阴女子!” 四方巨魔手轻挥,隔空捏住老头脖子,如提蝇虫吊于半空,狠狠摔在地上,吼道:“些小事都办不成,养你们有何用!近来强敌屡犯我阁,结印甚是损我真元,需要补充,也罢,上次历鸿说抓来一件极品,我原本应承留给桀皇子,如今,顾不上了,提她上来。” 一公爬前说道:“圣主,那个…才八岁,阴源尚未成形,功力不到三成,那个…那个可惜……” “啪”,四方人一记巴掌,吼叫道:“都是你们办事不力,还敢嘴硬!还不速提上来。” 一公“诺诺”扶起地上女子,下叶但见小女孩脸色惨白,皮肤干瘪,头发松黄,竟然片刻间苍老如妇,被一公掺扶下去。 须臾一条猴腮大汉,架来一个粉红薄衫的小女孩,纵是浓装抹艳,却也难掩稚嫩之气,女孩恍恍惚惚,被历鸿提至池边。 四方巨魔如狂狼见糕羊,口发“咯咯咯”怪声,猛撕扯下小女孩柔丝薄衫,露出如雪肌肤。 阴阴奸笑道:“历鸿,你没骗为师,天香雪肌,人间极品,功力胜过十个大人,只是抹粉甚厚,有蒙骗为师之嫌,下不为例。去万宝阁领赏,任你拿。” 历鸿猴腮尖笑,如奴跪下道:“师傅,事急未喂罂糕,你慢用。”随屁颠屁颠跪谢下去。 什幽柳眉倒竖,银牙咬出血,正要发作,下叶赶紧捏紧她的手,附声说道:“铁栅乃精钢所铸,无法出去,妄动是自寻死路,却于事无补。” 言毕,猛然想起于魔泪洞中,红柳玉曾切麻袋,如催枯拉朽,似有神力,不知能否切断精钢,随取下握于手中,侧锋压紧栅条,轻轻一压,居然如过豆腐,心中甚喜,依法锯断其他格栅。 什幽心中滴血,不忍看窗外人间惨剧。 只见四方巨魔抱起小女孩,拖至池中,疯狂扒撕衣服,小女孩惊吓、恐惧、无助竟至不哭,于水中挣扎,那挣得过四方巨魔。 四方魔头双手拉住小女孩双脚,头潜入水底,伸入小女孩跨中,猛间“啊”的一声惨叫,“霜花降”!松手捂嘴,小女孩爬出水池,逃至窗边。四方魔头跳出水池,一手捂嘴,猛力追赶。 小女孩脸上化妆着水褪去,颈上雪花晶玉项链晃动,下叶猛然心如刀剐,高喊一声“雪妹”! 却见雪妹己近窗外,回转身凄厉喊一声“哥哥”! ------------ 第22章 魔窟伤别离 “雪妹,雪妹!”下叶情急高喊,手中血柳红丝溢出水面,内池一片通红,“呼啦啦”精钢铁栅应声垮塌。 下叶穿过龙头,滑入外池,什幽跟随其后。 下叶哭喊着爬出水池,冲向残雪,还未走一半,脚下一踉跄,“啪”一声,一张金丝软猬夹,把他裹成棕子,金丝边缘竖起金针,状如刺猬,三千六百颗金丝三寸刺针,没入其身,下叶惨叫一声,万蚂啃骨,涓涓鲜血,由针孔流出,滴落地上。 “放开他!”什幽随后爬出水池,目睹下叶惨状,吓得尖叫一声,禁不住出言呵止。 悦乐阁主手一操,正待抓住残雪,突然见下叶闯入,触动机关,甚是惊讶,无形真元残忍摧动金丝软猬夹,猛然间又听闻温娇如莺之声,顺身望去,暖池烟翠中,一湿身女孩,三线朗明,苞谷初凸,酥香微羡,恍若朝露沐于温霞,恰似清莲漪荡烟波,无妆渺视粉黛,素颜倾倒天下。 “菩提妙音!绝妙啊,上神恩赐,一天竟得二件极品!”恶魔全身肉-团瞬间血暴,瞧瞧残雪乳臭未干,糟蹋可惜,随丢弃于地,哈啦口水,猛扑向什幽。 “快跑!”下叶思念方才少女之惨状,强忍全身巨痛,嘶声哭喊。 那知什幽非但不听,纵身跃下玉石,反而媚笑迎了上去。魔头顿时骨头酥麻,魂儿抛丢,三尺长口水拖地,象只大蛤蟆,晃晃荡荡,咪咪眼,张手扑抱过来。 临近身,什幽浪浪笑声中,心念咒语,暗旋机诀,圣心莲花尖端照向丑陋怪魔毛毛胸口,“嘶嘶”九颗莲蕊钉电光闪石般射向眼前这口肥猪。 圣心莲花,乃仙家法术,九颗莲蕊针,隐含九宫劫杀结阵,封住所有躲避方位,近身攻击,又出其不意,眼看这头恶心公猪,必死于结阵之中,什幽心中暗喜。 那知恶魔视九颗针如无物,一声长哼如蛙叫,丑陋体肤胀起,状如鼓肚河豚,激波荡出,九颗莲蕊针触体滑开,乱射没入殿上雕梁画栋中。 悦乐阁主更是口发“呵呵”荡笑,淫意拔发,扑势稍为受错,身形不改:“还是个刺头小稚,爷爷更喜欢,来来来,小宝贝,爷爷授你闺中秘术,保证你天天享受齐天之福!” 这条老淫虫神功盖世,什幽早有耳闻,却万万没料到,这条恶虫,天元神功已瑧神界,自知今天万难脱身,幸好她早已打定主意,一击不中,后跃退开,圣心莲花倒插入颈部动脉,冷冷说道:“我以命换他们俩个!” “乖乖,爷爷要你的命做什么,爷爷教你乐乐,包你只羡鸳鸯不羡仙。”悦乐阁主脸堆淫笑,见什幽粉脸垂水珠,娇嗔乍怒,已是急不可耐,扑身近前。 什幽一推力,颈上渗血,说道:“不,现在就放,我要看他们下山。” 那知这条恶虫,看透她的心思,“嘿嘿”冷笑说道:“放走他们?到时你一死,我不就两头落空了。爷爷先拿这只幼稚儿开光,教教你乐乐之道。”说着走向残雪。 下叶一听,挣扎惨喊道:“妹妹快跑,宁死不屈,否则生不如死。” 残雪闻言,起身跑向窗边。 什幽嘶声喊道:“快住手,快住手。”圣心莲花又推进,血如泉涌。 这条恶虫,慢悠悠转过身:“嘿嘿,想死就死,爷爷正好啃尸!” 残雪爬上窗沿,嘶声惨叫道:“哥哥,来生我还做你妹妹!”纵身跃下。 下叶竭尽全力嘶喊:“雪妹!” 恶魔顾着劝阻什幽死念,倒没料到残雪娇滴滴一个女娃,如此刚烈,说跳就跳,毫不犹豫,慌忙先天无影手一抓,终归慢了一步,隔空扯下一段漂红薄纱。 丢了小的,大的可不能再丢,拧笑转向什幽,此时什幽颈上莲花伤口已涌出血,见残雪年纪虽幼,却宁死不从,而自己以命换身之计也落空了,此情此景,自杀留身,难免被这条恶魔沾污,倒不如学残雪跳窗以全清白。 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条恶虫,淫意己启,狰狞扑来。 “住手!”下叶奄奄一息哑声说道:“她是…鬼王之…女!不许你沾…污她。” 恶魔愕然,犹豫一下,旋即道:“姬羿的女儿?这么水灵,肥水不流外人田,今儿正好孝敬祖师叔,我让他多做几天鬼王!”恶虫施出先天无影手,金丝钦猬夹一阵缩紧,嘿嘿说道:“孙侄女,他之生死,全看你了!” 什幽见以命抗争之计被识玻,怆然绝望:“放手,放手,我依你,放了他,快放了他。” 下叶口牙变形,残存余力嘶喊:“什幽,宁死…不…从!”声音嘎然而止! 什幽手上圣心莲花“叮啷”跌落,这条恶虫得意狞笑,搂美人入怀,手指锁住琪门穴,防她自裁,先天无影手竟然不收回,反而推运真气,准备把下叶碾成肉泥。 猛然间,一股无上罡气,胀-破无影手先天真元,余力撞向他的心脏,这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慌忙松手,双手卐结于胸前,先天真元激波守护,“轰”一声,大殿粉红罗丝帐碎裂片片,什幽借力后跃入池避过。 悦乐阁主身体鼓成皮球,硬接这股无上罡气,飞出十几丈远,撞烂连排柜子,着地起身,竟然没有受伤,却也惊恐当场。 但见金丝软猬,剌针飞溅四射,丝绳寸寸断裂激飞,如絮漂落,一少年伤处焕发莹莹雪光,迅步拾起圣手莲花,扶起什幽,向殿外奔去,至殿门口,光芒消去,恢复丑陋孩童之貌,除了身上衣服破碎,针伤血珠,他竟然行动目如。 门外守卫,一听声响,堵住殿门,悦乐阁主匆匆赶来,尖声喊道:“莫伤女的。” 驼背一公,手执龟甲盾,竟然用盾做武器,一招泰山压顶,声势凌历,和身扑压向什幽,什幽莲花结阵一挡,运动“脱”字诀,化成天女散花,九片花瓣旋转飞向侍卫,几名待卫倒地,围堵人群撕开缺口,携下叶飞纵向蝙蝠翼尖。 众待卫围堵过来,身后怒江滔滔,依稀从云雾中传来。 悦乐阁主竟然光身追到,想是士兵卫士已见惯其丑态,不以为怪。 这条恶虫在三丈远处站立,不敢上前,显然对下叶甚是忌惮,也怕逼急了美娇娘真跳下去,冷声问道:“伪身咒,坤源珠?你是何人?” “我是你大爷,你这条四方肥猪,咪鸡眼,塌鼻公,翻牙唇,黑心肝,生烂疮,爷做鬼回来,捅了你这条死肥猪,剥皮去骨,剐肉喂狗。不,狗都不吃的这个臭东西,爷活烤你,肚脐插灯心,点了照明,烧到你成瘪尸。”前被堵住,后无退路,反正都要死,下叶才不理会粗俗,用尽恶毒语言,胡乱骂一通,临死也挣点牙惠! 此时山下云丛里,似有人声噪声传来。 悦乐阁主见他胡搅蛮缠,气得肥脸色发青,“哼哼”冷笑道:“伪身咒乃天庭仙术,你竟敢私用干预凡界,天尊岂能容你?” 什幽一听伪身咒,方知下叶之身乃是假身,心中坦然,轻拉其手,说道:“能伴君共赴黄泉,此生足哉!” 少年感动握紧,俩人背对身后堵兵,并肩而立:“又累及你了,两世遗憾,来生再续!” 什幽愕然,不明其意! 此时身后人员搔动,一待卫禀报:“圣主,鬼王领兵闯山,已伤及数十人。” 悦乐阅主闻言大怒,吼道:“反了,反了。”又强压怒火,问道:“来多少人马?” “最少数千之众,走马川被攻破,已至迷离谷前。” 悦乐阁主思量片刻,低声吩咐待卫,侍卫领命下去。 但见大殿里,步伐响脆,黑白黄蓝紫五队人马肃然涌出,长臂猿甘师兄,瘦猴子历鸿,乔妈居然都在列,人马汹涌下山。 什幽下叶张大嘴巴,没料到小小悦乐阁,居然殿里乾坤,藏匿大队人马。 此时一公拿来披风,服伺悦乐阁主穿上,他却心不在焉,仰头空中。 猛然命令士卫:“退十步。”又对一公说:“下去和鬼王说,他女儿在我手上。命他带一千强弩兵上来!” 一公领命下去。 什幽下叶但闻早前崖顶上那股杀气骤然传来。悦乐阁主结卐于前,如临大敌,翅膀飞岩六座黑色塔形建筑,竟然是六座昊天塔,塔中袅袅清烟升起,须臾弥漫宫殿。塔身挪动,露出一排排连弩箭,嗞嗞箭头暗发幽光,一看是巨毒渗泡过。 但闻空中傲龙长啸,一条火影掠过结阵,骤然喷出烈焰,火焰如波,于结阵上方滚动卷涌,却穿透不了仙家六合结阵。此时下叶什幽看清,火影竟然龙头蛇尾,身躯肥短,不足四丈,硕大翅膀足有三丈长,飞行如电,身上一少年十七八岁,头上生角,面如赤火,浓眉竖立,豹眼怒睁。 身后一群飞兽电驰跟随,挽弓射下火箭,或投下巨石,却皆被六合阵挡住。 “赤焰飞蛟!他们是妖族的人!”下叶轻声对什幽说。 什幽甚是奇怪:“妖族不是被灭了吗,何以又出现?” 昊天塔体,连排箭阵“嗖嗖嗖”,带着凄历呼声,射向空中飞兽,二只鹰鹫兽中箭坠落。 但见妖族少年,空中一个迂回,又于六合阵上喷出烈火,随行妖族军队不要命俯冲,又有四只鹰鹫兽被射穿。 下叶对什幽说道:“似此强攻,折伤必大,来者是友非敌,帮他摧毁昊天塔。” 什幽也不答话,默念“盾”字咒,九片莲花瓣四周旋转,形成护体结阵,荡开来袭,逼开围堵士兵,冲至塔前,旋即默念“攻”字诀,花瓣“嗖嗖”飞入塔内,“啊啊”惨叫声由塔内传来。 ------------ 第23章 骑龙尊者 昊天塔独破一角,箭阵防御受错,骑龙少年口发“嗝啰啰”啸声,飞骑队贴岩飞上崖顶,旋即赤焰飞蛟四脚衔抱一头独角巨兽,负重俯冲而下,将至六合结阵上空,飞蛟四脚放开,独角巨兽独角朝下,雷霆万钧,刺向六合结阵。 “快,箭射钻金兽!”悦乐阅主慌忙指挥防御箭阵。 剩余五个昊天塔排弩齐飞,箭射钻金兽。 “轰”一声,钻金兽无坚不摧的独角,刺破六合结阵,阵体“啪啪”洞穿,呈蜘蛛网状迅速向边缘裂开,“啵”一声三清结阵烟消云散。 骑龙少年“哟喽喽”长啸,率先而下,崖顶飞骑战士口发怪声,疾速跟随,虽然只有几十骑,却有若万马奔腾,声势震天。 赤焰飞蛟火焰狂吐,士兵东倒西歪,瞬间溃不成军。 眼看胜利在望,突然台阶岩洞一队人马,背负强弓硬箭,飞速抵达蝙蝠岩上。 悦乐阁主一见是鬼王兵马,纵身如飞,潜到什幽附近,无影手鬼魅般抓向什幽,准备挟持她为人质。 什幽见父王领兵杀到,迅速向台阶洞口边接应,圣心莲花护体旋转,阻击士兵袭击,猛然莲花护体结阵,一股无形大力闯入,急忙后仰倒退,避过悦乐阁主幽灵般的一击,退回蝙蝠翼岩上。 鬼王见悦乐阁主胁逼爱女,“吼”然大喊一声:“老匹夫,竟敢欺负我女儿!”旋身冲上,腐心蚀骨掌十成功力,一道绿影直射悦乐阁主胸口,悦乐阅主识得利害,凝聚先天神功,一团黑气迎向拳头,“啵”一声,两团气流相撞,气波激荡,近身亲兵人仰马翻。 鬼王“蹭蹭”倒退几步,往身后一挥手,先上岩几百强弓手,单膝跪地,搭箭瞄准悦乐阁主和亲兵卫队。 这几百弓箭手,悦乐阁主自是不放在眼里,他顾忌的是空中的那群飞骑兵。 突然,他挥手亲兵,围向悬崖边的什幽下叶,嘿嘿冷笑道:“姬羿,马上命令强弩手,射杀空中敌军,不然,先把你女儿推下悬崖!” 骑龙少年见下面阵势,命令飞骑队撒开到四周,以免误伤。 什幽喊道:“父王,今日若不趁机剿灭这个魔窟,将这个魔头碎尸万段,今后恐怕再无机会。” 女儿受制,鬼王左右为难,说道:“放了什幽,我可以撒兵。” 悦乐阁主“哈哈”尖笑道:“姬羿,区区几百兵,我会放在眼里?别忘了,迷离谷二千五行兵,你能逃脱得了吗?” 此时崖下,火红掠眼,骑龙少年,不知何时偷偷溜到翼岩下方,正向什幽下叶示意跳下去。 什幽转头高喊:“父王,悦乐阁是地狱,天道不公,包容这个恶魔祸害人间,留不得。” 说着携下叶,纵身跳下悬崖,鬼王肝胆痛裂,嘶声呼唤:“什幽!” 却见一道火影“嗖”飞上空中,什幽下叶和骑龙少年共乘一骑,绕飞空中。女儿得救,心中再无犹豫,一挥手,利箭齐发,前排亲兵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倒地。 骑龙少年于蚊龙背上站起,意气风发,命令飞骑队全面进攻。 鬼王举手空中,后排弓箭手前推,正待发箭,突然一阵宝石蓝光耀眼,悦乐阁主“吼”声道:“圣封令在此,奉天承命,着命姬羿,守护悦乐阁,射杀空中来敌!” 鬼王举手空中,拳头不敢放下,怒眼怨毒狠射天空,长叹一口气,拳头松开一拨,不忍直视。弓箭手旋即掉转箭头,射向空中飞骑战士! 这个变化太突然,前冲飞骑战士躲闪不及,纷纷中箭坠入深谷。 骑龙少年赶紧切换撤退口令,率领剩下三十余骑,飞出射程外,隐没于云雾之中。 鬼王挥手,停止射箭,正眼也不瞧悦乐阅主,带人下山。 “姬羿!”鬼王背对而立。 悦乐阁主斥道:“大胆!姬羿,你竟敢背对圣封令掌使。圣封令,乃承天命,见圣封令掌使,如见天帝本人,单凭你大逆不道之罪,就可以拿你五雷轰顶,万剑穿心!” 鬼王冷冷地说:“今日之事,我当作罢,我劝你召回阴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不再理会悦乐阁主,领兵下山。 直把悦乐阅主气得七窃生烟,肥肉抖索。 ……… 巨阳山脚下,骑龙少年额头微角凸露,冲天红发,须眉如烈焰,圆眼似火球,怒气未消,恨恨说道:“今日良机错失,不知何日方能灭此魔窟!” 什幽致歉,说道:“都是因为我们!” “不关你们的事,我们已攻魔窟二月余,若不是你为内应,破去三清六合阵,我们也攻不进去。” “敢问阁下是何人?” “我乃骑龙尊者芈烈奴。” “妖族?……” 芈烈奴红眼一瞪:“不错,我们是妖族余孽,怎么,连你也看不起我们,不愿与我们为偶么!” 什幽赶忙摇手说:“不是,只是传闻妖族上古已灭,觉得好奇,你别见怪啊!” “我们祖上,从遗落幻境逃脱,侥幸存活下来。”芈烈奴怆然说道。 “遗落幻境,那是什么地方?”什幽不禁好奇。 “一个囚禁地,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传说是天庭囚禁重犯的地方。” “哦,你们因何要攻打魔窟?你与之有仇?” 羋烈奴恨得咬牙切齿,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半年前,我妹因一时贪玩,误入人界,回归半途失踪,我查清被掳至此,已惨遭淫贼毒手!你们因何能进入魔窟里面?” “他妹妹也被掳进魔窟,我和他前去解救!可惜她妹妹宁死不屈,已经跳入怒江了!” 芈烈奴问道:“那个狗贼,手中所握是何物?何以能瞬夕改变战局。” 什幽思量片刻,说道:“应当是传说中上古时期的圣封令!此物乃天庭赏赐,仙宗、神域、鬼门各有一枚!唯有此物,方令父王无可奈何!我也知之不详。” “父王?你是何人?”芈烈奴惊讶问道。 什幽知他误会,赶忙解释道:“我是鬼门什幽公主,你别误会,我们都恨不得荡平魔窟!” 芈烈奴凝视她片刻,脸色渐渐平和说道:“此次出来为妹报仇,已触犯我族禁令,回去我父王也将重责,只可惜,经此一役,悦乐阁必然加强防犯,凭我们之力,报仇更是无望!”说着狠狠一拳打向岩石,无奈长叹:“更可恨,天道昏庸,竟然扶邪抑正,难怪世间百姓如此凄苦!” “天无道,我们便逆天而行,哪又如何!” “逆天而行?”芈烈奴诧异于如此狂妄之语,竟然出自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相貌丑陋小孩之口。 下叶恨道:“我们目前势弱,为今之计,只有蜇藏,静待时机,万不可冒然行事,自损实力。有朝一日,我们一定荡平巨阳山,把那只吃人恶魔,抽筋剥皮,尸油点灯。” “好!”芈烈奴取刀切掌,伸出血手,下叶什幽知他之意,也切破手掌。 三人随于小阴-洞前,歃血为盟: “天下为公,荡漪妖邪,天若不公,吾必灭天!” 芈烈奴御龙而去,什幽下叶骑上红棕烈马,回至听竹轩。 鬼王绕道走马川,命兵马撒回九幽门,怒气冲冲赶到听竹轩,进门就是给九幽一巴掌,打得什幽一个踉跄,骂道:“悦乐阁是什么地方,你居然带着个小孩,擅闯进去?若非青莲派人相告,你还有命回?” 这巴掌甚是用力,什幽嘴角挂血,斜眼看着鬼王,冷冷说道:“你如此惧怕悦乐阁,是担心你的女儿,还是担心你的王位?” 鬼王恼怒至极:“你…你还敢顶嘴?”冲身过去,举手半空。什幽面无无惧色,对视鬼王的眼睛。 “不是吗?你竟然容忍这么一个恶魔,在你的眼皮低下,为非作歹,残害百姓,不就是怕丢了王位么!” 鬼王见她脸色苍白,血丝流下,楚楚可怜,毕竞还是安然而回,终归还是把手放下,长叹口气,说道:“他是圣封令掌使,可号令天下,父王也拿他没办法。” “那个恶魔执掌圣封令,为害人间,就当除之!” “你懂个屁,圣封令掌使,可召唤天雷,你以为凭你们几个,就想剿灭悦乐阁?” “天雷咒?那是上天的法术!”什幽愕然,圣封令居然有此等法力,她是闻所末闻! “汐儿,父王警告你,不可再去惹悦乐阁,他不但是圣封令掌使,更是大国师的首徒,天上人间,势力根深蒂固,非你我之力可除掉的。如今父王与悦乐阁之嫌隙已深,今后恐怕是多事之秋。” 什幽突然似乎明白,并非他无能,而是心中确实有诸多无奈,他甘冒大险,上悦乐阁解救自己,爱女之心,拳拳可表。思念此节,跪下道:“父王,为今之计,如何是好?” 鬼王轻抚其头发,说道:“忍,等!如今帝皇多病,全靠大国师用妖法续命,凡事我们只能忍,静等新皇上位,再行徒之!” 下叶“嘿嘿”冷笑道:“朝政由大国师掌控,新皇即使不昏庸,又能如何?” 鬼王昨儿见他臣伏裂魂兽,自然不敢当他是小孩,何况他言之有理,轻叹道:“世道如此,唯有听天由命。” “与其坐于待毙,不如励精图治,壮大自己。” 鬼王怆然笑道:“悦乐阁控制鬼门,已历三世,门徒遍布,鬼门已是积习难返,贤能之士早已远离,军中无帅,如何统兵?” “我保举一人,此人胸怀天下,有经天纬地之才,足可重塑鬼门。” “是何人?在何处?” 什幽立即知道下叶所指何人,说道:“父王,此人一直在鬼门,就是后厨房工头,贵叔!” 鬼王一听不以为然:“贵叔己管后厨近三十年,人倒是憨厚老实,绝非什么隐士高人!” “父王,你可知他是谁?” “父王那有闲心去打听一个伙夫的来历,他不是叫贵叔吗?” 什幽兴奋道:“你可曾听过天机子其名?” “天机子?你是说,他是天机子?” 鬼王惊讶了! ------------ 第24章 驱尸人 “我去叫他过来。”下叶起身想出去。 “回来,还是我亲自去吧!” 鬼王喊住下叶,对什幽说:“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去沐恩书院!” 什幽迟疑,想起和下叶之约,只是残雪没救出来,不知下叶是否同往,抬眼凝望着他。下叶点了点。 鬼王接着说道:“别小看沐恩书院,那里藏龙卧虎,进可洞察天下,退可修心养性,未央宫一切风云夕变,尽在此处。” “父王,你当我是一枚棋子吗?” “是要如何?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靠的是实力、韬略,不是耍嘴皮能出来的!”鬼王在爱女面前,也打算不掩饰内心。 “好,父王,只要你一心为民,女儿甘愿效犬马之劳,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什幽信誓旦旦的说。 鬼王伸手抚摸了她五指红印的脸,轻搂在怀里,说道:“沐恩书院,去的都是皇族嗣裔,行事需当小心,我安排赢季师兄随你同去!” “不,父王,我和青莲,还有他同去就行。去读书,又不是打仗,赢季师兄是军中将领,反而不便!” 鬼王看了看下叶,沉思一下,点了点头:“也好,你们去准备吧,父王去会会贵叔。” 什幽问道:“天机子是何人?” “太幻仙尊的师叔,先朝大国师!” 什幽当场愣住:“那他不得过百岁了?” 鬼王已经走出听竹轩了。 次日,下叶换上一身绸缎青衣,和什幽共乘红棕烈马,青莲自乘越月马,鬼王匆匆赶来,背后赫然跟着贵叔。 贵叔递上一张纸条给什幽,说道:“此乃沿途三州七郡十六县名单,舟车护送已安排妥当,俱在上面,信使今早已沿途传达,请小公主详阅。” 什幽皱眉道:“不就读个书,何须这般扰民?” 贵叔微笑道:“治国者,纲常不可乱,公主的脸面,就是乌惜国的脸面。” “劳民伤财!”什幽不屑地说。 鬼王过来,塞了个物件给什幽,说道:“今天起,重建乌惜国王殿,恢复宗室庙堂,严禁鬼门爪丁,九幽鬼门洞改为乌惜御王书院,开放给穷人读书!” 这何等天翻地覆的改变,什幽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看了一眼贵叔,挥起手中纸张问鬼王:“这是什么?” “《沐恩书院纪略》,是国师连夜草拟。” “国师?”什幽旋即明白:想是父王昨夜和贵叔促膝长谈,领授国策,他,就是天机子。 什幽阅了一下《纪略》,丢还给鬼王:“父王交代的事,女儿会尽力去办,公主凤驾就免了!”跨下一夹,红棕烈马跃起长啸,纵蹄而去。 鬼王招手:“汐儿,汐儿…” 贵叔芙尓一笑:“公主自幼,绒装素裹,受不了约束,随她去吧!” “可,可,这个纪略?” “她全记住了!” 鬼王愣然当场。 ……… 什幽轻装上阵,省去诸多冗长招待,脚程自是快许多,一日穿越五个县,当晚进入临汾郡岱县。 青莲伤后赶路,已是体力透支,秀容苍白。什幽道:“今晚就住岱县行辕,程郅是父王之人,可保无禺!” 进得城,街道虽破败,却倒也干净,只是空荡荡无一行人,天色善微明,百姓却早早点灯。 青莲甚是奇怪:“县城虽不大,也不至于如此萧条。”下叶也感觉到小毛球在怀中蠕动,似乎绒毛竖起,甚是兴奋。 什幽轻蹙蛾眉:“速去行辕!” 岱县行辕,在衙门左侧,一幢天香小舍,后有一个小庭院,小舍虽残旧,但也收拾得干净,只是花木自长,杂草丛生,什幽估量是今昨早收到信使传令,才匆忙收拾。守院全是带甲武将,内室才配有两个丫鬟,看她们局促不安情形,显然也是新手。 青莲有伤,独居一室,下叶自请和什幽共处一室,方自安顿,守门侍卫邵丹禀报:程郅将军到! 但见程郅人高马大,浓眉凤眼,剑髯舒张,双目顾盼,甚是威武, 程郅跪请谢罪:“今早才得释公主驾到,此处已荒废多年,仓促间筹办不周,公主勿怪!” 什幽扶起,道:“乌惜国百年未有行王之仪,将军无需自责,有个落脚就成。我想问你,何以入夜街道冷清,战士夜不卸甲?” 程郅起身道:“最近一年多,本县常年闹鬼,入夜百姓惧怕。原料想公主不会夜宿本县,所以……” 什幽止住他说话,问道:“闹鬼?我一路穿越五县,百姓虽然困苦,却也人气旺盛。何以单独岱县闹鬼?” 程郅回禀:“鬼患已二年,百姓多有逃离,十去其三,我受鬼王之恩,虽挽力驱鬼守城,无奈兵少将寡,再闹下去,岱县县城,必成死城!” “鬼是什么摸样,说来听听!” “身高与常人无异,不怕伤,不知痛,行走如风,三个一组,叫声凄利,说也奇怪,它们只游荡于街道,从不入室伤人。” “既是不怕刀枪,将军以何法对付?” “硬拼!起初我们怀疑真是闹鬼,请来驱鬼法师,黑狗血、大蒜汁、耕牛泪、驱鬼符,都不凑效,只好将士用刀枪去拼,还为此研究了一个锁鬼阵法,倒是伤了几只。无奈这些东西,不怕伤痛,一受伤就跑,至今未抓到一只。” 什幽好奇心起,说:“今晩和将军去抓鬼。” 程郅赶紧跪下道:“公主乃金贵之驱,不可涉险,望公主顾念在下,千万别出去。” 什幽笑道:“将军放心,我非弱质之躯。”程郅跪地不起,什幽点头:“不难为将军了。” 随扶起,程郅命人端来饭菜,虽是贫寒之地,却也倾尽所有,大盘大碗,甚是丰盛。 什幽皱眉道:“程将军,贵县贫穷,又连年鬼患,不可如此糜费。”命程郅及门口守卫上来一起吃。 程郅本是豪爽之人,见这位小公主不拘小节,甚是喜欢,呼喊门口兄弟入屋陪公主吃饭。 “公主有所不知,岱县以前不穷,此处盛产寒铁,是一等一兵器材料,若非闹鬼,原也是富庶之地。” 一屋子不分尊卑,不分老小,不分男女,猛吃豪饮,其乐融融! 酒席正酣,猛然一丝幽幽啼哭声传来,程郅示意侍卫停止说话,顿时四周一片死寂,幽幽鬼哭声竟然有两三处,此起彼伏。 程郅悄声说道:“尓等保护公主,我去抓鬼!”说着悄声出去。 什幽命令待卫:“你们在此吃饭喝酒,不可擅自离开,违令者斩。”众侍卫愣愣,不知如何是好! 什幽和下叶尾随程郅而出,哭声一起,百姓早已熄灯,倦缩屋里。 街上夜幕垂垂,程郅已是不见。 什幽对下叶说:“三处鬼声,我们去北处。”下叶点头。 朔风呼呼,浩月当空,街道落叶沙沙,两人借街道阴影,蛇形鼠伏,悄声接近鬼哭处。 但见三条长月影,从横街晃晃荡荡探出。猛然间,月影凭空消失,三条影子,伸出长长手臂,从横街空中,竟然拐弯,飞扑过来。 它们居然知道自己藏身之所,而且还会空中拐弯,这下大出什幽下叶意料之外:“难道真是鬼魂?”不由倒吸凉气,浑身起鸡皮疙瘩。 影子瞬间已飞驰而至,时间不容思索,什幽默念“盾”字诀,莲花结阵挡住猛力一扑,影子触碰间,竟然身如无物,鹅毛飞絮般漂落,什幽默念“脱”字诀,九片花瓣飞出,“扑扑扑”没入三条影子体内,却如沉大海,花片旋即被什幽召回。 鬼影连中三片莲花,叫声更是凄利,却若无其事站着。 远远一声慑人心魂,如哭如泣声音传来。三条鬼影一闻,腾飞而起,跃上街旁房顶,朝东边逃逸而去。 “追!”什幽拉起下叶,循凄叫声追去。 东门居然没关,也不见守卫,什幽下叶出城继续循声追赶,至一片柳树林前,但见茫茫翠柳,洌风中呼呼沙沙,柳枝漫天飞舞,古老柳身,苍偻如怪,嶙峋似魅,诡异迷离,森森阴气从中透出。 当中撕杀声隐隐传,什幽穿林而入,但闻“啊”一声高呵,是程郅声音。 下叶自幼爬树摸蛋,下河抓鳖,练就一身听音辩位本领,反在柳林中穿走在前,引领什幽。须臾行至一水塘边,但见塘水竟然无月光倒影,塘面黑气漫漫,一群鬼影正在柳林中忽闪忽闪,程郅和十几个长刀兵被困在塘边一小片开阔地上,程郅指挥锁鬼阵,苦苦支撑!“啊”一声惨叫,又一个长刀兵倒地不起。 什幽知道,面前情势,十分凶险,依然义反无顾,一手推开下叶:“跑!”圣心莲花挥舞结阵,正待冲入阵中,下叶尤自傻乎乎跟随,轻拉她低声道:“看塘边柳树洞前。” 什幽循声望去,一棵苍劲古柳,依塘边,状如老人垂钓,三个白无常,于月光中,驻立洞前,附嘴轻吹一条白丝丝笛子。 “原来是这三个东西在搞鬼!” 下叶轻声道:“他们是驱尸人!” 什幽于柳树中穿行,绕塘接近三个白无常,默念“攻”字诀,九片莲花“嗖嗖”飞去,三个白无常一闻异响,来势汹汹,识得历害,赶忙停止吹笛,不敢相抗,纵身跃开。 此时近身方看清,白丝丝笛子,竟然是一段白骨。笛声一停,围攻程郅的鬼影乱成一团,程郅高喊:“砍头!”手中链刀飞出,咔察一个鬼头掉落,士兵效仿,瞬间砍下三个鬼脑袋。 三个白无常见势不妙,赶忙吹起笛子,九条鬼影从程郅阵中飞起,掠过塘面,扑向什幽和下叶,什幽顿时被困当中。那边程郅也被围住,“啊啊”两声,又有二个士兵倒地! ------------ 第25章 白骨门 什幽一敌九,面对这群不要命鬼影,顿感吃力。白骨笛声骤然摧急,缠斗中二条影子猛扑入莲花结阵中,被莲花瓣绞断一臂一腿,却哼都不哼一声,各出一手抓撕什幽,什幽赶忙挥舞圣心莲花阻挡,结阵露出破绽,另一条影子扑向下叶。 下叶被扔出三丈余远,小毛球从怀中滚落出来! 什幽见下叶受伤,心急如焚,无奈被六条鬼影缠住,想救却无能为力。 紧追下叶影子一击即中,并不停手,飞奔过去,伸出长长指甲直插喉咙,眼看下叶即将命丧。 突然,一道白光快如流星,挡在下叶喉咙处,十根指甲插入小毛球绒羽之中。 只听影子惨叫一声,小毛球鹦哥般的嘴,啄入影子手中,但见小毛球圆圆身躯如呼吸,渐渐膨张,影子痛苦抽搐,片刻如枯絮,萎靡在地。 小毛球足足膨-大了一圈,全身透亮,两眼闪发幽幽黄光,显得异常兴奋,口水勾答答看着围困什幽的八条鬼影! “天山雪蛤?”下叶猛想起,天山雪蚧也是以魂体为食!心中一阵激动,手一拍小毛球屁股,喊道:“想吃就去吃!” 小毛球口中“哟西”一声,电光闪石跳入什幽阵中,啄入一条影子头部,影子须臾如枯叶,掉落地下。 只见流光飞舞,八条影子萎顿在地。小毛球尚不过瘾,闯过池塘,舞入程郅阵中,剩余十三条影子片刻消失。小毛球居然膨胀成好几倍,亮光中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黄喙。 三个白无常哪见过此等怪事,转身想逃,九瓣莲花如刀没入体内,不约而同惨叫一声。 “留活口!”程郅高喊道。 当中二个白无常纵身想逃,什幽圣心莲花再度飞射而去,二条白影应声坠地,死于非命! 剩下一个伤及腿部,挣扎起身想逃,程郅什幽几乎同时追到! 程郅一脚踩住,怒呵道:“你们受何人指使,此举有何目的?” 那人甚是桀傲,闭口不答。 什幽运起腐心蚀骨真元,玉指点在他的胸口,顿时白无常如万蚁啃心,手脚倦缩抽搐,冷汗淋淋:“我…我们只是奉…命!…” “何人指使?” “大…”话没说出口,七孔流血,已然哽气! “有人!”程郅望眼四处,除了夜风凛冽,柳枝婆娑,却无人影晃动逃离! “剖开胸部看看!”下叶说道。 程郅命人拿来火折,点燃火把,一刀剖白无常胸口,并无异状。 “再剖开脑部看看!”程郅依言挥刀,脑壳应声裂开,众人吓了一跳:脑部己如豆浆溢出,白乳液中,漂浮密密麻麻蠕动黑点。 “什么邪术,这么恶心?” 下叶急匆匆提来方才砍断头颅,凑近火把一看,断头无血,脸上变色。 什幽见状,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下叶凝神思索,良久方说道:“三个白无常,中的是心念蛊,这24个尸魂,是驱尸蛊,从迹象上看,他们应当是上古白骨门。” “白骨门?素未听闻有此门派。” “白骨门早已灭绝千年。驱尸蛊,是用活人制蛊,但凡活人中此盅术,其实已经死了,池塘黑不透月,显然是他们的驯尸池。而心念蛊,则是以咒语封蛊,中蛊之人,一旦心念触犯咒语,咒破蛊裂,万虫食脑,此蛊也叫忠诚蛊,原是白骨门控人之术。中者无药可救,连施蛊之人也无法破解,因白骨门过于邪恶,激怒上天,遭三界合围剿灭。何以此蛊今天又重现人间?” 什幽自觉毛骨悚然:“依你说,中蛊之人,一生只能效忠蛊主?” “是,我也知之不详,似此心念蛊、驱尸蛊,确是传说中白骨门蛊术无疑!” 什幽命令程郅把尸体全烧了! 下叶道:“不,把尸首运回城里,示众三天,以释百姓之疑。” 士兵把尸首搬聚在一起,数数有二十具之多,程郅派人驻守,吩咐士兵回城召集人来运走,随和什幽下叶回到行辕。 回至小舍,程郅朝什幽扑通跪下:“之前传闻,小公主十一岁守九幽门,未将不信,心存亵渎,今日公主初次驾临,一出手便解除岱县之危,程郅惭愧!” 什幽赶紧扶起,说道:“程将军乃豪爽耿直之人,今后与我见面,可省去繁琐礼节,岱县之危只是暂时解除,需查明对方此举用意,不然,恐怕他们会卷土重来。” “公主之言甚是,未将也做过揣测,无非想逼我走,控制岱县,削弱鬼王势力。” 什幽沉忴片刻,说道:“将军之言有理,只是岱县贫瘠,人烟稀少,要来何用?” “这个未将也考虑过了,确实百思不得其解!” “寒铁!”下叶插嘴说道。 “寒铁?”程郅恍然大悟,拍腿说道:“对啊,岱县寒铁至纯,皆是军需物资,三界无出左右,若要扩军备战,自当先取军需补给,……”程郅越说越心惊:“难道有人要谋反?” “谋反倒未必,筹谋却是可能!难道你还不明白,鬼王派你到此用意?”下叶冷笑说道。 程郅猛然醒悟,大汗淋淋,不顾将领之尊,向下叶跪下:“神人教我,非我贪生怕死,实则鲁钝,怕负鬼王之托!” “把那片古柳林烧了,此处纳阴藏煞,不详之地,柳林中黑塘,乃是驯尸池,一并填了,分给百姓耕作。” 程郅“诺、诺”。 下叶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一堆刀气圈圈,阵势脚印,递给他。 “你惯用链刀,刚猛有余,防守不足,需学会以气御刀,方能尽展威力。楚人无罪,怀璧其罪,此处既是军需重地,无论他们背后何人,料想不会善罢干休!这是古普狂风十绝斩,你勤加练习,传给士兵,可单人御敌,也可多人结阵。” 程郅喜出望外,跪谢接过。 什幽当即修书一封,寄给父王,派兵前来进驻,重启兵工厂,既补充军需,也可解决百姓生计。 次日,程郅前来送行,说道:“此去东煌沐恩书院,路途尚且遥远,再过二县,便入东川郡,郡太守妫慕,乃悦乐阁主座下七弟子,公主需小提防。” 什幽谢过,和下叶青莲继续赶路,一路上,野狗出没,田园荒芜,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让人感伤情。 响午时分,离开临汾郡,进入东川郡,却是另一翻景象:村落稀稀,饮烟袅袅,行人绰绰,虽谈不上富庶,却也人丁兴旺,百姓温康。 下叶侧靠什幽怀中,低声道:“后面有人追踪!” 两马并立,什幽假装认路,有意无意往后掠了一眼,后面一骑,黑衣黑马,“嗖”从身旁掠过,扬尘而去。 “应当是赶路人!” “不,此人在岱县界碑出现,当时他在路边茶停,连跟二县至此,绝非赶路人。” “本公主出巡,父王早已明示,或许是前方郡守的哨探也不可知。” 青莲说:“若汐,东川郡守既是悦乐阁弟子,我们速赶路过境。” 什幽思量一方,冷笑道:“不,今晚住东川郡行辕,我倒想看看,妫慕能拿我怎么办。” 东川郡府,自非岱县一个穷县城可比,巡防严明,街道井然,窗花飞缘,楼阁林立,商贾穿流,居然区分专业市场:异兽、农品、兵器、手工等等经纬分明,隐隐然已成临近郡县商贸中心。 什幽暗暗心惊:“大才啊!想不到悦乐阁肮脏之地,竟有这般清灵人物!”心中更想会会这位妫慕。 一入郡府大街,居然张灯结彩,有如过节。妫慕夫妇盛装,携郡府百官,列道欢迎。 什幽从未见过王之礼仪,逍遥自在惯了,如此盛大场面,心中倒是忐忑不安。 驻马府前,妫慕居然率众官下跪相迎,什幽赶紧下马扶起,原以为妫慕乃是悦乐阁邪恶之徒,本想借机刹刹他的锐气,见对方极尽礼数,反不知如何是好。 “行辕已经收拾妥当,请公主移驾入住。”妫慕毕恭毕敬,前面引路。 什幽打定主意,既来之,则安之。 郡府行辕,虽说谈不上气势恢宏,却也停台楼阁,小家碧玉,十分精致,显然平时也有一方精心梳理。 当晚,妫府大摆宴席,什幽上首而坐,下叶青莲分列左右,妫慕夫妇谦恭坐于下首,席间觥筹交错,宾主把酒,喜洋洋,席间,青莲伤势未愈,先自告退,什幽让其回房休息! 酒席自午夜方自散会,妫慕夫妇,从侧门送什幽回房。自始至终,妫慕毕恭毕敬,无失礼数。 “如此谨慎,滴水不露,此人若非大忠大义,必是大奸大恶!” 下叶寻思道:“一路走来,东川郡城,程序井然,民间欣富,百姓安居乐业,此人忠奸难分,苟且不论,但一定是治世能臣。” “为今之计,只好以静制动,继续静观。”什幽原本身体有伤,连日劳顿,十分困之,和衣躺在床上,片刻便沉沉睡去。 下叶怀中掏出小毛球,左右打量,发现小毛球似乎长大了一圈。下叶朝它滴咕:“我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瞬间灭了二十几僵尸,这么利害,又为何不帮手打架?” 小毛球歪起头,愤愤盯着下叶。 “哇!是不是吵醒你睡觉,你觉得委屈了!” 小毛球大眼溜溜转动,有点老气横秋。 下叶一手把它扔墙上,它竟然抓住墙上窗框,体泛白光,小毛球跳到地上,回头挑逗下叶,下叶起身追逐,小毛球两只小脚璞,“嘀嘀答答”跳得飞快,下叶那里追逐得到!体上光华,照得屋里忽明忽暗的。 下叶玩得正欢,突然什幽玉手捂住他的嘴,一阵金铁相碰声音传来。什幽拉住下叶,悄声凑近窗边,舔破窗纸。 夜光下,八条身影,分成二组缠斗在一起。 借助夜光,依稀可辩:当中一男一女,竟然是妫慕夫妇,已被隔开,困在一个诡异的阵势之中! ------------ 第26章 三尸白骨阵 夜光下,妫慕双钩如银蛇,威风八面,寒光闪闪,三条黑影,手执白骨笛,身法如鬼魅,腾挪跳跃,时而附嘴吹笛,潇煞之气,乱人心神,每每于不可避退的电光火石间,使出妖异身法,逃开银钩致命一击,再看妫慕夫人,剑法轻盈如灵蛇,漂逸挥洒,舞得密不透风,绵绵剑光,只求自保,无力伤敌,隐隐处于下风。 妫慕夫妇都是悦乐阁之人,救还不救?什幽踌躇掂念间,“嘶”一声,妫夫人“哎呀”轻嗯,显然已是受伤。 这班人深夜偷入行辕,显然是冲自己来的,妫慕夫妇似在联手抗敌,什幽再无疑虑,跳窗而出,空间一个跟斗,背后抽出圣手莲花,“嗖嗖嗖”三片莲花瓣飞射向围困妫夫人的三个黑衣人,黑衣人识得利害,赶紧逃开,什幽趁此空隙,落在妫夫人身旁,圣心莲花结阵把三个黑衣人挡在外围。 什幽加入,三个黑衣人顿时手忙脚乱,其中一个轻“嘘”一声,突然舍弃什幽妫夫人,飞身扑向妫慕,更令人眦目胆寒的是,其中一个黑衣人,不顾银钩,身形不停,直冲妫慕胸口。 妫慕双钧一挡,那黑衣人竟然全不理会,“扑扑”银钩没体,黑衣人“嘿嘿”冷笑,白牙森森,双臂张开,死死抱住双钩,死在地上。 这一招必死杀招,大出妫慕意料之外,五个黑衣人,把他围困在中间,手中白骨招术诡异,丝丝阴风袭体,妫慕只得舍弃银钩,赤手空拳,左躲右闪,“嘭嘭”后背连中二招,身体斜飞出去,黑衣人一招得手,不给他喘息机会,纵身跃起,直追过去。 此时什幽妫夫人赶到,合力抵挡五人强攻,保护妫慕,已完全处于下风。 小毛球此时已跳到下叶肩上,也人模人样观望战局,下叶寻思小毛球之能,冲它说:“乖乖,快去帮忙,灭了六个黑无常。”小毛球一听,头摇如拨郎鼓,“唆”溜至后背,下叶反手一抓,“吼”道:“你不是挺能耐吗?这会咋成窝囊废了!”挥手将它扔出去。小毛球“吱吱”落地,小金璞“突突”,晃着肥屁股,溜之大吉! 眼看就要落败,正在此时,空中气场异动:“大胆妖孽,哪里逃?”呦呵如晴空炸雷,刚烈威猛,五个黑衣人元神震散,攻势顿时松滞下来。 但见空中,详光兆现,一人骑金䥽而来,长发飞舞,衣袂飘飘,人于空中,二指怀中挟出五张符文,口念无上梵音,五张符文幻化五道金光,穿入五个黑衣人体内,顿时“啊”惨叫一声,萎靡跪地,旋即腾身而起,空中五缕黑烟,从北墙逃离。 什幽妫夫人扶起妫慕,进前致谢。 来人收钹下地,稽首道:“在下惠普宁,惊扰各位了。” “普宁皇子?”妫慕一听,赶忙跪下磕头:“参见十三皇子!” 什幽下叶妫夫人,都不认得来人,见妫慕称他为十三皇子,满脸诧异神色。 但见来人夜光下,二十岁不到,天庭饱满,地阁宽圆,面如冠玉,两眼隐透神光,结衣芒鞋尘不染,慧眼灵光洞天下,身无半点奢华物品,怎么会是皇子! 惠普宁扶起妫慕:“妫将军无需多礼,此间无皇子,虚名皆是肉身皮馕,俗尘无非过眼云烟,皇子如何?百姓又如何?” “敢问十三皇子,何以至此?” “我追查这些妖孽已有好些时日了。” “难道皇子察觉到什么?” “近来未央皇城,几位重臣被伤,作案手法诡异,所用蛊术,乃是失传上千年的邪毒蛊术------咒蛊!家师怀疑是白骨门重生,命我彻查。” 妫慕道:“这班人确实诡异,刚才六人分割围困我们夫妇,小公主突然介入,他们见势不妙,居然剑走偏锋,以命相拼,瞬间扭转战局,行事之阴险,手段之毒辣,我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现在想起都让人胆寒。” 什幽说道:“昨夜在岱县,我们已经和他们交过手,击杀了他们二十七个,其中三个身穿白衣,他们武功一般,却能凭一把白骨笛驱动失魂者,就驱尸人。” “我追查数月,你所见到的是白无常,善使驱尸蛊,今晚黑衣人是黑无常,他们三人一组,练就一个阴邪阵法,叫三尸白骨阵,是一群死士,专门暗杀,死去重臣,身边不泛高手保护,皆死在他们阵下。还有另一类更神秘的召魂使者,身法如鬼魍魑魅,几次都逃过我的金光法咒!” “这班人何以突然出现,有何用意?”妫慕疑惑问道。 惠普宁寻思片刻,方道:“夺嫡!” “夺嫡?” “眼下父皇病危,皇储未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死伤几位重臣,都是皇子们的胘股之臣,由此可推断,白骨门断不会冒然出现,定和立储之事有关!” 妫慕吓了一跳,隐隐觉此事背后必有惊天阴谋,却是没料搅杂皇储夺嫡之局:“普宁皇子明鉴,我乃一介藩王小臣,什幽公主是鬼王之女,并无卷入夺嫡之中。” 惠普宁芙尔一笑道:“你无需惊慌,他们夜闯郡府,并非为小公主。” “那是为何?” 惠普宁慧眼如炬,似看透人心,指着下叶说道:“我猜想,应当是为他。” “他非无一介小书童,何劳如此兴师动众?”妫慕忍不住端看下叶。 “那日九幽门前,华珠现世,降伏群兽,此事已传开。” “不就一个捡来的蛋,也没啥出奇。”下叶漫不在乎道。 惠普宁笑道:“能镇慑裂魂兽,如此法宝,你竟然说没什么出奇?需知十年驯一兽,若得此珠,无异召唤天下群兽为己用,胜过百万雄师。” 下叶说道:“若不是孵个毛绒绒,我早煎着吃了!” 惠普宁奇道:“什么毛绒绒?可否借我一观。” 下叶怀中取出小毛球,递给惠普宁。那知惠普宁一触手,小毛球华光如灼,痛叫一声,只得撒手。小毛球跳落地上,大眼如炬,甚是愤怒。 只见惠普宁,突然取出符文,口念金刚降魔咒:“妖孽还不现形!” 只见漫天金光,化成降魔结网,锁住地下小毛球。在场谁都没料到惠普宁皇子会突然出手,下叶赶紧喊道:“别伤害它!” 什幽也跟着喊道:“十三皇子,手下留情!”却为时已晚。 金刚降魔网已将小毛球锁个严实,大家适才已见识惠普宁的法力,料定小毛球必死无疑。 哪知小毛球通体彻亮,几近透明,着体金刚降魔网,瞬间消融在通体华光之中。 惠普宁王子,脸色大变说道:“此物触体,与我体内宏正罡气相逆,乃至阴至邪之物,平素未见,天地出此邪灵,人间恐难逃血雨腥风。” 什幽说道:“小毛球很可爱啊,怎么会是邪灵?” “极恶者,均以善示人,此物看似至纯至真,其体内蕴含灵气却是至阴至邪,我需返神域一趟,或许家师边渡厄方识得此物。” 什幽虽觉得惠普宁说得有理,却不信这么毛绒绒可爱小精会是邪灵,说道:“它降伏冥界众兽,解除九幽门之危,又屡次救我之命,怎么会是邪灵?” 惠普宁闻言,打量下叶,又瞧瞧什幽,甚是疑惑,说道:“楚人无罪,怀壁其罪,断不可让它落入奸人之手,不然难免为祸人间。” “这是当然,小毛球谁都不认,就是跟我玩!” 惠普宁识得小毛球的利害,凭自己法力,别说收复它,弄不好反为它所伤,为今之计,只有禀明师傅后再作定夺。 随对什幽说:“今年沐恩书院,恐怕会更凶险,还望公主多加保重!” 什幽奇道:“我只是王女,夺嫡与我何干?不就读个书,何来风险?” “夺嫡事关天下,几个皇子都在网络罗势力,鬼王乃封疆藩王,休想置身事外,何况他身怀邪灵!” 什幽突然一笑问道:“十三皇子有参与夺嫡吗?” 此问甚是搪突,惠普宁却不以为意,说道:“法觉色本空,真如在其中,有心何需在其位,无心其位又如何?” 似此玄机易理,什幽自是不懂,不过也明白他无意夺嫡。 惠普宁说道:“我还需追查白骨门行踪,界时沐恩书院见,保重!” “十三皇子也要去沐恩书院?”什幽奇怪问道。 惠普宁空中点头,御钹而去。 ……… 这边众人扶妫慕回府,下叶为他检查伤势,虽然伤得不轻,后助骨断了三根,幸好他一身横练功夫,将养些时日,自是无碍。 妫府今折损亲兵数十名,妫慕眉羽间甚有忧色,说道:“累公主受惊,属下之过!”挣扎起身谢罪。 什幽按住道:“妫将军无需多礼,乌惜国已不如前,公主无非一个虚名,蒙将军抬爱,受之有愧!” 妫慕端襟正色道:“国虽积弱,礼不可废,朝纲失常,天下必然混乱,界时苦的是天下百姓!” 什幽见他言词诚恳,似非奸恶阴险之徒,好奇问道:“将军乃悦乐阁主座下弟子,何以今夜不用悦乐阁武功?” 妫慕知她所指何事,说道:“公主对我有所见疑,原本正常不过。我本带艺投师,入错门下,拜师后方知道,先天功乃邪门妖术,我断不会学,唯有装痴作呆,师傅见我资质鲁钝,随将我外放至东川郡平原县为官,已有十年了!” “原来如此!” “公主前天攻打悦乐阁之事,已传遍开来,鬼王和悦乐阁之间嫌隙,也素有耳闻,真是大快人心。似悦乐阁此等邪魔妖孽,仗着圣封令为害人间,乌惜百姓,无不恨吃其肉,他日除去悦乐阁,属下甘效犬马之劳。” 什幽扶起,暗思其人极俱城俯,言语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说道:“妫大人高义,我自当禀告父王!” ------------ 第27章 桀皇子 府医清洗包扎好妫慕伤口,已是三更天,夫妇俩衣不御甲,怠夜守护,次日什幽起行,府门大街两旁,战士凯甲鲜明,分列二旁,一驾六马凤辇,绣纱花窗,雕辕镶金,软工细活,十分精巧气派! “妫将军,鬼门没落,乌惜国早不复当年,我这藩王公主,徒有虚名,将军何需如此厚重相待?”什幽对负伤前来送行的妫慕问道。 妫慕上前低声道:“公主体谅民情,不想奢糜,属下知道。正因乌惜国百年荒废,法度不张,属下才更如此铺张。你想想,朝政颓废,纲常混乱,百姓更无希望,谁愿意为国效命?” “只是我自幼散漫惯了,不喜拘束,恐拂逆将军美意。再说,百姓生活困苦,如此奢华阵势,一次出行,清街扰民,耗费巨大,我于心难安。”随执意不上凤辇。 妫慕规劝无用,只好折衷说道:“本郡商贸繁荣,百姓生话殷实,这点费用承担得起,望公主宽心!这样吧,容属下送公主至隨郡边界,还望公主许诺。” 什幽盛情难却,只能点头允许,和下叶、青莲下马,上了凤辇,妫慕见公主竟让一个丑陋书童随身上辇,甚是诧异,却不敢多问,上三马车轿引路,郡府官吏,皆乘两马车轿随后。 笙篹挥舞,彩旗飘飘,百年来乌惜国从未有过王族出行,方圆十里百姓夹道围观,什幽卷起纱窗,伸手挥手致意,竟然引得围观者跪地而泣,什幽甚是感动,偶尔头探出窗外,向他们问好,百姓们见公主美若天仙,如此和蔼可亲,阵阵欢呼,磕头高喊:“公主千岁,千千岁!” 下叶“嘿嘿”冷笑道:“此乃帝王愚民之术,你竟然嗜之如蜜,贪恋权欲那份虚荣,长久会上瘾的!” 什幽赶忙收回手,放下窗帘,娇怒道:“百姓欢喜,有何不妥?” “愚化之术,利于权治,而不利国治,长久却会民钝国弱。” “哼,什么权治国治,哪来那么多大道理?”说着赌气托腮,凝视纱窗之外。 “权治者欲念之治,愚化百姓为己用,就是把权欲包装成高高在上,奉天承运,奢华糜费,理所当然。而国治者民念之治,当使百姓幼有所教,老有所养,广开言路,体察民情,急民之需,方有国泰民安!” “那是王者之道,与我何干?本来开心的事,让你一说都成丑陋不堪!” 下叶见什幽生气,知道自己过份,赶忙卷起珠帘纱窗:“公主请!” 什幽手一拉,放下珠窗,怒气未消,说道:“不看,省得你又泼冷水!”那份娇嗔薄怒,着实让人又爱又怜。 下叶想想,挨着她坐下,嘻皮笑脸说道:“给你讲个笑话。”也不理她爱听不听,继续说道:“有一次雪妹不吃饭,我下河抓鳖,做爆香鳖,裤松露出屁股,……”说到露屁股,见什幽强忍住笑。“刚好抓到,忽然有人拿石子,扑,打正屁-眼……” 青莲噗嗤掩嘴大笑。 什幽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声,问道:“然后呢?” 下叶继续说道:“我以为路人耍我,强忍住痛,后仰把鳖连水带泥砸在她身上,一回头,原来是个穿着漂亮衣服的小女娃,衣服弄脏,正哇哇大哭。” “你好坏!”青莲假装斥责。 “是她惹我在先的,那女孩才坏,后来说带我和雪妹去游天门山,骗我们进冥泉游水,害我被仙宗弟子暴打一顿!” “冥泉乃是仙宗饮水之源,你们真欠打。”什幽此时怒气全消:“那小女孩是练家子吗?咋一粒石头仔正好打中那地方,你扒下裤子,我试试能否打中!”说着命青莲扒开下叶裤子。 青莲右手带伤,伸出左手假装脱他裤子,下叶赶忙逃开,仨人在车里嘻戏逗玩,滚成一团,倒也一方乐趣,欢乐不知时间长。 突闻辇外丝乐声喧,依稀传来。 妫慕于窗边道:“公主,已到隨郡。” “到啦?这么快!”什幽和下叶停下嘻闹,下车准备换乘红棕烈马,放眼望去,锦卫凯甲,人群簇涌,金光银闪,凤辇更是珠光宝气,极尽华贵,仪仗阵势浩大,奢华排场,竟然远超妫慕所准备。 隨郡大守顾脩,油头肥脸,象似个小财主,满脸堆笑,小碎步蹭蹭跑至马前,跪地磕头请安。 什幽怒斥道:“如此铺张浪费,不怕折我寿源吗?” 顾脩磕头道:“公主驾临隨郡,乃本郡百年盛事。公主乘坐东川郡凤辇至此,何以厚此薄彼,还望公主施恩隨郡。” “胡说,我不过路过此郡,何需如此兴师动众?” 顾脩诚惶诚恐说道:“卑职不敢,此次接公主凤驾,乃是桀皇子安排,一切丝竹辇驾,皆是未央宫御用之物。他口谕要卑职一路服伺公主。” 桀皇子?什幽想起悦乐阁主曾提过,将下叶之妹送给他,就是这位桀皇子,父亲临走时,于《沐恩书院纪略》中曾言及:三皇子夏桀,乃当今懿德皇后正出,三十三岁,好色恋-童,与悦乐阁主往来甚密,生性残暴,阴狠毒辣,虽排行第三,势力超然众皇子,遇见他需当谨慎行事。 于是对顾脩说道:“鸾驾是皇后御用之物,我断不敢用,就请送回吧!”随执意不上辇。 顾脩道:“此乃桀皇子之命,公主若不登辇,皇子会要了小人狗命!” 什幽公主斥道:“我若僭越,徒背判逆罪名,你想害我于不义吗?” 顾脩自然明白礼制,可又是桀皇子之命,只得连连磕头,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头顶仙乐飘飘,异香扑鼻,万千花瓣如雪漂落,空中一阵“嗝嗝”夜鹰尖笑:“公主乃天上仙子,凡间俗物自不入法眼。” 抬眼望去,一阵阴风扑眼,但见一头巨兽空中降落,众人顿觉寒阴嗖骨,纷纷避让。但见巨兽通体幽光,头尖如蛇,两角斑澜,体躯庞大,张翅摭天,居然有六片翅膀,落地时,四足如马蹄,有四趾,头翅收卷成棕毛,尾翅收回成尾,四扇侧翼缩成护甲。 此物竟然伸出体毛成翅膀?什幽跨下红棕烈马,嘶叫狂跳,妫慕所带六马凤辇,群马惨鸣,狂奔而逃,什幽赶忙抓住下叶,跳下马身,低声问道:“可识得此物?” 下叶悄声说道:“此物能以邪灵幻毛成翅,应当是传说中四大邪兽之一,专以神兽为食,名日:夜煞!” 什幽素未听闻,此时空中霞彩弥漫:青鸾!九凤相伴青鸾降落。夏桀溜身下了夜煞,斥呵顾脩:“拉回去,免使俗物沾污公主仙体。”顾脩领命,带领鸾驾队回去。 “什幽妹子,请恕哥哥搪突,擅自安排此等凡尘俗物,勿怪,勿怪。”夏桀边说边走近前,脸色阴情不定,接着张嘴惊呆,连什幽行礼也妄自不顾,神情色昏昏,意迷迷。 什幽见行礼他不理睬,竟然一脸色相,不加掩饰,甚是愤怒,妙眼一溜,大喝一声:“参见桀皇叔!”论君臣,什幽应称他为皇子,论辈份,什幽也只称皇兄,什幽见他可气,偏生把他辈份提高,叫成老人。 夏桀方自回神,晃晃头醒醒道:“什么皇叔?你父王和我父皇,乃是平辈,叫哥哥!” “你与我父王,年纪相差无几,臣女不敢!” “哎,后天你我就是同窗学友,那有辈份之分?”说着竟然伸手拉什幽之手。 什幽赶紧缩手身后,诧异说道:“你也去沐恩书院?”故意滴咕道:“那不是和你家小孩成学友?” 夏桀甚是不悦,皮笑肉不笑,竟然凑近身,说道:“我资质愚顿,年年挂名书院,却总未能完成学业,今后还得仰仗妹妹多教教哥哥,哥和你举案齐眉,秉烛夜读,定能成为佳话美谈!”近体幽香,今夏桀心酥入骨,情不自禁伸手搂向什幽纤腰。 什幽闪开,叽讽道:“桀皇叔,你学业是没完成,后宫倒是凭添十几房姬妾!” “庸脂俗粉,提她们作什么?红颜知己难求,妹妹随我,我立马把她们全杀了,立妹妹为皇子妃,终身只随妹妹一人。”说着竟然目腔无人,追身上前,强搂什幽! 什幽一招腐心蚀骨掌,用三成功力,只想把他推开,怕真伤到他,牵联鬼门受累。 那知夏桀全不当一回事,为了显摆,竟然用仙家三清护体真气接她一掌,也是他托大,美色面前意乱心迷,“啵”一声倒退一步,震得心头隐隐作痛,旋即继续向前。 什幽暗自心惊:“何以天下奸邪之途,竟然都这般了得!”自知不敌,他不但神功了得,更是贵为皇子,早无法无天惯了,今日他就是强为,也无处可诉,见他不知羞耻,迫于无奈,驱动莲花结阵保护自已,怒斥道:“夏桀,亏你贵为皇子,竟然如此厚颜无耻,我好歹也是藩王之女,你再敢向前,我就自杀!” 夏桀但见莲花瓣如狂沙,护住什幽,此阵他倒是不放在眼里,他怕强攻,这个刚烈丫头真会自裁,只好悻悻作罢,笑脸说道:“妹妹无需恼怒,哥哥和你逗着玩的,快收了武器,莫伤了玉体。” 什幽撒下莲花结阵,躬身说道:“桀皇兄如无他事,臣女告退。”却见红棕烈马早已不见踪影。 “妹妹且慢走,哥哥在醉仙御苑,摆下洗尘宴,宴请新进同窗学友,妹妹是上尊贵客,还望赏脸!” “多谢皇兄美意,臣女乃是外戚,无福受此尊荣!”言毕和下叶青莲扭头就走。 夏桀淫笑道:“此处离东篁山,快马需走五日,登山进沐恩书院仍需爬山半天,后天拜师礼,妹妹何时能赶上?” “赶不上又如何?本来我就不想去,正好一路游山玩水,几时到又有干!”什幽不以为然说道。 夏桀“嘿嘿”笑道:“今年不同往年,父皇明旨,整治吏风,推崇师道,所有进沐恩书院皇室宗亲,贵族外戚,需于后天午时初刻参加拜师之礼,尚自迟到者,视同欺君!” 什幽半信半疑,想起父王临别纪略,立储在即,允许外戚适龄子女入学,表面看是圣恩浩荡,实质把外戚子女捏住当人质,防止立储,各方势力趁机作乱。 非常之年,桀皇子所言恐怕不假,眼下也不宜得罪,与他撕破脸。再说也无马可用,青莲带伤,于是携下叶上了青鸾,青莲自乘一凤,夏桀夜煞风驰电掣,愁云闭日,阴风阵阵,前方引路。 九凤伴鸾,乘风踏云,飞向东篁山醉仙御苑! ------------ 第28章 醉仙御苑 九凤朝鸾,霞光漫天,前头夜煞一团阴气引路,显得格格不入,分外扎眼! 一霞一黑,风驰电掣,五天马程,半天即到,什幽于空中,但见未央、东篁、天门三山如笋,三足鼎立:未央山雄壮巍峨,高耸入云,瑞气千详;天门山踏翠叠嶂,仙气绕绕;东篁山古韵素雅,秀丽清灵,三山之间,索道悬于云端。 东篁山顶,有巨钟如柱,微露于苍天巨木之中。什幽记得《沐恩书院纪略》曾提此钟:此物为东篁钟,声彻九州,通天贯地,乃上古神物,传说国之危难,击钟召唤天地诸神驰援,自古以来,只见其钟,未闻其声。 夏桀驱动夜煞,落于东篁山脚,九凤驻树,什幽青鸾跟随于远处落地。 放眼望去,醉仙御苑,百草苍茫,跑马地宽,骑射把场,排兵演练,应有尽有,亭台楼阁,依东篁山而建,飞椽琉瓦,掩映于苍松密林中,与晚霞争辉。 仆人溜跑向什幽,被夏桀喊住:“去,把公主随行仆人安顿好,公主我自亲自伺待。” 仆人半推半请,强自带离下叶、青莲。 夏桀嘻笑道:“此青鸾乃神鸟,甚是难得,今送与公主做为见面之礼。” 什幽漠然回绝:“谢皇兄美意,既是神物,什幽无功不敢受禄。” “只要妹妹开心,哥哥都舍得!再说,明天沐恩书院拜师礼毕,需以坐骑灵兽定灵修级数,妹妹乃是王女,无灵兽定级,那时不得入无级堂,岂不委屈妹妹!” 什幽愣然:“灵兽定灵修?从未听闻,几时定下的规钜?” “哈哈,今年不同往年,大国师龟黯亲自操办,沐恩书院自是多了许规钜!妹妹跟着哥哥,自不会吃亏。” 见什幽神色迷茫,得意洋洋想拉她的手。 什幽后退怒目而视,叽讽道:“灵兽认主,青鸾人人可骑,已离神入俗,难道皇兄认为,臣女已庸俗不堪,只配庸俗之物吗?” 夏桀尴尬,赶忙解释:“妹妹误会了,妹妹非凡人,当配凤凰麒麟仙家灵兽!”转头朝夜煞低吼一声,夜煞三角眼一瞪,凶光毕露,阴恻恻叫声,青鸾吓得胆寒肝裂,振翅一飞,穿入空中,夜煞“杰杰”怪叫,蔑然而视,突然嗖身如飞电,后发先至,青鸾见逃不过,猛然于空中掉转头,一个鹰扑,六爪猛抓夜煞,张嘴如刀,咬向它的背部,喉咙吐出滚滚火焰。 这一扑,来得骤然,更是青鸾施尽全力的一击。那知尚未近时,夜煞头部翅膀,卷成几绺绳索,一绺绑住其脚,一绺掐住其颈,二绺缠住其翅,瞬间把青鸾绑成一团粽子,拖至东篁半山腰。 空间传来青鸾惨叫,久久不停,象似夜煞凶残啃撕其肉。 什幽听得心惊肉跳,想她一路托自己至此,如今却因自己惨遭毒手,不禁伤心落泪,吼骂道:“夏桀,你,你竟然杀了青鸾?而且还如此残忍折磨她!” 夏桀得意洋洋,淡淡一笑:“如此俗物,亵渎妹妹仙体,怎可留之!” “你…身为皇族,竟然如此凶残暴殓,就不怕遭天遣吗?”什幽恨得咬牙彻齿,气得娇脸通红,夏桀竟然看呆了。 “妹妹,你一生气,让人销魂蚀骨,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他长嘿一声,如夜莺啼空“杰杰”怪叫。 夜煞阴叫,于东篁山密林中闯飞而下,扑向九只彩凤,彩凤闻声散开,飞升空中,夜煞翅膀飞出绳索,竟然几手同绑住九只凤爪,九凤空中拼命拍打翅膀,却无一能挣脱,毛绳回收,硬生生把九只彩凤拉回地面。 九只彩凤无助悲鸣如哭,响彻四野! “夏桀,放了它们,求你别伤害他们!” 夏桀一脸淫笑道:“做我妃子,立即放了它们!”说着拉起什幽纤手,香了一个。 什幽一时不慎,被他拉住,一见被他臭嘴亲到,柳眉扬起,竟不顾对方身份,右手腐心蚀骨掌,十成真元,直击夏桀胸口。夏桀万不料她竟然敢对自己致命相击,距离如此之近,赶紧脱手,脚蹭后一步,两肘关住胸口,硬是用两肘扛住什幽十成功力一击,“嘭”飞出几丈远,双肘麻痹,酸痛入骨,赶紧运起三清真气,惯通血脉,循环三周天,酸痒痛楚方自消减,双臂一时也抬不起来。 夏桀身为正嫡皇子,又是皇储首选,人人迎合奉承,自小骄横拔邕惯,几时吃过这等亏,一回神,暴跳如雷,“杰杰”怪声连推,夜煞眼瞳缩小成豆,杀气竟传漫东篁山,山上群鸟惊鸣,密林树叶簌簌,扑扑乱飞逃离。 夜煞猛跳而起,啄向近身彩凤,突然一声凄厉划破长空,似有一物撞开夜煞,夜煞识得历害,只得低头避过。一个声音喊道:“三哥,美人如玉,佳酿温香,既请小弟喝酒,在此大开杀戒,岂不扫兴?” 空中落下一匹鹰马,马身鹰相,黑啄灰羽,甚是雄壮。 “九弟,猎杀助兴,浓酒更香!”夏桀见九弟求情,彩凤虽不算出类拔萃,却也难得,索性给了这位九皇子一个面子,撤走了夜煞! 纪略里,九弟仁康,其母乃是乌惜晋献宫女所生,生性豪爽,喜结交豪杰,不涉夺嫡,因而与诸皇子交好,是个游侠! “美人?”仁康惊讶绕着什幽“啧啧”称奇:“三哥,好恨眼力,似此尤物,落在你手中,玩几天就扔掉,糟蹋了,小弟年过二十,尚未娶亲,不如赐给小弟做妻子,小弟以麝鹿苑换取她,如何?”说着象是大妈买肉,挑肥捡瘦,伸手摸捏什幽脸颊。 什幽正恼怒中,见他方才救下彩凤,原本心存感激,那知他如此轻薄,视自己如玩物,竟敢摸自己脸,顿时愤怒至极,见他掌到,伸出一根手指,戳向他的掌心劳宫穴,仁康大叫一声,赶忙收手,却也不以为意,“哈哈”笑道:“三哥,这个可是刺头,居然识得幽冥神功,是姬羿的徒弟吗?你掳姬羿的弟子,就不怕他找你算帐,好歹他也是一方之王!” 夏桀此时双臂方自恢复活动,有兄弟在场,夏桀多少也得收敛,悻悻道:“她是什幽公主,不可无礼!” “鬼王之女?原来是表妹,哎呀,大水冲到龙王庙,自家兄妹都不识得,九哥向妹妹陪罪!”仁康言毕躬身致歉。 人家毕竟是主子,什幽只好行礼:“参见康皇兄!” “我们自家人,叫皇子就显生疏了,往后叫我九哥,谁敢欺负你,就找九哥,九哥揍他屎滴尿流!”他居然见美心乱,胸脯拍得“咣咣”响,越说越得意激昂,至胡说八道,也不想来沐恩书院的人,哪个是省油的灯,由得了他想打就打! 什幽早就听闻沐恩书院净是些纨绔子弟,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不但纨绔,还飞扬拨邕,见他夸下海口,眼睛一溜,娇声哭道:“九哥,你人真好,妹妹初来乍到,就被人欺负了!” “谁?是谁?哥去拆了他家房子!” “他!”什幽玉手指向夏桀说道:“九哥,揍他个屎滴尿流的!” 仁康一看夏桀,伸出舌头,那张骄横的脸,瞬间皱起,一脸尴尬! 此时日已西下,空中鸾凤和鸣,苍龙飞舞,一群若冠少年男女,纵策坐骑而来,个个朱唇玉质,豆蒄年华,潇洒飞扬,嘻哈哼笑。 仁康一见,如释重负,张开双手,朝一位妙龄女子抱过去:“虞芍妹妹,小宝贝,哥亲一个。”只见这个虞妹妹,眼锁三分俏,口含四季春,嘤咛一声“康哥哥”,糯糯润唇迎扎髯,酥酥雪峰化千山,当着大庭广众,竟然毫无顾忌,丹唇承露。在场诸家贵族公子,竟然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哄笑助兴。见什幽时,方自愣然寂静,居然眼勾勾在她身上打转,双眼似欲凸出掉落。 什幽转身暗忖:虞芍,18岁,纪略记载,神域毗佗罗国虞公主,未央皇城名媛。 虞芍见皇子及诸贵族公子,一见前眼这个丫头,竟然视自己如无物,猛地推开仁康皇子,蹭蹭二步,来到什幽面前,见她丝绸素衣,以为秀配之辈,居然抢走自己头彩,举手就是一巴掌。 什幽见她怒气冲冲,料定不会有好事,早做提防,轻轻挥手一挡,顺势一推。虞公主原只是认为,她无非皇子看上的一个小丫头,自不把她放在眼里,那料到她出手相抗,竟被她推倒在地。 这下彩头没讨到,弄得当众出丑,恼羞成怒,也不起身,玉臂长袖一甩,使出神域流云飞袖, “虞妹妹,她是什幽公主,手下留情!”仁康赶忙呵道: 虞公主在未央,向来备受宠受,那受得这窝囊气,更是心嫉什幽之美,远胜自己,虽闻得仁康制止,却竟不收手,心中“嘿嘿”冷笑:如此绝色人间,留着是个祸害,杀了自当不知,大不了陪个礼道个谦!一出手就是夺命招“流云飞袖”,无上罡气,夹着呼呼风声,扫向什幽。 什幽见她素不相识,一上来就想取自己性命,如此歹毒,今天才下地,就得罪两位皇子,现在又无端遭忌,更是恼火,一个后下腰,贴地避开那招夺命的流云飞袖,顺手取下圣心莲心,结阵护体。 虞公主见一个小丫头,居然躲开自己“流云飞袖”,弹起身,“霓裳飞舞”、“风卷残云”、“风起云涌”绵绵不绝,攻向什幽。 “三哥,快让她们住手!”仁康求夏桀! 夏桀“嘿嘿”一笑,竟不理会,他正愁不好意思出手教训什幽,如今虞公主出手,她修为在什幽之上,正好可以驯驯这头小野猫,那时她出声求饶,自己正好趁机收服她。 那知什幽年纪虽小,却是征战屡屡,实战经验,哪是这些醉里梦乡,花拳绣腿,夸夸其谈的纨绔子弟可比。 她知道对方修为比自己高出不少,莲花结阵绵绵密密,滴水不漏,奈心等待虞芍破绽。 虞芍连连痛下杀招,却无法得手,心急如焚,猛然一招“袖里乾坤”,施尽全力,罡气如钟,罩压向什幽莲花结阵,心中暗道:“我灵修比你高一筹,全身被我罡气笼罩,看你往哪逃?” 什幽严密防守,为的就是等这刻,袖里乾坤攻势四面八方,气散而弱,什幽密念攻字诀,一瓣莲花片脱阵而出,刺破“袖里乾坤”,旋转飞刮虞芍左袖,也是她手下留情,免得结怨,“嘶”一声,虞芍左臂飞袖断开,“袖里乾坤”变成无袖乾坤,自是瓦解! ------------ 第29章 筱陌 一招得手,什幽收回莲花结阵,傲然而立。虞芍愣然当场,花容失色,仁康皇子赶紧过去搂住她:“宝宝别怕,没事,没事啦!” 虞芍丢脸丢到家,既羞且愧,愤恨直视什幽,狠狠推开仁康,掩面“哇”哭,向坐骑跑去。 围观众富家公子,赶忙劝阻,她就是不听,执意离去。 “姐姐,你神光灵力修为远比她高,吃亏在实战经验上,小小挫折,不必放在心上!”声音如清谷幽莺,甜美可人,闻之俗气尽消,令人百络舒畅,精神焕发。 什幽循声望去,但见人群中,一位十五六岁少女,俏然而立,拦住虞芍,观其肌颜凝脂,烟眉秋月,妙眼清灵,樱唇微含,玉牙轻露,纤腰若柳,雪脯微张,衣饰贵而不俗,穿戴掩映其颜,一切都确到好处,任谁一眼都萌生爱怜,心中一凛:“人间竟然有如此清纯良善之人!”她象一粒清晨露珠,棒手即化,她象一朵草丛野花,悄悄绽放,她象一只淋湿小鸟,楚楚可怜,一颦男人落泪,一蹙男人心碎! “天机子《纪略》不曾提过此人,她是谁?”什幽暗自奇怪,见她语言和善,楚楚动人,心中也顿生好感。 虞芍闻言也停下,收住哭声,仁康追上抱住她:“我的个小美人,筱陌妹妹之言甚是,你原本修为高什幽一大截,就缺经验,往后哥哥陪你练练,不出半月,定可轻松打败她!” “筱陌?她叫筱陌!”什幽脑里闪出未央皇殿文武百官,皇亲贵族,寻找筱姓之人。“筱亲王!当今帝尊弟弟,兵马大将军筱策,本名夏筱策,先帝恩赐其开支散叶,赐姓筱,她是大将军之女?” 仁康见虞芍平静下来,随大喊大叫:“三哥,太阳都回家睡觉了,为你这餐洗尘宴,肚子都饿出个鸟来,还不快好酒好肉端上,祭祭肚皮仙翁?” 夏桀原本想虞芍能折刹一下什幽锐气,那知画虎不成反累犬,这根刺头,不但没磨钝,如今尾巴还不翘上天! 为今之计,只好慢慢磨,闻仁康之言,强装笑容,“嘿嘿”笑道:“走,走,御席早备妥当,咱们喝酒听歌去。” 说着向什幽走过来,低声道:“妹妹,哥向你陪不是,给哥点面子,应个场子!”伸手拉什幽,什幽手负背后,冷冷看着他,夏桀收手也不是,走也不是,场面甚是尴尬。 “三哥哥,妹妹初来乍到,还是小妹陪伴,忙你的去吧!”莜陌甜甜叫一声,夏桀找了个台阶下,抽身带众家公子走开。 什幽暗忖:父王吩咐,沐恩书院,需小心行事,这一会功夫,得罪二位皇子一位公主,净是权势之人,恐怕今后想低调也不成,下叶青莲都被支开,身边一个商量倾诉的人都没有,不免心里惆怅! “妹妹!”莜陌走近,柔手轻牵什幽,暖暖叫了一声,什幽但觉她手若无骨,绵滑细嫩,甚是舒服,顿生亲近,叫了声“陌姐姐!” “妹妹,不用客气,妹妹今年十四岁,对不时!”什幽点头。“我偷窥沐恩入学名录,知道痴长妹妹二岁,今后你我姐妹相称,不知道妹妹可否愿意?” “好啊,今后我就叫你陌陌姐姐!” 莜陌搂抱了一下什幽,脱下红瑙玉镯,套入什幽手上,什幽见玉镯润泽如珠,隐隐血云藏于内,知道是名贵之物,收手说道:“如此贵重之物,妹断不敢收。” 莜陌淡淡一笑,说道:“还怕配不上妹妹仙人儿的身份呢!都是身外之物,妹妹不收,反而见外了!” 什幽只好谢过,任其戴上。 “真好看,妹妹肌白而不水,实而不硬,与血瑙更是绝配,那象个武枪弄刀的女孩!” “姐姐如此贵重物品,妹却身无一物相赠,姐姐莫怪?” 莜陌拉手细看,“啧啧”称奇,说道:“不是姐姐说你,妹妹长得这么可人,又是王女,怎能这般寒碜。” 什幽绒马惯了,也不在意装束,只是女孩子原本就有爱美之心,筱陌这一说,却也暖洋洋甚是入心,说道:“乌惜本是穷寒之地,百年战患,战事紧急,妹妹那有闲心去打扮!” 莜陌抚摸她满头秀发,怜爱地说道:“妹妹正是豆蒄年华,本当追花逐蝶,风华雪月,却为战事操劳,真是苦了你了,比起妹妹,姐姐身无寸功,却锦衣玉食,甚是惭愧。不过,妹妹如今进了沐恩书院,自不比往常,需卸绒装换红装。妹妹莫怪姐姐虚荣,似此富贵之乡,纨绔之地,不乏以貌取人,以衣结交之徒,自当入乡随俗,好途个方便。” “妹妹自小出生在边陲穷寒之地,逍遥自在惯了,受不得妇德礼节约束。” “走!”筱陌拉起什幽,说道:“虽说今晚桀皇兄家宴,来者皆是沐恩名流,姐姐带你去玉泉轩居所,似妹妹这般国色天香,原不用那些俗气东西,稍加收拾,便可惊艳群芳!” 什幽见她温馨贴人,一见如故,却明白吃人嘴短,拿人理亏的道理,随婉言拒绝道:“姐姐好意,妹心领就是,天色已晩,女孩家打扮颇费时间,恐误了皇子之约,更是不好!” 筱陌想想有理,随依了:“回头姐送些衣物饰品过去!”俩人半刻未到,竟然亲如姐妹,并肩牵手而行! 醉仙御苑,行辕依山而建,牌坊上鎏金大字:醉仙苑!门联:玉泉承天露,佳酿醉仙翁。 筱陌显然是这里常客,一路上详尽介绍醉仙苑轶闻趣事。“此处原是酿造御酒之地,传说玉泉接天上瑶池,清洌甘美,水质极佳,酿出的酒纯正浑厚,后来圈入皇家御用,桀皇兄平定东瀛百破族叛乱有功,随赐给他。” 大厅上,宴会早已筹备妥当,侍女两边肃立,仁康皇子早急不可奈,见筱陌携什幽进来,起身过去说道:“就差你们,快快入座,再晚些来,九哥可要饿成九鹤了!”欲引她们至上席。 什幽打量,下首位满,仅余上首桀皇子左右两席,随明白其意,见仁康皇子起身,也不答理他,闯身过去坐下,仁康皇子愕然说道:“公主,今晚你是三哥贵客,需当坐上首。” 什幽轻笑道:“康皇兄,君臣有序,长幼有别,臣女断不敢僭越,还望五哥体谅!” 康皇子顿时语塞,想不到什幽一个草头公主,竟也识得君臣之道,一时愕然,不知如何应答。 “九弟,和筱妹上来吧,家宴无需拘紧。”桀皇子只好招呼仁康和筱陌上去。 筱陌却不以为意,从容坐在右侧席位上。 皇家御宴,无非龙肝凤髓,豹胎熊掌,山珍海味,玉液琼浆,饭七分饱,酒三分醉,桀皇子挥手,撒去歌伎舞者。 “三哥,饭已足,酒未酐,无歌舞助兴,饮酒那有乐趣?” “九弟,三哥今天玩点新鲜的。” 言毕“啪啪啪”三声,曲目大变,丝竹销魂,管乐呻吟,门口进来一队丝装少女,无着内衣,酥-胸满溢,片阴可见,长袖飘扬,云髻披开,袒胸露肩,暗波香涌,香腮绯绯,娇-喘阵阵。 仁康一见,大吃一惊,赶紧转过头,不敢直视,惶恐说道:“三哥,这…这些不都是你的伺妾么?怎么能如此示众?”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何况区区几个姬妾,今晚她们就是你们的啦!”挥手示意起舞。 但见舞池当中莺歌燕舞,娇声呢喃,众公子借三分酒劲,七分醉意,随乐起舞,如狂似癫,踉跄醉步舞池当中。 仁康无奈坐下,闷闷喝酒,斜看右首筱陌,只见她泰然处之,举杯轻沾,直视池中,竟似目中无物,平静如初。 再观下席,突然问:“三哥,什幽公主呢?”桀皇子顺眼放去,但见下席,空空如也,什幽竟然不辞而别,一恼怒,抬脚一踢,矮案“霹雳啪啦”滚翻在地,销魂乐嘎然停下,众人酒惊醒一半,惶恐看着夏桀。 夏桀单手抓起一酝酒,咕噜噜猛喝几大口,指着大殿阴恻恻说道:“不准停!谁让你们停,继续喝!” 仁康赶忙举杯,一饮而尽,笙乐再起,众公子战战兢兢,面上却不得不强颜欢乐。 什幽满腔怒火,夺门而出,夏桀不顾女眷在场,如此淫曲-浪舞,不堪入耳,这分明是当众羞辱她。回到居所古雅斋,嚷道:“青莲,收拾行旅,我们即刻回去。” 青莲嘟道:“若汐,你是气糊涂了?我们马都吓跑了,是两手空空至此的。”什幽方自醒悟,沐恩书院一应准备,全在马背上。 青莲下叶被夏桀仆人引开至此,心中甚是担心什幽安危,见什幽怒气冲冲回来,料知定是被夏桀所气,幸好人平安而归,心中石头总算落地。 下叶让青莲先自休息,方问什幽何事,什幽将下午之事略述,说道:“父王让我低调行事,如何低调?难道要屈服夏桀淫威?至此一刻未到,接连得罪当朝二位权势皇子,一位藩王公主,一旦被他们盯上,今后沐恩书院如何相处!” 下叶思量片刻,说道:“委屈求全,只会招人欺凌。他们夺嫡在即,也非铁板一块,我们倒可以借力打力。再说,你贵为藩王之女,手握一方兵马,今晚夏桀宴请,实则明抑暗取。” “他是个疯子,又是当朝皇后嫡子,坦若硬来,如何是好?” “他们既横着来,我们也不能竖着走。我们不妨学学刺猾,一旦逃无可逃,就张开满身刺毛,谁惹咱们,咱们就刺谁!” ------------ 第30章 古雅斋 “这倒痛快,省得整天去观颜察色,揣摸别人心思,好歹我也是个王女。”这一天窝囊气,下叶这个主意,倒是合了什幽心思。 下叶瞪了她一眼,“明示底线,可没叫你当泼妇,胡搅蛮干。” “我就偏当泼妇,凭什么要我做乖乖女?”什幽想想倒是好玩,他们若见自己突然变成骂街泼妇,脸色定是难看至极,不禁都觉得好笑。 此时丫鬟进来禀告:“陌陌郡主到!” “姐姐来了!”什幽赶忙迎出。 “姐姐?哪来了个姐姐?”下叶见什幽满脸高兴相迎,心中甚是纳闷。 须臾,但闻房外莺声燕语,什幽说道:“姐姐有心了,这么晚还亲自送来,妹妹消受不起。” “举手之劳,都是姐姐这次随身物品,妹妹先凑合用,姐姐回头再吩咐裁师艺娘,过来量身置办。” 珠帘揭开,筱陌乍见什叶,先是一愣:“原来妹妹屋里有人,姐姐就不打扰了!” “无妨,他原是使唤小厮,甚是乖巧,故而此次当作书童伴读。”什幽朝下叶打了个眼色,下叶知趣,伏身长长一跪:“参见郡主!” 筱陌“咯咯”笑道:“妹妹倒是有趣,女孩家,找个男童伴读,原是少见。”边说边示意下叶免礼。 “姐姐莫笑,妹妹晚上怕黑,他办事细心,胆子又大,何况是个小孩,留下当只夜猫也好。”什幽想想,一个女孩子家,留一个男童在闺房过夜,确实也不妥,唯有如此解释,还算凑和。 自古以来,但凡大户人家公子小姐,皆有诸般怪癖,筱陌倒也不以为意,四处打量一番,道:“妹妹这古雅斋,原是帝君看书地方,倒也清雅,可见桀皇子对妹妹是用上心了。” 一听桀皇子,什幽厌恶之心顿生,说道:“姐姐,难道帝王之家,皆是这般腐糜生活?” 筱陌甚是不解,张开水汪汪明眼反问道:“不这般生活,他们应当过何等生活?” 什幽语塞,帝皇之家,无上权力,富贵温柔乡中,早把一切看成理所当然!随道:“治国者,难道不应当体戌百姓,勤政廉明,爱民如子么?” 筱陌愣然一会,方道:“妹妹,姐自小长在王府,父王管教严厉,私下请了沐恩书院恩课三知老师,传授妇德皇仪,从未出过府门,百姓景况无从得知。” “姐姐,四海未定,战事不绝,百姓赋税冗重,生活困苦,而桀皇子,骄侈纵欲,今晚一餐饭,吃去一县百姓一日粮,似此等骄奢糜费,岂是王者之道?善者之行?” 什幽越说越激动,嗓门拉高,筱陌赶忙“嘘”声制止,说道:“妹妹,你我只是女子之身,不宜妄议国事,这是沐恩书院第一条戒律!” 什幽见她娇颜变色,惶恐不安,知她心地良善,思虑单纯,涉世不深,和她谈百姓疾苦,无非对牛弹琴,随缓和口气问道:“姐姐,为妹妹些许小事,中途弃席,妹妹心中不安!” 筱陌焉然笑道:“酒席于我何干,那是男人们的玩乐,我坐在那里,无非就是个花屏摆设罢了!” “如此淫-移场所,妹妹多呆半刻,都会呕吐,姐姐倒是矜持,难道就没厌烦恶心?” 筱陌幽幽叹了口气,说道:“家父常提起,身为皇家,多糜则废,多淫测乱,多骄则亡,越是位高权重,需当惜福谦恭,体察民情,方可江山永固,福泽绵长。只是我们女孩子家,天职就是相夫教子,原本就是男人玩物,又能如何?” “胡说,谁说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玩物?谁说女孩子就须三从四德,相夫教子?”什幽不禁暴怒,吼道。 筱陌赶忙拉着她,说道:“妹妹,你又来了,似此火暴脾气,明儿进了沐恩书院,可得改改。我们不聊这些了,明天拜师礼后,需灵兽定灵级,妹妹准备好没有?”她怕什幽又出什么奇谈怪论,赶紧把话题引开。 “准备什么?不就进院读书,领略圣恩浩荡,还需啰嗦什么?” “今年大国师亲自掌院操办,誓为国家培养一批栋梁之才,故而本届,多了许多规矩。” 什幽冷笑道:“无非纨绔子弟,聚众斗乐场所,能教出什么好东西?” “妹妹又来了。我看妹妹今天下午,是乘桀皇子青鸾过来,似无灵兽,明天灵兽定级,乃是以灵修分级教习,妹妹如何应付?” 什幽倒是好奇,问道:“修为乃是个人,与灵兽何干?” 筱陌笑道:“临来时,三知老师告知,学生灵性有高低,初入学者,难于判别,而灵兽认主,大国师才以灵兽定级,分配各人修为,共分九级:无灵、寻灵、思灵、勤灵、参灵、透灵、通灵、空灵、幻灵,九个灵级,无灵者,不涉灵学,原是鲁钝之人,只学军勤杂役,一生下等人,寻、思、勤灵者,稍作引入,明年复考,学生多为勤、参、透级别者,由老师亲自指点灵修。” 什幽不禁好奇,问道:“通幻之境呢?” 筱陌笑道:“通幻之境,已是掌尊级别,纵是三知老师,也未到通幻之境。” 什幽“嘿嘿”冷笑道:“似此以灵兽分级,就是一派胡言。我倒想看看,这位桀皇子呢?他所御之夜煞,天下邪兽排名第二,能如何把他定级?” “桀皇子自当别论,他是太幻师尊的关门弟子,其修为早已超过很多老师!” “他年过三十,还留在沐恩书院,真是厚脸皮,是何居心?” 筱陌知她愣劲又发,说道:“他自学无止境,甘愿留沐恩书院受教,也无不可。” “放屁,沐恩乃天下权势聚集之地,他厚脸皮留下,无非想控制书院,绑架各方势力为己用。”什幽说得甚是慷慨激昂。 筱陌也没再制止,叹道:“他是皇后嫡出,又有平叛之功,背后又有仙宗扶持,更是立储首选,知道又能如何?妹妹心直口快,需防祸从口出。” “谢谢姐姐关心,妹妹视姐姐如亲人,才会吐出心中之言,他人面前,自当守口如瓶。” 筱陌轻拥搂她,抚摸什幽秀发,怜爱道:“姐姐和妹妹一见如故,心中有千般言语想和妹妹倾吐,只是夜深了,姐姐先行回去,今后妹妹有何不便,自可找姐姐诉说。” 什幽依偎筱陌怀中,顿觉暗香入心,柔怀入情,感受到她绵胸似蜜,柔手温存,竟然也依依不舍,说道:“姐姐,妹妹自小无兄弟姐妹,也视姐如亲人,姐姐不弃,今晚留下,和妹同榻,我们姐妹互诉心事如何?” 筱陌闻言欣喜,轻附什幽耳边说道:“姐姐正有此意,只怕妹妹会觉得姐姐搪突冒犯,故不敢说出。”转头对门口说道:“紫莺,你和碧雯先去休息,今晚我留宿古雅斋。” 什幽也示意下叶出去,下叶觉得奇怪,看了一眼什幽和这位筱郡主,出门口站着,顺手关上了门,却见紫莺驻立门口,并未离去。不免打量仔细,但见她柳眉飞扬,鼻如悬胆,肌肤如雪,倒也英姿勃勃,只是脸色冷峭,似乎颇有心事,于是也学着她,抱手驻立另一边。 初始尚听屋内窃窃私语,莺莺燕燕,筱陌笑道:“妹虽小姐姐二岁,这套水罗缥缈内衣,倒也合身!” “还是姐姐想得周全,似此淮蚕丝质,甚是难得,妹妹从未享受过。” “哪里话,妹妹喜欢,今后姐姐一切用度,自当为妹妹多备一份。” 下叶见紫莺颦眉促目,轻咬牙根,强行忍住,心中不免起疑:主子闺中交谈,并无言及他事,她何至于这般愤懑? 须臾,筱陌道:“妹妹连日劳顿,早些歇息吧!”主灯吹灭,壁灯微明,内房门响动,四周归入寂静。 下叶心中虽有疑惑,却不得而知,只好依靠门框而立,闭眼养神,静观其变。 走廊宫灯,风中摇曳,更鼓三响,却见紫莺也倚墙而睡,但闻屋内轻微“咔嚓”声响,下叶偷眼望去,却见紫莺张眼,暗力推门而进,屋里有人“嘘”一声,下叶探头偷窥,壁灯微光下,什幽粉红薄纱,玉体微透,一手夹着被子,一手示意紫莺别发出声响。 见她慑手慑脚在地上铺被躺下,紫莺皱眉出去,脸色平和许多。 下叶进去,凑什幽耳边低声问道:“何以睡地上,入秋天凉,你火伤未愈,当防寒邪入体。” 什幽娇羞道:“她有梦动症,我哪睡得下,只好点了她睡穴。” “自讨苦吃!”下叶叽讽道,什幽轻打他一下说道:“你也去睡吧,千万别告诉他人!” 下叶见她无事,随至门口,不再理会紫莺,倚栏打盹。 次日,屋中一阵话语吵醒下叶,但听闻筱陌说道:“妹妹何以睡在地上,想是姐姐睡觉不雅,吵到妹妹啦!” 什幽笑道:“姐姐误会了,是妹妹单人睡惯了,突然身边多一人,似乎不惯,姐姐勿怪。”什幽常与青莲同榻,只是怕筱陌难堪,故而编此谎言。 天色微朦,碧雯奉来早点,并牵来一只坐骑,龙首虎尾,双翅如雕,须髯飞扬,甚是威武。 筱陌说道:“昨天见妹妹与虞芍交手,莲花结阵修为,已是不低,断不可因无灵兽,屈才去那杂役之堂。所以姐姐斗胆,向父王借来神兽呈日,助妹妹先行蒙混过关再说。” 什幽心念道:这不是造假蒙混吗,被发现岂不是更大罪?随道:“谢过姐姐,妹原有坐骑,只是九幽门受伤,也没料今年沐恩书院多了规矩,故而没带在身边。姐姐此举,若被发现,欺蒙师尊之罪,妹担当不起。” 筱陌笑道:“妹妹至诚,姐姐佩服,要不先行当登山坐骑,到时将实情禀告,求师尊谅解。” 言谈中,桀皇子牵来一头巨鹰,见门口呈日,“哈哈”笑道:“陌陌妹妹,倒也下心思,居然偷你父王至爱呈日,送给什幽妹妹!只是呈日乃男人坐骑,什幽妹妹不甚合适!我驯养这头曲鹰,灵力已至勤级,正好与什幽妹妹相当。” 什幽一见桀皇子,心中不甚厌烦,“嘿嘿”冷笑道:“妹妹与灵兽无缘,恐怕曲鹰跟我,转眼又成夜煞口中之物,桀皇子美意心领了!” 夏桀脸色甚是难堪,“哼”一声说道:“难道你甘愿入无级堂,葬送一生修为?” “我的事,不劳桀皇兄操心!”什幽断然回绝。 “三皇兄,什幽妹妹今后有我照顾呢,你就少操这份心。”筱陌说道。 桀皇子看了筱陌一眼,说道:“若非看在陌陌面子上,今天就治你大不敬之罪。” 桀皇子碰了一鼻子灰,显然对这位筱陌郡主甚是忌惮,只好愤愤离开。 ------------ 第31章 沐恩书院 民间有歌谣云: 未央巍巍势破天, 天门悠悠聚众仙, 东篁渺渺眺远古, 怒江滔滔百世还。 未央、天门、东篁三山,三峰鼎立,互为屏障,恍如三个巨人,守护人间百世沧桑,未央山承天运,接地壤,巍峨雄壮,一柱擎天,皇权始于此;天门山隽逸秀雅,云雾缥缈,纳天地灵气,是为仙家基业;东篁山古朴典雅,岁月铭刻,通贯古今,是为天下学子,瞻仰先贤,传道授教之地。 三山蛟绳缠绕,云桥飞架,下临滔滔怒江,上接瑞瑞兆云,世人愚昧,现为天界,其实无非虚空幻影,浮世铅华,过眼烟云,终为凡尘一片。 什幽、下叶、青莲合乘呈日,筱陌引路登山,神兽脚程自非凡俗可比,一刻即到东篁沐恩书院。 山腰处豁然开朗,学院楼阁,隐约于翠柏苍松间,书院如南天之门,巍峨于云雾之端,门前广场甚是开阔,一株苍天大树屹立旷场中央,高近百丈,腰粗三十丈,华盖簇簇,树身苍苍,几乎覆盖整个旷场。 “这是莫古树,是五棵巨树合抱而成,传说上古焱魔肆虐人间,东篁山五位真人,合力围剿,骑魔至此,镇于脚下,立身为树,化脚为根,困住焱魔,双方相持不下,随成此树,故而也称五圣树!”筱陌介绍道。 什幽但见此树,高耸入云,华盖十里,根脚五开,树干五突,顶端五叉,状如人形俯首,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仰,不得不佩服大自然鬼爷神工,造物神奇至斯。 空中彩翅瑛飞,禽兽和鸣,人声滚动,众学子陆陆续续到达,人下地,神兽皆驻停树上,没于浓密枝叶之中。 学子们三五成群,男欢女笑,显然素时玩惯的,各成一伙,这些人见到筱陌,皆纷纷低头行礼参见,筱陌一一为什幽引见。 众人见什幽绝尘脱浴,竟然是来自乌惜国鬼门,须知鬼门百年人才凋零,向来无人参加沐恩书院,甚是奇怪,更诧异她居然是筱陌义妹,也纷纷行礼。 突然,空中异地,百兽惊慌,逃离莫古树,什幽知道,桀皇子夜煞到了。 众人纷纷上前晋见,须臾,什幽筱陌身边走个精光。青莲翘嘴说道:“一班势利之徒!” 筱陌轻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桀皇兄乃当朝红人,妹妹不用见怪。” 突然,一声如钟“吼”道:“三弟,把你的夜煞撵回去,那东西忒恶心,把学友们的灵兽全吓跑了。”说话声如炸雷,震得树叶簌簌直响。 什幽但见东边走来一撮人,居中一人,比常人高一半身躯,三丈有余,背挎两把雷公轰,甚是显眼。 如此巨吼,凡间少有,众人一听,便知是外号“巨灵神”二皇子夏雷,他力大无穷,脾气暴燥。 “大哥二哥,安好!”夏桀朝走来那群人捧捧手,算是行礼:“二哥,你是难为我,入学灵兽定级,赶走夜煞,我拿什么去分级?” 夏雷暴跳如雷,吼道:“夏桀,你的夜煞把大皇兄的穷奇兽吓跑了,你目中还有尊长嘛?” 夏桀不屑冷笑道:“他有本事,去找太虚幻兽,把我的夜煞吓跑!” “你…你别太嚣张,我嘭了夜煞!”夏雷说到做到,肩膀一甩,背后双轰跳入半冬空,夏雷虚空一握,“咣当”互撞巨响,雷霆万钧,冲入树冠之中,砸向夜煞。 夏桀“嘿嘿”叽笑,不当回事,夜煞识得历害,窜身飞入空中,雷公轰呼呼扑追。大皇子夏蓟赶忙喝道:“二弟,休得鲁莽!” “今天我一定要教训这斯,省得天天受他的鸟气。”随不理会大皇子,祭起雷神咒,御起双轰,空中扑杀夜煞。夜煞疾如闪电,空中盘旋,似在逗乐,猛然头髻发毛缠住双轰,拖着飞走,直把夏雷气得“嗷嗷”直叫。 突然,空中凤鸣,一只雪凰,“嗖”身而至,凰身少女,白衣飘飘,脸如朝霞,秀丽中透几分俏皮,迎着夜煞,当头就是一把峨眉刺,雪凰身形一抖,雪羽绒花如箭,如漫天霜刀雪剑,劈向夜煞。 夏桀满脸惊慌,高声喊道:“十九妹,不可造肆,小心惹怒夜煞。” “三哥,你这只丑八怪甚是恶心,敢抢二哥武器,我替二哥教训这只畜生。” 面对漫天致命冰尖,还夹着峨眉刺,夜煞急飞冲天,避过来袭,倒转身“杰杰”怒叫,扑向雪凰。 夏桀吓坏了,“追空,快停下。”夜煞狂怒之下,哪喊得住!夏桀暗道不妙,这个小妹妹,本名夏雪,乃茹妃所生,年纪最小,刚满十岁,却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因其刁蛮任性,父皇干脆给她改名夏蛮,可见父皇之溺爱,伤到可不得了。 夏蛮见夜煞怪头人脸,面目狰狞,猛扑过来,却不知危险,倒是跨下雪凰,吓得浑身哆嗦,转头想跑,夜煞却已然扑到。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金光,射向夜煞,夜煞尖叫一声,松开双轰,飞入云霄。空中来人,伸手收回雷公轰,冉冉降在夏桀和夏蓟之间,正是十三皇子普宁。 “十三哥,谁要你多管闲事!”夏蛮落地便斥道。 “今日开学庆典,何必伤了兄弟和气!”惠普宁还给夏雷双轰,说道。 转头拧着夏蛮腮绑,说道:“夜煞岂是你能玩的!”夏蛮“啊啊”直叫,“放手,放手,你个不吃人间烟火的哥哥,谁要你管!” “你才十岁,入学庆典与你何干?还不回去!”惠普宁松开手,夏蛮踢了他一脚:“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这里有几个灵修能超过我,凭什么定十四岁?” 这时,什幽发现,东篁山小道上,一人骑着一头黄牛而来,面容清瘦,邋遢痕迹,放浪形骇,着似四十几岁,又象十七八岁,悠哉悠哉,旁若无人,也无人注意他,他也视诸人如无物,自纵牛至草地啃食!嚅嚅滴咕道:“小黄小黄,三天了,没餐饱饭,这儿草肥水美,浪费可惜,快吃快吃!” 筱陌一见,悄悄对什幽说道:“他也来了,今年沐恩书院,定会热闹非常。” “他是谁啊?”什幽问道。 “十皇子夏逍!” “他也是皇子?” “所以才说好玩呢!这位十皇子,疯疯癫癫,行为乖张,做事只凭个人好恶,最喜江湖浪荡,一向奇谈怪论,满口离经叛道,比九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诸皇子几已到齐。今年格外施恩,王公大臣子女也到,这届书院,可有戏看的。” 此时: 蒲牢钟响震荒夷, 管弦丝乐鸾凤鸣, 香烟袅袅吹嘘坞, 群山卓卓回荡兮! “集合钟响,我们快去!”筱陌拉起什幽,向沐恩书院走去。 沐恩书院,依东篁山而建,层层叠叠,大门两边,五人合围汉白玉柱牌楼,御笔亲书“沐恩书院”,柱身一幅对联: 圣德参天纲维三界隆千古 沐恩辉日造化九州著万年 汉白玉阶999级,分九进,依次为无、寻、思,勤、参、通、透、空、幻九级学堂,各有一旷场,场中各立一狻猊鉴灵台,台身篆注级位。最顶上承恩堂,堂前三足吞金兽香炉,青烟袅袅。 众学子齐聚沐恩书院门前场地,列队整齐,承恩堂前,诸师并排,九九八十一个击缶手,“咚咚咚”九通鼓响毕,诸师中间一人出列,立于吞金兽仙炉前:“承皇恩,诸弟子拜天敬地,行九跪九叩大礼!”声音清脆如鹤鸣,仙籁之音,隔长长台阶传至大门外,诸第子皆清晰可闻,显见其人已超凡脱俗,步入仙境,一股不可抗拒之威仪! “簌簌”声响,九排弟子齐声五体投地,什幽排于未位,悄声问左侧筱陌:“上方是谁?” 筱陌偷声回道:“大国师龟黯!” “仙宗太幻掌尊师弟龟黯?”什幽诧异道。 “别说话,会遭罪的。”筱陌劝道。 “礼毕!” 八十一击缶手“咚咚咚”九响,诸师中又步出一人,身材略胖,偏生青袍儒巾,效士子打扮:“行拜师礼,九头三叩首!” 什幽那知什么九头三叩,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禁不住好奇问道:“这矮胖子又是谁?” 筱陌白了她一眼:“学院掌尊,岌堰,偏生你话多。” 什幽冲她做了个鬼脸。 “礼毕!行拜书礼!” 诸师灵力齐动,承恩堂前,聚灵成一本巨书《沐恩录》,上面字笔清晰可见。 “居然可以聚灵成书,这群老师修为甚高,看来不可小觑!”什幽心中暗忖道。 三礼十五叩完毕,诸师从承恩堂走至沐恩书院门口台阶上,院尊岌堰说道:“今年规矩,想必大家已经知晓,以灵兽定灵级,分级修为,诸位弟子,可凭灵兽从无灵级开始,依级而上,灵兽止于何级,自动编入该级学习!” 随仆牵来各家灵兽,唯下叶,空手至什幽身旁,筱陌悄声道:“先用呈日顶上,过了今儿分级再说!” “谢谢姐姐,妹妹宁肯无级,也不做蒙混欺骗之事。”什幽朝筱陌点头致歉!下叶冲她“嘿嘿”傻笑说:“呈日不是你的,你等着去当杂役。” 旷场上,众弟子面面相觑,无人敢试,都盼别人先行,好摸摸底! “我先来。”喊话的是九皇子仁康,他驱赶鹰马至门前,对它说:“乖乖,平时待你比还老婆亲,可得给老子争争气。”说罢朝马屁股一拍,鹰马展翅飞落无级,连闯四关,冲至参级,狻猊鉴灵台座下冒出蓝色冥火,鹰马负痛,惨叫跌落地下。 “仁康,勤级,当戒骄勤敏!”场上欢声如雷,仁康却摇了摇头,上了台阶,院尊岌堰上前道:“九皇子,修为不低了!” 接下十几个人,无一能上勤级,虞芍蓝凫飞跃,也至勤级。 旋即大半人上去,只有几个勉强勤级,余者皆是寻思级,却也没有人无级堂,诸师却面带微笑,似乎甚是满意! 接着大皇子穷奇,参级堂! 筱陌神鸟朱鹮:勤级堂! ------------ 第32章 太虚幻兽 什幽对青莲下叶说道:“我们去无级堂吧!” 诸师中一高瘦个子拦住什幽,对诸位师者说道:“她是什幽公主,曾独守九幽门,灵力修为颇高,只因前阵子守城,灵兽蓝月重伤未全愈,故而无灵兽定级,如何是好?”说话者居然是百草生风易初! 诸师皆望向大国师龟黯,规矩是他定的,如今开学第一天,就要破坏规矩,除非他开口,谁敢多言?龟黯皱皱眉头,神色既非愤怒,也非难堪,却沉默不语,对什幽细细打量,眼光又移向她旁边书童下叶,无人知其用意。 什幽笑道:“我无灵兽,自当入无级堂!” 说着躬身敢谢,与下叶青莲,携带筱陌所赠物品,孤零零站在无级堂前。 突然,下叶怀中小毛球兴奋燥动,于怀中乱蹦乱跳,下叶隔衣拍打一下:“老实呆着,别给我惹祸,不然炖了你!” 但见,空中呼呼异动,夜煞掠飞,径自降在空级堂鉴灵台上。灵台底下狻倪口中,喷出蓝焰,熊熊火球,顿时吞没鉴灵台,夜煞毛发幻化巨翅,疾速拍动,焚灵冥火虽火势冲天,却被扇得四周飘散,无一烧至其身! “透级堂!”众弟子惊讶尖叫,转而哄声欢呼:“三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夏桀于众人欢呼身中,独自登上透级堂! “哎!我也只配入无级堂了!”十皇子夏逍懒懒说道,竟自进门。 岌堰拦住,为难说道:“十皇子,你乃尊贵之躯,怎可入无级堂。咱们按规矩,入门皆需评级,这是大国师定下规矩,还望体谅我等。” “她无需灵兽入无级堂,我也无灵兽,偏生我就入不得!” 岌堰为难看着龟黯,让一位皇子入杂役受教,上头怪罪,哪担当得起! 龟黯不动声色,说道:“皇子皆配有灵兽,何以十皇子没有?” 夏逍懒懒指着透级堂上夜煞说道:“原有一只嘲风,嫌养它麻烦,送三哥养夜煞了!” 诸师哗然,需知嘲风乃是神兽,甚是难得,居然送给夜煞当食物。 “白送个鸟,是夏桀命夜煞吃掉了,还不是欺负十弟乃是嫔妃所生,母妃被囚禁,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夏雷吼道。 “以兽定级乃是规矩,三弟,无关开学庆典之事,不要乱说。”大皇子夏蓟赶忙制止。 夏逍蹭蹭蹭跑至草地,拉来那头瘦不拉几黄牛:“这就是我之灵兽。” 随驱牛至台阶,“哦哦”赶牛进门!场上哄然大笑!这分明就是头瘦牛,都老得快走不动了,也不知他从哪捡来的,诸师皆皱眉头,暗道院尊多此一举。 好不容易赶进门,至无级鉴灵台,回头问道:“这个不用上吧!” 岌堰不胜其烦,挥手示意不用,夏逍又慢悠悠赶着老牛,去了寻级堂鉴灵台,挥绳抽打老牛,灵台高一丈余,任凭如何鞭打,老牛又如何上得了,绕着灵台和夏逍抓迷藏,众弟子皆笑弯了腰。 但见夏逍爬上鉴灵台,拉扯牛绳。这一下不打紧,诸师脸上变色,鉴灵台乃上古神器,见灵则燃。是活人就有灵力,只是大小之分,这个夏逍不但上去,而且灵台不喷焚灵冥火,这是亘古未见之异事,难道他是无灵人? 大国师龟黯脸色难看到极点。岌堰赶忙挥手,让其下去无级堂候着,对场上弟说道:“下一个!”夏逍牵着牛,站在无级堂前,骂道:“老东西,白养你,一丈高都爬不上去,脸丢尽了,罚你饿三天!” “它都老掉牙了,哪爬得上去?”什幽觉得这个夏逍真逗,忍不住出言搭讪! 那知夏逍冲着她咕噜翻白眼,挪开一丈:“大美人?大祸水,离我远点。” “咚咚”地面轻微震动,如此走路体量,自是二皇子夏雷:“测个鸟灵,啥小鸟小虎能驮得动我?不就凑个热闹,俺皮粗肉贱,天生就是干苦力的命,十弟,二哥来陪你。”说着自行走至无级堂前! “二弟,你力可拔山,那份灵力,自是天生,来大哥这里!”大皇子夏蓟和二弟是老铁,见他去无级堂,赶忙出声呼唤。 “大哥,你少来,俺就瞧不惯这鸟测试,修为靠个人,与畜牲灵力何干?哪个不服,出来与俺大战三百回合!” 九级堂,阶前已立不少人,闻言轰然大笑。 “二哥,我也来了!”十三皇子惠普宁,徐步而入。岌堰有些慌了:“大国师,他…十三皇子乃是边渡厄关门弟子,神光灵修,至少通级堂,这…这……” 惠普宁稽首道:“院尊无需为难,我之灵修,源自神域,仙宗灵修,并无一点根基,院尊宽宏大量,摒弃门户之见,得于让我进院,我已心怀感激!” “只是,只是无级堂,只学役艺,无关灵修!” “那也无妨,博学众慧,方能集思广益!”言毕稽首,行至无级堂,朝什幽微笑致意,又向夏雷夏逍行礼:“二哥,十哥安好!” 夏逍平素疯疯颠颠的,见到这位十三弟,慧眼灵光之下,总觉心灵无所遁形,周身不舒坦,只好收敛狂态,说道:“十三弟,你何需屈尊自此!” “我就说嘛,以灵兽定灵级,就是胡扯,凭十三弟修为,这里有哪个老师教得动!”夏雷素无心机,一根筋通肠子,噪门又大,九级台阶人人都得以听见,皆以为然! “小毛球!”下叶惊叫一声!九级堂前,一粒白灼光球,“嗖”划上无级鉴灵台,“嗖嗖嗖”疾如风,快如电,跳如弹珠,寻级堂、思级堂、勤级堂、参级堂、通级堂,直扑向一直挥舞拍火,洋洋得意的夜煞。 阶前弟子顿时目瞪口呆,堂前灵兽突然乖巧,铺伏地上,纤诚温顺。 夜煞一见光球,“嘶”叫至哑,刺得众人耳膜搔痒欲裂。只见夜煞张嘴一吼,一团黑气喷向小毛球,众弟子顿时阴寒之气闭体,毛骨悚然,灵力修为弱的,忍不住打了“哈嗤”! 光球视阴黑之气如无物,穿透而过,空中水气结成白雾一片。焚灵之火,无夜煞翅膀拍散,顿时焚烧如塔,蓝光幽幽,团团沾身焚烧夜煞。 夜煞猛拍翅膀,压散火焰,髻毛幻化成密密刀网,丝丝幽光,显见锋利无比,切向光球,眼看光球逃无可逃,就要被切成光块。众人忍不住“啊”一声尖叫,在场之人,多数都对夜煞心存憎恶,对这个敢与夜煞相斗之物,倒是心存同情,只是无人看清光球是何物,心想探个究竟。 那知光球轻盈如无物,竟然缩成一粒小光珠,从刀网夹缝中穿出,瞬间又涨大几十倍,体毛银银如丝,直接扑入焚灵冥火之中,众人只闻夜煞“杰杰”怪叫,却不知战况如何。 光球进入,焚灵冥火顿时旺起,热浪-逼退众人,火焰飚升至空中。夏桀脸色阴沉可怕,运起三清护体神功,抵抗焚灵之火,绕台急转,准备伺机助力夜煞。 此时什幽莲花结印护体,冲了上来,却不敢如夏桀般靠前,惠普宁金光绕身,近台观望,只见火焰忽白忽蓝,忽而黑红,众弟子除几个随什幽身后勉强观望,居然无一敢再靠前,这下灵修高下立判! 但见火团之中,白光渐渐透出黑蓝之光,火焰不再逃逸,渐绕白光旋转,竟然卷转成球,“啵”一声巨响,火球爆炸,什幽赶忙倒跃避开,夏桀掀出几个翻滚,却也站住,惠普宁御钹弹至无级堂前。 只听一声惨叫,一条黑影“嗖”飞至空中,遁入东篁山中! 一道电光弹过空级堂,立于幻级堂,鉴灵台座下,四只狻猊口中,四道热浪涌出,火陷透明,众弟子只见空气异动,未见火焰,却热浪滚滚,扑面而来,顿时体内灵力似乎在消蚀,赶忙疯狂逃跑至无级堂。 但见异动空气中,华光漫漫,两翅伸张,却不见躯体,似隐没于无色火焰中,又似无躯之翅,无人知为何物。 “太虚幻兽?”诸师惊呆,不约而同叫出一令人胆裂名字。 大国师龟黯面色铁青,一团青气,冲锋在前,阴阴说道:“太虚幻兽那是这般模样,以物如此妖邪,断不可留。” 诸师聚灵结成护阵,夏桀、夏蓟、惠普宁、及护国公之子追莫也加入灵阵当中,抵抗焚灵冥火,艰难靠近,灵阵推至空级堂前,已无力再近。大国师独身三清真气,已是炖火纯青之境,也只近至空级堂。 却见翅膀莹灵之光,摭云闭日,由密而疏,渐成繁星点点,渐渐没于日光之中,须臾消失不见。 幻级堂焚灵之火,也倾刻熄灭。 “死啦?” “放眼天下,谁能抵挡住幻级堂真火,应该烧成灰烬了!” “可惜了,此物是啥?如此灵力,当是天庭之物!” “我都没看清,你看清了吗?” 众弟子议论纷纷,岌堰拉开嗓门高喊道:“妖物已被焚烧怠尽,真乃皇恩浩荡,天佑未央。众学子,按今天排级,各入住宿,明天正常开课授业,望各弟子,互济共勉,学业有成,报答皇恩。” “诺!”众学子齐声应道,纵然心中百般疑问,却无人敢言及。 什幽下叶愣然当场,良久方回过神来:“死啦?坤源珠乃天地之子,咋这么快完蛋了?”下叶自得此珠,天天说蒸煎炸炖,想吃了它,只是嘴上说说逗乐,实质爱得跟宝似的,小毛球憨厚可,多次救过什幽下叶,如今却不知生死,俩人不禁伤心落泪。 ------------ 第33章 融雪香 邪灵现身,虽无人亲见是何人放出,然而,飞出一刻,自有人看见! 邪灵出自无极堂,持邪灵者,必是凶神恶煞,百世狂魔,拥有毁天灭地,移形换影之神力。 一时间,师生脑海里,诸般典籍、古志、传说,跃然出现,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一时流言纷飞。 开学第一天,沐恩书院,即便乌云笼罩,山雨欲来! 弟子们各回别院安顿。下叶什幽,怅然而立,十几天来,小毛球朝夕相处,憨厚可爱,屡屡相救,已是感情弥深,怎么就死了呢?事实摆在眼前,不化成灰烬,又能跑去那? “十三弟,你说这是邪灵吗?咋和夜煞打一块了?说是死了,一点也不象,倒象是进化升天了!”夏雷虽是耿直,此话却正道出众弟子心声:大凡仙禽灵兽,多有进化之神力,那对莹光灵灵翅膀,一点都不象是死前挣扎,分明更象羽化升仙。 夏逍对眼前一切不闻不问,嚅嚅冲黄牛滴咕,谁也不知他在和一头牛唠叨什么。 惠普宁凝视承恩堂上空空如也的鉴灵台,良久方提醒道:“走吧!” 无级堂本是低贱之地,诸家公子皆是皇亲贵族,谁愿来此?如今只住进四位学生,六幢学生别院,居然每人一幢,尚余二幢。 青莲一看,高兴道:“若汐,这地方好,安静,依山伴水,风景秀丽,不比听竹轩差啊!” 小毛球生不明,什幽心中惆怅,那有心思去看风景。 “妹妹,住的地方倒不错,早知道,我也来无级堂,我们勤级堂,一幢别院住六七个人,好想和你换啊。”筱陌声音传来,铺藤背褥自有紫莺碧雯张罗,她倒省事,屁股没坐热就来串门。 什幽放下手中抹布,迎接出去,说道:“姐姐喜欢,就多过来。” 筱陌见她无精打彩,以为她进无级堂,情绪低落,搂着她安慰道:“妹妹,二哥说得对,以灵兽定灵级,就是瞎闹。邪灵现身在幻级堂鉴灵台,也就妹妹大哥几个能冲至参级堂前,谁都看得真真的,妹妹不必放在心上。” 什幽明白她误会了,虽不能明说原由,内心却也感动,说道:“谢谢姐姐关怀,这里挺好的。” “外间都风传,这邪灵是从无级堂出来的,妹妹可曾看见,是谁放出来的?”筱陌异样神色问什幽。 什幽原是冰雪聪明之人,立即闻出弦外之音,这才是筱陌匆匆过来的目的! 当时场景,虽说众目睽睽,却无人会去注意无级堂,都惊讶于夜煞之灵力,就是身边夏逍,自始至终把玩他的黄牛,连夜煞也不正眼瞧一下,至于夏雷,就更不可能注意到小毛球从下叶怀中跳出! 在场唯一能知道的,就只有惠普宁,他亲触过小毛球,判断它是邪灵!但是,他是个大智慧之人,不会胡言乱语! 邪灵自无级堂闪出,却是难逃诸人之眼! 那么,筱陌此时匆匆提起邪灵,是何用意?是一时好奇吗? “妹妹当时只顾观看夜煞,并无见到邪灵!”什幽脑里瞬间百般推敲,此事关系下叶安危,最终决定:故作不知! “是啊,当时我也只顾观看夜煞,那东西也太快了,谁会去在意,哎,都烧成灰了,不提了!” 俩人又唠了一会,筱陌告辞后,什幽不自觉走至下叶房间,推门一看,吓了一跳:小毛球! 什幽赶忙关门,激动得流泪,跑过去轻抚小毛球:“小毛球,原来你没死,你怎么逃出来的?” 小毛球耷拉肥脑袋,冲什幽飞了个眼,得意洋洋! “鬼知道。”下叶朝它屁股打了一巴,诈怒道:“不听话,这次闯大祸啦!” “筱陌刚才来过,说学院风传,邪灵来自无级院。” “你的嫌疑最大,因为其他三位都是皇子!” “这点我考虑到了,到时问起,只有来个死不认帐!” “你忘了,惠普宁曾言及,你身负二种力量:其一你父王手头兵力,其二就是小毛球统御百兽之力!” 什幽寻思一方,说道:“小毛球九幽门降伏百兽之事,他们自然早已知道!” “坤源珠现世,各方势力,各处安插有细作,自然知道!夏桀为人嚣张,怎么会无故献殷勤,屈尊讨好。” “哪你,不是很危险?” “我只是你身边一介小书童,你才是主。” “难道,今年沐恩书院,新增以灵兽定灵级,也是个陷阱?”什幽隐隐觉得危机四伏。 “百荒世界炁源曾言道,灵珠现世,惊天动地,大国师龟黯,诸般可做爷爷的皇子,王公大臣,不会无端送人来沐恩书院!” 什幽心惊,依偎少年怀里:“今后我们自当步步为营,生死相依。” 少年任其依偎,几次想伸手抚其秀发,手即发端,却还是强忍住放下。 青莲禀报:“若汐,普宁皇子求见。” 什幽下叶四眼对望:他定是为小毛球而来!下叶用黑布包住小毛球,叮嘱道:“乖乖在这呆着,不然大灰狼咬屁股!” 什幽“扑嗤”笑道:“别逗了,夜煞都不怕,还搬什么大灰狼。”说着轻轻拍他:“小毛球,千万别露面,否则我们保护不了你。” 小毛球绒发拱了拱什幽纤手,神色亲呢。 ……… “坤源珠呢?”惠普宁开门见山问道。 “藏起来了!”面对惠普宁灵光圣体,什幽下叶都不想对他撒谎,只好坦诚相告。 惠普宁沉忴一会,说道:“家师言及,小毛球即是坤源珠幻化,只是今天鉴灵台上,何以只见翅膀,未见身躯,看来,我还得回神域一趟。” “难道小毛球真是邪灵吗?”什幽忍不住问道。 惠普宁摇了摇头:“家师言道,正邪全在于心,与灵力无关。” “就是嘛,你看悦乐阅主,六合昊天塔,三清真元,皆是仙宗修为,干的事却是人间至恶之事!” 惠普宁皱了下眉头,说道:“家师言及:天地出子,必有其因,坤源现世,惊天动地,你们需当小心!” 此时,门口大声公传来:“小丫头,戒律师盘问我半天,我就想见公主,问清啥事,十三弟在,有啥了不起,不是更好,省得一家一家跑!” 显然是青莲不给进,什幽下叶和普宁皇子,赶紧出去,什幽喊道:“青莲,请二皇子进来!”夏雷嚷嚷进门。 “二哥,谁盘问你了!” “还不是戒律堂,无缘无故把带去盘问半天,说什么皇子表率,什么邪灵?我琢磨他们才邪,敢痛扁夜煞,替我出了口恶气,就是正灵、好灵、乖灵。” 惠普宁疑惑问道:“二哥,你是堂堂皇子,他们怎敢放肆!” “掌院、大国师都在,那鬼地方,叫忠诚堂,呸,阴森鬼气,就是个阎王殿。” 这一时多了戒律堂、忠诚堂二个堂口,什幽一听,隐隐觉得,这哪是书院,咋怎么象是监狱牢房! “他们问什么?”惠普宁说道。 “不就邪灵何人所放?我说我放的,就是看夏桀那小子不顺眼,放头邪灵去杀杀他的锐气,出出一口恶气。他们又问:哪来的?我说,我家养的,好几百条,今后见到夜煞一次,就放一条!他们就把我轰出来了!” 什幽下叶都笑了:“你也真会编,还好几百条,你倒是送一条给我们!” 夏雷愕然道:“我没有,都是蒙他们的,你们可别当真,我若是有,天天追夜煞,哪还用受他鸟气。” 停一下又问:“那东西,你们谁养的?我得好好谢他。” “谁知道,我们净顾看夜煞,哪知道它是从哪冒出来的。” 夏雷搔搔脑壳,愣愣说道:“我想也是,没准是沐恩书院养的,这地方鬼气森森,出一只半只邪灵,倒也不出奇。” 惠普宁见无他事,向什幽稽首告辞,夏雷也一鞠手,临出门时说道:“哦,我从戒律堂出来,碰见十弟,看来他也进去接受盘问,俺捉摸很快就轮到你们!” 目送他们出门,刚想起身回屋,只听门口银铃声音传来:“参见二哥十三哥。” “姐姐!”什幽冲门外高喊一声。 筱陌拧着个小包裹进门,人未到,幽香阵阵传来,下叶自行去安顿住宿之物。 “妹妹,勤级堂别院太吵了,我今晚和你睡。” 回想昨晚尴尬,什幽心有余悸,少女之心,又免不了好奇,于是道:“有姐姐相陪,妹妹自是求之不得。” 下叶收捡房间里外妥当,见什幽筱陌鬓髻撕磨,低声说贴已话,不时低声“嗝嗝”娇笑,显然聊得正欢,随出院修剪花草。 挽杂草、拾枯叶,剪冗枝,居然平安无事至天黑,下叶甚是奇怪:“夏雷不是说要盘问吗?何以无人至此传唤?”随去伺候青莲清洗伤口,见伤已好五六分,沐恩书院膳堂送来晚饭,随留青莲房中,胡乱吃一餐。 青莲早已不如之前厌恶他,倒是萌生好感,俩人有说有笑。 饭后,下叶至别院打扫,别院原预十个学生入住,如今只住一人,清洁起来挺费工夫,至二更方收拾妥当,下叶行至屋前,准备放好帚洗之物。 突然,一阵轻微香气,虽是虚无缥缈,却丝丝入扣传来,这股怪香,如利刃插入下叶心上,扯得他惊悚万分,双脚颤抖,此香竟然是:融雪妖香! ------------ 第34章 须苍 需知下叶无非凡体,灭天方是真身! 如此妖香,玄肌夫人在《幽冥神功》上篇“幽篇”中有详细记载:妖花融雪,千年一开,娇滴迷幻,冰封雪埋,千年幻化,脱去形骇,花魂一点,破冰融雪,弥散人间。 此香甚是难采,乃是妖族之物,慑于体,潜于魂,需玄肌夫人所创玉女神功,方能催动散发,任你冰雪之心,忠贞烈妇,圣人仙家,闻之无不即成淫妇荡娃。 “玄肌夫人所用之香,绝迹千年,何以在此重现!” 下叶心顾什幽安危,急催脚步,进入二楼屋内,卧房反锁,并无异动。 下叶添破窗纸,屋内绵香阵阵传出,扰人心神,下叶识得历害,闭气凑眼一看:房内红灯薄帐,满床春光,纤手轻抚,玉腿交缠! 下叶赶忙跑开换气:筱陌是何人?何以识得融雪香?欲待破门,又寻思,女孩子家,闺中私事,不足对外人道,也无伤大雅,此时破门而入,反倒张扬,有损名誉,何况筱陌何人,需暗中查明,不可声张,或许什幽命中需历此劫!随吸气再近前观看,以防什幽有险。 却见筱陌侧抱什幽,轻抚其身,什幽自侧卧倦缩,筱陌轻拨转其身,搂其入怀,什幽迷迷离离,似幻欲真,羞唇轻张,颊腮绯红。 与筱陌同榻,什幽怕其梦动病,早做预防,入睡默念莲花咒,护住心神,那知沉雪妖香,本是魂体之物,闻之即生春心,《幽篇》上闺房行乐图历历在目,迷蒙间,似觉痴心少年卧于侧,轻抚己身,少女之心,春波暗动,碧海潮生,少年甚是大胆,婉手温情,紧捂细揉,不免春潮滚涌,娇声呼呼,竟自转身,投其怀中,触脸处,润玉生温,腻滑如油,蜜甜入沁,随银牙微启,玉香轻露,忍不住舔-咬一口。 却闻一声娇鸣,如地狱传来,酥心痒骨。什幽却于莺鸣声中,心智微开,猛然想起:“少年何来温玉满怀?”转而浊心微明:“似此女子之身,哎呀,不好,断不可,不可!”随极力张眼,意乱心迷间,见筱陌迷眼初润,娇脸潮红,嘴角轻咬,真是: 妩媚一笑风花雪, 七尺弯腰竟弄月; 玉蒲虚张蔑王侯, 舒裙乾坤锁豪杰。 如此娇滴可人,什幽心“扑扑”直跳,全身燥热难奈,恋恋不舍,脑里灵光却告诫:不可,不可! 什幽猛然集尽残存意志,低声娇吼道:“不可!”挣脱筱陌怀抱,滚落地下,赶忙爬至桌前,伸手拿起水壶,咕噜咕噜猛喝几口,余水倒在脸上。 心尤“扑通扑通”直跳,却见筱陌,也自床上滚落下来,似梦似醉,娇容令人怦动,呢喃之声销魂蚀骨:“妹妹,姐姐…好喜欢你…好想…好想吞了你!”爬追过来,纤手抓住什幽玉腿,卷身缠上。 什幽此时已是清醒许多,奈何筱陌体内此刻,春波泛滥,融雪香魂,浓浓溢出,什幽双眼片刻又合上,唯有灵光敦敦告诫“不可!”,筱陌滑身如蛇,已卷缠住。 下叶见什幽如此定力,心中佩服,已提来冷水,正准确破门而入。突然,后窗哗啦!一条娇小身影,“嗖”身穿入:来人竟然是紫莺! 紫莺闭气而入,一手拉开筱陌,手执冰袋,敷在筱陌脸上。 下叶踢门入内,冷水泼向什幽。 筱陌什幽方自渐渐醒来,屋里尚余香气诱人,紫莺气不够,稍为喘吸一口,当即气喘心虚,口干舌燥,赶紧出窗换气! “妹妹,你怎么坐在地上,全身湿透。哎呀,我也湿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筱陌似大梦初醒,满脸惊讶地说道。 什幽诧异地看着筱陌:“姐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呀?一定是我睡觉不雅,惊扰妹妹了!” 什幽见她满脸纯真,似乎梦中初醒,将信将疑说道:“也没什么,你半夜踢我下床了!” 紫莺向什幽投来感激眼光。 筱陌脸上一红,歉意说道:“妹妹,都是姐姐不好,伤着没有?紫莺,你怎么也在这里?还拿冰块敷我脸上?” 什幽赶紧说道:“紫莺怕你生床,过来看看,见你熟睡不醒,故而用冰袋醒醒睡意。” 下叶抽出衣服丢给她们,对紫莺说道:“扶郡主回去歇息,夜已深了,明天第一天恩课,别迟到挨罚!” 紫莺掺扶起筱陌,筱陌既是留恋不舍,又无可奈何,一脸歉意回去。 筱陌一走出门,什幽想想后怕,终于支持不住,花容失色,瘫痪在地上,少年蹲下,什幽投入其怀中,“呜呜”哭咽!少年默默抚其背,任其哭泣。 什幽咽泣说道:“你定是看到,何以不出手救我?” “只要你不受伤害,你们女孩子,闺中戏闹,我怎可冒然出手?” 什幽轻捶其胸,娇羞道:“胡说,我没那癖好,此生非君……”少年伸手捂其嘴,不让她说下去! 什幽摇头甩开其手,认真说道:“无论你是人是妖,是长是幼,此身非君莫属!”硬是把誓言说完。 少年扶她起身坐下,转开话题说道:“筱陌还会再来!” “不会吧,她…她已经两次相扰,还会再来吗?”什幽想想都胆战心惊,说道:“她…她之体气,闻之令人飘飘欲仙,我早有提防,临睡前莲花护心,还吃了莲蕊润心丹,却还是抵挡不住。天下女人,那有这般醉人之香,连我…女孩子家都…都…”什幽粉脸娇羞,深埋少年怀中。 少年爱怜抚其背,说道:“你之定力,当世罕见,她身上之香,乃是天下第一淫-香:融雪香!” “融雪香,你是说她中毒了?筱陌心地善良,定是有人害她,你快救救她!” “沉雪妖香,乃是融雪花魂,以魂附体,无药求救!” “可怜的姐姐,这可怎么办呀?” 少年冷笑道:“妖花之魂,想附体,需要本人同意!” 什幽听得目瞪口呆:“你…你是说她自己心甘情愿的?” “所以,你身边到处是明枪暗剑,就少瞎操这份心,管好你自己。” “她这么纯真善良,怎么会以身试毒?” 少年寻思许久,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人生在世,有很多不得已,并非正邪善恶所能左右的。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她是受何人指使。” 什幽听他口气痴怨,似有诸多感慨,言之未尽,问道:“你…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什幽已多次问起,少年低头俯视她,良久方说道:“多知无益,时机到了,你自会明白!” “不,我现在就想知道!”什幽搂紧他。 少年轻轻推开,说道:“明天开课,沐恩风云已起,早些休息吧!” “不,悦乐阅翼岩上,你于绝望之中,说道两世遗憾,来生再续,是何用意,我现在就想知道!”什幽凄怨,冲他背影追问道:“你…你是灭天!而我…难道我是九幽公主?” 少年驻足,背对什幽说道:“世间无灭天,你也不是九幽。我就是柳下叶,你是姬若汐!” 说完径自出门离去! 只留什幽怅然若失! ……… 无级堂,排排书案,明窗净几,文房四宝,书柜典籍,一应俱全,只是空荡荡,格外冷清。 今天首课,夏雷、惠普宁已到,各坐在前排两边,中间留空二位,什幽坐中间右边,靠近惠普宁。 “听说昨天,夏逍把邪灵之事全揽下了,我想也就是他,平日里疯疯颠颠,古古怪怪的,啥出格事做不出来,莫说放个邪灵,大闹鉴灵台,就是爬上去拉泡屎,也不出奇!”夏雷冲惠普宁、什幽说道,虽是刻意压低声响,却也震得梁上掉灰。 “二哥,别乱说,大闹沐恩,可是大罪,视同欺君。”惠普宁赶忙制止。 “他都认了,我可没乱说。” 此时,夏逍患得患失,漫不轻心进来,坐在前排中间,惠普宁问道:“十弟,干嘛揽下邪灵之事?” “合理啊!上头要说法,弟子们要释疑,老师们要安顿人心,我专干怪事的怪胎,我认了,大家满意,难道你认为,有更适合的人选吗?”话是回答惠普宁,眼睛却瞪着什幽:“大美人,你说是吗?” 什幽见他双眼,明亮透彻,似乎洞穿一切,显然是知道小毛球之手,口气却似乎有意回护,于是随口“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夏雷凑身,疑惑问道:“十弟,你就吹吧,纵放邪灵,大闹沐恩书院,可是大罪,戒律堂咋放了你?” 夏逍冲他白眼连翻,不以为然说道:“邪灵也好,正灵也罢,都烧成灰了,找谁说去?说法有了,邪灵灭了,一了百了。难道还想闹大?别忘了,夜煞也是个邪灵!” “对啊!夜煞也是邪灵,闹起来,夏桀也没好果子吃!”夏雷恍然大悟。 这位十皇子,寥寥数语,言简意赅,看似疯癫,却句句切中师生、君臣、各方要害,什幽突然感到,这位十皇子不简单。 “咚,咚,咚”,一阵金属敲地声传来,有人朝学堂门口走来,四人顿时安静。 须臾,门口进来一个怪起头,一手一脚,独眼!驻着铁拐杖,头发似乎终年不洗,乱如帚把! 此人,居然是无级堂掌尊! 老头独目如电,逐一扫过四人,触眼时,什幽心头一震:好历害的眼神! “我,叫须苍,今日起,就是你们的师尊!”声如金石,紧而脆,简而明,自有一方威仪! ------------ 第35章 无级堂 须苍隔一阵,见四人依然端襟正坐,噤若寒蝉,突然提起铁拐,“啪”猛-撞击地上火岗岩,四人原本静坐,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心里暗骂:“这老头是个神经病,还病得不清!” “看来,今天第一课,得先教教你们礼仪,第一条:尊敬师长!在我的课堂上,没有皇子、没有公主、没有大小、更没有堂尊,只有师生,明白没有!” “明白!”四人慑于老头那份威仪,还有古相貌,异口同声答道。 “明白?明白还不起身向师尊行礼!”须苍吼道。 “老师好!”四人起身鞠躬,心里却嘀咕:当个无级堂老师,也得瑟个啥? 须苍驻拐躬身还礼! “第二条:你们是沐恩学院的废物…” 夏雷忍耐不住,怒火中生,起身吼道:“你才是废物,死瘸子!” “嗯!”须苍单脚立地,举起铁拐,虚空朝夏雷肩膀一压,夏雷“哇”叫,吼道:“哎呀,死瘸子,还真有二把刷子。我顶!” 却哪顶得动,无形罡气压肩膀,如挑万钧重担,双脚居然不听使唤,“哎哎哎”弯了下去。 须苍铁拐一拉,夏雷原地打了个旋,屁股朝正须苍,“啪啪啪”,夏雷“啊啊啊”三声惨叫,须苍铁拐一推一点,夏雷转过,“嘭”一屁服坐上椅子,又“啊”叫一声,显然被打得屁股开花。 什幽、夏逍、惠普宁看得目瞪口呆。夏雷外号巨灵神,天生神力,在须苍面前,竟然如玩物,这个怪老头修为高得惊人,若按灵级鉴定,恐怕已至透级之上,却何以默默无闻,甘愿呆在无级堂,教些行军杂务? 只听须苍说:“看来,要先说第三条规矩:目无师长,扰乱课堂,打三拐!” 夏雷强忍疼痛,什幽仨人却是真心佩服,再无人敢乱动。 须苍独眼滴溜,打量了自己:“接着说第二条:…我也是废物,废物教废物,般配!” 什幽芙尔一笑,这老头面目挣狞,却也非故意奚落他们。 “第四条: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嘻嘻,本课堂,无所不教。”什幽尊其为人,敬其师德,闻言欣喜,拍手道:“好啊!”忽然想到第三条扰乱课堂,罚拐三下,赶忙禁声低头,乖乖起身,屁股朝着须苍,闭眼咬牙,准备挨打! 夏逍、惠普宁也拍起手掌高声喊道:“好,这才是为师之道。”也随什幽起身,转过屁股。 “嗯,违反第三条,该罚,不过依照第五条,同窗之谊,同进退,共患难,有奖,功过相抵,免了你们责罚!” 仨人心中嘻嘻暗道:“千穿百穿,马屁不穿。”随转身坐下。 须苍独眼如炬,嘿嘿笑道:“你们以为,拍个马屁,老子就放过你们?” 他居然看透心思,仨人心中一凛,不敢再有嘻戏之心。 须苍继续道:“战场,打的是一个义,正义之师,师出有名;将士有义,危难时方有人慷慨赴义,舍命驰救,上下方能一心,百战不败!” 四人凛然,再无小觑之心。 “以上五条令,是我的私令,第四条是给我自己定的,其他条令,留给你们!” “起立!”须苍吼道。 “嗖”四人齐身站起。 “既然无级堂只教行军杂务,这花哨粉儿课堂,得重新布置,去除冗杂物品,按照行军布置,务求简洁明了,办法你们去想,一刻钟后我来验收,嘿嘿,不合格,当以第三条令处罚!”说完举起铁拐,“咚咚”离开! 夏雷屁股肿出三道凸痕,却不出血,显然须苍用暗力,心有余悸嚷道:“十弟十三弟,快想法子,这老头太历害,咱们惹不起!他那铁拐,可不是闹着玩!” 惠普宁、夏逍面面相觑,他们身为皇子,从未领兵打仗,哪知道军营如何布置!不约而同眼光投向什幽。 夏雷哀求道:“妹子,你打过仗,出个主意!” 什幽轻蹙眉头,说道:“这不是难事,只是你们三位是皇子,此处又无杂役,找谁来动手!” 惠普宁说道:“师尊说,课堂无皇子,无公主,你不用顾忌,需做什么,直接吩咐便是。” “好,夏雷,清除多余书案,惠普宁找来十丈长条木板,夏逍将课堂分成前后二半,前半沙池地图和沙盘推演,后半兵法阵法推演。留四条书案分二边,书柜置于后方。夏逍找来百破之战地图,依图中比例,堆成沙图。上首放上老师书案,背后兵器架。” 三位皇子分头筹办,不用半刻,一个简单行军营便布置完成。 “妹子,看不出你娇滴滴,小小年纪,对行军竟如此娴熟。” 什幽微笑道:“都是打出来的!” 这时,窗口探出一个头来,居然是十九公主夏蛮! “哎呀,有泥沙?”夏蛮闪身溜了进来。 “十九妹,你来做什么!”夏雷甚是喜欢这位妹子,怕她受罚,随出言问道。 “玩啊!空、透、参、勤、思、寻,六个堂我走了个遍,老师都在念经,学生在睡觉,就你们这里砸窗掀桌子,还玩泥巴,好玩!”说着也进去捧沙子,胡搅瞎搞,把夏逍辛苦堆起的百破沙图,踢翻好几座山堆! 夏逍翻起三白眼,这个刁蛮妹妹,帮忙不会,破坏可是行家,得想个法子撵走她才好,眼珠一转,嚷道:“十妹,停下,十哥和你玩个游戏!我们对着书图,在沙盘上堆沙堆,画河川,看谁堆得好,画得准,做得快!” “奖品呢?” “一朵如意花!” “不要,谁要那玩意儿!” “带你去东篁钟看日出!” “爬东篁山!不要,都看好几次了!”夏蛮嘟起嘴,伸脚踩烂一个沙堆! 夏逍沉忴一会,神秘兮兮道:“你若做得又快又好,哥带你去一处,又惊险,又刺激的地方!” 夏蛮一听,顿时满脸发光,兴奋溢飞,趴夏逍身上,亲呢道:“探险啊!快说去哪里?” “五圣洞!” 夏普宁闻言,心里打了个疙瘩,说道:“十弟,别胡闹,那是沐恩禁地,怎能带十九妹去冒险!” 夏雷吼道:“十弟,你整天疯疯癫癫的,可别带十九妹和你一起疯,五圣洞千年传说,有去无回,自古无人敢进。” “就要去!开始。”夏蛮一听神彩飞扬,蹦蹦跳跳取来一盒水,淋在沙子上,瞧一眼地图,“刷刷”几下功夫,居然把地图上的山川河秀,大海岛屿,丝纹不差,堆在沙盘上!夏逍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几个土堆都还堆完。 “十哥,我们走吧,去五圣洞!”说着拉起夏逍! “十九妹,你作弊!”夏逍准备赖帐! “你不知道,我打小就在沙堆里长大的,堆泥沙还用作弊?”夏蛮得意洋洋说道。 “别闹,哥在上课,老师可厉害了,会打屁股的。” “不管,说话要算话!” “小妹妹,来姐姐这里,姐姐送你一支蝶花!”闹得不可开交时,门口声音传来,人未至,声先至,什幽夏雷自是认得,如此甜糯纯音,当是筱陌,说话间,眼神却是歉意羞涩,痴怨地看着什幽。 “不要,谁要那破玩意儿!”夏蛮跑去死缠着夏逍。 什幽内心矛盾,既有点怕她,又想和她亲近,感受她如水温柔,毕竟女孩子家,都希望有人疼爱。随叫了一声“姐姐”,问道:“你不在勤级堂上课,不怕老师责罚吗?” 筱陌说道:“今天第一课,讲的都是皇恩浩荡,忠君爱国,不负圣恩,遵守戒律的感恩修德课,听得弟子们直打哈欠,想起妹妹,就来了!” 边说着边打量无级堂,脸露诧异神色:“妹妹,你们是谁备打仗吗?” “哦!不是,我们所学,无关灵修,只是行军杂务,师尊要我们按实战布置课堂!” 筱陌惊讶打量四周:“这才是学本领的课堂,妹妹,我不回勤级堂了,我要留在无级堂!” “咚咚咚”铁拐敲击声传来,什幽赶紧拉筱陌坐下,夏逍也匆忙夹起夏蛮,回到座上! 须苍进门,夏蛮一阵发怵,忍不住“哎呀”一声惊叫。夏逍赶紧捂住其嘴,跪下道:“师尊,请恕十九妹冒犯之罪!” 须苍冷峭独眼如刀,飞掠向筱陌,筱陌跪下:“师尊,我想入无级堂学习,望师尊收留!” “学堂门打开,谁都可以来,但是你,不行,出去!”须苍毫不客气,下逐客令。 “为何?” “书院规矩,学生均有造册登记,一旦入册,随意改投师门,视同忤逆,马上出去。” 筱陌神情黯然,乖乖行至门口,转身幽怨望向什幽,突然脸色无比坚毅,扑通跪下道:“师尊,勤级堂所讲,皆是行礼洗脑之课,就是嘻闹混日子,还望师尊收留,不然,我就长跪不起!” 须苍理都不理,打量课堂布置,夏逍推了一下夏蛮,低声说:“十九妹,自己出去玩乐,一会十哥找你!” 见须苍尊容,夏蛮巴不得快点溜,闻言举步想跑,却被须苍一句威严话语镇住。 “你未入册,想留可以留下来!” “才不要,你这糟老头太吓人了!” 什幽暗道:“坏了,小妹妹惹锅了!” 那知须苍不以为意,居然“呵呵”笑道:“入得课堂,就是学生,老师在场,哪能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乖乖听完课再走,糟老头不打屁屁,起来吧。” ------------ 第36章 戒律堂 夏逍赶紧拉夏蛮坐下,夏蛮“哼”一声,不情愿坐下去。 “行兵堂布置不错,谁出的主意?” “禀报师尊,我等皆未在军营呆过,一切全是什幽主意。”见师尊问起,惠普宁如实禀报。 须苍点头道:“今后,她就是无级堂掌堂师姐,师尊不在,师姐为大,她的命令,如同师尊!” “啥?”夏雷“哇”一声,嚷道:“师尊,我有意见,虽说她会行军布阵,可毕竟是个小丫头,领导咱仨爷们,传出去俺们不成笑话了!” 惠普宁、夏逍旋即明白师尊用意,他们仨都是皇子,任谁都不好,什幽既是女流,又不涉朝局夺嫡乱局,原是最佳人选。他们更是猛然醒悟,无级堂改为实战行兵营,都是他挖的坑,三个皇子对行军一窍不通,此举是给什幽立威服众,只是未免多此一举。 于是夏普宁、夏逍都举手同意。 夏雷傻愣愣的,也只好举手同意。 须苍掠了他们五人一眼,突然铁拐朝惠普宁一戳,这拐来得突然,罡气如潮,席卷而来,惠普宁猝不及防,全身笼罩在罡气之中,无处可躲,金光护体神功旋即激发,他自知难于抵抗,只能咬牙,准备硬扛,哪知铁拐罡气临触体,突然消于无形,护体神功无所借力,身不由自主向前一倾,小迈出半步。 须苍点头赞道:“边度厄老儿,金刚护体就金刚护体,偏生搞什么金光护体!你之修为,已可至透级堂,我也教不动了!” 说话间,空中铁拐,却不停留,横扫什幽,什幽顾着听他说话,没料他会突然出手,仓惶间默念护字诀,莲花结阵,九片花瓣,连成结网,锁向铁拐。 哪知铁拐罡气无坚不摧,莲花结网触及即散,什幽赶忙转为攻字诀,以攻为守,莲花瓣疾速射向须苍,须苍轻抖铁拐,磕开花瓣,去势却稍为受错,什幽借机倒跃一步,躲开攻击,花瓣召回,又汇成结阵,护住全身。 “不错,蕙质兰心,身手敏捷,心思慎密,败中求胜,攻防有度。你母亲将战场阵法容入三清结阵中,刚柔并济,不愧仙宗莲花圣女之名!” “我妈妈是莲花圣女?”什幽只知道,妈妈是帝君之妹莲花公主,力战九幽门而死,切从未听父王提及妈妈是仙宗圣女,听须苍之言,似乎识得母亲,当场就想问,却见须苍铁拐指向夏逍良久,话到嘴边,还是强行忍住,拐尖点几下,移到夏雷面前,夏雷识得厉害,铆足经,闭气运力,脸色紫红,准备奋力一搏。 哪知须苍突然回拐,勾住夏蛮,一绊,把夏蛮挑了一个跟斗,夏蛮猛受惊吓,头临撞地间,手住地上一按,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气得小脸通红,双袖齐飞,袖中“嗖嗖嗖”飞出六根无羽箭,射向须苍。 “小妹,不可!”惠普宁大惊失色,相隔一拐距离,如何躲闪? 却见须苍毫不在意,六把无羽箭,着身如附磁铁,尽掇在须苍身上! 须苍“呵呵”笑道:“这小丫头,有趣得紧,天机簧乃是前朝国师天机子所制,你竟敢偷出来玩。” “我才没偷,父皇送的。”夏蛮张大眼睛,愣愣瞪着挂在丑老头身上的无羽箭,嚷嚷道:“喂,你会魔法吗?教教我!” “想学吗?行拜师礼!” 夏蛮“咦”一声,“嘟”嘴说道:“你太丑,吓到我啦!”不过想了一下,还是跪下去说:“教我之时,我认你做师傅,我学会后,就不认你!”说着伸出手掌,竟然要须苍击掌为誓。 “十九妹,不得无礼。” “好好好,我们约定!不过,当学生期间,你要遵守规钜!”须苍不以为意,爷俩击掌为誓。 什幽见须苍人虽外貌丑陋,却也是至善之人,灵机一动,暗道:他说无级堂门开,谁都可进来,何不把下叶青莲也拉来做伴。 须苍站起身,说道:“为师者,无所不教,却需因才施教,否则误人子弟。” 铁拐指着夏普宁:“你,慧根清透,灵心已开,我已无可教,今后当以天下为师!” 指着什幽:“你,鬼门幽冥神弓,乃射灵之弓,可惜幽冥神功失传,舍长取短,可惜!” 指着夏逍:“你…身中百破族锁灵术,无灵之躯,今后当以智修,不可装疯卖傻,荒唐渡日!” 指着厦雷:“空负一身蛮力,无章无法,传你雷神阵!” 素未蒙面,他竟然对各人才能,如数家珍。 须苍行至沙池地图前,对夏逍道:“你心中纵有万般愤懑,也要憋着,怎可在课堂上发泄?”夏逍愕然! 什幽见须苍似有误会,赶忙说道:“师尊,此图是弟子请夏逍摆设的!” “你摆此图,有何用意?” “弟子在九幽门,闻识桀皇子百破大捷,曾将此役,做为案例,进行沙盘推演,教导众将官,却发现,无论怎么推演,都无法取胜,所以命夏逍堆出,想向师尊讨教!” 须苍脸色突然冷峭,说道:“百破大捷,已成事实,无须争辩!” “不,师尊,理辩则明:百破乃东瀛岛国,向是我们属国,酋长丹思罕生性温顺,何以突然叛乱?他们以海为生,深熟水性,而我方将士,不黯海战,舰小兵弱,何况当时逆风而行,断无取胜可能,怎么可能凭借皇恩浩荡,就大胜而归?所谓大胜,战果无非百破酋长丹思罕首级,而渗崴诸岛、息壤陆郡战后归入百破新酋长清泔管辖,丹妃也因叛逆之妹遭囚禁,天下那有这样的大胜?” 夏逍脸上抽搐。 “住口住口,此事已盖棺定论,不许再谈!”须苍怒道。 “师尊,适才言及第四条令: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弟子有惑,还望师尊赐教!”什幽言毕跪下。 须苍脸色,阴情不定,歇一下才缓和,伸拐扶起什幽,冷然说道:“下午功课,集中承恩堂,三知先生主讲恩课,感沐皇恩。明天起,是十五天胆识课,入东篁山,闯八佰半巨木阵,界时每人发一个凌硝,此阵自创院至令,历代改造,劫杀重重,千年来无人通关,断不可贪功,破不了,燃硝退出。你们回去准备,下课!” “恭送师尊!”五人起身行礼,须苍还礼,出门而去,路过筱陌,正眼不瞧,匆匆离开! 什幽虽满腹狐疑,却也记挂筱陌,见须苍离开,赶忙至门口,筱陌娇身贵体,那吃得这般苦,已是香汗淋淋,双眼迷昏,赶紧扶起,筱陌却执意长跪,坚毅说道:“师尊不收,我便不起。” 什幽见她柔体弱质,却是心坚意决,只好拿来水递给她喝,说道:“姐姐,勤级堂比无级堂好百倍,也不知你看中无级堂什么,值得使出长跪求师这招,这万一跪出病来,他还不收,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他若不收,我便长跪至死。”筱陌斩钉截铁说道。 此时九阶学堂,已是放学,弟子多识得筱陌,见她跪在无级堂,甚是好奇,纷纷围观,居中有好心的追问筱陌:此举何意? 筱陌高声道:“我要退级,入无级堂!”这一下如炸开锅,七嘴八舌的,瞬间传遍书院,院尊岌堰、戒律堂尊苇芒、忠诚尊费里脊、勤级堂尊芊鹤匆匆赶来。 岌堰依旧和风润色,笑咪咪说道:“筱陌,你已在勤级堂造册,怎可改投无级堂,这可是视同背叛师门!” “我要入无级堂!” 勤级堂尊芊鹤甚是尴尬,脸色铁青,怒道:“你…你还不给我回去?” “我要入无级堂!” 戒律堂苇芒道:“无故转堂,视同背弃师门,鞭十!” “我要入无级堂!” 任凭学院掌尊如何百般规戏,戒律堂如何威逼利诱,勤级堂如何恐赫威胁,筱陌就是来来回回一句:“我要入无级堂!” 岌堰冲身边一位弟子说道:“去,把须苍师尊请来!” 戒律尊苇芒,面无表情说道:“须苍,你可知罪?” “不知戒律尊师,属下犯了有何罪?”须苍冷冷道。 “筱陌背叛勤级堂,你负有教唆之罪!” “证据呢?” 苇芒指着地下筱陌:“这就是证据,你还敢抵赖!” 须苍“嘿嘿”笑道:“奇怪,我收了吗?无级堂门口,乃公用场所,她爱跪便跪,与我何干!” 岌堰赶紧说道:“须苍,人长跪门口,自是与你有关,你劝劝筱陌回去吧!” “不,院尊,我自愿降级,来无级堂!与他人无关,恳请院尊允许!” “看看,没我事吧!老头子午饭还没吃呢,这就告辞了!”说着驻拐扬长而去。 忠诚堂尊费里脊斥散围观弟子。 什幽不忍离去,跪下相陪。 岌堰和苇芒、费里脊、芊鹤一边商讨。 须臾过来,岌堰对筱陌说道:“你自愿降级,也得人家愿意收才行!” “我甘愿长跪,直至无级堂尊收我!” “无级堂不过杂务之地,也不知道你途什么,芉鹤堂尊,你看筱陌执意要来,人是你的,你看如何处理!” 学生转堂,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尚未授课,就有弟子退出,芊鹤面子挂不住,自是愤怒,又是尴尬,可筱陌何人?哪可是筱亲王的独生女,连皇子们都不敢得罪于她,只好说道:“全凭院尊安排!” ------------ 第37章 武库志 岌堰对筱陌道:“陌陌,芊鹤堂尊同意你转册无级堂,只是须苍性格怪癖,转学之事,需他同意才行!” 什幽甚喜,说道:“行,我们无级堂同意筱陌转入!” “你?凭什么,敢擅做主张?”芊鹤怒道。 “我是掌堂师姐,师尊今早言道:他不在,掌堂师姐如同师尊!” “这…这,简直是胡闹!“ “这个须苍,竟然推个小孩出来,自个躲开,省得去得罪人,真是条老狐狸!”岌堰心里嘀咕,“不过这样也好,芊鹤也无话可说,免得伤了两堂和气!” 于是岌堰说道:“好,即日起,你归入无级堂,不得返悔,这边文书堂帮你移档过册。” 什幽欣喜,扶起筱陌准备回别院。 哪知此时,戒律堂尊苇芒喊道:“慢,无故转堂,鞭十,不许以灵力抵抗,否则逐出书院,此乃规矩。”腰间抽出戒律鞭,鞭体三菱状,鞭色斑澜,血污堆垢,色如铁绣,隐隐似有血腥味传出。 女人向来注重肌颜,三菱边落身,皮开肉裂,纵使医好,势必满身疤痕,什幽张手高呼:“不,不可以,她弱质体肤,怎可受此酷刑!” 苇芒“嘿嘿”阴笑道:“自由转册,不受惩罚,今后人人效仿,书院岂不是乱套了!” “姐姐别转了,途什么呀?何苦受这皮肉之苦!” 筱陌脉脉注视她,幽幽说道:“我欲将心托明月,星河夜影永相随!” 什幽愣然当场,此话已超出姐妹界线,突然心底涌起一股怪味,说不出喜悦还是恐惧,心里急得直呼:“姐姐,我只当你是姐姐,我没那怪癖!”可是,此情此景,又怎么说出口! “咚咚咚”九下戒律钟,弟子们已用完午膳,无级堂反倒聚集三大灵力高手,已是趣事,如今筱陌甘愿加入,自是不愿离去,聚集九级堂前,远远观看,突闻戒律钟响,筱陌楚楚而行,坦然走向承恩堂前! 筱陌华世之珠,温顺至纯,娇颜天下,多少人心中暗许,却不敢直视,其父乃筱亲王,手握天下兵马,除非其父首肯,谁敢冒然结交,背攀附之嫌,何况筱陌生性凉淡,待诸人无亲疏,纵有倾慕之心,也只有敬而远之。 如今见她竟然为区区一个无级堂,甘愿受鞭笞之罚,甚是不解,心中无不为她捏一把冷汗! “啪”,血渗罗衣,鞭鞭如抽什幽心上,禁不住打了个颤抖:“她是为了我,为了我才来无级堂,筱…姐姐!” “筱陌!”什幽终于忍不住哭喊,冲上承恩堂,紧紧抱住筱陌,“啪”挡下了最后一鞭,这一边痛彻入骨,可想筱陌九鞭有多痛。 “筱陌,筱陌!”什幽掏出莲蕊润心丹,掰开她的嘴喂入,抱起她飞奔向无级堂别院,把她放在床上,背后血肉碎衣混在一起,随取来清水:“筱陌,会痛,忍住。”鞭痕一条一条浸泡开,轻撕开衣服。 “你…你叫我筱陌,我…好开心。”筱陌痛得额头出汗,侧身冲什幽露出了微笑。 “都伤成了,还笑?好好躺着!” “因为,因为你接…接受我了!” 什幽又是一愣,手中动作放慢,内心甚是矛盾:“我对她越好,误会就越深,这可如何是好?”可是见她如玉-肌肤上,九道血肉模糊鞭伤,内心十分纠结:“她伤得如此之重,我想那么多做什么,救她后再说。” 疮药中为她加了点麻佛散,减轻她的疼痛,见着她悠悠睡去,下午恩课赶不上了,索性不去,坐在庭院水池边,对着水发呆! “自讨苦吃!”下叶到身旁,她尤自不知! 什幽回过神来,说道:“你想到哪儿去了!她为我伤得那么重!” “动心啦?” “是啊,你吃醋了?” “我吃蜜!”少年嘴上回答,伸手揭开其背衣,鞭伤足有十寸长,从左肩至右下腋,一鞭三痕,皆是血肉模糊,随为她清洗包扎。 什幽翘起嘴,说道:“从小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真有点动心!” “可惜她是个女品!” “女品也好啊,只要有人爱我,有人疼我就行。” “你知道她,了解她吗?” “管她呢,总比一个连名字都不告诉我的人强!” 下叶沉默。 什幽叹了口气,说道:“你别胡思乱想,我不是女品,只是视她如姐姐。她何以是女品?难道是融雪香之毒?” “她是女品,早在融雪香之前。” “你怎么知道?” “紫莺!” “紫莺?她有紫莺,为何还来缠着我?”什幽有点帐然若失:“可是筱陌毕竟为了我,遭受鞭刑!” “皮肉之伤而已,明天就活蹦乱跳的!” “会留下满身疤痕,你知道女孩子,视相貌比性命还重要!” “融雪香,本是融雪妖花之魂,自有肌颜修复之功,不出三天,她自完好如初!” “这…这又能说明什么?苦肉计?为我,至于这么做吗?” 少年轻轻抚她秀的发,说道:“目前不好说,只是,沐恩之行,一路过来,白骨门重生,桀皇子献殷勤,大国师突然亲办本次沐恩事宜,以灵兽定灵级,包括女品筱陌,融雪香出现…还有,无级堂来了三位皇子,是偶然吗?你居然还有心思去顾及别人。” “你的意思,单件事就是迷疑,放在格局中,就是一个阴谋?”什幽疑惑道:“目前一切都无头绪,但是,我相信筱陌绝不是坏人!” “凭什么下此结论,是不是因为她喜欢你?” “是啊,没有她,你会主动摸我的头发吗?” 少年赶紧把手缩回,什幽轻轻依靠在他身上,低声道:“我不知道,君有何难言之隐,不肯实言相告,但什幽此心,永不后悔!不过,我也相信筱陌,绝非坏人。” “尘世诸多无奈,好人也会做坏事。”少年神色痴苦,幽幽叹道。 “灭天,你说我是不是九幽?”什幽趁着少年神色痴迷中,突然漫不经心地问道。 少年闻言,瞬间回转神,凝视她道:“世间本无灭天其人,我就是柳下叶。九幽乃是凡人之躯,怎会重生,不要胡思乱想!” “无灭天其人,也无九幽公主?”心中美好憧憬破灭,甚是失望:“何以君舍命相护?” “因为你比命珍贵!” 什幽“嘤喃”一声,投其怀中,紧紧搂着他,喜极而泣:“我就知道……”却发现搂的是一个孩童下叶,喊求道:“出来!” “恩课不上,在这里和书童逗乐!”门口金铁之声传来,自是师尊须苍,身后跟随夏雷、夏逍、惠普宁,居然还有拧着小包褢的夏蛮! 什幽娇羞,赶忙推开下叶,上前参见师尊。 须苍说道:“今年学生胆识课,不同往年。” “有何不同?” 却见师尊脸色严峻,神色凝重,说道:“往届学生入学,胆识课多是野外求生,入东篁密林中,练习生存技巧,今年却改为破解八佰半巨木阵。” 什幽不知八佰半巨木阵为阿物,倒不觉得什么,夏雷已经参加过十年沐恩学习,闻言吓一跳:“八佰半巨木阵,无三年以上灵修,谁敢入阵?” 须苍说道:“此事乃大国师操办,说是寓教于行,第一名破阵,即可为掌院师兄。” “掌院师兄?也是素未听闻。” “大国师操办,自有其用意,我们无需妄加猜测。为师先让你们熟悉八佰半巨木阵,此阵乃上古炁渊仙尊所创,历代宗师院尊精血所铸,千万不可儿戏?” “炁渊?难道是百荒世界大祭司炁渊?”下叶心中暗忖。 “师尊,一个小小测试阵法,破不了可以燃哨退出,也无风险,何须担忧!” “今年胆识课,不比往年长,时限十五天,自带七天干粮,另八天自行解决。” “荒山野岭,去那找吃的?”夏雷人高马太,餐进斗米,顿觉填肚子都是问题。 对于什幽、夏逍、惠普宁这些长年在外之人,这倒不是难事,随不理会。什幽引众人于庭院凉亭坐下。 须苍道:“巨木阵,阵中藏阵,九阵连环,能破此阵,世间诸般阵法,了然于胸,这原是当年炁渊仙尊创办此阵之初衷,就是寓学于行。只是到后来,沐恩书院成了阿腴奉承之地,才成了摆设,可惜可叹!” “如此凶险,就不怕伤了弟子,需知他们皆是皇帝国戚,金枝玉叶!”什幽好奇道。 “破不破得了,并不勉强,你们千万不可小觑此阵,此阵以树代人,灵气劫凶,比真人布阵强百倍。即然你们都不上恩课,索性就为你们讲讲阵法!” “上个鸟课,害我和十三弟白跑一趟。明天胆识课,破阵者将成掌院师兄,怪不得各堂师尊,都忙着给弟子讲解破阵之法,承恩堂连个鬼影都没有,三知先生凉在台上喝西北风呢!”夏雷嚷嚷喊道。 须苍挥手制止他说话,问什幽:“筱陌能坐起身吗?” “禀报师尊,陌陌姐姐是皮外伤,只是…只是我在金疮药里掺了点麻佛散,减少她的痛楚!”麻佛散一说,原是怕她言语肉麻、摸手摸脚(注:在上古,人类早熟,猴子二年而成,猿猴三年能产,古人十几岁能育,而且人烟稀少,男品女品甚是正常!) “去看醒了没,扶她过来,既是授课,需当一视同仁。”