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行走在沈阳道里的北京人 现代人只要一提起国内最大的古玩市场,想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北京潘家园,其实不然,在古玩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先有天津沈阳道,后有北京潘家园’,原因也有两点: 第一,沈阳道古玩市场起源和命名都要比潘家园早,早在1992年之前,这里原本就是旧物交换市场,那时就有倒腾古玩的,到了1992年,和平区对旧物市场进行改造后,改名为‘沈阳道古玩市场’,从此,这里成了古物玩家的必争之地。 第一,沈阳道每周四都会有大批古玩爱好者来到这里买卖古玩,人们都是周四在这里观察买卖一轮,周五和周六才会去北京潘家园。 所以忠实的古物玩家都知道,想要掐尖儿,您就不只能去潘家园,得必须先来天津的沈阳道才行。 ‘周四不走沈阳道’,这句话已经流传了几十年,已经成了天津老司机之间的‘老例儿’,因为每到这一天,坐车打车来到这里淘换古董的人非常多,人最多的年头,可以说街道上都得是人挤人。 我呢,叫李四海,可以说是出生在书香世家,据我爸说,我祖上在明朝时一位有名的教书先生,曾经教出过不少当官儿的,只不过我这位祖上比较死板,从来都不接受门生子弟的帮衬,老了之后回农村教农村孩子读书画画去了。 我爷爷李三泉,打我记事儿起就没见着过,我只听我爸说,我爷爷是一位很有名的画家,至于具体是多有名,我不知道。 小时候我经常问我爸,我爷爷去哪儿了,可每当我一问爷爷的事情,我爸就唉声叹气不言语,而且当天必定会大喝一通,每一次都是喝的烂醉,所以后来我就也没再问过。 至于我妈,我更是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至今是死了还是活着都不清楚。再一次我爸喝醉的时候,我偷偷听到他呼喊着我妈的名字,我当时好奇就多听了几耳朵,我爸一直喊着王秀别走,别离开我和孩子,别走之类的。 从我爸的话语当中,我大概也能猜得出来,是我妈抛弃了我爸和我,所以对于这个生了我,却一面都没见过的妈,我也没什么好印象,我也从没有问过任何有关她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叫韩君的女子找上门,打听关于‘五牛图’的事情,我平静的生活终于被打破了,抛弃我爸和我的妈,我爸,甚至我死去多年的爷爷,一桩桩一件件都被牵扯到了其中…… 这件事发生在1998年的春天。 再次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李四海,今年二十八岁,是一个在天津沈阳道开着一家古玩字画的北京人。 这间店铺的名字叫‘古今字画’,名字相当大气豪迈,是我爸给取的,可是店铺却小的可怜,只有一间三四十平米的屋子和一间小仓库。 店铺的墙壁上,挂着各种的名人字画,其中最有名的也是我这小店儿的镇店之宝,就是进门第一眼就能看见墙壁上的那一副画,这幅画叫唐宫仕女图,作者是唐代张萱,周昉所画,描绘的是唐朝贵族妇女的生活情调。 这幅画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据说是我爷爷的长辈仿的,虽然不可能是真的,但也有些年头儿了,留到现在至少也得一百多年的时间,卖了的话也够我好吃好喝个十几年了。 我们家祖上是书香世家,留下一门鉴别书法字画的绝学‘观闻指’; 观;便是观画和文字的颜色纸张的纹理,单从画纸就能看出这画是新还是旧。 闻;无论是字还是画,所用的墨都是有气味儿的,新墨什么味道,老墨什么味道都不一样,而且时间长久味道也是不一样的,纸张的新旧也能从味道上来判断出来。 指;这‘指’就高深多了,分点,摸,弹,‘点’就是用一根手指在书画上轻轻点一下,便能从纸张的厚度分辨真假,‘摸’就是用手抚摸纸张的纹理,另外墨的触感也能摸的出来,有的墨摸上去光滑平整,有的墨摸上去参差不齐,差距非常细微,一般人很难摸得出来,‘弹’用手指轻轻在纸上弹一下,从纸张发出的声音来判断纸的年代,老的纸弹出来的声音类似噗噗比较闷的声音,而新纸比较清脆。 不过以现在的科技水平,要想从这三点判断出一幅画的真假和年代,几乎是不太可能的,除非有像我们家传的绝学,经过专门的手法和多年的练习,才有可能做得到。 我从小十岁起就开始跟着我爸学,一直学到现在二十八岁,都不敢说学会了,只能说学会了一些皮毛而已,观闻指当中的观和闻,我学的倒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最后的这指,我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下去。 这倒不是说难学,而是我受不了,这指练的是手,每天都必须用牛奶洗手泡手,还不能拿重的东西和粗糙的东西,必须让手光滑细腻,以此保证手的触感和柔软,这才可以摸出纸和墨之间细小的差异。 你说我一个大老爷们,如果手光滑细腻的跟个小女子一样,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岂不是让人笑话? 所以呢,我就没怎么在这方面下过功夫,只是在观和闻这上面下的功夫不少。 我现在这闻练到什么程度,就我在这店铺里一座,外面街上几十米外做的什么饭菜,喝的什么酒水,我只要一闻就能闻的出来,从我这店铺走过去的女人,我就算闭着眼,都能闻出来她身上喷的什么香水。 不过嗅觉灵敏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比如去厕所我都得捂着鼻子,要不然真受不了那味道,还有就是狐臭,一般人,离个一米多根本闻不出别人身上的狐臭味道,可是我能,而且就好像别人把胳着窝硬伸到我鼻子下面一一,那味道别提多酸爽了,我曾经就有一次当场差点吐出来。 我们古玩这一行,流行这一句话,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可这句话在我这里就是狗屁,开张吃三年我信,三年不开张我得饿死…… 我除了每天看店铺之外,每逢周四店铺都会晚半天开门,因为这一天沈阳道各个地方来这里倒腾古董的人特多,所以我都会在街上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捡个漏什么的。 今天礼拜三,晚上关门回到家之后,我一进门就知道我爸还没回来,于是我就去厨房下了点面,炸了一碗酱,准备吃炸酱面。 “说是出去收字画,这都一个月了还不回来,我看估计又是出去喝酒了,不把钱都喝完,怕是回不来了。” 咚咚咚,咚咚咚…… 我正抱怨着,院子的门忽然响了,于是我就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出去开门看看是谁。 当门打开之后我就笑了,来的是我邻居马东叔家的女儿马辰明,她小我三岁,从小和我一起玩到大的,性格比较腼腆,平时话也不多。 “丫头,快进来坐。”我把马辰明请进屋子之后,这才看清她这一身打扮,现在已经二月底了,她还穿着一件花袄,加上两个小辫子,看上去十分俏皮。 “丫头啊,这都春天了,你怎么还这一身打扮,该换换了。” 马辰明俏脸一红,将手上端着的一碗冒着香味儿的鸡汤放在桌上后,很不好意思的说:“我本来没打算穿这个的,是我妈她说晚上冷,所以才让我穿上的。” “别站着了,赶紧坐下,跟你四海哥还客气什么。”我笑着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在了椅子上,然后坐在旁边端起那碗鸡汤就喝了一口,称赞道:“丫头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这鸡汤比之前的更好喝了。” “四海哥,好喝你就多喝一点,不够的话,我,我在回去给你盛一碗。” “还是算了,我这嘴都快被你这丫头养叼了,万一以后你要是嫁了人,我喝不到该怎么办?”我笑着开玩笑道。 “那,那我就给四海哥做一辈子鸡汤喝。” “……”我一听这话立马就愣住了,看着红着脸说完就逃似的离开的马辰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还算帅气的脸,“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我差点还就当真了,呵呵。” 马辰明的长相在这十里八村儿可是少见的美女,每天去他们家说媒的媒婆都快把他们家门槛儿都踩烂了,我一个倒腾古董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小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刚才之所以会那么说,在我看来也许是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关系,许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哥哥。 至于她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从来都只是把她当作我的亲妹妹看待,这也许是我太不懂女人心思的缘故吧,所以才导致都快奔三了还是单身。 吃饱喝足收拾好碗筷,我就躺在床上从被子底下拿出祖传的‘观闻指’翻看了起来,最后看着看着抱着书就给睡着了。 ------------ 第二章行走在沈阳道里的北京人2 第二天,也就是礼拜四的早上,一缕阳光从窗户照耀进来,正好照在我的眼皮子上,我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腾出另一只手拿起床头的闹钟,睁开眼睛一看,竟然八点半了! “坏了坏了,怎么都这个点儿了,在晚赶不上趟了!”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慌忙的抓起衣服裤子往身上套,穿好衣服随意洗了一把脸,正要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昨天丫头盛鸡汤的碗还在家中,于是捧着碗出门去马东叔家还碗。 马东叔和我爸算是铁哥们,我到他们家就像是自己家一样,一进门我就瞧见冬梅婶子正在院子里忙着,我便喊了一声,“冬梅婶子,我来还碗了,昨天丫头给我送鸡汤去,碗忘记拿回来了。” 冬梅婶子听声音就知道是我,头也没回指着身后客厅方向说:“小海啊,婶子腾不出手来,你把碗放客厅桌子上就行了。” “哦,好。”我拿着碗走进客厅,偷偷往客厅两边的屋子看了一眼,发现马东叔和丫头都不在,我猜测他们可能去街上淘换东西去了,便把碗放在桌子上,出门和冬梅婶子喊了一声我走了,之后就跑去了沈阳道。 沈阳道离住的地方不远,跑着也就十几分钟,我跑到沈阳道街头就停了下来,从街头一路看一路瞧,慢慢悠悠往街尾走。 “瞧一瞧看一看了您,明代的瓷器清朝的官窑了喂。”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宋朝的汝窑明代初期的鼻烟壶,不买也看看一看了您那。” 一路上街道两旁,都是叫卖吆喝的,卖什么的都有,可比那菜市场热闹多了。 我虽然是倒腾古董的,可是我对于瓷器玉器什么的没兴趣,能让我感兴趣的只有字画。 这一路走下来,倒是发现了两件让我啼笑皆非的趣事,其中一件就是一个摊位老板,手里拿着一副画,画上是两只虾,本来这也没什么,画什么的都有,画虾也没什么稀奇的。 只是这老板吆喝的招人笑,竟然说是齐白石的虾! 齐白石画虾不假,可但凡只要懂一点行的,就知道他这画是假的,因为他这画里的虾假的不能在假了,竟然画的是一对儿皮皮虾! 敢问,齐白石老爷子啥时候也喜欢上皮皮虾了? 如果齐白石老爷子还活着,看着这画里的一对儿皮皮虾,估计都能给活活气背过气去。 还有一件事,是碰到一个卖唐伯虎美人儿画的,这幅画单从纸张和背景图,倒是还能骗骗刚入行的人,可这画中的美人儿,却是让人忍俊不禁,画的竟然是一个体态比杨贵妃还丰满的胖子! 如果这也算是美人儿的话,估计唐伯虎看到都得吐出来。 当然啦,也不能从这美丑上分辨真假,但我只闻了一下,就知道这画上的墨是用的新墨,这幅画的时间不超过两年,虽然纸是用的宣纸,可是纸张泛黄的太厉害了,明显就是故意做旧做出来的。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是唐伯虎真迹的话,对方也就不会出现在这这了,估计早就被博物馆给收藏了。 我这一圈儿走下来,一件儿漏儿都没淘到,有趣的事情倒是发现不少,很多我一眼便能看出是假的东西,可却不少人花大价钱购买。 古玩行当就是这样,真真假假没人能真的说清,虽然我知道那些东西是假的,可也不能跑过去跟买主说,别买,那是假的,如果我真这么做了,那可就坏了规矩毁了人家买卖了,这梁子也就算是立下了。 做什么生意都是一样,一个买一个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买真了算你运气眼力好,买假了只能说明你眼力不行,自当是花钱买个教训,你也怪不着谁,总不能因为你当时没看出真假,完事把人打一顿去吧? 打人可是犯法的,而且就算你能打,那你也得找的到人才行,估计你找人家的时候,人家早跑了,谁还在那等你找上门。 一件东西没淘到,我兴趣缺缺的从街尾往店铺走,走着走着忽然肚子不争气的开始抱怨了,我便看了看手表,见十一点多了,于是就走进了前面的一家小饭馆,准备吃点儿东西在回店里。 “老板,来一碗羊杂俩烧饼。” “好嘞,马上就来,客观您先里边坐。” 我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坐下不久,就打外面走进来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女子,女子身穿一袭红色长裙,头上戴着一根发钗,两只手分别带着一个玉镯,脖子上带着玉佛,单从这穿着打扮来看,一看就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小姐。 我虽然对玉石少有研究,可也能看得出这女子身上带的玉都不是凡品,而且还都是一种材质打造的,都是上好的岫玉打造而成。 “这女人是脑子缺跟弦儿,还是真不把流氓当流氓?这一套配饰加起来少说也得一万,足够一家四口好吃好喝几年的时间了,她是真不怕被人看上给抢了去啊!”我正嘀咕着,紧跟着女子后面就又进来两名中年男子,这两个人一人嘴里叼着一颗烟,一看模样就知道绝非善类,进门坐下就喊“老板,两碗羊杂,五个烧饼,紧着点儿。” 那位大小姐就坐在我对面,后面跟着进来的两名中年男子,则坐在我左手边不远处,我偷偷观察他们,发现他们两个一直在盯着我对面那位大小姐,嘴巴开开合合,似乎是在商讨着什么。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穿这一身来沈阳道,也不知道她家里人怎么想的,劫财还好,只怕她这色也得被人劫了去,唉……”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在这地界被劫的例子几乎天天都有发生,而像这位大小姐一样穿的如此招摇的,真是想不被劫都不行啊! “客观,您的羊杂和烧饼。” “谢谢。”我取出钱交给老板,拿筷子吃的时候不小心把筷子掉地上了,于是我弯腰去捡,捡起筷子的同时,不巧看见了左手边那两名中年男子腰间竟然别着刀子,“唉,事不关己,事不关己。” 我可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想来英雄救美的桥段,我又不是武艺高强的郭靖郭大侠,只不过是一小老百姓,可不想平白为了一陌生人把命搭进去。 三口两口将一碗羊杂吃完,手上拿着一个烧饼,嘴里叼着一个,我就急急忙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店铺门前,我取出钥匙打开门,进去之后拿起桌子上的鸡毛掸子,把画上的灰尘扫了去,完事就去库房烧了一壶水,泡了壶茶坐在椅子上边喝边等生意上门。 两杯茶下肚,这生意没等来不说,倒是把麻烦给等来了,您要问什么麻烦,您瞧进来这位是谁?? 进来这位就是我在小饭馆看见的那位羔羊,就是那位穿着招摇的大小姐,我知道她来了,那么另外两名宰羊的中年肯定也会来。 果然,这大小姐进来还不到一分钟,那两名中年人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不过他们俩没进店里,而是靠在对面铺子的门两侧,抽着烟一直盯着我这里看。 ------------ 第三章四古之一韩家相邀 俗话说进门便是客,我也不好再继续坐在那喝茶了,于是起身过去招呼,“这位小姐,请问您要买些什么?我这店虽小,但可以保证绝对真。” 这位大小姐看样子并不像来买东西的,她在我这店里转了几圈之后,停在我面前说:“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我眉头一皱,心说这店里成天就我一个人,来这里找人只怕是来错地方了吧? “没错,就是找人。”这大小姐倒是个自来熟,说着就一屁股坐在了店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而后打量了一番墙壁上的画,可她接下来的话可是让我起了提防之心! “我听说这店是一个叫李中山所开,而且我也见过他不少次,据我所知他今年至少五十岁了,而你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想必你就是李中山的儿子李四海吧。” 这女子我从未见过,可不但能说出我父亲的名字,就连我的名字也十分清楚,我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我们家还有这么有钱的亲戚。 如果不是我们家亲戚,那又为什么会知道我和我爸的名字? 这大小姐好像看出了我心有疑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微笑着说:“你也不用想了,我和你并不相识,听说你父亲在鉴定书画上是一绝,找你父亲李中山,也没旁的意思,不过是想请李老爷子帮忙鉴定一幅画而已。” “原来是这样。”我听完后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说:“真不凑巧,我爸他一个月前就出门去乡下收画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那你知道李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吗?” “不清楚,他每一次出门回来的时间都不固定,有时候几天,有时候半年一年也是有的。” 眼前的大小姐听我这么说,脸上失望之色却摆在了脸上,摇着头站起来说;“唉,那还真是不凑巧呢。”说完,她就准备离开,可是走到门前,一只脚踏出门槛却又收了回来,转身来到我面前站下,眼睛微眯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问我,“既然你是李老爷子的儿子,想必在鉴定书画上面也有些本事吧?” 我得意的说:“那是当然,别的不敢说,这书法字画我只要看上一眼,就能分出真假来。”我这话刚说完就后悔了,恨不得给自己俩耳光,我要是跟这位大小姐去鉴定书画,肯定也会被外面那俩人给误认为是一起的,只怕这一离开沈阳道,就会被对方拿下。 劫财还好说,反正我也没什么钱,可眼前这大小姐一看就不是肯乖乖将钱财舍去的主,对方可是身上都带着家伙的,万一到时候动起手来丢了命,那我死的可真是比窦娥还冤,我可还没结婚生娃呢,还没给我老李家留下香火呢,还有大好光阴没享受够,可不想就这么白白死了啊! “既然你这么说,肯定也是有些本事的,那你赶紧把店关了,现在就跟我去一趟北京。”这大小姐的语气很强硬,就好像我不答应就要硬把我带走一样。 还别说,我刚露出歉意的表情来,这位大小姐就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哪里懂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直接把我拉到店门外去,并催促道:“反正你这店也没生意,不如赶紧关了算了,等你鉴定完那副画的真假之后,给你的报酬足够你开店一年的收入了。” 我想要把手挣脱出来,可哪知这位大小姐的手劲儿太大,比我这一个正当年的小伙子还大,我越是用力挣脱,她握的力气也就越大,我都感觉手腕快被她给弄断了,疼的我是一阵呲牙裂嘴,“好,好,好,我跟你走,跟你走,你能不能先,先松开?” 这位大小姐一听我愿意跟她去,马上就高兴的把我的手给松开了,等我把店铺上了锁之后,我无奈的跟着她往街头方向走去,一路上她就好像怕我跑似的,不停的往左侧的我看去。 我用余光往身后看了一眼,见那两名中年男子也跟了上来,于是我用手推了推旁边大小姐的肩膀,不等她发问,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看看身后。 “你是说后面那两个跟屁虫啊,我早就发现他们了,从我一来这沈阳道就知道被他们盯上了。”女子好像根本就没把身后那两个尾巴当回事,说的那叫一个轻松。 “他们可是都带着刀子呢,你就不怕动起手来,万一?” “看你一个大男人怕成这样,丢不丢人?”女子挺了挺胸,十分傲然的说:“放心好了,姐姐我保证他们伤不了你。” 被一个女人瞧不起,这我哪能忍得了,虽说我是真怕,可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一个女人,我撞着胆子就说了,“我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是担心你好不好?” “嘻嘻,不怕就行,再走快点,马上就到了。” “什么就到了?不是说去北京吗?”我好奇的问道。 “你是不是傻?”女子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的说:“我说到了,当然是我停车的地方,要不然你以为这么远的路,走着去北京不成?” “……”我很无语,我是真不知道这大小姐的脑回路是怎么构成的,你不说我哪知道,你说的到了是到停车的地方,还是到了别的什么地方…… 十几分钟后,我跟着招摇的大小姐来到了街头的位置,然后她就钻进了停在一处空地的越野车的驾驶位置上,对着发愣的我催促道:“傻愣着干嘛,还不赶紧上来,难不成你还想留下和后面的尾巴谈情说爱?”。 我一听这话急忙往身后瞅了一眼,那两名中年男子好像不想眼瞅着羔羊就这么溜走,此时正玩命的往我们这边狂奔而来,一边追还一边喊着,“站住,别跑!” “还站住,别跑,你当我傻啊?”我嘀咕了一句,急忙上了副驾驶,可还没等我坐下,那大小姐就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就踩了下去,接着就是一个急转弯,差点没把我给甩飞下去,坐下之后好一会心境才平复下来。 ------------ 第四章四古韩家相邀2 这可是九几年,这年头能开得起车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而且这种军绿色的越野车我也知道,是北京2020,价格可是不低,而且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必须得有些名望实力才行。 我好奇这位大小姐身份来历的同时,也对这一次北京之行充满了期待,要知道北京可是有很多著名的书画鉴定大师的,而这大小姐竟然这么远跑来找我爸去鉴定,想必那画肯定是非常贵重的,甚至说贵重到连北京那些鉴定大师,都不敢断定那画到底是真是假。 我对于字画的痴迷程度,就好比赌徒离不开赌,酒鬼离不开酒水一样,尤其越是没见过没听说过的古代字画,我就越是好奇。 说实话,要不是之前担心那两个尾巴,当这大小姐一提出来让我去帮忙鉴定的时候,我没准就一口答应了。 在去往北京的路上,我也旁敲侧击知道了这位大小姐的姓名,她叫韩君出自北京韩家,北京姓韩的不少,到底是哪个韩家,那就不得而知了。 韩君对于接下来让我鉴定的那副画,可谓是守口如瓶,就连是什么画,画的是山水人物还是花鸟鱼虫,都是只字未提,无论我怎么问,她都只回答那一句话,‘到了地方你就知道’。 这让我很无奈,却没有办法。 好在天津距离北京不算太远,而且韩君带我去的也不是北京市里,而是四环外的边儿上,在那里的一座占地非常广的别院内。 韩君把车开进别院后,就把车钥匙丢给了一位中山装打扮的年轻男子,然后就带着我往前面最大的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小姐好。” “小姐您回来啦。” 一路上碰到许多年轻的男女,无一例外,见了韩君都立刻放下手里的活,主动朝她打招呼。 现在是1998年,早不是封建社会了,如今这个年代在家里能被称呼为小姐和老爷的,大多数都是古代流传下来的达官贵族,还延续着老一辈的传统称呼。 来到最大的房子门前,一名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好从里面出来,对方看见我身边的韩君之后,一脸和善笑容的走了过来,“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您这一出去就好几天,可把老爷担心坏了。” “忠叔,还不是爷爷他老人家不相信我能找到能人,可以鉴定出那副画的真假,我这不是去找高人去了嘛。” 被叫做忠叔的老者,听自家小姐如此说,不由得往我身上看了过来。当我的视线和他的视线碰撞到一起的时候,老者的目光非常的犀利,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那种眼神,我仿佛整个人被看穿了一样,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别扭。 我打眼看了一眼老者的双手,发现他的手满是老茧,尤其是右手的大拇指内侧那里非常明显,这可不是干什么粗活留下的,而是常年握枪磨出来了。 老者打量了我一会儿,冲我笑笑,“您便是小姐找的鉴定字画的行家吧,不知怎么称呼?” “您老可别称呼我您您的了,小人姓李名四海,您就叫我四海,或者小海就行。”我这可不是客气,这老者一看就是战场上磨练过并且经历过生死的,我可不想去被这么一位给盯上,万一不小心得罪了,搞不好就请我吃一颗枪子,那玩意太硬,我可不喜欢吃。 老者打开门,朝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既然是小姐找来的客人,那就请跟我进去见老爷吧。” “恩。”我点点头,跟着韩君一起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我才算知道什么叫奢侈,什么叫有钱人。 这大厅很大,估计得有个一百五十平左右,我一瞅屋子里的木质家具,好嘛,全是红木的,墙上挂的名人字画就有十六幅,卖一副就足够我吃喝一辈子的了,不过其中一幅好像不太对劲,所以我就多看了几眼。 对于字画我非常痴迷,所以现在的我就犹如一个乡巴佬一样,吃惊的看着墙壁上的那些字画,不知不觉就走到客厅中央的位置。 “爷爷,我回来了。”韩君的声音,将我从痴迷状态给拉了回来,我这才发现面前的红木圆桌前正坐着一名富态的老人,这老人和那忠叔不一样,一脸的和善而且目光也是如此,我想一定是一个很好相处的老人家。 “你这丫头,一声不响就自己跑了出去,还好你没出什么事,要是你出了事,我可怎么跟你父母交代。” “嘻嘻,您不是正在为一幅画的真假发愁么,我这不是给您请大师去了嘛。” “哦?”老者听到这,这才开始注意起我来,他也许是见我太年轻,又不想伤了孙女好心给他去请人鉴定字画,所以话里话外也根本没期望我能把画鉴定出来,“北京这么多大师都鉴定不出来,我也就不指望啦。” 其他方面被瞧不起也就算了,可对于字画来说,除了我家那位酒鬼之外,现在还活着的鉴定字画的大师,我还真没服过谁,听老爷子这话,我立马就不乐意了,扫视了一眼墙壁上的那十六幅画,特意在最后一幅张大千的山水画停留了几眼,问道:“韩老爷子,您墙壁上的这些字画,可曾找人鉴定过?” “那是自然,不止我看过,也找过不少人看过,十六幅全是真迹。怎么?你瞧出问题来了?” “没错,您这十六幅画当中,其中有一幅问题非常明显。” “呵呵,是吗?”韩老爷子抿了口茶,饶有兴趣的重新打量了我两眼,“那你倒是说说看,我这十六幅画当中哪一幅有问题,问题又在何处?” 我直接走到张大千的那副山水画前,这幅画画的是两座山,两座山的后面各画有一株让人看上去若隐若现的松树,画的名字叫隐松山,意思是隐藏在山后的松树。 我用手在画的中间位置,也就是两座山的中间位置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确定自己的推断没错之后,说:“这一幅隐松山,无论是色泽还是纸张,又或是用墨和绘画手法,确确实实是张老爷子没错,可……” 我话还没说完,韩君就打断了我的话,“既然确实是出自张大千的手笔,那这画还有什么问题?” “我说韩小姐,您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君儿,别打断,让他继续说。”韩老爷子却显得知书达理多了,朝我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咳咳。”我清了清桑,继续道:“这画虽然是出自张老爷子的手笔,可是这并非一幅完整的画。”我话说到这,正要喘口气儿好继续往下说,谁知再次被韩君给打断了。 “喂,你能不能别卖关子,快说到底哪里有问题!” ------------ 第五章四古韩家相邀3 “好好好,我不卖关子,直接说行了吧。”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拿手指着画的中间位置,说:“这本就不是一幅画而是两幅,而且应该是张老爷子不满意而丢弃的作品,后来不知被什么人拼凑成了一幅。” “如果这是一幅画的话,根本不可能两座山包括那松树都几乎一模一样,很明显是张老爷子先后画的同一幅,只不过都不满意后来才没有发表。”说到这,我拿手指了指右半面有落款的地方,接着又指了指左半边没有落款的同样位置,“这幅画接缝的地方暂且不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里应该也有一个相同的落款,只是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将落款给隐藏了起来。” “说谁不会说,有能耐你让消失的落款显现出来,那我就服你。” 我冲着韩君大小姐微微一笑,“小意思,只要取一些柠檬汁和盐水混合在一起,然后将混合水喷洒在这地方,到时候消失的落款自然会重新出现。” “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拿。”韩君说完,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小伙子,来,快坐下。”韩老爷子忽然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韩老爷子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大有好感,如果只是因为我刚才的一番言论的话,根本是不太可能的,要说改变的话,那也应该是等证明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之后才对。 我正好奇,就听韩老爷子问我:“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四海。”我老实的回答道。 “姓李好啊,李氏可是我国第一大姓氏。”韩老爷子点了点头,又问,“刚才看你讲的头头是道,你父亲应该也是做这一行的吧,那你父亲叫什么?” “李中山。”我刚说完老爸的名字,就看到韩老爷子的脸色忽然就变了,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我知道,他似乎知道我爸,而且关系应该不怎么好,否则也不会一听到我爸的名字就变脸。 “韩老,您莫非认识我爸?”我试着问道。 “呵呵,不认识。” 韩老爷子说这话估计连自己都骗不了,如果真不认识的话,根本就不会是这么一幅略带慌张的表情,似乎是在害怕什么被我知道一样。 正当我准备在追问些什么的时候,韩君韩大小姐这个时候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喷壶在我面前使劲晃了晃,问我:“我按照你说的准备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简单,只要在我之前指的地方喷两下就行。”我刚说完,就见韩君急冲冲的跑了过去,一手拿着喷壶就好像是去打仗似的。 我是真怕她这大手大脚的将整幅画给毁了,这虽然不是一幅完整的是拼凑出来的画,可是卖出去也值不少钱,我见此急忙跑过去将喷壶抢了过去。 “你干嘛?” “韩小姐,您还是在一旁看着,这粗活还是我来吧。”说完,我便轻轻按在了喷壶的扳机上,瞬间一小团水雾喷洒在了我之前手指的位置上。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韩君这话刚说完,画上面就有反应了,原本空无一物的空白处,慢慢的开始出现了颜色,接着过了没多久,那里就出现了一个和另半边一模一样的落款。 我看着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韩君,很是得意的昂了昂头,“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啪啪啪…… 一阵掌声突然响起,我顺着声音看去,发现韩老爷子正拍着手往我这里走来,当走到我身边之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哈哈哈不愧是李中,是我孙女找来的大师,竟然一眼就能识破这画有问题,可比那些所谓的专家强多了,不错,不错。” 我能听出来,他肯定是想说,我不愧是李中山的儿子,只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后面才改了口,但我敢肯定,这韩老爷子一定和我老爸相识,而且绝对不止是认识这么简单,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来,他也知道我爸在这一方面很厉害。 “君儿啊,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带着四海去休息的房间,顺便安排人把晚饭送过去。”韩老爷子肯定是知道自己刚才差点说漏了嘴,故此才借故离开。 看着韩老爷子离开的方向,我也不好追上去问,只能另外找个时间问名缘由了。 韩君带着我去了别院的后院,然后打开一个房间的门,指了指里面说:“你先在里面休息,晚饭和洗澡用的水,待会儿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韩老爷子心思缜密,想要从他那里问出什么来,只怕不怎么容易,我看着转身准备离去的韩君,嘴角微微上扬,“不过从他大大咧咧的孙女身上,也许能问出来也不一定。” 想到这,我便开口将韩君拦了下来,然后将她请进了屋子。 韩君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耐烦的对我说:“什么事情快说,开了一天车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韩小姐,之前你去我店里找我爸,还说见过我爸,不知韩小姐是什么时候见过的,又是在什么地方见的?” “就这事儿啊,我还当什么重要的事情呢,你爸李中山他……” “小姐,小姐!” 眼瞅着韩君就快话说出来了,可就在这关键时刻,那位忠叔却一边喊着小姐,一边走了进来,然后对韩君说:“小姐,老爷有话让我嘱咐您,您先跟我出来一下。”说完,就带着韩君去了房间外面。 我本想跟出去偷听,可是想想觉得又不合适,于是就放弃了偷听的念头,过了没两分钟,韩君就又回来了。 “韩小姐,刚刚你说我爸怎么了?” “没什么,我刚才的意思是想说,你爸我只是听别人说过,而且是在潘家园经人介绍的,介绍人说你爸在鉴定字画方面是全国顶尖的,所以我才去沈阳道找他,事实上我也没见过你爸。”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没事骗你干什么,还有事没事,没事我可走啦?”韩君见我不言语,扭头转身就走了,走的那叫一个快,之前被人盯上都没见跑这么快过。 之前她去店里的时候,明明亲口说见过我爸,如今却改口说没见过,很明显是刚才忠叔跟她说了些什么,所以才故意隐瞒的,只不过她看上去非常不擅长说谎,一看她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而且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一点,所以才这么急着离开的,因为她不是那种藏得住事情的人,怕呆下去久了说漏嘴。 我是真的搞不懂,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怎么搞的好像跟我说认识我爸,怕我…… “怕!” 他们怕什么? 或者说担心什么? 又或者故意隐瞒我些什么?? 我似乎找到了一些头绪,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我爸一个多月没回家,似乎和韩老爷子有关。 “难不成我爸出了什么事情!”这个想法一露头,我就再也压不下去了,满脑子都在为我爸的安全担心,饭也吃不下,躺在床上一宿没睡,就等天亮之后,去找韩老爷子当面问个清楚。 ------------ 第六章一切从丢失的五牛图开始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穿好衣服,推开房间的门伸了个懒腰,忽然就看到三十多米外的一间上面写着藏书阁的门被打开了,紧跟着一个男子低着头怀里抱着一个一米来长被黑布包裹着的东西,出来后把门关上,略显慌张的去了前院方向。 “那不是忠叔吗?”我自语道,虽然那人低着头看不清样貌,但是我从对方那身材和穿着还有一头的白发上判断,那正是昨天接待我的那位韩家的管家忠叔。 而他怀里抱着的东西,就更容易判断了,从外观轮廓上就能看出来,黑布里面的肯定是一副画。 “难道忠叔拿的那副画,就是接下来准备让我鉴定的那一副吗?” “如果是的话,那他为什么看上去很慌张的样子,不像是去拿画,倒是更像是偷!”我刚想到这里,韩君就从前院和后院的入口出现了,她看到我站在门前,远远的招了招手,“李四海,跟我去外面吃饭,吃完饭之后送你回沈阳道。” “回沈阳道?”我走过去很诧异的问韩君,“不是找我鉴定画吗?怎么这就送我回去了?” “没什么。”韩君摆了摆手,然后转过身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刚才忠叔把画拿给我爷爷又看了一遍,我爷爷才发现这画有一处地方不对的地方,既然已经知道是假的了,所以也就没必要让你鉴定了。” “是这样吗?”我心中嘀咕,如果正如韩君所说的那样,那么这疑点就太多了太明显了。 之前从我见到忠叔拿画离开,到后来韩君来找我,这当中过了还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要知道从韩老爷子住的前院到后院,一路跑过去都得一刻钟的时间,开车就更不可能了,这前院到后院都是小路,只能用走的,所以这一点根本解释不通。 而且就算是忠叔能在五分钟内把画拿给韩老爷子,可是之前那么多专家都鉴定不出真假,为什么今天几分钟就能看出假来? 这显然也是说不通的,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到底在故意隐瞒什么? 韩君也好像是怕我继续呆在韩家一样,早饭也没让我在这里吃,而是开车去了别院外面的一家早餐店。 我现在满脑子的疑问,根本就没心思吃饭,而韩君替我点了一碗豆腐脑和两根油条,她一边吃一边跟我说:“放心好了,这一次是我们韩家不对,之前说好的报酬,等到了沈阳道之后,我会把报酬交给你的。” 我一句话没说,喝了几口豆腐脑,等韩君吃完之后,我就先一步上了车等她。 我从小就喜欢汽车,尤其是红旗汽车,我不止一次的想过,等赚钱之后就买一辆,所以我上车以后就注意到了后面不远处停着的一辆崭新的红旗汽车。 韩君上车后发动车子,带着我往天津方向驶去,我注意到后面的红旗汽车也跟着发动了,而且和我们走的是同一个方向。 一开始我以为是顺路,可接下来路过几个岔路口之后,那辆红旗还是跟在我们后面,这就不是顺路那么简单了。 两三个小时后,当车子行驶进天津地界,后面的红旗汽车还在不远不近的跟着,于是我就指了指后视镜,问韩君,“韩小姐,你这出门还带着保镖吗?” “保镖?没有啊?”韩君诧异的回答道,我能看出她这一次不是在说假,于是就指着身后那辆红旗汽车说:“那辆车从早餐店就一直跟着,不是韩老爷子派来保护你的吗?” “你说他们啊,呵呵。”韩君透过后视镜往后面看了一眼,对我笑笑说:“他们是叶家的人,跟我们韩家一样是做古董生意的,他们叶家就喜欢跟踪,没事,不用管他们。” “哦,这样啊。”我见韩君根本没当回事,我也就不怎么注意那辆红旗汽车了,点点头之后就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假寐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车子一个急刹车把我惊醒了过来,我睁开眼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色,原来是已经到了沈阳道的街头了。 我打开车门正要下车,韩君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她不等我发问,从后排座椅上拿过来两个信封,将信封先后交到了我手上,“这个厚的里面是给你的报酬,而另外一个里面是我爷爷嘱咐我交给你的信,里面写的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把信交到你手上。” 我拿手颠了颠那个比较厚的信封,暗自估算了一下,如果里面是百元大钞的话,那么这里面最起码有大几千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来一回就赚了别人几年都赚不到的钱,这韩家出手还真是阔绰。 正当我准备拆开那个韩老爷子给我的信封,韩君立刻就把头凑了过来,一副好奇心很重的样子。 “想看?”