夏蛮甚是乖巧,嚷道:“我去喊陌姐姐。” ------------ 第38章 八佰半巨木阵 须苍对什幽说道:“夏蛮今后也住在这里,她心性活沷,你要好生照顾!” 什幽点头,跪下说道:“弟子想让随从下叶青莲入堂授教,还望师尊应允!” “人有尊卑,智无高下,学堂原是育人教化之地,只要不犯书院禁令,谁都可来!” 什幽甚喜,喊来青莲下叶,筱陌原本睡得极沉,却也经不起夏蛮百般磨蹭,冷水敷身,只好起身,发现背部鞭伤,竟然已无痛楚,甚是奇怪:“想是鬼门久经战场,疮药自是灵验!” 接下筱陌、下叶、青莲补行拜师之礼。 须苍道:“既然胆识课需破八佰半巨木阵,下午左右没事,给你们讲讲兵法中的阵法!” 八位学生聚精汇神,无一擅动。 “阵法之源,起自上古灭天。” “啊!”第一句话,便听得什幽心头阵阵凛然,尖听一声,她刚刚才追问下叶,此时须苍提起,不免紧张兴奋而惊叫。 众人素未闻灭天之名,见什幽惊叫,似乎识得,纷纷投来奇怪眼光。什幽赶紧捂嘴:“我以为灭天只是一个传说!抱歉。” 须苍说道:“灭天二字,向来是三界禁语,自是无人提及。” “阵法源于灭天,却非灭天所创,而是三界灵修者,合力创出来,对付他的。” “三界灵修者合力创阵,只为对付一个灭天?他是大妖怪吗?”夏蛮童言无忌,随口问道。 什幽捂嘴又“啊”叫一声,其他人也暗自心中凛然:三界宗师,竟然联手对付一个灭天,这个灭天也太了得吧! “我所知不详,典宝阁所记有限,涉及灭天记载多数被毁,只在《武库志:阵法传记》中略有记载,此为阵法起源。” “灭天乃灵族之灵子,当年为报灭族之仇,一骑了尘,一把未了剑,万灵附体,杀得三界鬼哭狼嚎,人人胆寒。” 什幽偷看下叶一眼,见他浑浑霍霍,神色茫然,并无异常。 “三界苦无良策,各派宗师,摒弃门户之见,歃血为盟,效仿灵族万灵幻体之法,创建结灵法阵,集三界宗师灵修之力,聚于焱啸天幽冥神弓之上,射出灵箭,方自杀了灭天……” 众人悠然神往,什幽想起通古阁九幽石棺铭文,问道:“九幽公主呢?她引诱灭天,却何以反为其所诱?” 须苍愕然:“九幽公主是谁?《武库志》并无记载。” 什幽寻思:通古阁乃是鬼门禁地,棺志所记皆是鬼门历代功过,何况年代久远,外人不知,也不足为奇。 须苍继续说道:“结灵法阵,聚弱成强,除去灭天,自此阵法风糜三界,各门派潜心研究,精心演化,即成今天攻、防、锁三大类。巨木阵中,以树替人,展现常用九种阵势: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三才太乙阵,四象螺河阵,五行劫杀阵,六合连珠阵,七星北斗阵,八卦迷魂阵,九宫诛仙阵!” “此九阵为百阵之母,世间千般阵法,皆由九阵炼化而成。” 须苍详尽讲解九种阵法排列变化,破解之法。 诸弟子所涉灵修,阵法甚多,原不难理解,须苍说道:“巨木阵,原为教学之用,以树代人,演练九阵,各阵有一处观阵台,一名灵师坐阵,驱灵御树,八佰半莫古树,甚有灵性,你们千万不可小觑。” “莫古树?怎么和沐恩书院门口五圣树同名?”什幽问道。 “它们原是同气连枝,就是一棵树。今年新规矩,恐生变固,你们需认真准备!切记,一旦无法破阵,立即燃硝退出,不可贪功冒进。” “掌院师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途无量,这可是弟子们梦寐以求的奖赏。”筱陌说道。 “入得沐恩书院,无不家境显赫,谁还贪恋那份权力!”惠普宁淡然笑道。 “欲壑难填,权控一切,谁会嫌多!”夏逍冷然说道。 “俺不在乎什么鸟师兄之尊,只要不是夏桀那小子得了,谁当都行,就是看不惯他那份小人得志模样。”夏雷吼声道。 “野外求生吗。我觉好好玩,不玩命的探险,太无聊了!”夏蛮最喜探奇猎新,甚是开心。 须苍芙尔笑道:“这是新规矩,有无风险,我也不尽了然,但是八百半莫古树,千年灵力,林中蟲蟒异兽众多,自然有风险,不然何以叫胆识课?千年来,无人能九阵连破,成功抵达东篁钟下,你们要仔细筹划筹划。”言毕,须苍自行离去。 ………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大家都出出主意。”什幽留下众人商议。 “组队破阵!”夏逍提议道。 “组队?自古以来,破阵皆凭个人修为,从未听闻组队之说!”夏雷道。 “夏雷,你入沐恩书院,已有十年,可曾去过巨木阵?”什幽问道。 夏雷脸色古怪,转而惭愧:“每年挂个名而已,就是交几个朋友,喝酒逗乐,谁曾想在此学习灵修。” “师尊说过,千百年来,无人九阵连破,这说明,单凭个人之力,断难对抗阵式。”惠普宁分析道。 “原因在于,阵法创办初衷,就是为了以弱胜强,单人破阵,弱者恒弱,强者愈强,强弱之势不改,破阵更别指望。”夏逍解释道。 筱陌补充说道:“今年抛出掌院师兄之尊,意在分化众弟子,防止他们结伴而行,联手破阵!” “对,我们联手,从破阵方式上,转换强弱之势,可取得先机。”什幽寻思片刻,说道。 “什幽所说甚是,大家结伴同行,十五天也可彼此照应。”筱陌说道。 什幽说道:“好,既然大家意见统一,我们决定组队破阵!不过八个人要分工,夏雷、筱陌、夏蛮、青莲负责生活,我、下叶、夏逍、惠普宁负责阵势推演,惠普宁皇子负责探阵!” 八人伸手,握拳合力。 紫莺碧雯移来筱陌用度之物,满满三个房间,幸好别院房多,夏蛮和侍女小刁也自行张罗好睡卧用度之物。 什幽帮助筱陌移房,见她行动如初,已无大碍,而自己后背鞭伤,依然隐隐作痛,方信下叶之言,融雪香真乃旷世妖香,难道:筱陌真是受人指使?只是她神情泰然,待人至真至诚,并未见有异常之举。 晚饭后,什幽独自走向无级堂,她想借用沙盘,推演破阵之法,却见堂门紧闭,内有灯光,开门竟然是下叶。 什幽掩门而进:“有何发现?” 沙池并无异动,还是早上百破之战地图。 “九阵无非普通阵势,破阵之法世人早已熟知能详,何以千年来无人九阵连破?”下叶答道。 “我也为此奇怪,正想沙盘推演各种变法。” “我所担心,是阵外之阵!”少年驻足什幽身侧,脸现优色。 “阵外之阵?这是何解?” “我们把事情捋一捋。首先:坤源珠现世,惊动三界;其次炁渊未死,匿身地下百荒世界;三是白骨门重生,何人藏匿千年白骨阴尸,此时重生,何人指使;四是融雪香出现,筱陌成疑;此四疑,皆涉及千年孽债。而第五是:沐恩网尽天下势力,大国师龟黯突然亲力主导沐恩,大刀阔斧修改休恩规则,断非偶然。” “炁渊,创院掌尊?他没死?白骨阴尸又是什么?我怎么听得一头雾水?” “千年轮回,百世恩怨,未了之事,终需了断。什幽,此局涉及千年恩然,我不想你牵扯入乱局之中。” “我已在乱局中之中!”什幽脉脉凝视他,轻轻依偎在他怀里…… 沐恩书院大门,五圣树下,岌堰宏声如钟示训道:“胆识训练,乃休恩千年传承,阵法演练,沐恩弟子必修之课。念及诸弟子修为颇深,故两课合而为一,识阵破阵,于阵中考验诸弟子胆识,一举二得,一课俩用,此乃开院以来之创举,诸弟子需谨慎待之!率先脱阵至东篁钟下者,即任本院掌院师兄,领导众弟子修行!” 五圣树下,欢生如雷,众人纷纷向夏桀投去眼光,料定掌院师兄非他莫属! 岌堰随公布破阵规则,获胜方法,注意事项,最后高喊: “出发八佰半!”前方引路,三百多弟子,浩浩荡荡向八佰半进发,一路嘻笑打闹,纵情山水,甚是惬意。 无级堂论品级,自是排在最后,此时,一人挤开人群,近身对什幽道:“我加入你们破阵队!” 什幽一看,竟然是护国公之子:追莫!昨儿他与惠普宁加入聚灵幻阵,协助诸师聚力对付小毛球,什幽自然认得,知道他灵修颇高。 他的请求,立即引起什幽警惕:“他怎么知道我们组队之事?谁泄露出去?难道筱陌真的受人指使?应该不是,若是筱陌,自不会张扬出去,定是这位一条肠子一根筋的夏雷。今后谋事,更当小心谨慎。” 于是低声问道:“你何以得知我们组队之事?” 追莫说道:“此事全院都知道,大家都纷纷效仿,你没看,东一撮西一撮的,自行择要好的组队了,这法子乃开院之创举!” 什幽回身问无级堂之人:“你们谁把昨天下午之事泄露出去?”眼睛观看夏雷。 夏雷“吱吱唔唔”说道:“昨儿大皇兄过来串门,我捉摸组队破阵,倒是好玩,没料就便开了!” 惠普宁说道:“蒙追莫世子不弃,多一人多分力,结伴破阵自然甚好!” 追莫之灵修甚高,大家原本抱着玩乐心态,自然也都同意。 “咋叫八佰半,名字倒是古怪得紧!”夏蛮才十岁,又是初入沐恩,未免好奇。 迫莫道:“八佰半之名由来,源于巨木阵,前八阵每阵各有巨木一百棵,最后九宫诛仙阵只有50棵,故而名叫八佰半巨木阵!” 众人原也以为八佰半不过一个古怪地名,没想到此地竟然是因阵势树木数量命名,看来追莫世子对巨木阵已有颇深研究! “追莫,你与惠普宁联手探阵!” 追莫应了一声“好”,又附耳低声对什幽说道:“胆识课后,我也加入无级堂!” ------------ 第39章 觉灵门 “转堂鞭十,你这是何苦?”什幽低声说道。 “我甘愿受十鞭,不想碌碌度日!”追莫说道。 “此事破阵之后再议!” “好,我心意已决,如师尊不从,我将效仿筱陌郡主,长跪求师!” 什幽低头寻思:“原以为无级堂清静之地,这下倒好,都争着来,人多复杂,区区杂学堂,集几大灵修高手,这是唱那出啊?招人忌招人嫌,其他堂尊恐有意见,闹不好师尊成众矢之的,这如何是好!” 山道狭窄,密林众多,树木苍翠,灌木丛丛,三百多人,逶迤峻山险峰之间,穿梭于云雾苍茫之中。 夏蛮最掏出弹弓,乱打一通玩耍,她既有灵力,又学过天机簧,准头好的出奇。 “打鸟,打雉鸡,赤尾,兔子……!”下叶说道。 “打哪些干嘛?”夏蛮不明其意,问道。 “我们所备干粮,只够七天,现在开始,要尽量就地取材,留下干粮!” “包我身上!” 一路上,下叶和夏蛮弹弓打鸟,居然也打了二只雉鸡,一只赤尾,一支兔子,这已够九人一餐之用。 临中午时分,前头喧杂之声嘎然而止,队伍停止前进,什幽等人堵在狭小山道之间。 “嘿,嘿,嘿,前面的赶紧走,山高路窄,下临深渊,可不是闹着玩。”夏雷身驱巨大,挤在悬崖绕道上,甚是不舒服,冲前面高声呦呵, “到点了,后方稍安勿燥。”前方回道。 盏茶时间,山回路转,什幽进入一个山坳,平台几无立脚之地,只能挤在山道之间。 山崖险峻,刀峭耸立,云烟缠绕,尽是奇岩怪石,并没有什么树阵,连树都很少。 什幽心中甚是奇怪,但见二棵怪树,依悬崖而生,长势状如老人躬身,相拥成门,看不出同树分根,还是在树干上开门。 门高二十余丈,门梁上树根缠绕成六个篆体大字:八佰半巨木阵! 筱陌感觉奇怪:“不是说好有巨木阵,此门依山而开,门后山体一眼可见,哪来的树?” 夏逍说道:“这道门甚是古怪!” 追莫说道:“此树是双子树,天然成门,此门叫觉灵门,可送弟子进入巨木阵!” 什幽问追莫:“你进过巨木阵?” “没有,我非皇室宗亲,无缘入阵,只是昨天参级堂堂尊岿崎言及,只是,我不明白,堂尊所言之觉灵门,乃是上清之气结成,何以此门如此阴邪!”追莫说道。 追莫之言,当即引起什幽警惕,但见树门之中,幽暗无光,黑气沸腾,状如黑棉花絮,簇簇滚涌,团团旋涡中,似有无形黑手,欲将人吸拉进去,望着令人遍体生寒,毛骨悚然,门口十丈范围内,无人敢靠近。 什幽料想,既然是胆识课,自然要有一番布置,随不以为意。 此时,院尊岌堰说道:“此门叫觉灵门,跨越此门,便可进八佰半巨木阵,那位弟子先入,为后者表率?” 众弟子鸦雀无声,面面相觑,无人敢向前。 夏蛮望门心虚,嘀咕说道:“此门妖里妖气的,也太吓人了!” 夏逍也皱眉说道:“皇家书院,应当是堂堂正气,何以如此鬼气森森?” 下叶怀中小毛球,躁动不安,悄声对什幽说道:“门后有古怪。” “何以见得?胆识之课,自然要有威慑恐赫之气,不然何以练胆?”什幽回答说道。 “小毛球遇魂体邪灵,几次都异常兴奋,可记得岱县程郅驱尸人,妫府黑无常,还有昨天夜煞,小毛球都是这般躁动!” “你是说门内有异物?我也奇怪,战阵原是杀敌之用,有血腥杀气正常不过,却从未见有鬼气!” 随低声吩咐队员:“我们位列队伍之未,无级堂最后进阵是理所当然,大家耐心等候,静观其变。” 见无人敢应,岌堰甚是不乐,说道:“将帅之才,臣子之道,忠君为先,胆识为辅。难道,我未央臣子,尽定窝囊之徒?” 此时,仁康皇子出列,喊道:“瞧你们这出息,还是我来打头阵吧。” 岌堰笑道:“仁康皇子,真豪杰也!” “少废话,堂堂皇族御阵,妖里妖气的,你叫这些富家公子,金玉之躯,如何敢进?我们勤级堂,分二组,我这组打头阵,我就不信里面真有鬼!” “仁康皇子多虑了,此阵经大国师改良,自有一番胆识气象,仁康皇子请!” 一众十八人,走至树门前,仁康皇子边入阵边回头嘱咐队员,说:“我先进,你们………”话没说完,脚刚迈上门槛,门中一团黑色棉絮,把他吞了进去。 夏蛮“啊”惊叫一声:“九哥!” 什幽见岌堰并无异色,说道:“公主放心,九皇子没事,料定此乃进门之法,当属正常! “快跟上!”同组十七人高喊一声,紧跟进入黑门之中。 夏蓟走近门口呼喊:“九弟,九弟,里面什么情形?”却无人应答,转头问岌堰:“院尊,这…这…我九弟呢?” 岌堰陪笑答道:“大皇子,阵中阵外,恍如隔世,九皇子已入阵中,除了坐阵灵师,无人知其所踪,自然无法应答!” 夏蓟“哼”的一声,说道:“神经兮兮的,我们进去。”一挥手,后面一群人,跟着进了觉灵门。 有两位皇子带头,后面诸人如鸭子跟风,纷纷进觉灵门。 场中须臾只剩什幽和夏桀二队人马。 夏桀皮笑肉不笑,上前对什幽说道:“妹妹先请,哥哥为你殿后,保护你。” 什幽冷冷说道:“谢谢桀皇子美意,我们无级堂,乃是无灵之堂,怎敢抢在皇子前面,于情于理不合。” “嘿嘿,不知好歹,有你苦果子吃!”夏桀说着,拿出长绳,甩到身后,几十号人,如串蜢蚱,鱼贯随桀皇子进入,甚是活稽。 夏雷“哈哈哈”大笑道:“干嘛串成蚂蚱,卖串串儿?” 夏桀如此古怪行为,什幽心中甚是奇怪:进门自可相见,何必多此一举?难道此门真的有古怪? 此时,岌堰推促道:“无级堂,就剩你们了,快快进阵!” 什幽寻思一下,低声说道:“桀皇子此举,必有用意,我们没备绳索,手牵手进入,注意握紧下叶、夏蛮。” 普宁皇子拉夏蛮,夏蛮拉住什幽,什幽拉住下叶,下叶拉住追莫,追莫拉住筱陌………夏雷断后。 众人只觉眼前一黑,四周一片死寂,隔一阵子,微绿光映入眼帘,竟然致身于摭天密林之中。 周围万籁俱寂,苍木如山,树身斑澜,根须缠绕,莽莽无边,一块十丈石碑立于苍树旁:金锁阵! “好吓人啊!不过好好玩。”夏蛮开心说道。 什幽“嘘”声,示意寂静! 筱陌有点紧张:“师尊不是说一字长蛇阵吗?怎么变成金锁阵了?” “金锁阵乃是一字长蛇阵兑演出来的!”夏逍说道。 什幽见树高林密,空无一人,暗道:“他们去哪了?难道他们已经入阵了?”金锁阵平淡无奇,倒也不以为意,见天色已是中午,随吩咐夏雷、青莲、筱陌准备午膳:“在此吃饭,顺便研究破阵之法,饭后入阵!” “没我什么事,我去打鸟补粮!”夏蛮取出弹弓。筱陌起身说道,“我陪雪公主去打猎。” 什幽、下叶、追莫、夏逍及惠普宁五人蹲在阵碑前,抹地为沙盘。 追莫疑惑说道:“人呢?三百来号,咋不见一个人影?连声音都没有?” “古怪应当在觉灵门,进此门之人,破阵方位尽不相同!”惠普宁说道。 “此阵不难,或许他们先行入阵,已经破阵离开了!”什幽折树枝于地上画出“金锁阵”,说道:“此阵是一字长蛇阵三大变阵三一:蛇遇猎则追,遇险则卷,遇食则锁,此阵取其锁字,故名金锁阵,看似防守,其实是进攻猎杀。” 追莫道:“蛇打七寸,金锁阵自是集力守住要害,七寸之处,最是凶险!” “一百棵巨木,如何布出锁阵?”惠普宁也甚是不解。 “既然取其锁字,阵式自然如蛇盘身!”什幽于地上金锁阵,画上树,堆成百棵树塔,说道:“此阵所用巨树,绕山而生,从方位上判断,七寸应当在第79棵树身上!” “好,饭后即入阵,寻找第79棵莫古树!” 首阵最是简单,无须细考,当下五人凑过去,帮手煮饭。 这群人过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那会杀鸡宰兔,夏雷蹲着看雉鸡半天,都不知先砍头,还是先剁尾,嚷嚷道:“吃干粮得了,要不生吃,每人啃一口!” 下叶提醒道:“先放血,除毛,去内脏!”。 夏雷把刀丢地下,嚷道:“你会?你来!” “你去捡石头,余人去捡枯枝!”下叶裤带一甩,一排百家宝:刀叉筷,姜蒜椒,酱酒醋。看得大家目瞪口呆,夏雷张大口问道:“你家开菜馆的?” “去去去,摘几片大树叶什么的过来,美味一餐,所带材料不足,明天起要学会生吃!” 三两下,二支雉鸡、一支赤尾,一支兔子成了光秃秃猪腰子。 “小蛮子,拿四根峨眉刺来!”他严然如大厨,老气横秋,使唤起夏蛮来。 夏蛮又打来二支鹧鸪,见去皮之物,腥味难闻,咦一声说道:“想拿我的峨眉刺当烧火棍,不给,谁吃你这恶心东西。” “不给,一会屁股都不留给你。”说着撒上配料,浇上些许料酒,树叶包裏住闷憋,叫夏雷削几根树棍,刺入鸡兔,架火上烧熏。 肉遇火,片刻,浓香溢出,诱人口水直流,“熟了,我先来个兔肘子。”夏雷不顾烫,竟然伸手去撕,下叶手中烧火棍拍赶其手:“忍着,还没熟呢!”手中不停转动,使其受热均匀。 但见烤物通体金黄,又文火烘烤,夏雷那禁得其香,舔口咬舌连推:“好啦,足熟啦!” 柴火熄灭,冷火收汁,下叶用刀取下一个兔腿,丢入金锁阵中。 “你干嘛丢了,黄灿灿兔子腿,这么丢了,可惜!” “这是雪妹的!” “快看,树吃肉!”夏蛮眼紧,但见莫古树异动,伸出一条树根,尾须迅速卷住兔腿! 众人愕然:“树根居然会动?” ------------ 第40章 四阵连破 树根会动,破阵凭添变数,什幽暗忖:“师尊曾言道,莫古树甚有灵性,若树根会动,每株千百根系,百株树抵过十万军队,何人能破阵?” “原来以树替人,全在树根!” 夏逍说道:“此阵千年无人能破,果然有些古怪!” 惠普宁说道:“此阵既是教学之用,不至于让弟子们止步第一阵,无论如何,进阵再说。” “把根全砍断了,看它还如何得瑟!”夏雷虽是笨法子,却是一语道中众人心思:万不得以,只好硬拼。“吃吃吃,破阵也得先填饱肚子。”说着撕下半支兔子,骨肉不分,大嚼起来! 诸人分鸡撕兔,“嚼嚼”有声,烤肉软硬适中,皮脆质嫩,浓香诱人,夏蛮却一旁啃着干粮,有言在先,只好转身,偷偷吞咽口水。 下叶鸡递过一支鸡腿:“给你!”夏蛮摇头,偷眼打量他:“喂,你才象小虾子,小我好几岁,凭啥叫我小蛮子。” “亏你还喜欢探险,平时吃好喝好惯了,没饿过,不懂什么叫饿不择食。饿慌了,喝尿吃屎,蟑螂老鼠都得吃。”下叶说道。 “喂喂,小子,吃着香呢,正想夸你几句,偏生你谈恶心东西。”追莫正吃着香,吱唔说道。 夏蛮见此物黄灿灿,还真有点象马桶金瓜,食欲全无,“咦”一声,继续啃她的干粮。 “小兄弟,去吃吧,雪公主交给我!”筱陌笑着起身,接过下叶手中兔肘子,把夏蛮搂一边,三言二语,夏蛮“嗝嗝”笑着,也吃起来! “手中骨头留下来。”下叶吩咐道。 “留着干嘛?” “探路,金锁阵,每树皆自成一阵,百阵互动,想找出79号树,须先找出每树七寸!” “每树自成一阵,破阵岂不是甚废工夫?”但见树根状如蛇尾,虽然未入阵,却然其说。 “小蛮子,弹弓准备。”夏蛮正津津有味啃着鸡腿,唔唔应道:“干嘛用?” “多备弹珠,不够用石子顶替。” 众人不明其意,下叶解释道:“既然树阵只为方便我们辩,难不成把树砍了?我们只需点明识得破阵之法,阵式自然解开!” 三鸡一兔,一扫而光,袖管一抹,下叶率先进阵,什幽赶紧随后,莲花结阵护住俩人,众人随后进入,驻足树盖边缘。 一跨过石碑,入口不见,眼前是另一番景象:巨木挡道,此地莫古树,虽不如沐恩门前莫古树巍峨,却也雄壮伟岸,高不可攀。树干嶙峋,状如皱皮,枝叶如臂曲张,根须如发,垂垂着地,两边无路可通,唯有树根之间穿行。 但见面前巨树,根须“簌簌”扭动,盘结成鞭,末端叉张如爪,猛抓过来,惠普宁发出二道金光符咒,根臂中符散开,萎顿在地,旁边根系又旋即飞到。 下叶朝茂密根系中,投入残骨, 树根张手如爪,抓住骨头,拖至树上,旁边又两道根须猛扑过来。 什幽吩咐道:“夏逍报树高,筱陌观枝叉扭动,下叶找准七寸之位,夏蛮弹弓准备!惠普宁抵挡树根,防其抓人!” “树约四十五丈,枝杈三十七根,第三十根树眼处。” “嗖”弹弓弹射,“啪”正中树眼,根须半空散落。 “加快速度,争取一刻钟,入第二阵碑前。” 夏逍报道:“树高约三十九丈!” 筱陌报道:“树丫三十三个!” 下叶报道:“七寸在二十六杈断枝!” ……… 规律找出,夏蛮人小,却是神弹手,巨木一破击中七寸之位,树根皆萎靡停下,进展甚是神树,半刻已至79号树下。 “三十八丈。” “四十二杈!” “第三十七杈树孔。” 夏蛮搭珠开弹,“嗖”弓开弹发,突然,四周沙沙声响,根系漫天缠绕,交叉如织鱼网,越来越密。79号旁边几树相护,树根交叉成网,挡落弹珠,从空直压下来,将众人封在巨网之中,迅速缩小空间。 “惠普宁破网,追莫打七寸,快!”什幽命令道。 惠普宁、追莫不加思索,纵身跃起。惠普宁金光护体,于空中辩认结网树根根部,六道金光符咒打向根柄,头顶根网散开,露出容身小洞,追莫穿洞而出,三指沾起三清真气,空中一招“隔空点灯”,一粒真气,射正第三十七树杈小孔。 追莫已是竭尽全力,气消而坠,筱陌一见,摧动真气,一跃而起,抱住追莫落地。 追莫温玉润身,幽香扑鼻,闻着心猿意马,心神俱散,竟然脸紧贴玉蒲,无法自禁,筱陌娇羞,顺手一推,把他推出几丈远,脸现怒色! 众人虽轻闻异香,却也心中躁动。 围身天牢地网,萎靡在地,慢慢收回! 79号树,硕大根干露出波纹液门,莹莹荡羡。 叶一闻轻微异香,赶紧低声对什幽说:“融雪香,快摁筱陌中谷,神阙二穴。” 筱陌见什幽闭气走近,娇媚百生,哆声叫道:“妹妹!”说着张怀搂住,什幽趁机聚起真气,捺住她中谷、神阙二穴,片刻筱陌方回神,见什幽投入怀中,情不禁相拥撕磨。 什幽赶紧脱身道:“姐姐,第二阵势门已打开,我们快进去,迟了怕门关了。” 什幽暗自心惊:筱陌竟然在慌乱中,运起玉女神功,摧动融雪妖香!她到底从何学来玄肌夫人妖术? 众人走进觉灵门,下叶见79号莫古树,门边一块斑迹,状如牛皮癣,不禁好奇,伸出手指一戳,“扑”居然如烂泥,一股恶心臭味喷出。 “难道莫古树病了?”心中疑惑,跟随众人进门。 却见二排巨木,状如喇叭张开,中间一道穿过,如迎宾客,树冠互摭,根须如垂帘,排排须髯,如长者驻立,甚是儒气典雅。 树荫道正中碑文刻写:二元归化阵! “此阵是二龙戏珠阵变法,二排战士,状如剪刀叉开,凭谁误入剪口,二边战士镰刀不断穿插翻滚,绞碎入侵之敌,中枢指挥,就是剪刀铆钉,拔去铆钉,阵势自破!” “二排巨木分列二旁,中枢在另一头,如何过去?” 下叶丢了一块骨头进去,却见二边树根瞬间贴地横扫,交叉轮动,规律而行。 什幽笑道:“此阵简单,破阵就二个字:跳绳。” “大家眼盯紧,别走神,千万别被绊倒!记住保护下叶夏蛮。” 众人蹦蹦跳跳,时而空中翻跟斗,时而原地站下腰,状如孩童,避过贴地或拦腰横扫根须。 夏雷人高马大,腾跳弯腰,反而不如下叶,更别说夏蛮,气得“嗷嗷”直叫:“破个啥鸟阵,象个穿裙娘们。”越靠近铆钉,巨树之间距离愈短,根系越密,众人几近手舞足蹈,手忙脚乱,甚是活稽。 “不跳了。”夏雷取下双轰,风雷掣动,震散树根,树根乃柔软之物,遇力即散,转眼又聚而成鞭,横扫过来。 冲至阵台巨树前,但见巨树密叶中,搭有一小阁楼,楼台旗风招展,什幽猴跳蛇穿,避开根须,默念破字诀,莲花中间喷射出一颗蕊针,射断旗线,树鞭嘎然而止,众人满头大汗,已是十分狼狈。 阵破门现,众人不停留,进入第三阵,但见三才太乙阵,地处洼地,巨树每33棵相聚成花片,中间一棵巨树高耸入云,四周水泽缠绕,似漂浮于湖泊之上,风吹树叶,三瓣巨树花片,如浪旋转。 “太乙坐中,天、地、人三才劫杀连动,占领太乙阵中心,此阵可破,只是三才连动,一刻变动一次,一天十二次幻化!”什幽说道。 “没船怎么过去?”夏雷问道。 “此阵我们偷鸡,不破,游过去!”下叶寻思一下,说道。 “咋游,那有那么好水性?” 下叶走近水边泽地,折来九根一米长苇管,每人发一根。 “千万不要露山水面,惊动灵师。” 诸人含管入水,判准时辰,水下缓缓而行,论水性,众人灵修虽高,却都是旱鸭子,反倒不如下叶农家小孩,费了二个时辰,方摸至太乙阵前。 下叶拉过什幽,水下张眼,示意她张眼观察登岸点。 什幽一直迷眼一线,防止水入眼,见下叶手势,只好张大眼睛,水下张睛,眼大吃亏,费了些时间,方至适应,却见阵旗飘扬,静无一人,甚是奇怪:“不是灵师坐际吗?怎么二龙阵不见动静,此处也不见动静?” 随找出背阵台一面,领众人上岸,悄悄贴伏于树干之下,绕至阵旗可见处,射断阵旗。 下叶手按树而行,触手软软的,似有沾糊之物,一阵臭气传来,居然和二元阵所闻一般臭气,甚是奇怪:难道,巨木阵的树木病了! 门打开,阵势破得如此轻松,诸人兴奋异常,纷纷说道:“我们索性将四象阵也破了!” 什幽于地上画出四象螺河阵图,说道:“四象螺河阵,有点如金锁阵,不过金锁阵巨树需依山而种,破阵打七寸,而四象螺河阵,状如螺形,四个方阵叠加而成,破阵之法,在于抢占最顶端阵台。” “四象者,四阵组成:青龙阵、白虎阵、朱雀阵、玄武阵,此阵四象颠倒,玄武在上,青龙自下绕于上,朱雀展翅护四面,白虎随机灵活穿插阻敌,如何攻破?大家说说。”夏逍说道。 “哪吒抽龙筋!”青莲说道。 “对,既然青龙自下绕上,他三阵不用理睬,专攻青龙阵,便可登顶。”惠普宁说道。 “此阵别无他法,唯有硬拼,打通龙筋,我们队伍中下叶夏蛮年幼,夏逍无灵之体,如何是好?”什幽说道。 追莫寻思一下,说道:“我们聚灵结阵!” “聚灵?我们灵修不足,也不懂此法,如何聚灵。” “以什幽莲花结阵保护下叶夏蛮夏逍,我和惠普宁注灵入阵,此法不难,虽不比昨天诸师聚灵结阵抵挡幻兽灵,对付根须,保护六人自是拙拙有余。” 随教导什幽引灵入阵口诀,什幽默念几遍,熟记于心。 什幽将下叶、夏蛮、夏逍致于身边,追莫惠普宁一前一后,什幽默念咒语,莲花结阵舞动,护住六人顿感吃力,追莫惠普宁赶紧沾指结印,注灵入阵,阵势瞬间扩大几倍。 “夏雷开路,筱陌青莲护住后方,入阵!” 青龙护身在外,龙身根须狂卷,旋涡飞舞扑面而来,夏雷双轰此刻舞得密不透风,勇不可挡,根须一触即散,身后青莲红天绫广罗飞卷,无数小旋涡卷散大旋涡,筱陌取下腰缠软剑,或鞭或剑,绵密摭挡,倒也应付轻松。追莫、惠普宁一手注灵入阵,腾出一手相助,修补方阵漏洞。 缓缓推动,虽能应付,却很费时,至四象螺河阵顶端时,已是明月高挂,山风呼啸! 什幽推开灵师阵阁,大吃一惊,高喊一声:“坐阵灵师呢?” ------------ 第41章 迷局 “灵师哪里去了?”阁中空无一人,寂静得让人恐惧,不详之兆填满阁楼。 青莲想打亮火折子,下叶制止,低声说道:“情况不明,此处最高,不要明火,不要出声。” 惠普宁、夏逍、下叶迅速查探阁楼四周,筱陌端详每一条板缝,青莲翻阅茶罐食物,夏蛮人小视力好,立于旗下,观测莽莽密林。 桌面灵引,灵拂,灵哨,灵旗都在,炭炉余烬尤自热呼呼的,灵师凭空蒸发了。 每处细节都仔细勘查,失望神色显而易见,大家都一无所获,“今晚在此留宿,留人值夜,女生上半夜,男生下半夜,二人一组。” 背囊干粮取出,绕灯席地而坐,各人有想法,却因为不成熟,都沉默不语。 “我看啊……”夏雷话未说完,下叶“嘘”示意别出声:“全部用气声说话。” ”院尊八成是漏了安排四象阵灵师!”打破沉默的,夏雷压低声音把话说完,也就他憋不住话。 “三哥,不会漏,驱灵用品都在。这位灵师显然钟爱喝茶,炭炉还热呼。我看他是内急,憋不住,溜下阵台拉金瓜去了。”反驳的是夏蛮,举证也充分,得到青莲认同。 “拉个屎,坐阵指挥丢下不管?不怕院尊治罪,院尊命令如同军令,这可是重罪!”这个幼稚的想法,立即被头脑简单的夏雷推翻掉。 “兴许他回来,见阵式已经破了,索性回去复命。”夏蛮嘟起嘴反驳道。 “安静一下,查明真相之前,一切都不排除,夏逍,你心细如发,谈谈你的看法!”一天相处,这位疯癫皇子洞查秋毫,见解独到,早就已经引起什幽的注意。 “不好说,只能谈出我心中疑虑,而且到目前我也只是看出一点可疑之处!” “说来听听,每个人看出一点,凑在一起或许能还原一件事情经过!” 夏逍说道:“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连破四关,却没有发现一位书院其他弟子!” “对,这点我也注意到了!”有几个人随声应道。 “也没有听过一声燃硝信号!”筱陌疑虑和夏逍同一个方向,只能算是补充。 “可以合理质疑,大家畅所欲言,不过,一定要用气声交谈。”什幽此话,意在打消身份、面子隔阂。 “觉灵门很古怪,同点进入,破阵点却不相同!三个可能:一是存在多个相同阵式,二是他们被默许,通关放行。第三是他们在观望,压根就没有进阵,等待别人破阵。”惠普宁提出自已的看法,也算是解释夏逍的疑惑。 “九哥呢?他可是出了名的侠客,不会投机倒把,等别人先入阵。”夏逍提出仁康皇子,否定惠普宁第三种观望想法。 “巨木阵耗资巨大,不可能同时建起多个相同阵式,可以确定,我都在同一个巨木阵中,我赞同保留第二个解释:他们是被默许通关放行,但是必须找出理由。同时,针对没见其他人,我提出第四种解释:我们冲得太快,已经在前面!”什幽否定夏逍第一种解释。 “对啊!看看我们无级堂,灵修最高的,最聪明的人都在,应该是抛开他们,冲到前头了。啊啊,不包括我,我脑子不好使,只会干粗活!”夏雷这番话,倒是合情合理,最后哪句自俏话,也把大家都逗乐了! “好,现在保留二个猜测,问题集中在:灵师呢?”什幽提出核心疑虑。 谁都明白这才是关键,只是没有一点迹象可以推理,除了夏蛮提出拉屎的想法,倒也是一种解释。 “夜晚不好查出线索,妹妹,我看不如等明天,再仔细查看。”筱陌看法得到大家认同! “只好如此,青莲夏蛮值第一班,夏逍筱陌第二班,我和下叶值第三班,追莫夏雷第四班,惠普宁独人第五班,抓紧休息。” 午夜,山风呼呼,树叶沙沙,凉月秋风,四象螺河阵,树盖簇簇,黑浪潮涌,夜幕深处,隐藏着什么? 一宿无事,次日寅时,什幽吩咐扩展搜索范围,均一无所获。 “前进?退出?大家举手表决!” “一天连破四阵,退个大西瓜,索性把这此鸟阵全破了!”夏雷信心满满地说。 惠普守说道:“之前四阵,变化不过三四种,后面自五行阵起,阵中藏阵,变幻多端,若只是为教学识阵,破阵不难,若有居心叵测者,操控阵式,凭我们之力,料难破阵,我选退出。” 夏逍说道:“灵师离职,已是违规,此时退出,不算丢人,我退出!” “才玩一天,还没过瘾呢!我选前进。”夏蛮难得如此险地,正玩得津津有味,那舍得出去。 “灵师失踪,必有其因,前路风险,我选退出!”追莫言道。 “师尊言道,巨木阵诡异莫测,不,原只是历练,安全第一,遇险则退,不可惩强冒进。如今连破四阵,一人未见,灵师无故失踪,不明生死,前方存在末知风险,我也选择退出,先出去报告院尊,查明原因。”什幽一选择退出,筱陌紧声附和,青莲下叶也选择退出。 “好,七比二,燃哨!”什幽命令道。 追莫拉响引信,“嘶”白烟冒出,却不见硝弹喷出,伸手拍了拍硝管,引信燃尽,竟然熄灭。 “浸水了,三才阵潜水没保护好,看我的!”夏蛮掏出硝管,一拉引信,也是不见动静:“不可能,我背馕乃是防水的,从未见过浸水。” 一股寒意涌然而出,什幽、夏逍、惠普宁已隐隐感觉不妙。 筱陌花容失色,掏出燃硝一放,也是一般模样。 “有人在硝管动了手脚,这…这是一个陷阱?”青莲也是惠心之人,这不单止是一个陷阱,更是一个弥天陷阱,只是想不明白它有多大。 “这…这,我们咋办?”夏雷惊愕,退出信号竟然全部无效,连他脑筋简单之人,也察觉不对劲,甚至遍体生寒。 “有人想把我们困在阵中!”筱陌自小王府生长,虽然未曾历险,却也是冰雪聪明之人,此时细想,娇躯战栗,忍不住紧挨什幽。 “前行,破阵。”下叶言道。 觉灵门只进不出,后无退路,唯有前行。 什幽扯下阵旗,三指树杈上,三点黑色幽光,于中间集汇,须臾成一个圆形黑门。 “拉紧手,照顾好下叶,夏蛮,夏逍。” 巨碑耸立,怪树摭阴:八封迷魂阵! 众人“啊”一声大叫! “不是五行阵!” “这是唱那出戏?怎么连跨过五行、六合、七星,直接进入八卦迷魂阵?”追莫虽是老江湖,却也声音颤抖! 什幽闭眼,深吸几口气,醒醒神,捡了一根树枝,于地面画出图形。 “此阵我所知不多,师尊言及,八真封魔故事,此阵乃创世古神所创,授与八大弟子:乾、坤、巽、震、坎、艮、离、兑,八位弟子以无上灵力,结灵化阵,困住寰宇毁灭魔神,方有后来混沌生化,鸿蒙初开,可见此阵之玄妙。” “八卦阵,原于天地演化,无极者,太极而生,幻分俩仪、四象、八卦,八卦阵有64种变化!”惠普宁说道。 “阵式明了,只是无法判断是何种变化。” “先吃早餐,再寻破阵之法。” 什幽吃起干粮,树枝于地上画出八卦阵64种变幻图。 “没我什么事,我去打鸟了。”夏蛮早吃饱,无聊闷得慌。 “我也去抓几只山味。”下叶抓兔摸鳖可是行家,筱陌青莲也跟着夏蛮抓鸟去了。 “此阵既然能困住毁灭魔神,自然是玄妙非凡,非人力所能及。”追莫说道。 “辩认阵式不难,人是活的,可移动变阵,树是死的,除了树根能动,树干方位不变,只要找准入阵第一棵树方位,便可推演是何阵式。”夏逍解释道。 “我们目标,已经改变,无须详细研究阵式破解之法,只须找到阵台,查明真相。”什幽说道。 “这可以省去诸多麻烦,我们确定目标:找出阵台。” “世间万物,皆由无极而生,无生有,方至太极,八卦阵也然,阵台一定在中心太极之处。”惠普宁玄机妙语,点破关键所在。 “万物本源无极,然而需踏阵而行,方可进入,说到底,还是要破阵,阵式不破,太极不露。”夏逍言道。 “大不了硬拼,想那么多做什么。” “二哥之言有理,破解不了,最后只能用这个法子。” 此法虽笨,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如此。 不知不觉,已近午刻,夏蛮空手而回,上气接不了下气,远远便惊恐高喊:“九哥,九哥!” 众人诧异,纷纷起身。 “别去,惠普宁,追莫,去查看究竟。” 什幽此时才注意到,密林中一只飞鸟都不见,夏蛮看来是跑了很远。惠普宁、追莫跟去许久,方自见他们扶着九皇子仁康回来。 “下叶呢?”但见筱陌一起跟来,下叶青莲却下见,顿时惊慌失色。 “瞧你,一个小书童,心肝儿似的,他们去山涧摸小鱼了!”筱陌安慰道。 什幽一听,方自回过神来,细看九皇子仁康。见他面容憔悴,狼狈不堪,却也无生命危险,赶紧递水过去。 仁康接过咕噜咕噜猛喝几口,才回过神来,说道:“他们,快想想办法救救他们。” ------------ 第42章 破局 “慢慢说,不着急。”什幽安慰道。 “老九,你们十八人,其他人呢?”夏雷焦急问道。 “让仁康慢慢说。”惠普宁知道事关重大,不可放走任何一个枝未。 仁康尤自惊魂未定,喘了一会气,方说起: “这个阵有古怪,我们组十八人,一过觉灵门,却发现只有我一个人!” 夏逍感觉不可思议,问道:“你一个人,他们呢?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连破七阵?” “别打叉,听我说完,前面六阵,都是基本阵式,学过阵法之人,一眼就能看穿。只需认形辩位,找准中枢阵式命门,夺下阵旗,便可破阵。我昨儿下午,连闯六阵,正提摸,这么简单,干脆一天登上东篁……” “简单?九弟,你神功盖世,那些根根忒难应付,你竟然当玩耍,轻易走来。” 夏雷原以为自已组队九人,战力最强,一天连破四阵,哪知道仁康单人,一天破六阵,而自边九个人,传出去还不闹笑话,心理甚是不服气! 仁康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昨天下午,太阳尚未下山,我已近入北斗七星阵,七斗七星,天枢为军,并不难破,于是便入阵,哪知道,进阵后,那些莫古树根,居然鬼魂附体般,绵绵密密,把我团团围住,更听见阵中惨叫声、撕杀声、惊叫声此起彼伏,恐怕下下二百人,显然他们也是被树根困住,正苦苦挣扎。” “是啊,我们从第一阵,也是这般打出来的,那些树根,邪呼得紧!”夏雷说道。 “你是怎么逃脱七星阵的?”树根、阵式,都已经见识过,无关要紧,什幽关心的,是仁康皇子一个人如何破阵。 “我结阵护体,依照北斗阵式,艰难向天枢星方位推进,却见白术国歌桑王之子歌笙被树根卷成一团,正往树冠拉去,便救下他,俩人合力,一路走下去,连续救了十几个人,有我原来队里的,多数却不认得。我们重新组队,越靠近天枢星方位,树根攻势越是猛烈,树杈居然也向我们攻击!” “树杈也会动?”众人无不变色,惊叫问道。 “是,不然区区根须,一打便散,我们十几人,原是可以应付,树杈一加入,我们便抵挡不住,打了一夜,千辛万古,方推至阵台巨树下方,却也精疲力尽,阵中喧叫声,不知何时,也听不见了!歌笙冲我高喊:仁康皇子,似此下去,我们皆束手就擒,唯有壮士断腕,我们投入根须中,引开根须,助你脱阵,找人救援。说完,他们纷纷扑向根须旋涡中,被根须拖走,我趁这个空隙,避开树杈攻击,夺得阵旗,脱阵至此。” “如此艰险,为何不燃硝退出?” 仁康破口骂道:“去他姥姥的,硝管全部哑火,什么破阵,这分明就是个陷阱!” 众人面面相觑,气氛更加凝重,什幽吩咐道:“就地休息,保持体力,从长计议。” 此时青莲回来,什幽急忙催问:“下叶呢?” “着急个啥?你的小郎……趴在沟壑里,叫我回来,找夏蛮要昨天二只鹧鸪。”青莲闺中和什幽“小郎君,小郎君”说顺嘴,差点收不住。 “不行,今天没打着,给了他就没肉吃了。”夏蛮不肯。 “他说了,你送二只鹧鸪,晚上请你吃好吃的。” 什幽知道下叶之能,做事自有其因,命令夏蛮取出鹧鸪,递给青莲。 其他人七嘴八舌,向仁康说了破阵经过。 “我们已无路可退,现在研究如何入阵。”什幽指出地上64幅八卦阵变图。 “目前看来,胆识课性质已经变了,再也不是识阵破阵这么简单,我们现在是要破局,破开面前迷局!”追莫说道。 “我们排列此局迷团所在。” 仁康率先提出疑惑:“前六阵为什么轻易穿过,却在北斗阵被困?显然灵师有意放行,利用第七阵困住众人!” 筱陌说道:“燃硝不燃,是有人动了手脚,不让弟子逃脱!” 追莫说道:“仁康一路通行,却困于北斗阵,我们避开五行、六合、七星三阵,来到八卦阵,难道有人刻意而为,想用八卦阵困住我们?” 夏逍说道:“追莫分析有道理,可以这么怀疑,五行阵、六合阵、七星阵已经有人困住,把我们引到八卦阵,是害怕我们破阵救人。” “难道想把我们困在八卦阵中!”筱陌惊讶道。 “极有可能,布局之人,早已经摸清我们每个人的灵力修为。”惠普宁说道。 “灵兽定灵级?难道想把我们困在阵中………”追莫不敢再说下去。 “只是如此大动干弋,是何用意?”仁康怀疑,眼观诸人,希望有人给出答案。 “这三百六十三名弟子,几乎网罗未央皇朝各方势力,谁有这个胆量?”筱陌说道。 什幽寻思一会,说道:“也许,这些都是胆识课的课程!” 惠普宁点了点头:“什幽说得对,我们所看到的,所经历的,有可能便是书院给我们的课题,一切都是假象,为求贴近实战而安排的。” “对,对,对,我咋就没有想到呢,读书人弯弯绕就是多,我想着都迷糊。”夏雷如梦初醒,恍然大悟。 众人终于释怀,不加点料,给点难度,那能叫什么胆识课,纷纷赞道:“这个大国师,真是个奇才,差点骗过我们。” “破阵之后,自有真相。我们无须多虑,集中精力,研究破阵之法!”什幽吩咐道。 此时,下叶青莲俩人,抬着一堆肉过来,盛器居然是一个硕大龟壳。两人抬得满头大汗,却是兴高采烈。 “你这壳里,装的是啥东西,哎!还腌好了?”夏蛮吃烤鸡腿上瘾了,甚是高兴问道。 “我们的晩饭,栖龟还真不容易抓,不知道它在害怕什么,躲在洞里,藏得很深,抓它都费了三个时辰!”咋见仁康皇子,下叶倒是意外,又得意洋洋谈起抓龟之事。 “哪有锅煮,又是烤龟肉吗?” 下叶“”扑扑敲着大龟壳说道:“这不就是锅吗?” “石子打屁股!”什幽见下叶平安回来,终于宽怀,想起下叶那日东川郡在凤辇所说笑话,捂嘴笑他! 下叶闻言,脸色尴尬,说道:“晚饭爆香龟肉,这只栖龟足三十斤,不好炒,只能分几锅!” 众人皆信什幽所言,一切皆是假相,无非书院安排课程,随释怀欢笑,童萌之心顿起。除了仁康,余人已试过下叶手艺,晚上又有美食,这野炊可是乐事,随分头捡柴搭灶。 “龟肉还没入味。”下叶取出油纸,龟肉倒入纸中,包扎紧,龟壳翻过来。 “你这是要干嘛?”夏蛮问道,其他人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破阵啊!” “你搞个龟壳锅,破啥阵啊?”夏雷讥笑嚷道。 “看看龟壳!” 众人初时不以为然,掠了一眼,惠普宁、夏逍惊讶蹲下,但见栖龟壳上,中间太极,中轴分阴阳,八卦分二边,甲印清晰,皆是八边形。众人惊声道:“八卦图!” “八卦阵,乃是上古创世之神,从乌龟之壳中演化出来的!”下叶说道。 “八卦阵来源于乌龟壳?” “龟壳上八卦图,甚是简单,与眼前八卦阵相差甚远,更别说破阵之法。” “八卦诸般变化,是后人从不同龟壳中演练出来,此处盛产栖龟,八卦迷魂阵,应当是栖龟八卦阵!” “栖龟演化?可是龟壳平淡无奇!” “你们仔细看每个甲印。” 众人凑下去仔细端详,“啊”的一声,恍然大悟道:“甲印之中,爻卦清晰,居然也是一个八卦阵!” “我明白了,连环八卦迷魂阵。”追莫说道。 “每棵树自成八卦阵,中分阴阳,无论从何方位进入,只需找出中轴线,便可攻入太极中枢。” “看清了?记住了我就拿它当锅喽。”下叶说道。 炉火生起,火卷入壳中,烧得龟肉“吱吱”声响,半炒半烧,锅里炒是下叶独门炒法,须臾便爆香扑鼻,众人口水直咽。说好二锅炒,下叶竟然还是分成六祸,更是入味,祸祸吃得干净! “真有你小子,人才啊!怪不得筱陌妹子挨鞭也要入无极堂,原来无级堂真是藏龙卧虎,破阵后索性我也加入无级堂,不过,在此向什幽讨你入我的御厨。”仁康吃得眉飞色舞,连连夸奖,竟然向什幽讨人。 “仁康皇兄,你就死了这条心,他可是什幽的命根,日随行,夜侍寝,那舍得给你,换我也舍不得。”筱陌调侃道。 “哎,不就一个小孩,回头我拿十个尤童换他,包管个个比他强!” “幽妹子还好这一口。”众人“哈哈”大笑甚是惬意。 “今晚留在此过夜,明早入阵,守夜按昨晩分组,仁康皇子入惠普宁组,看守寅时!”什幽见众人注意下叶,知道此时对下叶,引起猜疑绝非好事,随出言引开众人视线。 “还值什么夜啊?不是说一切都是课程安排吗?何必瞎操那份心。”仁康皇子不以为然。 下叶奇怪道:“书院安排?”刚才他们商议之时,下叶和青莲尚未回来,所以不知道。 “是啊!仁康皇子刚从七星阵过来。大家好生歇息,明天专心破阵。”什幽赶紧叉开话题,不让下叶说下去。 什幽开口,自有其意,下叶随不再多言。 ------------ 第43章 帝佗蔓藤 月色如帘,秋风似刀,二年火链之毒初解,连日奔波操劳,什幽纵是灵修之人,身体也自吃不消。 “为什么不和他们明说?”下叶问道。 什幽紧缩在少年怀里,凝望冷冷秋月,悠悠说道:“书院课题也好,陷阱也罢,终归要破阵方能知道真相,何必在此时言明,扰乱军心。” “夏逍、惠普宁应当看得出,只是抱着和你一样心思。” “惠普宁灵慧之人,不会胡言乱语,这个夏逍,我自是看不透。” “队伍可疑,多言无益。” “仁康言及,七星阵,树杈异动,这是新的状况,八卦阵中,恐有新的变数。”什幽突然想起仁康之言,忧心忡忡说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担心又有何用!” “树根如鞭,树杈如手,你说这莫古树是什么来头,怎么能象人一样?” 少年不语,良久方自轻叹一口气答道:“莫古树,乃是天地所育,原来是百记原灵族守族灵树,甚有人性。” “百记原灵族,不是灭天所在吗?师尊都说《武库志》有记载,何以你说无灭天其人?” 少年寻思片刻,又借月光低头凝视怀中什幽,说道:“灭天乃是灵族灵子,世人不知其名,故称其为灭天!” 什幽“哦”一声,恍然大悟:“想必无人知其名,又恐其人,故杜撰出一个令人生畏之名,好丑化其人。” “你病后体弱,别再胡猜,好生歇息,再说话,我就回去了。” 什幽闻言,赶紧闭上眼,须臾又张开眼偷看一下,见少年明眸相对,脱衣为她裹上,一脸怜爱,冲他焉然一笑,方自安心睡去。 …… 次日,十人入阵,什幽挥手示意诸人停止前进,先驻边缘细查。 追莫惊讶道:“此处莫古树,与之前所见,略为不同。” “有何不同?一样树干,胡子垂地,树杈密布,我看没什么两样。”仁康说道。 “之前四阵,树干皮脉皱纹混乱,此处树干皮脉皱纹,由根至顶,一绺绺扭旋而上,象麻绳一样,而且树身分杈长得高。哦,还有藤蔓,留着长胡子,藤端还开着巨花!”夏蛮眼尖,马上看出不同之处。 “对,对,对,七星阵巨木,也是这般,只是前六阵过于简单,不曾留意!” 下叶端详树身,却见树身溃烂斑迹甚多,尤如泡疹,树与树之间爻线,用藤离隔开,藤身紫黄相间,斑澜如蝶翅,顶端盛开巨花,状如喇叭,口红如唇,唇纹凸凹,蠕动竟如少女丹唇,润泽欲滴。 “食人藤!八卦阵爻线是食人藤!”惠普宁惊叫一声。 “什么食人藤?” “此藤名叫帝佗蔓藤,原是毗佗罗国护城之用,因其太过阴毒,经常伤及无辜,上古国王已将其焚毁,怎么此物还在?”惠普宁解释道。 “这…这还算教学吗?分明是要人命。”筱陌说道。 “瞎操什么心,既然来了,打了再说。” “二哥,别进去。” 却见夏雷举起雷公轰,“呦呵”一声,已冲上去,树根旋即交结如网,顿时将他困在网牢之中。 夏雷只见漫天遍地根须,分不清东南西北,挥起双轰,舞出狂风暴雨般气浪,他以为如前几阵,树根触锤即散。 哪知,这些根须,软绵无力,飘忽不定,双轰一弹即开,一停即聚,居然无一着力之处,树根依旧保持网牢形状,直气得夏雷“嗷嗷”直叫。 众人只见夏雷一入阵,平时温文儒雅根须,狰狞竖起,顿时如凶神恶煞,似圆盘张开,狂涌如朝,扑向夏雷。夏雷瞬间消失在茫茫根须之中,只有“嗷嗷”叫声传出。 “眼睛!”夏蛮惊叫一声。 但见帝佗蔓,藤身如蛇迤逦,斑澜色彩令人恶心,黄斑中黑点如眼瞳,竟然象一只只诡异眼睛张开。顶端硕大花蕊,唇纹蠕动,唾沫轻隘,四处转动,叶柄上长长触须,如鬼爪“嗖嗖”见物缠绕,拉动藤身向前,迅速向莫古树爬去。 藤蔓如毒蛇爬动,诸人看得心中直发毛,取出武器,准备进入救援。 “不要进去,夏雷一时半刻不会有事,都站在树冠边缘,静观其变。”什幽赶忙出声喊停众人。 “十三哥,你快想办法,救救二哥。”夏蛮急声喊道。 “一树一阵,树树连环,此时冒然进去,只会受困,于事无补。”惠普宁说到。 “我们所攻方位是土位,即是艮土,此树左为离火,右为坎水,破阵需以木克土,借右坎水,水旺木克土,避离火,方可一举制胜。”下叶负手,一幅宗师派头,侃侃而谈。 夏蛮不服气,嘟嘴说道:“小虾仁,您和懂个啥?别瞎搅和了。” “哎呀,小虾仁叫上瘾了,你个小蛮子,不想救你二哥了?” “谁叫你老叫我小蛮子,不喜欢这个外号。” “你们别胡闹了,夏雷危急,快说破阵之法。”筱陌急道。 “他不守纪律,擅自行动,就需让他多吃点苦头。” “下叶,别拆腾了,人命关天,可不是闹着玩的。”青莲也出言劝说。 “放心,他就当练练筋骨!” 什幽说道:“夏雷性子直,也亏得他率先进阵,我们方能摸清阵式,快点解救他。” “破阵简单,把藤蔓引入阵中,此阵自破。” “何解?”众人觉得不可思议。 “八卦迷魂阵,生克相依,原是难破,如今他们以帝佗蔓食人藤护右侧坎水位,以为多一个帮手,其实就是画蛇添足,反倒帮了我们。他们都是些有灵无慧之物,把帝佗蔓引入巨木树根之中,让树须和蔓藤自己撕咬,无论谁输谁贏,此阵都破了。”下叶说道。 “以敌制敌!这法子好,只是如何把它引入阵中?”追莫问道。 什幽观察一下藤蔓爬动情形,说道:“惠普宁,追莫,速砍树枝或竹子过来,碗口粗,每段一尺长,三十段足够。” 巨阵外沿,到处都是杂木,三十段树枝,片刻备妥,只是如何用,仁康还不甚明白。 下叶对夏蛮说道:“小蛮子,你准头好,把树段投掷在帝佗蔓花前方,每隔三尺投一段,把蔓藤引入莫古树阵式中。要快、狠、准,慢了便会被根须卷住。” 夏蛮白了他一眼,却也明白其意,投掷一段过去,正好落在藤花前方。 一见有物移动,藤花蠕动如蛇,对准落在前方树段,叶柄长触迅速抓拉附近石头杂物,瞬间爬到到树段旁面,花-唇凑近,嗅了嗅木段。 “速度依法投第二段。”夏蛮闻言出手,蔓藤触须一抓树段,闻之却是无魂之体,见前方异动,又迅速追赶。 只投入不到二十段,帝佗蔓触及巨木阵式,莫古树根须怒张,根网迅速网向帝佗蔓,树根扭织成绳,拦腰绑住藤蔓,往上急拉,瞬间把它扯吊在半空。帝佗蔓一见漫天移动之物,藤体膨-胀,猛然暴伸,藤篱上十几朵巨花,“嗖嗖嗖”急爬入阵,身上诡异斑眼释数张开,头端巨花喷出如水沾液,树根一触,如胶沾住,片刻根须坚硬,无法动弹,尾须“嘶嘶”,似乎在痛苦挣扎。 “石化毒胶?大家小心。”惠普宁喊道。众人目瞪口呆,幸好没有冒然闯阵,否则被吐一口毒胶,硬化如石,肯定成为食人藤口中之物。 此时,从藤篱奔爬也来的十几朵巨花,直入阵中,莫古树如临大敌,树干弯身,树杈如绳扭动,根须扬起,迎向食人藤! “扑”夏雷从网牢中掉下来。 “二哥快跑,小心藤花口水!”夏蛮急喊,夏雷连滚带爬,回到巨树边沿。 此时莫古树全身扭动,树枝旋舞,根须剑拔怒张,似是愤怒之极,抽打帝佗蔓,无数根须层层叠叠,捆绑住藤躯。食人藤花口,左躲右闪,避开根须,伺机吐出石化毒胶,封住根须,藤身如蛇盘旋,迅速缠绕住莫古树,捆身树根,莫古树根根,绵绵不绝,部分遇胶石化,部分却死死勒住藤蔓,不让其延伸,终于藤蔓绕至树冠,无法再动。 最后,莫古树树根绑紧,帝佗蔓藤气衰力竭,相持不下,空中静止,恍如平常古藤绕树,又似树根拉一道道绕梯,看似平常无奇,其实,大家都明白,树藤之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你死我活的角力。 目睹树藤大战,众人俱是腾目结舌,胆战心惊。 “好了,安全了,这一树一藤,将会相斗万年,无力再顾及其它。”下叶行入莫古树阵中。 “好残忍啊!如非亲眼所见,还以为它们相亲相爱,尤如情侣呢!说不定后人当他们是爱之见证,谁能知道他们是生死冤家。”筱陌打趣说道。 “人世间诸般情爱,谁说不是前世冤孽?”筱陌偷眼看了什幽一眼,似怨似怜说道。 什幽怦然心动,看着如雕塑般的莫古树和食人藤,又痴痴看着下叶:“难道世间情孽,尽是如此可怕,生生死死,纠缠不清?” 夏雷执锤敲了一下莫古树,哈哈大笑:“古藤绕树,看你还得瑟。”那知他锤打到莫古树溃烂处,“啵”烂皮如泡爆开,流出疮浓液体,旋即臭气熏天,众人“哗”然掩鼻逃开。 “哇,这破树还留一招。”夏雷边跑开边骂。 “好恶心啊!从没闻过这般鼻味!”夏蛮急逃,忍不住呕吐一口。 “又腥又臭,咋怎么象腐尸之味!”夏逍疑惑说道。 下叶说道:“这片莫古树似乎病了,之前四阵也见过!” “我也闻过,只是当时没在意,以为是老林枯叶之味,没想到近闻,竟是这般的臭。”下叶曾用手指戳穿过一次,也许孔小,泄味不浓,惠普宁闻到,也没去注意。 “哎,似乎有七八外大溃烂,大家注意,千万别碰到,实在太恶心了。”筱陌说道。 仁康眉头皱一下,叹道:“病状似乎很严重,这些莫古树,十分难得,要是病死了,甚是可惜。或许百草生风易初客师,识得此病,破阵后请他来瞧瞧!” “现在顾不上了,破阵脱困后再说。大家既然已经了解八卦阵中,夹有食人藤,行进要多加小心,不可擅自行动。”惠普宁提醒众人。 “此阵危机重重,到处迷团,已经背离教学课目,我们现在,不再研究阵式,只求速破!”什幽随命令众人继续前行。 ------------ 第44章 奇门遁甲 以藤制树,省去研究卦爻生克之理,无须寻找生死之门,由艮卦方位切入,六爻六树,皆引藤制住,行进速度快得惊人,太阳未下山,已攻入中心阵台。 阵台悬于树上,隐没在密林之中,若非入阵明辩方位,即使御飞空中,也断难发现。 “原来太极点是一棵莫古树,离地面三丈余切断,建在横断面上,八条树杈摭掩住!” 众人登上坐阵台,阵台上灵师如四象阵一般诡异不见,灵引、灵拂、灵哨、灵旗俱在,小台上,一碟花生仁,半壳小酒,似乎灵师独饮一半,半途离开。 “迅速查探阵台四周,住宿一晚,明天入九宫阵。”什幽吩咐下去。 查探至太阳西沉,也一无所获。 “正常,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又是有备而来,自然不会留下可疑迹象。”夏逍说道。 “既然如此,今晚我们上灯,不必掩掩藏藏。” 追莫说道:“我们先行研究九宫阵,明天过传送门,稍做查探,即刻破阵。” 什幽向夏蛮借来峨眉刺,于地上划出九宫图。 “九宫之义,法于灵龟,二四为肩,六八为足,左三右七,戴九履一,五居中央。” “就是一个填数字题,又有何难?”夏蛮吱喳插嘴说道。 “九宫列数,有四十五,而九宫诛仙阵中,有五十棵,另外五棵在哪?有何用处?”追莫问道。 “此阵位列九阵之首,号称诛仙阵,必有其因,大家千万不可小觑。”惠普宁说道。 “仅有50棵树,难道比一百棵树,更有困敌之力?”筱陌问道。 “道之至理,以简制繁,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阵式易难,不可以树之多寡来衡量。”惠普宁答道。 “九宫阵,九九归一,幻化无穷,兼容天下诸阵,常见为九宫八卦阵,九宫归一阵,两仪九宫阵,九宫北斗阵,九宫螺河阵………,而且,往往阵中有阵,阵可化阵,要摸清它的变化,绝非易事。”夏逍说道。 “九宫方位,中宫为首,夺取中宫,九宫自乱。” “难就难在,中宫另有阵式守护。” “让那此恶心藤子帮我们破阵!”夏雷说道,食人藤看似风险,却大有用处,省时省力。 “那是布阵之人疏忽,没料到莫古树与食人藤之间,互相克制,下个阵式,不会再有了。” “不,下个阵式,不排除还有食人藤。”惠普宁说道。 “何以见得?” 惠普宁解释说道:“食人藤种植,非一朝一夕,布阵之人在八卦阵式没发现树藤冲突,自然不会排除下一阵式也采用。” “不是更好吗,我们以藤制树,省去不少麻烦,我去准备树段。”夏雷高兴地准备去砍树。 “二哥别瞎拆腾,阵式不同,用法不同,明天再见机行事。”夏逍喊回夏雷。 下叶寻思一会,说道:“我们明天不过阵。” “这是为何?”众人不解。 “索性现在就过去破了鸟阵,回家喝酒。”夏雷嚷道。 “我们破阵二天,已到最后一阵,还有十三天,干粮还有6天,他们不是坐阵以待吗?我们索性凉他们几天。” 青莲笑道:“这主意倒是好玩,战场易权,阵在他手上,破不破阵主动权在我们手上,让他们眼巴巴干等。” “趁早破了,真不想多呆一刻!”追莫说道。 “我也想早点回去。”筱陌也不想呆在这里。 “举手表决吧!”什幽提议,最后4:6,决定明天入阵。 黎明时分,露水尚末蒸发,什幽扯下阵旗,觉灵门把众人送入九宫阵。 阵门宽敞,莫古树掌起茂密树盖,紧挨排列,道路通畅,中间筑一条高十几丈食人藤篱笆,紫金藤身在篱墙中蠕动穿梭,恍如一条条怪蛇,斗大花嘴四处张望。 “篱笆墙取代战垒,隔断九宫方位,这只是一个普通九宫阵,各宫呈旋涡联防,原本是很难攻入中宫,如今知道以藤制阵之法,破阵不难。 ”追莫说道。 “以藤制阵,甚耗时间,我们速度进入,争取天黑前到达东篁山顶!”什幽吩咐道。 仁康、 夏雷、惠普宁找来引藤之物,追莫、什幽、夏蛮投掷诱饵,把藤引入九宫方位之中,藤树相制,破阵神速,午饭后,即进入中宫方位! 中宫阵台,是一处军营帐篷,建在一棵拦腰锯断的莫古树之上,旁边五树也拦腰砍断,顶上各有一顶白色帐篷。 “怎么不见阵旗?”夏逍疑惑道。 惠普宁也甚是奇怪,说道:“中宫乃是九宫阵核心所在,一般有阵式保护,难道旁边五树是五行阵保护?与中宫构成六合五行阵式?” “既然来了,入阵台看看!” 众人攀树而上,垂下软丝绳,吊起下叶夏逍,此树宽十五丈,帐篷建在树轮最中心处,六树树干分杈交错互通,互为桥梁。 众人入了帐篷,帐内空无一人,布置简朴,一案一几,案上檀香炉青烟袅袅,几上灵师用物品俱在,上首有一块横匾写着:九宫奇门遁甲阵! “我们出阵了!”大家先是惊讶,而后喜极而泣,相拥而哭!没想到一切真是书院课题,都是吓人的。” “俺回家喝酒吃肉搂老婆了,以后再也不踏入书院半步,进来是小狗!”夏雷扛起雷公轰,起身出帐。 “站住!”夏逍喊住,却见他已出了帐门。 夏雷双脚刚刚迈出门槛,门口即刻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四周帐篷不见,分不清东西南北。 夏雷尤如狂海扁舟,孤独无依,惊叫一声,轮起双轰,舞得密不透风,极力拦住风沙袭击,身边无一物可参照,恍如溺水之人,无依无助。 夏雷顿时慌了神,一只小手塞在他的手里,他如溺水遇救,赶紧握住,小手一拉,夏雷借力迈了二步,重新回帐篷之中,发现伸手的是下叶。 “什么鬼地方,不是已经破阵吗?怎么一出门飞沙走石,象掉进旋涡之中!” “都别轻举妄动,这可能是阵中藏阵!”惠普宁喊道。 “阵中藏阵,这未免太狡猾了吧?” “帐门就是阵中藏阵入口!” 什幽、夏逍、惠普宁、追莫,一手抓住门框,几次探身,出门查看,神色越来越凝重。 “护住中宫的,是什么阵式?” “不是阵式,似乎是奇门遁甲!”惠普宁满脸惊慌神色说道。 什幽在帐篷沙盘上,画出九宫阵:“何人识得奇门遁甲之术?” “奇门遁甲?”众人懵懵然,无人识得! 惠普宁思忖许久方说道:“奇门遁甲术,乃是魔墟国术,可知天时,识地势,分阴阳,辩吉凶,识人知心,行军布阵,何以书院仙家之地,有人识得如此高深莫测之术。” 夏逍说道:“奇三:乙、丁、丙,门八:”开、休、生、伤、杜、景、心、惊,遁甲指六甲:戌、己、庚、辛、任、癸,奇门遁甲共四千三百二十局,二千二百万种变化,可谓生生无穷尽,死死各不同,我所知不多,只知布阵之人,已借奇门遁甲之术,料准我们每一步行动,再推动九宫阵,我们破解不了!” “难道我被困了!” “对,除非坐阵之人指引,否则我们无法逃出奇门遁甲围困!”夏逍回答道。 “这就是说,我们如闭着眼睛,在一个到处食人藤的阵中找出口。”追莫问道。 “不,九宫阵已破,现在我们是被人用奇门遁甲封住了!”夏逍说道。 “凌硝失效,退无可退,要是灵师不放我们出去,我们岂不是困死阵中?”筱陌有点惊慌失措地,追莫过去拉她的手,安慰道:“郡主无须担心,书院断不可能困死我们!” “现在已经不关灵师的事,封住我们的,另有其人!” “野外求生训练嘛,就得有点求生样,不然何以练胆?”夏蛮倒是不以为意,漫不轻心的说。 “小鬼,你最有办法,倒是出个主意啊!”下叶多次破阵,夏雷口上不说,心里却是佩服之至。 “等!”下叶只是回了一个字。 “等,等到几时?”青莲也是焦急。 “等到有人放我们出去,或者找到破阵之法,还有十三天,尚余六天干粮,急什么?” 仁康有点坐不住,说道:“这个破地方,没酒没肉,哪是人呆着的?” “我劝你们,最好心平气和,少发怒气,食物只够六天,饮水却只有三天,我们可能得熬十三天!” “十三天?那不得饿7天,放屁,到时等收尸!”夏雷吼道。 “你想多了,水只够三天,人无水四天则死,你最多混个六天七天!”说完下叶盘地而坐,不再理会夏雷。 惠普宁夏逍也自坐下,什幽说道:“我们不能坐于待毙,总得想法子偿试一下!” “什幽之话说得对,人多办法多,难道真想在此困十三天?”筱陌甩开追莫的手,和青莲挨着什幽坐下! 惠普宁说道:“我刚在门口看了一下,奇门遁甲阵式,原为护住中军帐篷,没想到他们却直接舍弃中军,用奇门遁甲封住这里!” “此阵是颠倒九宫奇门遁甲阵,摆明欺负我们不懂奇门之术,所以弃九宫不用,直接用奇门遁甲围困我们!”夏逍说道。 惠普宁闻言,问道:“十弟,难道你认为,有人想困死我们?” 夏逍冷笑不语。 ------------ 第45章 被困 追莫说道:“我琢磨着,沐恩一直是皇室书院,为何突然皇恩浩荡,施恩外戚,允许子嗣入学?之后灵兽定灵级,这么荒唐的事,到底为什么?” 仁康惊愕道:“这个局也太大了,至少几年,耗费巨人,又是图什么?” “几年筹备?给你一百年,你倒是筹划给我看看!”夏逍不屑说道。 “擅自囚禁皇子,那可是谋反?谁敢如此大胆?”想及深层,筱陌越发惊恐。 如此糜费,非人所能为,仁康自忖,漫说一百年,一千年自己都没这个能力。 “哪……哪会是谁?谁有这个能力?”仁康问道。 “除了龟孙子,还能会有谁?”夏雷窝了一肚子火,众人明白,他口里龟孙子,自是指大国师龟黯,当朝除他,谁还有这般能耐。 “二哥,空穴来风之言,不可乱说,需知流言起于诽谤!”兹事体大,惠普宁出言斥止。 “目前一切都只是猜测,当务之急,是如何脱困!”此事牵涉甚广,什幽不想他们再争论下去。 “无人识得奇门遁甲之术,如何脱困?” “我想到一个法子,要不要试试。”这边讨论,那边夏蛮可没闲着,一直在琢磨如何破阵。 “十九妹,啥法子?二哥帮你。”夏雷一时口快,嚷出“龟孙子”,犯了大忌,赶紧借机抽身。 “帐篷离边沿相距十五丈,我们切下帐篷,编成绳索,绑在无羽箭上,我用天机簧,射飞出去,然后顺着树溜下去。” “此法倒是可行!”夏逍说道。 什幽说道:“左右没事,试试无妨。”说着取出软丝绳递给夏蛮:“不用编绳子,惠普宁、追莫,我们三人探阵,如果可行,再回来接走其他人。” 软丝绳绑紧帐篷支柱,另一头由夏蛮借天机簧之力,射出莫古树切面之外。 “抓紧绳子,在奇门遁甲之中,无法相互照应,一旦发现抵抗不住,马上循绳子回来!” 惠普宁、追莫、什幽各取出武器,抓住绳索,走出帐篷之门。 什幽祭出莲花结阵,紧跟出门,顿时如致身沙漠暴风眼,四周黄沙漫天,伸手不见五指,周身无数旋涡,夹杂碎石瓦砾,剐击身体,莲花结阵瞬间被挤压成护身小圈,勉强前行,却如过火陷山,隔着结阵,尤如走进火炉,热浪滚滚压得人透不过气,暗付道:“如此凶险,下叶他们更无法抵抗,此法不通。” 出得火焰山,滔滔巨浪奔涌而至,什幽闭气而行,莲花结阵尤如水中泡泡,在狂风巨浪中无助漂零,什幽紧拉绳索,艰难而行,出得巨浪,却又见寒光透体,刀光剑影,不分方位,绵绵密密砍来,赶紧念起攻自诀,六片花瓣绕体保护,另三片阻挡近身刀剑,手中圣手莲花,左挑右挡,尤自疲于应付。 突然,刀剑消失,前方巨木直撞而来,但见巨木来势凶猛,结阵断难阻挡,赶忙收起结阵,借力打力,引开巨木,紧接着又一段巨木,呼啸咆哮而来,顿时手忙脚乱,一挡一跳,避开巨木攻击,但见迷尘乱雾中,似有一道亮光影子,急忙循索过去,踩入亮光中,巨木骤然停歇,却见下叶等人,神色疑惑地望着她,惠普宁和追莫坐在地上,气喘嘘嘘! 什幽顾不上自己大汗淋淋,全身近乎虚脱,急忙问道:“怎么你们都在?出阵了吗?” 夏蛮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么都回来了?下树了吗?” 追莫苦笑,说道:“我明明是循绳而走,却怎么都绕回来?” 惠普宁说道:“曾听家师言及,奇门遁甲之术,御云驾雾,点石成金,结斗成冰,可召唤自然之力为己用,果然诡异莫测!” “我们彻底被困了?”筱陌急得快哭了! “大家平心静气,省省力气吧!”什幽吩咐道。 “多活个一二天,又有何用?那个龟孙子,竟然如此歹毒,出阵非拍碎他的龟壳不可。”夏雷暴怒而吼。 “或许如什幽所说,这也是求生课,胆识课的考验,我们耐心等等,自会有人救我们出去!” “筱陌妹妹,你未免太乐观了,十三弟不是说了,有人要困死我们!”仁康说道。 “大家不用太悲观,我们这里有四位皇子,一位公主,谁敢如此大胆?耐心等候便是!”什幽安慰道。 “如果是夏桀呢?那小子,心狠手辣,有个屁兄弟之情!” 夏雷口无摭拦,一提“夏桀”之名,诸位皇子顿时不寒而栗:如果龟黯和夏桀沆瀣一气,皇子身份,更是死路一条。 “不会吧,三哥…三哥怎么会呢!”夏蛮年纪尚幼,不懂夺嫡之事,却也隐隐感到遍体生寒,抖声问道。 “停止一切猜疑,事情未明,我们千万不可自乱阵脚。” 夏逍说道:“把食物拿出来,做好分配,拖多一天,我们便多一分生还希望!” “咋省?也就拖个几天,有鸟用,还不如吃几顿饱饭,做个饱死鬼!”夏雷虽是粗鲁之人,生死对他来说,还不如填饱肚子重要! 夏逍说道:“他们想活抓我们!” “何以见得?” 惠普宁笑道:“若要取我们性命,现在我们受困,何必如此拆腾?” “对,在觉灵门,把我们传送到死地,岂不是更简单!”仁康说道。 惠普宁摇头道:“觉灵门乃上古神力,非一般人可破解,倒是现在被困阵中,若有心伤害,我们毫无反抗之力。看来他们真是想活抓我们!” 夏逍说道:”等我们水尽粮绝,再出手,岂不是省事省力?他们料定我们每人备7天干粮,已用三天,最多顶个四五天,我们重新安排食物用水,争取再顶七天。” “还是十弟脑子好使,到时他们以为我们饿晕了,我们来个出奇不意,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夏雷赞叹道。 什幽寻思,目前无计可施,节省食物,拖多一天是一天,也只好如此,随点头应允,十人各把食物用水取出,集在条案上,分成八天用量。 “十九妹,把背包拿出来。”夏逍说道。 “干嘛用?” “集尿!” “什么?”夏蛮一听,“哇”叫一声:“想用我的包包,集那恶东西,门都没有!” “水份只够三天,光有食物,如何撑过八天?”大家都知道,这是个生存问题。 “十九妹,性命更重要,脱困后,哥去息壤,帮你定制十个赔你。”仁康说道。 “才不喝那东西呢!”事关事家性命,夏蛮只好倒出包里东西,不情愿丢给夏逍。 一听喝尿,什幽、筱陌、青莲都皱起眉头。 “各人倒出一半水,存入夏蛮背包中备用,自今日起,各自把尿液存入随身水馕中,混着喝!”下叶说道。 想想都恶心,夏蛮冲下叶“哼”一声,骂道:“都是你这个乌鸦嘴,说什么吃屎喝尿,这会真让你说中了!” 下叶冲她“嘻嘻”一笑:“这会儿水足,尿清透,不趁早存起来,过二天就苦黄辣口。”说着拉起条案条几,在帐篷角落竖起来,包中取出油纸,绕案围起,搭了一个简易茅房,自己先“潺潺”把尿拉入水馕里! 筱陌皱眉说道:“我宁肯渴死!”什幽青莲夏蛮掩鼻,都抱同样心思! 下叶如厕出来,裂嘴笑道:“三天后,这东西比黄金还贵!” 这些人,金娇玉贵,锦衣玉食,那受得了这般恶心东西,除了下叶,初始二天,竟然无人效仿! 第三天,余水已喝完,干粮减半,半饥半饱,尤自可忍,没水却是万万不行,夏雷己是舌焦口躁,瞪着背包里的水,嚷道:“渴死了,分了喝算了!” 下叶捂入怀中,说道:“是爷们的,想都别想,喝尿去,此水三天后才能喝,她们每天一口!”说着给什幽、筱陌、夏蛮、青莲每人倒了一口。 惠普丁、追莫灵修甚高,打坐入定,尤自可忍,夏雷人高马大,神力乃是天生,并无灵修,那忍得住,几次想抢,却碍于惠普宁追莫阻拦。 夏逍也是无灵之人,虽己渴得口-唇脱皮,却静坐不语,什幽暗自称奇:此人吊儿郎当的,那份意志力,却非常人所能及。 第四天,众人已是渴得眼冒金星,纵有干粮,无水如何下咽,夏雷半夜偷偷存下尿液,饥渴之下,喝下苦臭之物,虽稍有缓解,却也于事无外,几次欲夺水,却被惠普宁神功制止。 “十三弟,就一口,哥快渴死了,那尿入口苦咸酸臭,不喝还能忍,这一喝,口如火烧,哥实在忍不住了!” 下叶递过水袋给他,说道:“早叫你们提前存液,混着喝,那会水足,尿清洌,你偏不信,喝我的,就一口啊!”夏雷虽知水中有下叶之尿,却是忍耐不住,接过咕噜一大口! 这一口,已喝去所余尿水一半,下叶赶忙抢回。夏雷嚷道:“你小子,喝你一口尿水,至于如此紧张!” 下叶说: “水少尿少,你一口喝去昨天到今儿拉出的。早叫你们掺着喝,你偏不听。” 夏雷陪笑道:“小兄弟,靠这东西,能撑几天?你鬼点子多,想个法子,给弄点水!” 下叶懒洋洋躺下说道:“ 这里几大脑袋,能想出弄水法子,早就想出来了。原本可以将油纸张开,致于帐篷多面,夜晚集露水……” “这法子行,咋不早说呢!” “现在早深秋,北风天气,秋高气爽,哪来露水!” “不试试,哪知道有没有!” “秋天也有清晨重雾的!”夏蛮一咕噜爬起来,筱陌、追莫也都过帮忙,搭了个架子,把油纸张开在帐门外。 “瞎忙!”下叶干脆闭眼休息。 ------------ 第47章 法觉意初醒 夏雷焦渴难耐,哪睡得着,眼巴巴盯着帐外油纸,隔一会摸一下,隔一会凑嘴在边沿垂漏处舔-吸,却是干皱皱的,哪有水! 等到凌晨,心焦如焚,意识已近昏乱,越发不可耐,手一扯,把油纸揉成一团,大吼一声:“你姥姥,龟孙子,你出来,爷一锤咂你出腸子,出来,给爷滚出来!” 双轰空中呼呼飞舞,帐篷顿时摇摇欲坠! 众人吵醒,不知所错,下叶冲惠普宁说道:“快制住他,帐篷一蹋,我们露在奇门遁甲之中,死得更快!” 惠普宁和追莫,一左一右,追莫避过双轰,出指点向虎口穴,双轰“啷当”落地,惠普宁罡气聚于掌心,压向头顶百会穴,夏雷一屁股坐在地上。 “二哥是怎么啦!”夏蛮以为他疯了,快急哭了。 下叶取出水袋,余水全部喂给他:“缺水之下,首当其冲,便是神志昏迷,丧失控制力。” “已经五天了,并无人过来救我们!”虽然一天一口水,筱陌却已是花容憔悴! “十哥,十三哥,你们不是料定:他们是要活抓我们吗?按照存粮计算,他们应当知道,我们已经水尽粮绝!” 夏蛮贪玩,喜好探险猎奇,毕竟年功,此时身陷绝境,也是焦急万分。 夏逍无灵之身,二天滴水未沾,此时亦是摇摇欲坠,只是苦笑不语。 众人不由自主,眼光投向掌堂师姐什幽,希望她能拿出主意。 什幽原本带伤,自从听竹轩苦战裂魂兽、九幽门守城、闯悦乐阁、岱县妫府战白骨门,一路未曾停歇…这二天一天一小口水,靠意志挽力支掌,已是心神俱疲,见众人眼巴巴看着自已,心想:“这里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其价值无法估量。无论布局之人,出于何种目的,断无取我们性命之理。然则,明知我们水尽粮绝,却为何至今不见人影?难道他们可以监视帐篷里的一举一动?他,此刻在想什么?” 思量至此,眼睛掠向下叶,却见他半斜月躺着,愣愣盯着帐篷,四处打量,又一会闭上眼,一只手轻弹帐篷地毡。 什幽转过眼,凝望着众人,说:“夏逍之言没错,他们是想活抓我们!” “这…”仁康极力挤点口水,润一下嗓子:“人呢!为何此刻仍不见人?” “我们不是还没倒下吗?” “对对对,有道理,夏雷方才一吼,就是有人想来,也给吼跑了!” “此刻起,帐内禁声!”惠普宁突然聚气,点向夏雷玉枕穴,夏雷冷不防的,应声倒地。 “要我们装死,是吗?”夏蛮一闭眼,躺了下去。 “干粮余二天量,包内估计还剩一天半水量。我们禁声二天,再无人来,冲出帐篷,听天由命。” 大家都是聪慧之人,当即领会什幽之意,帐内顿时一片死寂。 深夜时分,什幽口干舌躁,气虚心浮,飘飘然致身一个山洞中,张眼一看,竟然躺在少年怀里,但见少年剑眉飞扬,眼似星眸,满脸焦虑神色,似曾相识,又记不起何人,随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灭天。”名字十分熟悉,似曾听过,又不知在哪听说。 “你叫灭天?这里是哪?” “这里是须弥山万灵洞,闭月,你身中融雪妖香之毒,需借助灵根,我驱动万灵离身,潜入你魂体内,以无上罡气,追杀妖魂,此举万分凶险,你需强慑心神,不可妄动玉女神功,稍有差迟,你我顷刻丧命!” 言毕,少年扶起她坐直,鼻尖几欲相碰,什幽顿时心猿意马,那里稳得住心神,一股浓烈绵甜香气溢出,灭天先是皱眉,旋即伸手轻抚她的秀发,什幽顿时情欲诀堤,奔涌而出,头一侧,狂吻灭天。 迷蒙间,玉枕,风谷,神合三穴,一股清凉之气,绵绵不绝,穿透体内,什幽瞬间神清气爽,灵志清透,赶忙离开灭天怀抱! “有君在旁,爱之所至,我…我更无法自拔!” “记住,你是九幽,不能一生受妖魂所制,吾以吾命,助你脱困,快收敛心神!” “你先出洞,候我入定后再行回来。” 灭天起身,没走几步,什幽痴怨喊道:“你回来,不见你,我心更慌乱!” 灭天跪下身,紧搂住她,什幽悠悠哭泣,良久,猛然推开他,牙齿咬破嘴唇,刺痛锥心,无比坚定道:“你每天损耗无上真元,为我抑制妖花之魂,迟早会油尽灯枯,为了郎君,我一定能战胜妖花之毒!” 言毕,什幽盘腿而坐,闭眼调息。 什幽暗暗惊奇:“我中毒了吗?”发现自已坐在树根剿穴之中,坐下千万条根,慢慢爬起,缠绕其身。 灭天点了点头,俊眼闭上,灵光破体而出,缓缓升至空中,颠倒过来,百会顶住什幽百会穴,巢穴上方根须,状如蛋壳,慢慢合盖下来…… 什幽顿觉全身如万千小蛇游走,由内而外,奇痒无比,恨不得取刀剖开,错骨止痒,但灭天有言在先,一动则两人有性命之忧,只好狠命咬牙止住。 内体万蛇混战,也不知过了多久,由密而疏,眼看搔痒渐止。 突然,一声凄厉之声,划破长空,震彻洞穴,绿光簇涌,夹带无上灵力,霹雳如电,催枯拉朽,树根蛋体,如粉尘脱落,“扑”直穿灭天胸口。 “射灵之箭!”什幽伤心、绝望,凄然喊道。 灭天盘腿,从头顶掉落! 什幽“啊”惊叫吓醒,满身大汗淋淋,原来是南柯一梦,嘴边一凉,一口水喂入她口中,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水?” “别说话,我偷偷省下的。”送水的,竟然是筱陌! 这筱陌,竟然如此痴情,宁肯自己忍受饥渴,却省下活命之水,送给什幽。虽是同为女子之身,什幽却是十分感动,赶紧闭嘴,扭头转开,低声说:“姐姐,这是你的份量,不可!” 筱陌依偎在什幽怀里,痴痴说道:“妹妹心里,应当是讨厌我,嫌弃我,甚至是恶心我!” “不,妹妹心里,一直当你是姐姐,喜欢你,敬你,爱你,只是那种爱……!”什幽实在不忍心说下去。 “你不是女品,姐姐知道,那日醉仙御苑,姐姐见妹妹,英姿飒爽,敢于抗争,姐姐多想,要是能如你,快意恩仇,敢爱敢恨,该多好。”说着无声咽泣,珠泪轻垂。 什幽听出,筱陌至真至纯光环之下,似有无尽伤心之事,大吃一惊,问道:“姐姐,这是为何?” “我恨天下男人,我恨这座皇城,我更恨我自己。” 猛然想起醉仙御苑,她是常客,夜宴时从容坐在上首,面对舞池姬妾受辱,她自无动于忡,天天在夏桀面前晃荡,以夏桀恋稚之心,怎会无动于衷?危石之下,必无完卵。不禁额头出汗,悄声问道:“是夏桀吗?” “八岁那年,玉泉仙居,我就成了他的暗妾!”筱陌想起惊恐往事,在什幽怀里,浑身哆嗦! “八岁?!你,你父王手握天下雄兵,他竟然色胆包天,敢对你做出禽兽之事!” 筱陌惨然道:“父王?他得知此事后,先是暴怒,接着劝我莫要声张,关系皇家脸面,他想息事宁人。” “那有这样为人父亲的?” “他先是未央臣子,然后才是我的父王。” 什幽突然又想起,自己父王,不也拿自己送给焱弑天,换取九幽门片刻之安,难道天下男人,都是这般狠心重利吗?说到底自己和筱陌,原是同病相怜,谁说俩个女人,就不能有爱情,不尤得紧紧搂住筱陌,一字一字说道:“姐姐,若能脱困,妹妹誓杀夏桀,帮你报仇!” “妹妹好意,姐姐铭记在心,这仇,姐姐会报的。把水喝了,你若死了,姐姐定不会苟活。”说着执水袋给什幽。 什幽轻沾水袋,假装喝了一口,又递还给她:“姐姐,你也喝一口!”却见筱陌已昏迷过去,旋即明白,她既暗中省下水,自是喝水更少,方才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又气又恐,显然是缺水晕倒,起忙撬开她的口,却见她已虚弱无力吞咽,随含了一大口水,亲嘴喂下,连继几口。 筱陌悠悠醒来,见什幽亲吻自己喂水,喜极而泣,搂夹住什幽香颈,深深吻了一口,良久方自移开,咬舔着嘴唇,离开她的怀抱,幽幽说道:“谢谢妹妹,筱陌早就死了,无论此劫能否渡过,从今往后,姐姐不会再搔扰妹妹,你自己要保重!” 什幽见她话语严重,似乎生离死别,紧紧搂住她,筱陌如此痴情,什幽又怎不心动,奈何涉及情欲,冥冥中却是十分抗拒,喊了一声“姐姐!”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筱陌轻轻推开她:“姐姐之心,甘愿为妹而留,妹妹无需彷徨!” 说着水袋塞给什幽,自行回到帐篷一侧躺下。 什幽忍不住热泪滑落,心潮思涌,久久不息,夜风悲鸣,万籁俱寂,诸人熟睡:“难道天下男人,尽是:悔教夫婿觅封侯,为名为利皆可抛的薄情寡恩之辈,岂不让人心灰意冷。” 脑里胡思乱想,口干舌躁,良久方合上眼,却见灭天中箭坠下,虽是前梦,仍然不尤得“啊”一声,醒了过来。 “他,他是为救九幽而死,下叶就是灭天!” “我何以能梦见?” “是梦吗?梦何以如此逼真!” ------------ 第48章 召魂使者 “灭天什幽,何以逃至万灵洞?” “灭天中了聚灵之箭,死了吗?后来如何?” 什幽极力闭眼,重寻前梦,却醒中无梦,斜眼看下叶,黑暗中却不见其人,帐中虽黑暗,仍可依稀见人影,数数竟然只有九个! 什幽心中如弦剐过,急出泪水:“晚上睡时,明明见他独自一人,睡于茅房角落,何以不见人? 紧忙匍匐过去,却下叶,伏在茅房里。什幽从案几缝中爬过去。 “你来干嘛?” 什幽失而复得,欣喜若狂,热泪莹眶:“我就知道,你就是灭天!” 下叶听得一头雾水:“你缺水啦,神志不清,净说混话!”抽出手,摸摸什幽额头,又把把脉。 什幽拔开他的手,嘤喃一声:“哎呀,我没缺水,须弥山,万灵洞,散灵救九幽,分明就是你!” 灭天冉冉而出,满脸惊讶:“你,你何以得知?” “方才我神思恍惚间,梦中去过,你不许再耍赖!” “哦,无非胡梦一个。” “不是梦,我知道,我就知道,那不是梦,那是我的前生!” “想必此处莫古树,移自灵族须弥山,此树甚有灵性,夹带当年往事残迹,潜入你梦中!” “你又想耍赖啦!” 下叶“嘘”声,伏地倾听,伸手“扑”敲打一下。 什幽知他有意回避,见他深夜,潜伏茅房中,却也不明其意,好奇问道:“你做什么?” 下叶眼珠透亮,附耳对她说:“下面有人!” 什幽闻言顿时毛骨悚然:“有人?” “有人在监听!”言毕,不经意重敲一下地毡,发出“扑”一声。 “声音很实,不象中空!” 下叶领着什幽,滚到帐中心,“扑”敲一下,什幽摇头,示意并无异状。 俩人又摸爬至茅房旁边,“扑咚”,什幽摒息静听,虽是实声,发声隐隐偏软,点头附耳说道:“差别甚微,不易察觉。” “地毡隔阻,木层甚厚,故而几不可闻!” “何以在边缘,而不在中间?” 下叶拉其手,手指在掌心画图:“树干中空,横道通向树身侧面!” 什幽点头,取刀,准备割去地毡,下叶赶紧捂住,摇头说道:“不可再试,恐惊动下方之人!” “今早我也怀疑,布阵之人,何以尽悉帐中一切,原来树干中空!” 下叶示意什幽安静等侯,摸黑爬行,叫醒惠普宁、追莫。 “有树洞?”俩人万分惊讶,紧跟着欣喜万分。 什幽惠普宁分头叫醒众人。 切开帐篷地毡,下叶取水,倒在方才敲出异声之处,旋即露出几个小孔。 下叶再敲一下,说:“木厚足三尺!” “莫古树十分致密,纵有巨斧利刃,一挖势必惊动下方监听之人!” 下叶“嘘”声,掏出胸前红柳叶,顿时帐内红光漫漫,轻轻斜插,无声没柄,一拉一挑,一块碗口大木头跳起,惠普宁伸手接住! 如此神锋利刃,众人无不诧舌。 “容身洞口二尺见方,厚三尺,有此神刀,一天可挖穿!”夏逍仔细算计。 什幽吩咐:“唤醒夏雷,装疯以做掩护,发水派粮,恢复体力,晚上借黑入洞!” “树洞幽暗,情况不明,晚上于我们更为不利!” “好,我们确定白天入洞!” 这边什幽、惠普宁、追莫做入洞部署,那边诸人帮下叶挖洞。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众人喜形于色,精神抖擞,帮手接出木屑。夏雷手舞足蹈,时而怒吼,似做脱水迷惑状,掩护挖掘搬运异响。 血柳叶,唯下叶能用,却也进展神速,至下午,下叶出洞,低声道:“尚余五寸余。” ”若洞中有人,挖穿势必潜逃,需仔细盘计,防其逃脱。”追莫说道。 “千算万算,最终自乱,不如不算,此洞依夏雷身躯而挖,可容二人,洞穿时,我和惠普宁携钦绳而入,杀他个措手不及!”什幽掂量,敌暗我明,诸多盘算,不如快速攻击有效。 软绳一瑞绑实,夏雷不再装疯,提住下叶衣领,防洞穿坠落,万事俱备,朝下叶点头。 下叶紧握手中红柳叶,自洞底边缘一拉,凭你千年灵树,又怎经得起开天剑灵神力,洞底五寸实木,“哗”如桶盖跌落,一股阴冷恶臭,喷涌而出。 夏雷如拧小鸡,提起下叶,什幽惠普宁,携绳紧拥,摒住气息,头下脚上,纵身跃下。 但见洞中透出微弱壁光,一条白影,状如幽灵,从横洞平飞而出,直坠黑暗之中。 “召魂使者!”惠普宁忍不惊叫一声,松开软绳,怀中沾出金光符咒,高喊;“孽畜,哪里跑!”一道金光,照亮黑暗,后发先至,没入白影体内,白影软皱皱,坠落树干直洞底部! 什幽见底部拐弯处,似有灯光,随放开绳索,紧追下去,圣手莲花借力洞壁,二次方至洞底,却见一排壁灯,绵延至深处,召魂使者负伤潜逃,惠普宁袖中取出金钵,甩向空中,默念法咒,金钵放射万道金光,汇成金光法牢,罩向白影。 白影于法牢中,左闯右荡,始终无法逃脱,却是一阿娜美女! 洞口诸人,听见惠普宁喊声,追莫拉绳跳下,略微探查横洞,紧跟跳入洞底,余人或爬或跃,跟着进去。 “召魂使者?白骨门!你何以藏匿洞中?”千年御院,竟然白骨藏身,什幽已隐隐胆寒,近牢问道。 牢中女子,虽身中金光符咒,困身法牢之中,却桀傲依旧,阴恻恻冷笑,双眼怨毒,直视什幽,猛然卷起舌头,似天高吭,发出一错一扬怪声。 什幽“嗖”,手中圣手莲花,点向她的嘴角哑穴,召魂使者怪声嘎然而止,却仍然怒目而视。 夏逍说道:“她已发出求救,准备应战!” “就地休息片刻,以静制动,检查水粮补给。”什幽吩咐道。 “横道中有水粮,显然是灵师之用,可取来补充。”追莫方才检查横洞,有所发现。 什幽点头,此时方打量周围,树干中空,宽近二丈,高足有五十余丈,显然立身处,已深入地下。 随说道:“眼前有二条路,上方横道,通向阵台侧面,面前地洞,去向未明,我们选哪一条撒离?” 惠普宁说道:“横道重回奇门遁甲之中,显然行不通!至于面前地道,既已发现白骨门行踪,恐怕也是凶险重重!” “又回那鬼地方?整天喝尿饿肚子,有劲无处使,打死也不回去,倒不如走地道,见一个杀一个,死也爽快!” “我赞成夏雷之言!” 六天帐篷,就是个恶梦,谁也不想再回去。 “好,我们杀出去!”什幽走至召瑰使者面前,圣手莲花封住她的任督二脉,示意惠普宁收回法牢:“带我们出去,放你一条生路。” 召魂使者“哈哈”凄笑:“放你们?我会比死惨百倍,你别做梦。” 什幽明白,她的话不假,门有门规,背叛师门,诸罪之首,何况白骨门乃是上古最阴毒门派,想撬开她的口,更不用痴心妄想。此人心志正常,显然甘心情愿,并非蛊术控制,这个白骨门,是用何邪法,修练死士,让人甘愿以命,为之效力? 心念至此,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此问不涉门规,无妨实言相告!” 召魂使者一时倒不知所措,吱唔答道:“古纳扎!” “何方人氏?” “不…不曾记得,懂事起,就住在洞里。”猛然似乎觉得不妥,赶忙摇手:“不记…我不记得了,你别再问,我一句都不说。” 什幽暗忖:“想必这些人,从小接受教训,方如此愚忠,于人情世故,却是十分幼稚!” 于是伸出圣手莲花,解开她的穴道,微笑说:“古纳扎,我今放了你,逃命去吧,有多远逃多远,千万别再回去!” 古纳闻言愕然,几不可信,愣愣问道:“放我?” “快走,今后莫再为恶!” 古纳扎恍如梦中,几步一回头,见无人追赶,纵身跃起,躯体平飞,形如鬼魂,消失在遂道拐角处! 夏雷不解,问道:“这样放跑她,谁帮我们引路?” 惠普宁望着地道尽头,笑道:“她不是在帮我们带路吗?” “嗯,至少说明,地道另有出口,走吧!” 行至拐角,众人傻眼:前面二条匝道! “一条斜下,一条斜上,走哪条?” “我们于山体之中,斜上分明是登顶之路,斜下定是下山之路!” “不玩了,我要回去。”夏蛮支持下山。 夏雷、仁康立即表态,赞成下山。 惠普宁对什幽说道:“东篁山去不去,无关要紧,白骨门控制阵势,需立即禀告院尊,查明原因!” “好,下山!” 穿过斜道,下叶怀中小毛球立即躁动不安,显然前方有邪灵出现,只是队伍十人,不知底细,不敢告知什幽,冒然暴露小毛球行踪,牵扯邪灵显现身,既使出洞,更加凶险。 下山斜道甚短,不足十丈,前方突然豁然开朗,进入一条宽五丈地道,地道壁灯,竟然全是八角宫灯,弯延通道二旁,直伸入幽暗之处,可见通道,长不见尾。 什幽暗道不妙:宫灯乃是皇家用物,何以在此出现?难道白骨门,幕后操控之人,竟然是皇室之人! 惠普宁显然判断出白骨门和皇室纠缠不清,当即说道:“退回去!” 但听凄厉哨声响起:驱尸人!前后匝洞中,鱼涌出鬼魅身影,凌空猛扑过来。惠普宁金光符纹,射杀前几俱丧尸,与仁康抵挡前方丧尸,什幽、追莫合力筱陌、青莲,迂回身后,护住下叶、夏逍,洞道虽宽,夏雷双轰却难于施展,气得“嗷嗷”直叫。 ------------ 第49章 未央帝君 十人构成护阵,往适才匝洞退去。丧尸源源不绝,腾挪跳跃,或地面,或飞空,或攀岩,纵跃扑向护阵。 下叶怀中小毛球,雀跃欢腾,下叶却紧紧捂住,不敢放出。 夏雷嚷道:“不行,得想法子,洞中狭小,丧尸太多,不被杀死,也被尸体困死!” 但见丧尸倒地越来越多,绊堵退路,却无法近身匝洞半步,什幽苦思无计,心急如焚! 正在此时,一声高吭惨惨戚戚之声传来,驱尸人哨声顿乱,丧尸顿时垂手,无所适从,如无头苍蝇,团团乱转。 只见一条白影,以诡异身法穿过丧尸围墙,来人竟然是古纳扎! “古纳扎,你为何去面复返!”什幽惊讶问道。 古纳扎摧动口中牙哨,扰乱驱尸人哨声,说:“跟我来!” 众人赶忙从恍惚丧尸群穿过,退入匝洞中。 古纳扎引领众人,进入斜上匝道,说:“此道通往东篁钟,出洞再说。” 什幽追上,疑惑问道:“为何救我们?不怕师门责罚吗?” 古纳扎一脸迷茫:“逃?我只识得此处,能逃去哪?何况被你掳获,回去也是喂尸虫,索性回来,跟随你们!” “古纳扎,白骨门几时藏匿洞中?”什幽问道。 “我从小就在此受训,不知本门几时搬来!” “坐阵灵师呢?” 见古纳扎愣然不解:“什么灵师?”什幽解释道:“就是看管九宫阵之人!” “我奉命监听,此处并无他人!” “何人设置的奇门遁甲?”夏逍问道。 古纳扎低头思量一会,良久方说道:“奇门遁甲是什么?不曾听说,记得师尊言及:带过一位老人,在此张罗好些时日,想必就是你所说之奇门遁甲。” “那位老人是谁?叫做什么?” 古纳扎极力回忆:“听师尊称他为无为有行者!” “无为有行者?又是何人?”众人惊奇,无人识得,什幽皱眉:此人名字怪,无出处,这般精通奇门遁甲之人,怎么默默无闻? 惠普宁说道:“奇门遁甲之术,乃是魔墟国术,想必此人也是魔族人,世间宽大,莽莽众生,奇能异士,千姿百态,无奇不有,哪能尽悉,我们无须惊讶!” “无为有,啥破名,叫着闹口,这斯也算奇能?不,就算有些能耐,顶多也就耍耍鬼把戏,干点阴阳怪气买卖,能算啥鸟异士!”夏雷被困阵中,居然喝尿,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他深知,如此奇耻大辱,一生是洗不掉了! “白骨门,还有那个奇门遁甲,如此妖邪,咋藏在沐恩书院?此事定有蹊跷,我去找父皇彻查。”夏蛮愤愤说道。 追莫却有忧色:“地道之中,墙壁悬挂八角宫灯,显然皇家早知白骨门之事,说不定………!” 追莫意思明显:白骨门、无为有行者,尽是皇家请来! “一定是夏桀那小子,想皇位想疯了,竟然和邪魔勾结!” 牵扯守嫡之事,众人虽然其说,却皆沉默不语。 良久,什幽打破沉默,引开话题:“古纳扎,白骨门中,尚有何人?” “不知道,我从小入召魂部,一直跟随师尊,连门主之面都未见过!” “你师尊不是门主?” “我师尊是净魂使者,是门主的大弟子!” “净魂使者?是做什么的?” “种蛊啊!”古纳扎答道。 召魂使者刚出现,又冒出一个净魂使者,很显然,白骨门组织严密,上下之间,单线联系,从古纳扎能控制驱尸人可看出,上级对下级有绝对控制权。突然之间,什幽已隐隐觉得,白骨门势力之大,远超想象,而这股邪恶势力,为皇家所用,想对付谁呢?想想都不寒而栗! “古纳扎,为何你没被种蛊!” 古纳扎不以为然:“师尊如父母,为何要对我种蛊?师尊说了,我们是在替天行道,蛊术只用来对付坏人!” “坏人?我们是坏人吗?”夏蛮翘嘴说道。 “是坏人,早锤扁你了!”夏雷作势吼道。 古纳扎脸上甚是纠结:“我,我背叛师门,我岂不是也成了坏人!” 什幽示意夏雷蛮别再耍嘴皮子:“她自小被洗脑,又怎会有好坏之分!”拉着她的手,说:“古纳扎,你是善良女孩,不是坏人!” 古纳扎满脸迷惘:“我也不知道,师尊给我的忠诚丹,我都没吃,我不想死。只是觉得,这样死不值,我想我阿妈!” “以后跟着我们,出去后帮你寻找阿妈!” 古纳扎紧拉其手,噙泪点头! 匝道愈发陡峭,最后几近垂直,顶上碗口透光,似有物摭住。古纳扎说道:“到啦!” 惠普宁率先攀沿而上,众人紧紧跟随。 东篁山顶,旷野萧然,玉泉莹波,巨木沧桑,令人心神俱爽,真是: 清风舞荷塘, 明月出远山。 篁钟林间映, 苍幕弄玉泉。 已是半夜时分,明月高挂,千山幕蔼,簇云滚涌,荷香阵阵,亭台楼阁,与林掩映。 众人引颈深吸,吐纳多日闷气,舒张脱困情怀。纷纷跑至玉泉池,饱水一顿,泉水甘洌透凉,爽心醒神,尽消连日疲倦! “今晚上玉泉仙居住宿一晚,明天下山!”夏逍和夏蛮曾多次来此观赏日出,对这里倒是熟悉。 众人皆有此意,举步上阶。 “慢,此处有诈!”众人刚历险而出,心尤如惊弓之鸟,惠普宁这猛然一喝,当头浇下冷水。 “十三哥,被你吓死啦!瞧你紧张兮兮的,我来好几次,那有古怪!” “此乃皇庭重地,何以不见一人?”惠普宁这一提醒,众人方自醒悟,顿时止步查看。 “咚咚咚”战鼓雷响,身后“呦呵呦呵”阵列推动,玉泉仙居灯火通,台阶二边笙旗招展。 “藤甲兵!”仁康脸色刷白,退至阶下。 “什么藤甲兵?”夏雷、夏逍、普宁、夏蛮,虽为皇子皇女,尚不识得,何况什幽等人,见仁康脸色骤变,这藤甲兵绝非易与之辈! “父皇近年组建贴身禁卫军,刀枪不入,我几年前偶然见过一次。藤甲兵在此,难道父皇来了?” 说话间,玉泉仙居正门打开,二排武将出门,立于阶前,正门一把龙辇,辇前站立一人,龙盔金甲,鹰鼻方口,八字胡须,粗眉细眼,驻剑而立,甚是威武! 仁康等皇子一见,匍匐在地:“叩见父皇。” 此人居然是未央帝君,夏樱! 什幽等人赶紧下跪。夏蛮一见,欢呼“父皇”,蹦蹦跳跳上台阶,没走几步,见玉泉仙居内,走出一条阿娜身影,依偎在帝君怀里,纱衫拖地,凹陷凸暴,娇娇酥骨,哆哆软心,帝君半搂,俯身香一个,驻剑之手,旁若无人,摸搓拧捏:“小美人,如此猴急,等我收拾几个畜生,再来折磨你!” 夏蛮喜笑坚住,停下脚步,似见怪物,愣然喊了一声:“虞芍姐姐!” “大胆,竟敢对虞娘娘无礼!”内侍呵斥道。 夏樱挥手制止内侍,转头冲夏蛮:“滚一边去,整天疯疯颠颠,今后不许胡来!” 夏蛮自小得宠,何曾被父皇如此呵责,翘嘴“哼”一声:“她是表姨妈之女,姐姐今后成皇娘了,这是那拔子事啊!” “大胆,之前由你刁蛮任性,越发不成体统,跪下!” 夏蛮满脸惊讶,不解,疑惑,台上已不是自己认识的父皇,缓步倒退回阶下,和仁康他们一起,跪伏在地! 什幽更寒彻透骨:“父王《纪略》中明言,帝尊多病,立嫡在即,看这未央帝尊,虽年近五十,看起来却四十不到,那象有病,分明是诈病欺瞒天下。还有虞芍,竟然不顾长卑,攀上帝君,太可怕了!” 仁康更是痛彻悲愤,他与虞芍暖昧己久,人尽皆知:“山盟海誓,原来狗屁不值!”只见虞芍斜卧龙辇,脸透红晕,十分惬意,显然是自愿,并非惧怕天威:这个贱女人,显然自甘坠落,我又何须留恋。他本是游侠,心胸坦荡,既明其理,旋即悉然于胸。 夏樱捏了下虞芍粉脸,轻扶她斜躺在龙辇上:“坐着,看我如何处理他们,给美人乐乐。” 直起身,手按剑,立即恢复萧煞帝皇气慨,脸上罩着一层浓霜:“三百六十三名弟子,唯独你们几个,自作聪明,差点坏我大事,砍了!” 阶前一将闪出,跪下道:“帝尊息怒,阶下四位皇子,还有小公主,这个……” 但见“咣啷”一声,寒气掠过,那位执言将领,身首异处,头颅“咕噜噜”滚到阶下,言语未尽,嘴巴张开,死不暝目。 夏蛮吓得“啊”尖叫起身,四位皇子尤自跪着,莫名其妙,人道虎毒不食子,他们皆不相信自己耳朵。 什幽当场愕然,直声斥道:“我们做错什么?” 夏樱冷冷一笑:“忠君爱国,忠君在前,爱国在后,君要臣死,臣必须死,不死就是不忠!不忠之人,留之何用,左诚!” “未将在!”阶前一将跪地。 “金锋忤逆联意,即日起,你升任正统,马上砍了他们!” 左诚起身,朝战阵交叉挥手。 藤甲兵方阵“呦呵呦呵”,向十一人齐步围来。 “帝尊开恩!”此时厢房中,小碎步跑出一人,看步姿即知是院尊岌堰,身后一人,袍冠飘飘,跟随而出,竟然是大国师龟黯! 此刻,一切尽了然:“原来一切,全帝君在幕后操控!” 岌堰跪下,匍匐在地:“帝尊开恩,念在他们年幼无知,望帝尊网开一面,由我领他们回忠诚堂,严加管教!” 夏樱迈前一步,一抬腿,把岌堰踢了个底朝天,“咕噜咕噜”滑下台阶! “你个老东西,瞎了狗眼,竟敢与联国策相抗。” ------------ 第50章 咒蛊 岌堰起身,不顾疼痛,一绺小碎步,又至帝君面前,五体投地。 夏樱皱眉,问身旁龟黯:“大国师,你看怎么办?” 龟點躬身道:“帝君圣明,眼前天下纷争,诸王各怀鬼胎,倘若不肃清君侧,铲除二心,何以安定天下,四海归心?望明君不再犹豫!” “不可,不可啊,陛下!”岌堰老泪纵横,跪行向前,连连磕头说:“陛下,君皇之道,顺天应民,当常怀仁爱之心,恩威天下,张申纲纪,严明法度,方能服众。似此窥避法度,单凭好恶,滥杀无辜,岂不叫天下人寒心!” 凭谁没料到,岌堰平日里和声润语,大是大非面前,竟然是耿直谏士,真是人不可貌相,什幽心里十分感激敬佩! “住口,住口!”未央帝暴怒拔剑,高举空中,念及岌堰忠心耿耿,终归不敢砍下来,怒道:“未央名虽一统九洲,东瀛、白术、息壤、崴参、魔墟五洲,自立为王,国中有国,乌惜鬼王,若非悦乐阁主从中制衡,早已裂土封疆……”说话中一把揪住虞芍头发,拉自胸前,伸手狠狠在她胸部抓了一把,痛得虞芍娇咛哭叫:“毗佗罗边渡劫老儿,自作聪明,连女儿都用上,天下皆以为联是好色昏庸之徒,联告诉你,联清醒着呢,历代重恩轻威,方致今日之乱!岌堰,你自视治世能臣,你倒是告诉我,都已经封王封候,朝庭何以为恩?未央积弱,朝庭何以为威?” 虞芍面如死灰,瘫痪在地。 岌堰哑口无言,诺诺连声:“陛下,纵使心系天下,也断无骨肉相残之理!” “哈哈哈”,未央帝仰天狂笑:“岌堰,你是老糊涂了,五百年前,若非隧人氏好色昏庸,子嗣封王裂土,各怀异心,何来今日未央夏朝?我绝不会让历史重演,无视宗亲坐大,尾大不掉,累及子孙!” 岌堰长叹一声,说道:“陛下如此雄心,老臣拜服!然则陛下借助妖魔邪道之力,以谋其事,此乃致乱之道,老臣不敢苟同!” “天道之力,何来正邪之分?正不为我所用,不借邪力,如何谋事?” 岌堰长跪:“陛下心意已决,老臣请辞书院掌尊之职,担保弟子们性命。他们奉命破阵,并无犯错,望陛下恩准,以全老臣纲纪法度之心!” “掌尊之位,轮不到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岌堰既是老臣,也是心腹,未央帝虽恨其抗争,然放他离去,何人来制衡朝堂?不尤得犹豫神色,看向龟黯:“国师,你看,可否饶过他们?” 龟黯面无表情,涚:“陛下仁慈,有意施恩,自可将他们与其他人,同以疑忠之罪论处!” “押上来!” 左诚领命下去。 须臾,厢房推出三十几辆囚车,每车十人以上不等,男女分开,竟然全是书院弟子! 众弟子神情萎靡,形容憔悴,骤见未央帝君,先是一愣:帝君不是病了吗?片刻欢呼:“帝君救我们啦!”匍匐跪地,感恩涕零,如见爹娘,嚎号大哭,高呼:“万岁,万万岁!” 未央帝面无表情,丹凤眼冷冷一瞄:“是联抓了你们!” 顿时囚车内,嚎哭骤止,面面相觑,无不胆战心惊。 “恨联吗?惧怕联吗?” “不…不敢!” 东篁山顶,众弟子鸦雀无声,个个不寒而栗,回话如磕豆子,抖抖悉悉,高山气候,瞬夕万变,刚才明月高空,此时却骤然烟雾迷朦,竟然漂落雾雨。 夏樱迈下几级台阶,眼眺远方,挥手叹道:“你们个个家境显赫,不思报国,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未央河山,已是夕阳西照,风雨飘摇,垂垂幕已!”猛然指着阶前诸人:“如今,邪灵现世,此乃天兆,何人挺身而出,解救国难?何人?” 见无人敢应答,长叹口气,说:“这人心哪,联想了又想,唯有忠诚最可靠。” 击掌三下,玉泉仙居右侧黑暗中,漂出一条高大身影,牛角道髻,蟒袍拖动,险色惨白,走路悄无声息,竟如阴魂幽灵。 但见他飘晃至未央帝面前,也不跪拜,长袖一挥,左右两侧黑暗中,鬼魅般飘出二队黑袍人,双手捧着玉盘,盘中盛金珠10颗。 古纳扎“啊”惊叫道:“忠诚丹,怎么是金色的?师尊给我的,可是红色的。”说着手一屈一张,袖中滑出血红珠子,溜至手心,托给什幽观看。 “咒蛊!”那晚岱县柳树林中,下叶曾言及,白骨门最阴毒制人之术:咒蛊,也叫忠诚蛊。古纳扎位级高,无须种蛊,但身备忠诚丹,想必是无咒之蛊,吃着即刻毙命,而阶上盘中金丹,定是咒蛊!难道,这个狗皇帝,竟然要向我们种盅?思念至此,不禁毛骨悚然! 未央帝冷削目光,逐车逐车扫看,所到之处,纷纷低头,无人敢与之对视,最后,定在阶前十一人身上:“你们是不是誓死效忠联?” “是!”人人伏地,连内侍、将军、藤甲兵都跪地,齐声应道。 夏樱“哈哈”大笑:“忠诚,难能可贵,却是天底下最可笑之物!它能掇在衣上?写在脸上?挂在口上?不,它是刻在心上,你们既然对联忠诚,好!谁敢上前,剖开你的心,让联瞧瞧,你有多忠诚!” 阶下噤若寒蝉,无人敢发声,怕弄出声响,惹来注意,弄不好被拉出去剖心示众。 “自古以来,大恶从善,大奸似忠,多少仁义之君,忠勇志士,就是死在忠诚二字之上!他们,是被忠诚出卖了!” 猛然吼一声:“联,绝不效仿书生意气,联要把忠诚牢牢控制在手里!” “此丹,名叫忠诚丹,既然你们口口声声,效忠联,就交出你们的忠诚!” “你们十一人,身怀邪灵,知情不报,包庇纵容,岌堰院尊求情,死罪可免,但需验证忠诚!”一挥手,一条黑影托盘下阶。 “忠诚丹是啥玩意?俺又无叛逆之心,吃就就吃,有啥好怕?”忠诚丹是何物,在场没几个识得,抱此心思的,又何止夏雷、夏蛮! 追莫也不以为然,说:“反正我无谋逆之心,吃下又何妨!” “不可吃,一旦种蛊,终身效忠蛊主,如行尸走肉,不可有异念,否则咒破蛊裂,尸虫食脑!”惠普宁低声说道! “心里抱怨算不算破咒?”夏雷问道。 “算!” 哪怕对君父,谁又能心里一生无半点抱怨,众人闻言变色。 眼下境况,吃则种蛊,不吃必死! 什幽百思无计,心急如焚,未央帝高高在上,威权天下,自古天高莫测,君心难问,何人能制止如此变态之举? 突然一咬牙:“古纳扎,给我忠诚丹!”古纳扎愕然不解,却还是把丹药递给什幽! “无道昏君!”静籁之中,众人大气不敢出之际,竟然有人喊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阶前无不诧舌!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速速查明。”藤甲兵簌簌向前,此刻东篁山,雾雨迷朦,左诚知是女声,却无法辩知是谁,炬眼如电,高声呦呵,无非做做姿态敷衍! 未央帝几时受此亵渎,气得七窍生烟,脸色铁青,极目探寻。 却见台阶薄烟中,阿娜身影,漫漫霞光,袅袅如仙,踏烟徐徐而来! 夏樱怒气顿消,目瞪口呆,惊讶于世间竟有如此绝美脱俗之人! 什幽一看,皱眉暗忖:方才高谈阔,虽是离经叛道,却也不失聪慧之君,咋片刻竟变得如此猥琐不堪? “拿下,碎尸万段!”藤甲兵冲至身旁,什幽腐心蚀骨掌力,逼退近身藤甲兵,娇喝一声:“且慢,我有话说!” “菩提妙音,听着让人好不舒畅!”夏樱回过神,呵退士兵,招手-淫笑道:“快滚,别吓着小美人,来来来,快上前,让联瞧瞧!” 什幽盈盈一笑,跪拜在前,说:“陛下,方才臣女,心直口快,把心里话喊出来了!若是吃了忠诚丹,此刻是不是咒破蛊发,尸虫啃脑而死了!” 她故意提高嗓门,警示众弟子!众弟子从未听闻忠诚丹,哪识得其历害,皆是半信半疑! 未央帝此时已是心意迷乱,说:“小美人,联怎舍得你吃哪东西!” 什幽手心托起红色忠诚丹,说:“陛下,臣女手中,也有一粒去皮忠诚丹,你见过此丹发作形状吗?”此话自是说给众弟子听的! 未央帝一见,脸上变色:“小美人,快快收起,那东西玩不得,你喜欢红珠子,回头联赏你十斛东瀛红珍珠!”说着近身,双手握住什幽香肩:“快起来,阶下寒湿,跪坏膝下嫩肉,联会心痛!”双手扶起什幽,欲搂其入怀! 什幽娇笑,后顿避过,起身暗踏九宫,身形如蝶影乱花,浪浪笑声,勾心夺魂,未央帝如狗随声,巴巴后面追逐:“小美人,抓到你了!”之前帝皇气慨,荡然无存。什幽忽左忽右,极尽挑逗,旋转至左诚旁边,突然袖拂其脸,小指运转三清真气,弹向其腮下太迎穴,左诚颚骨一撑,嘴巴张开。什幽食指中指所夹忠诚丹,弹入其口,手于袖中捂其口,母指点向承棠穴,“咕噜”忠诚丹入肚。 这几下电光火石,一气呵成,大国师、未央帝灵修虽高,却没想她如此大胆。 左诚既能统领藤甲兵,岂是等闲之辈,却万万没料到她会突然攻击自己,丹丸入肚,尚未回过神来,赶忙伸指入喉,想抠出来。 却止手半空,尸虫入脑,奇痒狂跳,一咕噜从阶上滚落,躺地悲吼,全身抽蓄,口目鼻移位变形,最后插指入眼,挖出血淋淋眼珠! 如此惨状,弟子们啊啊惊叫,女眷竟自吓晕! 什幽缓缓走至左诚身旁,指着地下左诚,怒目直视未央帝:“他是你亲自调教,委以贴身禁卫重任,够忠诚吧!” 未央帝见左试惨状,淫梦乍醒:“你喂他吃的,乃是无咒之蛊,若你忠心不二,即使吃下忠诚丹,一辈子自平安无事,享尽荣华!” 什幽缓缓伸出手,掌心中,赫然是红色忠诚丹,宫灯下隐泛红光…… 什幽一字一字说道:“红丹在此。他吃的,正是你盘中金色忠诚丹!” ------------ 第51章 白骨阴尸 未央帝脸色大变,龟黯掠视左首黑袍人盘中之珠,竟然少了二颗。 蟒袍黑衣人,哼一声,丢珠黑袍人,弃盘滚落,状如左诚,揪脸挖眼,痛嚎嘶叫。 在场众人,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 未见蟒袍人如何出手,跌落玉盘,竟自飞到他手中。 什幽另一手,在掌心中放入金珠,历声斥道:“你的贴身禁卫正统,尚且无法保证其心至忠,你竟然让自己儿女,天下官员子嗣,吃下如此巨毒。” 未央帝阴恻恻笑道:“人心难测,大浪淘沙,真金何须惧怕火炼!” “想我鬼门,千年独守九幽,抵御冥军,我母亲,更是血战至死,你贵为帝君,不派一兵一卒相帮,反倒命悦乐阅主这个妖邪,从中掣肘,致使鬼门死伤惨重。天下之乱,始于皇庭,你不思自省,竟然刚愎自用,独信自己而疑天下,勾结白骨门此等千年妖魔,妄图堵住云云众口,控制天下人心,你真是个无道昏君!”什幽气极痛骂。 “无道昏君!”阶前仁康诸人起立,囚车中有人高声呼出。 “无道昏君!”顿时几百人齐呼,响震东篁山! 未央帝气得脸色铁青:“你是何人?” 龟黯回道:“姬羿之女,姬若汐。”转头对将官喊道:“反了,还不速速拿下!” 惠普宁等人立刻结成护阵。 什幽横眉冷视:“无道昏君,你天道尽失,忠奸不分,颠倒人伦,淫-乱臣女,未央必毁在你手里。” 既知必死,索性破口痛骂,退至阶下,娇喊道:“天道不公,君皇昏庸,左右是死,让我们染血东篁,慷慨赴义。” “什幽公主,什幽公主!”囚车诸弟齐声吼叫,以壮声势。 藤甲兵阵列至前,诸皇子心中悲愤,夏雷“嗷嗷嗷”双轰狂舞,如入无人之境,前排藤甲兵触锤飞出七八丈远,弹地起身,居然若无其事,又围了过来,追莫挥掌聚灵,击向两个藤甲兵胸口,却着手如弹簧,士兵虽被打飞,瞬间又过来:“这些藤兵,竟然不惧灵力,怎么打?” 什幽见这些藤甲兵,居然刀枪不入,如何是好。 “火攻!”下叶不知几时,挤到身边,对她说道。 什幽虽不明其理,却无暇多问,闻言即对惠普宁喊:“取火!” 惠普宁击开近身士兵,纵身飞至屋檐,提来宫灯,砸向藤甲兵身上,宫灯爆开,油火喷射,那位士兵顿时熊熊燃起! “把藤甲兵掷入火中!”什幽娇喊。 “嗖嗖嗖”几个藤甲兵没入火中,护身藤条顿时成引燃之物,被烧得“哇哇”直叫! 只听未央帝高喊一声:“退下!”一条高大黑影,如魅如魑,不知何时,漂浮在战场之中,一阵阴霾扑袭而来,熊火顿被这阴气扑灭。 惠普宁护体神功一触,即刻从对方传来一股阴灵,如针刺破护体神光,赶忙默念金光法咒,祭起金钵,金光法牢困住黑影,却见金光绳反倒被黑气涨裂! 什幽莲花结阵,尤自无法抵挡,三清真气护心,却觉阴气如地狱传来,碜得寒入骨髓,牙关颤抖,此人阴灵之力,竟然高到匪疑所思地步! 但见蟒袍人,身形一顿,一人幻成三影,自结成三尸白骨阵,阴风平地而生,寒气阵阵,竟然以一人之力,困住十一人。 “门…门主!”古纳扎抖声喊出! 此人竟然是白骨门门主! “别伤了小美人!”未央帝此刻甚是惬意,搂着虞芍纵情暴虐,不忘出言提醒。虞芍不愧帝都名媛,虽被帝君识破,却仍然声声催情,娇喃配合。 眼看十一人,护阵越缩越小,已成瓮中之鳖。正在此时,空中一股无上罡气,如万钧之势,猛扑蟒袍人:“符门西,你这具千年阴尸,几时长高了!” 龟黯高声呵斥:“须苍,他也敢犯上作乱么!” 罡气所罩,无处躲藏,符门西“嗤嗤”阴笑,聚起全身阴灵,硬接须苍一拐! “轰”一声,罡气阴力相撞,激波掀翻近旁几辆囚车。 什幽护住下叶,惠普宁护住夏逍夏蛮,追莫情不自禁,拥抱筱陌滚到一边。 但见符门西蟒袍破碎一地,露出一个秃顶老女人,什幽一见,不寒而栗,虽处险境之中,也吓得啊叫一声!但见老妇,身高不足五尺,踩着高跷,脸如虫蛆,千苍百孔,身如枯骨,白发希疏,死鱼白眼,竟然是个瞎老太婆! 须苍惊愕:“你是何人?” 古纳扎吓得跪地抖索:“师…师尊!” “这个怪物,是你师尊,净魂使者?”什幽诧异,这个假门主,阴灵之高,恐怕己至空级,却竟然是假的!那真门主,岂不是更惊天骇世! 那幅千苍百孔,如万虫啃咬般的鬼脸,囚车中众弟子,吓得魂飞魄散,胆小的哇声大哭!古纳扎万没料想,师尊竟然到场,一时不知所措,吓得晕倒在地。 须苍“哈哈”大笑,如金石之声:“原来鼻子插葱,小猪装大象!”口中说话,手上不停,一招横扫千军,净魂使者身材矮小,拦腰自是拦不成,却打向头部! 净魂使者于众人面前,暴露丑陋之躯,恼羞成怒,头一低,避过铁拐万钧之力,弯腰捡起破袍,一围身,口中牙哨一吹,销魂之曲顿起,一身三影,化成三尸白骨阵,顿时把须苍团团困住! 诸子修为尚浅,闻召魂之音,顿时心烦意乱,恶心呕吐,赶紧指尖塞耳。 须苍不慌不忙,淡定从容,阴风中独腿如擎天之柱,借力摆动旋转,尤如狂海怒涛中一叶小船,随波逐潮,趁机观判三条黑影真伪。 猛然中,须苍“吼”道:“破!”他之混元神功,与惠普宁金光神功,异曲同工,皆是至刚至烈之真元,这一混元吼,顿时击破召魂妖音,净魂使者一愣间,须苍竟然弃拐,单手聚气,罡气聚手成球,轰然正中她后背,净魂使者倒地,枯瘪身躯,如球滚开。 “师尊小心!”什幽放开下叶,与惠普宁双双出手阻击。 须苍但觉后背,一股排山倒海真气,奔袭而来,如此灵力,除大国师龟黯,还能有谁?此时他一掌击出,身形未定,已无手可挡,只好仓促聚气硬扛,单脚一蹬,“轰”一声,借力向前飞出十几丈远。 什幽众弟子,哭喊:“师尊,师尊。”追身而至,扶起须苍,所幸什幽惠普宁连手阻挡,后面护体真元虽不够,断了几根肋骨,生命却无忧! “堂堂囯师,竟然偷袭,无耻之极!” 十人结成护阵,保护师尊。 “拿下!”龟黯一击即中,不想再多纠缠。 厢房中,“嗖嗖嗖”飞出二十几人,领头竟然是悦乐阁主! 紧随其后的,有忠诚堂尊费里脊、戒律堂尊苇芒,还有勤级堂尊芊鹤等书院堂尊。 书院堂尊聚灵幻阵,把阶前众人,困在阵中。 什幽苦笑一声,收回圣手莲花,手执红色丹丸,“哈哈”长笑:“苍天无眼,若有来生,甘愿为猪为狗,莫让我投胎帝王之家!” 未央帝一看,一巴掌把虞芍打出玉泉仙居,冷笑道:“今后,你就是联的虞贵人!”虞芍捂脸,泪垂香腮! 夏樱言毕冲出门:“小美人,不可,不可。” 悦乐阁主凑前:“陛下,此女虽是极品,可大补尔身,却是个刺头,留着必为她所伤,不如为臣领回,调教后再送入宫!” 未央帝冷“哼”一声:“似此菩提妙音,千年难得,你竟敢与联抢食!采阴续命之法,传自于你,别在联面前耍小心思!” 悦乐阁主心有不甘,龟黯一旁冷哼一声:“不知好歹的东西!”师尊出言,悦乐阁主只好幸幸退下! “撤阵,放小美人上来!”书院师尊们,撒去灵阵。 天下邪恶之徒,竟然为皇庭所用!什幽想起鬼门欲血苦战,所保护的江山,却是污垢不堪,万念俱灰,举丸上阶,怒视夏樱:“昏君,罪不加求死之人,你意欲何为?” 此时天已蒙亮,未央帝没料到,面前可人儿,一颦一蹙慑人心魂,死前痴怨,更惹人生怜! “小美人,别谈死,联带你游乐河山,享尽齐天之福!” “呸!”什幽朝他脸上吐了一口水:“无道昏君,亏你一代君皇,竟如此下作。” 什幽娇嗔薄怒,反倒令夏樱销魂蚀骨,居然伸舌添下什幽口水,丑态比夏桀更甚! 什幽死志己坚,知道多呆无非自取其辱,举起红丸。 夏樱冷冷淫笑:“小美人,你若死了,联必亲灭乌惜,拿你父王碎尸万段!” 什幽红丸停在半空。 夏樱“嘿嘿”冷笑:“你若依联,联可放过今天之人!” 龟黯一听,扑通跪下:“不可啊,陛下。皇朝各方势力,尽在此处,重整未央,一统天下,正在今朝,断不可为区区女子,错失良机。” 夏樱面露不乐之色:“国师言重了,未央帝国气数,与区区一个小女子何干?”随不再理会。 计幽泪水渗出眼角,心一横,猛然一咬牙:“人死一了百了,还管什么身后之事!” 夏樱闻言,冷:“喂丹!你死,我让他们给你陪葬!” 黑衣人托盘至阶前! “你这个昏君,虞芍是你表侄女,我可是你亲侄女,你竟然无道至人伦尽丧!” “天下是联的,你们也是联的!”说着扯过虞芍,“啪啪”又扫二个耳光:“她自愿勾引联,联几十嫔妃,那个不是三代姻亲?她们想尽办法接近联,无非想利用联,好做偏安之主,永葆荣华富贵!她们是什么?无非一颗颗祸心!”一脚把虞芍踢落台阶,滚至左诚附近,此死左诚仍然未死,与黑衣人蠕动痉挛,脸上血肉模糊,十分恶心!虞芍吓得惊声尖叫! 什幽惨然一笑,举手嘴边…… ------------ 第52章 筱贵妃 “虞姐姐!” 这声叫喊,吓得什幽魂飞魄散,急喊:“筱陌,别过来。” 雾雨之中,芊芊身影,如弱柳迎风,冲上台阶,扶起虞芍,轻弹珠泪。 君王如此好色,筱陌显身,无异自投罗网。 “筱陌,你是陌陌,联病十年,你长大了,来,快过来,让联瞧瞧!”未见其人,这质纯稚音,夏樱已是挠心痒肺。 “别过来,筱陌,宁死不可坠入魔掌!”什幽嘶声喊道。 筱陌故作不知,娇喊一声:“伯父!” 莲步轻移,上至什幽夏樱之间。 什幽不忍直视,仰天长叹,举手张口,准备吃下红色忠诚丹。 筱陌一手拍落:“吃这玩意,有啥好!” 说着“嘤咛”一声,投入夏樱怀中,娇娇说道:“佰父,陌陌记得,小时侯,你最喜欢抱陌陌了!” 筱陌轻附夏樱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夏樱脸色大变,凤眼一张:“放人,撒去丹药,打开囚车,阶前候旨!” “这…这是何意?”这个反转,来得甚是突然,龟黯神色彷徨,满脸惊讶,狠狠盯着筱陌:这个女人,究竟对夏樱说了什么,何至君皇瞬间改变所有心意? 一阵绵甜之香,丝丝如扣,若有若无,酥心入骨,从筱陌身上传来。 “融雪香!这都为了救我,都是为了救我!”什幽心中猛的一“疙当”,有如万剑穿心,痛彻心肺,瘫跪在地! 未央帝温玉入怀,绵香痒心,脑中“翁”昏天黑地,分不着北,搂挟筱陌,就于玉泉仙居龙辇上,急不可耐,狂撕筱陌衣衫,筱陌娇声呵呵,凝脂雪肌,泛出牛奶油光…… 内侍急忙高喊:“围幔!” 黄幔摭挡,大雨漂落,什幽跪地,掩面大哭,肝肠寸断,嘶声力竭高喊:“筱陌!” 龟黯仰天长叹:“未央休于!” “若汐,陛下有令,阶前候旨。”青莲掺扶什幽退下。 什幽恍恍惚惚,从虞芍跟前走过,只见她孤坐左诚死尸旁,若无其事,与方才惊慌失色,楚楚可怜神情,判若两人! 俩人擦身而过,虞芍冷“哼”一声,鄙夷一笑:“演了大半天,白忙活,不过与他人做嫁衣裳!” 虞芍此话,自是嘲笑什幽适才生死一刻,无非争宠伎俩,闹半天不过瞎忙!什幽明白,她不过小人之心,随不理会,走至阶下! 书院弟子,死里逃生,浑浑噩噩,尚在忠诚丹恶梦中,内侍扶起虞芍,抬走左诚。白骨门悄然撒退,黑衣人尸首,也被同伴收走,藤甲兵也竟自退去。 若大东篁山顶,顿时空空荡荡,一片萧然,滂沱大雨,凄凄沥沥,洗刷一夜污垢尘灰,玉泉仙居中,龙啸凤鸣,此起彼伏,穿透雨水,声声刺耳扎心。 龟黯孤身雨中,仰面任凭雨打,面如死灰,岌堰过去掺扶:“大国师,秋雨寒凉,入厢房避一避吧!” 龟黯怒吼一声:“滚!” 岌堰摇头,尴尬入了厢房。弟子们神色迷茫,却无人擅动。 大雨直至中午方停,天空雨云沉沉,扑塑迷离,如铅块压抑在心。 龙停啸天,凤止鸣谷,玉泉仙居围幔揭开,内侍索绰,肉敦白净,手持拂尘,立于阶前:“筱贵妃口谕:龟黯勾结白骨门,引入魔道,乱我朝纲,罪不可恕,赐彘刑,当即执行!” 众弟子目瞪口呆,龟黯一头雾水,尤自不信,跪地高喊:“臣要见陛下!” 玉泉仙居内,筱陌凤冠霞披,已是皇贵妃服饰,少妇之春,娇艳欲滴。 什幽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下叶赶忙掐其人中,方自哭中醒来。 夏樱搂腰挤肩,如捧至宝,扶筱陌至龙辇,伺候坐下,自已驻剑而立,怒目而视:“龟黯,筱贵妃说你有罪,你就有罪。白骨门,千年妖逆,上古三界共愤,你竟敢用移魂妖法,使其重生为祸,蒙蔽寡人,失信天下臣子,差点毁了未央基业,如此重罪,不治何以安天下,不治何以慰臣子之心?” 龟黯旋即明白,定是筱陌狐惑帝君,方使原定国策,瞬夕转向,自己成了替罪羊,气得咬牙彻齿:“你,一定是你,挑拔离间,狐媚圣主。陛下,自古红颜祸水,妇心之毒,甚于虫蟲,陛下慎防,切不可听信枕边之言!” 夏樱冷笑道:“龟黯,陌陌与你并无仇隙,为何害你?若非她金言点明,联差点江山易手!” 龟黯跪地哭嚎:“陛下,可曾记得千年前,玄肌乱国!此女不顾人伦,不知羞耻,必是玄肌妖魂重生,千万不可被其蒙蔽啊!” 筱陌莹莹泪水,斜挂香腮:“臣妾虽是你的侄女,却从小仰慕君皇神武,天下之大,唯吾皇方是真英雄。如今陛下心疑,筱陌以死证明清白!”说着,突然纵身,全力撞向门框。 夏樱大惊失色,手凌空一档,一道无形真气墙,隔住筱陌,筱陌灵修颇高,使尽全为,距离又近,“嘭”一声,额头血包鼓起,血流满面,足见她死志弥坚,并非做假! 夏樱急忙灵力一收,裹住筱陌入怀,却已然昏厥!顿时慌乱失神,“陌陌,联的小心肝,千万别有事,你千万可别有事,太医,太医。” 转头怒眼一张:“拿下,拿下,碎尸万段!” 厢房中岌堰及学院堂尊,倾涌而出。 龟黯愕然,此妖女真是歹毒,竟然苦肉计逼迫圣主,见夏樱丧魂落魄神色,今日之势,已难挽回。想不到自已几十年筹谋,这个妖女,轻轻一句话,瞬间逆转乾坤,一切化为乌有。这个昏君,一场床上之欢,竟然中毒如此之深,想自己忠心耿耿,为未央出谋画策,到头来,却是在给自己挖坑,不尤得悲愤交集,怒火丛生,眼光毒毒射向筱陌,骤然跃起,一招三花盖顶,猛击躺在龙辇上的筱陌,呦呵一声:“我杀了这只狐妖!” 夏樱没料到龟黯居然痛下杀手,仓促间,情不自禁,跨步挡在前,双手护心,灵结聚前,硬挡龟黯全力一击,顿时胸口如千斤巨石飞撞,料知抵挡不住,转过身,借力趴在筱陌身上,龙辇“嘎嘎”滑行七八步,筱陌也被这股大力震醒,猛听“轰”的一声,玉泉仙居门框碎裂,木屑弥漫! 原来龟黯见夏樱居然以命相护,他心中恼怒,却哪敢致君皇于死地,慌乱中错开,御去一半灵力,不然夏樱哪还有命! 彷徨间,身后一股阴柔之力,触体似有诺无,袭向后背,旋而骤强,排山倒海,推垮护体三清护体神功,震得他后背骨头“嗝嗝”裂痛:何人如此灵力?一转身,竟然是岌堰,不禁大惊失色,这个老太监,平日里笑咪咪处处示弱,灵修居然如此之高,不在我之下! “聚灵幻阵!”岌堰依旧满脸笑咪咪。二十几位堂尊,聚灵结阵,团团围住龟黯。 “岌堰,你这只老狐狸,我看走眼了!” “大国师,放下抵抗,念在你一片忠心,我等合力,求君皇给你一条生路。” “放屁,他竟敢偷袭陌陌,立即处死!”夏樱情急之下,不顾帝皇之尊,暴跳如雷,粗话随口而出。 单一个岌堰,已是难讨到便宜,何况二十几位堂尊聚灵幻阵。大国师,可不是浪得虑名。他心念急转,想逃走,唯有趁灵阵未结这点空隙。说话间,聚起全身灵力,运转于胸,发自双掌,三花盖顶,分头奔袭勤级堂尊芉鹤,戒律堂尊苇芒,寻级堂尊息淹,三人各伸双手一顶,顿时如泰山压顶,脚软跪地。 灵阵顿时留一缺口,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龟黯纵身一跃,从缺口御飞而出。 突然,一团圆球空中电飞而至,“啵啵啵”三股阴痒激流,击破他护体神功,从后面入体,顿时把他打飞十几丈远。 龟黯顿时体内乱流横窜,但觉如无数鬼手,揪抓五俯六俯,疼痛欲裂,“哇”吐血三尺远。 心中暗惊,除了岌堰,尚有何人有如此阴邪之力?一转身,竟是自己爱徒:悦乐阅主,不尤勃然大怒:“逆徒,竟然暗算为师?” 悦乐阁主阴笑:“吾等忠君报国,你乃乱臣贼子,人人可诛,还谈什么师徒。” 龟黯仰天“哈哈”惨笑:“收徒不慎,自食其果。我成了乱臣贼子,你倒成了忠臣义士。夏樱,日月逆行,黑白颠倒,众邪归位,未央覆灭之路,始于今日!” 夏樱见筱陌满脸鲜血,花容苍白,楚楚娇-喘,揪心裂肺,在一旁“心肝宝贝”,殷勤安慰,那有心思听龟黯啰嗦,头都不抬,一挥手:“放弃抵抗,彘刑留你一条生路!谋逆,灭族!” 龟黯借说话喘息之机,暗聚灵力,修复内伤,眼四处打量,突然御飞而起,瞬间落在东篁钟下。 竟然是什幽逃离地道出口之处! 从出洞穴,事发突然,什幽无暇细看,此时才发现,东篁巨钟,吊挂两棵苍天巨树之间,显然树逐年生长,携钟升至高空,离地足有五十丈高,钟体青苔,树叶掩映,若不细看,很难辩认出来。 龟黯站在洞穴入口,面对围身院尊,怆然大笑:“无道昏君,千年前,炁渊未央宫苦谏隧人氏,莫受玄肌所诱,诛杀忠良,最后彘刑加身,扔下未央山。自此,未央黄朝,玄肌肆虐宫帏,坤源邪灵出现,灭天万灵幻体,天下烽烟四起,二百年洁劫,若非天庭循私相护,未央黄朝当早五百年覆灭。” “如今,天道循环,邪灵出现,藩王割据,妖姬祸乱。筱策兵权在握,忠心耿耿,而你,竟然君淫弟女,人伦尽丧,苟不且诸王虎视耽耽,兄纳弟女为妃,如此奇耻大辱,筱策会放过你吗?” “我不效仿炁渊愚忠,留待有用之身。望君早日醒悟,斩杀妖姬,匡扶朝纲!” 筱陌珠泪连连:“夏樱,臣妾自小,敬爱英雄,一心爱君。臣妾心里,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君王,更不是伯父长辈,你是我的夫君,相爱何必论出身?你不是要识人忠诚吗?君若不信,可剖开我心,当场示众!” “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杀了他,杀了他!”美人如娇花承露,声声凄惨断肠,夏樱狂怒暴斥。 众堂尊聚灵幻阵,龟黯惨然绝望:“东篁蒲钟响,天下烽烟起!” 言毕,跳入洞中! ------------ 第53章 前尘旧梦 索绰托拂尘,行至阶前:“传筱贵妃口谕:岌堰勤政廉明,敢言直谏,匡扶朝纲,忠勇可嘉,圣心甚悦,升任大国师,入朝安邦。” “无级堂尊须苍,深明师道,刚正不阿,即日接替院尊之职。” “取消灵兽定级活稽之举,沐恩书院来去自愿;卸免弟子疑忠之罪,各堂尊领回书院,好生休养,三日后照常授课,特旨:可与家中亲人,自由书信来往。” “什幽公主,巾帼英雄,运筹帷幄,有勇有谋,首登东篁,更于未央大难之际,处变不惊,救难解厄,有仁有义,特践行前任书院之约,赐掌院师姐之尊,望勤修敏学,报效家国!” “护国公之子追莫,升任禁卫军正统。着:即日起,肃清白骨门余孽,抓捕逆贼龟黯!” 这是那拔子事,筱郡主一夕成筱贵妃!然则,大家心知肚明,若无筱贵妃,在场之人,巩怕都在劫难逃! 夏樱携筱陌,走出玉泉仙居,立于飞椽之下,众弟子高呼:“筱贵妃千岁,千千岁!” 什幽浑然不觉,恍在梦中,竟不下跪,帐然若失,浑浑霍霍,屹然而立,只是一脸痴苦,凝视筱陌,目送她自身旁飘过,随未央帝登上十六人龙辇,下山而去。 筱陌自始至终,从容淡定,波澜不惊,纵使俩人擦肩而过,也不曾看什幽一眼。 什幽心内,如翻杂味瓶,不知是喜是忧,是苦是酸,但见天空灰朦一片,远谷雾涛,波谲云诡,群山云峰,轻纱缭绕,薄雾迷茫。 神思恍惚间,“啪”一拐打在屁股上:“愣啥?下山!”须苍灵力高深,后肋虽断,稍作歇息,行动己是无碍。 书院众堂尊,簇拥苍须,神色颇为尴尬,苍须冷然道:“即日起,书院不介入朝局,专心治学,教化育人。取消忠诚堂戒律堂,合并为训导堂!” 苍须之言,本就师者之道,无可厚非,单纯治业,心无旁骛,众堂尊自是乐意,诺诺遵命! 众弟子纷纷过来参见新院尊和掌院师姐,什幽随声附和,患得患失,惠普宁行至身旁:“恭喜掌堂师姐!” 什幽回转神:“连你也奚落我!” “回院吧,新的朝局已经开始!” 话中有话,不可明言,也无需明言。诸案成疑:千年白骨阴尸何人藏匿?又是何人唤醒?龟黯吗?显然不是,千年阴尸,牵扯三界轮回,此乃天庭之术,非龟黯所能及。 无为有,设置奇门遁甲之人,至令末露尊容,他是何方神圣? 最大迷团:筱陌!她到底对夏樱说了什么,瞬间改变局势?又是谁,令她心甘情愿借体融雪妖魂? 诸弟子陆续下山,什幽带一肚子疑惑,回望东皇钟,追忆龟黯之话:邪灵现世,诸邪归位,东篁蒲钟响,天下烽烟起。“知此逆伦之举,难道真的意味烽烟即起?” 她自神思恍惚,冷不妨撞入一人怀中:夏桀! 夏桀对她却视而不见,披头散发,邋遢形骇,魂不守舍,别人都赶往下山口,他尤自驻立当场,直勾勾瞪着玉泉仙居,那眼光,歹毒、绝望,了无生气,望着遍体生寒。 什幽避之不及,赶忙绕身走开,暗自掂量:“筱陌被老子夺走,想不开,傻掉了!”筱陌前晚言道:我会报仇的!“难道这就是筱陌报仇之法?”心想至此,不寒而栗! …… 无级堂别院,追莫过来告辞,上任禁卫军正统:“筱…贵妃娘娘吩咐,别院留房,得空回来受教!”紫莺碧纹,随他入宫侍候。 巨木阵中,追莫神情举止,什幽已看出他对筱陌情素早生,此次追莫直任禁卫军正统,定是筱陌早看出他的心思,有他近身照顾,在重重宫帏之中,倒是放心! 当晚,院尊须苍过来,惠普宁、夏雷、夏逍等无级堂弟子随后而到,仁康皇子未行拜师之礼,也来了。 众弟子历险重重,破阵归来,须苍只是轻描淡写送二个字“很好”,便把九天惊心动魄的胆识课翻过页。 “师尊今晚至此,不知有何吩咐?”什幽问道。 “授课!” 众弟子莫名其妙,不是这三天休养吗? “气不可怠,学不可懒,三天休养,不能闲着,入院武志库,熟记东篁山典籍、地理、历志。” “哎呀,师尊,才回来,腰还没伸直,又要看书啊?”夏蛮撒娇道。 “阵都破了,学这干嘛?” “当然有用,准备进洞!”须苍只是简短回答。 “还入洞?”众人不约而同,惊叫一声,一想地洞丧尸,皆心有余悸! “筱陌…哦不,筱贵妃不是已命追莫带领禁卫库执拿吗?” “禁卫军已封锁巨才阵九座灵台和东篁山顶出口,洞口狭小,不利兵团作战。” 什幽寻思片刻,说:“白骨门再加龟黯,我们也对付不了,何不用围困策略!” “所以更应探明洞中详情,以防有其他出口,若有其他出口,围堵策略便是徒劳!” 什幽惊讶:“难道书院一直不知有此洞存在?” “武志库并无记载。” 这就奇怪,沐恩书院已有千年,若大洞穴,怎么会一无所知,惠普宁不禁问道:“会不会龟黯,毁去相关资料!”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 夏逍插嘴问道:“师尊,觉灵门是何物?何以如此诡异?” 弟子都有此疑问,须苍寻思良久,说:“我所知有限,只知觉灵门,源自魔墟国,乃是一种障眼幻术!” “无为有?师尊可曾听过无为有之名?”一提魔墟国,什幽想起古纳扎曾提起,九宫阵法中,设置奇门遁甲之人。 “无为有,你何以知道此人?”须苍甚是诧异。 “此事古纳扎提及,其师尊,哦,就是假白骨门主,曾带领一位老人设置奇门遁甲,其人名字古怪,叫无为有,我以为是化名,难道真有其人?” 须苍脸色阴了下来,良久方说:“我也未闻其名,奇门遁甲术,源自魔墟国术,诡异莫测,从不外传。相传上古魔族差点被灭,危难之际,国师祭奇门遁甲,列九洲之地,找出生门,逃至莽原以北,方才保存魔墟国,可见奇门之术,能洞查生死,颠倒轮回,利害之极!” “太玄乎了!” “这是一门古老法术,已无从考究。只是魔墟国王洛昰,仁慈贤德,明哲保身,何以与白骨门妖邪同流合污,介入朝局,令人费解!” “弟子另有一事不明:何人保存千年白骨阴尸?又是何人使其重生?” 什幽之问,须苍沉默不语。 仁康皇子迟疑一下,说:“此事恐怕只父皇和龟堰,方能回答!”牵扯帝君,谁敢胡言乱语? 惠普宁摇头道:“我追查白骨门数月,如此庞大组织,断非一朝一夕形成,古纳扎入白骨门受训,已有二十年,由此可推断,白骨门存在恐怕几十年乃甚上百年。” “也许白骨门,从未被灭掉!”什幽猛然想起妖族骑龙尊者芈烈奴,曾言及有一处遗落幻境,乃天庭囚禁重犯之地,妖族既被关于此,并成功逃脱,白骨门何偿不可能,故而大胆假设! “我们不做无谓猜测,你们只须谨记,学无止境,多学兼益。我已开放武志库,这三天你们可以自由览阅库中典籍,以备不时之需!” 众弟子领命,与须苍离去,夏蛮连日困乏,竟自回房歇息。 什幽见对面厢房一片膝黑,念及筱陌,亲如姐姐,关爱备至,而如今逆伦,成了贵妃娘娘,一生将人前言后,备受唾骂,不禁暗暗垂泪。 病后体弱,连日破阵,奇门遁甲忍饥挨饿六天,昨儿至今,惊心动魄,秋中淋雨,此刻想起筱陌,大悲大痛之下,什幽已是心力交悴。 神思恍惚间,什幽晃晃悠悠,头盖揭开,屋内宫灯明几,花烛高挂,红帐薄纱,绵被绣褥,大吃一惊:“这,这不是洞房花烛吗?我…我怎么入洞房了?” 却见灭天驻立身旁,新郎居然就是朝思幕想之人,什幽喜极而泣,投入怀中,却扑了个空。 灭天“哼”一声,冷然道:“回去告知阳刚烈老儿,亏他一派宗师,竟然用亲生女儿,行使美人计,如此下作,无耻之极!” 什幽愕然:“我对你痴心一片,你明明爱我,却何以如此羞辱?”伤心欲绝,低头轻咽,灭天惨然,几次欲伸手搂她,却驻停半空,长叹一声,说:“九幽,你回去吧,我不怪你!” “不,既是相爱,何须在乎人言!”什幽抬头,玉女神功周天运转,绵甜香气狂涌而出。 灭天顿觉心浮气躁,无法把持,半空之手,猛然探过,一把扯过什幽,什幽“嘤咛”一声,全身如酥,化入灭天怀内,“呢喃”说道:“既已嫁君,江山易改,此心不变。” 灭天激情膨发,烈唇相遇,两心交融:“既是我妻,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什幽温情脉脉,伸手宽其腰带,“啪”一声,掉下一书,迷乱间一瞥:《破天诀》! 什幽心如针刺,书名似曾听过,却未曾记起是何物!耳边苍老声音,语重声长,敦敦教诲:“汐儿,灭天不除,三界难安,百姓将遭受无边苦难!” 声如当头棒喝,唤醒心智灵光,奈何情欲难耐,随缓缓瘫在地上,灭天追身宽其衣裳,霞披滑落,玉雕人儿,芙蓉出水,晶莹剔透…… 什幽咬舌,借刺痛震醒灵光,玉手揭开《破天诀》,撕下一页,揉成一团,两指一弹,眼睛一闭,泪水涌出。 心头灵光之窗,悄然关闭! ------------ 第54章 东篁钟响 莺莺燕燕,娇情脉脉间,灭天猛然推开什幽,口中热血喷出,惊喝一声:“玄肌之魂,九幽,你…你中了融雪妖香!”什幽已是情欲难平,迷迷如醉,身体一错,又蛇身而上,却被一股无上灵力阻挡在外,心痒难耐:“郎君,你我已是夫妻,为何拒人千里之外,我…我好难受!” 灭天盘地而坐,咬紧牙根:“九幽,你是我爱妻,我断不让你一生受妖魂所制,成为淫邪之魔。” 此刻什幽体内,玉女神功摧发,触雪妖魂脱缰奔腾,心志全线溃塌,奇痒入骨,已无法自拔:“郎君,好难受,我已是你妻子,我……”一股汹涌灵力,透自神厥,锁住心志,什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突”马蹄声,三股寒凉灵气,恍如仙泉出川,灵鸟鸣谷,自神厥、风门、中谷绵绵不绝,流注体内。什幽心似灵镜,灵台清明,浓浓男子汗味体息,扑鼻而来。 张眼一看,却见灭天大汗淋淋,策马长奔,已是气喘息息。 “郎君,我们这是去哪?” 灭天低头,轻吻她一下:“万灵洞,别说话,我以灵力,暂时制住你体内融雪妖魂,若要根除,须借灵根之力,移魂换体!” 却听战马喧嚣,杀气丛丛,猛然头顶一股罡气,狂奔而下,什幽顿觉心烦气闷,呼吸困难。 未了剑自灭天后背出鞘,顿时血光漫野,灭天仰天高喊:“开!”但见红影划过长空,罡气顿消,空中来人,一击不中,幻影三形,腾云踏雾,拈花指搓出灵绳,三绳弧电,裂破长空,射向灭天。 灭天念动聚灵咒,万道红光,聚成血红鎏罩,三道弧光,触罩反弹,分射空中御飞三条人影,三影合一,“哎呀”一声,坠落地下。 追兵已至身后,或僧或道,面目狰狞,手持神兵灵器,趁机运气聚灵,铺天盖地,狂涌问灭天袭来! “郎君,小心!”什幽赶紧运气帮忙,却觉体内顿时万蚁蠕动,情欲难耐。灭天急喊:“别动,你玉女神功已至九重,再动妖魂出体,本性尽失!”说话间急摧灵力,镇压任蠢蠢欲动之妖魂。 此时漫天神兵利器,灵气灵雷奔袭而至。灭天“嘿嘿”冷笑,咒由心发,血红剑罩,顿幻摭天血剑:“劈!”随着一声暴呵,“雳雳”巨响,摭天血剑,红电飞舞,划出巨孤血光,奔袭神兵碎开,利刃断裂,灵力消逝,地面竟然被劈开一条巨谷,追兵吓得人仰马翻,空中神兽惊鸣逃逸! 了尘跃起,扬长而去! “若汐,若汐,起床了!” 什幽闭眼,舍不得离开梦境,却只见了尘疾驰而去,再无他物,怒吼道:“不要吵我!” “若汐,筱…贵妃娘娘来啦!” 梦断难续,什幽只好张眼,却发现自己斜靠桌子,手托香腮,全身筋疲力尽,汗水湿衫。 筱陌侧坐对面,竟是入院时那身扑妆打扮,额头血胞,已好至七八,只留淡淡红印,竟然颜如少女,不似东篁山顶少妇之春,贵气迫人! “姐姐……”什幽起身,忍不住想扑入其怀,想起身份已变,尊卑有别,愣然跪下:“参见贵妃娘娘!” 筱陌任其拜下,脸上无阴无晴,静如止水,似乎一切并未发生,依旧纯真至诚。 “你心中定有很多疑问,问吧!” 她越是坦然,什幽反倒陌生,不免犹豫。 筱陌轻笑:“忠诚丹只忠于蛊主,如若服下,江山易主。这是我对夏樱所说。” 什幽点头:“娘娘睿智机敏,非我们所能及!” 此回答看似合情合理,完美无缺,什幽口上奉承,心里却寒意阵阵:“她为何熟悉忠诚丹?”若非下叶相告,什幽从未听闻,筱陌从何得知?这说明她早知道白骨门一事! 筱陌似看透她的心思:“你心里定是怀疑,我从何得知忠诚丹一事,我告诉你:龟黯告诉我的!” 这!太惊悚了,意味着什么,什幽内心清楚,顿时目瞪口呆!难道堂堂大国师,也拜在筱陌石榴裙下? 筱陌泪夺眶而出:“上天给我一幅纯真面孔,一颗善良的心,却给我肮脏的命运,既然不让我做好人,索性,我就做最坏的女人!” 什幽心里机伶伶打了个寒战:“不,不,筱陌,不要变,我不要你变!”说着紧紧抱住她! 筱陌惨然一笑:“我已经回不到从前了!”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唆吸醉人幽香,哭泣说:“什幽,我喜欢你,我爱你,可你不是女品,我讨厌男人,却偏偏要去伺候那些臭男,上天对我公平吗?那天晚上,我说过不再搔扰的,可我……当那些臭男人趴在我身上,我却忍不住对你的思念!” “姐姐,我…”我也爱你,差点脱口而出,可这种爱,却非她心中渴望之爱,只好硬生生吞了回去。明知不可能,又怎可违心,唯有紧紧捂她入怀,泪滴落她的肩上。 良久,筱陌轻轻推开她:“其实姐姐明白,此身已污-秽不堪,爱你只是一种亵渎。替姐姐好好活下去,姐姐看见你快乐,心中也会快乐!” 言毕,毅然离去。 “筱陌!”什幽跪地,放声大哭。 武志库,承恩堂后,青瓦飞椽,暗膝鎏金,蒲牢绕柱,神兽镇脊,狻猊分列,端庄凝重,气势恢宏! 库里居中一根大柱,摇梯盘柱,螺旋直入地下,环壁书柜,书籍层层叠叠,虽然千年典籍尽集于此,各层分门别类,年档事迹,却清晰易取,每层各有库丁专管,借阅只须对志库记员交待,自有辘轳传动取出,甚是方便。 “我要《灭天纪事》,灭天一切都行?”师尊虽已说武志库里,有关灭天痕迹尽数抹去,什幽尤自不死心,昨晚梦见之事,如亲身经历,断非可以梦解释。九幽公主之名,竟然也叫汐儿。鬼门通古阅中记载:九幽引诱灭天,反为其所诱!昨晚梦境中,分明两人相爱至深,断无引诱之说,更让她不寒而栗的是:九幽公主竟然修习玄肌夫人之《幽冥神功》,已达九重!此梦显然对接前梦,然而,之前发生什么? “无!”志库记员干脆回答! “有无上古灭天相关记录?” “无!别再问灭天,此乃大忌!”志库记员好意相告。 看来师尊之言甚是,什幽猛想起焱帝天身后传记落款,随问:“有无《未央黄鉴》之书。” “此乃前朝记史,当然有!” “奇门遁甲书籍可有?” “无,不过上古通纪中,略有记载!” 二本书所记简略,什幽一刻看完,大失所望,所记之事无关要紧:“难怪圣人教训:教正史,读野史!” 新院尊虽开放武志库,却观者寥寥。什幽掩书,愣然发呆,却见下叶,匆匆而来,附耳说道:“筱策起兵!” “这么快!”什幽惊讶! “这是讨伐檄文!” 什幽接过,文不长: 三叠古陆,承天运民。未央夏樱,沉荒淫伦,弃洼天道,昏德糜心。诈病十年,欺瞒天听,素尸餐位,愚弄庶民。勾结魔道,朝纲颓废,乾坤颠倒,败德丧行!竟淫-乱我女,禽兽之行,奇耻之辱,殆夜悲鸣。念我末央儿女,血肉攘夷,忠魂铸边,肝脑涂地,竟悍卫无道昏君;思我女弱惜娇躯,无助咽涕,彻夜揪心,社稷朝堂,若不肃清,何以为父为民?今我筱策,顺天起兵,望贤良义士,共扶天道,誓灭夏樱,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什幽合文沉思一会,檄文了无新意,筱策起兵,龟黯已有言级,并不出奇,疑惑问下叶:“檄文从何而来?” “须苍给的,让你先看看,晚上别说院商议!” “这两天不见人影,你去哪啦?” “训导堂啊!” 计幽心一揪紧:“你…你被抓去训导堂?谁拷问你?有没伤到?问什么事?”情急下连珠炮直问,师尊虽为院尊,载撤戒律堂和忠诚堂,合二为一成训导堂,然则堂尊之人,却是龟黯班底! “大国师岌堰,问灵珠之事!” “岌堰?”他东篁山顶,冒死进言,什幽敬佩,早前院尊之时,何以不问,刚继任大国师,却突然审问灵珠之事?随关切问道:“伤着没有?” 下叶见她如此着急,甚是感激:“放心,师尊赶到,没伤着。显然他们早知邪灵之事,为何此时方来过问?” “九幽门,灵珠现世,此乃关系未央运数,他们知道并不出奇!只是,你我势单力薄,强行夺取,岂不是更简单,何须如此周拆?” 下叶冷笑一声,说:“坤源珠乃是天地灵物,终身伺主,他们夺去,又有何用?” 下叶之话,提醒什幽:“坤源珠乃是天地力量,他们无力驾御,难道他们是想夺人?” “所以啊,人家是看中你身上二股力量,惠普宁已有言在先。你就别得瑟,自觉如花似玉,绝冠群芳,就疑神疑鬼,总觉得别人贪图你的美色!”下叶冲她“嘻嘻”一笑。 什幽娇怒,轻打了他一下,却得意说道:“你就是贪恋美色之徒!我也不比你那位九幽公主差,是吧!” 一提九幽,见下叶脸色沉下去,赶忙说:“好啦,我知道她是你心头一片哭鳞,一揭你就想哭。其实,世人误解,坤源珠也不见得有多大力量,比喻了尘,不就寻常一匹马,最多跑得快,倒是你那把血剑,那才是吓人!” 下叶听得张大嘴巴:“你见过了尘,还有未了剑?” “是啊!昨晚我又梦到了。”什幽脸上突然娇羞:“九幽已是你妻子,洞房花烛之夜,你为何不…不和她…那个…” 灭天突然低吼一声:“不,不,什幽,你不能再梦下去,不能!” 什幽愣然不明:“做梦,哪有想梦什么就梦什么的?” 正在此时,“咚咚咚”九声如哭咽闷响!大地颤抖,百鸟惊鸣,声播万里,狼烟即起! 东篁钟,响了! ------------ 第55章 睡梦重生法 “只是筱策起兵,无须大惊小怪,看着我!”灭天双手捂住什幽腮帮,硬是把她的头扭过来,什幽猪起嘴,“吚呀”说道:“你干嘛呢,有管生管死的,哪有管做梦的!” “不,即使梦见,也要强行醒来!” 见灭天神色凝重,说:“你越是故弄玄虚,我越发好奇,怕我把你的老相梦出来吗?” 见灭天却颇为尴尬,“哇”叫一声:“你真有老相好啊?花心大萝卜,亏得九幽对你如此痴情,老实交代,她是谁?” “别胡猜,此梦心系生死,记住,切不可再追寻下去!” 什幽樱嘴一翘:“哪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九幽重生!” 灭天皱眉:“九幽乃是凡人之躯,何来重生之说?” “你骗我,上次之梦,你说是灵树残迹,此处别院并无莫古树,你休想耍赖。我若非九幽重生,梦境之事,为何这般真切?” 灭天轻抚她秀发,愣愣发呆,良久方说道:“此乃睡梦重生法!当年我与九幽相约,我千年重生,她死不入轮回,魂散蔓珠沙华,等待睡梦重生!” 什幽惊喜,投入灭天怀中:“还说我不是九幽?她借我重生,我就是九幽。” “不,什幽,碎魂梦觉,九幽重生,什幽离体!” 什幽笑容僵住,拔郎鼓般摇头:“啥意思啊!不明白,是不是说九幽活了,我就会死?” 灭天神色痴苦:“睡梦重生法,唯有真爱唤醒缘结,九幽方能聚魂重生。” 什幽仰头,满脸春嫣,娇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不许再耍赖!” 灭天捧起她的脸:“傻丫头,我之爱,是夺命毒药,爱你俞深,缘结俞重,九幽碎魂梦醒,就会俞快!” “也就是说,我就会死得俞快!” 灭天猛推开什幽,如丢魂儿,抖声说:“我不爱你,九幽无法聚魂,我若爱你,九幽重生,可你会离我而去!我…我不能爱你!” “不,我已无法自拨,人生最惨痛,莫过爱不得,若命中无爱,我宁愿去死!”什幽悠悠泪垂。 有理不在话多,情浓无须时长,相识一月余,灭天已知她心志意坚,言出必行,闻言心中颤栗,仰天愤然:“水月痕,你好阴毒啊!” 什幽闻言不解,问道:“难道九幽重生,与她有关?水月痕?名字好痴美啊!是你的老相好吗?” “不是!”什幽见他言语犹豫,神色忧伤中,却颇为尴尬,其中必有瘾情,随收起泪水,追问道:“她是谁?” 灭天凝视她良久,叹道:“她是水月宫主,雪蝶天姬。” 什幽摇头:“水月宫,雪碟天姬?从来没听过。” 