我拿着信封在韩君眼前晃了晃。 “恩。”韩君点点头。 “想看就回去问韩老爷子吧,哈哈哈。”我大笑两声,在韩君杀人的目光当中,飞快的下了车,然后徒步走近了沈阳道,准备回家将这些钱放起来,顺便看看另外一个信封里面的内容。 我走进沈阳道的时候,回头往后面瞅了一眼,正好看见从红旗上面下来一位身材娇小的美女,韩君和那位小美女好像不合,似乎在争吵着些什么,只不过离得太远我没听清,我只是看了几眼,便扭头往村子方向走了。 我人还没走到村口,远远就看见站在村口的一个熟人,那人就是我邻居家马叔叔的女儿,我见她面色比较急,在村口一直来回踏着步子,我人还没过去,看见我之后,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四海哥,不,不好了!” “别着急,跟我回家慢点说。” “不,不能回去!”丫头一听我说回家,面色立刻就变了,拉着我的手就往远处走,直到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她这才深吸了几口气说:“四海哥,昨天,昨天我去给你送鸡汤,在门口就听到屋子里发出噼里当啷的响声,我以为是你在翻找什么东西,于是就走了进去,可谁知里面的却是两个身穿西装的男子。” “他们看到我之后,就问我是什么人,我就说是邻居,后来他又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说不知道。” “后来呢?”我忙问道。。 “后来他们说李中山大伯偷了一幅画,说那副画很贵重,不交出来的话连四海哥你也会被抓去坐牢,他们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说是让你拿画给他们打电话去换人。” “那他们有没有说,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 ------------ 第七章我爸李中山失踪 丫头听我这么问,沉思了一会儿,说:“我想起来了,他们好像说是一副叫五头牛的画。四海哥,五头牛的画,有那么贵重吗?” “五头牛?”我略微思索了一下,丫头当时听到的应该不是五头牛,应该是一副叫五牛图的画,这副画是天玄宗天宝年间,一个叫韩滉的人所画,据说还是一位宰相。 能从唐朝流传到现在的画作可不多,尤其是像五牛图这样保存完好的名作,那更是少之又少了,这副画无论是它的年代还是价格,都可以在全国排到前十,是所有字画收藏者梦寐以求的传世之画。 不过我听说这五牛图早已在21年前1977年1月28,被收录到了故宫博物院修复,如今应该还在博物馆才对,我爸他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严防死守的博物馆,把五牛图给偷出来? 只怕是一百个人,都不可能偷得出来,要说我爸偷酒喝,这我倒是百分百相信,他偷画,打死我都不信。 我听丫头的意思,沈阳道现在那些人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家里估计肯定是被人盯上了,不过我却不得不回去一趟才行,不过不是现在,而是晚上。 嘱咐了丫头几句,让她自己小心之后,我就一个人回到了店里。 我爸现在被那些人抓了,在还没有找到那副五牛图之前,我想我爸的安全是没问题的,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到哪里去找那一副该死的五牛图。 如果画是我爸偷的,那应该留下什么线索才对,可是我在店里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任何有关的线索,更别说那副传世名画五牛图了,更是连牛尾巴都发现。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我虽然不认识,但我不久前却是见过,来的这位正是跟在我们车后面的那辆红旗车上的人,是不久前和韩君争吵的那位身材娇小的美女。 我记得当时韩君说过,说那辆车里的人是叶家的人,至于哪个叶家我不知道,但我猜想对方应该是姓叶的才对,于是我起身换上一副笑脸,走过去问说:“您是叶小姐吧?” “你知道我?” “叶小姐一路跟着我与韩小姐至此,我也是路上听韩小姐所说,后面车里的人是叶家的人,故此我猜测小姐应该是姓叶的。” “呵呵,原来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女人说的,难怪。” 我看了一眼门前左右站着的两名黑衣男子,猜测那应该是这位叶小姐的保镖,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叶小姐,不知您来我这小店是?” “没什么,只是无聊随便转转,另外你也别总是称呼我叶小姐了,我叫叶梓萱,你比我大,就叫我小萱或者梓萱好了。”叶梓萱说着,深出舌头对我调皮的笑了笑。 我对此只是笑笑,站着那等着这位叫叶梓萱的大小姐说明来意。 等了没多久,叶梓萱走到我面前说:“我不知道韩君找你去韩家做什么,但我劝你,最好离他们韩家远点。” 我听到这,不由想起不久前叶梓萱和韩君争吵的画面,猜测她们两个人应该不对付,叶梓萱应该是诋毁韩家的,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去,明知故问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可是接下来叶梓萱的回答,却不得不引起了我的重视。 “你爷爷的死,你爸李中山失踪,包括你母亲离开,都跟韩家有关,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至于信不信,那就看你自己了。” 如果在没有去韩家之前,叶梓萱这话我肯定不信,我爷爷的死至今都是个谜,我爸从来都没跟我提过,我妈说自己离开的我和我爸,这一点我不止一次从我爸醉酒后听到的。 可是我在韩家的时候,韩老爷子得知我爸是李中山之后,却是明显故意隐瞒着什么,他分明和我爸相识,却故意假装不认识,这一点我早就怀疑了。 “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我面色凝重的看着叶梓萱问道。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叶梓萱瞥了撇嘴,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说:“看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韩家会放心的把你送回来,你连你爸和你爷爷做什么的都不知道。” “那我就给你讲讲你们家的家事好了……” 叶梓萱接着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都是有关我爷爷和我爸还有我那未见过一面的妈。 据她所说,这古董界有四大家族,分别是我去过的韩家,叶梓萱所属的叶家,我没见过面的姬家,再有就是我们李家,这四家掌管着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古董生意,被行内人称为四古,掌控古玩生意的四大家族。 其中我们李家是四古的掌门,我爷爷掌管着其他三家,韩战也就是韩家的掌门人韩老爷子,一直不服我爷爷,三十年前联合姬家设计将陷害我爷爷,说我爷爷将一批贵重的古董贩卖给了日本人,我爷爷为了证明清白,从此自愿退出四古,暗自调查当年那批丢失的古董下落,至此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至于我爸,我只知道他每年都会几次外出,说是去收画,可是按照叶梓萱所说,我爸其实并不是去收画,而是调查我爷爷的下落和当年的那批古董。 就在不久前我爸调查到那批古董案和韩家有关,于是一个月前就去了韩家,可人还没到韩家,就被一伙人给抓走了,说他偷了传世名画五牛图。 “韩家不但是现在四古的掌门人,韩战更是文物局的局长,那五牛图就归韩战管,也只有他能将五牛图带出博物馆,如今你爸被陷害偷盗五牛图,这当中意味着什么,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 没错,按照叶梓萱所讲,这一切的一切确实都和韩家有关,我爷爷包括我爸,都是因为调查当年丢失的那一批古董而下落不明,韩家请我去鉴定其实就是个幌子,为的就是看看我认不认识他们,知道多少关于我爷爷还有韩家的事情。。 我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韩家这才把我放走。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如果是设计陷害我爸拿了五牛图,那也就是说五牛图根本就不在我爸手上,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会有人,来我家查五牛图的下落,还留下联系方式,让我拿五牛图去换回我爸? ------------ 第八章书画中隐藏的线索‘韩家可疑’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叶梓萱也给了我一个相对完美的解释,那就是我爸确实拿了五牛图,而五牛图就是当年那一批古董当中的一件,上面可能有那一批古董的线索。 而韩战不想被人查出,当年那一批古董商被他私自藏了起来,所以他以为我爸把五牛图交给了我,或者说是认为我爸给我留下了什么线索,放我回来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找出五牛图的线索罢了。 我沉默良久,深吸了口气抱拳道:“不管真假,我李四海先谢过叶小姐了,日后叶小姐如果需要我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 “嘻嘻,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叶梓萱笑笑,迈步走到门口的时候,从保镖手里拿过笔和纸,飞快的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走回来递给了我:“对了,最近这沈阳道可不太平,估计找你的人应该不止韩家,根据我叶家打听到的消息,你爸李中山是姬家的人抓走的,所以你如果找到了五牛图,可以联系我,到时候我可以派人保护你离开这里。” 我接过写着一个电话号码的纸,塞进口袋后问她:“叶小姐,这件事好像和叶家没关系,可你们为什么帮我?” “都说了别叫小姐了,叫梓萱或小萱。” “……”我挠挠头,有问了一遍:“那,小萱小姐,为什么要帮我?” “真是个不懂风情的木头。”叶梓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而后走到门前背对着我摆了摆手,临走时说:“因为韩家现在正对付我叶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道理你应该明白。” 叶梓萱离开后,我这才想起身上还有韩战让韩君给我的那封信,于是我把店门从里面反锁上,坐在椅子上把写封拆开,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 听了叶梓萱讲的那些话之后,我倒是想看看,韩战这信里到底能写些什么! “我韩家有叶家的间谍,之前不方便当面说。你父亲李中山的事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他现在被叶家派人抓了,你如果找到五牛图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免得被叶家的人给害了,切记,切记! 看完这封信之后,我还真就愣住了,韩家和叶家不愧为对手,事情竟然都想到一块去了,要不是先听了叶梓萱的那一番话,我还没准真就信了韩战这一番贼喊捉贼的话。 “呼。”我从怀里取出烟和火柴,点燃后狠狠抽了一大口,让烟在肺里停留了很长的时间,我才将烟吐出来。 “韩家,叶家,姬家,古玩古董界三大龙头,究竟是谁害的我们李家,我李四海一定要查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家里和店里不停的翻找,看看爷爷和我爸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我把所有上面带字的画都拿到了家中,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什么。 在我面前有二十几副画,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画作,但如果碰到喜欢收藏这类的收藏家,一幅画也能卖个千八百的。 这些画上面,每一幅都有题字或者诗句,其中作者题字的有十二幅,有诗句的有八副,其中这八副一直存放在店铺仓库的,我爸说是爷爷的朋友留在那里的,等有一天爷爷的后人可能会来取,所以就一直没拿出去卖。 十二幅题字的画,我反复看了几遍,把上面的字用纸笔写下来,也没发现文字之间有什么关联,于是就把画收好,将其余八副画摊开放在了床上。 我托着下巴,看着那八副画围着床来回转,从左到右第一副画上面是一首诗仙李白的一首‘静夜思’,第二副也是李白的一首诗‘望庐山瀑布’。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前面一首诗是静夜思,后面一首诗望庐山瀑布。 这两首诗无论是藏头还是藏尾,我都拿笔来回用不一样的顺序写了几种,可是最后却根本没办法连起来。 “家里除了这些画之外,我爸也没留下什么别的了,如果有线索的话,按道理应该就在这画上面才对啊?” 查不出线索,我心情很烦躁,于是就出门坐在门槛上,准备抽支烟再继续找线索。 点上烟,我抽到一半儿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从街道口朝我这边走来,我看着这人觉得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具体是谁了。 男子直接走到我面前,很自来熟的坐在了我旁边的门槛上,而后更是把我抽了一般的烟拿了过去,放在嘴里就抽了起来。 我回过神,站起身看着男子,瞪着眼说:“你谁啊,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吧?” 男子没有马上回答我,把烟抽完站起来将烟蒂踩灭之后,忽然一把抱住了我一下,我使劲挣开他的手之后,就听他笑着说:“李四海,你也太不仗义了,连中学同学都不认识了吗?” “中学同学?”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可我脑子里把中学的十几名男同学都过滤了一遍,也没能想出来面前的人叫什么,而且我中学同学都和我一样是穷孩子,面前这男子却西装革履一看就是有钱人,所以我还真没想起来。 “唉,连我名字都想不起来,真是叫人伤心啊。”男子摇头叹气,好像非常失落的样子,随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在仔细看看我,想起来没?中学那会儿咱们俩可是没少去女厕所那……呜呜。” 他话没说完,我就立刻把他的嘴给堵上了,去女厕所那么不光彩的事情,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我以后还怎么讨老婆…… 他一提这话茬,我就想起是谁来了,把面前的男子和小时候一起去女……那啥的同学比较了一下,还真是有些相似,我没能立刻想起来,是因为他变化太大了,小时候的他鼻涕邋遢的,如今却长成了一个阔少,这你说到哪说理去…… 我高兴的捶了蒋天胸口一下,打趣说:“蒋天,咱们可是有十五六年没见面了,我可是记得你小子小时候脸上总是挂着鼻涕,衣服袖子上哪儿哪儿都是,都没人愿意跟你玩儿,真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四海,你就别挖苦我了,我身上这一身行头其实是租来的,只不过是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我可是听说你在这里开了一家古董店铺,怎么样,肯定赚大了吧。” “赚个屁啊,这一行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我这店铺很长时间都没开过张了,在不开张,我都快去喝西北风了。”我苦笑着摇摇头,而后拉着蒋天的手往屋里走,等他坐下之后,我去厨房拿水壶打满水,然后把水烧上,回来问他,“对了,蒋天,你刚才好像就是奔着我这里来的,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只知道你的店铺在哪儿,我去了那里见店铺没开门,于是就在街上找人问了一下,我是从一个姓马的姑娘那里问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我一听姓马的姑娘,就知道蒋天说的是谁了,那肯定就是我邻居马东叔的女儿,和我一起长大的丫头马辰明,我也没多想,热水烧好之后,拿了我爸经常喝的茶叶,泡了壶茶。 我坐下抿了口茶,重新打量了一番蒋天,开口问他:“蒋天,我听说你后来好像搬去了湖南,你这么大老远的来找我,肯定不止是来叙旧的吧?” “不愧是李四海,小时候就聪明,大了还这么聪明。”蒋天笑了笑,点点头又说:“你说的没错,我这一次来确实不是来找你叙旧的,而是想请你帮兄弟我一个忙。” ------------ 第九章书画中隐藏的线索‘韩家可疑’ “什么忙你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哥们儿我一定帮你。” “什么伤天害理,我蒋天是那种人吗?”蒋天白了我一眼,端起茶一边四处打量着屋子,一边说:“我有个朋友前不久收了一幅画,他拜托我找个人给看看真假,我记得中山叔就是鉴定字画的高手,于是我就想起你来了。” “对了,中山叔去哪了,我这一路上怎么也没见着,是不是又去乡下收画去了?” “唉。”我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说来话长,我也不知道我爸现在在哪儿。” 蒋天看我的表情和语气,就知道我爸肯定是出事了,因为我此时的心情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面色认真的看着我说:“我蒋天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只要你李四海需要,兄弟我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给你办了!” 听了他这话,我很是感动,于是就简单的把我爸的事情告诉了蒋天。 “这件事竟然牵扯到三古,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办,无论是韩家,姬家,又或是叶家,可都不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得罪的起的,他们如果想弄死一个人,可真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 “你也知道三古?” “你这话问的,吃古玩这一行生意的,有哪个不知道三古,都巴不得找上门去舔屁股呢。我就是没门路,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要是有门路,我也去舔了,这年头谁不希望发达。” 蒋天这话说出了现如今大部分人的心声,不过我却不赞同他说的,自身如果没有本事的话,就算再怎么去巴结,最后也长久不了,到头来不但丢了面子,还会被人瞧不起。 “这件事我也就跟你一个人说,你呢也自当时听个故事,可别参合进去,他们需要我帮他们找到五牛图,所以还不敢对我怎么样,你可就不一样了。” 砰的一声…… 蒋天听我这么一说,显得很生气,重重一拍桌子,瞪着我说:“你这就太不把兄弟当回事了,我蒋天虽然怕死,但那也得分跟谁,怎么个死法,为了兄弟去死,我蒋天他妈的愿意。” 可他越是这么说,我反倒是越不希望他掺和进去。我这人打小就没什么朋友,蒋天没来之前,别看我在这沈阳道混迹了这么多年,可除了丫头之外,我就连一个说真心话的朋友都没一个。 做这一行的,说句不好听的,这嘴啊,就是拿来忽悠人的,是能骗一个是一个,能忽悠几个算几个,也正因为如此,几乎没人愿意真的去和做这一行的交朋友,就算是有,也只不过是想得到些好处,各取所需罢了。 蒋天见我不语,自顾自走到了旁边的卧房,没一会从里面喊我:“四海,你刚才说找线索,这些画里难不成有线索吗?”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床上摆着的八副画,摇摇头说:“如果我爸留下线索的话,那么就应该在这些画上面了,除了这些画之外,也没留什么其他东西。” 蒋天听我这么一说,弯腰将那两幅有李白诗句的画拿了起来,左看右看一会放回床上,两只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两幅画当中的一个字,对我说:“四海,这两首诗上面都有一个疑字,这是不是和线索有关系?” “疑字?”我皱了皱眉,仔细看了看还真是,疑是地上霜和疑是银河落九天,当中还真都有一个相同的字。 我又看了看其中六副画上面的诗,然后急忙把纸笔拿了过来,然后将几首诗上面相同的字一一写在了纸上。 其余的六首诗,杜甫的‘春望’,‘杜牧的’清明‘当中也有一个相同的字‘家’。 春望里面有这么一句,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清明里是这么写的,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上面都有一个家字。 按照这个方法,很快我就找到了另外一个相同的字,‘韩’。 一首诗在李白的,‘行路难三首’的一句淮阴市惊晓韩信,上找到的,另外一个是在白居易‘梦微之’的一句,阿卫韩朗相次去,上面发现的。 现在找出来的三个字,分别是疑,家,韩。 正当我继续寻找的时候,蒋天忽然兴奋的喊了起来,“四海,快来,我好像知道线索是什么了!” 我忙走过去追问道:“线索是什么?” “嘿嘿,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蒋天说着,将第三副画和第七幅画拿了起来让我看,我只看了一眼就看出上面相同的字是什么了,那便是一个‘可’字。 一首白居易的长恨歌,可怜光彩生门户,里面有一个可字,另外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里面有这么一句,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里面也有一个可字。 如今找出来的字有四个,依次是疑,家,韩,可,我将这四个字顺序来回变化了几次,很快就知道蒋天所说的线索是什么了,因为这四个字正确的顺序是,韩—家—可—疑! 这八副画是我爷爷留下的,我爸有可能正是看出了里面的可疑之处,所以才去的韩家,最后可能被姬家的人提前发现给抓走了。 五牛图是当年冤枉我爷爷贩卖古董给日本人当中的一件,上面应该有我爷爷留下的重要线索,而我爸可能也猜出了这一点,于是不知用什么办法,将五牛图从韩战的手中拿了出来,只是还没等他揭开谜底,就被人给抓走了。 “韩家,果然是贼喊捉贼啊!”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是韩家了,那么我找你的事情,看来只能你去了。” “什么事?” “当然是鉴定画儿了,我之前不是说过有位朋友拜托我找人鉴定吗,只要你能把画鉴定出来,说不定对方可能帮得上忙。” “你说的朋友该不会是叶家吧,如今能帮得上我忙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了。” “谁跟你说只有叶家了,难道姬家不行吗?” “姬家?”我听到这里,不由想起叶梓萱之前跟我说的话,当时她可是说韩家和姬家联合陷害的我爷爷,所以我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冷哼道:“韩家和姬家一起陷害的我爷爷,我爸就可能是被姬家的人抓走的,他们帮我的忙,只怕是害我才对吧。” 我话说完,就撇见蒋天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只不过他马上就恢复了正常,笑道:“你这话肯定是听叶家的人说的吧,叶家和姬家现在正在为一件名画争抢的不可开交,他们说的话又怎么能当真,而且线索里只是说韩家,也没提姬家,不是吗?” 如果蒋天说的是真的,那么叶梓萱肯定在这件事儿上故意隐瞒我,目的就是为了独占五牛图,那我就不得不连叶家也提防了。 可如果蒋天是被姬家的那位什么朋友蒙骗,那我去鉴定画的话,将相当于羊入虎口了,所以搞清楚叶家和姬家到底谁在说谎,这一点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 第十章一部大哥大,家底儿回到解放前啊 于是我就问蒋天:“你这是从姬家的那位朋友口中知道的吗?” 蒋天耸了耸肩说:“当然不是,他们两家争抢名画的事儿,现在谁不知道,你只要去大街上找个行内的人随口一问,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准备待会儿就去沈阳道找人确认一下,而蒋天和我闲聊了一会儿,留了一个电话就走了,说是要和这边的几个生意上的朋友见面,至于具体是什么朋友没戏问,只知道是倒腾古玩的。 中午十一点左右,我简单的下了碗面条,吃过之后随身携带上我们家祖传的观闻指,和韩家给的那一万块钱,我便出门去了。 我准备拿钱去买一部大哥大,这东西早晚用的上,而且十分的拉风,毫不夸张的说,带着大哥大,走在街上,都会吸引不少年轻漂亮美女的注意力,这是我买大哥大的首要原因。 如果是在十年前1988年那会,我估计把全部家当拿出来都不够买一部大哥大的,那时候一部大哥大得大几万块钱,而且还是想买都得托关系才买得到。如今人们的生活比以前提高了,大哥大的价格也降低了不少,可饶是如此,一部大哥大也要差不多一两万块钱。 买新的话,我得把所有家底儿都拿出来才行,买完之后如果没生意,那么我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所以我打算买一部七八成新的,能凑活用外人看不出来就成。 来到大哥大专卖店,我发现里面的人不少,不过大多都是来看的,真正拿钱买的却几乎没有。 我在店里转悠了几圈,最后相中了一款相对较小的那种大哥大,上面标价是一万五,和我预计的价格差不多,不过这是新机的价格,七八成新的估计我带的一万块钱足够了。 大哥大店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属于那种贼精明的主儿。 我拿着相中的那款大哥大走过去问他:“这部大哥大卖价多少钱?” 老板似乎看我年轻,肯定和周围那些人一样只是问价不买的,所以看了我一眼之后,就低下头摆弄起了指甲刀,头都不抬的说:“上面不是写着呢吗,一万五不二价,要买就买,不买走人。” 听老板这语气,我还真就想甩手走人,可转念一想,那不就更让对方以为我是没钱不买的吗?于是我就忍了下来,又问:“老板,这部大哥大有没有七八成新的,如果有的话给我拿一部。” 老板抬起头看着我,说:“七八成新的倒是有一部,但是也不便宜,入网费一套下来一口价九千八,你要拿得出钱来,我就给你去拿,要是拿不出来,就一边凉快去。” 啪地一声…… 我直接取出信封将里面的一万块钱拍在了老板面前,说:“这里是一万块钱,剩下的两百块钱不用找了,都给我冲话费里。” 老板看到那厚厚的一摞钱,脸色立马就变了,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拿起钱数了数之后,就屁颠屁颠的去库房拿货了。 “呵,看来什么年头都一样,有钱才是大爷,没钱就是孙子,别人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我摇头嘀咕了一句,过了没多久,老板就拿着一部和我看中的一样的大哥大走了过来。 我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大哥大,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从外观上很难看出是旧的,除了底部有一处地方坑碰掉了一点点之外,几乎和新的没什么区别。 我呢,也算是当了一回大爷,老板在鼓弄手机入网期间,我一直昂着头拿鼻孔对着他,谁让他刚才小看我来着,我就得瑟,就得瑟。 老板鼓捣好之后,双生捧着点头哈腰的把大哥大递给了我,我没给他好脸色,接过来理都没理他,拿着大哥大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出了专卖店。 走在去往店面的街上,我就把大哥大放在耳边装样子,还真别说,这一路走下来,还真有不少小姑娘看着我,我心里那叫一个美,那就一个高兴,之前的不愉快立马就全都抛掷脑后去了。 然而就在我高兴的时候,路过一个老瞎子的算命摊的时候,那老瞎子忽然说了一句算命的惯用的一句话,‘小兄弟,你印堂发黑,不久之后将有祸事缠身啊。’ 我这人从不信命,什么印堂发黑血光之灾,都是他们这些算命的惯用伎俩,不过我却想听这老瞎子说说看,我到底有什么祸事。 这老瞎子没名字,边上的一块横幅就写着老瞎子算命,我看到他不止一次了,今天是第一次他主动跟我说话,我把大哥大装进裤兜里,饶有兴趣的问他:“老瞎子,你这眼睛不好使,怎么看得出我印堂发黑?” 老瞎子呵呵笑道:“老瞎子我这一双眼虽然瞎了,可是我这心眼却亮堂着呢,所以看得真切。” “还搞得神神秘秘的。”我嘀咕一声,又问:“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将有什么祸事。” 老瞎子摇晃了一下脑袋,说:“小兄弟你家中近期祸事连连,而你本应是命犯桃花之象,却因家中劫难改变了命数,喜逢桃花却变成了桃花劫。” 我听了之后呵呵一笑,说:“老瞎子,这可是算错了,你如果说我有血光之灾,那也还说的过去,什么命犯桃花和桃花劫,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儿,我长这么大认识的女子加起来都没有两个,又谈何说什么桃花。” 老瞎子又说:“小兄弟信也好不信也好,只奉劝小兄弟你一句,小心你接触过的任何女人,老瞎子我言尽于此。”他说完这言尽于此之后,果然就不再说话了,无论我问什么,他都只是笑笑,我也没往心里去,只当听一乐子,迈步继续往店铺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当我快要走到店铺的时候,发现中学同学蒋天正靠在我店铺门前,他手里拿着一个大哥大不知在跟什么人打电话。 大哥大有多贵,我刚买了一部自然知道,而且蒋天手里拿的那个,我买手机的时候也看到过,全新的要八万多,旧的都要三万左右,可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不久前,我记得蒋天还跟我说过,说他一身的行头都是租来的,可现在却拿着一款这么贵的大哥大,很明显当时他没有跟我说实话。 “也许是他见我窘迫,怕我自卑,所以才说自己很穷吧。”我这么想着也就释然了,远远的就摆手喊了一声‘蒋天,蒋天’。可蒋天听到我的声音,神情却显得有些慌张,见我朝他走去,急急忙忙就把电话挂了,等我走过去后,他说:“四海,你怎么来了,不用看店吗?” 我朝着他身后刻着古今字画的店铺努了努嘴,说:“你身后不就是我的店嘛,还有你不是知道我店铺名字叫什么吗?站在我店门口,我还以为你有事找我呢。” ------------ 第十一章姬家大小姐 “……”蒋天的表情一僵,显得很是尴尬,转过身看着店铺背对着我说:“我本来是打算出来吃中午饭的,半路上接到了朋友的电话,就这么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谁知不知不觉走到你店铺门前来了,呵呵,呵呵呵。” 对此我很是无语,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中午也没怎么吃,正好咱们一起去前面的小饭馆吃点,那里的羊杂和烧饼味道不错。” 在去往小饭馆的路上,我发现蒋天时不时的回头看,于是就问他‘怎么了’,他把头凑到我耳边,回答说,‘后面有人跟着’。 我回头瞥了一眼,笑道:“肯定是韩家的人,这些天一直跟着我,我早就习惯了,不用理会他们。” 蒋天叹了口气,说:“你心还真是大,成天被人跟着还能这么安心,换我的话,我早就受不了了,你就不怕那些人半夜敲你家房门吗?” “要敲他们早就敲了,何必等到现在,在我还没找到五牛图之前,他们肯定不会动我的,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 到了小饭馆,我点了两碗羊杂和四个烧饼,在羊杂还没端上来之前,我把裤兜里的大哥大拿了出来,蒋天看到后,拿过去看了看,说:“行啊四海,都用上大哥大了啊。” “你就别打趣我了,你身上的大哥大可比我这个值钱多了。”我说道这不等蒋天开口,又说:“你可别说大哥大也是租来的,我知道你是看哥们穷之前才那么说的,放心我没事,有你这么一个有钱的兄弟,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自卑呢,我心大着呢。” “你是心大,成天被人跟踪还能睡得着,换别人早疯了。不过我也没骗你,这大哥大确实不是我自己的,这是那位姓姬的老板送我的,是为了和他联系用的。” 我们俩正在聊着,小饭馆的老板就把两碗羊杂和四个烧饼端了过来,我就着烧饼喝了一大口羊杂汤,说:“那你说的姓姬的老板可真大方,我还真想见见。”蒋天听我这么一说,立刻笑道:“这么说你问过了,是不是姬家和叶家不对付?相信姬家不是和韩家一路的了吧。” “相信倒是谈不上。”我摇摇头说:“我只不过想见见姬家的人,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套出些有用的消息,而且就算他们真的和韩家是一路的,只要还没找到五牛图,那我就还有用处,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我虽然打听清楚了,姬家确实在和叶家为了一件名画斗的不可开交,但这并不能说明姬家和韩家就不是一路的。至于叶梓萱说我爸被姬家的人抓了,这一点无论真假,我都有必要去见见蒋天口中的那位姬老板。 吃完饭之后,蒋天告诉我说,那位姓姬的老板明天就会到沈阳道来,于是我把电话号给他,让他到时候打电话通知我。 分开之后,我就回到了店里,今天花了一万块钱买了大哥大,一下子从万元户又回到了解放前,日子还得过,生意还得照常开。 不知是不是我的好运来了,这店门刚开不久,就来了一位买主,进门一眼就看中了店里的一副骏马图。这副骏马图年代不久,是民国时期的一位画家的作品,虽然年代不久,但却画的非常传神,上面的骏马栩栩如生,非常具有收藏价值,现在也许算不上十分珍贵的画作,可保不齐过些年价格就能翻上几倍,这都是有可能的。 这幅画是我爸在乡下花五十块钱收的,算是捡了个小漏,卖给懂行的差不多五百块钱左右,卖给不懂行的,一千两千也是它,超过两千那就是宰人了。我爸不止一次交代过我,宰人的事情千万做不得,千万不能把价钱抬的过高,就算是卖给不懂行的买家,也绝对不能把画卖到超过画作本身五倍的价格。 这位买家诚信想要,我呢,则谨记老爸的教诲,所以刚好卖了这幅画的五倍价格,将那副骏马图两千块卖了出去。 买家也是爽快人,直接取了两千块给了我,完事拿着画美滋滋的就走了。 “这样的买家多来几个就好了,这样用不了多久,我就能买小汽车了,嘿嘿嘿。”我正美美的想着,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一位身穿皮衣皮裤,将身材完美衬托出来的绝美女子。 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一头长发披散在背后,身材凹凸有致,尤其穿着一身紧身的皮衣皮裤,让人一看就挪不开视线,我见女子一直在观察店里的画,于是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说,老爸说屁股大的女人生儿子,我要是能娶这么一个大美女当媳妇的话,我老李家祖坟那都得冒青烟才行,而且得冒俩月。 那女子好像发现了我在偷看她一眼,于是扭头对着我啐了一口,说了句三字真言‘不要脸’,之后就扭头往店外走去。 这女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我又怎么可能放着这么一个大主顾在面前溜走? 于是我就急急忙忙追了上去,直接堵在了门口,笑嘻嘻的说:“小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我这开门做生意,观察客人是我的职业,我不就多看了您几眼么,怎么在小姐眼中就成了不要脸了?” “哼。”女子冷哼了一声,然后指着我身后的方向,说:“一个卖字画的店铺,墙上竟然挂着一副衣着暴露的仕女图,你这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感情人家不是因我多看了几眼,而是因为我这店里那一副唐宫仕女图。听她这么说,我顿时就乐了:“呵呵呵,我说小姐,这唐宫仕女图可是唐代的大画家画的,要说不要脸,也该是这作者不要脸才对,这跟我这小店有什么关系?书店还有卖春宫图的呢,您总不能说书店的人也都不要脸吧?” 我说的头头是道,女子似乎也无话反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之后,以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对我说:“你是不是这家古今字画的老板?” “是啊。”我点头回答道。之后女子又问我,我是不是姓李,我说是。然后又问我是不是叫李四海,我一听到这顿时就无语了,怎么来我这里的女客人,哪一个都知道我叫什么? “这女子该不会也是三古其中一家的人吧?”我心里正嘀咕着,女子又不耐烦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叫李四海?” 找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再说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的,我又不欠你什么。 最近的烦心事一件接着一件,我的火也被这女子给勾上来了,伸手指着店门口说:“这位小姐,如果您是来买画的,我欢迎,可如果您是来找人的,那么我劝您去警察局,慢走不送。” “你……!”女子显然被我这话气的不轻,伸手指着我你了半天,最后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管她,拿起鸡毛掸子就开始打扫屋子,而那女子也没离开,就一直站在原地拿眼睛瞪着我,就好像要把我生吃活剥了似的。 打扫完屋子,见那女子还没离开,于是我就泡了壶茶,坐在椅子上一边喝一边偷偷观察她。十多分钟后,当我喝下一口茶之后,那女子忽然不停的开始吸气吐气,随着她吸气吐气的动作,胸前的饱满也跟着上下跳动着,我看到后扑哧一声,将喝进嘴里的茶水全给吐了出来。 女子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我见她面色稍缓了一些,于是就主动开口问她:“小姐,你应该也是三古当中的人吧?” 女子一挑眉,说:“什么叫也是三古的人,难不成你还见过其他三古家的人?” “还真让您说对了。”我嗤笑一声,先是伸出了两根手指,而后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淡淡的说:“加上小姐你,三古已经有两家来过我这里了,韩家和叶家都来过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我应该称呼您一声姬小姐吧?” ------------ 第十二章寻求表哥阎行天的帮助 打扫完屋子,见那女子还没离开,于是我就泡了壶茶,坐在椅子上一边喝一边偷偷观察她。十多分钟后,当我喝下一口茶之后,那女子忽然不停的开始吸气吐气,随着她吸气吐气的动作,胸前的饱满也跟着上下跳动着,我看到后扑哧一声,将喝进嘴里的茶水全给吐了出来。 女子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我见她面色稍缓了一些,于是就主动开口问她:“小姐,你应该也是三古当中的人吧?” 女子一挑眉,说:“什么叫也是三古的人,难不成你还见过其他三古家的人?” “还真让您说对了。”我嗤笑一声,先是伸出了两根手指,而后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淡淡的说:“加上小姐你,三古已经有两家来过我这里了,韩家和叶家都来过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我应该称呼您一声姬小姐吧?” 女子好像没有想到我能猜出她身份一样,沉默一会之后,点点头说:“我只知道中山先生精明聪慧,想不到你这做儿子的也有些小聪明,没错,我就是三古当中姬家的人,我叫姬如霜。” 叶梓萱跟我说过,我爸李中山就是被姬家的人抓走的,当姬如霜道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历之后,我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直接起身走到她跟前,冷冷的看着她,问她:“我爸是不是被你们姬家抓起来了?” “我们姬家抓了中山先生,呵呵呵……”姬如霜忽然笑了起来,而且过了好一会才止住笑声,也没回答是与不是,最后只说了一句,如果我想知道真相的话,那么明天这个时候,就去有客来的302房间找她。 有客来,是沈阳道这里集住宿吃喝为一体最大的酒店,我记下酒店的房间号之后,在店里来回踏着步子,暗自盘算,明天到底该不该去。 “去,干嘛不去。”思来想去,我也是想清楚了,三古当中无论哪一家,如果真想要我命的话,我估计早就死了,既然他们还没动手,那就说明他们现在还不希望我死。