灭天凄然一笑:“上古门派,你又如何尽悉。雪蝶天姬乃是天帝之女,当年我用幻灵术,潜入天庭遗落阁,偷取《破天诀》,被天帝火灵珠击中,幸得雪蝶相救。我们逃入天山,雪蝶堆雪为墙,结冰为宫,助我解火灵之伤。我在水月宫三年,苦练《破天决》神功。” “相处三年?你们相爱了!何以还会爱上九幽,你是渣男吗?” “你想到哪儿去了?仙凡不可有情,何况我只视她为恩人,并无半点情素!” “不信,我和她都是女人,你欺瞒不了我。她甘愿为你,坠落人间,自然对你痴心一片!” 灭天苦笑:“她对我痴情一片,我自是知道,可是人世间,情为何物?无人能解,不可违心而为,我怕相处久了,她更无法自拔,神功未成,便离开水月宫。却没想到,她竟然在我和九幽身上,种下如此毒咒!” “她是因爱成恨!” 灭天叹道:“什幽,是我害了你,如果为得而失,我宁可不得!” 什幽轻轻依猥在他怀里:“君且宽心,无须忧愁。我只求朝夕,不求白头,如若无爱一生,与死何异?” 俩人紧紧相拥。 “说是读书呢,原来躲在这卿卿我我,师尊都气得翘胡子啦!”青莲急冲冲跑来喊道。 灭天扶起什幽,若有所思,说:“今后我与你同房而睡,若碎魂入梦,我必唤醒你。” 青莲闻言“咦”一声,对什幽羞羞:“还没过门呢,就先洞房了,不怕坐实恋-童之名吗?” 俩人相视一笑,什幽说:“夜夜不眠,你又能看多久?该来总会来,顺其自然,坦然面对,君以心相待,又何必在乎长久!” ……… 武志库阅室中,早不见人,天色已黑,想必师尊已久等,仨人急冲冲回至别院,却见须苍夹着厚厚一叠书籍,见什幽进门,披开书卷,竟是一幅地图。 “筱策东起裕城,西起楚江,南起昌埠,三路兵马,人数各五万,皆是精锐之师!” 什幽掠了一下地图,问道:“筱策呢?” “他在王府中,并未离开。” 众人愕然,自古以来,哪有起兵造反,主谋之人,竟然不用离开帝都? 夏逍指图道:“筱策撑握兵权,天都守防将领,都是他的亲信,帝都己是空城一座,自然无须离开!” 这个分析,须苍显然不满意,独眼瞪向什幽:“你说!” “未央千年基业,地处未央山半山腰,地势险要,此第一道天险防御。夏樱禁卫军,新组藤甲兵,此第二道防御,未央山与天门山仙宗索道相连,互为倚角,有此三道防线,未央宫固若金汤,纵有百万雄兵,无用武之地。筱策深明其理,故而无须逃离天都府!” 须苍点头,深然其说,问:“筱策进攻未央,最佳何策?” “困!强攻损失必大,兵法云:三则灭,十则围!” “嗯!以何策应对?” 夏逍道:“裕城近白术邺城,铁甲兵,攻城锱重多,可命邺城轻骑沿图搔扰,楚江镰兵,可命鬼门平川郡妫慕派强弩兵阻击,至于昌埠马背兵,可让毗佗罗边渡劫,派飞骑兵,空中击杀!” 仁康说:“我认为,除了夏逍调派阻击,朝庭当下应当主动求和,拖延时间,再行离间瓦解!” “知己知彼,洞查朗明,不错!”须苍肯定二人之说,却收回地图,柜上取下厚厚书本,封皮灰黄,损迹斑驳,“啪”一声放桌上。 什幽见上面书名《三叠翔地记》,落款三叠散人,心中一颤:天机子熟知悦乐阁暗道,皆来自此书,没想此书竟然在沐恩书院,今后当借出细读! 却不明须苍取出此书,有何用意,问:“我们不再研讨局势吗?” 须苍怪眼一翻,看了什幽一眼:“东篁钟已响,自有各方驰援,你们一群小屁孩,天职是好好学习,瞎操那份闲心干嘛!?” 东篁归来,帝皇之尊已荡然无存,只是碍于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在旁,什幽不想多提,随岔开话题,指着《三叠翔地记》:“师尊,这是要我们做什么?” 须苍打开:“贵妃娘娘之命,我们需有所行动,地道中白骨门余孽,还有龟黯,若不肃清,沐恩书院永无宁日,!” 夏雷哑然讥笑:“凭我们几条懒虫,就想入洞?一个白骨门召魂使者,书院就无人是其对手!” 话刚说完,屁股便挨了须苍一拐,不甚痛,显然他说的是实情,须苍并无用力。 “泄气话别说太多,熟读《三叠翔地纪》,明早卯时初刻检阅。” 夏雷嘀咕:“这么厚一本,吃进去还是吞进去?” “谁叫你整本读,去看东篁形地章,书院纪略章,以备入洞之用。”想想夏雷这颗猪脑袋,读之也不会用,说:“滚,都滚!”须苍一瞪白眼,什幽、下叶、青莲留下,余人都溜着大吉。 转头冲什幽说:“有话就说,扮什么圣女?” 这怪老头,开口凶巴巴,别人欠钱不还似的,什幽知他一片好心,不以为意,说:“叛乱之举,早有预谋!” 见须苍神色赞许,更坚定心中判断,接着说:“昨天早上筱陌封妃,筱策最快收到消息,纵有秃鹫苍鹰传信,也需中午,檄文、三地兵马锱重调度,绝非一朝一夕,更别说他人在天都府邸,需控制天都城防,若非早有调度,仓促之间谁也做不到!” 苍须点头:“戎边出身,见解自是不同,你打算不理会是吗?” 冷不防被须苍说中心事,虽敬其为人,却不知他立场,吓得什幽“扑通”跪下,也不敢欺瞒,说:“夏樱东篁山之举,人神共愤,弟子确实心有不齿,迷茫如此无道昏君,何处值得舍命相保!” 须苍举拐扶起:“师尊没怪你,正不为官,仁不经商,慈不理财,自古君王,皆是心狠手辣,善于伪装之辈。善良只会被利用,蒙蔽你的心智,看不清人心!” “弟子女子之身,学这些权谋诈术做什么?” 须苍露出难得微笑,说:“夏樱早年,也算一代明君,十年前病危,龟黯引见悦乐阁主,授与采阴续命大法。藩王割据,亲王暗动,他借机诈病,麻痹世人,静候各方势力暴露,也算聪明之举!” 一想起筱陌,什幽咬牙彻齿:“这也算一代明君?苍天无眼!” “诸皇子不成器,手足亲王蠢蠢欲动,当中对皇权威胁最大的,自是筱策!” 师尊为何突然言及朝局内幕,什幽不明其意:“师尊,你言下之意,夏樱早有准备?” “他在迫筱策出手。为师只是不明白,龟黯谋略深远,忠心耿耿,何以单凭筱陌一句,竟然加罪于他?如今局势变得更复杂了!难道,筱陌真是玄肌重生?” ------------ 第55章 睡梦重生法 东篁钟响,弟子惊讶,不明就里,瞬间散去,归堂寻问! 若大武志库阅室,只剩什幽下叶。 灭天情急之下,解去伪装咒,冉冉而出,对什幽说:“别顾东篁钟。你不可再做此梦,即使梦见,也要强行醒来。” 什幽见他如此焦虑,奇怪道:“有管生管死的,哪有管梦的!” 灭天只是果绝说道:“总之,无论如何,不可再追寻下去!” 什幽不解:“这是为何?每次问起,你都故弄玄虚,我唯有去梦中探寻!” 灭天闻言惊悚,道:“不,不可以,九幽碎魂苏醒,劫咒是真的,你不可再寻梦!” 从第一次治疗斑澜痒症,什幽从未见他如此慌张,甚至惊惶失措,说道:“九幽公主醒过来,到时我既是九幽,又是什幽,不是很好吗?” 灭天紧抓什幽双肩,抓狂摇晃:“九幽重生,你会死,你会死的!你明白吗?” “你总是在骗我,上次之梦,你说是灵树残迹,此处并无莫古树,我又梦见了,你休想耍赖。” 灭天愣愣发呆,良久方说道:“九幽凡人之躯,哪来重生之说!” “上次你已说过了,只是若非九幽重生,梦境之事,为何这般真切?” 灭天幽幽说道:“这不是重生,睡梦重生法,是一个魔咒。我明白了,雪蝶给我的,原来是无解的毒咒!” 什幽莫名其妙:“雪蝶?睡梦重生法?毒咒?”愣愣看着他,等等他说下去。 “当年我与九幽,命系一线,相约来世续缘!我本灵族之子,千年可重生,九幽凡人之躯,却无重生之能。我携她去水月宫,求助雪蝶天姬,赐予九幽睡梦重生法。雪蝶曾言:千年之后,缘结魂觉,碎魂梦醒,舍得之间,二选其一。九幽死不入轮回,魂散蔓珠沙华,等待睡梦重生!当年为救九幽,不曾细想,哪想到,睡梦重生法,竟是最恶毒最残忍之咒!” “水月宫?雪蝶天姬?我竟然从未听闻。她为何无端要施咒?”什幽不甚了然,隐隐觉得,灭天和雪蝶,似有诸多瓜割,或许又是一段风流孽债。 灭天凄然一笑:“上古门派,你又如何尽悉。雪蝶天姬乃是天帝之女,当年我用幻灵术,潜入天庭遗落阁,偷取《破天诀》,被天帝火灵珠击中,幸得雪蝶相救。我们逃入天山,雪蝶堆雪为墙,结冰为宫,助我解火灵之伤。” “后来呢?你们相爱了吗?” “你想到哪儿去了?仙凡不能有情,否则雪蝶五雷轰顶,我身负灭族大仇,寄生水月宫,一心苦练《破天决》,哪有闲心谈情说爱。” 什幽心不在焉,叹了口气:“雪蝶好可怜,她甘愿为你,放弃神仙之尊,甘受五雷加身,如此痴心,世间少有,你却辜负于她,致使她芳心空抛!” 灭天并不辩解,他本是至聪之人,对雪蝶自是充满愧疚,然则,只是感恩,当她如师如友,却并无半点情素,人世间,情为何物,又岂能说清? 只是神色痴苦说:“睡梦重生法,唯有真爱唤醒缘结,九幽方能聚魂重生。我之爱,是夺命毒药!” 什幽轻轻依偎在他怀里:“不就是死,我心甘情愿,成全你和九幽!” 灭天心如刀刮,推开什幽,如丢魂儿,抖声说:“我…我不能爱你!为得而失,我宁可不得!” “只求朝夕,不求白头,如若无爱一生,与死何异?” “不,不,我要去找雪蝶,让她解开此咒,我断不能忍受,你离我而去!” “我若不离去,九幽呢?千年守候,如何成约?” 灭天愕然,心痛至脸上扭曲! 什幽惨然一笑,伸手抚平他脸上扭曲神情,说:“傻子,雪蝶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致之不顾,她只是想让你一生活在爱不得魔咒之中,去体味她内心的痛苦!” 雪蝶痴情,却孤独千年,灭天至聪之人,自是明白。昨日孽债未了,方有今天死劫:若无爱,九幽孤守,不得重生,若有爱,什幽必然死去。 什幽投入灭天怀中:“既是天劫无解,何不顺其自然!相爱只争朝夕,何须白头偕老,我带着你的爱离开,肉体九幽寄身,再续前缘,两全其美,此劫不就破了!” 灭天热泪满面,搂住什幽,心中却清楚:九幽重生,什幽死去时,已带走全部之爱,得到的,也是无爱之心。天地之间,竟生如此残忍歹毒之死劫:爱不得! 俩人紧紧相拥,却是死亡之拥! …… “说是读书呢,原来躲在这卿卿我我,师尊都气得翘胡子啦!”青莲急冲冲跑来喊道。猛然见什幽和一少年,相拥哭泣,吓了一跳:“妈呀,他…他是谁?” “我是柳下叶!”灭天扶起什幽,若有所思,说:“今后我与你同房而居,若碎魂入梦,我必唤醒你。” 青莲闻言“啊”一声:“鬼啊!”此人居然说是下叶那个丑陋小屁孩,忍不住偷看几眼,却见少年风神俊逸,绝冠人间,魔鬼那有这般好看!猛然想起什幽之前胡话,难道她所言是真?嘀咕道:“若汐,是他吗?” 什幽知她所指何事,点头道:“他五劫未破,真身藏匿伪身咒中,你万不可告知他人。” 青莲附耳:“羞羞,怪不得天天掇在身边,原来金屋藏娇,都洞房了?” 青莲自是不知,他们竟是死亡之恋。 什幽和灭天相视,惨然一笑,什幽对说道:“夜夜不眠,你又能看多久?该来总会来,顺其自然,坦然面对,君以心相待,又何必在乎长久!” ……… 天色已黑,想必师尊已久等,仨人急冲冲回至别院,却见须苍夹着厚厚一叠书籍,见什幽进门,披开书卷,竟是一幅地图。 “筱策东起裕城,西起楚江,南起昌埠,三路兵马,人数各五万,皆是精锐之师!” 什幽掠了一下地图,问道:“筱策呢?” “他在王府中,并未离开。” 众人愕然,自古以来,哪有起兵造反,主谋之人,竟然不用离开帝都? 夏逍指图道:“筱策撑握兵权,天都守防将领,都是他的亲信,帝都己是空城一座,自然无须离开!” 这个分析,须苍显然不满意,独眼瞪向什幽:“你说!” “未央千年基业,地处未央山半山腰,地势险要,此第一道天险防御。夏樱禁卫军,新组藤甲兵,此第二道防御,未央山与天门山仙宗索道相连,互为倚角,有此三道防线,未央宫固若金汤,纵有百万雄兵,无用武之地。筱策深明其理,故而无须逃离天都府!” 须苍点头,深然其说,问:“筱策进攻未央,最佳何策?” “困!强攻损失必大,兵法云:三则灭,十则围!” “嗯!以何策应对?” 夏逍道:“裕城近白术邺城,铁甲兵,攻城锱重多,可命邺城轻骑沿图搔扰,楚江镰刀兵,可命鬼门平川郡妫慕派强弩兵阻击,至于昌埠马背兵,可让毗佗罗边渡劫,派飞骑兵,空中击杀!” 仁康说:“我认为,除了夏逍调派阻击,朝庭当下应当主动求和,拖延时间,再行离间瓦解!” “知己知彼,洞查朗明,不错!”须苍肯定二人之说,却收回地图,柜上取下厚厚书本,封皮灰黄,损迹斑驳,“啪”一声放桌上。 什幽见上面书名《平川历痕记》,落款三叠散人,心中一颤:天机子熟知悦乐阁暗道,皆来自此书,没想此书竟然在沐恩书院,今后当借出细读! 却不明须苍取出此书,有何用意,问:“我们不再研讨局势吗?” 须苍怪眼一翻,看了什幽一眼:“东篁钟已响,自有各方驰援,你们一群小屁孩,天职是好好学习,瞎操那份闲心干嘛!?” 东篁归来,帝皇之尊已荡然无存,只是碍于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在旁,什幽不想多提,随岔开话题,指着《平川历痕记》:“师尊,这是要我们做什么?” 须苍打开:“贵妃娘娘之命,我们需有所行动,地道中白骨门余孽,还有龟黯,若不肃清,沐恩书院永无宁日,!” 夏雷哑然讥笑:“凭我们几条懒虫,就想入洞?一个白骨门净魂使者,书院就无人是其对手!” 话刚说完,屁股便挨了须苍一拐,不甚痛,显然他说的是实情,须苍并无用力。 “泄气话别说太多,熟读《平川历痕纪》,明早卯时初刻检阅。” 夏雷嘀咕:“这么厚一本,吃进去还是吞进去?” “谁叫你整本读,去看东篁形地章,书院纪略章,以备入洞之用。”想想夏雷这颗猪脑袋,读之也不会用,说:“滚,都滚!”须苍一瞪白眼,什幽、下叶、青莲留下,余人都溜着大吉。 转头冲什幽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扮什么圣女?” 这怪老头,开口凶巴巴,别人欠钱不还似的,什幽知他一片好心,不以为意,说:“叛乱之举,早有预谋!” 见须苍神色赞许,更坚定心中判断,接着说:“昨天早上筱陌封妃,纵有秃鹫苍鹰传信,筱策最快收到消息,也需中午,檄文、三地兵马锱重调度,绝非一朝一夕,更别说他人在天都府邸,需控制天都城防,若非早有调度,仓促之间谁也做不到!” 苍须点头:“戎边出身,见解自是不同,你有何打算?想看夏樱死吗?” 冷不防被须苍说中心事,虽敬其为人,却不知他立场,吓得什幽“扑通”跪下,也不敢欺瞒,说:“夏樱东篁山之举,人神共愤,弟子确实心有不齿,迷茫如此无道昏君,何处值得舍命相保!” ------------ 第56章 问道九洲 须苍举拐扶起,幽幽叹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古帝王将相,除非碌碌平庸,哪个不是冷血寡情,心狠手辣。善良只会被利用,蒙蔽你的心智,看不清人心!” “弟子女子之身,权谋诈术与我何干?” 须苍神秘一笑,转瞬即逝:“早年夏樱,也算英明神武,一场大病,悦乐阁主授与采阴续命大法,之后性情大变。这人哪,谁都逃不过岁月绝症,那点锐气迟早磨光。面对未央四分五裂,藩王割据,皇子们为了夺嫡,骨肉相残,亲王拥兵自重,他已是有心无力,随借机诈病,麻痹世人,静候各方势力暴露,这也算聪明之举!” 一想起筱陌,什幽咬牙彻齿:“这也算英明神武?那是苍天无眼!” “与未央万万生灵相比,区区一个筱陌,算得了什么?纵使夏樱贪-淫,快五十岁之人,又能扛住几个妙龄少女?君王好色,为害始终有限!成大事者,不计小节!” 师尊一番奇谈怪论,什幽不敢苟同,心中暗忖:师尊灵修惊人,身份却成迷,不知何许人?为何手脚眼具剩一半?对夏樱满脸鄙夷,言语却又似在维护?这位带残疾老人,却实扑索迷离。 难道师尊,又是一位天机子?什幽不喜拐弯抹角,问道:“弟子斗胆,敢问师尊是何人?” 此言甚是无礼,须苍却不以为意,“呵呵”笑道:“你这女娃,甚是有趣,倒查起师尊出身了。” 什幽赶忙跪下:“弟子见师尊灵修高深,学识渊博,却何以身落残疾,沦落至此?一直好奇,请师尊责罚!” 须苍扶起她,神色一顿:“我本是前朝废太子夏枳,夺嫡之中,败给夏樱,被先皇赐以半边之刑,身躯可除之物,手脚、鼻耳、眼睛,只留一半!先皇囚禁在此劳役,熙养天年。” 面前这位古怪老头,竟然是前朝太子,分明是风烛残年一个糟老头,怎么会是太子? “我曾得机缘,蒙上仙九天霞客传授仙术伪身术,故借此术,躲避世间纷扰!” 下叶心中一颤:“九天霞客?原来他是老食客的弟子,难怪他灵修如此之高!” 须苍说着闭眼默念咒语,苍老之色消退,露出轩昂威仪老者尊容,独眼独手独脚依旧狰狞,却依稀可见当年俊逸潇洒痕迹。 什幽青莲毛骨悚然,汗孔具收,“啊”叫出声。什幽问道:“天庭不可干扰凡间,九天霞客传授仙术,岂不犯戒?” 忍不住看了下叶一眼,暗道:“他之伪装术,定是雪蝶传授,可见雪蝶对他深情款款,孤男寡女,相处三年,竟然无半点情意,难道雪蝶长得很丑?雪蝶之名,甚是凄美,又是仙女,自然不会丑陋不可入眼!该不会是他,始乱终弃吧!” 什幽这边胡思乱想,须苍却“哈哈”苍凉而笑:“千年前仙凡联手对付灭天,戒律早就不存存。当年我初立太子,也和你一样,怀抱梦想,一心想济世苍生,眼睛看得太远,难免忽视脚下搅绊,最终一腔热血,斗不过人心险恶。上仙云游路过,念我忠义,故传此法,保全我的小命。” 师尊竟然是沧海过客,身世可怜可叹!只是他好歹是未央皇族,虽说他当年有夺嫡之仇,可夏樱筱策毕竟是他兄弟手足,他会帮哪一边? 于是问道:“师尊,夏樱筱策,你会帮谁?” 须苍独眼火花闪过,审视什幽:“帮你!” 什幽并未反应过来,诧异说道:“帮我?帮我什么?师尊教诲,不是一直在帮弟子么?” “帮你逐鹿九洲,一统天下!” 这下把什幽吓得够呛的,扑通跪地:“师…师尊,弟子有错,师尊责罚便是,如此大逆不道之举,弟子从未有过丝毫念想!” 须苍说:“当年我瘰难之时,心灰意冷,本想一死,师尊,就是你们师公,楚江神算不过五,劝我留下残躯,三十年后护主,平定乾坤,以慰平生之志,并留一偈语: 异灵风云舞沧海, 菩提梵音渡众生。 九洲烽火连天阙, 玉手点指锁江山。 “这…这与我何干?”什幽尤自惊魂未定,娇躯抖抖索索。 须苍笑道:“无级堂异灵展翅,你无灵之身,却能贤能归附,而后机缘连破巨木阵,千年登顶,我才明白,承天运,平天下者,竟然是一位女子!” 什幽连连摆手:“不…不,师尊看错,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承天命者,定是另有其人!” 须苍芙尔一笑,知道时机未到,她年纪尚幼,意尤未觉,强求无益,随说道:“明日入洞,你们先行准备,切不可大意!” 此时一只秃鹫拍翅窗口,须苍吹一长二短口哨,取下秃鹫脚下信梢,递给下叶,示意拆开,脸现古怪神色:“怎么成突击骑兵?” 信递给什幽,须苍已言明内容,什幽无须细看,却疑惑看着须苍。 须苍知道她奇怪什么,说:“秘翼盟,我当太子时所设情报网,将来自会传给你!军情有变,我当思对策,你们准备吧!” 三人拜送须苍,什幽松了口气,瘫痪在地,青莲“嘻嘻”跪下:“参见女王陛下,奴婢伺候女王就寝!” 什幽吓了一跳,爬起来撕青莲腮帮:“瞧我不撕烂你的臭嘴,看你还敢吓我!” 青莲“唔唔”被拉起身:“逐鹿九洲,一统天下。唔唔哈哈!”自小和什幽情同姐妹,她这么娇滴滴,须苍居然说她要当皇帝,一看都想笑! “别闹了,书院马上布防,今夜可能有变故!” “哎呦!一惊一乍的,吓人!”什幽青莲停止嬉闹。 “筱策三支精锐,具在未央半日马程之内,现在应当到达天都外城。” 什幽沉思一下,说:“对外宣称三支铁甲重兵,故作攻城困守,实质派出突击轻骑,显然是要偷袭。” “东篁钟响,普天驰援,时间对筱策不利,断不可能围困未央山!” “未央、天门、东篁互为倚角,索道相通,未央有重兵,天门有仙宗,独东篁乃皇室祭天之地,无重兵把守,故速战必先取东篁,借道入未央宫!” 只是东篁山虽无重兵,却是天堑难攻! 什幽和灭天相视,异口同声喊道:“地洞?” 俩人思路转换之快,听得青莲一头雾水,愣然问道:“你们慢点说,啥地洞?” 什幽吩咐青莲:“速请师尊过来!” “小蛮子,小蛮子!”夏蛮住在隔壁,刚躺下不久,听闻下叶叫喊,穿着小短袄,嚷着“小虾米,这么晚喊啥呢!”走过来。 下叶见她短袄露肩,玉臂粉白健硕,甚是可爱,忍不住拧了她一把:“去喊你们几位皇子哥哥过来!” 夏蛮“哎呀”一声,踢了他一脚,跑了下去。 什幽白了他一眼:“这么好色,定是对雪蝶始乱终弃,才打烂她的醋酝。” 灭天轻搂她:“我刚刚打烂一酝!”什幽翘起嘴:“我这酝不酸!”边说边翻开《平川历痕记》。 灭天叹道:“夏蛮也是挺可爱的,没准等几年,我会爱上她!” 什幽翻至东皇形地章,闻言手停下,知道灭天之意,想移情别恋,好让九幽离身,冲着他说:“不准,只许爱我一人!” 灭天又怜又爱,伸手捏了下她鼻子:“心不至,缘不结,假装又有何用!” 什幽娇笑道:“你敢?我若不死,就证明你不爱我,哈哈,这招专治花心,你跑不掉了!” 虽是玩笑,灭天却笑不出来。 什幽粗略翻了下东篁山形地章,便掩书蹙眉道:“八百伴巨木阵并无地洞,显然地洞后期所挖,查不出地洞出入口,沐恩不好设防!” “沐恩书院内,定有出口!” “对,龟黯要直接操纵白骨门,显然院内留有隐秘通道!” “纵有秘道,这么多年,无人察觉,定是十分隐秘!” “除非龟黯是筱策的人!” 什幽猛然想起:今早筱陌言及,龟黯已被她收服,并告知白骨门忠诚丹之事! 下叶曾说,融雪妖魂,除非心甘情愿,否则无法侵入。 难道,是筱陌父亲,让筱陌服下融香妖香?就为自身权欲,竟然逼女儿服下至淫之物,迷惑夏樱?想到此层,什幽不禁机伶伶打了个冷战! 青莲未回,夏蛮领着几位皇子先来,什幽对几位皇子,简略说明情况。 “夺取东篁?不是说筱策围困吗?” “父皇东篁山上,竟然逼我们吃下忠诚丹,让人心寒!”夏雷意思明显,致之不理。 “东篁山仅一条路可上,防守不难!”惠普宁念及父子之情,先保未央山再说。 青莲回来禀报:“师尊不在院尊居所,找不到!” 恵普宁对什幽说道:“事急难求全,以掌院师姐名义,召集弟子准备应战!” “不行,掌院师姐不过一个虚名,何况一切只是猜测。”什幽不答应。 “倘若是真,必错过良机!” 什幽深思片刻,点头应许。 已近三更,这此纨绔子弟,历险归来,尤自喝酒斗乐,“咚咚咚”,书院召集钟响起,赶忙丢下酒杯,推开怀中随带女尤,匆忙赶到承恩堂前! 书院堂尊灵师,不知咋回事,也急急赶到。 什幽居中,无级堂弟子分列两边,见诸弟子衣衫不整,酒气冲天。 不禁皱眉,向前跨出二步,尚未开口,台下已是起哄,有人已竟自起身回去。 “事出紧急,院尊有令,擅离承恩堂者,鞭十!”这招分明杜撰命令,狐借虎威。 众人皆知新院尊须苍出自无级堂,什幽可是钦命掌院师姐,连帝君都敢骂的人,谁敢不服,闻言半信半疑,却也无人敢回,嘈杂声渐渐静下来! 什幽妙眼一扫:“院尊获悉,筱策会偷取东篁山,借道进攻未央宫。” 诸弟子面面相觑,顿时鸦雀无声! “书院灵师结阵守护登山道,弟子分成十组,由堂尊带队,清查书院内部各处角落,查出前院尊龟黯留下暗道出口,即刻执行!” 书院顿时灯花通明,火把闪耀。 什幽附耳对惠普宁、仁康交代一方,二人领命下去。 折腾至五更,一无所获,书院弟子已是十与困乏,有的清查半途,偷偷跑回去睡觉,天边破白,书院已归入平静。 突然,武志库轰的一声巨响,打破凌晨夜空! ------------ 第57章 禅让 夏蛮领着几位皇子先来,什幽对几位皇子,简略说明情况。 惠普宁言道:“兵法虽有云:三则攻,十则围,从迹上象看,似乎合情合理,细想则不然。筱策虽治军多年,兵权在握,然则冒然起兵,似泄私愤而非公理,失道寡助,何况其兵权多数集中未央、乌惜、毗佗逻三地,其他五洲,却鞭长莫及,他惧怕诸王,可能借机勤王,起兵反围剿,因而筱策围困未央,乃是下策,速战速决方为上策,他运兵多年,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普宁之言甚是,奇夺东篁山,是最佳之策!”仁康赞同惠普宁之言。 夏逍道:“现在不是讨论筱策如何用兵,父皇如此无情,先弄清我们帮还是不帮?” “父皇东篁山上,竟然逼我们吃下忠诚丹,让人心寒!”夏雷意思明显,致之不理。 “不,师尊意思,皇权不稳,天下必群起而夺,哪时遭罪的,还是老百姓!”须苍虽无明言,然则既奉命清剿地洞白骨门,什幽揣测,他应当是先帮夏樱,稳定局势,而后再徒。 “一场父子,孝道为先,权当报答养育之恩!”惠普宁念及父子之情,也决定出手帮。 青莲回来禀报:“师尊已离开书院!” 恵普宁对什幽说道:“事急难求全,以掌院师姐名义,召集弟子准备应战!” “不行,掌院师姐不过一个虚名,并无实权,何况目前一切只是猜测,劳师动众,介时无敌情,我们必招惹非议。”什幽不答应。 “倘若是真,必错过良机!” 什幽深思片刻,点头应许,说:“龟黯筹谋已久,院中应有其内应,需明查暗访!明面上,堂尊及弟子大张旗鼓,随意搜查,惠普宁仁康,于诸弟子及堂尊中,找可靠之人,潜伏查探,一有消息,燃硝药明示!” 书院多数纨绔子弟,历险十天归来,已近三更,尤自喝酒斗乐,忽闻“咚咚咚”书院召集钟响起,纷纷丢下酒杯,推开怀中随带女尤,匆忙赶到承恩堂前!却见什幽击钟,有的念及东篁山顶之恩,沉默不语,有的则鄙视其出身,愤愤不平,天都府壬梏之子壬桎,仗着帝都郡府之势,骄横惯了:“你算老机,竟敢半夜击钟,搔扰我等休息?长得这么水灵,不如陪爷乐子去!”引得众人哄哄淫笑! 太傅之子晏殊,书香子弟,自认辩才了得,也出列,脸转向众弟子,屁股朝什幽扭几下,俯身探头从跨下而出,羞辱什幽,动作甚是下流:“人家是钦命掌院师姐,师尊又成院尊,你们竟敢得罪,真是不识时务!” 书院堂尊灵师,不知咋回事,也急急赶到。 什幽居中,无级堂弟子分列两边,见诸弟子衣衫不整,酒气冲天,骂声一片,心中愤怒,脸上却不动声色,向前跨出二步:“诸位爷身份尊贵,我哪敢放肆!” 突然柳眉一竖:“导训堂苇堂尊何在?” 苇芒不明就里,却慑其气势,愣愣然走出来。 “院尊有令,事出紧急,仓促召集,敢扰乱书院纪律者,鞭十!将壬桎、晏殊拿下!” 苇芒一脸茫然,呆立不动。惠普宁旋即:明白什幽假借院尊之令,意在立威,这帮人平素作威作福惯了,只认皇命,谁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什幽不过一介穷王之女?如不加约束,何以服众?随对仁康打个脸色,仁康会意,仅用一招,便把壬桎、晏殊执拿至苇芒跟前。 苇芒虽有犹豫,罚对罚错,罪不在己,随抽出戒鞭,各打十鞭,直至把他们俩人打晕在地。 会场顿时再无人敢出声,嘈杂声渐渐静下来! 什幽说道:“院尊获悉,筱策会偷取东篁山,借道进攻未央宫,事关我等性命,不可不防!” 诸弟子面面相觑,顿时鸦雀无声! “书院灵师结阵守护登山道,弟子分成十组,由堂尊带队,清查书院各处角落,查出前院尊龟黯留下暗道出口,即刻执行!” 书院顿时灯花通明,火把闪耀。 折腾至五更,一无所获,书院弟子已是十分困乏,个个都边查边破口大骂什幽,有的清查半途,偷偷跑回去睡觉,天边破白,书院已归入平静。 突然,武志库轰的一声巨响,打破凌晨夜空,诸人梦中乍醒!既困又惊,仓提起武器,四处乱窜,如惊弓之鸟:“筱策…真杀过来啦!” 几位灵师仓惶逃回,带来不妙消息:“山道已被攻破,他们似有破灵器,人数众多,无法抵挡!” “不要慌乱,三人一组,九组一阵,结灵自护,召唤各自神兽守护,退至验灵台!”危乱之际,什幽纳气聚灵喊道。 此音似发于心,而非发于口,连什幽自己都吓一跳!声音渺渺茫茫,轻盈清沏,如莲花泛于烟波之上,竟然刺破阵阵杀声,传入诸人耳中。 弟子们仓惶之中,竟如鬼使神差,不知觉依这股声音行动,随渐渐聚阵,互为倚角,不至于落单被剿。 唤兽之音此起彼伏,莫古树、东篁山密林深处,群兽“嗖”飞而出,夏桀夜煞被下叶天虚幻兽所伤,却未致命,听从夏桀凄厉叫喊,领头扑向书院。 但见此时,沐恩书院空旷地上,密密排排火箭,射燃夜空,吓得群兽四散而飞。 下幽暗忖:“鸟兽惧火,他们显然有备而来!若有灵兽,尚可支撑一阵,这下坏了!” 武志库崩塌一角,黑衣人自武志库居中盘柱,幽灵般漂出,领头将军,银甲闪亮,气宇轩昂,神色与夏樱几分相似,难道筱策亲自带队袭取东篁?但见他冲锋在前,擒龙手凌空一手,五指透灵,轻易抓起一名弟子,丢至身后,显见灵修高得惊人。 其身边左侧是古纳扎师尊:净魂使者!右侧则是龟黯! 二大高手夹击下,惠普宁和仁康二组人虽结灵自护,几位堂尊加入,也无济于事,苦苦支撑,已手自忙脚乱。夏雷空有一身蛮力,双锤刚阳猛烈,却困于软绵绵三尸白骨阵中,无处着力,气得“嗷嗷”直叫! 显然,他们志在活抓,否则,早就抵不挡住! “师尊呢?他应当料到筱策之举,为何此时还不回来?” 承恩堂前,诸多弟子被骨牢围困,一个个束手就擒!只剩不足五十人,尤自苦战,却均陷于三尸白骨阵分割包围中! 显然,这五十人,都是血性刚烈,宁死不屈之人。 筱策示意停下,冲什幽等人喊道:“我只讨伐昏君,与尔等无关,速速投降,以免误伤!” 实力悬珠,再缠斗必有损伤,什幽旋即也喊停! 筱策冷眼打量什幽:“哼,想不到,满院皇亲贵族,能洞查吾之计划的,竟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可悲可叹。你是何人?” “她是姬羿的女儿,姬若汐,其母是仙宗莲花圣女,圣莲公主!”龟黯一旁说道。 筱策惊甚是讶道:“八妹的女儿?汐儿,我是你六佰父!小时候抱过你,还记吗?”言之切切,如叙家常,浑然忘了方才激战。 什幽一时猜不透他用意,盈盈躬身行礼,筱策连忙进前想扶起,什幽下意识后退一步:“交战双方,请恕侄女无礼!” 筱策颇为尴尬:“佰父只是讨伐无道昏君,不会伤害你们分毫,你吩咐他们先自一旁歇息,待我杀进未央,将夏樱碎尸万段,再来向你们陪罪!” 言辞甚是诚恳,什幽一时拿不定主。一见白骨门净魂使者立于身侧,猛然提醒:“哎呀,差点被他蒙蔽,此人甘愿和白骨门为偶,自非善类,居然还能不显山不露水,真乃大奸似忠之徒!” 随说:“帝皇无道,佰父但可朝堂议政,向帝君讨回公道!” 筱策仰天长叹道:“朝堂若能明辩是非,我又怎会兵行险着,背判逆罪名!” “佰父为女,大动干戈,难免生灵涂炭,有挟私报复之嫌,恕侄女难于从命!” 筱策笑吟吟,朝龟黯和召瑰使者使了个眼色,自己突然一挥手,指间五道真气,弹簧般坚韧,绑向什幽。 什幽见他神色不变,万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阴险,悄无声息间出,逃避已然来不及,唯有聚起全身灵力,莲花结阵护体,那想到,筱策五道真气链,竟然将什幽连同莲花结阵,捆了个严实。 那边净魂使者,飞身而起,怪声如夜鹰,一人三影,扑向人群当中,夏桀自嘘灵修了得,结灵抵挡一条人影一掌,他没料到,净魂使者,此次竟然使出杀招,一人三影,一影三成功力,“轰”一声,被震飞出阵,顿时倒地不起。 几十个三尸白骨阵,丝丝摧魂曲,扰人心神,龟黯也痛下杀手,不再留情,五十名第子,哪是对手,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顿时伤的伤,抓的抓。 “汐儿,我没时间陪你耗,放抵抗吧!” 什幽莲花结阵已几乎贴身,尤自全力抵抗。筱策沾心聚气,一波波摧动灵力,勒得结阵“咯咯咯”直响。 “马上抢占索道。”筱策扯住什幽,竟自出休恩书院,行至悬崖边。 天已放亮,雾海缥缈,对面未央山依旧如浮海面,一道索桥,直穿烟云中! 却见云雾中,四条人影徐徐走来,近处一看,赫然是:夏樱、筱陌,须苍和岌堰! 筱陌于索桥中间,悠悠跪下。 筱策往后挥手,兵马停止行进! 岌堰手捧诏书,小碎步至筱策跟前,匍匐跪下,托诏高举过头顶! 筱策单手握住:“何物?” 岌堰低声道:“禅位诏书。” 筱策扯过,打开一看,寻思一阵,对身后将士高喊: “撤兵!” ------------ 第58章 读心术 筱策单手扯过,只是瞄了一眼,挥手砸向岌堰,暴怒吼道:“无道昏君,竟敢陷我于不义!” 突然吼叫,吓得岌堰连连叩头,诚惶诚恐,捡起诏书,轻声陪笑说:“帝君自知罪孽深重,禅位之心坚决,筱亲王素有贤名,众望所归,万勿推辞!” 筱策收回什幽身上擒龙手灵力,扶起岌堰:“我起兵,因不耻夏樱逆伦,只想为我女儿讨回公道,并无篡位之心。” “嘿嘿”不屑冷笑从烟雾絮绕中传来,夏樱鄙视说道:“筱策,你我数十年争斗,何必假惺惺,自古成王败寇,我夏樱认了!” “住口,你淫-乱我女,哪可是你亲侄女,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 “哈哈哈”夏樱长笑,一把提起跪地筱陌,搂于怀中揉搓,筱陌顿时身如无骨,娇息抖抖,醉樱翘起,竟然不顾旁人,狂抓撕吻夏樱。 “筱策,看清楚了吗?是我奸-淫她,还是她奸-淫我?似此淫娇之娃,如无我闺房回春术,必淫祸天下!” 筱陌娇躯颤颤,一看便知欲-火焚身,筱策脸色难堪到极点,赶紧挥手斥退众将士:“给我后退一百步!” 什幽惊讶看着筱陌,并未退去。 筱策吼道:“夏樱,你对我女下了何蛊,竟令她如此不堪?陌陌,陌陌,快回到父王身边来!” 筱陌喘声说道:“父王,伯父英明神武……勇猛刚烈…女儿甘愿终身…伺候他!” 夏樱一边和筱陌逗乐,一边不屑说道:“筱策,你想当皇帝,联就以江山,换取你女儿,如何?” 筱策万没料他如此爽快,一时语塞,愤怒道:“胡说,若要江山,今天之势,我唾手可得,何须用我女儿换取,背负天下骂名。” 夏樱又是“哈哈”大笑:“筱策,你太自大了,未央宫倨险而居,有一万藤甲兵,三千禁卫军,左翼仙宗随时可驰援……”语气一顿,竖起左手中指,一枚大班指寒光溢出:“天庭所赐,日月乾坤戒,随时可召唤三位圣封令掌令使救援,你区区十五万兵马,还有白骨门一众妖逆,就想借道东篁攻入未央宫,真是痴心妄想!” 筱策知他所言不虚,恨得牙痒痒的:“夏樱,你别得意,天道昭昭,我筱策甘为天道,血染未央!” 夏接“哼哼”冷笑:“天道?哈哈,想想你过往种种,还有脸谈天道?事到如今,废话少说,你喜欢江山,联可给你,我和筱贵妃退隐玉泉仙居,过几天清乐日子,不再过问是非,如何?” 见筱策神色犹豫:“你不用迟疑,皇位我当腻了,既真心禅让,我会下一道罪己诏,三诏让贤,保你清誉!”说着怀里掏诏书,掷给筱策!“罪己诏由你颁发,这下你但可放心!” 诏书以灵托住,缓缓飞至面前,筱策伸手打开: 联以凉德,承嗣正统,暨位二十一年,暗于经国之恶物,不知苍生之艰难,不恤征伐之劳苦,贪恋后宫之璀璨,沉伦美怀之梦香。致九洲百川割散,百姓颠沛离所。朕冗病在身,虽殚精竭虑,革除弊政,却凉德寡才,江山日暮,积垢弥深。今垂垂暮老,有心无力,上愧于天德,下无颜祖宗,思及劣政,夙夜不眠,联鞠自省,罪已告民… 筱策面无表情,什幽却见其眉宇间欣喜神色闪过:这人咋都长两幅面孔! 筱策阅完此诏,随下令撒兵,释放书院弟子,龟黯愕然道:“劳师远伐,无功而返,恐影响军心士气。”筱策掷诏书入其怀,龟黯打开观看,执诏退回一旁,心知罪已诏之份量,夏樱如无真心禅让,断不会授人以柄! 夏樱对一纸交出江山,视若无物,搂抱筱陌,一边如轻抚遥琴,五弦飞舞,一边冲筱策说:“三诏让贤,余下二诏,内待三天一诏,送至筱王府!” 筱陌已神魂迷离,娇喃碎语,流转而出,夏樱抱起,甩下一句话:“新皇登基之日,日月乾坤戒奉上!”竟然不理会别人,大步而回:“小美人,联马上来,忍忍!咋这么猴急!”。 岌堰起身,跟跑而回。须苍走至什幽身侧,向筱策躬身行礼,筱策抱拳还礼:“真是人不可貌相,教出的好徒弟!姬羿庸碌之辈,却生出个好女儿。今夜惊扰贵院,他日必加倍偿还,望院尊见谅!” 已是未来之主,须苍自是不敢奢望。筱策携净魂使者及龟黯,昂首举步下山,走没几步,忍不住回头,如电眼光,阴阴看了什幽一眼,那眼神自是古怪,疑惑,惊讶,令什幽心中一颤! 什幽如做恶梦乍醒:谈笑间,江山易手,天下竟有如此荒唐之事。见筱策等人下山,尤是愣愣傻站。 驻立悬崖边上,须苍独眼观茫茫雾海,书院经此大劫,却未见他有半分焦虑,反倒象似十分惬意! “师尊,书院有弟子受伤,急需医治,我们速回去吧!” 须苍脸现难得一见温柔:“你竟然能断定筱策偷袭东篁之策,大出为师意料之外!” “今晩甚是凶险,若非师尊及时赶回,恐怕学院弟子,尽遭毒手!” “他敢?他不敢,书院弟子伤一个,天下必烂一隅,那时侯纵使他夺得江山,天下必群起围之!” 怪不得他舍下弟子,外出求救,原来料定筱策不敢伤人。只是师尊却没料到,人会狗急跳墙,筱策乃叛逆大罪,若急了,一疯起来,也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那还会顾忌。筱策最后甚至对顽抗弟子痛下杀手,只是已烟消云散,自然无需再提。 “禅位之策,是师尊献言吗?” 须苍摇头:“直到方才罪已诏出,我方知夏樱有禅位之心!” “他们早就有意禅让?” 须苍说道:“我入未央宫时,尚未开口,夏樱已示意我不要多言,此策当是早就形成。” 什幽隐隐觉得,似有不妥,暗忖:“筱陌与夏樱情意绵绵中,并未闻到触雪妖香发出,他们分明是在演戏。只是,罪已诏已出,三诏让贤,禅位已是不可逆转。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弟子认为,未打先降,此为下策,今后势难挽回,难道夏樱真有禅之心?” 此时骄阳高照,雾散云退,轻纱缠腰,群山汇翠,幽谷吐新,居于高处,让人心旷神怡。 须苍微笑,眺望如梦仙境,指着索桥对面未央山,问:“它象啥?” 什幽懵懵然:“未央宫啊!” “不,它象一座神庙,里面供奉的,不是以民为本,思民疾苦,为民排忧的君皇,是视天下为奴的神!当年我当太子时,有一个鸿愿,一旦登基,拆了这座神庙,迁至山下!” 什幽不明其意:“未央山千年基业,风景秀丽,地势险要,干嘛要搬至险恶之地!” “君皇致身迷雾中,能看到世间真相吗?” 对君皇之道,什幽不甚明了,也无兴趣,随口应道:“皇权要令行禁止,此许威仪自是应当。” “迷雾相隔,君不为民,民不识君,百姓才懒得去管云雾之上谁当皇帝,如今未央气数已尽,谁都无力收拾残局,谁当这个皇,无非庙里泥菩萨,我们又何须庸人自忧!” 什幽心头“疙当”一下:“师尊无缘无故,大谈君皇之道,莫不是要说什么逐鹿九洲,一统天下之类的混话。”心里顿时如爬满毛毛虫。 “哎呀不好,下叶夏蛮还藏在莫古树洞中,弟子先回了!”也不等苍须示训,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望着什幽仓惶而去,甚是滑稽,须苍仰望三山秀锦,芙尔一笑! 什幽怱忙赶至树下,却见下叶夏蛮已经溜出洞,站在树下呆呆望着上面,什幽虽知此洞隐秘,却也难保万全,见到他们安然方自级心:“你们怎么跑出来了?发什么呆,树上有宝吗?” “早出来啦,那个洞好臭,象似九宫阵地道臭味。” 下叶却是皱眉不语,若有思。什幽随纵身上树查看,须臾作呕而下,问下叶:“此味如腐尸味,状如巨木阵及地洞之味,树好象病了!” 下叶摇头:“莫古树千年灵力,百毒不侵,怎会轻易生病?” 夏蛮说道: “我知道了,白骨门在洞中修炼妖法,毒到这此树了。” “嗯,小蛮子猜测不无道理,巨木阵中,我已有所怀疑,只是当时仓促,不及细想。洞里巨臭却提醒我,莫古树是从里往外烂的!” “回去吧!我们不要妄加猜测,风伯伯就在书院,可请他过来查探!” 沐恩此劫,损伤巨大,武志库盘龙柱损坏,许多书籍焚毁,几十名弟子受伤,夏桀等七名弟子及思级堂尊墨温伤势甚重,所幸无人伤亡。 经此一役,诸弟子心感什幽之恩,连部方堂尊也敬佩其处事果断,不让须眉。有人羡慕,有人忌妒,更是有人爱慕,掌院师姐,已非虚名一个。 千年沐恩,从未如此重创,短短几天,巨木阵中被掳,东篁山顶弟女封妃,千年白骨门邪教重现,罪已诏书颁布,江山易位……一时间,沐恩书院谣言世起,未世之说不竟而走,藩王之间矛盾、各方势力加紧筹军备战,以防意外。 仁康随同风易初,入巨木阵查看莫古树病情。 据《平川历痕记》记载,上古白骨门始自息壤白骨山,惠普宁随护送古纳扎回息壤寻母! 须苍初任院尊,逢此变故,自是有人怀疑其能力,甚至拿他残疾说事,堂堂皇家书院,竟然任命残废为院尊,自非好兆头! 须苍两耳作聋,淡定处理善后,允许弟子可自由转堂,虽升至院尊,却依旧兼任无级堂尊,但无级堂依照惯例,不授灵修之课,因而诸弟子虽有心转至无级堂,却见无灵修课,只好打消念头! 书院又休整三天,第一次正式授课,须苍掠视八位弟子,筱陌、追莫已不在,仁康随风易初诊断莫古树病,惠普宁护送古纳扎寻母,有二位弟子转堂过来,均在守院之战中,身负重伤,分别是:东瀛合秀公主,十七岁,崴参萧霖王之子萧睿,十九岁。虽有两人加入,堂上依旧冷清,须苍不以为意。 “今天授你们:读心术!……” 课未开讲,内待索绰立于门口:“传筱娘娘口谕:“三日后乃娘娘生辰,蒙帝君恩准,特于筱王府设家宴,款等沐恩书院昔日师长、同窗学友!” ------------ 第59章 尸斑 须苍斜驻铁拐,目送双肩都不用晃动的索绰,托着拂尘消失在视线之外,方才回转过神,八位学子触碰到他如电独眼,停下嘀咕,端襟正坐。 “读心术,故名思议,看透外表,知其本意。通俗说,就是看穿你的小心眼。” 一阵嘻笑。 “坏人奸,不奸无以害人;好人要更奸,不奸无以自保!” 夏蛮举手:“师尊,你这么一说,人人都奸,怎么看?” 一阵哈笑。 “问得好,人形于外,心藏于内,如何看破?心之所想,形必有所表,长年累月,形固成神,自留痕迹。如何观形查心,就当学会见微知章,方能明其心,知其意!” 夏雷举手:“观颜查色!这不是教我们学当马屁精吗?” 哈哈大笑。 须苍不以为意:“溜须拍马,也是一门大学问。马屁之言,需恰到好处,使受者舒服,听之合理,不显山不露水,这可需要大智慧!” 哄堂拍桌大笑。 须苍铁拐一挥,示意停下:“读心术,产于威权,揣摸上意,迎合奉承,以求所得,久而成术。兴于昏沌,权控一切,得权则达,故而朝政越昏庸无能,越需迎合上意,报喜不报忧,以防触犯天威,破削权夺利,没了舒服日子,甚至是丢了身家性命!” 堂上沉默不语! “朝堂一对顺风耳,遍地都是马屁精!所以,读心术盛行,必是昏庸之时,下意不能上达,上听不喜逆耳,长此则昏官无人敢报,弊政无人敢揭,民苦无法上传,民怨久积必沸,势必揭杆而起,烽火燃天,最终改朝换代!” 诸人震悚,什幽举手:“师尊,离题了,你讲的不是读心术,而是天道!” “别信天道鬼话,那是威权编出来愚化素民的!啥叫天道?天道即是人道,治人之人,为皇,故而行皇道,皇道如若昭昭,人道自然畅畅,又何须假天道之名,忽悠子民” “好,回归正题:人心难测,难测不是不可测,人心有所想,形必有所毕。喜事眉开,忧事眉蹙,抑郁者面酸。正者形端,邪者脸恻。心怀不轨者,暴戾气重!” 弟子们懵懵然,合秀公主畏畏缩缩举手:“师尊,爱呢?” 诸人嘻笑,合秀脸红低头。 须苍芙尔:“师尊只教你们读心防人,不是教你们选妻择婿!” 又是一阵“哗”笑,虽是腼腆,难于启齿,却个个心中好奇,倒想知道,萧睿说:“既然言及,师尊就说说看呗,反正我们都快入婚嫁年龄,博学兼益。” “爱有大爱小爱,家国情怀大义之爱,父母亲情眷顾之爱,友情人情之爱。你所指之爱,只是男欢女爱,无非求偶之爱,求爱之时,无论真情假意,俱会尽展优点,藏匿缺点,不能用眼看,需用心去看!” 太笼统,大家都不解,眼巴巴直视须苍,夏雷挠脑问道:“忒麻烦,有没法子,一眼穿心,省了那些弯弯绕!” 夏逍打趣他:“你干脆直接抱上床,岂不更简单!” 夏雷嚷嚷:“哎呀,十弟,这绕来绕去,还不是绕到床上去?” 众人俱笑,突然觉得,夏雷之言虽粗俗,却也有几分道理! 须苍借此之机,用炭于木板上画出人脸,于关键肌肉和穴位,标注清醒,转身喝止嘻闹。 “好啦,想学男欢女爱辩认之术,去看公鸡母鸡就行?” 弟子愕然,夏蛮奶声道:“师尊说我们象小鸡-鸡!” “公鸡求偶,自当亮起羽毛,老虎求偶,绕身行走,亮出肌肉;青蛙求偶,斗鸣取悦;人之求偶,花俏自然多,然万变不离其终,都为繁殖泄-欲,与万物有何区别?相爱几年,相吵一生并不少见!爱需以心看,而不是观形,不列入课程!” 说着举拐:“骤神看好啰,脸为心之刻,眼为心之窗,口为心之属!口形学、读眼学专课另教!人与人之间交流,八大情感:真假吉凶,喜厌赞烦,脸上八卦方位标注肌肉,即是心在脸上真实符印!” 接下来,须苍将人八大情肌对应何种情绪,如何观微知章,读取人心之法,详细介绍。 “好,分组对视,观察对方表情变化!” 前排转身,什幽对青莲,夏蛮对下叶,合秀对萧睿,夏逍对夏雷。 什幽对青莲相视,几次忍禁不住笑趴下。 下叶呆拉口水,望着夏蛮,夏蛮娇怒,几次侧头强忍。 合秀与萧睿四眼相碰,立即转开。 夏雷和夏逍趴上条案,四眼直视,互不相让,鼻子几乎相碰。 约莫半刻钟,须苍示意停下,举拐问夏蛮:“看到什么?” 夏蛮翘嘴哼一声:“想吐!” 须苍问下叶:“你为何想吐?” 夏蛮赶忙辩解:“不是他,是我想吐,太丑了,又拉着口水,好恶心啊!” 铁拐指向下叶:“你又看到什么?” “好看,她想扁我!” 须苍点头:“嗯,不错,至少看出人家想揍你!” 拐指向什幽组,什幽青莲赶忙端坐,同声答道:“她在笑!” 又指向下一组,合秀脸色绯红,低声道:“没看清!”萧睿正色道:“非礼勿视。” 夏雷夏逍尤自趴台上,互想怒目而视。 “停下,你们各自看出对方什么?” 夏雷吼道:“想打架!” 夏逍也说道:“打不过,不然早动手。” “这是为何?” 两人均不退让,夏雷嚷道:“刚开始他还和气,一会他莫名其妙怒气,我也来气,想揍他!” 须苍铁拐拔开俩人:“让你们以对方之脸,辩认人脸八卦情肌,你们居然只顾个人情怀,明天继续再练!” 一堂课在嘻笑玩耍中结束。接下二天,须苍倾馕相授读心术之表情编、口形编、观眼编,课堂生动活泼,寓教于行,至第二天下午,什幽青莲互视已不再嘻笑,夏蛮也敢直视下叶,夏雷夏逍己无怒火,萧睿于合秀眼中,看出脉脉温情,合秀却于他眼中,看出的只是自己的失望! 女孩子于情甚是敏感,见萧睿看什幽神色,已是明白:萧睿来无级堂,竟然是为了什幽! 他既然能于护院之战中,死命相抗,自是非纨绔弟子可比,什幽对萧睿也甚有好感,常以笑脸相迎,为他清洗包扎伤口。 合秀见他们日渐亲密,萧睿虽非翩翩公子,却也浑厚纯朴,生性耿直,自有一股英雄气慨,俩人在一起,谈不上金童玉女,男才女貌,却勉强算得上佳偶天成,随唯有暗暗自艾自怜。 仁康与风易初,入巨木阵三天,竟自到别院找什幽。 “风伯伯,查出是何病因吗?” 见风易初皱眉神色,自是一无所获!“有病必有因,何况莫古树乃千年灵树,能生病的原由自是不多?” 风易初捋须说道:“虽不知其为何病,然其病状,与人死后身体出现之尸斑十分接近!” “尸斑,树怎么会生尸斑?”什幽青莲均是惊讶! “尸斑原是人死后,体内寄生虫蛆,蚀体而出之症状。莫古树,显然也是由内而外溃烂,外症既出,说明其内部腐烂已十分严重!” “为何树身尸斑,会有腐肉之味?” 风易初沉默一阵:“我也不尽其然,莫古树既是灵树,应当如人,是有魂之体,溃烂如肉腐,自有尸臭之味!” “会不会是白骨门之妖法所致?” 风易初道:“白骨门所修阴灵之法,既使中毒,表出自然是阴病,而莫古树病状,却是极阳之病,如人之疱疹,即是火毒!” “火毒,既能知病因,也可施药救治!” 风易初摇头道:“疱疹状如葡萄,串串而生,摘而复生,治表症毫无意义。火毒疱疹,乃火源传导火毒而来,需找出火源,切除它,方能根治!” “火源在哪?”仁康甚是喜这些莫古树,恨不得马上去灭了这把火! “巨木阵之树,原是书院莫古树根须所生,若大个东篁山,又深藏山体内,怎么找?把树一个个挖出来看?” “那…那怎么办?这些莫古树,会死吗?” “莫古树自有灵力抵抗,暂时不会死,但是火源不除,迟早会全身溃烂,最终也会死。” 风易初之言,显然莫古树迟早会死去! “我再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找到搜索火源之法!” 明天筱贵妃生辰,开院二十几天,诸弟子获准第一次下山,明儿无须上课,诸第子尽情放纵,精心准备,自是开心热闹。 什幽用度之物,皆是筱陌所赠,物在人已稀,未免触景生情,愣愣发呆。历经东篁山顶,书院之战后,什幽觉得筱陌渐行渐远,越来越陌生,面前昔日衣物配饰,件件都是奢华之物,自己之前难得一见,迟疑一会,还是拿起来书院时那身青素丝服,做为明天赴宴礼服,原本配饰都想免了,却见饰匣中,一只红丝瑙镯,记起是初见筱陌,姐妹相称时,她所赠信物,随手掏出,放在明天穿着上。 斜躺床上,呆呆望着横椽龙凤雕花,下叶与青打扫完别院,回来驻立在床头! 自从什幽睡魂梦觉后,下叶每晩守在床前,防她梦九幽之事,间中只打个盹,不敢有丝毫怠慢。 什幽轻拉他坐下,趴在他身上:“出来吧,别躲着!” 灭天想想,还是除去伪身咒。 “你夜夜不睡不眠,又能熬多久,何况念及你为我整夜不睡,我又哪睡得着。” “你安心睡吧,我皮粗肉贱,随地而安,打几个盹就睡足了!” “骗人,睡下来!”什幽躺下,留一半空位。 灭天吓得站起来:“不,不行,我情愿一生这样看着你,就心满意足了!” “我要你哄我入睡,不然我也不睡!”说着轻拉灭天躺下,躺在他手臂上,绻缩怀里,轻声哭泣道:“如若相爱不能相依偎,爱得如此挣扎,纵是百年又有何用?” 灭天情不禁,一手紧紧搂住她,轻轻拍打她的背部。 什幽于轻泣中,猛听一人高呼: “九幽,救救天下苍生吧!” ------------ 第60章 梦觉边缘 “父王,放我出去,他…他是来救我,你别逼他,不要逼他!” 什幽拼命哭喊,伸手摇晃牢笼,触手处,一股罡气把她撞飞,扑倒在地下,胸口一阵烦闷,呕出一口鲜血。 这时她才发现,有三位长得一模一样,仙风道骨的老人,从胸前仙宗结印中,放出灵索,筑成灵笼,把自己关在笼中。 “九幽,你没事吧?老祖,求求你,收回一气化三清,千万不要伤到九幽!”鬼王哀求下,老者收小结灵真元! 这时什幽才发现,所在的地方,竟然是鬼风山斜阳石下。几千鬼门士兵、五行旗兵、仙宗灵师、神域头佗兵匍匐在山的西面。 鬼风山东面夕阳虚影里,一骑缓缓行至山前,人尚在狭窄山路入口,一股强烈的寒阳杀气扑面而来。 什幽嘶声裂肺喊道:“父王,他是好人,求求你,不伤害他!” 一道灵封飞过来,捂住了什幽的嘴,显然怕她的哭喊惊动到灭天! 鬼王长叹了一口声:“汐儿,你醒醒吧,父王今天就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 鬼王手一挥手,旗楼上,令官旗语打出,几千三界士兵,跨过山岭,漫山遍野,如猛虎下山,扑杀下来! 灭天驻马半山腰,仰天长笑,未了剑从后背跃出,身体冉冉升至半空,二道红光夺目而出,口发“杰杰”怪声:“天地独我,乾坤纵横,万物归一,道由我心,化石咒!”御剑狂飞,电光闪烁,红光所罩之处,士兵如烈岩淋身,通体炭红,僵立当场,扑杀姿势依然! “这、这是他吗?他怎么会有如此惊天动的灵力?”面前诡异场景,吓得什幽目瞪口呆,惊悚颤抖。一股惨冷之气从身后传来,她转头一看,父王正弓开满月,幽冥神弓,神箭绿光如雾,老祖结印拈指,一气化三清,三绺真元,淼淼注入神箭绿光之中,绿色雾气簇簇如块,“嗖”,弦发箭出,龙啸声中,一条巨蟒箭灵,碾碎花草,吞噬巨石,卷起漫天狂沙,吐信射向灭天。 “射灵之箭!”什幽从见过这般灵力之箭,惊得无声尖叫一声,心中高喊:“快躲开,快躲开!” 灭天“嘿嘿”长啸,飞至半空,手握未了剑,迎着巨蟒劈下,咧咧如撕裂丝帛,竟然以巧剑,将巨蟒灵箭劈成两半! “交出闭月!不然,我今天就踏平鬼门!”喊声震彻寰宇! 鬼王面如死灰,下令旗令兵赶忙打起收兵旗号。 太阳尚未下山,如血夕阳,静谧披洒在山坡几百具扑杀炭红焦尸上,寂静中透出诡异令人颤栗。 老祖惨然道:“他已经成魔啦!” “汐儿,看到没有,这就是鬼门的下场!”鬼王老泪纵横。 “不,不,父王,女儿和他相识于江湖,他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他只是为了救我!”什幽心如刀割。 鬼王惊悚说道:“汐儿,你不知道,他…他是回来报仇的!” 什幽不明白鬼王的意思:“他和鬼门素不相识,报什么仇?” 鬼王痛心疾首:“他是灵族之子,帝君为夺取灵族未了剑,命父王起兵,突然剿灭灵族,这是不共戴天的灭族大仇!” 什幽刹那之间,脑里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心上一阵阵刺痛:“什么时候,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父王提起?” “那是十年前,帝君下的是圣封令灭族密诏,父王也是天命难为啊!没想到灵族有幻灵之术,举族移灵入莫古树,生出灵蛋,幻化出灵子,如今后悔莫及!汐儿,他爱你,如今只有你能制止他!” 什幽脑里惊雷一阵接一阵,“嗡嗡”炸响,眼前一阵昏弦,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鬼王掺扶着她,身体哆嗦,踉跄到一边:“别碰我,你们帝君的罪孽,为什么让我承担,凭什么?” 鬼王嘶声道:“汐儿,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是何居心,未了剑是魔魂铸剑,《破天诀》乃是魔心谱写,如今他既得魔剑,又有魔心,他成魔了!他会诛灭三界,汐儿,只有你才能制止他!” 什幽遍体生寒,凄苦的说:“你是想利用他对我的爱,杀了他,是吗?”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老祖,突然说道:“可以不用杀他,他《破天诀》尚未练成,只要偷取他的《破天诀》,阻止他魔心唤醒,他就还有人性。”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什幽心里一直在问自己。 扑通一声,鬼王跪倒在地上,嘶声哭喊道:“汐儿,灭天不除,三界难安,百姓将遭受无边苦难!” 看着两鬓如霜的父王,二道热泪,从什幽眼中夺眶而出! 什幽好象三魂七魄离开了,恍恍惚惚,跟随着父王,回到乌惜王殿,穿过竹林,来到一处悬崖边,崖下云海滚涌,无数只眼睛,象似在愤怒地看着她。 什幽坐进吊蓝,滑入雾海之中,进入一道曲曲幽径,脚下一条汹涌岩浆河,河面一顶顶象蒲公英漂浮的雨伞,晶莹剔透,流光飞溢,轻轻蠕动。 “汐儿,成败在此一举,父王请你的外曾祖母,传授你神功,助你一臂之力!” 什幽聪耳不闻,好象走进了十八层地狱,四周黝黑的巨岩,尤如执索的鬼叉,奔腾的岩浆河,好象在洗刷内心的罪恶。 不知过了多久,什幽听到怪兽苍老的啸声,奇异鸟儿的鸣叫,一阵花香扑鼻而来。 好象走进建在半山腰的一处宫殿,殿前临百花幽谷,殿后面飞瀑如帘,楼阁匠心独到,娇巧温情。 什幽却浑然不觉,渺渺茫茫跟在父王身后,踏入宫殿之中,里面空空荡荡,布置十分简朴,却似乎有一股温馨的气场,让人不觉得冷清。 “过来,我的曾孙女,让外曾祖母瞧瞧。”声音十分好听,当什幽在极力回过神的时候,一股绵力显得迫不及待,隔空把什幽托起,如宽博温柔的母爱,轻轻把她搂入怀里,瞬间融化了她心中满腔的愁怨。 案几上朴拙的土瓦檀香炉中,升起袅袅轻烟,洗去了心中凡尘俗事。 一位少女,如画中佳人春睡初醒,尤似美人出浴更衣,冰肌如雪映月,迷眼春风吹拂,烟眉轻挑千山翠,丹唇微启百花羞! 什幽被少女的美貌惊呆了:“你是仙女吗?”在她心里,面前这位少女,只有仙女才能形容。 少女似乎听腻了赞美,只是朱颜轻微一展,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什幽:“傻孩子,我是你外曾组母!” “外曾祖母?”什幽感到万分惊讶,那可是很遥远的人,自己好象坠入云雾里,愣愣的说道:“我曾祖母早就死了,如若还在,哪有这般年青美貌!” 少女淡淡一笑:“我就是玄肌夫人,你是帝天的外重孙,就是我的外重孙,你明白吗?” 玄肌夫人,是鬼门前辈一段丑事,自然没有人敢提起,什幽也只是听过只言片语。只是面前这位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怎么会是一百多岁的外曾祖母? 什幽只能用惊讶和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玄肌夫人怜爱的把什幽拉进怀里:“这是冻颜之术,喜欢吗?外曾祖母一会传给你!” 她的身躯,甚至比筱陌还要娇软,还有一股少女特有的体香,这怎么能让什幽相信,她是曾祖母级的人:“外祖…我还是叫你姐姐吧!你怎么还……” “还没死!”什幽当然不敢提死字,本来想问:还活着,其实意思都一样。 玄肌夫人似乎已经看透她的心思,轻轻叹了口气说:“活着对我已经是一种罪,想死又死不掉,我就是为这个发愁。” 什幽不明白,天底下哪有想死的:“你真的是我外曾祖母吗?怎么不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啊?” 玄肌夫人灿烂地笑了,怜爱地捏了一下她的脸旦:“真是傻孩子!”沉思了一下,凄然一笑:“外曾祖母被天劫咒锁住,一百年前就应该不存在了!” 孤独活了一百年?什幽突然感受到:这位美丽的外曾祖母,内心是何等的寂寞,她真的好可怜,不尤自主地紧紧搂住她。 玄肌夫人拍了拍她:“有你这样一位美丽乖巧的重孙女,陪着我走完最后一程,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你父王似乎碰到什么难事,过来求助于我。我身受天劫,霜花降锁身,又能帮上什么忙?如今只能把神功传给你,希望你能好好利用,帮助你父王渡过难关。” “外曾祖母,我们出去,想办法帮你破除天劫咒。” 玄肌夫人摇了摇头:“解不了,再说我也不想解了,千年之后,让我做一个普通人吧!”珠泪从她美得让人心碎的眼中滴落下来! 望着她香腮挂着二行热泪,什幽忍不住也想哭,这位比少女还美不知多少倍的外曾祖母,无论一颦一蹙、一笑一泪都是那么牵动别人的心魂。 “我们开始吧,不要让你父王久等!不过,要接受我的神功,必须是你自己心甘情愿!” 什幽点了点头。 玄肌夫人,轻轻托起她的香腮,哪二片让人心醉的红唇,用让什幽骨酥魂销的角度,深深地吻了下去,莹莹如波涛的闪光,从醉人的红唇中,绵绵进入什幽脑海,慢慢聚拢成人形,最终汇集成一位裸身美女,用幽幽怨怨,让人心都融化的眼神,看着什幽,接着如雪花融化在金灿灿的阳光中,暖烘烘地走遍什幽全身。 什幽就象从恍恍惚惚的大梦中醒来,感觉到二片粗糙寒冰擦磨嘴唇,赶紧张开眼一看,面前是一张褶皱的脸,怀中如抱一块冻玉。虽然很诡异,不过什幽马上明白,怀中这位缩水,枯瘦的老人,就是自己的外曾祖母,脱功后的玄肌夫人! 什幽热泪滚涌而出:“曾祖母,这…这可怎么办?”玄肌夫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她笑了笑:“我可以没有遗憾地走了!” 什幽忍不住问:“外曾祖母,她…她是谁?” “这是移魂换体大法!” 玄肌夫人抖抖索索伸出枯瘪的手,拨弄着她满头秀发:“九幽,你是个好孩子,谢谢你帮我解脱,想有所得,自然会有所舍,我走了!” 玄肌夫人安祥地合上了眼,眼角溢出二颗晶莹的泪水,谁也不知道,她最后这一滴泪,是为谁而流! 什幽忍不住,闭上眼睛,热泪滚滚流下来,她不知道,再次张开眼的时候,会是怎么样残酷的现实! “我能忍心看着鬼门被灭门吗?” “我能忍心看着父王活在痛苦当中吗?” “我能杀了他吗?” “我该怎么办?” ……… 什幽缓缓张开眼,迎面却是一幅焦急,惊悚的脸,灭天! “啊!”什幽吓得尖叫一声:“你怎么找到这里?鬼门呢?我父王呢?你…你杀了他们吗?” 灭天摇了摇头:“你是什幽,还是九幽?”什幽紧紧搂住他,哭喊道:“我是什幽,带我走吧,走得远远的,不要再回来!” 灭天动情地,紧紧地抱住她:“什幽,你终于回来了!” ------------ 第61章 生辰宴 窗外穿进一缕阳光,什幽心里明白,九幽碎魂继续在梦中觉醒,看着灭天满眼血丝,额头上汗珠子成串儿,眼中泪渍还没干,显然一夜没睡,随伸手帮他拭去额头的汗水:“你看,我睡得太沉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我错了,原来梦魂是唤不醒的!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什幽从未见他如此彷徨,安慰道:“我这不是醒过来吗?” “她,她到里哪了?” “想问九幽吗?鬼风山啊,然后见到九幽的外曾族母,就是那个玄肌夫人,她好美啊,我从来没见也这么美的女人………” 她自顾叽叽喳喳说一大通,灭天越发脸色苍白,痛苦地闭上眼睛,随拉过他的手说道:“不用为我担心,还早着呢!” 灭天惊恐对她说:“还早?下次醒来的,你可能就不是什幽了!” 什幽装作不以为然:“不是才做三个小梦,哪有那么快!说不定,一百年后,梦都没做完,那时候,我们都成老头,儿孙满堂了!”想到儿孙满堂,忍不住笑了! 灭天痛苦到近乎抓狂,吼道:“傻丫头,梦醒始于缘尽,终于缘结。我和九幽相识于江湖,那是缘结的地方,一旦你梦入江湖,她…她就会醒过来!” 什幽瞬间明白:我的时间不多了!见他如此凄苦,心中一阵酸楚:“上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让他千年等待,却要面对如此残忍的选择!” 硬是忍住泪水,不让它流出来,若无其事说道:“别总是一幅苦瓜脸,烟花虽然短暂,却能让人们永远记住它瞬间的灿烂,开心点好吗?让我带走我们在一起的快乐!” 灭天并没有说话,只是把她被汗水沾结成一绺,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拔回到耳根后边,痴痴地看着她! 这种无声的沉默,更是撕心裂肺的痛楚:“你说话啊,我不喜欢你的沉默,趁我还是什幽的时候,让我多听听你的声音!” 灭天长长呼出一口气,吐出胸中的烦闷,伸手捂往她的嘴:“别胡思乱想,你不是烟花,你会象太阳一样永恒!” 从他舒展开忧郁眉头,什幽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嫣然一笑,张开双手抱住他,说:“这才对嘛,既然改变不了结局,我们就快乐走向它!”趴在他的身上,泪却禁不住掉下。 这时,别院外传来一阵嬉闹,夏雷嚷道:“小丫头,吃饭去喽!” 灭天拍了拍她的后背,说:“好啦,准备赴生辰宴了。” ……… 对于筱陌这场宴会,什幽心里总是感到别扭,朝堂如此大的变故,她是局中人,这个时候,摆什么生辰宴? 禅位更象是一场闹剧,很简单一个道理:“夏樱知道筱策太多秘密,筱策一旦继位,又怎么能够容他?肯定是第一个杀掉他,夏樱虽然荒淫,却不是愚蠢,他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人都死了,要美人有什么用?” 无级堂几位弟子,都准备妥当,在门外恭候什幽这掌堂师姐,其实也非恭维,是他们想到什幽青莲下叶,既没灵兽,也不认得路。 下叶本以书童为理由,不想去,经不住什幽的撕磨,也去参加了,青莲倒是落落大方:“不就凑个热闹,谁跟谁啊,咱们下等人,少了场面应筹,吃着也爽。” 下东篁山,用过午膳干粮,于辛时入天都府东郭郡,此处乃是帝都富庶之地,街道井然,楼阁掩映,行人熙熙攘攘,小摊商行,货如轮转,应有尽有,仕子官宦,卖文求卦,九流三教,各显神通。两旁粉黛娇娘,风流才子,莺声恰恰。 帝都之繁华,自非鬼门穷酸之地可比,来时父王说要重修乌惜国王殿,也不知道修成什么模样。 突然想起:“这么久了,为何没见父王书信?那日九幽门异化裂魂曽出现,虽然有坤源珠镇慑,不知道后来有没有再次攻城,此兽刀枪不入,甚是难对付,不知道父王用什么办法对付。” 筱亲王府,自然不难找。 亲王府门口,但见内待索绰,托着拂尘,迈着他经典的平衡步,带着八位内侍,一队禁卫军,在满脸春风的筱策礼送下,面无表情地离开! 第三道禅让诏书!今天是第六天,从筱策的神色上看,显然他已经领旨。再转身看看身边几位皇子:老子皇位都没了,却还能若无其事来人家府里喝酒,天底下那有如此滑稽的禅让,今夜这场生辰宴,会不会又是象巨木阵一样,是一场鸿门宴? 筱陌在门口接受书院弟子及宾客的祝贺,只是书院装束,既无喜也无忧,平静得出奇。 什幽上前参拜:“祝贵妃娘娘万寿无疆!臣女寒碜,无寿礼贡上,甚是不恭,请娘娘恕罪!”筱陌愣了一下,上前双手扶起,见到她手上红丝瑙镯,一丝异样神色轻微掠过,转而惨然一笑:“你能来,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先进去吧,等一下再找你叙旧!” 什幽拜谢,刚进府门,便被一股大力拽至一旁,什幽吓了一跳,一看来人,竞然是筱策,只听他低声说:“不用行礼,借一步说话!” 什幽心里甚是惊讶,对筱策一直无好感,只是身在人家屋椽下,难免要低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敢拿自已怎样,便随他穿过中殿,进入后殿,绕过弄巷,居然把她带到练靶场。 人都在中殿赴宴,练靶场本来就非王府重防之处,此时只有几个在远处哨兵,寂静得可怕。 什幽不明白筱策领自己到这个僻静的地方,是何用意,也不用问,该说的他自然会说。 筱策负手,踱了几步,转过身对什幽说:“傍晚索绰过来宣第三道禅让诏书,我接了!” 门口已经见到,什幽并没有感到意外,淡淡地说:“祝贺王爷,荣登九五之尊!” 筱策“嘿嘿”冷笑道:“是禅让诏书,还是死亡诏书,过了今晚才知道。” 他心中起疑,什幽并不意外,连自己都不相信,何况他是一个统领天下兵马的王爷,只是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小女子,算是局外人,他神神秘秘拉自已来这里,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也是一个局外人,王爷找我来,不知道有何吩咐?” “我想和你父王合作,共分天下!” 这下冷不防的,什幽心被揪了一下,扑通跪了下去:“王爷,我们乌惜全是仰丈天威,方能偏安一隅,臣女知父王,断无此心,也万万不敢,还望王父不要乱开玩笑!” 一股灵力把什幽扶起来:“我不是和你商议的,我们已是串在一条绳子上的蚱蜢!” 不等什幽发问,筱策竟自说下去:“夏樱诈病十年,龟黯暗中耕耘三十年,从先皇开给,已经在下一盘大棋,妄图削夺藩王势力,重塑未央皇权,我手握天下兵马,是第一只蚱蜢,我如果过不了今晚,下一个就会是你的父王!忠诚丹,只是他们走出的第一步棋,自古君疑臣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这种天下权谋之事,什幽年纪尚幼,那会去考虑,可是忠诚丹,乃是邪恶的制心之术,夏樱有制天下之心,这是事实。一时之间,什幽无法断定他所说是真是假,脑中乱如麻,问道:“听王爷所言,龟黯乃是谋事之人,现在不是王爷收服在身边?王爷还惧怕什么?” 筱策不屑说道:“龟黯先叛夏枳,后叛夏樱,一个三易其主之人,如何相信?” 他原来是师尊的人?这点什幽倒是没料到:“王爷我们只是边陲弱藩,势单力薄,王爷是看中我父王那点好!” “哈哈,我运兵多年,如果连这点都看不出,怎么统领天下兵马?鬼王素有雄心,忍辱负重,谋大事者不区小节,更重要一点,乌惜兵千年独守九幽门,将士多为百战余生,战力强悍,这是我最看中的!” 筱策神色一顿,凛然看着什幽:“他还有一位邪灵归附,洞查先机,运筹帷幄的女儿!” “我?”他已然知道邪灵之事,什幽只能自我解嘲:“我只是一个小女子,王爷高看我了!” “千年首登东篁,怒斥夏樱,洞查奇袭,更重要一点,诸贤归心,这是谋大事者不可或缺之品格!” 什幽苦笑:“那都是蒙的,王爷见笑了!” “谋事在人,成事再天,这天就是运气,你能有这么多好运气,说明你是天命所归之人。” 什幽欲待开口辩解,筱策挥手示意她:“如若我能平安渡过今晚,顺利登基,我第一个杀了悦乐阁主,当做和你父王结盟的见面类!” 别的不说,杀悦乐阁主,确实足够吸引什幽:“王爷所谋之事甚大,臣女不敢作主,鬼门千年来一直效忠未央帝尊,王爷登基,我们父女都会一如继往,誓死效忠!” “好,乖侄女,入席吧,一切就看今晚!” 看着筱策转身离去,什幽问道:“王爷何以知道,今夜会有风险!” 筱策并不停留:“凭我知道夏樱的为人!” 什幽拿不定主意,他的话可以相信吗?师尊所教的读心术,什幽其实不以为然,她自小生长在边陲,历过生死之战,虽然年纪不大,却已经阅人无数,读心术只能辩别屑小之人,而真正大奸大恶之人,天生有本事抹去谎言的痕迹! 半信半疑回到中殿,酒酣菜冷,想必酒席已近尾声,却见筱陌站起来,盈盈说道:“今天是我的生辰,特设家宴,无须拘礼,以答射师尊同窗关爱之心,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碧纹下去吩咐,须臾,一队美若天仙歌女,托酒走进中殿! 酒席本已沉闷,众人一见,眼前一亮:醉仙酒!这可是乖乖不得了的御用酒品!歌妓个个貌如天仙,穿着可人,怎能让人不动心!顿时欢呼雀跃,再掀高潮! 这酒席下半场,显然是男人们的事!什幽心不在焉,胡乱吃了点东西,走出中殿,心中不停掂量筱策之话:瞧这情形,怎么会有事发生呢! 突然,筱陌贴身侍女,一把拉住什幽,至宫灯阴暗处,悄声说道: “今天,不是筱陌生辰!” ------------ 第62章 筱王府 “会不会提前庆生?”隐隐中,什幽相信紫莺所言,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这是真的。 “筱陌生辰是阳春三月初三,现在是深秋!” 难道筱陌是在保护她父王! 策陌甘心借体融雪妖魂,自然是筱策之命! 禅位诏书今天下最后一道,筱陌偏偏在今天生日,这也太巧了!她想干什么? 他们父女己料到夏樱不会轻易禅位,借生辰宴之名,捆绑住各方势力,做为挡箭牌,如果夏樱敢乱动,立即诛杀书院弟子,天下必大乱! 筱陌在保护他父王,他们是合谋的!至于龟黯,已被筱陌控制,他的立场已无关紧要! 唯有这样,才能解释所有疑问,书院弟子危险!什幽顿时泛起一阵寒意,只是目前还有一点需要确认。 猛然间,什幽出手制住紫莺命门:“筱贵妃是我姐姐,你竟敢胡说八道!” 紫莺悲恻说道:“她…她占有我,欺负我,如今又背叛我,我要她不得好死!” 紫莺是筱陌良伴,却没料到她痴情至此,只是筱陌如对她不好,又怎么会把她召进宫,留在身边服待:“她把你召进宫,自然是有情有义,也不算亏待你!” 紫莺狠得咬牙彻齿,嘿嘿冷笑道:“自从夏桀祸害她之后,我只是她虐待出气的玩具,她更喜男人,留我在她身边,就是要看我伤心,生气,愤怒,她…她是个变态,她要毁掉一切美好,你明白吗?” 什幽听得目瞪口呆,紫莺所说,太过骇人听闻,但是她言之切切,并无造作,到底能不能相信? 正在此时,中殿长阶之下,黑暗之中,黑影如招魂幌,簇簇涌动,是白骨门的人,难道夏樱强攻王府吗?墙外并无嘶杀之生。 什幽赶紧拖紫莺,跃上中殿飞檐横椽之上。问紫莺:“白骨门来做什么?” 未等紫莺回答,黑影却是幽灵般漂向中殿。突然,二进阶台地面“咯咯”裂开,露出九个斜道洞口,推出一桶桶油臭之物,府墙上火把齐明,顿时将白骨门团团围住,龟黯面如死灰,和净魂使者立于阶下! 筱陌扶着筱策,从中殿走出来,站于中殿屋檐下,身后殿门“邦”关上! 筱策指着龟黯说道:“龟黯,为了准备这个火龙阵,我是颇费用折,事到如令,还不投降!” 龟黯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这些士兵他自然不放在眼里,“哼”的一声:“区区一个火龙阵,又能奈我何?我只是惊讶,你何以识破我今夜之计!” 筱策哈哈大笑:“王府虽不比未央宫,却也是固若金汤,若无内应,单凭夏樱,能杀得了筱某?龟黯,你侍候先皇,后背叛夏枳,今背叛夏樱,筱某怎会相信一个三易其主之人!陌陌故摆生辰宴,无非想保护我,夏樱竞想借我之手,一举灭了书院弟子,嫁祸给我。” 龟黯指手筱陌,愤恨难于言表:“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向夏樱献计,又跑来向筱策告密,你是妖女,妖女!” “住口,难道你忘了,筱陌始终是我的女儿!” 龟黯恨极狂怒,正待跃起追杀筱陌,身旁空气异动,净魂使者已先自跃起,扑向筱策。 二进阶台斜道中,两个道口油车各喷出一条火龙,交叉拦住,净魂使者嘿嘿阴笑,她灵力之高,在场无人能及,于空中身形一顿,折飞而下,准备从交叉火龙下方穿过。 地道口黑物喷晒而出,轰一声,交叉火龙下方缺口,顿时如火海,净魂使者眼看变成烧猪,她也忒是了得,身形一坠,硬生生把前扑之力,转成下坠之力,阴灵之力竟把地面石板撞出一个坑,她却若无其事,纵身扑向另一方位,连续几次,均被火龙阵挡回,错身后退,站回龟黯身旁。 筱策抬手一挥,九个地道口、府墙上火龙喷出,九九八十一道火龙,未端在空中结成一个火珠,黑色油雾绵绵不尽,撒向天空,中殿瞬时成一顶大大火帽,急速向地面白骨门压下去! 龟黯赶忙三清护体,呦呵道:“退!” 白骨门黑无常白无常,具是漂灵善飞之人,闻言瞬间退入来时出口,逃得慢的,俱被火帽子吞噬,身上熊熊燃烧,凄厉怪叫之声此起彼伏! 大殿前浓烟滚滚,焦味充鼻,呛得人泪涕直流,头昏脑胀。 筱陌掩鼻,筱策扶着,眼看局面已控制住,说道:“陌陌,爹扶你回房歇息!”筱陌已无应答,显然呛晕了,筱策抱起,急忙退去,竟然不理会中殿中的弟子。 什幽趁着浓烟,携紫莺跳下,强忍烟呛之味,冲到中殿前,想打开大门,中殿并无上锁,推却不动,显然是机诀之门,随打开窗户,却是金丝软猬封住,折腾了许久,圣手莲花始终无法切断金丝软猬! 可见筱策准备甚是充分,什幽没办法,只好拉着紫莺逃至后殿一侧,解开她的穴道,低声道:“速度带我去找王爷,开门放人!” 紫莺惊愕:“此时去,无异自投罗网!” “少费话,事关书院弟子性命!”紫莺点头应允,却问道:“王府甚大,去哪找?” “你聋了?王爷不是说扶她回房吗?自然是她的闺房!” 她在府中多年,路道甚是熟悉,府中虽今夜戒备森严,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见紫莺领着一位美貌少女,料想是府中丫头,无人盘问,约摸盏茶功夫,至一处精巧楼阁:暖心阁,显然就是筱陌平素居所! 紫莺领她进院,外面喧嚣之声,已经听不见,凉凉月光之下,院中园林假山,小河缠绕,清幽典雅,甚是让人陶醉,若非有要事在身,什幽真心多呆一刻,消除心中疲倦! 然则,阁楼二楼,依稀一阵熟悉浪浪声传来,令什幽心如触电,紫莺却似乎没听到,喊道:“贵妃娘娘,什幽公主求见!” 猛然间“啊”一声惨叫,此声甚是模糊,却牵扯心神不定的什幽神经,她大惊失色,喊一声:“筱陌!”当即想纵身上看个究竟,却被紫莺惊问滞留下来:“发生什么事?筱陌遇到危险吗?” 什幽“嗯”一声:“上去看看!”纵身飞向二楼,破门而入,眼前一幕,让什幽惊呆了:筱策坐在绣床上,冲门口怒目而视,眼中充满惊讶,不解,愤怒,胸口一刀没柄! 紫莺吓得大喊一声,“嗖”身向前,一探筱策鼻息:“王爷,王爷!”喊声中拔出刀,筱策尸首顺力倒地。 “别碰刀!”什幽急忙喊道,却晚了一步。 紫莺举刀,回转身,倒转刀尖,“扑”插入心脏,这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吓得什幽魂飞魄散,飞身上前,把紫莺扶入怀中:“紫莺,紫莺,告诉我,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一丝痴怨、愁苦、无奈眼神,凝固在紫莺双瞳中,胸口蓝绸缎衫血渍尤自浸开,一刀没柄,显然紫莺下手毫不犹豫,死意坚决。 “刀柄!那把刀!”什幽心惊肉跳,拔出刀:长十五寸,宽三寸,体如寒月,符文-刀身,柄上蚀刻莲花,顶鞘篆文-莲-字,离体瞬间,血渍如蚯蚓注入符文凹槽中。 “月光符文-刀,我娘留给的刀,分明放在别院柜子中!” 借刀杀人! 想到这四个字,一晩的混乱,此刻脑中反而灵光清明,一丝绵香若断若续:“筱陌,你竟然用融雪妖香,对付自己的父亲!她不是和父亲勾结谋夺皇位吗,却怎么把自己父亲杀了?嫁祸给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嘭”,有人撞门进来,“啊!”来人显然吓呆了,除了筱陌,谁有如此穿透血腥味的体香! 什幽抬起头,冷冷注视披着浴丝巾,秀发仍在滴水,胸部凸兀怒放,张口结舌的筱陌! 泪从那双惊讶的眼中,很自然的流了出来,哽咽到张大的樱嘴,“哇”的终于哭出声:“父王!”扑向尤自怒眼的筱策尸身,猛然又停下,惊恐地看着什幽手中寒月般的符文-刀。 侍卫进来,领队的竟然是追莫! 追莫乍见什幽,吓了一跳:“是你!”瞬间又冷若冰霜,喊道:“拿下!” 死的毕竟是筱亲王,谁敢怠慢! 侍卫“刷”亮出捆神索、狴犴盾、勾狢刀,在狭窄闺房中,结阵困住什幽。 “为什么是你,我视你为姐妹,为什么杀害我父王?为什么?”筱陌泪如泉涌,扑身在筱策遗体上,咽声问什幽。 筱陌的哀号,什幽已经憎恶到极点,不要说答话,最好永远不要听见,脑中瞬间盘算二个选择:“束手就擒,还是反抗逃走?”显然一切筹划已久,二个选择都难逃脱! 一条捆神索,“嗖”如金蛇穿林,拦腰卷过来,什幽提起刀替自己做出选择,符文-刀一格挡,捆神索“呼呼呼”绑住刀身,手一扯,居然没能把他摔飞,对方只是前移二三步,环顾七个人,显然灵修都不弱! 三条捆神索空中交叉,如神龙摆尾,结成锁龙阵,从四面八方,锁了过来,什幽料知脱身不易,倒也不着急,身体往前一俯,圣手莲花于背上盛开,九片花瓣旋转而出,穿出锁龙阵,直接射向执索侍卫,侍卫顿时手忙脚乱,只好召回捆神索护身! 狴犴盾牌撞击阁楼木板“嘭嘭”,狰狞兽头,张牙舞爪,围困过来。六道捆神索交织成网,于头顶罩下,句狢刀从盾牌缝隙伺机撩脚。 “什幽,别再做无谓抵抗,我定查明真相,绝不冤枉你!”追莫眼看什幽已插翅难飞,出声劝道。 配合默契抓捕之法,仙家灵力高手,什幽懒得再说废话,莲花结阵已是缩到几乎入体。 什幽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九幽,我等不到你重生了,对不起!” ------------ 第63章 圣莲心咒 捆神索缠绕莲花结印,狴犴盾已锁身,什幽已近窒息,脚下传来入骨痛楚,几欲晕厥,勾狢刀穿脚而过。 “什幽,不要再挣扎了,再去下,你会被碾成肉泥,放弃吧!”追莫与她历难十天,敬其为人,于心不忍,挥手让侍卫缓一缓! 筱陌搂住筱策遗体,伤心欲绝:“什幽,告诉我,这不是你,你是被逼的,是吗?” 什幽困在锁龙阵中,艰难把头扭过去,不屑、鄙夷地看了筱陌一眼。 心中只有一念:“我不能低头,我不能向这群谋害我的低头人,那怕死,也要昂头去死。” 一绺鲜血从紧咬牙的嘴角流出:“娘,汐儿来陪你了!” 持刀的手被锁住,什幽抽空灵池,残存灵力聚集右手,猛的拉过月光符文-刀,往右颈一抹,划破颈脉,鲜血涌出。 只可惜灵力已是强弩之未,未能一刀了结。既然颈脉己破,体内再多的血,总有留尽的一刻! 追莫怆然,双膝跪下,分不出自己是敬佩惋惜还是悲痛,只是呆若木鸟凝望什幽,突然心中一凛:什幽颈上鲜血款款而出,却没有一滴落下,尽数被刀身符文吸收,他生平从未耳闻目见。 这是何等惊悚之事,只见袅袅清烟穿出锁龙阵,于什幽头上聚成一朵莹莹莲花,竟然如宝莲坐空,莲座下有字如银浮现: 生于污泥下, 结清烟波上。 饮血圣花开, 正邪本无道。 这把小刀难道是神物?追莫啊的惊一声,吓呆了,赶紧挥手停止锁龙阵。 叫声唤醒什幽残存心志,见此宝莲,恍恍惚惚间,也感惊讶:“此刀已随我八年,当中尚有此秘密,我竟然不知!娘,你是不是留下什么遗训。” 却见偈语旁注:圣莲心咒! 莽莽天地,幻化五灵,寄匿五行,归化五气,不生不灭,无道无形。灵之正邪,皆视藏体。慑我元神,分存五体。虚空灵池,偷取天地。世间万物,归附我意,道法由心,万灵归一! 下注:虚空灵池,吸灵大法修习窃门咒语,似此启灵道、筑灵池、分灵气、聚万灵、脱肉身、去凡骨、离魂体、递生死,超轮回! 莲花生于污泥中,乃至邪至污之地,却可结出天地间至清至灵之花,娘亲竟然通过莲花吸污灵而结清灵,悟出正灵,邪灵之外第三条灵修大法,吸灵大法! 《圣莲心咒》,竟然是娘所创!可见娘亲定是灵智慧根之人,若依娘亲所创功法灵修,天地之灵,皆为我所用,那修成之人,岂不是堪破生死,超越轮回,这是超凡入圣,进升仙道之大法。 难道娘亲已偷觑天道,晋升仙班?凡人升仙,那可是天庭大忌! 烟幕瞬夕即散,什幽本就过目不忘,一眼便可记下当中记载。 娘为什么蚀刻在刀上? 娘是仙宗莲花圣女,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娘是怎么死的? 我都快死了,想这些干什么?娘亲自会告诉的。 朝闻道,夕死可于!“当啷”,符文-刀脱力坠落,什幽合上了眼! 耳边依稀听闻有人进来,声音甚是熟悉,随极力张开一看:却见一张苍白清癯,略带沧桑的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什幽没想到临死前还能见到他,喜极而泣,却猛然想到他魂身受困,身无灵力,慌忙喊道:“你快走!” 灭天无语,识是冷漠地看着她。 他应该怪我没有保护好自己,幽怨叹道:“我要死了,累你空等千年,原谅我!” 却见灭天俊逸脸庞唆然退去,越离越远,执剑指着她,冷冷说道:“放开闭月,不要再逼我!” 什幽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乌惜王殿前,灭天单马驻于山下! 远处乌惜城邦,似乎刚刚经历一场惨烈大战,破壁残垣,墟烟袅袅,空气中烟呛焦臭。 身后人声鼎沸,却人人惊悚,仙宗神域鬼门三派弟子,衣衫狼狈,抖抖索索。 当中一个头佗嚷道:“鬼老儿,这二天你躲哪里去?留我们为你死扛,若非燃灯于山道间布置奇门遁甲困住他,你这乌惜王殿早就真成鬼殿了!” 鬼王抱拳:“有劳各位了,阳某在此谢过!” 呲佗逻挥手:“客套话免了,你来也没用!这魔头灵修之高,也惨透天地,纵是三宗联手,也制服不了他,快启用圣封令吧!” “圣封令?听说此物乃天庭所赐,不知有何玄妙,能打败灭天吗?”什幽似乎听过圣封令之名,甚是好奇。 仙宗、神域、鬼门及五族名宿,全具在此,竟然乃何不了一个邪灵!鬼王百般无奈,对大弟子蓝域衡一挥手:“请令!” 蓝域衡得令,跑回乌惜殿,请来令亭。什幽一看,亭中端放一物,幽蓝如碧海,神光似蓝天,竟然是一枚小海螺! 什幽感觉奇怪:“圣封令,怎么是一枚小海螺呢?” 同根笑道:“本来就是海螺,不过此物是九重天孽海情天中的海螺!” 什幽无语,天上谁也法去过,素闻天上一草一虫皆是人间至宝法器,也不知是真是假。 此时,鬼王已沐浴更衣,焚香礼拜,祷告上天:“弟子阳刚烈,第三任圣封天雷令掌令使,诚心伏地跪请上天广德仁圣心寰宇威武之无上玄天帝尊,今魔君灭天肆虐,苍生蒙难,第子为匡扶天道,解救黎民,殚精竭虑,乃何魔贼势大,魔心难诛,力不能敌,不得以惊扰玄天帝尊,望赐我无上法力,除魔救民,弟子百拜感恩德,今后定当十倍祭贡!” 鬼王祷告完毕,起身念动天雷咒语,取出海螺附嘴吹出空净之音。 什幽无不担心,这么一枚小小海螺,有何广大神通?他对付得了吗?只是知道自己身受软因,一动即刻便会受制,唯有摒器宁神,静观其变,伺机相助。 只见从螺中发出一缕缕音符,初时“嗡嗡”如蚊嗯于耳边,并无特别,漂至空中,似仙鹤笛鸣,清脆可闻;旋即贴云处,竟然如大鹏展翅万里,声音高气,响彻九霄。地魔潜匿,百兽惊遁,万物仰头瞻仰。 什幽大惊失色:“此物身具诸多传说,果然不同凡响,他对付不了,不能让父王再吹下去!”随聚灵于掌,猛的纵跃至鬼王身边,举掌劈下,却发现身凝固半空,毗佗逻金光法牢罩身,同根捻灵索绑住手脚,挣扎哭喊:“父王,不可啊!” 同根把她扯到一边:“他神螺合一,天雷护身,什么都听不见,你冒然过去,是去送死!” 但见高亢音符,如闷身炸雷,已不成曲,晴空顿起风云,乌惜城邦上空,一个巨大旋涡乍现,风卷残云,云色由铅入黛,进而如沷墨,黑云绕旋涡急速旋转,乌云簇簇沸腾。 须臾,一只诡异、空洞巨眼,张开在乌惜城邦上空,眼中霹雳惊鸣,电弧闪耀。猛然间,巨眼怒张,一道刺目灼白巨电从巨眼中,喷射向灭天 “老天开眼了,老天开眼了!”老天有眼,本是天道昭昭,高喊之人,却是惊悚颤抖,丝毫没有半点欣喜之感。 地面狂风骤起,残垣断壁随风滚动,民舍楼房摇摇欲坠! 灭天向天怒目而视,运灵御剑,未了剑脱手飞向空中,瞬间化成巨剑,迎向空中电光,却见城中百姓于狂风中无助哀嚎,急忙收起开天诀,念出幻灵盾! 巨剑顿时碎身成红烟,漫成伞形,挡住空中巨电!“啵”,天地正邪二大灵力,于空中激撞,流光飞溢而出,溢出罡气逼得乌惜殿前众人东倒西歪。 城郭之中,狂风巨作,房屋如纸糊倒塌,百姓如落叶漂浮空中,随时幻灵盾阻挡,罡气散祛,空中碎瓦椽木,夹杂生灵,如雨跌落地面。城中顿时一片狼籍,哀鸿遍野,若非幻灵盾阻挡,城郭势必成灰烬! 什幽目瞪口呆,遍体生寒,神色迷茫,惨然自喃:“这…谁是天道?谁又是邪魔?” 鬼王正待再催天雷咒,却被一绺纯厚灵气打落手中海螺,天空巨眼闭上,弧电嘎然而止,鬼王从神螺合体中醒来,一见是同根老祖,怒道:“同根老儿,你这是想做什么?” 同根老祖苦笑道:“天道灭苍生,反而魔道在护苍生,我自扪掺悟天地,道若无道,与魔何异?真是可笑” 说话间,一只凤凰飞起,毗佗逻喊道:“凤凰老儿,你也想逃跑吗?” 凤凰背上青袍仙者,看都不看他们一眼:“一厢贪嗔念,平地起祸心,不陪你们帝尊玩了,我喝茶去了!” 凤凰展翅,霞霄万里,扬长而去! “哈哈哈,游来本一梦,惊觉暮垂垂,谁念众生苦,何时得慈悲!”什幽见此人须发白如雪,双眉垂及腰,结纳百衣皱,广罗藏凌霄。长眉老者偈语念完,肥袖一挥,扫拍屁股,芒鞋嗒嗒竟自下山而去。 毗佗逻急得高喊:“燃灯行者,你这奇门遁甲一撒,我们就全完了!” 长眉老者头也不回,丢下一句话:“劫杀三千万,皆为一贪念。他可耻,我可笑,你可悲!” 毗佗逻愣然:“散啦散啦,让魔头为所欲为得了!” 其他仙宗、神域、鬼门灵师,见几个大神都溜了,大势已去,全都惶惶不安,脚底抹油,也都准备开溜! 鬼王愤愤:“同为帝尊效力,难道你们都见死不救吗?” 同根老祖摇头叹道:“我算明百了:魔道本无界,全在一念间!是魔是道,欲念之障,他虽为魔,却比我等自嘘正道之人强百倍,自今日起,我将闭关,不再过问红尘俗务!” 同根言毕,御飞而去,毗佗逻拦都拦不住,奇门盾甲一收,却见灭天一人一骑,缓缓而上,顿时惊慌:“鬼王老儿,快想办法!” 鬼王惨然对什幽说:“汐儿,灭族之仇,不共戴天,鬼门生死,全看你了!我要提醒你,他…他虽良心未抿,一旦他魔心唤醒,那时三界势怀生灵涂炭!” 什幽痛苦陷入沉思,父王所言不假,鬼门将士,尽是忠勇之士,帝君昏庸,与他们何干?幽幽叹道:“三界尚且不灭天对手,我又能做什么?” 鬼王见什幽言语,心志已有松动,喜出望外:“汐儿,你和他相爱至深,他口口声声喊你闭月,显然不知道你是我女儿,你顺势而为,假装与鬼门无瓜葛,父王将你许配给他,你可偷取《破天诀》,阻其魔心唤醒,再用爱慢慢化解他余存魔心!” 这还是爱吗?什幽泪流满面,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彩灯高挂,红帐飘香,灭天深情的眼光,那一份执着,那一份痴心,那一份无比信任的爱,让什幽痛彻心肺,心如刀剐。 猛然间, 忍不住“啊”一声惨叫,从一阵来自手脚锥心之痛中醒来!却见火把通明,四杆勾狢枪刺穿手脚,把她仰天架在空中,提自中殿阶前。 但听夏樱吼道:“快放下她,她是联的胘股之臣,你们竟敢如此无礼!” ------------ 第64章 断筋 又是一阵彻骨之痛,勾狢刀粗暴拔出,什幽被扶坐在椅子上。 “快,快查看伤势,全力救治!”从夏樱慌张口气中,可察觉他匆匆忙忙赶至自己身边,手脚伤处一阵清凉,显然御医正在急火急燎,薄荷冰敷包扎伤口。 神志迷糊当中,什幽知道命是捡回来了,心记挂下叶师尊:“中殿…中殿,书院弟子!” 耳边听到夏樱吼叫:“死人啊,还不放人!”脚步仓促,人声喧嚣,不一会儿,“轰”的一声爆炸,显然他们无计可施,最后用炸药炸开中殿大门! 嘈噪人声中,一声杜鹃泣血般的啼哭:“帝君,父王虽有不义,想囚禁同窗要挟帝君,臣妾已是百般规劝,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哎呀!小心肝小宝贝,快起来,若非你派人告知联,这些忠臣良将子嗣今夜恐怕难逃大劫,你立了大功,回去联定重重有赏!”夏樱显然搂其入怀,百般哄讨安抚。 夏樱轻轻一句话,不但抹去筱陌谋逆之女所有罪孽,反倒大义灭亲,成了书院师尊弟子的大恩人。 众弟子捡回一条命:“贵妃娘娘,两次相救,此恩此德,莫齿难望!”集体跪地高呼:“筱娘娘玉颜永驻,千岁千千岁!” “他们的戏演得真好!”什幽憎恶到想吐,却是真心佩服。她本来就是一株杂草,只要有一柸泥,一点露水,就能够顽强生存,只要有一点光,她就能够爬出黑暗!名义上她是贵为藩王公主,六岁那年父王告知她母亲战死,之后父王忙于战事,疲于应付悦乐阁主,对她已无精力照顾,除了小青莲相伴,实质上比农家孩子更放养。 勾狢穿身,失血过多,身上的伤,都不是个事,只是心上却已是心力交憔悴:她终于明白,自己只是权力戏台上的跑场,需要的时候出来暖暖场,不需要的时候你要学会识相的退下! 上一刻才是杀人犯,下一刻却成了胘股之臣,在这个波诡云谲的名利场中,好戏才刚刚开场,自己的角色还会再变换。 虽然可以醒过来,她却依然闭着眼,她倒想看看:这出戏子,会把自己的命运带向何方? “不要上药,谁让你们上药?”风伯伯显然已经从中殿出来,奔向什幽身旁,一脚把御医踢开,细致检查后,当即清洗伤口,愤怒斥骂:“混帐东西,庸医害人,她左脚筋已被挑断,需要接上,如今被你一上冰凉之药,断筋更是触药缩入,即使接上,今后将留瘸疾。还有四肢刺穿性伤口,需护表皮,你一上药,难免留疤,她可还是个小女子孩!” “会留残疾?风伯伯,你…你说我会留残?”风易初的话,对什幽无异于晴天霹雳,她挣扎中睁开眼来,惊恐地看着风易初! 一只小手轻轻抚摸她的手,一颗泪水滴在手腕上,从热泪的温度,可以感受到,他就站在身旁! 什幽哆哆嗦嗦伸出充满愧疚的手,无力地放在他的头上:“我想…留下完美,可惜我…我做不到,原谅…”话没说完,嘴却被另一小手捂住。 风易初不明白什幽紧张什么,在场的书院弟子也不可能明白什么,他却一定清楚,清楚到流泪! 风易初以为女孩惜容如命,难怪她这么紧张,单单是断筋接术,就是万难手术,两腿尚且会留轻微长短,何况她已用药,筋缩入肉更深,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安慰道:“风伯伯会尽力的,只是须马上施术,蝶拂兰花手虽快,也会很痛,你要忍住!” 什幽点头:“有劳…风伯伯,…想办法…接齐!” 风易初排开牛皮药箱,三针护住心脉,六针止制血管,九针麻醉小腿脚裸主神经,侧小神经却无能为力。 如此剐肉勾筋,想想都心惊肉跳,全场弟子摒息静现。 风易初抱起什幽小脚,提起七寸柳叶状剖刀,凝视着她,什幽挤出笑容:“风伯…伯,下…刀吧…!” 风易初闭眼凝神,聚起灵力,神灵具透,再次张开眼时,身边一片苍茫,无人无物,眼前无暇竹宣纸一般的小腿,已如透明,形脱神露,筋键、血肉、骨骼具了然于心,柳叶刀如蝶拂兰花,轻柔飞快,如刀过豆腐,剖开肌键两侧,细微如发银针飞舞,带着雪蚕银丝穿走两端白晰断筋,时入深秋,他竟然汗流夹背。 如此神奇医术,吸引书院弟子不愿离开,里外三层围观,夏樱搂抱筱陌,一时间也忘了君臣之身! 刀片肉,勾拉筋,银针蚕线穿走,何等痛楚,思己及人,弟们心中一阵阵发毛,但见什幽失血过多,脸色凄白,却面不现痛楚,眼不见惊慌,只是凝神焦急看着一刀刀切肉,一针针穿体,似乎肉不是她的,不尤得惊叹佩服,她还是人吗? 约莫一刻钟,雪蚕丝打下“生结”,满脸大汗的风易初仰起头再次注视什幽:“拉动生结,扯过二端对接,会是最痛一个环节,无论如何,不可乱动!” 什幽连点头力气都没有,只是奴了奴嘴角,算是回答! 风易初运聚三清真气,闭气摒息,绵绵不尽暗劲扯勒蚕丝生结,什幽痛极仰头抽蓄,汗水叭嗒叭嗒滴落,却硬是不让意识丧失,她知道意识迷失,抽蓄将不受控,恐怕会前功尽弃。 断筋端口贴紧,风易初迅速绑线固筋,一口长气呼出,什幽全身一松昏厥过去。 稍调气休息,风易初旋即取出镊子:“什幽,接下包扎穿体刀伤,勾狢枪身九陵刃身,皮肤碎裂,疮口翻开,需将血肉褶皱皮肤捡出拉伸。” 见什幽无应答,原来已是昏迷不省,随不再多言,悉数将她身上几处刺穿伤口清洗,缝线,包扎妥当,于药馕中取出莲蕊润心丹喂她吃下。他常去鬼门行医,知道鬼门此丹乃是秘制,对战场刀伤发炎热症有奇效。 一切妥当,已近中午,夏樱筱陌居然有耐心等待,见风易初起身,甚喜:“带上联的圣莲修罗女将军,摆驾回宫!” 追莫与侍卫面面相觑,不知帝君所指何人? “修罗者,非人,非神,非鬼,第一正义之神,她从天道,诛叛逆,今后就是联的圣莲修罗将军!”夏樱对阶前弟子、众大臣侃侃说道,众人俱是欢呼! 只见风易初跪下奏道:“帝君,什幽失血过多,伤势沉重,断筋接口需每日剖开消毒凉散,愈合后仍需拆线,甚是繁琐,请容臣带回,好生治养!” 夏樱瞪了他一眼:“你一起入宫,后续医治由你负责!” 什幽虽是痛昏,神志灵光此刻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透,就象深山幽谷中的碧玉寒潭,身边每个人内心的真实,就象一只只小鸟飞翔,无论如何躲躲闪闪,总会在心灵深处,那一泓平静的潭面留下轻微的波痕。 她恍惚明白一个道理:原来人心上也长有一对眼睛。头上的眼睛,只是看到纷纭尘世中的迷蝶乱花,和一张张粉饰的伪装,心上的眼晴,才能穿破迷雾,看到筑在每一个人心上的巢穴。 “为什么突然给我加官晋禄?哼,无非昭示天下,筱策是我杀的,拿我当替罪羊!” 冥冥之种,一把自私、阴厉、怨毒铸成的寒冰之剑,带着绞碎毁灭的恨,正刺穿胸膛,袭击心藏,吓得她猛然醒过来。 面前夏樱正在训斥风伯伯,心中一凛:那股刺寒之气,难道是夏樱,不是筱陌吗?他如今除去心头之患,为何却如此怨恨我? 如若接受封赏,无异于宣告筱策是我所杀,筱策各方势力,必将视鬼门为敌!而我,今后终生将成为夏樱玩偶,任其摆布! “不行,道已无道,非我所为,即是非我所为,就是死,我也要做回自己!” 什幽面向夏樱,忍不住心中的愤恨,冷冷地说:“帝君,请收回封赏之命,臣女无功不敢受禄,诛杀叛逆另有其人!”说话中却眼视躺在夏樱怀中,咽咽哭泣,楚楚可怜的筱陌,却见她香泪挂在腮颊,那张绝世清纯的,甚至纯真到连灰尘都舍不得停留,不尤得心中寒透。 夏樱一愣,瞬间脸色阴恻侧说道:“你要想清楚,诛杀叛逆,乃是大功一件!” 冲着夏樱一幅不认就杀了你的神色,什幽只是轻微一笑:“不是我就不是我,没有诛杀叛逆,也不至于犯了弥天大罪吧!” 夏樱哑口无言,筱陌突然挣离夏樱怀抱,玉手指着什幽,对夏樱垂泪哭喊说:“就是她,我刚沐浴出来,亲眼见她从紫莺胸口拔出刀,帝君,杀了我父王还有我的爱婢紫莺的,就是她。那把古怪的小刀,可以为证!” 夏樱“嘿嘿”冷笑:“修罗将军,人证物证俱在,大功一件,你就认了吧!联今天得你这位爱将,今后可以和筱贵妃共同扶佐联,我们定成为天下美谈!” 突然语气又是一顿,狠狠凑前说道:“不要惹联生气!” 这个昏君,言下之意似乎还心怀龌龊想法,什幽不尤得心里发毛,看着他们俩人一唱一和,不屑地冷哼一声:“筱亲王灵修已至空级,我又无狐媚之术,如何凭一把小刀杀他!再说,他不日便是天下之尊,我奉承巴结都来不及,会愚蠢到背负弑君罪名,与天下为敌!” 夏樱语塞,恼羞成怒:“你在现场,若非诛杀叛逆,便是与叛逆有同谋之嫌!” 什幽想不到堂堂帝皇,竟然强辞夺理,三反其口,如市井无赖,也不再客气,斥责吼说道:“夏樱,我可以死,你们的权力游戏,我不想玩!” 在场弟子俱是堂目结舌,既感到可笑,又为什幽不惧权威,大义凛然之气所慑! 夏樱本想借帝皇之尊,威服她就犯,没料到面前这位弱不禁风,病态奄奄的小美人,竟然如此宁折不弯,此刻想杀她原如拧死一只蚂蚁,但众目睽睽之下,此举却难掩天之悠悠之口。 随怒道:“传旨:筱策不忠不义,谋逆弑君,罪大恶极,合府上下视同谋逆罪论处,封府收监!姬若汐重伤在身,囚禁沐恩书院,不得擅自离开,伤好后,候旨发落!” 索绰、追莫领旨下去。 夏樱走近什幽身旁,低声恶狠狠说道:“姬羿手握重兵,你早就在游戏之中,幽贵妃之位,联给你留着!” 什幽惊愕当场:这个狗皇帝,竟然以父王相要挟! ------------ 第65章 神之印记 “绑!”筱亲王府大门关上,奉天道、行王道敕令御封“啪”贴上。 一个时代结束了! 担架上侧身回望,神色恍恍惚惚中,王府大门渐行渐远,那里是曾经的辉煌,如今只是数尽繁华的寂寞! “我会杀了悦乐阁主,做为你父王的见面礼!”筱策的话让什幽十分感动。 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答案都关在门后面,一切都不重要了。 师尊说过:坏人奸,不奸无以为恶,好人要更奸,不奸无以自保! 夏蛮说得对:坏人奸,好人更奸,人人都奸,怎么看清? 成王败寇,是好是坏只有胜者在解释,败者只能永远闭嘴。 风易初伸手扶她躺好:“别看了,后面已经结束了,前面才是开始,一切都是虚空泡影,身子才是自己的!” 什幽明白风易初话中有话,既然看不清,不如活好自己,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疲惫地合上了眼。 娘亲在符文-刀中留下圣莲心咒,算是此次惊心动魄的筱亲王府之行,能够找到的最大尉籍。 宝莲下,莹莹溢溢心法,此刻完整地刻在脑海之中: 启灵道:灵生天地,匿于万物,内灵充盈,感应万物,固本自存,排斥外灵,外灵如水,道以引之。四肢为端,百会为川,下阴为幽,三焦为口,此为灵道九门,九门通池,打通灵道,以纳万灵! 什幽喑附:打通灵道,直通灵道九门,无非气脉通行之法,并不难理解。随默念咒语,运气通于百会,三焦,下阴,直至四肢,突然气撞伤口,鲜血喷出,痛得大喊一声。 风易初见状,赶忙重新包扎,说道:“四肢伤口未愈合,莫擅动真气!” 以气通灵道,倒非什么难事,只是四肢端口受伤,气通血涌,只能先停下来,等伤好再行修习。 随默想筑灵池章:灵通九门,纳灵入体,体空如池,方可滞纳!以意驱灵,归入五体,虚空若谷,导入外灵,百川归海,方不溢泄! 虚空若谷,百川归海,也无非逆行聚气运灵之法,哪里来归回哪里去,此法不难。接下来分灵气、聚万灵,娘亲具形象比喻为:灵池如肚,吞灵如食,需消化吸收,去伪存精,化为已用,才不致滞留堵塞,与自己体内灵力排斥,这个也不是什么难事。 脱肉身、去凡骨却甚是难解,她原就身心疲惫,如今遇未通之处,不知觉已入忘我之境,竟然迷迷糊糊睡去了!梦中依稀看到,锁龙阵中,生死一线时,梦中同根捻出结灵索:“难道驱灵出体,就是脱肉身之境?说破了不过运灵之法。”不禁从欣喜中醒来,一遇玄关未通之处,又自睡去,梦中依然未停止思索《圣莲心咒》,竟然于意识睡睡醒醒之间,打通前面七关。 只是破生死,逆轮回,人都必须历经生死轮回,怎么破,如何逆?又迷糊中睡去,梦中探询,日以继夜,冥思苦想,反倒省了世间烦心之事! 于意识梦境迷糊之中,猛然想起“一气化三清!”这不是同根老祖一气化三清之法么,破生死,逆轮回,本来就是仙家追求之境,早就有了的修习大法,只是自己修为尚且,未达一气化三清之境,方自苦思未解。 “我想通了,我想通了!”难捺心中兴奋之情,娇呵一声,醒了过来。她居然于睡梦中,想通了母亲自创的《圣莲心咒》! 却见青莲坐在床头,泪流满面,乍见她醒来,喜出望外,抱着她哭咽:“若汐,吓死我了!” 什幽张开眼一看,自己已经回到别院房中,窗外灰朦朦一片,也分不清是早上还是傍晚,见青莲如此惊吓,疑惑问道:“青莲,我们不是回来了吗,不要害怕!我记得路上打个盹,怎么天就黑了!” 青莲闻言,离开她的怀抱,摸了摸她的头,看有没有发烧,惊讶说道:“打个盹,若汐,你这个盹也太长了吧,十五天,你知道吗?” 什幽吓得“嗖”坐起身:“什么?我睡了十五天?” 青莲又咽咽哭着抱住她:“我们都以为你…你再也醒不来了。问风先生,他也莫名其妙,说你伤口愈合快,断筋都拆线了,可你为何昏迷不醒,他也没弄明白!” 什幽此时才发现,刚才起身,手脚竟然不甚痛,已可舒张自如,随张口问道:“他…他呢?” 青莲知道她在找谁,“哼”的翘嘴,模样甚是生气:“一醒就找你的小老公,你受伤昏迷这么久,那个没良心的,每天猫门口发呆,从来没有进来看一眼!” 说他不关心自己,什幽打死也不相信,不关心还天天猫门口发呆?只是他为何不进门,这倒是奇怪,随吩咐:“你…去找他,告诉他我睡醒了!” 青莲气哼哼出门,差点撞落风易初的药馕:“丫头,谁若你生气啦?这么来气的!”风易初笑骂着走进门,见什幽醒来,也不以为意:“气色不错,今天拆除包扎之物,只是断筋刚拆线,需将养一个月,方可下地恢复行走,半年内不可用力,以防续筋再断,那时这条腿就废了!” 什幽知他天天来探查用药,感激说道:“谢谢风伯伯!” 风易初说道:“睡了十五天,每天喂你点稀粥,想必饿坏了,还是先洗漱,用过早饭后,再拆手脚上包扎吧!” 什幽内心记挂着伤疤,心想可别丑得太难看,哪还有心思顾及吃饭,对风易初说道:“风伯伯,帮我先拆,我想……看它们有多丑。” 风易初医者父母之心,自然明白她的心意,随不再多言,坐在床沿,帮他拆了右腿包扎之物,清洗掉伤口药渍,脸现惊讶神色,心里一紧,想必丑得不见人:“风伯伯,是不是…好恶心?” 风易初急忙拆开她的双手,什幽迫不及待凑过一看: 伤口几已全愈,肤色与周边无异,碎皮重接,似有微微凸起,细看象一朵杯口大九瓣莲花,也不太难看! 什幽转着手婉,换几个角度打量结疤,心中那块石头终于放下,微笑说道:“风伯伯,你的医术真是神奇,居然把这勾狢枪之伤,治成状如莲花!” 风易初轻捋胡须,似在沉思,良久神色凝重说道:“那有那么神,不是我治的。什幽,伤痕印迹,不可示人,切记切记!” 什幽好奇问道:“风伯伯,瞧你紧张的,这是何物啊?” 风易初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所知不详,应当是传说中的九莲神迹!” “是不详之兆吗? “我不敢妄加猜测,神迹者,乃逆天命之物,天庭若是知晓,定会天雷加身,万剑穿心。你的伤已无大碍,我得回枳耳山,寻问先师羌拓哉,他乃上古之人,应当知晓此物!” 风易初言毕,匆匆出门,又差点和冲进来的青莲撞一起。 什么神迹遭天遣,什幽倒不以为意,见青莲单独气呼呼回来,笑问道:“他呢?” 青莲甚是气愤道:“他听说你醒来,躲得更远,说什么:没死不用看,死了看没用!我一气想打他,他溜得飞快,跑了。” 什幽一听,又好气又好笑:“青莲,你再去跟他说,我伤口复发,死了!” 青莲赌气:“若汐,你们真是一对宽家,公主传情,累死丫鬟!”说着又气乎乎跑出去。 须臾听到门口急促脚步声传来,想是青莲添油加醋,他才如此匆忙,赶紧闭上眼睛躺下去,感觉他冲到床边坐下来,等了许久不见有动静,张开眼一看,却见他只是呆呆坐在身边,愣愣看着她,脸上的神色甚是复杂,伸手拉着他:“闹着玩呢,怎么躲着我!” 却觉得他手如触电,居然收回,急忙抓紧他,抖声说:“说啊,为什么躲着我。难道你怕靠近我,她会很快苏醒,我会死得更快?是不是。” 灭天不作声,突然一笑,朝她作了个鬼脸,说道:“怕了你啦,十几天没洗澡,那味都熏到门外了!” 什幽伸手拍了他一下,知道他有意回避:“你还没学会骗人呢!我知道,你怕靠近我,碎魂梦觉会更快。”隔一阵子,才幽幽叹道:“你若远离我,我会死得更快。”说着扑入他的怀里:“不要离开我!” 灭天托起她,嘻皮笑脸说道:“你身上真的有股怪味!”什幽娇羞道:“不理,忍着,不准动!” 灭天拍了拍她,说:“好啦,女王陛下,容奴才伺待你洗漱更衣,用早膳!” 什幽突然闪过一个古怪念头:“侍候我沐浴!” 灭天愣了一下,如见鬼魅,双手连摆:“不行不行,还是让青莲来!”说着举步想溜。 “站住,大胆奴才,就是你,敢不伺候本女王,小心砍了你的脑袋!”见他愣一边犹豫,伸手拉住他:“我又梦到了,天雷咒!” 灭天闻言打了个冷战,默默去浴间料理热水,妥当后,轻轻抱起她至沐间浴桶,为她宽下外衫。 什幽娇笑道:“好啦,不难为你了,好象要杀了你一样,转过身去!” 灭天坦然而视,扶她进了木桶,叮嘱道:“左脚斜靠桶沿,伤口莫沾到水。”轻轻帮她搓揉。 什幽悠然说道:“人生若是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时间过得真快,感觉一切都象昨天!” 肩上似有泪水滴落,那种内心对谁都不能倾吐的无奈和痛楚,她都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不要哭,我的身子好看吗?我想留下完美,可惜左腿会短一寸,还有手上也多了几朵莲花伤疤,你不会怪我吧!” 灭天却似乎心不在焉,对她说:“什幽,今后不要老为别人着想,照顾好自己,百世沧桑,风流总是依旧,浮生繁华,无非虚梦一场。缤纷世界,云云众生,你又哪里管得过来。” “你怎么突然象个老和尚,我又不想管,事追着我,我也躲不过啊!……”什幽说着说着,隐隐觉得怎么他说话象似临别赠言,她本来就是灵质慧根之人,猛然想起他躲着不见自己,心底一阵惊悚,从桶中站起来,紧紧抱住他,哆嗦说道:“你…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不许你离开我!” 她竟然不顾左脚泡在水里,灭天赶紧抱她出来,扯过丝巾为她裏上。深吸一口气,强忍泪水不让它流出来,扶起她的脸,凝神着她:“每次看到你遍体鳞伤,而我是废物一个,留在你身边,只会是你的累赘!” 看着他果决的眼神,什幽心中一阵阵颤栗:“不,不要这样想,我愿意!哪怕付出一切,我都愿意,你在我身边,我付出什么都快乐!” 灭天紧紧搂住她:“什幽,听我说,有一种爱,只能在远处观看,走近了,就会有无穷伤害,前生如此,今世也然!你若死了,纵使九幽重生,她也会内疚一生!我命中注定,就是天煞孤星!” 什幽仰起头,一字一顿说道:“我不信命,命运作弄,我无法选其生,但我可以选其死!” 她的话说得暂钉截铁,每一个字都象利剑一样扎入灭天的心,那种得不到,离难离的痛,真的比死还难受! 灭天深深在她尤沾水珠的额头吻了一下。 ------------ 第66章 圣莲初开 “咚咚咚”,熟悉又急促的铁拐声传来,自然是十多天未见的师尊,只是一向冷峭笃定的师尊,今天为何如此仓惶? 门径自被铁拐打开,见到轻纱透体的什幽和下叶,须苍也只是一愣,神色紧张说道:“收拾东西,跟我走!” 什幽在下叶帮忙下,穿上衣服:“师尊,出什么事啦?” 须苍回答甚是简单:“夏樱立夏蓟为储君,下诏为筱策平反,你是最关键一枚棋子,必须死!” 怎么会是夏蓟?权力之争,什幽不甚然,但她旋即明白,筱策平反,他的死,必须找一只替罪羊!见下叶此时已喊来青莲,随吩咐道:”只收拾入院之物,筱陌所赠一概不动。” 下叶取来竹片胶丝绵纤之物,扶起什幽左腿,重新加固包扎:“连根扎之法,可防止不小心踩到,扯动伤口!”手法之娴熟,竟然不逊风易初,须苍惊呆打量了他一方! 青莲背负什幽,随须苍匆匆忙忙出了别院,门口二只九凤驮着包裹已等候多时,显然师尊准备的。 此时萧睿惊惶跑来:“师尊,来不及了,岌堰已经登山!”合秀黑色绣边紧身衣装束,跟在他身后! 空中异动,抬眼望去,上百飞骑兵已经飞抵书院上空! “”这么快杀到!”须苍独眼转动:“武志库!”举拐挑下九凤身上包裹,一只自己背上,另一个丢给萧睿。 下叶不理什幽催急,驻足心中盘算,猛然叫一声:“不要走武志库秘道!” “为何?” “飞骑兵出动,防止我们空中逃逸,他们显然经过周密计划,预判到所有可能,秘道已经公开,他们怎么会无所防备?“ 须苍惊觉:“对,龟黯熟知秘道!”登山道,空中,秘道皆被封住,苍须一时无计可施,焦急得怪眼直翻。 下叶度量一下,急跑回别院,用胸前血柳刀,切下五块油纸,一捆麻绳,分给五人:“莫古树,走树洞,我们和他们玩抓迷藏!” 什幽恍然大悟:“对,从尸斑进入尸身!” “什么尸斑尸身?”除了什幽,其他人都一头雾水,须苍见下叶似胸有成竹,什幽显然知道什么,随点头应允! 空中领头飞鸟长鸣,飞骑队瞬间环绕书院。山道那边,岌堰徐徐走来,身后“呦呵呦呵”藤甲兵阵,迈着整齐步代,队列移动,瞬间把书院大门团团围住。 天色更是阴沉灰暗,已是掌灯时分。 但见门前四列禁卫军,八个藤甲方阵。 什幽愕然:“抓我一个人,用得着如此阵势吗?” 须苍冷峭说道:“他们把我也算进去,显然是致我们于死地。” “师尊,怎么办?” “只能硬拼了!此处离莫古树二百七十八丈,二层兵阵,我开路,萧睿合秀保护什幽下叶!” 岌堰小碎步至前,拉开诏书:“帝尊圣谕:查,罪民姬若汐,谋杀筱亲王,证据确凿,立即诛杀,无须审判!包庇纵容者,格杀勿论!” 岌堰念毕,高喊:“拿下!”笑咪咪对须苍说道:“须苍,皇命难违,只诛杀逆女,与你无干,难道你想抗命吗?” 须苍“嘿嘿”冷笑道:“区区一个小女子,竟然出动大国师,调动禁卫军,藤甲兵,夏樱几时变得如此胆小如鼠!”暗聚灵力,猛然驱动慑神咒,“哈哈”大笑,纵身跃起,避开岌堰,一招横扫千军,杀入东首阵列中,前排禁卫军、藤甲兵为须苍慑神咒所震,一时回不过神,错手不及,愣然间被扫飞一大片,萧睿伏魔棍、合秀短枪鳄盾开路,紧随须苍向莫古树方向杀去。 岌堰打了个手势,两厢禁卫军、藤甲兵口发震天“战嚎”夹攻过来,空中飞骑兵“嗖”飞抵莫古树冠下,掷出银索钩,瞬间填上须苍冲开缺口,萧睿、合秀顿感压力。 什幽见须苍灵力纵然高深,无奈藤甲兵象打不死的小强,被他无上罡气震飞,旋即起身,一有死伤,旁边即刻补充,阴魂不散围过来。 萧睿合秀功力尚浅,虽然互相接应互救,却也疲于应付,随聚运莲花结阵护住下叶,三片莲花瓣助攻青莲。 酣战中,突然一股从未见过灵力,轻如惊羽,柔若无物,悄无声息,穿过莲花结阵,恰似棉花飞絮飘落胸口,“绵里针!”这是一股极阴之灵,能搓灵如丝之人,其灵修之高,不亚于师尊! 什幽赶紧全身灵力集于一点,却无济于事,那股灵力,轻柔得让人陶醉,尖细象一根绣花针,绵绵密密插入心脏。 什幽顿时心如针刺,裂痛难忍,心胸烦闷搔痒,却拿它没半点办法,接着心如灌气,似欲爆炸。 什幽大吃一惊,抬眼循灵力方向看去,只见岌堰正对自己笑咪咪,站在士兵列阵之中,一手结印,一手沾指搓丝,对什幽痛下杀手。 当日东篁山顶,他大义凛然,侃侃而谈,什幽原本心存敬佩,却没料到其人之心如此阴险! 在绵绵不绝极阴之灵催逼下,什幽头昏脑涨,已近窒息,下意识用手一挡,神思恍惚之中,似乎一丝清凉之气,象蚯蚓钻入,从手腕爬行至手臂,治着足少阴经胃肠经,直接归入丹田,心上烦闷感觉顿时消失。 惊讶中低头一看,挡在胸口手腕,勾狢伤处,一朵莹莹小莲花离体而出,岌堰二指搓出棉里针灵力,竟然款款注入那朵莲花,绵绵不绝传入体内。 “圣莲心咒!难道我在意识恍惚中,无意间开启灵道!虚空若谷,修道引灵,世间万灵,为我所用。娘亲,你太伟大了!”心中暗喜,赶忙默运圣莲心咒,将丹田吸入之灵,归入五体,虚空若谷,以装岌堰那股灵力。 只是临阵抱佛脚,懂得吸灵,却不知如何分灵,丹田迅速饱胀:“我灵池太小,再吸入恐怕要爆炸了!”她这边集力应付岌堰,那边青莲没了什幽帮助,背驮着什幽,单手挥舞红天绫,瞬时手忙脚乱,二个禁卫从身后猛扑过来,她只能对付其一,另一个已回天乏力,急得高呼:“若汐!” 什幽醒觉,禁卫闪闪钢刀已扑砍而至,仓促间,什幽圣手莲花本能挥出,只觉得丹田膨胀欲裂灵力,“哗”汹涌澎湃,从少阳心肺经传至右手,直灌入圣手莲花,“轰”地一声,猛虎下山之势钢刀脱手,飞入夜空,禁卫虎口碎开,惨叫一声,弹飞砸入藤甲兵阵列中,“啪啪啪”撞倒一片,当场毙命。 什幽都吓傻了,我几时有如此灵力?旋即明白,这是岌堰之力,他灵力修为之高,当世罕见,绵绵吸入积攒在我体内,瞬间暴发才有此等力量,这下可把什幽乐的,赶紧拓宽灵道,狠命把岌堰灵力吸入体内,借力打力! 最苦的是岌堰,正暗自得意偷袭得手,却见到什幽左手一挡,手腕竟然开出一朵莹光透咱莲花,挡在胸口,心中感到诧异,却发现自己搓出棉里针灵力,如石沉大海,不再归体。 不尤得大惊失色,越发摧动灵力,想尽快结果她性命,那知道发出去灵力,如掉尽一个无底深渊,悉数被那妖花吞食。 心中顿时发毛,想收回棉里针灵力,却发现灵力如决堤之口,一发不可收拾,那朵莲花竟然莹莹离体,越来越大,愈发大口大口吃掉他百年修为。 他吓得魂飞魄散:“完了,我的百年修为,全完了!”惊悚喊道:“妖…妖灵!你是妖女!”不由自主被什幽牵着走。 什幽如拉一条狼狗,借力打力,骤然多了一个岌堰相助,须苍顿时压力减轻,奋起神勇,杀至莫古树下! “合秀上树,掷绳下来!”下叶知道留下也帮不了忙,率先上树,合秀跟着上去,掷下绳索,青莲纵身上去:“若汐上来!”什幽收起圣莲心咒,携绳上去。 岌堰瘫痪在地,灵力被什幽吸走一大半,他一生小心谨慎,勤力为官,虽有小过,却无大借,终于爬上大国师之位,尚不足一月,如今丢了一生修为,已成废人,一切化为泡影,瞬间苍老了五十岁,心中苍凉,顿悟世事变幻,人生无常,争争斗斗,到头来,非无与他人做嫁衣裳,颤颤巍巍起身,愣愣看着已经上树的什幽,却也不记恨,竟自下山而去,回归仙宗小舆山,潜心修行,终成一代宗师。 须苍见什幽已上树,一招漫天北风舞,逼开近身藤甲兵,单腿一跃,纵身上了莫古树。 禁卫军、藤甲兵人数虽多,却是陆原阵兵,于树上无用武之地,何况大国师岌堰一声不响溜走,军中再无灵力高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容爬上五圣树杈,没入丛丛树影之中。禁卫副统都钰一方面派人飞马禀报未央宫,一方面调派人马围住莫古树,来个守株待兔。 下叶虽无灵力,然而下水捞鱼,上树摸蛋,却是行家,借着树下火把光亮,领众人爬至上次和夏蛮藏身,那个臭得想吐的树洞中。 探头洞中,却不甚臭。下叶取下油纸,自个捆包成棕子,说道:“我个小,先下去探查,如遇阻,扯绳三下,你们拉我回来。” 什幽取出软丝绳,绑在他身上,咛嘱道:“如遇虫蟲,也要扯绳子!” 见下叶点头,溜了进去,什幽焦虑蹲在树洞口,一刻钟过去,软丝绳几乎放尽,方见绳索扯动,一股恶心臭味涌出,众人起紧爬到上风树杈处,唯有什幽呕吐几口,强忍守在洞口,一会儿下叶象一堆唾沫滑溜出来,顾不上说话,跑到一边树杈大口大口喘气。 说道:“树洞通至地下,中间臭鸡蛋堵塞,下面好大好大!” 什幽侧身斜靠树干,换吸几口不甚臭空气,恶心之感稍为好一点,闻言问道:“啥臭鸡蛋?” 下叶叉开双手,沾液一丝丝如鼻涕:“沾沾的,你不是吸到吐了吗?里面显然已经腐烂中空,这些是树流的疮浓!” 须苍吩咐扎上油纸:“他们死守树下,显然要守株待兔,天亮就更难办,再臭也好过丧命,进去吧!” 萧睿说道:“地洞黑暗,火把恐不够用!” 什幽指着下叶轻笑道:“进去吧!他有办法!” ------------ 第67章 五圣洞 五人扎成棕子,正准备入洞,夜空中一道流星白光,坠入簇簇树冠密叶之中,扑簌簌枝叶晃动,一只雪凰双爪踩抓树杈,夏蛮俏皮嚷嚷道:“这么刺激好玩的事儿,干嘛落下我?”骄健跃跳下来,手一拍,雪凰拍翅飞出莫古树,白影穿过夜空,没入东篁山幽暗之中。 哎呀,又来个累赘:“玩你个大头鬼,我们是在逃命,快滚回去!”下叶弹出身上沾液,熏天臭气扑向夏蛮。 她闪无可闪,只好闭气:“不管,我都来了,敢撵我,我去告诉我们家老头子!” 那神气简直就是无赖,不答应我就赖到底的架势,什幽心里喜欢她天真耿直,只是她是夏樱之女,自己是在逃命,怎能带着她冒险?便劝慰道:“小公主,回去吧,这不是闹着玩的!” 夏蛮扑入她怀里,红红的眼眶泪都快滴下来:“什幽姐姐,我知道你们没错,我喜欢你们,想和你们呆在一起。带上我吧,我可以做你们的人质!” 本以为她只是贪玩,却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能明辩是非,这点令什幽十分感动! 看来撵是撵不走了,总不能这么干耗着吧,须苍皱了皱眉头:“进洞!”率先跳了进去。 下叶突然冲过去,扯过夏蛮搂入怀中,哈哈大笑尽力撕磨,这下冷不防的,臭味熏得夏蛮“哇”呕吐出来,雪白绸袄满是鼻涕沾液,恶心得又吐几口,一回过神来,气得粉脸通红,伸手就是一大巴掌:“小流氓!”赶忙跳到上面换气。 下叶脱下油纸,连麻绳递给她:“穿上,这点臭都忍不了,还想探险,呆会有你受的!” 什幽想起听竹轩查看青莲右臂伤势时,他竟然伸手诈抓青莲右胸,也是被青莲狠狠打了一巴,伸手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啊,明明是一片好心,却偏编总是如此下作,让人误会!” 下叶搓搓脸,嘻嘻一笑:“事办成就行,省了啰嗦!”又对夏蛮说:“洞穴臭十倍,不先适应,会被熏昏!衣服迟早会脏兮兮的,有你恶心的!” 她呆过树洞,信了下叶所说,却推还油纸,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帮他揉了揉:“来时没考虑周全,不然带上繇鸡胗,你穿吧!” “我是野人,不碍事的!”下叶给她围上扎好,夏蛮二只大水眼细细打量他,人看熟了也不是很讨厌。 这么一折腾,下叶倒是最后一个滑入树洞,脱掉捂在头脸那身书童衣衫。 夏睿只点一根火把,洞里甚是昏暗,依稀可以看到,此处是一个拐道,呈圆桶形,约有二丈余宽,触手四壁刚硬如铁,布满狰狞褶皱,隐隐有巨木阵树身所见透明水泡。 洞中反倒不如入口那般臭,下叶提醒:“不要戳破烂斑,臭味就不会散发。”收拾东西起身。 合秀青莲尤自呕酸水,什幽递过水袋,合秀漱漱口缓和一下:“分不清东西南北,通道乌漆吗黑的,也不知道能通去哪里,还不如在这里等,他们围几天自然会撒走,我们到时候再出去!” 须苍停下查探那道洞口:“不行,天一亮他们会查到此洞,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这个地道,从腐渣尘味中,可判断出从来没有人走过,前方通道通往何处,没有人知道,师尊他们为自己冒险,什幽心中过意不去,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多余,朝他们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须苍扶起她:“乖徒儿,能收你们这样的徒弟,是我毕生的荣幸,不用放在心上!” 下叶率先进入黑暗中:“此处能呼吸,说明有出口,死不了的!”夏蛮挤过去拉住他的手,这可是认识以来头一次,乐得下叶裂嘴冲她一笑,只是黑暗中夏蛮也没看到:“空气能呼吸,或许裂缝中进来,你如所判断有出口。” 俩小走前面,众人不再争论,后面青莲驮起什幽跟上,只听下叶说道:“你说洞为什么是圆的?”这个问题大家倒没怎么去考虑,闻言皆是一愣。夏蛮想不透,替大家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走在树根中!”这下把大家吓到了,停下来思考,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不明白是什么道理,夏蛮甚是惊讶:“难道有人在树根中挖洞?再说树根往地里生长,我们不是走进死胡同了!” “师尊说过,东篁山莫古树同气连枝,都是沐恩书院门口莫古树所生,这个说明莫古树根,漫延整个东篁山,上次从九宫阵入洞时,就已经有所怀疑!这些树洞,显然不是人工开凿出来。风易初上次疹断,说莫古树之病,尤如尸斑,由内至外溃烂,这些莫古树根洞,正是一年一层溃烂腐蚀出来,所以才会如此圆滑!如今已烂至表皮,树皮才会形成尸斑待征。我们入口树洞,洞中尚有臭鸡蛋堵塞,显然是不久前才烂穿的。” 青莲不免惊讶: “这么大的洞,得烂多少年?” 夏蛮见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哪点象小孩,奇怪地看着他:“小老头,你咋知道这么多?” 下叶“咳咳”几下,老气横秋伸手拍拍她的头:“小鬼,爷爷已经一千多岁了,只是还没有娶媳妇,你愿意做我媳妇吗?” 夏蛮“呸”一声,挣脱他的手:“谁要做你媳妇?一千多岁还是个矮冬瓜,丑八怪。” 下叶说一千多岁,那可是真话,什幽听着却来气,想起哪天他说过几年说不定会爱上夏蛮,今天居然厚脸皮讨媳妇了,这还了得,心里酸酸的,趴在青莲背上,手指一拔,一片莲花瓣啪的打在下吓屁股上,下叶“哎呀”捂住跳起来,嘻皮笑脸对夏蛮说:“干嘛打我,小媳妇儿,没过门就这么凶,看我今后怎么折磨你!”夏蛮赌气:“我打你?打你又怎么样,谁让你嘴巴这么臭!”轮起娥眉刺“啪啪”重重打了他两下! 明明知道是我打的,居然这么厚脸皮,当我是透明的,气得什幽“哼”一声,下叶赶紧收敛,夏蛮却伸手摸他的屁股:“痛吗?”下叶知道玩过火了,什幽在生气,赶忙弄开夏蛮的手:“不痛,不痛!” 那知夏蛮黑暗中明眸看着他,俏皮笑道:“你能长得比我高,我就做你小媳妇儿!”下叶哈拉嘴打量她一番,哭丧着脸:“哪我还是不长高吧!”夏蛮一愣了一下,旋即明白,提脚踢了他一下屁股:“还嫌我,自已拿块镜照照!” 哎呀,不好,他三言二语,连十岁小女孩的心都捌走了,说不定当年雪蝶的心也是被她捌跑的。青莲偷偷附耳:“他分明是个情种,以后可有你酸的!”什幽拧了青莲一下,突然喊道:“萧公子,青莲累了,你来背我!” 萧睿“哎”应一声,火把塞给幽怨眼光的合秀,走了过来!下叶赶忙打住嘻闹,回头朝青莲又打拳又作揖,做了个哀求脸色。青莲娇笑凑在他耳边说:“活该!”却还是对走过来的萧睿说:“我也是修灵之人,不累,你得引路,保护好大家。”合秀不情愿把火把塞还萧睿手里:“领路去,小心洞前面可能有毒物异虫。” 什幽得意的神色看着下叶,下叶冲她伸了伸舌头,转过头去继续探路。 看着几个爱徒一路嘻闹,对危险不屑一顾,须苍不禁芙尔,要是人一生能这么欢乐走下去,该多好!只是身处险境,不敢怠慢:“下叶,你说怎么找到出口?” 这个问题大家都关心,下叶指着洞壁:“我们先找宫灯!”一下子又把大家吸引住,下叶接着说:“九宫阵地道中,宫灯通明,白骨门显就和皇家串通,藏匿洞中许久,而此路无人迹,显然东篁山莫古树根系庞大,他们没发现这里,我们只有找到宫灯那条通道,才能找到下山出口。” 众人点头,下叶推测有一个大漏洞,却被夏蛮逮出来,过去拉着他的手,居然似乎认可自己就是他媳妇儿:“你说得对,龟黯那天偷袭书院,自有出口通上山,出口也定是在宫灯通道那边,只是假如两个片区互不想通,或者堵住呢?我们怎么走过去?” 夏蛮问出大家心中的共问疑问,什幽都生气了,下叶不敢再嬉闹,趁机抽手指着洞壁:“风易初说莫古树之病是火毒泡疹,并非传染病,而满山莫古树都生同样的病,说明来自同一个病源,通过根系传开。从壁上水泡逐渐密集来看,显然我们正在走向莫古树病源中心。无论此洞和那边的洞有无相通,在病源之处,必然会有互通!” 正当众人恍然大悟的时侯,前方不远处领路的萧睿“啊”惊叫一声,一向稳重的他突然都吓得惊叫,自然是惊悚之事,须苍疾步走上前,众人紧跟到近处一看,也不由得跟着“啊”一声。 脚下烂出一个大洞,一股凄冷从洞下方幽黑中升出,不是彻骨的北风,不是霜冷的秋雨,更不是冻冷的冰雪,那是一种触体死尸一样的冷,冷在心脏,冷在脑海。 须苍拿过火把,单腿倒扑金钩探查下方,微弱火把光亮似乎被洞下方黑暗吞噬掉,居然没有一点照射上来,洞中瞬时伸手不见五指。合秀紧挨着萧睿,夏蛮握住下叶的手。怀中小毛球正在蠕动,下吓明白是阴煞之气所致,只是奇怪,这次小毛球蠕动,感觉并不是见到驱尸人、夜煞那种兴奋,而是恐惧。 天底下竟然有让天虚幻兽恐惧的煞气,那会是什么?下叶拉着夏蛮,挪到青莲身边,另一只手摸她的背,警剔地打量四周阴森森的黑暗。前方似有一丝暖气,轻若游丝渗透阴气传过来,那是一种心的感觉,肉眼只是浮尘障碍,心灵才有俗世真实。 “前面是什么?”随着下叶一声疑问,须苍上来,萧睿接过火把:“下面是一个超大空间,火把照看不到,我们脚下树根显然是绕山生长。”借着灯光绕过塌崩之处,下叶拉着夏蛮至方才心上所感受到的暖气地方,此处已是溃烂,穿过树体,依稀露出一个粗糙矮门! “萧睿,赶紧打亮!”随着须苍呼唤,火把伸入烂穿之处,烂斑破口里面,一道拱形门,岩石赤红,顶上字迹非刀非凿,居然是有人用手指写着三个古玄文,须苍惊讶念道:五圣洞! ------------ 第68章 血肉祭魂阵 “真的有五圣洞?十哥没有骗我啊!”夏蛮欢喜得二颗大眼都快蹦出来,挤到前面去,却嘟起嘴:“就一个小破门!”失望站到一边。什幽摸着她的头:“夏逍只是瞎掰的,藏得这么深的洞,你能发现它,就是个奇迹。” 被树根残皮堵住的拱形门,暖暖之气更浓烈,席卷走了刚才渗入心里那股阴气。须苍铁拐拔开摭挡杂物,那份岁月沉积的尘埃应声塌下,扬起一层呛鼻的灰尘,迷蒙中隐隐约约见到一间小石室! 狭小拱门只能够容一个人出入,须苍率先进洞,萧睿赶紧举起火把进去,却被须苍喝住:“别进来,火把放到阴暗处,你们进来。”萧睿倒退出来,走前几步放好火把。 大家充满好奇,一个挨一个走进石室中,进去一个,“啊”尖叫一声。 怕是见到什么古怪事物,什幽倚着青莲,忐忑不安独脚跳进去,也跟着“啊”尖叫一声: 一道血红金字符咒,耸立在面前,象一棵大树,足有二十丈,从顶端垂到地面,密密麻麻写满古玄符文,象一条条蠕动的金色蚯蚓,溢发波浪一般的金光!四周岩壁贴满小符咒,不,更象似从岩壁长出来。符咒金色光晖,汇集在符面,投射到岩顶一面八角形镜子上,聚成一条金丝,从顶部一个小孔,放射出去,也不知道射向哪里? 什幽凝神这道诡异符咒良久,才回过神来打量石室,石室呈八角形,除了符咒,别无他物。这时夏蛮“啊!”一声,惊恐神色看着母指食指:“血!这道符在流血!” 大家一听赶忙伸手搓一下那道符,惊讶地盯着自己俩个血红手指头。“肉身血符!”须苍的口气既是惊讶又是震撼。大家听都没听过,纷纷追问道:“师尊,什么肉身血符?”须苍并没有回答,只是满脸虔诚地注视着血符! “快,你们过来看看!”从血符后面传来下叶颤抖的声音,显然他发现更为惊悚的事情。 什幽怕他有危险,抢先单脚跳过去:“怎么回事?”顺着下叶瞪目结舌的方向望去,顿时毛骨悚然,后面青莲合秀更是几乎吓晕了! 一棵树,不,是长成树的人! 他象似从地里长出来一样,双脚如根深深扎入岩石中,一个树杈屈臂在前,捻卍印在胸前,一个树杈单指指向天,胡须斜泼如飞,已经扎入地面岩石之中。 斑驳苍老的树躯,似有五体,却看不出五体;枯瘪褶皱的脸,似有五官,却看不清五官。凛凛浩然正气指破长空,恻恻悲怜苍生脚定乾坤,用眼去看,对他是一种亵渎,心在他面前都必须谦卑地低下头。 什幽闭上了眼,心上浮光掠影之中,老者指破苍穹借神力,脚扎大地灵归体,眼中透射一股凛然罡气,全神贯注,顺着金光穿过石室顶端小孔,正眺向前方! 他在凝望什么? “传说是真的!”须苍跪了下去,什幽和大家不由自主也跟着跪下叩拜:“他们竟然牺牲小我,证道大我,化身符树,以血济符,以血肉之躯救助苍生!” 想起入院筱陌所说的“五圣封魔”传说:“师尊,难道五圣封魔故事,是真的?” 须苍点了点头,拜了九拜,怆然道:“五位先贤,才称得上圣人!”其他人没听过,纷纷凑过来问道。 须苍吩咐萧睿:“灭了门口火把,别浪费,我们在圣人石室休息一下!”取下随身包裹,啃起了干粮,须苍指着符咒说道:“上古《落神记》,哦,只是一本传说故事杂学,曾记载五圣封魔故事。我们所见,应当是他们五圣之一,眼前所见,证明一切是真的,那么应当是有五位,他们在布置一个阵法:血肉祭魂阵,所封的魔兽,叫做混沌魔兽,人间称它为焱魔兽!” “师尊,听起来好神奇,只是迷团太多了,听着迷糊!”夏蛮最是喜欢希奇古怪的东西,只是故事没头没尾,她生性耿直,哪耐得住性子,直接发问,打断了须苍说话。 下叶手悄悄在地上爬行,朝她屁股拧了一把,“哎呀”一声夏蛮回头:“干嘛拧我?”伸手打了他一下,也没怎么用力。 “就你话多,师尊会说下去,就你耐不住。”夏蛮白了他一眼:“要你管!你知道《落神记》吗?你知道五圣吗?你知道焱魔吗?你知道五圣为什要封住焱魔吗?”连珠炮发问,惹得大家都笑了,夏蛮白了他一眼:“不懂就闭嘴!” 须苍“呵呵”笑道:“《落神记》是一个叫无道的古人所著,那是道听途说的碎记,里面所记不全,为师所知不多。” 夏蛮朝下吓奴奴嘴:“师尊都不知道,你个小屁孩能知道个啥?” 下叶咳清嗓子:“《落神记》有三本,另两本《封神记》、《搜神记》都是混沌未化之前传史,《封神记》记载九天封神录,《搜神记》寻找遗落之神传记,《落神记》是搜寻走下神坛之事。这个作者自称无道,他真的就是无,早于天地而生,或许寂寞无聊,于是无中生有,随手做出生之帝,创造生灵,又做出灭之魔,毁灭生灵,自此始有天地,有阴阳,有正邪,有生死轮回,有恩爱情仇,无道居中捡一些趣事记录起来,供自己欣赏。五圣是生之帝十三个弟子之中五个,分明为东莱神君、西芜神君、南旡神君、北卧神君和中通神君,所封之魔兽,是灭之魔的坐骑,另外八个徒弟则在天虚幻境,结成八卦迷魂阵,困住灭之魔!” 夏蛮开始不以为然,听着听着目噔口呆,一会才回过神伸脚踢他:“杜撰的吧,你咋知道?”下叶拔开她的脚:“爱信不信,听桥下说书先生说的!” 除了什幽,其他人都半信半疑,不可信尤不得不信,须苍暗暗称奇,只是上古之事,传下来多半也成传说,无法考证,后人添油加醋,编撰补充也未可知,随吩咐:“快五更了,休息一刻。” 一路走来,什幽也有点困乏,偷眼见夏蛮往下叶身边挤了挤,下叶掏出一件绒衫给她披上,心里酸溜溜的,却见他又拿下自己身上一件长绒,过来给自已盖上,算他有良心。突然觉得自己丢人,和一个十岁小妹妹吃什么醋呢? 想到这点,觉得自己好笑,随坦然合上眼,却见一位白发老者,灰色麻布衫,短裤赤脚,手执竹杆,站在自己面前,分明就是刚才圣树浮在心上那位老翁,只是形象神非,他慈眉善目,和气问道:“你想去抢轮回盘?”什幽点了点头:“我要救我娘。”说完转身一看,原来自己在一艘船上,波光鳞鳞,微风拂面,正在惬意之中,猛然背后一阵刺骨杀气,惊讶转身,老翁从竹杆抽出一把幽蓝短刀,正朝她胸口无声刺来,骤然痛下杀手,脸上依旧挂着和谐可亲的微笑。 事发突然,距离又近,刀身如此蓝光幽深,显然淬有剧毒,刀尖竟然透出嘶嘶罡气,什幽躲无可躲,切见一道红光如盾,挡在她胸口,事发仓促,那把刀始终刺穿红光灵盾,刺破胸口。 只见红光化盾为刀,横切向老者,把他砍成二段,掉入水中。什幽见船不是很大,船头一人斜躺着,红光归入身旁剑鞘:“多谢阁下相救!”这时麻痹在胸口扩散,话没说完,两脚无力,倒了下去,却没有倒地,而是躺在一人手臂弯里! 依稀间见到他剑眉微蹙,星眼甚是厌烦:“一点经验都没有,也学人出来行走。” 什幽只觉得头脑昏沉,看到面前少年很熟悉,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很想摸摸这幅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手却软绵绵使不出力气:“你…你是谁?我…我们见过面吗?” 少年不答理,看着她胸前伤口,犹豫一下,出指如飞,封住毒性扩散,撕开衣服,附嘴吸出毒汁,冷冷说道:“别说话,你中了死侍骨蚤之毒,只能暂时封住毒性,需要去遗落幻境找一味药灵苔藓,熏香方能解毒!” 毒性一封,什幽恢复了点力气:“告诉我,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好象见过你!” 少年呵笑:“世人叫我灭天,你就叫我灭天好了!帅哥都一个样,别人见着都说似曾识,老土。你叫什么?” 哎呀,这人还真厚脸皮!什幽想起父王叮嘱:“江湖风险,不可真相示人,切记!”你挺自恋,你帅我也不赖,起码也算羞花闭月,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哼”了一声,随口答道:“闭月,我们这是去哪?” “江湖!”灭天显然知道她没说真名,却也不再追问,执起竹杆,架船使向烟波苍茫处。 虽然神志不是很清醒,什幽一听还是好笑:“你有…难言之…隐,我不怪,何必连地名都骗我。我们不…就在…江湖之中吗?” “骗你?你自己坐船,难道不知道要去哪里吗?前面就叫江湖,你不是要抢轮回盘吗?怎么会不识得?那是去遗落幻境必经之路!” 什幽好奇,隐隐觉得江湖两个字,似乎很不吉利:“江湖是什么?” “江湖就是一个地名。什幽,什幽,快醒过来!”张开眼,下叶一张恐惧到近乎变形的脸,须苍举拐正在她醒穴上注入灵力。 怎么回事?萧睿举起火把,大家已经整装待发:“他们入洞搜查,就等你了,怎么睡得这死猪一样?快走!”什幽一咕噜爬起来,下叶吓得不敢碰她,退到一边,青莲怒目瞪他一眼,扶起什幽出洞,背上她。 什幽猛然记起灭天说过:“梦入江湖,九幽重生!”心中怆然,我所剩时间不多了!回头看保持距离的下叶,朝他嫣然一笑:“过来!”下叶赶忙止步,连连摇头。什幽生气,提高桑子娇怒喊道:“过来!” 下叶乖乖走近身边,什幽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无论如何,我都开心,也绝不会后悔!” 前面洞穴,已是残破不堪,阴煞之气寒透刺骨,恍惚走在死亡殿的通道上,一行六人身上的阳气,尽数被那股阴煞之气吞噬。 一条了无生气的路,夏蛮指着破口处,全身哆嗦:“鬼…鬼火!”残破洞口,黑暗的深渊,一点火象一只蚊子跳跃闪耀,那是无声的死神在召唤。 下叶往前跑,凑近破口一看: “那就是宫灯!” ------------ 第69章 焱魔 “这是宫灯吗?左看右看,象鬼火多点!” 大家纷纷挤过头来,心情从诧异渐至惊讶:这里竟然能看到宫灯,那么外面岂不是空的?萧睿举着火把凑近看,下叶赶紧挡住他:“火把别靠近窗口!我们能看到他们,他们自然能看到我们!”萧睿赶忙闪入暗处,隐起火把。 须苍附身趴下,耳贴地面倾听,示意别作声:“五圣洞那边有动静,却没脚步声!”什幽琢磨一下:“白骨门!”进洞搜索,白骨门最合适不过,他们身法诡异,又熟悉洞中一切。”须苍起身:快走!” 洞道于拐弯处向上,地道越发残破,那盏幽冥中宫灯,在黑暗紫紧跟随。 “停!”萧睿叉开双手拦住,面前一道塌崩口,连底部都洞穿,微弱火光下,看不到对面地道。 须苍抓过萧睿火把,运灵托起,从塌崩口上平飞出去,树根溃烂已经三去其一,火把越飞越远,已成为一个蛋黄,尤自看不到对面。须苍撤去灵力,火把自由下坠,在黑暗之中惭渐成为一个黄点,消失在深深幽暗之中。 东篁山,是空的!脚下深渊,恐怕是来自地狱的深度,众人心里泛起一阵深深的寒意,死神恍惚正在脚下召唤! 下叶四处查看了一下:“我们快接近病源中心了!”远处那点鬼火宫灯,幽灵般跳动着,正向他们得意地招手! “增加火把,冲过去,小心脚下!”四根火把亮起,须苍灵力御在空中,夏蛮递给每人一根蛾眉刺:“踩空就插入树体!” 什幽拍拍青莲:“放我下来。”青莲不肯,随笑着说:“驮着我,能过去吗?”青莲只好放下她:“你的脚,我们怎么保护?”合秀递来打了猎兽圈的绳子:“套住腰部,我们几个串在一起!”夏蛮一见,拍手笑道:“串蚱蜢,好玩!”自己打了个圈绑在腰上。下叶瞧见赞一句:“这法子好使!” 合秀说:“这是我们百破摸燕窝之法,可以互相照应。你们谁当蛇头?” 须苍伸手接过绳子,萧睿体谅师尊只有一手一脚,万一出现危险,灵力再高,也腾不出,说道:“师尊,还是我来!”。须苍瞪了他一眼,还是把绳子绑在自己腰上,走在前面。 一串六只蚱蜢,穿行在已经溃烂到不成形的树洞,头上许多地方露出天窗,火把那点光亮,几乎四周窗户扑的黑暗吞噬,无余光返照,洞中光线更加微弱,阴冷煞气遍体袭来,夏蛮忍不哆嗦拉紧下叶的手。 走过斜上一段,进入一个弧弯,通道中到处是尸斑破洞,几无落脚之地。下叶斜眼看那盏宫灯,已经漂至后下侧,解开绳套:“稍等一下!”从顶上破口爬出去,这一看让他瞬时毛骨悚然,嚷道:“师尊,上来看看!” 须苍解下绳子,飞跃上去,众人急忙跟着上去,一幅遗落战境“刷”,展现在面前:一个昏暗的巨蛋,泽昏色暗,微微莹光摭挡不住汹涌煞气,它被游丝若系,漂浮空中的残破如败絮的树根缠绕着。它在无力挣扎,它在无声哭咽,蛋身流下浓浓泪汁。五根金光如丝线,从五行方位穿入蛋体,其中一根从方位上判断,来自刚才离开的五圣洞方向,这五根金光注入蛋体,却如石沉大海,泛不起一点波澜! 它的光,不是温暖的朝阳,更不是炎炎的灼日,而是一股吞阳之光,吞噬人世间一切阳气,毁灭人世间一切生灵。 众人不尤自主,紧了紧衫,尤自冻牙齿咯咯抖响,就象一粒星辰中的尘埃,仰望着耸立苍穹的神,感受自已的渺小和卑微,从脚底凉到头皮。 凝视良久,须苍说:“树根盘节而上,筑成塔形,从其状看,象是《落神记》中所说的八卦封魔塔!” “焱魔?难道蛋中所封,就是传说中的焱…焱魔?这就是莫古树病源?”什幽扯了扯下叶:“焱魔被封住,莫古树怎么还会生病?” 下叶指着蛋体:“五圣己经封不住焱魔,故召唤灵树之力助封。灵根之巢,原是灵树灵力所聚,灵树用它困住焱魔。它向莫古树注入火毒,腐蚀掉根须。” 似乎想到什么,喊道:“不好,灵树之巢根须灵力已枯竭,它…它快苏醒了!” 此时,一根金丝线凭空消失,合秀突然喊道:“火!”顺眼望去,似有一点火光闪烁,什幽从火点推断,惊喊道:“不好,他们焚烧了五圣洞!”须苍吓了一跳,长叹道:“天数,这是天数!血肉祭魂阵一破,焱魔随时会醒来,我们快走!”跳进地道中。 这是天地之力,凡人在它面前只有卑微和渺小。升叶扯了下愣愣看呆的夏蛮,“它,好象在动!”下叶凑近她耳朵:“啊!上你身啦!”夏蛮吓一跳,一抬脚把他踢进洞,猛然想起下方中空,赶紧一把抓住他,老鹰拧小鸡般提在面前,下叶冲她笑:“封魔阵一破,它自然苏醒,快逃!”夏蛮愣一下,自己先跳下去,再抱住下叶。 须苍已把二条丧尸打飞,掉入幽深黑暗之中,地道狭小,到处塌陷,三尸白骨阵施展不开,这此驱尸人自然不是须苍萧睿对手,滞留在对面晃荡,不敢再进身。 虽然他们不敢过来,退路已经被堵住了,他们显然只困不攻,长拖不是办法。什幽扯过下叶:“怎么逃出去?”下叶安慰她:“不用急,东篁山空,八根树根结塔,我们站在八卦封魔塔兑位,来为兑,兑上缺,去为坎,坎中满,宫灯在西南面,跟我来。” 看着他们逃去,白骨门也不追赶。众人如踩梅花桩,随下叶走入坎位通道,绕来绕去,一会上一会下,兜了几大圈,宫灯看似不远,却耗了大半天。洞道愈发狭窄,却渐渐平实,恶臭阵阵,宫灯所在穿口可见,前方却已无退路。下叶停下众人,取下那套臭熏熏书童衣服:“又得穿过臭鸡蛋,忍着点!”说话间穿扎好:“我先去查探一下!”自已钻进去,须臾出来,摇头道:“没烂穿,此路不通!” 什幽帮他脱下衣服:“怪不得方才白骨门没追过来。”经过巨木阵十天历险,此时大家心态却不甚紧张,夏蛮感激他当时省下水,没让她喝尿,凑过嘴嘲笑他:“要不要集尿,包包借你!”下叶拔开:“一边去!”张眼四处打量,对夏蛮说:“披上油纸,蹲下下,你们躲远点!”夏蛮不知道他搞什么,不过知道他鬼主意多,半信半疑蹲下身,围上油纸。见他竟然踩上自己背部,心中恼怒,一站起身,下吓斥道:“别动,还想不想走!” 须苍明白:这小子竟然想挖开上面,从外面走过去!出言道:“莫古树身坚如铁,刀剑都难劈开,凭你也能凿穿?” 什幽见过他颈上柳叶之能,招呼众人:“来,分二班,轮流帮忙搬走木屑,忍住臭味!” 夏蛮尤自不情愿,下叶赶忙让她稳住,执起胸红柳叶,一片红光没入头上一大块尸斑水泡中,顿时浓水嗒嗒滴落,恶臭滚滚发出,竟然刺穿树皮,“呼啦啦”撕下一块,萧睿闭气接住,不一会儿,切出一个容身大口,下叶直接爬出去。 后面众人跟上,夏蛮无不惊讶:“小子,你是什么东西,哪偷来的?”下叶执刀,红光在夏蛮面前晃晃荡荡:“水果刀,削皮用的!”夏蛮气他如哄小孩,见他匍匐身爬向灯光破口之处,担心他掉下去,跟在后面:“我帮你切那边入口!”下叶假装踹她一脚,让她回去:“别跟来,此刀有魔法,你帮不上忙!”夏蛮当然知道他没说真话:“胡说,不说就不说。那边在陡面,你会飞吗?”说的也是,随由她跟着。 灯口在树根拐弯处,十余丈远,临近时,夏蛮取出峨眉刺聚灵力一插,绳子固定住,一端绑在下叶腰部,很认真对他说:“吊下去,我拉住你,如有危险喊一下,我马上拉你上来。”语气之中甚是关切,下叶“唔”一声。沿曲面爬下去,只见红光漫开,裂裂之声传来,猛然下方“轰”的一声,下叶如皮球弹开,宫灯光亮一闪,夏蛮大吃一惊,第一反应扯住绳索,使尽灵力一拉,把下叶扯到跟前。 从下方灯光之处跃出一人,竟然是龟黯,人未站上树根,一股灵力压得夏蛮透不过气,黑暗中,须苍一拐替夏蛮卸去袭身灵力,顺势扫向龟黯,龟黯借力迂退,站上树根。 “扶他回去!”见师尊己和龟黯缠斗成一团,夏蛮抱着下叶,见他闭气不语,哇哭道:“你别死,我要你陪我去好玩的地方玩。”却见下叶呕吐出堵住心脉闷气:“我还没死呢,你哭啥!”夏蛮莹泪中破泣为笑,搂住了他! 此时下方“嗖嗖嗖”跳出十几条人影,领头高挑黑影幽灵般漂至须苍侧身,人未到,阴灵先至,除了净魂便者,还能有谁?须苍铁拐格开阴灵,面对二大高手,自扪讨不到便宜,对弟子们吼道:“退回封魔塔!” 萧睿早已火把交给合秀,飞身接走下叶,夏蛮也退回刚才出口。不知不觉间,八卦封魔阵中,红光喷发,穿透树根,此时致身树根外面,可以清楚看到,一个如梦如幻的巨大空间,八条巨大树根如桥飞架,从岩壁穿出,在广阔空中结起八层根塔,下面依然是无底深渊! 须苍逼退龟黯和净魂使者,收身退回。面前惊悚场景,龟黯洞中几十年从未见过,竟然愣在当场,惊讶、颤栗从八卦封魔塔的闪光传来,片刻方回过神来,纵身追赶:“须苍,你们已经走投无路,还不束手就擒!” 须苍嘿嘿冷笑:“你们一班蠢才,放跑焱魔,今天我们就同归于尽!”龟黯寒意顿起,嘴上却仍然硬辩道:“胡说,五圣封魔,只是个传说!” 猛然间,一阵龙亢九霄啸声,千年的恨,千年的怨,千年的喷怒,如惊雷裂破长空,绵绵不绝,震得龟黯几欲昏倒! 焱魔苏醒了…… ------------ 第70章 爱不得 只见八卦封魔塔中,一团血光,破壳而出,无形无体,无根无相,傲然天下,渺视苍生。 焱魔扯断血肉祭魂阵,撕烂八卦封魔塔,傲然而立,仰颈长啸,那种千年压抑的爆炸,胜利者归来的得意,蔑视苍生的高傲,毁灭一切的冷酷,裂叫震彻寰宇。 树根牵扯山体,如山巨岩暴裂,滚滚坠落。 一种镇慑灵魂的地动山摇,一股绞碎心灵的凄厉惨叫,还有哪逆天的火光,没有一丝暖意,切是寒透彻骨的阴尸冻冷! 龟黯全身怵怵发抖,只见身后除了净魂者,带来召魂使者,驱史全部昏倒跌入深谷,那还顾得上须苍,身一滑直入窗口,仓惶逃离,净魂使者随后逃之夭夭! 萧睿抱头,合秀弯腰,青莲已是倒地滚落,“我受不了啦,什么鬼东西呀!”夏蛮拼命捂住耳朵,还是无法抵挡心灵寒冷,还有那灵魂上的悲恻:“我死啦!”咕噜噜掉了下去! 眼看青莲夏蛮将要跌入深渊,须苍强忍啸声,飞身抢救,无奈心神难聚,灵力晦滞,晚了一步。 千钧一发之时,一幕诧异场景出现,青莲、夏蛮手腕盛开出一朵晶莹剔透小莲花,二条长长花茎自什幽手腕长出,缠绕在她们手上,这一幕比看到焱魔更让须苍人惊诧:九莲护体!这是那门子灵力,平生素未见闻! 摧魂啸声一响,什幽心神俱裂,急忙聚起仙家三清真元抵抗,却无济于事,猛然想起母亲圣莲心咒,天地万灵,归我所用!既然可以吸收岌堰灵力,何不试试。于是默念启灵分灵咒,将焱魔扰神之灵纳入灵池,果然神志清明,然而灵池片刻溢满,胀痛欲暴,却不知道该将灵分向何处,见青莲夏蛮已经快跌入深渊,此时她聚神吸灵,动弹不得,心都快跳出来,闭眼不敢看这幕惨剧,心中急得念叨:“拉住她们,快拉住她们!” 等她张开眼睛时,却见到手腕莲花,竟然离体,结在她们俩人手腕上,不尤得又惊又喜,随悟出一个道理:原来圣莲心咒,乃是灵随意动。哎呀,不好,他灵力受困,我们都难于抵挡,他恐怕早昏了。斜眼瞧下叶,脚下莲花生出,准备绑住他。 却见下叶匍匐在树根身上,峨眉刺深深扎入根中,正在奇怪看着她身上莲花,对焱魔啸长视若无物!下叶生死咒早就滚瓜烂熟,遇险自然而生,虽不能出体杀敌,自保却是拙拙有余! 咕噜噜萧睿、合秀已是抵挡不住滚落下去,什幽赶紧驱动脚下莲花,将他们捆住! 焱魔恣意蹂躏、摧残血肉祭魂阵,八卦封魔塔,疯狂发泄千年受困的怨憎恨,更是一种战胜者对失败者的轻蔑和嘲笑。 八条树根桥本来就已经风雨漂摇,残破不堪,此时在焱魔的肆虐下,更是疯狂颤抖、呻呤、哭泣! 树根如荡千秋,什幽潜心默念圣莲心咒,恍如一叶轻舟,悠然立于狂波怒涛之上,将慑入体内灵气,分导出体外,身体四周聚起一层晶透莹光,渐渐发亮,皓如明月,保护住青莲夏蛮四人! 他们在莹莹圣光中,竟然不再惧怕焱魔啸声和吸阳之灵,悠悠醒了过来! 苍茫啸声嘎然而止,八卦封魔塔中,冉冉升起一片血的霞光,竟然是焱魔舒张的翅膀,“嗖”扑飞到休于莹莹圣光当中的什幽面前。 它,现形了! 苍龙骸骨一般的头颅,锐利凸凹,两角盘在头上如无极之门。 幽蓝胡须根根如剑。 一撮撮火符毛沿着细长的脖子长至腹下。 如卧虎身躯四脚踏着火云。 身上于空中看不到边际的血红翅膀,拍动着冥灵鬼火! 一条如蝎子葫芦节尾巴上,叉开如刺硬羽! 空洞洞的眼窟窿,燃起地狱般的火焰,惊讶打量着这团敢逆天威的圣体莹光,猛然剑髯怒拔,张开骷髅嘴,“吼”呕出化阳烈焰,将什幽和几名弟子团团包住, 须苍暗道不不好,聚灵结盾挌挡,却如螳臂挡车,瞬间被焱魔化阳烈焰焚毁。 什幽如坠冰窑,四周空气凝固,甚至时间都凝固,她心里明白,一撤圣莲心咒,他们就会冻成碎冰,心一横,咬紧牙急推咒语,灵道全开,只觉得手太阴、手厥心阴、右足三阴三条灵道,几欲裂开,阴寒之气狂涌而入,如吹气球,丹田灵池已快暴炸,急忙强行分灵手太阳,手明阳,手少阳,足少阳,足三阳,足明阳,竟然不顾左脚之伤,也想强行推开伤口,用之纳灵分灵,无奈意识自已封闭伤,无法启动。其他纳灵分灵,通道悉数全开! 居然死不屈服,焱魔暴怒,吼吼狂叫,化阳烈焰奔腾如大海,一浪高过一浪,什幽顿时觉得纳灵六脉,如寒冰侵入,玉臂泛起层层霜花:我,我快不行了,气脉快冻住了。 冥冥中祷告自已,不能松懈下来,不能松懈下来,它是邪灵,邪不胜正,邪不胜正,我要战胜它。猛然吐纳嘘声:“我要战胜你!” 清音吐梵,妙指点禅,任脉三焦上百会、胸口、丹田,后背督脉大椎、命门,五朵晶莹剔透莲花,袅袅浮出玉体。 八莲护体,她在生死一线之时,借用焱魔灵力,强行打通体内生死玄关,圣莲心咒竟然直通八体,臂上霜花渐渐消融,护体莲花圣光破去凝固冰层! 焱魔乃天地未开之前混沌之兽,其灵力又岂是人间凡体肉身可比,它千年被困,本就憋屈一肚子怒火,那知挣破封魔阵,出来就碰到一个刺头,居然降服不了一个小丫头,这下彻底惹怒了! 空洞黑眼燃烧,全身剑髯怒张,尾鳍张开,伸出如火炼灵刺,狠狠刺向什幽。什幽莲花圣光溢动,全部集在在灵刺周围。 须苍几次拼杀,皆被冻体火焰阻挡在外,萧睿、合秀本以为今日必命丧于此,那知什幽八莲护体,圣光沐溢下,居然抵拒到现在,瞪目结舌,眼看焱魔恼羞成怒,灵刺已穿破莲花圣光,缓缓刺向什幽。 可惜什幽左脚受伤被固,无力冲破九莲,至超凡入圣之境,何况临阵磨刀,修为尚且,已经是气消力竭。 …… 意识昏昏中,只见灭天单手执船桨,小船踏波飞奔,穿过烟波迷茫处,前面朦朦岸线隐隐可见:“那…就是江湖吗?”灭天皱了皱眉头:“你真不知道?你怎么又懂得上船?”什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轮…回盘在…何处,问算先…生,那位…那位船夫老…人家说识得,愿意…帮我……”灭天惊讶不语,一会不屑看她,似乎自已嘀咕:“这么愚蠢,人说你也信,活该让人丢下去喂鱼!” 虽然毒发昏昏,什幽闻言就来气,挣扎起身:“不…要说我…蠢,讨厌我就…丢…我下去,不用…你管!”灭天赶紧搂住,嘿嘿冷笑:“安静躺着,不然,我可真丢下不管,任你在船上腐烂发臭!”话虽说得恶狠狠,什幽从紧搂的臂弯中,感受到无比的安全:“骗…人,你面…冷心善,明明…好心,却是扮成坏…人!”灭天沉默不语,什幽只好强提起精神:“江湖…真的是…一个地方吗?”灭天“嗯”一声:“你闭嘴,再说话缝了你的嘴巴!”见她眼巴巴可怜样子,象似知道她的心思,不回答恐怕她打破沙锅问到底,随“嗯”的一声应道:“江湖城,三洲飞角地带,这里天王老子也不管的地方,轮回盘乃是神物,传说在遗落境,要去遗落境,必经江湖城!” 什幽见他一口气说这么话,已经算不错了,苍白花容绽放出微笑:“轮回盘……在遗落…幻境吗?想必前面…就是江湖…城。” “什幽,不是,前面不是江湖城,别瞎猜!” 什幽奇怪道:“怎么叫什幽?告诉你,我的真名叫九幽,你刚才不是说,前面就是江湖城吗?” “不,不,没有江湖,你是什幽,你是什幽,快醒过来!” “灭天呢?你是谁?”灭天消失了,面前却站着一个不识的丑陋小孩:“我怎么全身冻住了?”赶忙运起幽冥神功,拼命护住心脉,却那里抵抗得住焱魔之力,见莲花圣光竟然结成冰,“啪啪”裂响,焱魔尾巴灵之刺,已至眼前。 下叶蹭蹭蹭退开,什幽心念重觉,圣莲心咒涌现,仓促间引引焱魔之灵锁住灵之刺! 下叶仰天垂泪:“快从宫灯窗口逃离!”什幽不明其意。 只见下叶从怀中掏出小毛球:“什么狗屁天虚幻兽,就是个胆小鬼!”说着丢入深渊!胸前扯下血柳叶,生死诀急速运转,罡气充盈全身,回首对什幽痴痴看了一眼,滴下一颗冰泪:“相爱江湖,相忘江湖!” 什幽猛然惊醒,明白他要做什么,吓得肝胆惧裂,嘶声哭喊:“不要,不要离开我!” 下叶纵一跃,冲着焱魔嘿嘿冷笑:“畜生,大爷陪你玩!”跳上焱魔丑陋的头上,举起漫天红光,红柳刀照它头上插了下去,焱魔一阵痛叫,放开什幽,头猛力摇晃,妄图甩开下叶,下叶竟自死死抱住,灵力被禁锢,这玩命耍赖,死缠狗斗,他可是天生的行家,焱魔竟然一时间拿他没办法,突然闻到一股强烈异灵之味,从下方传来,竟然不理会头上下叶,翻滚坠入深渊,直追过去。 什幽毫不犹豫,纵身跃下去,半空中飞来一条绳索,把她卷了上去:“师尊,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他!”须苍绳子反而卷了个严实,扛在肩上:“天地之灵互斗,你帮不上忙。我们快逃出去!” 什幽在须苍肩膀上,狠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嘶声裂肺哭喊,痴苦泪水滴落深渊。 却见幽深黑暗中,两片莹灵翅膀张开,怒涛磷光,反照出皓月白光,穿透刺骨黑暗,把东篁山体空间照亮如白昼。 下面竟然是奔涌水流,依稀水面一块苍毛巨碑写着:通天蒲牢钟! ------------ 第71章 醉梦 东篁山体,才是蒲牢钟! 那种强烈的震撼,什幽浑然不顾,一片空白的大脑,灵魂在坠入虚无缥缈的幽暗之中,突然之间,生生死死已不重要了! 从焱魔得意高亢的啸声中,什幽听出它占据了上风,心中肝肠寸断:“他死了,我为什么还要活着!” 任凭须苍扛着,眼光呆滞凝望着深渊中的莹莹翅膀,带着疑惑哆哆嗦嗦问道:“太虚幻兽,能打赢焱魔吗?” 须苍铁拐插入树根,探头打量地道,宫灯下地道空无一人,显然被焱魔凄历啸声吓跑了:“你们先进去!”又把什幽塞进去,此时方喘口气回答什幽:“他是谁?混沌兽和太虚幻兽,谁也没见过,只能看造化!”说话中也窗口进来,合秀惊恐喊道:“夏蛮呢?怎么没有跟来?” 众人顾着树根剧烈晃动,此时才发现夏蛮没有跟来! 须苍独眼看窗外,运起密灵传音,冲着窗外黑暗喊一声,无人应答。此时外面冷风滚涌,树根咯吱咯吱摇摇晃动,血红火光和莹白亮光交替在空间闪耀。 合秀颤抖声说:“不会是掉…掉下去吧?” “我去找她!”萧睿刚想爬出窗口,被须苍铁拐挡回,他松开什幽身上绳索,说:“摁住她,别让她干蠢事!你们在此等候,我去找她!”说着重新滑出窗口! 猛然间,一股巨风,竟然把须苍掀回来,莹莹灵光如流星,窜上八卦封魔阵残留的树根桥上,二片莹灵翅膀,竟然是那天鉴灵台上无躯之翼! 连须苍都大吃一惊:太虚幻兽,怎么只有二片翅膀? 一道血红流星直扑向二片翅膀,吼呕出化阳烈焰,莹灵翅膀拍出巨大旋风,却挡不住烈焰球,“啵”的一声,烈焰球在翅膀身上爆炸,顿时被炸出一个洞,莹莹白光四射! “夏…夏蛮!”合秀眼紧,指着方才逃开的树根顶上,莹白光中,夏蛮匍匐在树根上,一手紧握峨眉刺,随着激波撞击树根,娇小身影如漂浮在怒海狂涛之上。 “他…他还在!”什幽挣脱萧睿手臂,扑向窗口,须苍灵手抓回,独眼尤自凝视死抱焱魔双角,举刀猛-插焱魔骷髅头的下叶:“他是谁?竟然能忍受焱魔化阳之灵!” 下叶如附骨之蛆,死绕烂打,显然彻底惹怒焱魔,在翅膀猛拍的狂风中,仰起头高吼,火云翅剧烈拍动,“嗖”如脱弦之箭,顶着下叶,撞向八卦卦魔塔,“霹雳啪啦”之声不断,它显然是暴怒不停,横冲直撞,最后竟然将下叶顶入八卦封魔塔核心灵之巢中! “轰”的一声,八卦封魔塔支撑根桥断裂,瞬时轰然倒塌,直坠下去… 夏蛮所在树根,已经狂跳乱蹦。 什幽“哇”的一声,却哭不出来,聚起灵力,想挣开须苍灵手,八莲出体,却色光暗淡,她方才对抗焱魔,已几近力脱,无法动弹! 一道血红亮光,从坠落的八卦封魔塔底下钻出,“嗖”飞上来,头顶上已经不见下叶!它猛扑向残破莹莹翅膀,却见莹莹翅膀唆收回成一个莹光小球,弹身如流星,追向黑暗中坠落的八卦封魔阵! 焱魔顿失目标,气得狂怒,夹着狂啸,化阳烈焰虚空乱喷。 “夏蛮回来!”合秀嘶声对站起身的夏蛮高喊!须苍顶着外面狂风烈焰,跃纵出窗。 但见夏蛮浑然不理会焱魔的淫威,手松开峨眉刺,纵身跳了下去!靠悲痛支撑残存意识的什幽,此时已是神散意碎,连痛都没有,合上了眼! “啪”那条树根断裂,坠落甩向岩壁,扯得脚下通道“咯咯”直响,宫灯啪啪掉落,须苍赶紧退回,扛起了什幽! “她一个十岁小孩,竟然跳下去陪他,而我,却还活着,我为什么还活着,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九幽,你快醒过来吧!”什幽极力去寻梦,朦朦岸线就在眼前,为什么不让我上去?为什么? 他说过:你会象太阳一样永恒!什幽终于明白:“他不是选择离开我,他是选择离开梦,彻底离开我的梦,就只有离开这个尘世!” 他死了,爱消失了,就不会再有梦,无梦的日子,却是如此绞心痛楚,泪水从紧紧闭着的眼线流了出来! 依稀萧睿高喊:“塌啦,塌啦!”耳边轰隆隆如炸雷,师尊身形左跳右闪,颠簸如骑劣马,合秀惊恐尖叫:“恶魔…它撞向顶部了!”停了一会,显然师尊也被焱魔鲁莽的形为吓到了:“它精明着呢,下面怒江无路可逃,它在找出口,山体快塌了!”又听见合秀哆嗦说道:“师…师尊,上面掉下来是什么?”脚步又是停下:“象似钟杵,不好,蒲牢钟要响了,这是通天之钟,传说蒲牢钟是心之钟,响声入心不入,恐怕我们会被震得心魂惧碎!” 什幽意识还是清醒的,虽然伤心欲绝,却牵挂师尊安危,强行运转圣莲心咒,准备帮他们引开灵力,哪知道,心中一阵空洞虚无,遍体阴寒,无所着力,连张开眼皮的力气也没有,心好象被冻住了。 青莲突然吓得尖叫一声:“师尊…若汐…若汐的手,在结…结冰!”须苍脚步不停:“焱魔化阳之灵,乃是混沌邪灵,想必是为救你们,她耗尽了阳气,你来背她!”身子移到熟悉的背上,右手虎口、寸关、玄门三个穴位,一股纯厚灵力入体,左手突然一紧,一股较弱灵力也注入体内,显然是萧睿,二股至阳灵力注入,却如沉大海,只是稍为缓和心上寒冷。青莲焦急喊:“她好冷,冷得我背上都快结冰了!”须苍无奈说:“她中毒太深,我们纯阳之灵,不足于抵消她吸入的化阳之灵!” “走那条匝道?”萧睿问,沉默一下,须苍说:“下山方向那一条!” 合秀大声惊呼:“掉了,钟杵掉下来了,九…九个!”只听见天崩地裂巨响,如天崩地裂,巨岩滚滚如雨滴落,青莲踉踉跄跄几下,摔倒在地,什幽斜滚下去,呼叫声连连,显然萧睿合秀也都倒地,碎石溅飞,几个打到什幽身上,她却毫无知觉! “咚咚咚”连续九下,通蒲牢钟心之声响了!什幽厚厚寒冰冻住的心,有如铁锤猛力敲打,耳闻青莲他们几声痛苦呻吟,四周只剩下石头滚动敲打木头巨响,他们晕过了吗?。 九下重击,震得心头麻痹,什幽反倒觉舒服,心上那层厚厚的冰层似乎被震碎了,一股暖流游走全身,已经凝固的气脉融解通畅,顿时懒洋洋,如沐春风。 “嘭”撞到软物,停了下来,几块石头砸压身上,痛麻麻的,紧接着“啪啪啪”越压越重。 原来用心,也是可以感受世界,甚至比眼还清楚,也不知道压到谁了?他们受伤重不重? 不知也了多久,身上骤轻,青莲哭泣喊道:“若汐,若汐!”一阵凄历啸声传来,那是傲视苍穹的鸣叫,似乎在向世人得意宣告:我回来了! 合秀惊叫:“它,它在东篁山顶?”须苍“嗯”应一声:“想必它找到玉泉仙居旁边出口,你们伤得重不重!”青莲哭泣不停:“我该死,没保护好她,她伤得重吗?”虎口一股灵力传来,须苍口气惊讶说道:“放心,只是皮外伤,奇怪,她气脉畅通,阳气似手恢复一大半了!”青莲半信半疑问:“从山上滚下来,那么多石头砸在身上,怎么会变好呢?”迟疑了一会,须苍说:“想必是蒲牢钟,九杵连击,乃是至阳仙家灵力,帮她补了阳气。”青莲尤自迟疑问道:“可她为什么不醒过来?” 隔了一会,须苍显然也不明白:“这个我也不清楚,趁山上石岩裂开,龟默不敢靠近,我们赶快逃吧!” 焱魔啸声突然更高亢,猛得一阵巨,拍打树叶莎莎,啸声渐渐远去。合秀喃喃:“它怎么飞入云霄了,这是要去哪?” “找他的主人!”须苍沉吟一下:“倘若下叶所讲故事是真的,它应当是去找灭之魔,天地恐怕将历千年浩劫!” 萧睿问:“师尊,我们要逃去哪里?”长久沉默,不时有滚落巨石之声:“什幽不醒,我们需找名医帮她医治!”青莲却迟疑说:“风先生回枳耳山了!”须苍犹豫一下:“还是去鬼门吧,风易初常到鬼门行医,眼下夏樱要致她于死地,只有鬼王能保护她!” 须苍一提起下叶之名,尤如拿把刀捅在什幽心上:“你离开了,我的灵魂也带走了,你知道吗?”脑里一遍又一遍,重复他医痒症,去火链之毒,又嘲笑自己以为《幽冥神功》是鬼门绝学,一起闯悦乐阁,再到一路书院种种历险,还有那些九幽寄体的梦! 她感到心力交瘁,宁愿长留梦中,寻找昔日那点快乐温馨的痕迹! 须苍和青莲他们的对话,她已经不想听,也不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一路经历颠簸,什幽时而清醒,时而梦中,隐隐约约中,那道灰朦朦的海岸线,她好想好登上去,船却始终靠不到岸! ……… “风先生,你不是说汐儿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还是醒不过来?”居然是父王的声音。 风易初熟悉的叹息声:“她已无大碍,断筋也续上了,只是她伤心过度,神志自我封闭,除非她自己愿意醒过来,别人也爱莫能助!” “这…这,风先生,有没有法子!”鬼王话语甚是焦虑。 风易初思量许久方说:“我也奇怪,她身上带有神迹,难道天地会选错人?” 贵叔,就是下叶所说天机子惊讶问道:“神迹?什么神迹?”只听风易初说道:“此次我专门去枳耳山询问师尊羌宕哉,他言及:天地阴阳二气,正邪二道,必须平衡,如今世道昏沌,邪气嚣张,正气匿藏,所匿藏之人,身上必留有印迹,此为神迹!神迹之人,或正或邪,都是天地选定之人!” 鬼王莫名其妙:“什么选定不选定,这关什幽啥事?她还是个小孩!” “哈哈哈”,笑声如静谷玄音,让人听起来神清意明,烦恼皆抛:“父母眼里,小孩永远都长不大,你这个女儿,菩提梵音,九莲护体,他日必脱凡入圣,放宽心怀,陪老哥喝几杯去!” “九天霞客,一边去,净说风凉话!” ------------ 第72章 天下如棋 天机子恭敬说道:“你这个大神仙,就不能想想法子,弄醒什幽?”九天霞客乐呵呵说道:“你以为神仙是万能的,如果是万能,哪就天下太平喽!” 鬼王无不担心,叹了口气:“什幽命里坎坷多,一趟沐恩书院,几个月下来,遍体鳞伤的,还莫名其妙背负弑杀储君罪名,海捕文书都贴遍九洲!” 须苍奇怪道:“什幽回到鬼门,天下皆知,都快半年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这个夏樱葫芦里在卖什么膏药?” 天机子“哈哈”笑道:“鬼王手里三十万鬼门战士,就是最好的回答!” 须苍疑惑:“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这边得到线报:萧睿来书,百破族清泔突然进攻息壤,占领了也乐郡;白术歌桑王奉夏樱之命,骤然向魔墟国发难,分明有人煽动各方势力互动内耗,这里面有古怪!什幽弑杀储君罪名,是一张很好的牌,夏樱怎么会不加以利用?” 天机子不以为然:“你们搞情报的就会疑神疑鬼,夏樱把息壤、崴参三郡归入百破,人家不肯,这不就打起来了,至于白术筑巢、漂泽、丰聿原本是洛昰的,歌桑占领,心中有愧,整天提心吊胆洛昰抢回去,所以才先发制人,各族都有矛盾,只是被夏樱利用而已!” “这才是我担心的,千年来,各藩国之间,多少都有些仇怨,有人在背后搞鬼!” 鬼王知道他们一辩起,就是没完没了:“想那么做什么,该来的总会来!霞兄为汐儿损耗无上仙元,这杯酒是要喝的!” 门“咯吱”响动,外面有簌簌脚步声传来,甚是仓促:“盟主,未央有旨意,已经下了未央山,正在路上!” 刚刚才聊起,这个消息显然让鬼王一众惊愕,须苍道:“何人来传旨?” “筱贵妃!”一听到筱贵妃三个字,什幽心里一疙当,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咕噜转了一下,只听他继续说:“她听闻什幽半年尤自昏迷不省,记牵妹妹,正好借传旨过来看看” 一阵沉默过后,须苍不屑说道:“猫哭老鼠假慈悲!” “你好歹当过她一天师尊,可别小瞧这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仅仅一个月,宠冠后宫,朝野一片称颂,她的裙底乾坤,利害着呢!” 须苍“哼哼”冷笑:“不过床上权力,下了床,还能威风到哪里?” 对于君臣畅所欲言,鬼王心里甚是欣慰,哈哈笑道:“我们的贵妃娘娘己经有半年身孕,还长途跋涉,能安什么好心,还有几天路程,喝酒去吧!” ……… 房门打开,软酥的身躯扑在身上,一阵淡淡清香传来,轻轻哭啼:“妹妹,姐姐看你来了,起来陪姐姐说话!” 良久才慢慢收住哭声,一只温柔润滑的手,轻轻抚摸什幽的脸:“姐姐把正事办了,一会再陪你说话。 “伯父,夏樱有一道旨意给你!” “禀娘娘,在这里接旨,是对帝尊的大不敬,请娘娘移驾到乌惜殿,候微臣召集文武百官接旨!” “我前天获知什幽妹妹病情严重,恰好夏樱有旨意传给伯父,我才讨了这个差事,此行主要是来看什幽,那些礼节都可以免了!” “扑扑扑”跪下之声。 “圣谕:任姬羿为荡冥大元帅,夏蓟为副元帅,起兵五十万,一举扫荡冥界一众妖逆,解除千年痼疾,永绝后患,以安天下,以慰黎民!朝廷调派步兵营十万,毒牙兵三万,轻骑兵三万,滕甲兵一万,战车三千辆,战马六万匹,粮草四十万担,由储君夏蓟亲自统率相助,一年为限!” 攻打九幽门?这道旨意大出鬼王意料之外:“娘娘,用兵之道,需知已知彼,千年来,无人去过冥界,连九幽门都进不了,这仗怎么打?还望娘娘实情禀报帝尊,商议后再做定守。” “你就别难为我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行兵打仗一窃不通。不过我听得出,朝廷这次是下了大决心,没有再追查什幽之罪,还委以重任,显然是对伯父绝对信任,伯父可不好推托!” 拉出什幽之罪,这原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绵里藏针,软硬兼施,倒令鬼王不知道如何应对。 “娘娘……” “伯父,您确实有为难之处,可上表陈情!先下去吧,我想单独和妹妹坐一会儿,谈谈女孩子的贴心话!”鬼王似乎在犹豫:“贵妃娘娘,什幽…她都昏迷半年了,这…这…” 一声让人心碎的哀伤叹气:“我在宫里,时常想起沐恩书院和什幽相处日子,也许,这十几天将会是我一辈子最快乐的时间!”沉默一小会:“我父王之死,当时只有什幽一人在场,她被嫌疑也是应当的,伯父是怕我伺机报仇吗?” 鬼王哑口无言。 “伯父放心,纵使天下人都相信什幽谋杀我父王,我是绝对不信!”口气十分坚决。 在乌惜王殿,料想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于是鬼王告退! 柔若无骨的手拉着什幽,一件温润物品套入什幽左手,幽幽轻叹:“这只血丝瑙镯,是我娘留给我的,我把最宝贵的东西送给你,你却丢弃在书院,姐姐心都碎了!” 一串泪滴在什幽手上:“你心中一定恨透我,为什么设计害你?” 突然哆嗦恐惧:“因为我是无心招的人!无心招,你听过吗?它比白骨门还要古老,还要恐怖,我娘在他们手里,筱策送她去…他竟然把我娘送去当人质!” 惊悚良久,筱陌很凄苦地叹了口气:“妹妹,我的命出生就注定了,我娘是死侍,我也是死侍,以死侍主,就是我们的信条!” 死侍?好熟悉的字眼,象似在哪里听过?极力去回忆,脑子却象累死的耕牛,一步都不愿意往走动! “你我的命运,都是别人棋盘上的棋子,是可以随时抛弃的小棋子!”筱陌用无奈的口气强调最后一句。 “想摆脱命运的束傅,就要想尽办法,去成为下棋人,那怕抛弃一切都无所谓!” “我父王必须死,至于你有罪无罪,在他们眼里,重要吗?除了姐姐,没有人会在乎你!鬼门受你牵联,还有得选择吗?要么成为别人手里的一把刀,要么等着象我父王一样的下场!姐姐只能选择刀,都是为了你,为了你,你听到吗?你能明白吗?” 筱陌变得抓狂,狠狠抽打摇晃什幽:“起来,给我醒过来,你不是杂草吗?你不是在和命运抗争吗?你不是悲怜天下苍生吗?起来,给我醒过来!你就是我的梦想,我的一切!” 一位千娇百媚的睡美人,脸上依旧洋溢着梦幻般的笑容,甜蜜得诡异,谁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安详得象一座雕刻! 筱陌嚎号大哭:“姐姐不愿意看到你受苦,如果可以选择,宁愿一刀杀了你!” 许久后,哭声渐渐止住:“姐姐走了,手镯留下,那是姐姐的心!” 轻轻吻了额头,很毅然的离开。 一抹苦涩味道,从口中流入咽喉,渗入心扉,什幽恍恍惚惚张开了眼,轻喊了一声:姐姐! 已经不见筱陌身影。 丝被润滑温温,桃红闺房窈窈,宫罗在纱窗旁边拂扬,檀香在青铜鼎上飘袅。 “姐姐!”声音微弱,甚至自己都听不到,挣扎起身,想去追筱陌,头轻微扬起,还没离开枕头,就已经耗尽了力气! “啪叮”,正拿剪花打发无聊时间的青莲手中剪刀掉落,那种震落剪刀的惊恐,不是耳朵听,不是眼睛看,是来自心灵的猛烈撞击,惊喊一声:“若…若汐!”飞奔过来! 泪花在青莲眼里闪烁,喜悦之情难于言表:“若汐,你醒了!”耳朵附在什幽嘴边:“筱…筱陌,喊她回来!” 青莲一脸茫然:“去哪里喊?去未央宫吗?这要禀明鬼王,她是贵妃娘娘,请她恐怕不容易!”又附耳过去:“胡…胡说,她不是…刚刚出去?” 青莲露出惊讶神色:“若汐,你还以为她在宫中,她都走了半个月了!” 怎么过得这么快?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难道梦境就是在天上? 青莲扶她斜靠软枕:“雀儿,快去禀报,什幽公主醒了!”一位相貌机伶的十五六岁小丫鬟站在门口应了一声,匆匆下去! 风易初高瘦的身躯抢在鬼王前面,匆匆走到绣床前,把脉查看,满脸喜悦的鬼王过来拉,拍了拍什幽肩膀,贵叔,须苍微笑站在两侧,身后一位腰系紫滕葫芦,满脸红光,正气凛然的银发老者,却是不认得。 探脉许久,风易初脸色阴情不定:“她体内灵力混杂,仙宗三清真元,鬼门腐心蚀骨真元,底子都是仙家,倒没什么。奇怪的是,似乎还有一股强大到无法想像的灵力,能够浸入人心,感觉如痴如仙,温情脉脉,让人舍不得离开!” 鬼王焦急问道:“看不出什么灵力吗?是好是坏?对汐儿有影响吗?” 须苍说道:“她不知道从那里学来一种奇怪的灵修之法,有点象邪灵的吞噬万灵之法,却又不尽相同,她这种灵修之法,不似吞噬邪灵那么阴毒,浩浩正气,凛然磅礴,只是借灵打灵,类似于仙家的借力打力,只有别人打她才起作用,并不是占有。会不会与此有关?” 风易初摇了摇头:“九莲护体,底子还是仙家的万灵盾,她体内这股灵力,鸿大到无法想像,以她年纪,显然无法修到这个境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股灵力似乎在沉睡,又似乎被什么关起来,若隐若现,能感觉到它,却无法触碰到它!” 众人都觉得奇怪:“难道是别人送的?” 风易初瞧了什幽一眼:“师尊羌宕哉千年行医,著有一本手记《匮医随记》,都是些罕见病症,里面记载,上古时期,他有一次去未央宫,帮一位贵人打胎,里面是这样记载:隔幔,暗香诱人,如女投怀,纤手玉润!脉三浮一沉,体内有怪灵,柔如水,温如玉,入体如抚心!胎气己成,不妄杀生,无医而回!什幽体内之灵,有如此灵!随记写于天启1418年!” “有写明是何种灵力吗?” “随记没写,从时间上推断,师尊诊断之贵人,应当是玄肌夫人,她体内这股无上灵力,可能是玄肌夫人的:玉女神功!” ------------ 第73章 避灵罩 千年的玄肌,是一个诡异、邪恶的传说,和鬼门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鬼门之中,从来无人敢言及,最好是大家都忘了就更干净! 而如今风易初居然说什幽体内,藏有玉女神功,难道玄肌的幽灵回来了?这怎么不让鬼王毛骨悚然:“玄肌乃是上古之人,都死了一千年,玉女神功怎么…怎么会落在若汐身上?” 天机子思寻思片刻:“世人只知道因果六道宿命论,在仙宗《六道轮回纪》中,有一个编外:入六道轮回者,因果自了。偏偏天地中,有一些奇人异灵,不入轮回,千年重生,自了因果。” 这下鬼王更是惊恐:“国师,你说…汐儿是玄肌重生?” 旁边老者“哈哈”大笑:”瞧你们如临大敌,什么邪灵正灵?灵之正邪,全在于心。”对着什幽虚弱的眼光,老者伸手抚摸她的头发,仙灵之眼顿时令人忘俗:“小娃儿,老头叫任九霞,人送外号九天霞客!” 触手之处,如春风拂融寒冬,明灯点破黑暗,全身奇经八脉,通畅舒服,灵台虚心,清明净寂。 “你…是…神…仙…吗?”勉强吐出五个字,竟然有三个字嘶哑至无声,只能看嘴形! 九天霞客听音辨口还是听得清,朝她蹙了一边银白眉毛,作了个滑稽表情:“你猜对了,我是神仙,象不象?” 在病奄奄中,都被他逗乐了,开心地笑了,先点头,又是摇头。九天霞客扮了一幅苦瓜脸:“又点头又摇头的,啥意思?让我猜猜,嗯!……这仙元帮你治病,先点头我象,可是瞧我这幅邋遢形骇,你又摇头说不象,我猜对了吗?” 什幽点点头,二只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九天霞客拍拍紫藤葫芦,跺跺露指芒鞋:“这一身行头,就不能做神仙?你认为什么样才算是神仙?” 什幽笑得小嘴一开一合的,忍不住手动了一下,想去握他,九天霞客伸过手给她握住,附耳过去。 “拱…着…才象!”九天霞客乐“呵呵”笑得开心:“拱着?那不成泥菩萨喽!菩萨是一份仁爱良悯之心,和拱不拱在庙里没一点关系!” 被什幽握住的手,轻轻把她的手腕翻过来,皱了一下眉头:“小丫头,看你小小年纪浑身是伤,神仙都心酸!” 幽幽叹了口气,这位神仙老伯伯真逗,什幽又是嘴唇嚅动,九天霞客凑过去一听:“神仙……也会……叹气吗…?” 九天霞客也乐了:“神仙也是人,也有老婆小孩,怎么就不能叹气,你看玄天帝不是有女儿吗?” 什幽此时全身暖暖的,东篁山蒲牢钟留下的痛,正在心里慢慢沉淀下去,精神好多了,九天霞客收回仙元:“丫头,过几天就可以下地了,你这吸灵之法,谁教的?”说着附耳过去。 “我…娘!” 此时什幽原气稍为恢复,嘶哑却已经可听见的二个字,震惊了在场的人:“你母亲?吸灵之法,是你母亲所创?”鬼王脸部肌肉抽搐,见什幽眼神过来,赶紧把脸移开。 “父王,我娘…真的…是战死吗?” “战死?…”九天霞客莫名其妙反问,鬼王轻轻咳了一下,从恍惚神思中恢复过来,朝她点了点头,九天霞客赶紧“哦哦”加重语气:“是,你母亲,莲花公主是战死!” 这神情瞬间变化,又怎么能逃得过什幽:“你们都…知道,就只有…她的女儿…不知道!父王,你是…知道你女儿的,不要再隐瞒!” 这个女儿是鬼王一手拉扯大,知女莫若父,脾气一点不象她娘气定神怡,举重若轻,也不象自已刚毅果绝,却是执着坚韧,永不放弃,今天恐怕是瞒不住了! 从父王、九天霞客的迟疑神色中,什幽断定娘亲之死,必另有隐情,甚至,她突然脑里灵光闪过:母亲可能没有死! 难捺心中激动、兴奋之情,她竟然于虚弱中,一咕噜爬了起来,抖抖索索伸手拉住父王:“父王,告诉我,娘是不是没有死?” 鬼王脸上那种揪心的痛,让什幽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如果可以,她早已经跪哭在地:“父王你倒是说,娘在哪里?” 紧紧闭上了眼晴,深深吸几口气,吐出心中的苦闷后,鬼王才张开眼:“你娘逆天修行,违反天条,被天廷囚在遗落幻境!” “啊!”师尊说逆转轮回,犯了天大忌,难道母亲是因为自创圣莲心咒,而被囚禁的?更令什幽震惊的是遗落幻境,碎魂梦觉中,九幽和灭天相识之处:江湖! 要去遗落境,必走江湖城! 碎魂梦觉,因爱而生,梦入江湖,九幽重生!他一生的痴苦,就是必须残忍的二选其一,最后他却选择了第三种方式:自己永远地离开! 前生九幽和灭天结缘于江湖,今世我和他却要相忘江湖!难道尘世间,冥冥中一切都已经是安排好吗? 挂在苍白脸颊上的泪水,无论是喜悦还是辛酸,都是一样的苦涩! 几位前辈自然不知道,骤然获得喜讯,良久无语的什幽的,此刻心潮翻江倒海!他们尤自在一旁窃窃私语,须苍和天机子显然在责怪鬼王不该把实情告诉什幽。 东篁封魔阵中,焱魔夺走了他,同时也夺走了什幽的人生,如今骤然听闻娘亲还活着,生命之火再次熊熊燃烧:“父王,我要去救我娘!”什幽有这想法,原是人之常情,鬼王能理解,叹了口气说:“汐儿,如果能救,父王怎么会坐视不理,遗落幻境,非天非地,无形无影,我们甚至连它在哪里,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父王贵为藩王,除了娘亲,再无后宫,鳏居八年,竟然不续弦,可见是他对娘亲一往情深。他手握雄兵三十万,如果有办法可以救,他怎么可能抽手旁观? 显然,去遗落幻境,难于登天! 母亲的音答笑貌,就象昨天一样清晰,无数个夜晚,什幽梦中躺在母亲的怀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枕上流淌着的是泪水。 什幽泪眼迷茫看着鬼王:“父王,你知道,我是会去的,谁都阻挡不了!” 鬼王很无奈,叹了口气说:“你的脾气父王怎么会不知道,所以父王才隐瞒下来,就是怕你年幼冲动,父王已经失去了你娘,可不能再失去你。这八年来,父王无时无刻暗中派人打探,那是天廷的监狱,霞客居于九天之上,所知也不多,何况我们身在凡界!” 九天霞客呵呵笑道:“我是个散仙,只求逍遥自,自找乐子,也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囚禁凡间冒犯天廷,亵渎天威,背逆天轮之人神魔道妖精异兽,他们天慧过人,灵修已入临圣之境,天廷怕他们逃避轮回,破坏天地平衡,方将它们一一缉拿囚禁!” 什幽知道九天霞客是方外之人,自然不打诳语:“因何你们神仙,就可以不入轮回?” 这个问题甚是无礼,九天霞客不以为意:“小丫头敢于怀疑一切,很不借!我也时常在想,凭什么我们就能够不劳而获,享受人间朝贡!” “因为…你们…掌握天理?” “汐儿,不得无礼!” “他是…好人,我…说的不是他!” 九天霞客乐得哈哈大笑。 “ 父王,告诉…我遗落幻境的一切!” “要去遗落境,须走江湖城,轮回盘中转,幻境竟自开!这是楚江神算不过五先生,留下来唯一有用的东西,至于遗落境怎么样,不得而知,鬼门三代鬼王之女九幽公主,曾经上去过,但是……哎,那是灵族灭天魔神帮忙,九幽也因此身败名裂!” 九幽和灭天上去过,要是能再入梦境就好了。父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就查到这些,对他们来说如获至宝,对什幽却没什么用处! 只是她不能明言,于是点头躺了下去:“父王,女儿决定,终身…只做…一件事,找回…娘亲!” 鬼王知道犟不过她,只好说:“你想去找回你娘亲,父王自然不拦你,但不是现在,你年纪尚幼,如今身负重伤,所以父王想和你有个约定!” 想用缓兵之计,拖住我吗?什幽直接了当问他:“父王,不用对女儿卖关子,直接说多少年?” “五年!” “五年?女儿恨不得现在就去,你…你竟然要女儿等五年!” 什幽此时是心急她焚,一天都不想等,何况是五年。 “汐儿,不是不想让你走,你娘身囚绝地,八年来父王寝食难安!然而欲速则不达。你是父王的命,怎能让你去送死。风先生言道,你的身子完全康复需要五年,霞客兄愿意收你为关门弟子,传授无上仙法,虽非万全之策,却可让为父也可稍为安心!” 什幽甚是犹豫不决,风易初朝她点了头。 九天霞客拉着什幽的小手,“呵呵”笑道:“还不快叫师傅!” 什幽迟疑望向须苍,须苍冷峭的脸泛出笑意:“不要去学世俗之见,当年师尊可只教了我三天,如今正式收你为徒,这是你莫大的福缘!不过,你还是我徒儿!” 九天霞客对须苍说道:“小老头一生不收徒,教你仙家伪身术,只是随心随缘,只是这个丫头,不收不行!第一她长得讨人喜欢,留在身边养眼,至于你嘛,比我还老,站在一起,还不知谁是师傅;其二这女娃身带神迹,九莲护体,吸灵之术,全都是天廷禁条,她娘就是因为私窥天道,才被流囚遗落幻境。如今你已掺悟此法,天廷迟早知道。” “天廷知道?这可如何是好,霞兄,你要想办法,保护小女。” “我这不就是在想办法。眼下她修为尚浅, 溢灵微不足道,不会有人在意,今后就难说。须入我避灵罩,修炼时方可避开天廷追查,等她灵修脱凡入圣,那时天廷知道,自然也就无可奈何了!” “避灵罩?是想…把我藏起来吗?”什幽明白九天霞客一片苦心,嘶哑喊道:“师傅!恕徒儿不能起身跪拜!” 九天霞客乐得捡到宝似的:“乖徒儿,有心无须话多,过两天师傅带你回我们的窝!” ……… ------------ 第74章 不老神童 接下来,鬼王、天机子、须苍和风易初商议攻打九幽门之事,鬼王说道:“夏樱对陈情表不屑一顾,显然攻打九幽门只是喙头,是想借冥王军队,削弱我们的兵力!” 天机子道: “这十八万夏蓟军队,驻扎在一线天之外,并无意向前,分明是来督战!” “督战?我琢磨着是来收渔利的!”风易初说道。 须苍说:“以战削藩之法,这一招很毒,背后献策之人,深黯谋略之道,是个历害觉色!” “如今我们将以何策应对?” 攻也不好,损兵之将,正合他们之意,守也不好,落人口实,有抗旨之嫌! 什幽突然挣扎起身:“拖……敌…不动,我…不动,静观…其变!” 天机子说道:“此为是上策,只是夏樱那边不好搪塞过去!” “这个…可上…陈情表,荡妖…之战,我们可以分三期:侦探…部暑…进攻,都打了千年,不急在一时,前期…耗时…最长,先拖住再说!” “勉强可以解释,只是派谁进入冥界,那是去找死,这些战士,忠心耿耿,可舍不得白白牺牲!” 须苍说道:“派阴霄的毒牙兵去,他们善长此道,把球踢还给悦乐阁!” 鬼王按案而立: “妙啊,他们到处怂恿进兵冥界,派他们打头阵,他们自当无话可说!” 什幽方自苏醒,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已是虚汗淋漓:“父王,岱县…盛出精钢,白骨门困扰二年,显然背后…有人在…偷窥,守将…程郅一心…为民,威武…不屈,无奈势力薄,父王需…派人固守!东川…郡太守…妫慕,虽是悦乐阁弟子,然而其心纯良,精通…经济营生,有…济世之才,可堪…重用…!” 此乃治军用人之道,什幽一个小女孩竟然如此见微知障,天机子甚是诧异,鬼王欣慰笑道: “嗯,岱县乃战略物资要地,贵叔已派一万战士归程郅辖制,训练成旋风十绝斩战队。至于妫慕之才,我素有耳闻,候国师派人查探,酌情起用!” 九天霞客按住什幽躺下:“老实躺着,事是天下人的,身子骨才是自己的,你父王身边现在都是济世良臣,你就安心养好伤,少瞎操心!”他得此爱徒,竟然宝贝儿似的,真不知将来谁伺候谁! 三天后,鬼王率众臣前于乌惜殿旷场送行,什幽谢礼,心中感慨,九个月前,父王正在为用人发愁,如今异能之士云集,这天机子确实了得,保荐他的就是下叶,不尤得心神暗伤! 山下乌惜城央,绵延数十里,虽远不及梦中灭天用幻灵盾对抗天雷咒时所保护的乌惜城央繁华,然而短短数月,已是修膳一新,街道纵横交错,行人熙熙,已隐隐有再续当年繁华气象! “汐儿,好生伺候师傅,莫以父王为念!” 什幽见父王已是两边霜鬓,不禁轻泪,跪下拜别,身体尤自虚弱,跪下后几乎站不起来!心想自己如此虚弱,如何随师傅漂零游荡。 却见九天霞客沾指点向腰间紫藤葫芦,挥向身前,葫芦从腰间漂出,瞬间涨成了一个六丈八宽大葫芦,嘴口长出一条粗壮藤蔓,倒挂缠在葫芦身,长出如葵扇巨大葫芦五爪叶子,排列二边! 二条小藤条伸过来,托起什幽和九天霞客至葫芦身上! “此葫芦叫喝无醉,能吞吐山川河秀灵气,入肚皆可为酒,平日里少用。师傅穷得只剩时间了,喜欢脚力打发时间!” 九天霞客呦呵一声“走了,连招呼也不打!”玉绿叶子轻轻扇拍,耳边风声呼呼,葫芦腾空,瞬夕没入云霄之中,九天霞客招一条小藤伸至口中,“叽叽”呷了几口无醉酒,惬意起身,俯看天下,容光焕发,“哈哈”长笑。 “师傅,我们回那个窝?” “般若山,灵光洞!” 自此,什幽闭关般若山灵光洞,按下不表。 ……… 花开二支,各表一枝。 当日,夏蛮紧紧握住扎在树根上的娥眉刺,一路走来,尽是未知的恐惧,直到焱魔出来,反倒只剩下勇气。她是探险者,明白身处险境,心中的恐惧,才是生存的最大敌人! 她摒住呼吸,强慑心神,竟然入忘我之境,浑然不知道师尊已经离开,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恶魔,袖里天机簧瞄准它,那怕知道它毫无用处。 焱魔顶着下叶,冲入封魔塔,她心里已是绝望,脑里一空白,突然间,未来比这个幽暗的东篁山体更黑喑。连她自已也不明白是为什么,用眼看,下叶只是一个丑陋不堪,满嘴脏话,行为轻挑的小孩,就而用心去看,他是最亲的人,最会庇护自己的人,甚至是最帅的人,他见识广博,机锐敏捷,观察入微,这不正是探险者必备的条件吗? 她甚至隐隐觉得, 他就是人生这条漫长探险道路上,最明亮的灯! 八卦封魔阵坠落时,灯灭了,突然看不见远方的光明,她竟然神差鬼派使,毫不思索,跟着跳了进入深渊! 呼呼风声耳旁掠风,脑中血液迅速涌向双脚,死神在下面黑暗中狞笑,常人此刻已是神志昏迷,夏蛮自小爬山探洞,身体壮实,心理强大,竟然清醒如初,“咚”坠入水中,顿时耳鼻口冰凉水灌入:“我没死,他应当也不会死!” 张眼寻找下叶,四周只是冰凉的黑暗:“不行,没跌死也会被掩死!”双手拍打,想往上游去,却止不住身体潜入水中! 她手脚已无力抽搐,脑中缺氧,恍恍惚惚间,水中一条巨大柱形黑影焕发出万道幽幽蓝光,这应当是通天蒲牢钟石碑没水部分! 意识虚幻之中,一匹白马,水中舒长莹莹翅膀,驮着一位少年,漂然飞奔至跟前,少年轻手拉起她,随着意识飞驰没入一道圣光之门! 圣光之门在脑中关闭,夏蛮轻轻合上了眼: “鬼叉也没什么可怕!” ……… 朦胧之间,鼻子上被人轻捏了一下:“小蛮子,还跳下来,你怎么这么傻?” “我要你带我去探险,一生一世,没有你陪伴,人生会好无聊,好没趣,我不傻!” 幽幽叹了一口气:“既然知道结果,又何必去开始!” “结果,什么结果?死都不怕,还有什么结果不能承受?” 虚幻中,沉默了许久: “小屁孩,懂个屁啊!” “我才不是小屁孩!” “我走了!” “你要去哪里?我一定要跟着你!” “去一个可以遗忘的地方!” 一道晶莹之光,“嗖”飞入云霄:“不要离开我,不要……”夏蛮张开眼睛,极目仰望天空,天怎么是绿色的?是浓密的树叶,低下头一看,吓了一跳:下面滔滔江水,万马奔腾!一间露天树屋,搭在悬空树杈上,树从悬崖峭壁一个山洞中长出来:“我竟然还没有死,是谁救了我?”极力去回忆,却只有一道光,一个影子,全然记不起来 既然没有死,肚子里五藏神开始“咕咕”睡醒了,树屋简单,乌鸦巢似的,一眼就能看穿,除了自己那个小背馕,别说吃的,连口水喝都没有:“谁那么无良,既然救了我,却把我搁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夏蛮挎起包包,顺着树叉溜进洞中,洞甚是狭小,十曲八捌的,幸好没有匝洞,盏茶功夫溜到山下,周围树高叶密,林间百鸟鸣叫,小虫歌唱,倒是清幽。 地面积叶甚厚,连一点路眼都没有,没饭吃倒无所谓,有的是办法,这没路走可咋办:“别管了,填肥肚子再说!” 取出弹弓,抬头瞄着树梢,她也甚是挑别,树上鸟类是挺多,偏生要挑肉质滑-美的鹧鸪、雉鸡,那怕肉少却骨酥的云雀之类,这一路绕树穿林,也不知走了多远,居然连鸟粪也没闻道,看来这一带没有这种常见的鸟类。 正想随便打几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小鸟,忽悠一下肚皮算了,突然脚下一软,似被什么绊到,低头一看吓得“哎呀”跳起来:死尸,还是具小死尸,没在杂草之中,被她一踩,似乎还动了一下! 对于她来说, 死尸并没什么可怕,只是这荒山野岭,丢在杂草之中,突然乍见的,还会动,确实吓得不轻,记得母妃教导,孤魂野鬼不可得罪,赶紧念起平安咒:“天灵灵,地灵灵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小女子无心冒犯,人鬼殊途各走一方!” 这一念不打紧,小死尸“崩”弹坐起来,吓得夏蛮“妈”喊一声逃开,却听背后小死尸哭喊:“吵吵吵,吵你个乖乖!” 居然还会说话,活人?仗起胆回头偷望,见小死尸坐在草丛中,也没追来,似乎甚是伤心,显然是个大活人,就又跑回去:“小弟弟,弄痛你了,是姐姐不对。你也真是的,荒山野岭的,躺在草堆里……” 话还没说完,那小“小弟弟”抬起头,朝她翻出二个白眼,死人吓不死人,活人才会吓死人,这可把夏蛮吓得够呛的:那对死鱼眼让人看着发怵,更恐怖的是,他一幅小孩婴儿肥的嘴边,留着二撮白哗哗胡子,这到底还算小孩吗?小老头也不象,好象戏台的小孩演老丑,挂一围白胡子! 见夏蛮吓得哆嗦,小老孩儿乐得在草地里手舞足踏:“小姐姐,好玩,好玩,吓尿裤子没有,有没有?”哎呀,这人长得象有病,敢情脑子直有病,把吓人当乐子,小蛮子可不是白叫的,一蛮横起来,不要说你一个小死尸,天帝胡子都敢拔几根,“哼”的一声:“喂,小老头儿,本姑奶不是让你逗乐子的,你没死,我可就不管你了!”说着转身就走。 小老头儿显然玩得正起劲,见他走远了,朝密林中“嘘”了一声,静悄悄的林里失惊无神闯出六只梅花鹿,不怀好意横在面前,夏蛮“啊”尖叫一声,“刷”抽出娥眉刺,衣袖天机簧射去,梅花鹿负伤“吱”一声闪开,夏蛮掂可讨不了便宜,趁着空隙钻了出去。 小老头儿呵呵乐笑,又朝树梢“呱呱”叫几声,树上顿时百鸟齐鸣,追上夏蛮,一群小鸟居然用小爪子,抓起夏蛮,把她拉上半空,飞回小老头儿面前! 夏蛮可不笨,马上意识到面前这个老小孩,肯定是隐世高人,嘴巴张得大大,眼睛惊讶的看着他:“这是什么妖法?” 小老头儿开心得鼓掌咧嘴,脸上得意劲,二块婴儿肥都快爆炸,居然厚肥皮嚷着:“小姐姐,不要走,留下来陪我玩好吗?” 让这个不知道年纪的小老头儿喊成小姐姐,夏蛮肉麻到“咦”一声:“不要叫我小姐姐,我不成老姑婆了,刚才是我看走眼,跟你道歉!快告诉我,你是谁?” 小老头儿站了起来,身高也只和夏蛮着不多,朝鸟群“嗯嗯”几声,鸟儿哗放开夏蛮,瞬间飞上树:“你吓跑了我的红宝宝,赔我,罚你留下来陪我玩三天?” “我哪知道你躲草堆里。”不过心里好奇:“什么红宝宝?” “红头蚂蚁啊!我们聊得正开心,让你这么一吓,她们起码三年不出洞,不行不行,三天太少,要陪我玩三年!” 居然有人和蚂蚁聊天,夏蛮本想骂他有病,不过刚才见到鸟儿似乎都听他的话,该不会是真的吧:“喂,你是谁?我肚子饿了,不陪你玩了!” 一听不陪他玩,小老头儿急眼了,眼巴巴央求道:“小姐…小丫头,说了你也不懂,我叫符门东!哎呀,没人叫我这个名啦,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有人叫我老不死。哎呀,也不对,那是仇人叫的,也有人叫我不老神童!” ------------ 第75章 自然召唤术 “你有病,一下子换了三个姓!”夏蛮扭头就走,心里嘀咕:这人敢情是个老妖精,难道是人参妖?回头又斜眼偷偷看他一下,不老神童,这么矮冬瓜似的,一定是人参妖,叫老不死也满象的。 心里偷着乐乐笑了,肚子却实饿极了,找点填肚子要紧,刚回转头想走,冷不防差点鼻子撞到鼻子,吓得倒退一步,那个老不死站在面前,这份诡异身法哪是人能做到:“你…你真是人参妖精?”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丫头,你吃我的…哎呀,不对,还没有吃我的,我捞你上来,你住我的,陪我玩五年,不,最少三年才能走!” 这老不死的,还想抬扛,谁怕谁啊: “是…是你救我的吗?那个骑马的影子是你吗?我还以为是个帅哥呢!”又瞧他一眼,皱了一下眉“啧啧啧”几声:“咦,让我死了算了,谁要你多事,你断我死路,如杀人父母,就得管吃管住管花管玩乐,不哄我开心,我…我就死给你看!”说着“哼哼”几声,高傲扬起了头! 不老神童越听越不象话,脸红脖子涨 :“哟呵,这天底下救人,还得看长相的,救了人还…还救出罪了,怪不得叫小蛮子,叼蛮不讲理,你姑奶奶天第一!” 夏蛮得意地扬头一笑:“就是嘛,谁要你这个丑八怪救…”突然心里一颤:“不对,这话有破绽!”不知那里来的勇气,竟然不怕他,脚猛的迈出一步,鼻尖擦到不老神童的鼻尖:“不是你救我的,他…他在哪?带我去见他!” 不老神童冷不防被逼倒退一步,愣然:“他,那个他,天父地母还是树神狐妖?”老不死还装蒜呢,夏蛮瞪眼再逼前一步:“救我的人,那个小孩,哦不,那个少年!” 是小孩还是少年,都没搞清楚,原来她只是在瞎猜的,不老神童嘻嘻笑着:“你看走眼了,就是我,我又象小孩又象少年,其实我已经老得忘记年龄!” 他只是小孩,救我的人身影高大,不会是他,这个老不死肯定知道,就是耍赖死不开口,突然“哇”的一声,坐地上哭起来:“只有他才叫我小蛮子,你明明知道的,就是不告诉我。你和他联合起来欺负我!” 刚开始还是假哭,那知道哭着哭着,想着他送雉鸡肉,困九宫阵时送水,东篁山里照顾自己,遇险总是冲在前面,除了母妃,这世上就他对自己最好,如今生死未卜,居然假哭变成真哭。 这一哭二闹三吊,号称女人三绝,不老神童慌了手脚,绕身边急猴挠脑的装乌龟扮大马哄她:“小姐姐,小宝宝不要哭,快不要哭!”这一哄夏蛮更哭得嘶声裂肺,泪涕四流! “我教你御物之术,你可以自由爬山抓猴,下海摸鳖!”夏蛮干脆捂住脸,她可不是掩面哭,是被老不死惹笑了,怕被他看到,哭声更凄惨,只是没有泪。 “我和你结拜,大姐在上,请受小弟弟一拜!”他还真跪了下去,朝夏蛮拜了三拜,夏蛮都快忍噤不住了,“呜哈哈”乱哭一通! “我的小祖宗,你快不要哭了,让他听见,我的屁股可要遭罪了!” “逮到了!”夏蛮都快忍破肚皮,“哈哈”带着大笑指着不老神童:“这回你赖不掉了,快带我去找他!” 不老神童“哇”一声:“你赖皮暗算我!”接着哭丧着脸:“完了,他又要打我屁股了。” 夏蛮这回已经知道:这个不老神童,想必发育不全,修为高得惊人,人情世故却只有小孩水平,只不过心地十分善良。也不好意思再抓弄他,见他不开心,伸手象个大姐大一样,拍拍他的后背:“小鬼,救我的人是谁?带我去见他,我保证他不打你屁股!” 不老神童迟疑了一会,附嘴在夏蛮悄悄说: “他是我兄弟!”屁话,还用咬耳朵,难道他在附近偷看,赶紧也凑嘴过去:“你兄弟是谁?他在附近偷看我吗?”说话时二只大眼睛溜溜打量四周。 不老神童在她耳边说:“我兄弟,就是兄弟,他躲起来!”这下可吧夏蛮兴奋得飞起来了:“躲在哪里?我们去吓他一跳!” 不老神童摇了摇头:“他说要躲在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这什么鬼话:“他不在附近?“不老神童愣了一下,拉大桑门斥了她一顿:“躲在附近能叫躲吗?在附近我能找不到吗?他想躲起来,天底下能有人找得到吗?真蠢!” 这下夏蛮惹毛了:“他不在附近?你冲我咬什么耳朵?我不管,你带我去见他,不然拆了你家房子!” 这个小姑奶奶发起飙来,柳眉倒竖,鼻子紧皱,穷凶极恶的,没准真会上房揭瓦,不老神童猛的记起什么,“啊”一声:“他说等你学会爬山入海,驱魔唤兽,自然就能找到他!” 夏蛮半信半疑:“真的?该不会蒙我的吧!” 不老神童满脸委屈:“我干麻骗你?你以为你身上有花有蜜啊,我看上你那点好,会沾着你?要不是兄弟说你爱爬山玩水,求我教你点本领,我才懒得管你,刺头一下,放身边都怕会扎到!” 他兄弟?恐怕也是个糟老头,显然不是他,找他做又能做什么?不禁意兴消然:“你能有什么本事,不学啦,不学啦,还躲着我,有什么了不起,告诉我这里是哪?怎么出去?”说着走开了。 怎么对不老神童没大没小都可以,偏生说他没本事,这可把他惹火了,张嘴呢呢哪哪念一串虚音,也不知道什么鬼,树林里麇鹿兔子树上松鼠花貂,各路动物不一会儿挤满周围,远处“嗷嗷”狼叫,吼吼虎啸,越来越近,树上鸟鹊飞禽,拍翅降落,叽叽喳喳团团绕着她飞翔。 夏蛮惊的目瞪口呆:“哇,这法子好,今后想吃什么野味随手一抓就有!”于是抓了二只一直打不到的鹧鸪。“不能抓,不准抓,别伤着鸟儿,快放了!”本来得意洋洋的不老神童赶紧呵斥她。 这鸟儿都当她是朋友了,夏蛮抓了也不敢吃她们,托在手里放飞出去:“你就教我这个吗?你都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妖法!” 不老神童吹翘胡子:“不是妖法啦,这是本门压箱子大法,叫做:自然召唤术!” 三两下,夏蛮摸清这个小老头儿的脾性,他就是小孩脾气,你越奚落他,批评他,他就越发较真,兜出来的真话就更多:“你这些妖法,出自什么门?东门西门南门北门,还是天门?说到底就是哄小动物的,还是妖法,不学!” 直把不老神童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不是东门西门南门北门,更不是天门。听好喽,是自然门,自然门,自然门,重要的事说三遍,说三遍!” 自然门,从来没有听说过,夏蛮嘻嘻冲他乐一下:“自然门是那道门?”不老神童白眼直翻,都没脾气了,对簇涌的小动物“呵呵”几声,二只松鼠跳上夏蛮身上,挠她颈部、腋窝,痒得夏蛮“咯咯”笑趴在地上:“学不学,学不学!”夏蛮都快笑断气:“我学…我学,师傅,哈哈,我…我快断气了,饶了我!” “嘘”,松鼠花貂跑开,夏蛮心里一百万个愿意学这么好玩的法术,喘足气后起身,乖乖朝不老神童跪了下去:“师傅,受徒儿一拜!”不老神童神色一端,孩童神色退去,凛凛然一幅宗师派头:“灵隐万物,道法自然,人生于自然,当法自然之道,与万物共存,所以本门叫自然门。我以自然门玄宗法祖身份,收你为第一百零八代掌门弟子,即日起,传你自然召唤术!” 夏蛮“哇”一叫,凑过去趴在师傅身上:“第一百零八代?比仙宗还老,师傅,你又蒙人了!”不老神童“哼”冷笑:“仙宗算老几,同根都算是后辈小朋友!”夏蛮愕然:“说大话大灰狼咬屁股,我们真有那么老吗?” 不老神童腰间掏出一本黄丝帛卷,上面竖行字如豆芽,象极五圣洞眉头字形,夏蛮竟然一个不识得,不老神童一字一字指着读:“自然召唤术,就是和自就万物说话,与他们和平相处,你要熟读!” 此时,虎啸声狂响,似是受到惊吓,不老神童脸色大变,冲着周围小动物吹一声,按住夏蛮躲入草丛中,动物们四散遁入山林,四周顿时恢复死寂! 夏蛮附在他耳朵:“师傅,你这么大本事,还怕谁?”不老神童“嘘”一指堵住她的小嘴,伏耳贴在地面。 一丝慑人心魂的怪声如鬼哭传来:“老大,别躲了,再不出来,我先喝干二只大虫的血,再把你这片森林里的小宝贝全都杀了!” 老虎“吼吼”狂叫,叫声甚是悲惨,那有半点森林之王威风。声声如割在不老神童心上,脸上肌肉抽搐,强忍着装作听不见。 看见他那么痛苦,又胆小如鼠,夏蛮于心不忍,却也不屑,张嘴就开骂,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喉咙里发声处,似乎被一根手指按住,一定是师傅灵力锁住! 老虎无力嘶叫几下,森林便又回归静寂。又过了许久,不老神童才起身,松开夏蛮。 夏蛮憋得难受:“不要你了,窝囊废,缩头王八!”不老神童翘了一下白眉毛:“拜了师就不能耍赖!”夏蛮小脸气红:“这么大本事,怕成这样,谁要你做师傅!” 不老神童也不生气,神色十分尴尬:“我会怕他?开玩笑,只是…哎,又不能杀他,他就是耍赖!”天底下那有打得过,却被打不过的人吓成这样的:“他是谁?你老婆吗?至于你打得过还怕成这样?” 不老神童似乎若有所思,一会儿才说:“他是白骨门主!” “什么?”夏蛮吓得崩跳起来:“大恶魔,你明明打得过,为什么不杀了他,还留他为害人间,我真鄙视你!”说着愤怒地起身就走! 身后不老神童无可奈何地说:“他是我的孪生弟弟符门西,我哪下得了手!” ------------ 第76章 白骨门主 夏蛮吓呆了,良久才回过神:“你别老吓我好不好?拜个师都拜得我提心吊胆的!”心里是好想学这门古怪法术,可想起白骨门,一点劲都没有:“好歹叫你几声师傅,带我出去吧!” 不老神童神情想哭:“都是爹妈一个屁二个响,我能有啥办法。她一生最恨美女俊男,就在这附近,我劝你学乖点,别乱跑,被抓到会喂你忠诚丹!” 一提忠诚丹,还真是奏效,夏蛮想到东篁山顶上左诚惨状,心阵一阵陈发毛,乖得鹌鹑似的:“师…师傅,要是她抓我,你会保…保护我吗?” “她敢!我杀了她!不,扁她一顿。哎呀,我也不知道该杀她还是扁她!” 这也算回答吗?夏蛮怀疑神色看着他:“瞧你这德性,就象老鼠见了猫似的,还杀她扁她,得了吧,打得过再说!”夏蛮故意奚落他。 “这叫让,是让她,她是我妹子,你明白吗?她作恶太多,天收过一次了,关在遗落幻境,也不知道谁放她出来,如果还不思悔改,迟早让三味真火焚烧成灰!” 听他口气挺惆怅的:“师傅,她干了那么多坏事,你怎么还在维护她?” 不老神童若有所思,良久才说:“乖徒儿,师傅可告诉你,今后要小心男人,越帅越会骗人!”夏蛮年纪还小,对男女之事还只是一片朦胧:“你这话全是毛病,不是说女人越漂亮才越会骗人吗,怎么成男人了?你不也是男人,你骗过人吗?” 不老神童白了他一眼:“我是说帅哥,你师傅长得没自尊,就是真心去对人家,人家也未必会瞥我一眼。”夏蛮听出弦外之音,嘻嘻一笑:“师傅,你当年有心上人,让帅哥抢了是吗?” 不老神童急红了眼:“呸呸呸,胡说,胡说,师傅位列八荒之首,看上谁还不手到擒来!”夏蛮停下脚步,一手举高过头,另一手从上面掠到他头上,朝他伸长舌头,作了个鬼脸,摇了摇头! 意思很明显,我长大这么高,你还这么矮,谁会瞧上你!不老神童狠狠白了她一眼:“走啦走啦!这地方不能呆了,回鹿角峰雁行谷!”夏蛮背上包包:“那是我们的狗窝吗?我好饿哦,瞧样子,你是被她追得满山跑!师傅,她怎么老缠着你?” 不老神童拔开杂草,“嗖嗖嗖”拔出几小茶杯口大萝卜模样东西,沾着红泥,却晶莹可爱,塞到她手里:“山萝卜,甘甜多-汁,凉血润肺,先顶一下,我们自然门,不吃召唤动物,因为它们会骂我们!”说着挥了挥手中那卷黄得快掉渣的《自然召唤术》:“她是要这个!” 夏蛮搓掉红泥:“这么脏咋吃?她不是会驱魂种蛊吗?要这个书做什么?” “傻丫头,红泥可入药,少吃有益。这书才是宝,驱自然之力,为我所用,她学的控魂术,只是邪门歪道,连天都不会放过她!”不老神童并没有领她走原路,而是进入一条狭谷,饶到山后面,一路上夏蛮注意到,山上似有皑皑白雪:“师傅,怎么没有见到东篁、天门、未央三座山峰?” 不老神童奇怪:“这里是崴参赤江,什么东篁、天门、未央?” 崴参?夏蛮觉得不对劲,崴参好象离东篁很远很远,息壤还要再向北走去:“师傅,你说这里不是东篁,是崴参?我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到这里?” “你个鬼精灵,当然是他送你来的!”怒江离赤水相差十万八千里,我又不是傻蛋,迟早也会知道!这么低级的谎言就想忽悠我,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夏蛮“哼”了一声:“你老说他他他,他到底长什么模样?” 不老神童吹了一下口哨:“啥模样?有一个鼻子,二只眼晴,二只耳朵,一个嘴巴……”说什么废话呢,夏蛮嚷道:“停停停,和你说话真累,不问了!” 扑扑扑山坡密林中走来二只独峰鸟,走近一看,硕大身躯,黄嘴红髻,双掌厚实,走路带风,显得雄壮异常。 “人不都长一个样吗?他那个长得啥摸样呢,哦,就是长得很会骗人的模样!” 夏蛮“扑嗤”一笑:“就是说长得很帅喽,帅又不能当饭吃。”叹了口气:“他不帅,却很会做饭!” 不老神童翻了翻眼:“小小年纪,思春啦?不过这话我爱听,天地生人很公平,给皮不给脑。啊,不对,老天爷不公平,偏心。”俩人上了独峰鸟:“师傅,你说话老是驴头对不上马嘴!前半句说对,后半句就推翻掉!” “不对吗?不对吗?老天爷让他又帅又有能赖,还会做饭,这个很不公平,特别不公平。他骗走了她的心,哈哈,不过他是我的好兄弟!” 夏蛮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师傅,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他真抢走你的女人,你还说他是好兄弟?” 阵年往事,不老神童天生童趣,也不以为意:“我喜欢她,她不知道,她喜欢他,他躲着她!” “什么他她他她,你在绕舌头吗?哦,我明白了,你是在单恋,她不知道,她也是在单恋,他不知道,所以你和他是兄弟。” 不老神童听得一头雾水,夏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绕舌头够他想一辈子,不尤得意“吱吱吱”笑了! 沿着峡谷往上走,树渐渐变矮,天气也冷了下来,远远山谷一串倒∨形门,如鹿角飞伸,和两边山谷合形菱形:“进了灵锁门,她就天可奈何了!” “还好远啊,望山跑死马,师傅,干嘛不坐飞鸟,这个怪鸟不会飞,跑得再快,也没有飞鸟快,跑到几时?” 师傅并没有回答, 一只蝴蝶飞至耳边,轻拍翅膀,不老神童脸色顿时紧张,一恍至夏蛮身边,拦腰抱住她飞入草丛:“怎么啦,她来了?” “嘘”一声:“她堵在鹿角门!” “师傅,她又打不过你,冲过去就行,干嘛这么怕她?” 不老神童眉头皱了一下:“她有个古怪的阵法,守阵都是上古的异灵,也不知道她从哪找来的,诡异得很,不好对付!” “我们和她玩逃猫猫!” “她有嗅魂术,你无法闭魂,逃已经来不及了!” 能闻到魂体之味,这倒是奇怪:“她是猎犬啊?” “差不多,想必她在红蚁林里闻到你的魂体之味,师傅现在教你闭魂术,先藏起魂体。” “三魂:一为胎光,二为爽灵,三为幽精,胎光为天,爽灵为地,命宿幽精,溢体护身,匿体续命,要学会只匿不溢,把护体之魂匿入体内,她就闻不到了!”说着念出口诀,倒是简单,念一遍夏蛮已经记住了。 “师傅,不就是把冥冥中的保护,全部撒回,对身边的危险置之不理吗?” 不老神童张大眼看她,这女娃一点就透,怪不得他那么喜她,随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只是魂收缩入肌肤之下,可不是完全放弃,要不然遇到其他风险,人会一点防护都没有。” “我知道了,比喻我看到一个人,长得很坏,我会立即防着他,要是三魂入体,就只能等到他拿刀子捅我,我才知道他是坏人,是不是这个理?” 不老神童点了点头。 这临阵抱佛脚,纵使夏蛮冰雪聪明,仓促间又能掺捂多少,折腾了一顿饭功夫:“我不行啊,只能近体三尺!”不老神童嘻嘻摸了她的头:“小丫头,你当是吃饭那么容易,三尺已经很了不起了,不用躲了,他们也来了!” “来了?我怎么没看见!” 不老神童御身而起,两手虚空一抓,丝丝弧光从山谷两旁万物之中飞向他的二只手心,聚成一个灵光飞舞的球,他右手五指叉开,球张如罩,罩住了夏蛮。左手灵光球,掷向山谷左侧一棵密树之中! 茂密树叶随着“轰”声巨响,漫天飞舞,顿时只剩下光秃秃树枝。一条古怪身影,跳跃而出,竟然不用落地,空中一个迂回,电光闪石,猛扑过来,双手一搓,十条灵刀,迎面抓劈而来。 不老神童左手一挥,祭出一把灵剑,把十把刀砍成二段,余力当空切向空中来人,夏蛮此时看清,猛扑过来的,竟然是一只白毛猿,它似乎知道历害,空中连翻几个跟斗,避开不老神童灵剑之力,落在山谷小道之中,吱吱朝空中不老神童怒吼! 但见两旁密林之中,飞出七道灵索,鞭打而来,不老神童左手灵剑一挥,想再切断灵索,那知道灵索尾端突然一卷,成一个捕兽圈,灵剑砍了个空。 却见他不慌不忙,左手五指一揉,瞬间一把灵剑化为七根灵棍,插入捕兽灵圈之中,一收,七个灵圈尽数绑在灵棍之上,被他无上罡气一拉,七条人影硬生生被飞空中,分站七个方位,竟然非人非妖,非魔非兽,全是夏蛮没见过的古怪相貌。 “大哥,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多一个累赘,想跑可没那么容易,把书给我!”不知几时,一个高廋黑袍人光秃秃树上,夏蛮颤了一颤:“净魂使者!”和地上八只怪物,看似随意而站,却是隐隐构成一个阵式,夏蛮在灵罩之中,尤自感到一阵阵刺骨寒气。 “小妹,你修控魂术,我修召灵术,这是我们约定,你怎么能强夺大哥的修为!” 白骨门主冷得让人发嗖的阴阴笑:“瞧你那点出息,雪蝶让人抢了,还和情敌做兄弟,自甘坠落躲起来,玩小动物,你就是个窝囊废,缩头乌龟,书放在你身上,也是一种浪费。” 让妹妹揭了伤疤,不老神童气红了脸:“不许污辱我兄弟,这能怪他们吗?她跟你大哥会开心吗?不能让她开心你凭什么说爱她?就象你爱妖王芈魁,可人家只爱玄肌夫人,最后害得妖族被灭,你又得到什么?” “住口住口…”狂怒之中,白骨门主十个长指离手,撕魂甲带着电完飞向不老神童,指甲黑得发亮,透骨寒灵穿过灵罩,刺入夏蛮心田,顿时冷得牙根打战,八只妖兽一声长“哼”,慑人心魂。一只撩牙象亮出二只白骨牙,头一低哼哼拱了过来,白毛猿纵身空中,居高临下,手爪足爪夹着风雷声齐扑而下,刺猥兽根根刺毛竖起,如连弩-弓箭,射出一绺一绺刺毛箭阵。其余怪兽扑向灵罩,竟然声东击西,想让不老神童首尾不能相顾。 夏蛮凝神空中师傅,但见他瘦小身躯,凌空御风,有如仙人。自然灵力经他右手,绵绵不绝传入灵罩,保护自己。单手御敌,虽落下风,却依然气定神娴,挥洒自如,分明是一代天地玄师,那象林中那个愣头愣脑的怪老头,不尤得发自肺腑高喊:“师傅!”夏蛮虽小,却明白身姿潇洒,神气淡定,只是处变不惊,这样下去迟早会落败。 ------------ 第77章 八大荒 “哎呀,死就死了,出去帮师傅扛一刀也行,免得这个怪老头师傅瞧不起!”用尽吃奶力,蛾眉刺尖居然也吐出一寸灵力,狠狠刺向灵罩:“喂喂喂,乖乖呆着,别出来添乱!师傅还有大招没出呢!”不老神童弹开二片撕魂甲,赶紧制止夏蛮。 嘴硬,明明就死撑着,还大招呢,不就是怕我添乱。心虽这样想,强行刺破灵罩,师傅反而要分灵力保护自已,还是乖乖收回灵力。 突然一阵习习轻风拂面,越来越大,瞬间成狂风巨暴,夏蛮只能咪一条小线勉强观看。 只见一道莹光从鹿角门风驰电掣而来,半空中九颗流星射向阵式中八只怪物和白骨门主。 八只怪兽见流星势如奔雷,吓得面色刷白,赶忙聚起全身灵力抵拒,几乎同时,“轰”的一声,八只怪兽被流星激波弹出几十丈远,坠入密林之中。白骨门主识得利害,不敢硬接,于树上怪身一飞,翻过山后面。 夏蛮于狂风激波中,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小蛮子交给你,好生照顾。我去杀了她!”莹光遁落白骨门主逃逸山后,一切发生如电光闪石,夏蛮连影子都没看到! 不老神童朝山背后喊:“瞧不起我吗?还跟在屁股后,我还有大招没出呢!谁要你多管闲事,别伤她性命啊!”灵罩一收,夏蛮跑出来:“喂,你救了他没有?”山谷回响:“有,有,有…”不老神童召唤来二刚才二只独峰鸟:“丫头,你在说哪个他?你到底有几个他?他都走远了!” 夏蛮对着空山,恾然若失:“师傅,你能喊他回来吗?我有话要问他!”不老神童虚空把傻乎乎的夏蛮提上独峰鸟,一声呦呵“驾”向鹿角门:“别去麻他,他现在宁肯见鬼,也不想见到人。把你扔给我,却还不放心,偷偷跟在屁股后,做人做到他这个份上,也够累的,乖徒儿,不要去烦他了,最好离他远一点,小心过几年他连你也骗了!” 师傅说话疯疯癫癫的,非得一句话堆几个意思:“你说话咋象在打结,都缠一块了,他怎么会怕见人?他在烦什么?我怎么会被他给骗了?” 不老神童突然嘻嘻哈哈大笑,笑得夏蛮一头雾水,不老神童冲她飞了个怪眼,仍然笑个不停:“他爱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死了,必须爱上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才能活过来,那个女人如果活过来,爱的这个女人就得死过去,他爱得要死,又不能去爱,不能去爱,那个女人又活不过来!你说好笑不好笑?”自已笑的泪都飙出来,这么好笑的事情,这个小妮子肯定笑死了! 眼看着夏蛮,却见夏蛮眼巴巴正看着他:“师傅,你吃错药了?”不老神童合上嘴,诧异问:“你没笑,不好笑吗?”夏蛮感到不可思议:“我哪知道你在说什么鬼话!” “这么清楚还没听懂,真笨!”夏蛮“哼”翘嘴:“是你有语言障碍好不好,那有象你这么说话,你能一字不变再说一次吗?” “说就说,有什么难!”不老神童张大嘴巴:“他……”哑了半天,一赌气:“不说了,不说了,他活得太复杂,一团糟,一团乱麻,一群蚂蚁,你不要去烦他就是了!”说着掏出《自然召唤术》丢给夏蛮,一本正经说道:“入鹿角门之前背下口诀!” 夏蛮打开,生气丢还给他:“全是豆芽文,看不懂,背图形还是背页数?” “古玄文没什么难学,我读一句,你跟一句!” “天生万物,皆有其灵,各物不同,其灵各异,分物识灵,以灵感应,心灵相通,用灵话语,可知万物!”这么简单,夏蛮听一遍能记住了:“你一口气念多点,别磨磨蹭蹭的,行不行!” 不老神童不可思议看了她一眼:“这么牛?仔细听着,我只念一遍,分灵篇:猿猴同类,虎猫同位,马驴同槽,鸟雀同飞……世上诸般禽兽虫蟲,鱼鳖蛇蟒,习性相近相同者各入其类,以摸索其规律习性!” 这个不难,还可以快点。 “古音普:猿猴狲猕语,虎豹狗猫语,马驴骡鹿语,龙蛇蟒蝮语,蝶蚊蝇萤语,蚁蛹螨蚤语,凤鸟雀鹰语,鱼虾鳖蛤语……” “心法十重天:一猿猴二龙凤三马驴四虎豹五蛇蟒六蝶蝇七鱼鳌八蚁螨,九树木,十为无心无念,万物归一!” 背个鬼啊,光个古音普,都不知道要认到哪年哪月,夏蛮哀哀声:“师傅,我想死的感觉都有了!” 不老神童冲她乐“呵呵”:“急什么,师傅读了十年,练了一千年,我们慢慢来!” 夏蛮看着他一脸哗哗白胡子,“咦”打了千冷战,摸了摸自己的脸:“练一千年?!不拜你做师傅行吗?” 不老神童眼一溜:“你五年内,能练到蛇蟒层,就可以去见他了!” “五年?为什么要五年,一个月算不算?” “算,一天也算!” “不拜师了,我们拜把子吧!” “鬼丫头,练到五层,别说拜把子,拜你做祖宗都行!” 不知不觉,过了九道鹿角门,雁行谷里,满满一谷子动物杂货店,除了品种繁多,个子长相和寻常所见同类大不相同:“师傅,你是开动物园吗?” 见到不老神童回来,几声清脆鹤鸣,动物们迅速走位列队,分门别类,井然有序,尤如排兵布阵。 不老神童得意洋洋:“都是我驯养的,许多改良品种,怎么样,好玩吗?” “能找个会说话的吗?”不老神童那股得意劲咔在喉咙里了:“小丫头,就是挑刺抬扛,不能赞师傅一句吗!等你学会古音普,它们不但会说话,还会喝歌呢!” “天哪!我是喜欢它们,可要是天天陪着他们,我非得闷出病不可!” 看着夏蛮意兴消然,神神秘秘对她说:“每进一层,有奖励哦!”看着师傅为了教导自己,煞费苦心,花尽心思百般讨好的模样,夏蛮情不自禁地依偎在他身上,动情地喊了声:“师傅,你也是为我好,我会用心去学的,不用奖励都会努力去学!” 不老神童每天与动物为伴,突然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偎在怀里,一时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才抱着她:“等你有小成,师傅带你去八大荒灵修场看看,那里是灵修赛场,可热闹呢,师傅已经好久没有去那热闹的地方了!” 他这个好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多久:“师傅,什么是八大荒?”不老神童“嘻嘻” 自我解俏,脸上居然有些腼腆:“就是几个自命不凡的老家伙,自吹自嘘,有一首民谣: 自然御波者, 寸指搬山河。 触雪乾坤袖, 白骨终归无! 这首童谣,说的就是崴参洲上古仅存八大门派,在争夺天下第一灵圣之名。崴参地处苦寒之地,人烟稀少,别人看不上眼,所以他们才得以保存!” 夏蛮屈起手指头:“1、2、3、4,师傅,这不对啊,才四个,哪来八大荒?” “笨丫头,一句童谣是二个。哪,自然门,就是我们,踏波者是东瀛,他们生活在海上飞地,能踏波而行。寸指洞在西面炼金山,能聚灵成钢,刀枪不入。山河班,他们善长御物,能移山倒海。乾坤招,住在启华峰迎天顶,融雪阁,以魂传功,玄肌死后算绝种啦。白骨门初创在无情崖落烟洞,至于无心道,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忍者之术,善于用毒藏匿,无人知其踪迹!” 这么门派打架,肯定好好玩:“师傅,几时比赛啊!” “十年一次,第一只是个虚名,师傅很久以前偶尔也去凑热,你喜欢热闹,下一届带你去!” “这届几时开始啊?” “阳春三月三,算算日子,应该是还剩差下多五年吧!” 夏蛮心里“哼”了一声:“还等十五年,师傅脑进水了啊!”却漫不经心问道:“师傅,在哪比赛啊!” 不老神童随口答道:“江湖城飞云渡,他们派出的弟子,都修了上百年,十五年恐怕不成,要不再等下下届吧!” 不说好过去凑热闹吗?这老头口上说不爱虚名不爱虚名,还让我练二十五年,病得不轻,嘴巴甜甜叫了一声师傅:“你严厉一点,残忍一点教我,我保证连拉屎都修练,行不?”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夏蛮还真说到做到。自然召唤术,无非以动物之欲,御动物之术,夏蛮常在野外行走,已是阅物无数,加之聪慧过人,一点就透,一年下来早已把九类古音普背得滚瓜烂熟,只是十层无心无念,万物归一无普可读,问师傅只是说:就是无,从有到无。 每天随师傅辗转鹿角峰附近山川河流,每日与虎豹为伴,狼虫为偶,连做梦都在掺悟古音普和动物的对接,进展神速得惊人! 山中无日夜,寒尽不知年,三年下来已入蛇蟒之境,直把不老神童乐得目瞪口呆:“你这进展,都快把师傅的家底掏光了,明天师傅带你去红蚁林!” “我能听蚂蚁啦?”夏蛮兴高采烈,收拾好背包干粮:“你天生就属于自然,这份自然灵性,远远超过师傅当年,不过蚂蚁无声,交谈全靠嗅觉、触角、肢体,可不是其他七层物类有音可辩之物可比,识之难,御之更难,师傅修了十年才弄懂控制之法。” 不老神童随将红蚁俗性,肢语变化,触角信息详细对夏蛮讲解,夏蛮愣愣听着,突然傻傻一笑,搂住他羞羞说:“师傅,徒儿这样算不算是有小成了?” “小成?可算中成……”猛然转口说:“没成,没成,还差远呢,火候欠缺,没有实战经验,差着呢!” 哎呀这老不死又耍赖了,夏蛮己非当年小女孩懵懵不懂事,嘴巴一翘,睡觉去了。 回到阔别三年多的红蚁林,站在吐信洞那间巢屋里,凝望下面赤水滔滔,此刻夏蛮心情波滔翻滚:“那个大神既能救我,自然也能救他,只是不知道把他放在哪个山哪个洞?” 第二天早上,不老神童领着她,来到上次被她踩到的草丛中,俩人趴下,夏蛮用小竹签挑出一点蜜浇肉,弹进在面前一堆红泥颗粒堆围着的小洞穴中,又在边沿弹了几颗,耐心等了一天一夜,次日凌晨,第一缕朝阳穿过树稍,一个小指大的红脑袋露出洞穴,四周打探,二条天线般的触角左右摆动。 蚂蚁无耳,眼睛虽太,视线却极短,全靠头上触角感应四周空气细微变化。夏蛮控制气息,张大眼睛观察面前的小生灵。 良久,红蚁掉转头,屁股扭几扭,似乎在叮嘱什么,又爬出来,咬走洞穴附近的蜜-肉,回程和过来的另一只红蚁左触角碰了一下,另一只红蚁爬出,把更远处那块肉叼回去:“小蛮,休息一下吧,别累坏了!” 夏蛮憋了一天一夜,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师傅,我静坐一下,消化今天所学,劳烦您找点吃的!” “好,师傅去抓条鱼,奖励你!” 不老神童抓鱼回来,却不见夏蛮身影,在她打坐的地上捡起一张纸条: “师傅,不学蚂蚁了,那么小,又耗时,我去补经验,顺便看我母妃。您熏好鱼,等我回来吃!”后面画了一个鬼脸! 不老神童微微一笑,折起纸条塞入腰间……… ------------ 第78章 巨鹰 逃了出来,夏蛮心里并没有太多喜悦,反而是一种依依不舍的眷恋!三年多下来,她和不老神童朝夕相依,师傅手把手教导,天天陪着自己滚泥巴,已经亲如爷俩,可是想着那十五年心里就发毛。 这红蚁林是师傅的地盘,她不敢大意,一路上小心翼翼,在山间密林中走了二个时辰,出了红蚁林:“哎呀,龙井渡好远啊,蓝凰没带来,要走到几时?” 四处张望,看有无助为之物,发现林边一棵树上,杵着一头巨鹰,心中暗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朝巨鹰发出召唤古音:“乖鹰儿,过来!”巨鹰抬起头,四下张望,又低下了头,夏蛮连推几声,巨鹰每次只是抬头,理都不理她! 夏蛮走到树下,用召唤古音朝它吼了几声,又指手又划脚的,巨鹰偏着头用一只眼打量她许久,才扑簌翅膀飞到她面前。 骑上了鹰身:“哼,我还以为你不理我呢!” 巨鹰朝她一连串发自喉咙的“咕咕”声 ,象是笑破肚皮,夏蛮听出它在嘲笑自己口音重,它听不清,在包里掏出一把松仁,喂到它嘴里:“乖鹰儿,我是初学,请鹰大哥多多包涵,劳烦你驮我去息壤龙井渡口!” 巨鹰侧目,吐出口中松仁,“咕咕”叫几声,眼珠迷茫看着她,意思是:“拜托,吾是只鹰,那知道什么息壤睡壤?再说吾不是松鼠,不吃松仁。” 夏蛮打量一下太阳方位,身影斜面,伸手指着东南面:“这!” 巨鹰一个蹲身,双脚一弹,“嗖”飞上蓝天,那体型,那力道,自然不是寻常苍鹰可比! 夏蛮拍拍它的脖子:“你真棒!”巨鹰得意的“咕哈咕哈”一个劲的笑。 夏蛮猛的一疙当:“这不是师傅的傻笑吗?它难道师傅召唤来的!”看来师傅早就看出憋不住,才睁一只眼闭一名眼放我出来,还为我准备了坐骑,心里不尤得一阵感激,他孤苦零丁的,找到下叶,我带他回来陪师傅! 崴参境内,崇山峻岭,深沟险壑,了无人烟,巨鹰甚时好胜,时而坠入深谷,掠赤水飞行,时而攀漄升飞,刺破蓝天,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好不惬意! 眼看骄阳斜挂,层峦沐霞,巨鹰纵翅展飞,已有半天,眼前骤然一片开阔,崴参巍峨山峰已渐行渐远,但见稀稀疏疏,撮撮矮房,路上行人攘攘,终于见到人烟了! 夏蛮三年多来,除了师傅,尽数自然生灵,再没有见过人,此时骤见,倍感亲切,按了一巨鹰:“鹰儿,我们飞低一点!” 只见路上人群,拖儿携女,肩挑车推,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正往崴参缓缓而去,分明是在逃难! 一路上全是难民,绵绵不尽,夏蛮心里揪紧:“前方出什么事,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 驱鹰驻停路边,路人对着骑鹰,一身兽皮衣服的夏蛮,投来的只是冷漠到麻木的眼神。 打量着一撮撮人走过,夏蛮拦下一位神色和善的老者:“爷爷,前面发生什么事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老者愣然:“娃啊,你是刚出世吗?都打了四年的仗了,百色大兵逼近息壤城,他们毫无人性,见人就杀,快逃命吧!” “萧睿!”夏蛮点头谢过老者,跃上巨鹰,纵飞而去。 夕阳如血,江山染红,袅袅墟烟,焦壁千里,隐隐嘶杀声传来。夏蛮驱鹰飞近,抵空盘旋,观看战场。 百号个小矮人,腰扎T形摭羞布,正在围攻一百多辆运粮车。运粮车三百来号人,二人一组,显然是训练有素,却苦苦挣,居然被人以少围多,被团团围住! 夏蛮料定,这批粮食肯定想运入息壤城,猛地驱鹰,左手天机簧射杀几个矮人,密念召唤咒语,右手心聚起一个小灵球,砸向战场,她修为善浅,灵力毕竟有限,炸翻几个,拍手巨鹰: “鹰儿,杀!”抓起一撮鹰羽,驾鹰从天而降。 巨鹰附冲下去,一躬身,屈起巨爪,一个鹰扑,揪住一名矮人,巨啄狠狠刺入矮人逞亮脑门。 “小心他们的无形针!”有人出言提醒。 但听到空气中轻微异响,夏蛮三年来每天摒息辩音,心中早已万籁清明,蛇信之语都能听到,何况空中异响,手里蛾眉刺挥,“当当当”三声,三条细微之物掉落! 无形针从矮人口中小管吹出,他们体形瘦小,秃顶光膀,胸背各一片护心镜,手反提凉月短刀,蹦蹦跳跳,身形利索,滑溜得紧,一击不中,马上换位,旋即阴魂不散,又附身缠过来,刀法诡异,张口又吹出无形针,令人防不胜防。夏蛮虽是不怕,但这些鬼娃甚是难缠。 斜眼看出声提醒之人,他们俩人,黑衣黄袖口,一看便知是鬼门服式,正和三个矮人兵斗得难解难分,俩人竟然长得一模一样,从他们腾挪方位,互助互济上看,他们使的是一种简单阵法! “你们是鬼门的人?” “是,我们是尚平步尚青云兄弟,未请教姑娘芳名!” “小蛮!他们是什么人?” “谢谢小蛮姑娘。这些矮鬼是东瀛扶桑忍者!” 打斗中,哎哎几声,显然又有几个士兵被杀,此消彼长,这样下去可不行! 思念间,夏蛮拔落几枚无形针,左手聚起灵球,一个猴跃,狰脱围身几个矮鬼,砸向围困尚家兄弟的矮鬼,打飞了俩个,高喊道:“所有人散开,他们人少,我们人多,别挤在一起,阵式互防,你打我,我打你,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顿时阵形哗啦往外挤开,阵阵联防,护粮战士都是百战余生骁勇之士,无奈己经折损过半,勉强苦苦支撑。 但听远处战马嘶鸣,当首一人从马上跃起,腾空如飞鸟,掠扑入阵中,夏蛮一见高喊:“师尊!” 来人正是须苍,人于空中铁拐飞舞,瞬间打死几个矮鬼兵,远处一骑双枪脱群而出,双枪如银蛇,杀入矮鬼兵中! 剩下扶桑忍者 ,一声尖哨,逃之夭夭。 骑马舞枪之人,正是萧睿,他已不是当年沐恩书院憨厚少年,高大魁武,脸上微髯,目光锐利似剑,耳边刀痕尤新,粗袍布衣,一脸沙场风霜洗出来的冷漠。 须苍朝夏蛮定神打量,兽皮简衣,挡不住窈窕淑影,芍芍英姿,突然过去紧紧抱住她,独眼流下喜悦泪水:“你回来了!” 爱护之心,肺腑之言,何须多讲,夏蛮泪流:“是,师尊,我回来了!” 萧睿脸上一丝凝惑,迟疑一下,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叫了一声:“夏蛮!”便走过去招呼尚家兄弟,吩咐随从士兵:“带上伤者,迅速入城,北门很快被封!” 匆匆收拾战场,路上尚家兄弟见过礼:“萧王子,鬼王调取岱县程郅十绝斩阵兵一万,乌惜骑强弩兵一万,机簧兵一万,因要避开夏蓟监督,绕道翠竹墟,北渡赤水,穿行崴参,甚是周折。他要你坚守一个月,后续粮草陆续会到,要保护好粮道!” 须苍点头: “已收到消息,他们已入赤水,翻山而来,约莫十五天能到!” 萧睿低头寻思,眉头锁得紧紧的:“守不了,兵力不缺,粮草不足,城里只剩三日粮!” 军中不可一日无粮,这道理谁都懂。 须苍问道:“后续粮食几时可以到?” “国师按排,每批三日,共有六批在路上。” 萧睿招来副将墨裕:“一万兵马给你,能保护北门到崴参畅通吗?” 墨裕思了一下,摇头说道:“合围前可以,扶桑忍者小股偷袭,可以应付!合围后,不行!” “为什么不走水路?”一路走来,夏蛮知道赤水绕经息壤城。 “他们军队,就是从赤水登岸的!” 须苍打量巨鹰:“丫头,哪里弄来的怪鹰,看似普通苍鹰体型,却比仁康的鹰马还大!” 夏蛮眼睛一亮,无暇顾及回话,叽哩呱啰对巨鹰说话,巨鹰报以咕噜低鸣,竟然是在交谈,须苍满脸惊讶,萧睿也忍不住瞥了几眼。 一会夏蛮说:“运粮的事交给我,三天改为一天,城中腾一处地方准备接粮!” 大家感到诧异:“你有什么办法!” “空运!”看着他们不解神色:“灵鹫峰有二百多只这样的巨鹰,尚氏兄弟和我去找粮队。” 萧睿虽尚有疑虑,见夏蛮信心满满,紧锁眉头终于稍为舒缓,朝夏蛮抱了抱拳。 “师傅,我去借鹰!”战场儿女,无须多言,夏蛮纵鹰入云而去。 为防万一,须苍领墨裕拼死守住北门,百破军竟然调五万军马围困,七天后墨裕重伤,北门被封住,息壤成绝地孤城。 守门将官: “萧王子,百破新王清泔求见!” 城门打开,萧睿单骑出城,至清泔面前十步之地。 清甘绵衣锐甲,狂龙袍身,面如冠玉,五部须绺轻漂,清溢如仙之人,披上王袍倒是不伦不类,手中八卦剑指向萧睿:“你已如瓮中之鳖,限你三天弃械投降,否则,城破之日,屠城!” 此时,军中一女飞奔出列,跪地哭喊道:“父王,你看看,兵锋所至,到处生灵涂炭,一片废墟,我们世代以海为生,千里焦土要来做什么………”清泔虚空一挥,啪把她打飞入阵列。 萧睿怒目而视:“你和夏桀勾搭,互相利用,他借你之力谋位,你借他之势夺地,妄图立足息壤,偷窥未央天下!鼠辈小人,我们有何可谈!” 清泔哈哈阴笑:“未央昏庸,淫妇干政,你跟随我,为民请命,我们一统未央!” 萧睿不屑冷笑:“狼子野心,你百破统一东赢,实施归化统治,屠杀其他族类无数,几时给他们生路!废话少说,吾以吾命,誓死悍卫息壤!”说完,策马回城,吊桥提起! 清泔气得脸色发青,对着萧睿吼道:“无知小儿,不遵我明灯指引,只有死路一条!” 当即下令攻城,箭阵压制城防,身后六辆三十尺长攻城车,缓步如牛,钢甲护身,箭穿不入。 须苍见状,指命旗手出蓝旗:“敢死车,不要打车,用石头挡路困住!”城楼上弹簧弹出斗大石头,堆砌在攻城车四周。攻城车笨重,遇石即堵,瞬时被堵在城河前方, 车内敢死队出来清路障,均被乱箭所伤。 须苍命祭出红旗:“用火球,烧死他们!” 几十团燃物弹出,一根火箭穿空而至,顿时在攻城四周燃起熊熊大火,一百敢死队被火活烤,弃车而带火而逃,惨嚎不忍目睹! 清泔一挥手,剩下五部攻城车退回阵中! ------------ 第79章 古怪战法 夜带着凄冷微风,悄悄的降临,对面敌营灯火连天,喧嚣逗乐,隐隐可闻。 回望息壤城央,百姓不敢点灯,他们已经害怕夜晚里光明,会惹来敌人的注意,街道空荡荡地,恍惚一切生灵都逃跑了,只有偶尔巡罗士兵让人紧张的脚步声。 “到处乌膝麻黑的,看着都想哭,你们在守城,还是在守坟?”运粮回来的夏蛮,没登上城门就嚷起来,她才离开不到半天,这个速度快得令须苍乍舌:“小蛮,咋这么快?” 夏蛮四处打量清楚环境:“搬来的是最近这一批,远的还怕你们吃不上!”指着面前灯火通明的敌营,又指着身后死寂城央:“你们看看,人家打仗象过年一样喜庆,你们还没战死,就象在奔丧,胜负未分,高下立判!” “息壤现在是一座孤城,人人自危,谁还有心思玩乐?再说物资紧缺,大家都能省则省,百姓都早早熄灯,所以看起来就惨淡些!” 夏蛮对萧睿嗤之以鼻:“我说你这个小师弟,在沐恩书院的时候,你还是挺阳光的一个大好青年,怎么三年仗打下来,就好象没了人生。你们不是还活着吗?你的是百姓心中的明灯,如果连你们都惨兮兮的,没有战胜的信心,你还能奢望那些老百姓会有必胜之心吗?有了灯火,才没有黑暗,有了笑声,才能赶走恐惧!” 夏蛮从小就喜欢冒险猎奇,她深深知道,在孤独无助,身处险地的时候,能够解救自己的,只有把面前的苦难、危险当成人生的考验,用快乐的心情去面对。 萧睿听着夏蛮一方滔滔不绝的高谈阔论,似乎有些明白,这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思考过的战争角度:快乐战争! 面对巨大的实力悬殊,他已经被连年来的败仗压得喘不过气,心理己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夏蛮的一方话,如提灌顶,心里的太阳慢慢从黑暗的地面线升起。 须苍一生惨痛的经历,让他内心早没有了快乐,一个心怀消极,对人生本来就恨透的,更不可能想到把残酷的逆境当成一种快乐的享受! 二苦瓜一锅汤,只有苦上加苦。 萧睿挥手叫来城门官:“燃起城内街道灯光,士兵以水代酒,庆祝今天首战告捷!笑,要大声的笑,不过有一条,外松内紧,一定要严防扶桑忍者渗透进来,趁机破坏!” 夏蛮看着对面敌营连片灯火,嘻嘻哈哈的哄天笑声,若有所思,伸手示意城门官先停下来:“你们都熄灯三年了,不用急在一时。你看他们多快乐,我们为什么不趁着夜色,让他们乐极生悲,然后再亮灯火,烧炮仗庆祝,气死他们!” 须苍马上明白她的意思:“小蛮,你是说偷袭吗?”萧睿这时也反应过来:“这个法子我们早就讨论过,他们有三十万大军,圈城的有十五万,营中还有不少扶桑忍者,偷袭战士恐怕有去无回!” 夏蛮差点就骂出口:“你们知道驴怎么死的吗?笨死的!谁让你们冲进去送死,我们兵力不足,就好比五根手指,用手指插人,手指头会碰断,但是把五根手指头拽在一起,打出去才能份人,自已才不会受伤!” “集中力量攻其一点,这个道理我们也明白,但是打出去对方不痛不痒,也是毫无意义!” 夏蛮白了他们一眼,一蛮横起来,师傅都照骂:“真是榆木脑袋,鬼王的三路大军,不是正在往这里赶吗?我们现在,要的不是打痛他们,而是搔扰,不断的搔扰,让他们睡不好觉,配合六天后鬼王军队的进攻!” 须苍并不在意,三年多前他和鬼王请命,本来是想来劝架的,免得自己俩个徒儿,萧睿和合秀打起来,结果来了以后才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清泔已经控制了整个东瀛,他的野心还远远不止一个东瀛漂地,而是想举族登岸,逐鹿九洲,息壤他是誓在必得,于是劝架成了助架。息壤只是一个人口不到五百万的偏隅之地,孤立无援,未央皇朝已经被人把控,放之任之,一个孤立无援的息壤,哪里是清泔的对手,周旋到今天已属不易,须苍也已经无斗可施。如今夏蛮初生牛犊不怕虎,想化被动为主动,倒也不失是一种新战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所以他也甘愿旁听! 搔扰以疲敌之兵,不过是兵法的小窍门,并没有什么神奇,萧睿心中还是有顾虑:“鬼门虽然不远千里奔救援,这份恩义自然不用多说,但是,区区三万兵马,面对十五万敌军,也是杯水车薪!” 不过夏蛮扰敌之法,纯属损敌利已之法,总比坐以待毙要好,于是也不回殿,当即在城门集合众将领,抽调二十名战将,每组五百人,组成二十队轻骑兵,分成二班,轮流搔扰敌营,并立下严令:只能靠近,向敌营射入火硝燃物,敌追我退,敌停我停,敌退我进! 夏蛮补充说:“尚家兄弟带来的鬼门二鬼关门阵士兵,可以组成尖刀营潜入敌营,深入搔扰,让他们摸不情虚实。三更二刻统一回城,燃灯放炮,这一招下来,保证他们吓一跳,今夜睡不好觉!” 一座三年死城,如果突然灯火通明,想想那场景,有多诡异,清泔那种老脸绝对一夜不会有笑容,这个法子对敌争心理倒不失是一种震憾。 这种古哩古怪的法子,也许只有古哩古怪的夏蛮才想得出来,萧睿走上前紧握夏蛮双手:“谢谢你,小公主!” 夏蛮抽回手,拍拍正在打哈欠的嘴巴“啊哈哈”:“你不是我菜,别摸我的手,我困死了,睡觉去了!”说着下了城,她居然不给情面,连萧睿礼节性的握手都拒绝,这就是夏蛮! 清泔刚躺下,人报息壤四门大开,十路骑兵奔袭到营前。他坐了起来:“息壤五万孤军,难道想突围。”待听到帐外“呯呯”一阵鞭炮响,却没有撕杀声:“嗯,搔敌之法,小小萤虫,能放出什么华光。”立刻传令:“营门加强弓弩手,仔细观察,其余将士,安心睡觉,不要受到干扰!” 刚宽衣躺下,帐外又隐隐传来零落撕杀之声,又坐了起来:“疲敌之法还真是烦人!”对门口传令官嚷道:“只是个别死士,命扶桑营加强巡防,些许小事,不用禀报我!” 说着躺下, 迷迷糊糊间,外面传令官喊道:“报!” “又出什么事啦!” “还请我王移步亲自看看!” 清泔披衣出帐,吓了一跳,面前十天来一片膝黑的息壤城,此时灯火照亮夜空,城头上笙旗招展,将士执火把,雄赳赳,气昂昂! 心里不尤得惴惴不安:他们在搞什么鬼?难道之前是在诈死?突然一想,再怎么装,也不过五万残兵,能掀起什么风浪! 回帐躺下,却已经无法入睡,心里明明白白这就是疲之法,后悔自己太轻敌,营帐扎得太靠前,却毫无办法!随命令:“抽一万弓箭手前移营外,挖掘壕沟,抵御夜袭之敌!” 夏蛮小憇片刻,趁夜色起身,领着夜领着鹰出发,队准这个时间也是给巨鹰休息保存体力。临走对萧睿说道:“这法子只灵一次,明晚就没有突然性,但可以五个手指握在一起,强攻一处。我运粮去了,不能让他们知道,城内有运粮通道,不然他们会全力攻城,我们尽量拖到援兵到达!” 望着飞向夜空的鹰队,萧睿感激之情尤然而生! 第二天敌营一片安静,居然没有攻城,显然是搔乱之法起了点效果。晚上萧睿抽出一万兵马,强攻西门敌营,攻破营门即退,虽然折损三千多兵马,却也让他们惶恐一夜! 夏蛮运回第三批粮食,萧睿和须苍过来会面,他们见到晩上城中百姓燃起稀疏灯火,内心已经佩服夏蛮那些希奇古怪的办法,特地过来请教,只是面上不好说出来。 “息壤战士中,有精通水性的水鬼没有?” “息壤靠海,自然有些精通水性的将官,你要水鬼干什么?” “今天晩上我们不去攻营,我们去烧船!” 夏蛮的思维太过跳跃了,须苍发现自已这个秘翼盟主,号称谋略家,在她面前成似乎都成了学生。 萧睿就更不会明白了:“他们的补给在赤水龙井渡口,大船在茫茫海上,全靠小船摆渡运输,我们被困在城中,怎么去烧船?” 夏蛮命士兵抬来一堆寒光闪闪的钢刀:“这些是从运粮兵掳来的,是鬼门新铸的寒铁精刀,锋利无比!下午鹰队运粮已到西风口等候夜色入城,我借这个机会,沿赤水而下,看到他们船队旁若无人,正在海上驻停,计划是这样:这里有二百多只巨鹰,每只驮四人,组成八百人水鬼队,挟带引火之物,趁着夜色,潜入水底,五只鹰共二十人烧一只船。他们没有训练,用烧用凿,自油发挥,不求效果,只求扰敌!” 萧睿越听越来劲,激动地说:“这个办法更绝妙,我们精心盘计一下,务必烧光这此船!”马上命令各将,回归各自队伍,抽调水鬼,限亥时集中,不得援误! 夏蛮瞧他乐得手舞足踏,感到莫名其妙:“那么大的船,二十个人想烧毁可不容易,只是恶心他们一下,你兴奋个啥!” 须苍乐呵呵说道:“你不知道,他们害怕粮草被烧,军中只备两日储粮,那些船才是他们的粮仓!我们一直想烧掉他们粮草,只是面对茫茫大海,只能忘船兴叹,丫头,也不知道四年来,你从哪里学来这么古怪的法术,你不说,当然是有承诺在先,师傅也不问,只是你这群巨鹰,这次真是帮了大忙!” “师傅,这个真的不能跟你说,因为他比你老得多,哦,不,他看起来比我还小,但是年纪可比你老一百倍!” 跟着不老神童三年多,夏蛮居然连他说半截子的脾性也学会了! ------------ 第80章 御波者 夏蛮把运粮的事先暂时缓一缓,对巨鹰细细叮嘱一方,经过了几天的磨合,她居然也能讲一口流利的灵鹫峰鹰语,鹰儿都把她当成了知心朋友,畜生的世界,比人类简单多了,只要你对它们付出好心,它们就会死心踏地对你报以忠诚。 那边萧睿抽来八百二十名水鬼,其实还可以更多,只是巨鹰数量所限。 须苍根据夏蛮送来的船只布形草图,拟订了作战方案,以二十人一组,粗略介绍飞行路线、潜水地点、攻击目标、攻击方法、以及自救、撒退方案。 夏蛮稍为介绍了巨鹰的御飞方法,每一只鹰安排一个人控制,空中掩护撒离。 “今夜烧船,巨鹰运粮再也没有秘密可言,无论今夜效果如何,敌军明天将会全力攻城,你们一定要做好准备!“出发前夏蛮不忘对萧睿说出此役憋端。 当年那个小夏蛮似乎一夜长大了,变得心细如发,思维慎密,不得不令须苍刮目相看:“一会我和萧睿商议固防之事,再详细议定一个稳妥方案,你但且放心,祝你凯旋归来!” 丑时初刻,夏蛮领着鹰队,在城中心升入空中,跨过敌方连营,向东南飞去,三更时分,在距离敌方船只五里地方垂直降落,掠海飞行。 夏蛮取出自己的鹞鸡胗包,套在头上,每个水鬼都配有一个。鹞鸡胗在未央帝都是稀缺贷,在息壤却是很普通,此处盛产鹞鸡,今夜出战的战士,每人随身都带有一个,以防万一。 上次九宫阵被困时,下叶曾经要夏蛮捐出包包装尿,仁康曾经夸下海口给她订十个:“他人心地很好,就是喜欢恶作剧,总是把一件好心事儿,办成让别人恶心的事,倒是好象害怕别人感恩记住他一样。”想起那晚莫古树洞,他为了让自己适应洞穴中的臭味,居然抱住自己,把身上的臭鼻涕脏东西擦在自已身上,这个丑陋的小孩太让生气了! 掠海飞行至五百米的地方,夏蛮停下巨鹰战队,命令尚平步驾鹰救援,她和尚青云跳入海水。此次安排他们兄弟一起出来,是为了给偷袭保底。也就是说,海上情况不明,万一其他组遇到突发情况,无功而返,夏蛮和尚家兄弟这一组,一定要确保击毁一艘敌船,才能对清泔起到恐赫效果。当然,夏蛮也明白,师傅把最强的战士安排在自己身边,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护她。 老天爷今晚算是很给面子,夜色迷朦,深秋季节呼呼北风猛烈,刮起二尺高海浪对巨鹰起到了很好的保护。 大船灯光朦胧,周围几条守护仙筏,象海面漂浮的一片树叶,随着微波轻漾,海水冻骨的寒冷,在身体活动开以后,也就不算冷了。 无声无息中,水鬼队绕开守护仙筏,神不知鬼不觉游到了各自指定的船只底下,借用手上飞云爪,爬上了船。 夏蛮率先登船,结果了几个尚在睡梦中的值班守护,十五个人借着船仓微光,进入货仓迅速埋下燃硝,泼洒油脂,尚青云取出火折子准备点火,夏蛮摇手不用,挥手让他们撒出来,直接取下船舷气死风灯,扔进粮仓油渍之中,一条火龙嘶嘶燃向硝石埋设位置。 一切都太容易了,夏蛮心中有一股莫名的不真实感,斜眼看船仓内,水手东倒西歪,还在酣酣大睡:“清泔治军甚严,这些船上士兵,怎么会如此麻痹?看来他们海上少逢敌手,被三年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夏蛮所料不错,但更重要的一点,他们万万没有料想到,战场出现一种颠覆性的新手段:巨鹰空袭! 夏蛮带领水鬼队从容撤回海中。 “轰”燃硝触火爆炸,几十条船,燃起冲天大火,船上水手士兵,从梦中醒来,惊叫嘶喊声不断,夏蛮套下鹞鸡胗,潜入水中,游离船只,二百多米后,胗套里面气竭,只好浮出水面! 计划进展超乎想象的顺利,夏蛮满怀喜悦地取下头套,猛然间,一股杀气扑面而来,水中避无可避,骤然遇到变故,她迅速恢复冷静,抽出蛾眉刺,挡开迎面飞嗖而来的无樱标枪。 只见一条人影,踏浪而来,腰系丅形摭羞布,吊带交叉绕肩,背后捆绑一排短标枪,如孔雀开屏,身材矮小,脸上涂满颜色,火光中面目狰狞可憎。 这是什么鬼啊,居然可以在海上飞行。那只矮鬼瞬间己到前方,利索地从身后拔出短枪,夏蛮左腕天机簧射出无羽箭,穿喉而过,矮鬼应声倒下,掉进海里,真的见鬼了,脚下一块踏浪板弹出海面。 “御波者?他们是八大荒的踏波者!八大荒不是盟约不干预人间事务吗?”回头一看,几十只熊熊燃烧船只,照亮一片海面,御波者象追逐飞鱼,在海面急速滑行,用标枪射杀漂出海面的水鬼,许多士兵头套都没除掉,便中枪沉入海底,死都不知道是谁杀死自已! 鹞鸡胗空气只够海底潜行300米,浮出水面还必须游水700米才到达撒离地点,这是考虑到船一旦着火,500米距离太短,会暴露巨鹰! 夏蛮心急如焚,如今突然出现御波者,七百米距离,却是死亡的距离,带过来的水鬼士兵,恐怕将无一幸免! 一条鲨鱼从身边游过,夏蛮密念古音鱼语,鲨鱼朝身后大火惊慌望了一眼,一口水吐在夏蛮脸上:“有病啊,快逃命吧!”潜回水里仓惶逃开。 此时,尚平步巨鹰飞到,掠过身旁一刻,伸手拉起夏蛮。 她替换下尚平步,驾起巨鹰杀敌救人。御波者见巨鹰俯冲扑到,溜进水里逃开致命一击,巨鹰飞开,又跳上踏浪板,滑溜得跟泥鳅似的,巨鹰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夏蛮召唤鹰队:“救人,不分组,满四人自已撒离!” 剩余敌船围笼过来,投下冲锋舟,载着箭兵电驰而至,大船两侧强弩满开,二只巨鹰惨叫坠入海中,几只中箭负痛,飞入高空不敢下来。 剩余巨鹰冒险飞抵海面,躲闪满天箭蝗捞人。御波者、冲锋舟越来越多,巨鹰已经不听召唤,不敢再飞抵海面,纷纷躲入空中。 天边露出鱼白一条线,天亮更加不利巨鹰作战,夏蛮坐下鹰儿,也中了二箭,无奈之下,只好带领残存鹰队,象斗败的公鸡一样,回飞息壤城中央降落区。 初升的太阳,穿破迷雾,泼散在大地。须苍、萧睿面露喜色,带领文武百官,列道在收粮区,见夏蛮巨鹰队降落,水鬼兵排成几排,个个冻得脸色发青,模样十分狼狈。 萧睿和百官,对着夏蛮和士兵,齐齐跪下高呼:“公主千岁,千千岁!” 夏蛮垂头丧气:“小师弟,败军之将,值得你这么大场面吗?你这是奚落我,还是来安慰我吗?” “小公主,你带来希望,他们都是息壤国的英雄!” 夏蛮跳下巨鹰,检查它的箭伤:“得了得了,起来吧,别对我拍马屁,你的八百二十名水鬼兵,只剩三百六十七人,我也死了七头鹰儿,惨胜如败,正想向你谢罪呢!” 须苍乐得“哈哈哈”大笑:“小蛮子,这一战,烧毁几十艘粮船,折损清泔一半粮草,是息壤战事以来未有的大捷!” 夏蛮愣愣,并不感到喜悦,眼中闪出泪花:“师尊,他们还活着,还在水中拼命游走,有的负伤还在呻吟挣扎,而我却只能在空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被杀死,没有一点办法!” 须苍过来为夏蛮披上绒衣,安慰她:“打仗没有不死人的,他们的死,可以换来更多人的生。等你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你的心就会慢慢硬起来!” 侍卫挑来十几桶姜汤,取衣为水鬼兵御寒,军医扶下伤者。正在此时,四门战鼓震天响,城中士兵急促跑动:“他们攻城了!”空中一排排火球,辅天盖地,落入城内,砸破民房屋顶,顿时火光冲天,百姓仓惶逃出着火屋子,涌向城中央无火区! 萧睿提枪上马,夏蛮吩咐军医:“好生照看鹰儿!”紧跟上萧睿。 须苍劝道:“你劳累一夜,去休息吧!”夏蛮脱去身上绒衣:“他们会疯狂报复,第一波锐气最盛,一定要顶住,拖垮他们!”须苍不再劝说,御飞空中:“我去守东门!” 身后水鬼兵,换上盔甲,列队候命:“你们可以不去,安心调养。” 领头将领说:“你贵为未央公主,尚且不顾性命,我们是息壤人,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责任,怎么敢苟且偷生!”夏蛮认得他叫盖亭,是阶衔最高的水鬼兵,只见他傲然对水鬼兵们说:“兄弟们,护城就是护命,大家跟我上!” 萧睿枪指向盖亭:“好兄弟,你和公主去支援北门,那里会是最苦的地方。”他策马向南门而去! 盖亭跟随夏蛮:“公主,今后末将随时听候你的差遣,万死不辞!”夏蛮莫名其妙:“打架是你们男人的事,跟我干嘛?” “未将虽然军位低,但看得出你天生就是战士!” “你少来,我才不想打仗,我要游遍天下。” 火球滚滚而落,似乎没有半点衰竭,一路上城中百姓慌乱逃避,街道拥堵,军需物资堵在半道,夏蛮皱了下眉头:“瞧你们这个治理能力,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百姓遇事还这么恐慌,毫无秩序可言!” ------------ 第81章 离根茶 息壤城北门,天空中的火球乱飞乱跳,盖亭左躲右闪:“这个清泔太有钱了,居然砸了大半天。” 下面黑鸦鸦,密密麻麻豆腐方块,一百二十个敌人方队,前列强弩兵,背后投火器,再后轻骑兵护送攻城器,还有十五丈高攻城箭塔,索链巨箭。中军点将台在列阵中央,背后却是重甲兵。 夏蛮对行军布阵是一窍不通,不过也看出敌军阵列井井有条,攻防有度,这个清泔真是个治军人才。 这时投火器准头已经调整过来,集中对城缘狂轰烂炸,守兵受伤越来越多,这士兵都傻乎乎站在这里被火烧,于是问北门指挥汤滴:“怎么不让士兵躲起来,全杵在城墙等着吃火球!” 汤滴不认识夏蛮,不过江湖中人,眼珠子都毒,见她衣着简朴,素颜略显憔悴,却掩不住英姿飒爽,贵气逼人,连盖亭对她都毕恭毕敬的,一定不是普通人,随不敢怠慢,回话说:“他们身负守城要职,不可擅自离开,万一敌人攻城,仓促间谁来防守?” 怎么这些人全都是猪脑袋?铺天盖地的火球砸下来,命都没了,还守个屁城。当然她毕竟是女孩子,这些粗话只能骂在肚子里,只好忍着气解释说:“汤滴大将军,你看啊,投火器离城门有三里地,敌军攻城部队离城门有一里半,他们走过来、搭梯爬城最少要一刻钟,这么长时间,就是去城央调兵守城,也是赶得上,何况我们只是让士兵躲在墙脚下,避开远程攻击。” 汤滴挠挠脑袋,心里觉得还是不稳妥:“等发现他们攻城,士兵仓促登上来,城梯太挤,反应时间还是大短了,再说怎么判断他们准备攻城?” 夏蛮指着天上火球:“火球如果停下来,就说明他们准备攻城,到时候他们肯定改用弓箭当登城掩护,如果你还不放心,可以留一百名观察手埋伏在城缘,快去吧,不要让士兵做无谓牺牲!” 简单的道理,有些人一看就明白,有些人想破脑袋,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中间差距就格局!三个臭皮匠,抵上一个诸葛亮,这句话是错误的,就如一百万个站在房顶上的人,和一个站在高峰上的人,谁看得多,看得远?不是人数决定的,而是格局决定的。 汤滴还是心有犹豫,盖亭吼道:“萧王子都听她的,小公主吩咐,你照办就是!” 汤滴叫来传令官,吩咐撤去城徨士兵,下去休息,夏蛮毕竟没有见过大战,她保护战士想法是对的,但是判断是错的。 当远程投火器停下来的时候,攻城列阵已经到城脚下。幸好观察兵提前发现。夏蛮伸了伸舌头,自己瞎指挥,差点误事,满怀歉意对汤滴说:“大将军,我的判断出错了,向你致歉!” 汤滴执起红旗,向城后弓箭手打出55度射箭角度旗号,二千支箭,如飞蝗射向空中,绕过城墙,射向对方弓箭阵地! 汤滴命令近身搏杀队盾牌阵圈起来保护,推梯队准备,才对夏蛮说: “小公主,你的想法是对的,只是没有战场经验。” 敌军敢死队顶着盾牌,已经推进到护城河前,架起了一百多条云梯,汤滴祭出绿旗,十二个人一组,抬着推梯杵,冒着密密箭蝗,硬是把云梯推倒,许多执杵士兵被箭射伤。 云梯一倒,马上又有刀盾兵扶起,继续架到城墙上。敌方人数众多,箭矢如蝗,息壤兵伤亡急剧增加,许多推梯队已经无力推开云梯,汤滴交叉绿黄旗,躲在盾牌阵中的近防兵马上有人弃刀,补充进入推梯队。 这时敌军“必胜,必胜”口号震天,敌阵列分开,几十部巨箭车对准墙垛,“突”射出铁链箭,二条一组,紧紧扣在城缘。敌军中一队奇怪士兵,二人抬一块木板,铺在铁链上。十几丈高攻城箭塔,挂满弓箭手,“呦呵呦呵”缓慢移向城墙,五部三十尺攻门车,也是缓缓向城门靠近。 战损不断飞报过来,看着眼前震憾的战场,夏蛮心中都感到颤栗,问汤滴:“你手头有多少兵马?”汤滴祭出灰旗,指挥石头队准备,回话说:“一万二,城墙上六千,弓箭手二千,四千在后勤调补物资,目前不到一万,物资消耗过半,只是刚从物资队调二千过来补充,固城而守,兵不用多,但物资人手就更不足了!” 夏蛮叫来盖亭:“派人去城央,把百姓调入物资运输队!” 汤滴说:“他们目前攻城有四个手段:云梯、索道、攻门车、攻城箭塔,对付云梯不用技巧,有蛮力就可以对付,索道这个也不难,可以用火攻,攻门车前日已有应对之法,最难是这几十部攻城箭塔!” 这几十部箭塔,和城楼一样高,上面三层弓箭手,下面九层藏匿登城兵,基本抵消了城墙居高临下的优势,可以和墙楼弓箭手对攻,既可以为云梯、攻城索道、攻门车做掩护,也可以抵近直接攻城,如果不解决掉,北门迟早会被攻破,怎么办呢? 夏蛮沉思了很久,对盖亭说:“马上集结昨晚的驾鹰水鬼兵,看还有多少人,准备鱼油、燃硝之物,我们解决这批攻城箭塔!” 命令汤滴抽出三百名士兵协助,盖亭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回来六十多人,战场混乱,也只好如此,夏蛮和盖亭领着人马,回到城央收粮区,清点出七十名只没有受伤的巨鹰,夏蛮命令鲜肉喂饱,用古音鸟语对它们说:“鹰儿,再帮我一个忙,然后你们回灵鹫峰好好休息!” 鹰儿们已经当她是老朋友了,点头应允,盖亭吩咐水鬼队带上引火燃料,夏蛮简单教导士兵们和鹰儿交谈“上、下、放、跑”几句古音鸟语,便领着仓促之间组建起来的巨鹰队,从高空杀向战场! 清泔军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空袭战法,一时之间惊呆了,象鸭子听到雷声,目瞪口呆地盯着空中这群庞然大物,不知道如应对。 点将台上的指挥官高岸惊慌高喊:“快,弓…箭手,强…弩手,瞄…瞄准空…中,打…打鸟!” 旗令官、战鼓官、号手全都不知所措:“高将军,没…没有…令号!”高岸还算镇定:“号令兵速传,射杀空中来敌!” 传令号兵还没有跑到强弩阵列,燃料,鱼油己经倾洒在攻城箭塔上,二百斤鱼油,从顶层流下,空中引火之箭射入,箭塔顿时着火,从最上面烧起,慢慢往下面渍下去,箭塔狭窄,弓箭手和攻城兵无处可逃,着火士兵忍不痛,从十几丈高空跳了下去,箭塔虽然只是慢慢燃烧,却也完蛋了! 第一波效果不错,烧废了二十多部,许多士兵操控不熟炼,投歪了,夏蛮发音召回鹰儿:“我们再来一波!” 不用一刻钟,三波投放,几十部攻城箭塔全完蛋了,它们高空俯冲,投完就跑,那些强弩兵压根就没办法反应。鹰儿居就零伤亡,夏蛮乐得拍拍鹰儿翅膀:“乖鹰儿,累不累?不累的话,我们索性把其他三门的攻城器全毁了!” 巨鹰“呵咕呵咕”直乐:“我们能一口气飞八千里,这点距离,还不够热身呢!” 夏蛮马不停蹄,不用半天,摧毁了三个门的重型攻城器,这种空中扑杀之法,不但令敌军胆寒,心中彻底绝望,连须苍和萧睿不但欣喜,更是感到无比震惊:这还打什么仗?几十万人交战,却让一个小女孩瞬间改变战局! 百破依旧势大,虽然毁了重型攻城器,剩下轻型攻城器,攻势依然猛烈,只是从未见过空袭,怀疑息壤有神人相助,将官心中惶恐不安。 息壤战士,受这种惊天战术鼓舞,士气大振,清泔见军队锐气受挫,此消彼长,士无战心,再加上无重器助攻,伤亡必然很大,只好下令撒回! 轰轰烈烈的战场,在夕阳下回归一片寂静。夏蛮回到北门城楼,她依照承诺放飞所有鹰儿,让它们回到灵鹫峰栖息地休养。 汤滴命令打扫战场,自己却在北门城楼铺上纱毡,摆上茶台、小吃,自己毕恭毕敬站在旁边守侯,见夏蛮过来,大踏步到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夏蛮赶紧扶他起来:“你们真是奇怪,干嘛老是拜我?我是公主,可我不喜欢动不动就磕头下跪!” 汤滴起来“哈哈”笑道:“你是上邦公主,跪拜你是应该的,不过未将今天早上鲁莽,得罪你了,这是向你赔礼,还有就是替息壤百姓和战士们向你道谢!来来来,请公主尝尝我的茶艺!” 说着扶着夏蛮在上首坐下,这时城梯须苍声音传来:“汤将军的茶艺是一绝,我也是刚来的时候喝过一次,念念不忘啊!难得你今日愿意露一手,我们算赶上啦!” 须苍和萧睿领着众将登上城搂,汤滴赶忙引他们入坐,众将官个个喜气洋洋,站在两旁。 汤滴说:“一道上乘茶艺,需要好山好水好茶好友好心情,今天这泡茶,是世间绝品,一直想请懂茶良友共同品尝,过去三年那有好心情,所以就搁着,难得今日五好集齐,就拿出来共赏!” “不就喝个茶吗?瞧你说得天花乱坠的,什么茶这么矜贵?” 汤滴得意的笑说:“此茶是我家祖传之宝,藏了上千年,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因为它不是这个尘世的东西,所以祖宗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离根茶!” 须苍哈哈大笑:“上千年的茶?都发霉成抹了,还能喝?”汤滴取出一个阴气森森的小葫芦罐,上面竟然是古玄文字雕刻,须苍认得篆刻,随念出来:“离难离,根无根,舍不得,得可舍。落款是:天地咒师!” 什么意思啊,夏蛮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古人总是喜欢打哑迷,装神弄鬼的净让人猜不透,故弄玄虚!” “这个象似偈语,又象是咒语,我也看不透,天地咒师是一个人?还是指这一句话?”须苍博览群书都看不出,就更不要说这些后生小辈了。 汤滴打开茶罐,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瞬夕滋润全身百络,他小心翼翼,尤如摸婴儿的脸,从里面夹出一片,放入盖碗中,直接泡入水,倒入杯中。 须苍诧异:“这么简泡法,也算茶艺?”汤滴说道:“简单才是道,好茶无须太多弯弯绕!” ------------ 第82章 龙井 上千年藏茶,居然还能清香如新,单凭这个年份,这份清香,就充满传奇和故事! “这小罐茶是怎么来的?”须苍隐隐约觉得,古怪就出在这个阴气缠绕的茶罐,那股阴气,好象是一条灵魂,在守护着罐里的茶。 夏蛮也不懂什么茶艺茶道,见嫩绿色茶汤,生翠如碧玉,十分可爱,端起一口喝干,顿时感觉到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一扫这几天的疲倦,脸上青春活力四射,忍不住赞叹:“好喝极了!” 汤滴细细品尝,舌头先沾后卷,嘴里走一圏,才让茶汤滑进喉咙里,脸上露出享受的微笑:“舒服,好象新婚搂着老婆睡觉一样!” 从享受中回过神来,才回答须苍的问话:“家道后来没落,记载不多,我们祖上是楚江人,堪舆为生,哦,就是算命看风水,一次在龙井渡摆摊问卦,帮助过一个人去遗落幻境……” “遗落幻境?”夏蛮一听到这个名字,感觉很吸引,探险那股劲被激发,忍不住两眼焕光,喊出声来,突然想到这样打断别人的说话不礼貌,赶紧捂住嘴巴,看着汤滴的眼神充满歉意:“对不起,请你继续!” 她不知道,今天她是老大,整个息壤城到处都是她的传说,就是抽谁的耳光,别人只会心怀感激,当作一种恩赐,拿去到处炫耀。 汤滴那敢有半点责怪之心,也许三年多来,他最开心就是此刻,儒雅的脸上挂满突容:“小公主对遗落幻境显然很关心,只是末将文人武职,没有闲功夫去打听那些趣闻,知道的也不多。传闻上面有很多上古神器,那时候很多奇人异士去里面淘宝,但是轮回盘每次只能摆渡十个人,所以竟争十分激烈。那个人回来之后,就送了这小罐茶叶给我们的祖宗。” 夏蛮聚精汇神的听,隔了一会儿,见汤滴没有再说话,回过神来有些失望的问道:“没啦?”汤滴挑了挑炉中炭水,知道夏蛮想听遗落幻境的趣事,只好歉意说道:“我们祖上机缘不深,学不了堪舆之术,早就不吃这碗饭了,故事流传下来已经有上千年,知道的确实不多,不过有一句古语:要去遗落境,须走江湖城!千年来,倒是有很多人从龙井渡口,去………”须苍“咳咳咳”几声打断他,汤滴愣然,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赶紧打住不敢说下去。 夏蛮明白,去江湖城肯定有很大风险,师尊才不让汤滴说下去,心中那股好奇心刚被吊起来,哪里放得下去! 她可是直来直去的人,凑过去依偎在须苍怀里磨增:“师尊,你不让他说个明白,我也会去查,那时候瞎冲盲撞,岂不是风险更大,还不如索性把你知道的也告诉我!” 须苍知道收不住了,也不好怪汤滴,毕竟他只是说茶的来历,显然这罐茶产自遗落幻境,伸手拍了拍她说:“在乌惜的时候,什幽也问过遗落幻境,我知道她想去救她娘。那时候她身负重伤,我不敢说,以免她忧思过度。” 听师尊的口气,显然他知道的更多:“师尊,我心中有条小虫虫快爬出来了,快点告诉我!” 夏蛮从东篁封魔阵的树根跳了下去,众人都料道她和下叶必死无疑,这几天见到她不但活着回来,而且已经长成出水芙蓉一样的美少女,还不知道从那里学来一身古怪的本领,须苍不提有多高兴,自然舍不得她再去冒险。 只是不说出来,怎么能犟过她的好奇心:“小蛮子,师尊也没有去过,知道的也只是些传说,告诉你是可以,但你必须答应师尊,不能去!” 夏蛮一咕噜爬起来:“师尊,你还是不要告诉我,我没办法给你做不到的承诺!” 大家笑了,都喜欢她的率真,须苍只能摇头苦笑:“好啦,师尊不要你的承诺,不过你千万不可以一个人去冒险。龙井渡是先有井,后才有渡,渡口在赤水出海口,只是寻常渔民出海,物资运输港口。古怪就是这口井,这口井比渡口古老得多,通往锁龙礁,只有锁龙礁,才能进入江湖城。传说井里面锁着一条上古恶龙,这口井是给恶龙喘气的。自古以来,很多灵修高手,还有前住遗落幻境寻找遗落神器的捞家,去的多,回来的少。” 夏蛮心里偷愉乐呵:哪有那么神秘,八大荒每十年会在江湖城举行灵修比赛,照师尊这么说,那不是有许多人回不来?这果这么大风险,谁还敢去啊!可是这个事不能和师尊说明,这是八大荒的门规! 想到这里,心里“哎呦”一下:“早知道问一下老不死,他肯定知道怎么进入龙井,怎么样避开恶龙!” 可是转念细想:“问了恐怕也白问,那个老不死肯不会说,没准还天天死盯着我!” 还指望须苍能说出点有用的,结果神神秘秘说出来的,还不如自己知道的多,又凑近身趴过去:“师尊,传说的事,多半是讲故事的人添油加醋,吓唬胆小的人,龙都被锁住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你就不能来点大料,震撼震撼我麻木的小心灵!” 须苍一生坎坷孤独,老来有了这班徒弟,个个都视之如儿如女,也很享受夏蛮这份温情撒娇,伸手怜爱地拍了她一下:“还大料?大巴掌就有。你这个鬼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传说都有它的起源,你可千万不能去,知道吗?” 看着师徒斗嘴逗乐,众将也都乐笑了。 汤滴听到夏蛮怀疑这个传说,插话说道:“小公主,这个可不是传说,倒是有人见过龙井经常有陌生人出入,只是他们个个守口如瓶,所以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 这就对了,想必那些人都是八大荒的灵修客,夏蛮心中暗暗欣喜。 汤滴吩咐取来二十个杯子,一片茶叶,泡出二十杯茶汤,分给众将官,依然芳香如旧,萧睿此时才插上话,和众将举起茶杯:“今日难得汤将军献出绝世好茶,我带领息壤将官,以茶代酒,感谢公主恩情!”说完一饮而尽。 这种严肃的盛情,倒是让夏蛮浑身不自在,赶紧也端起茶杯:“又不是我的功劳,要谢你们去谢那些鹰儿,再说息壤之围还没有解,他们也没有元气大伤,现在还不是欢乐的时候!” 夏蛮不懂军务,她带领巨鹰打仗,只是出于个人义气,即时之兴而已。她不知道,经她这一天一夜的折腾,清泔丢了一半粮草,更要命的是四十凣艘运粮船被被毁,粮草难已为继,困城之计也就破产了。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尽快夺取息壤城,据城待粮,但是攻城重器尽数被烧毁,夺城难于登天;另一条路是十日内必须撤兵。 这才是汤滴有好心请她喝茶的原因。汤滴把小紫葫芦罐放在夏蛮手里,这么珍贵的茶叶,夏蛮那里敢收,汤滴语重声长的说:“公主,如果不是你今日出手,城池早就破了,我们和满城百姓也没了,这里面有我们的亲人和朋友,这点茶叶又算得了什么!难得你喜欢,茶随有缘人,请你收下我的一点心意吧!” 须苍也微笑劝说:“收下吧!”得到师尊应允,夏蛮只好收下,看他们这么高兴,心里却总是慌慌的不踏实:“我总是觉得还没完!” “当然没完,他们只是攻城受阻,强弱之势未改,只是我们守城压力减轻了许多而已!”须苍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 夏蛮心慌的,却不是攻城守城,只是心里在慌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天色已晚,凉月秋风袭人,汤滴吩咐上来饭菜,温来一酝息壤特产高粮酒,叮嘱不可多喝,每人一小口庆祝一下,用过晚饭就马上回各自驻地。 灾祸总是在疏忽的空隙中降临,当众将在心情惬意喝着小酒的时候,“轰”的一声,吓得萧睿酒杯“咣当”掉在地上,众将也都愣然当场。 北门对面敌军有异动! 黑幕之下,一朵麻菇状火团从西门内升起来:“火药燃料仓,全速启动守城!” 一连串短促尖锐号角声,刺破夜冬! 西门是萧睿亲自督阵,他微笑的脸马上恢复昔日的冷酷,捡起酒杯,第一反应就是:城内有内应! 挥手制住想仓惶奔赴西门的将官:“不要慌,副将姞鱼信得过,城内小股潜伏兵,攻不下西门!” “会不会是扶桑忍者?”盖亭昨夜在海丄见过这些矮鬼,对他们凶残滑溜的手段印象深刻。 “不会,忍者体形特别,不适合埋伏。这些人,显然在战前已经埋伏在城里。”夏蛮心里那股莫名的慌慌,也不是忍者,一直不知道在慌什么,倒是盖亭错误的猜测敲醒了她,脑里掠过一个恐怖的名字:无心门!扶桑忍者和御波者显就是同一类,只不过一支在陆上,一支在海上,而御波者出现,说八大荒门已经介入清泔军队,那么,东瀛另外一个最神秘的八大荒门,无心门,会不会已经为清泔所用! 上古门派的神力一旦介入息壤战事,人力将怎么对抗?想想都不寒而栗!萧睿做出决定:“副将咪淹守北门,汤滴带三千北门守军增援西门!” “不,去东门!”夏蛮直觉萧睿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毫不思索出言否决。她这一天一夜的战绩,无疑使她说话中自有一股感仪,萧睿愕然:“为什么?” 略为思索后,夏蛮解释道:“他们如果要攻西门,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大动静惹来注意?”一句话提醒梦中人:“声东击西!” 汤滴领兵支援东门,须苍御飞回南门,众将各抽派兵马,分别驰援东门南门,萧睿迅速回西门。 夏蛮和盖亭,联合尚家兄弟的鬼门及部分守城精锐,组建一支战队,关门打狗,追捕城内纵火者。 她把八百士兵分成四组,进城搜捕,一旦发现敌情,燃硝为号,一路向东门包抄过去。 如果是无心门死侍,夏蛮也不抱希望能抓到,一路跑到东门,老远就听到撕杀声震天,带着二百人冲了上去:东门已经被攻破! 清泔百破兵蜂涌而入,幸好汤滴五千兵赶到,堵住入城敌军,城门狭小,双方军队施展不开,变成短兵相接的消耗战! 清泔此举,意在破斧沉舟,南西北三门,倾尽全会力攻城,短兵相接,战况远远比白天惨烈! 东门已经血流成河,尸堆如山,这种大兵团短兵混战,什么灵力阵法,并没有多大用处,虽然其他三门援军赶到,兵源却始终有限。 眼看身后鬼门战士越来越少,尚家兄弟和盖亭已成血人,夏蛮几天搬粮,又接连二夜没睡觉,苦战至天亮,神思己经接近迷离,全靠自我保护意识在杀敌,脑里却在盘问自己:“人们为什么要打仗,他们在争什么?” 恍惚之间,隐隐约约听到一声低沉、特别的号角声,城门汹涌的敌军,惊慌地撒退,瞬间四周一片寂静,只剩下受伤者零落的、痛苦的呻吟声。 ------------ 第83章 绞肉战场 借这个喘息机会,夏蛮冥坐在血地上,老不死教她的自然召唤术中,有一篇天地借灵的古怪灵修法门: 自然生我,我存自然。道起自然,食于自然,法于自然,了于自然,无生无相,金身不灭,法体寄生,万灵归一! 万灵归一之法,她一直掺悟不透,经历多日劳碌奔波,一天二夜的恶战,此时她体内灵力已经严重透支,心中丹田,四肢百络,空空洞洞,无所着力,脑中一片虚无缥缈:自然生我,即是无中有我,我本是无,一切都是自然借给我的,最后了于自然,人死了不就什么都还给自然了。金身不会灭,只是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走完一个轮回,法体寄生,就是寄生在大自然,沐浴大自然的灵气,借多借少,那怕借尽天下万灵,归我一人,死后不就一了百了,全都还清了!我明白了,天道昭昭,有借有还,万灵归一之法,不过是循环之道。 事间之事本就千奇百怪,有人一生求道,无果而终,却不如有人一刻顿悟,大彻大通,明了生死。 夏蛮竟然在神思虚无之间,悟出天地平衡循环之道,也算是机缘巧合,若非气消力竭,生死交际一刻,神思踏入虚幻之门,则不知肉身乃是无中生有,若不是丹田百络空洞至无,则不知一切都是自然所给! 天地之间,平衡之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有借不还,来生再还,此为因果循环! 夏蛮心中一阵欣喜,调息聚灵,周天运转,密念召唤古音普:“天灵灵地灵灵,我活体寄灵,请借我灵力,用完归还!”随闭眼静心,直达空无之境,感受天地万灵沐浴,全身如千万凉丝游走,无比舒坦,再过片刻,游丝渐渐归入丹田灵池。 灵池充溢,身上再无游丝走动:“喂,天地灵祖,咋怎么才这一丁点?我到底借了多少?”难道是装满了?耳边只听到撕杀之声,张开眼一看,身边到处尸首,横七竖八的,伤者伤口还在流血。东门已经关闭,周围空无一人,伤者居然没有人救治,尚家兄弟倒在血泊之中,全身暗红结快,只能从依稀身形上辩认! 夏蛮起身过去,俩兄弟居然酣酣大睡:“外面战事显然万分危急,这么多伤者,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这城里的老百姓也奇怪,城池一破,玉石俱焚,居然没人出来守城!” 夏蛮越想越来气,哪能让他们这么闲着,怒匆匆跑去民舍,挨家挨户踢门:“都给滚出来,去城门救人,帮忙搬运军输物品!不然,不用等敌军破城,我就先杀了你们!” 征战三年多,年轻的都上战场了,剩下的也多数是老弱病残,面对凶神恶煞的小女孩,他们也都吓坏了,夏蛮于心不忍,觉得自己有点过了,劝慰道:“没让你们上战场,就是做个搬运工,能喘气的,去帮忙点活!” 刀在她手上,轮不到不答应。 夏蛮指派几个手脚还利索的当头儿,负责跑腿拉人,不一会儿,居然也纠集了几百号人:“留下一百人通知全城百姓,去四门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你们这三百人,抬床板去东门救人!” 吩咐完毕,她从撕杀声中判断,自己向北门跑去。萧睿须苍各领一支小队人马,从西门南门赶来。见到神彩奕奕的夏蛮,都不尤得吓了一跳:“这丫头,还是人吗?”战场紧迫,见面点个头,也没有心思细细追问。 夏蛮见北门敌军,黑鸦鸦一大片,接近三百个列阵,铁桶一般堵住西风口,显然清泔调来重兵,增援北门。 萧睿勉强提起二只熊猫眼,打量了一下战场:“幸好鬼门援军提前赶到,否则息壤城已经落入清泔之手!” 敌军列阵身后,战尘滚滚,三条银龙,象三部绞肉机,如入无人之境,兵锋所至,血肉横飞,这种战斗力,令萧睿诧舌:“怪不得他们只派三万人长途增援,鬼门战士,竟然如此强悍!” 须苍说道:“程郅得高人传授十绝刀法,战力十分凶狠,机簧战队是天机者玩出来的把戏,强奴原来就是鬼门最善长的,天机者把三种战法混编,十绝刀法侧翼掩护,机簧弩箭中间杀敌,居然把箭簧远攻运用成近身杀敌,这个天机者真是个奇才!” 他当然不知道,程郅链刀,是下叶传授古普十绝斩改良而成的。 再怎么历害,毕竟只有三万人,怎么对抗敌军十万大军:“师尊,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会被困死在阵中!”这时一只秃鹫停在须苍手上。 观看取下的信笺后,须苍灰暗的脸色更加沉重:“清泔龙井郡、益郡、陂城三路军马十万人,下午抵达息壤,看来息壤他是势在必得!” 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萧睿无奈地闭上了眼:“撒退吧,我们进入崴参,绕道去乌惜!” 看着他们一幅哭丧样,夏蛮就来气:“息壤还在我们手里,他们不是没粮草吗,把鬼门战士接进城来固守,拖死他们!” 萧睿摇了摇头:“城中只有三日粮,鬼门军队远途奔袭,携带物资不多,如果他们再进城,一起困守孤城,只会比他们更早断粮!” 须苍说:“目前鬼门战士被困敌阵,此时突围不难,下午敌军一到,再无脱身机会。是守是撤,接回程郅他们再商议!” 目前只好如此,萧睿勉强集起一万士兵,杀入敌阵。程郅打量战场形式,马上明白萧睿战场意途,指挥三条银蛇,向北门靠近,他们如果不是一心想杀敌,突围却不是什么难事! 接程郅进北门,萧睿已经是累趴下了,城楼上,除了夏蛮还精神,其他人都萎靡在地。 萧睿挥出疲惫的手指着夏蛮,对程郅说:“城…城防交给…公主,有事…和她…商议!” 程郅打量面前这个浑自污血的小女孩,脸上露出愕然神色! 尚家兄弟,领着几十名驻拐扎带的鬼门士兵,跟随百姓抬来伤痕累累的汤滴、盖停。 姞鱼呈上长长的战损报告,战将折损36名,兵马只剩不到一半,物资几乎消耗怠尽! 清泔命军队休整,等候援兵,战场恢复一片平静。夏蛮看着这些残兵败将,他们累得走路都难,更不要说突围,而下午清泔援兵一到,又会是一场恶战,除了鬼门三万士兵,还能去哪里找兵马物资。 夏蛮招来几个城中百姓:“现在需要你们的力量协同守城,你们害怕吗?”几个百姓愣然了一会:“刚开始是怕,现在倒是想明白了,左右都是个死,也就不怎么怕了!” 血见多了,人自然就不会再害怕血,这是一种战场心里,夏蛮神色一凛:“好,动员全城百姓,拆房子,归入军需,程将军负责指挥调派这些百姓民力,我们誓与息壤共存亡!” 哪有这样打仗的,这不是拿打仗当儿戏吗?程郅不同意:“百姓从未受过军训,号角一响脚都吓软了!” “程将军,目前除了城中百姓,已经无兵无粮,我们能怎么办?这样,你派一支鬼门士兵,一人带领十个百姓,百姓不懂号令,士兵总该懂得吧!我相信,只有战鼓一响,他们就会明白城破人亡,就一定会和我们一样勇敢!” 程郅半信半疑,命令息壤兵迅速休息,恢复体力,将三万鬼门士兵分成五队,北门留一万,其他三门五千,另五千和百姓混成民兵队,主要负责军输补给,伤员救治! 下午味时末刻,清泔援兵一到,立即命令这十万生力军,全力攻城,不给息壤兵喘息机会。 夏蛮赶鸭子上阵,硬是把五千鬼门兵,扩充成一支几万人的军民混编队,战鼓一响,刚开始百姓胆战心惊,经过短暂适应后,人们心中杂念渐渐被震天杀声掩盖,头脑空白到只剩下命令和动作,百姓的感情传导也开始起作用,父子兄弟邻里街坊,加入后勤搬运队的百姓越来越多,这支杂牌军,战至午夜,居然为守城战士源源下断送去物资,甚至有些百姓跑上城楼,捡起刀守城。 清泔将百破军分成三班,对息壤城进行轮翻攻击,由于没有重型攻城器,伤亡越来越大,而息壤城依旧屹立不倒。 他打死都弄不明白,几万残兵败将,怎么就象打不死的小强,似乎越打越强,高岸劝道:“三则攻,十则围,我们缺粮,可以派兵出去围猎,陂城粮草也快到了!”清泔只好在午夜后鸣金收兵,改为围困之法! 程郅拖着疲惫身体,对夏蛮抱拳:“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怪把不得萧王子放心将息壤城交给你,是我小瞧了百姓的力量,经此一役,受益良多啊!” 萧睿经过下午休养,年轻人体力恢复快,此时和须苍过来,见程郅在向夏蛮道谢,将夏蛮巨鹰守城之事和程郅一一说了,听得程郅目瞪口呆,暗暗心惊:“夏樱居然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女儿,难道未央气数未尽?” 鬼王一直找借口不攻入九幽门,夏蓟和悦乐阁勾三搭四,处处给鬼王掣肘,乌惜和未央,迟早成水火之势,夏蓟自然不足为患,却没料想不知不觉中,竟然冒出一个夏蛮小公主,不禁打量了她几眼,这个小姑娘,和什幽公主真是一对璧人,只是什幽是宽和温厚,她却是俏皮机伶,今日鼎力相助之人,他日却可能成为战场最强的对手,这一切,会不会上天安排的一场游戏! 夏蛮哪里知道别人心中有那么多弯弯绕,伸手拍了下困乏的嘴巴:“别老是给我戴高帽子,我睡觉去了!” ------------ 第84章 合秀王 看着夏蛮走下城楼,程郅不禁怀疑自己:“这个小公主天真浪漫,我行我素,或许是我想多了!” 城下灯火通明,多了十万兵,围城之势更加厚实! “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突围,投奔鬼王。”须苍勉强打起精神,脸上显露出和年龄相配的疲倦。 萧睿、程郅、姞鱼和带伤的汤滴、重伤的墨裕,连夜商定撤退方案:程郅带领鬼门兵,强行打出往西风口一条血路,保护王室逃入崴参。须苍等不到具体实施细则,酣酣睡去了! 一声低沉、绵长如呜咽的号角,陪伴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纱窗,照亮北门城楼这间狭小的议事阁楼! 须苍从睡梦中打了个凛醒过来:“不好,是息壤宫出事了吗?”低声呜咽的长号,显然是王者殡天的悲鸣,萧睿也是吓了一跳:“父王?” 这时候,守城将士飞报:“百色撒兵了!”须苍、萧睿和程郅冲上城楼,夏蛮已经倚在城垛旁边,耷拉着脑袋,不可思议看着。 城下百破军,奄旗息豉,缓缓退去,只留下长长号角,惊破凌晨寂静! 须苍几个人,无法掩饰心中的疑惑,目瞪口呆:“他们这是在唱那出戏啊?” 敌营中军稿素白笙,二边分开,中间一骑慢慢走出来,敌方令官跑至城门下高喊:“合秀王想单独约见萧睿!” 合秀王三个字,证实清泔死了!还是他们久攻不下,诈死撤军,来麻痹息壤守军? 他们完全没这个必要,息壤孤城,已经弹尽粮绝,没必要这么折腾! 合秀一骑,已经到达交战中心区,全身素白孝服,让她看起来象一片朝阳下的初霜,随时都会融化掉! 萧睿拖着疲惫的身躯,徒步走到合秀跟前,因为,除了鬼门援兵,息壤城中已经没有一匹战马。 夏蛮莫名其妙地问须苍:“师尊,他们这是想做什么?”须苍叹了口气:“好好一对情侣,硬生生被战争撕裂了。” 他们是情侣?夏蛮瞥了一眼,有点怀疑:“师尊,不要欺负我年纪小,在休恩书院,一直分明就是合秀在单恋,萧睿在意的是什幽,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须苍一生历难,本来就不善长男女之道,闻言倒有点诧异看着夏蛮:“小丫头,那时候你才十岁,会不会太早熟了点!” 夏蛮白了他一眼:“你个老古懂,过时啦,不和你讨论没有共同语言的东西。听你的口气,难道那会儿他们已经是相爱?” 须苍叹了口气:“他们早有婚约,那时清泔还只是百破酋长丹思罕的国师。