既然他们暂时不希望我死,那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想清楚了这些以后,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刚好是下午一点半,也就是说,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就要去有客来酒店,去会会三古当中最后这一家姬家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接下来我必须要去找一个人才行,只要有这个人在,那么我至少在这沈阳道肯定是安全的。 我一早关上店门,回家骑着自行车前往沈阳道警察局。 我接下来要找的这个人,叫阎行天,是我姑妈的儿子,年长我四岁,是我的姑表哥。 我的姑父是和平区警察局的局长,我表哥阎行天也在姑父手下任职,沈阳道这条街就归我表哥管辖。我找表哥的原因有两个,一个就是我爸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我也正好借机去报案,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想请表哥找几个人,明天跟我去一趟有客来酒店。 四十多分钟,我骑车到了警察局门口,刚把自行车停在门口锁上,忽然就有人从身后拍了我肩膀一下,我警惕的回过头,只见是一个身穿警服三十多岁,方脸横眉竖目看上去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中青年男子。 看到这人,我马上就笑了,“表哥,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吧,我这正准备进去找你呢,你说这巧劲儿的,呵呵。” 眼前这身穿警服的男子,就是我要找的表哥阎行天,别看他才三十出头,可是就已经当上了这沈阳道警察局的局长了,而且他可不是靠着我姑父上位的,而是实打实破了很多案子,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我表哥这人在外人面前向来不苟言笑,加上那一副横眉竖目的样子,只是站在那就能震慑住那些地瞥流氓不法商贩。不过在自家人面前,那就不一样了,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但有说有笑,而且还时不时的蹦出那么几句黄段子出来,属于那种正儿八经的闷骚型男子。 我侧过身瞥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四名带着帽子,并且将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眼睛的男子,压低声音对表哥阎行天说:“表哥,你找个安全僻静的地方,这里说话不方便。” 表哥听我这么一说,回头也往对面那几个晃来晃去的男子身上扫了一眼,而后拉着我说了一句‘进去说’,然后就带着我走进了警察局。 进去之后,表哥阎行天把我带到了他的办公室,然后把房门从里面锁死,面色认真的看着我说:“外面那些人是奔着你来的吧,你是不是倒腾古董跟同行起了争执?” “不是。”我摇摇头,将我爸失踪的事情,我爷爷被冤枉的事情,包括我这些天找到的一些线索,一五一十没有隐瞒的都告诉了表哥阎行天。 “不好办啊!”表哥叹了口气,取出两根烟递给了我一根,点上之后,直到把烟抽完,才开口说:“这三家可都不简单,韩家的家主韩战是北京博物院的局长,职位可比我爸高多了。叶家在北京扎根这么多年,表面上看是古玩行业的三大龙头之一,其实背后也有官方的人支持。至于姬家,虽然没什么官方背景,可是在湖南一带的声望却很高,每年都会捐出一大笔钱资助贫困地区,也是深得当地官方的表扬称赞,没有确切证据的话,这三家无论哪一家都不能轻易去动啊。” 之前我只知道三古只是行内的龙头,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背后都有着很深的背景,牵一发而动全身,正如表哥说的那样,没有十足的证据,去动他们的话,到时候不但找不到任何线索,反而有可能会害我爸丢了性命。 “唉。”我深深的叹了口气,表哥见我如此,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认真的对我说:“小海,你放心,待会儿我会给湖南的好友去个电话,他是湖南当地警局的大队长,我让他帮忙查一下姬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如果有的话,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那就多谢表哥了。”我说完,拿起桌子上的纸和笔,把我的电话号码写在了上面,“表哥,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查到什么线索,打这个号码就行。” 表哥阎行天重重的点着头说;“好,没问题。” ------------ 第十三章一段录音一 接下来我和表哥闲聊了一会儿,表哥就带我去见了几名属下,在路上表哥告诉我,这三名警察都是他的心腹,是信得过的人。 表哥的话我当然是信的,表哥将我和那几名警察互相介绍了一翻,三名警察都二十四五岁,两男一女,女的叫王倩,留着一头短发看上去非常干练,长相也不错,另外两名青年是一对双胞胎,哥哥叫马东,弟弟叫马西,很好记的名字。 我将明天要去有客来酒店的时间,和王倩,马东,马西约定好明天会和的地点之后,就跟表哥道别离开了警察局。 转过天早上,我醒过来洗漱完毕,将我爸去年过年时买的那套灰黑色的中山装翻了出来,好歹也是去大酒店,总不能穿的太过寒酸不是,虽说咱就是一小老百姓,可也不能丢了份儿。 穿上中山装,我站在橱柜上的一面一人高的镜子前,左右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还别说真有些小帅,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发型,我的头发有些日子没剪了,后面的头发过了脖子了,以前没什么感觉,可仔细这么一看,披散着真有点像是个姑娘。 这话是往好里面说的,难听点就是显得不伦不类。 于是我在柜子里翻出来一根皮筋,将耳朵两边的头发和后面的头发给扎成了一个小辫儿,我又去镜子前瞅了瞅,还是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尤其是耳朵两侧的头发梳到后面去之后,就更显得像是个大姑娘的发型了。 “还是把耳朵两边的头发顺下来好些。”我只把后面的头发扎了起来,这一次看着利索多了,我在手心吐了口唾液,将额头的头发往两边分开,之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我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 我现在的这发型,就跟那洋人一个样,后面一个小马尾翘着,额头的头发从中间发开,如果在拿根拐棍,把头发弄成白色或者黄色,接着在整个墨镜戴上,那我就成了活脱脱一洋大爷。 早饭没吃,我骑着自行车出了门,便朝着店里骑了过去,昨天和我表哥阎行天的三个心腹说好的,就在我这小店里会和,会和的时间定在了中午十二点。我之所以提前过去,就是想看看叶家和韩家,会不会派人来找我。 来到店门前,我将自行车锁在门前,然后拿出钥匙打开店门走了进去。进去之后,我从库房翻出来一年前在街上买的墨镜,把墨镜戴上,完事我烧了壶热水沏了壶茶,就这么坐在椅子上边喝茶水边往外面的街道上看。 十一点的时候,太阳已经是高高升起了,阳光正好照进店里,将我这小店照得那叫一个亮堂。以往这个时候,我都会把椅子挪到左右两侧去,因为照进来的阳光非常刺眼。 可今天就不一样了,戴上这墨镜之后,您猜怎么着,他还就真不刺眼了,我就顺着阳光往那天上看,都不会觉得刺眼,当然了,我还没傻到去看天上的太阳,我可不想把自己弄成一个瞎子。 又过了一会儿,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多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于是我就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去门口迎迎马东,马西,王倩他们三个。 嗡嗡嗡…… 我刚走到店门前,身体就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我这可不是有病,是大哥大震动的,而且震动的频率非常大,所以我整个人都跟着嗡嗡嗡的抖动了起来。 把大哥大从裤兜里拿出来,我这刚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了蒋天的声音:“四海,姬家的人已经到了沈阳道了,如今就在有客来酒店,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过来?” 有客来酒店? 我一愣,这不是我昨天我和那位叫姬如霜的女子约定见面的地方吗?难不成蒋天说的那大老板,就是姬如霜? 我想了想,说:“我马上就过去,你说的那位姬老板在几号房,告诉我,我过去后好找你们。” 蒋天说:“有客来酒店,三楼302房间,你快点来啊,我还要去招呼那些大老板就不和你多说了,咱们见面聊。” 挂了电话我就笑了,想不到蒋天说的那位出手阔绰的姬老板,竟然和我接下来要去见的姬如霜是同一个人,不过这倒是也省去了不少麻烦,本来见两次,现在见一次就成。 又过了没多久,王倩和马东还有马西就到了,他们每个人都骑着一辆自行车,也没穿警服,马东和马西两兄弟穿的是灰色的中山装,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的帽子。王倩穿的衣服是黑色的,款式有点类似日本民国时期的那种留学装,头上戴着的也是差不多年代的一顶帽檐很短的黑色帽子,如果她不说话的话,瞅着还真像是日本留学生。 本来约定好见面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不过刚才听蒋天说姬家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于是我就把店门一关,骑着车和王倩他们三个前往有客来酒店。 有客来酒店是按照古时候的酒楼样子建造的,三层楼整体都是木制结构,看上去非常具有年代感,里面的装潢设计也是仿古的,而且连服务员都是穿着古代的那种店小二的服饰,走进去就仿佛回到了古代一样。 我也是第一次来这有客来酒店,进去之后小小震惊了那么一下,而后就和王倩他们三个开始商量,谁负责观察,谁负责戒备,谁跟我一起去楼上。 马东和马西是双胞胎,长相很容易引人猜忌,他们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就一个人主动负责在酒店门口戒备,另一个在三楼走廊,听到我摔杯的声音之后就马上告诉酒楼门口的马西,让他去警察局里喊人。 而王倩这个酷似日本留学生的美女,则跟我一起去302房间和姬如霜见面,选她跟我去,绝对不是因为她是女人,而是因为她的身手好,不但出自武术世家,又学过几年李小龙先生开创的截拳道,一般三五个人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这也是我听她自己说的,所以才让她跟我去的。 马东先上了三楼,我和王倩过了十多分钟才上去,上了三楼之后,我发现不但马东在楼梯口假装抽烟等人,走廊两侧都各有两名穿西服的男子在那里走来走去,他们一看就不是来这里吃饭住店的,我猜可能是姬如霜的人。 我没怎么多关注那些人,带着王倩找到302号房间之后,我拿手轻轻敲了几下门。。 咚咚咚,咚咚咚…… 没多久房门就被打开了,开门之后,我发现开门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短裙,上衣和我身边王倩一样的日本留学生上衣,我看看开门的女子,又看看身边的王倩,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怎么,这年头的女孩子,都流行穿日本留学装了吗?” ------------ 第十四章一段录音二 我之前一直是披散着头发,而且还留着胡子,今天不但换了衣服发型也变了,就连胡子也让我狠下心给刮了,一进门我就看到蒋天站在对面瞪着一双大眼使劲的看我,期间还时不时的揉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认出是我,笑着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往坐在椅子上的那位姬如霜走去。过去之后,就指着我给姬如霜介绍道:“这位是……” “不用介绍了,昨天见过,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姬如霜摆了摆手,歪着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你现在这副样子,看着倒是比昨天精神多了,有点中山先生年轻时候的意思。” “多谢姬小姐夸我们父子。” 蒋天见我语气不怎么好,所以在出去之前,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提醒了我一句,让我小心点别乱说话。我知道他说担心我,于是朝他笑笑,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坐在了姬如霜对面,然后拍了拍身边空着的椅子,对王倩说:“姬小姐不是外人,来,坐。” 王倩朝着姬如霜点点头,然后就坐在了我身边。 面前的桌子上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的鸡鸭鱼海鲜,我直接站起来将桌子上唯一的两只一尺多长的大虾连盘子都端了过来,然后将大虾推到了王倩面前,“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姬小姐不是外人,不用客气。” “恩。”王倩恩了一声,便开始给虾剥壳,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今天这局是姬如霜开的,既然她不开口提正事,那我索性也不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饱肚子再说,看谁能耗的过谁。 也许在姬如霜看来,我为了老爸的下落肯定会非常着急,肯定会第一时间开口问她才对。估计她怎么也没想到,我根本就不着急,而且还有心思吃东西,这一吃就是半个多点儿,看上去还没有准备停的意思。 又吃了一会儿,我扫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距离我进门到现在已经过去四十五分钟了,我伸手抓过一整只烧鸡,拿着烧鸡在上面咬了一口,借着空档偷偷观察了一下姬如霜的面色,虽然她面色没怎么变化,可是我的耳朵却非常的灵光,能听出来她现在的呼吸非常的急促,估计过一会就坐不住了。 果不其然,姬如霜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面瞪着我说:“李四海,你就这么不担心中山先生的安危吗?” 我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不清的说:“吾,当然急了,可,恩,可我知道你想说早就说了,不想说的话,就算我主动问也没用。”我使劲咽下嘴里的肉,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气儿,继续说:“今天这局是姬小姐做的,您这做局的人没发话,我这吃局的又怎么敢率先开口,您说,是不是啊,姬小姐?” 我这话刚一说完,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我回头看去,发现是开门的那位酷似日本人的年轻女人,不过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可不大对,看我就好像是在看杀父仇人一样,眼中透露着浓浓的杀机! 咣当…… 王倩这个时候忽然站了起来,转过身目光冷冷的和那女人对视了起来。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姬如霜说:“静下惠子,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也下去吧。” “是。”叫静下惠子的女人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警告我什么,然后就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房间。 静下惠子,这名字一听就是日本人,我虽然不是什么愤青,但我也绝对不会去和日本人发生什么关系,这是我做人的原则问题。我瞥了一眼重新关好的房门,从怀里取出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说:“想不到姬小姐手下,还有日本人,而且还是个日本女人,想必姬家和日本人肯定也有生意上的来往吧?”我说这话,就是想从姬如霜嘴里套出些线索来,当年冤枉我爷爷贩卖古董给日本人的人,肯定和日本人来往缜密。而姬如霜的手下当中刚好有日本人,这不得不让我产生怀疑。 姬如霜摇了摇头,用手指了指我身边的王倩,冷笑着说:“日本人怎么了,你身边这位姑娘,不也是日本人吗?” 当啷一声,王倩又一次突然起身,不小心将面前的盘子碰的摔到了地上,她目光直视着姬如霜,斩钉截铁的说:“我才不是小鬼子,我是真真正正的中国人!” 我是真没想到,这王倩还是一个愤青,一句我不是小鬼子说的,我都想站起来给她拍巴掌了。而姬如霜却叹了口气,用一副无所谓的口吻说:“和日本人做生意怎么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跟日本人做生意犯法吗?” 姬如霜虽然没有明说,可她这话也就间接的说明,她们姬家确实跟日本人有生意上的来往,如此我就不得不防着她了。 也许叶梓萱说的是对的,确实是韩家和姬家联合陷害的我爷爷,姬家和日本人有生意往来,肯定是他们将古董卖给了日本人,后和韩家联合声讨我爷爷,我爷爷这才为证清白,而主动放弃了四古掌门的位置。 然而正当我以为理清了头绪的时候,姬如霜却走到我面前,把一个便携式的录音机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接着回到座位上说:“你先听听里面的一段录音,听完你就明白了。” 我拿起桌上的录音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按下了上面的播放按键,一阵茨喇的响声过后,紧跟着传来的是一个陌生老人声嘶力竭的声音:“姬报国,你快走!他们和日本人要的是我的命,我死就死了,你没必要把命搭进去,赶快走啊!” 这个声音到这,紧跟着又换了另外一个差不多年龄的男子声音;“李三泉,你我亦师亦有三十多年,我姬报国可不是那贪生怕死的人,他们要杀就杀,我不怕死!” 声音又切换到之前的声音:“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才希望你必须活着,活着去帮我照看中山那孩子,还有我那只见过一面的孙子,告诫他们千万千万不要去查这件事,我死了没关系,可不能连累中山和我孙子,如果他们为了我这事丢了性命,你让我在地下如何面对他们啊!” “这……” “快走,他们来了,在不走就来不及了,快……叶……啊!” 在一声惨叫声当中,录音到此也就结束了。。 我眉头紧锁,将听到的内容在脑子里整理起来。第一个声音的主人说中山是他儿子,那么也就是我的爷爷。第二个声音的主人姬报国,称呼第一个声音的主人叫李三泉,李三泉这名字确实是我爷爷没错。从两者谈话的内容不难判断,姬报国和我爷爷李三泉是生死之交。 最后我爷爷临死前,好像喊了一个叶,只是叶什么后面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 第十五章五牛图引发的命案一 姬如霜似乎看出我心有疑虑,就主动告诉我说,姬报国就是她的爷爷。 可我现在疑虑的不是名字,而是这录音的真假,我根本无法判断。我爷爷是叫李三泉没错,可我长这么大却根本没听过爷爷的声音,所以根本不能判断里面到底是不是我爷爷的声音。姬如霜找个年龄相仿的老人冒充,我也无法判断到底是真是假,如今我只能拿着这录音去找和我爷爷相识的人,才能确定这录音的内容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这录音是真的,那么姬家掌门姬报国和我爷爷就是生死之交,当时宁愿和我爷爷一起死的人,自然不会去抓走我爸,并且冤枉他盗取五牛图。 可如果是假的,那么一切也就都明朗了,和日本人有关系的姬家,肯定就是陷害我爷抓走我爸的主谋。 我沉默了一会儿,拿起录音机朝姬如霜晃了晃,说:“姬小姐,这录音机可不可以借给我一段时间?”我想着姬如霜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让我把录音机带走才对,可没成想她竟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而且还主动要帮我一起去寻找当年我爷爷认识的人。 我正要拒绝姬如霜的帮忙,可转念一想又同意了,因为我担心如果我不答应的话,姬如霜搞不好就会把录音机收回去,甚至可能把录音机销毁。录音机里面的内容是关乎我爷爷死因真相的唯一有力的线索,这个赌我不敢打,而且我也输不起…… 满怀心事的我收好录音机离开房间,漫不经心的下楼走到了酒店门外,我后面的王倩似乎有事要去做,我看她和马东兄弟俩聊了几句之后,就骑着自行车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骑上自行车,往沈阳道骑去,半路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马东兄弟俩还一直跟着。我想他们肯定是怕我半路遇到危险,所以准备把我送到家在离开。 我没去店里,而是直接骑车回了家。当我打开大门,把车子放在院子里之后,回头却发现马东和马西也跟着进了院子,而且也把自行车给锁上了。 我说:“今天多谢了,接下来没什么事了,你们就回去休息吧。” 马东和马西兄弟俩几乎同时摇了摇头,弟弟马西径直走到我面前说:“阎局交代过了,在还没有查清一切之前,让我们兄弟俩寸步不离的保护李大哥你。” 表哥阎行天的好意,我也不好拒绝,而且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路上可能会遭到三古叶家,韩家的人跟踪,在没有确保录音真假之前,另外答应和我一去寻找线索的姬如霜,我也得时刻提防着才行,身边有马西和马东这对身手不错的警务人员,关键时刻亮出他们的身份,有可能会躲过一劫也说不定。 我点点头,然后带着兄弟俩走进了屋子,将他们带到了客厅右面的房间,半开玩笑的说:“屋子有些乱,而且只有一张双人床,睡觉肯定有点挤,你们可千万别介意哈。” 这哥俩长得一个样,不仔细看也不知是马西还是马东说:“李大哥你有事就去忙,我们哥俩从小就睡一张床,如今正好回忆一下童年也是好的,屋子我们自己收拾就行,您忙您的去。” “那好,我去一趟邻居马东叔家。”我笑着说:“呵呵,你们先收拾着,等我回来咱们三个下馆子吃顿好的。”马东和马西这一听吃的,那眼就跟冒绿光似的,我一看这架势,晚上这一顿饭肯定得多拿些钱,要不然估计不够这哥俩吃的。 我去马东叔家不为别的,只为了打听一下看看马东叔,认不认识我爷爷生前的老友。我去了马东叔家,发现院子里没人! 这可有点不正常,马东叔家是养鸡专业户,院子里四周有很多鸡笼子,以往这个时候马东叔和他媳妇应该都在忙着收鸡蛋才是,而且屋子大门敞开,从外面看去客厅的地上有不少盘子碗的碎片,就好像被贼人光顾过一样,显得非常的凌乱。 “马东叔和婶子虽说经常拌嘴,可动手却从来没有过,这应该不是吵架摔的。”我心里正嘀咕着,忽然就听身后发出咣啷一声! 等我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一个人影从大门口那里窜了出去!那人的长相我没看清,只能大概看出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是个男的,穿着花格子西装上衣,从反应速度来看应该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 我追出去那人就已经没影儿了,于是我就掉头跑了回去。 “坏了!马东叔他们该不会……”想到这,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跑进了屋子客厅,客厅没人,然后我就冲进了马东叔他们住的房间,等进去之后,我看着倒在床边,浑身是血胸前插着一把匕首,且目光涣散不知死去多时的冬梅婶子,和一旁闭着眼一动不动,脖子被人用匕首划开一条口子,满身是血的马东叔,我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使劲的摇着头不停嘟囔着,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切是真的,我多么希望这只是一个梦啊。我也试着把眼睛闭上然后在睁开,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根本没有变,马东叔和冬梅婶子是真的被人害了…… 我站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很轻而且带着哭腔,我很熟悉那声音是谁的,那声音就是马东叔的女儿马辰明,是和我一起长大的丫头发出来的。 “四海哥,是,是你吗?” 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发现那声音是从床底下发出来的,不过这床四周都是用砖给码死的,于是我将床上的被褥掀开,露出了一张和床大小厚厚的木板,我小心的将木板抬起来之后,看到丫头正蜷缩在里面,哭的眼睛通红的望着我。。 丫头一下子扑到了我的怀里,面色痛苦的看着倒在血泊当中的父母,哭着对我说:“四海哥,我爸妈,我爸妈,呜呜……”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丫头,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查出杀害马东叔和马东婶子的凶手,帮他们报仇! ------------ 第十六章五牛图引发的命案二 马东叔一家向来与人为善,根本不可能惹上这种麻烦,他们的死,我想应该和我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我这正准备找他们查我爷爷的熟人,他们就被人给杀害了,这一切肯定和我有关,是我间接害死了他们。 来马东叔家查线索,我之前只跟马东和马西兄弟俩提过,但我想肯定不会是他们,因为我比他们先一步来到马东叔家,除非他们可以在一瞬间出现在马东叔家,否则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我之前发现跑出去的那个人,无论是身材形体各方面来看,都不可能是马西或者马东,他们兄弟俩只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而我看到的那人有一米八左右,单从这一点就不可能是他们了。 更何况他们是我表哥阎行天的心腹,身为警务人员的他们,就更没有可能这么做了。现在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就是姬如霜,不过似乎也不太可能,因为时间对不上,当时她还不知道我要去查爷爷熟人这件事。 等丫头心情平复了一些后,我问她看没看清到底是什么人做的?又是什么时候来的没有。丫头目光转向掉落在地上的闹钟,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告诉我说,那些人是下午一点半左右来的,马东叔见那些人蒙着面来者不善,就让她躲到了床底下。 不过据丫头所说,来的人好像不止一拨人,第一拨人一进门就四处乱翻,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最后也不知找到没找到,走的时候就把马东叔和马东婶子给杀了。 丫头说他以为那些人走了,可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而且听声音应该不是一伙人,这第二波人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而且来了没多久,我就来了。 听到这,我大概明白了,杀害马东叔他们的人是第一拨人,而我碰到的那个一米八左右的人是第二波进来的,两拨人应该不是一起的,不过目的好像都是为了在找什么东西。 正当我想到这里,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而且听声音还不止是一个人,最起码有三个不同节奏的脚步声。 我说:“丫头,你在这里躲着别出去,我去看看是谁。”我说完,就拿起了一个放在角落里的锄头,然后将锄头抱在胸前,靠着墙壁慢慢往客厅走去。 当我走到客厅躲在门后面准备往外看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对另外一个人说:“姬小姐,这大下午天儿的,您有什么急事非得亲自来找四海,有什么事直接打电话不行吗?” 这声音我一听就知道是我那中学同学蒋天,而他口中的姬小姐,我想肯定就是姬如霜了。 “之前我和李四海见面的屋子,在里面发现了窃听装置,我们之前的谈话肯定不知被什么人窃听了,我担心他遭遇不测,所以带人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什么忙。” 果不其然,这个声音正是姬如霜发出来的,只不过对于她说的内容,到底是真心来帮忙,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我就不清楚了。 听到声音是他们,我也就没必要继续藏下去了,于是从门后面走了出去。蒋天一看到我,就笑着对我招了招手说:“四海,你还真在这儿啊,我还以为那双胞胎在骗我呢。” “恩。”我朝蒋天点点头,然后迈步走到了姬如霜面前,“刚才听你说要来帮忙,究竟是不是来帮忙,我想你应该心知肚明。” 姬如霜眉头一挑说:“你把话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哈哈哈。”我嗤笑一声,说:“我刚从你那里离开,正准备来这里查线索,结果马东叔一家就被人杀了,你说什么意思?” “什么!”姬如霜一愣,上前两步指着屋子的方向说:“你是说,这一家人都被杀了?”我看姬如霜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不过如果她真的是装出来的,那么她的城府也就太深了,比七老八十的人城府还要深。 正当我准备询问她来此的具体原因的时候,屋子里的丫头好像听到了刚刚我和姬如霜的谈话,手里拿着一把杀鸡用的菜刀就冲了出来,挥舞着菜刀直接奔着我面前的姬如霜额头砍了过去。 “丫头,别!”我话刚出口,姬如霜后面那个叫静下惠子的日本女人,直接一个高抬腿将丫头手里的菜刀给踢飞了出去,紧跟着右手从后腰那里摸出来一把匕首,上前一步将匕首横在了丫头的脖子上。 丫头虽然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可我却一直把她当作是亲妹妹看待,我爷爷死了,我爸失踪,我妈离开,可以说丫头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而且马东叔和婶子的死,也算是我间接造成的,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有什么危险?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胆量,沉着脸上前一把握在了锋利的匕首上,那匕首非常锋利,刀刃一下子就没入到了我掌心的肉里,血不停的从伤口滴落在地上。可是我现在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我沉着脸怒视着静下惠子,厉声道:“放开!”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是个什么样子,可是我从面前这个叫静下惠子的日本女人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惧意,只不过日本人的主仆观念很强,没有得到姬如霜的点头,她就算再害怕,也不会因此而松手。 见静下惠子如此,我就把目光转向了姬如霜,也许她也很怕我现在的表情,不敢与我对视,用眼神示意静下惠子退下之后,忽然面色很认真的看着我说:“李四海,还有那位姑娘,我姬如霜在这发誓,人绝对不是我们姬家人杀的,如果是我姬家人做的,我姬如霜不得好死。而且我愿意帮你们找出杀人的凶手,来证明我姬家的清白。” 姬如霜的面色非常认真,发誓的时候眼睛里透着说不出的坚定,语气也非常的诚恳,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假来。我见她如此,安慰了丫头几句,然后从裤兜把大哥大拿出来,给我表哥阎行天去了个电话,把这里的情况和他说了一下。 表哥阎行天说:“小海,在我没到之前,你们那里的人谁都不要离开,我这就赶过去。” 挂断了电话,我把马东和马西喊了过来,将表哥阎行天说的话跟他们俩说了一遍,然后他们两兄弟就堵在了门口,并且拿出了配枪戒备起来。。 我把早上开店卖的那副骏马图的两千块钱从怀里取了出来,然后拉过丫头的手,把钱放在了她手上,“马东叔的死和我脱不开干系,这些钱你拿着给马东叔和婶子准备后事用,如果不够的话就跟我说,我一定会把凶手找出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处罚,我发誓!” 丫头哽咽着说:“恩,四海哥,我相信你。” ------------ 第十七章五牛图引发的命案三 在我表哥阎行天还没来之际,我和姬如霜他们去了马东叔的房间,用姬如霜的话说,看看能不能从现场发现一些凶手留下的线索。 案发现场,除了马东叔和婶子的尸体之外,凶手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要说唯一线索的话,就只有插在婶子胸口的那把匕首了。 我发现自打一进屋,那个日本女人静下惠子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那把匕首上面,于是我就走过去问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可她没回答我,而是看向一旁的姬如霜,直到姬如霜点头,她这才开口用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我,如果没看错的话,这把匕首应该是我们日本二战时期,战士用来切腹用的武士刀。” 听她这么说,我仔细看了看匕首的尾端,发现那里缠了几圈白色胶布,刀身很窄也就一寸左右,而且刀身有些弧度,这一点确实和日本那种比较短的武士刀很像。 不过单从这一点就说它是日本刀的话,显然有些太过草率,于是我又问静下惠子:“除了这刀的外观,还有没有明显特征,来证明这刀是日本刀?” “有。”静下惠子点点头,接着蹲下身子准备去挪动马东婶子的身体,只不过她的手还没触碰到身体,就被我旁边的丫头冲过去一巴掌打开了。 丫头怒视着静下惠子说:“你干什么!” 静下惠子把收回去,半蹲在地上看看我又看看姬如霜,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我双手按在丫头的肩膀上面,安慰她说:“丫头,这是为了查出凶手。”可丫头却小声对我说,不想让日本人碰冬梅婶子的身体。我只好点头答应,然后自己走过去蹲下身子,侧过头问静下惠子:“你说怎么做,我来。” 静下惠子指着匕首尾部那一圈圈的白布,说:“把白布揭开,如果是日本刀的话,末端会有一个武士的武字。” 我按照静下惠子说的,轻轻将那一圈一圈的白布揭开,等白布完全揭开之后,我发现在匕首末端那里果然有一个武术的武字,是用中文写的。 看到这个字的时候,我就笃定这把刀肯定是日本刀了,如果问我为什么这么有把握,正是因为这个‘武’是用中文写的。 对于字画我非常有研究,所以日本字画我也略有涉及,大家都知道,日本许多文字都是从我国汉字照搬过去的,而这个‘武’恰恰是其中一个。 不过日本人写这个‘武’字的时候,和我们写还是有明显区别的,日本人写这个字的时候,斜勾那一笔很长,要超过左半边那个止很长一部分,而且勾上去的时候也比我们写的时候多出来一些。 这把日本刀末端的字是刻上去的,当然也不排除是有人故意仿照日本文字的方式刻上去的。日本人崇尚武士道精神,画作上往往都会出现这个‘武’字,所以我特意研究过一段时间,从一些细微的细节上面,还是能看出来差别的。斜勾那一笔刻下去的很深,这是少有人知道的,这一笔寓意就像是一把刀,下笔要苍劲劲有力,无论是书写还是雕刻都是如此。 如果说杀害马东叔他们的是中国人,那么一切倒是还解释的通,他们肯定是怕我查出我爷爷当年被陷害的事情,怕我查出来是谁把东西卖给了日本人。 可是日本人为什么这么做?他们只是买古董,真正怕的应该是卖给他们古董的中国人才对,他们又怕我知道些什么? 这一点是我如何也想不通的,按理说贩卖倒卖古董给日本人,归根结底是我们中国人自家的事儿,日本人买了古董就算完事了,他们又有什么理由掺和进已经和他们无关的案件当中? 难不成当年发生的不止是贩卖古董,当中还有着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表哥阎行天来了之后,把我们带去了警察局做笔录,等做完笔录,姬如霜他们都走了之后,表哥把我带去了他的办公室。 表哥阎行天把门关好之后,掏出两颗烟地给我一颗,点上抽了一口之后,跟我说,让我暂时先别查这件案子了。我问‘为什么’?表哥回答说,他查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说五牛图将会出现在七天后潘家园鬼市的鉴宝大会上。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丢失的五牛图开始,它不但关乎着我爷爷李三泉的死因,我爸李中山的失踪,联想到马东叔的死,更有可能关乎到日本人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五牛图如今可能会出现在潘家园鬼市的鉴宝大会,我当然是坐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坐火车连夜去北京。可是我又放心不下丫头,她父母刚死,现在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怕我走了之后,丫头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来。 表哥阎行天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马辰明,但五牛图是目前最有可能查清,当年那件案子的唯一线索。你放心,马辰明那边,我会安排王倩看着,等我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我会去北京找你。” “那就多谢表哥了。”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上一次表哥打电话拜托湖南的朋友查姬家的事情,于是就问他:“对了表哥,你上一次托人查姬家,有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表哥摇摇头说:“姬家现在没什么举动,而且我也查了一下天津火车站和客车站的记录,也没发现有关中山舅舅的下落,我想舅舅应该还在天津,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人关在了什么地方。” 我一听我爸可能还在天津,我倒是放心了不少。因为天津不属于三古本家势力,所以想要查我爸的下落,相对来说容易不少。 怕就怕我爸人被抓去了湖南姬家又或者北京叶韩两家。他们在本土的势力非常大,如果真在他们本土势力那里,到时候就不容易调查了,如果没有证据的话,连他们三家的大门都进不去,门都进不去,就更不用说查了。 我表哥阎行天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提前准备好了三张明天上午天津站开往北京站的火车票,除了给我准备的火车票,另外两张是马东和马西,他们两个随我一起去北京。 表哥嘱咐了一番之后,就派王倩开车送我回去了,我回到家之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我们李家家传的观闻指被我藏起来了之外,另外就是我爸李中山和我开店攒下的积蓄。 我把观闻指藏在了灶台的暗格里,那里有一块砖是松动的,拿出来之后里面是一个暗格,我把观闻指放在了里面,这地方很隐秘,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而且只有我和我爸知道。 收拾好之后,我就去了隔壁马东叔家,我去了之后,马东叔和马东婶子的尸体已经入殓了,两口棺材就放在院子左侧的一个棚子下面,丫头就站在那里看着两口棺材,眼眶很红,明显不久前又哭了很久。 丫头见是我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我请进了屋子。她怔怔的看着我,忽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我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却不知怎么开口去安慰她。 她抱着我一句话不说,我拿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也不知道丫头是怎么看出我要走的,忽然就抬头问我:“四海哥,你是不是要离开天津。” 我说:“是,去北京查一些线索,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 马东叔和冬梅婶子的死,可以说是我间接害死的,可丫头却说她不怪我,还劝我说,如果危险的话,就不要去查凶手是谁了,她不想失去我这个唯一的亲人。 我眼眶微红眼泪差点掉出来,我抬起头憋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使劲把丫头揽在了怀里,轻声说:“等着我,等我回来。” ------------ 第十八章前往北京潘家园 直到一个半小时之后,天色快黑我才离开。回到家我叫上马东兄弟俩去了街上的一家烤肉馆,虽然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我没什么食欲,可我之前答应过请他们俩吃一顿,答应的事情,我是从来不会食言的。 马东和马西兄弟俩果然很能吃,吃烤肉吃了一个半小时,期间嘴巴就没停过,好在我只答应请他们大吃一顿,以他们哥俩的吃相,请他们吃一个月,非得把我给吃穷了不可。 第二天出发去火车站之前,给姬如霜打了个电话,她身为三古姬家的人,肯定也知道五牛图要在北京现身,故此我问她去不去北京,去的话就一起去。 姬家的嫌疑现在可还没解除,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抽了,竟然主动邀请姬如霜一起去北京。 姬如霜电话里却显得有些犹豫,最后也没说去还是不去。不过我料想她今天应该不会去,去的话也是应该好好安排盘算一番才去。 姬如霜犹豫是很正常的,北京是叶家和韩家的地盘,姬家的势力虽然也不小,可在北京却没什么势力,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更何况叶,韩两家也不是地头蛇,而是强龙。 我和马东,马西两兄弟出了门,就看见马东叔家门口停着一辆桑塔纳,这车是王倩昨天送我回来开的那一辆,我走过去透过车窗往里面一看,发现王倩靠在车窗还在睡觉。 人家一个女孩子为了我的事情这么辛苦,我自然很感激,于是我敲了敲车窗,王倩睁开眼见是我和马东兄弟,打开车门伸了个懒腰说:“怎么,你们三个这是要去哪?”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一旁也不知是马东还是马西就说了,我们要去一趟北京。 ”哦。“王倩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问下去。 我看王倩眼圈发黑,知道她肯定在车里睡不好,于是就把家里的钥匙拿出来递了过去,说:“这一次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一直在车里睡,这是我家里的钥匙,家里的东西随便用,你累了随便找个房间休息就行。” 王倩接过钥匙点了点头,‘恩’了一声就不再多言了。 我说:“丫头就拜托你照顾了,我们还要赶火车,就不多聊了。”王倩拍着胸脯说,放心吧,人有我看着出不了事,到时候保证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丫头。 我听她这话就放心多了,背着个帆布挎包,就跟马东兄弟俩离开了。 到了火车站以后,距离检票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和马东还有马西两兄弟在候车室无聊的等着。当还有半个小时就检票的时候,马东说怕半路肚子饿,于是就和弟弟马西去外面买吃的去了。 说实话,双胞胎我也见过不少,可是像马东和马西这么像的,我这还是头一次见,之前总是把他们两个的名字搞混。 不过现在我倒是也能分清他们两个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了,哥哥马东脖子下面有一个小黑痣,只有他稍稍抬头的时候才能看得到,非常的不起眼,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到的。 候车室的人非常多,整个候车室哪儿哪儿都是人,别说坐的地方了,连站的地方几乎都没了,站在那里连弯腰都弯不下去,想要去个厕所,都得挤半天才行。 我看着周围的人群,好奇的嘟囔道:“今天又不是节假日,怎么去北京的人这么多?”我这话刚说完,一个老人的声音就从我旁边响了起来,我转过身看去,只见一名六十岁左右的大爷一脸笑意的跟我说:“呵呵呵,小伙子,这你可就有所不知了,就算是节假日,也绝不会这么热闹的。” 这老大爷好像知道原因,于是我就问道:“大爷,您知道这些人去北京的原因?” 大爷捋着胡须,笑吟吟的对我说:“我当然知道。”说完,大爷指了指周围那些一个个背着大包小包的男男女女,说:“你看那些背着东西的,可都是去北京‘摸鱼’的,听说潘家园不久会举办大型的鬼市交易大会,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捣腾古董的人急着去北京。” 大爷所说的‘摸鱼’,意思和检漏差不多,只不过一个是买一个是卖罢了,检漏的意思是以低价格买到价格高的真东西,而摸鱼则是卖古董的人,以高价钱将假货卖出去。 开始我还以为潘家园的鬼市交易大会知道的人不多,可如今看来显然不是那么回事儿,沈阳道做古董生意的几乎都知道了,甚至知道的比我都早…… 不过对于我来说,去的人反倒是越多越好,因为去的人多了,我更不容易被三古的人发现。 我跟这位老大爷闲聊了十多分钟,马东和马西两兄弟就回来了,他们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大袋子,袋子里全都是吃食,有天津特产大麻花和狗不理包子,还有灌肠和方便面这些。 众所周知,火车站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贵,同一种吃的,在别处买的话也许只要几块钱,而在火车站的话,估计得翻上两番。 马东和马西可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他们竟然肯花这么多钱买吃的,着实让我好奇了一把。 上了火车,经过询问,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买的东西是上面给报销。而他们所说的上面,就是我那冤大头表哥阎行天了,如果我表哥知道这兄弟俩这么花他的钱,只怕会很后悔派他们两个来吧…… 过了没多久火车就开了,不过让我好奇的是,我旁边的位置始终是空着的! 按理来说,火车上这么多人连座位都没有,根本不会出现空位才对,这一点显然不正常。 十多分钟后,坐在我后排位置的马东和马西兄弟俩,一个端着一碗泡好的方便面,一个拿着一袋子狗不理包子来到了我跟前,然后将泡面和包子放在了我面前的小桌板上。 马东看了一眼我旁边空着的座位,于是就坐在了那里,而弟弟马西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马东神神秘秘的把头往我这边凑了凑,“海哥,这一节车厢有几个叶家的人,你说他们是不是在跟踪咱们?”说道这里,他拿手偷偷给我指了指三名投诉都带着灰皮帽子的男子。。 那三名男子就坐在我左前方四米多的位置上,三人头上都戴着一顶皮帽,身上都穿的是同样颜色的中山装,另外在中山装上衣的左胸口处有一个样式特别的别针。 别针与常见的别针不同,仔细看的话,那别针的形状竟然是一个‘叶’字! ------------ 第十九章鬼市交易大会一 据马东所说,叶家分为白派和莫派两派,莫派负责叶家明面上的古董生意,而白派则负责解决一些难缠的客人和上门找事的人,和一些不能在明面上解决的问题。 佩戴叶子别针的人,就是叶家白派的人,打打杀杀的都归他们负责。 马东警惕的说:“海哥,我看他们肯定来者不善,咱们可以定要小心叶家的人才……!” “你说小心我们叶家什么?” 马东的话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就从我身后响了起来,只听声音我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当我起身回头看去,只见叶家大小姐叶梓萱,正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用眼睛瞪着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心中不住的苦笑,拍了拍身旁的马东,示意他回自己的位置。马东却面露担忧:“海哥,那你?” 我知道他是担心叶家白派的人可能对我不利,于是就故意微笑着看向叶梓萱说:“叶小姐可是咱们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又怎么可能会害咱们呢,你说是不是啊叶小姐?” “哼。”叶梓萱白了我一眼,走过来用力挤了我一下,一屁股坐在了我旁边的空位上,然后一语不发的端起小桌板上的泡面就吃了起来,相当的不拿自己当外人。 “呵呵。”我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坐下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当吃完手上的包子,我就问叶梓萱,“叶小姐,前不久你不是回北京了吗,怎么现在又?”我说道这顿了顿,嘿嘿一笑,“叶小姐该不会是对我有意思,所以一直留在沈阳道跟踪我吧?” 叶梓萱吃面的动作一僵,似乎被我说中了,被我说中的当然不是她对我有意思,而是她确实一直呆在沈阳道暗中跟踪我。 如此我就不得不小心提防了,丫头的父母前不久被人杀死,一开始我还怀疑是姬家的人做的,可如今看来,这火车上不仅有叶梓萱这个叶家大小姐在,还有叶家白派的人,叶家的嫌疑反倒更大。 沉默的一分多钟,叶梓萱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开始转移话题主动和我说起了潘家园鬼市交易大会是事情。 叶梓萱的这一手转移话题真的很高,很快就把我带进了她的话题当中。 她所说的事情和五牛图有关,这不得不让我重视起来。 据她所说,潘家园鬼市交易大会分内围和外围,这火车上大部分做古董生意的人,都是没资格计入内围的,而想要进入内围的话,就必须携带潘家园鬼市举办人厉无常发出的邀请函才行,否则是根本无法进入的。 无法进入内围,也就无法见到五牛图,不过叶梓萱却说可以带我去内围,这就有点让我搞不清,她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 沉思片刻后,我忍不住问她:“叶小姐,你我非亲非故,前前后后加起来也只见过两三面而已,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叶梓萱对我眨眨眼,十分调皮的说:“你之前不是说了吗,咱们可是朋友。” “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得一个劲点头称是。 我当然不会相信,叶梓萱是因为把我当成朋友才会帮我,她帮我肯定有着什么别的目的,可不管怎么说,这潘家园鬼市内围我必须去,我爷爷和我那酒鬼老爸都为了五牛图或死或被捉,所以我必须亲眼看看五牛图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个半小时之后,火车到达了终点站北京站。 下车的人很多而且很急,就跟下饺子似的往前面挤,我和马东兄弟俩还有叶梓萱,没多久就被人群给挤散了。 我下了火车后,就站在外面等着,可是等了没多久,忽然一个人从我身后搂住了我的脖子! “什么人!”我正想着挣脱,左腰就被一根管状物体抵住了,我能感觉的出那东西是什么,那肯定是手枪的枪管。 “什么也不要说,也不要问,我只是奉命将你带去见一个人,不会伤害你的。” 被人拿枪威胁,我当然得乖乖听话了,要不然鬼知道对方会不会请我吃枪子。 我好奇对方带着枪要如何离开火车站,可谁知对方却根本没从出站口出去,而是带着我从火车站内部人员的通道离开的,更让我好奇的是,一路上碰到不少工作人员,但却没有一个人询问的! 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被对方带到了火车站外,然后上了一辆似乎早就停在路边的一辆越野车。 上车之后,我才看到对方的样貌,是一个三十多岁国字脸的男子。 对方开车一路前行,也不知道要带我去哪儿,当车子行驶了十几分钟后,对方忽然停下车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头套,将我的头给套住了,让我无法看见周围的一切。 车子继续行驶,我终于忍不住问对方,“阁下可是韩家的人?” 在我看来,北京也就韩家和叶家的人能带着枪进火车站了,可叶家似乎不太可能,因为叶梓萱和叶家白派的人就在火车上,他们没理由这么做,既然不是叶家,那么就只有韩家了。 “你就别想套我的话了,我只能告诉你不是三古,你若在说话,我就请你吃枪子。” “……”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不得不闭上我的嘴巴,免得把对方给惹毛了。 由于带着头套,我也不知道车子开向哪里,不过一路上我都在心里默默的读秒,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车子终于停了下来,之后我就被那国字脸男子给拉下了车。 枝吖一声,我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国字脸就带着我继续往前走,走了差不多十几步,他提醒我小心台阶,之后我就登上了一条长长的楼梯。 楼梯七拐八拐的,我细数了一下总共六十四个台阶,一层楼的楼梯差不多在十五到十八个台阶之间,一楼没台阶,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在五楼。 上了五楼之后,我被带着继续往前走了几分钟,接着国字脸就停了下来,然后我就听到了邦邦邦的敲门声。。 “老爷,您让我找的人,我给您带来了。” 国字脸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一个老人苍劲有力的声音说:“把人请进来。” ------------ 第二十章鬼市交易大会二 国字脸把我带进去之后,我就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紧跟着那老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小伙子,你可以把头套取下来了。” 听到这,我伸手将头上的黑色头套给拿了下来,之后就见一个身穿白色宽松服饰,白发白须的老人正一脸和善笑容的看着我。 这老人看上去有六十多岁,白色的长发披散着,加上穿着的宽松白色服饰,看上去还真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 我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同样在打量着我,过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对方指了指旁边茶海的座位,“小伙子不必拘束,我找你来也没恶意,坐吧。” “呵呵。”我摇头苦笑,迈步走过去坐下,心中却对老人的话不以为然,如果被人拿枪指着威胁都不算恶意的话,那这世上也就没恶意了。 老人坐在茶海另一头,自顾自拿起茶海上的一个个茶具,动作娴熟的开始洗茶沏茶,而我却没那么大耐心,直接了当的问道:“老人家,您这么大费周折的让人把我绑来,恐怕不只是来请我喝茶的吧,我这人不喜欢绕弯子,有什么事您不妨直说。” “呵呵呵,年轻人啊,就是沉不住气。”老人笑着,将沏好的茶推到了我面前,然后端起自己那一杯抿了一口,说:“你这脾气啊,简直就跟李三泉年轻时一模一样,真不愧是他的孙子。” 我心中一惊,眉头紧皱的看向老人,“您认识我爷爷?” 老人笑说:“何止是认识,我和你爷爷认识的时间,可比三古韩家,叶家,姬家的家主认识你爷爷的时间还早。” 我爷爷李三泉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和三古的人相识了,而这老人说认识我爷爷的时间比三古还早,那岂不是说儿时就认识我爷爷了!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这老人对于我爷爷的声音肯定非常熟悉,倒不如…… 想到此,我便将手伸进了挎包,把姬如霜之前交给我的录音机拿了出来,然后将录音机放在了茶海上。 我没急着去让老人验证录音机里面的声音是不是我爷爷,而是先问了问对方找我过来的目的。 老人倒也没有在拐弯抹角,不但将找我来的目的说了出来,而且还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我。 老人名叫厉无常,这个名字我之前在火车上听姬如霜说起过,潘家园鬼市交易大会的举办人就叫厉无常。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听完厉无常说完找我来的目的之后,我就肯定,这个厉无常就是鬼市交易大会的举办人厉无常了,因为他找我来的目的,正是让我辨别五牛图的真假。 根据厉无常所讲,他和我爷爷李三泉是发小,我爸李中山不久前来找过他,而且那五牛图就是我爸交给他保管的。 既然我爸肯将五牛图交给他保管,也就说明他说我爸非常信任的人,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爸没有将五牛图里面的秘密告诉他?而他大费周章的找我来辨认真假,观察五牛图当中的秘密? 这一点我始终捉摸不透,而且当我问起我爷爷当年发生过的事情的时候,厉无常却说当时身在国外,对于我爷爷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但他相信我爷爷不是倒卖古董给日本人那种人。 至于我爸李中山的下落,厉无常也是含糊其辞,只说我爸将五牛图交给他之后就离开了,至于后来被什么人给抓了,他并不清楚。 “姬报国,你快走!”这是录音机里面的第一句,我只放了这一句内容给厉无常来辨认。 厉无常听了这一句录音,眉头却不由的皱了起来,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踏着步子,好一会儿才问我,录音是不是就这一句,后面还有没有其他内容之类的。 我回答说就这一句,当然这是骗他的,在还没有搞清楚五牛图的秘密之前,厉无常究竟是敌是友还无法判断,他说我爸李中山将五牛图交给他,后来我爸人就被抓了,这样看来,我爸也不是没有可能被他给抓的,所以小心谨慎一些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厉无常没有拿出五牛图让我来辨认,说五牛图如今已经被放置在了鬼市内围,想要辨认的话就得去参加鬼市内围交易大会才行。 临走时,厉无常亲手送了我一张请柬,有了它我就可以毫无阻碍的进入鬼市内围,也就不需要和叶梓萱同行了。 厉无常原本好心给我在附近安排了住处,不过却被我婉言谢绝了,去他给安排的住处,到时候肯定会被他的人监视,所以在还没有弄清楚他是敌是友之前,还是跟他保持距离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虽说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可对于北京却一点都不熟悉,因为我刚记事起就被我那酒鬼老爸李中山带去了天津的沈阳道生活。我离开了厉无常那里之后,在街上找人问了一下,才知道我现在就处于潘家园地界上,只要穿过对面的马路,进入一个十字路口左转,一直走就是潘家园古玩市场。 走到马路对面的十字路口,我左转一直往前走着,走着走着总感觉后面好像有什么人在注视着我,可等我回过头看过去的时候,那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许是我太敏感了吧?”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被人跟踪了,还是自己太过敏感,几步一回头几步一回头,一直到我来到潘家园古玩市场,也没能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最后我只能作罢。 潘家园古玩市场虽然比沈阳道古玩市场建造时间晚,可是这里的人却并不少,甚至要比沈阳道人还要多,许多人背着大包小包四处找地方摆摊,将所有的道路都差不多堵满了,要是没点力气的话,那可真叫一个寸步难行啊! 虽说如此,但这里还是有不少的女性,不过看她们在人群中快速前行的步伐,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双手扒拉开挡在前面那些人的动作,可比我这个初来此地的老爷们强太多了。 “呵呵,自己一个大男人,还不如眼前的这些女人放得开,真是不像样啊。”我自嘲的笑笑,然后学着其他人的动作,也没看前面是什么人,就向前伸出手准备扒开挡在前面的人。。 谁知我的手刚伸出去,就感觉碰到了一团软软的物体,那感觉很微妙,让我非常享受,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右脸就被人打了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右脸传来的刺痛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我正准备质问对方为什么平白打我耳光,却发现三古韩家的大小姐韩君,正一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指着我气鼓鼓的说:“好你个李四海,偷偷跟着我不说,竟然还吃我豆腐!” ------------ 第二十一章鬼市交易大会三 韩君的喊声立刻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视,如果被人认为是色狼的话,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你说换个人也好,可偏偏是韩君这种女人中的汉子,万一我解释不好的话,只怕免不了被一顿胖揍吧…… 我尴尬的摊开双手,说:“韩,韩小姐,我如果说这是误会,你信吗?” “老娘信你个鬼!”韩君白了我一眼,而后皱着眉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前面挤去。 韩君的力气很大,根本不像是一个女人该有的力气,要比我这个正当年的男人可要大得多,这一点在我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深有体会,当时我的手腕都差点被她给握断了,由此可见她肯定是个练家子。 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更何况错本就在我,是我不小心碰了不该碰的,被人家打几下骂两句也是应该的,所以我没有挣扎。 韩君把我带到了一家茶楼的二楼包厢,进去之后这才一把松开我的手,看着我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气氛别提多诡异了。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韩君才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径直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然后一手端着一杯朝我走来。 我看着她手里冒着热气滚烫的茶水,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心说她该不会要拿这么热的茶水往我脸上泼吧! 这么热的茶水如果泼在脸上,那铁定是要毁容的,我可不想还没结婚就落得一个毁容的下场,于是就往后退去,和韩君保持一定的距离。 韩君见我如此,忽然停下来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笑够之后将手中的一杯茶往我这边一递,说:“外面人多,磕磕碰碰在所难免,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看把你吓得,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一个大老爷们至于吓成这样吗?” 至于吗?麻烦您把那个‘吗’字去了好吗…… 我松了口气,接过韩君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小心翼翼的问她:“韩小姐,既然你知道是误会,那带我来这里是?” 韩君面色忽然认真起来,把包厢的门窗都给关上之后,指了指包厢的椅子说:“我原本有事找你商量,没成想刚好在这里碰到你,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哦,好。”我点头坐下看着韩君,心里很好奇她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韩君喝了口茶,说:“我知道叶家和姬家的人找过你,你现在肯定怀疑,是我们韩家抓了你爸,但我想说的是,你爸李中山不是我们韩家抓的。” 现如今最有可疑的就是韩家和叶家,我爷爷留下的那八副画,给出的线索就是韩家可疑四个字,还有就是叶家,姬家姬如霜给我的录音,里面我爷爷李三泉曾经说了一个叶字,将目标指向三古叶家,如此看来叶家和韩家都有可抓走我爸的可能,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韩家和叶家是合伙人。 表面上看是如此,可是在我看来韩家的可疑并不大,要知道韩家家主韩战就是博物院的院长,五牛图丢失韩家肯定第一个遭人怀疑,明知这么做会让我这个四古当初的掌门人孙子怀疑,这么做有点太不符合逻辑了。 除非韩家的人没脑子才会这么去做,能成为四古之一古董行业龙头的,又怎么可能是没脑子的人? 所以说,这当中肯定有着我不知道的原因,又可能是叶家或者姬家设计陷害韩家,故意把我带到他们设计好的误区里面,好撇清他们自己。 韩君找我的原因,1是想告诉我,我爸李中山不是她们韩家抓走的,2来说想和我一起去鉴定即将问世的五牛图,用她的意思说,是想以此来证明韩家的清白。 我这刚甩掉叶家大小姐叶梓萱,现在又来个更难缠不好对付的韩家大小姐韩君,真不知该说我运气好呢,还是点背。 事到如今,我不由想起前些日子,沈阳道的那个给我算命的老瞎子说的话,他说我是命犯桃花,近期将会桃花劫缠身,让我不要相信所见到的那些女人的话。原本我是不信这些的,可不管是韩君,叶梓萱还是姬如霜,这三个都是少见的美女,而且也正如老瞎子所讲,这三个女人说的话,我还真不能相信。 韩君一副我不带她一起去鬼市内围,就要和我拼命的架势,搞得我是想不答应都不行。当然我这可不是怕她,我只是,只是好男不和女斗罢了…… 在茶楼吃了些点心喝了些茶水,在中午十二点半左右的时候,韩君说有事要回去处理一下,和我约定好了三天后鬼市大会开启的见面地点之后,就先一步离开了茶楼。 “这茶楼的点心真心不错,还剩这么多正好饿了路上吃。”我将桌子上的点心用包装纸包好,然后迈步往包厢外走去。只是我刚踏出包厢门,就被茶楼的一名伙计打扮的漂亮妹子给拦了下来。 漂亮妹子和客气的对我说:“先生,您这是要走吗?如果是的话,麻烦您结一下帐。” 我一听这话,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哪有这样的,请我来商量事情,到头来还得我请客付钱! 不满归不满,可是这账我还得乖乖的结,这里可是北京,在这里吃霸王餐,除非我嫌自己命长。 从帆布挎包不情愿的拿出我有些破旧的皮质钱包,强挤出一丝微笑问道:“多少钱?” 在我看来,只是吃了一些点心喝了两壶茶水,最多也就百十来块钱,可谁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漂亮妹子拿着小本本看了看,说:“先生,您和那位小姐,总共消费是五百二十块。”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就又问了一遍,“我只不过要了两壶茶水和一些点心,怎么就这么多钱,妹子你肯定算错了吧?” 漂亮妹子脸上始终带着和善的招牌式笑容,她又看了看手上的小本,认真的说:“没错先生,确实是五百二十块,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看一下茶水单,上面明码标价是不会出错的。”。 这包厢外的墙上就贴着茶水单,我打眼瞧了一眼,漂亮妹子果然没有胡乱要价,这一壶极品西湖龙井就一百八,一盘点心一百四,一壶茶和一盘点心就三百二,我们一样要了俩,也就是六百四,这么算下来,人家姑娘非但没有多要,而且还打了个八九折! 乖乖付了钱,我急忙离开了这个贵的要死的茶楼,出了茶楼之后,我回头看着这家名为潘家茶楼的茶楼,将这个名字死死记下来,以后打死也不来这潘家茶楼了。 ------------ 第二十二章摆地摊的小丫头一(希望明天给个好推荐位置) 潘家园古玩市场,赶逢中午饭点也不见人少,还是乌泱泱那么多人,而且摆摊的也都把摊位支起来了,吆喝拉客揽生意的声音不绝于耳,真是五花八门喊什么的都有。 距离潘家园鬼市交易大会还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也没什么事做,我索性就在古玩市场闲逛起来,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关于五牛图的消息,顺便看能不能检到漏什么的。 这里假货多,真货也不少,懂行的买家卖家也多,我走了没多长时间,就在几个摊位看到了好几件真东西,只是那些卖家显然是懂行的人,把卖价定的和古董本身差不多,就算买来倒手卖出去也没什么油水可捞。 学习了祖传观闻指的我,嗅觉和视力远超常人,我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了一种奇特的香味儿,那香味儿非常特别,让人闻到后有种情不自禁想要走近些好好闻一下的冲动。我也是被香儿吸引,不自觉的就往香味儿来源那里走了过去。 香味发出来的地方围满了人,我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挤到前面的位置。我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发现面前摊位的老板竟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而且小女孩摊位上只摆放着一件物品,那是一把三十公分长,宽三公分的一把青铜匕首。 这青铜匕首刀鞘雕刻的纹路很特别,看上去就好像是一条龙将整个刀鞘盘绕起来一样,给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感觉。 这个摊位的小女孩,脸蛋肉嘟嘟的非常可爱,看上去性格比较内向,别人问什么答什么,从不主动多说一句话,正因如此,我十分好奇,这么一个十四五岁而且内心的女孩,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摆地摊? 我看着小女孩,拿手指了指那把青铜匕首,轻声问道:“小妹妹,我能拿起来仔细看看吗?”小女孩抬头看了看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便继续摆弄起了自己的衣角。 “真是奇怪的小妹妹。”我小声嘀咕一句,轻轻将那把青铜匕首拿了起来,然后用手仔细抚摸刀鞘上面的纹路。 我虽然对青铜类古董少有研究,可是对于纹路这些还是比较擅长的,无论是青铜器还是瓷器字画,上面的纹路雕刻用的手法都差不多,而我手上的这把青铜匕首,刀鞘上面的纹路雕刻手法,则是用的战国时期常见的一种雕刻手法,上面那一条盘旋的龙,底子是青铜器软化之后一次性勾勒出来的,然后按照底子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 这种雕刻手法非常复杂,属于纯手工的锻造方法,往往一把武器就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所以战国后期就很少有人使用这种手法打造青铜器了,而是用模具来完成武器的形状和纹路图案。 如果这青铜匕首真的是出自战国时期,那么它的价格只能用恐怖来形容,起拍价估计都得按亿来说。 我将匕首拔出来的瞬间,听到了匕首和刀鞘摩擦而发出的嗡鸣之声,声音非常的清脆,只凭声音就能判断,这匕首肯定锋利异常。 刺啦一声…… 我试着用匕首在袖子划了一下,根本没用力,袖子就被划开了一条口子,轻易的一点不像划开布料,而是像切在豆腐上一样。 我想古人常说的吹毛断发,最多也就如此了吧! 青铜匕首的锋利程度远超我的想象,刀鞘肯定是出自战国时期无疑,可匕首到底是不是战国时期,这一点我还不敢断定,但我敢断定这匕首肯定不是现代人能够仿制出来的,就算不是战国时期也必然是唐朝时期的,这可不是我胡乱瞎猜的,而是这匕首的形状和我在博物馆见过的一把唐朝时期的匕首非常相似。 这青铜匕首就算是唐朝时期的,那价格也必然是天价,如此贵重的青铜匕首,为什么会出自一个小女孩的摊位上,她家人就不怕这青铜匕首被人抢了去?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直不主动开口的小女孩,却忽然开口了,“大哥哥,这青铜匕首你要吗?” “……”我一下愣住了,搞不清楚眼前的小妹妹为什么忽然来这么一句,如果只是单纯的问我想不想要,那我当然想要了,除非脑子进水才会不要,但我有自知之明,哪怕把我店铺里面的字画全卖了,都买不起这青铜匕首。 我苦笑的着摇摇头,将匕首朝小女孩递了过去,说:“想要是想要,但我可买不起。”说完我转身就走,临走时小声提醒了小女孩一句,告诉她这青铜匕首非常珍贵,让她赶紧收摊把青铜匕首交给家里大人,免得被人抢走。 离开小女孩的摊位,我打算先把住的地方确定下来,路上找人问了一下最近的旅馆,我就奔着路过去了。 有客来旅馆,就在潘家园古玩市场里面,住店价格还在我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一天三十块钱。 交付了一个礼拜的房租,老板给了我写着302的房间钥匙,我到三楼找到写着302的房间门前,拿钥匙打开门进入房间,然后把帆布挎包丢在了床上。 房间不大,厕所加卧室总共也就四十多平,我想着关上门给表哥阎行天去个电话,看看他有没有马东兄弟的联系方式,顺便报个平安。 我拿出大哥大来到房间门前,一手搭在房间门上准备关门,谁知之前见到的那个卖青铜匕首的小丫头忽然出现在了门前! 小丫头双手捧着青铜匕首,就这么站在门前看着我一句话不说,我就好奇的问了一句,“小妹妹,找我有事?”小丫头点点头,将捧着的青铜匕首往我面前一递,说:“送你。” 我指了指青铜匕首,狐疑的问道:“送我?”小丫头再次点点头说:“恩,送你。” 要知道这青铜匕首就算不是战国时期的产物,卖个几百万也跟玩似儿的,平白无故把这么值钱的青铜匕首送我,真不知这小丫头的脑回路是个什么构造。 是该说她天真呢,还是该说她那啥。 如此贵重的东西,她敢送我也不敢接,一个十四五的小女孩,拿这么贵重的青铜匕首出来摆地摊就很让人怀疑了,如今说要送我,鬼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万一给我来个仙人跳什么的,那我可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我没有接小女孩手上的青铜匕首,而是摸了摸她的头,说:“小妹妹,你这青铜匕首可能是战国时期的,可是无价之宝,你还是赶紧拿回家交给你家大人,免得被坏人骗了去。” 小丫头眨了眨一双大眼睛,说:“我知道这东西值钱,可我没有家人,我从小跟爷爷长大的,这东西是三年前我爷爷临死前留下来的。” ------------ 第二十三章摆地摊的小丫头二(求拨收藏) 我是我爸李中山一手带大的,那种单亲家庭的痛楚我深有体会,我虽然很恨那抛弃我和我爸的妈,但我也渴望母爱,时常希望她有一天出现。 而我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从小就失去双亲,如今唯一的亲人也失去了,那种痛楚绝对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了的,也难怪她性格内向。 看她的样子最多也就十五岁,她说两年前爷爷死了,也就是说她十三岁就开始一个人生活,到现在已经两年的时间了,真无法想象她这么小的年纪,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我将小丫头让进屋子,关上门把挎包里打包的点心拿出来给她吃,等她吃饱吃后,我问她为什么拿青铜匕首出来摆摊,是不是缺钱之类的。我虽然钱不多,可如果她是因为缺钱才打算卖青铜匕首的话,我倒是可以给她些钱救急。 可小丫头却说自己不缺钱,来潘家园摆摊也不是打算卖掉青铜匕首,而是因为她爷爷的临终遗言,来此找一个能看出青铜匕首珍贵,却不坑骗于她的好人。 我问她为什么找那样一个人,而她的回答却让我哭笑不得,她竟然说是要拿青铜匕首当嫁妆,嫁给那样一个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我还能怎么说,我只能语重心长的跟她说,你年纪还小,有些事还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无论我怎么劝说,小丫头就是听不进去,死活拉着我的手不放,非要跟在我身边,还说什么再过两年就十八岁了,等十八岁后就——就嫁给我! 我虽然马上奔三的年纪了,渴望结婚但还没渴望到打十六岁,比我小整整一轮的小女孩的主意。 如果不知道小丫头的出身还好说,可知道了,我又不忍心赶她走看着不管,最后只能先把她安置在身边,等回沈阳道之后,找表哥阎行天帮忙,给她找个学校什么的,让她上学,等她毕业之后有些事情就懂了,到时候在找个好人嫁了。 从此,我的身边就多了一个叫黑丫,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小尾巴…… 每个热闹繁华的地方,都会有一个或几个地痞流氓势力,而这潘家园当然也不例外,这里有三个流氓势力,分别管着潘家园古玩市场这一亩三分地。 黑丫别看年纪比我小一轮,可知道的确比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要多的多,我下午带着她在潘家园古玩市场闲逛,路上听她说起来这里的三个流氓势力。 这三个流氓势力的流氓头子,分别是管辖街尾的王二愣,负责管辖街头的马大力,还有负责管辖中间三分之一的潘安。 王二愣,马大力,潘安,这三个人每个礼拜四都会去市场最大的古董店争抢古董,往往每次都会大打出手争得头破血流。 然而不凑巧的是,今天刚好是礼拜四,是他们去往古董斋争抢古董的日子。 我心里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古董斋凑凑热闹,忽然感觉有个人从身后撞了我一下,紧跟着我的右脚就被人给攥住了,接着就听一个大男人大声嚷嚷起来,“你别走,我的古画被你弄坏了,你得赔钱,要不然别想走。” 我转身看着死死攥住我右脚的一个三十多岁满脸麻子的男人,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笑意,我知道这人生干什么的。在古玩市场,专门就有这么一种人,他们看到陌生的外来人,就会上去撞你,然后拿出身上的假古董嚷嚷,说你弄坏了我的宝贝,不给钱别想走之类的,跟碰瓷没什么两样。 “唉,又有倒霉蛋要破财免灾咯。”有人摇头叹气道。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同情的表情,而且好像很忌讳那个满脸麻子的男人,明显对于这个满脸麻子的男人很熟悉,没有一个敢上前为我说话的。 黑丫死死抓着我的手,似乎有些害怕,我紧了紧握着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指着麻子脸怀里那一副快撕成两段的画,说:“兄弟,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说吧多少钱才肯让我走?” 麻子脸听我这么说,乐呵呵的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而后把话摊开说:“既然兄弟这么知趣,你潘爷也不为难你,这画是商周时期的山水画,按理说没个百八十万是不行的,兄弟你也是爽快人,给我拿两万块钱,这事就算了了。” “两万!兄弟你这就有点狮子大开口了吧?”我反问道。 这山水画如果真是商周的,莫说是百八十万,就是百八十亿都少说了,我知道这麻子脸是故意碰瓷骗钱,可没成想他竟然要价这么狠,这我可就得跟他白扯白扯了。 “先不说这山水画的绘画功底如何粗糙,单单这画纸一块黄一块白的,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做旧的,而且做旧的功夫简直低劣到了极致,但凡会一点做旧功夫的人,也不可能做成这样,你说它是商周的,我看是上周的吧?” 麻子脸似乎被我说中了痛楚,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他抬起手对我指了一下,紧跟着从人群中窜出七八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直接冲过来将我给围困了起来。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这些人怕不是要硬抢吧! 我还是小看了麻子脸这些人,我把手伸进裤兜摸在里面的大哥大上,准备报警。我刚按下两个1,麻子脸就冲上来一把攥住了我的手,然后一边笑着一边将我的手从裤兜里提了起来,“小子,想报警,你也太小瞧你潘安潘爷了吧?” 潘安? 难道就是黑丫之前说的三个流氓头子之一的那个人称潘麻子的潘安? 他这满脸麻子的样子,倒还真挺符合的。 事到如今我也想开了,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反正我大部分钱都放在旅馆了,身上也没多少钱,大不了被打击下踹两脚。 潘麻子身后的一个手下,走到我面前指着我鼻子骂咧道:“小子,实相的话乖乖把钱拿出来,否则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随便,反正我没钱。”