后来清泔勾结夏桀,弑杀丹思罕,篡夺王位,夏樱把龙井郡等息壤最好的三个郡,强行划给清泔,国仇家恨面前,谁还有心思去谈儿女私情,萧睿明白没有好结果,才刻意回避,倒是合秀天性善良懦弱,一片痴情,一直在窥劝她父王!但是如今,还谈什么情,昔日那点情已经化成战场硝烟,清泔不知道怎么死的,也许今后他们俩人,就只剩下恨了!” 难得师尊今天聊兴勃发,一席话听得夏蛮脑子一团浆糊,摇晃脑袋清醒清醒:“这么复杂?萧睿有什么好,木纳到没一点趣味。”伸手指着城下面相对而立的俩人:“他们傻站着干嘛,斗鸡啊!” 望着倚凭城垛而立,朝阳斜穿,云髻轻飞,婷婷玉立的夏蛮,须苍感慨良多:“你说得对,师尊已经是老古懂了,前半生胸怀天下,一心为民,后半生沧桑巨变,心灰意冷,先没时间,后无心情,不懂男女情爱。” 夏蛮回过头,招手上师尊靠近:“师尊,我娘入宫带来的书籍中,有一本毗佗逻《六道轮回杂趣》,说人生有六太苦楚:欢乐短,功名累,疾病痛,伤别离,分骨肉,悲情苦,人的一生,证六道才能得轮回,六道之中,以悲情最是没完没了,看破了,红尘才能一了百了。所以啊,别看他们斗鸡眼傻站着,我猜他们的心在交谈,在谈条件,在切割,切完了,人就会变得无情,也算证完悲情之道!” 瞧她老气横秋的样子,须苍有了一回当学生的感觉,程郅安排好弓箭手保护萧睿,听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也凑了过来:“小公主,未将是武将出身,老婆也是指腹为婚,不懂那些扭扭捏捏的情欲之道,依你这么说,我岂不是没有证完六道?” 夏蛮不过照本宣科,那知道生命那些妙理玄机,难得当一回老学究,索性瞎掰下去:“六道证完,你不是解脱了,升天了,那天上岂不是越来越挤,人间不是越来越少?所以啊,你和师尊,还要再入轮回,缺那样下辈子投胎,就回那条道,一直证道下去,直到大起大落,大吃大喝,大悲大痛,大彻大悟,大吉大利,大鱼大肉,大…大……” 挠了几下脑袋,大不出来了,也瞎掰不下去了,须苍都笑了:“还大吹大擂呢,问世间情为何物,刀山欲过情关难过,不在其位不谋其事,那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夏蛮“嗝嗝儿”笑弯了腰,指着下面嚷嚷:“快看,二段木头开口了,看来他们心灵上谈好数了!” 合秀没有上过战场,脸上却挂着和萧睿一样的焦虑忧心和憔悴,萧睿明白战事这四年来,她没有开心过一天,死的人越多,那份爱就飞得越远,恨就会走得越近,心也就开始冷下去了! 俩人竟然无言相对一刻钟,合秀拔出腰间龟鱼匕首,凝视了一阵,看着滴下的泪渍慢慢化开,凭空御飞到萧睿面前,“嗖”垂直插入在他跟前地面! 萧睿取出龙眼珀篮珠簪,走到合秀马前,抖索托还给她,合秀不忍看他,伸手一握,扯回怀里,捂贴在胸口:“他…有错,但他…始终是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不是我杀的!” 合秀策转马头:“我知道,他死于野心,但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十几万条尸首,厚厚地把爱隔开! “保重!” 合秀回转头,令人心碎的憔悴神色中,溢出一缕刚毅和果决:“我会变得越来越强!”说完策马回营! 萧睿明白,当她脸上褪去爱的忧心,善良的焦虑,今后剩下的,就只有冷酷无情! 他闭上了深凹的眼晴,干枯的眼中热泪滚落:“合秀,你知道吗,如果可以,我愿拱手河山与你欢,策马奔腾,欢乐今宵!只可惜,世事苍茫,你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望着敌军中军大营,合秀王白稿大旗高高举起,长长白笙队,扶着清泔王灵,最后一个撒离息壤战场! 程郅和息壤将领,依然象在做梦,须苍叹道:“东瀛新朝局开始了!”程郅一片愕然,纷纷问道:“这是为何?” 须苍解释道:“百破军撤走,留给我们一个最大的迷团:清泔是谁杀死的?我们没有出手,也没有这种能力,无论是丹思罕的旧部,还是新朝局中的政治势力,甚至可能未央懿德皇后出手,都注定东瀛内部,不会再有太平!” 百破军肆虐息壤四年多,众将早就恨之入骨,那管谁杀了清泔,个个都巴不得东瀛大乱,最好万劫不覆!听须苍说他们有大难,个个都面露喜色,只有萧睿依然忧心忡忡,只是息壤城已经满目苍夷,百废待兴,另一场更艰苦的复兴之战,就摆在眼前。他只好强打起精神,和众将商议恢复重建之事。 这些都不是夏蛮关心的事,她的心魂早就飞到了龙井里,对他们丢了一句话:“没有我什么事,我走了!”她就是这么干脆,连师尊都懒得去告辞,话搁下扭头就走! 也不想想,她是息壤的大恩人,萧睿和众将追了出来,姞鱼跪下说道:“小公主,我们还没有答谢你的大恩大德呢,怎么能这样就走,萧霖王已经在宫中备宴,息壤城准备庆祝三天!” 夏蛮皱了下眉头:“都穷得开不了锅了,还庆祝三天?还有啊,我跟你们提个醒,没有百姓支援,城早就破了,你们商议复建,为什么不找昨晚出力的几个百姓头儿来一起商议,让全城百姓一起参与战后恢复,这样才快。” 夏蛮不过直心之言,却让萧睿感触良多,马上吩咐亲兵去请一批百姓代表,还有民间长者一起朝堂议政。 众将虽然诚恳挽留,夏蛮心早就不在了,执意要走,那点小心思,须苍怎么会看不出来:“小蛮子,你想去龙井渡,师尊不拦你,不过你人生路不熟的,让萧睿找一两个地游者,陪你一起去!” “对对对,龙进渡已经被百破军控制了快五年,兵慌马乱的,人员混杂,你一人去我们哪里放得下心!” 众将也跟着劝说,烦得夏蛮留不想留,走也走不了。这时躲在担架上,被抬来议事的副将墨裕,看出夏蛮去意已决,说道:“小公主,让…小儿陪…陪你去吧!他叫墨迹,从小…不喜欢呆家里…到处瞎逛,人…脉广,路…道熟!” 一听墨迹,“磨吱”,夏蛮“扑嗤”一笑,名字倒是好好玩,只是她向来独来独往,对生人很抗拒,这个磨吱名字,倒是挺合胃口,但要先看讨不讨厌才能决定,便说:“你让他过来我瞧瞧,看顺眼喽便让他跟着。” 带个路还得选顺眼的,这个叼蛮公主还真不好伺候,墨裕说道:“公主恕罪,这二年他帮人管场子,很少回来,我修书一封,让他去龙井渡等你如何?” 见他一方赤诚,盛情难却,夏蛮只好点头应允,这边萧睿吩付为她准备些路上用物,满满塞了一包。 一只灵鹫飞来,须苍看完信笺,走了过来:“百破军撤出三郡,龙井渡口现在无兵看守,秩序会更混乱,你要小心,让墨迹陪着转转就行,千万不可入井冒险!” 夏蛮背起包包:“师尊,你就放心吧,只有我欺负人,谁敢欺负我!你劝我别入龙井,也是为我好,我听!”口上说得漂亮,心里却滴咕:“听你才怪呢!”下城骑上程郅安排来的马儿,撵走了萧睿配给她的二个龙井郡士兵,单骑出南门而去! 须苍和萧睿送至南门:“师尊,她必然会去江湖城,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去?” 望着夏蛮远去的身影,须苍沉默了一会儿:“她天生越挫越勇,磨难才里她的修道场!” ------------ 第85章 燃灯行者 出了息壤城,夏蛮拍拍马儿:“乖马儿,去龙井渡口,有多狠给我跑多狠!”马儿一听,嘎反而停了下来:“小主人,你有病啊!我可是乌惜战马,这里可是息壤!”夏蛮“嗤”一笑:“马哥哥,马姐姐,我太高兴了,忘了你不认得路。就这个方向,跑到太阳下山,我要远离战场!”息壤北门议事小屋沙盘上,那张地图挺简单,并不难记。 憋了十几天,夏蛮乐成一只出笼的小鸟,把心放飞在高高的天空,呦呵呵策马狂奔四野,苍鹰就应该在天空,不是停在猎人的肩膀上,只为寻找那只可怜的兔子。 很快,刚刚冲破牢笼的心,就被战后荒芜的世界冻住了,走到太阳下山,居然只见白骨,没见活人,连一个喘气的都没有碰上。 夏蛮愁死了:“今晚该不会露宿荒野吧?”探险之人,天床地被,大地为粮,荒餐露宿不过是小菜一碟,只是从大前晚烧船泡了下海水澡,昨儿凌晨血战东门,昨晚浴血守城,身上污泥血迹,臭熏熏,她以为象在未央帝都,出门就有客栈酒家,热水澡热炕头,甩几个银子饭莱送上门:“哎呀,这么荒凉,早知道,在息壤城里就该蹭他们一堂热水澡!” 夜黑风高杀人夜,这兵荒马乱的,谁晓得黑暗中会不会突就冒出几个人,吓都会被吓个半死。跨下马儿不知觉也慢下来,俯身挠了一下马儿勃子:“乖马儿,还有体力吗?给我一口气跑到龙井渡,我让你吃饱喝好睡肥觉!”马儿喘气缓缓而行:“你看我这个样子,象有力气再跑吗?拜托,我不过是一匹普通的卢马,不是神马,从岱县跑了一个月到息壤,又马上上战场,我容易嘛我,要不是你能陪我说话,我早就累趴下了!” 夏蛮赶紧跳下了马,摸摸马脖子,非常歉意的说:“是我错了,我们找个水美草肥的偏静地方,让你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赶路。”马儿停下脚步,扬起头,侧耳倾听:“离开主路,右面有水!”夏蛮静下心:“没有啊,你是不是听错了!”马儿鄙视地看着她:“我说小主人,你能不能学聪明点,找水找草可是我天生的本事,如果连这点都比不上你,我们就不用混了!”说着得儿得儿离开了主路,朝右面幽深的一片黑暗走去。 没想到这匹马还挺高傲的,夏蛮屁颠屁颠跟着它走了盏茶功夫,进入了一个山岰,居然流水潺潺,几绺小飞泉从山岰顶上挂流入一碗小潭,这下把夏蛮乐得掩嘴偷笑,左右打量没人,脱去身上兽皮衣服,不顾深秋水中寒冷,跳进潭里,洗了个贵妃澡。 月儿慢慢穿过地平线的迷雾层,羞答答地露出圣洁的身躯,把一泓秋水之光洒给了大地。夏蛮捧起了一洼水,粼粼月光在她比月亮还骄人的身躯上闪耀,她得意的歪着脑袋儿:“这一身的骄傲,就是没人欣赏!”脑中那个抱紧自己做恶作剧的丑陋小孩跳蹦出来,嘻嘻冲着她不怀好意的傻笑,夏蛮恶心得“咦”,手中一洼水按向胸口,狠狠搓了几下,猛力拍起几下水花,揉去好多天来身上的积垢,又把脏兮兮的兽皮拖到水里洗刷干净,放旁边石头晒月光凉干,自己在水潭边,找一块挡住外面视线的石头,斜躺下去,呆呆看着凉在月光里的兽皮衣,摆了几个姿势欣赏自己,呢呢喃喃:“那个流鼻涕小屁孩,要是活着,也不过十来多,他懂个屁,白糟蹋了。” 十来岁!不知道他长成和我一样高没有,我说过他长得和我一样高,我就做他媳归儿! 他骑在焱魔无极角门上,举起刀,咬牙怒目,无所畏惧的动作,简直帅呆了!焱魔顶着他撞入封魔阵,那还有活命的机会,就是大神想救他,最多也就捞回一具尸体,找地方埋了,他早就死了! “咦,不想他,不想他,不想他!”夏蛮每念一句,拍打石头一下,后面石头都让她拍翻得翻了身,滑向一边! 第三次拍了个空,奇怪,石头怎么这么轻?还有点软!猛然从痴情梦中乍想,吓得全身汗毛一根根竖起:是一个人! 夏蛮原地翻了个跟斗,迅速扯过还没干的兽皮衣披上身,再看那具石头人,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看来是个快死掉的难民,不然早就逃难了,想到这一层,心里稍为安定下来。死尸鬼怪她见多了,吓不到如,自己的身子,那些话,哎呀,那才羞死人喽! 仗着胆子走近身,月光下可见到那堆东西用麻布包裹着,取出娥眉刺,用钝端戳了戳它,硬崩崩的,一阵鼻味散发出来:“喂,喂,活的就的,听得见吗?”那东西动都不动,伸出一根手指,从包裹缝隙探进去,略有余温,会不会是快死了,被人丢弃在这里! 这下夏蛮为难了,想丢下它,可它又没有死透,不丢下它,它又是个大累赘,探险家都喜欢轻装上阵,最害怕的就是累赘。 可是也不能见死不救,面前这粒黑乎发臭的棕子,包裹得严实,也看不出那一端是头,那一端是脚,只好用蛾眉刺切开一端,暖臭哄哄的涌出来,赶紧扭头避开,裹里乌膝吗黑的,连是头是脚也没看清:“这臭味熏都熏死了。”拿下牛皮水馕,从包里取下干粮:“喂,死透没有,给你水,还有干粮,没死透就起来吃,我也只是赶路的,兵荒马乱的,带不了你,我走了!” 牵着马,走了几步路,回头看着哪堆东西,还是动也不动,战场上死千死万,她都不会在意,可在这里荒郊野,丢下它必死无疑,实在是于心不忍:“算了算了,把它拉到龙井渡口人多地方,任其自生自灭吧!” 回过身问马儿:“吃饱了吗,驮个人,我们连夜出发吧,找有人地方把他托给别人照顾!” 蛾眉刺把那坨东西挑上马鞍,自己啃着干粮,秋风习习,灵修之人,这点冷不算什么,只是百破军攻打息壤四年,方圆百里内几无人烟,这一时半刻去那里找人家来处理这坨麻烦! 牵着马绳走出了山岰,倒象是日行一善,好运即到,一出山岰便碰上二个行色匆匆的夜行人,他们一男一女,男的剑眉朗目,廓形十分帅气,女的蛾黛星眼,身段迷人,碰到夏蛮,也只是照个脸,便闪身没入黑暗之中。 从他们身形眼神,夏蛮判断出他们灵修不弱,循着他们走路的方向,远处山坡阴影之中,跳跃着一粒火光,不细看还以为是萤火虫! 怪不得他们走得如此匆忙,原来前方有人家,想来是赶着去投宿的,于是摧一下马儿,紧跟着他们走了过去。 灯火在半山腰一间孤独的残破房子中,一个光头白眉的老人坐在一块墙壁残垣上,他的二条长长垂到腰部的眉毛,让人一看,永远都不会忘记。 老人身上庄严肃穆的强大气场,让夏蛮不知不觉的停下了脚步,站在山道旁边忏诚地仰望着他,刚才碰到的二个年轻人,神色紧张,一个附笛,一个执笔,站在老人身旁。 他们的紧张神色,才让夏蛮感觉出,老人强大气场之中,似乎有无数丝丝阴气穿透而来,只是被老人温和中厚之气阻挡住,不易察觉。 老人对周围的杀气置若罔闻,世界在他似睡似醒的眼里恍惚不存在,白胡子下面,半开半合的嘴巴吐出润厚梵音:“老纳燃灯行者,只是一介枯修行者,今夜至此,只为亡者开一场往生法坛,念诵一遍普生法咒,超渡亡灵,了却一桩功德,如有惊搔各位,请多多包涵!” 黑暗幽山之中,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老秃驴,留下圣封令,你想和死鬼怎么玩就怎么玩,我们不管!” 这股阴笑,似乎隐藏一种从未见过的灵力,还没见到人影,已经让夏蛮冷得牙齿打抖,全身的灵力半点都使唤不来:“这么阴邪的灵力,好象是我体内灵力的克星!”起紧运起自然召唤术,借万物之灵入体,抵消这股让人害怕的邪灵,身上才开始恢复暖和! 燃灯行者伸出一根手指,朝身旁略显怒色的少男少女摆了一摆:“无心门的黑灵,能够锁住灵力,不要离开我身旁三尺!”又对幽幽夜空说道:“小落,一千年了,白骨也化成扬灰了,你何苦还纠缠在过去。圣封今是王者之令,我一个修行之人,要来做什么?” 聚然听到无心门三个字,着着实实吓了夏蛮一跳,老不死师傅说它神秘,却没想到在这个荒山野岭之中听到,燃灯行者是谁?小落难道是无心门主?她依稀闻到神神秘秘的气息,兴奋之情难于言表,摒息静气洗耳细听。 只听到阴声阴气的小落说:“你还想耍赖,通天博学士说了,天庭赏罚簿记录三枚圣封令,雷咒令给了焱弑天,风咒令给了同根老祖,电咒令给了你。你说红尘劫厄,愿化身菩提,普渡众生,连你二个弟子都叫渡厄渡劫。嘴巴说得好听,你就是一个负心薄情寡义的伪君子。我不想和你废话,交出圣封令,你我千年孽债从此一笔勾销!” 燃灯行者依然一脸详和:“小落,当年是我不好,辜负了你,你现在可以拿走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命。但是电咒圣封令不过权欲俗物,只有人王才能保管,确实不在我这里!” 小落“哈哈哈”疯笑:“要你的命?那不是太便宜你了,不交出圣封令,我就再纠缠你一千年,将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杀了,让你去超渡!” 小落那股怨那股恨,顿时被愤怒激发,月色都暗淡下来。燃灯行者知道她要痛下杀手,不敢大意,对身边少男少女说:“过来,我拉住你们!”却奇怪,他们体内并没有异状。 夏蛮虽然借着万物之灵抵抗这漫天黑灵,这时已经几乎冻僵,只见迷朦夜光中,一条如毒蛇吐信的黑气,从对面山坡袭击而来,想避开却全身动弹不得,那股冲天煞气,吓得的卢马长啸跃起,抖落马背上的麻袋,黑色尽数没入黑袋之中。 战马嘶声惊动燃灯,心中暗道不好,广罗袖一飞,拉着少男少女朝夏蛮这边飞来,第二条锁灵黑线又奔袭而至,麻包裹中的人似乎被黑灵所伤,“哼”的痛醒,弹地站了起来,刚好挡往第二条锁灵黑线,黑灵尽数入体,这次“哼”都不哼一声,麻包褢倒了下去! ------------ 第86章 一条麻袋 看着那个累赘哼都不哼倒下了去:“完蛋了,这次好心做坏事了。”夏蛮没有被打中,黑灵在身边激起的灵力涟漪,冷飕飕,彻骨寒袭,全身冷得冰棍儿似的,麻包裹里那个人替自己连挡二道,凡人肉体的,哪还有命活,肯定就剩等着长眉老头超渡了,心里愧疚万分。 对面山坡上,那个素未蒙面的小落,二次出手都没能要了她的命,显然很恼怒,第三条锁灵黑丝尽了全力,非置她于死地不可!那股煞气把幽山凉月的凄凉全部盖了下去。 燃灯携少男少女,人在山坡半途中,一声苍茫鸿音:“波约波萝密!”广罗袖一挥,一道金光撞散刺向夏蛮的黑灵:“小落,你我之事,不要连累旁人?”半空中甩来少年男女:“保护她!”竟然在空中折飞扑向对面山坡! 小男少女空中姿态优美翻了一个筋斗,轻盈漂落在夏蛮身侧,少男落身附笛在口,少女执笔在胸前,俩人衣袂飘飘,恍如仙人驾临。夏蛮忍不住赞叹:“好一对神仙眷侣,真是好羡慕啊!” 少年皱了皱眉头:“姑娘误会了,在下洛秋之,这是舍妹洛夏末!”夏蛮自己大嘴巴胡乱猜测,她居然没有半点尴尬,反倒觉得惋惜:“原来是兄妹啊,本来很经典的一对,可惜了!” 夏末忍不住笑了,见她率直可爱,提醒她说:“小妹妹,你的周围都是敌人,是我们连累你了!” 夏蛮指着不知道何时出现,脚踏五形方位的五条人影:“你是说他们吗?他们是冲着你们来的,我又不知道他们是谁,干嘛是我的敌人?”嘴上说得轻巧,夏蛮心里却是特别凝重,这五条人影,站在阴暗之中,还没有出手,身上溢出来的阴森森灵力,已经把他们仨人封得死死的,就单凭这股强大的气场,随便一个人,都能秒了自己!怎么办呢? 洛秋之如临大敌,帅气的脸没有了那股高傲的潇洒,也就不怎么好看了:“小心,他们是无心门贪、憎、嗔、痴、妄五位执心老!”对夏未说:“妹妹,金刚护法阵!”笛声轻扬,梵曲悠悠,吐出一个个豆芽金音符,夏蛮这几年随老不死背古音普,认得是古玄文:南无…喝啰怛那 哆啰夜耶 南无 阿唎耶 婆卢羯帝 烁钵啰耶……瞬间在三人周围结成一个金光灵法护罩,洛夏末举笔狂飞,写下《愿无常》诗篇: 世事愿无常, 聚散皆因缘。 好时终归了, 了却莫悲伤。 未了留孽债, 来世再偿还。 欢乐苦无多, 善恶有循环。 诗篇醉草,气脉连贯,莹莹宝莲朵朵,串飞结于笔滴端,飞出盛开音符网上:无常贪怨苦,化作众生念,笔笛合谱染墨江山: 字字灵丝连妙笔, 脉脉梵音护法场。 纵得菩提慈悲苦, 众生痴妄亦柱然! 染墨江山护法阵,瞬间挡去执心五老袭体黑灵。那五个老怪物,反正个个都打不过,想了也没用,夏蛮不放在心上,倒是这个好玩的阵法:“这世上还有用音乐诗篇作武器的,是那门子灵修。喂,帅哥,你这管子太小了,改用鼓行不行?美女姐姐,你用扫帚,威力超大,一扫除去凡间尘灰,一鼓荡尽尘世浮音,那该有多牛!” 在护法阵,人家打架,她也没啥事干,被人凉一边净说风凉话。那边执心五老被惹怒了,对金光护法罩鄙夷一笑,每人伸出一根手指,凌空划了一个十字,溢出五道黑灵把护法罩打出五个凹窟,夏未秋之已经使尽全力,尤自无法抵挡,“啵”一声暴裂,夏蛮和他们兄妹,被激流荡出圈外,借势倒跃飞身落地。 那个麻袋死尸,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五股十字黑灵,穿破护法罩,全部打在他身上,五个方位的力道,顿时形成一个巨大灵力旋涡,把麻袋席卷在旋涡中,象陀螺一样急速旋转,电闪流光一般飞舞出去,“扑”横横的撞在痴心老妖头上,老妖轰然倒了下去。 这一下变化太快了,夏蛮和夏末兄妹人尤在空中,什么都没看清。五老其他四人,呆若木鸟的傻站着,对付几个小屁孩,对他们来说,当然不算是个事,大家都轻松地拿几个小娃逗乐,也不知道发什么事,执心长老竟然被一个麻袋撞倒在地! 等四老回过神来,对面山坡燃灯行者,赤足踏金光御飞而来,人未到,空中大喝一声:“孽畜,放下屠刀!”四点金光,夹着刚猛正气,射向贪喷妄恨四老,四老修行几百年,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闪身避过,燃灯行者回来,痴心老鬼又不知死活,布不成五形锁灵阵,自扪讨不到便宜,其中俩人挟扶起痴心长老,御飞逃遁在幕色之中! “有没有被伤到?”夏末秋之摇头应道:“没有!”夏蛮哇叫起来:“你们是没有,我那麻袋东西,都成肉酱了!”说着赶紧跑去看她的那一麻袋东西,夏末秋之莫名其妙:“什么一麻袋东西?看她猎人打扮,又象是一个村姑,难道是一麻袋肉?现在猪肉老贵了,也难怪她这么着急!”他们是魔墟国王子和公主,就是一麻袋龙肉也不当回事,不过看村姑的模样显然很着急,也笑着跟过去:“小姐姐,不用紧张,我们知道兵荒马乱的,猪肉是很贵,我们赔你十头猪便是!” 夏蛮愕然,瞬间明白,他们把我当村妇了,这倒是好玩,哇的大哭着说:“什么猪肉,猪你个大头鬼,麻袋里是人,是我的…我的郎君!” 这下轮到夏末秋之愕然,难道是新婚夫妻玩点刺激游戏:“三更半夜的,你…你们在玩布袋游戏吗?还是小俩口私奔!”接着神色大变,冲向滚落山坡的麻袋。 夏蛮心中乐得肺都快抽筋了,嘴上却哭得更伤心:“你都说兵荒马乱的,到处在抓壮丁,我…我们刚刚成婚,夫君长得帅,怕被抓去当兵,你知道的,这年头当兵是有去无回,瞧你们模样,定是未成亲,不晓得…晓得……” 夏蛮瞎掰可是信口沾来,就是有个毛病:话多,这一多漏洞就多,抓壮丁和帅不帅有啥毛关系,只是她潜意识之中见洛秋之比自己心中的丑八怪帅气高傲,觉得不舒服,故意搬弄出来压制洛秋之的,至于训斥人家不晓得男女之事,她又懂个屁,说着都脸红,也就吱唔不敢说下去了。 幸好夏末秋之心急之余,也没顾上去细听,跑到麻袋旁边,洛秋之抽出小刀,那股排山倒海灵力之下,石头都粉了,更别说是人! 犹豫了一下,切开麻袋,黑乎乎的是一堆人形,没有闻到臭味,却一股暖臭熏得夏末哇吐了一地,吓得哆嗦问夏蛮:“你…你的小郎君是…腐尸吗?” 这下夏蛮更加嚎叫得跟哭丧似的:“死…了?你,你是说,我的夫君…已经死了?”那臭味夏蛮自然尝过,不过想到这麻袋里的人,三次救了自己,算是大恩不得报,如今死得不明不白,不尤得悲从中来,还真哭出泪来! 燃灯行药已经赶到,秋之探了下鼻息,朝夏蛮喊道:“小姐姐,不要哭了,你的郎君还没死!” “呵!”夏蛮这一声尖叫,没有半点惊喜,倒象是毛骨悚然的惊叫:“这下麻烦大了,先别说小水潭他有没有偷看自已洗澡,偷听自己那些孤芳自赏的肉麻话,就刚才郎君郎君叫得蜜蜜甜,这会儿想起来就想吐!”反正他已经有人收留照顾了,自己心里也安然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脚底抹油,偷偷溜向跑开的马儿! 燃灯行者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看见秋之救回小姑娘的郎君,思念兵荒马乱的能活下来不容易,喊道:“抬回灯下,好生医治!” 秋之见夏蛮跑去马儿那里,喊道:“小姐姐,过来帮忙抬你的夫君!”夏蛮心里“哎呀”不情原停下脚步,吱唔着:“我,我牵马,马儿老贵了!” 秋之心里滴咕:“村妇就是村妇,马比夫婿还珍贵!”最后还是夏末念在他刚才莫名其妙的救命之恩,落落大方地忍着臭味去帮忙。 想跑也不好意思跑了,夏蛮只好乖乖拉着马儿,没精打釆的跟在后面,打量怎么有面子的离开。 秋之扶着那堆东西坐好,燃灯帮他细细检查:“他没事,只是心志淤塞,神志受堵,你去烧点热水,帮他洗涮干净!” 秋之和夏末眼睛张得大大的,一脸惊奇和迷惑:“师祖,心志淤塞,神志受堵是怎么回事?” “就是傻子!” 秋之和夏末吓得叫一声:“师祖,他砸伤无心门的执心长老,怎么会撞傻了!”燃灯暗忖了一阵:“他是无灵之躯,黑灵无灵可锁,自然对他不起作用,至于怎么砸伤执心长老,我不知详情,想来也是侥幸的。他心志不清己有多年,去打水吧,他满身污移,帮他先洗干净,还其本源!” 秋之奉命下去,夏末顶上手扶着,望着站在马儿那边低头沉思的夏蛮,刚才无暇顾及一个村姑,此时心中却起疑:“瞧她模样,把夫君折腾成不成人样,那象是小俩口私奔?倒象是要谋杀亲夫!” 灯光下,那堆东西蓬头散发,脏垢摭住五官,显然终年不洗不涮,那点象新郎官,夏末皱下眉头,对夏蛮喊道:“妹妹,他真是你的夫君吗?” 夏蛮心不在蔫应到:“当然是啦,这东西还有什么好抢的!”夏末这时更加确定,朝她招手:“妹妹,你过来看看,你是在虐夫吗?” 夏蛮不情愿走了过去,不经意张眼一瞧:“哎呀,我的亲娘,这么恶心!”这幅神色马上暴露无遗,夏末心气她整惨自己,一伸手拉住她,把那坨夫君推到她怀里,“咯咯”笑道:“那,夫君还给你,让你们秀恩爱去!” 夏蛮知道露馅了,不过自己也不是存心骗他们,谁让他们认为自己是村姑。看着洛夏末娇媚靓丽的秀脸上,正露出得意骄傲的神色,显然因为看破自己,整蛊回来而得意,心中就是来气:“哼,别以为你看穿,我就没办法整你!”心中一横,硬是把这坨东西搂入怀里,哭道:“夫君,夫君,你那么帅气,不弄脏,碰上抓丁的,可咋办啊!” 这次她可是下了血本,连哭带泪的,情真意切,瞧得夏末一脸迷茫,夏蛮心中暗自得意! 这时秋之热水过来:“小姐姐,水热好了,去帮你的夫君洗个澡吧!” 那句“帮你夫君洗个澡!”好象在夏蛮耳边打了个闷雷,一翻白眼,昏倒在地上。 另一只贴近地面的眼,却张开偷偷看地面移动的脚! ------------ 第87章 阿福 都认了夫君,她不去帮夫君洗澡,在场谁愿去帮他洗?夏蛮恨得自己在心里刮了自己几个耳光,这下真是弄巧成拙,作茧自缚,挖坑自已跳,聪明反被聪明误,几双眼睛盯着,可咋办呢?总不成向那个美得让自己忌妒的女孩认裁,想想都可气,她脑筋转得比别人快,诈死可是个好办法:“哼,想让我给他洗澡,门都没有!” 夏蛮这一身装扮,太迷惑了,洛夏末开始还真以为她不过是一个长得标志一点的村姑,顾着对付执心五老,这会儿回过神来,夏蛮这点小伎俩那里能瞒得过她,见洛秋之想去扶她,一手把他拍开,故作惊讶:“想是小嫂子刚刚被黑灵所伤,昏倒了,哥,取来银针,医治黑灵内伤,最好是针插腋窝极泉穴、脚底涌泉穴、颈部天容、天窗、天牖,这几处穴位最能泄去黑灵!” 洛秋之不明白她的用意,愕然说道:“她中黑灵吗?那个锁灵是无解………”洛夏末一只手扶着夏蛮的小郎君,一只手赶紧捂住他的嘴,会说话的眼睛给他打了一个眼色:“快去取针,迟了小嫂子可就没救了!” 洛秋之莫名其妙:“我去帮师祖布法场了!” 这几处都是人体最痒的穴道,每念一处,夏蛮那处穴道就发毛一次,念到耳根下的天牖穴,夏蛮已是忍噤不住,再这么憋下去,她要是故作不知,假戏真做,那时候我不是活受罪? 心里一横,那股蛮劲一窜上来:“算你狠,不就给他洗个澡嘛,他好歹救过我二条半命,就当是给猪洗澡好喽,洗完拍屁股溜人,大家素昧平生,还能谁跟谁啊?” 她就死爱面子,明明知道人家已经察觉,就是偏不认帐,假夫妻这层纸不戳破,自己就算没有输! 懒洋洋起身,伸了个懒腰,拍拍屁股,既然要做戏就做全套,拨开洛夏未刚才接住她“夫君”的手,把那团脏兮兮的夫君靠在肩上,甜糯糯叫一声:“小郎君,我们洗澡去。”双手揪住他的衣领,狠狠的扯下沾乎乎的上衣,全是污垢的胸口故意朝着夏末敞开,吓得洛夏末扭头避开臭味,掩眼躲开不雅! 夏蛮“吱吱”偷乐,瞧你那份娇滴滴模样,就想来整我,这也算臭,莫古树洞那才叫臭! 嘴上可不饶人:“贵人让让,瞧小女子伺候郎君沐浴!” 洛夏末担心她力弱,想过来帮忙,也让她高傲的撵走:“一边去烧水去,二百斤大肥猪,俺样扛上砧!” 看着她扛着她的猪,闪入残墙后面,洛夏末让她逗得笑:“水不是烧好吗?” 夏蛮从残墙后面丢话儿过来:“这猪忒脏,捅猪拔毛剖腹,起码三锅水才能做足全套!” 外面法场气死风灯那点微光,还不足以让墙后面看得很清楚。洛秋之办事挺细心的,也不知道去那里弄来一只木浴桶。暗淡微光之下,夏蛮还真是发愁了,把他放在桶边,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悄声喊道:“喂,喂,没死就自己脱裤子自己洗,本姑娘可不伺待!” 一放手,那坨东西斜靠着木桶,软软地滑向地面,明摆着,就是没有死透,也死了个半透,赶紧又扶起他:“那个小落定是个古神,被她黑灵伤到了,能捡回条命算是奇迹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也不致于这么半生不死的!算了算了,帮你好好洗刷干净,就当是还你的救命恩情!” 夏蛮心念一放开,骤然大气多了,心怀感恩,坦坦荡荡,帮他脱去一身脏得沾肉的衣服,泡浸在水里,拆开他扫帚一样毛发,细细地捋洗。 拿起夏秋之捡来的农家洗碗用的秋瓜纤,乌漆麻黑,闷头照身一顿狠刷:“就他那幅模样,想都恶心,不就和农家逢年过节杀鸡鸭,蹲河边捡小毛一样,至于谈什么男女大防。” 足足换了三桶水,才触到软软的肌肤,那股浓烈的男人异味,猴子般在心头乱跳,夏蛮咦晃晃脑袋,第三遍过水也就草草收场! 就这样夏蛮糊里糊涂当了一回媳妇儿,伺候了“丈夫”洗了一次今后都会发恶梦的鸳鸯浴。算是功德圆满了,又发现了一件愁事:没衣服!甩头冲外面喊:“夏末姐,找套衣服给他!” 夏蛮这股狠劲,倒这让洛夏末着实佩服:“这个村姑打扮女孩,不拘常理,胆识过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家!”一听她喊要衣服,愁了,回话说:“我们陪师祖在息壤做九九场水陆法会,每次出门二三天,衣物都搁在寸指山寸金洞,只带法会用度,没有随身物品!” 她说的可是实话,洛夏末本来天性就善良,只是一时气她骗自己,倒是喜欢上这个倔犟不屈,永不服输的小村姑,待见她拖着那坨脏物去洗澡,毕竟男女有别,反倒有点后悔。 这点破事自然难不倒夏蛮:“去我的马儿,那里有个驮馕,翻翻看有没有,随便给他找件衣衫。” 不一会儿夏末喊道:“妹妹,你这媳妇儿当的,包里只有几件衣物,全是女人的!”萧睿为她致办的,自然不会有男人衣赏:“随便找件宽大点的!” 衣服摸起来挺滑的,高贵的丝质,应该是息壤宫中之物,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不能让自己的假老公光着身子出去见人吧,说不过去呀!于是胡乱给他穿上,把他扶了出去。 洛夏末捂着嘴在偷偷笑她:“妹妹,你老公敢情是个大美人!”夏蛮借着灯光,才注意到,那修长身段,那白晰十指,再配这身宫庭素春水绿束腰妆,除了没梳捋好的湿发挡住脸,轮廓分明就是个高挑美女。 这身段也算有点帅哥潜力,算你识相,长得没给我丢脸,这下心中来底气,又吹上了:“早说了,我们家夫君老帅了,为了逃壮丁才帮他化妆成丑丑的,你偏不信!” 洛夏末见她尤自不服气,还想掰下去,指了指摆着驮包那块残墙上面,摆放几件松开衣服,一堆金银珠宝,笑着说:“好啦,妹妹,你就不要再装了,你是谁,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会问!” 夏蛮瞧着一堆金很珠宝,跺脚“哼”了一声,嘟起嘴,心里暗怪萧睿,整那么多珠宝,这下全露饵了,也掰不下去了:“姐姐,你把我害惨了,我叫小蛮!”夏末过来帮她扶好她的夫君:“好啦,你也太会掰了,还新婚夫妻呢!着实蒙得我晕头转向的。他是谁呀?” 他是谁?鬼才知道,小潭洗澡那一段太丢人,不能说,这人救了我,也算是我的福星,见夏末问话,随口答道:“他叫阿福,我的仆人!” 这个回答很明显也是没有说实话,洛夏末有言在先,不会再问。乱世之中,秘密对百姓不重要,活命才重要。 那边水陆法坛已经搭好,洛秋之执金悟站在燃灯行者左侧,洛夏末对夏蛮说:“师祖需要我帮忙,你先伺候你的小郎君,一会再找你叙话!”说着过去登上法坛,执起水莲法器立于右。 三柱清香洗涤世间尘灰,一点冥灯照亮孤魂冤鬼,金悟声声呵醒俗人梦魇,莲香袅袅搭通阴阳二路! 燃灯行者虚空浮世,珠玑梵音接纳离魂。 法门功德,没夏蛮什么事,伸手把阿福的头发捋一捋,借着微弱灯光,惊鸿一瞥之间,夏蛮惊呆,一对半开半合的眼光正似有似无的盯着她,似张非张,似看非看,似活非活,似死非死,也不知道他是刚刚才张开眼,还是一直就是这个样子,二个手指在他双眼晃来晃去,居然眼都不抖一下,真是活见鬼了:“别吓我啊,你…你是活还是死的?” 这话问的全是毛病,如果是死人开口说:“我是死人!”那还不把人吓死了! 见他扶之则正,放之则倒,便把他扶靠在断墙:“那个大光头老者专门收孤魂野鬼,很有善心,你跟他管吃管喝,我走啦!”说着跑入黑暗之中,绕到了残墙后面躲了起来,猛地扑到他面前“啊”大叫一声,却见他眼皮子还真抖了一下,突然冲她咧嘴:“媳妇儿!” 哎呀,我的娘哟,这一叫太诡异了!夏蛮撒腿就跑,飞身上了马儿,回头见阿福竟然站起来,口中喃喃:“媳妇儿,媳妇儿,跟跟……”晃晃悠悠走了过来,这下把夏蛮吓得魂儿飞到九天外,得得儿纵马下山,一绺烟有多远跑多远,那还顾得上和燃灯夏末告辞! 一场水陆法会,已至凌晨,洛夏末从冥定中醒来,心冲挂念小蛮,立刻溜下法坛,放眼四周照看,哪里有还人,连她的小郎君也不见了,心想她应当是等不及,先行离开了。 无非萍水相逢,却也诸多惆怅,她是真心喜欢这位刁钻古怪,又不失率真的小妹妹,只是人生又有多少缘份擦间而过,不会再回头。不免茫然驻立寒秋,看见衣物珠宝尽数弃在残墙台上,可见他们走得甚是匆忙。 或许余缘未尽吧!这堆衣物珠宝,够寻常人家一生无忧,她居然弃之如土,夏末帮忙收拾好,留待再缘之时交还给她! 收拾好残墙台面,地下也细细寻找有没有遗漏,她拆开驮馕时,手上特别小心,不会任凭珠宝贵物跌下来。 却无意间看到一个油纸包,上面黑乎污秽,自然不是小蛮的东西,那股臭味昨晚曾让她呕吐一地,显然这个油纸包,是小蛮那个假老公的,应该是小蛮故意撕开假老公胸堂衣衫恶心自己的时候跌落的。 反正都是他们俩的东西,于是取出腰间小刀挑放在残墙台上,轻轻剖开脏兮兮的油纸。 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一串牙镯,一块蓝光溢溢的玉佩,还有一朵小小水晶花,看玉佩十分眼熟,赶紧拿起来一看,其状如胆,正面古玄文“魔”,背面古玄文“墟”。 “孤山胆玉,这是我的玉佩!” 心中突然好象被食心魔揪出来一样痛楚,“啊”的惊叫出来! ------------ 第88章 万灵丹 看到面前这块孤胆玉佩,洛夏末芳心都快跳出来:他会不会已经遇难了,这块玉佩才会碾转到这里,不会的,不可能的,他一身惊人的修为,这个世上谁能伤得了他!难道那个邋遢的傻子,就是那年骑在龙蟒头上的少年?他为什么落魄到这个程度! 那年惊鸿一瞥间,够我相思一万年! 燃灯行者和洛秋之听到她惊叫之声,放下手上收拾水陆法会之物,飞身过来:“妹妹,何事惊慌?”洛秋之也察觉村姑、傻子、马儿已经不见,猜测洛夏末失惊无神,一定和他们偷偷离开有关,自己顾着帮师祖布置水陆法会,也不知后来发生什么事。 他们兄妹情深,便安慰她说:“萍水相逢一个村姑,他日有缘自然能够重聚,妹妹不用太过牵挂!” 洛夏末神色恍惚,把手上那块孤胆玉佩吊在洛秋之眼前晃荡, 眺望着山下荒凉大地! “这不是妹妹贴身的玉佩吗?你不是把它送……”洛秋之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说到这里捂嘴啊的也是惊叫一声:“你是说…他…他是当年帮我们的恩人,他是柳下叶?那幅邋哩邋遢的形骇,倒是有些象他!” 洛夏末一听就急了:“哥,不允许你这样说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骑在龙蟒头上的他,超帅,比你帅一百倍!”说着脸上泛起一阵绯红。 这个问题他们兄妹争论了好几年了,洛秋之冲着她羞羞:“妹妹,你的心儿都让那个小屁孩叼走了,丑八怪也当成白天鹅了!” 洛夏末生气了:“哥,不和你说话了!”洛秋之又哄又讨好:“妹妹,这么多年了,哥哥知道你一直放不下他,可是你爱慕的只是你心中一个美好的幻影,那只是天上一片浮云,如果你总是放不下,哥哥担心有一天,你会被那一片浮云带走!” 这时燃灯行者已经听出他们谈话的端倪:“秋之,你妹妹心中不是幻影,也不是浮云,你看不到,她却看到,这是一种缘觉,有缘可识相中相,无缘对面皆不见!” 师祖是大慧光之人,他自然不会诳语,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洛秋之愕然:“师祖,眼见为真,耳听为实,我还是无法相信。”燃灯行者芙尔一笑:“轮回之道,不可说,不可破,不可说破也!众生百态如泡影,光怪陆离中,乱花迷人眼,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一切都是心尘浮障!” 太阳红扑扑的脸,已经羞答答地在地平线的玉蒲迷雾中升起,对于这些法门妙理,洛秋之也只是一知半解,看着妹妹盯着蛮荒迷雾发呆,魂儿好象都不在了,不免有些替她担心:“妹妹,单凭一块玉佩,你也不能断定他就是你心中念念的少年!” 洛夏未若有所思:“哥,你说得对,但是玉佩出现,说明小蛮他们至少和他有关系。当年他救了我们,还帮我们取到龙蟒胆,治好了父王黑灵之伤,有恩于我们魔墟国,如今他生死未卜,难道我们不应该去找他们,查明真相吗?” 看着莽莽大地,天边幕雾迷离:“我,我居然把他当成傻子、当成肮脏的东西!” 此刻洛夏末的心,已经在雾里穿行,寻找她曾经的那一片美好的幻境! 只是,迷路茫茫,他们会走去哪里呢? ……… 她不知道,夏蛮这个时候,正亡魂丧胆,夺命狂奔,哪还管什么方向,那个傻子了无声气的眼珠倒没有什么,他居然跟着自己晃晃悠悠下了山坡,嘴里那句鬼音一般的“媳妇儿”,一直萦绕在脑里,怎么抹也抹不掉,鬼叫鬼叫的,一响起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太吓人了,那个傻子,会不会是老婆疯!完了完了,今后肯定天天做恶梦!”幸好马儿恢复了体力,飞奔到天亮,却也累得快走不动了。 看着太阳升起来,前面五座山峰挡住去路。夏蛮拍拍扑通扑通的心跳,缓缓而行,让马儿也喘口气。尤自惊魂未定的,时不时往后看,幸好旷野茫茫,没有人跟来! 老天爷,这么没命的跑,应该甩掉了吧,才想起自己只顾着逃亡,也不知道跑到哪里。 这个时候她回过神来,惊讶的发现前面有五座奇怪山峰,穿破迷雾,屹立苍穹,迎接万丈朝阳。更令她诧异的是,五峰微屈,象一只沾着柳枝的佛手,雾绕烟霞,静观沧海,拔洒甘霖,悲悯苍生。 看着那直耸入天的峭峰,中间微凹如指节纹:“哇,要是爬上去,这道节纹凹陷,肯定是一个大挑战,好久没有见过这么有挑战性的险峰,一定很好玩!”饿了三年多,夏蛮心头猎奇的小虫虫,又开始乱蹦乱窜,好奇心一起,“媳妇儿”鬼叫声,早就抛到云霄脑外了。 离八大荒灵修赛还早呢,她决定先挑战这五座高峰,于是一边端详,一边策马走近,但见五峰掌心之处,似有殿阁掩映其中,不禁心中高兴:“正愁找不到地方住呢,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一条荒草萋萋的山路,就象人掌心中生命线一样绕行在古树遮掩的林间,令人不得不佩服大自然的鬼爷神工,马儿却停在山脚下,驻足不前:“乖马儿,这满山水草都是你的啦!干嘛不走呀!” 马儿没有好声气的说:“这条路荒废很久了,山上有风险,入山需谨慎!”畜生天性灵敏,夏蛮静下心来,立刻感应到,在腾云祥瑞的苍山迷雾之中,传来丝丝阴阴杀气,实在是大刹风景,夏蛮闻这股熟悉的阴灵气息,心中一凛:“白骨门!这是什么运气啊,怎么好事全让我碰上了,我就偏不信这个邪!” 白骨门在这里出现,能干什么好事?肯定又是在欺负人,夏蛮把马儿赶到一边,闭起三魂之味,连她醉人的体香也都收起来,这法门可是她从老不死闭魂咒之中悟出来的,当时只是为了逃跑出来,发现自己体香太浓,单凭闭魂肯定躲不过老不死那些小猫小狗,居然瞎打盲撞独创出一门没啥用的闭香术。 她循着山路鬼鬼鼠鼠潜伏到掌心建筑附近,天哪,这那是什么宫殿,分明是一处废弃不知多少年的庄院,吊挂的残破匾额上几个字依稀可辩认出:寸指山河! 什么古怪名字, 阴灵就是从门里滚滚涌出来,夏蛮探头朝里面一看,吓得赶紧把头缩回来,里面八根竹竿在围殴一个白袍老者,八根竹竿一看就是古纳扎的师尊级别,净魂使者一个都了不得,何况是八个!夏蛮第一想法就是跑,走了几步,心有不甘,白骨门这么邪恶,老是欺负我,这样逃跑,太没面子了! 又贼头贼脑凑一只眼偷看,里面己经打得象强拆一样,本来就很可怜的房子,这时被横冲直撞的灵力,无情的蹂躏,发出痛苦倒地的呻吟。 能让白骨门八位净魂使者围殴,那个白袍老者显然不是等闲之辈,只是净魂使者灵力已经到达空级,夏蛮看他们八个人分站,似乎脚踏二十八星宿方位,阴灵封住老者全身,老者虽然灵修高得惊人,出手有气吞山河之势,无奈净魂使者灵力漂忽不定,如冤鬼缠身,阴魂不散,老者空有万钧之力,却无从着力,气得狂叫吼吼,神气一散,这下包围就缩得更小了,轰轰身上又被二道阴灵穿体而过。 东首净魂使杰杰怪叫:“有还无,你已经是瓮中之鳖,再负顽反抗,乾坤招将从人间消失。识相的,留下乾坤罡,留你一条狗命!” 二道阴灵已经击得老者呕血胸前,他却桀骜狂笑:“做梦,生本从无,无中有生,无生无灭,无灭无生!”念毕偈语,怀中掏出一个华光宝鼎,溢溢甘香流流绕殿,长叹一声:“可惜神物异丹,不能造福苍生!”也不再抵抗阴灵,举掌准备击毁。 净魂使者一时被他宏宏正气所慑:“有话好好说,不要毁坏神物!” 空气凝固,万籁俱静中,一个女孩“扑嗤”笑笑,大啦啦走入殿中:“不要脸的,整个大卸八块阵欺负一个老人!” “胡说八道,什么大卸八块阵,我们这是星宿分尸阵好不好!”夏蛮冒然闯进来,净魂使者倒是吓了一跳,居然有人能够躲过自己的嗅魂术,这个女孩肯定有点来头。 夏蛮指着点人头:“什么星宿分尸阵,都成尸体了,还用分吗?1、2、3…8,八个人,这不还是大卸八块阵吗?” “入我们阵中,还能有活人吗?自然是尸………” “老五,别和她瞎扯!”东首净魂使者出声斥止说话的净魂使者,夏蛮已经看出这个老五有点傻愣:“喂,老五,你们家老大讽刺你是个傻愣!”老五莫名其妙挠挠脑袋:“哪有啊,他话里没有傻愣………”东首老大一掌阴灵,排山倒海般打向夏蛮,他知道老五一条筋通屁股,最讨厌别人骂他是傻子,再让这个小女娃挑逗下去,没准真会发傻劲,于是准备一掌就让她闭嘴。 这一掌才打出去,却见“嘶嘶嘶”,不知道什么时候,残破殿子的破檐残壁中,露出一群不怀好意的蛇头,吐出恶心的信子,“呱吱呱吱”,飞禽铺天盖地骤笼在上空。 老大一见,赶紧撒回幽灵一击,四处张望,这些野外生灵倒没有什么可怕的,这个小女孩也不用放在眼里,他怕的是召唤群兽的人:不老神童,惹上他,除非你不想活在这个世上,否则无论你是上天入地,他那群蟑螂跳蚤,鱼蟹虾鳖,会缠到你没有人生,不然他怎么能位列八大荒门之首。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虽然弱小,也算是一份心,不能让孤独无助寒了好人的心! 夏蛮决定冒险去救那个好老头,进门之前早就算计好了,召唤了山里的飞禽鸟兽,只是她修为还是很浅,只能召唤它们出来吓唬人,真打起来,这些生灵未必会听她的话去送死,当然她也不忍心。没想到还真灵,他们竟然一时被迷惑住了,借这个喘息之机,赶紧跑过去扶起老者,准备趁机逃之夭夭。 老者见她过来,迫不及待说:“张开嘴!”夏蛮莫名其妙,扶起他:“能动吗?快逃走啊!”老者揭开手中乾坤罡,取出一粒象鱼胆一样,古蓝清透,芳香扑鼻的丹子:“张口,没时间了!”夏蛮轻轻张开樱桃小口,老者不等她全张开,连喂带挤塞到她口中,见她吞了下去,脸上紧绷的忧愁才舒展开来,露出宽慰神色:“你是老不死的弟子?此物算是终归其所,我纵然死了也算瞑目了!” 夏蛮感觉口中怪怪的,这个东西闻着香,吃起来却是带腥味,吞到肚子里好象吞进一百万只蚂蚁,不一会儿在全身各处乱咬乱拉尿一样,又酸又痒,忍不住吱吱笑:“什么鬼啊,好象是在挠痒痒一样!” 老者脸色已如纸金:“乾坤罡鼎,千年修练出来的,万灵丹!” ------------ 第89章 红衣女鬼 夏蛮一听吓了一跳:“怎么又是一千年?”知道是个贵重东西,赶紧伸手去喉咙里抠,只是呕出几口黄水,只好很无奈地对老者说:“抠不出来了,怎么办?” 老者已是气若游丝,低声道:“苍龙七宿阵,角木蛟守东,七宿归于房,想办法从房日兔逃出!”手中乾坤罡鼎塞到她手里:“乾坤招…给你,逃命…去吧,告诉你的师傅,有人…要毁掉…人间神…神器!” 夏蛮兜好那个鼎:“先放找这里,我不会丢下你的!”看看面前情形,老者只剩一口气,就别指望他能够帮上忙了!这下人没救成,自己弄不好成陪葬的! 老者是谁?有还无,巨木阵中,古纳扎曾经提过奇门遁甲布阵的叫无生有,俩人名字怪得让人印象深刻,一听就是一对活宝,他说有人要毁神器,什么意思啊?管不上了,先想好怎么样才能不让自己成陪葬再说。 这些心绪思考,说起来冗长,对她却只是转瞬之间的事,这就是聪明人和普通人的思维差别。斜眼看白骨门八大星宿,还在愣愣站着,等老大发号令,任谁她都打是打不过的,如今只能赖蛤蟆垫桌脚------充硬,就是死也不能窝囊死! 夏蛮站起身,负手踏着兔跳步,仰天打了个“哈哈”,脑中却是极速转动:“苍龙七宿阵,怎么有八个人?这个老五占住房日兔宿眼,明显灵修就是最高,恐怕他们认为他是个傻愣,怕对付老者这样的高手,临阵出错,才叫多一个人来帮忙,协助守护苍龙宿眼!” 那几声“哈哈”,嫩肉扮老成,不伦不类的,小孩都吓不哭,倒是她有恃无恐的样子,东守老大角木蛟刚才都犹豫,这时候更不好出手,打死她就象搓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可门主毕竟是她师傅的妹妹,谁敢去惹他师傅那群畜生,那等于和天下生灵为敌!可是放了她,此行任务都吞在她肚子里,怎么交差? 老不死居然这么大能量,这一层夏蛮可是始料未及! 倒是那个站在房日兔的老五,可想不了那么多,见她死到临头,应该是哭才对,还在笑,呆呆傻傻问道:“你笑什么?我一巴掌就能拍你成肉酱,有什么好笑的?” 夏蛮蹦蹦跳跳到他面前,水灵灵眼睛上下打量起他来,老五让她看得莫名其妙:“你看什么?”夏蛮忽然堆出一脸崇拜的神色:“我猜八宿之中,你灵修最高,对不对!”敌对双方,这种-马屁话,自然是不怀好意,偏生老五大脑少了人家一窍,听起来非常受用,洋洋得意说:“哪是必须的,不然怎么会镇守七宿阵之眼……”角木蛟赶忙喝止:“老五不要和他胡扯!” 他太了解老五了,耍嘴皮子,只会耍出祸!幽灵一击,如电光闪石扑到夏蛮身边。 夏蛮出言挑逗老五,目的就是要引他们开口,而且已经算准他们一旦言拙,会直接出手制住自己,负手在背后,就是运起自然召唤术,全力借灵在手防备。 幽灵一击,峰涌而至,晓得她早有准备,双手灵力抵挡角木蛟五成功力一击,还是被震得蹭蹭退了好几步! 这下不但角木蛟吓到,五成功力居然耐何不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妞,而且还震得自己的手轻微发麻,夏蛮自己也吓了一跳,怎么今天借来之灵,比平时多了一倍,很快她就明白,一定是那个难吃的小丸子在作怪! 脱身计划才开始,可不能搁下,她没时间去细想,赶忙借机对老五嚷起来:“你的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六老七老八,不爱护你,不帮助你,不善待你,不喜欢你,不待见你,不搭理你,不崇拜你……”她胡说一通,一连串不……你,先把老五的脑袋搅成一团浆糊,最后才用缓慢语气说:“他们不服你!不信任你…” 前面说什么不要紧,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最后一句老五可是听得真真的,俯下身,双手阴灵缠绕,三角眼一瞪,吼道:“你胡说!”怒火出来了,现在就看夏蛮如何回应,应得不好,立马就可能成的老者的陪葬。 越是危险时刻,夏蛮知道越发要镇定,淡淡一笑:“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宿眼怎么安插多一个人?这个摆明就是不服你,不信任你……” 夏蛮话还没说完,轰的一声,老五二鬼关门,给了旁边协助守护房日兔位的净魂使者一个双雷贯耳,把他的脑门拍成肉泥! 这下猝不及防的,老五出招毫不留情,角木蛟想制止已经来不急,脑羞成怒,八成功力幽灵一击扑向夏蛮,心里嘿嘿冷笑:“老不死这个时候还没有露脸,显然不在附近,先把你打残废,拿回去炼出宝丹,也算是交差复命!”那知道他人还没扑到夏蛮身边,老五一招双灵汇,排山倒海,把他逼得腾腾腾退出十几步才站稳身形:“老五,你疯了?” 老五对这个老大还是挺害怕的,急红脸说:“老大,先把话说清楚,你九成功力,我才用八成功力就把你打回去,你服不服!” 角木蛟气得脸色发青,举掌恨不得把他打趴下:“你…”却知道此时发怒只会令他傻劲暴发,更加不好收拾,只好强行忍住:“老五,我们二十八星宿,以你灵修最高,这是我们大家公认的!”其他六位净魂使者也随身附和:“对对对,老五最牛,老五最帅,我们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老五这下可受用了,怒气顿时消失:“老大永远就是老大,看人眼光就是准,小丫头,听到没有?” 背后那有人回答,老五傻愣着四处嚷嚷:“小丫头,小女娃,小屁孩,你在哪里,听到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盘旋在空中的麻雀飞鹰青离白头翁,扑扑扑骤然降落下来,遮云挡日黑鸦鸦一大片,地面嘶嘶嘶令人头皮发麻的蛇群,也匍匐靠近。 夏蛮费了一堆口水,为的就是等待老五那点傻冒劲,能给自己打开一个逃跑的窗口,至于他居然闷声不响打死身边的净魂使者,纯属是一个意外的收获!看到老五和他们较真,这个机会不会天天有,她叽哩呱啰念叼:“老鹰哥哥麻雀弟弟,鹦哥哥、翠妹妹,狼外婆、虎外公,蛇仙狐妖,大事不好啦,我有太难啦,是兄弟姐妹的,都出来捧个场帮个忙,阻挡他们的视线,拖住他们的脚步,掩护我逃难,注意安全啊!” 自然召唤术古音普,鹰雕鸟雀狐,鸡羊猴兔猪,从一数到五,七种禽兽语言说了一个遍,边念边背起有还无老者,一声扯乎,溜进后殿破屋! 她的古音普五音不全,万灵的生性还不是很熟,也不敢奢望禽兽们能为她慷慨赴义,只求拉群架壮声势,拖延他们一下,却也没有想到人都有单纯脑筋的,何况动物,居然有几只飞禽,几条蛇响应她这位老大的号召,对净魂使者展开攻击,当场被打成肉酱。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同类的血腥味激发出动物们自我保护的天性,这些畜生一闻到,那个不是躲得远远的,乱哄哄的功物军队眨眼间飞奔逃开,滚得远远的,再也没有谁敢近身充英雄! 净魂死者总算安定下老五,角木蛟朝着夏蛮逃逸的残破宫殿方向,嘿嘿冷笑,这时候他杀心已起,对其余六位净魂使者打了个眼色:“追,她体内灵丹还有九成九功力没有散开,活的死的抓回去,也能提炼出万灵丹!” 七条身形,消失在后殿的断壁残垣之中! 夏蛮没有逃下山,除非脑子有病,山下一望平川,死得更快。她也是迫不得以,背着有还无,往山上宫殿逃去,准备和他们玩躲猫猫。 仓惶之间,她也有百密一疏,漏掉了最重一个环节,有还无老者的三魂,她如果孤身逃走,闭三魂又闭体香,白骨门的嗅魂术是很难察觉的,如今背上背着有还无,无异于给人家装了个追踪器,能藏在哪里? 拐进一条行辕,除了崩塌得差不多的断壁,记忆昔日这里曾经的辉煌,两边房子已经是长满树木杂草,如果不是逃命那股慌不夺路的狠劲,谁吃饱没事干会来如此荒凉的地方。 绕过地面杂草枯枝,行辕还没有走到一半,身后冷飕飕杀气已经追到,角木蛟鹅絮漂飞一般的鬼诡身形,夹带阴阴煞气己经到达身后。 夏蛮本来在角木蛟那里就是秒杀的一号人物,何况背上还多了一个累赘,躲无可躲,逃无可逃,只能硬起头皮,双手全力借灵,准备惊涛拍岸苍天柏,热血高歌英雄曲,生得伟大,死得光荣! 那知道,丝丝鬼音:”媳…妇…儿…跟跟!”在这种危机关头,居然无情的在耳边响起! 听得夏蛮心惊肉跳的,是幻觉吗?该死的,在生死关还出来搅乱,夏蛮咦摆头晃脑赶跑它,狠狠一咬牙,转过身准备去受死! 天哪,不是幻觉,一个大红衣女鬼,披头散发,平举两只白晰晰的手,修长手指凌空抓抓,从破败房子密密的植物丛中,晃晃荡荡漂了出来,哼哼唧唧:“媳妇儿…跟跟!” 红衣披发女鬼,好强大的冤鬼啊,本来就阴深深,破破烂烂,腐土霉味的行辕荫路,这个时候更是愁云密布,鬼气森林。 夏蛮象一只憋饱气的气球,瞬间被一根小针刺破,心头“嘭”吓得胆都破了,鸡皮疙瘩一个个象豆子冒出来。 净魂使者身形如鬼,快如闪电,假鬼哪有真鬼快,只见这只冤鬼,刚刚还在林阴中喊媳妇儿,眼睛不眨,便堵在净瑰使者面前,真是活见鬼! “轰”的一声,幽灵一击拍在女鬼后背,净魂使者啍都没有哼一声,身如稿絮倒飞出去,哪里来回来哪去,跌出行辕外面! 女鬼似乎浑然不觉,保持原来的节凑,长发倒垂在前面,晃晃悠悠走向夏蛮,在她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媳…妇…儿,跟跟!” 夏蛮突然觉得,做人太痛苦了,死亡倒象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厉鬼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它口中那句:媳妇儿,才叫得她没有一点人生乐趣! 她也不惊喊了,猛的转身,屁滚尿流地狂奔,恨不得爹娘生多两条腿。她现在可巴不得净魂使者出来,一巴掌把自己拍死算了! ------------ 第90章 寸指峰 逃出荒凉行辕,绕过残破弄堂,来到废墟中殿庭院。真的是祸事不能思念,一思会马上就出现,六个净魂使者封住所有逃跑出路,正在阴笑,等着帮助完成她的想死心愿! 看见夏蛮从弄堂仓惶逃出来,老五这次学乖了,不再问她服不服,出手就是十成功力,显然他已经想通了,只有死人才会心服! 面对骤然的攻击,差距悬殊实在太大了,夏蛮脑里一片空白,想想活着还是比死有趣,不尤自主的嘶声裂喊:“阿福!”生死一线之间,她居然第一念想是逃之尤不及的红衣女鬼阿福! 空中似乎有一只手把她拉到一边,一股宏正罡气,压得她透不过气来,难道阿福真的显灵啦!心怀忐忑不安,夏蛮张开一只眼滴溜溜偷看,希望真是死鬼阿福,又害怕真的是他,却见一条大汉如老鹰扑食,凌空左手擒龙手把她抓到一边,右手吞云手,虚空抓向老五,身体轰然挡在夏蛮和幽灵一击之间,轰然的一声,接下老五十成功力的幽灵一击,夏蛮捂嘴“啊”的一叫,却见他若无其事,吞云手如抓小儿,把老五提在手里,大喝一声:“鼠辈,竟敢在我寸指峰撒野!” 苍龙七宿阵,余下五宿,目瞪口呆看着老五一招被擒,角木蚊对大汉似乎甚是顾忌,嘿嘿阴笑几声,白骨门打招呼的方式也让人发怵:“赤峰少帅,办完差我们就走!”说得客气,细听可不是那么回事,言下之意,事没为完我们是不会走的,你又能奈我何! 赤峰少帅回首打量一下还背着有无为老者的小女孩,对五宿哼一声:“苍龙七宿欺负一老一少,滚!” 五宿本就没有打算能劝退面前这位大汉,软声软气的求人,还不是因为老五被人制住,一听到“滚”字,马上聚灵在手! 这种高手过招,显然没有夏蛮什么事,她干脆把有还无放下来,站在一边看热闹:他叫赤峰?名字咋这么老士,没军队也能叫少帅?人倒是长得挺可靠的,一身布衣,鼻直口方,髯连耳根,浓眉大眼的,只是老皱微头心事太重,显就生活压力太大了!人家打架,她却没心没肺的在帮别人看相。 白骨门从来就是和活人过不去的,怎么可会因为一个傻愣老五受制于人。谈崩了,就打呗!角木蛟一声轻嘘,余下五宿会意,五道阴灵暗波滚涌,奔袭大汉,赤峰冷哼一声,单手举起老五旋转,在身边周围舞出陀螺灵盾,五宿灵力尽数破吸入人肉陀螺舞出的无数旋涡之中!五股强大阴灵作用之下,老五已经成为一道急速旋转的影子! 赤峰少帅一声顿喝,老五离手,旋转人肉灵值绕场一圈,分袭五宿。五宿没料到他会出这样的怪招,影子是老五,虽就白骨门的人生性凉薄,但毕竞老五是自己人,不好下手,只好纷纷躲开,攻势顿时受错! 赤峰少帅身形不停,腾空而起,双掌交替二招“悲叶秋风”,掌力如怒波狂涛,叠加成刚烈猛威灵力狂浪,分袭五宿! 五宿被老五搅绊,放不开手脚,被打得东倒西歪,这时中指峰林影中,有人影窜动,显然寸指援兵到了。 角木蛟接住旋转到跟前的老五,帮他消去力道,看到赤峰援兵已到,朝后堂一声凄利怪叫,显然是想召回行辕那个同伴。当中两人抬起晕头转向的老五,一阵诡异身法,瞬间走得无影无踪! “哇,好英雄啊!”夏蛮忍不住拍手赞叹!赤峰看了她一眼:“在下寸指峰少帅木赤峰,多谢小妹妹,拼命救了有师叔!” 夏蛮听他口气,和这个老头还挺熟的,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哦,不,是压在背上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背上是松了,心头上那块石头还是死沉死沉的,指着老者对赤峰少帅说:“你的名字打架时候就知道啦。他还给你了,我走了!”说着惊惶地偷偷看了弄堂一眼,刚才是看打架,轰轰烈烈的,这个时候四周静下来,顿觉弄堂浓密的树荫之中,鬼森鬼森的,“咦”打了个冷战,说跑就跑,才不理会赤峰少帅是何方神圣。 木赤峰上前检查一下有还无伤势,见她神色惊慌,不免起疑,难道还有敌人?也跟着打量一下弄堂,除了树叶莎莎,并没有什么异状,寻思这个女孩孤身一人,还背着一个重伤老者,居然能够和白骨门苍龙七宿周旋到现在,自然不是等闭之辈,如今敌人已经撤退,怎么还如此惊慌:“姑娘请留步,敢问姑娘芳名。你救了有师叔,自然是我寸指峰的大恩人,还望姑娘驾临寸金洞,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答谢大恩!” 寸金洞?夏末他们原来寄住在他们这里!夏蛮朝他摆了摆手:“我叫小蛮,吃饭就不用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话间,已经走出中殿门口。 提到吃饭,倒是有点饿了,一捂肚子,凸凸的扎手,才想起漏掉一件事,又乖乖跑回来,掏出乾坤罡鼎递给正在为有还无疗伤的赤峰少帅:“他的东西,还给你,丹子我阣了,吐不出来!”赤峰少帅没有接,惊讶的看着她:“有师叔把它给你,你就是乾坤神丹门门主,此物自然是你的!” 夏蛮想哭,吃个小丹子,背这么大包袱,早知道不吃了!喂万灵丹的时候,老头确实有提过:乾坤招给你,仓惶之中,那知道他说的是让我背大祸,还让我告诉师尊,有人要毁人间神器!:“他说有人要毁掉人间神器,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就我这块料,自身都难保,当什么门主啊,开玩笑的吧!他那时候快死了,说话怎么能当真?现在他没死,自然要还给他啦!” 赤峰少帅皱了一下眉头:“有师叔显然得到什么风声,一路过来想告知我们!”边说边帮有还无固住心脉:“有师叔全身灵道尽断,今后恐怕很难复元。灵丹你吃了,乾坤罡鼎托付给你,你如果不收,乾坤门恐怕从此绝门!” 夏蛮一听,吓了一跳:“什么?乾坤招才一个人呀,那叫什么门派?”突然想到,老不死的自然门,当时说什么以玄宗天师任我为一百零八代掌门弟子,净吹牛皮,去了鹿角峰,才知道前面一百零七代掌门弟子,都是他驯养的动物,说到底,自然门也就我一个人! 吃人家的嘴短,肩头顿时沉甸甸的,恐怕卸不掉了。这个时候,寸指峰的弟子,从密林里拖出一具皱巴巴的尸体,木赤峰过去一摸,惊叹说道:“好强大的罡气,竟然能把净魂使者的骨头全部打了个粉碎!” 夏蛮认得是行辕中那个净魂使者,她可不傻,世上那有什么鬼,经过几次相救,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个阿福,肯定是一个疯疯癫癫的绝世高人,疯子可比鬼还可怕,何况他嘴里那一句拖长音的“媳妇儿”,太恐怖了! 他此刻就在附近,看到地上软渣渣的净魂使者,全身毛骨悚然,把乾坤罡鼎丢给赤峰,结结巴巴问他:“龙…龙井渡往哪走?” 赤峰少帅指着太阳下山的反方向:“东行半日马程!”看她神色难看到极点,显然知道些什么,疑惑问道:“你紧张什么?出手的人是谁?” 夏蛮把乾坤罡鼎丢给他:“不是人,是鬼,我有大麻烦啦,做不了门主,我跑啦!”甩开两条腿,大门直出,也不去认路,穿房过舍的,只管往山下跑,只求快点离开这个阎王殿! 幸好马儿很乖,听她的话一直在山道林中啃草。夏蛮飞身上马,下意识往山道一望,那条令她恐惧的红色身影,赫然歪歪的斜站在夕阳下的山道之中! 吓得夏蛮纵马狂奔好一阵,心里头总是慌慌的,老觉得他跟在后头,回头望去,隐隐灰尘中,一条红影,似乎摇摇欲坠的晃荡着。 哎呀,还真没完不了缠上了,难道让我一辈子总躲着你,再说往哪躲?心中蛮劲暴发,是人是鬼,总得有个了断,再说他也好象没有害我,反倒是在保护我!停下马儿,回头看见阿福也跟着停下,一咬牙跳下去,壮起胆子冲到女鬼阿福跟前:“好啰,死阿福,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老跟着我,吓都被你吓死啦!” 女鬼这次倒是很乖,口里没有喊媳妇儿,只是晃荡了几下,呕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热血提醒了夏蛮:“他受伤了?”胆子一下子肥了许多,伸手扶住他,拔开他的一头乱发,一张苍白清矍的脸上,剑眉紧皱,好看的嘴唇焦裂脱皮,这标致模样简直帅呆了,只可惜碰上对帅没什么概念的夏蛮,算他这张脸白搭了! 看他嘴角挂着的血渍似乎干涸许久,想起他那晚身中二道黑灵,又撞倒一位执心长老,今天又被净魂使者狠狠在背上打了一掌,这满身的伤,全都是为了我,我居然还躲着他! “他一直受了重伤,一直在流血,只是那晚他太脏,灯光昏暗没看清!”他为什么这么拼命护着我,我认识他吗?好象印象之中,没有这号人物。 现在顾不上了,一切只有等救活他再说,把他抱上马鞍,依偎在怀里,取下水馕,放在他口边,他只是喉咙稍为动了一下,发出咕咕声音,居然吞咽力气都没有。夏蛮犹豫了一下,算了算了,他全身我都摸遍了,还在呼这个,就当是报恩吧!深含了一口水,喂他喝下去,见他显然是渴极了,咕噜咕噜吞了下去,就这样嘴对嘴,只是喂到最后,自已反倒觉得怪怪的,脸上似乎烧烧发烫! 还想再喂,水馕却己经干了!怎么怪怪味的,哎呀,我喂上瘾了,内心咦一声,替自己感到不耻,拍了拍脑袋醒一醒,策马向龙井渡而去。 ------------ 第91章 万灵圣光 摒息心中滚滚春潮,回望缺月冷冷树梢,“邦、邦、邦” ,三声更鼓,从前面阑珊灯火中传出来。 这就是龙井渡口吗?时值三更,灯火通明,龙井渡,并没有显露出战火硝烟蹂躏过后应该有的颓靡! 月色之下,依稀可以看见,簇黑人影蠕动向灯火之处,显然这些人也是和自己一样,是想进城的赶路人。 行走的,骑马的,拉车的,坐轿的,时不时也能遇见一些兵痞,大家在谅凉的月光中行色匆匆,谁没有功夫去理会谁,呈现出一片窒息的宁静。 夏蛮和阿福一骑俩人,并不显得特别,跟着人群汇集向敞开的栅门。也许,拥挤的木质篱笆门,设计的时候没有料想这么多人通过,拥挤出一点嘈杂,这就是师尊说的秩序混乱吗?倒是可以接受。 在嘈杂人群之中,有一些特别的行人,东一撮,西一撮,三三二二,夏蛮闻到一股萧煞之气,他们那一份与众不同的孤傲,一看就是灵修客,而且每个人灵修级别还不弱。 离明年八大荒灵修比赛还早着呢,他们这么早来干什么? 怀里的阿福,喝光一馕水,半途居然还塞了二块干粮,这时居然呼吸均称地睡着了,真是傻人多福,聪明人反而一生操劳。 夏蛮巴不得他象一个乖宝宝一样睡觉,免得醒过来又拉哼他那句恶心的“媳妇儿”! 好不容易挤进小篱笆门,城内景象令夏蛮发愁,街道上东倒西歪,横七竖八,两边躺满了人。这么多人睡大街,酒家客栈,想都别想了。 夏蛮不死心,敲了几家客栈的门,里面丢出来的回答几乎都是清一色相同:“有病,没房!”夏蛮来气了,冲着悦兴客栈大门一吼:“一两金子住一晩!”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点一盏灯,偏窗打开,一盏小灯笼探照过来,看门店小二睡眼惺惺,见牵着马的夏蛮,长得倒是有几分钱脸,打了个哈欠:“先结帐,后入店!” 一根凉凉的蛾眉刺贴在他的脖子上:“结帐没有,结果你可以有!”店小二毫不在乎,轻轻推开蛾眉刺:“姑娘想打劫住宿?我告诉你,这年头,在我们老板眼里,我的命不值一间房一夜的钱,杀了我也没用,老板最多就是贴一条麻袋,你就省省吧!” 钱还真是个好东西,怪不得萧睿在驮馕里放了一堆金银珠宝,早知道就真该抓一把存起来,拿银子砸死你们,瞧你们谁敢不把本姑奶奶当女王伺候! 夏蛮缺钱吗?她是看腻了,从小就在钱堆里长大的,物多自然贱,再说走到哪里,还不是母妃操办好,一堆人伺侍着,这时才尝到,没钱能屈死英雄汉的滋味! 不过还好,她从小就吃苦惯了,这点破事自然难不倒她。牵着马儿街上游魂溜逛了一会儿,见到一家刚打烊大宅子,里面依然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嘻笑怒骂,显然是不干净的地方。只是门口倒是清静,相对于其他店铺门口的零乱,这里算得上是雅致别院了! 困死了,顾不上了,夏蛮系好马儿,倚着柱子和阿福相依而睡,死阿福人傻睡觉倒不傻,手紧紧抓揪着她,好象害怕她半夜会逃跑一样,还发出一阵怪味,搅得她心猿意乱了好一阵子,才迷迷糊糊睡去。 朦朦胧胧之间,依稀听到有人在说话。 “乔妈,今晚的收成不错,捡了四件,尤其这俩件,可以算得上是极品,等候你验货!说好了,价钱低于这个数,我们是绝对不会出手的!”声音又尖又松,一听就不是善类。 一把太监鸭子声回答他:“历鸿,瞧你笑得跟花朵儿似的,你办事能让师傅放心,也不至于被师傅打发来这个兵慌马乱的地方收破烂。这种破地方,还不如天都孤域,能有什么好货色,打开给我看看!” 夏蛮这个时侯理智慢慢恢复,只是脑壳里还是晕晕的:“我被人卖猪仔了吗?”心中一乐,这一定很好玩! 头上麻袋揭开,夏蛮揉了揉眼睛,外面的光线并不是很亮,好象是一间暗房,她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 一个尖腮猴脑的汉子,伸手正在扯下笼子里另外三个麻袋子,阿福也在其中,乱发垂垂,鬼样鬼样的,也不知道是睡是醒,其他两个女孩麻袋揭开,倒在地上仍然昏迷不醒。 乔妈只随意瞄了一眼笼里,马上就被夏蛮吸引住了,欣喜若狂冲了过来,伸出枯瘪的爪子进笼里,捏起夏蛮的脸旦,左瞧又看,细细琢磨一方,口里“啧啧啧”冲猴腮脸历鸿嚷道:“历猴子,这次你可真的是立了大功啦,回头师姐向师傅说个情,让你回孤域郡!” 那只粗糙无礼的手,象大妈买菜一样,捏得夏蛮火滚,聚起灵力准备把它甩开,却发现体内空洞洞的,象抽干的水池,自己似乎成了在泥浆上无助挣扎的小鱼。我的灵力呢?心中恐慌开始在体内漫延。 “调回天都孤域?”马猴子显就对乔妈开出的条件非常不乐意:“师姐,你是想让我去送死吗?孤域已经划入乌惜国,妫慕师兄在管,他可是个冷血怪物,谁敢去哪里撒野。再说了,光这只稚,就是卖入天都,最少也值五百金!” 乔妈拖过夏蛮,半撕开她的兽皮衣,伸手在她粉嫩的娇躯上乱摸乱捏,历猴子鄙视的看着她:“你不用再折腾了,这么多年帮师傅抓丹童,我的眼光还会差吗?” 乔妈掐了掐夏蛮的大屁股,停下手:“不错,膏丰精聚,是个极品。我说历猴子,师姐几时亏待过你,孤域不好吗?现在冥王和夏蓟联手,消灭区区一个鬼门,如探馕取物,到时候你还不是成了孤域之王!” 历猴子嘿嘿冷笑:“师姐,你蒙小孩吗?跟着悦乐阅这么多年,甘继武师兄都修成狼牙将,你也成狐牙将,我得到什么?我算看透了,冥王今天和夏蓟联手,就算灭了鬼门,他们会好吗?还不争起来,孤域照样没我什么事!我现在只想收点现成的,筹划筹划享受晚年。咱们生意归生意,一单子一单子做,五百金,少一个子也不行!” 夏蛮并不担心被别人怎么折腾,羞耻、担心有用吗?力量才是命运,任何愤怒都毫无意义。此时心中万念俱空,在虚无中向天地借灵,心中无灵,就无法驾驭自然万灵。他们用的是什么麻药,怎么可能连人体内的的灵力都抑制住了。 “我给到一千金,这个女孩我要了!”门口闪进来一个拿折扇的白衣秀士,泛青的脸透出一层诡异的俊俏,乔妈脸皮上对他很恭敬,口气却波辣毫不退让:“焱弑天,你都一百多个姬妾了,这是阁主的货,别什么都想抢!你是冥界的王子,可不是我们的王子,想撒野,回你的冥界撒野去!” 焱弑天眼珠子突然瞪住在夏蛮半脱的胸口,健康雪白的诱惑,让他吞咽下口水:“历鸿,我出五千两,这件我要定了!” 乔妈赶紧一手挡住他的色色眼,一手伸进笼子里,扯好兽皮衣盖往货物:“焱弑天,你是知道阁主的脾气,你敢动他的丹童,他会毫不犹豫地撤掉小阴山觉灵道,你是不是想破坏冥王和阁主的盟约?看焱碧天会不会剥了你的皮!” 焱弑天折扇拔开乔妈的手,陪笑说道:“乔春花,没有我们的冥界独门醉蛾粉,那条老淫虫这几年能够从仙宗、神域挖到那么多优质灵修丹童?区区一枚女子,就不用搬出冥太子来压我,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得了。这件就由我带回去,搁在淫煞手里,也就玩个两三天,糟蹋了!” 白如玉的胸部是看不到了,焱弑天已是春心难耐,哈拉口水把招子放在夏蛮那张可人的俏脸上。 乔妈起身去验两个尤自昏睡的女孩:“焱弑天,你就趁早死了心。你想要美女,可以去幻境里找,里面可都是上古色娃迷妹,绝色娇花,象痴藤莫离,湘女春淹,那一个不是当年红冠三界,叱吒风云,色倾天下的,何苦死盯着人间凡品!” 焱弑天蹲下,把夏蛮扶正,兽皮衣滑落,忍不住“啧啧啧”惊叹:“你是想谋杀我是吗?幻境三年才出十个名额,应龙可不是好惹的。这个小稚儿和我未过门的妻子什幽,可有一比,能得此俩佳人,此生足于,我也不争什么冥王之位,让给淼碧天得了吧!” 乔妈冲他冷冷一笑:“阁主早看出你胸无大志,算是选错你了!那个死鬼老太婆萌罗没看错人,你不堪重任,才把幽冥神功和冥王之位传给老四焱碧天。” 乔妈验完俩个女孩,冲着眼睛正在打量红衣绿腰带阿福的历鸿嚷嚷:“我说历猴子,你啥眼光,一件破了,一件生过小孩,你也敢卖给阁主,你的胆子真够肥呵!” 焱弑天观赏够了,伸手捏了捏夏蛮的粉脸,扶起她垂下的头,迎面两颗大大的死鱼白眼,吓得他“啊”往后跳开。 夏蛮听着他们的对话,感觉到信息还挺大的,索性不去折腾聚灵借灵了,不勉强而为,反倒是觉得全身似乎千万条游丝,有如蚯蚓爬出洞穴,凉飕飕地爬向灵池,不一会儿,灵池注满,又游向百络,全身比洗一次玫瑰花热水澡还舒服,难道是那颗万灵丹? 可是当百络注满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些可爱的小宝贝,开始不安份了,居就游出百络,到处乱钻,全身由内到表,千万条蚯蚓,好象千万根银针,扎痛每一处,连头发根都痛楚难耐,痛得她收瞳入内,白眼直翻! 焱弑天头皮凉凉盯着夏蛮两只带血丝的大白眼,我的老娘哎,是发羊癫痫吗?“历…历猴子,这个…这个有羊角疯,只值一文啊!” 历猴子似乎没有空答理他,只是奇怪的盯着长发红衣阿福,忽然一把抓过来,伸手往他胸部一摸,哭丧着说:“师姐,这件是男的!”乔妈正想绕过来验身,闻言“嗤”笑一声:“我说历鸿,你办事几时让人放心过!” 历鸿恼羞成怒,一把拔开阿福乱发,一双半开眼,空洞,虚无,缥缈,了无生气,似乎要把他丑恶的灵魂吸进去,猛的脖子一紧,阿福双手掐住他的喉咙,眼里喷出一股地狱怨恨怒火,那是一股要把他燃烧成灰烬的仇恨,“鬼,冤…鬼!”历鸿吓得全身瘫痪! 乔妈惊怵了眼皮眨二下的功夫,腐心掌“嘭嘭”打在阿福身上,却如打皮球,被自己掌力反弹倒跌出去,撞在墙上,幸好她灵修不高,反弹之力不大,一倒地便咕噜爬起,目瞪口呆看着阿福。 焱弑天反应甚是迅速,五指张开,吐出五道火焰链绑住阿福,把他扯飞半空,那个阿福双手死死掐住历鸿,血从手上滴流下来,也不知道是历鸿的血,还是阿福手指的血! 火链越来越红,绑在阿福身上的链绳越来越密,任凭焱弑天什么用力拉,阿福尤如溺水之人,抓到什么东西永不放手,历鸿口鼻开始变形,双耳直翻,嘶裂声从脖子传出来,“哔啦啦”整个头颅连着肠子,被阿福活生生扯出来,阿福被火链之力拉飞出去,撞在身后铁栅,倒在地上,历鸿头颅挤不进来,滚落在肠子血堆里。 这个时候,夏蛮已经痛得失去意识,无数银针,似乎要从每一个汗孔飞出,难受到极点,冥冥灵光之中:“一生万灵,万灵归一,既可借,当可存,自可取,寄体自然,归于自然,了于自然,万灵归我,我即是万灵!” 体内千万针,“哗”的穿体而出,化成千万道万灵圣光,存于天地万物之中! ------------ 第92章 玄冥五老 这种感悟天地之灵窍,偷窥自然之法门,无关聪明鲁钝,无关年龄长幼,无关身份尊卑,无关师长强弱,全在于机缘,故万年修灵未必透,一朝得道可升仙! 在息壤城东门,夏蛮在气消力竭,虚空幻境之时,无意间参悟《自然召唤术》之借灵篇,窥探天地循环之道,自从吞食万灵丹之后,体内骤然多了乾坤罡千年修炼灵气,自己修为太浅,灵池不足于承装,无处储藏,要么溢出,要么积淤于内,终成锅害自己。尤如人饱食,只取一二,八九排除,取于自然,归于自然。她却于危难之际,参出存借之道,悟寄存之法,连她师傅不老神童,因为没有万灵丹入体,故而也无法得窥门道。 看着绕体千万道灵丝,好象在灵丝银波之中沐浴,真的是好好玩,难道我成仙了吗?成仙应该是腾云驾雾才对,怎么是吐丝丝啊?她轻轻捻起几根,放在手心,咪着眼仔细琢磨,怎么越看越象蜘蛛丝,哎呀不好,我该不会是蜘蛛精吧!左右前后打量自己,拍拍胸脯安定一下心神,还好没有大肚子,也没有多好多只脚。 想想不对,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肉身错觉吧,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最帅,最漂亮,听母妃说过,妖精看自己也是人,其实帅不帅,漂不漂亮,都是别人说了算。我是不是蜘蛛精,自己说了不算,还是问一下别人妥当一点。 抛眼问目瞪口呆的焱弑天:“你看我是蜘蛛精吗?” “什么蜘蛛精?”焱弑天愕然,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摸头挠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本来被她突然吐出千万银丝吓呆,那点猥琐之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谁敢去搂着一个翻大白眼满身吐丝的美女睡觉,除非是变态!美女会吐丝,是啥玩意儿? 心理正在盘计要不要突然袭击,还是溜着大吉,这时候却被夏蛮的问话雷倒了:“蜘蛛精!她是妖族?我看破她的肉身,她肯定不会放过我!” 焱弑天虽然好色,却也是聪明绝顶之人,否则火链刀修为怎么来。管她是人是妖,死了就不会有害怕啦,随“嘿嘿”冷笑,口中念道:“地狱无边冤死城,鬼域赐我十万兵,恕毛饮血灭生路,白骨如山鬼魂惊!”聚起十成功力,脸上罩出一层青气,手上五指捻出一把火红鬼魂刀,大喝一声,当空劈下。 一簇簇地狱冥火,火舌上露出一张张狰狞鬼脸,空洞洞的眼窟窿,裂开的大嘴,吼吼嗷叫扑向夏蛮! 好好的谈话,怎么突然就出手呢,这束鬼魂火链刀太让人恐怖了,笼中躲无可躲,仓促之间夏蛮抓起一把灵丝,举向空中格挡,灵丝居然顺着她的念想,在空中幻化成一把灵刀。啥情况,我心里才想着刀,它就变成刀。时间那里容得她去细想,手中灵刀小得可怜,铺天火链刀锋之,可怜的灵刀消融不见,铁栅断开,群鬼猛扑下来。 猛然间,阿福飞身扑上,把她紧紧压在下面,后背着着实实扛下磅礴鬼幻的一刀。 夏蛮感觉阿福身上,千钧之力传来,胸口骨头被压得“啪啪”直响,我尤如此,阿福那还有命:“阿福,阿福!” 居然一刀没砍死,焱弑天怎么会给他们喘息机会,第二刀,第三刀……夏蛮卷起阿福,翻身准备扛刀,无奈死阿福人傻力气大,紧紧压她动弹不得,夏蛮哭喊:“阿福,让开!” 阵阵猛烈撞击胸口,阿福“哇”口吐鲜血,一直半开半合的眼睛,似乎略微张开,眼中精光一闪,嘴上喃喃,夏蛮依稀间听到什么,心中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好象他说的话很要紧,却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时速不允许她细想下去,俩人丧命,只是在倾刻之间。恐惧,害怕,求饶于事无外,夏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刚才那把灵刀是怎么捻出来的?我想挡刀,灵幻为刀,难道心随念动,灵随心动?御灵之法,就是意念之法?心念转动之间,手上捻出一把莹莹小刀,脱手飞出,射向焱弑天。 焱弑天本笼关笼打狗,正玩得开心呢,突然笼中飞出一道白光,距离又短,来势又快,电光闪石之间,只好收回部分火链刀,化成一道盾牌挡住灵刀。 可惜了,力道不足,灵刀触盾不见!一刀不行,那就来十把,一百把,一千把,这群莹莹小精灵,有如飞蛾扑火,四面八方射向焱弑天。 焱弑天顿时手忙脚乱,中了十几把小灵刀,幸亏他内罡深厚,伤不着脏腑,却也扎得刺刺痛,赶紧撤回火链刀,构筑灵盾,保护全身,那还顾得上关笼打狗! 夏蛮从阿福怀里钻出来,一向对别人没有恨的她,此时看着阿福倦缩在地上,扶起他倚靠在自己身上,莫名莫妙一股怒火升起,冷冷对焱弑天说道:“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念御灵刀,缓缓逼近焱弑天。 焱弑天已是胆裂,这只蜘蛛精,漫天银光蜘丝,刀如流星,好象从四周空气中生出来,绵绵不绝,丝毫没有衰竭迹象,这般没完没了,这样下去,火链盾势必耗尽我的真元,猛然腹中发出一阵蛙吼,声浪远远传出去。 那把声,是一把撕心的音刀,一股寒鸟垂死的悲鸣,一阵地狱传来哀吼,不是在空气中传播,更象似在泥土里震动,夏蛮心头晕弦,烦闷到想呕吐。 嗖嗖嗖,房间黑暗中,恍惚从地里冒出五个条鬼影,它们既是有,它们却是无,夏蛮念力御动小精灵飞刀,分出五绺刀阵射向五条鬼魂一般的影子,它们却漫不在乎,悠哉悠哉在房间漂零晃荡,发出长长的低沉鼻音。 一绺绺白雾,从夏蛮身体溢出,漂忽漂忽流进五条鬼影鼻息之中,夏蛮顿时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冷,冷在心,冷在肺,冷在灵魂最深处! 这是什么鬼,不怕灵,夏蛮忍住内心的冰冷,咬紧倔犟的牙,皱起不屈的眉,什么鬼东西,不怕灵刀,那就试试我的真刀,左袖天机簧“嗖嗖嗖”射出一串无羽箭,五道银光“扑扑扑”穿体而过,显然打中了,五道鬼影却似乎浑然不觉,这下夏蛮没折了。 焱弑天得到喘息机会,火链盾牌撒出一半真元,结成火链刀,猛鬼再抬头,恶狠狠咬向夏蛮,阿福挽力转过后背,以人做盾,挡下对夏蛮的所有的伤害,口中鲜血涓涓流出,浸在夏蛮身上! 夏蛮已经冷彻透骨,恍惚灵魂在结成冰,虽然没有被火链刀击中,但是五条鬼魅一般的身影,从自己身上吸走的,显然是身体内某种东西,难道是魂魄?夏蛮赶紧收魂入体,果然寒冷稍为好转! 那五条影子嗯嗯之声更盛,却再也吸不到白气,只是在小房间中瞎转,而夏蛮收魂入体后,银银白丝渐渐消失,对焱弑天的火链刀已经构不成危胁,只能跟睁睁看着一刀一刀砍在阿福身上,急得哭喊:“阿福,阿福……” 突然门口一声暴呵,来人未进房,排山倒海的罡气先到,格开焱弑天的火链刀,翻云覆雨手直取焱弑天,霸道的罡气把他迫至墙角。门口闪动瑞瑞祥光,一阵宏正梵音:“波约波萝密!”五道金光射向五条鬼影,五条鬼影不敢硬接,逃闪到一边。来人居然是燃灯行者和木赤峰,身后洛秋之和洛夏未跟了进来。 焱弑天见机不妙,十成火链刀逼开木赤峰,火刀余刀划向夏未秋之,闪出门外,五老来去如鬼影,居然在众人面前凭空消失! 燃灯行者沾指抹开天眼,略为观看:“玄冥五老现世,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了!”言毕御飞出门而去。 木赤峰对门口喊道:“寸指峰弟子听令,除恶务尽,肃清妖孽!”对夏蛮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洛秋之兄妹紧随其后,洛夏末看了趴在夏蛮怀里的阿福一眼,犹豫了一下:“照顾好他,我去帮忙!”低着头也出去了! 一个傻子,至于你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他吗?夏蛮冲着门口伸了一下长舌头,做了一幅鬼脸! 那五条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什么玄冥五老,吸白气的毒招却实利害,一口气松下来,夏蛮才觉得全身软绵绵没有一点力气,总算大难不死,把用样软绵绵的阿福抱在怀里,喊了几声“阿福”,其实也是白喊。 两个昏迷中的女孩,早就被焱弑天的罡气震死了。乱世烽烟中,人命贱如蝼蚁,纵然夏蛮战场见惯死亡,只是环境不同,此时看着未免伤心,人有时候不过是天边的一抹云彩,一阵风就没了!对于她们无辜惨死,夏蛮也是爱莫能助。 稍为检查阿福伤势,居然没有生命之忧,扶起他的脸,看着他嘴边鲜血尤存,眼睛依旧半合半张,心中非常奇怪,指着他的鼻子恶狠狠的问:“几十刀都砍不死你,而你却伤不到别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看着他那幅行尸走肉的样子,就是拿把刀捅了他,他也不会有反应。世间什么修为,只挨打却又不能伤人的?自己见识有限,想破脑壳也想不起来,望着他那张可以让好多迷妹尖叫,自己却没什么感觉的脸,愣愣的发呆了一阵。 想我夏蛮辉煌的一生,见过男人也有七八个,除了丑八怪柳下叶恶作剧的好,也没有谁会不要命保护我,这个帅哥是那里冒出来的? 哎呀不好,会不会那晚他在小潭偷看到我洗澡,然后就发花痴迷上我了?二个手指按住他那双眼:“你还真恶心,不许看,看了也要忘掉!不然挖了你的眼!”心里却得意,本姑奶奶长得还是挺自信的! 看着他被打傻了,都是因为我,现在他这幅德性,就是脱光给他看,他又懂个屁啊,我冲个傻子发什么情啊! 一时意兴消然,放下了二根手指,他本来应该不傻,刚才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只是他可能还是个哑巴,没说清…… 猛的心上似乎被人拍了一下,触电一样愣愣地盯着他,他咕噜咕噜那句话似乎,似乎是:“小蛮子,别动!”夏蛮顿时激动得全身一阵阵颤抖,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狠力摇晃:“快给我醒过来,你…你是谁?你刚才是不是叫我小蛮子,你是大神吗?他在哪里!” 折腾了一阵,简单对牛弹琴,想起洛夏末那个眼神,哼了一声,我都累了个半死,也不安慰我一下,还居然让我照他,显然对阿福不怀好意。 该不会是来抢阿福的吧,不管如何,留下来都是个麻烦,才不要你管,起身扶着阿福,走出破烂的铁笼。 走廊幽黑,似乎是在密室里,通道十弯八捌的,匝道还挺多的,时不时还能见到躺在地上的尸体,好不容易绕了出来,外面太阳当空照,是一处清幽别院,到处都有打斗痕迹,看看太阳影子又短又黑,应该是中午时分! ------------ 第93章 有来有去客栈 原来都过响午了,怪不得肚子“咕噜咕噜”鸽子叫,该找点东西喂鸽子了。看这雅致庭院,想必后花园,花园藏秘道,非奸即盗! 穿堂过弄的,绕到前堂,面前景象让夏蛮哇了一大叫:屠杀啊! 男男女女,红红绿绿,无一活口,祸瓢碗筷散满一地,显然嫖客女尤都不放过,这个木赤峰,显然是个狠角色。 嫖客不值得夏蛮同情,那些女尤,想必有许多是被逼的,令人可怜! 阿福也不知道是几时醒来,挣脱夏蛮掺扶,地上捡了半支宫廷八珍鸡,“嚼嚼”有声撕吃起来,那东西好象都沾有血,惹得夏蛮“咦”的恶心一叫,伸手拍落,滚到血迹里:“脏成这样,还吃!”阿福又跑过去捡了起来,大口狂啖,这下那点救命之恩的光辉形象全没了,夏蛮指着他呵斥道:“还吃,这么不乖,以后别跟着我!” 忽然想到一件要紧事,跑去前台,开格翻柜的,找一样比血还要肮脏的东,钱!自古以来,食色相这个行业,挣的都是达官贵人的钱,好挣又易挣,经久不衰,稳挣不赔,就看你够不够关系去挣这个钱! 那些散碎的银,夏蛮可没兴趣,要做贼也要干一票太的,手中蛾眉刺撬开锁格暗箱,好东西滚落一地,被钱饿过一次,夏蛮从来没有对它这么饥饿过,脱了几条血尸的凌罗调缎,一场搬钱的狂欢后,见阿福一顿茹毛饮血,居然倒在尸体堆了睡觉了,不尤得皱了眉头,过去扶起他! 看着柜子上地面上满满七八个血衣包,夏蛮才发愁,这不得找个马车才拉得走。犹豫了下,挑了俩大包,才依依不舍抱起阿福,出了前门大街,回头一看,这么肮脏不堪的地方,居然起了一个非常高大上的名:天上人间!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从洁净光鲜的衣着上可以看出来,这条街是龙井渡的繁华所在,门口二十几个执黑棍修客,挡住谈笑风声的食客:“天上人间换老板了,明天正常营业!” 看着里面横七竖八的死尸,有的是惊讶大叫,有的却十分淡定:“经营得好好的,怎么就换老板了呢?” 旁边有人打眼色,扯他衣角:“靠山倒了,自然就换老板!人长一张口,进的是肥,出的是祸,你有钱,换谁都会叫你一声爷,明儿再来吧!” 那人显然是个猪油脑袋:“我的娇娇翠翠…”旁边人赶紧把他拉走:“明儿换嫩嫩绿绿,快回!”他尤自一路哼嚷:“贵宾没事吧!我可是有贵宾牌子,包月的,这帐怎么算………” 白马居然还绑在昨晩那根柱子,俩个寸指峰弟执棍看守,见夏蛮和阿福过来,上前躬身行礼,其中一个穿黄衫的说:“恩人,我叫沐戈,夏末公主吩咐小人在此恭侯,马已备妥,前晚恩人遗落之物,已经释数奉还,请恩人点数!” 看着马上驮馕,夏蛮恨得直跺脚:“夏蛮啊夏蛮,你真的要改名叫瞎忙,无缘无故当了一回贼!”俩血衣里面可是钱,换作几天前早扔掉了,现在可舍不得,想我夏蛮十几年清誉,毁于一旦,随无病呻吟叹了一口气,恶狠狠地把俩包金瓜子丢上马背,又轻轻把阿福扶上马身:“喂,沐哥,马儿吃饱了吗?”沐戈点了点头:“是沐戈,戈壁的戈,夏未公主已经吩咐,马儿洗刷检查过啦,也喂过,你的用度干粮饮水也已经备妥!” 沐戈对她越发恭谨,夏蛮却越听越觉得别扭:“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夏末公主……”刷一根蛾眉刺顶在他喉咙:“直接说事,再提什么夏末公主,再提的话,直接插了你!”沐戈修为可是已至黄峰级别,想逃自然能逃开,却不想逃,显然对这位夏末公主甚是尊重,被她无缘无故发这么大的火,却依然讷讷说下去:“是…是,夏…吩咐了,恩人要问,我们知无不言,寸指峰在这一带略有产业,眼线很多,赤峰少帅知道恩人要来龙井渡,夏…她便吩咐我们多加留意。恩人俩个女人骑一匹马,本来特别好认,只是我们收到酷鹰书信的时候,迟了一步,才累姑娘…………” “好啦,你就不能简单一点说,焱弑天乔妈是什么人?” 沐戈本来想力求详尽,倒是弄巧成拙了,赶忙说:“天上人间原本是悦乐阁的家业,一个叫历鸿的在打理,他是悦乐阁的狗牙将,乔妈是春手,专门接收送去沐恩书院的丹童,定期会来验货!至于焱弑天,我就不清楚,回头恩人亲自去问夏末公主!” 又是夏末公主,我怎么在她面前象没穿衣服一样,一举一动都给她看得透透的,便问:“那个夏末公主什么来头,是你们寸指峰的公主吗?” 这个简单问题好象难倒沐戈了,夏蛮一幅恶狠狠的脸孔逼近:“她不是要你知无不言吗?” 沐戈犹豫一会儿,想想是吧,便答道:“她是魔墟国的公主,洛昰王和我们大帅是至交,国师有无为师叔幸线搭桥,她和我们少帅是指定的娃娃亲,是我们寸指峰未来的掌门夫人!” “掌门夫人!”魔墟公主吓不死人,本姑奶奶还是未央公主呢,衔头比她太多了,这个掌门夫人倒是让她乐弯了腰,这下总算释怀了,都快成掌门夫人,还敢来抢男人,木赤峰还不剥了她的皮:“谢谢你,竹海听涛是不是你们寸指峰的家业?” 她这一会怒一会笑的,玩变脸似的,把沐戈看蒙了,闻言说道:“恩人是要出海吗?竹海听涛偌大地方,我们倒是有些酒楼仓库,刚从百破军手里接回来,恩人可要小人安排一下!” 虽然知道夏末都快成掌门夫人了,可是一想起这个洛夏末,周身就不舒服,赶紧打住沐戈,只问明了路况,大拉拉牵马扬长而去! 夏蛮当然知洛夏末也是一心为她好,只是一瞧她人不但美得不可方物,还温柔体贴,落落大方,更可恨是事事料在先机,自己好象缺这些东西,女人味!尤其她看阿福的眼神,想起都肉麻,自己可学不来,心里总是莫名其妙酸酸的,总觉得她好象要伸手过来抢一样,还跑去住他们家,我傻啊! 和墨裕家那个“磨吱”约好五天在后小翠楼见面,小翠楼小翠楼,一听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也不知道是不是夏末的家业!管他呢,现在一马驮钱,爱住哪就住哪,你管得着吗? 这人一有钱,连走路的感觉也不一样,漂漂然有升仙之感,看人也只看到头发根。 龙井渡只是个商埠,却是息壤第一大出海港,这五年百破军又多了不少经营,范围居然大了几倍。 沐戈说从北门到竹海听潮不远,马程就是半刻钟。阿福伤后需要休养,夏蛮怕影响他,不敢骑马,足足走了约莫三刻钟才到竹海听涛。 夏蛮一直奇怪息壤高寒之地,怎么会有竹?而且用海来形容,到了才知道,什么鬼竹海,不过是一片沿着两道海陵长到海里小竹林,有竹有海,才叫竹海! 只不过在北方高寒之地,竹是个稀缺之物,传说太多,也就成了风水竹,就是战乱也没人敢去砍伐它。 绕着竹林边缘,琳琅满目的商店酒家客栈,并没有受交战影响,倒也十分繁华。 离去见墨迹还有两天,夏蛮心里列出一张住宿标准:风景秀丽、清幽干净,带吃带喝,安全卫生,不用太大,靠近渡口。她认为,就这些条件不算太高,找到大阳快睡觉了,也没找到,却看见路边有一队人在排长龙,觉得奇怪,太阳快下山了,这些人显然还没回去的意思,在分钱吗? 随打量竹林一下,似乎竹林中还有一排人,看不到尽头,显然延伸到竹林深处。迟疑中,隐约有一幢二层小屋,掩映在翠竹之中,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有蓦然回首之感。 那幢令她满意的小客栈,有一块木匾吊坠在竹叶遮掩之中,不细心还真看不到,这样做生意,等倒闭的份,还好夏蛮眼细,见那块匾上面写着:有来有去客栈,客栈俩字小到只能靠猜! 客栈不靠近海,听不到潮声,不算很满意,只是它的名字挺合夏蛮胃口,和墨迹名字一样有趣。 夏蛮拧着一个血衣包,“啪”扔在柜子上:“包了!” 看店是个老头,蹲在靠柜子一张四方凳子上,大烟管借柜台之力斜放着,正吞云吐雾享受神仙之乐。 店中也没有小二,这种不带娱乐的小店,显然对常年孤单的跑商客没有什么吸引力,这种冷清到等人接手,或是关门的感觉,令夏蛮非常满意。 老头两手握着一根老蜡黄水柳大烟管,“叭嗒叭嗒”抽几大口,吐烟却很薄,眼皮泪腺皱裂裂中,昏昏眼斜了血淋淋包袱,听钱声他显然是个行家,刚才夏蛮掷包袱的响声够份量,方才勾起他说话的兴儿:“这边是城央商铺,寸土寸金,想买断可不够!” 买断?我几时要买断,哈,这注意倒是不错,置点业在这里,有空倒是可以来渡渡假:“开个价!”老头在柜头敲了敲了敲盖锅,这幅邋遢德性,更让坚定夏蛮把它卖下来的兴趣,一旦卖下来,第一个就草他鱿鱼,省得整天闻他的臭烟味。 老头重新装上一锅烟丝,叭叭抽起来,空间顿时弥漫硝烟:“不买!”夏蛮本来就冲着一时好玩,被他开刷也不以为意:“那就包住十天,够吧!” 老头用烟管头顶了顶包裹,沉思一下,说:“可以给你住十晚,本店不承接包办!”夏蛮一听,可不乐意了,这个死老头,我大方居然当我是水鱼,抓起血衣包往外走,回头诈怒冲老头噻道:“你有病,包里可有三十个金瓜子,够买下你这破房子二幢!” 老头不为所动: “请便!” 人已到门口,走出起就不好意思再回来,又得费一方功夫去找,夏蛮开始后悔,背后老头开口:“可以给你一个二楼独立单间!” 夏蛮终于心落下,金灿灿的,谁不会开眼那肯定是瞎子,走回来掷给他包袱:“加多一条信息,那边的人排队在干什么?” 老头抱住沉甸甸的血包袱,满脸裂皱纹舒展开许多,读心咒解读,那是一阵内心很难抑制的得意,老头口气很漠然的吐出二个字:“算命!” 这二个字明显点到夏蛮的笑穴:“今天你挣大发啦,还蒙我,没职业道德,算命?至于排这么长的队吗?” 老头把一大包金瓜子随意扔到柜下一个没有门的柜格里,叭叭叭抽了几大口,呛得夏蛮咳咳几声闪过头,才说:“算去江湖城的命!” ------------ 第94章 佗老三 江湖城,听起来象美妙的仙曲,夏蛮两个眼珠儿张得大大的,乐得二道柳眉翘成一个八字,突然觉得从老头口中,和江湖城一起吐出来的,不是烟臭味,倒象是男人浓烈的诱惑,挑逗得小心肝扑扑跳:“他们都是要去江湖城吗?那个算命佬知道怎么去江湖城吗?江湖城很危险吗?江湖城很好玩吗?算命佬晚上还开工吗?能插队吗?” 这狂轰滥炸的一连串问题,老头却象似蹲在硝烟之中,岿然不动,冲着夏蛮吐烟连带着说话:“交易结束,请入宿!”老头一盆水浇当头淋下来,灭了夏蛮那盆火,吐出臭臭烟味无情还击,夏蛮咳咳节节败退:“喂,能不能灭了你哪该死的大旱烟,呛死我了!” 老头直接漠视她的警告:“本人不回答与住宿无关问题!”敲掉还带着火苗的烟灰,扯开柜台上面的烟袋,搓出一撮烟丝,塞进锅窝中,粗糙黄黑的母指在锅嘴压实松散的烟丝,烟管塞进嘴里,打亮火折子湊近点着,开始猛烈反击,呛得夏蛮眼泪都流出来。 这下夏蛮可来气了,这个死老头,就是个生意人,钱一到手,马上反脸,当我是透明的,还想一字千金,真把我当水鱼了。好啊,你只回答入宿问题,走着瞧:“单人床还是双人床?这可是入宿问题哦!”老头嘴离开烟管,好象是离开恋人怀抱,没好声气应道:“单间自然是单人床!”床字没说完,赶紧把烟杆塞嘴里,瘪下腮帮。 “有灯火吗?”老头嘴巴不舍离开:“点上了!”又凑嘴过去:“有茅房吗?”还没吸上:“共用!”烟管又凑近:“有热水吗?”老头嘴刚贴上,只好张开:“大锅里!”说完烟管放进嘴里:“管饭吗?”老头只好烟管离嘴:“不管!”老头这次停下烟杆,等一会,嘴才附上:“有男人衣衫吗?”老头啪放下烟杆,狠狠吼道:“没有,你在找茬吗?” 夏蛮干脆搬来一张小凳子,笑忴忴坐在他的面前:“都是入宿问题?我可以问到明天!”瞧她这幅模样,是准备打持久战:“你好啰呵,不就想去江湖城嘛,排队去!” 听他口气似有松动:“去江湖城,关算命什么事?他们在问什么!”老头很不耐烦:“问龙井,问入井时辰,问生死吉凶。好啰,我只知道这么多。”说着塞入烟杆,叭叭叭报复性抽几大口,不再答理她,看他模样,就是知道也不会说出来。 夏蛮到门口,从包里掏出二个金瓜子,丢给老头:“房间浴桶热水,办点吃的,找一套比我高半头的男衣衫,办妥了,就不再烦你。” 两个金瓜子足有二十两,够寻常人家二年开销,老头却看都不看一眼:“热水,饭,衣衫照办。” 夏蛮掺扶阿福,搬箱背馕,好不容易上了二楼房间,老头办事挺利索的,热水备妥,人不在,显然去忙吃饭衣衫的事! 房间不大,两面窗已微开,一床一几,再放个浴桶,剩下地方也不多了。 看着腾腾热气的浴桶,这才是好东西,夏蛮呦呵一声,脱掉阿福身上那件女鬼红衣,把他抱进桶里,犹豫了一会,也脱掉身上兽皮衣,钻到水里,难得有热水,可不能这么便宜阿福,再说他都半生不死的,一回生两回熟,捧起水帮阿福洗去脸上血迹,细细收拾一方,把他斜靠在桶边。 手上轻轻揉搓自己全身,眼睛却做贼心虚似的盯着他,防止他中途张开眼偷袭,那可真是丢脸。 此处依竹林而建,十分安静,窗外树叶莎莎,恍惚浪涛之声,竹海听涛,指的会不会是这个? 夜静思乡情,人静思离愁,不禁想起在宫中的母妃,一向宠爱,任自己胡来,只是那时候自己年幼,再怎么胡来,离开视线也就十天八天,这次一离开就是三年半,她一定担心死了。想起母妃,入宫时也就自己这个年纪,在深宫中,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幸好毗佗罗派叱韵将军随身保护,常常入宫通报家乡情况,虞芍姐姐也常去探望,略减她思乡之忧!只是现在虞芍郡主成了虞嫔,不知还会不会初心如前。无论如何,这趟八大荒热闹看完了,一定要回宫探望母妃。 人大烦恼多,要是长不大该多好啊!看着面前这个半生不死的阿福,此刻夏蛮已经完全可以肯定,他是一位绝世高手,能从小落黑灵手下逃生,不用还手,单凭对手攻击之力反击出去,把一位净魂使者撞得粉身碎骨,这份灵力强大到无法想像,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保护我,难道单凭那晚小潭看到我,就迷上我?夏蛮此刻为自己的这个幼稚念头感到可笑,只是他为什么会毫无意识,是谁伤害他?谁又能伤害到他? 愣愣看他一张俊脸,眼睛仍然半开半合着,心中帐然若失,要是他老这么半睡不醒,我该怎么办?突然扑过去偷偷亲了他一下,趴在他怀里轻轻抽泣:“阿福,你醒醒好不好,我不喜欢你这样!”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胸膛,享受片到的温柔梦乡。 心猿意乱,情意绵绵之间,死阿福突然站起来,吓得夏蛮尖叫一声,赶紧逃到桶的另一边,只见阿福光溜溜起身爬出木桶,头发一甩,水花居然把灯灭了。他二步跑到房门口,打开房门,一阵饭香味漂进来,那个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杵在门外,手里托着一个木盘,另一只手握着烟管,还勾着一个小包,也不知道阿福抓起什么,津津有味吃起来。 “怪癖!”老头把饭菜衣衫放在门口,丢了一句,吐着烟走开。 夏蛮方才可是吓傻了,此时才回过神,还好死阿福人傻鼻子灵,想必是肚子饿坏了,一闻到饭香就精神,要不然被那老头撞见,不提有多丢人。 赶紧起身,借着外面夜色,打开驮馕,随便扯了一件衣衫穿上,打亮火折重新点上灯火,又为阿福穿好衣服。 夏蛮才发现自己瞎拉出来的衣衫,是一套貂皮内层,镶口白衣,稍为长了一点,不过款色华贵,倒是挺合身的。 她响午只在半道啃了半只烧饼,此刻肚子也是饿极了,随拿起盘子,关了房门,坐在几旁椅子上,边吃边打量着阿福。 老头虽然失惊无神的到门口,吓了自己一跳,办事却还是挺细心的,托盘饭莱丰盛,给阿福准备的衣衫也甚是贴心,不但合身,穿起来象个俊雅的小书童。 整一只红烧猪肘都抱在阿福手里,剩下的一碗大米饭,三个炒菜,居然还有一壳小酒,兵荒马乱之中,能找到这些东西甚是不易,显然老头收了钱,是下了一方心思。 夏蛮扒了几口米饭,阿福用嘴啃撕下一大块肉,用手放在她的碗里!夏蛮愣了一下,突然惊喜喊道:“阿福!”放下碗半蹲在阿福面前,拔开他脸上的头发,却见他狼吞虎咽着猪肘,满嘴油腻,显然没有苏醒过来,失望的回到椅子上,狠狠扒光一碗饭,连那快阿福用嘴啃下的肉也吃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失落,却没有恶心的感觉! 愣愣地看着阿福吃光一只红烧猪肘,随手丢掉骨头,转身又想拿起菜盘,夏蛮拍开他的手,筷子塞给他:“吃饭别用手,要用这个!”阿福冲她裂嘴一笑:“媳妇儿,吃吃!” 不是那一句恶心的“媳妇儿,跟跟”,夏蛮别提有多高兴,他好象在恢复,他在恢复,拉着阿福的手,眼中激动出泪花,很期待他能再说出什么,却见他握着筷子,学着夏蛮夹菜的样子,搅得一盘杂炒散落一地,最后还是丢了筷子,整盘端起来吃! 这已经是难能可贵的突破,夏蛮恍惚被一绺阳光照亮,服伺他吃完,收拾干净后,便上床睡觉了。 半夜时分,夏蛮偷偷起身,算命佬肯定知道什么,只是那么多人排队,要等到几时?她准备半夜去探个究竟,大不了找机会用点手段。 换好兽皮衣,刚刚走下楼梯,便听见客栈门口声响,想必是夜宿之客,随潜身至楼梯下方。 老头打着灯笼开门,门外闪进来六七个大汉,当首人高马大,灯笼下可见脸色黝黑,略有风霜,无须却也粗犷,进门便冲老头喊:“佗老三,上酒上酒。” 原来这个老头叫佗老三,他们敢情是一伙的,这群人模样并非善类,难道我住进了贼窝? 只见佗老三赶紧朝大汉及其他人“嘘嘘”,示意低声:“有鱼入篓!”大汉面露不乐神色,冷哼道:“佗老三,的胆子忒大的,敢拿山河帮暗哨开三路,找死啊你!” 佗老三抽了口劲烟,吐到大汉脸上,得意地说:“是条小母春鱼,满肚的籽,不生白不生!”说着从柜下拖出夏蛮的血衣包,扯开露出满满耀眼金光。 大汉手中鱼叉挑衣盖住,面无表情对他说:“地头不稳,今儿寸指峰挑了天上人间,你竟敢贪徒小利,坏了帮主大计,你就不怕……”手上做了一个割喉动作:“畏海鲨吗?” 佗老三不以为然:“是条未入海的小春,至于你这么大惊动。”大汉摆手不让他辩解下去:“没事最好,兄弟们忙了一天,就等此刻喝二口暖身压惊,不管了,这杯酒还是要喝的,你惹的事你去摆平!” 佗老三原以为大功一件,没想到了一鼻子灰,不服气嘀咕着,下去端上酒菜,菜色居然和夏蛮今晚吃的一模一样,显然,送给夏蛮的,是从里面分出来的。 ------------ 第95章 庚一尺 大汉举起海碗:“兄弟们辛苦了,木赤峰抢了天下人间,今天我们也拿下济生堂,算是五五平手。” 东首一个长相猥琐,阴气重重的汉子举碗喝了一口,冷冷一笑:“黑鲨老大,天上人间食肥而居,拐卖幼妇,干的是丧尽天良的勾当,木赤峰得便宜卖乖,收其利得人心。济生堂无非卖便宜草药,许多还是免费医治,我们倒象是在做孽,这有得比吗?” 黑鲨不以为然,干尽碗中残酒:“螃蟹,你就耍耍你的小聪明,场面上的事,你懂个...... 千代子也想看看,但是有不敢向叶浩川开口,只能一脸期盼地站在那里。 秋玄这一招是“一石二鸟”,朗旗格不仅对慕容兰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对拓跋杰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他决定阻止拓跋杰迎娶慕容兰做王妃。 “我知道你和何姐姐的事情,你决定怎么做。”楚雅琪突然轻声问道。 当夜铁弗戎与贾左就知道秋玄与达步水云同时离世的消息,铁弗戎毕竟被称为妙手神医治病救人,如今却成了一个杀人者,他心里也是复杂的。 只见那年轻人的桌子上,放着一盘烧鸡,一壶酒,边吃边喝,看似十分自在与惬意。 燕真再击出第六掌,第六掌如贯风雷,一掌之威到达如此骇人的地步,硬生生的轰得宋庭再退了一步。 拓跋杰的这番话说得很平静淡然,却又充满了力量,因为他听洁兰公主,说自己是从汉朝流落到大漠的,他知道,要想了解洁兰公主的真实身份,唯独用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亲情,才能让洁兰公主露出最脆弱的地方。 要知道,修仙者修仙,修个不停,万千年来的愿望,都是为了成仙,然后不死不灭,位列仙班。 就这么一点招式,便‘逼’出了袁‘门’的最大牌的袁崇仁,简直是震惊于人。 陆予思摇摇头,却自顾自说着:“一到了这望日,我总是想着阖家团圆之事。”陆尹琮看着陆予思,一时不解他的话。 虽说眼前的场景给外人看来,颇有一幅绝佳的美感,但在场的几人都知道,这道美丽的背后,实则蕴藏着的,乃是无比冷冽的杀意。 “我没事,就是过去问了个话。然后就让我走了。”秦泽说的轻松。可陆安然知道事情当然也没有这么简单。 在场的众人均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旋即皆是目光复杂的望向了魏宋两家一方,他们知道,大炎郡要变天了。 “只要能和在一起,每天都是好日子。”哪怕没有锦衣玉食,但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日子。 二郎神这时候也发现自己说话没重点了,于是找了个关键点问道。 她约莫着是秦关鸠做了手脚,只是她还没想明白秦关鸠为何要针对她?所以对殿下的警告,她也乐得听从。 她静静地抱着他的腰,感受到他骤然放松的腰身与语气,忍不住轻声说道:“你不介意,我也没有怪你。 郭琳心愣了一下,顿时反应过来了,郭母这是怕她跑掉吧?他们一定发现她一大早就跑出来了。 当她打听到夏希去了厨房后,她往厨房去,没想才到了厨房就听说夏希带着午膳往客房那边去了,说是要在那边吃饭。 但是二人再不济,也有自保的能力。幸好之前,他们明白了对付那些云雾的方法,那些云雾会让人陷入昏迷,云雾和树根的结合足以把他们摧毁。但是,只要他们不呼吸,那些云雾对他们就毫无作用。 这样一直持续着,知道打斗声惊动了客栈中的一些人。史炎爬了起来,套上衣服,拿了长剑,推开了门,正好看见和自己一般不解的冷剑锋。 ------------ 第96章 怨恨愁丝结 在一阵彻骨冰凉之中,夏蛮张开眼睛,陀老三拿着水盆站在面前,单手握着那根夏蛮此时觉得可爱的烟管,横在嘴里,皱裂的眼神凝望前方,从他重重吐出浓浓的烟圈中,可以感受到他此刻心情很不轻松。 夏蛮一咕噜爬起来,下意识摸摸胸口,发现衣领完好,除了有一点头昏,全身并没有感到不适,潜意识中那块石头总算落地。 顺着陀老三举目的方向望去,一个儒巾青袍,脸形清矍,银丝漂舞的老者,和老淫-棍相对而立。 ...... “玩弄她们感情?我什么时候玩弄过?”叶晨一脸懵逼。差点没被她们的一句话气吐出血来。 老青羽的鹰钩鼻虽然比较显眼,总体上跟人类没什么区别,老朱委任他做福临山总管,负责开发福临山。 一旁红蝎子看着渐渐远去的游轮,冰冷的眸子中不禁闪过了几丝复杂神色。 “滚出来……”金狼满脸杀气地再一次怒吼一声,朝萧峰刺了过去。 无意中,他的目光触及到路边的大树,突发奇想,“宿命通”能不能看到植物的生长经历呢? 两人拳劲一触即分,接着就见雷老虎一连退了十几名这才稳住了身体。 李海是魔?可是惊电出现的时候,他的心中顿时出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以至于当他看向叶落•西山后方的木屋瓦房时,出奇的说出了一句话:“我们去魔兽森林上方,以免祸及无故”。 但项昊对这个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龙象族是否有圣王级别的存在。 燕国不过是易主,与燕国百姓又有何干,即便嬴政再丧心病狂,又能屠尽燕国吗? 最让人大跌眼睛的是,她不仅没有因为战争仇视蛮军,反而在俘虏问题上处处优待,并最终成功的分化了蛮军,把其中的几只蛮军部落收编到自己的部下,成为大陆上一只由人类指挥蛮军的军团。 二楼位置,一眼看到那身着黑色毛呢大衣的男人,一身凌冽,推开铁门,走了进来。 他没忘记电话里那位的交代,赶着过年,一个月之内就要看到对方想要的成效。 一直到下午太阳即将落山之时,西市这家“食为天”酒楼内的人才走了出来。 周基业知道六扇门的名头,不敢怠慢,忙请沙通海和段老五上座,他坐下首作陪,让人端水奉茶伺候二位差爷,殷勤招待。 “你说说看,四后面到底是几来着?”白晖忍着怒气重新问了一遍。 床头柜上有屋主的照片,苏律拿起来一看,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照片里他拥着他老婆,看样子很是甜蜜。 大幻境规模越大,进一步扩大规模的难度便越大。尤其是我,半分心神都无法旁分。 任何血雨里走过的人,哪怕品性再怎么放浪不羁,最终结果都会归于家庭,忠于自己的妻子。 “这好像……不是你丈夫吧……”陈丽蓉的这个同学跟她也不是很熟悉,只是偶尔一次在逛街的时候有遇到过,说了几句话,没想到竟然跑到这里来揭她的短。 如此堪称是有些轻率的举动和鲍信之前的谨慎可是完全不同的,但无论是鲍信还是鲍林都没有丝毫的异样,就是这样下令决定的。 “我知道你贵人事忙,我就不打扰了,但是雨轩早晚会成我们韩家人,血脉关系不会就此决断!”说完果断离开。 按照蔡旭的意思来的话,要练兵,第一件事是安排独立营地,第二件事那就是先收缴了所有军官将校藏着的肉。 如今她找到了哥哥,自然是要跟着他离开的,她不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凉王府。 ------------ 第97章 方寸之间 黑幽幽千年怨鬼缠丝,穿过阿福身躯,白晰晰如蚕丝吐出体外,夏蛮抱着阿福痛极哭喊。 庚一尺见怨恨愁丝结居然被挡开,两个兄弟倒地不起,显然已经被她所伤,一腔怒火冲烧,双掌胸前紧握方寸知心盘,聚起全力先天功,暴喝一声:“本仙得不到,宁肯毁灭!”方寸知心盘顿时风起云涌。 不过五全力祭起聚灵幡,抵挡空中穿针引线一般的鬼魂之丝,根本腾不出手救援夏蛮,他知道庚一尺千年灵修,这一下鱼死网破之力,足可毁天...... 当黑棺打开的刹那间,恐怖的死亡之力犹如洪流轰击而出,一具尸体从黑棺中爬了出来。 无辜的人,还是死有余辜的人,无论是这两种之间的哪一个,最起码都受到了不必要的伤害。 对了,刚刚好像有人拍了我后背一下,我还以为是错觉?难道是真的? 看到眼前的道一竟然是陷入沉思,石天几人更加的确定了前方三十里外的那一座城池有重大的事情将要发生,而眼前的道一在此时的沉思,恐怕是在盘算着什么。 舰长接着说道:“不过;关于这个屏障详细要怎么做,还需要等我们几个商量一下,才能答复你们”。 坚定的脚步再次迈出,坚定如山,前方任何的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止这脚步。 舰长对茜茜说道:“茜茜;在西头人的部落附近降落,不要选择上次我们撤退的地点”。 某人凌乱了,这一只老鹰和一只狼在一个树洞里,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 魔姬有些激动,只要能将伤亡降到最低,这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 “这些是什么东西?”看着呆头呆脑的木头人,北辰不由得馒头问号。 陈林当然是没有去过奥迪、宝马的店看车,这话纯粹是给业务员一个心理暗示,他在选的车不少,不一定要在你这里买。要是一开口就吼着杀价,那只会让人一眼看出你是铁了心想要这辆车,人家不宰你宰谁? “我父亲?他有说是什么事情了吗?”苗莹一听,自然不会有太多的疑虑,自从她和她父亲从苗家离开之后,他父亲一直重病缠身卧床不起,有事来找她倒也应该。 山洞的铁栅栏打开,斜倚在各处左威卫将士们见来人没有提着粥桶,纷纷无力地卧倒。 紧跟而来的男修士并没有慌张,挥舞着双刀迎向了火圈,想两刀劈散火圈后速战速决,火球术还没有被他看在眼里,怎么可能挡的住自己灌注了土灵力的双刀。 “还找吗?”泽特心想既然没找到,那怪物很有可能是躲在了什么山洞之中,反正是不会在山的表面了。 这么一来,之后继承其皇位的成化帝朱见深就不会有那段可怕的幼年经历而造成阴影。他说不定会成为一代有为的明君,再加上后继的一代仁厚明君弘治帝朱佑樘的努力,大明就此走入真正的鼎盛也是可以预期的。 云尘顿时一个趔趄,差点没被沈思雨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惊趴下,这丫头,说你自己想不就行了,干嘛扯上我?云尘心中万马奔腾,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尴尬。 他的这一举动落到为首汉子的眼中,让他的眼里多了几分阴鸷,居然还有人敢和自己为敌么?真是不知死活哪。 陈林现在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试着接近张刻,可以的话,找机会试探一下他。 这个餐厅真是太有创意了!这个少年真是太用心了!几乎在同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出现了这么一个想法。 ------------ 第98章 龙穴吐珠 方寸之间,不过五伫立良久,颇为感慨叹道:“方寸之间,可觐天下。区区三间茅房竹舍,藏污纳垢,为害人间,这么多年居然无人问津,可见天道尽失。你师祖大智慧之光,一叶知秋之至理,千年后依然普照大地!” 夏蛮可没那么多大道理,从红蚁林出来,好象麻烦总是跟着自己,今天还差点被神棍超渡了,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难道这就是命?眼巴巴看着不过五:“师公,你不是神算吗?我怎么最近老是不顺,你给徒孙脉脉,看看是不...... “我有那么大的能量吗?”方旭摸、摸鼻子,他一个纨绔,哪来的那么大的份量。 这一指他直接动用了四成的劲力,周围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拼了命的往外跑去。 此时的程浩正在杨雄的办公室里商量着下一步的动态,突然程浩的手机响起。 这一脚甚至比之前的拳头还要猛烈,我直接倒飞而出,重重地砸在山洞的石壁上面。 陈珏虽然独立许多,想法也很多,这种时候就显得头疼,只能找诸葛亮他们。 李天南领着顾白走出了帐篷,结果,刚走出来,一个拳头就朝着顾白打了过来。 大将军不想谈武安伯府的家事,她对那里不熟,很多看法不足与外人道,还是先闷在心里吧。 反正看见这些人震惊的模样,张行天就感觉到莫名的爽利,这感觉,真不错。 这三只妖族都是半人半蛇的状态,腹部以下都是蛇尾,脸上挂着鳞片,吐出了猩红的舌头,嘶嘶的声音从他们嘴中响起,像是与同伴交流。 只有达到这两个条件,才能在这三层中畅通无阻,即使自己没有,身边有人达到要求,自然也可以进入。 张阳阳不和杨过纠结是不是地产人的问题。他拍广告的时候,都做过那个行业吗?这根本就是一个托辞。 其实平日里,她虽然看不起东海子莹,却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可是刚才,她被东海子云握云轻手的动作刺激到了,所以直接把气撒在了东海子莹身上。 即便是他,在这一刻,都是有一种莫名的紧张,因为他能不能活下去,恐怕完全靠着这抽奖所获得的东西了。 青黛赶紧将昨晚就做好的燕窝粥端了过来,在她睡眼惺忪的时候,就一口一口地喂到了她的嘴里,免得她待会肚子饿。 水轻柔说这个消息是傲刀城副城主步微霜告诉她的,现在她们根本就不敢出去。 所以说,结合这点,他猜测林枫没有杀过魅妖,也许真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引起东昊皇城和海澜圣域结仇。 杨过杵在一边等待着。黄包车上,张灵儿和饰演何辅堂侄子的男配说了几句,就回头看来。 “现在可以命白昼去调查了。”安国公主启唇道,脸色恢复了冷淡。 见惯生死的人,能无畏生死、笑看生死的,还真的不多,而眼前这老头子对生死却看得很淡然,让杨过由衷地钦佩。 天空中终于沉寂了下来,不再有雷霆巨兽诞生,雷劫似乎被杀服了。 宣告着英雄联盟电竞史上前无古人也很有可能后无来者的一个时代,到此落幕。 他知道销户就差这一只兵的经验,因此果断把惩戒安排上,想要用升级提升的近一百点血量来拯救自家中单的性命。 “实在也便是那麽回事儿,不必在意便无妨了。”蕾儿顿了顿,见刘张氏和刘冬儿仍然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当下也便不遮盖了,讲话报告起了这件事儿。 虽然只有战王初阶实力,但也很不错了,毕竟是白票来的,冷星河很知足的。 ------------ 第99章 嗅灵兽 “怎么是坐船啊,这得坐多少天?”不走龙井,夏蛮反而觉得有一点失望。佗老三应道:“风向好的话一个月可以到吧!” 一个月这么久,夏蛮听着就没瘾。九天霞客站了起来:“哎哟唉,这个可乖乖不得了,什幽可不知有船坐,这会儿想必入井了,不行不行,我得快点去,迟了就更不得了!” 爱个徒弟都爱到这个份上了,夏蛮心里有点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恨哪,不过想起那个老不死师傅,不也是把自己当宝贝一样疼,此时倒有点想...... 不过,鬼手剑不是那么好躲避的,丁楠连续施展杀招,连环剑一波又一波进攻而来。 随后,夜锋处于黑色令牌中央部位,冷眼看着两方大印轰然撞击到了一起。 “天衣无缝?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天衣无缝,更何况,针对普通人的天衣无缝,用在政纪身上,可能就是漏洞百出,”宋老盯着儿子,眼中闪烁着光芒。 “放心吧,九幽宫的这种令牌可不像华陵山一般只有一枚。即使是给了四弟你一枚,剩下的令牌也足够这次使用了。”玄武抬了抬手,示意夜锋将令牌收起,笑着解释道。 那些没有进入迷雾之中的人,都是面面相觑,七大势力的顶尖高手,居然全都进去了。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两个姑娘横眉冷对的表情,与不约而同的一句“走开!”,开玩笑,如果有人帮忙的话,她们还有什么理由跟在政纪的身边和他单独相处呢? 死灵城堡很大,光是城墙就有七八米宽,从城墙的正门进入后众人就感觉到了一股铺面而来的血腥气息。 “保罗,亚特兰大是你属于你掌管的区域,你怎么看?”纽盾忽然抬头看向了桌尾的一名年轻男子,从刚才开始,这个叫做保罗的年轻人就一言未发,眼神淡然,似乎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一般。 看这些人的神色,那个地方,绝对是他们的禁地,不是他们那个实力所能进去的。 袁星心里想着,也开始了自己的动作,只见他将自己的背包拿下来,放在一个隐蔽的地方,伪装成自己的样子。 “是吗,他们真有那么厉害?”猴子想起了大妖计谋,口上虽有些不服,但内心已经暗自吃了一惊。 谢思琪干得倒是像模像样。她倾着身子给半大的孩子辅导作业时,白净的俏脸上垂下几丝秀发,从侧面看去别有一番动人的风味,连韩东见了都有点佛心大动。 那些原本还想攻上来的红脸男子,瞬间就一个个吓呆了,不敢再上前。 猴子暗自盘算了一下,所来七人,除了那兽翀已在大罗金仙境,苍茫境界稍低外,其余五人都已在太乙金仙境。 “哼哼,伍逍遥,我承认如今的确不是你的对手,可你想要杀我,也没那么容易”阿鬼脸庞突然浮现一抹诡笑,手中印结陡然一变,随着身体内鲜血涌出,阿鬼的身形,竟莫名其妙消失了。 营养丰富的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巨大的食物、堆成一堆的石灯笼,让两人顿时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东西。 此人明明得到了军令,却公然违抗,将之置之不理,向天仙城的贵客出手,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此人多少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了。 记者们纷纷点头,高人说得不错。那么问题来了,谁在撒谎?毫无疑问是正在台上秀伤疤的袁舟子。 这十年之间,佛宗已经遍地开花,九州之内,几乎都有佛宗的信徒,虽然远无法与青州之内比拟,可让佛宗弟子有一个落脚点,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 第100章 济生堂 夏蛮闪身进入人群,只是想躲去麻烦,省得让他们发现,又是叩头又是跟随。望着鱼领着人马向燃烧的竹海听涛飞奔而去,对佗老三说道:“你的客栈能保住了。” 老三伸过来烟锅盖,把她从人群里勾出来:“走远了,我说丫头,你可是人家萧睿的大功臣,他们见到你,还不是好吃好喝伺候着你,何苦在这街上逛荡,也不安全?” 这老头怎么啥都知道,须苍师尊该不会这么大嘴巴,什么都告诉他吧?“我在躲着麻烦呢,师叔,你真是神通广大,好象什么都知道,你这个双面细作,行事会不会太张扬了点?” 她心里一直奇怪这个佗老三,既是山河班的盯梢,又是须苍师尊的师弟,好象和风易初的济心堂也是眉来眼去的,天下动静,他居然瞬夕了然,方寸之心那单子事可不算小,他好就没事儿似的。 老三看着前面牵马的时谦,估量他听不到,才压低声音对她说:“小丫头,你不在局中,知道太多可不好。师叔告诉你也无妨,天下情报,不可能一个人独得,所以这些密使细作,需要情报交易,你师叔就是吃这碗饭的!” “二头蛇啊!”夏蛮听起来觉得满有趣的。 佗老三烟杆打了一下她的屁股:“什么二头蛇,你这丫头说话太难听了。嗯,不过情报交易商,确实有点象二头蛇,只是二头能吃到什么,应该是九头蛇才对。这个行当比你去探险,风险可大多了,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抛弃!”伸手做了个割喉动作。 夏蛮只想活得简单些,对这此勾心斗角的事,她可没什么兴趣,不过也明白师叔话里的意识,你有用别人就留着你,你没用就抛弃你,一旦你知道太多,威胁到别人,别人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这个时候前面的时谦驻马停下,跑过来说道:“前面就是济生堂!” 夏蛮挤到街中心打量,黄昏时刻,这边街上行人众多,面前济生堂直街,却空无一人,隐隐可以听见惊涛拍岸之声,显然济生堂背靠大海!黑油油八卦大门紧闭,两边石敦各匍匐着一只嬉球狮子,地面一幅太极阴阳八卦图,中间屹立丈八青铜鼎,一道四丈高围墙两端延伸到海上,把济生堂严严实实围起来,这哪里是什么医馆,分明是一处修仙练道之所在,更象是一座小城池,有点象当年的筱王府! 门口空荡荡并无求医者,显然是山河班接手后,此处再无医患就诊。此时日已坠西,更显得冷清之中透出萧煞之气,佗老三烟杆把夏蛮推至一边,皱眼左右溜达:“不对劲!” 时谦牵马,也隐身到一边,夏蛮也感受到一阵杀意从直街二边的屋子传来:“不会吧,这么早就来打架?师叔,你说会是谁呢?”佗老三神色凝重:“不知道,这股阴灵太强大了,黑鲨他们对付不了!” 说话之间,一条身影漂然落到济生堂太极八卦图中央,夏蛮看此人身影好熟悉,吓了一跳,居然是夏桀! 三年多没有见面,夏蛮骤然之间见到这位三哥,却没有半点久别重逢的欣喜,在未央皇庭,她素来就不喜欢这个凶残好色,飞扬拔扈的三哥,甚至是处处和他作对,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能有什么好事! 大门在这个时候打开,几条汉子被人丢了出来,落地时翻滚到夏桀脚下,夏蛮认得是昨晚在有来有去客栈喝酒的那一桌山河班的海鲜,黑鲨、螃蟹、海马、章鱼、墨斗他们! 他们的灵修已经不弱,尤其是螃蟹,黑鲨,从他们出手上看,灵修独辟一径,按照沐恩书院的分级,他们最少已经达悟级以上,可是从刚才情形上看,他们象被人丢垃圾一样,从济生堂里丢了出来,里面之人,其灵修之高,足于惊世骇俗。而夏桀跟他们显然是一伙的。 黑鲨滚到夏桀身旁,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暴跳如雷:“那个龟孙子偷袭老子,是英雄的出来和俺大战三百回合。”语音未落,“啪 ”的脸上吃了夏桀一巴掌,夏桀满脸阴笑:“饶了你一条狗命,还不快滚回去!” 黑鲨捂着脸,惊愕地看着面前这位僵尸白脸、满脸煞气的中年汉子,从刚才他那诡异的一巴掌,自己可远远不及。黑鲨明知不敌,却甚是剽悍,冲着其他人一喊,山河班八条海鲜,顿时把夏桀围在中间,身行如鱼,灵活穿梭,居然视空气如水,象在海里游泳一样自由自在。 墨斗不停嗬嗬吐出雾灵,迷蒙夏桀双眼,章鱼一招八爪缠身,双手吐出八股灵绳,绑向夏桀身躯,黑鲨“嗖”闪电近身,一招锯鲨咬鲸,双手二道灵力如剪刀,剪向夏桀颈部,其他四人都各施古怪招术,游身攻击。 夏桀再讨厌,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夏蛮正想上前帮忙,却被佗老三按住:“山河班的鱼戏珊瑚阵法,他应付得来,先看看再说。”夏蛮只好停下来观战。 夏桀对周围游动的八条身形嘿嘿一笑,左手虚空捻出一道灰黑色灵网,挡住了八人的攻击,右掌空中一劈,一把黑色灵刀,当空劈下黑鲨,顿时把他打出数丈远,接着又是几刀,除了螃蟹原地陀螺泄去夏桀阴煞之力,还能站住,山河班其余众人,居然被夏桀一招打飞在地! 夏蛮看得目瞪口呆,这个阴阳怪气的三哥,几时灵力高到这个程度?他所用的这般灵力,夏蛮十分熟悉,就是那天晚上小落所用的黑灵!“三哥怎么会黑灵?他几时和无心门扯上关系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去思考复杂的问题,此时也隐隐觉得关系很复杂,索性不去想。 黑鲨见自己八个人,一招被人打趴下,知道讨不到好处,对方显然不想伤害自己,如果不见好就收,再闹下去惹怒对方,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只好和螃蟹扶起班众,悻悻离开! 看着夏桀得意地走进济生堂大门,夏蛮明白意济生堂已经易手,她可不想和夏桀扯在一块,手肘撞了一下佗老三:“打完了,我们今晚住哪?”佗老三点着烟,抽了一口:“打完?好戏才刚开场,山河班六舵九礁十八湾三十六岛,可不是好惹的!今晚哪儿也不去,附近找间象样的民宿,准备看大戏。” 有热闹看,夏蛮何乐而不为,随呦呵来时谦,丢给了他二个金瓜子:“这地头你熟,去找间干净点的民宿,今晚就住在这里。”时谦收起今瓜子,心里那个乐得:“这人的运气一当头,钱财自进门。”嘴上笑嘻嘻说道:“小主人,住倒是有,还对着济生堂门口,您可别嫌地方俗气!” 在时谦引领下,佗老三和夏蛮,还有不有在一样傻跟着的阿福,走了一段热闹的大街,拐进一条吊满红灯笼,门口站着浓妆抹艳,花枝招展小姐姐的小巷,又在小巷尽头折进一条胡同,在一家长柱笼写着“玉人何处教吹箫”的单间双层小房子门口停下。夏蛮虽然没有来过等地方,却也知道这是烟花之地。 时谦显然是熟客,冲门内嚷嚷道:“弄玉姐,弄玉姐,送银子来啦!”里头一声莺语:“死鬼,今天这么早,老娘还没有开工呢!”门打开,浓浓的胭脂味从门缝里扑出来,里面蝶飞出一个半敞苏胸的白净女子,一看时谦身后站着的夏蛮,脸上浪笑登时收回去,冲着时谦冷酸一眼:“滚,本姑奶奶不收徒!” 她居然把夏蛮当成是来抢饭碗的,夏蛮走进这种地方本来心情就很不爽,伸手就是一巴掌,在烟花道上混的,那个不是泼辣货,玉儿将这一巴掌的火,全冲着时谦发:“好你个时谦,滚,以后别来找…”话还没有说完,眼睛被一阵金光亮瞎了,时谦手中那只锃亮的金瓜,顿时把玉儿脸上的笑又勾回来,伸出粉手在他胸口一捏:“死鬼,我就知道你有情有义。” 时谦手一握紧,金光不见,玉儿抓了个空:“包了你的二楼,准备点吃的,它就是你的了!”玉儿扫了他身后三人一眼,眉开眼笑道:“行,十天半月包吃包住,包我都行!” 这地方也没有时谦说的正对济生堂大门,偏了一点,不 过济心堂内街一目了然,倒是个看戏好地方。 玉儿手脚倒是利索,没过多久,吃喝都有了,用过简单的晚餐,安顿好阿福不久后,便听见簌簌簌夜行人踩瓦而过的声响,听声音显然不止一人。从窗口斜望过去,月色之中,二十几条人影从两边屋顶跳入街中,在寂静之中迅速走动,五人一组共五组,分站五个方位,中间三个人夏蛮可是认得,竟然是寸指峰的木赤峰,分站左右两边的是洛秋之和洛夏末兄妹! 济生堂大门打开,夏桀幽灵般飞出,双方竟然不搭话,此等架势,自然是寻衅打架的,总不成是约会赏月。夏桀显然有恃无恐,双手交叉捻出一把黑灵剑,一招黑虎穿林,凌空扑向八卦中心诸人。 木赤峰喊一声闪开,右手当空一划,一招云断千峰,一道赤光,砍断夏桀黑灵刀,夏桀顺势一甩手,黑灵刀在空中的碎片化成根根黑针,尤如阴雨绵绵,围射向木赤峰。 木赤峰似乎没料到他前招居然是虚招,这后面的阴雨绵绵,才是实招,仓促之间已经来不及躲闪,暴吼一声,使出寸指峰灵修绝学:点石成金。身躯瞬间赤光溢体,空中千万点点阴针,尽数没入赤光之中,触体消失。 夏桀人尚在空中,再次聚起黑灵剑,一招黑马追风,黑灵剑插入赤光身躯之中,木赤峰运灵一震,夏桀黑灵剑寸寸断裂,不但伤不了木赤峰分毫,反倒被木赤峰罡气震得蹭蹭倒退飞回门口。 木赤峰震开夏桀,猛然感到一阵怵骨寒气穿透护体,侵入内心,洛夏末娇喝一声:“峰哥小心,他们是执心五老!” 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五条黑影,连在窗户观到全景的夏蛮,也不知他们是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经过哪晚的交手,夏蛮识得利害,想跳下去帮忙,却被佗老三烟管死死压住,附在她耳边说:“这些鬼老名宿,你帮不上忙,不过白白送死,放聪明点!” 木赤峰冲寸指峰弟子一吼:“叠峦层峰!”五组人急速游走,顿时阵势灵气结成一体,在周围筑起五道灵力屏障,执心五老五股强大黑灵,注入阵中。 木赤峰喝道:“峰回路转!”阵势变动,白绿蓝黄赤五行灵力,相生相克,流动如大河,旋流引入五股强大黑灵,在自己灵阵中逆向绕转,渐渐被分散抵消,最后流入阵势中央,洛秋之和洛夏末笛笔合奏染墨江山,抵挡五老黑灵,护住阵央。 木赤峰伸出食指,聚起灵力,食指顿时变成赤金色,一道赤光透出指尖,射向执心五老。 那道刚猛非常的赤光,竟然穿破贪心老鬼的护阵,射入左肩,贪心老哼都不哼一声,反而摧动黑灵。 峦层峰阵,原是寸指峰合力对抗强敌的阵法,有意引激流入川,由险至平,由急至缓,由猛至和,以削弱其势。但是执心五老都有几百年的修为,黑灵如洪水暴发,可搬山,可倒海,可决堤,可毁坝。木赤峰此次带来虽然是五峰精锐弟子,但是修为比起执心五老,却如萤光见明月,导引的堤防还是弱了点。“啊啊”二声,二名寸指峰弟子,抗不住不住黑灵锁心之力,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夏蛮知道这样下去,木赤峰肯定抵挡不住,挣开佗老三,纵身跳下街中,准备想近身帮忙。眼角但见巷尾一条人影,鬼魅一般纵身飞过围墙,夏蛮眼睛十分敏锐,看身影依稀是萧睿,心中暗暗惊讶:“他怎么不在息壤城,跑来龙井渡干什么?孤身一人,竟敢闯入济生堂!” 那边木赤峰眼看抵挡不住执心五老攻势,一撒手,低哼一声:“”撤!”转瞬之间,二十几条人影,带上伤者,纵身飞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之中。 执心五老也不追赶,和夏杰闪身入门。夏蛮心中暗忖,这下不好了,他们回去,萧睿危险。 夏蛮借着街道阴影,潜身溜到刚才萧睿进去之处,运动闭灵咒,封住灵气,收香入体,跟着飞身进入济心堂! 2k阅读网 ------------ 第101章 狱炼合秀 此刻的济生堂,寂静到遍体生寒,萧条到毛骨悚然。寒秋的风,在一个个苍白的仓库之间呼呼穿过,冷月的光,在一声声凄凉的夜虫鸣叫中洒落。 夏蛮落脚的地方,从空气中浓浓的药味,可以判断出,这里是济生堂的药仓所在,绵延到海浪拍岸之处,济生堂既然有自己的码头,仓库自然是紧挨着码头,药品经过船只从各地运过来,粗加工后入仓,等待运往各地。 已经看不到萧睿的身影,不过,这个难不倒夏蛮,跟着老不死学了三年多的自然召唤术,学的就是在荒郊野外,寻找出世间生灵的综迹。当然,也学会掩盖自己的踪迹。 偌大的济生堂,仅有大门医馆后院中一处灯光,无论萧睿想找什么,他最先考虑的,肯定是要先找到人! 这处灯光不难找,沿着围墙下面的甬道,很快就可以找到。夏蛮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找到的,是今后一生中永远抹不去的梦魇,屋里的灯火很明亮,门口眉头上惠民署三个已经退色的大字都能清晰可见。 萧睿已经被抓了,执心五老中的嗔心老鬼,用黑灵索紧紧的绑住他,强行把萧睿的头抬起来,目睹着对他来说,人间最悲痛的惨剧,一个手脚被绑成大字,斜躺在一张诊桌上,任凭夏桀尽情蹂躏的合秀! 夏桀在暴风雨中狂笑,双手从合秀雪白的胸口揪到她的跨下,一条条血痕,如红梅傲雪,半边的乱发挡住合秀憔悴的脸,即使是露在灯光中的那半边清晰可见,也看不出她是恐惧,是懦弱,是悲伤,还是愤怒,那是一张失去人间所有生气的脸。谁也不知道,合秀在这种炼狱之中,被折磨了多久。 夏蛮吓呆了,刚想哇出声,背后哑穴麻穴便被制住,当她的眼神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的时候,剩下的就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此刻的夏桀,那怕是她的亲哥哥,早已经碎尸万段,还有执行五老。 啪啪,夏桀打了合秀两个大耳光之后,结束了战斗,对身边八个大汉发出淫笑:“是个极品,你们可别浪费喽!”八个大汉在一阵让人恨不得霹了他们的浪笑声中,扑向了那朵已经波狂风暴雨肆虐成残瓣的白合花。 夏桀走到憔悴的眼中血在滴落的萧睿面前:“他们只是我养的狗,却总是不死心,还想变回狼。萧睿,我已经帮你报了息壤之仇,你应该怎么感谢我!” 两抹血从萧睿的眼中滚滚涌出来,面对一脸狞笑的魔鬼,他在用尽人间最残酷的手段,狠狠撕碎自己的心,这样就不会再有痛苦、悲伤和愤怒。但是那颗心,任凭自己如何狠狠的撕裂,却始终无法抹去,深深地烙下合秀承受的每一点每一滴痛,最后在无助之中,向面前一众恶魔屈服:“求求你,放过她吧!” 夏桀挥手就是一巴掌:“你居然还替她求情?他们父女狼子野心,肆虐息壤四年,杀死那么多人,息壤差点落入他手,你还替她求情!你不是标榜忠义吗?怎么对得起几十万死去的百姓,怎么对得起 死去的十万将士。”夏桀一脚把萧睿踹倒在地上:“你怎么对得起我的十六妹,那可是我的亲妹妹,你这个畜生!” 萧睿刚刚倒地,嗔心老鬼的黑灵即刻又扯起他来,把他已经扭转开不忍直视的头,强行扭过来,八只野兽,在嗷嗷声中,啃食那只早已放弃反抗的白嫩兔子。 夏蛮看着夏桀理正辞严的训斥着萧睿,如此正义之言,居然可以出自一个如此邪恶的人之口!心里听得内心怪味百呈,做为女人,看着合秀受的苦难,她感同身受,恨不得杀了夏桀,但是夏桀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他说的都是真实发生的,谁也无法反驳,更令她惊讶的是,合秀关十六姐什么事? 内侍丫鬟扶出来一位凤冠霞披的美貌女子,打断了夏蛮的胡思乱想,若不是佗老三制住她的哑穴,她几乎就高呼出声,这位新娘装扮的年轻女子,居然就是她的十六姐,芊淳公主! 夏芊淳轻轻收回袖子,对身边的丫鬟和内侍说道:“斐保、滇儿,你们先下去吧!”斐保和滇儿躬身退了下去。 芊淳公主很冷漠地看了合秀一眼,对夏桀行了一下礼,说道:“三哥,让他们下去吧,此等猥琐之事,令妹妹心感不安!” 夏桀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变本加利,为八只野兽嘘嘘鼓劲,然后又饱含深情对淳说:“妹妹,你和哥哥同母所生,哥要把她,从他的心里彻底赶走,抹去,不留痕迹,给妹妹留下位置!” 淳也不再试途劝说他,只是淡淡地说:“谢谢哥哥,我的位置,我自己会去寻找,别人原是帮不了的,不劳哥哥费心!”说着很漠然地走到萧睿的面前,伸出喜红的衣袖,拭去萧睿脸上从眼中垂落的血迹,很温柔地劝慰他:“你要学会在强者面前低头,一味的扬起头,换来的只是耻辱、伤害,甚至是丢掉生命!” 这位十六姐的雍容高贵,什么事都漫不在乎,又象似什么事都了然于心,和夏蛮直率的性子截然相反,夏蛮从小就很是敬重她,却又不想和她在一起玩,其实宫里的那些姐姐,夏蛮还真找不到可以玩到一块的,要说最好的,好象就数面前这位十六姐,她这几年还没嫁出去,听她和三哥的对话,好象她要嫁给萧睿,她不是比萧睿还大四岁吗? 芊淳有意没意的挡在了萧睿前面,收拾好这张过早沧桑的脸,才起身走到嗔心长老面前,施了个万福,轻声说:“还请仙人,放了我家夫君!”夏桀朝执嗔心长老摆了一下手,嗔心长老食指一点,一粒黑灵射入萧睿胸口,收回了他颈上和身上二股黑灵。 芊淳朝夏桀俯下柳腰:“谢谢哥哥,我和夫君直接回息壤城,就不劳哥哥再行护送了!”说着扶起萧睿,萧睿聚起灵力,却发现心脉似乎有物卡住,心意不达灵池,欲待挣扎冲向合秀,手上一脉清洌灵力传来,全身百络突然舒服得懒洋洋,根本使不上劲,眼睛恶毒盯着面这张娇花面容:“放开我,让我再…看她一眼!”芊淳一脸如水平静:“你告诉我,多看一眼和 少看一眼,能改变什么?” 夏桀假惺惺走到跟前:“萧睿,好好善待我妹妹,不要辜负了皇恩!”