我耸耸肩说道。 “你找死!”那手下面色一狠,突然抬起右手就朝我的右脸打了过来,而我身后的黑丫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前面,抬起脚对准那手下的裤裆位置就狠狠踢了过去。 ------------ 第二十四章潘家园古董斋鉴定字画一 只听哎呀一声,那手下便捂着裤裆倒地打起滚来。 潘麻子的其他手下,纷纷从后腰取出一根钢管,手持钢管一步步朝我走来,其中一个走的快的,停在我面前抡起钢管对着我的脑袋就砸了过来,我想躲闪却不能,因为身体被后面的两个人死死压住了。 当钢管距离我的脑袋还有几公分的时候,潘麻子忽然大喝一声,“住手!”然后走过来一脚踹在了那名手下的屁股上,骂道:“你大爷的,我们可是良民,赶紧把棍子收起来,非要让大家都知道咱们是流氓,是不是?” 没有吃上这当头棍棒,我顿时松了口气,潘麻子露出一副拐骗未成年少女的招牌式笑容,晃晃悠悠朝我走来,我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浑身没来由打起了寒颤,太恶心了! 潘麻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刚才你说的一套一套的,一眼就能看出我那画是上周做的,想必对于字画一定很有研究吧?” 我不懂潘麻子这么问是什么意思,点头回答说:“研究倒是谈不上,只能说是略知一二。” 潘麻子听完笑了,一把攥住我的手把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潘爷我正好要去一趟古董斋和另外两个家伙争抢一副字画,我这正愁找不到鉴定字画方面的行家,没想到兄弟你就送上门来,只要你帮我把画鉴定出来,咱们之间的事情就算了了,你说如何?” 如果说鉴定青铜器,瓷器,玉器这些,我没有太大的把握,可要是鉴定字画,我还是有相当大的把握的,而且我也想见识见识这潘家园三大流氓头子争抢的是什么名画,故此点头答应下来。 潘麻子见我识趣儿,一把勾住我的肩膀就往前面的古董斋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好的跟哥俩一样呢。 一路上,潘麻子还特意叫属下买了许多小孩子喜欢吃的甜食给黑丫,他的这一举动,倒是让我对他有了一丝好感,从这一点来看,这潘麻子最起码他还没坏透。 古董斋的后面是一个露天的大院子,潘麻子带着我进来之后,院子里已经有二三十个人在里面了,这二三十个人分成两拨左右站立,只有为首的一个人是坐在石凳上的,其他人都站在两人的身后,他们腰间都鼓鼓的,看样子衣服下藏的不是匕首就是短刀之类的武器。 我和潘麻子一行人刚进院子,左右为首的一个矮个子和一个二百多斤的胖子就了起来,纷纷和潘麻子打起了招呼,只不过语气当中透露着满满的调侃与嘲讽,我想这矮个子和胖子,应该就是另外两个流氓头子马大力和王二愣了。 “那个矮子是王二愣,那个胖子是马大力。”潘麻子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最后一个石凳上,说:“古董斋的老板呢,这人都到齐了,他怎么还没来?” 王二愣看着潘麻子阴阳怪气的说:“我说潘麻子,这一次要争的可是字画,据我所知你手底下没有这方面的专家,你说你来凑什么热闹呢,难不成是钱多要救济救济我和大力吗?哈哈哈。” 潘麻子也不生气,慢慢悠悠的从上衣兜里拿出烟点上,狠狠抽了一口将烟超王二愣吐了过去,说:“二愣子,我手底下没有字画方面的专家,难道你手底下就有吗?” 王二愣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四十多岁的男子,笑嘻嘻的说:“这位可是北京有名的字画方面的专家,是在博物院工作过的方教授,怎么样,怕了吧。” 潘麻子似乎真被唬住了,回头看着我小声问我,“四海兄弟,你给哥哥我透个底,到底有多少把握?” 我看了一眼那带着金丝眼镜的方教授,压低声音回答说:“有多大把握,我不敢保证,但我敢保证,我比那个什么方教授有把握。” “那就好,待会就看你了。”潘麻子朝我点点头,然后对着王二愣仰了仰头,“这年头什么人都称自己是专家教授,二愣子你可别被人骗咯。” 王二愣和潘麻子互相调侃嘲讽,唯独那个胖子马大力由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只是坐在那不停的嗑瓜子,好像这夺宝大会跟他无关一般。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来到了院子,另外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两个青年手中各自捧着一副画卷。 这中年男子到了之后,马大力这才第一次开口,“懂老板,赶紧开始吧。” “恩,好。”懂老板点了点头,回头给两名青年打了个颜色,然后两名青年就走上前,各自将手中的画卷小心翼翼的摊开。 当画卷摊开之后,王二愣身后的方教授和马大力身后的矮个中间就马上走上前仔细观察起来,而我却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潘麻子见我如此,许是着急了,催促说:“四海兄弟,赶紧上去看看,别被那俩家伙抢了先啊!” 我笑着回答:“放心,等他们鉴定完也不晚。” 左面那青年手中的画是一对儿虾,落款是白石老人,应是齐白石老爷子1951年所画,名为虾斗。 右面青年手上的书一副荷花图,名为争艳。上面画着一朵白色的荷花和一朵深红色的荷花,虽然这幅画没有落款,但从绘画手法上来看,应该是出自张大千的手笔。 这两幅画单从用墨,纸张,和绘画手法上来看,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假来,至少我目前是这么认为的,至于究竟是真实假,还得等靠近些仔细观察才能下结论。 方教授和矮个中年看了十多分钟,似乎已经得出了结论,各自回到了雇主面前,把头凑到雇主耳边也不知说着什么。 王二愣和马大力听完之后,脸上都浮现出了笑容,几乎是同时开口出价。 王二愣说:“这两幅画我都要了,一副五万。”。 马大力说:“一副六万,我要了。” 潘麻子见此,急急的把我推到了两名青年跟前,不停催促:“快看看,快点,看看这画值多少钱,我好出价。” ------------ 第二十五章潘家园古董斋鉴定字画二 “好。”我点点头,分别伸出左右手的食指,同时在两幅画的画纸和墨上游走了一遍,在虾斗左面的那只虾和争艳有名那朵白色荷花上多停留了一段时间,接着弯腰把头凑过去用鼻子使劲嗅了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怎么样?”潘麻子忙问道。 “都是真迹,一副出自张大千一副出自齐白石。”我这画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说,我打算卖个关子先,看看另外两名专家有没有看出来。 潘麻子直接出价,“八万一副,我要了。”我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潘麻子眉头皱了皱,问我:“你不是说两幅画都是真迹吗?我出价八万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我一脸苦笑,声音不由大了些,“两幅画虽然都是真迹,也确实出自张大千和齐白石之手,可是这画虾的不画虾,画荷花的不画荷花,这价格可就差远了。”我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那方教授和矮个中年已经听明白了我画里的意思,只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好像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 方教授目光鄙夷的瞥着嘴说:“小兄弟,你的意思是说这虾斗不是齐白石所画而是张大千,而争艳是齐白石不是张大千的手笔,呵呵,敢问一句,你懂画吗?” “比你懂得多就行。”我还击了一句,然后指着虾斗上面的两只虾,“你们在仔细看看,这两只虾到底有何区别,在对比一下这左面的虾和那白色的荷花。” 如果说熟知张大千和齐白石字画的专家,我这么一说他们一对比的话,肯定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方教授这人虽然狗眼看人低,但确实对两位大画家的画很有研究,上前仔细查看之后就看出了端倪。 方教授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回到王二愣身前说:“你说的没错,左面的虾和白色的荷花才是出自张大千之手,而右边的虾和深红色的荷花则出自齐白石的手笔。”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显而易见了,这虾斗和争艳原本是一只虾和一朵荷花,后来荷花图落入了齐白石之手,虾图落入了张大千之手,两位大家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弱于对方,于是就在对方的画作上画了自己的作品,也就是说这两幅画,每一幅画都有两位大师的手笔。一个拿不擅长的虾和擅长的虾斗,一个拿不擅长的荷花和擅长画荷花的斗,这也是为什么会以虾斗和争艳来命名了。 潘麻子似懂非懂的问我:“既然如此,那这价格是应该高还是应该低?” 在外人看来,也许一幅画上有两位大家的画,价格肯定比一位大家的画要高,可懂行的人就不会这么认为,说的好听些是画蛇添足,难听点就是不伦不类。 至于价格究竟要比单一大师的作品高还是低,那就要看收藏者的个人喜好了,这样的例子很少见,所以我也不好给它定价。 王二愣和马大力各自和自己带来的专家商讨了一阵,而后嘲讽了潘麻子几句就离开了。 潘麻子认为自己亏大了,于是就恶狠狠对我说:“小子,潘爷这次可被你害惨了,你得在帮我一个忙才行。” 我十分委屈的解释:“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是潘爷你出价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阻止。”潘麻子甩甩头,对古董斋老板说了句‘待会让人把钱送过来’然后就拉着我离开了古董斋。 我被潘麻子带到了最近的一家旅馆的房间,进去之后他松开我的手说:“潘爷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这一次亏钱因你而起,你得想办法弥补才行,说吧,你是打算自己掏腰包买了那两幅,还是三天后跟我去一趟鬼市交易大会内外帮我个忙?” 听潘麻子这么说,我大概也猜出了他的用意,他肯定是看出我在鉴定字画方面还行,想让我跟他去鬼市交易大会内围帮他捡几个漏。 我反正都要去一趟鬼市交易大会内围,答应潘麻子倒也不是不可以,而且有他和他的手下跟着,对于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还可以利用他们来抵挡可能会遇到的危险。所以呢,我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潘麻子大笑道:“哈哈哈,我就知道四海兄弟是爽快人,事情就这么定下了,晚上我请你大吃一顿,你先在这里住下,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下。” “潘哥您有事先忙,我这不需要人照顾。” 潘麻子人走了,可是他的手下可没都走,而是留下了四个手下住在了我对面的房间,四个人轮流在门口盯着我,我只要一出门,就会有至少两个人跟着我。 当天夜里,潘麻子果真没有食言,带着几名手下来请我去外面大吃了一顿,说是大吃一顿,其实就是在旅馆就近的路边摊吃烧烤,不过烧烤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潘麻子似乎非常高兴,喝了很多的酒,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已经喝的舌头都大了,一直搂着我的肩膀跟我说,四海兄弟,你有鉴定字画的本事,潘哥有人脉关系,不如你以后就跟我混好了,有我一口饭吃,就少不了你的。 说实话,潘麻子这人虽然是本地的流氓头子,但为人还算是不错的,如果我没有被牵扯到老一辈子的古董案件当中,我还真有心思交他这个朋友,和他合伙开个大的古董店什么的。 不过现在,我可没心思去想这些,我爷爷李三泉被冤枉倒卖古董给日本人,我还没洗清我爷爷的冤屈,那酒鬼老爸李中山如今也是生死不知,我哪有心思去想其他。 当晚十点左右的时候,潘麻子摇摇晃晃的起身说要回去了,而我刚站起身来,肩膀就突然被人从后面按住了,紧跟着我就听到了韩家大小姐韩君的声音,“跟我走!”说完就拉着我准备离开。 潘麻子见有人跟他抢人,而且还是一个女的,酒立刻就醒了一大半,上前拉住我另一只手,语气不善的对我身后的韩君说:“哪里来的小娘们,竟然敢跟你潘哥抢人,我看你是活腻了吧,恩?”他话音刚落,身后十几名小弟随手就抄起板凳围了上去,将我和韩家的退路都给围住了。。 我回头问韩君,“你怎么来了?”韩君也不知从哪打听到我被潘麻子抓走的事情,白了我一眼说:“废话,你可是说好要和我一起去鬼市交易大会内围的,我怎么能看着你落入潘麻子这些人手里。” 韩君这人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关键时刻还挺靠得住的,竟然为了救我独自面对潘麻子这些人而临危不惧,真有点女将军花木兰的意思。 ------------ 第二十六章可怜的流氓潘麻子 虽然我知道她力气和身手应该都不弱,可潘麻子他们却十几个人,而且都拿着打架神奇板凳,我怕她吃亏,便解释说:“这是误会,潘麻子他们并……” 韩君也许有喜欢打断人说话的爱好,我话还没说完,她竟然直接上前两步,一个高抬腿就将最近的一个潘麻子的手下踹倒在地,力气之大,那手下竟然倒地哀嚎站都站不起来了。 潘麻子似乎很生气,大手一挥喊道:“一个小娘们也敢跟我潘安抢人,兄弟们给我教训教训这小娘们,让她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对了,别闹出人命。”他还算是理智,没有让自己的手下下死手。 韩君却忽然大笑了起来,紧跟着对潘麻子等人勾了勾手指,十分嚣张的说:“就凭你们这些小流氓,还想要伤你姑奶奶我,找打!” “误会,这是误会,啊!”我见双方就动起手来,急忙走到正当中去阻止,可谁知他们双方正在气头上,根本就听不进我说的话去,最后也不知是谁扔过来一个板凳,板凳直接砸在了我的额头上,差点将我给砸晕过去。 我从地上站起来准备继续劝架,却被眼前见到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了,潘麻子和他的那些手下,竟然被韩君动作麻利的一个个踹翻在地,如今正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 韩君此时犹如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脚踩在潘麻子一名手下的背上,目光在倒在地上的那些个人身上扫了几眼,嗤笑道:“就你们弱成这样还学人家当流氓,真是笑死人了。” 我的目光在韩君和地上痛苦哀嚎的人身上来回扫视,身体没来由打起了寒颤,心说,还好没得罪这韩君这大小姐,否则现在倒在地上的,可没准就是我了…… 在我精神未定的时候,韩君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微笑着说:“姐姐我之前说过会保护你,怎么样,没食言吧,嘿嘿。” “……”我也不知该怎么回答,看着胳膊被韩君一脚踹断的潘麻子,心中很是同情,‘唉,苦了你了兄弟。“ 韩君见我站在原地不动,催促说:“愣着干嘛,走啊?” “呵呵呵。”我一脸苦笑的摇摇头,然后走到潘麻子跟前,将潘麻子扶了起来,跟他说:“潘哥,这是误会,我朋友以为我被你抓了,所以才来救我的,还请潘哥不要放在心上,都是误会,呵,呵呵呵。” 韩君听的有些莫名其妙:“什么误会,你不是被潘麻子抓走的吗?” “是被抓走的没错,可是……”我拉着韩君走远了些,把心中的计划和她简单的说了一遍之后,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有他们这些流氓在身边,确实可以起到一些作用。” “所以我之前才想要劝你啊。”我一脸苦笑,回头看了一眼身上都带着伤潘麻子等人,说:“潘麻子这人还不算太坏,最重要的是脑子不好使,容易控制。在这一亩三分地也算有些威名,如果能被我们所用的话,可以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关键时刻可以替我们找人或者跟踪什么的,等参加完鬼市交易大会可能用得着他们。” 韩君不是那种喜欢动脑子的人,从她刚才的作风来看,她似乎更喜欢动手,直接摆摆手说:“既然你不是被潘麻子他们威胁,那我就不管你了,别忘了三天后约定的时间地点,刚才打架出了一身的汗,我就回去洗澡休息了。” 潘麻子似乎被韩君给打怕了,一直等到韩君的身影完全消失,才一瘸一拐的来到我面前说:“兄弟,那小娘,那姑娘是你女朋友吧,下手可真叫一个狠啊,找这么一个人当女朋友,兄弟你以后的日子可要小心啦。” “呵呵呵。”我除了苦笑也没过多的解释,既然潘麻子这么认为就让他这么认为好了,让他误认为韩君这个身手了得的人是我女朋友,也好让他稍稍收敛一点,就像现在这样,他对我的态度比之前客气了,而且称呼从兄弟改变成了大哥,韩君成了莫须有的大嫂。 分开之前,我拜托潘麻子帮我查一下,三天后能进入鬼市交易大会内围的人员名单。而他没有拒绝,并且拍着胸脯保证会在鬼市交易大会开始之前查清。 黑丫一个人在旅馆还没吃晚饭,于是我买了些烧烤带回去给她吃。对于黑丫,我不知如何安置她,三天后的交易大会肯定危机重重,如果带她去的话,到时候也许会遭遇危险,可不带她去,我又不忍心把她一个人仍在客栈不管,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之地。 小丫头吃饱喝足后,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我给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去房间外的走廊打算抽支烟,烟点上我刚抽了一口,裤兜里的大哥大忽然发出嗡嗡嗡的震动响声。 “喂,我是李四海,请我找哪位?” “我是蒋天,现在已经到了潘家园,你现在在哪?” “是蒋天啊,我在潘家园的一家旅店呢,你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而?” “我能出什么事,我是担心你出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把地址告诉我,明天我有事找你商量。” 电话是我的小学同学蒋天打来的,他说明天找我有事商量,我在电话里问什么事儿,他只说电话里说不清,等明天见了我在细说。 我把旅馆的地址告诉他之后,又跟他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挂了电话我就回房间睡觉了。 我这正愁不知该怎么安置黑丫呢,没想到蒋天的电话就过来了,他来了正好,我去交易大会的时候,可以拜托他照顾黑丫,有他帮忙照顾,那我可就放心多了。 礼拜五,也就是第二天的早上,迷迷糊糊当中我听到了敲门的声音,我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发现才六点多一点,外面的天还没完全放亮。 我来到房间门前,没有马上打开门,而是小声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蒋天。”。 听到蒋天的声音,我这才放心的打开门。蒋天进门之后,眼睛就不停在屋子里扫来扫去的,显得非常的谨慎。 我问他‘再找什么?’他回答说‘没什么’,然后指着床上还在熟睡的黑丫,面色古怪的说:“四海,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嗜好了,连十几岁的孩子你都……” ------------ 第二十七章姬如霜相邀 啪地一声,我用力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拉着他去了房间外的走廊,没好气的说:“你小子瞎猜什么呢。” 我把黑丫的事情简单些说的说了一遍,蒋天听完一脸坏笑的看着我,说:“你小子行啊,你这算不算是邻家有女初长成呢,嘿嘿嘿。” “算屁,你可别乱说,让别人知道,我还怎么混。”我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问他,“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可回去睡回笼觉了。” 蒋天听我这么一说,脸色立刻认真了下来,先生往走廊两头看了看,见没有人之后,压低声音说:“叶家的叶梓萱和韩家的韩君都来潘家园了。” “……就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蒋天瞪着眼睛问我:“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没人告诉我,因为我早在潘家园见过叶梓萱和韩君了。”我说道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据我所知蒋天在为姬家做事,既然他来潘家园了,那么姬如霜是不是也来了? 跟我想的一差不多,我就知道蒋天这么急着找我,肯定不只是想告诉我叶家和韩家的人来潘家园了,他来找我除了想告诉我这些,最重要的是受姬如霜的嘱托,姬如霜想要见我。 前面韩君和叶梓萱都已经找过我了,而且目的都是想跟我一起去鬼市交易大会内围,现在姬如霜找我,其目的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也是为了鬼市交易大会。 叶家,韩家,姬家,这三家都想要跟我一起去内围,我想肯定和里面的五牛图有关,他们肯定认为我一定能看出五牛图背后所隐藏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才打算和我一起,想通过我第一时间知道,五牛图的背后隐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我沉默片刻之后,就答应了去见姬如霜。正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反正我身后已经有韩君和叶梓萱这两条甩不掉的小尾巴了,多她姬如霜一个也不多,既然她们都想去,那就不如把她们都带上,要乱就让他乱个彻底。 蒋天本想带我去见姬如霜的,可黑丫这时候却醒了,拉着我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说什么不想自己一个人。 我也不放心把她一个人仍在旅馆,加上这一去还不知中午饭前能不能回来,于是就拜托蒋天帮忙照顾一下黑丫。 黑丫却好像天生跟蒋天不对付,指着蒋天的鼻子说:“我不跟他在一块,他一看就不像好人,我要跟海哥哥一起。” 蒋天也不好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稚气,就朝我耸耸肩说:“你也看见了,这丫头就不待见我,要不咱们三个一起去好了。” 黑丫听到一起去,立刻就开心的跳了起来,“好耶,一起去,一起去。” 我现在还搞不准姬如霜到底是敌是友,黑丫如果被抓走,那事情可就难办了,我可不想有什么把柄被她抓在手上。于是我就沉下脸来,对黑丫说:“丫头乖,你好好听蒋天哥哥的话,我很快就回来,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吧。”黑丫无奈的答应道。 “蒋天,丫头就交给你照顾了。”我拍了拍蒋天的肩膀,然后出门按照蒋天说的地址去找姬如霜。 蒋天说的地址很好找,那地方就是昨天韩君带我去的那一家贵的要死的茶楼。事情往往就是这么不尽人意,昨天我还发誓打死不来这里,可今天就又来了,这打脸的速度真是来的也太快了。 来到茶楼二楼左手边第三个包厢,那里的包厢门是开着的,我过去的时候姬如霜正一个人坐在里面悠闲的喝茶。 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看到是我,微笑着对我招了招手,“来,坐。”我走过去坐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水,然后就听到她说:“李四海,五牛图是当年那一批消失的古董当中的一件,这事情你知道吧?” “恩,知道。”我嘴上回答知道,但我只知道那一批古董是冤枉我爷爷卖给了日本人,可听姬如霜话里的意思,那一批古董日本人好像最后也没弄到手,不知什么原因至今不知去向。 如果那一批古董真的没落到日本人手里的话,那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我爷爷李三泉倒卖给日本人古董这一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其中一个已知的目的就是将我爷爷从四古掌门的位置拉下来,另外一个目的,我想应该和那一批消失的古董有关。 冤枉我爷爷的人,肯定是想独吞那一批古董,而我爷爷却暗中将那批古董给藏了起来,所以这才没导致古董被那些人夺去,不过我爷爷也因此而丢了性命。 这件古董悬案已经沉寂了二十多年,如今再次被牵扯了出来,这应该和我那消失的酒鬼老爸有关,他肯定是在五牛图上面查出了些什么,甚至说五牛图有可能是找出消失的那批古董的重要线索。 只一副五牛图就足以卖到一个天价,那一批古董肯定价值连城,所以那些当年设计陷害我爷爷李三泉的人才会坐不住,不但抓了我酒鬼老爸,还想从我这里找出突破口。 我那酒鬼老爸虽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却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为了我爷爷的事情没有将五牛图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些人也不想想我是谁,我可是李三泉的孙子,李中山的儿子,我爷爷为了那一批古董丢了性命都没有说,我爸被抓也没说出那一批古董的下落,我又怎么可能会如了那些人的愿? 将头绪理清之后,我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点心吃了一口,看着姬如霜说:“姬小姐,你找我来,恐怕不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有什么话,姬小姐不妨直说。” “确实,我找你来并不是因为这些。”姬如霜说完打了个响指,紧跟着从她后面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人,而这个人我也见过几次,正是经常跟在姬如霜身边的那个日本女人静下惠子。 静下惠子走出来之后,先是对姬如霜点了点头,接着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离开了包厢。 事实上打我一进包厢,就闻到了一种特殊的气味,那气味不同于香水的味道,有点类似于樱花的香味,我之前只在静下惠子身上闻到过。一开始我就猜测这包厢里肯定还有其他人,只是不太确定是不是静下惠子。 我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包厢门,故意装作一副很生气的表情质问姬如霜,“姬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姬如霜回答说:“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重要,不想有另一个人听到罢了。”。 “哦?那我倒是很好奇,姬小姐接下来所说的内容了。” “那就是……” ------------ 第二十八章松本惠子,日本人! 姬如霜所说的内容有两个,其中一个就是我爷爷李三泉为了保护那一批古董,将那一批古董藏了起来,并留下了寻找那一批古董的线索。 第二个内容,就是我爷爷李三泉留下的线索不止一个而是两个,其中一个就是即将问世的五牛图,另一个线索则在一个叫松本惠子的日本女人手里。 据姬如霜所说,只破解开五牛图的秘密是根本找不到那一批古董的,只有在找到另外一条线索,根据两条线索的指示,才可能找到我爷爷当年藏下的那一批古董。 这两条线索,肯定是我爷爷李三泉留下来的无疑,但我想不明白,如果说我爷爷不把线索交给我爸,是因为不想把我爸牵扯进去的话,那就算交给其他可以信任的人也行,可为什么偏偏交给一个日本女人? 啪……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姬如霜忽然打了一个响指,紧跟着那个日本女人静下惠子就推门走了进来。 姬如霜见我眉头皱了起来,摇摇头解释说:“至于你爷爷为什么把线索交给日本人,接下来就让静下惠子告诉你吧。” 静下惠子的汉语水平实在是不怎么样,要不是我耐着性子仔细听的话,根本就听不懂她想表达的是什么。 她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这才说正题,而且正题也就只有寥寥无几的一句话,那就是,‘松下惠子是你母亲。” 我虽然没见过我妈,但我爸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他可是一个反日派,怎么可能会娶一个日本人当老婆? 我原以为姬如霜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可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为了和我拉近关系,进入编造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谎言出来。 我越想越觉得好笑,最后没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我说姬小姐啊,你这说谎的手段也太低级了吧?你要说我妈说美国人俄罗斯人,我倒是勉勉强强能信,可你说是日本人,这就有点太好笑了,哈哈哈,咳咳。” 姬如霜并没有开口打断我的笑声,而是等我笑够了之后,这才面色认真的说:“笑够了吧,笑够了就继续听我说。”她白了我一眼,从一旁的包里取出一个五公分长直径一公分的玻璃瓶,玻璃瓶里有一些红色的液体,看上去有点像是血,只是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其他动物的鲜血。 她拿着装有血的玻璃瓶,来到我面前将玻璃瓶放在了我面前,说:“DNA亲子鉴定你应该听说过,这瓶子里是你妈松下惠子的血,你要是不信的话,大可以拿去医院做个鉴定,等鉴定结果下来以后,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了。” DNA鉴定,是前些年传入我国的一种医学手段,它可以利用两个人的毛发或者唾液血液,来鉴定两个人是不是亲子关系,辨别度几乎可以达到百分之百。 DNA鉴定,我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鉴定结果几乎没有出过错,而且毫无作弊的可能。可正因为了解,我现在才脑子才乱,姬如霜不会傻到随便用一个人的血让我去鉴定,因为那样一旦去了医院等鉴定结果出来,她的谎言就会被揭穿,根本毫无逻辑可言。 而且她现在的表情很认真,根本看不出来是在说谎。 我拿着装有鲜血的玻璃瓶走出茶楼,满怀心事的往旅店方向走,如果姬如霜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也就是说我妈真的是日本人,我虽然时常想要和抛弃我们父子的妈见面,可从未想过我妈有可能是日本人,说实话我无法接受这种事实。 就算不去医院做DNA鉴定,现在我已经基本相信姬如霜有极大的可能说的是真话了,想要确定到底是真是假,那么只有去医院做个鉴定才行,可是我不敢去,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去接受这个事实。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一个饭馆门前,饭馆门前的一幕吸引力我的注意力。 那里有一对母子,母亲三十多岁,穿的有些破旧,看样子应该是穷苦人家,儿子七八岁左右,正拿手指着旁边一个卖糖葫芦的说:“娘,我要吃糖葫芦,我要吃糖葫芦。” 那母亲面露一丝窘迫,可看着兴奋的儿子,她脸上慢慢出现了笑容,伸手在裤子兜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几张散钱,给儿子买了一串糖葫芦。 这一幕是我打小就希望经历的,我现在都二十八岁了,却一次也没有享受过母爱,也不知道母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当我看着高兴的拿着糖葫芦的儿子,和母亲一起吃同一串糖葫芦的画面之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看着马路对面的车站,紧了紧拳头,“不管她是哪国人,做过什么事情,她始终是我朝思暮想的妈,我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在马路边等出租车去医院的途中,我遇到了之前拿枪威胁我,让我去见鬼市交易大会举办人厉无常的那个方脸男子方大。 他把车停在我面前,问我要去哪,用不用送我一程。我回答说去一趟医院,而他却笑说,“那正好,我也去医院,上车吧。” 我不知道方大是跟踪我来的,还是说真的去医院,我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等车子发动以后,我旁敲侧击的问他,“方哥,看你这么精神不像是生病,你去医院做什么?” 方大侧过头看了我一眼,回答说:“是这样的,厉老板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每天都必须服用一种进口药物,如今药物快没了,我去医院买些。”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略带惋惜的说:“厉无老板看上去挺精神的一个人,想不到竟然得了这种疑难杂症,唉。” 方大点头附和说:“谁说不是呢,不过好在现在的医疗水平提高了,只要按时服药倒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恩。”我点头表示赞同,现在的医疗水平确实比以前有了飞速的提升,以前的许多必死之症,现在都可以通过药物来维持,虽然不能完全根治,但就像方大说的那样,只要按时服药,一般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到了医院之后,我就和方大分开了,他去了医院二楼的药方拿药,而我去了四楼的DNA鉴定科。 医院负责DNA鉴定的是一个四十多岁姓许的主任,我找到他之后,跟他说要做亲自鉴定,然后将姬如霜交给我的装有鲜血的玻璃瓶拿了出来。DNA鉴定光有一个人的血当然是不行的,后来许主任用针管在我身上抽了些血拿去化验。 ------------ 第二十九章活着回来 “到时候您通知我,我自己过来取鉴定结果吧。”我说完,接过许主任递过来的纸笔,在上面写下来自己大哥大的号码,然后交了鉴定费用就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发现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我担心黑丫这小丫头不听蒋天的话,到处乱跑,于是就准备给蒋天打个电话问一下。 谁知电话刚一打通,对面就传来蒋天不住的抱怨。 “四海啊,你在哪儿呢?你赶紧回来吧,这小姑奶奶我是搞不定,非嚷嚷着要吃什么叫化鸡,你说让我去哪给她买,你赶紧回来吧,求你了。” “吃叫化鸡还不好说,你去买几只活鸡回去,我这就回去做叫化鸡,让你也尝尝我的手艺,先不说了,车来了。”我挂了电话,上了出租车就坐车往回赶。 半个多小时后,我回到了旅店的房间,蒋天和黑丫两个人就像是两个仇人一样,互相瞪着彼此,谁也不开口说话。 “呵呵呵。”我苦笑着走了个过去,拍了拍蒋天,“你买的鸡在哪呢,拿出来,我给你们做叫化鸡吃。” “你以后可别让我照顾这小姑奶奶了,简直比慈禧老佛爷还难伺候。”蒋天抱怨了几句,拿起地上的一个盖着布的篮子:“鸡已经处理好了,调料什么的也买齐了,只是这旅店也不让生火,你说去哪做叫化鸡?” 我托着下巴想了想,回答说:“我刚才来的时候,发现这旅店后面有一个废弃的小院,不如就去那里吧。” 黑丫走过来抱住我的右手,面色不怎么友善的看着蒋天说:“喂,坏人,我四海哥哥回来了,你怎么还不走?就算你不走,待会叫化鸡也没你的份儿。” “我……”蒋天的脸被气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张了张嘴似乎要说教黑丫几句,可最后不知什么原因又把嘴巴给闭上了,也许是因为有我在,他不好开口吧。 来到旅店后面的废气小院,我接过蒋天手中的篮子,从里面把褪完毛处理好的三只鸡拿了出来,然后又从里面拿出了三张宽厚的荷叶,先是用刷子把三只鸡涂了一遍油和少量的盐,然后就用荷叶将鸡包裹密封了起来。 我做的这种叫化鸡,是我那酒鬼老爸李中山自己发明的,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家里没下酒菜,我爸就把院子里养的一只鸡给杀了,做了一道美味可口的叫化鸡,由于味道真的不错,所以制作工序我记得相当清楚。 正好这院子里有一个小土坑,周围还有不少废弃的砖块和木头,于是我就用砖块在坑里搭了一个简易的支架,把三只被荷叶包裹住的鸡放在里架子里面,然后和蒋天还有黑丫捡了不少柴火,接着将土坑埋好,便在土坑上面开始起火。 火一直烧了半个多小时,一直烧到我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肉香才停下,等火灭了之后,我拿起一根木棍将还冒着火星的木头扒拉开,然后用木棍把土扒开,将里面三只被荷叶包裹的鸡翻了出来。 荷叶被热气烤的很烫,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用手小心的将荷叶给扒开,当荷叶完全扒开之后,顿时喷发出一阵阵让人流口水的肉香,我身旁的黑丫更是直接上前,从怀里取出那一把青铜匕首,飞快的在冒着热气和香气的叫化鸡上弄下一只鸡腿来。 我怕黑丫的手被烫着,笑着提醒说:“你这丫头着急什么,咱们三人一人一只,又没人和你抢。” 黑丫对着鸡腿吹了几口气,瞪着蒋天说:“他是坏人,不能给他吃,我要吃两只。”蒋天撇撇嘴,小声嘟囔说:“吃两只,也不怕吃胖了嫁不出去。”黑丫的耳朵非常尖,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鸡腿,还击道:“你说谁嫁不出去呢,我看你才是讨不到老婆才对,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还好意思说我,哼。” 我听到黑丫这一番话,整张老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我知道黑丫是在说蒋天,可我是感同身受啊,要知道我比蒋天还要大一些,奔三的人讨不到媳妇,真是让我无地自容啊,唉! 黑丫虽然看上去比较内向,可熟络了之后才知道她是性格直来直去的那种人,她见我一直呵呵傻笑,似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主动打开荷叶将一只叫化鸡递到了我面前,安慰我说:“四海哥哥,黑丫没说你,黑丫是说那个大坏蛋的,四海哥哥怎么会没老婆,等过两年黑丫就是四海哥哥的老婆。” 她这部安慰还好,这一安慰就更让我无语了,我瞥了一眼身边的蒋天,只见他正一脸坏笑,用一种只有男人才懂的目光盯着我看,就好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果然对这丫头有意思’…… 我拿起另一只没打开荷叶的叫化鸡,抬手朝蒋天丢了过去,没好气的说:“别瞎想,她还是个孩子。”蒋天接住丢过去的叫化鸡,目光在我和黑丫身上来回扫了一眼,嘿嘿笑道:“孩子么,嘿嘿嘿,我懂,我懂。” 你懂个屁啊! 我心中骂咧一句,真相一脚将蒋天这个思想龌龊的家伙踹趴下。 蒋天和黑丫好像天生就不对付一样,吃东西都堵不上他们的嘴,只要一句话不对付,就开始吵吵起来,对此我是无语问青天啊。 吃完三只叫化鸡,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我和蒋天还有黑丫回到旅店房间,把黑丫安置在房间之后,我就拉着蒋天去了旅店外面。 蒋天似乎看出我找他出来的目的,不停的摆着手说:“四海,如果你是拜托我照顾那丫头的话,我劝你还是另外找人吧,你也不是没看见,那小丫头天生就不待见我,所以我就不触那个霉头了。” 我也想过找其他人,可在北京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蒋天还真没有值得我信赖的人,思来想去我只好打着哈哈说:“别介啊,黑丫的性子就这样,你也知道她出身很惨,她这是把你当朋友才和你开玩笑的,对于陌生人,她可是从来都不主动说话的。” “你少来了。”蒋天显然没有被我骗到,瞥着嘴说:“她也把你当朋友,我怎么没见她和你开那种玩笑,说你是坏人?” “这……”我还真不知说什么了,沉默片刻之后,我面色认真的说:“蒋天,这一次鬼市交易大会,算上我四古的人可是都到齐了,其余三家都是为了我爷爷李三泉当年藏下的那一批古董,而五牛图就是重要的线索之一,我这一去势必会危机四伏,如果我遭遇什么不测的话,那你就把黑丫带到沈阳道,把她交给我表哥阎行天,让我表哥帮忙照顾。”。 蒋天见我一副临终托孤的表情,忽然重重捶了我胸口一拳,笑骂道:“你这家伙,怎么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不就是想让我帮忙照顾那难缠的丫头吗,放心,交给我好了。” “恩,两天后你过来,到时候我把她交给你照顾,咱们两天后见。”