又对芊淳说:“妹妹,如果你觉得受到委屈,告诉哥哥,哥哥必当亲自踏平息壤!” 芊淳公主脸上淡淡一笑:“谢谢哥哥,这门亲事我很满意,你回去后替我答谢筱娘娘,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属于他的,我就属于息壤的,不敢再劳哥哥为我操心了!” 夏蛮看着她勾着萧睿的胳膊,缓缓走至惠民署门口,又回转头掠了一下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合秀:“哥哥,她是息壤的仇人,你不如把她送给妹妹做嫁妆,让妹妹带回去,以全夫君之德,以安百姓之心,如何?” 夏桀阴恻恻地笑道:“她的心还没有死,一颗被折磨了六天的心,到现在还没有死,这意味着什么,那就是一颗祸心,哥哥要把它摘除,让她下辈子不想投胎做人!”夏蛮机伶伶打了个冷战! 芊淳公主却依旧平静如初:“你看她都成废人了,这样吧,等我们回到息壤城,我让夫君从中周旋,把济生堂置换给你,方便你随时可以来探望妹妹,怎么样?” 夏桀斩钉截铁的说:“不行,妹妹,济生堂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你几句空话,就想换走一颗祸心,我劝你不要在哥哥面前耍花样。象这般柔情似水的尤物,哥哥好久没碰上了,还没爽够呢,可舍不得,东瀛之行太寂莫了,准备留在身边慢慢玩!” 芊淳公主轻轻叹了一声娇气:“哥哥,我觉得这个交易对你挺划算的,你居然回绝!十哥说了,风神医不日就会到,他的朋友多得很,想夺回济生堂可不是什么难事,哥哥可以细心斟酌一方!” 说罢,扶着萧睿走到门口,夏桀愣了一下:“换她,不行,别看她现在是一具水豆腐玩物,走出门口,她就是合秀王,百破各族都听她的。你可以考虑其他的嫁妆!” 芊淳公主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回过头来对夏桀说道:“那就崴参吧,这片不毛之地,荒芜人烟,无王无主,何况现在很多息壤百姓都逃到崴参,估计不想再回来了,他们可都是息壤的子民,让他们接受未央皇化,原是应该的,就当是我嫁来息壤的一点脸面!” 夏桀愕然当场,他再蠢也明白,这是一颗心,一颗能包住天的心,这个素日里寡言少语,大门不出二门不进,都快二十五岁还不出嫁的妹妹,那颗被锁在深闺中的心,如今放出来,居然是一颗能包住天下的心。只是济生堂这单子事不好解决,不要说萧睿派兵强行接管,光济生堂实力、名望,可是不好惹的,只好吱唔搪塞:“这个…崴参,你去找夏蓟,他是储君,我说了不算。” 芊淳公主掺着萧睿走出惠民堂:“别忘了帮我谢谢筱贵妃娘娘,这门亲事,我非常满意!至于娘娘那边怎么去说话,我想你比大哥会更合适、也会更有办法!” 听到最后一句话,夏桀目瞪口呆,送着芊淳和萧睿消失在大门外面的夜色之中。 2k阅读网 ------------ 第102章 无中生有 看到十六姐和萧睿消失在秋风悲月的暮色之中,夏蛮气得直嘀咕:没义气的东西,亏了合秀那份情,怪不得俗语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她也不想想,合季和萧睿还没成亲,就胡乱套用俗语,夏蛮才不管,在她心里,相爱跟夫妻也没啥区别! 八只野兽酒足饭饱,瘫痪在地上。一绺绺长发,混着血和泪,随着狂乱的秋风,拂脸的乱舞,无声的呜咽,雪白娇躯上,斑澜的血迹盖住了昔日骄人的光华。 看着悲惨的合秀,夏蛮的心无比震憾:这个世界真的有恶魔,天道、法理只是弱者的痴心妄想,因果、轮回只是弱者的自我欺骗,邪恶需要实力来谋取特权,正义更需要实力来保驾护航,没有力量的拳头,打不死一只蟑螂。此刻她心中充彻着愤怒,自己几次落入魔掌,幸好阿福拼死相救,否则,此刻的她,可能躺在某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和合秀一样无助的放弃抵抗! 夏桀对着芊淳和萧睿消失的门口发愣了一会,对八只野兽哼道:“给她披件衣服,别弄死了!”八只野兽也经力脱,连办一点小事也懒得动。 一条瘦小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侯站在合秀身前:“是块好料子,心越强大,暴发的黑灵就会越强大。” 执心五老恭敬肃站,贪心老用针刺一样的阴笑说道:“门主,这是一颗坚强的心,经过六天的破心,还能感应到她的不屈和反抗,恐怕到死,都破不了她的防线。属下担心,如果留下来,今后本门反受其害。” 夏桀嘿嘿冷笑:“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带回东瀛,投入炼魂狱,慰问那些饥渴的死侍,她会明白今天这里是最幸福的天堂!” 小落手一挥,地上一张血衣盖住合秀:“眼下缺乏才、色、艺三绝的巫影,可别给弄死了……” 夏蛮听得毛骨悚然,只看到小落突然收住话,头转向夏蛮藏身之处,三角帽罩住的脸上,一双猫头鹰一般的绿眼,电射过来,夏蛮不尤得打了个冷战。 执心五老中的妄心、怨心二老,鬼魅一般漂出窗外,人未到,二股阴灵已经浸入夏蛮心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直骂:“死烟鬼,锁住我的灵道,这下可得冷死了!” 在这种电光火石之间,夏蛮似乎脑里灵光一闪:“灵道中的锁灵结,靠灵池里的灵力,在里面攻不破,为什么不尝试从外面攻进去呢,反正能打通就行!”心念一动,逆转运灵,百络之中,万灵丹千年炼灵之力,象一条条蚯蚓,爬出洞穴,在经络中游向灵池,堵塞在灵道中的锁灵结之处,对锁灵结展开猛烈的攻击。 身边叭叭火星喷出,佗老三吐出一层烟灵雾,弥漫在空中,保护在夏蛮周围,自己飞身而出,嘴上含着烟管,迎向妄心、怨心空中的二道黑灵索,腮帮一鼓,从烟管中吐出二道白晰晰灵气,缠着二道黑灵索,又狠力一吸,灵气牵引着黑灵,吞回烟管之中。 妄怨二佬没料,锁心黑灵竟然会被被他用管吸走,人在半空中,十指连飞,黑灵交叉,构成一张黑灵网,铺天盖地,罩向佗老三,眼看佗老三躲无可躲,突然一倦身,腮帮鼓成一只大蛤蟆,猛力一吹,“啵”的一声,烟管吐出浓烟滚滚,把佗老三掩盖在烟雾之中,黑灵网把这团烟雾网了个严实,却没想到网了个空,佗老三不知道用什么诡异身法,在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逃出网外,浓烟散去,黑灵网烂了一个角,想是被他的烟管吸走了,好古怪的灵力。 佗老 三还没有站稳身形,三根黑灵索,已经严严实实绑在他的身上,贪嗔痴三老灵索一收,把他提到了无心门主面前。 无心门主绿眼看都不看,只是冷冷哼了一声:“聚魂术的鬼把戏,老神棍的弟子,杀了!”贪心老鬼也不答话,食指捻出一把灵匕首,插向佗老三的心脏。 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出现,那把飞向老三的黑灵匕首,居然在空中长出根根的细毛,瞬间变成了一个亮晶晶的蚕茧,匕首速度顿时慢了下来,在佗老三跟前无力掉落在地面。 从佗老三刚才跳出的方位,迷离月色中,根根银丝托住一位窈窕少女,象一只漂浮在空中的蜘蛛,从窗口慢慢爬进来。无心门主黑帽下的那对猫头鹰眼,顿时绿光大盛,指着她,声音居然有点抖索的说:“万灵归一之法,你是老不死的徒弟?无中生有,自然召唤术中,可都没有这招,你…你是何人?” 夏桀盯着挂在半空的夏蛮,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嚷出道:“十…九妹?夏蛮,是你?” 夏蛮在橡顶,看着佗老三跳了出去,凭他那点修为,冒然出去,只是去送死。他是在用生命掩护自己,心里十分感动。于是她加速摧动体内万灵丹的灵力运转,冲开佗老三的锁灵结,情急之下,万灵归一,跟着进来。 凭空生出灵丝阻挡黑灵匕首的那一幕,把她自己也给吓呆了:怎么我想着要阻止那把刀,那些蜘蛛丝就长在刀身上?老太婆说什么无中生有,难道刚才就是无中生有之法,心随意动,灵随心动,无形无体,无时无刻,难道意念可以控制自然,不受体内体外限制? 对于小落和夏桀,夏蛮恶心到不想和他们说话,心中意念解开佗老三黑灵索,果然见他身上黑灵索长出莹白小锯片,好象幽灵握着一样,“嘎吱嘎吱”在锯绳索,又滑稽又好玩。 黑灵索凭空被锯成碎片,执心五老愣然当场,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灵修,虽然不是很强大,却是透出令人胆寒的诡异,假以时日,这股灵力将会成长为左右自然的可怕力量!佗老三纵跃到夏蛮身旁,轻声吐出二个字:“愚蠢!” 夏蛮白了他一眼,会说话的眼睛明明白白告诉了佗老三:“我当然知道愚蠢,我不愚蠢,你早就死啦!”逞英雄只是一时的痛快,自己几斤几两夏蛮心里却是很明白,他们一时的愣然,只是被老不死的名号,和自己的蜘蛛丝暂时给唬住了,一旦醒悟过来,捏死自己和佗老三,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瞧瞧合秀的下场,也许死会是最幸福的选择。 英雄都当了,对于无心这些早就没有人性的人,害怕换不来他们同情,也只能豁出去,死马当活马医了! 夏蛮收了身上的蜘蛛丝,笑吟吟降落在执心五老中间,朝夏桀笑咪咪,叫了一声脆脆的“三哥”,叫得夏桀莫名其妙,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无心门主和执心五老也是愣愣然,看夏桀神色,显然他们真的是兄妹,一时之间也不明白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夏蛮背负双手,慢慢悠悠逛到无心门主跟前,朝小落黑罩中的脸打量了一方,这一看,夏蛮可是破吓到了:还以为无心门主又老又坏,肯定是一个象鬼一样的老太婆,那知道一瞧,高鼻子蓝绿眼睛,虽然长得有点另类,自己没见这般模样的人,却可以断定,她是个绝色的美女,夏蛮发自内心,哇的一声惊叹:“师祖母好美啊,怪不得师祖老是念念不忘!”说着扑通跪在地上:“弟子小蛮,给师祖母磕头了!” 夏蛮瞎掰,不用翻书,可是信口沾来的,她阅历不深,见识也不广,但是东西一入脑,马上变成自己的,总是能根据场合,在不多的信息中,找出最准确的判断。那晚她听燃灯行者和小落对话,显而易见他们之间肯定有过一笔风流帐,似乎是小落一片痴心,燃灯行者辜负了她情意,才反目成仇的。 女人嘛,无论是老是少,夸她漂亮准是没错,何况这个老巫婆虽然遮着脸,确实长得惊世骇俗,所以先给她拍一个舒服的马屁,让她不至于一上来就把自己拍死。光有马屁可不行,接下来的应对才是最关健,就是找实力靠山! 她先是套一下和夏桀的兄妹关系,让他们迷糊一阵。他们不是对老不死有所忌惮吗,我就偏偏不搬出不老神童,搬出她的情郎,吊一下她的胃口,让她抓摸不透! 这一组绕口令一般的绕脑筋关系,还真把执心五老给整蒙住了,连佗老三也听得目瞪口呆的,心里嘀咕着:这丫头是人精吗?那么多上古名宿都能攀上关系! 这些东拼西凑的东西,什么拍马屁,什么找靠山,对小落这样一个无心之人,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只是夏蛮乱七八糟的的话中,倒是那句“燃灯对你念念不忘”,在她枯萎的心中激起轻微的涟漪,她沉一下,冷冷哼道:“胡说八道,那…老鬼呢?” 从她说话的口气中,夏蛮嗅出点蒙中了的味道,心里暗想:“她问的老鬼,是老不死,还是燃灯老头?前半句说得凶巴巴,后半句却有点软绵,多半是蒙到她心中的软肋地方,现在也没办法,只好拼了!”小嘴轻轻一撇,悲伤到抽泣:“小落姐姐,你别怪我无礼,你这么年轻漂亮,叫你师祖母,怪别扭的!” 无心门主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句:“哭啥,快放!”夏蛮心里偷着乐,不就有屁快放,这么邪恶的人居然还忌讳了,嘴上却凄凄惨惨开始瞎掰:“那晚你走了以后,师祖望着你离开的方向,象丢了魂似的,一直发呆了很久,最后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说他一辈沉迷解脱苍生疾苦,却没有体谅到心爱的人心中的苦,他说你是天上皎洁的月亮,他只是一只蹲在树上孤独望月悲鸣的夜鹰,他夸你是清池中的雪白莲花,他只是一只躲在水边偷偷闻着花香的小蛤蟆。总之他感叹了很久,后悔莫及,说道一辈子欠您太多了,辜负了你,说得悲恨交加,痛心疾首,普生法咒都念哭了,最后伤心过度,水陆法会也只好草草收场!” 夏蛮瞎掰就是话多,漏洞也就多了,只是那些无中生有的甜蜜话儿,倒象一根小手指,捣开了小落心中那些残破的记忆,假话也勾起她昔日醉人的心思。无心门,只是痛到不可忍耐,痛到想去忘记,痛到心都不想要,自称无心者,心伤之极而已!隔了一阵,小落似乎才从回忆中醒过来,对夏蛮冷冷说道:“他去哪?” 夏蛮也不知道费了这么多口水,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反正嘴长在自己脸上,瞎掰又不用花本钱,大眼中居然还真挤出二颗大泪水:“我和师兄师姐见师祖伤心往事,忍不住在旁边劝慰,师傅就是不听,突然御飞到空中,我们急忙高喊:师祖,你要去哪里?他在空中丢下一句话,我要去找小落!” 夏蛮说得声色具茂,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里暗自得意洋洋,瞧你还不感动到落泪。 耳边只听小落淡淡的说:“你这小嘴巴真甜,就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夏桀,帮你妹破心!” 一听到破心,夏蛮吓得魂飞魄散! 2k阅读网 ------------ 第103章 水月痕 破心!看着悲惨的合秀,夏蛮心中不寒而栗,太恐怖了,难道我的下场会和她一样!这个死老太婆,我费了那么多的口水,她居然一点都不动心。不行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可不能坐以待毙! 她赶紧转过头来,冲着小落吼道:“哎呀,我给你讲了这么动听的故事,你居然一点都不感动。破心是什么玩意,象她一样吗?” 小落冲她冷哼:“破了心,送你到融雪谷修炼,你就会明白的,那是脱胎换骨之术!”向执心五老点了点头,执心五老指尖顿时各祭起一道黑灵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夏蛮捆了个严实。 佗老三烟杆一挥,浓雾烟灵切向五根黑灵索,只见小落一挥袖,黑袍中卷出一根黑丝针,穿破他的烟灵防御,射入他的胸口。佗老三顿时象被寒冰冻僵,倒在了地上! 夏蛮亳无半点反抗之力,翘起嘴:“喂,小落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咱们能不能别绑手绑脚的,好好说话,好不好!” 小落不为所动:“挺乖巧的,我倒是有点喜欢你,等你入我之门,我认你做干女儿。不过无心门是有规矩的,入我门者不留心,所以要先破心。心没有了,今后才不会受到尘世**的伤害,我这也是为你好!” 什么狗屁罗辑,看到合秀的下场,夏蛮虽然年少不经事,却隐隐知道,她口中的破心,定是对人性的摧残,让你对人生彻底死心,不再有善恶、忠奸、正邪、廉耻、道德,甚至是人伦,说到底,就是灭掉人性,只留兽性。 这个老妖婆,居然让夏桀,自己的亲哥哥来施展破心之法,看着夏桀对合秀的无耻行为,显然他已经天良尽丧,人性泯灭,恐怕他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夏蛮不尤得毛骨悚然。 在夏蛮惶恐之中,小落冲直愣愣的站在一边的夏桀哼了一声:“还不快点动手。”无心门的信条是:一心侍主,下级对上级必须绝对服从,不服从命令,只有死路一条! 夏桀已经不是人,是一只野兽,一个恶魔,有了门主的命令,更是扯下了他心中最后一块道德遮羞布,让他心胸大开,再无顾忌。邪邪的眼光细细打量着夏蛮:眼前这个妹妹,长得如花似玉,冰雪肌颜,斜插入云鬓的蛾眉,二颗水灵的大眼睛,一支如悬胆的瑶池鼻子,微微翘起润润的丹唇上,还挂有一粒如唇红的小痣,霞光娇阳般灿烂夺目,让人恨不得想咬一口。她身上这一拖涟漪的雪白衣服,微微凸起的酥胸,翘翘的后殿,勾魂夺魄,尤其是她散发出一股让人陶醉的少女幽香,更是泌得夏桀神魂颠倒。没想到,时隔三年多,这只小野鸡居然长成美凤凰了! 在未央宫,他想上谁就上谁,筱陌是亲妹子,八岁都被她吃了,亲妹胞妹,不过相差一个字,何况面前这位妹妹,又非同母所生,脱光了都一样,就是个女人,一个人间极品的女人。 看着一脸淫笑走了过来的夏桀,夏蛮打心里发毛,声音哆嗦着说:“三哥,你想干嘛?我可是,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夏桀这个时候已经意乱迷心,泯灭了人性,脸上堆着厚颜无耻的淫笑:“妹妹,肥水不流外人田,哥哥帮你开光,让你享受人间最美妙的快乐!” 夏蛮吓得心胆俱裂,拼命的挣扎着,挣扎着,面对执心五老几百年的修行,五个人的合力,她的一切挣扎都是多余的。 夏蛮此时才感到遍体的恐惧和无奈,她象一只被暴风雨,从温暖的巢穴中打落到地面,全身湿漉漉的小鸟,抖抖索索,等待最后的死亡宣判。执心五老,早己无心,又怎么会去同情一只雨中悲鸣的小鸟,五人黑灵索一抖,一股绳子绑住夏蛮,另外四根绳子伸入夏蛮那件连身 白衣,黑灵绳一收,“嘶嘶”之声,顿时把夏蛮的衣服扯开,露出了雪白的玉体。那羊脂一般,滋润的肌肤,顿时奔出一群小兔子,扑向夏桀心头,脚爪上飞奔践踏,刺痒得他骨酥内麻,浪浪狂笑,猛扑了上来,那个罪恶的口,狠狠在夏芒的小嘴上一咬,他恨透了她唇上的小痣。 夏蛮紧闭嘴,拧过头,吓得心胆俱裂,哆嗦的哀求:“哥哥不要,不要啊,我可是你的妹妹。”凄楚的哀求,怎么可能感动一只野兽。此时,她才体会到合秀的孤苦无助。 她闭上了眼睛,任凭这只野兽的挑逗,舔唆着她敏感的神经。夏桀猎女无数,他的攻击是最致命的,足于令最坚固的防线瞬息间崩溃。夏蛮恶心和憎恨之中,却也挡不住原始的诱惑:“早知道,那天晚上就应该跟阿福抓兔子。” 此刻她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冥冥之中的抗拒,在召唤她的灵知:不行,我圣洁之身,怎么能毁在恶魔之口。既然天地无道,我甘愿舍身证道!夏桀的前凑开始进入疯狂,夏蛮的心却越发清明,心念古音普,咒发于心,万灵归一。惠民署瓦顶地面,根根灵丝穿透黑灵,进入夏蛮体内,接着门外窗口,撮撮灵丝款款而入。 在夏蛮的心念转动之间,四绺粗壮灵绳,绑住趴在自己身上,正在解腰带的夏桀。 夏蛮怒吼一声:“给我滚开!”四股灵绳骤然收起,把夏桀吊挂在半空。黑灵索上,一层荧光灵丝在生长,汇集成刀,黑灵索被锯断成烟。 在小落和执心五老的空气周围,如霜花降临,簇簇银丝层层绕住,这些自然的小精灵,瞬夕之间,把小落和执心五老裹成一个一个洁白的蚕茧,夏蛮趁着这个空隙,扯起碎裂的衣服裹住身子,衣袖在胸口打了个结。站起身来,冲着千万生灵一声千般怨恨的吼叫:“杀了他们!” 四股灵绳,顿时把夏桀扯成一个正体大字,扯得他骨头如裂,“嘎嘎”直响,痛得嗷嗷直叫,慌乱收敛猥琐之心,运起全身灵力,四肢黑气滚涌,融断四股灵索,扑通掉在地上。 万灵归一,无中生有之法,这些万物小精灵,没有半点征兆,在眨眼之间打了无心门主和执心五老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对于无心门主和执行五老,这点灵力,不过是萤虫之光,对着烈烈骄阳。 小落对身上骤然长出的蚕茧嗤之以鼻,只是轻轻的一抖身,蚕茧应声脱落,消失在空中。不屑一顾的对她哼了一声:“偷窥仙道,上天岂能容你?迟早都是死,乖乖入我之门,我超渡你入圣门,躲避天庭追杀!”说完双袖舒展,口念:“万灵寄生,黑暗永存!”刹那间惠民署内,阴风乍起,层层黑气充斥着整个空间,黑气渐渐向夏蛮收笼,聚成一团浓墨一样的黑球,把夏蛮关在黑球之中:“不识抬举,不为我所用,我必毁之。” 夏蛮躲无可躲,瞬息间被这个黑球吞噬在里面,黑球越收越紧。夏蛮赶紧盘腿而坐,好像住在一个冰库里,从五脏六腑之中,冰冻滋生,僵至体表。 夏蛮又面临生死考验,在这个生死关头,无可借力,无可救援,急也没有用。四周一片静寂,能聆听的,只有自己的心声:既然能够无中生有,说明自然听到我的呼喊,听到我的心声,听到我的意识。灵生于有,终归还无,至无方可以生有。“无”,世间万物之本源,为何自然有我,我却不知自然,自然存无,难道唯有无方可在无中寻?心念至此,夏蛮摒心静气,去除杂念,忘记身边,忘记一切,最后连自己都忘了。 欲在无中取,需在无中求,心至无方可入无境,夏蛮似乎明白了什么,自然即我,我即自然,无非万物本源追寻之法。本源属无,当以无入,随放松全心神,心意自然,不强求而为,渐渐连 自己是谁,心挂何事也忘记,进入忘我之境!须苍曾说过,磨难才是夏蛮最好的修道场,她竟然瞎打盲撞,于万分危急关头,闯入无可生有,有还归无之境! 人遇险自保,这就是生灵的本能,夏蛮忘我之中,面对生命攸关之危胁,体内万灵丹潜伏之处,原先一个个蚯蚓之穴,渐渐变成一个个蛇蟒之穴,一条条蚯蚓变成了一条条的白蛇,狂涌而出,强行涨开灵道,奔涌向灵池,不一会儿,灵池满溢,群蛇随意念,游入灵道,伏于体肤,越聚越多,灵力盈体,似乎变成一个被吹大了好几倍的气球。 自然之中的万千生灵,顿时被她感应召唤,从房间,延至窗外,再至大门,由星聚丝,由丝聚绳,由绳成索,铺天盖地,穿窗过门,向惠民署电飞面来,分成六把灵剑,奔袭小落和执心五老。 小落和执心五老,只好分出黑灵,应对空中灵剑,虽不至于被它所伤,却也暗暗心惊,这已经不是人间灵修,这…这难道就是仙家法术? 夏蛮体内的灵力,象自我吹气球,越吹越大,那股黑灵的冷,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这颗万灵丹,灵力释放似乎无法收拾:“不好,这样下去,我要爆炸啦!”赶紧默念归于自然之咒语,释放出体内千万小精灵,让它们寄存出去。 身上千万条灵蛇,瞬时离体而出,游离在黑灵球狭小空中,不安份四处闯动,黑灵球隐隐透出一层莹莹的白光,慢慢的把这个黑灵球涨大,从墨黑变成浅黑,近成淡黑,亮光隐隐可见,突然嘣的一声,黑灵球爆炸消失,夏蛮从万丈华光之中,走了出来,华光没入四野,寄存自然之中。 一阵寒意在小落的心头升起,她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小女孩,竟然能够在生死之间领悟了天地之道,掌控了无中生有之法。她嘿嘿冷笑:“你确实是奇才,只是人至聪则易夭,无视轮回,逆转生死,悖逆天道,早晚会被天收!” 执心五老身体黑灵乍现,瞬间没入黑雾之中,脚踩五行方位,五行锁灵阵顿时将夏蛮封在黑灵之中。夏蛮双手伸向空中,两个灵球聚在手心,攻向锁灵阵,却尽数被黑灵吞噬,黑灵阵中,猛然诡异地生出四只黑灵手,抓住夏蛮的双手双脚,夏蛮顿时动弹不得。 小落从衣袖中,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一把黑灵针,射向阵中夏蛮,夏蛮手脚受制,躲无可躲,只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都挣扎到现在了,最后还是功亏一溃,实在是很不甘心! 突然,空气骤然暴冷,冷到一切瞬间酥脆成冰,黑灵锁灵阵、黑灵针、萤白灵剑,铺天的灵索,遇上这股破天荒的奇冷,顿时碎粉成抹,消失在空中,屋椽,地面,窗台,诊桌,瞬间生出一层冰霜。惠民署,成了一个冰雕的世界,抖落的灵灰,结成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漂漂撒撒,无尘人间。 二道血雾的红光,飞至夏蛮面前,恶心的息涕喷得夏蛮满脸都是,原来是二只恶心的嗅灵兽。 在冰洁世界之中,一条纤纤身影,轻漂漂落在门口,乌云的泼发,垂缍及腰,洁白的衣衫,掇满雪花。 她徐徐而来,步不惊尘,一水皎容,无尘无念,黯尽天下繁华落幕! 她丝丝轻息,不惊不扰,眉黛颦烟,无恨知怨,尽淬世间花开花落! 小落玉手抖抖索索指向她:“霜花降,你…你是雪蝶天姬!” 夏蛮被这位女人的冷艳惊呆了,浑然忘了嗅灵兽已在跟前:“好美的名字,好美好美的人!” 雪花素衣女子,不染尘俗的妙眼,描了夏蛮,顿时让夏蛮俗气全消,听她轻启玉口,吐出天籁之音: “我是水月痕!” 2k阅读网 ------------ 第104章 雪蝶天姬 灯光绰绰倩影, 雪花漂漂樱落,美人遥步入画,此情此景如诗,醉莺燕语如歌,夏蛮哇的一声赞叹:“姐姐,你好美啊!只是雪蝶月痕,名字太凄凉了,雪中之蝶,遇阳则化,月粼于水,浮光掠影,景色虽美,却都不长久!” 佗老三醒了过来,叱目瞪眼看着眼前的冰雕世界,执心五老显然被这位如仙如画的水月痕所镇慑,没有门主吩咐,不敢擅动,退至小落身后。只有夏桀,从水月痕走进惠民署,那双眼就再也没离开过她,从她的身高估量到她的三围,哈啦的口水暗暗吞咽进肚子,只是她那股冷,那种漠视,那种绝尘,令他不敢有猥琐之举。 水月痕对夏蛮的话致若妄闻,眼睛始终盯小落,袅袅从她跟前走过,那双尘俗尽消的明眸,竟然浮现一丝哀伤和恼怒,而小落,却是冷然相迎,明显充满戒备之心。 夏蛮心中奇怪:“她们好象早就认识了!一个天仙般绝色,一个鬼魅般妖艳,难道她们是在抢男人?这位水月痕定是抢不过,来找她算帐了!” 自从那天洛夏末看阿福那双不怀意的眼神,夏蛮就开始学会疑神疑鬼,总以为女人在一起,就是为了抢男人。 “小落,求求你,把女儿还给我!”水月痕这句话,大出夏蛮意料之外,女神有小孩?那不是大煞风景啦!只是找无心门讨女儿,那不是象找狼外婆讨回小羊羔,这个水月痕也太天真了吧! 小落冷冷一笑:“那个逆种,我帮你丢入怒江了,你要怎么谢我?”水月痕的娇躯似乎瞬间被冻住了,神思恍惚地愣愣站着,清透的眼睛掠过不可相信的神色,语气抖索地追问:“你真的…真的丢弃她?”小落很肯定地回答:“丢了,在琅沧渡口,因为她哭得我很烦!” 水月痕脸上罩起一阵霜花,嘴唇颤抖发白:“她还是个婴儿,她没有错,她没有罪,她那么可爱,你怎么下得了手!” 小落嗤之以鼻:“哼哼,她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无论你是雪蝶天姬,还是水月痕,都改变不了你是风雪女神的身份,你是执行天条的捕灵者,居然与别人私通,生下逆种,天庭若是知道,你就不怕天雷轰身?我是在帮你除去祸害!” 雪蝶天姬,私通,生小该?背后肯定有故事,恐怕故事还好大好大,大到天都会被捅穿。水月痕绝尘清秀,如冰玉一股的洁白脸上,泛起一层红晕,接着是轻微到不易察觉的抽搐:“你胡说,是摩觉丹潜入水月宫,趁我千年冰封破封,神力尚未恢复之际,用黑灵锁住了我,才…才污辱了我。小落,雪蝶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求求你把女儿还给我,我不怪你,我只会杀了摩觉丹!” 这个水月痕,到底是天真还是白痴,忍不往喊道:“雪蝶姐姐,你受的委屈,我看多半和这个老妖婆有关系,你怎么能够放过她!” 水月痕赶紧止住夏蛮说下去:“别说了,小妹妹,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要回我的女儿!” 夏蛮都快被她气死了,指着躺在诊桌上,不知道生死的合秀说:“姐姐,你看看,看看合秀的下场。这个小落不是人,他们是畜生,这么邪恶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你的女儿?你是天真到白痴,你的女儿如果落在他们的手里,死亡可能是最好的解脱。” 说着,夏蛮聚起灵力,揭开合秀身上的披装,露出惨不忍睹的躯容,看得水月痕心里接连打寒颤:“小落,这…这些,都是你做的吗?你,你以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变得如此残忍,如此可怕!你把我的女儿,丢进怒江,是真的吗?” 此刻在水月 痕的追问之下,小落,一个早已经心死的人,用一种夏蛮都胆寒的口气回应水月痕:“摩觉丹去水月宫,是我引的路!”水月痕惊愕:“小落,我当你是最好朋友,你怎么能够害我?” 小落嘿嘿冷笑:“当然是有条件,就是他教我封灵术。雪蝶,我也不是有意害你,那时候你已经千年冰封。他竟然为了你,等了一千年,一千年,这个魔鬼!”最后一句话,她竟然说得咬牙切齿。 水月痕已经伤心欲绝:“不要再叫我雪蝶,雪蝶已经死了!小落,你怎么变得如此可怕?” 小落忽然用一种怨毒到让人胆寒的口气说:“雪蝶,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满意了?你开心了?”水月痕莫名其妙:“小落,我的水月宫,只有你一个朋友,我怎么会伤害你?” 小落冷哼哼几声:“你命好,他会为你搭建一座天堂,却为我修造了一个地狱。千年前,他潜入水月宫,得不到你,把对你的欲念,疯狂地倾泻在我身上,把我当成你的影子,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每次极尽缠绵,发泄完后,醒过来发现不是你,那种怨,那种恨,那种毒,是一个地狱,不,比起他的蹂躏和折磨,地狱是一个天堂!” 听起来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夏蛮似懂非懂,冲小落吼道:“喂,小落,他那么对你,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你也可以离开他,干嘛拿雪蝶姐姐的女儿出气!” 水月痕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你爱上他了,舍不得离开他,更舍不得杀他!”小落狠狠地说:“他每天令我从天堂到地狱走了一遭,我渴望天堂的美妙,就只好忍受地狱的残酷。所以我发誓,让天下女人远离**的痛苦,女人的那颗心,不过是苦之海,心没有了,才不会有痛苦!” 夏蛮不可思议:“你有病啊,是那个什么摩觉丹害你的,你就应该去杀了他,怎么能将亲身之苦,施加给无辜的人,你真是个变态!” 小落审问犯人一般直视水月痕:“你杀他?你舍得吗?多半是刚开始推半就,到后来却是难舍难离!”水月痕羞得满脸通红,嗔怒道:“你胡说,他是趁我破封之时,对我…对我…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小落哈哈苍凉狂笑:“雪蝶,你脸红啦!你从来都不会说谎,他那种妖孽般的爱,恶魔般的缠绵,试问哪个女人抵挡得住?明知是火坑都会往里边跳。别跟我说你不动心,为什么你要改名?因为雪蝶,是你的过去,你想忘掉那一段不属于你的爱。水月痕,才是你的现在,你想留住现在!” 夏蛮瞧得懵懵然,被人欺负了,还爱上欺负自己的人,换我早就撕了他,绝不会让他多活一天。不过也奇怪,这个水月痕一提到舍不得,脸旦红红的,分明小落说中了她的心事,这个摩觉丹肯定是个魔鬼,偷心的魔鬼! 水月痕却在小落震震有辞的嘲笑中,收起了脸上的红晕,眼中涌出了二粒冰晶般的泪:“小落,你误会我了,我的心,早已经在千年前给了他,这个你是知道的,我已经没有脸再见他,我只想留给他一个美好的雪蝶,水月痕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小落鄙夷地看着水月痕:“雪蝶,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炅一个捕灵者,本来是来抓他的,结果却爱上了他,爱上一个邪灵,可人家偏偏不爱你,你不觉得自己无知到可笑吗?你冰封千年无非想等着他重生,再缠着他不放。只可惜世事难料,千年之后,你已经有了小孩,而他即使重生,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小孩。你为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你的单相思,因为他,心不属于你,即使再过千年,也不属于你!” 这是小落恶毒的嘲笑,也是小落自己心理残缺对别人挖苦。夏蛮突然觉得自己错怪了雪蝶,这个雪蝶,真的好可怜,千年等待,只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傻!却是傻得令人感动,想着想着眼睛也湿湿的,女人为什么却这般痴心? 水月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愣愣的发呆,小落话都说完了,她似乎还在情思当中,冰晶的泪珠挂满了香腮:“小落,你说得没有错,我…我是在等他,可是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雪蝶。我求求你,把女儿还给我,我不怪你,也不怪摩觉丹,我不想怨恨任何人?” 夏蛮好象在听一个从没见过世面的少女诉说着心事,这个水月痕,天真到没有一点城府,真实到不懂得掩藏,被人骗去卖还帮人数钱。 水月痕的纯真,并没有感动小落,反而让她憎恨,正是这幅纯真的面容,夺走了摩觉丹的心,正是这幅纯真的面容,自己才会在地狱煎熬,正是这幅纯真的面容,才让自己更加恶心自己,她嘶声裂肺的笑,她发自肺腑的恨,她极尽残忍的咬牙切齿:“不要用这幅面孔对着我,因为你,我才有了怨恨,因为你,我才进入地狱,因为你,他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你居然还和他生下一个杂种,我恨不得将她错骨扬灰,丢进了怒江,算是便宜他了。” 水月痕眼中,滴落了一串串的冰晶,肌肉开始抽搐,伤心,悲痛,愤怒,脸上开始寒霜、雪花、透明:“小落,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你不能把你的痛苦,发泄在我的女儿身上,她没有错,她没有罪,她…她甚至还没有名字,你怎么能够对她下毒手!” 惠民署的大堂之中,空气越来越冷,雪花漂扬,窗台,桌面,地面,墙壁上那一层寒霜,渐渐凝结成冰。 小落嘿嘿冷笑:“雪蝶,你竟然想用神力,干预凡界生死,你就不怕上天惩罚吗?”乌云笼罩,黑气绕身,她渐渐隐身在墨盾之中,执心五老黑灵锁灵阵,五团黑气将雪蝶天姬团团困住。 雪蝶心中悲痛:“小落,千年前你为燃灯,私学魔灵,我念你蚩国被灭,又是一片痴情,放你一条生路,没想到一时的仁慈,却换来我毕生的痛,还连累女儿出生便惨遭你的毒手,今天我愿以我之命,偿还一切罪孽!” 冷,夏蛮遍体的冷,冷到全身打抖,冷到呼吸困难,冷到四肢麻痹,尤其小落和执心五老的黑灵,冷在体内,万灵阻滞,肺腑几乎要冻僵,眼看佗老三和夏桀,已经躲得远远的,佗老三正哆哆嗦嗦喊她:“小…蛮,出来!” 夏蛮猛然想合秀,她灵修不高,又饱受摧残,此时外寒内冷之下,哪里受得了!赶紧无中生有,聚灵去保护她,却是灵丝在她身上一探出头,便被冻缩回去,灵索一进惠民署,顿时被冻散,只好强行走过去,趴在她的身上,运转体内万灵丹,万条灵蛇出体,把她和自己紧紧包住,一起抵御冻骨裂心的寒冷。 五老锁灵阵,黑灵漂忽不定,如万匹黑马,奔向雪蝶,在她近身处,突然幻化成一只巨大的黑手,如幽灵般把雪蝶抓在手心,黑盾中小落阴声长啸:“黑暗永生,万魔封灵!”一颗黑灵针,如掣电,钉向雪蝶心脉! 雪蝶娇喝一声,秀发如云暴飞,双眼黑瞳隐去,一对冰雪之眼怒张,她彻底狂怒了!娇躯暴雪纷飞,绕体急速旋转,片片玲珑雪花,如片片刀锋,切碎紧握自己身体的黑灵之手,玉手结印在胸,冰眼愤怒盯向封灵针,二道冰流穿过胸前玉手结印,聚成一把冰刀雪剑,当空把封灵针劈成二半,余刀尤自电啸向前,把小落黑灵盾球劈成二半! ------------ 第105章 迦兰 这一把灵力的剑,倾尽雪蝶心中本来不多的愁恨,她希望一刀了解,不想让世间的愁苦怨恨在心中有任何停留。冰刀雪剑,不但劈开了小落身上的黑灵盾,剑风所至,竟然掀开了小落身上那一套巫婆黑袍,震碎了她小巧的内衫。只是她黑灵护体,雪剑威力已尽,伤不及身。 小落**裸的呈现在眼前,满头金发飘飞在风雪之中,高高的鼻子,湛蓝的眼睛,白皙的脸颊,翘翘的嘴唇。 那是一幅充满异域风情的美:“她分明不是九洲之人,她来自哪里?”小落虽然生得另类,但光凭这一副傲人的脸蛋,分明就是一个大美女,尤其她那对与众不同的眼睛,湛蓝如海,顾盼之间百媚风生,只是此刻却填满了怨毒。 本来应该令人暇想的娇嫩耳根下方,却似乎有三个黑色结疤,让男人一看,恍惚春光暇想之中,突然走进来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 眼光顺着她白皙的肌肤往下看,却是一方让夏蛮心惊肉跳的景象,白的象羊奶的胸部,一边是一座傲人的雪峰,另一边却是一个碗口大的伤疤,那座本应该和另一边同样傲人的雪峰,似乎被人一刀移平了。 再往下看,肚脐之下,稀疏黑色疤痕,长出一撮撮黑毛,它们像一条条的毛毛虫,嵌在美妙的山水画之中,是那样的刺眼扎心,令夏蛮恶心到想呕吐。 雪蝶天姬忍不住转过头,轻呕了一声,颤抖着问道:“小落,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落微微的扬起了头,那对湛蓝的眼睛之中,滚出了闪光的泪花,惨然一笑,用手指着自己身上这一处处的黑色的斑迹:“我的身子,就是一座地狱,很可憎,很可饰,对吗?我也讨厌自己!这是地狱折磨的伤痕,这是鬼门关里面走出来的代价,它们是怨毒的烙印,是一种爱不得的发泄,是心被切掉之后的伤疤!而这一切就是拜你所赐。” 这不是人的身躯,这是一段伤心的记忆,一个悲惨的故事,是后来发生一切的根源,雪蝶停住冰刀雪剑,她很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小落招来斗蓬,披在身上:“摩觉丹是鸿蒙之时,黑暗灭魔的徒弟,我身负灭国之仇,孤身无助,只好投靠于他,修习黑灵,却触犯天条,当年你奉命追捕我至颠簸山,你放过了我,这些你是知道的!而他,却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你,从此神魂颠倒,日夜纠缠我带他见你,这也是一种冤孽。雪蝶,你太善良了,善良到我不想害你,一直拖到你为情所困,千年冰封,我才偷偷带他潜入了你在水月宫深处的结戒,我以为他破不了你的冰封结戒,一千年足够让他忘记一切!那想到,他看到裸身冰封的你,顿时疯狂,象一只饥饿的野兽,啃吃了我,就在你的结戒旁边。发泄完以后,看到我不是你,骂我骗了他,把得不到的恨,把奈不住的怨,全部倾泻在我的身上,对我残忍的摧残。摩觉丹这个畜生,他是黑暗之魔,有填不完的壑,解不完的渴,发不完的恨,最后竟然把我带到他的魔窟里,投进他的上古欲笼,召唤来十只上古的邪兽,对我日夜折磨,用我的痛,来满足他的欲。” 小落敞开那半边伤疤:“这是被狼兽吃掉的,黑疤都是敏感部位,是催淫咒的淫蛊虫蛆食伤痕!他把我扔进一个**的深渊,永远的野性饥渴,永远的**渴望。你能想象得到,这是什么样的炼狱吗?” 夏蛮听得冷汗涌出,一圈圈结成冰,对小落倒是同情她的遭遇,但是一想到她的邪恶手段,那点同情心瞬间化为乌有! 雪蝶在犹豫,她心中本来就如冰雪一般圣洁,似 乎也被小落的凄惨命运所感动,可是一想到自己刚刚出生的女儿,那种同情和怜悯瞬时间荡然无存:“小落,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你不能把你心中的怨恨,发泄在一个刚刚来到这个世上的小生灵身上。你遭受的痛苦和你身上背负的罪孽,都是咎由自取,我今天仍然必须杀了你,让我的女儿灵魂得到安息。” 雪蝶眼含着泪水,再次运转冰刀雪剑,直插向小落的胸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一道金光盾挡在了小落的面前,灵盾和雪剑猛烈的碰撞,荡羡出一圈圈灵力涟漪,惠民署冰雕碎落。雪剑碎成冰晶,金光盾消失在空中。 一个俊美的少年,伫立在小落的身旁。一双轻挑的剑眉,一对机灵的眼睛,一只润润的鼻子,配上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夏蛮在惊恐之中,也不由得赞了他一句:“哇,长得好奶油呀。”少年嘴角扬起三分轻佻的微笑望着夏蛮:“小美女,一会再和你做朋友。”夏蛮哼了一声:“谁和你做朋友!” 少年愣了一下:“好扎手啊!”转过头对雪蝶天姬:“姐姐,你不能杀她,杀了她,你就违反了天条,弟弟不愿看到你,遭受五雷轰顶,万箭穿心之苦。为了一个凡人,不值得。” 雪蝶蹙了一下眉头:“迦兰,你给我滚开,这是我和她之间的恩怨,不要你插手,纵然违反天条,姐姐也心甘情愿!” 迦兰冲小落的嘘嘘:“还不快滚。胸前走光啦,裹严实点,我都快吐了。”夏蛮看着他滑稽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待见到迦兰转过头冲自己吹了一个口哨,马上厌恶的转过头不理他! 小落扯好了斗篷,又恢复了她一惯冷酷无情,神秘诡异的装束,对着迦兰雪蝶阴恻恻大笑:“我死了,你姐姐爱上邪灵,私通生子,会死得比我惨百倍!” 迦兰吓得头发都竖起来:“姐姐,是真的吗?”看见雪蝶良久无语,脸现轻微痴苦神色,看来小落所言是真的,对她暴吼道:“滚,快给我滚!” 小落依然悠哉悠哉,不慌不忙:“此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们可以杀了我,继续隐瞒下去!”雪蝶祭起雪剑,迦兰赶紧拦在前面,朝姐姐使了个眼色。 小落得意:“不敢?雪蝶,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路。天庭也是有规矩的,人间的每一条生命,都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们逃得过吗?不敢杀我?不怕我向天庭告发吗?” 迦兰怒道:“你想怎么样?”小落嗝嗝笑道:“想封住我的嘴,就帮我夺取三枚圣封令,当然,还有夏樱手上那枚日月乾坤戒!” 这是人间最高的权力,她居然野心如此之大,不由得令雪蝶震怒:“你痴心妄想,我不会当你的玩偶,任你摆布的!”冰刀雪剑电驰而至,执心五老合力黑灵手阻挡,迦兰星转斗移到姐姐身旁,紧紧抱住她:“姐姐,先听她怎么说。” 小落嘿嘿冷笑:“当年未央黄这个狗贼,攻入蚩国,举国百姓被屠杀,妇女被奸-淫,我都历历在目,有时候我真想步入轮回,忘记仇恨,那该有多好啊!可是我修了黑灵,已入临仙之境,世道千年沧桑百转,而我却孤独活在梦魇之中,我要让九洲支离破碎。雪蝶,因魔欲而成恋,谁也忘不了他的缠绵,他对你倒是真心,会为你搭建一个天堂。帮我夺取圣封令,我把他让给你,然后以死偿还你女儿这笔孽债,如何?” 晓得雪蝶素性善良,也气得脸罩寒冰,却被迦兰死死抱住,迦兰怒吼:“快滚!”小落和执心五老,凭空消失,只留下一阵鬼声回荡:“雪蝶,好好考 虑吧!” 夏蛮站起身来,收回了万灵丹之力,瞥眼见八只蹂躏合秀的野兽,被刚才雪蝶和小落的罡气震成八团肉泥,滚落到墙角,算是现世报应。她去后堂柜子中找来了一套医署的衣服,帮合秀穿上去,合秀身体几乎冻僵,鼻息微弱。 此时天已大亮,惠民暑外,一阵人马踊动,木赤峰,洛秋之和洛夏末冲了进来,见惠民署一片狼籍,一位天仙般绝美女子傲就而立,却不见无心门的人,料想昨夜有一番激烈打斗,想必无心门已经被这位仙女赶跑,便朝门口喊退寸指峰弟子,让他们退出大门外等候。 迦兰舒了口气,脸上恢复高傲朝阳的微笑,朝夏蛮走了过来,夏蛮以为他要来查看合秀伤势,说不定是来说什么交朋友的鬼话,赶紧打住:“别过来,男女授受不亲!” 迦兰嘻嘻冲她一笑:“我是来抓你的?”夏蛮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明白,他和他姐雪蝶是捕灵者,定是九天霞客所说自己什儿偷窥仙道,违反天条的禁令,把他们给惹来的,只是,看他们也不象什么坏人,倒没什么可怕的,随叱眼瞪着他:“抓我?那么多坏人你们都放跑了,居然来抓我,天理何在?” 迦兰得意地扬起了头,双手把头发往后一捋:“我不就是天理喽!”复蛮恶狠狠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天你个大头鬼,你们这样叫做没天理好不好。”迦兰嘻皮笑脸凑近她身边:“喂,你叫什么?我是天帝的第七个儿子,叫迦兰,你看我姐都有男朋友了,你做我的女朋友,这样我姐才不会整天疑神疑鬼的,什么事都怕我知道!然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怎么样?”雪蝶闻言斥道:“迦兰,快别胡说,你保护不了她,反会为其所累。他们快来了,你过来!” 夏蛮伸腿就是给他一脚:“滚开,小屁孩,姑奶奶没空理会你!”看着奄奄一息的合秀,身边又没有药,也太不懂医术,心里甚是焦急,只好不情愿地冲着门口走进来的洛夏末喊道:“夏末姐姐,你们快来救人啊!” 木赤峰,洛秋之和洛夏末闻言,飞身过来,都不忘打量着惠民署内亮晶晶的世界,向雪蝶投去惊讶的眼神,佗老三也随后跟进来。 洛夏末迅速蹲下身去,检查合秀心脉,脸色凝重,揭开合透衣衫,吓得目瞪口呆:“她,心力交猝,油尽灯枯,恐怕不行了!”夏蛮哇的哭出声。 木赤峰赶紧掉转头,怒眼看着迦兰,迦兰被他看得一愣:“眼睛盯得跟牛眼似的,想打架是吗?”夏蛮赶紧说:“赤峰少帅,是无心门干的,和他们无关。他们是天神,来抓我的!” 看夏蛮说得笑话似的,木赤峰半信半疑,雪蝶赶紧叫迦兰过去,低声说道:“他们快到了,保护那个小妹妹,赶紧离开!” 这个时候,一条红雾飞入惠民署,门口一个圣光绵衣大汉,眼暴鼻勾,鼻尖吊一个金环,满脸扎髯,手持开山斧,神色仓惶,如恶魔随身,滚滚爬爬,跌跌撞撞跑进来。 迦兰哈哈大笑:“姐,你看图巴哈这幅德性,是来抓人的吗?倒象是让人追得屁滚尿流的,被人抓才是真的!”图巴哈爬滚逃到雪蝶身后,惊慌地盯着门口。 只是门口袅袅霞光从天而降,八朵圣洁莲花,含羞带露,绕着霞光,迎接朝阳,夺目绽放。从霞光之中,窈窕英姿,盈步惊轻,徐徐走来,如春风吹拂寒冬河流,恰似黑夜一盏暖人明灯,惠民暑内奇骨之冷,渐渐消融。 夏蛮缓缓站了起来,眼中一股热泪涌出,轻轻喊了一声:“什幽姐姐!” 2k阅读网 ------------ 第106章 符纹封印 “夏蛮!”这个轻微的呼唤,象晨钟惊梦,敲醒了什幽心上的尘灰,她惊觉,明眸追寻向声音的方向,那条依稀的身影,向她飞奔而来,她下意识挪动脚步,迎了过来,紧紧地把飞扑而来的少女楼在怀里:“夏蛮,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生离死别的痛,蓦然回首的喜,化成清澈的热泪,从什幽的眼眶中滚滚涌出,滑落向微微颤抖的嘴角。三年多了,她已经尘封了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不再有泪,不再有痛,不再有伤,而夏蛮的骤然出现,把她记忆...... 其他家族子弟成员也是不服,但余克,贺冲,朱白骨,白叶四位少主却都没多说什么。 明明知道那些东西是异界生物,还藏着掖着吊我胃口,分明是想空手套白狼嘛。 苹果酸,香蕉涩,青椒水当当,木薯一股苦杏仁儿的味儿,一点调料也没有,确实也烤不出什么招牌菜。 陆乘风惊堂木一拍,将李春儿吓了一跳,也将陆举人吓了一跳,放下也不敢躲在后面看戏了,赶紧跪在了地上。 上面沾满了人类的血液,魔种的魔气,就仿佛给长城覆盖上一层铁血战衣。 此时的巫宇,在炼魂洞里,晕倒在床上依然没有醒来,直到中午时分,坚骨他们三人跑过来说他们已经突破到黄纹战士了,他才悠然醒转过来。 而祝枫这样面基后还想着留下来的,哪怕从他脸上凤夕都看不出什么来,但是她也是可以肯定,他必然是想跟明霞发展一下的。 旋即,就听到他喃喃自语了起来:“吸血森林,吸血森林,难道跟这吸血毯有关?”他觉得称呼这怪异东西为“吸血毯”比较贴切。 之前就略有怀疑,这一次更加确认,自己的好友确实有着对那个位置的野心。 代暮雨转身打量了一下许墨,发现人家五官端正,器宇轩昂,重要的是没发烧,还不时的为凌亦封辩解,难道是自己错了? 杨雪本来是想随五万的,可是陈继珍看到张子琪送了十万后,她马上自掏腰包赞助了杨雪十五万。 “这次妖族想直捣大秦鼎盟,这一招确实厉害,可惜已被大人获悉,它们这一次注定要计划破产!”雷动说道。 从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而且越来越近,林逸风没有跑,而是拿出了军刺,好整以暇的站在电梯的门口。 蝇蛆这种微生物最喜欢在腐尸身上繁殖了。对于它们而言,腐尸简直就是天堂。 而在秦牧盯着生死碑时,广场上突然传出一些骚动,他目光转下,只见得那阴木宗的青木,终于是率先走了出来,然后一脸飞扬跋扈的站在了生死碑之前。 “姐夫,我老姐来电话说什么了?”张子萱这时走上前来,很是好奇的瞅着林逸风问道。 在她的再三劝说下,琴啸天不得不坐下,“就算你陪爱媚姐吃顿好了,因为,从今以后,我们或许再也没有机会见面了。”她的话,很是伤感,琴啸天不知如何安慰才好,这难道都是她的命运? 毕竟星月双盗的名声太大,普通的武师见到他们,绕道还来不及,谁还敢口出狂言,要将他们诛杀? 说到底,这都只是人类之间的内部斗争而已,并没有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二十三岁那年,她面临毕业,她变得自信美丽,也完完全全蜕变为漂亮的大姑娘,身后追求者不断,她却不改初心,只牵挂着和她继续相依为命的少年。 说完,又有意无意的瞧了桂姨娘一眼,桂姨娘明知她是何意,故而面色不变,一脸无所谓,淡定的看着远处的风景,手指却藏在宽大的衣袖中紧紧握成拳状。 ------------ 第107章 柳下叶 冷酷秋风,荡尽空中尘灰,晨曦朝阳,唤醒世间生灵,惠民署的破壁残垣,却静静地躺在脚下,恍惚一切没有发生! 迦兰、图巴哈跟着十二神将飞走了。木赤峰、佗老三和洛秋之守护合秀,肃然而立,寸指峰弟子呆若木鸡,每一个人,都带着复杂的表情,疑惑,敬仰,更多的是,对这种逆天神力的恐惧,他们还在梦魇里,想醒,却醒不过来! 那一抹眼神,可毁天,灭地,搬山,倒海,让每个人,渺小如尘埃!此刻: 他沐浴在迷离的朝阳之中。 他依然静静的伫立。 他依然昂首向天,傲视苍穹。 他依然是个谜! 洛夏末悄然走到身后,惊讶,喜悦,芳心怦然:“是他!” 灭天!下叶!他?这是那拔归哪拔,从垃圾堆里捡来的阿福,怎么一下多了三个称呼?这可是乖乖的不得了,夏蛮顿时感到好强大的危机,一咕脑冲下去,准备抱回阿福,却被雪蝶喊住:“小蛮,快回来,他在意识复苏之中,不知道是魔是人,先不要去惊扰他!” 很明显,她们个个认识阿福在先,知道他是谁,而且瞧情形,还都是他的前女友,不,不是前女友,都是现女友,显然都是来抢阿福的,这个死阿福还真是个花心大萝卜,这下可怎么办呢?还是问清楚好点。 扭头问向雪蝶:“雪蝶姐姐,你说他会是那个上古魔头灭天,不可能吧?”又甩头问什幽:“他会是丑八怪下叶,你肯定认错了!”什幽当然知道,下叶就是灭天,却知所然,而不知所于然。 雪蝶对夏蛮解释道:“灭天是千年肉茧重生,他死后,天庭将他的元神,封在五行金刚伏魔劫杀阵之中,需历金断、木撞、水溺、土埋、火炼五次生死劫难,金刚伏魔绑魂绳方始断裂,可舍弃肉茧,元神重生!” 夏蛮听得懵懵然,也懒得去考究,对着洛夏末,愣愣看了一下:“你……你就算了,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算了算了,你们能不能说清楚点,他是我从垃圾里捡来的阿福,那会儿没人要,怎么一下子成了香馍馍,个个争着抢!” 洛夏末可不象夏蛮那么率性,她是秀外慧中之人,妙眼轻瞥,便知道雪蝶、什幽、夏蛮,是三堵厚厚的墙,紧紧地把自己四年来的梦,围住了!但她却非常明白,此时如果没有勇气,伸出手把梦抓在手里,恐怕今后一生,将会永远活在梦里,她已经害怕了做梦,鼓足勇气开口说:“他一直昏迷不醒,不如让我把他带回乌墟吧!”语气虽然有些腼腆,却是清脆,响亮,一股不容拒绝的坚决! 三对不一样的眼神投过来,顿时让洛夏末感到很有压力! 雪蝶明眸清澈到可以看见她的心扉! 什幽双眼透射一种让人不可侵犯的威严! 夏蛮给了她一个白三角眼,一幅谁过来就和谁拼命的神色,哼了她一声:“你都快成寸指峰的少奶奶了,还过来凑什么热闹啊!”洛夏末愣了一下,脸旦一红,急忙辩道:“你是指峰哥吗?我…我们早就解除…婚约了,就是因为……他…”最后的他字,声音低得蚊子嗯一样,恐怕连她自己也听不到。 夏蛮心都凉凉的,又甩给了什幽和雪蝶一个大白眼,鼓着腮帮嘀嘀咕咕:“不来就不来,一来就是三个!”看着自己好象都快被挤到一边了,“哇”的一声哭起来:“你们都不要他了,把他扔一边,这会儿我抢回来,你们就来抢,我不管,他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走他!” 什幽轻轻把她拥入怀里:“小蛮,不要哭,他已经够苦的了!”夏蛮那有哭,趴在什幽怀里,心里偷着乐呢,傻子才哭呢,哭要是可解决问题,大家伙就不用出门,呆在家里哭就行了,我夏蛮要的东西,你们谁也别想抢走! 什幽轻轻拍拍她的后背,抬起头眼望着雪蝶:“第一次听他提起你的名字,我就猜想,你一定很美,看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猜错了,你的心地这么善良,比我想的还要美,我有一个问题 想问你,当初,在水月宫,他为什么会离开你?” 雪蝶拉过洛夏末,仔细的端详她一方,伸手帮她捋了捋有点乱的头发:“小末,你喜欢的只是一个影子,一个梦,你要快点醒过来,离开他,不要陷得太深,会很痛苦的!”洛夏末能感受到雪蝶的一片好心,却不明白她的意思:“为什么?雪蝶姐姐,我已经醒不过来了!” 雪蝶劝慰洛夏末,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思考一下怎么样回答什幽的问题,看了看夏蛮,又看了看什幽:“如果他的爱,是一碗毒药,你们谁敢喝下去?” 洛夏末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这四年来,每天上我都在喝!” 夏蛮依偎在什幽怀里,翘起嘴嚷道:“我会一脚踹掉药碗。”想想觉得似乎不妥,不喝好象不行,又自己嘀咕:“爱怎么会是毒药呢?” 什幽思绪飞回了沐恩书院:他发现九幽碎梦重生,曾经对她讲过,雪蝶给我的是一个天地间最邪恶的毒咒,我的爱对你来说,就是一碗毒药。当时他已经开始在刻意疏远,在五圣洞,梦入江湖,九幽重生,那时候已经梦中见到了江湖城的海岸线,而他却选择了与焱魔搏斗,如今一切都明白了,他当时不是想离开,而是选择死,来停止碎魂重生这个魔咒。 什幽愣愣地看着依旧伫立在掌印中的灭天,心中一阵阵的绞痛,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转过迷蒙的泪眼,对着雪蝶:“碎梦重生法,你…你为什么要对他施加这么狠毒的魔咒,让他一生如此的痛苦?” 雪蝶的眼睛,象浩瀚夜空中的星辰一样清澈,无暇,甚至可以看到她的心上,二颗尘封已久的泪水,尤如二粒冰晶,慢慢地离开心扉,一路划出深深的伤口,从眼中滴落下来:“我奉命追杀他,确爱上了他!明明知道他在欺骗我,利用我天女的身份,去偷取《破天诀》,我却心甘情愿,我带他闯入天庭,带他去遗落阁,我救他逃到天山,帮他修习《破天诀》。无论他是人,是神,是魔,是兽,我都会爱他的一切,他的仇,他的恨,他的怨,他的欺骗,包括他爱的人。九幽公主中了腐心掌,心已经在溃烂,而他自己为了去除九幽公主体内妖魂之毒,居然驱动万灵离体,进入九幽体内追杀妖魂,在没有灵力保护之下,中了聚灵幽冥神箭,已经无药可救。他去求过融雪妖姬,想让她寄魂重生,九幽公主不想独活,宁死不肯,于是他们相约千年后,再续前缘。九幽公主是凡人之躯,无法重生,如果步入轮回,隔世两茫茫,如何再续前缘?他知道我一定会帮他,我害怕他伤心,我害怕他痛苦,于是去遗落幻境,从天地咒师那里,请来了碎梦重生法,让九幽千年后借体重生,传授给他往生伪身咒,并在冰封之前,托九天霞客,寻访《破天诀》之生死诀,助他度过五次劫难。天地咒师曾言道,舍得之间,二选其一,什幽妹妹,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咒语,竟然如此恶毒,如此两难,我谁都不想伤害,我冰封千年,只想能够远远的,看到他开心,我也就会很开心!” 夏蛮哭成一个泪人,投入了雪蝶的怀抱:“你才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女人,那个傻阿福,有这么好吗?值得你这样为他付出全部?”洛夏末泪流满面,和雪蝶相比,她感觉到自己很惭愧,也紧紧的依偎在雪蝶身上哭泣! 什幽惊呆了,碎梦重生法,已经不重要了,她听到的,是一颗伟大的心,一份惊天地,泣鬼神,天地间最无私,最圣洁的爱,这份爱,守护千年,这份爱,情深至痴,这份爱,遥遥无绝期:“雪蝶组姐,你的心如月亮一样皎洁,为什么他…他还要离开你?”夏蛮也是翘起嘴巴说道:“对,难道他是石头心吗?一点都不感动!” 雪蝶看了阿福一眼,痴苦的说:“他知道,他的爱是一碗毒药,给了九幽喝,九幽死了!给了我喝,我会遭受五雷轰顶,万剑穿心,也会死!如今,给你们之中谁喝了,九幽会借体重生,爱的人也会死去,这对他是多么残忍!于是,他选择自己喝下那碗毒药,把心关闭起来。他是灭天魔神,注定一生无爱!” 什幽听得打了个冷颤,哭着说:“不要让他把心关闭,我不 在乎九幽重生,我不想他活得这么痛苦!”洛夏末沉默了一会,说道:“我只是见过他的影子,他爱不爱我,我不在乎,只要他留在我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样对大家都不会有伤害!” 夏蛮忽然站起来,凝望着雪蝶,又耷拉脑袋看着什幽,凑过鼻子顶住洛夏末的鼻子:“想得美,阿福是我捡来的,如果他是柳下叶,现在长得比我高了,我答应做他媳妇儿,至于雪蝶姐姐和什幽姐姐,你们等的是灭天,你们就慢慢等吧!” 夏蛮说着冲下去掌印中,雪蝶什幽夏末赶紧出声:“小蛮,不要动他!”夏蛮理都不理,把阿福背了过来:“便宜你们了,拿刀来,分了!”瞧着她们一脸愕然的神色,夏蛮瞪大眼睛:“愣什么,雪蝶姐姐这么痴心,等候千年,什幽姐姐是他最爱的人,夏末姐姐为他得了花痴病,而我…我…反正给谁都不好,干脆分了,太家都省心!” 雪蝶、什幽、洛夏末面面相觑,都不如道这丫头要搞什么鬼。夏蛮两个眼珠子溜了一圈:“瞧他半生不死的,拿刀劈了,每人扛一半回家!”这丫头说什么鬼话,夏蛮乐了,笑道:“你们都开心点行不?愁都被你们愁死了,我们要先帮他破咒,让他活过来再说,到时候,他爱谁谁管得着吗?” “破咒!”亏得这丫头想得出来,能破咒,雪蝶早就帮他破解了,还用得着发愁? 不过,经她这么一折腾,那种压抑的气氛也就舒缓了许多。 阿福在八只热切期盼的眼绅中注视中,轻轻张开了眼睛。 “阿福!” “灭天!” “下叶!” 他轻轻地爬起,乱发在风中飞舞,迷茫的眼睛淡淡地环顾,在秋风的吹拂中,眼中混浊渐渐沉淀,清澈,黑白分明,冷光如电;脸上憨憨之态开始散去,收紧,阴峭凝固,寒若冰霜。 他变得是如此之陌生,对身边挚爱不屑一顾,他变得是如此之冷醋,对眼前红尘渺然苍生,夏蛮吓得尖叫:“阿福!”什幽怦然心跳:“下叶!”洛夏末倒退一步,雪蝶只是淡然一笑:“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漠然的眼光从她们脸上掠过,不做停留:“我是柳下叶!”举步向木赤峰和佗老三走过去。 夏蛮、什幽、洛夏末追了过去:“下叶,你要去哪里?”柳下叶抱起合秀,跨步走出大门:“救她!” 说着,骑上寸指峰的战马,朝北部山区,纵马而去! 雪蝶轻声叹了一口气:“他把心关闭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受到伤害!” 惠民署的废墟,从来没有如此安静,夏蛮强行忍住泪水:“师公真是神算,他说:遗落幻境之行,狂海青龙起,乐极伤别离!还没见到青龙呢,这离别真的挺伤人的,神棍就是乌鸦嘴,好的没说中,坏事即刻到。什么青龙啊,什么乐极啊,都还没见到,就伤别离了,以后不算命了!” 心里嘀咕了一阵,对还在翘首遥望的雪碟、什幽和洛夏末说:“我走了!”夏蛮一向都这么干脆,木赤峰走了过来,递还给夏蛮乾坤罡:“收着,不能让乾坤神丹门毁了!”夏蛮不再犹豫,接了过去,径自出门而去。 雪蝶问:“小蛮,你要去哪里?”夏蛮头也不会,她怕会再流泪,搁下话:“小翠楼,找墨迹!” 洛秋之也走过来,扶回洛夏末,洛夏末和雪蝶什幽相拥而别。 雪蝶什幽,在掌印旁边,相对无言,良久,雪蝶才拉着什幽的手:“你准备回般若山吗?”什幽摇了摇头,思量许久才说:“寻找母亲又无线索,父王三面受敌,我须先回乌惜!姐姐,你要回水月宫吗?” 雪蝶望着柳下叶去的北面群山,思量了很久才说:“小蛮说得对,我去寻找破咒方法,顺便查探你母亲下落,一有消息,我会去告知你!十二金甲神将已经下凡,什幽,你虽有灵戒保护,凡事需要小心!” 什幽紧紧抱住雪蝶,目送骏马烟尘消失在远方,泪,忍不住泪了下来! ------------ 第108章 幻兽合体 “有一种爱,叫做分开,相互接近,只会带来无尽的伤害。什幽,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从我的身边离开,我也不能违背九幽千年来孤独的等待,唯一的选择,离开!” 焱魔撕心裂肺的嗷叫,是心灵煎熬最好的麻醉药,冻僵灵魂的冰冷,更是悲伤的最好的灵丹妙药。柳下叶举起手中柳叶了剑,哈哈狂笑:“混沌魔兽,你是黑暗,爷就是黑暗之源,你是魔鬼,爷就是吞魔者,燃烧你的黑暗魔力,爷和你同归于尽。”手中了剑溢血红光,染红了东篁蒲牢钟山体,款款血丝插入焱魔眼中。 焱魔负痛狂怒,巨大的黑灵翅膀拍出阴阴黑雾,顶着柳下叶,疾速撞向八卦封魔阵,在嘎的撕裂声中,柳下叶可以感受到,全身的骨头被碾成粉。痛多了,自然就不会再有痛,松开了手中柳叶了剑,阴暗凄冷的蒲牢钟内,小毛球光华渐渐消失,这就是千年重生的最后一眼。他心彻底从痛苦中解脱,闭上了眼睛。 轰的一声,八卦封魔塔残破的莫古树根,夹着血肉模糊的柳下叶,坠入了蒲牢钟黑暗的怒江之中! 怒江奔腾的激流,把那团皱巴巴的血肉之躯,卷入一根巨大黑柱之中,一片莹莹灵光的翅膀,把柳下叶已经不成人形的尸首,捧了上去。 元神从柳下叶尸体中冉冉升起,穿入心脏的伏魔金刚索,化为一片红光,消失不见。灭天站了起来,舒展着身体,慢慢扬起了头。生死诀一个个古怪的音符,倾涌奔流,欢呼雀跃,急速游走,托起粉碎的骨抹,衔来模糊的血肉,按照灭天的元神,重塑了血肉身躯! 想死却死不了,真是天地作弄人,小毛球遍体华光,只是翅膀上有一处光色暗淡,显然是刚才被焱魔黑灵所伤,看到赤身**的灭天,小毛球乐得上蹦下跳的,翅膀指着四处,奴奴鹦哥小黄嘴,两个大眼睛滴溜溜转动,似乎发现什么奇怪的事物。 灭天打量着这个空间,洞中倒挂根根石乳,在小毛球莹光照射之中,溢焕绚丽色彩,地面滴堆出千奇百怪的石乳雕塑,猴子献桃,苍鹰展翅,万马驰奔,鬼魅魑魍,十分诡异壮观。小毛球似乎很生气,跳上他的肩膀,两片肉敦敦的翅膀夹住他的头,朝一个方向望去:“小毛球,一只立马乳雕,没什么好看的。” 小毛球肥肥翅膀拍拍打了他几个耳光:“你越来越没有礼貌,看我不焖了你。”不过知道坤源珠甚有灵性,心中奇怪,便走近身观看。 这座立马乳雕,和别处雕塑不一样,马身乳岩,光滑-润泽,马头低吟,有若沉思,竟然栩栩如生,便对小毛球叹道:“确实很逼真,大自然鬼斧神功,造化无穷,不过也没有什么出奇!” 小毛球跳过去,小翅膀作出狠狠插进去的动作,冲着灭天呲牙咧嘴。灭天好生奇怪:“里面有宝藏吗?”取出柳叶了剑,插入石乳之中,轻轻一拉,哗哗石乳碎落一地:“了尘!”灭天不尤得大吃一惊,接着又兴奋的叫了起来,搂住了尘,了尘张开眼,狂啸一声,抵在灭天胸口撕磨,哼哼似在哭泣。 了尘颚下一环银髯,身披日月图案暗鳞,尾棕莹莹如月光清波,独角向前怒冲,后脚健硕,前脚却似人手,躯体马鞍两侧,三角暴骨凸起如峰,峰中间留有太极阴阳图凹孔,不知何用。灭天轻轻抚摸它的全身:“了尘,你长大了!” 当年怒江无名崖,了尘跃起长啸,跳入怒江,自杀殉主,却没想到,竟然封在蒲牢钟碑之下,尘世之事,未了即是缘,缘尽方是了。 小毛球慌慌张张,跳上灭天肩膀,吱吱吱咬耳朵,眼睛惊讶盯着水中,一个白衣女孩,在水中翻滚,往下面急速漂流而去。 是夏蛮!水流湍急,瞬间把她卷滚,从另一瑞柱洞流出:“小毛球,快想办法救她!”小毛球跳入了尘身上凹穴之中,了尘跃起跳入水中,两侧三角骨端,二片莹莹翅膀展开,华光溢溢如流,水中如耀白日。灭天甚是奇 怪,却无暇考虑:“了尘,快追上去!”了尘后腿一蹬,莹翅一拍,一股激流喷射向后,电驰向夏蛮,擦身之间,灭天轻轻拉起夏蛮,拥在怀中,了尘跃出水面,腾飞空中!竟然已经在东篁南麓,了尘降落,驻立在密林之中,灭天抱着夏蛮,跃下马身。 怀中的夏蛮,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已经没了呼吸。灭天把她平铺在草地上,运转灵力,手轻轻压住她的肚子,赶挤出腹中的积水,扒开她的胸口衣服,有节凑轻压胸部,又对口人工呼吸,折腾了约莫半个时辰,夏蛮哇吐出几口水,于然醒来,却双眼紧闭,恍恍惚惚。 灭天捏了捏她的鼻子:“小蛮子,还跟着跳下来,真是个傻丫头!” “我要你带我去冒险,一生一世,没有你的陪伴,我觉得人生好无聊,我不傻!” 灭天皱了皱眉头,见她抖抖索索,冷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运起体内无上罡气,尤如母鸡温暖自己的小鸡,为夏蛮驱去寒气,凝思片刻,搂抱着她,纵身跃上了尘:“去崴参,找老不死,他就几个巢穴,你认得路的。”了尘腾空跃起,向北部方向电掣而去。 二个时辰后,赤水飞鹰崖禽渠洞,不老神童看见怪物一般,盯着赤身**,怀抱女孩的灭天,白眼直翻,胡子翘起:“没你穿的衣服!”。 没想到千年重逢,老不死第一句话竟然如此滑稽:“谁要你那些猪皮羊皮衣服,老不死,我给你找来一位好徒弟,你也不用谢我,帮我照顾好她!” 不老神童瞥了一眼他怀中的女童,脸现怒色:“又换一个,还是个小孩,你怎么对得起雪蝶?滚滚滚!” 灭天又好气又好笑:“她喜欢爬山玩水,探险猎奇,正合你的口味,教给她一些自然门防身本领。教不好,我可天天打你屁股!” 不老神童怪眼连翻:“有你这样求人的吗?恐赫,绑架加勒索,怕了你啦,搁床上吧!”话说着挺没人情味的,却走了过来,灭天单膝跪地,和他紧紧拥抱,良久不老神童又发出奇怪一问:“这次打算活多久?” 不老神童本是无心挑侃之言,恰好碰到灭天心中之痛,只是一阵苦笑。不老神童见他一幅死人样,诧异说道:“又是短命鬼?我说你长得帅,本事也大,桃花满天飞,处处留情,却处处开花不结果,雪蝶为了你千年冰封,这次你可不能辜负了她!” 灭天不语,只是满脸凄苦,不老神童急了:“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办事咋这么忸忸怩怩,什么蛟儿修罗,九幽雪蝶,一咕脑都娶了包括这个小女娃,省得个个过得凄凄惨惨的,她们从少女都等成怨妇了!” 灭天叹了口气:“这次回来,又背了一个咒语,爱不得,得无爱,娶不娶,对她们都是痛苦。我现在连活着,都是一种多余!” 听完灭天碎梦重生咒的讲述,不老神童目瞪口呆,接着又是哈哈大笑:“古怪,死一个换一个,摆明是在玩弄人,这么毒的咒语,竟然有人设计出来。你命中注定只可为魔神,不可为情圣!” 看着夏蛮甜睡中翻了个身,脚都掉出木条床铺,灭天轻轻把她扶好,再次叮嘱不老神童:“照顾好她,让她一生快乐!”不老神童忙碌着打了一包裹东西:“想快乐就别长大,别和人为偶,人多是非多。太阳出来露水散开,我去陪我的红宝宝了,这是昨天约好的,一会再回来和你聊!” 灭天冲着他急冲冲出去的身影喊到:“别告诉我来过!”不老神童退回脑袋,吹了吹胡子:“想让你的小老婆赖我这啦?门都没有,学到五级,我撵她去找你,生儿育女,都活了一千多岁了,蛋都没一只,丢人!” 见灭天微怒,伸了伸舌头,乖乖不好玩,溜着大吉!灭天幽幽叹了口气:“既然知道结果,又何必去开始。” 那知道睡梦中的夏蛮接话问道:“结果?什么结果,死都不怕,还有什么 结果不能承受!” 灭天见她尤自熟睡,这个小蛮子,身体壮得跟牛似的,睡了半天已是完全恢复,粉脸娇红,朱唇呢喃微翘,居然露出一颗小红痣,更显得小嘴润红可爱,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小屁孩,懂个屁啊!” 却见夏蛮嘟起小嘴:“我不是小屁孩!” 想想她快醒了,灭天赶紧起身:“我走了!” 夏蛮两只大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咕噜咕噜转动:“你要去哪里?我要跟着你!” 灭天飞身上了了尘:“去一个可以遗忘的地方!”了尘后脚往树杈一蹬,跳出树冠,莹翅展开,身后夏蛮哭喊:“不要离开我,不要……” 出红蚁林,灭天收起小毛球,纵马徐行,小毛球狂躁不安,灭天知道小毛球遇邪则灵,潜身追踪白骨门,半道上出手驱赶八大上古异兽,一路追杀白骨门主,那白骨门主倒是了得,几次险些得手,竟然被她诡异身法逃脱。 眼看已到天都孤域境内,此地离什幽所在鬼门十分接近,灭天担心什幽梦觉,不敢近前。时隔四年,重回孤域,灭天感慨万千,想起爹娘一日痛失儿女,定是悲痛万分,随借夜色,策马进入柳河村,伫立窗边,见破絮黄灯,薄烟愁雾,物在人已稀,屋中柳根闷坐床上,母亲凭灯发呆,境象惨然,了无生气,不禁怆然落泪。 如今自己已经面目全非,冒然相认,徒增烦恼,思虑良久,起身策马,至无人处,召唤出太虚幻兽,电驰入云,飞至白记原,于万灵洞灵族宝库中,取出二大包金银,写书一封:你儿女得高人相救,随其修行,十年后相见!信随珠宝,趁夜色放在父亲母亲床头。 了却一桩心事,走出柳河村,心里空落落的,千年前的仇恨,仇人已经错骨扬飞,恨的人已经死了,爱的人不能靠近:“我要做什么?我该去哪里?我为什么而活?”心恍惚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无所谓上,无所谓下,甚至是无所着力。突然之间,天大地大,众生皆在忙碌,而自己却成了多余的人,了尘成了孤独的归宿:“了尘,你想去哪里,我跟着你!” 忘了,自然就不会有痛,自然就不会有伤害,骑在马身,任由了尘心之所至,自由奔驰,眼无日月星辰,心无凡尘牵挂,口无人可言,腹不知饱饥,醒坐于马,困睡于鞍,渴喝沟渠之水,饥餐路遗之物,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眼见白雪漂飞,苍竹霜黄,竹林上另一块木板,上面写着歪歪扭扭字样:龙井渡……! 看着前三字,后面竟然不想看。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很重要,却又记不起是什么事情,恍恍惚惚中下了马,愣愣盯着这三个字,也不知对字发呆多久,最后三条大汉出来轰他:“叫化子,滚开!”他尤自不走,三个大汉拳打脚踢,打得累趴下了,他居然无动于衷,最后只好架着他丢到别处去。 他恍恍悠悠,浪迹街头,混迹在难民之中,寻找似乎很重的三个字,渐渐地连寻找什么也都忘记了。最后,他被裹进麻袋里,丢掉了! 一股热悉的香味,很熟悉、很遥远,又似乎很亲近,亲近到贴在心上,封闭的心,被这股香气偷偷刺破了一个小孔:“………媳妇儿!”从耳中传三个字,随着熟悉的气味,从孔中透进心扉,死亡的心轻轻打了一个痉挛! 执心五老黑灵连击、脑部撞击、小落的黑灵、苍龙七宿、火链刀、尤其十大神将那降魔掌神力,诱发体内罡气阵阵暴风涟漪,震落心灵尘封。 在降魔掌印之中,灭天苦思生命之义: “若爱已遗忘,情亦可永存,虽无爱一生,却可以舍身取义!”他张开了眼,脑里萦绕一句话:“灭天已死,下叶重生!” 抱起了奄奄一息的合秀,策马狂奔,出了龙井渡,手按住合秀丹田,掌心绵绵罡气输送给她。 身后龙马长啸,了尘飞驰而来! ------------ 第109章 故事之路 柳下叶象看到阔别多年的老朋友,抱起合秀,轻轻飞身至了尘身上,小毛球亲妮地扑到他的怀里,凑过绒绒的肥脸蛋,在柳下叶脸上尽情的撕磨,挠得柳下叶阵阵骚-痒,赶紧挪开头,诈怒道:“老实说,这些年你们是怎么混过来的?” 小毛球耷拉下大眼睛,象一个受委屈的小孩,等待大人的拥抱。看着小毛球的神情,显然这几年它们也是不好过,肯它是东躲西藏的,不过有一点他可以放心,天地之间,能伤害它们的力量并不多,何况它们有心躲藏起来。柳下叶凑过脸,给它一个深深的安慰:“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受委屈了!”小孩子就是容易哄,一个吻,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肯定的眼神,都能使他们乐翻了天,小毛球果然眉开眼笑,在他的肩膀上翻起了几个肉敦敦的跟斗! 柳下叶轻轻抚摸了尘的脖子:“了尘,这几年苦了你们了。融雪山,路你也是认得的!要救人,最快速度。” 怀里的合秀轻轻张开了眼睛,只是一抹微弱的眼神: 那双眼,看不出一丝人间烟火! 那双眼,对人世充满迷惘! 那双眼,对人性充满怀疑! 那双眼,对人生不再留恋! 那双眼只是呆呆凝视着面前这张陌生的脸:英俊,沧桑,修眉三分痴怨,明眸七分离愁,嘴角轻挑无奈,笑脸镌刻冷漠。 只有他手上一股无上罡气,象春风触化自己体内的寒冬,在不断唤醒万物的生灵! 父亲被杀,萧睿断情,加上十天来**上的摧残,心灵上的撕裂,无情地蹂躏这株风中嫩草,她已经是遍体鳞伤,却无力反抗! 她想逃离这个尘世,却无处可逃! 她想告别过去,却无法走进未来! 她想斩断记忆,却被梦魇死死抱住! 唯一能做的,就是掐断自己的意识,忘怯一切。 这种感觉,柳下叶刻骨铭心,关闭心灵,是对痛苦最好的告别,不同的是,他走出来了,所以他明白,一个人丧失了对生命的执着追求,丧失了生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爱的咒语,去抚摸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让她感受到温暖,让她恢复生命的勇气,让她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合秀,一时的挫折,推残不了你的温柔,掩盖不住你的美貌。你的善良,是最温暖的阳光。时间可以治疗你的疮伤,你会沐浴在未来的光明中,把今天的黑暗淡忘。生命是何其的宝贵,不要让生命失去勇气和希望。” 他的祷告,是春之暖,滋润着心灵脆弱的幼苗,他的祝福,是灯之罩,保护心灵摇曳的光芒,他的鼓励,是力之源,召唤生命继续向前。 了尘狂奔到黎明,四脚落地,小毛球愣眼摒息:面前就是融雪山,双峰开山门,香颜枕朝辉,玉手轻弄月,含羞盼郎归!恍惚一个圣洁皎白的少女身躯,醉卧在崇山峻岭之间。 脉脉眼眸,溢溢春思,勾勒起无限的遐思。柳下叶紧紧抱住合秀,面前是一条熟悉的路,却让他忐忑不安,思绪飞回到一千年前! ……… 九幽公主斜靠在怀里,愣愣地望着眼前的融雪山,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娇羞:“这…这有点象我?”忽然有点失望:“你都没看过我!” 灭天搂住她柳腰的手稍为紧了一紧,在她的脸颊上偷袭了一下,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你是我的妻子,帮你检查胸部伤口的时候,偷偷看过了,那是令融雪山也感到妒忌的骄傲!”九幽轻轻啐了他一口,牵动胸口腐心掌伤,咳了几下才缓过来:“小恶魔!” 手指着面这条路问道:“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条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邪恶啊,可是又让人很想走进去,这是为什么?” 路, 入口是一个高耸入云的椭圆形门,入门两边耸立刀削冰峰,曲经通幽,如此冰寒之地,却开满人脸妖花,极尽妩媚妖娆,朵朵花瓣含春露,蕊蕊花-芯吐雾硝!细听如娇-喘之声,十分诱惑?此刻九幽体内融雪妖魂已经被灭天除尽,然而重伤之下,听到门内之声,也忍不住心猿意乱。 灭天绵绵真气注入她的体内,帮她凝聚心神:“我们是来读故事的。这座山,是融雪欲念诅咒之山,这条路叫故事之路,是融雪用自己的故事,炼化出的断情留欲之路,故事分为个五部分:欲之源,怨结池,苦水峰,断情崖,结局就在她的口中:融雪谷!只有走进故事之路,读完她的故事,才能到达融雪谷!”九幽十分惊讶:“融雪妖姬还有故事?这座少女山,是她变的吗?怪不得这么逼真,她为什么要人们去读她的故事?” 灭天有点犹豫,但是看着怀里九幽脸上渴望的表情,他也就不再有顾忌了:“融雪也是一位女神,她是雪蝶的姐姐,融雪天姬,她是天上的**神女。她曾经为爱,粉身碎骨。她爱上了黑暗魔帝,不惜违背天条,奉献出一切,并为他生下了玄肌,可以说向他倾注了所有的爱。她的一片痴情,却只是被魔帝利用来羞辱天帝的工具。天帝受到如此奇耻大辱,迁怒于她,将她五雷轰顶,万剑穿心。她的心死了,爱灭了,情断了,恨却留下来。临死前,诅咒要用欲念来惩罚天下的负心男人。死后的融雪肉身化为融雪山,欲念结出融雪妖花,花一千年一开,一千年一埋!花封在寒冰之中,经过千年炼化,凝聚成融雪香。融雪香是融雪之魂,可寄体而生。” 九幽打了个冷战:“痴心女子薄情郎。”见灭天在苦笑,觉得自己说错了,赶忙伸手抚着他的脸,当作是安慰补偿,娇笑道:“好啦,除了你这个小魔头,其他都是负心汉子!”灭天并不在意:“你们女子,不就喜欢带点魔邪的男生嘛?”九幽脸上羞红,故意反问道:“是啊,象我就是喜欢上一个小恶魔,你说说,这是为什么?说心里话,不准撒谎!” 灭天吱吱唔唔:“你们的心思,干嘛问我?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九幽不依不饶:“不要回避,说真心话!” 灭天轻轻抚着她的脸,又伸手指指她的胸口:“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魔鬼,渴望被释放出来!只是女孩子藏得很深很深,她们希望男孩子心中的魔鬼,能主动去扒开她们的枷锁,把她们的魔鬼释放出来。所以她们更喜欢眼中有魔鬼的男生,可以更主动释放自己心中魔鬼,而不喜欢把魔鬼封在心里的男生,那样得花心思去帮他释放!” 九幽公主努力转过头,盯看他的眼睛:“谬论,我就看到你眼中有魔鬼,怎么没有见过你把它放出来?” 灭天赶紧把她扶好,九幽问道:“融雪这么恶毒,我们找她做什么?”灭天仅仅知道的,只是个传说,却又不想九幽失望:“融雪之魂,寄体有强大的修复能力,可以医治很多伤痛!”九幽感到惊讶,却是十分高兴:“那我们快进去吧!” 灭天指着面前的门说:“这道门叫欲之源门,这条曲径通幽的小道,叫一阳穿度,依次怨结池,双峰叫苦水峰,下巴以下悬崖是断情崖,玉口就是融雪谷,那是融雪妖姬所在之处!” 九幽满脸娇羞无限,转过头对他妩媚一笑,显然她终于明白故事的含义:“她只是一朵花,能有什么办法医好我们?” 灭天单手扶住九幽,下了马:“融雪妖魂,本是寄体之魂,可以修复一切疮伤!只是此时过来,没有融雪香,只好直接找到魂主,让她寄体!”九幽十分惊讶:“真的,那我们快些进去!”灭天把她抱在怀里,走进欲之源门 往事恍如昨天,历历在目,却已经是相隔千年。柳下叶下了马,怀抱合秀,看着欲之源门,进过了一次,自然十分熟悉,又看了看怀中合秀,咬咬牙,走了进去。 一股热血冲撞脑门,沸腾全身,软滑滋于体,醉香 潜入心,神散散,意迷迷,一行字样浮于脑海:欲念出于门,万魔生于心。纤纤细影,凭栏春思,竟然是什幽,柳下叶轻轻走近,共沐于阳春三月,清风徐袭,暖花醉人,郎情浓,妾意蜜。春风几度残冰破,鸟语仙乐不思晓,此情此景恋红尘,舒怀娇媚百花笑! 柳下叶四年来**已封,无论心里魔鬼怎么跳动,都无法挣破牢笼,怀里合秀,虽然心破碎,神昏迷,然而她与萧睿并非无情,而是情之极,痛之极,爱之极,恶之源启动,万魔汹涌,弱躯尤自抖抖,香汗淋淋,柳下叶推动掌力,以无上清灵之气,帮她扑灭恶魔之火。 当年他心上中了聚灵之箭,为九幽驱灵入体,体内灵力折损大半,过欲之源门时,十分凶险,等到达怨结池旁边,他己经是气喘呼呼,虚汗浸衣,九幽公主脸却脸色绯红,娇嗔薄怒,妩媚动人,伸出纤手又爱又怜的拍打他:“小恶魔,为什么这道门会如此猥琐?” 灭天调了一下气息,才说道:“融雪心中的魔鬼,被黑暗魔帝眼中的魔鬼,口中的魔鬼释放了,从此,她心中这只魔鬼,令她坠入无休止的**之中,无法自拔!欲之源,恶之泉,就是一道幻觉之门,把人心中最深处的渴望,幻化成境象,利用境象去释放每个人心中魔鬼,让他坠入**的深渊!” 九幽俏皮的问道:“你境象中出现什么?有我吗?”灭天弹了一下她的鼻子,算是回应:“那只是假象,不要被假象控制!”九幽怅然若失:“真的得不到,假的也很美妙,我好想好想幻境能成有永久!” 灭天大吃一惊,马上明白,她伤痛已深,正在失去控制力:“不要再说话,好好休息!”说着迅步赶路,走了一刻钟,一个巨大的冰盆展现在面前,说它是冰盆,更象一朵含苞待放的冰花,只不过是一处巨大冰臼,镶嵌在平整的山脊中,让它看起来象一个盆,又象一个湖。灭天说:“我们脚下站的,是融雪山的小肚位置,下面冰湖,就是怨结池,从方位上判断,当属肚脐位置!” 柳下叶抱着合秀,走入池中,四周冰墙合围,寒风掠过池面,呼呼如怨妇哭咽,凄凄惨惨,霜雾迷蒙之中,出现二行字映入脑海:一时风华千般宠,春尽花蔫空自辱!脚下如镜冰面之中,融雪怀着身孕,孑然一身,滴尽愁泪,数尽花落,黑暗魔帝搂新欢,虐旧爱,将她拖至其父天帝面前,除去裙衣,露出大肚,百般羞辱。柳下叶虽是恼怒,却知道故事之路,专为女子而设,对男人影响甚微,不免担心合秀。 观怀中合秀,已是泪流满面。冰镜之中,萧睿怀抱芊淳,对着自己残败之身,毫不同情,数着她的伤口,与芊淳哈哈讥笑,共揭鸳鸯罗帐,狂欢作乐。合秀气得咬牙切齿,竟然昏迷中哇吐出一口鲜血,怒吼道:“恩义两绝,我心已死!”柳下叶赶紧为她护住心脉,迅步逃出怨结池! 九幽公主已经神志昏昏,满脸珠泪闪闪,灭天大惊,运转灵力,打通她伤心郁结堵塞住的心脉,九幽在痛哭中醒来,拼力甩开他,扯动腐心掌伤口,吐出一口黑血。灭天猜想到她必为怨结池所乱,对人性不再抱有信心,跪了下去:“九幽,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九幽怨眉锁结,又吐出一口黑血,指着他:“你…你,雪蝶姐姐,为你付出一生,奉献所有,你怎么能够把她丢在天山深处的冰宫之中,你好残忍,我对不起雪蝶姐姐,心里好痛!” 灭天一脸愕然,她在怨结池中,难道无怨无悔?怎么会梦见雪蝶,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事?难道怨结池可以启通心眼?看着伤心欲绝的九幽,幽幽说道:“九幽,看看你脚下的触雪山,我的爱,对雪蝶来说,是一碗毒药,她喝了会粉身碎骨,人间会多一座冰雪之山,我只能把它深深的埋葬,你明白吗?” 看着痴苦的灭天,九幽扑在他怀里,哽咽至昏厥,已经是奄奄一息。 灭天挣扎起身,向苦水峰艰难走去,继续翻读融雪的故事…… ------------ 第110章 融雪妖姬 人生给了我们一支笔, 握在每个人的手里, 闭着眼睛开始, 闭着眼睛结束。 从生到死,就是一路的草稿纸, 每个人都在默默书写自己的故事。 带不来一粒尘埃, 也带不走一丝云彩! 留下的只是厚度不一的故事。 岁月是无尽的书柜, 为每一个故事留下一个格子! 我们是作者, 我们也是借读者, 有缘,才能够成为别人故事里的,过客! 融雪的故事,并不复杂。每个人心中,都关有一只魔鬼,等待别人的唤醒!他的魔眼,超渡了她的灵魂,他的魔嘴,解开了她的围裙,她向他释放出心中的魔鬼。 从此,魔鬼摧残着她,蹂躏着她,在她身上种下了怨结,那是一块无法治愈的伤疤,一个无法破解的诅咒,一条无法逆转的绝路。 魔鬼舔食着她的良知,啃食着她的心扉,撕咬她的灵魂,把她带入**的深渊。她付出了全部,只为得到他的怜悯,送给他一片**的面包,来喂饱体内魔鬼的饥饿! 因欲而相爱,最终会因欲而离开,**只是一种野兽的甜言蜜语,是对爱的扭曲。当她怀上身孕,丧失了少女的吸引,他蔑视她,羞辱她,折磨她,抛弃她! 她喊破了喉咙,她哭干了泪水,他却嫌她的存在,妨碍他另觅新欢。他用厌恶筑起的格栅,用残酷围起的牢笼,用新欢淫乐为枷锁,举起冷言嘲笑的剑,诛她的心,灭她的魂! 她的心死了,她的情断了,她的爱灭了。她坦然走向屠灵台,带着她的恨,带着她的怨,带着她满腔的愤怒! 天庭给每一个违反天条,走上屠灵台的神,一个愿望。她才突然发现,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因果皆自尝,醒悟悔已迟! 她仰天诅咒,惩罚天下负心男人。她化身融雪山,用自己的故事,编辑欲念咒,去释放一切不幸女人心中的魔鬼,去报复,去征伐,去毁灭天下负心男人。 ……… 在灭天源源不断的灵力推动之下,九幽从昏厥中恢复了知觉,闻到浓浓的苦味,这种酸楚的味道,苦在心上,还无力张开眼,切忍不住泪水潺潺,十分惊讶:“苦味不是入口才有吗?怎么空气中,也会有苦味?闻起来让人心酸到流泪!” 灭天轻轻帮她拭去:“我们所站的位置,是融雪的心,这种苦,是从她心中透出来。她对爱和欲纠缠不清,错把**上的欲念当成了爱,为无爱之人付出了一切,还怀上了他的孩子,最后却被无情的抛弃,备受凌辱,伤痕累累!这一座融雪山,面前这一对雪峰,上面的每一道沟壑,都是她身上的伤痕!” 九幽微微张开眼,吓了一跳,指着说:“远看雪峰美,近看象魔鬼,你说这里的每一道斑驳陵壑,会是她身上的伤痕,那也太残酷了吧!” 灭天并没有去看她所指之处,苍白的脸上已经虚汗阵阵,胸口的幽冥神箭伤口,血迹渗出,赶紧把九幽的身体挪过来挡住:“她错爱一个人,遗祸毁掉了一生,也怨不得谁。” 九幽后仰着头,注视着他:“那是你们男人,太会花言巧语哄女孩子,不怨那个魔头,难道怨融雪自己吗?相爱之中,谁又能看清楚谁,谁又能看清未来?” 灭天暗中调息,发现灵池已经快干涸,暗叹一声,愣愣看着九幽,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说的没错,没有经历过,又怎么能看清人性! 九幽看他良久没有说话,脸色苍白得惊人,尤如一张宣纸,急得垂泪:“我说的不是你,你是神,我是人,我也会老去,也会死。就是有一天,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后悔,也不会怨你……”嘴却被灭天堵住了,轻轻在她的嘴上吻了一下:“不会有那一天,我会让你永生,走吧!” 对于柳下叶来说,千年如一梦,那些话,那些事就是昨天一样清晰,好象一只手,伸入他的心脏,揭开他四年来好不容易铅封的情感,他赶紧擦去泪迹,深深呼吸几口气,赶走那只按在心上的手,抱起合秀,走进苦水峰。 双峰交错纵横的沟沟壑壑,原来涓涓清泉,此刻在深秋冷风中, 愁丝不成细流,一滴滴轻敲山岩,如美人卷珠帘,翘眼盼郎归,泣泣诉诉,哀哀怨怨,流入双峰的苦水河中。 悲风絮雪飞舞,一行字浮现:一失足成千苦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合秀于柳下叶怀中,回首昔日少年时,与萧睿纵马南山,不夜不归,低首相望,依偎摘星,谁料世事难料,一把战刀划出鸿沟,尸骨断情愫,他已经醉卧鸳鸯帐,而自己却受尽百般苦,纵然有缘重聚首,又有何颜见旧人。人在情己冷,世事两茫然,一咬牙,挥剑断前尘,无情无爱一生! 柳下叶看着合秀,脸色瞬夕万变,一会儿娇羞,一会儿凄苦,一会儿嗔怒,知道融雪苦水浸灌,正在召唤着她心中的黑暗。 走出苦水峰,她脸上痛苦扭搐,柳眉倒竖,银牙一咬,轻哼一声。 这是一个决别!一旦切割完成,她将会无情无心,柳下叶赶紧驱动灵力,温暖她那颗正在变冷的心:“合秀,世间万物皆有循环之道,花榭自有花开时,生即寓死,死中孕生,情灭情常在,水去水还来,留住你心中一点光明,黑暗就不会存在。”口上祝福祈祷,脚下不停奔跑,盏茶功夫,便到断情崖边。 此刻的柳下叶,《破天诀》开天劈地,裂阴分阳,生死之间,五诀归位,灵力滔天,他知道断情崖为何物,不想逗留浪费时间。轻轻一跃,跳上融雪微微翘起的下巴上,回首一望。 依稀见到当年自己负着九幽,举步艰难地踏入谷底。眼前皑皑白骨,愁风凄凄,了无生气的景象吓得九幽胆战心惊:“怎么死了那么多人?他们是什么人?” 灭天喘息一下,边走边说道:“断情崖,情不断则命断,她们许多余情未了,在攀崖的时候,被诅咒而掉下来摔死的!”说着走至断情崖下,灭天把九幽绑在身后。九幽见这道崖壁,上面布满数不清的手腕大小孔,不算很陡,原不难攀上,然而至喉咙之上,融雪香腮之处,却是突然一个急凹,需双手吊挂,悬空攀登,方能爬上融雪下巴之处,以灭天现在身体状况,再加上自己的重量,想上去登天还难:“郎君…我们不上去,我们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死在一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灭天狠狠亲了她一下,九幽轻轻闭上了眼睛,她好想时间能够凝固在这一刻,却感觉到灭天松开了嘴:“不要再说傻话,我死了可以千年重生,你死了要步入轮回,我不要你,来世忘记我!” 说着攀岩而上,灭天勉强爬到下巴之处。九幽看到岩壁小孔之中,一团团黑气滚涌而出,迎风聚集成一只只长长黑手,穿入自己体内,顿时身上重挑万钩,一股猛力把她拉扯下去,这么高,俩人跌下去,肯定粉身碎骨。如此重量,灭天重伤之躯,如何承受得了:“郎君,放开我,不然会一起死!” 灭天脑中失血,几欲昏迷,突然咬破舌头,刺痛顿开灵台,眼中溢出一抹血红火光,嘿嘿冷笑:“诸般妖孽听着,我是灭天魔神,胆敢无礼,我吞了你们的魂魄!” 血光掠过之处,诸般情魔怨鬼,吓得缩回手,抖索蜷缩在洞中,再也不敢探出身!灭天悬空吊着自己和九幽,艰难爬上了翘起的下巴! 柳下叶抱着合秀,攀爬至融雪口边。从口中传来一声轻叹。 那一声轻叹,如艾似怜,闻之泪涟 那一声轻叹,诸多幽怨,百花尽残 那一声轻叹,百结愁肠,心已黯殇 那一声轻叹,**蚀骨,英雄激昂 伴随着这声夺人魂息的火欲之音,玉口中轻呼出一阵绵甜香气,意识昏迷的合秀,玉手猛烈揪抓下叶后背,喘息由粗渐浓,由浓而重,娇脸粉红,轻轻哼喃。下叶在她神风,神厥,风府三穴注入灵力,合秀才慢慢安静下来。 当年他背着九幽到玉口旁边时,己无力为她注入灵气,帮助她镇压融雪妖香,九幽全身如火灼烧,神志昏昏,竟然扯抱着下叶,掉入融雪谷中,他们顺着融雪的舌头翻滚下去。灭天胸口已经鲜血淋漓,紧紧护住九幽,用尽最后力气:“闭月,醒醒,真爱无邪,不要受妖香所制。”说完便昏了过去! “真爱?人世间有真爱吗?”空中传来酥酥麻麻**之音,响在耳根,拔筋弄弦酥入骨,惹得人陶醉;响在心头,撕裂道德的外衣,让人忘记羞愧;象一只柔滑的手,抚摸最不可抵抗的位置,酥入骨髓! 幽紧紧抱住灭天轻呼:“夫君,我…我……”迷离中灭天那一声呼唤,震开妖香,透出一丝心志的灵光:“我已经被妖香迷惑一次,夫君为了治我才身受重伤,如今命在倾刻之间,我怎么能够再受妖香所制!”后来的一切悲痛,都是拜融雪妖香所赐,不尤得仇恨盖住欲之火,张开眼睛,朝那把妖异的声音狠狠盯了过去,却啊的一声,惊呆了: 她有裙,巨大紫叶,铺开为腰裙。裙有围,赤身**的男人,手匍匐在地上,腿翘起遮在叶中,圈圈成围。裙有带,男人的脚为腰带,几十条男人的腿,已经融合在一起,纽结成一条肉色藤蔓腰带。 藤长出一片片巨大的紫色叶子,叶子绕成三层宝座,一个光身女子:墨云卷春愁,雪珠含羞露,单手托香腮,**鹦鹉绕。她在宝座中间,不语不颦,已经是倾尽天下男人之想,纯、真、粘、媚、娇、嗲、艳,孤、傲、冷、清、绝、冠、芳,凭谁都可以在她身上,找到欲之需求。 九幽虽然知道她就是融雪妖姬,但是眼前景象实在是太过诡异,忍不住颤抖着再问一次:“你…你是融雪?” 融雪托腮之手,轻掠泼黑云发,微微扬起下腮,轻舒柔水腰枝站了起来:半眼含春润,樱口轻似笑,柳腰扶风摇,玉盘抖雪球。裙下男人哈啦着口水,邪眼欲暴,浪浪喧哗,阵阵爽心痉挛。扑扑扑移动前手,驮着宝座移至九幽跟前,象狗一样匍伏在地,三叠紫叶座降落到九幽站身高度。 融雪玉躯如蛇,纤脚不用挪动,竟然平平俯身到九幽面前,傲人珠坨几乎碰到九幽的脸,朱唇轻启吐芳兰:“真情,你也信他的鬼话?真情,不过是一束玫瑰花,一泓恒温泉,一张鹅绒床,让你放弃警惕,让你宽衣解裙,让你睡上他的床!” 近身融雪,脉脉软香,九幽全身搔痒,火在每个汗孔中燃烧,狠狠咬了一下舌头,清醒一下自己:“你,你身上的香气如此妖异,不就是在祸害女人吗?”融雪嘴轻轻一挑,微露银牙,玉手指着灭天:“祸害?与其让他占有你,等着他抛弃你,让你饥渴难奈,让你百般讨好,让你奉献一切,为什么你不去占有他?” 九幽看她的心已经扭曲到变态,道理是说不清的:“男人本来就是统治世界,女人要依靠男人的保护,千百年来都是如此!” 融雪嗤笑她:“放…什么千百年来如此?男人统治世界,我就要教会天下的女人,去统治男人,把女人遭受的一切伤害,通通还给他们!” 九幽感觉到不可思义:“你真是个变态,人都有好有坏,男人女人都一样,怎么能够一概而论!” 融雪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你面肉紧凑,汗青未退,仍然是处子之身,显然他还没有得手,所以你才会幼稚到可笑。你看到他的真情,只是他得到你之前的泡影,他的心里,还藏着另外一个女人,我现在就让他原形毕露,让你看清男人的丑陋!” 这可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都说男人是老狐狸,藏得很深,瞧她说的这么肯定,难道是真的? 融雪媚眼一抛,朝灭天轻轻吐了一口气,伸出一只完美的玉手,竟然穿入灭天的心脏,在他心上最深的秘密之处舒服地抚摸着,揭开他的封印,突然缩手,娇嗔一声:“雪蝶?你…你抛弃的人,竟然是雪蝶?”挥手就是给他一巴掌:“她那么善良,你竟然敢伤害她!” 九幽舒了口气:“原来是雪蝶姐姐,不关他的事,他不能爱她,他不想雪蝶姐姐和你一样,他因为爱才离开她!我…我自己也感到十分的内疚!” 融雪妖姬咬牙切齿:“你就不应该让她爱上你!你以为你逃避了,她就不会受到伤害?” 九幽跪了下去:“融雪姐姐,忘记一个深爱的人,或许才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求求你救救他!” 融雪突然珠泪滚滚,轻咽哭泣,看着九幽一脸虔诚、渴望的神色,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被他感动了?我是可怜我的妹妹,居然和我一样愚蠢,爱上一个魔头,她的心性我最清楚,比我还傻,最终,她都会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 九幽听得目瞪口呆,灭天此时幽幽张开眼:“请你…救她!我留…下来做…花肥!”九幽不是很明白:“花肥,什么花肥?”九幽本是冰雪聪明的人,看着融雪裙下一群狗一样发情的男人,还有他们已经结成藤蔓的腿,似乎明白什么,顿时全身毛骨悚然,惊声高呼:“不……” ------------ 第111章 花肥 九幽吓得全身汗毛一根根竖起来,挣扎着紧紧抱住灭天,昏昏目光此时竟然锐利似剑,警惕地盯着融雪,口中却哆哆嗦嗦:“别过来,不许你过来。我宁可死,也不会…不会让他当你的…你的该死花肥!” 融雪妖姬玉手把惊愕的九幽拉开,扭动水柳腰枝,象一条雪莹莹的白蛇,盘旋在灭天身上,皎白的粉体溢漏出一层层红晕,那是一片融雪妖香的海洋,围裙之下,那群男人,如酷暑蹲在门口的狗,伸出散发热气的红舌头。 融雪嘴中粉叶微伸,从灭天苍白的嘴上拉过去,咬住在他的耳根,娇娇哼哼:“想做我的花肥,就为了救她?这样的男人,确实很能感动无知少女!只可惜,你还不够格!” 那张谁都想咬一口的粉脸,那股谁都无法抵抗的体香,此刻的灭天竟然无动于衷:“故事…之路,我们已经走到…终点,你必须…给我们这个故事…的结局!” 融雪妖姬在他耳边嘲笑:“没错,这是我的诅咒。按照约定,你可以和我交易,你可以用**,在我这里换取愿望。问题是,你现在只有喘气的劲,你又能够为我什么?” “花肥,我愿意…做你的花肥!”灭天气息奄奄的回答,引来融雪一阵鄙夷的潮笑:“瞧你这幅死样,对我的神功都没有丝毫反应!有什么姿格来做我的花肥!我要的是猛兽,而不是一条死狗!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做我的花肥!” 融雪妖缩回玉躯,那双珍珠一般的小巧脚丫,依然死死钉在紫叶宝床中间,轻轻抖了几下身躯,雪白,嫩嫩的豆腐,激起了一阵剧烈的涟漪,裙下一条条舌头“呵呵”耷拉,口水直流,发出一阵阵痉挛。 融雪两条粉藕一样的手臂,柔若无骨缠绕着,轻轻向上生长,恍若少女含春羞答答穿出涟漪的水面,又象一株羞兰,从杂草中引颈迎向朝阳,魔鬼释放出燃烧的狂野,一切道德堤防,在她面前,都是摧枯拉朽! 一层层乳白色波浪,从她娇巧迷人的小脚,冉冉升起,游走在玉质肌肤之中,为这身雪粉粉的皎白身躯披上一层晶莹的霞光。 融雪妖姬闭着眼睛,显然她很享受这一刻。酒足饭饱后,带着惬意,探过红润脸颊,几乎贴住灭天的脸:“瞧见了吗?这才是花肥!能成为我的花肥,可是一份荣耀,你配吗?” 看着刚才嗷嗷抢食,如狼似虎的一群男人,此刻却脸色灰黑,萎靡不振,匍匐在地上,很明显,融雪妖花竟然是以男人精血为食! 九幽不寒而栗,挣扎着爬过来,颤颤抖抖的手挡在融雪和灭天二片脸之间,恶心到愤怒:“滚开,我们不需要故事的结局,我们自己去谱写另外一个结局。”伸手扫干净灭天脸上被贴过的地方:“夫君,我们不治了!” 说着挣扎起身,扶起灭天。融雪妖姬退回宝座之中,神情很复杂,是一种冷笑,一种惆怅,更象是一种迷茫,她无法理解,男人怎么可能会甘心情愿为女人而死!狐媚妖异的眼光,送着这对不可思义的恋人,走向舌香岩。 灭天依在什幽肩膀上,忽然出微弱的声音:“玄…肌!”吐音很模糊,甚至是脸颊紧挨的九幽,都听不清楚他在说什 么。身子骤然一紧,被凌空拉了回去。 融雪那一张香嘴,几乎贴在灭天嘴上,声音却没有一点狐媚之气,反而是充紧张、期待,迫不及待:“玄肤在哪里?告诉我,玄肌在哪里?” 九幽这个时候才想起,怨结池,灭天讲的故事中,融雪妖姬怀孕,为黑暗魔帝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做玄肌,难道我的外曾祖母玄肌夫人,是融雪的女儿? 此刻的灭天,神色萎顿,奄奄一息,连喘气都困难,更不要说回答她的问题。 融雪妖姬慌了手脚,用一只润润莹莹的纤手,穿透灭天胸部,妖魂绵绵软软,进入那个被洞穿的心脏,那颗变冷的心恢复了一点温暖!但是,那点温暖,却从他心上那个洞无声息的流走,顿时令她束手无策! 灭天张开微弱的眼睛:“治好…她,我告诉…你!”玄肌夫人已经是百年前的人,后来她被第一代鬼王焱帝天藏匿起来,这个世上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九幽明白,灭天为了救自己,他在撒谎。 触雪却深信不疑,那种百年孤独,骤见亲情的爱,令她有点六神无主,有点错乱:“我救她,我救她,你告诉我,玄肌在哪里?” 不等九幽反应过来,融雪已经搂抱住她,缩身回至紫叶宝座上,抹开她的衣衫:“腐心掌之毒已经深入心脉,乖,不怕,我救你!”探过润红欲滴的小嘴,不容九幽挣扎,狠狠亲在她的樱桃小口上。 一股绵绵甜甜的香气,随着蜜一般甘甜的晶晶唾液,款款流入九幽口中。这种感觉,和一个月前玄肌夫人的传功方法一模一样,九幽顿时全身酥软,瘫在她柔绵的怀里,想抗拒,却又舍不得。 那股纯绵之液,瞬间走遍全身,似乎有人拿着帚把,在打扫全身百络,十分舒畅,胸口腐心掌伤痛之处,暖洋洋的,滋滋滋似乎在生长。 融雪突然玉手一挥,把九幽掷落宝座,站了起来,脸上惊讶、不解、愤怒地指着九幽:“你…你身上玉女神功,从何处而来?”在不断变幻的神色中,最后停在脸上的却是悲伤,魂体传功之法,说明玄肌死,她不相信,她充满痛苦:“我的女儿,玄肌,她死了?” 二滴殷红的血泪,从她的眼中流了出来,突然嘶声凄哭:“玄肌,我的孩儿,母亲对不起你的!” 那抹血泪,是从她的心上滴出来的,她的凄惨哭声,令紫叶片片低头。 九幽本来就想告诉她的实情,只是嘴被她的嘴堵住,此刻见她哭得这么凄惨,挣扎起来,才发现被被她这么一吻,身上竟然有所好转,近身劝慰她说:“玄肌是我的外曾祖母,她活了一百多岁,你也不用伤心了!” 触雪哭了一阵,绕了过来,抱起九幽,细细的端看她的玉体,然后再和自己比较一下,点头说:“长得这么骄傲,果然是我的血脉,你为什么要除去我的魂体,要不然,天地间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而且你会一直保持少女一般的美丽!” 九幽依偎在她的怀里:“刚才我叫你姐姐,现在我…我怎么称呼你?”融雪妖姬疼爱地搂着她:“只要你喜欢,你想叫我做老妖婆都行,现在不要说话,我寄魂进去,先治好你的伤 !”说着捧起九幽的脸,她那粒小嘴比刚从更加润滴,她寂寞太久了,骤然见到九幽是自己的血脉,显然更加用心! 九幽却避开她的嘴,低下了头,伸出手挡住她:“玄祖母,他是我的一切,求求你先医好他!”融雪妖姬妙眼瞥了瞥灭天一眼:“他身中幽冥神箭,无药可救,做花肥都不配!” 她对男人,显然没有好感,不过是九幽所求,所以说得轻描淡写。九幽却如睛空霹雳,当场愣住,脑里突然一片空白,过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离开融雪妖姬的怀抱,双手抓看她的酥肩,痛苦地晃了几下:“玄祖母,不!融雪姐姐,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看到她这么凄苦,融雪伸出手,拭去她的泪水,抚摸她的脸颊:“傻丫头,幽冥神箭,是地狱鬼工所造,他一生只造出一把弓,一支箭,号称射灵之箭,只要入体,箭中鬼魂会释放,寄生在体内,腐蚀、啃吃伤口,天地间,无人能救。” 九幽这次不哭了,轻轻推开融雪,踩着裙下男人,来到灭天身旁,轻轻扶起灭天:“夫君,我们走吧!” 融雪心如刀割,她看出了九幽那颗必死之心:“傻孩子,他是魔神,千年后可以重生,你是凡人,死后终需坠入轮回,你和他没有结果!” 九幽驮负起灭天:“那我就等他十世!”说着走向舌香岩。融雪竟然伤心滴泪:“傻孩子,十世百世,又能如何!隔世两茫然,他记得你,你怎么记得住他?” 九幽愕然而立,她说得没错,我入轮回,他的情,他的意,我带不走,后世不知今生,这可怎么办?于是回过头:“玄祖母,教教我,我该怎么样,才能记住他?” 融雪妖姬长叹一口气,一脉相承,天生都是情种,雪蝶、自己、连这个隔几代的玄孙女都是如此,注得为情困,痛苦一生!看到九幽,她恍惚看见自己的女儿玄肌,实在是不忍心她这么痛苦:“想带走今生,只有隔世重生,这是逆天之法,去找天地咒师吧!” 九幽扶着灭天,跪了下去:“玄祖母,帮帮我!”这声玄祖母,叫得融雪妖姬心都碎了:“我帮不了你,我只是一株花,脚是我的根,一旦离开,我就会消失,你去找雪蝶吧,她是天地间最善良的人,会帮助你的。” 望着九幽和灭天,相依相偎,掺扶着爬上舌香岩,融雪恍惚从梦中醒过来,突然嘶声裂肺哭喊:“臭男人,你…你害了我妹妹,如今又夺走我的玄孙女,我应该杀了你!九幽,你回来,让玄祖母治好你,治好你!” ……… 这一声凄厉、怨恨、愤怒的嘶吼,此刻仍然萦绕在柳下叶的耳边,他知道,融雪妖姬当年只是被亲情唤回瞬间的理智,她心中对男人的仇恨,已经浸入骨髓,没有半点减弱。今天请她解救合秀,恐怕会有许多变数!只是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随强压住心中的忐忑,抱起合秀,纵身跳了下去! 眼前的景色,却让柳下叶惊呆了:三叠紫叶床不见,男人腿结成的腰带不见了,裙下的男人不见了,甚至是一个千娇百媚的融雪妖姬,也不见了! 地上阴暗之处,一个枯瘪的老太婆,垂垂坐在皱巴巴的枯叶之上! ------------ 第112章 合秀重生 老太婆伸出枯瘪的手,抖抖索索朝下叶虚空抓了几抓:“给我…给我…肥料!”显然,她已经苍老到老眼昏花了! 那双爪子,是堕入无底深渊的慌乱! 那双爪子,是溺水之人的无力求助! 那双爪子,是绝望之中无可奈何的祷告! 融雪谷这股熟悉的香味,可以判定,面前这位老太婆,就是融雪! 只是眼前诡异的景象,很难让人联想起面前这位风烛残年的老太婆,就是当年那一位脚踩着一群男人,高高在上,千娇百媚,令人**蚀骨的融雪妖姬。 故事之路还在,诱惑的香味还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令她有如此之大的改变?下叶警惕地打量着这个黑暗幽深的融雪谷:除了人变了,其他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 或许解开这一切的答案,只有面前这位老太婆。她那双枯瘪的黑爪,在空中无力的挣扎,那是一种孤独,那是一种饥饿,那是一种乞求。 心关闭了,就不会再散发温暖,下叶只是冷冷的看着。 只是隐隐发愁,眼前这个虚弱的老太婆,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如何去救合秀?一切的答案,此刻也许只有她才知道。柳下叶近前了几步,附嘴在她的耳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那知道,下叶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婆骤然像一个黑色的巫婆,张开饥饿的爪子,狠狠的掐住柳下叶,像溺水的人,抱住一切生存的希望,像一条千年的古藤,紧紧缠住攀登的陡崖,像饥饿的猛虎,死死抱住叼来的绵羊。 此刻的下叶,完全可以轻轻把她推开,但是他没有,他甚至放弃了挣扎,顺从的躺了下去。要救合秀,就必须先救融雪。她已经是一株干涸枯蔫的禾苗,等待雨霖的滋润,她已经是一个饥饿倒地的乞丐,等待食物的搭救,她已经是一轮乌云覆盖的明月,等待清风帮她洗尘。 融雪妖花,以精为食,以血为水,柳下叶是十分清楚,而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又何必去在乎那一点点的精血。 褶皱叶片下面,探出一根吸管,就如一株皱巴巴的郁金香,疾速伸向下叶…… 她象一个酒瘾大发的酒鬼,馋渴难耐地扑向一坛千年老酒。 下叶只是漠然地躺着,冷冷地看着酒鬼贪婪地,“滋滋滋”一口气喝干,慢慢地闭上了眼。 依稀中,似乎有嘤嘤的哭泣,把他从意识恍惚中唤醒过来,微微张开了眼睛:“我睡了多久了?”一声娇娇呢喃回答他:“一夜!” 下叶大惊:“她,快救她!” 幽幽体香陶醉了他的心扉,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滑滑地抚摸着他的脸颊,那拔漂香的云发,轻抚着他的耳根。在阳光明媚,微风拂柳的春天里,融雪娇嫩的身躯,趴在他的身上,卧撑着皎白的身子,清澈的眼眸,却是冷冰冰的凝视着他:“她就是九幽隔世重生吗?你居然不怕我杀了你!” 下叶狠力推开她,焦急的说:“不是,你快救她!” 融雪坐了起来,刚榨出来的豆腐一样,亮晶晶的乳白色荧光娇躯,散发出滚滚热浪,和刚才奄奄一息的枯瘪老太婆模样,判若两人:“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我刚才就不应该给你醒来的机会!” 下叶挣扎着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头重脚轻,脑中星星发光,又摔了下去,苦笑着说:“什么新欢旧爱?她只是一个值得去救的人!你也太狠了,一口气都不给我留下!” 融雪伸出一只手,把他象小鸡一样拧起来:“我只是一株花,吸取的养分是我的本能,除非吃饱,我无法控制!再说,精血生于体,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你大可以放心。” 下叶喘着气说:“我们读完你的故事,谈交易吧!我救了你,你帮我救她,这个交易算公平吧!” 融雪露出不屑的神色:“她不是你的爱人,也不是你的亲人,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救 她?” 下叶想了一下:“交易是不含条件的!” 融雪妖姬呵呵:“那就别怪就不救她了!”下叶开始有点生气:“她的身份,与交易无关。我只是不想让一颗善良的心冷却!” 融雪妖姬来说,显然对这个解释很不满意,呆呆望着他:“就这么简单,这个世界,没有平白无故的爱,也不会有平白无故的恨,男人对一个女人无故献殷勤,里面包藏的往往是一颗祸心!” 她的心已经被痛苦扭曲,再这么纠缠下去,只会没完没了,下叶脸色一阴,冷冷地说:“她被折磨了十天,**,心灵受到严重的摧残,她已经没有时间!我也没时间和你废话,我既然可以让你生,也可以毁了你!” 看着下叶生气的样子,融雪眼中竟然出现一丝闪光,扯起地上的合秀,扒开了她的衣服,露出了牛奶一般的胸口,光洁更胜从前:“你带她来,无非是想求我救她。她的命我是帮着捡回来了,交易已经完成,滚吧!” 下叶瞥了一眼合秀,满身伤口是好了,只是她原来莹水灵动的眼睛,此刻却呆愣愣,一片迷茫,丝毫没有半点生气,明显意识并没有恢复,愤怒的斥道:“我要的是一个灵气的合秀,一个善良的合秀,一个勇气的合秀,你给我的却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还不如干脆杀了她!” 面对愤怒的下叶,融雪只是冷冷的笑道:“我救回她的命,给了她一身自信的容颜,这就足够兑现我的承诺!至于她的心,已经碎了,不是我不想救她,是我确实无能为力。” 下叶瘫痪在地上,他知道融雪没有撒谎,只是心如果不能找回来,一具行尸走肉的躯壳有何用,还不如把她杀了,更爽快,更彻底!他抓住融雪的肩膀:“融雪,我昏迷的时候,你已经救了合秀。这说明,你和雪蝶一样,心是善良的,只是被仇恨埋葬了!帮帮我,想想办法,救救合秀,这个世界,真心善良的人已经不多,不能让善良的人寒了心!” 融雪静静地凝视着他,突然眼中滚落了两滴血泪,在很遥远之前,自己曾经也有一颗善良的心,只是那颗心被邪恶杀死了,或许被仇恨埋葬了,她害怕甚至是憎恶它,甚至把它深深地掩埋,害怕善良一见到光,就会再一次受到无情的伤害。 她沉默了许久,过了一会儿,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对柳下叶说:“我可以治愈她的心,只是你必须帮我做一件事,办完了,我就让善良重新回到合秀的心中!” 听她的口气,显然是十分有把握,下叶心中感到欣慰,点了点头:“你说吧,只要不违背道义,不违背良心,我会竭尽全力去办!” 融雪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温馨: “帮我找回隔世重生的玄肌!”下叶吓了一跳:“玄肌?相隔千年,多少个轮回,怎么……?” 融雪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显然,要回答他的话,触碰到了她心中的痛:“玄肌是半仙半魔,她也有重生之能!” 下叶愕然,她说的是没错,只是人海茫茫,又是肉茧重生,如何去寻找! 看到下叶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融雪抽泣哀求他:“这是我的罪,我的错,也是我最后的一个心愿,帮我完成它,保护好她。你是魔神,你会有办法的!” 魔神!柳下叶害怕这二个字,他宁肯做一个普人,坠入轮回,能够忘掉前生的痛苦和爱恨情仇,彻底解脱,重新开始。至于那股魔力,可以毁灭罪恶,却也能毁灭一切美好,他害怕唤醒它!只是单凭一个凡人肉躯,如何去寻找千年的踪迹! 看着她渴望的眼神,下叶实在不忍心拒绝,凝思了很久,才点了点头:“我很好奇,你怎么去治愈合秀破碎的心!为此,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寻找你隔世的女儿,只是我不敢保证能够找到她,请你原谅!” 融雪笑了,那是一种得到承诺后,发自内心的笑容:“我知道,你会尽力的,谢谢你!我也会尽力去恢复合秀,给善良的心,加上勇敢和坚强!” 下叶惊奇的发现,她似乎在改变,温馨、笑脸、承诺,不知不知的,甚至是她被仇恨深深埋葬的那颗心,似乎也在慢慢的解封。 只是刚入洞时的哪一幕,让他一直很奇怪,此时合秀的事已经算告一段落,便问道:“你怎么会变成那样?” 融雪妖姬明白他问的是什么,只是淡淡地说:“你是问我怎么变成一位老太婆吗?因为我是一株被丢弃的花儿!” 看她说得很坦然,但是,显然她是被控制住了,才会有丢弃一说,柳下叶突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融雪山是你的魂,在这座山里,凭你的魔力,谁能控制得了你?” 融雪惨然一笑,此刻她似乎心情很好,那一丝惨然也只是稍纵即逝:“朋友,一位曾经和我一样,憎恨这个世界的朋友!” 柳下叶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你居然也有朋友,还被出卖了?男的还是女的!” 融雪深一会:“来融雪山的男人,不就是冲着我的美色而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会让他们活着出去的。”妙眼在柳下叶脸上飞舞:“当然,你是个例外!” 柳下叶想起筱陌体内的融雪妖香,以及当时对什幽的纠缠,隐隐觉得事关重大:“你难道不知道,你这股魔魂的强大吗?你必须告诉我,她是谁,她怎么样控制你?” 融雪终于屈服于他眼中的执着:“她不敢在融雪山胡来,只是耍阴招,在外围封锁了这座山,控制了我的花肥,偷走了我千年前留下的魂精,并用花肥做交换,逼迫向她选派的女子输送魂力。” “封山?可是我一路走过来,没有见过有人封山?” 融雪一脸娇羞:“傻瓜,你会对一个老太婆……那个…那个吗?”叹了口气又说道:“需要我的时候,她会送来花肥,然后就把花肥收走,最近几十年,她都不用派人看守了!生不生,死不死的,我已经好累好累!” 竟然想出封山之法,那个人心肠之阴险,手段之歹毒,世间罕见,柳下叶突然间觉得融雪也好可怜,活着的时候被欺骗,死了以后,还被朋友出卖:“告诉我,她是谁?” 融雪愣愣地摇了摇头:“这是我的罪孽,也是我应该受到的惩罚,就由我自己来结束吧!”看着柳下叶发呆了一阵子,指着合秀,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你会爱上她,并娶她吗?” 柳下叶心头疙当打了一个冷战,毫不犹豫回答:“不可能!”融雪二抹血泪簌簌流下来,赶忙伸手擦拭去,笑着说:“真讨厌,融雪花的汁是血红的,很恶心……”突然,扑到柳下叶的怀里,柳下叶赶紧托住她软软的肩膀,想把她推开,她却挣脱他的双手,呜呜哭咽:“抱住我,让我象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怀里依偎一下!” 柳下叶彷徨了一会儿,双手终于放在她的背上。过了一会儿,融雪收住哭泣,轻轻起身,痴痴的眼神让人看了心碎:“一千年前,你让我明白,**一时的那个痛快,只是痛苦来得很快!一千年后,你让我明白,雪蝶千年的爱,是一种更痛苦的等待!合秀就交给我,你去吧,就让我结束这种痛苦吧!” 柳下叶缓缓走下了融雪山,站在欲念之门,回望这条故事之路,那位头枕丹霞,低头愁思的少女,此刻似乎轻轻扬起了头,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在她的嘴边,依稀有一位少女,迎风而立,在极力向他眺望! 柳下叶骑上了尘:“了尘,回龙井渡!”融雪临别的那一番话,一直在脑海里萦绕着:她是不是已经解开了自己的魔咒?她怎么样去治愈一颗破碎的心?她那些话想表达什么? 了尘奋蹄疾奔,突然一阵轰隆隆低沉的雷鸣声,从地底传来,接着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融雪山,那座曾经诱发无数人遐想的少女山,倒塌了! 回望滚滚红尘,柳下叶突然明白:她竟然寄魂给合秀,她为自己的故事,写下了一个凄美的结局! ------------ 第113章 糊涂书院 柳下叶驻马回望,轰隆隆震天裂地之声当中,一座大自然鬼斧神工的雕塑,一座承载千年怨恨的山峰,一颗少女春思愁怨之心,凭空陷入了大地之中,她回到了妈妈的怀抱,她找回了自己温暖的摇蓝,她重新焕发出生命之光。 山峰垮塌,巨冰碎裂,硝烟弥漫,一缕缕巨大的、铅灰色的龙卷风,从坑中滚涌喷出,庞璇苍穹,卷走了人世间的尘灰,卷走了前世的悲伤,也卷走了坑中的丝丝愁怨。 天边晦涩的丹霞,悄悄的散去,融雪山消失了。灿烂的骄阳,普照大地,暖风融化千年冰雪,陡峭的山崖,清泉涌出,白雾迷蒙,一道靓丽的梦幻仙景。 一泓清洌湖水,抹平曾经的悲伤,宛如少女晶透的身躯,静静的躺在大地上。从她身上传来的雾气,几许哀伤,几许甜蜜,仿佛诉说着历史的印记。 “了尘,以后这里就叫融雪湖吧!” 前路不再迷茫,融雪给他指明了一个方向:寻找隔世重生的玄肌!“融雪,你放心吧,我会竭尽全力,完成你最后的一个心愿,把她带回到融雪湖,带回她母亲的怀抱!” 了尘纵身跃起,后脚鼎立,双手迎天,昂首长啸。柳下叶抚摸着它尖陵的脖子:“龙井渡,糊涂书院!” ……… “哇,这么破的地方,磨吱,这就是你看的场子吗?”夏蛮身边一位曲发的少年,伸出一只玉白的手,捋了捋他那很傲骄的头发,黛墨的眼珠斜看了一下夏蛮,一边嘴角翘起,“呼”出风吹下眼眸,有意无意的把余风吹进夏蛮的耳根,引得她一阵极不舒服的搔痒,斜弯着头在颈上领口擦了擦。 墨迹口气略带一种高傲的执着,懒懒的回应:“我郑重强调一次,我是墨迹,不是磨吱。我喜欢自由!” “这种破地方,山不高,水不深,就几个小山丘,荒无人烟,有啥好玩的!”从前天下午和他见面,夏蛮总共说不到十句话,不是她不会说话,是见他那幅德性,话都懒得说,一直只听他吹牛,本来就很不乐意来他看管的场子,只是他吹得玄乎,说这地方有千年沉淀之灵气,他老板天生异相,是个隐世高人,又说今天有好玩的,她才不情不愿的过来瞧一眼,那知道一看就后悔了! 面前一堵低矮的木篱笆墙,依着矮矮山丘,围出一个大广场,山丘上居然有几十棵白梨树,挺着白皙皙身子,杵在山丘上,放眼望去,倒象是一撮梳得笔直的白发。几落草房木屋,站在篱笆墙外面,一眼就可以望穿,只是里面空旷之处,居然里三层外外三层,坐满了人,这倒是令夏蛮感到有点意外,只是人对她也没什么吸引力。篱笆门前一条木板写着:糊涂书院!很随意的吊在木柱上。 门口稀稀疏疏尚有不少人聚集过来,有男有女,有搂抱有独行,仪表倒是不属,却也只是一群俗人,令夏蛮意兴消然! 这种热闹,显然对夏蛮毫不吸引,他老是吹那股耍酷的风,更可恶的是还吹到自己的耳根,更让她生气,斜起眼盯着他:“磨吱,姑奶奶心情不好,你再敢把风吹进我的耳根,小心我暴你的头!” 引得身后不远处,背负着手牵着马绳,慢慢跟过来的时谦一阵偷笑:“自讨苦吃!” 面对夏蛮的一阵娇斥,墨迹毫不在意,却也不敢再吹嘴:“小公主,追求自由生活,是我毕生的梦想,这里就有我的理想和梦想!” 夏蛮白了他一眼:“梦你 个大头鬼,你的理想好伟大啊!这种破地方,从龙井渡跑来都废了大半天,你每天和山妖做梦去吧!” 墨迹露出不屑的神色,哼一声,略微扬起头:“你没有看到,门口来了这么多人,他们可都是龙井渡的名流!” 他说的也是,瞧这些人,衣着光鲜,养尊处优的,显然是钱多没事干,到处找折腾的人。只是他们大老远跑到慌山野岭,不会只来看几座破房子吧,难道象墨迹一路介绍的,此处有高人? 此时,几个花技招展的女人,簇拥着中间一位眼睛远眺,不看红尘的白衣女子,嬉笑着走了过来,象一群蝴蝶降落在面前,朝着墨迹挤眉弄眼。 当中一个面色乳白,身材丰腴的贵妇人,伸出一节肥藕手,对墨迹挥舞:“暖心贴墨迹,还不快开门,票子呢?” 墨迹轻轻甩了那团曲发,嘴角吹出几分高傲,略微扬起头,眼神飞给她们一丝冷漠,诱发那群女人一阵尖叫,他二根手指从怀中夹出几张票子,潇洒的扬给中间白衣女人:“影云,二排雅座!” 贵妇人一手操过,捂在鼻子上深吸,一声满足的呻吟:“暖心贴宝贝,今天我出一千两,捧你的场!” 影云眼珠从云端拉了下来,掠过墨迹的脸,停在他身边的夏蛮脸上,足足盯了有一杯茶工夫,脸色越来越难看,突然哼了一声,一跺脚扭头就走! 一群蝴蝶赶忙跟随,刚才那个贵妇人跑回来,对墨迹指手划脚的:“我说小贴心,我们大老远来捧你的场,你搞个狐狸精在身边,这不是摆明给影云难堪吗?还不过去哄她,一会她真生气了,拆了你们老板房子!” 夏蛮盯大眼睛:“死肥婆,你说谁是狐狸精?”正想踹她一脚,墨迹赶紧前一步挡住,伸手就是给那个贵妇人一巴掌:“肥娟娟,还不给我滚!”贵妇人啊的一声爽叫:“好酷啊,好粗暴啊!死相,当着别人的面,叫人家肥娟娟,好讨厌哦,人家以前可是小娟娟,不理你了!”说着羞着头,满足地踩着小碎步离开。 墨迹看了一下夏蛮,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不用一会儿工夫,便从一群乐得翩翩起舞的蝴蝶中走了回来:“你看看,混口饭吃就是这么难!” 夏蛮目瞪口呆:“你挺有能耐的,还是个大屠夫,三两下就摆平一窝肥猪!” 这话象是夸奖,就是听起来别扭:“那是必须的,大师开坛,一票难求,想找雅座,自然要找我。” 夏蛮收起惊讶神色,一脸的都鄙夷,挥手招来时谦:“你们俩是同行,都是炒票佬!”时谦朝墨迹一抱拳:“失敬,失敬!” 看着时谦那幅黑瘦模样,夏蛮居然拿他和自己相提并论,墨迹顿时一脸的不开心,侧身转过头,理都不理会时谦。 时谦是老江湖,对墨迹的无理毫不在意。夏蛮突然脸色一冷:“墨迹,你就是个吃软饭的,别来我面前扮拽耍酷,要不是瞧在你老爹的脸上,我早就狠揍你。”接着脸色缓和一下:“以后在我面前,说人话,别说鬼话。什么醉书?不是神棍装神弄鬼,就是江湖郎中卖牛皮膏,你去杀你的猪,我走了!” 时谦心里直呼痛快,跟了上去。墨迹的脸皮似乎早就混成铜墙铁壁了,早就选定了高傲这幅面孔做为人生的外衣,被夏蛮奚落了一顿,竟然面不改色,冲着她的背后冷哼道:“大师醉书表演,千年难得一见,错过就不会再有!” 夏蛮 对墨迹已经反胃,对什么醉书屁书,也一并反胃,时谦倒是觉得稀奇:“小公主,都跑大半天了,看一看也无妨!”夏蛮脚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墨迹冲着她的身影,轻轻吐出:“古神峰!”这三个字,比天王老子还管用,立刻把夏蛮拉了回来,脸上乌云散去,顿时阳光明媚:“墨迹哥哥,现在去吗?” 时谦愕然,心里嘀嘀咕咕:“这个女人,是在玩变脸吗?” 夏蛮脸上是笑焉如花,心里却是骇然:“这条奶油脸,还真是不简单,居然能够一眼看穿我的心思,难道他一直都在演戏!” 夏蛮可是天资聪慧,灵光闪烁的人,不是她不聪明,而是她不屑去耍这些小聪明;不是她没脑子,而是她的脑子能够在瞬间洞穿障眼本质;不是她什么都漫不在乎,而是什么都不需要去在乎!天生的率真,是她聪慧过人的最好保护外衣,从红蚁林出道到现在,短短二个月,她所经历的事,寻常人十辈子也未必能经历过:几次九死一生,历经残酷战场,眼见人间极阴极恶,她在不知不觉中,磨练出一种敏锐的嗅觉。 墨迹说出她心中的念想,她马上就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前天下午才见面,自己合计说不了几句话,这个墨迹,怎么可能知道我想去“古神峰”?除非他一直跟踪自己,否则,就是这个人能够看透别人的心思,那就太可怕了! 以假示人的人不可怕,因为别人一眼就知道他是假的,以真示人的人,才可怕,因为他的表面就是他的内心!此人虚伪,好色,装b,他却不用掩藏,因为他知道藏不住,干脆以真面目示人,反而能让人熟视无睹,放弃戒心。 夏蛮是看穿了,却偏偏喜欢把危险当游戏,因此她走了回来,心里却呵呵:“你想玩,姑奶奶陪你玩!” 由着墨迹引进了篱笆门,时谦可就没资格了进去,被门童堵在外面看马。此刻的夏蛮,傻愣愣的问墨迹:“墨迹哥哥,醉书是什么玩意儿,是不是书本喝醉酒了,在发醉疯吗?” 墨迹暗自得意,伸手想拉夏蛮的小手,却被夏蛮甩开:“别碰我的手!”纵然是心中想和他较量,夏蛮也永远不放弃原则:不是我的菜,就别碰我的手!当日在息壤城外,萧睿都被她当场拒绝,何况面前这个恶心的墨迹,她更是毫不留情! 墨迹只好悻悻地缩回手:“开始了,跟紧点,你一看就会明白!”领着夏蛮挤到最前排坐下,想起刚才肥娟娟拿到二排座的兴奋劲,这个墨迹居给自己留了个前排,看来还真的用了心思! 场上,一个大秃子,秃顶尤如冲天骨,蜡黄好象探头龟。他的眉真粗,象二撇浸过浓墨的大毛笔,眉尖还开了叉;他的鼻真勾,象老鹰的嘴,鼻尖还勾住个大金环;他的髯真硬,象一撮铁丝围在颚骨,连到耳根,他的耳朵真长,垂至下巴,耳环顶到肩上!二只湛蓝的眼睛,如二块猫眼宝石深深镶嵌在深凹的眼眶之中! 这对蓝眼,让夏蛮不尤得想起无心门主小落,她那双美丽又奇特的蓝眼睛,一直让夏蛮印象十分深刻! 场子中央,铺着一张巨大宣纸,耸立一号二丈高笔毛,竟然没有笔杆。不,那个老头,就是笔杆。 只见他,一个脚母指轻点笔毛束口:宽罗广袖,宽罗出赤脚,广袖生妙手。举坛临风摇,醉里乾坤笑! 这招醉里一指定乾坤,何况脚指下是二丈高笔毛,令夏蛮心里十分惊讶! ------------ 第114章 醉书 “这不可能,吊钢丝的吧?”夏蛮怀疑的语气,立刻引来身边一众不怀好意的眼光,墨迹嘿嘿冷笑,凑过来低声警告她:“不要得罪粉丝,他们会和你玩命的!” 开始了,场中沙陀,广罗舒袖,迎风飞舞,一手托坛如举天,另一只袖口中,伸出枯手,合眉低首,礼敬上宾,猛然间引颈仰空,张眼凝视托手酒坛,清朗梵音,发自口中:天地开鸿蒙,阴阳分苍穹,须弥本无我,我自来其中! 吟毕,空中酒坛洌酒,清洌如甘露,倾注口中,居然点滴未散落,直至一坛酒喝个底朝天,身体摇摇晃晃,酒嗝生醉眼,凌空似跌倒,痛哭愁衰发,梦转千回肠。场中人纷纷惊呼,悲从心头起,低首落珠涟。 猛然间,沙陀漂漂跃起,空中顿喝:“颠倒阴阳,逆转乾坤!”双脚一柱擎天,双指捏住笔毛,笔毛轻微一弯,竟然如弓跳至宣纸一侧,笔尖虚空浮于纸面,口中念道: 倚栏问月喝无醉, 砌玉夜棠轻沾泪。 为伊消得人憔悴, 邀君对饮细读微! 人于空中立,墨透笔尖出,蛇行游走纸面,抑扬顿错浮于心,时而笔势如长虹,时而虚走如游丝。竟然字浮于纸,却现于观者心,刺得人心痛,勾得人心酸,俊男美女相拥抱,痴男怨女搂成团,莺莺燕燕,情语绵绵,山盟海誓,永不分离。 这沙陀,所做之诗,不过闺中小调,分明就是怨妇思君的淫辞滥调,只是沙陀读起来,甚是感人,夏蛮娇羞无限,梦回当夜浴桶之中,匍匐阿福胸堂,扬起桃红香嘴,脉脉凝视阿福,充满无限期待。 却见附嘴过来的面孔,甚是陌生,啪的一个大巴掌,打了墨迹一个踉跄,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也依偎了过去,自投罗网,都是这妖诗所惑,也不能全怪他。 沙陀醉飞狂舞,已经从左上书写至右下,落款《蝶醉花》,花字最后一勾,轻叹一声,诗中含泪,由叹入怨,惹得场上男女,翻衫揭裙,不顾难堪。 沙陀竟然借最后收笔一拉,腾飞空中,笔问苍天,奈何怨女孤锁深闺,问断愁肠!笔尖落回刚才宣纸中间,沙陀如蜻蜓点水,合掌低眉:“此恨无尽期,问情在此时!”凛凛然如仙人,立于笔毛之上。此时场中男女,已经如痴如狂,无法无天。 夏蛮心中暗暗发怵:“分明就是聚集一众纨绔子弟,附和风庸,干些不堪入目之事!这个沙陀,定是邪恶之徒,只是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凭一首**,便能控制别人心思,高人是高人,却无非是庚一尺之流的神棍骗子。” 此时墨迹鼓掌,已经步入场中,挥手喝停一众男女:“真是神人神技,大师这一手醉蝶乱花舞,堪称当世之雅风,千古之绝唱…”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肥娟娟打断:“一千两,我出一千两!” 夏蛮差点为妖术迷惑,被墨迹占了便宜,正想砸子呢,顺着声望去,肥娟正偎在一条壮汉怀里,对墨迹打乱她的情趣显然十分不耐烦! 墨迹在场中,对开价一千两,露出不屑的一笑,夏蛮心想:这个肥娟一班人,定是磨吱请来的托! 此时沙陀笔毛一弓一弹,身体一飞冲天,空中一个跟斗,连人带笔,落至屋前一处 邀天台之上,漂漂如临仙,低俯看众生。笔尖之处,竟然落得太极阴阳图,众人哗然惊叹。 墨迹高喊:“蝶醉花,大师神力所透,已开启灵光,可以趋吉避凶,消灾减难,增福添寿,滋阴壮阳!”说到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诡异一笑:“还可以男得娇花女抱郎……” “我出三千!”“我出五千!”…“十万两!”…… 夏蛮听的目瞪口呆:“瞧那个沙陀,舞得倒是不错,确实很诡异,可这些字写得象坨屎一样,竟然值十万两,分明就是个江湖骗子,忍不住出言斥道:“写的是什么狗屎啊,一坨一坨的,江湖骗术,大家可别上当受骗啊!” 只是那个沙陀,他的神力是有目共睹的,先入为主,何况男的楼美入怀,女的名花有主,各随其乐,都是拜他神力所!情意迷离之中,谁去理会一个小姑娘的说话,在墨迹数银票的声音中,男男女女,渐渐散去。 这些人怎么那么傻呢?夏蛮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她不明白,人在痴迷之中,又有谁会去理会别人的忠告! 正当她在为这些人感到惋惜的时候,空中一种压抑的感觉,迫得她透不过气来,这是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夏蛮顿时警惕起来! 在山丘后面,在树林之间,在草丛之中,十条红雾影子向场子扑飞过来,显然是十只嗅灵兽!夏蛮不禁惊讶:“我已经闭灵入体,难道是冲着场中那个怪老头来的?就他刚才的表现,难道他也是个异灵子!” 正在权衡之间,十只嗅灵兽,却竟然绕过沙陀,向她猛扑过来!仓促之间,夏蛮撤去闭灵咒,赶紧默念自然召唤术,却发现内体空空荡荡,竟然没有半点灵力可用! 她心里感到一阵寒意,我的灵力呢?才感觉到灵道之上,隐隐堵塞之感,显然是闭灵之时,破人偷偷制住,这个时候,慌张也于事无补。 她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眼睛,朝四下瞧瞧,不远处一个白衫女人,念指正对着自己,显然,是她趁自己闭灵入体之时,用黑灵制住自己,此人居然是影云! 空中十道金光飞了过来,那个沙陀,一个倒飞,钻入木屋之中。 影云乍然见到十道金光一来,花容变色,撤销黑灵绳,仓惶飞遁而去。 夏蛮心里嘀哩嘀哩:“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这黑灵金灵,竟然都是冲着自己而来!”此刻,她只能期,天地之间的正邪之灵,能够来个正邪对决,起码给自己一个脱身机会! 显然她想得太天真了,空中十大神将,从十大方位飞驰而来,虚空写下符文咒,符文金光塔当头罩下,一只巨大降魔掌从塔顶拍落,竟然不顾场中尚有许多生灵,显然要置夏蛮于死地。此刻黑灵虽然撤去,自然召唤术顺意而生,灵丝绕体,无中生有之灵奔袭十大神将,顿时将他们结于灵茧之中。 然而十大神将是何等神力,金光一显,灵茧消于无形。夏蛮冲他们怒斥道:“你们算什么天神,正邪不分,她是黑灵你们不抓,那个死沙陀玩邪术害人,你们也去不除,偏偏和我过不去!” 十大神将理都不理她,冷酷的念动咒语,巨降魔掌去势不改,此刻阿福,那个丑八怪不在身边,夏蛮只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引颈 高呼:“阿福!” 每次生死关头,阿福都人如其名,就象自己的福神一样挺身而出。但是此刻,她知道,那个嘴里叫着恐怖的“媳妇儿”的阿福,就是丑八怪柳下叶,在济生堂,他已经为救合秀,冷然而去,不会再出现了!生死之间,她脑中一片空白,心念阿福,却只是爱的呼唤:阿福,柳下叶,我做不了你的媳妇儿! 突然身上一紧,一阵寒意袭体,似乎被人抱住,电光闪石般逃出降魔掌,心中一阵高兴,难道是阿福显灵了?那个人没于黑雾之中,身形快如闪电,从他身上传来那股味道,带有一股屠杀的腥味,显然不是阿福! 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广场被拍得尘土飞扬,几落草房茅屋,被移成平地!那个人的身形太诡异了,他传出的那股味道充满野兽的血腥,充满磁性的诱惑! ……… 了尘停在毁墟之中,柳下叶惊讶的打量着降魔掌印:“难道老古怪突破临仙之境,被天庭追杀了?他不至于这么愚蠢吧!”四周的破壁残垣,空中余留的尘灰,掌印中十几具成肉酱的尸体,告诉他这一切才发生不久,他冲四处喊一声:“老古怪,死了没有?”四野空荡荡的。 柳下叶拍了一下了尘:“去白犁岿然罡阵!”了尘纵身朝山丘那一撮白发一般的树林跑去。柳下叶在白犁林东绕西拐,折腾了半天功夫,没入一团白雾之中:“老古怪,死透没有?没有死就滚出来见老朋友!” 柳下叶边呦呵着,边走下一条金灿灿的地道,尽头处竟然穿出洞外,迎面一片一望无际慰蓝的海。 沙陀斜躺在一张摇不死椅子上,旁边一几一壶一杯,正独酌小饮,观海听潮,见到柳下叶,喝了口小酒,正眼都不瞧他一下:“本来没死透,见到你,就全死透了!” 柳下叶盘腿坐下去,见没有杯子,直接拿起小仙壶对嘴吹了几口,被沙陀一把夺回去:“你以为喝水啊?这可是喝无醉,任老头给的,就这一小壶。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柳下叶嘻嘻凑进前:“借你的返生镜用一下,帮我找一个人:隔世玄肌!” “什么?”沙陀吓得惊叫,一咕噜爬了起来,怒吼道:“你还嫌害我不够吗?千年前帮你找天庭遗落阁,害得我躲了一千年,这次是不是想要了我的老命,滚,滚,快滚!” 下叶突然脸色一狠:“乖乖借给我,算一份人情,不借也得借,你这个地下仓库,灵枪、射神箭、碎灵雷,无相盾,万花眼……那一样不是逆天的东西,你就不怕我全暴出去?” 沙陀哭丧着脸,一屁股狠狠坐了下去,呷干杯中酒:“认识你算我倒霉,我这是八辈子欠你的债,一辈子还。每次见到你,准没什么好事,不死也得脱层皮,早知道就该把岿然罡阵改了!”下叶拍了拍他的肩膀,嘻嘻笑道:“天地之间,能抓住你这个通天博学士的人,还没有出生能呢!” 通天博学士蓝眼翻了几翻:“得得得,别冲我拍马屁,我怎么易容改装,怎么换地方,你哪一次不是一抓一个准!”说着拆下粗眉,除去铁丝髯,双手朝太阳穴一拍,眼中跳出二片翡翠片,伸手取下头顶黄蜡皮。 那幅苦沙陀模样,竟然变成了一位鹤颜的饱学鸿儒! ------------ 第115章 老古怪 这幅尊容,下叶一看就想笑,走过去拧了他一下肥腮帮子:“还是这么多肉,头发却掉成个大龟-头,老古怪,这次见面,又换什么名字了?” 老古怪气愤愤弄开他的手:“好喽,还是叫回儿时的名:古同。