我摆摆手,转身迈步往旅店内走去,当我一只脚踏进门槛的瞬间,听到了蒋天发出的一声细不可闻的声音,‘活着回来’。 ------------ 第三十章被杀手盯上了 如今我被四古韩家,叶家和姬家这三家古董界的龙头给盯上了,这条命都有可能随时丢了去,我一个没什么钱的穷小子,蒋天还能跟我做哥们,说实话我非常的感动。 他跟我做朋友,也有随时遇到危险的可能,若是换了其他人,没准早就避之不及了。 当我回过神寻找蒋天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他的身影了,我握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等这一件事情了了之后,就不再和他联系了,我不想为了我的事情,把他给牵连到危险当中。 鬼市交易大会的前一天晚上,韩君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说她和潘麻子在一起,让我不要忘记明天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我把电话挂断之后,分别给叶梓萱和姬如霜打了个电话,把明天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告诉了她们。 反正明天都可能会大乱一场,不如就让它乱个彻底…… 厉无常举办的鬼市交易大会,就设立在潘家园中心位置的一处隐秘地下,我和三古的三位大小姐就约定在入口集合,时间定在了早上八点四十五分。 早上七点左右的时候,蒋天提前来到了旅馆,我安抚了黑丫十多分钟,才算是把她安抚好,然后把她交给蒋天,我就背着帆布挎包出门了。 到了约定的地点,韩君,叶梓萱,和姬如霜,这三位三古的传人已经在那里了,我远远的就看到她们三个在那里说说笑笑的,看上去好的跟亲姐妹似的,可我却深知她们三家之间的关系,这都是装出来给外人看的。你可别看她们表面上有说有笑,就以为她们关系不错,事实上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对方呢。 这三位大小姐都是聪明人,她们其实早就猜出这一切是我搞得鬼,是我安排她们在这里集合的,可她们却谁都没有把事情捅破,倒也省了我编瞎话解释的麻烦。 “三位大小姐,你们来啦。”我走过打了声招呼,才发现潘麻子和他几名手下在一旁的车后面蹲着抽烟,发现我以后,潘麻子的左手之前被韩君打断了,现在打着石膏绷带,他站起来先是喊了韩君一声‘大嫂’然后和我打招呼说:“海哥来啦,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进去吧。” 潘麻子的这一声大哥大嫂,顿时引起了姬如霜和叶梓萱的注意,两个女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用一脸戏虐的表情看向我说:“嘻嘻,大哥,大嫂,李四海真有你的呢。” 我注意到韩君的脸红了一下,然后突然一脚踹在了潘麻子的屁股上,指着潘麻子另一只手,威胁说:“潘麻子,你要是在胡乱编排,老娘一脚把你另一只手也给废了,哼!”她说完,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接着迈步朝着不远处的地下阶梯走了过去。 等韩君进入地下阶梯之后,叶梓萱一脸坏笑的来到我面前,说:“既然连韩君那男人婆都能搞定,李四海真有你的呢,嘿嘿嘿。”打趣了我一句之后,她也进入了鬼市交易大会的入口。 现在就只剩下我和姬如霜,还有潘麻子和他的几个手下了,我盯着姬如霜耸了耸肩,等待着她拿话挤兑我呢,可谁知等了几分钟也没见她开口。 姬如霜白了我一眼,说:“你别用那种眼光看着我,本小姐可跟叶梓萱不一样,你和谁交往是你的自由,我是不会挤兑你的,我只是替你以后的日子感到惋惜。” “呵呵……”我看着走进入口的姬如霜,脸上就只剩下苦笑了,而潘麻子等三位大小姐都进去之后,走过来碰了我一下,然后给了我一个我懂你的眼神,给我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说,一次性和三位女人交往,苦了你了。 我现在也懒的解释,反正对于接下来的目的也没什么打紧的,既然潘麻子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 潘麻子和我还有几名手下,迈步进入了鬼市交易大会的入口,进入之后是一条通往地下的一段很长的阶梯,走到最下面是一个非常宽广的地下大厅,整个大厅一眼看不到边,甚至要比上面整个潘家园古董市场规模还要大。 大厅里到处都是人,不过大家却自觉的在大厅两侧摆摊,正当中留出来了一条过往的小路。 据我身边的潘麻子所说,这只是鬼市交易大会的外围,内围要晚上八点才会开启,没有收到请柬的人,可以在天黑前参加外围举办的夺宝大会,在夺宝大会胜出的人,可以获得进入内围的资格,也算是给没有收到请柬的人一个机会。 夺宝大会也是主办方发起的,中午十二点后开始进行,规则也很简单,到时候主办方会拿出十件古董,这十件古董有真有假,能一次性鉴定出三件或以上真品的人,才会有竞价的资格,在竞价当中出价最高者,则获得进入内围的资格。 潘麻子见我这么有兴趣,而且韩君她们三个也朝着夺宝大会那里去了,就提议说:“海哥,反正距离晚上还早,不如咱们过去瞧瞧?” 这夺宝大会,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也想见识见识这夺宝大会是个什么样,我刚点头同意,和潘麻子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停了下来,我总感觉在人群当中有几道凌厉的目光在注视着我。 我四下扫量之后,还真发现几个引起我重视的人,其中一个就在我的左前方,是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子,不过由于地下的灯光暗淡,加上对方又是微微低着头,我虽然没有看清对方具体长什么样,但肯定对方的一双眼睛确实在盯着我。 除了这个连帽衫的男子之外,还有另外两个盯着我的人,其中一个还是我认识的人,就是厉无常手下那个叫方大的中年男子,最后一个是留着日本男人那种胡子的中年男子,只有这个小胡子和其他两个人不同,也只有他是明目张胆的盯着我看,而且看我的表情很奇怪,就好像我跟他有什么仇一样。 走在前面的潘麻子见我没有跟上,走回来见我一直往四处看,就问我:“怎么了?”我低下头,拿手分别指了指盯着我的那三个人,小声说:“那三个人你认不认识,他们好像一直在盯着我。” 潘麻子听我这么一说,拿眼打量了那三人一眼,回答说:“有两个人我认识,是之前你让我查的能进入内围名单的两个。” “哪两个?”我问道。。 潘麻子分别看了一眼方大和连帽衫男子,说:“左面的方脸男子,是这一次举办交易大会主办方厉无常,历老板的心腹方大,而那个穿着连帽衫的男子名叫赵耘田,这家伙可是一个难缠的主,据说年轻的时候是一个杀手,专门替有钱人解决对手的,据传被他盯住的目标,就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至于那个小胡子,我倒也是第一次见。” 杀手! ------------ 第三十一章夺宝大会上的日本人一 我实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被杀手给盯上,三古的三位大小姐如今都给我在一起,这杀手肯定不是他们三家派来的才对,可除了他们三家,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对我感兴趣,甚至还派杀手来盯着我。 潘麻子面露担忧的说:“海哥,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不但被历老板的心腹盯梢,还被赵耕田这样的老牌手盯上?” “你问我,呵呵,我还想知道呢。”我苦笑着回了一句,不过对于厉无常为什么派人盯着我,这一点我还是多少能猜出来一些的,他应该是派方大来保护我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原因有两个,其中一个是,之前厉无常说他是我爷爷的朋友,既然是我爷爷的朋友,派人保护我自己是理所当然的。 第二个原因,比方说厉无常不是我爷爷的朋友,但他却给了我请柬,让我来鉴定五牛图的真假,也就是说他和三古一样想知道五牛图隐藏的秘密,既然如此,他自然不会希望还没鉴定五牛图之前,我遇到什么不测,所以派人暗中保护我。 我现在可是唯一能查出那一批价值连城的古董线索的人,韩家,叶家,姬家还有厉无常,又或者还没浮出水面,却希望得到那批古董的势力,肯定都不会加害于我,而且还必须保护我的安全,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我才能找出那一批古董。 至于什么人想要杀我,这一点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沉默片刻之后,潘麻子对着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说:“海哥,赵耕田现在是一个人,用不用我派人把他给拿下?” 潘麻子这话可是把我给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他是要把那赵耕田给杀了呢,急忙劝说:“你可千万别,要是闹出人命来,你可就回不了头了!” “你想哪去了,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我的意思是说,派人把他给绑了,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来。”潘麻子笑着解释道。 我长出口气,说:“差点被你吓死,就按你说的办好了,不过千万别闹出人命,你也要当心点,毕竟对方是杀手。” 潘麻子拍着胸脯说:“放心好了,在暗中我也许怕他赵耕田,可是在明面上,我潘麻子还是有把我能对付的。” 我一时忘了,怎么说,潘麻子也是这潘家园一亩三分地的地头蛇,手下也有好几百号人,在自己地盘上对付一个杀手,倒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我的担心纯粹是有些多余。 夺宝大会还没开始,我过去的时候工作人员还在搭台做准备,周围除了卖古董摆地摊的,还有不少卖各种小吃的,正巧我也没吃早饭,就买了几串糖葫芦解馋,顺便给前面的三位大小姐一人买了一串。 我拿着几串糖葫芦往韩君她们三个那里走着,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我肩膀一下,当我转过身的瞬间,嘴巴就被人,给捂住了! 方大! 我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方大,他一手捂着我的嘴,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我没恶意,跟我来。”说完见我表情放松下来,他这才松开手,拉着我往人少的地方去。 他拉着我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地方,松开我的手问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人在跟踪你?”我点点头说:“知道啊,你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方大摇摇头说:“我是历老板派来保护你的,除了我还有其他人盯着你。”我想了想说:“你说的是那个小胡子中年和赵耕田吧?” “你知道?”方大有些不敢置信的看正我说道。 我得意的仰了仰头,“那是当然,我们研究古董的人,别的不会,可是这眼力还是不错的,更何况那个小胡子那么明显,我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方大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深吸了口气说:“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你知道他们背后代表着什么吗?” “什么?”我好奇道。 据方大所说,杀手赵耕田是叶家派来的,目的就是等查出五牛图背后的秘密之后,找机会把我解决掉。至于那个小胡子中年男子,据他说是日本人,是日本最大的古董家族松下家族的长子松下二郎。 至于这个日本人松下二郎来此的目的,方大明显知道却没告诉我,说什么等鬼市交易大会结束后,让我去厉无常那里一趟,还说去了之后就清楚了。 他不说,我只好将此事搁置一旁,等结束之后亲自去厉无常那里一趟。 方大告诉我这些之后,就跟我分开了,不过他却没有走远,而是在暗中保护我,至于究竟是保护还是监视,大家都心知肚明。 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我就去跟韩君她们三位大小姐会和了,会和之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十二点了。 十二点刚过,我面前搭好的这个台子就走上去了一个身材妖娆的美女,从穿着打扮来看,似乎是留过洋回来的。我见这美女眉宇间和厉无常有几分相似,就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谁知旁边的韩君以为看上人家了,讥讽道:“对方叫历云裳,年方二十五岁,是这潘家园鬼市交易大会的老板厉无常的独女,而且还是留洋回来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你就算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没戏。” “呵呵。”我苦笑两声没有去辩解,接着就听到历云裳用纤细的声音喊了一声,“把十件东西抬上来。”她话音刚落,台子后面就接连走上去十个人,这十个人每个人都抱着一个一米多长被黑布盖的严严实实的托盘,他们上去之后,将托盘分别放置在了台子上的十个一米多高的平台上,然后就负手而立站在了那平台后面。 历云裳环视了一圈下面的人群,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我身上多停留了那么几秒,然后清了清桑宣布夺宝大会正是开始。 我和韩君,姬如霜,叶梓萱四个人站在人群的正前方,夺宝大会开始之后,我偷偷往左右两侧的人群扫了几眼,而后不止发现厉无常的心腹方大,还发现了那个叫松本二郎的日本人也在。 这个松本二郎似乎有些太过明目张胆了,由始至终一直不停的往我这里看,当我看他的时候,他竟然还伸出一根中指来挑衅!! 虽然现在是和平年代,可身为中国人的我,怎么可能放任日本人的挑衅而无动于衷?我当时就伸出两根中指来还击,那松本二郎看到之后,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呼哧呼哧的一个劲儿瞪着我喘粗气。 叶梓萱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举动,她用肩膀碰了我一下,看着松本二郎的方向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李四海,你是不是天生就喜欢得罪人?” ------------ 第三十二章夺宝大会上的日本人二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道。 叶梓萱耸耸肩,一边摆弄着纤细的手指,一边用无奈的口吻说:“我给你算算啊,你现在不但得罪了四古掌门韩家,姬家表面上没有对你表现出恶意,可是暗地里也有派人跟踪盯着你,这么算下来,我国的古董界龙头四古你就已经得罪了一多半,现在你又不知怎么得罪了日本最大的股东家族,松本家的长子松本二郎,别人想巴结任何一家都来不及,而你却……唉,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不,有一点你说错了。”我面色认真的看着叶梓萱,淡淡的说:“四古除了我们被除名的李家,我国的古董界龙头和我敌对的可不只是一多半,而是全部。” “你这话什么意思?”叶梓萱秀美微皱道。 “没什么意思,懂的人自然听的出来,不懂的人解释也没用。”我这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叶梓萱肯定能听懂其中的意思。她刚才说韩家和姬家对我不怀好意,她叶家又何尝不是另有所图? 我可不会相信,她们叶家会平白无故为了我这么一个被除名的李家后人,去得罪韩家和姬家。我想他们三家的目的应该一样,都是为了那一批价值连城的古董…… 叶梓萱气鼓鼓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就把目光放在了夺宝大会上,而我也是一样,对于上面那十件真假难辨的古董,有着相当大的好奇心。 在历云裳的示意下,左手边第一件物品被揭开了神秘的面纱,那是一件碗状的瓷器,不同于现代常见用来吃饭的碗,此碗的碗口呈十瓣,形似一朵盛开的莲花,凹凸与莲口相接,充分表现出了莲花盛开之势。 对于瓷器我只能说是略懂,我只能从外观上判断出这碗的名称和年代,至于真假则不敢妄下结论。 这种呈现十瓣莲花形的碗,是宋代南北方常见的器物形状,名为汝窑莲花碗。汝窑盛于宋代,是钧,汝,官,定,哥,五大名窑传承下来最少的,非常少见且名贵。 韩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边,目光盯着台上那件汝窑莲花碗,自顾自的说:“这莲花碗应是出自宋代的汝窑,胎为灰白色,且深浅有别,看上去与燃烧后的香灰类似,俗称‘香灰胎’。汝窑的釉基本色调水淡淡的天青色,我们行内人称之为‘鸭蛋壳青色’,釉层不厚,随造型的转折而变化,颜色层次感分明。釉面开裂纹片,多数为错落有致的细小纹片,俗称‘蝉翼纹’。” “汝窑胎质细腻,含有微量的铜,迎光看可见红色。这莲花碗无论形状还是色泽,均属上乘,是一件货真价实的汝窑莲花碗。” 古董界四古,每家擅长的种类都不尽相同,其中韩家最为擅长瓷器的鉴定,叶家擅长的是青铜器,姬家擅长的是玉器,而我们李家,最为擅长的便是书法字画。 古董的门类不同,鉴定的手法也不同,虽同属古董一行,却犹如隔行如隔山之差。 我没想到,韩君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是对于鉴定瓷器这么需要细心的活,却讲的头头是道,且听不出一丝毛病。我之前还真是有点门缝里看人,小看这位韩大小姐在瓷器方面的造诣了。 除了韩君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上台鉴定,其中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白须老者,另一个是那个叫松本二郎的日本人。 白须老者观察了十多分钟,最后说的一些特点几乎和韩君一般无二,认为这一件汝窑莲花碗乃是宋代真品。而松本二郎也不知道是真看出来还是在装,最后只说了两个字,‘真品’。 夺宝大会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辨别出真假的人必须参与竞价,否则就会被视为捣乱的,被逐出交易大会。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减少某些人胡乱跟风叫价,叫价却不买的人。 汝窑莲花碗真品,其价格可是不菲,所以韩君,白须老者和日本人松本二郎鉴定结束后,并没有第四个人参与,因为这里大部分人根本就买不起。 出价也是有规矩的,每个参与者只有一次出价的机会,且出价是单独和主持人历云裳私下进行,必须高于物品的底价,最后价高者得。 这一件宋代汝窑莲花碗的底价,被历云裳定在了十五万,这个底价说实话并不算高。 白须老者和松本二郎先后已经和历云裳单独进行过叫价了,等韩君准备去叫价的时候,我不解的问了她一句,“你不是有进入内围的请柬吗?那你还参加夺宝大会干嘛?” 韩君的回答非常简洁豪气,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姐喜欢。” 只是因为喜欢就去买,还真是韩君一贯的作风,估计也只有他们这些大家族的有钱人,才会这么豪气了。 韩君和历云裳去后台没几分钟就回来了,我就问她,‘你出价多少?’韩君冲我笑笑,很是神秘的眨了眨眼说:“待会你就知道了。”见此,我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在还没有宣布谁出价最高之前,我问过韩君这一件汝窑莲花碗大概值多少钱了,她回答说成交价在三十万上下,超过这个价格就不划算了。 我见韩君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猜想她出的价格肯定不低,事实也正如我猜想的那般,她直接出了这件汝窑莲花碗的成交价三十万。 超过三十万,就超过了这一件瓷器本身的价格,我想那白须老者和松本二郎如果是行家的话,肯定不会出比这更高的价格才对,可事实却出乎了我的意料,白须老者出的价还算是合理,出了个二十五万。不过那个日本人松本二郎不知是不是人傻钱多,竟然出价五十万,成为了出价最高的那个,买下了汝窑莲花碗。 我见松本二郎拿出支票本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然后交给了历云裳。历云裳把支票交给了台下的一个中年男子,等那中年男子点头之后,说:“这一件汝窑莲花碗,获得者就是这位松本二郎先生了,下面开始鉴别第二件物品。”。 松本二郎抱着装有汝窑莲花碗的精致木盒,挑衅般的朝我仰了仰头,然后将木盒交给了身边的一名手下。 对此我很无语,心说你买东西就买东西,没事挑衅我干嘛,我又不认识你,有病吧! ------------ 第三十三章暗藏在五牛图背后的线索一 对于没有买到自己喜欢的瓷器,韩君似乎很生气,眼瞅着松本二郎的方向,说:“可恶,竟然被日本人抢了先,不行,我得想办法把莲花碗弄到手才行。” 听到她这话,我顿时吓了一跳,急忙小声问她:“韩小姐,你该不会是想把松本二郎给咔嚓了吧!” 韩君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说:“瞎说什么呢,我只不过是想打劫而已,什么打打杀杀的,是我一个女孩子家做的事儿吗,我可是很温柔的呢。” 我心说,你可拉倒吧,潘麻子和他的那些手下如今还带着伤呢,温柔跟你根本就不搭边好吧?说是打劫松本二郎,我看就是气不过想打人家出气才是真。 不过对于打劫松本二郎,我可是举双手双脚赞同的,谁让他没事挑衅我,我跟他无怨无仇的,该,活该。 从没有买到第一件汝窑莲花碗开始,对于后面的九件物品,我发现韩君就有点兴趣缺缺了,她只是时不时的往左边看,我顺着她目光看过去,那里正是松本二郎所在的方向。而且她一双大眼还丢溜溜乱转,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 接下来的九件物品,没有一件是书法字画的,所以我也就没怎么上心。这九件物品,其中七件是以假乱真的赝品,只有两件是货真价实的真品,分别是明代的玉扳指,和清代的一尊高度三十公分左右的玉佛像。 分辨出这九件物品真假的,都是那个白须老者,松本二郎则更像是在跟风,只要白须老者说是真品,他就跟风说是真品,而且出的价格远远高于古董本身,让人一看就是那种人傻钱多的主。 可仔细想想也没错,松本家是日本最大的古董商,松本二郎身为松本家长子下一代家主,可不就是人傻钱多吗。 夺宝大会一直持续到了下午四点半,松本二郎一次性拍下了三件价值数十万的古董,获得了进入鬼市交易大会内围的资格。 夺宝大会结束后没多久,说是去绑架杀手赵耕田的潘麻子找到了我,跟我说赵耕田已经被他绑了,被手下看着绑在外面的汽车里。 我问潘麻子有没有从赵耕田嘴里问出些什么,他回答说赵耕田嘴巴太紧,逼问了两个多小时,一点有价值的消息都没有问出来,只是一个劲的说让我去见他。 赵耕田身为杀手,而且目标是我,他想要见我,这样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现在我可没时间去见他,马上交易大会内围就要开始了,现在没什么能比鉴定五牛图更为重要,一切都得等我鉴定完五牛图之后才行。 晚上七点半,距离内围开启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韩君忽然说要去处理一些事情,我见她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往松本二郎那里看,就知道她说要去处理的事情,肯定和松本二郎有关。 只是她没说,我也就没问。 眼瞅着就快要到八点了,韩君还是没有回来,可我却并不担心她的安危。韩家可是这北京的本土势力,无论是白道上还是黑道上的,在本土势力对付一个日本人,加上她异于常人的身手,不说是手到擒来,安全还是不用考虑的。 八点刚到,我面前的一道宽厚的铁门就自动打开了,当铁门完全打开之后,门前站着几个负责查看请柬的彪形大汉,等他们辨别完请柬的真假,才会放人进去。没有请柬想要硬闯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除了负责查请柬的这几个彪形大汉之外,他们后面还分别站着两排十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这些人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且目光非常犀利,一看就知道不是简单的角色。 进入铁门之后,里面是一个非常宽广的空间,整个空间最起码有两百多平米。整个空间非常空旷,正当中只有一个圆形直径四十米左右的平台,平台上有一个用木头支起的架子,在架子正当中挂着一个卷轴,我想那应该就是五牛图无疑了。 眼瞅着就要见到五牛图了,乱成一团的思绪也终于就快找到线头了,可我却非常的紧张,紧张到双手都开始不停的颤抖起来。 我伸手朝潘麻子要了一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大口,直到抽完手里的烟,我紧张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有资格进入这里的人,我想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肯定都是非常有钱的人,而且进来的人也不多,除了我和叶梓萱,姬如霜还有潘麻子和主办方的人之外,就还只有七个人。这七个人当中有三个是我之前见过的,一个就是那位在鉴定玉器瓷器上非常有造诣的白须老者,另外两个是和潘麻子不对付的马大力和王二愣。至于另外四个人年纪都在五十岁上下,是我之前都没见过的。 我之前让潘麻子调查过有资格进入这里的人,据他所说这四位年纪比较大的老人,都是对于书法字画非常有研究的专家,同时也是国内书法字画协会的四位著名的教授。他们来此,应该是受厉无常的邀请,来辨别五牛图真假的。 八点一刻,直到厉无常的女儿历云裳打开画卷,五牛图终于显露出来的时候,松本二郎却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而且进来之后径直朝我这里走了过来,最后停在我面前用非常不流利的汉语说:“如果你想要救那个女人的话,等交易大会结束之后,就把你在五牛图上面观察出的线索告诉我,否则的话,嘿嘿……”他没有把话说完,就一脸奸笑的走开了。 说实话,我和韩君的关系既算不上是朋友,甚至可能还是敌人,松本二郎拿韩君来威胁我,真不知是怎么想的,他怎么就敢笃定,我一定会用那批古董的线索去救一个可能是敌人的人呢? 我深深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松本二郎这一次还真赌对了,我还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性格,也许他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拿韩君来威胁我的吧……。 那四位来自书法字画的教授,都上去观察那副五牛图了,最后得出的结论和我预计的一样,这副五牛图是真迹无疑。 事情到现在,五牛图的真假并不重要了,重要的其实是五牛图上面暗藏的,那一批有关古董的线索,这才是重点。 ------------ 第三十四章暗藏在五牛图背后的线索二 无论是三古又或者厉无常,其实他们早就知道五牛图是真的了,他们费这么大劲搞这么一出,不过是想知道那一批古董的线索罢了。单从历云裳和那四位所谓的教授,还有我身边的姬如霜和叶梓萱一直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来看,就知道他们肯定都在等我开口,因为只有我才能利用‘观闻指’,从五牛图上找出我爷爷留下的线索。 几分钟后,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见我都没上台去鉴别五牛图,脸上都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我身边的姬如霜和叶梓萱,更是直接催促我说:“李四海,你不是想查出当年的真相吗?现在最重要的线索五牛图就在眼前,你还等什么?” 我还没开口回答她们两个的问题,紧跟着历云裳就把我直接给推了出去,当然她不是用手推的,而是拿话将我推出去的,让我不得不去鉴定五牛图。 历云裳说:“在场的人肯定都知道,在书法字画鉴定方面堪称一绝的,便是四古当中的李家,今天我父亲有幸请来了李三泉老爷子的孙子李四海先生,下面就有请李四海先生上台来鉴定五牛图。” 如此,我不得不上台观察五牛图了。 上台之后,还没等我开始观察五牛图,就听站在我左手边站在第二位置的老教授讥讽的说:“一个倒卖国宝给日本人的汉奸之孙,有什么好得意的,哼。”另外三名教授紧跟着点头附和说,就是,一个汉奸的孙子而已,要不是现在是和平年代,就应该把他抓坐牢,汉奸人人得而诛之。 真是教授教授,会叫的野兽啊,咬起人来真叫一个厉害。我懒得和那四位所谓的教授一般见识,可有人却不这么想,而且这人还是我意料之外的日本人松本二郎! 我爷爷被人冤枉成汉奸,我自己还没说什么,可松本二郎却怒气冲冲的跑到了那四位教授面前,指着教授的鼻子骂道:“你们这四个没用的老家伙,李三泉老爷子岂是你们能侮辱的?你们若是再敢侮辱李三泉老爷子,就别怪我松本二郎对你们不客气了!” 听松本二郎这话,似乎对我爷爷很是尊敬,我这是第一次有了一个很荒谬的念头,对我爷爷产生了怀疑。 难不成我爷爷真的和日本人交好,把古董卖给了日本人? 这个荒谬的念头一露头,我很快就把它给压了下去。因为这根本不符合逻辑,从现在已知的的线索来看,日本人当年就根本没得到那一批古董,韩家,姬家,叶家也正是为了得到那一批古董才抓走我爸,然后找到了我,所以跟本就不可能有我爷爷李三泉,倒卖古董给日本人这一说。再者说,如果我爷爷真的把古董卖给了日本人,也就不会有人抓我爸,利用我来查五牛图暗藏的线索了,更不会有现在这一出了。 现在唯一让我想不通的,就是我爷爷李三泉和日本松本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让原本一直挑衅我的松本二郎,竟然会为了我爷爷的事情替我出头!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松本二郎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去了,只不过他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却深深看了我一眼,而且还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只是不知道碍于什么原因,最后也没说一个字。 这个小插曲告一段落之后,我开始认真的观察起了五牛图。 五牛图是唐朝韩滉所创作的,纸张用的是黄麻纸。所画的五头牛从左到右一字排开,一个看上去像是在俯首吃草,一个翘首前仰,一个回首舔着舌头,一个前腿微微抬起,呈现缓步前行姿势,最后一个倚靠在一棵荆轲上,看上去像是在蹭痒。这整幅画当中,除了最后右侧有一棵荆轲以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背景了,每一头牛都可以独立成章。 五牛图真迹,纵20.8厘米,横139.8厘米,且画卷上没有作者落款,只是在拖尾的后纸上有赵孟頫,孔克标,项元汴,弘历,金农等自元及明至清十四位大家题记。 我眼前的这副五牛图是真品无疑,可我要观察的确并不是它的真假,而是上面我爷爷留下的重要线索。我前前后后反复仔细的观察了几遍,除了五牛图本身并没有找出任何一丝线索,就连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都没有发现,更不用谈什么线索了。 如果我爷爷真的有在五牛图上留下线索的话,那么肯定是从外观上分辨不出,并且只有我们李家才能看出来的线索。而只有我们李家才能发现的线索,那么就只有观闻指了。 观闻指当中的观和闻就不必说了,拿眼睛看到的线索这么明显,我爷爷李三泉自然不会去做,用鼻子闻就更不可能了。除了这两种方法之外,那么就只剩下最后的指了。 指又分,点,摸,弹。点和弹直接被我省略了,现在就只剩下摸,这一种了。 我用手轻轻的按在五牛图上,缓慢的将整幅五牛图前后摸了一个遍,最后还真让我在左下角一处空白的地方摸到了一小片类似文字的纹路,只是摸上去的触感并不清晰,很难辨别出写的是什么字。 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现在我是深有领悟。我们李家祖传的观闻指,这指我一直没怎么上心,就因为它需要一直保持手的光滑细腻保证手的触感,双手每天都需要用牛奶和重要侵泡半个小时,我小时候觉得枯燥乏味,所以断断续续持续了两年就放弃了。 如果我没有放弃的话,肯定就能摸出五牛图上隐藏的那些文字,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无论我怎么仔细的反复触摸,也只能断断续续的摸出其中一部分文字,并不能将所有的文字都摸出来。 我能摸出的只有寥寥几个字,分别是堕落,藏,山,去,这几个字根本连贯不起来,单凭其中一个山字来看,应该是指向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可能就是藏有那一批古董的所在。 只是想要从这几个字来判断出一个具体位置或者地点,那就简直太难了,我国有山的地方多不胜数,凭借几个字就想找出地点,可不比大海捞针容易。 我脑子里将这几个字和熟悉的山来对比,始终都没能找出和这几个文字对应的地方。 正当我愁眉苦脸左思右想的时候,历云裳和姬如霜还有叶梓萱来到了我面前,三女几乎同时开口问我:“怎么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确实有所发现,只不过……”我话还没说完,三女同时做了一个谨慎的手势,紧跟着姬如霜就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清净的地方再说。” 历云裳提议说:“我爸正好有事找李四海,不如就去我家吧。” “恩,那就有劳历小姐了。”我点点头回答道。。 我能看出姬如霜和叶梓萱有点不太情愿的样子,可是又不想放弃知道我查出什么线索来,最后只能点头答应跟着一起去。 至于潘麻子,我没有让他跟着一起去,而是把韩君被抓的事情告诉了他,并且私下拜托他去跟着松本二郎,打听一下松本二郎住在什么地方,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把韩君给救出来。 ------------ 第三十五章暗藏在五牛图背后的线索三 历云裳带着我们三个离开了鬼市,出去之后开车往家走。她的家就在这潘家园附近,所以车并没有开多长时间,也就十几分钟就到了。 下车之后,我发现历云裳的父亲厉无常就在大门前站着,身边还站着不知什么时候提前回来的心腹方大。 厉无常远远的朝我摆了摆手,等我走到进前后,分别看了看我身后的姬如霜和叶梓萱,问我:“这两位小姐是?” 还没等我回答,姬如霜便上前一步恭声说:“历爷爷好,我是姬报国的孙女,二十年前您去湖南见我爷爷的时候,我记得您还抱过我呢。” 厉无常点点头,微笑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叫如霜吧,想不到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以前那个爱哭鼻子的小丫头,都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美女了。” 姬如霜儿时的糗事被揭,俏脸不禁一红。 叶梓萱这时候也不甘示弱,上前自我介绍:“历爷爷好,我是叶非然的孙女叶梓萱,小时候您还给我买过糖吃呢。” “哈哈哈,好,好,想不到今天你们四古的后辈都到齐了,真是难得啊。” 我听到这话,很不合适宜的说:“历老爷子,四古韩家的后人没到,怎么能说是到齐了呢。”厉无常拍了拍额头,自嘲道:“你看我,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连几个人都分不清,呵呵呵。”他笑笑,忽然看着我问:“不对啊,我听方大说,韩战的孙女韩君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怎么她没来?” 姬如霜,叶梓萱,历云裳,见厉无常是看着我问的,就好像我知道韩君的下落一样,于是都把目光转向了我。 韩君被日本人松本二郎抓走,这件事根本是瞒不住姬家,叶家,厉无常包括韩家的,所以我也没有隐瞒,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包括松本二郎威胁我,让我拿线索去救韩家的事情。 姬如霜听完之后,忍不住问我,那你在五牛图上究竟查出线索没?我‘恩’了一声,刚想开口把我发现的那几个字说出来,厉无常忽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进去之后再说,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了他的书房。 厉无常的书房很整洁,除了四周摆放的七八个书柜之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书架上的书大多数古代历史和野史,另外还有一个书架上摆放的全是竹简书,竹简大多有磨损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有年头了,就是不知里面记载的是什么。 众人落座以后,再一次把视线集中到了我身上,我还是多少有些压力的,于是从怀里摸出一支烟和火柴,看向厉无常问,“历老爷子,我抽支烟,您不介意吧?” “没事,我知道你现在脑子肯定很乱。”厉无常点点头道。 茨喇,我那火柴把烟点上,左手拿着烟连续抽了几口,然后用右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支笔,在面前的一张白纸上,将我从五牛图上面摸出来的那几个字写在了上面。 那几个字按照顺序是这样的,去,堕落,山,藏。 厉无常不愧是喜欢研究书的行家,一眼就看出来这几个字内涵的意思,他说:“这几个字应该是指向一个地名,去一个叫堕落什么的山里,古董藏在那里,你们看这样读起来是不是就好理解了些。” 姬如霜,叶梓萱和历云裳,三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确实,厉无常说的和我想的一样,我也是认为古董就藏在堕落什么的山里,只不过以堕落为名的地方,我还真想不到时哪儿,我就连听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地名。 姬如霜她们三个同样也是一筹莫展,我们几个左思右想的半个多小时,都没想出线索到底指向的是个什么地方。 厉无常是我们几个当中学问和学识最高的,所以我就一直盯着他看,忽然我发现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就开始在桌子上的一堆报纸里不停的翻找,最后从里面翻出来一张报纸,他反复看了看那报纸,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笑意,“我想,我知道是哪儿了。” “是哪儿?”我们四个几乎同时问道。 厉无常笑着将报纸的反面摊平放在了桌面上,然后指了指其中一篇报道。 这报纸是1998年,也就是今年的中国青年报,厉无常指的那个地方,写着这样一篇报道; 2月15日,一个叫罗旭辉的记者,因为女友成绩不好经常犯一些鸡毛蒜皮的校规被学校处分,于是就对牌楼口进行编造,因为牌楼口属于闹市区,罗旭辉认为他女友是在这里学坏的,于是就故意将牌楼口编造成了一堕落街,来表达心中的愤恨。 “堕落街,牌楼口……”姬如霜念叨了几遍,忽然一拍桌子说:“堕落街我虽然不知道,但牌楼口我知道,就位于湖南长沙师范大学附近。”她顿了顿,拿手指着我在白纸上写的那个‘山’字,又说:“而且这山也有,岳麓山就在师范大学那里。” 姬如霜就是地地道道的湖南人,对于湖南的一些地理位置是我们当中最为了解的。而厉无常显然也疏漏了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时间,因为时间根本对不上。 我爷爷李三泉在五牛图上面用特殊手法留下来的字,时间至少是在二十五年前,而厉无常拿出来的那份报纸,和姬如霜说的那个牌楼口,是今年才改为堕落街的,除非我爷爷能未卜先知,否则这个堕落根本不可能是长沙的堕落街。 不过当我说出心中疑惑之后,厉无常却摇头笑说:“小海啊,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我不明白他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于是就继续听了下去,当我听完他所讲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报纸上编排牌楼口为堕落街的这个人,并不是第一个认为牌楼口这条街应当改为堕落街的,其实早在三十多年前,就有不少人私下把那里称为堕落街了。 牌楼口紧挨着长沙师范大学,天南地北来这里读书的年轻男女很多,也正因为如此,牌楼口这里摆地摊卖小吃的非常多,而且随着年代的变迁,那里出现了不少酒吧,网吧,这样灯红酒绿的场所。。 人多就乱,整条街晚上随处可见喝的烂醉的男女,街面上摆地摊卖小吃遗留下的垃圾也非常的多,来此的人不少整天花天酒地自甘堕落的,当地人这样的例子见到的太多了,所以私下就说什么,这里都快成为堕落街了。 只不过二十多年前传言的速度没有现在快,所以知道牌楼口早就被称为堕落街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现在那里当地生活的年轻人,知道这个的也没几个,只有那些五十岁以上,二十多年以前去过那里的人,才可能会知道。 ------------ 第三十六章暗藏在五牛图背后的线索四 姬如霜这个湖南长沙的本地人也是头一次听说,她说为了确认地点的真实性,还离开书房给她爷爷去了个电话证实。她打完电话回来,说厉无常所说没错,那里三十年前就已经有人管牌楼口叫堕落街了。 现在能证明五牛图上的堕落山长沙的堕落街了,而那个山也就不难猜了,因为距离堕落街最近的只有一座岳麓山。 岳麓山是南岳衡山72峰的最后一峰,海拔300.8米,占地面积就有35.20平方公里,想要从如此大的面积,并且毫无头绪的找到二十多年前的藏宝地点,无异于痴人说梦。 来这里每年旅游的游客就高达数十上百万人,这么多人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山上有什么地方藏着古董,我们一去就想找到,难,难,难,老大难啊…… 这一条线索可以说等同于没有,范围是在是太大了,如果没有其他线索的话,就算是一辈子估计都找不到。 得到了藏宝地点,在场的几个人可以说都各怀鬼胎,过了没多长时间,也就晚上九点半左右,叶梓萱便以天色晚为由离开了,而且走的很急。 叶梓萱着急离开,肯定不是因为什么天色渐晚,我想她应该是着急回去把线索告诉叶家长辈,然后好安排人手去堕落街调查其他线索,赶在其他人之前找到那批古董。 她走了之后,姬如霜一直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正好我也有话问她,于是我们俩就告辞了厉无常,一起离开了厉家。 我们俩漫无目的的在街面上走着,一直走了得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期间谁也没开口,最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个贵的死的茶楼门口。 现在是晚上十点,潘家园古玩市场还是有不少来往的人,我和姬如霜对视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一起转身走进了贵的死茶楼。 去到二楼的一个包厢,我点了一壶极品毛尖和一盘点心,等服务人员把点心和茶水端上来离开之后,我才把心中藏着的两件事情问出来。 姬如霜之前说过,我爷爷把其中一个线索给了日本人松本惠子,也就是我妈,而且还给了我,我妈的血液让我去鉴定。 所以我第一个想要问她的,就是我妈松本惠子在哪? 姬如霜在这一点上和我想到一块了,她之前在历家想要和我说却没有说的,就是我妈松本惠子的事情。 “松本惠子阿姨,如今就在我们姬家做客。”姬如霜回答道。 我说:“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姬家应该已经掌握了我妈手里的线索才对,可为什么没有去寻找那一批价值连城的古董?” “我之前说过了,我们姬家和你们李家山是友非敌,我爷爷和你爷爷更是生死之交。”姬如霜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说:“可是我说了你根本不信,至于我为什么跟着你,还有我们姬家为什么不去寻那一批古董,就算告诉你,你也肯定不相信。” “这倒未必,你先说来听听。” 姬如霜摇头笑笑,“我跟着你,是因为保护你。我们姬家没有去碰那一批古董,是因为想借机引出当年陷害你爷爷李三泉的幕后黑手,而我爷爷为了还你爷爷清白,这些年一直暗中调查幕后黑手,只是幕后黑手隐藏的太深,前些日子才查出一些眉目来,然后我爷爷这才急忙让我去沈阳道找你。” 我记得前些日子,姬如霜第一次和我第一次见识在沈阳道店铺,第二次是在酒店,我帆布包里的录音机就是她交给我的,里面疑似我爷爷李三泉最后说的一个‘叶’字,其实苗条就已经指向了叶家。只不过当时姬家正在和叶家为了一幅画而争得不可开交,叶梓萱还说是姬家的人抓走了我爸李中山,所以我就以为他们两家是在互相只认对方,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叶家的嫌疑应该是最大的了,韩家其次,而姬家在表面上看,不论是我妈松本惠子在姬家做客,还是知道了线索而没有去寻那一批古董,目前来看至少暂时还是站在我这一边的。那一批古董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初衷,真当那一批价值连城的古董浮出水面摆在眼前的时候,到那时就不知道姬家还是不是会站在我这一边了。 咚咚咚…… 姬如霜拿手敲打了几下桌面,发出的声音将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冲我眨了眨眼问我:“我说的话,你信吗?” “恩。”我点点头,至少目前对于姬家是相信的。 问完了第一个问题,我又问出了第二个问题,那就是姬家是不是和松本二郎相识? 我这可不是乱问的,姬如霜除了有一个叫静下惠子的日本女人跟着,另外还和日本人有生意上的往来。松本二郎的家族既然是日本最大的古董商,我想他们之间必然该有些联系才对。 姬如霜听我这么一问,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慌乱的表情,目光也有些躲闪,不敢看我,一直看着面前的桌面不语,直到过了一分多钟的时间,她一口气把被子里的茶水喝完,才摇着脑袋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认识就是认识,不知道算什么意思? 我急忙追问了一句,“不知道?”姬如霜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烦躁起来,两只手不停的抓挠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忽然站起身来,说了句别问了,日后我自然就会知道了,然后就急急忙忙的走出了包厢。 姬如霜虽然没有回答我第二个问题,但从她的这些举动来看,肯定是知道这个松本二郎的,而且他们姬家应该和松本二郎之间应该有着什么不能跟外人说的秘密,至少目前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整理着思绪,直到喝完这一壶极品毛尖,我终于决定好了接下来要去做的事情。 首先,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明天去厉无常那里一趟,把录音机里的内容让他听一下,好确认里面的内容的真实性。 其次,就是去湖南长沙见我妈松本惠子,问出我爷爷留下的线索是什么,然后在根据线索决定接下来该做什么。 离开了贵的死茶楼,大晚上茶楼门前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对方看到我之后,立刻就急急从冲到了我面前,而我这时也才看清男子的面貌,这人正是潘麻子的一个手下。 潘麻子的手下语气急促的说:“海大哥,你快去看看吧,那个赵耕田嘴巴太严了,而且嘴巴臭的要死,你要是再不去,他都快被潘爷给打死啦!”。 “什么!” 赵耕田可能是幕后黑手的人,他现在可不能死,我先是一愣,随后催促一声,“走,快带我去看看!” ------------ 第三十七章也许是我多心了 潘麻子的手下把我带到了一个旅馆的地下二层,往前走了没多远,伸手推开了面前的一道废旧的铁门。 铁门里面是一个五十多平米的房间,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木板床和一把椅子之外,就只有潘麻子和他的几个手下,还有就是被绑在椅子上的杀手赵耕田。 此时的赵耕田衣衫破旧,鼻青脸肿,嘴角还带着血迹,显然是被潘麻子给打的不轻,不过饶是如此,他的目光却还是炯炯有神非常的犀利,一直挑衅般的看着对面气得嘴角抽搐的潘麻子。 “怎么,什么也没问出来吗?”我来到潘麻子跟前,看了一眼赵耕田随口问道。潘麻子气鼓鼓的回答:“没说,这家伙是个硬骨头,而且嘴巴臭的很,我真忍不住想一巴掌呼死他。” “呵呵。”我摇头苦笑一声,然后转身看着赵耕田,问他,“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想要杀我?还是说你受什么人指使?” “噗。”赵耕田吐了口带血的吐沫,歪着脑袋看着我,“没人指使我,我只是看你不顺眼罢了。” 看人不顺眼就要杀人,这可就不是杀手了,而是变态。不过我看赵耕田很有理智,根本就不是失了智就随便杀人的变态,就像潘麻子说的那样,赵耕田只不过是嘴硬罢了。 既然他不说,但我也有办法撬开他的嘴。 我拿出烟点上,然后把烟放到了赵耕田嘴唇边上,等他叼上烟抽了一口后,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除我李家之外,其余三古当中的一家派来的,我说的没错吧?” 赵耕田的表情随即一僵,可是很快就又恢复了正常,打着哈哈说:“什么三古,我不知道。” 当我说到三古的时候,他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很明显是在狡辩。但这也证明了我的猜测,赵耕田果然是三古当中的一个派来杀我的。 既然知道他是三古当中的某个派来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我挨个问看他的表情变化,到时自然会从他的表情上判断出来,我们李家的传家秘书观闻指里的观,可不是只能用在纸墨文字上,在看人上也是一样,不是我自吹,他任何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我把右手搭在椅子背上,然后一边慢慢悠悠围着被绑在上面的赵耕田转,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既然是三古当中的一家,那么韩家,叶家,姬家,这三家嫌疑最大的,我想应该是姬家吧?”我这话刚一说完,赵耕田的表情立马就变了,可还没等我继续追问下去,紧跟着‘咣当’一声,屋子的铁门就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四海,你没事吧?人呢,那该死的杀手在哪?” “蒋天,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我随口问道,心中很是好奇,这地方如此隐秘,而且已经是大半夜十一点半多了,蒋天是怎么得到消息,并找到这里的? 蒋天还没说话,我身后的潘麻子走过来解释说:“是这样的,之前我让人去旅馆找你,结果没找到,于是就让人告诉蒋天了地址,让他遇见你后把你带到这里来。” 原来是潘麻子的人把这里的位置告诉了蒋天,难怪他会找到这里。 “你就是那想要杀我好兄弟的杀手吧?”蒋天朝我点头打过招呼,然后径直走到了赵耕田面前,接着不由分说一拳重重打在了张耕田的左脸上,“说,是什么人派你来杀我兄弟的!” 蒋天为了我的事情如此愤怒,说实话我心里挺感动的,可紧跟着我就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儿,赵耕田看蒋天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对于蒋天的到来很是惊讶,而且还皱着眉头说了两个字‘是你!’ 从他的话中来看,之前好像就认识蒋天一样,我正暗暗猜想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的时候,蒋天又重重给了赵耕田一拳,而且接下来的话更是将我心中刚刚升起的疑虑给打消了。 蒋天说:“没错,我就是昨天在古玩市场不小心碰到你的那个人,我当时就觉得你鬼鬼祟祟的一直跟在我兄弟后面,想不到你竟然是个杀手!” “我……”赵耕田似乎想要辩解,可张了张嘴就被我的这位好兄弟蒋天给拿话打断了,“你什么呢!快说,是不是三古叶家派你来的?” 我听到这里,在加上蒋天此时愤怒无比的表情,刚刚打消的疑虑再一次的攀登起来。如果说蒋天为了我的事情而担心,倒也说的过去,可我总觉得他现在的举动有些过了,就好像赵耕田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杀他一样! 最主要的是,赵耕田好几次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说,却几次三番的被蒋天的质问给打断了。表面上看蒋天是为我好,着急着逼赵耕田说实话。 可我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蒋天看上去更像是不想赵耕田说话,似乎是怕赵耕田把什么给说出来一样!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无论怎么打怎么逼问,就是不肯说出幕后黑手是谁的赵耕田,却突然急急忙忙的点头说:“没错,就是叶家找的我,他们想让我盯着李四海,等他找到那一批古董的线索之后就杀了他。” 之前潘麻子下那么重的手,赵耕田都没把幕后黑手说出来,而蒋天来了却只问了两句,他就承认是三古叶家派他来盯着我,等我找出那批古董后杀了我。 我仔细回想,刚才蒋天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根本不像是在质问赵耕田,因为里面的内容明显把苗头指向了三古叶家,那句话更像是在诱导或者引诱。而赵耕田也是听完这句话,很快就把一切说了出来,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他是被那句话引诱才说出来的。 可我又转念一想,蒋天根本没理由会掺和进二十多年前的古董案当中,我记忆当中他们家比落魄后的我们李家还要窘迫,他爸蒋国也不是做古董生意的,而且当年和我爸李中山关系也不错,所以蒋家根本不可能属于三古当中任何一方势力,更不可能是当年害死我爷爷的幕后黑手。 至于为什么赵耕田好像认识蒋天,也许正如蒋天说的那样,是因为他们昨天碰巧在潘家园市场见过吧。。 蒋天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提醒我:“四海,我早就知道叶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叶家白派的人,他们专门负责杀人越货的勾当,你可要多多留心才行。” “恩。”我微笑着点点头,看着一脸担忧表情的蒋天,心中百感交集,最后叹了口气,心说也许是我多心了吧…… ------------ 第三十八章又一段录音 快接近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潘麻子和他的手下带着赵耕田往就近的警察局去了,而蒋天说担心黑丫一个人晚上乱跑,和我道别之后也走了。 离开了地下室,我一个人走在街上往旅店方向走,我去的旅店不是潘麻子给我找的那一家旅店,因为那里有黑丫在,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劝说好,让她跟着蒋天。我怕她见到我后死活跟着我,于是就去了第一天来到潘家园,交了七天房租却只住了一晚上的那个旅店。 我到了旅店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左右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先是韩君被松本二郎抓走,后又出了杀手赵耕田这档子事,我的心实在是太累了,躺在床上连鞋子都没脱,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厉无常家里,遗憾的是去了之后却没能见到厉无常。迎接我的是他的女儿历云裳,她告诉我说,她爸厉无常半个小时前被韩家的人请去了,说是商量有关韩君被抓的事情。 “我爸走之前说你今天肯定会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姬如霜笑笑,然后从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抽屉翻找了一会儿,接着拿着一个小巧的录音机递到了我面前,说:“我爸说这是你爷爷出事前几天录下的一段话,让我转交给你,说你听了之后就能判断真假了。” 我接过录音机收进帆布包,疑惑的问道:“历小姐,我爷爷二十多年前的录音,为什么会在历老板手上?”历云裳回答说:“因为你爷爷当年就是在我们家,录下的这一段录音,并且特意嘱咐我爸,只有在你爸和你被牵扯到古董案当中后,再把这录音交给你爸或者你,如果你们父子没有被牵扯到其中,这段录音就当从未有过。” 我爷爷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满怀心事的告辞了历云裳,回到了旅店的房间之后,将房间门从里面反锁上,然后坐在床上从帆布包里将两个录音机先后拿了出来。 左面的录音机是姬如霜交给我的,右面这个是刚刚历云裳给我的。 我爷爷为什么特意嘱咐厉无常,非要等我和我爸被牵扯进当年的古董案之后,才把这录音机交给我?对此我非常好奇,迫切的想知道录音机里面的内容。 当我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后,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声音立刻响了起来,先不说内容,只从声音上来看,这个声音和另一个录音机里的声音基本一致,应该是同一个人的声音,也就是我的爷爷李三泉。 “无论是中山还是小海,当你们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应该早就不在了,而且还因为我当年的一意孤行被牵连其中。我明知道你们早晚有一天会被牵扯进来,可我还是那么做了。” “唉,我不配做一个父亲,更不配做小海的爷爷,我不奢望被原谅,我只希望你们父子能平安无事,可能的话,就不要再为了我的所做的事继续追查下去了,我是不是罪人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不想有一天你们落得一个跟我一样的下场,希望你们父子能明白。” “那幕后黑手的势力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了得,而且已经渗透到了三古内部,这股势力听命于一个被称为采物使的人,采物使是古代的一个官职,专门负责在民间寻找那些稀世珍品上交皇上。可清朝晚期的采物使,却暗中培养了一批擅长古物造假的人,他们寻找到稀世珍品然后仿造出来,将假的交上去留下真的。” “咱们李家的一位祖上,是当年专门负责辨别字画的官员,发现了采物使的阴谋后,将事情报了上去,后来皇上得知以后,下令诛了采物使九族。我也是后来才得知,当年采物使的一位后人存货了下来,采物使代代相传,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号,而设计陷害我的人,就是采物使的后人。他们的目的不只是那一批古董,而是为了报复,报复我们李家,报复因古董而被诛灭九族的整个古董界。” “那一批被我藏起来的古董,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寻找那批古董只是他们其中一个目的,他们最大的阴谋就是搜集古董后造假,将假的古董卖出去,真的则全部销毁,从而让买古董的人认为古董全是假的,以后都不在有人买卖古董,瓦解整个古董界。” “古董重要的不单单是其本身的价格,古董能从几百年几千年流传下来,本身就极为难得,它们历经了时代的变迁,更像是一种历史的见证,可以从某些古董上面调查出一些历史的真相,采物使销毁古董,就可能连带着某些历史的真相一并被销毁了,身为国人的我们,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国家的历史被销毁?” “说了这么多,我知道都是废话。中山这孩子脾气和我一样倔得很,小海我虽然没能看着他长大成人,但我想脾气秉性应该也差不多,我知道你们不会就此放弃,因为我当时得知采物使的阴谋也没有放弃,去阻止采物使的阴谋吧,也许这就是咱们李家的命。” “厉无常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若是遇到困难可以寻求他的帮助,另外三古韩家,姬家,叶家虽然被采物使的人渗透了进去,可他们的话也不是不能信,信不可全信,至于什么可信什么不可信,这就需要你们自己来判断了。” “我已经将那一批古董藏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现在我也已经被采物使的人给盯上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哈哈哈,不说了,说多了你们肯定会嫌我唠叨了,你们调查的时候小心些,就这样吧。” 录音机里的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而我听完之后,脑子里乱成一团的线索也终于找到了一根线头,虽然这根线头不是那么好捋,可最起码我知道了采物使这一个大致的方向,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见谁都胡乱猜疑了。 采物使的人当年就已经渗入到了三古,可我爷爷李三泉却提醒我三古的人不要全信也不要不信,虽然这话听上去跟没说一样,但仔细一想就能想到其中的深意。 三古韩家,叶家,姬家,内部有采物使的人,我爷爷李三泉让我信三古却不要全信,意思应该是三古本家还是可以相信的,不要信的应该是除三古本家之外的人,比如韩家的那位管家,我当时在韩家的时候就觉得他非常古怪,而且我走的当天还鬼鬼祟祟的抱着一个画卷不知去了哪里。。 我现在除了知道采物使才是幕后黑手之外,同时也证明了姬如霜给我的录音,里面确实是我爷爷李三泉的声音,而我爷爷在里面最后提及的那个叶字,究竟是想要说是叶家的人害了他,还是当时我爷爷并不只是和姬报国两个人,而是还有叶建民三个人,我爷爷是想让叶建民和姬报国一起走? 不管叶家的家主叶建民当时是不是在场,想要查出他当时是帮我爷爷还是害我爷爷,还有追查采物使的线索,接下来我都必须要去一个地方才行。而这个地方就可能是那一批古董所藏的地方,湖南长沙。 ------------ 第三十九章火车上的偷包贼 决定好了要去的地方,我就一刻也坐不住了,背着我的帆布包就离开了旅店,出门后直奔潘家园古玩市场外等出租车的地方。 我正走着,忽然发现前面有一个男子的背影很熟悉,从背影和身高来看和蒋天差不多,正好我要去湖南一趟,想拜托他多帮忙照顾黑丫一段时间,于是就跟着那个可能是蒋天的身影一直走,走着走着就看着他走进了一个胡同口。 我跟到胡同口,刚好看到对方的一个侧脸,从侧脸上来看正是我要找的蒋天,于是我就抬手准备打声招呼。 “蒋……”我看到蒋天拿出了大哥大,好像是接在接电话,于是就把嘴巴闭上了,紧跟着就看到他时不时的点头,并且嘴里还回应着,恩,啊,我知道了之类的。 蒋天这家伙,肯定是又在谈生意吧,呵呵。 我心里这么想着,也没打断蒋天,就这么依靠在墙壁上等他把电话讲完。 时间不长,大概也就三四分钟左右,蒋天接下来的话却引起了我的重视。 蒋天对着大哥大说:“应该是堕落街,放心,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赶在他前面,就这样吧。” 藏宝地点和线索在堕落街附近的云麓山,这件事可只有我和叶梓萱,姬如霜,历云裳和厉无常知道,而且还是昨天半夜才查出来了,可是——蒋天怎么会知道堕落山的? 而且他刚才还说要赶在‘他’前面?这个‘他’又是谁,是我吗? 就在我暗暗猜测那个‘他’是谁的时候,蒋天已经发现了我,而且我看他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神情略显慌张,急忙就挂了电话,说:“四海!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咧嘴笑笑,“我也是刚来没多久,之前在街上看着一个背影像你,于是就跟过来看看,见你在打电话谈生意,所以就没打断。” “这样啊,你找我有事?”蒋天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没什么,还不是因为黑丫的事,我今天要做火车去湖南一趟,想拜托你帮忙再多照顾她几天。”我笑着摆摆手,拿出两颗烟给了蒋天一颗,把烟点上抽了一口,借机问他:“对了,刚才听你打电话说堕落街,我想应该是姬如霜告诉你的吧?怎么,你也要去长沙?” “倒不是姬如霜告诉我的。”蒋天摇摇头说:“刚才的电话是姬家的二当家姬晓云打来的,他让我先去堕落街打探一些消息,至于他怎么知道的,我想应该是姬如霜说的吧。” 姬晓云应该是姬如霜告诉他的,据蒋天说这个姬晓云是姬家的二当家,是家主姬报国的弟弟,也就是姬如霜的二叔,姬如霜把线索告诉他,倒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只是我又一次的对蒋天起疑,实在是有点太不应该了。 蒋天要去湖南长沙的堕落街调查线索,那么也就无法替我照顾黑丫了,我提议今天一起坐火车去湖南长沙,他说有事还没处理完,要明后天才能走,我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回到旅店把黑丫带上后,打车和黑丫一起去了火车站北京站。 在去往火车站的出租车上,黑丫抱着一个崭新的布娃娃,一个劲儿的跟我说蒋天的好话,这倒是让我大感意外,要知道这丫头之前可是不止一次当着蒋天的面,说蒋天是坏人了。 当我笑着问她为什么忽然觉得蒋天是好人的时候,她的回答却让我哭笑不得,说这两天蒋天总是给她买好吃的好玩的,她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 我当时就拿轻轻手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开玩笑道,你这丫头,也太好收买了吧,呵呵呵。 “嘻嘻嘻。”黑丫一个劲儿的傻笑,两只小手摆弄着布娃娃,小嘴支支吾吾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我把头靠近些才听清,她原来是在嘟囔着下次见到蒋天后,该让蒋天给她买什么东西,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啊! 到了北京站,买了两张从北京站出发到长沙南站的火车票,出发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左右,抵达时间需要二十多个小时,到站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十点左右。 买完火车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我和黑丫进了候车厅正好开始检票,检完票进了站找到卧铺第十阶车厢,上了火车拿着票找到相应的卧铺,我就和黑丫坐在下铺闲聊了起来。 晚上六点左右的时候,我买了两包方便面去有热水的车厢泡面,在排队打热水泡面的途中,我发现了两名胸口别着叶字形别针的男子在车厢接头那里抽烟,之前我听马东兄弟说过,佩戴这种别针的只有叶家白派的人。我不知道在这里碰到叶家白派的人,究竟是巧合,还是说叶家的人派他们来跟踪我的。 我打了热水把面泡好后,就急忙回到了卧铺车厢。黑丫吃着泡面,而我却一直盯着有叶家白派的人那节车厢方向看,心中在想,既然白派的人在这里,那么叶家的那位大小姐叶梓萱,会不会也在这趟火车? 正在我好奇猜想的时候,我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声音喊着,“抓贼啊,你别走,把包还我……” 我闻声看去,只见一名身材妖娆三十岁左右,打扮的浓妆艳抹的女人正抓着一名男子的手在喊抓贼,而那男子由于是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出对方的年纪和长相。 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本没想管这闲事,可谁知黑丫却悄悄猫了过去,我怕她不小心被那贼给伤了,只好起身跟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要把她给拉回去。 “这位小姐,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吧?我只不过是从你身旁路过,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丢了东西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男子辩解的声音后,于是立刻停住了脚步,因为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厉无常的心腹方大。。 以往雷厉风行出手果断的方大,显然对于女人也没什么应对之策,从他侧脸露出的表情来看,就像是个被人冤枉的小媳妇一样,怎么解释也不能让那浓妆艳抹的女人松手。 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说自己包丢了,而且就是在方大不小心撞到她的时候丢的,那么我想偷包贼应该就还在这一节车厢内,而且就在那女人附近。 ------------ 第四十章古董贩子马三儿 这么想着,我就开始四下扫量,还别说真让我发现了点什么,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左手过道的位置上,有一个身材瘦小的中年男子,此时正双手环抱着胸口,低着头用余光偷偷注视着方大,且嘴角上扬似乎很是得意。 而且,除此之外,我还在瘦小男子胸前领口看到了一根女性挎包的背包带,虽然他随后就把背包带给塞了回去,可我确确实实是看见了。 我爷爷李三泉在录音里说过,厉无常是唯一值得完全相信的人,方大是他的心腹,而且在地下交易大会上,也曾提醒过有杀手盯着我,也算得上一个可以交的朋友。 朋友有难,那当然得帮咯。 我走上前从后面拍了拍方大的肩膀,他回头见是我之后,正要开口和我打招呼,我却那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而后我就微笑着问那浓妆艳抹的女人:“这位小姐,您如何证明包是我朋友偷的?” “有你什么事?”女人以为我和方大师一伙的正要发火,可见我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中山装,而且还疏着洋人那样的小辫子,长得也算是人模狗样,估计把我认成留洋的富家子弟了,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回答说:“是这样的,我十几分钟前抱着包在打盹,谁知他碰了我一下,等我醒来包就不见了,你说不是他偷的还能有谁?” 我点点头,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左后方坐着的那个瘦小男子,又问:“那您丢的包是什么颜色?”浓妆艳抹的女人想了想,说:“深红色的挎包,背带也是深红色的。” 没错了,听到这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包就是那瘦小男子偷的,因为他领口内之前露出的背带就是深红色! 试问有哪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上带着个女人款式的挎包,而且还把包藏在衣服怀里的? 方大见我替他解围,看我的目光满是感激之情,我拿脚轻轻踢了他的腿一下,不等他询问,就朝那瘦小男子那里努了努嘴。他是个聪明人,我这么明显的提示,他肯定一眼就能猜出了个中意思。 “恩。”方正面色认真的点点头,随后即刻转身一把揪住了身后瘦小男子的脖领,力气之大竟将之给直接提了起来! 瘦小男子面露一丝惊慌,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大声嚷嚷起来,“你干嘛,你要再不松开,我可就要喊乘警了。” 我指了指瘦小男子鼓鼓的胸口,对方大说:“包就在他衣服里面。” 方大不擅长对付女人,可对付起男人来,下手可不软,只见他一把扯开瘦小男子的领口,从里面将一个深红色的挎包给拿了出来,接着一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恶狠狠的说:“喊乘警是吧,你倒是喊啊,你不喊,那我替你喊。”说着,就大声喊起了乘警。 没过多久,火车上的乘警就赶来了,了解完事情的经过之后,狠狠的称赞了我和方大两句,说我们是见义勇为的好青年,然后就把偷包贼给带走了。 之前冤枉方大偷包的那个女人,知道自己冤枉人了之后,非要嚷嚷着请我们俩吃饭,而且得知我们俩都是去往长沙之后,更是给了我们一人一张名片,还说到了长沙如果遇到困难可以给她打电话,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她都能给解决。 说实话,我当时只以为那女人是在说大话,只是礼貌性的把名片收进了挎包,看也没看上一眼,闲聊了几句就带着方大和黑丫回到了我们的铺位那里。 方大这人不喜言谈,许是因为我刚刚帮他解了围,所以这一次和我说了很多话,包括他以前的一些过往。 1979年2月17日开始,到1990年2月13日,中越持续了将近十一年的战斗,而方大说他在1985年参加中越战争的时候,在一次战斗当中身负重伤差点丢了性命,就在他重伤昏迷之际,是厉无常救下了他。也就是从那以后,他便一直跟随在厉无常身边,忠心耿耿保护了十几年的时间,期间不知多少次危难之际救下厉无常的命。 除了他这些过往,他还跟我说了些有关这一次去长沙的原因,他不是为了调查古董的线索,而是受厉无常所托,前去调查采物使。 采物使和我们李家的渊源可以追溯到清朝,我也是从我爷爷的录音里才知道的,而厉无常当时就在我爷爷身边,他知道采物使的事情,我也没有太过意外。 厉无常这么些年一直在暗中调查采物使的下落,我今天去找他没看见他,据方大所说他是因为线人查到了一些关于采物使的线索,所以急着去见那位线人。等见了那位线人之后,问出了线索,这才嘱托方大去长沙调查。 “方大哥,你的意思是说,采物使如今就藏在长沙?” “在没有去长沙调查之前,还不能确认是不是他。”方大摇了摇头,不等我发问便继续说:“根据线人的消息,查出在长沙堕落街一带有个叫马三儿的古董贩,前不久出手了一件四十公分高的青铜关公像。” “那青铜关公像有问题?”我插话问道。 “恩。”方大点点头,又道:“那关公像的买主当找了很多为研究青铜方面的专家,可是没有一个人看出关公像有问题,花了一大笔钱买下来后,买主还是不放心,于是就拿去找最擅长鉴定青铜器的三古叶家的人鉴定,叶家的几位后辈先后鉴定,倒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还是叶家的当家人叶非然亲自出面,并且反复看了很久才看出了关公像的假来,用他的话来说,虽然是仿的,但那关公像足以以假乱真了。” “而能让叶非然都差点看走眼,还声称仿的手段足以乱真,国内除了三古叶家,还真没什么人能把青铜器仿的这么真的。” 听到这里我皱皱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爷爷那录音里面的内容,随即恍然大悟:“采物使从清朝就开始研究造假,作假的手段足以连皇上都蒙蔽过去。而那个叫马三儿的古董饭出手的青铜关公像,能把国内那么多青铜器方面的专家都骗过去,所以这两者之间必然有着什么联系。”。 方大重重的点着头说:“没错,历老板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才急着派我去长沙找那个叫马三儿的人,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问出青铜关公像出自何处。” “恩。”我点点头,如果能从这个叫马三儿的人身上顺藤摸过,查到采物使的造假窝点,可以说省去了很多的麻烦,所以我立刻就决定,到了长沙和我妈松本惠子见一面之后,问出我爷爷留下的最后一个线索,就和方大去堕落街会和,一起去找那个叫马三儿的人调查。 ------------ 第四十一章前往姬家 现在时间紧迫,事情已经容不得我一件件慢慢的做了,所以我打算明天到了长沙之后,就给姬如霜打电话,直接去姬家和我妈见面,接着就马上动身前往堕落街和方大会和。 堕落街有一个红日的酒吧,我和方大约定见面的地方就定在了那里,时间就定在了明天,他先到那里等着我。 我和方大一直聊到了凌晨十二点半,他这才起身回自己的铺位,而黑丫只听到了一会儿,九点多的时候就躺在铺上睡着了。 有了疑似是采物使的线索,我激动的实在睡不着,于是就跑到车厢接头那里抽了两颗烟,等到凌晨一点半之后才稍微有了困意。 回到铺位,我脱下外套给黑丫盖在身上,然后回到对面的下铺,闭着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可能是我这几天没睡好觉,所以睡得很死,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我感觉有人拿手轻轻推我,当我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睛之后,发现黑丫就站在我面前,她见我醒了,撅着嘴有点不高兴的抱怨,“下一站就到长沙了,我喊了半天你都没反应。四海哥,你睡得也太死了,要是在不醒可就坐过站了呢。” 我看了眼手上的手表,发现已经快到十点了,要不是黑丫喊我起来,没准还真就做过站了,我摸了摸黑丫的脑袋,尴尬的笑笑,“呵呵呵,昨晚睡得晚了。” 上午十点三分火车抵达长沙南站,我和黑丫还有方大一起下的火车出的车站,出了火车站方大就和我分开了,他坐长途去堕落街,而我则给姬如霜去了个电话,询问了一下她们姬家在什么地方,我好去见我妈松本惠子。 姬如霜把地址告诉我之后,我本想打车过去的,可她却说让我在火车站出站口等着,还说正好有个长辈就在火车站,待会让那位长辈过来接我。 等了没几分钟,之前在火车上冤枉方大偷钱包的那个女人忽然走到了我面前,她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两眼,而后问我,“你是李四海?” “……”我一愣,随后点点头,“没错,我就是李四海,您找我有事?” “想不到咱们还真是有缘。”女人抿嘴笑笑,伸出一只手,自我介绍,“我是姬二娘,姬如霜那丫头的小姑,是她说让我来出站口接一个叫李四海的年轻人去姬家,没想到竟然是你,你说巧不巧。” “呵呵,是啊,还真是巧。”我笑着回应道,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姬如霜叫来接我的人,竟然是我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姬二娘带着我和黑丫去了附近的一个停车场,然后上了一辆早就等在那里的汽车,我和黑丫坐在后排,而她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她也没和司机说要去哪里,司机就发动车子驶出了停车场,然后径直往前面开,很明显是知道姬家的位置,看样子应该是姬家的人。 这姬二娘话不是一般的多,一路上总是能找到话茬,我没说几句,只听她自顾自的在那说了,而且说的最多问的最多的就是我的家事,还有就是姬如霜小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我看她这架势,似乎是有撮合我和姬如霜的意思。 姬如霜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在我见过的年轻女字当中都算是漂亮的,而且家室在国内也算是大门大户,可我却对她没有丝毫这方面的意思,我们两个就像是一个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女,一个是混吃等死的穷小子,要不是因为古董案,我们俩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汽车行驶了四个多小时,我们这才来到了姬家,没来之前我还以为姬家肯定是在繁华的市里,来了之后才知道是在郊区。 姬家的本部是一座巨大的庄园,建立在无人的郊区,占地面积要比我去过的韩家还要大上不少,车子驶进去之后就是一大片种植着各种蔬菜的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到了种植基地呢。 穿过一大片菜地,车子又缓慢的行驶了一段时间,最后才停在了一座五层楼的别墅前。 别墅的门前两侧分别站着几名戴着墨镜的青年,其中两名青年看到我身边的姬二娘之后,马上就自发的打开了别墅的门。 姬二娘朝着那开门的青年点点头,然后回头示意我可以进去了,接着便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迈步走进大厅,我再一次被有钱人家的装潢稍稍震惊了一下,如果说韩家的别墅是复古设计,那么姬家别墅的装潢设计就是截然相反的,地上铺的毛毯,真皮沙发真皮座椅,屋顶上挂的都是西洋的那种水晶吊灯,属于非常现代的豪华设计。 除了装潢设计不同之外,无论是姬家还是韩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诺大的别墅内没几个人,显得非常的空旷,一点人气都没有,还不如三口之家生活的百十平米小屋。 大厅之内除了我,黑丫和姬二娘之外,就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个年轻男子看上去还是保镖,他们分别站立在真皮沙发上坐着的,一位留着白色长发的老者后面。 那老者看上去应该有六七十岁的年纪,可却面色红润显得非常的精神,他见我们三人进来之后,站起身朝姬二娘点头打过招呼,然后一脸和善笑容的朝我招了招手,等我走过去后,说:“你就是李大哥的孙子李四海吧,我只在你出生的那天见过你,没想到这一晃都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时间过的可真快。” 