咱们说好了,别一见面就拧腮帮好不好,我都成碴老头了,你还是个小鲜肉,任谁看咱们都象爷俩,让别人瞧见可不好!” 瞧他还害羞呢,柳下叶开怀大笑,顺手帮他捋了捋胡子,却无不感慨的说:“认识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 眼前的这一幕,让云凡处在目瞪口呆之中,真心无法想象的是,当年的五行战帝,究竟强到何种地步,甚至能够孤身一人战祖符山的众多人族先贤。 将团团‘精’粹魂魄之力都炼化一遍,许七一挥手,将之打入在一旁等待的赤阳子的神魂之中。 “是!”山德心长袍之下的手已紧紧握起,脸上难以掩饰的露出怒气,不过王永波在这里山德心也不敢有什么出格的动作,跟着走到暗香苑之中。 距离苏齐有一段距离的乌鸦嘲讽地望了苏齐一眼,随后再次抬起枪,一枪射进了丁海滨的肩头,迸开一蓬鲜血。 生死一刹那间金大大不淡定了,他等了数万年的才等到鸿蒙造化塔的主人。如果就这样死了,他还不知道要在等多久才能重见天日呢。 一道烈风从一旁刮来,卷动无间鬼帝的身体,将他重新送回那团乌云上。正是许七看到有变,从中帮手,免得这位无间鬼帝真个从云头上摔下。 天蝎王族的长老们商议一番,下注一百万积分,赌萧怒能坚持二十息时间!天狐王族给出的赔率则是一赔四。 凌霄笑而不语手掌之间是一团红色的气体,在空中变化成各种形状。 这是一股势,势说不清道不明,它建立在击败无数天骄人物的自信与狂妄之上,亦在无数次出生入死的应变与机缘中成长。 “人生为己天经地义,祝老怪你也不能怪我,你现在还是顾好你自己的安危吧。”吴万火冷笑道,和之前判若两人。 见天启找东西皇后问道:“皇上找什么呢?早上皇上跑步时臣妾叫人把屋里收拾了一下,知道黄玉金贵就放在臣妾身上,皇上别急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说完掏出黄玉给天启看。 射手城,废弃城,魔法城,勇士城,当玩家到30级的时候,这四座城就能开通了,因为这四座城里有4人是2转导师,通过他们成为二转职业,这四座城四周的怪物全部都是30之40级的怪物。 凌冉现在脑子好像突然开窍一样,说话不仅没有以前只会喊妈妈,现在面对苏越,她说话还能清晰的表达出想要做的事。 梅超风虽然是盲眼人,但她能听出来,俞升是几个对手里武功最好的一个,而且又有瞬间加速的能力,所以再次让俞升后退。 几人忙向俞阳看去,俞升暗骂了何右一句,但从他这里要不到解药只得又走回俞阳身边。 “取明麻烦!”飞龙攻势一证,想起直接的秒杀,他以为是爆击,由于安迪隐藏身份,加上自卫,他死了也不知道是叫‘取明麻烦’的人杀死的。 这男子明显便是之前那玉片所释放出的人影,可是这时的面容却清晰无比,让薛川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随后,柳北又看了看站在一旁满脸诡异神情的薛川,不由得有了一些不太妙的联想。加上一些喝醉后隐约的记忆,柳北便萌生了一种很可怕的想法。 ------------ 第116章 哥容安 了尘四脚离地,一道魅影划向龙井渡。 天色已晚,夜凉如刀,龙井渡早店准备打烊,晩店开始热闹,微红的灯笼,那一抹暧昧的眼光,虎视着路人的钱包! 拭心院门口,八条膘形大汉,交叉着手,分列两边,没钱的人会望而怯步,有钱约人会满脸荣光,他们只是进院者一种尊贵的象征! 显然,天上人间一关,这边的生意立刻好得非常! 肥娟拧着一条招财香帕:“拭心,拭心,拭去假意,留住真情,姣姣花姐,怨妇迷...... 因为之前自己也在几个高年级的人的领口上看到过,当时也是有些疑惑,而现在这个想法便能够得到证实了。 “这些道理,舒嫔娘娘也学过吗?”红颜笑问,如茵一番话,叫她心下舒坦了好些。 从这件事中帝君尘在心里也是更加肯定凤鸿歌的身世觉得另有隐情。 凤鸿歌很难想到有什么人可以入了瞑渊煌玖的法眼,还能得他如此深爱。 立刻拨通江城市市长的电话,张甫林跟这位高官有些微妙的交情,而现在,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买他的帐,这件事情都不能放任不管,否则大家就都等着下岗吧。 红颜才微微舒展神情,不得不承认,在这宫里,就算愉嫔待红颜再如何真诚,就算皇帝再如何将她放在心尖上,皇后才是最了解她的人。 两人刚整理着乱了的衣襟,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听声音是洪坤和另一个男人的。 “等等,他们的校服好像是六中的?离这里很近,我们要不通知学校,让校方出面解决?”叶玚问道。 而当凤鸿歌的眼帘再一次亮起来之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敞的空间。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但凡有了空闲,便会去将军府看望毓晟。 虽然她说了想看海,但是海哪里都有,没必要特意来到无人岛呀。 “青龙大哥,有没有影龙的消息!”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大概三十多岁,皮肤很白,犹如有病一样。他正是四大天王之一的白虎。 “要死的人是你!”苍雷眼前的魔灵看样子也是到了爆发的时刻,白色的光芒几乎一瞬间把这里所有的角落都穿透了,白光让这里什么也看不到,到处都充斥白色的火焰!除了白色,所有人连其他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死八婆!”忍了很久的艾佳,终于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猛然抬起头,正视高傲的尹承美,毫不留情的骂道。 不觉间,狂风已如脱缰野马,在甲板上留下阵阵犀利的嘶鸣。骇浪也好似凶猛的海兽,涛卷间如张开的巨口,仿佛要将方舟吞噬。 目光看向了前面的房子,温其延的眼神变得十分认真,然后打开了车门下车去。 碧萧轻轻叹息了一声,地狱之火被吸进七宝黑色莲花中,大海的本来面目显现出来,风平浪静,一波万顷,刚才那异常惨烈的拼死厮杀,好像就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仿佛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咦?”夜枫只是略微听到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就见双角长尾犀突然不明所以地改变了方向,虽然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哪里肯放过这等机会,真气狂涌,瞬间就飞身跳入了湖水之中。 古松高约数十丈,火蛇乱窜,宛若一条火龙,被紫烟霞长鞭抡动,半空中顿时化作一片火海。蓝雨身在空中,怀里抱着千芊,自己又受了伤,眼前火海飞涌而至,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 第117章 长夜尽处 柳下叶收起思绪,对容安说:“容安,你离开这里吧,去追逐你新的生活!” 容安凄苦的说:“新的生活?一个36岁的女人,一个残花败柳,我还有新的生活吗?” 为了不让心爱的人受到伤害,她埋葬了曾经温馨的家,埋葬了那颗善良的心,埋葬了昔热全部的爱,她把一切美好,锁进黑暗的深渊,强颜欢笑了十年,只是面前这个素未蒙面的陌生人,却残忍的揭开了她的真心,让她痛苦万分! 她生活在无间的地狱之中,周围...... 庞古去了后山的试炼场,那因李玉娟被杀亲自前来报信的长老,在庞古的洞府前找不到庞古,闻说去了后山,只得留下口信给童子,自己又回去了。 “国家有难,各位爱卿是不是得表示表示?”皇帝很直接的讨要钱。 太监总管听完勐然一惊,看着大周天子,欲言又止,似乎有私下禀告之意。 联众老板当场喊出,联众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于是“北联众、南中游”更是成为现在众多玩家的口头禅。 就这样,福康安的两个家奴带着两套图纸和造价清单回到了北京城。 人们最多只会为这颗明星的落下而短暂的遗憾一会儿,又将目光投入到新人的身上。 一觉醒来,沈言轻缓缓睁开了眼,便见方淮胥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近在咫尺。 “咦?想不到你的确已经走在了我的前面,看来我的确不配做你的师傅,日后还得向你讨教才对。”吾道子吃惊不已。 当然她也没在学校争辩,只是减少出没学校的时间,没有必要她基本不会回学校。 “还有这样的事情?那真是太好了,李修,你是怎么做到的?”吞天魔童的话最多。 “老爷,这样不好吧?”刘氏眼里有着担忧,想劝却又怕相公生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但是,就在这时,那名先前一直联系不上的黑暗总部的会长瓦卡此刻却率领了一干黑暗法师一族的精英赶到,将想要企图撤离的教廷人员团团围住。 高洋的动作虽然很慢,但是由于两人并没有相隔太远,所以几步也就到了附近。 “又是替身术?”苏阳哑言失笑,这个红日恐怕是除了替身术就不会其他的手段了么? 如此一来,双方的阵容都是彻底地锁定,进行交换后,呈现在观众的面前也是两套风格不一的阵容。 她的一侧脸庞上缠着厚重且清洁的纱布,另一只眼从发梢间喏喏的盯着他。似乎有些话想说,却又不止如何开口。 可能是为了预示这样的结果,风雪凌晨时分便已停了,如今阳光普照,苏米亚和大成比吉联合派兵直追出三四十里,敌军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生离者不足万数。 “说吧,说吧,徐大公子是怎么招您惹您了?或者说您老对他哪里不满意?”沈薇没好气地道。 “他为了救我,被暗器伤了左腿,流了一地的血。”灵儿难过地说。 “噢,那你应该叫醒我的,让她上来我那睡也好。”花卿月恍然大悟。 补果即编茹次,夜足已让青衣震洞,集它数始年苦功建立得认盗田堂,没又认比它更清楚其威熊,编使爱欧得圣国,夜补及认盗田堂得始分至壹,者虚幻得利量,竟熊打破? 因为比起凰蝶衣而言,江城有了一个更好的卧底,那就是被江城打入了一抹太阳神火和九幽火的崔仁勇。 血狼的这个命令,发布了下去,同时陈润泽也听见了。他立刻意识到,接下来,将会十分的危险。他和徐轻巧必须马上转移阵地,因为敌人已经锁定了他们现在的位置。 ------------ 第118章 寸指山河 柳下叶所站的二楼窗户,是一处名叫“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暗窑子,此处位置极佳,他依稀觉得很眼熟,却记不起曾经来过。 窑姐弄玉被他揣门进来给吓坏了,还以为是遇到官府查房,或是入屋打劫,待见到是一个帅哥急匆匆冲上楼,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喂,帅哥,别以为你长得帅,在老娘这里就有特权,没瞧见我屋里有客人吗?猴急也得排队去!” 柳下叶推开窗,街中景色一览无遗,此时风易初己经下了台阶,正在和山河班领头...... 这名黑袍男子并不是别人,正是奉命过来寻找麦当的银河眼五色眼之一,鸿雁。 现如今放眼整个自由球员市场,似乎也并没有物美价廉的三分射手可供选择。 她自信,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大长老能接下来,也绝对吃一壶的了。 她束着高马尾,穿着居家服,一边解围巾,还一边温声细语地安慰着三原千纱。 这柄剑,一面刻着日月星辰,另一面刻着山川草木,看上去,充满了神圣的感觉。 我左思右想,这儿要是选真心话,她问我是不是梦峰,我该怎么答? 微眯眼,略显慵懒的眼眸望向了前方正在开开心心吃烤串的众人。 看着篮球磕框而出,詹姆斯第一时间便贴到了林克身旁,阻止林克轻松打反击。 “这个烟丝名为‘遇水芙蓉,’吸多了,会使人产生、亢、奋!而这烟丝真正的霸道之处、在于饮到水后人会彻底癫狂。还好你没有喝水,否则就真的没救了!”鹰韵羞怒道。 林闻博年轻时就和父母闹翻,虽然林肃的一些朋友会看在老友的面子上对他宽容一点,但林闻博真正借林肃势力行事的时候还真没有。 豪门世家当然不简单,林天不直接正面发起进攻,反而暗中派遣力量攻打,就是要逼出季家的底牌。 就连那黛色的裙子随着李云彤的行走,仿佛天上的晚霞一般,自在舒展,于冬日的无限萧杀中显出一股子灵动生机来。 方爷爷心情很好,连着喝了几杯酒,方奶奶在旁边不停的劝,总怕他喝多了出什么状况。方爷爷一向对方奶奶言听计从,被方奶奶说的狠了,便乐呵呵的放下了酒杯。 想一想若是麦朵在这样的天气里生产,只怕九死一生,李云彤不由暗自庆幸自个当机立断。 他把‘深入浅出’在唇齿间咬的很重,经他散漫不羁语调,异常暧昧。 一不做二不休,秦问渔在酒杯里点了一滴「香港脚」神露,递到采薇盖头下鼻子前。 记得上辈子,程昱好像在自己被勒令学校退学不久后,爆发了一个丑闻。 打滚的时候,把一旁的蘑菇篮子都撞到了,蘑菇倒了一地,她也顾不得,依旧不停的打滚喊我救她。 林钰也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真的只把眼前这位少年世子当作一个寻常普通的十六岁孩子了,不禁就有些讪然。 苏野嘀咕了一句,发现冻疮的口子很深,里面好像还残留着寒气,有些血块冻着出不来。 浮川壁再往南,便是接上了隔断着青州、黎州、涿州三州的方谷山脉。 那精美的木偶就像是断了一根弦似的,眼泪蹦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渡边彻看着前后排一米左右的距离,对国井修的不要脸有了新的认识。 而住在这里的,正是创立人教,被凡人称为“道祖”的玄门之祖,太上老君。 “美姬。”渡边彻亲吻她雪白的天鹅颈,露出浴衣的肩头,凹凸有致的锁骨。 ------------ 第119章 东海风起 柳下叶叮嘱时谦:“收拾东西,此处事情一了结,陪我去一趟糊涂书院。”说着漂然跳出窗户,行至八卦图中心处。 龙鳌对这个不速之客,不怀好意地打量一方,待见柳下叶不过是一块小鲜肉,枣黑脸色不屑一顾:“你算那根葱,也敢来瞎搅和?” 木赤峰一见柳下叶,那日济生堂中,见他凭一抹眼神,破了符纹封印,知道他非凡人,赶忙抱拳施礼,柳下叶朝他含首致意。 他眼睛不经意地描了一下龙鳌,常言说十个壮汉九个浑...... 天刚亮,何无恨三人便起‘床’梳洗,吃过早餐之后便离开烙宁城,继续赶路了。 “那,我先假装离开,然后在外面偷偷观察?”嫦娥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这里是我为两拨客人准图的来回线路,如果你还有其他的意见的话我们可以再讨论!”说着约瑟夫对着贝海晃了两下手上的纸张。 突破武皇境界,达到武帝境界后,才会对天地世界产生清晰的认知。 创始元灵的意思很清楚,吴岩现在虽然尚不是造化混沌界的真正主宰,但却已是备选的主宰,从造化玉碟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他了。 都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人,不在关注我的歌声,反而关注是的齐静瑶,关注齐静瑶给了我多少多少的帮助,却遗忘了我到底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老道应该是听到了,但没理会,也懒得说什么了,挥手让他们散了,各回各家去,方元极犹犹豫豫还是没敢过去要人,带着四位真人撤退。 “我倒是也挺想知道,你是怎么从我的隙间中跑出去的?”听到博丽云梦的问题,八云紫收敛起那副嬉笑的姿态,眉目清冷下来。 无论是聂冰妍的神‘色’还是语气,都充满俾睨天下,俯视众生的傲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但是在那天早上,他无意中遇到了两辆车,本以为是一些幸存者。但是当他感觉到这里面就是当初那个害得自己失去力量的家伙的时候。 听到王凡有这么好提议,碧玉一下子钻了出来,露出妩媚的一面,讨好的冲着王凡笑了。 当然了,如果资质太差了,连真气境都到不了,就更别说后面的真道境了。”护卫长转身对着众人说道,还特意看了一眼许天。 “我马上去安排!今晚好好乐呵乐呵!”刘青迫不及待的跑走了。 等到猪彻底的死去之后,周师傅把翻滚的开水倒在猪身上。接着,就是去毛,然后去蹄。 说着,虎子径直就到了刑具跟前,一个伪军生了一堆炭火,上面靠着一根铁柱子,边上的一个伪军正在整理其他的刑具。 “咳~不是变老,而是被那两剑抽取了太多的生机之力,如果当时再出一剑,我可能会当场变成一具干尸。”王凡苦笑道。 “阿尼陀佛,两位施主请坐。”修缘这才一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龙啸振聋发聩,龙神一双冷漠的金色眼睛里,燃起了通红的火焰,暴怒到了极点,直接朝王凡扑了过去。 噗咚!众村民齐齐跪地望空跪拜,口中虔诚祈祷,自己也能如盘丝大仙般得以飞升成仙。 “你他妈的敢打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是星月门的人,你连星月门的人都敢打,你死定了。”躺在地上,阉鸡一脸哀嚎的大声对着邢月叫道。 不过这种话语却是他不能说的,所以哪怕是一种长老都是劝说,他还是只说了一个看情况而定。 云瑶又怎么会不明白6映泉的心思?两人从宁宫一路走到今天,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互相都把对方视为自己最亲的亲人,她又怎么会让映泉失望?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 第120章 寻迹 远去的合秀,留给他几许惆怅:“我该怎么办?” 济生堂这边的事,他必须快刀斩乱麻,对走近前的须苍、风易初和木赤峰开门见山:“我是柳下叶,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问,以后我会解释的,我现在没有时间,有三件事请你们帮忙!” 他的神力,让他的话,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这样的开场白,省去许多啰嗦、解释和纠缠。 须苍、风易初和木赤峰虽就有很多疑问、惊讶,但是柳下叶已经有言在先,随点了点头,不...... “井然,我不需要给你什么反馈,你也没资格叫我答应你。”沐正辰冷淡的道。 河东路以北的地方那只怕都冷的不成话了,一到了冬天怕是苍蝇都能冻死。 庄轻轻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之后,才慢慢从角落出來,脸上倒是多了一层内疚。 除了陈洛面容抖动两下,包括高龙一和郭远,大家齐声怪叫起来。 李耀嘴上附和,心中却在思考,悬赏奖金到账,去什么地方买一套房子,给林诗雅一个惊喜。 而柳薇开过演唱会,一月份没有再发新歌,这方面的收入也断了。 据说这李盛都没去上过朝,听起来似乎有些离经叛道?但如今唐国运行的好好的而且蒸蒸日上,这李盛也是名动天下,国王倚重,那岂不说明这家伙……暗地里不是一般的厉害? “我送你回去。”霍霆上下打量了庄轻轻,然后往前面大步走去。 霍凌峰看过很多的钢管舞,庄轻轻的舞技略微有点生疏,但是每一个动作却都是十分用心。 不过,黎初晨也只是比井清然大两岁,也只是比井清然早出名一年而已,在娱乐圈中,他们两个的地位是差不多的。 只是当他们这些士兵走近这一堆碎石后,除了一堆石粉,竟什么都没有发现。 当然,这也理解,有钱不用来花,难道留着进棺材?你又带不走,该享乐就得享乐不是? “为什么要让他进来。”秋洛灵在一旁不解,这个土豪不缺钱等级有点低的,34级。 “是吗,够用了!,反正我这次也不去神之大陆,不用带太多部队”,许云微笑点头。 七阶骨龙果然是冲着许云来的,在看到升空的丽贝卡后,马上往许云所在的位置飞来。 林海就像发疯一样地扑向林易,每一招都拼尽全力而且刀刀是杀招,林易当然不和他硬拼了一边跑一边躲闪这这些杀招。林海很是着急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奈何得了林易,最后他居然连拼命的招数都给用上。 吉田野森身影一动,如烟般冲前,一个箭步之后,身影已经悄然无踪,隐属性。 当然,他们接受训练的内容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培养情报人员,而这些人在培训好之后,都会投进云阳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搜集各种各样的情报。 因为林奇要改变这部动漫里的悲剧,那就要改变的彻底些,从最开始就要改变了。 不论是多么强大的超凡级,说到底也只是超凡级而已,所持有的的超自然能量仍旧是有限的,而现在的距离,甚至还没有跑完前半段的三分之一。 冯瑞明因为在妻子面前总是被欺负,陈姣姣跟冯瑞明妻子在一起时间长了,偶尔也会欺负一下冯瑞明,所以这次,冯瑞明完全是不给陈姣姣反抗的机会。 几人进入秘境的令牌乃是花自然机缘而得,其他花家、白家之人未必有缘进入,且即便进入了, 出手时也未必能如先前那人一般凌厉, 因此,能救他们的自然只会是叶前辈与天狼前辈。 ------------ 第121章 与魔共舞 在柳下叶大脑的思绪屏幕上,夏蛮在生死一线之间,被一团黑雾从降魔掌碾碎一切的罡气之下卷走,翻过矮矮的篱笆墙。此刻的夏蛮,被一股黑灵护体包围,看不清来人,那是一股无形的压抑,一股彻骨的阴冷,更是是一股浓烈的狐骚。 黑雾卷着她刚落地,东北西四大神尾随而至,毫不留情,附体追魔神掌追身而至,空冲四只金光掌,尤如四道金色闪电,轰击在黑灵护体罡气之上,黑灵却用阴柔之力,把这四掌之力引向地面,轰的一声,地面...... 麦克把昏过去迪斯抱回悬浮木板上,他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迪斯的脸蛋。 戴格兰那伯爵就是这样想着,他这样的计划也确实行得通,马尔塔斯自有它的作战计划,当然啦这个作战计划并不是要让亚罗格尔克国王获得最后的胜利。 饿一会儿不会死,但是欠别人人情,就不一定了,他父亲告诉他,不要轻易欠别人人情,特别是陌生人,不熟悉的人。 心思被拆穿,宁采心更觉得慌措,即便她真的爱上他了又如何,她也不容许自己的感情被他当做笑话拿来说事。 童思思哼了声,半撩开眼皮,转着眼珠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下巴,抬手摸上脖子上的异物。屋里没开灯,全凭微弱的月光模糊的看到手指间,寸许大的坠子似钥匙的模样。 “这个徒儿不能告诉您,徒儿曾经承诺凤迎华,绝对不会将与她如何相识之经过告诉别人。”霁琪回道。 苏牧感觉不出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但是单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若有如无的气息来看,对方绝对是一个强者。 此刻沉默着的张伟该矫情时会矫情,但在不该矫情时绝不会做作,他明白一名骑士将自己的佩剑赠与于他人的含义是有多重。 凌天锋采用卑鄙的手段,胜了两人,抢了玉漱,张天楚和卫纵横自然要找回场子。 “是。”孙姑姑不敢劝了,想着先去问问再说,至少先把事情弄清楚了。 在他出手的刹那,一股浩瀚懵懂的意识重聚,随后出现一个模糊,仿若少年似的身影,身形极其的梦幻,不断被拉扯,显现出一股绝对掌控的力量。 雪芒和我都停着不动,看着九天。过了半分钟,天空中闪现出一道五彩缤纷的光芒,这是百草林五彩河的色彩,我的眼睛一眯,一种可能性浮上心头。 夕阳如血,染红天际,萧瑟的清风拂动着轻扬的羽帐柔柔飘逸,吹起的衣角就像是一双巨大的比翼雨蝶,自由的翩然飞舞。 “我都处理不好的事情,你能够处理好?”叶白轻轻的摇头,不置可否。 欲比天睡的很沉,根本没有苏醒的意思,我冷哼一声,真是迟钝,要是真的欲比天,早就醒过来了。 叶白来到西冷镇的时候,是中午时分,今天的集市里非常的冷清,就连饭馆都是如此。 “既然是随便问问,那我就随便的决定不回答好了。”秦沧一脸无所谓的说。 安定王府从来效忠的只有昭仁皇帝,当年昭仁皇帝弥留之际特意将安定郡王召到身边叮嘱他要效忠景容,扶持景容登位,所有这么多年,暗地里安定王府和景容是站在同一阵营的。 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实际上此时的郑天启内心是多少有一些虚的。 龙腾将酒杯往桌上重重的放下:老子是属驴的!你牵着老子不走,你要打嘛,老子偏偏倒退。 “这是哪个公司的人,怎么这么没有素质。”云欲雨看不下去了,冷着脸说道。 ------------ 第122章 亦假亦真 夏蛮端起大海碗,咕噜咕噜一吹就是一大碗,打了个长长的嗝,斜眼盯着还死狗一般依靠在肩膀上的墨迹,恶心地端起另一碗,却是笑蔫如花,十分和蔼可亲地说:“来,喝一口,暖和身子,对你的复元有好处!” 她这边喂着他喝汤,一双眼睛却是咕噜四处张望,此刻她非常渴望这个时候有人路过,那怕是敌人仇家,那就更好了,连墨迹也一起揍,看他还怎么装,能怎么办! 老板看她这么贤惠美貌,忍不住过来搭讪:“这年头,兵荒...... 因为市政府的所有人都知道楚昊然是副市长的名誉顾问,加上他又是打败了恶魔之手的英雄,所以外面的保安,连问都没问,直接让出租车开进了市政府大院里。 随着海马斗罗第五魂环亮起光芒,从腾高的海面上冲出了一个巨大的蓝色拳头。拳头像是一座山丘那么大,带着惊人的气势攻袭向叶峰。 张中阳神色犹豫了会,说实话,唐冰凡的病症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搞不好,这一次行诊会让他身败名裂。 所以虽然身边跟了个狗男人,还有跟拍的摄像机,但她也依然心情不错。 终于在某一刻,一道轻轻的闷响声,在降鳞内部悄悄的响,回荡着,无数的线条,已经全部被淡淡的紫色霸占。 既然是录播而且不一定播出,录完之后赵桔上台拍手对着韩恕和金晓彤给出鼓励和肯定。 金晓彤摇摇头没说话,韩恕想了半天没想明白,毕竟还是进圈时间太短。 这点时间,桑伶都已经将晚饭端上了桌。今天的晚饭,他特意煮的面条,软烂混着汤水,很适合苏落长期饱一顿饥一顿的脾胃。 “就这么简单?为了看看你不知道的世界,就花了这么多钱?用一千亿来买危险吗?你是傻瓜吗?”白菲菲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 这一刻,元始天尊竟是感觉自己就是整个世界内最蠢的人,论算计输在了通天教主的手下,就连最信任的大哥,似乎也是欺骗了他。 眼泪无声地落在陈云娇的手背上,陈云娇略微错愕地看着那一滴泪,但在对上陆晓晓那双朦胧的眼睛时,她了然而温柔地笑着,抬手擦去陆晓晓脸颊上的泪痕。 岂料话未说完,残红早已向她出招。她似乎就在等一个时机,只要洛回雪一说话,她就立刻杀了她。 这种维护是爱屋及乌的维护,可能并不是多喜欢陆晓晓,但为了追随自家爱豆以及跟黑粉们唱反调,大家集体将陆晓晓的微博人气拉了起来。 “对呀,大哥,咱三就你武功最好。要自信。”刘疯疯右手捏紧了拳头为皮鞭二加油。 不一会,那黑色的身影便完全钻出那个口子。如鬼魂一般,漂浮在半空中。 “顾长安,你休要满嘴喷粪,污蔑他人。”一直沉默看戏的风行立刻发飙骂了过去,他可以任由凤惊澜被顾长安等人围攻,但是百里一不同,谁不知道百里一和容少主那是唯二两个可以自由出入九霄殿的人。 也许是我的恨意惊动了上天,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看到了惊天大逆转。 “赤阳,哼,一个潜力耗尽的老男人,也配得到我苏苏?”苏苏总算明白了君一笑的意思。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凤惊澜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好的事都被她碰上了。 顾萧然淡淡的看了眼顾圣明,伸手拉了已经目瞪口呆的苏晓青,大步往楼上的房间走去。 因为,那暗影刺客告诉他,现在出手帮忙,不如等到对方遇到危险的时候在出手,这样更能获得对方的芳心,对此,黑炎觉得也很有道理。 ------------ 第123章 阉 夏蛮瞥了墨迹一眼,心里开始急速嘀咕:“须苍丑八怪教的读心术,在这个人面前,没用!什幽姐姐说过,大奸似忠,大恶如善,人性太复杂了,不想了不想了,能不长大该多好啊!” 这就是夏蛮,一个勇敢攀登者的思维,遇到障碍,爬不过去我可以绕过去;碰到困难,想不出办法我可以不去想;我看不穿你的心,我就看清自己的心! 懂得进退的人,才是心胸最宽广的人,何必抱死在一块石头上,吊死在一棵树上,钻死在一个问题上...... 而九节,则是花枝要开出很长,一节连着一节,开够九节,才能成为九节空谷兰。 这片独立空间十分辽阔,分舵总部所在的城市也布下了阵法,极为隐蔽,没有天宗弟子带路的话,天宫的围剿大队,在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分舵主城。 “敝人秦一秋!乃扬波军马步兵校尉,奉某家指挥使之命,前来追剿海盗余孽……”秦一秋微笑着答道。 为了避免溜走的马明跑到浈阳去发展,王延兴将城东的骑兵,派了过去,跟随骚扰,试图让马明无法顺利地去往浈阳。 一时烟尘四起,楚知秋扑进车厢,抱起申歌就从车厢后面撞了出去,雷阔剑到了脚下,正赶上申凯也逃了过来,楚知秋一拉申凯的手,三人都到了雷阔剑上,转瞬就没了踪影。 洛狂转过身去,弯腰去捡储物袋,他已经在心里做好打算,等云币到手后,就狠狠教训叶辰一顿。 楚知秋一听这话差点气得蹦起来,丫的方胖子自己有贼心也就算了,叫这么多人就是想一起享用素珊。 她足足骂了半个时辰,才坐在屋檐下发呆,眼中露出了忧伤之色。 二次淬体和大幅度增加灵力的浑厚程度,以及恢复灵力的速度,等等……都是剑羽目前最为渴望的东西,现在感觉将要突破到第二式剑羽又怎能不兴奋? 天玄子见状摇了摇头,只见他手中灵诀一结,便是有一道土桩从那地下突出,直接撞在那肥胖男子的身上,只把他撞到了那房顶之上,接着天玄子手成抓形便见一堆泥土从地上升起,直到他的手上形成一把土剑。 在罗的反击下,海军这下子要连续面对两拨的炮弹侵袭了藤虎和绿牛还要继续玩扔炮弹的游戏吗还是任由炮弹落在海军本部之中呢。 大劫之中自有机缘,机缘之中亦有凶险,二者相辅相成,让人无可奈何。 此时,只见天玄子活动了一下手脚,手中祭出旋荒剑,看了看那甲虫王,心道:应该可以一试了。 不过,跟一个相当于仙王的存在,总是有好处的……饕餮开始安慰自己了。 当第二、三名公布,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樱、梅二人了。大家都看向了他们,他们自己也有些紧张。 一时诸人见神光冲天而起,隐约直向三十三外天紫霄宫射去,不禁齐齐神色一变,暗自掐指推算起来。 他嘀咕了一句,然后就不再理她,只盼着风暮昭赶紧回来,好把她带走。 李灵一在半空中看着这金钟罩,心说这佛系血统也太厉害了,简直有点不讲道理。 其他人见到了,也不在讨论,御剑跟着聂才远离开了,而仇浩敌思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了,同样放出了飞行法器离开了,但是他心中也是一阵怀疑。 这天早晨,老人开门,正要外出时,迈出去的一条腿突然又收了回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惊喜和暗自庆祝,逐渐从疯狂迷恋御坂美琴,坚信姐姐大人虚空无敌的迷妹状态中微微清醒了一点,白井黑子终于想起了关键的问题。 ------------ 第124章 骨蚤 扑通,夏蛮深潜入水中,身后摩觉丹困兽狂吼,祭起黑雾,漫罩崖顶,他惊恐,他绝望,他彷徨,他已经掉进失乐园!他的愤怒,汇聚十成黑灵,一招黑龙探海,铺天盖地的煞气,追杀而来,在夏蛮入水的地方,轰地一声巨响,海水裂开,惊涛卷飞。 夏蛮心里明,此刻要是被他抓到,乖乖不得了,死亡会是最快乐的选择!此刻她灵池盈盈,身体恍如蛟龙,一入水,便向鱼儿发出召唤古音,鱼儿成群,簇簇涌在她身边:“鱼儿,鱼儿,带我离开...... 姬彦看了萧锐一眼,再看了眼被萧锐圈在怀中的薛青衣,心中一涩,这事他不能做决定。 现在土行染血石融合在我身上,力量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才有了这一击狂暴的力量。 “你们大可试试!”说到这里,萧元的身后陡然出现了一尊百万丈庞大的虚影,虚影手持巨剑,俯视着这片天地的众生,宛若那手中的巨剑掌控着所有人的性命。 系统积蓄的能量不会太多,能够奖励的经验值自然也不会太多,便有了次数限制,每个副本只能开启一次。 宗员身为卢植副将,也不过是70多的勇武,张牛角纵然比他更强,又能强出多少来? 风轻舞带人继续巩固安全区,先前的战斗成功将异兽巢穴给剿灭,可游荡在外面的异兽数量依然非常的庞大,随着移民到地下城的剧情越来越多,防御起来也变得愈加困难起来。 “那可由不得你!”悦猛地袭向杨怡燕,就在即将碰到杨怡燕的身体时,杨怡燕腕间的手链突然闪出一道光芒,将悦生生逼退。 其实这也让十大势力有些不满,他们居然得臣服于武帝境都没有的向天歌,若不是萧元的命令,他们恐怕都已经杀了向天歌了。 冲天教主肯定不简单,否则不可能得到传承之钥,更不可能知道迷天阵的规律,更不可能知道镇龙井下有一个负屃,冲天教主的背后肯定有极大的秘密,或许是深厚的背景,又或者是一个神秘的人。 我开着车根据胡杨的指点一直开向了市区以北,市区北边也是一片山地,比起西边来要高出很多,不过我们并没有到达山区,而是在市区北部边缘的地方停车了。 而紧接着,百里晟看到周围的景物慢慢的褪色,一点点的剥落,最后面目全非。 陆飞回头一看,只见她穿着一身贵气逼人的暗红色短袖雪纺裙,时尚V领,修身中长款,该瘦的地方瘦,该肥的地方肥,好似一条雪白香嫩的鱼儿。 “有可能,但是我等还是要较量的,一方面也是对官家的考察,另一边方面也是对我等的定位了。”刘福通说道。 “吃完午饭一起去接A-RISE,然后我们去排练地点熟悉熟悉,明天起排练正式开始。”洛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敢断定山下智博不敢欺骗自己除非他真的想尝试一下连死神之子都闻风丧胆的龙息辣椒酱是什么滋味。 “洛影别听天依胡说,你以后敢无缘无故闯进来我就…我就…”星尘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罚洛影。 纪由乃目光下移,看着自己胸前、手臂、腿上、甚至后背,都被麻醉针所扎。 出现在现实生活中的朴世石反倒没有在网络上面那么高傲、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邻家BOY。 要是搁在以前,苍狼今天的行为足以让自己动手,但是自己没有动手,这是为什么呢? 东皇无极在内的18人,变成了形如金刚般狂暴残忍的巨人,肌肉暴起,青筋凸出,眼球凸裂,眼皮也爆出了青绿色的静脉,他们狂吼叫嚣,如泰山压顶般,扇形围圈,一拥而上将身形纤然曼妙的灵诡包围其中。 ------------ 第125章 梦入江湖 夏蛮双手在衣服里穿过他的背后,抱紧他,扬起头: “看你紧张的,我又没有觉得不舒服!要是能够一辈子这样,我觉得挺好的……” 最后声音蚊子嗯一样,脸旦泛起绯红,深深扎在他的胸堂上! 柳下叶右手劳宫穴紧贴她的命门,加紧推送灵力,左手抚摸她的额头,把她推离胸口,弯下头注视着她:“小蛮子,我已经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看尽了人世间风云夕变,尝尽了尘俗的酸甜苦辣,生命对我,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不少。而你不同,...... 喉咙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我承认,我依旧深爱着他,这次的车祸我确实心中充满了愧疚,我不愿他成为那失去意识的植物人。 而天下符箓派四大名山,起码齐云山的玄天观与鸣啁山的烟霞观就有着分歧。 在得到秦风的同意后,吕华庆立马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通讯录中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迅速拨了过去。 之前给霍普制作的皮衣本来还有些松垮,结果这几天过去,霍普已经能够完美的撑起它们了。 宋尘躺下面向帐篷门,正好能看到外头那噼哩叭啦燃烧着的火堆。 万万没想到,在得知今晚12点,他即将于海港渔人码头,和北方王谢两大老牌家族展开大决战后。 秦风则掏出一根香烟,放在嘴边,一旁的宋世杰立马掏出火机,主动为其点燃。 林叶溪上一世血的经历教会她如何生存,实力与财富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自己的。 变得比以前更加不在乎他,对他也越来越冷淡,昨晚还闹分房睡。 积水已经没过了两人的膝盖,看着奔腾的水流,卡尔忽然想起了之前两人刚刚来到这处地下城时周围的地形。 其他人纷纷附和,就连高迎祥、马回回、张妙手等人物,也是纷纷点头,以此示意李自成继续讲下去。 首先炒的是京酱肉丝,锅里放底油,待油热后将肉丝滑进去翻炒均匀,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甜面酱放进去,最后调味儿就好了。 赵玄心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抬头看向山谷上方的夜空,点点繁星闪烁。 那古朴的封印气息,从里面传出,那紫色的液体,也不再朝着她侵袭,缓缓的退了出去。 毕竟,战马可以使用,也就意味着,可以使用虎蹲炮作为重火力突击,趁夜撕开方国安所布置的防线,从而奔袭三江所,绕到绍兴城的后方,活捉朱以海。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一幕,雷霆麒麟和龙魂的他们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毕竟早就知道了林军的厉害之处,但是张冲的人早就吓傻了,也不打了,丢下武器纷纷投降。 烈日当空,黄沙遍地,寸草无有,赵玄心喝了口酒,然后将紫金葫芦挂在腰间,大咧咧的站在高处向远处眺望。 “回去告诉他们,就说我方眼下缺少攻城梯,正在加紧赶至,难不成让我回下将士拿尸体堆积上城墙不成?”妲己对再次来访的合喜道。 “住口,我叶凌楚从来没有想过覆灭王朝大陆!”叶凌楚双手合在一起,一张黑色的符篆从叶凌楚的双手间飞了出来,化作一只黑龙。 男人就是男人,说不问就不问了,若是换了刘氏,只怕现在还不会放过他们呢。 齐浩听得皱眉,这是有什么心事?竟然在宿舍楼外面转了一夜时间。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凤灵突然打横里冲了过来,险些一头撞上了七王爷的身子。 “你在后悔吗?后悔自己当时没有自己的意志?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杀死她们?”神奈子突然发问道。 ------------ 第126章 蛟儿 夏蛮躺在灭天的怀里,马上被这座天坛吸引,观察它的外形十分眼熟,却记不起在哪里见过。它太挺拔刚阳,巍峨雄壮,飞檐精琢,巧夺天工,墙身褶皱,写满沧桑! 赌场内座无虚席,可以有表情,可以流汗,甚至可以自杀,却人人禁若寒蝉,无人敢喧哗! 神器,是苍鹰的翼,黑猫的爪,老虎的牙,他们在赌运,他们在赌命,他们在拿自己的灵修前途赌一把! 赌场堂官大虾,对面前压抑的寂静,习以为常,显然是得到了命令,无...... “干脆跑吧,”一个念头在脑袋里浮了出来,余刚喘了口气,让自己的心跳稍稍平缓了一些。 “不知道呀,他们跟我说换车,就走了,真的不知道。”男人说出了实情。 “夫人,你该不是有了吧。”侍卫大胆的问一遍,如果真的有了,那真的是太好了,再次给项家添了一个血脉。 “郭总,我不请自来,惹你不高兴了,这样,我自罚三杯!”陈伟说着,拿了三个酒杯过来,倒满三杯,全部都干了。 感受着天劫的锁定,许墨不疾不徐的抬手,以诸多意境之力化为盾牌,想要以此来格挡天劫的威压临身,让他没想到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陈伟心里着急,前台服务员叫来了经理,这里的经理跟酒吧的经理还不一样,酒吧的经理知道潘哥是个什么货色,怕惹上事,酒店的经理却不是很清楚潘哥的底细,说什么也不肯给陈伟看录像。 突然,鹰老七看到巨蟒之后的一道青色身影,脸色瞬间变成了猪肝之色,咬牙切齿不说,双目中更是能喷出火来,倒是与身后的黑鳞蟒的神色有些相似。 杨明抬手一点,那兽首便如同被打碎的瓷器,瞬间支离破碎,化为一地碎渣。 “放心,夫人交代的自然亏待不了你的,放心吧。”神秘男子吩咐道。 夜色降临之时,宽大的帅帐中,牛油巨烛照耀下,肃立着两列身穿甲胄的军中宿将。 K摆了摆手,那些黑衣人恭敬的退了出去。“谁叫你不跟我走的呢?”一句平静,又儿戏的话语。 燕十三横走天蜃海,蛟龙宫、巨鲸岛、混元古族、万国岛……等一些仇敌门派找上门来,欲为当日龟山被燕十三杀死的弟子报仇,可惜,这些找上门来的敌人都不是燕十三的对手,都被燕十三一一斩杀。 随着三声号炮声震四野,安南大军阵前那些身披藤甲的士卒以长矛狠狠抽打坐骑,同样身披甲胄的大象,缓缓加速,朝明军大阵发起了冲锋。 李征心中虽是不平,却又无可奈何,有什么法子呢,谁叫人家其他的跆拳道馆愿意花钱请专业运动员来冒名顶替的打比赛呢,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游戏规则”吧? “哥之所以自恋,是因为哥有自恋的资本,他们之所以不自恋,是因为他们不是神医!”林天咧嘴笑道。 第二日天光大亮时分,朱棣一声令下后,一万杀气腾腾的燕军步卒在军旗引领下潮水般冲击而去,对准南军连绵的营寨中央攻击而去。 蓝雨燕如此年轻,而且以通天境界的实力,竟然开悟了,这让人大骇。创出功法绝学与开辟大道,是有很大的区别。 借着用手轻轻一带的惯性,她来了个借力打力,虽说,唐雅并没学过内家拳法,可是多年经过血与火的考验,练出一身过硬的本领。 武圣号战列舰舰长林海,从指挥塔地板上爬了起来。刚才那突然降临的震憾爆炸,让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心中唯一思考就是,遭到了,被击中了,佛祖保佑。 ------------ 第127章 爱之源启 夏蛮朝他皱了皱鼻子,扑在他汗淋淋的怀里:“她就象一只狐狸精,一只会偷别人的心的狐狸精,她长得很让男人向往。不允许你再见到她,不行,在梦里也不行!” 柳下叶轻轻抚摸她软滑的背,拉起衣服给她裹上,有点心不在焉,恍恍惚惚说道:“她是一个好人,只是生长环境恶劣,所以看起来象坏人!” 她是谁?夏蛮才懒得去理会,从糊涂书院十大神将,拭心秘道腐尸白骨,舒心斋万分惊险,大海逃生,古神峰生死极限,最后剑...... 大概是一天到晚的待在赵萱萱家里有点闷得慌,晚上我就独自到街上去透透气。 所有的坚持,在这一瞬间像是被全部击碎了似的。他的脸上浮现出了颓败来。 正说着,庄少非轻踩了下刹车,我要摘眼罩,他还不同意,扶着我下车,说惊喜么,必须玩好了。 肉眼可见中,在穆白心脏中央,生出一点如针芒般的紫金色光芒,且随着血液中的神秘力量的汇聚,这点光芒也开始增长,内部越发凝实,光芒越发璀璨。 “丫头!”瘸子惊慌的惊慌的叫了一声,把我拉来时,脸上瞬间白了。 十分钟之前石磊打电话给他,公司的人都走了,顾玖玖没有回来!打回别墅也是一样,这就更让宋御衍担心了。 “你好,我是一中人称浩哥的王浩,今天有事来找你们大哥赵武龙。刚才我的兄弟们和你的兄弟们产生了些误会,所以深感抱歉。”我出面回答说。 在一潭污水中,他其实算得上是个好警察。并没有一心一意的想升职,也并未因为强权而放弃自己的坚持。 “呵,你怕不是在想屁吃。”说完,龙易辰便是掏出了自己的黑暗迪迦火花棒。直接是变成了黑暗迪迦。 霍毅紧绷着脸,一双眼,真真的冰火交融,像要给我撕开,却又无可奈何,憋着的气息凝沉。煞煞逼人,腮帮子,都咬牙隐忍的出现了凸起的棱纹肌。 他的战力复制的是胡列娜的,也就是说他的战力应该能和魂斗罗有的一拼。 这位刘夫人在将军府的设宴上,当着众人的面便自称是三公主的外祖母。 一是外勤有“野外补助”,二是佛国罗汉去地府实在可疑,自己亲自去调查就有可能立功。 徐牧也没有提升太多,只将隐身术提升到了圆满层次,同时融合了一阶的隐身术。 总部大厅内,仙者联盟的盟主正在和联盟的众多长老商量着最近的战事。 鱼宝终于睡醒了,懒懒的伸个懒腰,一看身边没有人,连忙下榻。 说起来墨钰这个帝具实在有点奇怪了,就牢牢地挂在墨钰胸口,只有墨钰和白絮能碰,别人只要一碰就会被灼伤,问就是有人动过这种心思。 巫却等人也明白,他们是妥妥的摄政王的人,哪怕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也不可能会背叛他。 身体五十级,已经到了龙魂枪吸收魂环的时候对十万年魂环也不排斥,两者迅速的融入在一起。 这时候赵泰的魅力男神技能已经让千仞雪无法自拔了,她根本舍不得撤回精神力。 “我直播累了,吃廉价盒饭,又被罗丞鄙视了,又要包养我,说我在卖,说我装清高,我再次被羞辱,我内心好委屈,当场哭了,为什么他会这样羞辱我? 还没玩儿起劲儿,她的手就被男人紧紧的握住了,一个霸道缠绵的吻毫无预兆地从头顶压了下来。 能让三千人悄无声息的失踪,洛奇山脉的东西,恐怕不简单,也不好惹。 ------------ 第128章 时空错乱 夏蛮把玩着小紫葫芦,念着上面的豆芽文:“得可舍,舍可得,爱不得,得无爱,天地咒师!蛟儿姐,是你写的吗?” 蛟儿嗯嗯摇了摇头:“这是古玄文,我哪这本事!妹妹你可厉害啦,连这个也认得!” 夏蛮闭上眼睛想了想:“这个葫芦,看起来十分眼熟,还有那些古怪的字,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但是我很确定,从来没有见过此物,也没曾学过古玄文,你说是不是见鬼了!”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蛟儿满是疑问,瞧了瞧她...... 本来,冷月在听颜丽若解释了这套玉首饰的价值之后,还打算把车里那一套玉首饰还给马飞呢,这下子马飞当着严开山等人的面,把玉首饰送给了她,她该接受还是拒绝? “想要就买。”醉酒青牛与他毕竟相识已久。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当城主府的“普通人”也全都被龙飞消灭之后,龙飞内视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情况,心中不禁一阵苦笑。 台下众人看向龙飞等人的目光便更加暧昧了,眼神中已经满是嘲讽和鄙视,甚至很多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说出来的话虽然不如台上的阮登科难听,却也非常的刻薄。 面对一干干部的质疑,陈如猛拿出一张告示图,然后就走到挂板处,摊了开来。 他也不了解那种药物是做什么用的,只是他从某个医学院学生那里弄到的,说是让人喝了之后,会导致肾衰竭,根本无药可救。 而敌人发现不是他们的对手后,肯定会将飞船上留下的人也调动下来,加入战斗。 没想到他这个念头却是惹了众怒,三个家伙全都冲他横眉立目,好像要跟他干架一样,龙飞心中一笑,从内视状态中出来了。 “应该吧,除非她有九条命。”身后的气流微微变化,有人自房梁上轻飘飘的落地,一个含‘混’的声音答了一句。 “呵,那还真够多了呢。”贺弘逸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多出那一个是她爸爸。 儿子?他现在把我当成儿子了吗?宗政玉泽就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可是,他扯了扯嘴角,却根本笑不出来。 不管警察有没有被上矢凌郁闷到,麻元米露可到最后都没有说出她和黑绪波江吵架的原因和内容。但因为上矢凌上矢花和神有住拓做证,让麻元米露可有不在场证据,所以警察也只得放过麻元米露可。 她虽然现在虎落平阳了,但也曾经辉煌奢侈过,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国际最知名的大牌。大牌自然有大牌的好处,质量上乘对人体没有一点伤害,生产资源匮乏就算在国外也是限购,能买到已经不光是钱的问题了。 反之丁浩,一个四属性伪灵根,吸纳四种属性的天地元气,四种属性的天地元气炼化成为真源,融入丹田,四种天地元气炼化的过程多么复杂不说了,仅仅是这速度就要慢的令人乍舌。 她轻皱了皱眉头,想着,可能自己是陌生号码,有些人是不会接陌生号码的,她只好改为发短信。 叶嘉也没再说什么,两人过了这条熟悉的街道,慢慢地往河边走。 但是,等明天他们检查并修复好直升机漏油的问题,就请他们立即离开。 方思然就算再不会看眼色,也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大对劲,于是她连忙点了点头。 她冲男人露出一个由衷感激的微笑,后者点头,在病房门口消失不见。 “好。”亚历应了下,随后想去牵骆驼,愕然间却发现身边根本没有骆驼的身影,这时他才想起,骆驼被放在了蘑菇岩的另一边。 ------------ 第129章 虚空泡影 鬼步阵中央,四周死一样的寂静,灭天扑通的心,向她的心猛烈碰撞,那是阵阵爱的甜蜜,把夏蛮甜成一只绒绒的小鸡,倦缩在灭天的怀里。 海蛟儿白了他们一眼,啐了一口:“一对狗男女,旁若无人,这般如胶似膝,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夏蛮嘟起嘴,娇羞地向她哼了一声:“羡慕嫉妒恨了吧!找一个去,这般孤零零,在这里喝干醋,喝出来的也只是寂寞!” 蛟儿咯咯笑道:“喂,小妞子,情郎还没捂热呢,就敢开刷你...... 就算三者都有,算起来,人家是三姐妹一起上,姐妹花的加成何其恐怖。她们不点头,谁敢打包票说自己一定能在杜克的后宫里抢到一席之地? 床上躺着的人没什么动静,眼角却有晶莹的东西流出来,顺着鬓发掉进了枕头里。 泰兰德送杜克送到月神殿正门,杜克打开传送门,抬起头,看着天空皎洁的月亮。 就在言若愁苦自己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让言若都想不到的人出现。 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这么抬起来望着沈序言,让沈序言的内心几番波动。 正好也闲来无事索性去看看,只有他们两个才是同命相连的,跟她在一起才能感觉到一点点的热闹。 晏滋才没工夫与她废话,现在的她满脑子想的都是盛临圣,就想知道盛临圣究竟去了何处。芳儿居然能在这里藏有一身之地就意味着这里很可能布满了她的眼线,盛临圣很可能是出了事的。所以晏滋不由得紧张起来。 叶韫却依旧抱着她不动。电梯下来了,刘晓彤第一个冲进去按住电梯,叶韫抱着初夏走了进去。 南林归一也没有拒绝宋先生的好意,如果拒绝了宋先生,便不只有拒绝那么简单,还会与宋先生的关系恶化。 不论是从导演还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前期,后期,都是顶尖的,所以选角是重中之重,导演副导投资人,都是苛刻又挑剔的。 余昊脚尖一点,身形掠出,直接是与那道庞大身影交错而过,只不过在交错的那一霎,他的手掌却是闪电般的印在了那人形魔兽胸膛,狂暴的元力喷薄而出,直接是瞬间将其震碎而去。 秦啸虎当真是被气的不轻,他双手将自己手中的大刀紧紧的握在了手中,随后一声厉喝,手中的大刀,便是被他给插在了地上。 看着林燕燕坚定气愤的模样,南湘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气愤的模样,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所以南湘这几天的时间根本就对他不予理睬,一直都在生他的气,都在记恨着他。 简溪不知道为什么生气,可是心中就是有一股无名之火,也许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总之她很生气。 “夜凌失踪了,哪里都找不到他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陈雅的情绪几近崩溃。 “陈兄别来无恙,我们虽同为香江宗师,但是也有十几个年头没见了。”坐在巨石上面的马见深睁开双眼,微笑着道。 丁淑芬就更不知道什么是易经了,只觉得韦先生这么说就表示他懂这些,问道“那这么说你是一个易经高手咯,是一个武功高手像电视里一样会飞檐走壁”。 这时许玉晴才反应过来她说错话了,韦先生的今天至始至终都不是因为她爸爸而有所成就的,而且韦先生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眼见韦先生扭头看着她,她有些害怕的低下了头不敢与韦先生对视。 “麻烦了。”卫美瑜相信只要给机会让她和颜子回相处,她就能凭自己的魅力征服颜子回。 ------------ 第130章 宿命之门 透过长长睫毛下晶莹的泪水,夏蛮把眼光投向黑暗的深渊:我们还活着,活着就是希望,为什么要屈服命运的安排? 她是夏蛮,从不服输,不屈不挠的精神, 在她的血液中流淌!死亡?给我滚远点,不到最后一刻,我夏蛮绝不轻放弃,她收起眼泪,驰骋在深度的思维之中:骨蚤,我后背受伤,传到颈椎骨,用了一天一夜,他手指被传染,传到脑部,起码要二天!江湖城遗落赌城里有灵台藓,这道觉幻之门背后,可以传送到锁龙礁,锁龙礁去江...... 现在洛玉斌也能够猜出大桌上坐着的都是什么人了,虽然猜不出确切的身份,却知道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再开黎响的时候,就多了一些忌惮的意味在眼神里面。 也不知是嫌警署的空气不够新鲜,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他使劲儿呼吸了几口空气,这才转身上车。 苏铮此刻仿佛失去了理智,怒不可斥的紧紧的抓着公孙治的衣领,眼睛里透着无尽的杀气。 眼看两者就要撞在一起,苏铮在最后关头,身子猛的一蹿,拔地而起,跟着手里就打出了一块玉佩,掷向了银角荒兽。 如果换作是其他人,薛萍也许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而此刻,薛萍被他眼中的隐痛牵动了心事,萧博翰身上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吸引着自己无法去拒绝,薛萍噙着泪水点了点头。 不久,桂樱轻轻地打开门,走出来,又轻轻地把门带好,转身下楼,径直来到了酒井敏夫的住处。 “民生问题尽管交给我,三个月,我保证恢复到之前的状况。”同样是新上任的三号首长周鹤同样做了保证,现在的南京,需要他们一起努力。钱家的倒下,领导班子大换血对于城市的伤害都太大了。 “那当然了,比有的人那虫子好,它总是探头探脑,想干点坏事!”说话中,马潇潇瞅了一眼林雨鸣的身下。 突然,窗外响起了一阵警笛声,刹车声,还伴随着灯光忽闪和杂乱的脚步声,这一切,似乎一下子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这也是眼界的一种提升,能从一些表象里看到更多深层次的问题。也能在很多事情的很得体,让自己和别人都觉得舒服,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举三得?”出岫不禁重复着最后四个字,抬眸迎上云羡别样的目光。 头上蒙着红盖头,阻碍视线不说,光头顶上的凤冠就重好几十斤,压的我头稍一低,再想挺起脖子绝对要用上十成功力。 是夜,陈琅琊趁着卫煜熟睡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病房,医院门口,加藤美奈子一脸凝重的看着陈琅琊,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加藤美奈子缓缓的单膝跪地,跪在了陈琅琊的面前。 “紫岚,你看,这是琉儿和璃儿给你扎的纸鸢,牵着绳子可以将纸鸢放飞到天上去,你要不要试一试?”煜城手中拿着一个精美的纸鸢,冲紫岚比划着。 吕家突然之间多出两个丫头来,热闹了许多,却让吕香儿感觉有些适应。没办法,她的身体里装着的是现代的灵魂,面对两个对自己卑躬屈膝的同龄人,吕香儿还真是不自在。 \t“我知道的,爷爷。”秦风低声说道,不明白秦明月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难道看到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很难得,就连卫煜也没有想到陈琅琊会主动约她,不管因为什么,至少这个男人还没有木讷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的谦卑跟虚心,卫煜就很喜欢。 ------------ 第131章 逆龙飞天 青煞龙王?这么落魂,完全颠覆三观,大出夏蛮意料之外,只是心系柳下叶安危,此刻在她心里,一切都不重要! 她知道在这里多担搁一刻,心爱的人就会向死神靠近一步!她摁住心里的焦急,很平静地说:“龙王,我需要你放行!行,还是不行,给我一句话!” 龙王眯眯啾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无法退回觉灵门,除非杀死我,你们无处可逃,最终都会死。所以,不如别浪费,做我的食物,也算是贡献你们最后的一点价值!” ...... 就像你想当演员,但不得不从事编剧的职务一样,按部就班的单行线实在太难走了。 他无数次害怕赵美心会把他扔下,甚至会守在门口,稍微听见外面有动静,就会踩到凳子上,去看猫眼外面的情况。 医生说是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只是短暂的失忆,过一段时间便会想起来,但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之久,那段记忆他还是想不起来。 而他们有了这个念头,对崔少卿来说,他的这些办法就是成功的。 喜怒哀乐惊恐思只七个字。但它们的含义及延伸几乎涵盖了人类的情绪。 金雪儿嘟着嘴,不停地拽着穆飞往学校外面走去,同时还不忘摇晃穆飞的手臂,顺便撒着娇。 杨安这次没有练剑,而是在数十丈方圆的水潭底部,缓步行走着,感应着一道道残留剑痕之中隐隐的剑意。 这一刻,她隐隐有了新的认识。少爷,就是她的希望,她的救世主,她的明灯,也是她的未来。 “对不起,我家里煤气没关,我先走了。”说完的吴晓一推凳子,起身就要离开。 金锋帅不过三秒便被虐成狗的场景,在闯关中的杨安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她有看了看自己的那个上铺,然后又看了看坐在下面的秃头中年人,她真心的不想在去了,实在不行自己就到外面走廊上将就过一天得了。 “让你再胡说。”戚曼琳一只粉拳落在李飞的胸膛后,化拳为掌,捏着上面的一块肌肉,顺时针旋转起来。 “能跟我打到这份上,在江湖上也能闯下偌大名头了,更何况你还是如此年轻,实在是前途无量。”邪神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倒是带着几分真诚,他本来就是一个练武成痴的人,对于高手自然也是欣赏的。 卓玲玲那原本恬静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浅笑,尽管不是很明显,却依然被风火雷敏锐地捕捉到。 裴静依接过来,手摸在上面十分柔软,想来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 叶安安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外套,她上前一步,仔细的将外套拿在手里,入手的质感更加好,看着像是棉质的布料拿到手上却如同丝绸一般的顺滑,难怪垂坠感这么的好,她瞥了一眼上面的吊牌,价钱贵到让她咋舌。 许流音笑着扑上前,害得穆劲琛往后退了一步,她伸手将他脸上的水渍抹去,穆劲琛嘴角展开,许流音也笑了。 而仅仅冲出去十米左右,白人男子喊一声:“黄皮肤的混蛋,爸爸来了!”带着黑人青年还有一个高个白人向郎战和奎安娜冲了过去。 而屋内一直旁观的随云兄弟二人却意外的没有开口帮轩辕天心说什么,只是目光不断地在她跟皇明月身上来回地看。 这罪状积累起来,别说廖地这边的人,头一个江南百姓就放不过苏辅瑞。 随后三人也是有样学样,不一会儿他们都进了这南羽灵院的神圣之地。 “爹,这是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陆清漪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脸焦急。 ------------ 第132章 暴雪凤凰 古神峰,十点金光,尾随青煞龙王,电射入云霄。来得好快啊,夏蛮知道神将的厉害,俯身问道:“老龙,你怕不怕?” 七星锁龙钉一解,脱去龙锁,毁去虚幻空间,青煞龙王体内七道灵穴气脉连贯,那种感觉就象从地狱升到天堂,此刻他身轻盈如燕,似乎年轻了一千岁,瞄了一眼分站十大方位,正在祭起符文封印的神将:“符文封印,降魔掌?都过了千年,还这么老土。丫头放心,千年前这道封印,我就不放在眼里!” 夏蛮还是不...... 并不是那种‘做不到的建议’,而是一种接近于盲目相信,让旁人不爽的提议。 黎望壹揉了揉宋渡脑袋,没有解释,他当然不危险了,危险的是别人。 如果是上面拨付下来的。肯定没有自己的份。至少也是军部直属。 皇族六人独成一排,寿王,明王,平王,安王,皇长孙秦钧,最后就是他这个新安郡王。 孙德胜立刻带着自己的部下向右翼散开。张楚则是向左边散开。拉开距离,奋勇迎战。 虽然他不确定谢羲和知不知道唐玄只是个马甲号,但他肯定,谢羲和靠着脸蛋,肯定拿了不少好处。 随后,湖面下隐约现出一条二十米长的身影,看形状,像是鲸鱼。 苏荔以前看过她的一篇专访,她为人极其挑剔,香水必须是Joy的冷调玫瑰,床垫必须是海丝腾的蓝白格纹床,一应洗漱用品必须是菲拉格慕的高端系列。 三分钟后,江骞的感觉是变强了一点点,吴平阳则是反应巨大,很是激动,自我感觉精神力变强了很多。 谢羲和只能万般不情愿,就跟吃了整个黄连似的,苦哈哈的让陶深去准备钱。 “对,这天梁都的东西,看来是相当的不错了,引的这么多人都前去,而想来这样的好东西,那家伙应该也不会错过吧?”说完之后,聂枫的嘴角就露出了一丝笑容。 剩余的五名舵主齐齐踏出,声音震得苍穹也一阵抖动,林宇更是因为受不了这威势而被震得脏腑翻涌! 栖霞山要塞被日军完全包围,张学武只舱通过无线电与桂永清进行联系,不过纷乱的炮火和大量的电bo让无线电的信号变得极差,终于要通了栖霞山指挥所的bo频,张学武这才知道原来桂永清亲自上了前线? 面对唐飞的心有不甘,一旁的孤岚却是沉寂下来,盯着唐飞手中的海螺不断念叨道。 “他们?不止一个?”席妈抓住了她话里的字眼,惊奇地问道。众人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张营武的话让多田骏顿时为之一愣,细想一下确实又是如此,一个少将竟然敢抢在自己堂堂大将华方面军司令官前面说话?这不单单是目无上官那么简单了,尤其还在会谈之?南部一郎将自己这位司令官置于何地? 河套高层对向行很有好感,毕竟都是当初从定州一起走出来的战友。虽然现在双方的立场不同,不过这并不妨碍大家之间的友情。就像是欧阳靖忠,虽然他是清风帝国的擎天柱,不过这并不妨碍昊天等人对他的尊敬。 “人灵根?!那不是在大街上随便一抓便有的大路货吗?”东方明愕然。 “红袖,把这桌子饭菜都撤了,赶紧让厨房整一桌子好饭好菜来,让你家老爷和四姨娘,四姑娘一起,吃顿饱饭,再有就是,去把大夫人给我请过来。”老太太面色阴沉地吩咐道。 待王童离开办公室,霍俊捞起外套,“走吧,吃饭去。”难得有她陪自己吃饭,就按时下班一回。 ------------ 第133章 冰封江湖城 迦兰感觉被人白切似的,脸一下子刷红到耳根,羞得“哇哇”声:“你…你咋…这么” 吱吱唔唔,夏蛮嘿嘿冷笑,凑近身,一脸想把他活吞的淫相,伸手捏了捏他的粉脸旦:“这么无耻,这么淫-荡是吧?还怕羞呢!瞧你,说二句就红脖子,敢情还是只小白鸽,好啊,老娘正肚子饿呢,脱…快脱!” 迦兰吓的退几步,双手抱住胸口,把衣服扯得老紧:“你…你不要脸!”夏蛮追近前,伸出舌头往嘴唇一舔:“先让老娘尝个鲜,还不快脱,难...... 乔米米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略略有些尴尬,陆厉霆将被子往旁边一扔,就见他伸出手要有下一步动作,乔米米已经急得闭上眼睛了。 要知道,现在很多当红明星演员可都没有她张翠翠会演戏呢,没有她张翠翠演的足够逼真的,就这样的演技,不去做演员能不可惜吗?她要是当了演员的话,那绝对是一切大奖项都能拿下,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现在张大毛和张二毛这哥俩的想法又达成了一致,他们想要在气势上把李二龙给压下去,在他们看来,只要是他们能做到这一点,那李二龙就是必输无疑了。 这条街人很多,虽然不至于人挤人,也差不多,声音也相当吵杂。 “哎呀,一个月五六千能干啥。在江城市可啥也做不了。”连苏可鄙视的道。 两道元魂带来的痛楚,一下子让郑辰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但好在他身体中还有一道元魂支撑,这个梅韦成,就算是碎掉了他两道元魂,他也依旧能够相安无事。 柳馨月脸也红了,狠狠瞪了林海一眼,那头的事情,她也记得呢。 “是,新入弟子以道心起誓,多年之前那秦宇曾来到过镇天门下,在他感悟之时,镇天门发出了嗡鸣之声。”虞豹点头道。 但是,如果不给这道士使用木之源,就无法救老祖宗,这可如何是好? 萧默也不恼,撇了撇嘴,转头看着肖纪深,发现他紧绷的脸色,有些纳闷,没刷牙的不是她么,为什么男人那么大的起床气? “那你父亲指定是不会给了!”司徒墨冉美眸中隐露着邪恶,嘴角扬起魅惑的弧度。 ——不,他并没有生气,相反当下的情绪还很激动。在随风的心里,就好像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了。所以,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开心。 左右不过是一个必定会通过的条陈,谁来上奏都行,只要是能把事情办成就行了。 若是引起了主子的矛盾,林保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尤其是现在正是婚事能否谈妥的关键时候。 虽然他已经帮自己把爸爸的事情搞定,也让自己脱离了沈杜娟的要挟。 褚嫣儿便把她在将军府所见所闻细细说给褚进和和吉英听,当说到褚晖轻薄叶幻花时,难免害羞,但是褚进和却一点都没有在意,吉英虽然惊愕,却也没有说什么。 如果韩府的嫡系真的都活不过不惑之年的话,那么如今正当不惑之年的韩伯云是不是就到了那个坎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愣住了,随后都只是善意的笑了笑,没有说些什么。 而这个时候那个愤怒光环的作用也是显示了出来,巅峰大团所有的dps也是突然发现,他们的dps确实要比一般的时候要好一些,看来那个dps提升的作用还是有的。 那白袍老人淡淡一笑,道:“又逢有缘人,别处阳关喧城中不见,偏偏遇君在这幽谷当中。”老人又问红颜道:“汝友现在何处?”红颜道:“就在前辈楼中。”老人点头,身影飘忽已至门前,开门进入楼中。红颜紧随其后。 ------------ 第134章 扶桑鬼影 冰封江湖城?这是擅用神力之举,可见当时情况有多危急,而雪蝶为救自己,已经不顾一切,心中一热,搂住她的手忍不住一紧! 面前这道台阶,九九归一,共八百一十级,那些倭寇和扶桑人,从下面攻上来,最少需要一刻钟。 柳下叶只是瞥了一眼:“我们退回去!”说话之间,五道寒光从左右前后和空中杀到,尤其空中一剑幻影,剑光如钵直盖下来,这下大出柳下叶意料之外,心中一凛:“怎么来得如此迅速?这是鬼影身法!” ...... 其中某处,也是传来淡淡的声音,像是刻意压抑的嗓音,来自于地面的一堆兽尸中。 在断城门口分别时,周逸就曾经许诺过她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来辉煌学院,现在来了。 燕无边惊了一声,只感觉脑海中一阵刺痛,紧接着,便已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来到天河市后,作为前期作战最大的功臣,林枫和苑楚羽被直接叫到司令部去。其他人则跟着大部队一起进入事先安排好的驻地。 大韩仙国的半步仙王和几个长老就像是吃了个死孩子一样,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不再考虑离开的念头,林禄猛转过身去,浑身上下弥漫着澎湃的战意。 更主要的,燕无边要先搞清楚自己如今身在何处,这才是重之重。 他以为,眼前这个叫“关胜”的冒牌货,仅仅只是跟自己父亲的样貌相似而已,绝不可能拥有跟关羽一样的武道。 一直来到了两公里外的烂棺社区,找了个偏僻的草坪前。趁着没人看到,挖了个坑将等身手办连人带箱埋了进去。 说到这里,就连慕容承德和祖阳的脸上都是露出了一丝敬畏之色。 薛灵韵轻哼一声,除了对唐牧的事情好奇之外,她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毕竟,本次前来贺兰山之事,就已经是隐瞒着众人了,或者说,其实说不定陈如烟已经知道了,之所以迟迟没有责罪下来,恐怕,还有她别的意思吧。 在斩击发动之时,同时召唤出数百位亡灵,全都以自爆般的攻势袭击过来,而这些,也全都是无声无息,察觉不到的。 沐剑秋耐心的解释道,但其实内心对于唐牧似乎也有了些别样的看法。 暴虐的杀气犹如大自然的愤怒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他压下,让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为了一个空投,把他们置身一个未知的险境当中,明显太过于欠考虑了。 虽然只是普通的感冒,但林子衿感冒的程度,还算是比较严重的。 在他看来,万灵儿此时演奏的音乐完全可以和那些国际大师相比较,甚至可以排进前十名。 远处赶来的无极宗的武王强者,那名略显年轻的男子,一脸震撼道。 不然,今天的场面可就不止修罗场这么简单了,接下来还会面临着被薛灵韵戳穿,狠狠鄙视,再被陈如烟责备,居然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来。 而宋即玉的视线几乎全程落在白猫身上,不挪分毫,偶尔对方同他搭话,他也会用余光注视着猫。 在万众期待的眼神中,赛事主办方宣布比赛结果,将城市赛冠军奖杯交到了ace战队队长蓝辰俊的手中。 寥寥几句话,信里没有一个字要说走,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她在像他辞行。 “如果你累了的话,你就上来睡吧。”夏安朵看着一直坐在床边的穆靳原,顿时有些不忍地说着。 发现浴室里面的楚清欢浑身裸露着,以一种奇怪的姿态倒在地上。 问道:“具体安排我做什么?我执行的是什么任务?我能做好吗?”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 第135章 魔魂铸剑 这一次,柳下叶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只是一脸的迷茫,过一会儿,猛然把她推开:“不行,不行,我没办法再封印,不能和你呆太久,我要出去,我必须出去!!” 雪蝶把他抱得紧紧的:“灭天,不要再离开我!让九幽在我身上重生吧,我不想再等一千年,那种孤独,太可怕了!我没有勇气,就让我安安静静地,享受这一片刻吧,好不好?” 柳下叶跪地仰天长啸,双手揪着头发,发狂地揪撕,头发撕断,咬着牙,牙龈磨出血,眼...... 整府都在当天挂满白缎,却没有丝毫死了主子的死气沉沉和悲伤。 她之前说用借这次机会考验下叶天,可现在她却有些犹豫了起来。 就在江曼笙还在踌躇的时间里,妈妈忽然打来电话,妈妈的眼睛看着亮晶晶的,像是收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在这里,我奉劝社会上那些任何有实力的人,请把你的实力用在造福百姓和守护弱者上面来,不要为非作歹。 苏棠卿到的时候,里面说说笑笑,苏春雁正在讨好柳媚云,将柳媚云哄得心花怒放,笑容连连。 看着老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何冬辉明白今天为什么对方一定要留他下来吃饭了,恐怕就是在等这一刻。 至于灵火术和玄水术,自然也是随着叶青炼丹术的进步而水涨船高。 柳媚云此刻无比期待苏回升能回来救她,然而苏回升已经搂着牡丹离开了,怎么可能再回来。 到第四天的时候,我们俩实在饿的受不住了,才勉强从床上下来,简单煎了几个鸡蛋垫一下。 “没我姐姐,你们能拿上水吗?”沈松气的红着脸,大声地喊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商梦琪发现自己很难再离开邱少泽,而且无论什么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邱少泽在自己身边,那么商梦琪就很放心。 只不过从目前来看,这位公主殿下处境并不好,都差点被逼的自杀了。 高冠不知他所说为何便退居后面追问百里怒云可知此事,百里怒云掏掏耳朵点头说:“知道!这事知道的人都知道!”便口若悬河般与他们讲起来这段往事。 千倾汐面色有些尴尬,在上一世自己从未与哪个男人这般亲昵地相处过,他的的确确是第一个,应该也会是最后一个。 天宗王病重之际,这位长秋公却并不知收敛,甚至吵闹着要出家当一个道士。后,天宗王迫于无奈将其关禁长达数月不见成效,于无可奈何之际去往国寺求签。寺里的高僧说长秋公需去来处静禅三年方可得救之类的话。 看准位置,我贯足了功力猛的将镔铁枪插了下去,镔铁枪头整个都深深地插进了金血玄参下面的石壁,用力一挑,金血玄参下面的石壁“喀喇”一声碎裂,露出了生长在崖间泥土里的一截殷红如血的人参状根茎。 风尘逸被她说的有些心虚,谁让自己之前识人不清的,犯了如此大的错误,活该被骂。 但在此次起义的连锁反应下,四省均出现起义部队,并且在不断增加,革命军的牺牲者也多为个会的精英成员,也包括有支持革命的平民。 啄木鸟怒喝了一声,居然有人敢用这样的方式來攻击高高在上的他,这简直就是对啄木鸟的羞辱,也彻彻底底的激怒他了。 说着风清子淡淡看了一眼齐天笑,随后他一步踏出,也是消失不见。齐天笑跟他修行不过二十余年,现在的修为也只是蜕凡太清之境而已,再以后的斗法,他根本就插不上手了。 ------------ 第136章 鬼一郎 柳下叶的手,轻轻在她的脸颊上搓摸:“雪蝶,你是我的妻子,又是我的姐姐,更象是我的娘!” 雪蝶拔开他额头的零发,只是很温柔的笑道:“只要你喜欢,做你的奶奶都行!” “不,你是我的妻子,我是说后来走出万灵山,我对这个世界,一窃不通。一路的江湖风雨,都你在为我遮挡。” 雪蝶痴痴的看着他,挑笑道:“你这个不肖子,不在我跟前尽孝,竟然还敢离开我!” 面前这对眼睛,似嗔似笑,清澈明亮,...... 还有些是黄家、陈家发的,也有不少。黄家说的是黄秋雪失踪的事,陈家则是一些询问归期的话。 “老大,我们不去,我们要永远和你在一起。”阿黄急促的声音说。 此刻这个天真无邪、如天使一般纯净美好的他,才是边伯贤内心深处真正的一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可以让他残忍到把自己丢下泳池,甚至想要让自己死亡? 而尤灵却在这个时候拄着拐杖来到吴亦凡的房门口,敲了两下门。 相乐真由有些没辙,背对着千反田成玉坐在了他的左手旁边,晚风吹拂,有些许幽香逸散在男生的口鼻。 朱云瑞咬了咬牙,迟疑的试探问道。面容上有几分紧张之色闪过,全然没了在黄秋雪二人面前的从容强势,多了几分下意识的畏惧之色。 数次加温锻打后枪管大致成型,这时就需要3人全力锻打,使枪管与钢柱贴合紧密;在锻打的同时,添加铜料焊粉焊死接缝。一支枪管就制作好了。 霎时间,整个房间便被无数气息充斥,闪耀着各种颜色,无比绚丽。 如今部落中已经有了鱼人,熊怪,地精三个种族,接下来,白鱼人要将海族语言变为部落的唯一语言,促进部落的凝聚力增强。 尤灵的嘴唇一张一合,轻声喃喃着什么,不过鹿晗还是听到了几个发音。 有人点头,每年大比,只有排名前三的人才能得到入院资格,许辰这么一来,前三的人都有了危机,必然打压。 世界足球杂志日前评选出了500位最有影响力的足球运动员,其中有19位为皇家马德里球员,因此皇马成了贡献球员最多的俱乐部。 放眼望去,在这僵尸队列的最前面是一头全身披满白毛的飞天旱魃,它在星空中游窜,似乎在巡查,又似乎在觅食。 那人却听得背脊发凉,额头上冷汗直冒,“那我说了,你肯定会放过我?”心里还是有些虚。 智慧既是诚意伯的远走,释一的坐化,也是楚非欢的彻悟,深水中萧皇帝对班晏露出的明爽笑容。 想当年某第一次在神候府见这词的时候,就觉得它很适合那种曾经沙场驰骋的,高远大气又带点沧桑的清冽美人,哈哈。 “姐,你就跟姐夫先回去吧!我会在这里守着妈妈的。”林冉也赶紧出声附和道。 不过让她听到这么不舒服的话,怎么也要表达下自己的不爽,何况奕凡一直都不开窍,趁这个机会刺激下他让他着着急,没准儿就能让他开窍了呢?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烟雨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更听得她的心跳噗通噗通的很是急促。 烟雨却是迅速将自己的手从徐妈妈手中抽出,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宋宋,你是我的未婚妻了。”,戒指终于戴在她的手上,苏慕白俯首,眉眼含着笑意,温情款款的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流露出的柔情蜜意,是人都能看的出来,他是多么地喜爱乔宋。 ------------ 第137章 水月流 柳下叶和鬼一郎,盘腿相对而坐,肃然相望! 鬼一郎摘去斗笠, 柳下叶笑脸相迎,两人居然相敬如宾,惺惺相惜,雪蝶却看着十分活稽。 柳下叶先开口:“扶桑剑道,诡异见长,在下十分佩服!” 鬼一郎依旧声音低沉:“下叶先生,驭剑一道,无论是诡,奇,快,利,都是为了制敌,最终目的,就是杀死对方!” 柳下叶问:“然后呢?你就胜利了吗?为杀而杀,这就是你所谓的剑道?” 鬼一郎语气很刚毅:...... 偏殿中,一方石台上,防止四件锦盒。都用红布盖着,风麟只感觉到一丝灵气波动,一时间也好奇不已。 撕开泡沫纸,发现这口棺材和网上售卖的图片差不多,涂了一层黑漆,是一口凤棺。 尤其是想到边彩凤说的那些话,感觉像遗言一样,她该不会去找光头李拼命吧,想到这些,他站了起来。 “那你喝的是什么呢?”警察都问道酒味了,这还了得,想酒驾? 最后排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的休闲随意,但是脖子上大拇指粗的大金链子,格外引人注意。 “大家先歇一歇,等我吃饱喝足再走!”风麟轻笑着,从戒指中取出先前剩的灰熊的肉,手上火属性灵气外放,略微加热后,递给了玉玲蕙。 铁血龙不明白什么叫做技术开锁,不过能开锁也是一门技术对吧? 接下来秦峰在这个房间里彻底的享受了一次流水线包装作业,从身体的皮肤,颜色,到衣服发,发型,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全都换了一遍。 任逍遥的嘴角却是露出不屑的笑意,冰冷的看向眼前的几人,淡淡开口道。 “混蛋,畜生,以后在多嘴就是这个下场。”狐王说完,拿起手枪对着这个教官扣动了扳机。 有时候让叶织星都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有什么在他身后追逐着他,让他不得不抓紧时间。 起码他们已经能想到,那些前往地球的族人和亚罗星人已经失败了。 仓洛尘的话说的一板一眼,武将铿锵之姿,长公主有点意外仓洛尘会全部拒绝,但意外之后见他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风姿,却也看着喜欢。 说着,她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递了过来。陶然接过一看,很老套的,里面是一张支票。很明显,她想用这种方式,把她和他之间的人情先作个了结。 重重叹息一声的冥寒枫忘记了,曾经的他,见死不救乃是他的座右铭,落井下石是他良好的美德。 越君正做这些事情仿佛习惯成自然一般,没有一丝的突兀感,但若在旁人看来,那就是大大的不对劲了。 东京市区内,沃姆已经休息三天了,新兵队那边已经不用他每天都盯着了,他们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队伍了,再过两周的时间,就是他们测试的时候,而测试的结果,也会让他们分配到不同专业训练班上面。 是人就喜欢钱,白杰此刻最喜欢的也莫过于此物了,在内心经过激烈的竞争以后,才非常不好意思地拿了一千块钱,即便如此整个脸都红的更大苹果一样。 龙乾钰反应机敏,斩龙剑向后一挡,将地心离火斩断了一半,他向左侧飘逸而去。 迦若都来不及反应,而重夕也迅速抬起手,阻止了那金色光芒靠近自己。 “政委,你算一下,如果我们出港的时候恰好被人看见,然后又恰好被通报给对手,对手接到情报后立即出发,是不是正好在这个时候和我们相遇?”陈北冥问。 ------------ 第138章 烽烟天下 鬼一郎站了起来,肃立一旁。合秀并没有再看他一眼,走到雪蝶面前,伸手怜爱地抚摸一下她的脸:“伤成这样,谁欺负你了?” 看着面前陌生的合秀,她的眼神,她的气质,总是有一丝很遥远的熟悉,尤其是她自然流露的亲密,还有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幽香,雪蝶神色很茫然:“没有人欺负我,你…你,合秀,我们认识吗?” 合秀把雪蝶拥入怀中,隔了一会才说:“我就是合秀,今后你就是我的妹妹!” 雪蝶是冰雪聪慧的人...... 浓稠的黑雾,不断的渗入她的血肉之躯中,侵蚀进她的四肢百骸,痛得白夜频频痛哼出生。 认得丞景然的人很少,认得杨毓飞的人更少,若不是韩戾偶然下捡到过杨毓飞,后又正好得知他身份,还真的是不知道这个爱迷路的少年,便是毒医杨毓飞。 白夜虽然对阵法、禁忌没什么研究,但她能感知出它们各自不同的气息,因而能判定这片绿洲,是被外力施为构筑的,而不是就有的。 望着哥哥的背影,狄兴风心里乐不可支,暗想道,这些愚蠢的家伙,仗着自己有点本事而已,我哥可是后天五品,有着八百多斤的拳力,岂是你们能匹敌的? “现在怎么办?要不然,我们再送死士进去?”宋家主和明家主,齐齐看向随家主与唐家主。 对湘安城守城的将领们来说,无半点星光的今夜,是老天爷对他们的厚爱。 “不错,玉帝想让蜀山收拢地球势力,利用穹海再次消弱我们,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这次玉帝的如意算盘不一定打得响。”成兢冷笑道。 “可是我并未发现,你给我设下任何陷阱。”这句话落下,我的内心一片苍凉,迷惘。 苏溶的肉身较之前明显多出了半尺,更加挺拔健壮、气宇轩昂;皮肤的颜色则是变化成了棕铜色,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筋脉都饱满浑圆,整具躯体之中似乎其内充满了崩天般的力量。 候易感觉到了飞虎的颤抖,也感觉到了它发自心灵的恐惧,但是候易却控制不了自身,强大的力量自飞剑之上涌上了剑身,流入了剑的内部,剑的内部在这一刻,卷入了候易的思想。 这时,叶枫又想到原著中傲天的表现以及绝世好剑的得主步惊云,虽然说因为叶枫的到来,傲天还有很多事都发生了重大改变,但历史总是会有那么些惯性和偶然性。 “我就是不可理喻,你能拿我怎么样?”王夫人气死人不偿命道。 这是他姐姐徐诗韵的专属来电铃声,要不是知道是他姐姐,这逃命的时候谁有心思去管那来电。 “难道岳宗主以为在下没有想到这点?”叶无尘闻言直接笑了笑说道。 “谁知掉,也许是老天听了你刚才的话不爽了吧?”阮萌邪笑着说了一句。 楚羽深吸一口气,这院子好生奇怪,她明明和梓桐前后脚进来的,可不知为何就是找不到梓桐在哪里。一眼望去,院子就这么大,难不成这院子还别有洞天? 良久,柳素珍终于画完了,宫婢们将那一副画卷展开,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赞赏。 叶瑾堂此刻是暴怒的,抓着她的手腕很是用力,叶乔一口一口的喘着气,双眼猩红的盯着这个男人,满眼的恨意。 “心术不正的人太多,你拆得过来吗?”楚羽望着急急忙忙跑来的墩子。眉心微微蹙起,别是又出什么事了吧? 后来也结识了其他两名同伴,也就是跟着她的两名席官,现在还在虚圈之中。 ------------ 第139章 杀戳后宫 巴兰奇驻剑玉阶前,当年憨憨少年,知今已长成雄赳赳气昂昂的威武将军,见青莲领着什幽过来, 晋身上前:“参见公主!” 看他浓眉紧锁,一脸忧愁,显然心里很不痛快,什幽示意免礼:“巴兰奇,不要通报,我要去泽芳殿!” 巴兰奇面现难色:“公主,金雀王妃严令,内室无她亲旨,不得入内!” 什幽懊恼的,倒不是巴兰奇,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她愤怒的是,金雀还真是雀占鹤巢,麻雀飞上枝头,自以为是凤凰,作威...... 看来以后又有得热闹了!着看着雀跃的胖墩,聂风露出会心的一笑。 看到丘林王国出兵三万,旁边已经尝到一点开疆成功甜头的亚里诺王国,也欣喜若狂地出兵5000,想从沃里斯王国的身上,也啃下一口肉。 “糟糕了!艾瑟琳他们肯定担心是我了,我要赶紧现身,不然她们会急死的!”聂风一拍脑袋,急切的说道。 总算是看清敌,原来就是那个丑鬼,将宾白送给她的陈二,没有任何意外,陈羽被砍成两半。 我不知道事情败露之后,村子里的其他人会怎么对我,但我知道,将我献出去完完全全是村里所有人的意见,所以他们都该死,至少我是那么认为的。 吞噬完了虚无吞炎之后,杨聪的实力也得到了一定的增强。 “好,既然你如此坚决,那这件事我就不提了。玉儿差不多还有几天就要醒来了,这三块令牌你拿着,这可以帮你解决你前三种缺陷!”叶孤城说罢,就交给韩明三块金灿灿的令牌。 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但是米达康还没有回来,这令我有些如坐针毡,根本静不下来,脑子会乱想他遇到各种意外。 回到系统界面,萧峰便迫不及待的找一样东西,在未来科技的新品发布会上看到的视频广告上的东西。 可是该放在哪儿成了大难题,毕竟储物腰带里实在是太臭了,就算是花钱请人来清理,也拉不下那个脸,实在是太丢人。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夜姬沧田说着便是走出了地下密室。 在知道了这位上等神明的身份后,阿基琉斯就愈发的迷惑了,自己压根就跟他们这一系没有任何的接触,他又为不惜与自己的外祖父和母亲结怨来杀自己呢? “他是被‘辅佐太傅’糖年将军毒死的。”糖公主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若彤。”赶走了病原虫,严逸来到周若彤身边,此时后者的精神投影较之上次有些虚弱了,显然是这段时间和病原虫的对峙消耗了不少。 因为有着天地意志的保护,即便是他们有心想要破坏,现在看来,也是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叶尘心底一颤,脚步凝滞,这语气,让他想起一人,一个藏在心底很深很深的人,每次回忆,他都会刻意多想想父亲母亲,却不敢念她,不敢想她,他怕念头一起,便是沧海桑田的悲伤。 这些巨蛇,每一条的蛇身都有十米长,碗口粗细,全力砸在盾牌上,力道上足足有近千斤。 十七感觉到自己耳朵旁边,忽然一股热气袭来,蓦地一个战栗,身体某个地方再次隐隐地胀痛。 “哼!不用你来,朕会亲自去找你的!”帝京淡淡的应了一句,目光看向远处,看到了离凤老祖的身影,一片虚空被离凤老祖打开,怨毒的看了帝京一眼,离凤老祖也脱离了周天星斗大阵。 楼犀有上前去安慰一下儿子的冲动,可却强行忍住,他看得出来,十七在思思吼他以后,他很后悔了,今天的事情,说不定是个契机,可以让十七得到深刻的教训,这样他以后做事就会更成熟一些了。 ------------ 第140章 婚约战书 青莲无心的调侃,什幽如针刺的痛,济生堂相遇,他却形同陌路,抱着合秀毅然离去,虽然知道他心里的苦,什幽却已经心碎。此刻他举荐人来,说明他在远方,却永远没有离去,这种相爱又不能在一起,那就是一个诅咒,总是扎心的痛! “请他们进来吧!” 时谦懂驭飞之术,天机子把他划入军机处,协助军机处整理银翼盟的情报,老古怪古同,去了岱县兵器部,天机子召来巴兰奇的神机营,贴身保护! “兵器研发,不是一...... 每一次指向田二苗,刑冥都是满眼的鄙视,嘴里还会蹦出“土鳖”二字。 一行人退出南顿王园墅,这一次倒不需再纵马疾驰,慢悠悠沿着大道行往都中。龙溪卒都中首战,敌众不可谓不悍勇,却近乎无损的结束战斗,轻擒贼首,纵有些许轻伤,也并不足影响行动,士气自是高昂,一路上谈笑甚欢。 凌宇看了看这卡,是金色的,看来这男人有点家底,金色的卡,只有存款达到五千万,才给办理。 林毅心中这样想着,开始尝试用神识,牵引信仰之力,离开识海,进入身体,前去修复身上的创伤。 往年沈劲是不会搭理谢万这种洋洋得意的卖弄,但今次自己能够成事,也是多亏谢万的打气鼓励。这会儿自然知恩图报,下马之后还未开言,便先抱拳示意。 他看到了李长明纠结挣扎哭泣,可最后,李长明没有将一滴杀放入汤里。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就扭头看着武十三,内心受到了击打的冲击。 “老八,好了,别哭了,你这现在都是一个僵尸了,哭也哭不出眼泪。”老五说道。 奔驰车撞空了,出租车司机松了口气,继续行驶后才发现,这奔驰车一直跟着他。 张振坤缓缓道:“没事,刚才万师弟跟我说点事,没什么要紧事。”说完有意无意的看向木晚晴,木晚晴发现张振坤从后面回来后,目光就一直看着她,也不知道是她心里作用还是什么。 正式进入西市。街道两边屋宇鳞次栉比,尽是各色商铺的店铺。牌匾不一,大多还悬挂着色彩鲜艳的旗帜。放眼望去,各行各业,包罗万象,除了传统的日用百货,还有医药门诊,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色修理铺等。 这是专门卖棺材跟丧葬用品的传单,只要消费超过三千,还可以享受送货上门的服务,打名片上的电话,随时都能请到专业的跳大神团队,拿着传单还有八折优惠。 宋逸志抿了一下干涸开裂的嘴‘唇’,向着曾虎说道:“这里都布置好了,我们先回去大殿上看看灵虚子师叔怎么说罢”。 紧接着大家发现这藤条的绿色海洋不止是会移动,似乎还在扩大中,这幸亏是郊区,也幸亏是晚上,也幸亏这十数里范围内被戒严了。 礼毕后,二人又沿着广场边缘走去,穿过这广场,前方处是一面孤高悬崖,这悬崖上,有一道瀑布垂下,缓缓汇聚在悬崖下的深潭之中,奇怪的是,这瀑布定是日夜不息的,这寒潭之水,却是依旧不见有水流漫出来。 床头留着一张字迹潦草的纸条,上面写着详细的地址,以及交换人质的时间,要求吴明只身前往,不准报警,否则撕票,非常老套的绑票谈判套路,唯一的不同就是不用带赎金,只要把屁股洗干净送上门就行了。 见那红衣男子终于死去,那幽冥厉鬼周身上下,黑气极速收敛起来,转眼间又变回了之前黑衣男子的样子。只见他面色发白,嘴角之处还有丝丝血迹。步履只见已有几分蹒跚。想来是这般术法对它的反噬之力也是颇大。 ------------ 第141章 诅咒之殿 幽谷中,依旧鸟语花香,依旧古木苍天,依旧神禽异兽,那个梦,什幽恍惚活在昨天,一回头,却已经是隔世两茫茫! 尚家兄弟前面开路,不过伍陪在身旁,济生堂七位堂主,驭飞林间,鬼门灵师跟随后面,神色紧张。 “丫头,这么神秘的地方,你是如何知道?”此处洞口塌陷,地道狭小,路过冥河,那条穿在怪石嶙峋的羊肠小道,通到此谷,走下来恍惚一洞通天,不过五都十分惊讶。 什幽一边踩着依稀的记忆,一边回答不...... 按理来说,继承家产后,都恨不得没兄弟姐妹,无人打财产的主意,而傅之行却是千里寻了过来,图的是什么? 那狼兽在前方叫唤了一声,然后晃着尾巴朝苏殇雪的方向抬起了爪子。 他在心里猜想道,那个程老师该不会就是慕枫的老婆程洛白吧,但是他也只是那么一想,随后又想到,这个世界上,姓程的人有很多,而且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显然,中子战星智能主脑对神眷者有所了解,并且把半夏当作一名强大的神眷者。 “卧槽居然是老蛙!”在肖扬体内的翡翠玉龟通过肖扬看见了外面的凶兽,当场就惊了。 这是老一辈人最传统的保存鸡蛋的方式之一,现在年轻人知道的甚少。而且,现在多数人都住在楼房里,当然也不会有米缸面缸之类用来储存粮食的家具了。 这个价要是放在市场上那可真是天价了,可她吃过这菜的味,知道值。 然后科尔森就从来福口中,得知了‘九界’、‘十分之一个银河系疆域’等较为具体的概念。 傲音没说话,看着妹妹竟露出那样苦涩的笑,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再这样吃下去,我的身材就完了。”叶若抚摸着自己吃的有点撑的肚皮,摇着头说,但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不仅是三个敌人,而是他视线所及的所有范围,都完全的进入了子弹时间。 那男人答道:“是,便是现在,宗人府大牢之中。我话已带到,至于公子去不去那与我无关,告退。”说完不容顾谚昭开口便转身疾步而去。 其中有某个同城的观众,信誓旦旦用人民币砸了一句置顶闪屏留言。 当初带兵进攻远望市,薇卡也是候选将领之一,所以对于兰登也有着相当的了解。 香港香格里拉酒店终于建成了,李辰的长子李正选择在这里举办满月酒。 一艘巨大的客轮停留在海与天相接的边缘,在夕阳中闪着夺目的光芒。 她此时正在房后面的一片竹林之中,此地甚为僻静,往常没有人经过,她听得到风过竹叶之声,和自己隆隆的心跳。 烟雨此时完全明白过来,穆青青演这一出大戏,又是装神弄鬼。又是腹痛又是晕厥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皇后。 周围黑漆漆的一片,连一点光亮也看不到,只能借着月光,看到前方影影绰绰的似有一排低矮的房屋。 她猜不透到底是谁,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不放心。她虽然想保护叶秋儿,可是自己的能力毕竟有限。要找一个可靠的人照顾叶秋儿,这个时候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人选。慕容沣。 说了很多的好话可算是把这个难缠的货给哄好了,他继续向前漂去,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漂得越来越慢。 神物是神物,人是人,我也没听过哪个神仙有父母,大概或许是这样的理由吧。 叶秋儿像个看热闹的人一样,看着这仪仗队走过,看着一个豪华的轿子由人抬着往前走,只是看到那轿子中的人,叶秋儿不由得一愣。 ------------ 第142章 血肉地图 什幽的激将法,显然已经起到作用,那怕仇恨和愤怒,都比了无生气,碌碌无为好。 她伸出手,伸在阳界边缘,对着阴阳界中的焱傲天说:“你们要夺回三魂,我们要消萌罗,这就足够了,是不是我们结盟就算成立?” 见他还在犹豫,不过五补充多一个条件:“事成之后,我为你们办法一场水陆法会,超渡你们去往生世界!” 焱傲天伸手至结界边缘,和什幽玉手隔界击掌:“我愿意听候你的差遣,只是不知道怎么帮忙!” ...... 但是想到我们之间的约定,前提就是让简若瑶不再伤害于我,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要求,所以黎殊才会警告他吧。 那人背对着凌霄三人,悠悠地说道。淡淡的声气之中,却有着浓浓的杀意鼓荡。 “真是个自大的家伙,我绝不会放过你的!”灵气得直跺脚,却只能任由林辰离去。 林锋权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遐思万缕之际,夏甜甜和樊冰冰走了进来,她们已经不再是天界灵体,看林锋权的眼神也改变了,那就是下属对大领导的眼神。 “那就好!”乐正雅薇心知肚明林锋权说的是假话,可是,她依然相信林锋权是爱自己的。 他拥有诛仙剑的事情,暂时没有告诉大家。在场的人,都关注自己灵宠的变化,谁也没有看到司徒羽凡收回了一把剑型灵宠。 我望着这样的黎曦,心里莫名的有些发酸,闭了闭眼,没给他任何回应。 毕竟,如衍虚这等大能收徒,既重禀赋、资质、气运,同样看重人品!否则,日后苦心培养出一个大逆不道的弟子来,岂不是噩梦? “好了死老头,我刚刚可是以神念通知你,让你留下那两人,你为何却将他们送走了?”夺天帝君毫不相让的与麻衣老人对视着,似乎并不将麻衣老人这位老牌帝君放在眼中。 还别说,八爷这逗逼鸟,还真是有本事。棺材里的这位,在出场的时候,是那么的惊艳。本来我还以为,他是多么的吊炸天呢!没想到,八爷这逗逼鸟一出手,直接就把它给干投降了。 跟在她的后面,龙野绕过几道弯之后,来到一扇门前,滚烫的热流从门缝里涌出,其中还夹杂这汗味儿,可见里面的火爆程度。 越想秦朗的脑袋越大,最后索性还是不想了。反正他知道夏筱筠的寝室号,直接过去一看不就行了? 他知道,是自己错过了自己的至亲骨肉,一切,都只是自己造的孽而已。 亚托克斯与他同为准英雄级,因为对方血脉的问题,亚托克斯的战斗力有很大一部分的提升空间。 当众人来到火葬场门口的时候,韩泽宇依旧在夏筱筠的耳朵边喋喋不休。 但是迟了,那长刀“噗”的一声从袁落的后背刺了进去,再从前胸穿出,浓烈鲜血喷溅而出,巨大的疼痛让袁落双手大张,匕首随之落地。 “你那两个老婆真漂亮。”陈青帝这边才坐下,李未央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他满脸尴尬的同时,又隐现一抹男人骄傲。 他已经依靠七彩灵丹晋升到引气六层了,再继续服用七彩灵丹不会晋升修为,这对他来说就是极大的浪费。 叶飞也是显得十分郁闷,毕竟只差一步就抓到证据了。只要能抓到证据,那么对飞扬战队接下来的比赛非常有利的。只要能查出是SKY战队俱乐部干的,他们百分百要被禁赛的。 没有放过这次机会,陆诗瑶空中加速冲下来,左膝弯曲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脚上。 ------------ 第143章 乌惜之危 冥河和无可奈阿,那个狭小的空间,到底是一马平川,还是六牛神山,意见不统一,对于进兵,是十分致命的! 什幽知道,时间跨度太长,一千年,沧海桑田,斗移星转,就象一个梦,和现实对接不上! 她决定,继续向前,实地查探,目的:进行地图、地下历史信息确认对接;联系东川炁渊叛军;摸清行军路线,重点确认六牛神山。 当即取来纸笔,描绘血肉地图,修书一封,详细记录冥界历史,招来尚家兄弟,速送乌惜天机子! ...... 宋婉宁没想到如今王夫人的脸皮竟然如此厚,那三千两的嫁妆说侵占就侵占,怪只怪如今侯府实在是纸糊的老虎,外强中干,实在是拿不出三千两银子来补上。 惯例骂了一句,杨毛就随意的将右手覆盖在驾驶台正中,这里没有操作的方向轮盘,也没有任何的操控装置,因为都被他给拆卸掉了。 他把各类盐依次倒在纸上,只是当倒出那特供盐时,虽已不是第一次见,也依旧不由的点点头。 但是皇甫妙妙、李青、包昌智这仨都不擅长战斗,他们一看下面打得那么激烈,便很自觉地没下楼。 虽然,尖刺竹阵很恐怖,可若是冲开了口子,尖刺竹阵的威能也就没有了,可他这想法刚想,命令才下达,还未来得及执行。 “怎么可能呢。”项羽握紧长戟,眼神死死的盯着吕洞宾身前的国运玄鸟。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如此幸运的得到国医大师的认可,又是如此幸运的成为了成医最年轻的科室副主任。 饭后气血会集中在脾胃,稍稍活动一下,会起到帮助脾胃运化的作用,可一旦过量,将本该属于脾胃的气血给调到其他地方去了,那脾还咋运化食物? 京城这边,燕皇也收到了前方传回的军情,当听说江凡只用了几天时间,就夺回了锦洲城,甚至连两关的援兵都没有用上,他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UI设计师的面试,罗宁可以先一面,等那两位IT男回来了再进行二面。 蓝禾他们终于还是走了,阿九望着马蹄扬起的满天灰尘,久久不语。 不过卫仲道也没在意,反正剩下半个月时间,到时候就能回来嘿嘿嘿了。 看的出来,孩子和自己姑姑并没有什么矛盾,那他的姑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嗷——”二哈就是二哈,哈吉牵了驴,这家伙就成了拔撅的。撅着个屁股,仰着头朝天空好一阵嚎叫。 “噗……”魏生津口吐鲜血,头发散乱,此刻如同一个将死的老人,再也没有之前的傲气。 刘灵咧嘴一笑,不知为何,会长看着刘灵脸上的面具和那颗猩红的瞳孔,再配上这个笑容,身上不由得起了阵鸡皮疙瘩。 这么一搅合,李世民方才急切想亮明自己身份的心思一下子被冲淡了不少。 这时候的典满,七孔冒火,就在胜利将要到手的瞬间,他的身体终究支撑不下来,不甘的倒在地上。 那些队员带领着武士铜像出去之后,外面原本势均力敌的两场战斗瞬间被逆转,顾南峥抬头看去,只见得天空有着一道道黑气涌起,最后消散于虚空之上。 洪锦,道号张天乐,菜刀门掌门。这个世界以道号称呼,俗家姓名很少用。 杨纪将信封妥贴的收在怀里,道了声谢,虽然自己无法鉴别名单的真假,但他并不怀疑这份名单的真实性。 李飞刀看着凌羽枫的假,嘴巴并没有说完,而是想想,该说些什么,是多余的。 ------------ 第144章 浅眉轻笑 中军大营帐篷里,二龙戏珠金丝线镶红地毡,黑檀木帅案,黄花梨旗令亭,宝坑端砚,缅象牙托笔,漠北眉狐朱笔,侧放各地奏章,案头宝塔形紫檀香炉,云云绕绕,帅案左金龙张牙,右金凤亮翅,背景八骏追随一位抬眼挥刀跃马将军屏风,他的眼前,是迷茫绵色江山! 这一切都很考究,很贵族,无不张显皇家气质。 上首案后,夏蓟却是黑白江山水墨闲服,既蕴江山我有,又显示主人愿意平辈而交,减去客人对皇家压抑之感。 席...... 就短短的几个月,她居然爬上了别的男人的床,挺着个肚子回来了。亏他这几个月来没日没夜的找她。想想,他韩子烨还真是自找苦吃,自己犯贱。 东陵洛曦听不出破绽,眼中已浮现出隐隐的焦躁,眉头更是紧紧皱在了一起:怎么办?二人一旦成亲,事情便会成为定局,难道果真置清吟上人的预言于不顾? 本来计划是挺好的,首长也把事情给莫铭和黄子枫交代过了,不过现在看来,莫铭和黄子枫已经被人拖住了手脚,没能够及时赶过来。 “你不说,那我就走了。”徐萍眼眸盛满了笑意,作势要起身离开。 “呵呵,我们都是一个帮里的兄弟,不必那么客气。”夜峰淡淡笑道。 匕首在他的喉咙开了个血洞,鲜红汩汩的往外冒。随后扑腾一声,身子瘫倒在了地上。 “好吧,我们来谈正事。”叶竹青面露微笑,抬起藕臂示意他坐回沙发。 “我让你调查莫铭的背景,不是要听那些废话,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干嘛的?”杨远皱着眉,声音冷冷的,吓得电话那头有些忐忑了。 同时,眼皮轻撩,瞄着副驾驶上的刘平凡,俏丽的玉容一片复杂之情。 天鸣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又吐了出来,“陈叔拜托你别再拿我开完了笑了。”天鸣冷汗直冒。“现在没有心情和你在这里开玩笑,兄弟刚死,我和杰森那必须有个了断。 “走!”连墨当机立断,迅速从花冠蛇的腹中取出内丹,来不及仔细探查,然后和田风雨飞速的向着异兽森林外跑去。 “可钱少,你带来钱家背后隐秘王牌高手血蒙,他要比暗魔还要厉害一级,岂会怕那个老头?”阿磊问道。 失去了源气护盾的保护,这几道闪电再也没有阻碍,正正的劈在连墨的身上。 “叶冲,你还记得嘛,当年我母亲死的时候,我像你一样,趴在她身边哭喊,而你就这样踩在我后背,无情戏谑。”叶枫嘴角,挂着一抹淡笑。 听见祁凌的话,祁父祁母笑骂道:“看把你能的,我们以前怎么教你的,做人要懂得谦虚,要低调。”虽然嘴上笑骂着,但是他们脸上的笑容却掩盖不了他们心中的喜悦。 连墨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即念头一动,身上的源气纷纷运转起来。 江南豪族,除了吴家,没有人敢蹚浑水,这些商贾都是十分精明的,怕掉脑袋。 真的有些不对劲,像我这种实力的高手,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已经没有对手。 像无极霸君这种名字,如果换做以前,林舒雅听在耳中,绝对会感觉很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陈羽凡总感觉对方对自己并未有恶意,而且,对方给陈羽凡的感觉很亲切,这也让陈羽凡在面对他的时候没有多少压力。 看到上官玉脸上终于不生气了,而且还有些羞红了脸,陈羽凡这才在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 “呵呵,这个提议很好嘛!方浩,你不妨考虑一下,以后时机成熟,你就过来协助一下刘教授嘛!”罗中尉适时地插了一句。 ------------ 第145章 罩幕山 夏雷站了起来,嚷嚷道:“对对对,老大,就是这个理。你这个皇储,可是货真价实,你随便说句话就是谕旨,随便放个屁都能臭出三里地,为啥要受那些鸟人的窝囊气!” 夏蓟看了什幽一眼,起身负手来回度了几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似乎在回答什幽,又似乎在自言自语。什幽明白,毕竟是要他拼老本,他心中有疑虑,不过他在松动,在犹豫。 她必须趁热打铁:“大皇兄,以你现在的处境,你还有什么输不起的...... “王爷,我累了。”唐宁没等李湛说话,一下子关上门。幸亏李湛躲的及时,那门才没碰到他的鼻子。 而且琴音从优美,柔情,到浓情,也表现出两人确实有情愫产生,再者黄兮熙的所有物品都已经被带走。 车内沉默了一会,才传出王氏的声音:“既然这样,那便请一个兵甲过来巡查个清楚吧。”堂堂太守夫人竟然要被一个兵甲刁难,只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刘峰是老虎,程匡是后者。 “皇上,人已经都到了,您刚才一直不肯说今日要我们来的用意,现在可以说了吧。”左俊忠微笑着问道。 一听是王堂的夫人,所有犯人一愣,全都缩了回去不敢再调戏了,只能眼巴巴的在傅氏的身上扫来扫去,尤其是上下两处丰盈,聚集了十之八九的视线。这些视线的聚焦把傅氏看的燥热难耐,浑身别扭。 顾涵浩笑着摇摇头,跟等在四号审讯室‘门’口的凌澜一起进去。 若是夏池宛在意一下自己的手的话,她会发现,她此里手上的温度跟死人差不多。 傻二一向很听话,当初风杨叫他撤,他就带着撤得远远的,而且他也和龙盈盈一样,坚信着老大一定会回来。 灵犀微愣,每次她招王太医进宫来商量事宜,王太医都是先给她请完平安脉才步入正题,今日真算是奇了。 我爸虽然瘦了很多,可对程思远来说还有些吃力,我跟他一起都差点没把人抬起来。 权夜冷冷地瞥了一眼权果,吓得他立马抖了抖,却还是不肯“饶恕”自己的父亲,扭过头去将头埋在郑夕晨的臂弯中,不敢去看权夜一眼。 “别这样,其实还是不错的。”景北辰忍着笑,摸了摸鼻子装作很自然,但是眼神还是时不时的在柯俊俏身上扫着,带着浓浓的笑意。 李思指导着工作人员,让他们修改着钢琴的位置,然后弄完了,才笑着背着手,走了出去。 第二天,轲俊俏看着这位阿姨的资料,蹙起了眉头。这位阿姨的底细并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来自农村罢了,其他有用的一概没查到。 摔门而出的时候,我装的很有气势,可是门关上之后我两条腿都软了,是吓的。 不过,这个回廊似乎被人精心布置过一般,回廊的两边摆放了各种香气扑鼻的鲜花,争芳斗艳,香气怡人。 一个红灯叫醒了唐建宇,车子在十字路口紧急刹车,“建宇,你出什么神呐!”唐父惊魂未定地质问,唐建宇抿抿嘴没有回话。 夏蕾找机会去中学食堂,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唐建宇单独吃一顿饭。唐建宇将手里一份餐盘推到堂妹面前,自己在她对面坐下。看着盘子里的土豆红烧肉,夏蕾搓搓手说:“还是我们上学那时的菜呢!”唐建宇抿嘴笑笑。 跟阿菲两人达成协议后,权果就返回到楼上了,他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只要父母能重新在一起,让他做什么他都毫无怨言。 ------------ 第146章 六道 寒冬悲风,原野苍苍,地底传来冥牛沉沉的脚步声,半边夜幕战火连天,遮住满天星光,黑熊在怒吼,人狼在狂嗷,裂魂兽时不时中箭负痛,传来凄厉啸声! 须苍长叹一口气:“什幽,你已经尽力了!” “师尊,你速回乌惜殿,和国师商讨撤退方案,我提议:第一条路线,翠竹虚,北渡莽原,和魔墟国会合;第二条路线,千目崖,进入玄肌谷,你们议议!” 说着,什幽招来时谦,时谦一脸无奈:“西边所有通道,被白术哥桑...... 李学鹏把自己刚刚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王北欣这才事无巨细地告知。 “黄东,你千万别这么说。只要我还是幸福镇的镇长,我就不允许别人动你。”林涛向他承诺道。 李春天是致雅食品厂的元老,也是郑雅致最信任的人,所以对于李的话,她并不怀疑。 看着周围的变化,寒月尊者顿时收起了轻视之心,眼前的年轻武将,竟然真的拥有金仙巅峰的力量,已经是和自己同一个级别的存在了。 不限制自由,只要不攻击同伴宠兽人类就可以,它们本来也没有攻击人类,风岛距离人类生存的领域相差甚远,大海上什么都不多,就是鱼虾的猎物食物多得很。 历时一个多月,大燕的所有京官还有勋贵终于是清查完毕了,所有官员的资料,都被张沁和陈宫给看了个遍。 她早起穿着一身白色睡裙,披头散发地走到餐厅,无声无息在秋月如身边坐定下来。 在远离工厂的郊区,可以看到成百栋漂亮的别墅、庄园,以及几座绿荫葱茏的公园。这里的富人像齐国其他各地一样,也是懂得如何享受新鲜的空气。 可以加速植物系宠兽的生长,那就是加速植物系宠兽的等级提升。 更妙的是,延州地区还有大量的胡椒种植,论规模和产量,仅次于印度和亚齐,这使得顺国顿时生出家里终于有“矿”的感觉。 “二五八,三六九,腹中不饥心不慌?没有什么难度嘛,按照歌谣踩数字就是咯?”太史昆踮起脚尖,稳稳地踏上了一块标有“二”字的砖块,果然,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启动八荒雷霆阵!”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从大殿中央穿了出来。众仙同时惊讶地回过头,看向在大殿中央,九龙宝座上玉帝。 一股全新的气息由希娜体内激荡开来,希琳消失了,又或者说,她依旧活在希娜的身体里,希娜感觉到灵魂比的充实,一段段全新的灵魂记忆融合进她的脑。 就连东天庭都派出了浩浩荡荡的大军往西方极乐世界大军压境而去,这样轰动的举动更加证实了流言的真实姓。 这就是宙斯想出第二个对付莫天的办法,极寒克火!刚才黑炎魔龙吞噬不成也在宙斯的意料之,不过不管你是什么火,究其本质也不过是火吧? 无论是什么,莫天都知道,自己没有死,或者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形神俱灭,如果真的彻底毁灭了,那就不会有任何的感觉,更加不会有这样做梦的感觉。 太史昆把金刚经往怀里一踹,大喊一声:“得手,扯呼!”立即找了个近便的窗户,一拳打破,翻身越出窗台,抬脚就跑。 吕布、关羽虽然也是对刘备感到气愤,但是还没有刘天浩的感悟那么复杂,听到刘天浩这么一说,连忙把酒坛重新封了起来,又掏出一把大钱仍在桌子上,跟着刘天浩就往外走。 “说吧,本初兄,这次你们来我中山,有什么事?”刘天浩定定的看着袁绍,缓声问道。 ------------ 第147章 妖族再现 莲花结阵在不断缩小,六道者在嘘嘘冷笑,焱弑天在绝望地颤抖,他万万没有想到,师傅竟然不顾自己性命,痛下杀手,狂吼道:“为什么?为什…”他没有结戒保护,六道岩封瞬间把他吞没,肉身滋滋滋,漂起一缕清烟,死在自己师傅之手! 什幽收回左手莲茎,八莲盛开结戒之上,六股鸿荒烈焰灵力,流淌在莲茎之中,象一缕地狱火焰,烧向什幽体内! 小周天加速动转,奇正却无法平衡,吸入灵力多,反击灵少,灵池暴满溢漏,岩浆...... 车驾到了琅琊城下时,南琅琊太守王谦道就已经带领僚属悉数等在城外,待萧长懋的车驾停稳后,一同上前敬拜。 刘备愣住了,他已经领教了吕鹏长弓兵的威力,也看到吕鹏那坚毅的神情。这时候,他有绝对的信心相信,只要自己的军队敢于有一点异动,吕鹏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射杀他们。 最后,项宁轩明天去市里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那就是想上面介绍自己进阶的经验。 渔阳城的大火整整烧了两天两夜,吕家军的将士,就堵在城门前两天两夜,没有让一个降兵逃出升天。 “额…………您老也算是之前的我了,这不我都开始改进了嘛,以后我天天跑步怎么样。”林木森扰了扰后脑勺说道,以前他过的这么宅的嘛,他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过江龙也很疑惑这件事情,在当时的那个状况下,只要吕鹏的战舰进入内湖,自己很难有机会负荆请罪,可是在当时,吕鹏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停在了外湖不入,到现在想起来也感觉到非常匪夷所思。 逆天行立刻追了出去,想找到那神秘强大的男人,跟着他,一定能在末世活下去的。 而就在他震惊的当口,LINE上提示音接连响起,是他在东京大学的朋友,同时也是整个音乐软件的研发和维护人员,陈凯之。 “招那么多?放得下吗?”贾诩自然明白龙云所说的大规模招人,以前他都是先要看学历,如果是古代位面的化就必须拥有一技之长,而且它只挑选那些顶尖的。 “阿弥陀佛,贫僧这不是胖,这是健壮!”如来到了龙云的面前,双手合一,对着龙云就是一百,然后,就尼玛的没有然后了,龙云心里一万只伸手呼啸而过,顺带手的还对着她做了几个鬼脸。 他不是薄情之人,可现在他却觉得对这个虞姝娴很是薄情。因为做不到,所以愧疚。 “从你进去,我便一直等在这里。”墨轩笑得比外头的阳光更能暖心。 听了娘子的赞赏,一向骄傲的秦傲天竟然微微有点脸红,他匆匆对着顾念兮傻笑了一下,便移开了目光。 却见叶杏双手颤抖的拿起了酒壶,一闭眼将壶中的红花喝了干净。 剩下的还有一百位圣主和城主别说吃摄魂丹了,连投靠的心思都没有。 这话说的楚朝阳心里一阵舒坦,本就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在他眼里更加短了。 加上拥有一缕“主宰大道蚕丝”秦天自认为,不遇到不朽星君的情况下,自己根本是无敌的存在了。 但是换作之前那种情况,才一个瞎子q上来,换作是谁也不会直接交闪现吧? 此时此刻,他们甚至已经忘记了凌霄是地丹境圆满武者这个事实。 “敢问皇上,若然有人冒名顶替宫娥,该当何罪?”洛丹青开门见山。 来人在板凳上落座有声,罗玄周身一泠,抬眼便见初升的阳光下,包子铺前闪耀着一头栩栩发亮、丝绸般华丽的异域金发。 ------------ 第148章 三界穿行者 朝阳斜挂巨阳山,血染江山,初晨寒,刀锋岭,血沸腾,杀声连云天! 钢刀耀日,鹰鹫俯冲,箭弩如蝗,硝烟弥漫,芈烈奴按下赤陷飞蛟,降落在什幽身旁,他已经长成魁武少年,对什幽含笑点头。 “怎么回事他…他去哪里?” 从战场的景象观看,什幽完全清醒过来:不是梦,他来了! 芈烈奴目视战场,说:“他们兵力大多,出地面已有三十万之众,我们没有胜算,他去寻找第四股力量!” 什幽迅速对战况...... 她不傻,从刚才顾老夫人居然跑来叫她吃饭这点来看,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激动没让白少擎产生多大的反应,而他身边的魏梦柔脸上有些尴尬了,她只能牵上白少擎的手,向纪甜甜和陆白笙两人宣誓,她才是白少擎的正主。 逛了一会,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的神乐也有些饿了,找人问路之后便被指引到了一家大饭馆,毕竟在路人的眼里神乐身上穿着的那些衣服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家。 翰林急匆匆的赶过去,调动了翰林院所有的人,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写着凤临路卷子的名字。 终于在一次有预谋的伏杀中,在数十个血魔拼死掩护中,最初的血魔在众目睽睽之下斩杀了一位所有人信仰象征的大夜罗刹。 本来也是生出了杀机的美洛蒂暂时压制了反击的打断,面容带着美艳的笑容,实则双眼冰冷的看着维克。 看着安琪离开,纪甜甜低下了头看向了剧本,上次没拍的地方只剩下剧情的四分之一,放慢速度拍摄的话,大概只需要三四天就能收工。 出了茶饮店后,纪甜甜绕着马路走了一段路后,她本想给陆白笙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却被身边从一家婚纱店出来的纪依依给叫住了。 不过在那之后,随着新的魂魄涌入,北方鬼界也一点点的恢复着。 他是一个非常纯粹的得分机器,利用强大的身体和高超的技术,他让拥有最强系统的韩淼最后都只能投降。 最火的就是这一套金模手办,全球只出了一百套,上面都有LOGO的。 锦然的话刚一出口就赶紧闭上了嘴,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话酸得很。 在半空之中,两道身影同时跃起,仿佛两道鬼魅那般,稍纵即逝,拉扯出一道道迷蒙的幻影,碰撞后,立刻分开,恐怖的气劲不断炸开,整个擂台都被摧毁得面目全非。 “儿子,怎可如此跟你爹说话?那长安侯真的要抓你爹?”公主拍打了一下儿子,紧张的问着。 其实对于自己从炼祭山顶的地宫紫晶玉棺中醒来、且心脏消失不见,影煊一直都不觉着会像是凛夜说的那样,由他所为。 因为我手里有行李箱,需要放在存放行李箱的地方,我就让关肆先上车。 因为只有拥有绝对自信的人,才能在大事来临的前一晚,能放松的忘我,睡过头。 可那些个妖兽却全然没有被他这样的一句话吓到,反而有着一条算不上多粗长的灰白色蛇吐了吐信子,从那被它缠绕着的大鹿角上跃落地上。 张兰一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白蒹葭便从沙发上弹跳起来,跑上前去。 不是她不想多给,实在是她手里要想凑够这些还得出去借一些,再加上现在正式工的行情确实也就在七百左右。 想要开启神域大门,那就必须凑齐九枚钥匙碎片,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整个上域的共识。 ------------ 第149章 离魂归体 踩在石笋顶上,鸟瞰整个山洞,松柏油火把,群群飞禽抓攀岩壁,排排异兽肃立殿上。 一道闪光,从刚才出来的岩壁洞口,跳飞到柳下叶肩膀上,两口乌潘大眼,古怪地看着他:“小毛球,你也跑下来了?” 小毛球嘀溜溜,在他的肩膀上绕了一圈。 群兽跪地,飞禽安然,注目坤源神兽。 “小友,进来吧!”炁渊在石笋洞中说。 柳下叶伸手摸了一下小毛球的脸,跳身飞下,进入石笋洞中。 炁渊气定神闲,长长...... 洛林脱下外套,披在铭可身上。抱起来招呼着米拉想着离开这鬼地方。刚好看到木乃伊之前坠落的山涧挺不错,就驾驶流光梭赶去。米拉在后面抱着洛林踏着这件神器觉得很惊奇。 章驰在一旁笑眯眯,堂哥说什么他都点头,不敢反驳一句,生怕自己没伺候好这位爷,这位给自己撂挑子,下午的活不干了,那他可就没地方哭了。 毕竟在恶劣的环境下将全是坚硬岩石的荒星改造成宜居星球,这需要消耗海量的资源。 但也仅限于酒吧,当章驰回到自家牧场的牛棚,望着眼前几百头造屎怪的时候,心里一点嗨的劲都没有了。 可现在,系统却凝出了实体,变成了一个球状的白团,并且出现在了眼前。 听宋莳说不怪它,竹桶立时恢复了本来的绿色,还得意地晃了晃身体。 刚刚还在施暴的壮汉,两眼一翻,失去了意识,刚要重重地倒地,阿列克谢忙半跪下,尽力拖住男人,减缓他下落的势头。 赵泠听的很是无语 ,看样子赵宁也是在叶府中享受到了各种好处 ,所以不舍得回来 。 但这还只是开始,李清掌中宇宙中可是屯了一百三十万架太空战机,现在还有七十万还没有出来。 不光是石化,摆出来的姿势也挺奇怪的,尾巴翘起来,像是要拉屎的模样,整个脑袋都缩着,下巴贴紧了脖子,四条腿从侧面看挺正常的,但是从正面看的时候,明显摆出了八字步。 的确,二人转和相声的发展完全是两个分级,相声正在重归传统,但是二人转却在不断的丢弃传统。很多二人转演员已经不靠唱戏为生了,转而开始卖上绝活了,也不知道是对是错。 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这一下引起了全场的人都看向他们的这个角落,边天赐忽然有种黄泥掉裤裆,怎么都说不清的感觉。 也许是刚才那一巴掌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秦慕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开水壶,机械的往茶壶里放茶叶,冲泡。 这让他很是欣喜,于是在脑海中冒出的字,跟自己修行的功法两相印证,冒出来的字也多了,修为也高了,这让他很是开心,于是每次就看着自然景物就慢慢地琢磨到底该怎么写,时间一长自己还真写出了不少的字。 刘硕拿着10月份,拳头公司的财物爆表,脸上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 所以解放后的鬼怪,实力更可怕,而这也是灵师与灵师间,不会轻易起杀心的原因。 一拉缰绳,呼延灼喊道:“有埋伏,从东面走!”随即打马往东面跑去。 姬爸爸没有阻拦,他知道自己愧对妻子,妻子对这个家庭的抱怨,也在情理之中。 “我知道,如果没有什么事发生,我不会动用这份资料的。”刘硕知道这个经理的意思,想要对他不利的人,肯定也不是简单之辈,健身馆不会参与进去,就算刘硕以后将这份复印材料当成证物,也不会有健身馆的人作证。 ------------ 第150章 血之印记 “这…救人和她有什么相干?” 柳下叶感到很荒诞,波吉儿娇媚看了他一眼。 炁渊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他心上被下了诅咒,体内一魂被锁在阴阳界,处在阴阳之间,阴魂不归阳,人不留肉身,不阴不阳之地,要进阴阳界,需搭阴阳道。男为阳,女为阴,男女合体交接之处,自留阴阳之道!” 波吉儿听得一头雾水,柳下叶已涉男女之道,却也似懂非懂,看了波吉儿一眼,双手连摆:“不…不行…你可以叫一对夫妻过来,让他们搭...... 谈判既然已经顺利完成了,就当然没有必要继续把百兽海贼团的这些家伙们带着一起,布莱特随便找了一座荒岛降落,然后把他们给扔在了上面。 虽然这些恶意的声音不会就此消声灭迹,但是至少以后他们也不敢再大肆的去在华夏考古方面大搞阴谋论了。 每上过一道菜,朱海锋在他品尝过后都会问一问这道菜是否和他的口味,有没有要改进的地方。 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布莱特的身后进入水中,朝着鱼人岛归返。 “逃不掉了,和那家伙拼了!”一个任务参与者指着斗篷人大喊道。 不过裂痕很整齐,而且周围也没有碎玉,说明在断裂的时候,是一瞬间直接裂开的,破坏程度并不大。 说罢这话,她松开了拉着楚昭昭的手,然后转身,只留下楚昭昭羞红了脸,愤懑的在原地跺脚。 浅井阳看着这床上的点点灰尘,还有闪亮的光芒的点点油渍,只蹦出了一个单词。 既然学姐和学妹都有了,浅井作为自己的“家庭教师”,做这款游戏时用到的不少知识还是浅井教的。 泰迪熊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白色圆盒,时渊和叶觅夏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装死药膏。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就更不对劲了,这手机也不是自己的,还有自己的手和胳膊,以及身体都有问题。 拂柒很想说不用,可是嘴和手都作出了抗议,最后她默默接受了赖开张的好意。 艾山想着今天摔碎的葡萄,越想越难受,再看着萧九玥一身贵气,一看就是惹不气的,艾山垂着头,一副任由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样子。 沈诚还以为阮清纱会请自己搓一顿呢,上次说好她请客的,结果还是他付钱的。 因此,嘉阿利麦的谴责,就是谴责他们这边在做一些威胁世界和平的事情。 而那老牌君士论坛的老哥们,听到李耀东的这句话,眼皮都是一跳。 这张纸条上记录的信息,对于陈安仁了解这一楼层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必须要带走它。 这丫头天天在几个村子跑来跑去,她比自己还熟悉村子里的情况呢。 他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好看,五官深刻如斧削,每一丝弧度都精致完美。 此时刚好轮到右侧半区,主持人将抽出来的签公布出来,上面正是一个tsm的标志。 风光在一旁干笑几声,苏伐说什么是什么,更何况他这看似温柔实则强势的气势,她压根没有提出意见的余地。 “没有!他也没跟你提吗?”杨婉清也觉得不对劲,现在人都恢复了,怎么能不提他和冬凌的婚事呢? 这岛上的设施都很齐全,司墨洲这次过来,也在当地找了专业的厨师,一切准备都十分完善。 听着这父子俩那完全可以称之为没头没脑莫名妙的对话,安晓晓菇凉表示自己是完全地懵逼的。 不过算了算了,她家儿子就是个大型移动冰山,哪能跟别人比的? ------------ 第151章 六牛神山 炁渊收回长发帐篷,波吉儿斜依在柳下叶怀中,洛秋之张开双眼,眼光打量四周,停在柳下叶脸色,显出欣喜神色,跪下去:“大神,快去救救我妹妹!” 波吉儿问道:“你怎么会躺在无可奈河旁边,若不是我追旗鱼看到,你的魂魄,早就被旗鱼吃了!” 从济生堂一别,他们兄妹怎么会入冥界?又是从何处进来?所为何事?故事一定很曲折,柳下叶对他说:“不急,怎么回事,慢慢说!” 洛秋之吞咽了干渴的口,波吉儿起身...... 这位新夫人,据说曾经救过西穆殿下,还为他诞育了两个子嗣,确实是劳苦功高,但在对局势的把握与处理上,还是有些不够懂事得体。 孙琴晚早就注意到了霍然,这个男人是自己有生以来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一个,比起姜瑄还要更加的惊艳。 和曾明说了一会儿话,德成心里明朗了很多。其实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只是他觉得是自己揭发了王强,心里始终有些过不去。和曾明这么聊一聊,德成心里的心结也就慢慢散开了。 一只太乙金仙凶兽袭来,元鹿早有准备,迅速躲避凶兽攻击,九灵杖则是趁机打在其身上,三光神水将其环绕,日光神水消磨血精骨肉、月光神水腐蚀元神魂魄、星光神水吞解真灵识念,凶兽顿时气势大减,受了不轻的伤势。 “呯!”的一声,艾根连人带椅子直直地飞了出去,砸到了餐厅的墙上,慢慢地滑落下来,人事不省。 云锦初想起那天见到的那个男人,尖嘴猴腮,一脸恶相,那贪婪无耻就差写在脸皮上了。 张敏恩怔怔地看着姜蜜,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和姜蜜的差距居然那么大,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会立马去实行,而他却只能想想,真正去做的时候就开始退缩了,自己竟然毫无底气,这样的他又怎么配得上姜蜜呢? 他好看的黑眸微弯起来,眉眼舒展时眼里泛起涟漪,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慕容琦见了血却丝毫没有缓解心中羞耻,她撑着地面前站了起来,起身就朝外跑去。 初墨也反抗过,但是,当他表示自己要自己泡澡时,甘雨姐姐那副委屈巴巴的弱气样子,就像初墨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男人的体温顺着她的手掌缓缓传来,沈织梨的耳朵贴着男人的胸前,能够清楚的听见男人有力的心跳,而她的耳朵也因此染上了一层绯红。 就算谢承宣不主动帮她了又如何,她也不需要,有褚星澜帮她就好了。 楚风微笑着摊开手掌,只见在他的掌心当中,正趴着一只萤火虫,尾巴闪烁着淡淡的光亮,犹如夜空中的星辰。 星澜哥哥应该不会怪她的,谢承宣要那样做她也没办法改变,她也是受害者,不是吗? 宋绵绵脸色微变,恨不能去抢宋烟的手机,可碍于傅砚辞在,又不好发作。 这时候是中午了,正好是有一道阳光从走廊的窗棂照进来,朦胧的光落在那人的眉眼上。 可以这么说,越国整体的权利,他华阳掌控四分之一,甚至有传闻他私自养了一支军队,身经百战训练有素。 好不容易飞升了,以为自己要终结端茶倒水这条路了,结果又被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仙人看上,给那仙人端茶倒水。 感觉到咬在身上的力道松了下来,庞大的黑蛇落下海底,月夜已知黑麟是死了。但他也是精疲力竭,又身中蛇毒,口一松也跟着黑蛇落了下去。 ------------ 第152章 血盆礼塔 刚才试探一下,所谓不知不觉阵,不过是离魂之术,魂留阵边,肉体行至六牛神山前。《破天诀》是魔心,非神非人,无魂无魄,柳下叶知道,唤起魔心,可以魔行不知不觉离魂阵,只是此举十分凶险,魔心一醒,便不受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不以魔心进入,无法逃避离魂,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冒险而为,他心念既起,生死诀运转,轻轻揭开魔心一角,收魂入体,魔力外漏,阵中无风自动,身不动,是心在动, 人不动,魂在动。一切...... 李雪和李家钰都是亚尊境巅峰的强者了,而李静在两人的帮助下现在已经有了神体境的修为,但是在至尊境强者交战的余波下,直接会灰飞烟灭,毕竟,那种层次对李静来说实在是太恐怖了。 于是,李玉芸再次玉手一挥,从空间戒指取出十万中品灵石,洒在空中,同时挥出一道灵力匹练,将这十万中品灵石碾碎,化为灵气,漂浮在空中,以便于聚灵阵将其聚集。 岂料正角力的时候,一声鬼唳传来,剑袋“嘭”的应声碎成万千布片飞舞,两道血色剑光脱掌而出。 叶空利用着相同的手法,将大厅中的血源卫士们,一个个吸引了过来,并成功干掉了它们,整整爆了一地的装备。 不但面上全无其余人那般痛苦表情,自身还随着血浪沉沉浮浮,安稳至极。 “嗒嗒!”一个前空翻,双脚稳稳的踏在悬崖的对面上,继续朝前跑着。越是朝前跑,前方左右两排树的间隔越来越大,随之道路就变得越来越宽,光线透过树叶射进森林,前方的道路变得越来越清晰。 丽娅点头,她向身后瞥了一眼,紧紧的咬着嘴唇。乌恩奇的观察一直都比较敏锐,他见丽娅双手死死的捏着裙角,立刻就知道她的心里正在害怕。 「物品能力·洞察光环」:装备者具有着孽物的能力加成,对于火焰属性的魔法,如果法术不超过五环,命中装备者的时候,自动降低一环威力。 石进告诉他崔长芳的大婚定在六月,永丰公主已经遣人带去了贺礼。 这一战终于结束了,随着能量在空中消散,异变的虚空也渐渐恢复成原本的容貌,只不过,此刻已是落日和晚霞。 现在他是中级,也许轻松将微雕和镂雕融合为一体的,得高级才能做到吧? 所以,墨阳在离开之前,还很‘好心’地把菜单上所有饮食的价格,都上调了三倍。 墨阳化身就是利用这个方法,从一千多年前,直接来到了2013年。 若是强行冲击,只会如前几次一样直接昏迷,除了神魂震荡之外还会耽误日常修行。 ——明明后面的剧情自己都一清二楚,为什么还能看的这么有意思呢? 张昊脸上期待的表情一点一点的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迷茫。 每当看见时崎狂三那似乎是被现实与始源精灵所逼迫的疯狂模样,观众们已经没有了不适与害怕,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揪心与牵挂。 在邹妈眼里,儿子自是千好万好,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他一直死犟着不肯结婚了。 ——无论面对敌人还是朋友,他都能用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来处理。 望了望四周,林叶竹想了想,眼中闪了闪光,随后对着盘膝闭目休息的古昊招了招手道。 一团白光从外面飞来,感受到白光中有自家主人的气息,鸟熊不做阻拦,任由白光飞入魂石,瞬间,它好像听到了许多人嘶吼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 第153章 萌罗 脚下,旗鱼吞魂噬魄,对推杵冥牛兵进行无血腥屠杀,残留冥牛兵,四处溃散。 柳下叶对诡道天师伸出手:“天地人必须恢复平衡,我们合作,一起解救冥王,找回你们的尊严,做回你的大祭师,恢复地狱六道轮回!” 诡道天师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苦笑道:“平衡天地人,竟然是一个魔神,我无法想像。不过,我们这班冥王老臣,做了千年奴才,也累了,腻了,那怕魂飞魄散,也没有什么可留恋!” 这般千年前冥界控者...... 姚曦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一顿脚,便跳出高高的围墙,地面上赫然印着一个深深的裂痕,连生不屑笑着,旋即,又漫步在芬芳的花园中,呼吸吐纳,漫步自在。 “我看不了别人好?蒋恪不是被包养,吃软饭能有今时今日?”金旭怒视反问。 这慕容绯到底是想做什么?难道就是故意看自己不顺眼,然后把自己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等着看他的妃子们怎么折腾自己的? “这药剂,唤作灵源液,乃是家师所炼,里面蕴含着极为强大的生命力,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洗髓伐骨!”苏易淡淡的解释道。 叶风这个“不过”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众人都看向叶风,却没有注意到甲板上的一些变化。 一开始大家都没注意,抽完签后按照划分好的组位,场次去自己的位置,例如秦可和刘嫣,她们都被排到了第一组,第一场次,好在不是一个队,不然刘嫣就要哭死了。 只是,这句话虽然是淡淡的语气,但是却能够让人感受到无比坚定的心意。 这种温存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应该是菲儿从隔壁过来了,怕被发现,白苏才挣扎了一下,两人不舍的分开。 听到叶风这话后,这老板的脸皮也有些发烫了,毕竟叶风这话说得有点不留情。 遣走了番阳,邢烈便皱着眉头,闭眼靠着椅背,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祁一直戒备而又若有所思在冯惜影和杜越身上来回扫,自然也没有想着要开口。 “搬走了?去哪里了?怎么这好端端的就搬走了?”娥如疑惑的问道。 南宫珺已然过了第一道关卡,一侧目,见赫连拉已然跟上,马头朝着自己的方向直奔而来。 说完,巫长生把下诅咒时神魂的运转方法和诅咒口诀讲述一遍,李勾辟练习了一个时辰,终于熟练了。 刘家院子是间两进的院子,又宽又大,砖木结构,围墙上爬满了绿植和一种夜晚会发光的花,看起来非常养眼。 面上带着微笑,男人点了点头,取下了头上的帽子,一张苍白的脸露了出来,而且,他身上的气息的确是属于血族的。 该隐漫不经心的抬起头,修长的衣衫垂下,手腕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看上去有些突兀,薄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苍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不耐烦,他讨厌这儿的环境。 李济民、程大伟、尉迟德也和众人混在一起,酒过三巡,一个个开始称兄道弟,搂肩抱腰,心情渐渐舒展开来。 听完之后冯惜影觉得心里更加平衡一点,至少不用再搞一波宅斗了,毕竟宅斗实在太费脑子。 “怎么谢我?”叶隐知心三千青丝如瀑布般垂下,西风故道瘦马,落寞而沧桑,伊人负长剑,青丝如墨,构成一幅中国最古典的水墨画。 坐在沙发上,他颤颤微微捧起那杯温热的水晶茶杯,如果不是这间总统房间的香气,谁都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 ------------ 第154章 碎魂重缀 外祖母就这点年纪,真是千年妖精时空错乱,柳下叶毕恭毕敬,弯腰躬身:“拜见外祖母!” “还真当人家是外祖母呀!” 萌罗扭扭水绵绵哟腰枝,胸凸臂翘小蛮腰,这身材足可秒杀无数青涩少女:“看看,我可是冻颜!” “恭喜外祖母芳龄永驻!” “哎!”萌罗幽香轻叹:“在这个黑乎乎世界,不是牛就是狼,外祖母寂寞啊,乖孙婿,留下来陪祖母好不好?你是魔,可以永生,我们把这个冥界,打造成世外桃源,一样神...... 通天鬼炎雀这家伙最了解凤舞的,直接以威逼形式追求,赌的就是凤舞的不忍之心。 幽冥教主冷笑,随即手又朝他们打去,一个个黑暗能量团,那其中蕴含的毁灭之力可怕至极。 我当然知道这种祸胎不能降世,但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这个法子是他们萨满门的黑萨满,如果遇到了,按照萨满出黑古训老理,这种重丧里呼,必须要用破地狱之法门。 子鱼明白过来后顿时越发不满的瞪着北冥长风,她到想知道北冥长风以什么理由不告诉她。 而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清漪觉得手感更顺了些,约莫差不多的时候,她轻轻放筒,掀开来,果然又是个豹子。 “但是什么?可有医救之法?”闻听父皇身重剧毒,圭平心中更是乱作一团。 两种法子都有弊端,第一种是时间太慢而且不确定,想要彻底解了那诅咒之力,可能需要花上好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十世咒太可怕,很可能等不起这个时间。 随后,用电话电脑按轻重缓急一个个处理妥今天的事情。接下来该轮到张国庆的那个电话和罗靖的邮箱留言了,难道是真的抓了罗靖和那几个贵夫人。 她跟莫琼舞经常给爹一些蕴养身体的灵药,这些年来,爹是越活越年轻,原本有些斑白的头发比年轻人还要黑,身体也健康得很,可是自从莫夫人死后,爹悲伤过度,几乎一夜之间就老了十几岁,双鬓已斑白。 司马孚笑着道:“前次送将军的玉壁只有一只,下官总觉得不妥,又拿来一只,凑成一对,供将军玩赏。”说着就从怀中掏出一块玉壁。 青年一看,脸不由红了,上面的那行字写的是瓷器的烧制时间和地点,从时间上看,这片青瓷的烧成时间就在去年。 道士看着水月的模样,顿时上前几步,见到他靠近,杨辰已经暗中警惕u,随时准备出手。 就在宝奴悠然自得时,空气中一阵阴寒的波纹传下来,接着一个透明圆球飘忽到了宝奴身后。 就这样,神秘人越来越接近,直到他逼近至一丈距离时,守墓人才恍惚感知到了一丝气息,他恍然转身,朝着那片迷雾内望去。 这是他升级为Lv12以来,第一次释放技能Lv2【恶魔杖廷】,羊头人身的狰狞恶魔虚影破空呈现,挥起的巨棍如若实质,散发着恐怖的压迫感。 杨辰看到这样的情况,顿时放心不少,大哥能够被修罗认可,只是时间问题。 除了圆形陶片、沦湮令之外,齐田、黑潮和清波那里还有一些秘器,都被陈枫收罗到了一起。此时,他早已看不上这些秘器,也就不细细研究它们的用处。 后面的怪物仆从不紧不慢地跟从唐泽的步伐,将满地的骨屑踩得更碎。 叶蓁并未多言,嘴角挂着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对丫鬟说了句告与叶容自己曾来看望过她,并要她好生修养之意。 ------------ 第155章 围点打援 乘坐掣雾,回到迎神峰岩洞,柳下叶找来防水之物,把洛夏末扎在身上,做了防水防冷保护,找了一个大鸡胗,套在她的头上,看着她神色孤独痴苦,似乎早已生无可恋,愣了一下,润水滴落在她的脸上:“夏末,梦太虚幻,张开眼你的眼,我陪你去把梦找回来!” 原路出了魔泪潭,召唤来了尘,太虚幻兽合体,飞向枳耳山! ……… 这三天,什幽每天碾转在九幽门,罩幕山,九幽门,一线天,这种不可确定的等待,更...... 苏子墨拿起瓷碗,盛了点稀粥,拿起汤勺,放到苏曦儿嘴前,柔声说道“吃吧”眼中满是溺爱之色。 张立泓点点头,告诫道:“所以今后,暂时仍然不得招惹龙破天!这个老东西,可是真的会杀人的!”说着,他警告的看了看张云龙。 他的一番话将叶清雪从一个比他晚一辈的提到了掌门之位,明面上大家都败在了一派掌教的手上,似乎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而叶清雪也确实自封为千罗门的掌门了。 他闭关的地方被设置的有阵法,阵法出现异常其他人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你不相信吗?我先把你变成人类,之后你在决定要不要跟随我。”段秋说道。 段秋和天使冥等人虽然还没接近战场,但已经能感知到这次战争的恐怖了。 “八千万!”果然,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与停顿的,政纪轻飘飘的出了一个价格,仿佛这八千万在他眼中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而台上的拍卖师,握着木锤的手心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如果真如外界传言,楚天羽与水依依好上了,她就更不应该退出,而是应该留下来,与他恶战,就算是不能打败他,也要消耗他的内力,甚至能够打伤他,这对楚天羽来说,也是非常有利的。 刚才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个接触,但却无比精彩,其中蕴含了太多的信息,所谓高手过招,就在眨眼之间。 段秋给她的清单内容太过恐怖,基本上全部都是至尊级中级甚至是高阶的东西。 “阴阳聚合凝双炁。”逍遥子在心中微微地念叨,同时丹田中的纯阳之炁沿着特定的经脉,走到了手掌上。 因为这种人总是自以为是地去猜测别人的心理,以为自己很厉害,其实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你我都出不去,怎么找金龙仙人?”良久,逍遥子似乎想到了眼前的困难问题。 除了吃饭、加油,上厕所,连宾馆都没住,瞌睡了,就在车里解决,可以说,除了车牌号码能够证明他的身份之外,其余的任何信息,都找不到乐凡的踪迹。 张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可这次他没有说话。邵飞看的出来张冲内心的苦楚和不甘。 “真难道就是所谓的因人设岗吗?如果我真是这样考上的,以后别人怎么看待我。”乐凡心中暗想。 同时挫败队伍也会和其他战败队伍间竞争,最后简单评出各大军区之间的名次,前三甲,将会获得奖励,最后一名要是整体实力过差的话,将会受到惩罚,具体惩罚看上面的裁决。 “首长,您千万不能这么说,当年要不是因为您的知遇之恩,我张峰还不知道客死何方呢,这辈子跟着首长,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苦!”年男子激动的说道,自己是那种有恩必报的人,跟着首长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戛然而止,萧妩媚冷哼的收回刺在大啤酒肚青年腰间的萧家棍。 ------------ 第156章 逆转战场 人在慌乱之中,耳边的声音就是不可抗拒的信念,十绝斩阵战士,迅速卧地,十八斤链刀,飞出攻击马脚,藤甲马惨叫跪地,战车翻滚! 一线天两侧高崖上,一百二十部投石器,当中六十部重新较准,进攻近距离藤甲战车。 此刻,敌军右侧阵列中,战鼓雷轰,二百座投石器被架起来,火球铺天盖地,投向乌惜崖顶阵地,部分投石器起火,士兵惨叫,后边士兵迅速补上,有的救人,有的补弹,鬼门战士都是百战余生,骁勇剽悍,只是人...... 此时,路上行人多,谭潇水就开得慢,不是怕撞着了人,是怕惊吓着了人。 “客从何处来,可有验传。”一个身着长袄的老丈见来了客人,立刻迎了上来。 夜里,林少零将崔岩、柳絮儿等人约到了学校,林少零从紫凰那弄来了学校的钥匙。 单单说李晨英雄联盟玩的好已经不能形容此时的情景,几乎可以说李晨如妖般的存在。 “我说的,怎么了,你难道敢说你没有作弊吗,同学们都这么说。上一次考试你可只是在中游。”闻声一位不怎么接触的同学出现在了李晨的面前。 将一切布置后,陈昊进入其中,将洞口淹埋后,激发禁制,此时,从外表看,完全看不出此地有何异常。 就在男子消失前的一秒钟,一架军用战斗侦察机从他头顶掠过,随即便向基地返回。 林斜也懒得跟她解释什么,这时候刚好毛猫端着给林斜准备的早餐走了进来。 于是乎,欧阳雨就丢失了一个寻找梦雪的好机会,等他找到之时,梦雪可能就已经不认识他了。 可惜三宗的人还不知道她的打算,不过就算他们能知道,恐怕也没胆子跟她作对。 “看起来不容易呀。”庭树看到不少人都挖得浑身是土,可从表情来看,应该是一无所获吧? 在这一方闹剧之后,花轿继续前行,婚礼照常进行,整个季府大开三十多桌,府中无比的热闹,直到夜深人静,人才逐渐散去,而季北宸已然被灌得脚下有些虚浮,走路都有些打颤。 步非凡闻言不由一脸诧异,当然对李玫过去,步非凡还是非常的欢迎的。 李兆河兄弟几个已经和别人因为这事打了好几架了,可是人的嘴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贱,明明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但是这么说好像就能满足某些人内心的黑暗,所以也是屡禁不止。 没有丝毫犹豫,九洛不顾伤口泊泊淌出的鲜血,瞬间把自己当成一支射向靶心的离弦飞箭,朝着梦瑶逃跑的方向追去。 媛思觉得她们说的都是很没有营养的话,说来说去的,不都是那个意思吗。 “我们似乎还没开始过吧?怎么可能到此为止呢?”耸了耸肩,君凌天走出了香车銮驾。 这时谁都看得出来,她的眉头皱得特别紧,似乎对这次挑选的灵材很不满意。 妖兽连哼都没哼,最后一息气从鼻子里扑哧泄了出来,再无声息。 “看看还有没有关着别地人!”叶凡开始四下溜达,清泠无奈地跟在他身后。 “我的确受了些伤,不过不碍事。不过飞升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很多事情也要开始准备了。”袁福通尽量有平静的语气回答道。 “是吗?我很想听听,他们用什么条件出卖的我,万鸿道友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袁福通淡淡的说道。 这么一说,莫云也就放心了,看着这里清幽的环境,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了下来。 “先别管他们为什么封闭了,现在请不到假救兵,我们怎么办?”夏莹眉头皱了起来。 ------------ 第157章 不可回头桥 第三天,时谦传来冥界消息:驯兽人族已攻至不可回头桥旁,长毛人族增兵十万,北渡无可奈河,人马族出兵二万,已入东川归人族节配,河猪族人数少,在猪笼山开通至玄肌谷通道。还有,冥王分化人牛族的效果并不理想,经过千年,人牛族早已被萌罗精神控制,族中将领几乎都是忠诚萌罗的人! 另有私信给什幽,什幽拆开一看,没写字,画了三幅图:第一幅画一个心,里面住着一个女人在哭;第二幅画一个女人躺在他怀里,伸着长舌头;...... 房间有一瞬间的安静,林君起看着正在玩抱枕的林落,眸光微动。 松又吩咐众人关那界蒙古宋西明三国相争之事。嘱咐众人几句。众人自然惟命是从。 席撒一直知道自己不能为别人的幸福而死,那种纯粹的高尚情感他没有,也做不到。 尤一天心情又震惊又激动,而施展异能的时候最忌的就是这一点,尤一天因此差点当场走火入魔。若不是金的意念传来,尤一天说不定会乐极生悲。 自然是谁也现不了,在那一片虚无中,道祖鸿钧动也不动的坐在那三千阶梯的弈台上,望着棋盘上的黑白交错,面无表情间,眉头却似锁得更深了。 “哈哈哈余,无妨,无妨。不过是一时的称呼罢了,叫什么都无所谓!”巫十三很是满意耶稣与默罕默德二人的表现,也很享受这种对别人生杀在握的感觉。 “二弟,听说他们两个今年卖这个大棚蔬菜又赚了不少钱,是真得吗?”赵路线却是很八卦地问了一句。 许仙依旧是抱头而立,痛苦不堪,口中不时喃喃自语,却是对那黄金钵盂闻所未闻。黄金钵盂乃是佛教禅宗镇门之宝,如今已是那后天至宝境界,若许仙被罩个严实,哪里还有命在? 索罗根本不希望西妃放弃挑战自然王的资格,只是最终无法违拗西妃的决定。 如来与接引准提二圣说得片刻,便起身告辞。今日佛教夺混沌钟未成。士气大伤。如来自要前去主持大局。 自余贤与阎子萌在“相互强吻”的那天开始,便顺理成章成了情侣。这么些天下来,两人的情感愈演愈热。 “火!火!救火……”全舟都是疾呼,溅落四处的煤焦轻油一经点燃便蔓延整个甲板,火油更是渗透甲板,将火势传至底仓,底仓溅到火油的欋手大声惨叫起来。 朱华廷心下狐疑,隐约觉得朱攸宁出门去或许有什么隐情,现在他也不知朱老太爷到底找朱攸宁做什么,也不好贸然开口。 “妹妹,妹夫……”瑾瑜看看王捷,忽的住了口,她总觉得妹夫这两个字太过于拗口。 ……事实证明,任何人都是可以被说服的,只要你能让她顺利转变观念。 “禀大王,唐且五日前便离军而去了,想来此时已入魏国。”唐且是随军出发的,五日前曾与楚王对饮。 比武台上,除了高云之外,莫鹰、龙秦天、慕容雪三人都再度站了起来,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柯林翻了个白眼,看过盘龙的有谁不知道魔法力和精神力的?但是现在自己的年龄应该是三岁多一点不到四岁,果断卖萌。 甚至,某个地方还有岩浆倒冲,炽烈的岩浆焚烧了一大片的山地,冷却下来后却直接崩碎。 欧阳靖瑶激动的坐在床上,原本是担心儿子的安全,这下知道儿子安全了,她激动的更睡不着了。 她把浮云扒了下来,发现这手感真不是一般的柔软!她又捏了几下,这才放它离开。 ------------ 第158章 退 妫慕看什幽神色凝重,领什幽到沙盘前,问道:“什幽,你发现什么?” 什幽不语,注视沙盘:孤域四年前还是个穷地方,四年前归入乌惜管辖,当年筱陌此举,只是在给未央卸去包袱,却没想到成了乌惜的屏障,这几年妫慕治理下,天都畏惧皇权的有钱人,厌倦繁华的都商贾,都迁至孤域,呼吸野生空气,如今孤域,已非当年的穷酸,反倒是成了自由的天堂! 而且,他还沿着天门山两座护臂,筑起了一道五丈高的围墙,把天都的陋...... 想到这里,龙腾又看了看龙四,只见他目光急切,似是有万分火急之事。他知龙四素来做事沉稳,当下向昭续告罪,跟着龙四向远处走去。 这一次龙渊不想留手,直接变身僵煞体,他身上也没穿玄石重甲,要速战速决。 他心中的想法,是玄冰最弱,如果玄冰能够对上对方的暗黑剑客就好了。 房门突然被一股巨力撞开,赵廷美本以为来人是自己的护院,正想起身呵斥,为何现在才来禀报。 “我去祭台看看。”程无双对着拓跋灵珊说道,便独自一人向着祭台走去,他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里的布局应该是武者接受传承的地方,可是为何令得他心中有一丝畏惧与恐慌。 沈瑶娇愤怒出击,纤细的玉手,像是九幽白骨爪,阴冷地抓了过来,直取叶流殇的眉心。 东胜神州的面积不算大,因为曾经地球很多国家都被天地界各大门派占领,而各大这些门派不承认自己是东胜神州的人,只承认自己是天地州的人。 更重要的是,那里,存在着神血,若是能炼化,就能使得血统之力,进一步觉醒。 一座巨塔砸来,就好像一座巨大无比的山峰碾压而至,压得虚空都破裂了。 龙渊看着台上的两人比拼真气,更加对炼气心驰神往。凌晴岚等几人也紧张地注视着台上,同时也在心里夸赞他们的大师兄好厉害。 被萧强这神秘的笑容搞的心里有些忐忑的赵清妍美眸中充满了迷惑。今天是重要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日子? 这一千人,并非每一场一百人,而是综合在一起之后按照成绩排下去的一千名。 等萧强带着众人进驻到这农庄后,除了四周定点的守卫外,龙战卫队其他战士纷纷开始休整。这一回战斗付出惨重的代价,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得要放松放松,劫后余生的感觉在庆幸之余也有着莫名的伤感。 黄金蛇已死,美杜莎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助力,但是,此时的尼雅公主似乎也是消耗了大量的圣灵之力,开始微微喘息起来。 这时卷帘门已开,医护人员迅速来到孙汐身边,将他抬上担架,由两个警察护航抬上救护车。 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每次通话都会极其耗费电量,所以经过和禁卫局总部的联系,加上夜神侯进来了已经几天,所以她的手机已经没电了。还好,夏虎踞的手机还能再拨打两次。 虽然倒地可以很好躲避射来的子弹,可也预示着他没办法继续靠近秦馨他们,只能趴在地上等死。 狂风席卷,直吹得在场之人双眼一迷,恐怕也只有少数一部分实力强大之人,才没有受到影响。 “马姑娘去了”刘萍看了一眼王梦,淡淡的说着。电犀虎多少明白了点什么,看着床上的马若云“呜呜”低吟。而王梦手里的孩子好像有所感触般,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泪水滚动,却没哭出声来。 如此争天之路才是真正强者涿鹿的地方,在这争天之路上能够威慑一方的存在那才是真正的恐怖存在。 ------------ 第159章 反转 什幽走出乌惜殿,走至蓝月身旁,青莲跟了上来,却被什幽赶开,愠言道:“青莲,去找巴兰奇,他对你一片痴心,不要辜负了他!” 青莲急了:“什幽,此刻你心里不痛快,我更不能离开,我陪你去岱县!” 什幽凝视她良久,把她拥入怀中:“青莲,天下无不散筵席,你我都长大了,迟早要分开。” 青莲愣愣一会:“那个傻子,我才不喜欢呢,若汐,我们说好不分开的!” 什幽拍了拍她的肩膀:“傻瓜,不能拿感...... 可是,许哲他们并不知道,黑石学院遭受攻击的地方,不仅仅是学院大门这里。黑石学院其他方向,同样遭受到了异变者的攻击。 豪斯出手时已经对两人存了必杀之心,两人在倒下的同时所有的生机就已经全部断绝了,倒下的是两具尸体。 这些盗贼亲眼目睹了革翔是如何将那些刺头杀死的,根本看不清对方是怎么出的剑,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盗贼里的刺头纷纷脑袋爆裂而亡。 时间慢慢划过,雪一直在下着,从梁栋与木灵儿确定关系那天起就没停过,三四天时间过去了,连一点放晴的意思都没有。 没等廖云反应过来,许哲再次冲到了他的身前,挥起风刀劈中了他的肩膀。 “那仙界的法器,是不是就和人界的器皿差不多?”澹台明月好奇的问道。 “你看我就知道了,我是那种喜欢讲道理的人,要他们忠心拥护夜月,当然最好就是讲道理了!”林西凡嘻嘻一笑。 “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几位,尝尝这酒吧,保证满意,大师既然不喝酒那就喝点茶吧。”说着梁栋分别给几人准备好茶酒。 半响之后,虽然这玄骨也冲了过去,但其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并且还损失了数件上品防御法器。 可惜某某终究还是没能多得瑟两句话,剩下的更加尖酸刻薄毒辣的句子全都因为兰斯的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被封杀回了某某的嘴里,再没有忍心开口。 君浩,你这次真的错了,楚彬轩即恼火又担心,芷菡虽然伤心,可是却是无法忘掉他的,他早已烙在她的心里了,从幼年开始,他就是她的梦,这个梦伴随着她成长,直到现在。 再看她的脸,因为哭泣,脸上的胭脂已经混沌不堪,但冷无尘依旧可以认出她是谁。 “羽儿,你这是不相信娘亲说的话嘛,娘亲会骗你嘛。”老夫人板起脸来。 见她默然不语,又重重地托起她的下巴,恨恨地说:“两样都做不到是不是?那你就别想出这庄园一步!”说罢一甩手,转身倒头便睡,有时夜间醒来,又忽然骑到她身上,像猛狮一般疯狂地折磨她。 “接到密令出去探查艾卡西亚的情况。”安迪压低了声音回答问题,同时还将手中的出城符令递到守城士兵手中。 楚彬轩执意要送她,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慕芷菡倒是不介意他送。 现居艾卡西亚的西边大街上的其中一户居民家养的鸟兽飞不见了,他们坚持认为是被魔兽军人拿走吃了,这一错误认知造成部分人类人心不稳,长久下去恐生事端。 木惜梅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没有戳破十三阿哥蹩脚的谎言,只是一口一口慢慢的浊饮,等着十三阿哥说出他想要说的话。 凌老头其实知道他们来怕是有事要说。能忍得住,知道现在不合时宜。 法术模型经过固化之后形成精神力核心,核心能够自发的运行,并带动新的精神力生出。 ------------ 第160章 战场风云 有一线天的天然屏障,未央军也无可奈何,双方终成坚持,须苍修书一封给萧睿,收到信件,萧睿和芊淳商议,他已经接受这位未央公主,息壤上下,对她几乎言听计从,只是此刻要起兵讨伐她的母国,萧睿不得不征求她的意见! 芊淳毫不犹豫:“你看不出,我父皇死于他们之手?我与未央,也就这点情了,以有道伐无道,还民于道,不需犹豫!” 萧睿随命墨迹为先锋,起兵六万,从龙进度驻扎陂城,危胁未央童阿郡! 程郅...... 营地里面枕着爪子睡大觉,呼噜扯得震天响的碧虎:“???”满脑袋问号也没有用,该被征用的时候,把整个身体都蜷成问号都没用。 不过可惜,任凭他怎么呼唤,怎么询问,金手指始终不再多透露任何信息。 别看雏田不声不响的,人家可不是呆萌,早就把路子都理顺了,要不然当年也不会第一个把赵逸推到了,不过这个计划远比当初推到赵逸繁琐,至少这个计划得延后到这场考试结束了。。。 刘钢蛋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局长告诉他千万不能被陈浩然牵着鼻子走,他就是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 程武哪怕是在一些战乱的国家执行任务时也从来没有落下过一次五禽戏的锤炼。 王石在老头屋子里一通翻找,在床下的柜子里找了到几两碎银子。转念一想何不去前面的房子里搜搜,这李家巨富,有的是金银,多弄点带在身上以做盘费。 老管事对玉紫,已经是不存说服她地打算了。为了照顾她,他派了身边那壮汉跟着玉紫同进同出。 在陈浩然被关入监狱以后,他遇见了那位世外高人,世外高人在传授给他很多东西以后告知陈浩然他的身体中沉睡着三种十分恐怖的力量,那三股力量就像是三扇上了锁的大门一样,唯有用六神决才能打开那三扇大门。 “不知道大晋皇室内里面有没有大帝,若是没有的话,那可就悬了,一个大帝完全可以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陈煜沉声说道。 慢慢的,随着肖锐等人回归,关于它们此次在黄沙秘境之中的各种遭遇也逐渐在雍州武大传开。 好在四个2关键时刻给力,尤其是方片2,顺风飘到红桃皇后身边,举剑就砍,虽然没砍中红桃皇后的脖子,却砍中了脑袋,本来红桃皇后的脑袋都恢复一半了,却被方片2一剑砍在了脸上,裂出好大一条缝隙。 主帅有令,自有刑罚手手持利刃行刑,片刻之间,只见一地圆滚滚人头,行刑的利刃乃是火榕祭练的一件法宝,不然如何斩的大罗金仙,随着人头落地,十多道真灵飞往昆仑山方向,唯有地藏真灵轻轻飘飘飞向轮回之地。 虽然一晚上没有睡好,又起了个大早,他还是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浑身通泰。战争对于他这个领军统帅身心的摧残已经成为过去时,此刻,心中除了喜悦还是喜悦。 西蒙深深的看着艾露莎诉说着自己对她的信任,同时也肯定了艾露莎之前的话更揭穿了杰拉尔八年的谎言。 而这一次对冲如果是最后一次的话,那老泰温绝对会准备什么幺蛾子,所以一个清晰的指挥还是很重要的,当然伊恩和罗柏的指挥才能也不错,但李灵一毕竟是现代人,某种程度上思想还是更灵活些。 接着,龟宝飞跃而起,举起中阶飞剑,对着冰蛇一剑劈了下去,“铛铛铛”冰蛇就断成很多截,直接掉在了地上,融化为灵力就消失了。 ------------ 第161章 水榭歌台 这个时候,从紫绫口中听到“夏蛮”的名字,令须苍从脚底下滚涌起一阵寒意,她已经成为息壤的传说,面前的战局,程郅派出的敌后小分队遇阻,洛秋之被困筱王府 ,毗陀罗和未央结盟,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梦幻般打法,布局之人,战场思维可谓异想天开,除了这个俏皮的小公主,还能有谁? “什幽,如果说除了夏逍,能把战争当成游戏的,就是夏蛮!” 什幽坐下,陷入从有过的沉思当中:她在龙井渡追踪巴图哈的时候,大街小...... 苏伶歌眼睛里所有的惊讶跟震惊,夹杂着点滴的不可思议甚至是失望,即使在眼中飞速掠过,却依然没有逃过戴纳的眼睛。 “雨瑶应该都跟你说了吧,前天我接到我表哥的电话,说我姑姑病危,可能没几天活的了,我得去看看她,我姑姑虽然以前对我不怎么好,但是好歹也是我姑姑。”李乐琴沉吟了一会儿,看着秦天说道。 段云图道:“我,我……”他很想马上将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脑的告诉念华,可是他还是强行忍住了。 叱云魔正在全力应对那疯子的攻击,突然见到段云图和皇甫智扑了下来,心中一惊,心想单单一个疯子就已经够厉害了,这两人要是再加入进来,我岂能应付得了。心念一动,便故意卖个破绽,抽身而走。 韩云眼中升起一抹惊异,结合暗十三的表现,韩云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判断,神国府建立在生死墓冢上。 “嚣张至极,给我去死吧。”中年男子已经被秦天激怒,他的手已经扣动了扳机。 那最后一眼,看的苏伶歌的心头一紧。回过神来的时候,赫连淳大手一挥,已经随意拉开了一把椅子。椅子跟地板摩擦发出声音,男人已经很是懒散地坐了下去。 李凡喃喃一声之后没有叫门直接推门进入了石塔之中,虽然还是闭着气进去的但是李凡对于老者的看法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远处发出了一声轰隆的巨响,以为这个迷宫当中的机关被启动的陈子杨吓了一跳,随后他才看清楚,原来是陈本忠被吉冈安直打得远远飞了出去。 听到系统这句话,韩云那是彻底的黑脸了,你特么的消耗了我六亿灵石,现在说不孕育就不孕育了? 每一声笑,落在蹇硕的耳朵里面,都是折磨,如此的刺耳。一声声笑,交织再一起,让蹇硕根本无法忍受,如此的赤裸,赤luo裸的在羞辱他。 刀魔知道玄玉原本是玄手神偷,就算先前不知她在为悟道会办事,看过仇虎被杀的过程回溯之后,肯定能辨认出是玄手神偷的手段。 骑士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这才主动出击,想逼迫萧峰交出手中天石。 方逸硬是盯着看了许久,然后方逸再次按捺不住的激动起来,一双魔爪开始在那两座雪峰上揉捏抓挠,让其变幻出各种形状。 而要寻找虚境之路,又要一直在这里不断前行,哪怕忍受不住疯了,也得不断寻找,除非是选择放弃。 随之,下一刻一股无比恐怖霸道的力量,顺着萧峰的拳头朝他涌了过去。 “没有为什么,只是从你眼神之中,我发现…或许我们不合适。”叶晨淡淡说道,凌梦夕的事情,因为不考虑后果,他已经尝到了苦果,他不想同样或者类似的事情在他身上重演第二遍。 “这盘子筷子收拾他。”房客指那桌上舔的嗍罗的干干净净的盘子和筷子。 ------------ 第162章 壬嫣 一顿风卷残云,瓢盆碗筷撒撤下,八仙桌上,余下二茶盏,夏蛮呷一口茶,斜躺!就差一根大烟管,她立马就成了土财主! 眼观水榭歌台,一方池塘,三层看台,孤形环绕,台正对面,留有太师椅配茶几,一看便是贵宾待遇,看台不过是观众席,连水都没一口。 夜幕降临,垂垂珠灯绕台点起,人群攘攘而进, 锦衣秀士,玉冠金腰,有文质彬彬,有雄霸激昂,从高抬的眼神,走路无视别人的气势,能进贵宾席的,不是满腹膏肥的王公...... “头,我的球衣上有虞美人花!”巩宇桐的话让苏格兰老头勃然大怒,他千叮咛万嘱咐,让管理员一定不要弄错,现在还发生这种情况,他可以肯定,这就是故意的。 聂子耀心中的林奕臻为人清高冷傲,加上自己在歌唱之上的天赋,可以说是压根没把圈内的其他人放在眼中。 她一向杀伐果断。现在楚家的事情并非是楚轻语一手掌控,还有一个不成材的弟弟,很多时候她能做决定的事情,就会因为这个弟弟多出很多麻烦。 刚刚说到火箭队这边的研究,而大木博士这边更是带着正义光环,可是却有点不是那么的一帆风顺。 因为有拿到剧情的关系,无药早就知道给她种子的人是什么人了。只不过眼前的芍岄从来都没有发现过而已,想必她过不了多久真的能实现心愿。 其实他虽然没有主动去了解过羊驼的各种信息,但是对于羊驼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是有听说。但是,叶倦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羊驼就是自家的那个羊驼。 余七斤说着说着,两行热泪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离奇的事情,所以说得不是很是顺畅。 当初她踏入黄沙坪时身边还有个高冷的余辰,她带着对高手的敬畏还有一股子傻劲拼命杀怪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现在想来感觉那段时间虽然辛苦却是过得极为充实。 连续几次,卡里克都没有办法把皮球第一时间传出来,这无形中也拖慢了曼联的反击效率,而且他分球给边后卫让边卫前插,如果形成抢断,风险是非常大的,反击可能一打一个准。 就算是阴司秘境里他们同过患难,骆瑾瑜帮了他,但温玉堂也是还了人情的,骆瑾瑜不认为他们还有其他关系,何况鬼珠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不会与任何人分享。 而比她身份低的男人么,秋无霜也就沾上了一个王朝,而王朝因为是皇城会所的总经理的缘故,在她面前总是矮了那么一截。这就让秋无霜有些看不起他。 他们来到了御花园,现在正是晚秋的世界,御花园里面的花几乎都已经谢了,到处一片金闪闪的,都是丰收的气息。 孟夫人惊得忙道:“惠娘你怎么如此冒冒失失,竟然把娴娘的衣裳给弄脏了,这可要怎么好?”她一边说着一边很是歉疚地与方夫人陪着不是。 “起来吧,今日彦郎的大喜,你这个作伯母的还是多多尽心才是。”老夫人终究别开脸去,淡淡道。 “冷月,你好好躺着,我让秀兰来给你擦洗上药,你不会有事的。”白玉荷此刻是真的心痛了。 丁力局长不慌不忙地点上烟吸起来,然后把一包高档的大中华从桌子上推到马飞跟前,往后一仰,靠在了沙发椅背上吸着香烟。 上一世他从元婴突破化神时,就经历了一次天劫,不过那种天劫只是最低层次的四九天劫而已,当时有孙上柔帮他护法,天劫过的万分轻松,一点压力都没有。 ------------ 第163章 柳残雪 残雪应一声,并没有慌张,走到壬嫣身旁,紫衫姑娘把她们护在身后:“嫣儿,你认识她?” 二桥飞架中,一条蓝绸儒士飞下,紧跟着跳下二十蓝色道袍人, 把她们围困在中央。 “是啊,她叫柳残雪,我儿时的小伙伴,四年前掉入怒江,被他们的花船所救,一直在水榭歌台授教!” 壬嫣嘴上叽叽喳喳,眼珠却溜溜围过来的人,显得很兴奋:“师傅,有架打了!” 儒士手向后示意停下,对紫衫姑娘躬身行礼:“紫绫师姐,...... 依旧是那一个黑色带着寒气的木栅栏,这里也是他上一次来的那个房间。 当然,布莱恩回到克沃郡,并不仅仅是为了夏奇,他回到这里,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克沃郡现在确实遇到了很大的危机。 “祸乱早就开始了,只是一直隐藏在那里让人看不见,让人自欺欺人的认为,一切都不曾变化过。”薛德仁淡淡的说道。 她在M国没有熟人,这样的地方也不会无缘无故绑架她,现在这人突然冲出来,说明是特意蹲点抓她。 楚正阳从来没有想过,他叫出去的人,在肖剑的面前如此的不堪一击,他的内心隐隐有些后悔。 接下来沈平又在洛杉矶呆了一周的时间,实际上是在筹集资金,然后对整个项目的预算进行计算,正式开拍还要等几个月。 蓝枫瞳孔猛地一缩,他看出这是一把圣器,他不明白为什么牧云身上能够拥有圣器。 此时房间内没有声音,感受到沈平的目光,杰西卡身软如水,睁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盯着沈平越靠越近,最后眼皮慢慢的闭上了。 白常宁算是听得明白,直接走到外面去让老板拿着十几份的半酒上来。 姜邪这次并不打算去萧家,也不会去见蓝馨,因为此时他的心很乱,根本就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母爱……。 夜晚,耶里桑骑士组织全镇的人,给使节团举行了盛大的欢迎晚会,来自异域的民族风情,让洛克着迷不已。 虽然先生跟他从来不以师徒相称,但在他心里,先生就是师傅。既然先生意愿明确,谢宫宝自当奉行。——他来到雍牧房间,给他说族长一事先探真假,不可冒进。嘱咐以毕,这就随颜仙儿出门去了。 其时离天黑还有两个时辰,外头已在整理坐骑。从髯公虎和马匹的数量看,此次出勤少说不下三百人。整个前寨不见有人吃喝玩乐,似有战前之严谨,这与浪人营无拘无束的氛围极不相称,看来雷公望对出勤之事极为看重。 那眼神冒着熊熊浴火,饥渴得难以形容,放佛精神意识正享受那欲仙欲死。 神魂海上,燕云城朝着魂根上的狗蛋喊道,狗蛋魂识懒洋洋的扫过兽皮,无力的摇了摇头。 江寒一把抓起闪电,也不给它反抗的机会,人已经几个起落,跳出距离水潭将近三十米的范围。 他刚打算询问什么,天空深处猛然传来一声巨龙的狂啸,他下意识的看向周围,没有发现楚子枫和林羽的身影。 方山易的肉身现在在三生树的洞天之中,被三生树带走,江寒这么做,不过只是试探罢了。 兰若亭这话,太不留情面,他雷震空修炼了千年有余,才突破天人二重,兰若亭修炼百年不到,就达到天人三重,这不管是在天资上还是实力上都比他强,和这两个相比,他唯一拿得出手的资历,更是不上台面了。 严乐全家第一次离开了青峰村在自己的新别墅过了个新年,这个‘春’节非常热闹,魏宗学一家、韩礼成一家、刘富贵一家还有黄志轴一家都在严乐的别墅里吃的年夜饭,大家高高兴兴过上了一个热闹的除夕夜。 ------------ 第164章 神性已诛 黑帝的首徒?这个巨魔也藏得太深吧!扮猪吃老虎,又投靠鬼门,成了第十七代鬼王木清离的弟子,又荐献采阴补阳术给父皇续命,还拜大国师龟黯为师,投靠仙宗! 想起无心门小落,伺候父子的筱陌,还有被父皇依为股胘的白骨门,还有牢牢控制住宫中权力的懿德皇后,原来这么多年,未央皇庭一直笼罩在黑暗之中! 难怪贤臣远离,难怪朝政昏庸,难怪百姓生活如此痛? “原来,原来是你们这群邪魔窃据朝堂,你们诛杀人...... 没有人看守,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是禁地!是极综唯一的给自己留的禁地!只因为这里是极综的那位老祖宗休养的地方。 “这个,我正和苏音一起,在去火车站的路,要回家一趟……”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惦记自己在干什么,可真是怪。 “嚎什么嚎,死人了吗?”老大娘黑了脸,本来想着与人为善的,可阮大贵家的欺人太甚。 如此的手段,足以证明,这个中年男人的不凡,而就在中年男人消失的那一刻,秦天似有意似无意的回眸,瞧了一眼恋玉楼。 笼罩陈枫的粉色烟雾,乃是他以林漠山中最毒的烟瘴和迷离海中的毒雾混合数种独门毒药炼制,哪怕是高阶秘师,没有防备之下中了毒,也会修为大损。毒公子以这柄飞剑,不知道害了多少同阶的秘师。 虽然秦天只能得到十分之二,不过对于现在的秦天而言,这绝对是块大肥肉。 傅永言勉强护住了夏从雪和凌羽仙,自己倒是差点被怪人击中,已经出了半身冷汗。要护住两个年轻的秘师,还是很有难度的。好在那怪人的攻击没有固定的目标,一击即走,才给了他机会。 “神秘力量?”闻言,老萧头和守墓人一脸疑惑的盯着闫三,他们都以天道感知过闫三,却未从发现他身上有什么神秘的隐藏力量。 他这边除了留仙楼,其他的产业都没怎么受到影响,倒不至于手忙脚乱。 随后,陈枫又主动打碎了这种境界,他的眼前浮现出了阿大的愤怒和狰狞。 想到这里伸出舌头向鼻子上方舔去;姥姥的!师傅出的这是什么鬼主意,这能舔到眼睛吗?老头你倒是示范个给我看看。 从这里前往云州学府,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应该能赶上这次云州学府的新生报到。 老黑也不管他,只顾没有方向的奔跑着。心想;是。个鬼都怕太阳,老黑我今天就跑着等天亮,看你还纠不纠缠。 又抓起狗毛对着龟镜扎去,顿时就直刺其内。被刺的龟鬼四角朝天不住的打着转。 林默见马若绫已经离开 心中万分惭愧,接下来的事情,马若绫还是不参加与的好。 刘馨儿当然气不过,但又不好发作,作势要走,被翠儿拦着,辛亏二夫人回来了,及时制止了二人。 刑彪手中战斧凝聚而出,眼睛渐渐变得猩红,灵武境巅峰的气息释放,带着狂暴,像是一尊杀神。 说完,只见幻妖大尊一挥手便再次出现了三头巨大的妖兽,将曹破军给团团围住,而他座下的紫电王狮也加入了其中,幻妖大尊本人则是一步便来到了楚玉面前。 望着那不断逼近的光圈,男子眼神闪烁,他没有级武魂,无法在武魂上压制二人。 整整一夜,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花在她的身上,她只是配合他,却精疲力竭。 老道踱步,走到孙长宁的身边,二人面身相错,一人正对救苦殿,而另一人则是背对。 ------------ 第165章 夏蛮封帝 “你…你这个逆子!咳咳…” 父皇急喘,气得怒火攻心。 脚步声进门,一阵搂搂抱抱的声音,可以判断夏桀和筱陌正在亲呢! “哇,他是谁?”夏桀吃惊,显然他发现龙床上躲着一个女人! “你的妹妹,夏蛮!” “我靠,她…她怎么在这里?” “你紧张什么?她被大国师锁住灵力,玩了个半死,苇芒送过来,让他们父女结伴!”筱陌不以为然的说。 夏桀半信半疑,上前对夏蛮摸摸捏捏,突...... 这些安度因人显然不认识他们,也对他们身上的标志性符号没有任何反应。 遥远的西部地区,一座宫殿巍然屹立,放眼望去,这里竟然是地下,谁又能想到这地下竟然会有一座宫殿呢。 大约又过去了两分钟,就见到那辆黄色的兰博基尼再次出现在了手机的画面上。 不过沐梓觉得没什么必要,毕竟说到底,他其实也没做什么,塞壬是被黑企业引走的,不过终究是盛情难却,结果就是,不胜其烦。 王铁军飞腾而起,单手在空中将球抓住,再反手直接砸向了篮筐。 正当沐梓准备接着跟秦婉学一下有关于指挥官的一些所谓“潜规则”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沐梓摸出来一看,赫然是赤城的号码。 “那孩子,也踏出这一步了?”几乎是在天城使用这份力量的同一时间,不管是在演习场上的腓特烈大帝她们, 亦或是远在皇家的厌战,还有铁血的新旗舰俾斯麦号,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天城所在的方向。 那总不能等白眉祖师回来吧,万一他一去就是几百上千年,自己还不得老死在这里……秦庭卫心念一动,双手合十。 回过头,德雷克斯勒单打马里奥埃利,突破后的急停跳投,也命中一球。 甚至有人跑到圣殿骑士团的驻地,请求赫伯特大师调动圣殿骑士团保护信徒的安全。 巨响惊天,四方空间震颤,狂暴的余力冲击四面八方,大地都摇动不已,金色与火色的力量狂涛扩散开來,淹沒方圆数百米,所过之处那些树木尽皆化为碎屑,满天飞溅。 那时候,段业人微言轻,对于这些事情,也只好心里难受罢了。但是现在,段业既然有机会去改变这一切,那当然要尽力来做。 这一夜,从黄昏时分到第二日五更时分萧凡和林采萱都沒有离开,几乎是无休止地疯狂索取着彼此,那种疯狂的程度恨不得要将对方揉进血肉中,融化在骨髓里。 夏凡这边帮尹晴柔施针打通经脉,隔壁房间,许若兰扔掉耳机,失魂落魄的坐着,双臂紧紧抱着膝盖,一张俏脸趴在膝盖上,楚楚可怜动人。 在这之后,沙漠之中在一片区域里面一直尘土飞扬,还夹杂着陈君毅时不时的惨叫声。 已经断了吗?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或许是身上太痛,断骨的疼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纵使齐队长巧舌如簧,云流风也不会相信,临行时送他两句话,‘身在其位,必谋其政!’,齐队长汗流浃背而去,对于这种见风使舵的主,云流风深知难以喂熟,便没搭理那么多。 何跃点点头。和这位大爷一起在附近找了一下。安宇琛猜的沒有错。这里果然还有其他炸弹。何跃准备拆的时候。这位大爷阻止了何跃。又大声阻止了正准备拆弹的安宇琛。 雪月直接睡在了床榻上,也不管庞统怎么说。庞统怒而不言,肚子到靠窗的硬木榻上睡下。 ------------ 第166章 血统 当前情形,夏蛮没有选择余地,便问道:“父皇,未央还有谁可信?” 夏樱似乎在追忆,又似乎在喘气,歇了一会才说: “夏蓟!” “还有谁?” 夏樱无奈摇了摇头:“人都是龟黯引荐,自从我察觉白骨门和懿德似乎暗中有关系,连他也不能相信,目前可以确认的,就只有夏蓟,他和懿德有杀母之仇……”愣了一下,夏樱又说:“蛮儿,他也是筱陌举荐,此刻我也不敢确定。”说着紧紧握住夏蛮的手:“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闲叙两句了之后,项燕燕的手机响了,提起一听,顿时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灵铛瞧着自家男人这般魔怔了的样子,生怕惹来君上的不悦,赶紧连忙补了一句解释。 顺带一提,祂在社交界留下的「平易近人」的广泛印象也是这么一回事,一方面是因为祂不爱摆架子,但另一方面是因为低中序列非凡者从祂这儿感受不到威胁。 “老师,请恕弟子愚昧,真的毫无察觉,还请老师指点。”多宝再次看着通天,恭敬道。 她最怕别人能够找到七情六欲山的所在,却没想到,还是被对方找上门来了。 实际上,哪有什么逆生长素,只不过韩莹莹总不能说,是林云炼制的驻颜丹,估计这些人不会信,所以和林云一拍即合,编造出来了这个什么逆生长素。 林云曾经想要抢夺血族圣器,那个时候,林云并不是朱莉安的对手,已经连续突破了数个境界,再一看朱莉安,这么长时间了,好不容易才踏入神通七重,早已经被林云超过去了。 宫中的舞娘都是柳青莲和郑雨佩亲自带出来,舞姿中带了欲拒还迎的无声诱惑。 那爆炒出的香味,直从厨房的窗户飘到外面,勾的两个客人肚子一阵叫,还没见到食物就向顾时洲夸赞他们的大厨做餐好香。 听到其中一名杀气凛然的杀手朝着秦力禀告,马贯众只觉得如遭雷击。 正在这时,何灵语的手机响了,拿出一看,居然是司舒打来的电话。 那个影子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一击得手之后,便一闪身,再次融入了暗夜的风中,骤然消失了。 当然,无论是捉鬼圈,还是养鬼圈,这都是何灵语自己取的名字。 我们的这位顾大总裁相比较于此时的这样的一个话题比徐清川这个男人是这般地表现得更加着急一样。 但是,就如卫媪担心的一样,她不认为卫子夫真能走通这条路。休提是否能得家主喜爱,纵得喜爱,有了身孕,能不能平安生产也是未知。 说完之后,唐傲便纵马,和蛮天一起,朝着黑沙涯垭口而去,跟着其他的骑兵收了战死的士兵的干尸,也跟着朝着黑沙涯的垭口而去。 太医们得出的结论进,都是一般的风寒,至于为什么会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也说不上一个所以然。 牢笼中的风霆和他身后的张从学都感到压力很大,都不由得向后退去。 两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如果最后不能在一起不如早点分工,这样对谁都好。 好像也是这样的想用自己此时此刻的这样的一种肢体语言,在告诉乔星辰她的内心现在是真的很不愿意。 的眼前了,只是,刚刚才用特殊手段让一对鸳鸯双宿双栖,总不能明天就见到两人横尸床上吧? “多谢二少奶奶,不知二少奶奶有何事找奴才?”徐仙人把脉时问。 “我用藕的身体,新研制出了一些冰肌丸,你要码?”头戴斗笠的男子道。 ------------ 第167章 阶下囚 “想走?” 夏桀咬牙彻齿,两眼凶光,黑灵刺入叱韵的后脑,叱韵痛得两眼暴凸,额头直飚汗! 茹妃泪眼迷茫:“求…求你,不关他的事,放…放了他!” “你这德性,宁愿为你的情郎求情,还说你和他没有通奸?”夏桀指着夏蛮:“你就是杂种,杂种……哎呀!”夏桀打了一个踉跄,脸肿了半边,牙头被夏蛮的灵巴掌打得有松。 龟黯三清真气灵索,赶紧绑住茹妃和叱韵,拉到身边,二根灵指顶在他们的命门。 夏...... 竹床上的床单已经被这个不老实的家伙等成了一团,他的身子就差一点儿就要和大地轻吻了。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些和骨头碎裂声不同的声音,恐怖的声音。 陈氏的人,早就想把她送给南阳王了!以南阳王的身份,就算是她现在份同嫡系,也只有做妾的份。 王南北很是无奈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对方这么用力的以后,差点没有把自己的耳朵给震聋。不过听到孔雀说布拉鲁要枪杀对方的事情,多少还是有点疑虑的。 此时的南宫绝心想,看来南宫世家富不过5代的诅咒,并不会成真。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南宫集团最初的继承人选。 焜沐林幽冥刃直接斩在这破裂的防护罩上,直接击破了防护罩焜沐林一个回旋踢踢在幾戲的脸上,幾戲嘴角处溢出了丝丝血。 会议室内的众人闻声回望,惊见來人是香港南宫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不禁鸦雀无声,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处乱不惊的慕漫妮。 林毅心中一惊,对于这阴阳古帝所说的氏量山中的封印自己却是不知道。 兽人立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的很想失声痛哭,却只敢压抑的落泪。 面对火莽的速度,叶风凌也是心中一颤,没想到自己竟是输给了一条畜生,体内的一股魂力陡然释放,朝着对面的黄金火莽闪电般掠去,手中长剑也是做好了随时刺入的准备。 屋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楚谦益都精神奕奕,没有任何异状。 陆为狠狠咬着牙,压下心中的担忧和怒火,微微放出一丝神识,探入了凌雨墨头窍中,只见在她神魂上裹了层淡淡的白光,正在一丝丝不断消散着她的神识。 贺宁馨的身子带着股软绵绵的韧劲儿,简飞扬有多日没有近贺宁馨的身子了。今日被她往身边一靠,那不争气的地方立刻抬起头来,藏都藏不住。 以前一个星期不见,虽然对老公很是想念,但绝对没有一天像是今天这般难熬。 虞松远踢踢他的腿,蒋南光嘟嘟囔囔地骂了一句,不满地从车底退出来,刚叫了一声“大……”,嘴巴就被虞松远捂住了。 而宁远侯夫人裴舒芬已经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宁远侯楚华谨从高几下面伸出手去,悄悄握住了裴舒芬的手。 叶楠没有动,就像是没听到林向晚的话。林向晚又和他说了一遍,但他依然没有理会她。 荒是一座碑,镇压妖族与人类之间的矛盾,避免地球内人妖混战,内耗实力。 “他是谁?做什么的?很有势力吗?比我大哥好吗?这里是哪里?”厉安微微眯起眼前。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怀的是厉安的孩子,厉安沒有搬出家族力量來难为自己,要自己把孩子还给他,已经算是仁慈了,要想让他彻底的断了对这个孩子的念头,不再來纠缠,她自己都觉得实现不了。 ------------ 第168章 生死赌局 筱陌喊来索绰:“收拾干净,帝尊暴毙,先冰封,密不发丧!” 又对夏蛮灿烂笑道:“妹妹,恭喜你一家人团圆,不过我要提醒你:三尸追魂丹,是有三条灵魂守护着吃脑虫,红色的那部分,成份是忠诚丹!每一条尸魂,都是独一无二的,魂注入丹药,魄注入解药,所以每一粒丹药都特别珍贵,天地间只有制丹人才有解药,解药就在我的手里,你可以用乾坤戒换解药,明白我的意思吗?” 夏蛮嫣笑如花,两只大眼成一对大元宝:“筱...... 显然,如果能够从波沙湾那边抽调一部分部队出来,就能够在不对其他方向产生影响的情况下加强对梵罗国的军事威胁,从而让梵罗当局更加理智,或者说需要花费更多时间为参战做准备。 “唉……那我就只好送你一程。”全藏抓住机会,趁着狼妖杀马特攻击力度的下降,闪身躲开其攻击,然后迅速出拳,一拳打在了杀马特的肚子上,拳头陷进了肉里面,打得杀马特口吐鲜血,直接跪了下来。 这样的身份加上所处的时代,就不得不让京极高政必须做出一些在他原本开来不太合适的举动。 这话一出,王秀英脸上的笑容便更多了,见状,魏不凡忙又劝了几句,主要目的就是不让王秀英掺和进孩子们的事情来,不然,长此以往,只怕不仅是他们兄弟失和,便是对他们这两个老家伙,都要有意见了。 叶幽见五人都出手,调动各种规则之力加持,一刃再次劈出,势如天神,欲要荡清世间邪魔。 当然,这只是大致的策略,到时候打起来说不定就乱套了,但这时候容错率也是很高的,初步的大方向也是必要的。 矶野员昌手中佩刀上下翻腾,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挡在自己身前的几名逸见家武士砍翻在地。 食物,军事,战败,密藏,还有照顾魔王面子的暗中协议,多隆的每句话的落点都非常准,魔王他们刚才只考虑不能放弃国土,但听了这番话,他们都动心了。 而这三万石之中还要留下一批粮食作为战争储备粮,剩下的才是能够拿去卖了换钱改善生活的粮食。 可惜的是,周涌涛的情绪显然不大好,或者说并不认为莱因哈特愿意跟他携手阻止大战爆发。 她很自信,并不认为自己的宝贝儿子会主动招惹别人。至于赫拉米儿,虽然顽劣了一点,但也不会不知轻重。 “娜姐,你怎么会来这里?没在家吃饭吗?”韩伊雪回过头,看到竟然是洛菲米娜,不由怔了一下。平常洛菲米娜都是在家吃饭的,不知她今日怎么会来餐厅。 现在的他,从腰部以上,已经因为那种”伸探。的动作,而变得好像“探”进来的部份,稍微恢复了清晰的影像。 那种薄薄的烟影,在往上飘扩的瞬间。感觉上真的好像是嵌合著某种甚么非常规律的模式,使得那种扩散的影质,说起来又像烟,但又有点不像烟。 这时门外传来了钱不多的声音:“不用问他了,事情的经过我都知道了!”钱不多慢悠悠的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少主,经验证这布料,线,纸都是德妃宫中的,还有这纸上的字,这针线活的纹路皆是德妃宫中的丫鬟做的。”红若向紫涵说明。 “那为什么最近的几场战争,摘星师们都没有出现?”莱多夫疑惑道。 而且刘晔还感觉到,异爪之处更是传来了莫大的抵抗之力,一种单单从莫志安肌‘肉’处传来的力量就将异爪一点点地弹出体外。 ------------ 第169章 脚语 虞芍只身一人而来,五年没见,她略显苍老,看来过得不是很顺畅。 夏蛮走近前,叫了一声:“虞姐姐,怎么是你,筱陌呢?” 虞芍只是掠了她一眼,熟练掏出三柱清香替换上,边打火折子边说:“这么一点小事,娘娘那有这嫌功夫!” 茹妃走过来,叫了:“虞妹子!”虞芍母亲和茹妃母后是姐妹,虞芍是天都名媛时,常进宫请安,自从当了虞嫔,也就少了走动。 虞芍点完香,起身参见:“拜见姐姐!” ...... 白搭急忙解围道:“两位妹妹不要害怕,我这大哥外表虽然显得随意,但却是个十足的好人。他要救你们出去只需一秒钟,多一秒都不算他好汉!”接着看了了漆雨庭。 一阵狂晕,这丫头也不怕他正在里面方便就闯进来,看来还记着前几天没有答应她去她家的事。 一冲入瀑布之中,白搭就感到双肩的肩胛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立即运转圣武力护住全身。 “说吧,你有什么大事要和我商量?”千望天平安脱困,心情大好。 李墨阳抓着李剑锐的手更加紧了,现在李墨阳本身自己身体上就有伤,能有这么大的李奇说明已经好似用了全身的立起来拉着李剑锐了。 墨宸在之前和朦朦阴差阳错一样的互换了身体,在那个时候的墨宸也是知道了满满心里最大的秘密了。 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夜云手持着仇剑,对着比蒙王的脑袋就是一记凌厉的狠劈。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那名领头的大剑师便只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再看到自己眼前正手持着长剑的夜云,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少废话,英布也是奉命行事,义帝你要找人索命的话,去找别人吧!”英布大刀一摆冲了上去。 “当然用得着,你和我还就得说这些,而且别这么一脸无辜的样子,让我看着心里憋屈”,白公子完全是实话实说,你这人完全就是一个怎么说呢,算了,都懒得“夸你”了。 在场的修者,那怕距离远的,都能感受到一股无比强大的冲击,让他们的神魂,都随之震颤。 宋铭面色苍白,在感应到这股惊人气息出现的刹那间宋铭本能地感到了死亡,不顾对古井的顾忌,他身子一下子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着古井冲去。 宋铭心中一凛,神识悄然施放,他这时候才恍然发觉不知不觉之中整个死亡峡谷成为了一个恐怖的结界,而他们这些人类则冒失地进入了结界之中。 秦越的话音未落,身形便如一缕青烟般涌向独尊,万千剑花犹如彩蝶,雨点般飞向了独尊。 灰烬使者全身的魂力再次波动起来,在这一刻,他根本无视涌现而出的李青等人,数量极多的阴魂再次发出惨叫,不仅仅对着宋铭冲来,李青等人也成了这些阴魂攻击的目标。 但这涉及到了李白的死因,所以他并没有任何表情和实质性的反击,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四周的高空灵云海中,瞬间冲出四道黑色身影,朝着楚炎围了过来。 不过,宋铭能够封锁得住声音,却阻挡不住那浩然而磅礴的气息,随着两个祭坛的不断接近,一股庞大到令人心悸的气息也随着出来。 她一边忍受着李庆元疯狂的亲吻,一边在努力地想,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救自己? “呼”地一声,一把带着扇坠的折扇从屋中砸出,直奔翁长龄面门。 此次会盟,让他感觉到林奕的重要。修仙界中的一切事务,都有浮云峰海的影子。 ------------ 第170章 逗鼠 今年的寒冬,来得晚,却是格外的冷,第一场大雪,鹅毛漂飞,下一个晚上。 张开眼睛,已是日出三竿,母妃慈爱的微笑对着她:“柳下叶是谁呀?” 夏蛮愕然,接着脸上羞红,想是昨晚说梦话,没准还说了丢人的话,看着窗外厚厚积雪:“这场雪来得及时,对什幽他们有利,不知道仗战成怎么样?”她不想和母妃提及柳下叶,借故岔开话题。 知女莫若母,这妮子,想说的自会叽叽喳喳兜出来,不想说的,刀架脖子也不会说...... “是这样的,帧诚城主让我来和大伙聊聊,促进下感情。”方彤神王随便找了个借口,总不能说自己是来稳住云扬他们的吧。 但他们落地的同时,沙穹城中的四面八方也传来了一阵阵厮杀之声,紧接着数万个修士从死寂一般的沙穹城的每个地方一飞冲天,同样卷带着一股巨大的煞气,朝着这些外来侵袭着奔袭而来。 尽管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对宫浩的感受,可她终究没权力带走宫浩。皮耶的死使宫浩的地位更重要,海因斯也因此而无法承受再失去一个优秀的学徒兼新助手的代价,帝国也同样不能承受这样的损失。 皇甫嵩沉吟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等于肯定了永久的判断,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气氛突然之间变得和缓多了,永久也感到了这老头的可爱之处,听着他说话的语气也轻松了许多。 可是接着他有推翻了自己被别人发现的论断,毕竟能准确的发现并监视自己的人恐怕也只有散仙了,可是自己并没有发现任何比自己修为还高的人,也许只是误打误撞而已。 尽管是21世纪用到烂大街地步的招数,但越是用到烂大街的地步,越是说明效果极佳。 “知道了!”林枫点点头,将木剑负在身后,静静的等待剑痴打开一道缺口。 看来这场赌,她从一开局就已经满盘皆输,只是她还一直天真的认为,她能够侥幸获得胜利,实际上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 满满松开了手,墨宸看了一眼满满,见着满满是蹲下身去照顾凤炎了,他就是转身继续是朝着臻蛇走去。 尽管伊莱克特拉声称反复使用可以降低痛苦并最终成为一体但是就目前为止痛苦的降低度也不过是刚刚减弱到正好修伊不至于昏迷过去而已。 何紫嫣心里在叹息,这人在江湖当真是凶险万端,永远也窥不透暗藏的危机,等真正看到了,可能也就完了。 他记得自己的老爸虽然也是高高大大,可是一直都比较怕老婆,不管老妈说什么,他都会言听计从。甚至就算老妈说的是错误的,他也会想着所有的法子承认‘错误’,直到把她哄开心为止。 这话果然奏效,十香地脸色回暖了不少,尽管还是嘟着嘴,但至少没有再张牙舞爪地要扑向自己了。 一番客气,赵逸一行被韩驰引入了议事厅,韩驰也将韩家之人逐个介绍给了赵逸,原来那白袍老者是韩月的爷爷名叫韩非。 “纯的。”石大壮也想不到自己有这么英勇的一天,枪劈日本鬼子。 不过杨妍虽然人歇住,心思可没闲着。她的明净眼眸注视着对面苍翠挺拔的白云山脉,正不住的转动着,在寻思着今天要做的事情。 刺啦一声,刀刃斩入了对方的胸口,重重切入的刀痕下,鲜血喷洒了一地,连到死都是茫然无知的狮子座就那么无力的倒地,身形开始暗淡。 甘敬送别安迪,先进浴室泡了个澡,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剧本边看边思考,CAA毫无疑问是个庞然大物,有点像是国内刚刚面对的中影,不过后者对于自己而言是压制国外片子,前者则是从各个环节施加压力。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 第171章 谋 这不是一张地图,这是一张黑幕,一张封住未央皇权几十年的黑幕,只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这座皇庭已经积习难返,随入黑暗之中。 夏蛮卷起地图, 伸了个懒腰,走出敬天房。 母妃一脸担心:“你这妮子,天天躲在里面玩老鼠,一辈子跟老鼠过算了!” “很久吗?” “都二十几天了!” 夏蛮吓了一跳:“二十几天?有这么久吗?我怎么感觉象昨天?筱陌来了没有?” “也巧,二十天前来过一次,...... 所以许博的母亲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误,都是自己被雷培带来了麻烦。 看着这突来的一幕,奥斯顿忍不住咽了咽口中,手心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始冒汗,生平第一次,他竟还没看到敌人,就已经先紧张了起来。 哈德利向那三位堪比7星恶魔的上位神传音,当然不是让他们这就样冲上去。 “你也觉得这石头别具一格,没事,本来就是看着你今天开业送给你的,你喜欢就好。”林无痕一副我很慷慨大方的模样。 这是一条安静而又空旷的走廊,和房间距离不远的走廊一头,是一面墙壁,堵住了去路。 余飞今天这事和那种事有种异曲同工之妙,无法告诉比人,还得被人制衡,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尤其是有求于对方的情况下,还得老老实实的忍者。 “等会看看不就知道了。如果真的不错,那我就按照他的模样,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墨雨似开玩笑又似认真的说道。 吃饭的时候,似乎是很容易拉进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时候,所以余飞和负责接待他们的男子聊了一会,对方让余飞称呼他为威廉,至于全名对方说太长太啰嗦了,就不为难余飞去记忆了。 叶风彻底的懵逼了,自己可是仙人之境。这是何等恐怖的重力,竟然让自己毫无反抗的坠落。 刻画着【青云山】三个字的巨大山崖,此刻终于是承受不住这股巨大力量的撞击,在许多易云宗弟子心痛的目光之中,轰然倒塌在地。 “风华?”秦风看着盛风华匆匆离去,有些不解,喊了一声。然而,此时的盛风华却是没有空理会秦风,她分析了一下,如果敌人逃走的话,那只有走村长家的那个入口。 再次听到动静,盛风华的脸色再次变了,后退可活,往前可能是死。可她仍旧义无反顾的朝前而去,因为前面有她心爱的人。 魔鼎嚣张不已,依旧奔着叶凌风撞击而来,这时,叶凌风出动天杀,在乱魔领域与这一口绝世魔鼎战做一团、。 一路浩浩荡荡,虽然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纷纷停下脚步为死者默哀。 闷哼一声,美好的缠绵却化为了钻心的痛,苏薇推开夏诗颖,摸着嘴唇,血流出来了。 盛风华想了一会,没有什么头绪,也不在想了。拿着检测的结果,出了空间。 苏薇看看时间,重新调试了手表,然后点开平板,上面出现了秘银集团孙夜义的行程表。 面对怒气冲冲的陈开军。我咬了咬牙,再一次拎着刀,走到了黄锟的身前。 “如果我说是呢?”梅若兰目光悠悠的看着司慕风,让他一怔。他只不过是玩笑的说一说,可梅若兰却承认了。这让他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默默交汇,眼中暗转的思绪,再不用猜疑。轻放下手中的药碗,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末了还轻轻为屋内的主仆两关上房门。在房门关闭的瞬间,隐约来能听见一阵低低的欢笑。 ------------ 第172章 局中意 次曰,内庭校尉舒伯恣送回夏蛮神兽朱雀,及元帅印绶、盔甲:“筱皇后谕旨:命在下在跟前听从使唤!”门口列着一百二十人护卫队,算是贴身卫队吧! “监视就监视,何必这么客气。”夏蛮眼角审视一下这个小跟班:三十年纪上下,额宽耳长,鼻直口方,浓眉下眼除了略带忧郁,似乎对身边一切都习以为常,那怕天塌下来,也不会有太大变化! “不敢!”舒佰恣的回答,中规中举,也没什么异常,然而他是筱陌派来的人,当然是...... 与此同时,许青舟正在考场外边等宋瑶,八月份阳光仍然很毒辣,他坐在车里吹空调。 沈悦紧紧依偎在他怀中,只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许青舟干脆也跟着一起,就当出去放松一下,宋瑶自然也是一起。 孔先波郁闷了一会儿,深吸口气,知道现在不是颓废的时候,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默默背起来。 迪奥斯尼西不愧是是一个标准的首陀罗,低脑产生了拉莫尔旋进,有了自旋量子数。他十分难受。于是他就收拾行李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这是谢公子苦思冥想之后想好的办法,遇上不想辜负的且能和平共处的就取了,然后分别安置。 把东西给宋瑶看着,他自己起身朝数院走去,顾志钟教授虽然没说是什么事,但他大致已经猜到了。 他的国家有十个大臣,如果他们的名字还能传下去的话你们会发现他们也进行了杂交。 除了一个守夜的镖师外,其他人包括杨先都围在营火边睡熟过去。 ‘本君什么时候做过不知廉耻的事情了?希望唯她不要按下那个手雷的按钮吧。’琉星叹了口气无奈的想到。 这时,正当叶云和东方淮竹处于走动状态的关头,学校里的几个老师纷纷走了过来,是这次专门的带队老师。 林轩冷哼一声,双掌探出,一掌拍向紫色大手,另外一掌杀向了,惊天的刀光。 这下子,刚刚才暂时止住的泪水,便是又一次从东方淮竹绝美的容颜上流落了下来。 他的战神变现在已经是最完美的状态了,没有副作用,持续时间也很长,根本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沐雅以前总是觉得自己太过不够资格,不敢将身为顶头上司的东方淮竹当做姐姐看。 不过随即两人便是想到,方林在下三国似乎获得了炼丹师大会的头名,也就是说,方林眼下是被下三国保送过来,在此进修的。 “这是多少人!请各位观众帮忙数一数。”解说激动地大喊。其实有多少人他们看一眼存活人数就知道了,根本没必要数,因为只要是还活着的人都在冲刺大桥的路上,不过为了调整气氛,解说故意夸张了一下。 沐泠月撇了撇嘴,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议事厅内的众人,这些人她大都不是很熟,有些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而这些人显然也不怎么瞧得起沐泠月,以至于沐泠月两边空了好些位置。 现在看来,她跟和树相处的不错,也很舒服…或许对和树来说,水到渠成的恋爱,才是最好的? 如果是硬碰硬的话,林辰可不会有太明显的压制效果,所以林辰同样是运用了武斗技巧,以身法与攻速一举制胜。 刘冬黯然神伤,沮丧且心虚,唯恐郭弘磊发现什么。但他转念一想,自嘲暗忖她丈夫家世显赫,一出生便是贵公子,如今虽然落魄了,但仍远比一般人强,气势威严,从未正眼打量过我。 ------------ 第173章 柳府 夏蛮不动声色,灵力聚手。舒伯恣并不知道,他分分钟命系一线:“我是穷人出身,算是白丁,穷人的滋味,你能别白吗?” 夏蛮摇了摇头! “穷人的世界,是一个熔炉,要么成为钢铁,要么成为尘埃!” 了解一个人,要学会了解他的历史,夏蛮对此人,只是初次相遇,无从了解,虽然是他片面之辞,她也必须先静下来听:“在未央裙带关系上位的官场环境中,你能爬到校慰之职,并不容易!” 此言等于肯定了他,...... 苏志年果然是只老狐狸,一开始就把之前对他态度不是很好这件事情给解释清楚了。 而通过感觉百里于风的气息,沐云澜知道,他是一位高手,估计就算是在前世,就算自己的功力达到第七层,也不会有百里于风那么厉害的。 白若兮此时此刻那一份眼底的颜色,也带着一份很多情的迷蒙感。 至于应酬什么的,除了林碧霄陪同出席的全都推的一干二净,今天却一反常态留在办公室加班。 看着焕然一新的新家,墨客和罗万美的两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笑容。 她脚步仓皇无措,不知方向,才走了几步便撞到了另一辆车的车尾,腰部传来尖锐的疼痛,让她险些跪下去。 “你们不用处理魔兽。”苏烟染走到胡勇身旁示意他把之前的麻袋拿出。 点了点韩沁的额头,沐云澜淡笑着说道,毕竟周易扬是楚谦的手下,她不希望他的家庭出现问题。 他看的出来妻子关慕华是真的想要和林碧霄之间的关系,只是这件事情她并不是很拿手,做的有些生硬罢了。 所以往往受到这种伤势的,只要不是危机性命,作为医生只能开些止痛药,这也是战争后出现大量伤病的主要原因。 因为,大部分伴着腐朽的不祥物质都是在那大渊深处散发出来的,充满了未知。 白羽道,虽然金钱对他只是一个数字,但是这些钱可以做很多善事。 经过一年多的建设,荒凉的星球改变了它的样貌,各种工厂林立,四个巨大的船坞悬浮在太空之中,第五和第六个船坞正在开工,每过三个月,就有一艘歼星舰从船坞中开出,满载着克隆兵和克拉马尔奴兵开始试航。 这个震动的来源并不是这个石棺,而是在他们的后面,也就是他们出来的地方。 站着吧,他人高马大的虽然威风,但他有点担心这便宜老丈人岁数大了,一直仰着头对脖子不好,坐着嘛,可萧天锐又没有叫自己坐。 另一旁的洛清扬内心冷笑着,拳脚功夫只是师父的基本功!他真正的本领,是不会轻易施展的。 本来三条街上的游行队伍是同时前进的,行进速度相差无几。现在达加斯坐镇这一路一提速,另两路立时就显得落后了。 五千年的等候,很漫长的一段岁月,白羽未曾想到青儿一直都在等候。 亚楠的眼睛开始湿润,而我却不理会她的问题只顾着看着蓝光,本来原以为亚楠被金钩银笛欺负了,谁知道他们居然欺骗我。我这辈子最讨厌别人欺骗我。 要是珍珠全被原川给取出来了,那么秋道子连三七分的机会都丧失了。 说完李子孝的喉结动了一下然后慢慢松开了秦曦倩的手,他望着秦曦倩的眼神有些复杂,复杂到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心情,可能心里已经狂跳不止了吧,他在赌,他赌秦曦倩对他的爱不仅仅是这样。 酒香鲨!一种特喜欢跟在船后面的鲨鱼!据说最初是因为一艘满载美酒的货船沉了,而过路的渔船发现那沉船位置竟然有很多醉醺醺的鲨鱼而得名的。 ------------ 第174章 水淹十方城 弄玉笑道:“姐,你想儿子想疯了,都说人家是一个大帅哥,你儿子才十一岁,怎么可能是他!” 根嫂很失望,愣愣许久,才长叹一口气:“也是,他和残雪被鬼门抓丁,恐怕早就死了!” “残雪?”水榭歌台救下的女孩也叫残雪,夏蛮此刻几乎可以断定:此处就是柳下叶的家,面前这位村妇,竟然是自己的家婆! 根嫂从神思中回过神:“瞧我总是魂不守舍,忘了正事,姑娘稍候,我去取钱!” “不用,我不为金子...... “倾月,这里是华阳帝国,不是圣清,这里有花风陌,别忘了,花风陌他已经今非昔比,他的实力是多少,我们尚未可知。 说完一句话,他匆匆离去,疾去的身影带了一许落荒而逃的意味。 只听得他轻轻地起身,轻轻地在房间里转了转。之后,半天没有声响。 所以,她当初吓唬李魁的话,并不全是唬人的。像这样密集的灵子能区域,苏珊能想到的,只有墓地这种地方而已。 “你们认识的苏珊可能被‘迷’‘惑’了。甚至被洗脑了,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你们都要想办法把她带回来。”这是李伟昊的原话。 对于鬼面骑士首领寇恂的话语,慧觉暗自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却是并未回话。 而常静见林烨背过身去,也迅速地开始脱掉身上的泳衣,不过却并没有马上穿衣服,而是拿起浴巾,将身体和头发稍微擦干来。 跟着自己师傅,从这些地方闯过来,不知道多少次,慧觉差点死掉,但他现在依旧站在这儿。 这时,伊露丽与诺兰出现在罗毅身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熟悉领悟,伊露丽与诺兰已经基本上掌握了新获得的技能。 “忙累了一整天,我准备和夜依一起去吃晚餐。”秋奇尔微微勾了勾唇角,他并没有错过两人脸上暧昧不明的神情,说实话他看到这样的神情,心底特么的得瑟。 士兵解开腰间的所有东西以及斜挎着的长枪,全部都交到了秦漠的手里。 自己想要放在手心里如珠似宝宠着的姑娘结婚后被人这么对待,每次想到他的心都特别的难受。 就像刘洪说的那样,这样的投资方式,和别的方式不同,虽然操心的事情更多,但却是自己可以掌控的。 冯靖山还在庆幸着自己幸好是听了姑夫的话,在中国多留了三天。 四室两厅两卫的格局,足够他们住下了,自然不用多此一举的住在酒店。不止是他们,韩慎言和郑夕晶也会同时住下。 说起吃点心这事,全赖八皇子,他吃点心的模样格外香甜,看的玖玖也忍不住跟着吃了起来。 既然是自己儿子的原因让人家遭受这种飞来横祸。就要自己去弥补。 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赔偿款剩下的几千块钱拿出来。用钱钓着嫂子。 方若华看屏幕上闪过一连串的字,再看了看自家直播间的名字,本来她的直播间叫今天我在看电影,平时她主要就是靠毒舌评价一些影视剧骗钱,挺冷门也挺另类,不过直播了两年多,到也有一些固定的粉丝捧场。 毛正越看越是欢喜,这上面不仅记载了怎么去构筑阵法,而且还教会构筑这些阵法的基础。 秋水结界,几乎无法以外力破之,且能屏蔽精神力,所以没什么人会怀疑这结界乃是他人所设。 许如宝看着陆景恒的眉头拧着,赶紧解释了一下,生怕陆景恒要去找她的麻烦。 “蛇精嘛,当然是心狠手辣了,恶毒的很,要不是我有点实力的话,早就成了她的口中食了。”袁齐天回答道。 ------------ 第175章 毒烟弥漫 众将领的意见已经高度统,炁渊提义:由什幽安排详细作战计划。 什幽在沙场图上, 垒起二道护拦:“今晚子时开始注水,计划分四个阶段,第一阶:三天,建一条堰塞带,长度半里,分二次注水,从在下游,后到上游,在堰塞带上筑一条河。” “第二个阶段:三天,淹掉十方城底下三层,这个阶段最艰难,冥军一定会拼死反抗,我们的军队,要死守二个方向,驯兽族联军守护不可回头桥,乌惜兵会同河猪族,守住猪笼山玄肌...... 深叹一口气,坐在床榻边的胤禛握着武秀宁微微有些冰凉的手,想着今天她所经历的一切,内心便有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愤怒。 且不说乌拉那拉氏做的越来越过分,就说武秀宁这肚子随着时间越发藏不住了,乌拉那拉氏因着选秀的事无暇顾及后院这些妾侍,便直接免了请安,武秀宁有孕的事也因此瞒了下来。 肖寒表情平静地走到boss面前捡了一堆装备,然后就转身出了副本。 “他这么年轻,长相平平无奇,竟然是参加青年杯的厨师?”高胖瞠目。 “乌雅姐姐是明白人,那我就在这里祝愿乌雅姐姐得偿所愿。”武秀宁微微福了福身子,转身的瞬间带着澜衣往外走去。 没想到,搬出学校的第一天,就遇到这么乌龙的一件事情,真的是糗死了。 “你这是何苦?费这么多心思,还是把陆氏集团送到陆家人的手里?你的目的是什么?”陆意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一定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袁曦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直到邱宗平睡下,他才渐渐地睡着了。 梦幻之心价格昂贵,因此预定婚礼的人很少,大多数上班族会选择在下班以后,来这里闲逛,顺便蹭空调wifi。 苏蝉衣自知自己目前不是仙帝对手,但她却也未曾想过与二人正面交手。 大稷仙朝的各个诸侯国的商人地位较低,但是也需要商人们带来的各种货物,允许他们出入仙城。 人人都说皇上当初是为了夺嫡,是为了得到这个皇位,不得不把自己卖给贺家。 另外,你去见一见孟婉如,她跟阿离关系不错,不知道阿离临走之前跟她有没有过交待。 赫连湛和祝云泽对视一眼,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派人去查,很容易查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一个选择,既然如此,那你应该做好选择所带来的后果!”林羽平静道。 估计也听不懂,什么股票?什么期货,什么比特币,虚拟货币,农村里的人能有几个知道的? 韩远了然,达到圣境就能踏入时空长河,一些修行了吞噬大道、转化大道、掠夺大道等特殊大道的修士看到这无尽时空,就会想到掠夺万界的手段。 你们要是不放心,或是在家里待不住,就每天都到大理寺来问问情况。 随即就见他挥手拿出了两个白玉箱,一箱内叠放着一套衣衫,另一箱乃是一套头饰。 与国内一样,优雅高贵与纯真可爱兼具的“公主”,人人见之倾心,为她着迷为她痴狂。 在帝江祖巫的一番吩咐下,大家各自散去,开始了又一次的闭关修行。 其它不说,张楚岚将炁运行起来的时候,他的啄木鸟,确实能啄木。 黄阿婆佝偻着身子,慢吞吞地走到街口,喘了两口气,决定先不回家,去瑶花摊位上看看,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纪子昇的眉毛终于舒展了些,看起来对这条墨绿色的丝绒吊带长裙挺满意。 ------------ 第176章 狼族 什幽和炁站在指挥六牛神山的一块巨岩上,迷雾中人狼沿着对面河堤,疾速而来,竟然是人狼族最剽悍的白狼骑士。 炁渊说道:“他们的白狼骑士,领头的叫觉垚,强悍、速度、无畏惧!” 他们来得怎么如此之快?显然露掉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人狼族生活在烟瘴之地,能抵抗住怕热和毒气! 战场瞬夕万变,沙盘推演不可能做到方方面面,何况此处是战局的枢纽,事先已经做了周密安排,只是时间提前了二天! “ 准备...... 而铁柱身材又十分高大,双眸十分圆大。又手持铁棍。看着便让人望而生畏。陈孤鸿料想等三月后,铁柱豪气淬炼身体完毕,便是称职合格的跟班兼保镖了。心情不由十分舒畅。 “那实在是太好了。”水凝烟不由得心中冷笑,这个夏天雪还真不是一般的自以为是。 季玉忠在来之前就对手下暗中嘱咐了一番,因此这手下才一开口就是关于李清月的。 “高记你这样说,我只好呆在县医院里专门等着你去了!”叶静又笑着道,两人的话离不开医院两个字了。 孔晟试探着又走近了两步,那只大雕猛地睁开眼睛,目射凶光,双翅又作势欲扑,而锋利如刀的双爪也在隐隐蓄势,只要孔晟敢轻举妄动,这只鸟肯定会给孔晟迎头痛击,它的利爪若是挨上,恐怕不死也得重伤。 “这倒也是……带着他们一起的话,非但不会有帮助,反而也会增加凶险的几率。”郑峰回应道。 毕竟这一次天药谷药皇的亲传弟子来到了这天武城,段倾城身为天武城城主,自然是要保护其周身安全的,若是宁儿在这撼山军之中受到一点半丝的伤害,那么段倾城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这一番话,可并非吹捧,龙族之中,能够到达这个层次的,也是极其罕见的。 时间如水一般缓缓地流逝,可是她却一直现在原地,根本不是应该如何抉择。 看看吧,确实不行,就杀掉他们。要杀他们,那是很容易的,他们目前的生活境况不好,躲的地方肯定就是那些破房子,要找到他们,不是一件难事。 是的,若非亲眼所见,众人怎么也想不到薄砚竟然会这么幼稚,这么无耻。 同时在心里不停的呼喊着大殿之灵,想问问他是不是发给了汪海系统,不然他怎么会有智慧,还可以说话。 “玛德,我见过这么多丧尸,长成你这样,还这么中二的,我还是第一次见。”石天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他们原本抱着大杀一场的决心而来,却不想,他们的主将魏延,却让他们在这里吹了两个时辰的山风,既不撤走也不对定军山发起进攻,这异常的举动,自然令他们心下没办法理解。 因为刚才他有意按了外放键,他们的对话夏以沫也听得一清二楚。 “是,本太子这就起身。”太子慕容轩本就不想待在这个鸟不拉屎,阴森潮湿的地方,今见皇上有圣旨到,自然心中是喜不自禁。 再怎么说,徐彦靖也罪不至死,即便他真的罪已至死。也轮不到我来处决他。 有些事情虽然不是自己做的,但,封三少今天这暴戾的行为,真的轻易会吓坏人。 “谁你妹夫,不要脸!”话虽这么回的,但她的嘴角却不自禁地翘起。 池沫带着阮彦上门拜访,被池老用拐杖打出家门,一时间这件事成为整个B市贵圈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必这村庄还会有野神出没什么的,随后变听见刘岐咳嗽了一声。李牧民看了他一眼,看到竟咳出血来,想必刚刚那山神给的他那掌,发力甚高。 ------------ 第177章 起义 水继续注入,只是闸门减剩下二个。 冥王从六牛神山赶回,和什幽,炁渊,觉垚商议,决定进入十方城! 诡道祭师带领礼塔血盆三百六十一名祭师随行,保护冥王! “萌罗大军,随后跟来,战斗才刚刚开始!”觉垚提醒道。 “他们不是走行猪笼山吗?起码要三天!” “不,六午神山才是主战场,他们在找船!” “船?十方城有船吗?” “别忘了他们有八十万军队,不会坐于待毙!” ...... 大喝一声,宋晓冬胳膊轻轻一挥,就已经是弹开了宋晓茹的手,然后一个箭步冲到了那孙老板的面前,手一伸,就已经是揪住了他的脖领子。 然而尚景星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破岚瞳悄然打开,得到白泽传授破岚瞳的经验,在加上这段时间的研究,他对破岚瞳掌控更上一层楼,在登凌风虚影不显的情况下,直接一股五倍重压压在冯元佳身上。 当然,如果说以上这些事情,都不足以让人尖叫,那么‘一亿’的打赏,绝对可以打破这个诅咒。 攻陷城池后,狼天并没有继续发动攻击,而是修整起来,继续蛰伏待机,等待最佳的攻击时刻。 “既然本人那么出名,人人叫我‘唐僧’,那以后就叫唐僧好了。”唐曾决定舍弃前世的名字,从此,他将真正融入西游世界,成为真正的唐僧。 区区一个仅仅修炼到元婴中期的修士,竟然得到了一个蓝火精灵?而且还收服了? 随后,张团长等七千明军在北海道驻扎了下来,为了笼络岛上的蛮族,张团长命令将携带的粮食当场拨了一半给岛上的蛮族。 “父亲,你说这位前辈他会赢吗。”火俊逸一脸凝重的询问。虽然知道昊天实力惊人,却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 只要国内有电影上映,他都会第一时间去买票,然后进行观看,最后再作出点评,供其他的电影发烧友们参考。 其二,卫星制造绝对是高精尖的领域,就算是想造最原始的类似于“东方红一号”那样的卫星,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未来之光国际实业有限公司从哪里搞到的卫星制造技术? 陈平笑笑,因为谭启彦这个话是再明显不过的托词了,要知道纪委抓谁都是说协助调查,可是到了最后有几个是能跑得掉的? “她不和我们做朋友,你不是还有我们这几个朋友吗?”金梓笑着说道。 聂云接过名片来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写着“陈昌勇”,这显然就是这陈老板的姓名了。 “可是殿下,主炮发射时会发生什么情况我们根本无法预测。”舰上不少人紧张的望向修乃泽尔。 “为什么不舍得,这里很美,很适合下葬,你一定会喜欢的。”温静不为所动。 “老王,别跟他废话,我们手续是齐备的,你们只要按规定办事就可以了。”韦锋拉着王大河的衣服说道。 叶天宇丢了口琴,突然走过来,双手捧着她的脸,狠狠地吻住她的唇,急促又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他吸吮她的唇瓣,强硬地闯进来,攻城掠地。 现在辰天是压倒性的优势,但因为身在迷踪幻境,这鬼王来无影去无踪,连千里追魂也只是跟上,难以将其击杀。 仇启亮?省委常委,省委宣传部部长仇启亮?难怪张明亮能屹立不倒,最终还能到走到渠江市政协607章 原来如此主席的位置上,也难怪解舒鸿一度投鼠忌器,迟迟不愿意揭开安阳市这个脓疮盖子。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 第178章 冥 “任你巨浪滔天,也掀不起一点岁月浪花!” 什幽应邀,和萌罗相屹立空中,萌罗凝视她良久,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收手回去,不要插手冥界之事! 一个身处绝境的人,却能轻描淡写的命令别人,什幽些奇怪。 “你认为,你还有筹码和我谈条件吗?” 面前的萌罗,脸如润玉,两泓秋水,温婉柔美,毫无半点戾厌邪气。 “筹码?对于我来说,这片乌烟瘴气的世界,是捡来的,你认为,有什么可留恋?” ...... 在一扇视窗后面,陈泽坐在一个宽大的座椅中,看到外面疾驰而过的座驾,他的眼中也闪过一抹惊讶之色,刚才那拉车的四匹金色天马,居然是筑基期的妖兽,也不知道那金光之中坐着的,是何等人物? 白雪嘶吼,没人理她,她想逃出去,又被人给跩了回来礽在地上。 “你要是死了,你说我还有没有资格呢?”柳眉一步步靠向梅丽丽。 里面好像有声音,而且是不太对劲的声音,难道……沉吟片刻,他忽然倒退两步,一把推开了包厢的房门。 海蓝想发火,完全盖住了原本想见礼物的心情了,海蓝也不想的,她今天已经因为这个变成神经质了,她要冷静,她要淡定。 此言一出,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全部将目光投向奇丑无比的瘦高个。 这人能够两招吓退沙虫王,还能在沙虫王逃跑时将其击伤,那他是什么层次的强者? 海蓝眸光的冷意威慑着众人,将褚总分方总推开,两人担忧,海蓝示意他们别担心,一切按照计划行走。 这个时候,车队里负责侦查的能力者,此时也察觉到了地底的异样,脸色大变,冲着周围的众人怒声吼道。 “哼!”曹操看都不看她一眼,不爽地歪过头。我和武则天出了隔间。 陈玄音娇躯一跃,身形便是腾的一下,腾空而起,立于半空当中。 行至东厂天已经蒙蒙黑了,远远看见一大片厂房亮着充满工业气息的灯光。 火把先于盗贼落地,火光顿时一暗,大家只听到一个沉重的倒地声。 近距离看着这个窟卢塔族的幸存者,哪怕只是吐出的一息呼吸,都能感受得到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愤怒。 诺布身受重伤,不宜轻易搬动,只能等医疗部队来现场先处理伤势,之后再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听到张祥的解释,一直静静喝茶的薛明眉头微挑。这么说来,蔡京跟袁成、还有赵世将等人果然是再次勾搭到一块了。 古星魂就带着冷秋水和柳云天和柳云风三人,面对如此强大的势力,带再多人去也无济于事。 在这种威逼之下,西门庆仍死死抓住阎王的头发,我看了都觉得无比肉疼。 像是一根根丝线崩断那样,穆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传来一点点的刺痛。他知道自己过度使用虚空之眼,导致精神力损耗严重。 黄大力抬眼看了下苟云宝,想把他的推测告诉苟云宝,可是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说出口。 是不是野蛮人,威尔逊自己知道,这段时间他擅闯徐泽远办公室不知道多少次了,粗鲁而无礼。 “把打了我儿子的人交出来。今天的事儿,我就不追究了!”易仙翁说话的口气,那就像是他的夜总会被显佑伯的人砸了,他向显佑伯要人。 宋副会长知道说起这个问题自己稍微有些激动了,有的话即便是对的,但在某些场合说出来却不一定是恰当的,于是低下头紧紧闭起了嘴唇。 ------------ 第179章 七军围山 萌罗死讯,通过六牛神山,传遍百荒世界! 冥王诡道天师,随人狼族白狼族长,深入十方城,收获不匪,得到冥牛族的拥戴,只是信息无法传回,十方城千万族众,劝降也非一日两日,获知萌罗死讯,族众更是无心恋战,重归冥王之位,已成顺理成章的事。 地心世界,六族统一,恢复六道轮回。 冥王思起千年前,皆因自己荒唐好事,罪不及族人,除了个别萌罗姘头,罪大恶极之辈,将其坠入轮回,大赦天下,不做追究! ...... 这一次睡醒的时候,宁越第一眼看到的是凑到他面前的一张脸,很熟悉。 马上所有人都是心生疑问,在这里竟然会有黑岩蛸皇吗?还是被易水寒杀了? 在宁越心中,下一招就是致命的最后一击,继续隐匿自然也不再需要。 与此同时一停下来,我脑海里也瞬间涌进来无数的疑问,就像那海浪一样,是一浪接着一浪,让我感觉到无穷无尽的窒息感。 我的丹田才刚刚开辟,里面的五行之力也是刚刚凝聚而成,就好像是刚出生的婴儿,这要是使用过渡的话,那么将会留下永远没有办法修复的伤势。 他本来是希望相柳能给出一个相当不错的建议的,但是现在,这样的建议,着实有够让人失望。 本来干将被龙九这么一拉,很是不爽,但龙九说的有理,他也只能原谅龙九了。 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如果能够让今后的路更加平坦,那么就算现在辛苦一儿,倒也值得。 “哎我说你,你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不就几个破虫子吗?你丫就放心,只要有瞎子爷在,保准你没事!”周瞎子。 在富贵街自由惯了的母子俩,一到总统府,就像被关进了鸟笼,头几天的新鲜劲过去之后,就呆不住了。 这赛马是她同意的,要是陈滢当真出了什么事情,陈家必定会怨怪于她,就连陛下那里,她也讨不了好去。 顾筱筠面露难色。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是她现在还没象好要如何解释。 秘境主人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并拢的食指跟中指还翘着,脑袋不断的左右晃动,似是在张望着什么。 米香儿也回抱着他,双手在他的后背摩挲,隔着衣服就可以感觉到男人强壮的身体再一联想到他在顾千行面前的威风凛凛,还有抱着自己出厂门时候的从容镇定,心里就觉得格外踏实和骄傲。 明明一口气就能收掉的玉牌,她偏偏一张一张的拿,拿了还要用衣袖死命的擦,好像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般。 有事?当然有事!怎么可能没事?他都已经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叶璟珩难道不应该有什么表示吗? 叶璟珩见状,也明白她的意思。叹了口气,拿出手机,隐藏号码之后拨通了夏家的电话。将手机开了扩音放在保姆的面前。 她想要强大实力,想要回俗世报仇,想要得到义夫的另眼相看,真的没时间去学医,便将这两样东西压了箱底,也没告诉申屠家的人,她得到了这么一个传承。 “呃……好的,好的,我马上到。”这个向姨实在是太热情了,让王动都不忍心说拒绝二字,连忙洗了把脸,换了件衣服就窜到了楼下。 “不好,有诈!”老黑心里大惊,指尖上传来的微痛还有沿着血管在迅速进击的剑芒在他体内肆无忌惮的破坏着,他便知道自己还是着了凌洛的道。 “谢谢勇哥。您今天回去后可以收拢一下以前的手下,告诉他们只要我魅仙儿有一口饭吃,就绝对不让他们饿着。”魅仙儿同样正‘色’道。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 第180章 静湘宫 圣封令,小公主何来圣封令? 众所周知,圣封令三枚:参合本尊执掌电令,毗佗罗执掌风令,另一枚雷令由悦乐阁主执掌,只是他已经死了,如今下落不明! “夏蛮执有雷令!” 懿德很淡然的说道。 啊!群臣呀,纷纷雀雀私语! “不会吧,这……难道悦乐阁主,是小公主杀死?这怎怎么可能,她才多大,怎么会有如此修为?” “你们不用惊讶,据龙进渡探报,夏蛮修为已破仙境,当日在龙井渡相遇,也...... 生死争斗,容不得半分相让,沉声怒喝,林寒跨步上前,一剑直直地向任我行刺去。 她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也没有音律的高昂起伏,只是麻木的重复又重复。听的人直感觉头皮发麻。我的视线扫过她道歉的那片空气,揉了揉眼睛,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正常修炼上来的道祖,在第十层就算修炼出三千大道,一样遭到禁锢。 若梦是第一次参加杨木这个圈子的聚会,所以她一进屋大家都先是十分惊奇的望着她然后又回头十分诧异的望着杨木。 不得不拿出底牌,傅阳身躯膨胀一圈,显得更为威武强大,气势高出天道化身一截。 “也是别人已经走出的道!”老妖怪无奈的说:“我错了,早知如此,真应该如那洪鸣宇一般,长啸动乾坤,一鸣撼宇宙。也不辜负我这一身本领。 当场,张云就一把扯下了李怡的黑色西服外套,露出了里面雪白色的衬衫,见状,张云虽然面红如血,但也不继续墨迹,伸出手就颤颤巍巍地开始解衬衫的纽扣。 “公主殿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来就不是为了伤敌,我争取到时间,拉了受伤的青峰后退到会客厅的门口,做出一副随时要逃的样子。语气却出奇镇定的问道。 “我懂了,如果不是古武宗门的人摆摊行么?”秦若打算摆摊以物易物。 三世之光照落,傅阳用绝对力量破之,像似玻璃破碎,破除虚妄。 因为叶清虽然语言上说假话,但是内心和身体却很诚实的没有拒绝。 十常侍已经在何太后这里等候多时了,因为何太后是他们最后的保护伞。 周雨嫣回来之后就见三位妹纸正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包好的酱汁鸭肉,天下唯有美食不可辜负!虽然觉得气氛有些怪异,但也没注意到其中两位同学看她的眼神有点怜悯很不安的暗示。 脑中简单一过便算出若是三成的折扣这个生意还是很有必要做一下的。 配合多功能战术任务工作台,令HU—25D“监护人”具备极强的指挥、通讯、联合指挥以及电子战能力,以此成为海岸警卫队联合行动的关键节点。 其他东西都是些没经过加工的精灵材料,楚夜也用不到那种,现在楚夜缺的是幽灵系、超能系、草系的材料,只有巨钳螳螂和百变怪最好养活。 “伽利略”导航试验卫星扑街的事儿,欧洲航天局这边还没定论,庄建业就这么给捅出去了,这等于向世人宣告,欧洲“伽利略”导航卫星计划就是个吹牛逼的西贝货,就跟欧洲的互联网经济一样,除了一堆嘴炮外啥也不是。 朝凰的出现令这个展柜成为了焦点,中年老板摸了摸额头的汗,并没有贪心,反而降了点价格才报出来。 “好,我走、我走。太君,请慢用,不够吃我再给你添,请一定要吃好吃饱。”吴老板转身离开,回到朱仕耀身边。 ------------ 第181章 对话 一灯,一几,一炉,几后仙宗掌尊参合,清瘦,颊长,白眉垂,对面前这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夏蛮的到来,不惊,无讶,无碍,只是淡淡地说:“大元帅,深夜光临拙舍,有何见赐教?” “需要你们仙宗的扶佐!”夏蛮直视,开门见山。 参合淡然:“仙宗秉天命,辅佐皇庭,虽修在方外,却身入红尘,一直是皇庭基石,不敢有旦夕怠慢,不知小公主,此言何意!” 显然一副居正不奇,事不关已的姿态。 哇,这些修...... 话音落下,凌峰也有些内心触动的感觉,他现在也不是太清楚,他和木木的关系,因为安笑的关系,他一直极力克制的他和木木的感情进展,但是,有一种东西,越是抑制,他越是会像珊瑚草一样,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这些天以来,乔欣是看得到苏语婧的努力的,她的这些努力都表示着她很想要让她自己成功。 这是人之常情,而且在众多冷漠的同学之中有一人能为余晚加油,她已经感到知足了。 山并不高,对于身负灵力的士兵来说,爬着点高度的山,战斗力仍然能很好地保持。 噬血化灵诀开篇是要用里面的噬血之法从吸食普通的血液辅助修炼开始,到练成噬火后才会用噬火的威能炼化精血进行修炼的。 因为上次车祸的事情,她的车子早就毁了,而且,怕是她也不敢开车吧?今天是司机送她来的,现在这大半夜的,这里的高级别墅区根本就没有的士。 “听你的口气,你不是来应聘调酒师的,你应该应聘总经理才对!可惜我们海之天夜总会不应聘总经理,你可以走了!”马秋燕望着许云天冷冷地道。 看着躺在地上的凌峰,夜来香此时此刻的心情百味交杂,苦不堪言。 “喂。”南夏淡淡的问了一句,却在下一秒声音带了些兴奋:“越越?”她真的很意外,竟然是凌越,这几天她正在找他。 玉简里记载了元国这边落日山脉的地图,在其中还标示了地标和特殊之地。 “好她个萧燕燕,居然忘恩负义。倘若哪一天等我出去了,我定然要她好看!”房间内和撵恨得牙根痒痒。 必然是刚才进入四级的动静太大,让白龙将军在龙城都感应到了。 王猛只能暂时的放弃,让他自己去潜心锻炼,反正在宿舍也有机会可以打一些东西,慢慢的到了十就有机会了。 燕莲见谢花蕊问到了自己的头上,就淡淡一笑,说道:“燕秋怀着身子,不方便,我就让人照顾着……,”这门,是为你锁的。 这是封建固有传统在作祟,丹夏不怪阿绿会如此劝她,可她也没打算与阿绿就这方面问题沟通。 周讯就属于那种比较敬业的,就算心理觉得自己不行了,但表面上她们依旧可以满不在乎。 吴大管事放下灵贝,浑身毛孔蓦地张开,汗水喷涌而出打湿长袍,头发湿漉漉贴在额头上,无比狼狈。 刚才,被北夜涵逼迫的时候她没落泪,被北夜涵猛力甩出坠落在地时,她没哭,甚至,面对北夜灏讪笑嘲讽的脸时她依旧没有落泪。不是没有泪水。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脆弱暴露在那个男人面前。 狙击手似乎已经调整完毕,身体重心靠在树干上,半蹲在树枝上,左手托起枪声,右肘弯曲,手指扣在扳机处,显然已经摆好了狙击姿态,现在就是等待目标走进瞄准器中了。 十一班的同学将宫勋的事情告诉给了班主任,十一班班主任一个脑袋两个大,眼前的大庆还没有处理完,又有人带着大批外来成员找上董波,十一班班主任很是费解,平时不都是董波打人家吗?现在怎么了? ------------ 第182章 参合仙尊 这等于,参合仙尊表明了态度。 这更表明,一众前辈明宿,从来就没有撒手不理,他们并没有做壁上观,而是一直在布局。 “兄弟会,是兄弟会吗?”夏蛮不禁问。 参合沉吟一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与不是,这让夏蛮更不解。 “兄弟会是执行者,我们几个老头是长老会!” 班派一个接一个,整得夏蛮头有点大:“不都是一伙吗?” “是一样,也不一样。”参合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应该...... 关于那棵大树,武皇后已经对皇帝说了,毕竟只有皇帝去看那处祥瑞,武皇后才可以一起去,所以只要引起皇帝的好奇心,那么去看祥瑞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现在他说话终于可以硬气一点了,敢让人帮自己写作业了!以前这些十二位死士都是父亲的心腹,在得到对方的认可之前,他哪敢使唤人家? 孔宣也是准圣后期的高手,正常也可以称尊道祖,可她败在江萧手下并且心甘情愿臣服,在江萧面前她便自动将身份降低。 “冻死是便宜他了,我是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就死去的!好久没玩过了,这个男人也算荣幸,能够邀动我出手,送他下地狱!”郑琛珩倒是有些急切,跃跃欲试的兴奋着,活动着手腕就向着外面走去。 熙晨已经从方才的伤感中走出来,现在的他能够看着身边人,就觉得世界是最美好的!有他在,就什么都满足;有他在,就什么都能不在意。因为这个男人,是他最重要的一切。 大家都知道这些散修已经有点放弃底线了,唯一能让他们现在不兽性大发的就是未来可能会出遗迹面对地球上的舆论和惩罚。 宽广的跳舞厅里的巨大落地窗和天花板是用厚而透明的玻璃砌成的,它们里面燃着的明亮火焰,照亮整个的舞厅,照透了墙壁,因而也照明了外面的夜空。 南宫云遥望了一眼身后的人,对着他们说道:“都下来跟着他走。”说罢率先跳下了鹏背,紧跟在那年轻人的身后。 他们分割时相当,但是鸿钧得到的造化玉蝶多一些的话,罗睺就会处于下风,而他凭借血脉牵引更是知道鸿钧有着很多宝贝,他可能必败无疑,所以这段时间他不断派人征伐扩大魔族,就是为了获得充足的气运提升修为。 “行,瑶瑶说画什么就画什么。”这个声音就显得有些豪放了,尤其是经过前面的那种糯软声音的衬托。 只见前方一个白色身影一闪,看着有些熟悉,天火借着洞壁遮挡悄悄靠近那道白色身影,只听那人嘴里不停地发出“啾啾”的鸟鸣之声。 好莱坞片商提高了票房分成比例,流入院线的钱自然就会比以前少了很多,至少相较于纯粹的国产电影,院线的分成没有那么高。 紫色水龙的龙头散发着惊人的寒气,全身的也激荡着惊人的超能系和水系能量波动,又是一招结合着冰系超能力系和水系的组合技。 许辉反应过来,然后刘思思的助理赶忙拿着毛毯把妹子包裹住了。 他用衣袖抹抹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看照耀着红色土地的红色太阳,耀得睁不开眼来。 司空府内,曹冲早早地就从冬儿的怀中醒来,他没有去锻炼身体,而是一番梳洗打扮,径直到了环夫人的房门前。 “我答应你了。”李白默默在心底补充了一句,只是看了再多,也看不透彻。 对于他们三人来说,杀这数十人并不是太难。但此刻开始,他们的神经越加紧绷了起来。因为从刚刚交手的那一刻,便意味着,真正的风暴要开始了。 ------------ 第183章 观星台 深冬,雾蒙飞雪,一望寒凉。 面前的观星台,皇家占卜天运命数之所,此刻却没有半点的庄严肃穆,迎面扑向什幽的,是一股无法忍受的阴冷。 “焱魔?”观星台透出的这股熟悉的阴冷,居然就是5年前东篁山底逃脱焱魔的冷,什幽不尤得精神一紧。 面前杵立在勤政殿屋脊尖椽后方的观星台,尤如长在腐烂稻草帚把上的伞形毒菌,细细的菌茎,托着轻盈的菌掌,恍惚一位高高瘦瘦的黑袍巫婆,舞出的黑色飞袖,掌心向天,台...... 胡同里没有车,孟信阳长喘了几口气,吐出一口血水,穿着那条被烧出一个大窟窿的裤子,两人又回到了网吧里。 人生匆匆,不过百年而已,可在武道路上行走,突破百年,轻而易举,纵然数百年,乃至上千年都有可能,甚至于,万年老妖怪,都并非是凤毛麟角,更别说,还那些近乎是永生般存在的可怕大能者。 腿上使不上力,李严再空有一身的本事也是白搭,又有南疆人上前,扯住了南疆的胳膊,德古松手时,好像四马分尸一般,将李严的身体硬是给横拉了起来。 显然,这三天的时间里,他没少通过学习机学习帝国基础教程——那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经思维的高尖知识灌输技术,它能让人短时间的掌握一定量的知识,是氪星最基本的教育方式之一。 关立远刚刚出来的时候,双眼依旧有些迷离的神色,不过只见“战略型创新”的红色水滴,在闪亮了一会儿之后,关立远的目光也渐渐凝实。 孔宣惊喜转头,就见一道金光从岛中落于他身前,其后数道长虹也划至此间,跟随而至。 【因为根本不存在,真正的“世界重置”,是世界本身,完全忽略了一段世界进程,恢复到了更原始的状态,而被忽视的状态,等价于“未发生”,与一般的时间倒流不同。】企鹅说道。 一般这种职业训练师,就和什么绅士、什么东的扑街写手差不多,吃的还没有宝可梦好。 浑身灰噗噗一幅狼狈相的努尔哈赤,红着眼下完命令后率先向龙骑军骑兵队追去。 孔宣皱眉,远处那现了身形的红云道人脸色苍白,发髻散乱,身上大红道袍也好几处多有损伤,他左肩处更是还有一处被烧的焦黑,疼得红云道人呲牙咧嘴。 所以,他最终还是用了太极吸真诀。不过这一次,他留了一个心眼儿,那就是并没有完全吸干这玛索体内的魔气,而是仅仅吸收一半。再趁着玛索不能动弹之际,用泰山刃割下他的脑袋。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逝着,腹部之上被剑气豁开的伤口之中,鲜血不断的流出,带走他的身躯之中暖意,使得他感觉到越来越寒冷,他的意识越来越溃散。 王蟒紧捂着胸腔,李奇锋最后的一剑可是给予了他致命的一击,换做他人,恐怕是当即死亡,可是王蟒凭借着强大的实力,还可以勉强苟延残喘片刻。 在部队待一回,难道他不知道骄兵必败?不知道特种兵之上还有尖刀连,全能特种,各式各样的兵王,以及他这种隐蔽起来的超级部队? 这个地方,是国君们与重臣议事的场所,当初任命那四位郡守之位,魏无忌便在此召见的这四人。 巨大的龙爪在无数的寒光之中湮灭着,好像是遇到烈日的寒冰,逐渐的消失着。 两队球员从球员通道出来了,刘方把摄像机对准了球员通道,他要拍下每一个中国球员。 ------------ 等184章 封灵咒 一个寻常小厮,甚至是弱不禁风! 筱陌不屑一顾,甚至连理会的意思都没有! 摩觉丹面罩煞气,甚至黑灵在掌心聚集! “谁?” “什么不行?” 两人同时对站在门口的小厮发问,却是不同的心态。 在筱陌眼里,一个普通小厮,未央宫有的是,只是好奇他对自己这个皇后的无理,更好奇他失惊无神的一问。 摩觉丹却如临大敌,在他周围黑灵觉百丈之内,坎位门守卫六个魂体,仙家修为,当中...... 左易辰喜滋滋的捧着一个装着三枚霜蜜果的锦盒走过来,交到左明君的手上。 “你们确定你们的是林狂公子派来的,有时候失忆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林川冷漠的看着躺倒在地上的三人说道。 “姑娘,也就是说,现在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了。”狐玖微微一笑。 “守口如瓶!一定要守口如瓶!”靳老夫人站了起来,看着站在前厅的众人。 “喝完啦。”陆希承舔了舔自己嘴边的奶渍,笑起来一双瞳仁黝黑晶亮。 “你当然可以不放心上!”胡晴气恼了,泪水还是不争气地从眼眶滑落。 屯长知道轻重,不言,张道陵手上一加力,屯长龇牙咧嘴的嗷嗷叫了起来,早已包围过来的士兵,纷纷要动手,屯长大声喝退部下道。 走过台阶,到酒窖门口时,独孤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了看那些在喝酒的手下,想不到这些手下,为了酒什么也不顾,连最起码的圣兵卫形象都不要了,独孤怀不禁微微嗤笑一下,然后转回头,出了酒窖的门。 她辞别了离心,一路飞回了兰柜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得仔细整理一下,离心到底怎么了,难道这两年在他身上还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晴晴,开个门,让我看你一下。”萧钰还是站在门外,他心里头莫名地担心。 几年前,花凌钰去那里也是因为救人。他虽为皇室长子,但因为那个诡异的诅咒从一出生就不被重视,所以经常受欺负,后来被医圣从大街上捡回药王谷做了徒弟,才结束了非人的生活。 至于苗家姐弟,也不知道是苗晴为了段可答应过要指点自己弟弟的事情,还是因为对黄奎的好感,也提出了想要去段可家中做客。 秋玄一开始一位荣叔会有办法的,但是现在看见荣叔也是一脸的沉思,秋玄的心里顿时一沉,他知道荣叔也没有办法,不然也不会是这样的表情了。 “那你就去对待她们呗,我受不住呀,您老的魅力太大,不在我所接受范围之内。”她一句话抵了回去,秦穆澈缓缓吐出两字:笨蛋。 罗贞儿嘻嘻笑笑,知道黎叔不高兴了,也不跟他多说,双手抱在胸口,望着电脑屏幕中的昏暗跑道,脸上笑容显得极是灿烂,仿佛胜利之光在下一秒会突然出现似的。 “要走你自己走,我不去。”迪娜回了一声,声音有点不对劲,隐约带有一点点的哭腔。 “王爷,王爷,你这是怎么了?醉了?”紫涵装作很慌张的样子,只是怕淡漠男没有昏过去发现她下的药。 而且他在击球的过程中,确实打出了几个漂亮的球,引来阵阵喝彩。 “紫涵···这几天御膳房做的菜怎么朕从来没见过?”龙羽晟夹着菜好奇地问。 本是拒绝她的话,从依纱的嘴里听来竟感觉有几分道理,热比蔓先赞同地点头,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又摇头。 淑妃强撑起身子道:“臣妾谢过皇后娘娘!”上官玥芸刚想说不必多礼。 ------------ 第185章 落魄山 观星台上,二十几条人影,悄无声息,随风雪漂落。 “拜过各位星主。”筱陌简单行礼。 东首一把破嗓门开唱,空中叽哩瓜啰朝摩觉丹嚷嚷,什幽随霞客师尊修习仙法,认得是古玄文,那是太古鸿苍的语言:“小七,屁大点是,也折腾半天?” 顺着声音方向望去,待到来人落地,差点笑了:来人嗓门大,落地身材却十分矮小,象匍匐在地上的一条粗壮土狗。 天生异相,必有异能,什幽转眼打量一圈,几十条黑影只是...... “将军,没能混进长安城,不如在槐里继续试一试。”他向马超建议,继续假扮魏军,看能不能混进槐里,从而轻松夺城。 “这个,白马俊的话,有些困难。”,李秀路回答,有些着急的接着说道,“其他孩子能不能上,白马俊的话,我是希望他更专注在音乐上多一些。”。 所以,这段时间也是最好的学习时间。种苗也与那边联系好了,到时候直接运过来。 他这一招不论是对付人海战术还是和他一样境界的修士都无往而不利的,因为没有人会像许天这样变态,先是身体可以无视这些利器的‘洞’穿和打击。 张泉江没想到一大早给他捡到了一个大单,这一单坐下来,他能入账好几万。 一旦认输,他就会成为整个武馆的笑柄,不但十大弟子之一的位子不保,以后还会承受其他弟子的嘲笑,尤其是张凤山等人,更会瞧不起他了。 由长江入洞庭湖,再转入湘水,葛良一行人就来到了长沙郡治长沙城。 第三路,则从略阳方向,那些逃将逃回来的路线,进入略阳,最后和第二路会合,共同把敌人从陇右赶回去。 张邵苧说着站起了身,现在阳光下冲着叶勍晃了晃那个显示着照片的手机。 母子三人越聊越多,一起大吐苦水,还感叹家主终于开窍了。余哲不知道这些,就算听到了也不会当回事,山头星的运动很多,在他看来大部分项目是浪费时间,有一手好功夫比什么都强。 终于,见到哥达鸭神态如常的柳伯率先忍不住了,长毛猪刚刚恢复过来,不宜进行高强度战斗:“长毛猪,使用猛撞攻击!”比奔马更厚重的踏步声从冰面传递到了哥达鸭的脚下,继而传递到了它的大脑。 “桑古大爷,我待会就出发,后天傍晚到马萨布布城。”余哲不得不帮老头安排。 马车内隐约有钗串碰撞的声响,里头之人勾起手指,轻轻掀开了垂帘一角,只看到了那两人渐渐走远的场景。 余哲看了看父母,大人的穿着都很随意。程栋穿着常见的套装,没带武器。吉拉拉的穿着打扮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改变,武器就是那两把基本不离身的短刀。 “一炮定音,你居然玩这招!你敢对天发誓,说那饮血剑不是你抢的吗!”血色孤狼关掉了论坛,在视频后喝道。 “嘛嘛,该上车了。”後藤里沙轻轻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不管发火的桑羽,提着她的后衣领就往车上走去,看得后面一干国中部人员不由得汗了汗。 有合法开发权弄出来的设施,才会保持下去,没合法开发权弄出来的违章建筑,游戏里是会刷新掉的,那孔洞大概是3分钟左右就会突然哔的一下,就修复好了,所以张巍要干什么,必须在3分钟内搞定。 直到阿治渐渐远去,板木才撤下衣袖,可是脸上既没有泪痕也没有汗渍。 “对,就是这个!”她显得有些激动,树梢也惊喜的晃动了一下,导致宫明的身前落下了很多樱花。 ------------ 第186章 点江山 过了约定时间,什幽犹自未归,朝会时辰已到,夏蛮心中忐忑,走出静湘宫。此时,舒伯恣派人秉告:“追莫回未央亲领禁军,仙宗七山名宿有异动,天都府壬梏亲率左都营藤甲兵入未央宫。” 追莫是筱陌的人,奉命回防未央,仙宗七山名宿,该是参合仙尊之命,都不奇怪,只是这个壬梏,突然调动左都营,难道懿德察觉我和乌惜之约,今天朝会,是一个鸿门宴? 什幽重信重诺之人,若非出现意外,断不会爽约。 母妃去向不...... 神念的强度呢,可以说是很强大的,就像一方与一合这些,估计能够查看到树叶里面的分子结构了,只是这些人平时没有注意而已。 大武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去帮叶澜了。 无恒眼睛一亮,心想着这张金币卡买一些礼物,定会给那几个胖子惊喜。 索杰斯不断的咆哮,因为接连受创,迈尔斯现在的状态反而不及索杰斯,只一刀,索杰斯便将他拍飞出数百米,还不等他在空中稳住,索杰斯就在空中发动闪步欺身。 这下没有人回答得出来了,龙族居住的龙宫,据说遍地都是宝贝。 明明是被比兰纳鱼人族寄予厚望的领袖,没想到却会这么早的就退出了战斗,而且还死得如此凄惨,这样的下场,任谁都没有在先前预料到。 这件事,公公必须亲自领头,予以足够重视,否则再耽搁个半年,那就笑话了。 两天无论术法还是修为,都不相上下,但他们终究是要比出一个输赢。所以在震飞出去之后,这两个光点又开始疾驰,蓦然间撞击在了一起,在那波动还未完全散去时,赫然间撞击在一起。 他早已听闻,葛正轩成仙之后,便入了守正道门当中,闭关许久,参悟太上祖师的三式法剑。 在青北霜军的占领地上,其兵力除去各县以外,就主要集中在5个大营。 到了这里落下,众人走下来才从两位结丹期长老的口中得知,这里便是神之口的入口。 后方黄沙异动,大片黑风卷着黄沙冲向高空,一条一条黑色的龙卷风在这沙漠上拔地而起,以一秒钟超过三百米的速度席卷向四面八方。 大早起的,不仅仅是青橙娱乐,几乎所有报道‘白芷和唐龙’酒店新闻的娱乐公司,都接到了大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尤其是那些直播视频,连码都没有吃果果的违法侵权行为。 那光亮一瞬间放佛深水炸弹,直接在水里炸开,他看到周围不断有各种奇形怪状的物种朝着他手中聚集过来。 霍逸然没注意到在陆朝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她深埋着头,可以很有效的掩盖心里的情绪。 “霍夫人,你撑住。”霍逸然将她抱了起来,飞刷刷的直接往地下停车场跑。 那一刹那,那句杀气腾腾的话,却在千城绝心里留下无数惊涛骇浪。 刘志一看他们这神色就知道自己不妙了,他看了四周一眼,发觉一个老太太目光贪婪的盯着自己带来的聘礼,心中顿时明悟,有了主意。 只见何云两只手在章彬和韦炎身上停留,灵气慢慢包围章彬两人修复身上的伤势。 听到离家出走这个4个字,杨墨的眼神立刻就变了,凉凉的看着陈宇,好像有些危险的样子。 饭团不可思议地看着它,耳边突然传来哈哈哈大笑声,皂皂!这是皂皂的声音!饭团抬头,早已泪流满面。 泪光中瞅见胡大户那张狰狞老脸,心里顿时又涌起十二万分不甘。 ------------ 第187章 平川历痕记 从参合仙尊眼中传来的却是失望。 “你们谁知道落魄山?” 群臣一险茫然,连参合仙尊都不知道,何况这些满腹膏腴的皇帝国戚。 夏蛮知道问了也白问,只是锁不住心中的焦虑,病急乱求医。 这座金璧辉煌的大殿,对世人来说是梦想的天堂,对夏蛮来说却是一座囚牢。 这把高高在上的龙椅,对世人来说是极乐的巅峰,在夏蛮眼里却是一个铁锁。 她就是冲动派,为了掳住懿德和夏杰救出母妃,亮出乾...... 攻击范围之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吓得还在远处建造基地的白里才,谷思思他们也都纷纷出手抵挡了。 某个下午,温晴微和叶织星见面的时候,把一张卡推给她,是之前拜托叶织星查身世的钱再外加利息。 他真的是有点笨笨的,还死不承认,是她见到的第一款这一型,当然,心是不坏的。 5:0的比分没有再发生变化,曼联队在世俱杯决赛屠杀基多体育大学队,蝉联世俱杯冠军,站上世界俱乐部之巅。 她摇了摇头,尽量不去想这些,这些想多了没好处,一旦在重要的公共场合祸从口出,就要冒着被人扣上政治问题帽子的危险。 为什么这一次又多出了六个孩子,不,应该是七个,目前为止,他见到的所有孩子中,独独没见到那个像顾希声的孩子。 对于她来说,杜子辕是她养母的徒弟,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她的干弟弟。更何况,她和穆承安的事情杜子辕也在中间出了很大的力,可以说没有杜子辕的话,她跟穆承安几乎一点机会也没有。 在孙丰照一个失望和意味深长的喔声中,孙丰照在失望和一下消除先前的紧张中,诧异着被关此地的不是卢琪辛之余,不免又有诸多疑惑涌上心头。 “我觉得我和她最多算认识的,很能聊得来的网友吧,不像你,为了她的事情专程跑到这里来请我,最近我正准备登上一辆有意思的列车,到时候顺便去看看吧。”林轩想了想后说道。 刘正行也暗自庆幸自己当年的明智,早早就和赵家化敌为友了,要不然时至今日,就是平白竖了一个强敌,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 “这也就是那个时候网络信息还比不上现在,要不然指不定这种事都能让最上面的人知道。”王刚听了赵初一说的这些话,也是连连感叹。 刚刚这一下后空翻已经消耗了我许多的力气,毕竟现在我还有重伤在身呢,只能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 一声突然爆发地炸裂声,无敌刚才气劲落下的地面突然炸了开来。“叽叽!”一声有些凄惨地叫声从爆炸声隐隐透了出来。一道若隐若现的粉红色影从地上冒了出来。 不过听完红梅的话,我也有微微震惊,本来我还以为现在周安会能有三四百人就算不错了,没找到比我想象的多一倍还不止。 随着惯性,车子直接就翻进了路边,“嘭!”的一声,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不过就算这样,身子还是很疼,所幸我一直戴着安全带,没有什么大事。 进了屋,照例是脱鞋上炕,外边大劈柴烧火炖肉,屋里的大炕上火气腾腾,炕头的竹席都用木板给腾了起来,生怕给烤着了。 既然要搞,那咱们就搞一场大的”!这时候萧寒也,要知道迈克尔作为流行乐天王,自身便有一股傲气的,如果此时拒绝了他,那么,将来就是他来拒绝国,为了将来迈迷不会遗憾,萧寒决定促成此事。 ------------ 第188章 会盟天下 “遗落幻境!”从龙井渡回来,夏蛮就淹没在一堆破事儿当中,焦头烂额到找不着北,凤凰老人骤然提醒,倒是让夏蛮头壳灵被电击似一下似的,灵光了不少。 梦入江湖,九幽重生,那个梦:浮于金色海洋上的白玉牌坊,倒挂在头顶上的魔鬼利牙一般的万山丛峦,苍鹰倒飞于万里云霄之上。 飞地,原来遗落幻境是一块飞地,怪不得山倒挂,鹰逆飞。 除了须弥山九天霞客几位天界老仙,在场的凡人修仙的老人们,白活了一千年...... 沈庭受到的压迫最厉害,仿佛有一座巨大的山岳压在他的身上,又似乎有巨浪正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 这个世界依旧讲究人死为大,不管苏德和赵芸对她多不好,一旦两人死了,大家就会选择性地遗忘掉他们的那些不好。 随着魔气让舍利子净化掉,祭坛上的圣僧骨骸,渐渐恢复了灿烂祥和,晶莹剔透。但漫长岁月的魔气侵蚀,差不多把这圣僧骨骸侵蚀的干干净净了,舍利子也只能解决一部分的魔气,不能完全驱除掉这圣僧骨骸里的魔气。 用大净化术灭杀了魁梧男子后,君凌天又用大净化术,净化掉牧雪郡主体内的“曼陀罗花粉”,虽然不能一下子驱散这如骨附髓,效果猛烈的“曼陀罗花粉”,可还是让牧雪郡主恢复了几分精神。 大家伙心里都清楚,九姑姑打只兔子还要费白天劲儿呢,平日里练功练的勤,却一点长进没有。她自己都戏称自己是块废材。 捉灵虫的本事不提,单说她一出手就把自己给捆了个结结实实没有还手之力这事就不普通。 “那叫什么?”苏贤弯身将遗落在地上的五个低阶储物袋捡起,拍了拍上面沾染的灰尘,随意道。 系统实洅使坑爹,因未使提遣近入幻像事控,子易每茨近入术颠堵丕壹洋,并丕洅任务剧清所洅术。 “下面是排名战。”天龙帮副帮主秦虎,大手一挥,丢出了两千多道令牌。 “话我就放在这了。闻人姑娘,我相信你的智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怎么做,而且这荒狩城内,也就你们万兽门有这般能力。”叶知秋无感于闻人筝的想法,只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看着曾晓雪关上房门之后,曾魂心里也没有好上多少,一扇木门,又能挡得住什么? 所以九儿几人得生活环境也和常人不同,有个实力强悍的母亲,钱不是问题,有个有事没事就像练兵一样练他们几兄妹的父亲,拳头不是问题。 媚娘笑着,又倒满一碗酒,皱眉又饮了一口:“你这酒真辣。”说着,眼角流下一行泪水。 李民浩说这话的时候,绝对不是一个狂拽炫酷吊炸天可以形容的,对方的脸色被他气成了猪肝色,但是李民浩浑然未觉。 凌峰抓住乔颖如同雪白莲藕一般的臂腕,磅礴的玄气呼啸着涌入乔颖体内。 只见方清越仍闭着双眼,根本没有醒过来,只伸出了一只手,在床上来回的摸呀摸,摸呀摸。 “哼哼,情天,你可知你已经闯下了大祸!”那玉龙一睁石眼说。 “凌峰你跑不了。”夏狂此时已近到了凌峰身后,夹带着玄气的拳头,轰击在凌峰后背。 就在古钰不断摸索时,突然感觉手上传来的感觉很不一样,虽然隔着裤子,但古钰还是感受到了腿毛的存在。 “哥,我……我……”叶欢真情流露的劝告让李贺心中很不是滋味,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面色带着一抹倔强仿佛还想坚持些什么。 ------------ 第189章 江湖神仙会 小舆山乃是仙家胜地,参合清修之所在,夏蛮御飞至枯木洞,临渊而立。 云雾缭绕中,仙禽异兽藏匿密林之中,虎啸鹤鸣。 凡间前辈名宿,怪侠异人齐聚于此,修为都至临仙之境,连老古怪古同也到了。 他们已经盘恒多日,商议如何取兵遗落幻境之事,却因无人知晓幻境中情况,争执数日迟迟未有结果。 夏蛮见如此纷争,牛年马月无尽头,便对诸仙说:“八大荒门每十年有一个比试,就在今年三月初三,我们可以借...... “怎么着也得一巴掌吧!”仇大龙努着嘴,伸出右手,五指张开,代表着一个巨大的数字。 “飞扬,叶飞扬,别哭,他又不是你什么人,你这么在意干什么?你越在意,受伤的就是你。”叶飞扬擦掉眼泪,在心里告诉自己。 老毛子并没有意识到雷管的真正功用,他以为这只是常规起爆材料,如果是这样,只需要将起爆物摧毁,导爆索、传爆管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场。 她或是去问,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回答。而贾总不一样,他一定非常乐意告诉自己。 潘浩东对这事比较好奇,他了解的隐门秘闻不多,家里老头子也没跟他说过这事。 泽清没说话,只是抬手为我抹去泪水。看的出,他现在抬手还是有点费力气。 刚刚要不是花哥及时插话,提出一个很有建设性的建议,他这会指不定就被蒋进山一掌拍死了。 王赢的嘴角,勾勒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从储物空间之中,取出一枚魂元增灵丹服下,旋即双眼缓缓合上,进入到修炼入定的状态,准备突破升级。 当正在陶醉这美丽的炫lu中的风林,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第六感,感觉不远处发生了一件悲据。 众人目光齐聚,倒让阿拉延宗不甚自在,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魔灵青风来打圆场。 “店主阿姨,给你钱。” 墨西西甜甜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在腰间取出一个袋子,拿出一枚金币放在了桌子上。 叶道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老头这样不情愿的感觉突然间有些高兴,对于自己花了七百枚金币也不在意了。 两人宝剑舞得灿烂如花,身形如风如影,围观众将自然是看着眼花缭乱,分不清他们使得什么招数。 一个黑衣人又留了纸条,便将乌拉之桃劫持至于榆树林隐藏了起来。 叶道只有摇头,叶道只知道这可能是个隐藏任务,但叶道怎么可能知道是为什么? 周馗听完这话,不禁感到后背一凉,他隐约察觉到山谷的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死死盯着他们。 在游戏当中,玩家的资源到达一定数量后,便再也没有自动回复了。只能通过别的方式获得,主要是远征,然后是任务,其次是战役获胜获得资源。 “机会?你也不看看你妹妹考了多少分?我们学校不要废物,不用说那么多,明天开始就不用来上学了,另谋高就吧。”这班主任直接挥挥手,似乎多余的话都不想说了。 在箭矢射完之后,叶道背后的墙面已经是坑坑洼洼的,而叶道自己也是中了两箭。 她的声音平缓了下来,双眸盯着齐浅浅的眼睛,她上前一步,朝着齐浅浅伸出手。 而且,最重要的已经不是多少钱的问题了,而是如何解决因为自己一时的贪念所带来的麻烦。 “他蝉联第一高手,也去过圣堂,打不过。”圣灵公子也是一副无力状。 刚才,步摇和她解释,说她只是碰巧遇见苏宸,因为他喝酒不方便开车才送他回来,但,苏宸身上的香水味,还有口红,都说明了,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 第190章 归隐灵山(结局) 然而,她也深知,不吸入天帝和魔帝两股灵力,今天就是凡间未日。 血从涨裂的肌肤溢出,奇怪,热血并没有滴落地上,而是汇成涓涓血丝,注入腰间符纹小刀,填满小刀上母亲那篇圣莲心咒的蚀刻凹槽之中。 迷离间,符文跃然于体内熊熊火焰之巅,漂浮于白雪皑皑的冰川之间,灵力幻雾托起一只只符文,拼出一朵莲花图案,一位冰洁清美的少妇踏灵而立。 “妈妈!”什幽忍不住喊道,那位少妇,竟然是什幽十二年来心思念...... 天威浩瀚,雷柱之内的能量狂暴无比,似乎要湮灭一切异种的存在,陈况一头扎进去就好似起了化学反应一般,那雷柱之内的力量居然在瞬间向着陈况缠绕而来,要将其化作尘埃。 “呵,若不是这花灵,仅凭它的这些同类花株是对我无可奈何的。”云苍温和的笑了笑。 虽然不能动,但是五官的感觉确实非常的明显,她感觉自己躺在一个能够移动的地方,身边有人的呼吸声。 夏贝贝的命格,怎么还能再去算,要是算了,那岂不是……何慧以前做的事情,都会暴露了? “是,夫人。”李贵看向叶锦素,这才是他们的夫人,那个寝宫内的虽然长着夫人的容貌,却是一点都不是像。 “齐将军说,上官敬让他继续追查,暗中监视华府的一举一动。”凤锦如实禀报。 冷焰不知道的是林碧霄对于苍茫联盟,对于伊融这样强大的存在来说,是普通的灵草,可是对于冷云阗和两位执法长老来说,就不是普通了。 夏九娘,她算个屁,总有一天,她家子清会让夏九娘哭着来求他们的,等着瞧好了。 “这事我先考虑一下,若是你真心认我为主没有任何邪念,我自然会同意的。”这天魔残魂心想,本天魔大人能够愿意为你做手下你不知是多大的荣幸,竟然还敢怀疑我,真是可气。 哪怕是经过晶能强化肉体、科技防护加持,人体相对于皮糙肉厚的变异动物,硬碰也是不占优势的。 因为,照往常来说,当今陛下应该是一番严厉呵斥,然后宣布退朝,置若罔闻。 来人正是李潇,他的衣衫有些凌乱,脸上带着几分倔强,但眼神中却闪烁着警惕的光芒。 沈金阳震惊异常,能如此轻易就夹住自己全力一剑,只能是地魄境无疑。 这是仙长在凡人面前的基本操作,如此才更有威严,师尊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要知道,现在他们黄风军,可是被朝廷大军给包围了,想要冲进安兴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林凤英抬起武器格挡,但是胸口已经遭受重创,气力萎靡,何以能够抵挡这全力一刀。 张道台目送苏承厚离开,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到了下午,杏杏来颖王府玩,陪着庆安郡主玩了会儿调香,就听到外头说,暨平郡王府听说表公子在府上,特特送了东西来感谢。 刘福在镇子里忙碌了起来,了解镇子的情况,制定管理计划,忙得是不可开交。 叶贞的眉睫骤然扬起,就凭这一句皇后,她便知道这是宫里来的。而且是风阴的近身鬼卫,否则不会有人知道自己还活着。能从大彦朝来到戎族,可想而知,一个个都是轩辕墨乃至风阴的心腹。 “只是兰儿有一事不明白,想向阿玛请教。”纳兰从李荣保怀中,向后退了几步。 缓步走向九曲桥,叶贞落落大方的行了礼,而后一言不发的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