这老者应该就是三古姬家的家主姬报国了,而他口中的李大哥,我想应该就是我的爷爷里三国了,他和我爷爷是过命的交情,我也不能失了礼,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姬爷爷好。” “恩,好好好。”姬报国连说了三个好字,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一边自顾自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愧是李大哥的孙子,不但长得仪表堂堂,而且我还听说,前几日你在鬼市交易大会上一眼就便看出了五牛图隐藏的线索,祖传的观闻指学的也是炉火纯青啊。”。 在古董鉴定方面被三古之一的姬家家主称赞,按理说我是挺高兴的,可是我现在可没心思高兴,来此也不是为了听人称赞自己的,我还有正事要办,办完之后还要去堕落街和放大会和,故此我直截了当的道出了来此的目的。 姬报国听我说来此见识见我妈松本惠子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全消,转而代替的是一丝歉意的表情,“真是不凑巧啊,你母亲前天去了牌楼口,至今还未回来。” ------------ 第四十二章红日酒吧一 “她去牌楼口做什么?”我很是不解,牌楼口正是我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堕落街,我妈一个人为什么要去那? “唉,是这样的。”姬报国深深叹了口气,把我妈松本惠子去堕落街的原因告诉了我。 事情大概是这样子的,前些日子姬如霜把我妈松本惠子的血液给我之后,前天听姬如霜打电话回来跟她说了我要来姬家的事儿,于是非常高兴期待能和我母子相见。至于她为什么要去堕落街,说起来和我的来意有脱不开的关系,我来这里是找我爷爷李三泉留下的线索,而那线索却不在我妈手上,而是在堕落街一个亲信手里,她此番前去正是为了拿回线索交给我。 我妈当年离开我爸和我是有原因的,其实这是我爷爷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我们一家三口免受采物使的追害。我爷爷把线索交给我妈之后,我妈便带着线索离开了我们,一个人来到了堕落街生活,同时也是为了守住我爷爷留下的线索不被采物使的人拿到。 之前我还一直认为我妈松本惠子是个狠心的人,可听完姬报国讲的一切之后,我才明白,是我冤枉了我妈,她是为了守住线索才不忍离开的我们父子,一个女人独自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肯定是日日思夫念子,而且这一待就是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心中的苦楚,估计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 对于冤枉怀疑我妈这件事,我深深的感到自责,恨不能立刻扑到她怀里,喊她一声‘妈’。 过了很长时间,我才深吸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姬报国,“姬爷爷,从你们这到达牌楼口,一个来回最慢需要多少时间?” 姬报国想了想,面露担忧的说:“坐车的话四五个小时足够了,你母亲是我派人开车送过去的,按理说当天就该返回来才是,难道是因为其他事耽搁了?” “那您有没有我妈或者司机的联系方式?期间有没有联系过?”我一听这话就急了,要知道采物使如今可能就藏在堕落街一带,我妈松本惠子去拿线索而至今未归,我实在担心她被采物使的人拿了去。 “我也联系过,可是一直联系不上,昨天我还派人前去打探,就连霜儿回来之后,也第一时间赶去牌楼口了。”姬报国见我很是着急,便安慰我说:“你也别太过着急,霜儿和下人打探到消息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多谢姬爷爷的好意,可我实在等不了。”我说完从帆布包拿出笔和纸,把大哥大的号码写在了上面,然后递给了姬报国,“姬爷爷,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您如果查到消息就马上联系我,我现在要马上去牌楼口一趟。” “也好。”姬报国点点头,在我临走之前送给了我一块长十公分宽四公分的璞玉,璞玉背面雕刻着一片花草,而正面则雕刻的是一个姬家的姬字。 他把这玉佩交给我之后,特意嘱咐说,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只要拿此玉去堕落街任何一家古董店,古董店的人就会帮衬于我。 我道了声谢,便急急忙忙的跟着姬如霜安排的司机离开了别墅,等上了车,车子驶出庄园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一件大事! “黑丫,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我一直就跟在海哥哥后面啊。”黑丫眨着眼回答。 我忽略的大事就是黑丫,此番前去堕落街必定危机四伏,我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保证,更不敢保证黑丫的安全了,我该把她留在姬家才是。 不过现在回头已经晚了,车子已经开了两个多小时了,掉头回去天都快黑了,我担心我妈的安危,只好打定主意,等到了堕落街之后,暂时把黑丫安置在旅店。 下午四点半左右,我们就来到了牌楼口,也就是堕落街,和传闻当中的一员,这里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天还没黑,大街上就随处可见喝的醉醺醺的人,其中我还看到几个当场将脏岁之物随意吐在街面上的。 堕落街来往的人很多,虽然街面很宽敞,但车子却开不快,速度还不如走的快,我索性就下了车,带着黑丫徒步前行。 街面两侧的店铺,大多数歌厅和酒吧,而且店门外还都立着一对儿音箱,放着让人不停摇摆的舞曲,这么多音箱放着不同的舞曲,听起来那叫一个乱,那件一个刺耳,我差点没听吐了。 我记得和方大约定的地点是在这里的一个叫红日的酒吧,可我从街头一直走到街尾,酒吧倒是看到不下十五个,可是却没看到一个写着红日酒吧的牌子。 “这么没头绪的找下去可不行,还是找个人问一下好了。”我打定主意后,随便找了个年轻男子问了一下,可对方听我说要去红日酒吧之后,面色却变得古怪起来,还问我;“你真的要去红日酒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诧异的问道。 “呵呵,没什么。”男子呵呵笑笑,然后随手指了一个方向,“你看到前面那个店门前立着的两个漫步者音箱了没有,你到了那里,然后去旁边的一个窄胡同,顺着胡同一直往前走,走到头儿你就看见红日酒吧了。” “恩,谢了。”我道了声谢,抬腿正准备走的时候,那男子却再次询问了我一句,“你确定要去的是红日酒吧?” “没错啊!”我歪着头很是不解的看着男子,男子却只是苦笑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摇着头迈步走了。 看着男子离去的方向,我使劲甩了甩头,“这里的人都这么古怪吗……”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我来到那两个漫步者音箱旁,往旁边的胡同里看了一眼,胡同很窄,也就堪堪能够两个瘦小的人并排,而且很黑,根本看不清前面是什么。 黑丫紧紧抓着我的手,看上去有些害怕。我朝她笑笑,紧了紧她冰凉的手,“别怕,有你四海哥在。” 一直往前走了得有两百多米,我这才发现前方不远处昏暗的灯光,顺着灯光的位置走了十多步,来到了这条胡同的尽头,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通往左边的路。 两个就是在拐角处两米多高的墙壁上发出来的,那里挂着一盏灯,灯旁边另外还挂着一个牌子,上面用红色的染料写着红日两个字,在灯光的照耀下,那两个字就像是用血书写的一样,显得各位的刺眼。 “呼,总算是找对地方了。”我深吸了口气,拉着黑丫的手推开了酒吧的大门,进去之后走了几米远,前面的路就被一块黑色的布帘挡住了。。 我走到布帘前,可以清晰的听见里面传出的吵杂的音乐声,和男男女女尖叫喊叫的声音,我是实在受不了这种乱腾腾的的地方,可我还不得不进去,因为方大还在里面等着我。 “哦哦哦哦,啊啊啊啊啊,嗨,起来!” ------------ 第四十三章红日酒吧二 当我掀开布帘的瞬间,那音乐和喊叫的声音瞬间放大,尤其是加上那各种颜色不停闪烁的灯光,我感觉头痛欲裂,有种随时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在这个酒吧的大厅当中,有一个数十平方的舞池,上面有很多年前男女,也不知道他们相互认识不认识,就这么相互摩擦着身体跟着音乐摇摆,一个个把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就跟古时候那些跳大神的一样,不堪入耳不堪入眼啊! 我皱着眉,拉着黑丫往里面走,一直走到吧台前,也就是我和方大约定相见的地方。 吧台上一个十多米长的平台,跟前放着一排高登,很多人都坐在上面端着酒看向舞池的方向。 “怎么没有?”我把坐在高登上面的人挨个看了一遍,也没看到方大的影子,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前的黑丫忽然指着舞池边缘的一个人喊着什么,不过由于这里的声音太杂乱,我根本没听清她喊的是什么,不过当我顺着她手指向的地方看去,就知道她刚才说的是什么了,因为方大就在舞池边上,此时正跟一个穿着无袖衬衣的纹身男子说着什么。 当我走过去的时候,那个纹身男就发现了我,方大见纹身男不说话一直看着身后,于是回过头这才发现我来了,然后一把拉着我的手,给我和那纹身男相互介绍起来。 “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我在北京结实的好兄弟李四海。” “四海,这个就是红日酒吧的老板向红日,年长你几岁,你就叫他日哥好了。” “恩,日哥好。”我大声喊了一句,然后皱眉扫量了一眼周围,把头凑上去大声喊道:“这里太乱了,咱们能不能换个安静的地方!” “恩,那咱们就去楼上吧。”酒吧老板向红日大声回了我一句,接着迈着步子身子忽高忽地跟着音乐摇摆着走向了对面的楼梯那里。 我跟在后面故意放缓步伐,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我拽住了方大,“方哥,这个叫向红日的人什么来历,我怎么感觉这个人看上去有点不靠谱呢?” “哈哈哈,放心好了。”方大大笑着拍着我的肩膀,解释说:“向红日这人虽然性格比较张扬,但还是靠得住的,而且他是我参加中越战争时候的一个手下,我救过他的命,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再者他还是这堕落街的地头蛇,有他在,查起线索消息什么的也方便。” “那就好。”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就像方大说的那样,有向红日这个地头蛇在,查起消息来确实比我们盲目的调查来的快多了,而且他还是方大的战友,所以应该也是值得信赖的人。 上了二楼,进入了一个几十平米的包厢,把门关上之后我的耳朵这才算彻底清净下来,现在的我就跟打了一场战斗一样,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 向红日见我如此,‘哈哈’大笑两声,从怀里摸出一盒烟朝我丢了过来。我伸手接住,拿出一根烟点上,然后把烟仍给了方大。 “四海兄弟,我这酒吧怎么样,够热闹的吧,哈哈哈。” “热闹,太热闹了,热闹的让我不太适应。”我苦笑着回应。 “没事,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向红日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酒柜拿出一瓶红酒和三个高脚杯,然后倒了三杯红酒,分给了我和方大一人一杯之后,他回到座位看着我说:“你们两个的来意,方大刚才也跟我说了,是要找一个叫马三儿的古董饭,在堕落街这一亩三分地,找人对我来说是小菜一碟,等喝完这瓶酒,我马上就打电话吩咐下去。” 我‘恩’了一声,举起手中的高脚杯,“那就多谢日哥了,我李四海敬你一杯。” “好,喝。”向红日是个爽快人,一扬脖子就把一杯红酒给干了,见此我也不好意思只抿一口,只能强忍着把一大杯红酒都喝进了肚子。 我们三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喝酒,要不是这丫头说肚子饿了,我都差点把她给忘了! 向红日面色古怪的盯着黑丫看了看,然后朝我努了努嘴,“这小姑娘是?”我把黑丫拉过来坐在我旁边,回答道:“这是我妹妹黑丫。” “既然是四海兄的妹妹,那就是我向红日的妹妹。”向红日拍了拍胸脯,然后对着包厢门的方向大喊了一声,“来人。”之后就走进来一名他的小弟。 “大哥,您有什么吩咐?” 向红日看着黑丫,说:“下去弄些果盘上来,然后在外面弄些烧烤和小姑娘喜欢吃的小吃。”那手下回答了一声‘是’,然后就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离去的手下就带着几个人把一大堆吃的喝的拿了进来,足足堆满了一张八仙桌,而且这还只是给黑丫一个人买的,由此可见向红日这人对朋友,出手还是相当阔绰的。 黑丫见到吃的立刻就露出了笑容,一个人坐在八仙桌子前,一会吃吃这个,一会吃吃那个,觉得好吃的就会拿过来给我尝,还悄悄跟我说,又碰到一个好心的大哥。 对此我是很无语,原来给你买好吃的就算是好人啊,真是个馋嘴猫化身。 一直喝酒闲聊到晚上十一点,向红日这才当着我和方大的面,给他的手下打了个电话,让手下去寻找调查一个叫马三儿的古董贩。 他挂断了电话之后,说有消息了就马上通知我,我留下了联系方式,然后就被向红日亲自带去了距离酒吧不是太远的一家旅馆,这旅馆据他自己说,是他自己开的,住在这也比较安全,还说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找旅店的人帮忙。 向红日先是把我和黑丫带去了一个房间,然后就带着方大走进了我房间对面的另外一个房间,我本想跟进去道声谢,可黑丫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只好先把她领进房间安置好。 等黑丫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我才离开房间去敲方大的门,等他把门打开之后,跟我说向红日已经走了。。 见此,我只好等明天见面在和他道谢了,跟方大道了一声晚安,我便回到了房间,然后好好洗漱了一番,也许是近些天睡眠严重不足,加上晚上又喝了不少红酒,红酒这玩意后劲大,所以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十点半。 我醒过来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倩丽的身影,站在窗户前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舞动着,看上去就像是武侠小说当中的侠女,挥舞匕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 ------------ 第四十四章跟踪马三反被抓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我使劲甩了甩头,揉搓了揉搓眼睛之后,这才看清那倩丽的身影是谁,原来是黑丫拿着青铜匕首在那里挥舞,不过看她挥舞的动作和步伐,倒还真想那么回事。 我穿好衣服下床走过去问黑丫,“丫头,你这是在跳舞吗?”黑丫停下动作,转头对着我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很是得意的说:“四海哥,人家这可不是在跳舞,而是在练武术呢,我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呦。” “练武?”我不禁噗哧笑出声来,黑丫却也不恼,当着我的面拿着青铜匕首做了一系列的武术动作,而且她每一次挥动匕首的时候,我都能听到嗖嗖的破空声,由此可见她每一次挥动的力道都不小。 对于传统的武术,我是一点都不懂,可我也能出黑丫这不是在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非常的板正,就跟我在电视上看的武侠片里的女侠一样,似乎还真有武术底子。 黑丫停下来之后,主动跟我介绍,她的武术功夫是打小儿跟爷爷学的,功夫的名字叫流云刺,四五岁一直学到现在,据说是专门用来暗杀的一种传统武术。 对于黑丫说的什么流云刺,什么暗杀,我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因为我就没想过她有一天会用这功夫去暗杀人,而且她的动作虽然似模似样,可真的跟人动起手来还真不知结果会是个什么样,不过关键时刻用来防身,还是不错的。 黑丫和我讲述了一些她之前的经历,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到了午饭的饭点,于是我就带着她出了门下了楼。 除了旅馆,马路正对面就是一家山西面馆,正好黑丫嚷嚷着想吃面,我们就去了对面那家山西面馆。 “老板,来两碗刀削面。”我点了两碗刀削面,在等待服务员把面端上来的这段期间,我私下扫量了一下周围的客人,扫视一圈下来之后,我的目光落在了左前方角落那里。 角落里迎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留着八字胡的男子,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物件,那物件高约四十公分左右,整体被一块灰布包裹着,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 不过那灰布顶端呈V状,从形状上来看不可能古董花瓶瓷器玉器这些,倒更像是什么人的雕像。 雕像! 我突然一怔,心说方大说的那青铜关公像不就是雕像吗? 想到此,我再次仔细打量起来,发现那分开的V字形,左半部份尖尖的地方,还真有点像是刀的形状。 难不成这八字胡男子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古董贩马三儿! “马三儿,我看你往哪跑!” 刚想到这,忽然身后就响起了一声怒喝,紧跟着就从外面一股脑儿的闯进来十几个手持棍棒的青年,为首的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黄毛,进来之后直接走去了那个八字胡男子面前,然后一把手就将人给提了起来,“马三儿,总算是让我给碰到了吧,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儿跑,走,领上去。”他说完,就松开了手把桌子上的物件抱在了怀里,那八字胡则被其他几个青年夹着离开了面馆。 说实话,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我也许就自当没看见了,可马三儿就不一样了,他可是调查采物使这条线的线头儿,没了他的话,这线可就断了,线断了,也就没办法调查下去了。 “丫头,这里有些钱你拿着,饿了就来这面馆吃饭,吃完就马上会旅店把房门锁上,我得跟上去看看。”我把钱和房间钥匙放在桌上嘱咐了几句,黑丫这一次也没闹着非要跟着,我倒是也省去了安抚的时间,出了门就急忙悄悄尾随了上去。 那些把马三儿绑走的人走的很快,而且出了堕落街就立刻坐上了停在路边的汽车,然后往云麓山方向驶去。 我上了一辆出租车,一路尾随那些人到了云麓山山脚附近的树林,进了树林之后又一直往里面走了半个多小时,看到那些人把马三儿带进一个占地很广,看上去像是荒废多年的院子里。 我没有继续往下跟,因为那院子的门口站着四五个身后背着一把大刀的守卫。 为了安全起见,我拿出大哥大给方大去了一个电话,电话打通之后,我把马三儿被抓,和我现在所在的位置,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他回了句‘你在那等我,我这就带人过去’,另外还不知跟什么人说了句,‘出事了,快带人跟我走’,之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想方大最后说的那句话,应该就是跟我昨天见过的那位红日酒吧的老板,堕落街的地头蛇向红日说的。 在小树林,我猫着腰一直盯着那院子的大门,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我远远看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脸上带着一个红色关公面具的人,一步步走向大门方向。 守在院子门前的守卫,看到那戴着关公面具的人之后,却显得很是惧怕,一个个把腰低到了四十五度,直到对方走进大门,那几个守卫才敢身子直起来。 那戴着关公面具的人,该不会就是采物使吧! 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和野草摩擦发出来的沙沙声,那声音很急迫且越来越大,似乎正朝我这里奔跑而来! 我以为是方大带人找来了,于是就把头转了过去,可谁知我刚把头转过去,就看到一根木棍朝我的脑袋砸落过来。我根本躲避不开,头部被木棍重重的砸在了上面,然后我就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我没有立刻昏迷过去,而是听到有人说了一句‘别大人打死’,之后这才人事不知。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当我感觉到头部疼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类似澡堂子的房间。整个房间差不多有七八十平的样子,中间是一个十多米长三米来宽的一个水池子,水池里面装满了水,水散发着滚滚热气,热气把整个屋子都占满了,就好像起雾了一样。。 观察完整个房间之后,我这才开始观察自己,知道自己是被绑在了一个竹椅上,身上还缠着好几圈很粗的麻绳。 我想要挣脱开,却是不能,绳子绑的很紧,而且绑绳子的方法也特殊,我越是挣脱就被勒的越紧,无奈只好另想办法脱身。 ------------ 第四十五章初见采物使 再次仔细打量了这个房间一遍之后,我发现在水池另一头墙壁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匕首,于是我立刻就有了主意,颠起脚尖儿佝偻着身子,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好不容易才算是来到了放置着匕首的桌子前。 由于我的双手是被绑在竹椅后背,所以只能背对着桌子,用两只手的手背在桌子上摸索,期间我还得一直垫着脚尖弯腰佝偻着身子,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没一会儿我身上就被汗水给沁透了,不过好在最后我总算是把匕首拿到了手。 我拿着匕首一点点的割着绳子,目光一直警惕的盯着对面房间唯一的入口。 数分钟后,我终于把手腕上的绳子给割断了,我顿时 长出口气,正准备冲到门前夺路而逃的时候,听到门外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心里默默祈祷着,千万别来这里千万别来这里…… 俗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这话说一点也没错,只听咣当一声响,房间的铁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了,紧跟着三个人就出现在了我的视线当中。 首先走进来的,也是三人为首的那个人,正是我之前在小树林偷偷看到的,那个身穿黑色斗篷带着红脸关公面具的人,跟在他后面走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名三十左右的年轻人,男的西装革履相貌堂堂,女的身材婀娜,身上只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薄纱短裙,而且一脸的狐媚之色。 关公面具男子径直走了过来,停在了距离我不足一米的地方,接着身后的男子就搬过去一把竹椅。那关公面具男子头也没回,似乎知道手下把椅子放在了他身后,看都没看就坐了下去,而且刚好坐在椅子上。 狐媚女子走过来围着我先是转了一圈,而后用她那纤细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划过,接着回头对那关公面具男说:“大人,这人知道了我们造假的工厂,我们该怎么处置他?” 面具男还没开口,身边的男子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大人,这人不能放走,不如把他给杀了!” 我没想到,这相貌堂堂的年轻男子,却是最心狠毒辣那个,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呵呵,杀了?”面具男摇摇脑袋,“这人可杀不得,对于我们而言,留着他可是大有用处的。” 我听到他的声音,眉头却是不由得皱了起来,他的声音好像是经过处理,听上去就像是个孩童的声音,根本不能从声音来判断年岁,要不是从他的身材能看出是男人,就连男女都不能分出。 “大人,这人难道就是您常常提起的那个重要线索?”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错。”面具男点点头,而后坐在椅子上盯着我一语不发。 我从他们的对话当中,确认了这里就是古董造假窝点,而面具男是这里的老大,那么他是采物使的可能就更大了,所以我就撞着胆子‘哼’了一声,:“采物使,你先是设计陷害杀了我爷爷李三泉,后又抓走我爸李中山,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哦?你竟然知道我?”面具男似乎有些惊讶,可随后就好像释然了,自顾自的说:“你是李三泉那老家伙的孙子,知道采物使也并不奇怪。”他说到这里,转而又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判断出,我就是采物使的?” 说句实话,之前我并不确定这面具男就是采物使本人,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在试探,我也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承认了! “蒙的。”我实话实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不愧是李三泉那老家伙的孙子,哈哈哈。”采物使仰面大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你刚才的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你们李家祖上害我一族差点被灭族,跟你们李家可以说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爷爷李三泉和你那祖上一样挡我的路,我当然要杀他,你爸李中山又死活不肯替我找出那批古董,我自然要把他囚禁起来,而你……”下面的话他没说,可是我想,肯定跟抓走我爸是一个目的,想要借我的手找到那一批古董。 跟我预想的一样,采物使不杀我的原因,就是为了让我去找到那一批价值连城的古董,可是我会答应他吗? 当然不会,我随即就回了一句‘不可能!’ 采物使好像早就料到我会如此,不紧不慢的跟身后的男子说:“一号,你去把那个女人带进来。”被唤作一号的男子回了一声‘是’,接着就退出了房间。 我正暗自猜想那个一号会带个什么女人进来,等了没多长时间,估摸着也就七八分钟左右,屋子的门就被人打开了,然后就看到离去的一号带着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 妇人进门后就一直盯着我看,而且嘴巴还一直喃喃自语着什么,只不过由于离得太远,我根本没听清,但我随后却发现,那妇人竟然流下了眼泪。 这妇人我从未见过,可奇怪的是,却给我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而这个感觉一经出现,我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妇人……该不会就是我妈松本惠子吧! 啪啪啪……房间里忽然响起了拍巴掌的声音,我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采物使一边拍着巴掌一边站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感人,真感人,母子相见实在是太感人了。” 妇人眼含热泪,迈步想要冲到我这边来,可是刚迈开步子就被一号给拽了回去,她一边挣扎一边流着泪看着我,“小海,妈对不起你们父子,不但害得你爸被抓,如今连你也被牵连了进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我妈松本惠子离开我们父子的原因,不久前我也从姬报国那里得知清楚了,我妈离开并不是抛弃我们,而是为了保护我们,我又怎么可能会归罪埋怨她呢?? “你,你真是我妈?”我从没见过我妈,也没听到过她的声音,所以至今还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个年迈的妇人,就是我从未见过的妈。 “小海,是我啊,你屁股上有一块一字型胎记,妈现在还记得。” ------------ 第四十六章一方大佬马司徒一 没错了,我屁股上有胎记这件事,除了我和我爸没人知道,妇人能说出我屁股上有胎记,而且还能说出胎记的形状,确实是我妈无疑了。 眼看着我妈被一号制住,我出奇的愤怒,哪里还管的上其他,直接站起身拿着匕首就朝采物使冲了过去,只要我能够拿他当人质,那我就能和我妈安全的离开这了。 可是我有点异想天开,把采物使想的太简单了,他站在原地根本就没动一下,我还没冲到进前,就被那薄纱裙的女子一脚踹在了腹部。虽然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可是力气却大的出奇,被她一脚踹在腹部,我就感觉自己好像被汽车撞了一样,疼的立刻就站不住了,扑通一声就半跪在了地上。 女子没有停手,快步冲到我进前,右手一下就握住了我拿匕首的手腕上,然后用力一握,吃痛之下,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后她弯腰拾起匕首,将匕首架在了我脖子上。 我妈松本惠子见我被人拿刀制服,看上去很是着急,对着采物使大声喊着,“别伤害我儿子,别伤害我儿子,我把藏线索的地方告诉你们,我告诉你们!”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何必于此呢。”采物使高兴的大笑了几声,随后对一号说:“怎么样,我就说这人对我们有用吧,哈哈哈。” 一号赶忙点头称是,一阵马屁就拍了上去,“大人说的是,大人料事如神。” 我眼睛瞅着我妈松本惠子把头上的一根银钗取了下来,将银钗从中折断后,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纸卷,然后将纸卷交给了采物使。 那纸卷应该就是我爷爷李三泉留下的第二个线索,我明明知道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瞅着采物使把纸卷接了过去,然后打开了纸卷。 我不知道那纸卷上的线索是什么,我妈松本惠子也不可能知道,因为我多少还是能看出那银钗之前并没有折断过,也就是说,我妈这也是第一次打开,之前银钗一直在堕落街另一个人手中,她也是刚的到不久。 采物使看到了些什么,线索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因为他脸上带着面具,我也看不到现在是个什么表情,但我能看出他一手托腮,拇指和食指一直来回揉搓下巴,看样子应该是在思考,又或者他看不懂那线索陷而遇到了难题。 房间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开口,一直平静了十多分钟,采物使才开口打破了平静,“哼,好一个李三泉,想不到死了这么些年,竟然早就算计会有今天这一幕了,为了后人你也是够拼的,呵呵。”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片刻,对身边的女子说:“二号,把他放了吧。” “为什么?”二号对此很是不解,“大人,咱们现在已经得到了线索,这人也用不着了,为什么还要放了他?” 采物使好像很生气,‘哼’一声之后,厉声道:“知道线索又如何,那可恶的李三泉竟然把之后的线索交给了马司徒。” 马司徒什么来历什么出身,我是一点都不清楚,这个名字更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我听采物使的语气,似乎对那个人颇为忌惮,明知道接下来的线索在那个人身上,却不敢去取。 “看来这个马司徒肯定不简单,怪不得我爷爷会将线索交给他,采物使肯放了我,估计是想让我去帮他把线索拿回来吧。” 二号也没继续多问下去,听命将我给放开了。而之后即将发生什么,我已经猜到了大概,采物使根本就不担心我会忤逆他的话,因为我爸李中山和我妈松本惠子都在他手上,我如果不照着他的话去做,结果会是什么,我心里早有答案。 没过多久,采物使就把我放走了,临走前他威胁我说,一个月内必须找到那一批古董埋藏的地点,找到后还必须得第一时间告诉他,要不然他就会把我爸妈给杀了。 他还给了我一个大哥大号码,我当时没细看,一直等到我出了树林到了宽敞的马路上,我这才拿出来细看。 25306…… 这个号码我看着眼熟,仔细想了想才想起到底在哪看到过,这号码和当初丫头,也就是马辰明给我的那个号码一模一样,当时丫头给我这个号码的时候,还说让我拿五牛图去换我爸李中山。 如此看来,这个疑点算是解开了,当初抓走我爸的并不是姬家,韩家又或者叶家而是采物使,我也就用不着在这件事情上怀疑三古了。 我在马路边等车回堕落街,等了十多分钟没等来出租车,倒是把方大他们给等来了。 方大和向日后还带着十多名小弟,开着两辆吉普车停在了我面前,十几个小弟每个都带着家伙,看样子像是去拼命一样。 向红日和方大下车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四海兄弟,没事吧’,我点头回了句没事,他们能带着人来帮我,对此我很是感动。 在我来看,他们两个都是我目前最为信赖的少数几个人之一,所以我也没有隐瞒他们,把我被打晕,遇到采物使,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他们。 向红日和方大听完我说的前面,表情还没什么太大变化,可当我提及马司徒这个名字之后,他们两个的表情立刻就变了,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而后几乎同时开口,“你确定采物使说的是马司徒?”我很确定的点点头,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们听到马司徒这个名字都这样,这个马司徒到底何许人,一个名字就吓成这样至于吗?” “唉,这人可不好惹,而且脾气还臭的要死,线索在他那里,恐怕你去了也拿不回来。”向红日摇头叹气的说道。。 向红日这人向来张扬,可是现在连他听到马司徒的名字之后都唉声叹气的,我心里就更是对这个神秘的马司徒兴趣大增了。 不过方大却却我最后别去,我问他为什么?他就和向日后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关于马司徒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我。 ------------ 第四十七章一方大佬马司徒二 原来马司徒这个人已经七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经历过很多战争,在1943年抗日期间,二十多岁就成为了长沙这一代的土匪头子,手下有数千人之多。他也曾和日本人交过手,当初就有上万小日本路径他的山头,想要把他们的山头给抢了,可不但没抢到手不说,还死伤大半,最后灰溜溜的跑了。 而且马司徒这个人是出了名的脾气臭呲牙必报,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这都还不是他让人怕他的地方,让人怕的是他不但是土匪头子,而且还是一个有文化的土匪头子,看上去五大三粗的一个莽夫,可心思却比那女人还要细腻。 这也应了那句话,不怕流氓会武术,就怕流氓有文化,这有文化的流氓可不好惹。 在1945年抗日结束之后,他主动把山上的枪支弹药上缴了,而后就下山做起了正经生意。 他那数千人的手下,虽说当时被他遣散了,可最后却没有一个走远的,全都在他做生意的城市落地扎根了,也跟着做起了正经的买卖。 数千人在长沙一带做起了买卖,一开始也遇到不少麻烦,可他们却根本不怕麻烦,因为他们出身的缘故,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解决麻烦。这么一来二去,他们这些人私下结了商盟,就已马司徒的司徒二字为商号司徒商盟。 马司徒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等他后来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被数千手下推举为了这个商盟的老大,他得知都是做正经营生的,有个商盟将大伙团结起来,也算是相互有个照应,故此也就没有推脱。 这个司徒商盟随着时间的推移,是越做越大,几乎做什么买卖的都有,如果说姬家是湖南古董这一行的龙头,那么司徒盟就是湖南整个商业界的龙头,虽然在古董这方面做的不如姬家大,但排在后面当个第二还是绰绰有余的,其他商业上可以甩姬家数百条街了。 到了现在,马司徒的那些兄弟手下,也已经死的死老的老了,可是他们的儿女却也十分团结相互帮衬,都已马司徒一家马首是瞻,只要他一句话,他们能把数十上百万家业都瞥了去。 方大说到这里,拿出烟分给了我和向红日一颗,点上之后,叹气道:“马司徒如今无论是财力还是声望,在湖南可是比姬家还要大的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和马司徒一样真正能安安稳稳做正经生意的,这个商盟明面上看是做的正经生意,可是暗面……呵呵,下面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 明白,我当然明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在不明白就成傻子了。 都说白手起家,可安安稳稳只做正经生意的,有几个能做到和马司徒这么大的?商场如战场,这话可不只是说说的,这里面的血腥味儿,可是一点儿不比战场上少。没有些过硬手段,做不到让同行低头不敢招惹的地步,是根本没办法做大做强的。 数千落草为寇经历过战争活下来的人,他们这些人在一块做生意,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肯定是不好惹的,这也难怪采物使不敢去找马司徒抢拿线索了。要不是我爷爷李三泉把线索给了马司徒,说实话我也不想去找这么一个狠人。 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我爷爷李三泉肯把线索交给马司徒,那也就说明我爷爷十分信任他,故此我去讨要线索,他应该也不会太过为难我才对吧? 我把我想的和方大还有向红日一提,可他们俩却摇着头说我太天真了。 向红日更是直截了当的说:“马司徒什么人?那可是连日本人都不怕,敢跟日本人打的土匪头子,你爷爷把线索给他,别说去要线索了,恐怕那古董都早就被他给昧下了。如果他真的把古董昧下了,你这一去可就等同于送死,这你可要想清楚。” 他说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也知道他们两个是为了我好,可我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打算去会会这个让人望而生畏的马司徒。 他们俩见我下了决心要去,苦笑一阵之后,向红日忽然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哈哈大笑着说:“管他龙潭虎穴,既然是兄弟,那咱们就一起去。” 一个刚认识一天,见过两三面的人敢跟我去犯险,我一个大老爷们感动的鼻涕泡差点没出来,擦干了眼泪,我们俩一起看向方大。 “唉,你们俩让我说什么好。”方大叹了口气,板着的脸忽然露出了笑容,“呵呵,那就一起去好了。” 方大这人是我们三个当中最为理智的,他说去可以,但得好好准备准备才行,最起码得想出一个遇到危险能全身而退的办法才行。 回到住处,我们三个就开始想办法,可既能深入虎穴又能全身而退,这样的办法简直太难想了,一直想到晚饭的饭店,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无奈只好带上黑丫一起出门先吃点东西,等吃完后回来再继续想。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三个现在就好比臭皮匠,快到凌晨的时候,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我们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个办法还是向红日这个张扬的人提出来的,他提出来的办法,就是带着警察去马司徒家,有了警察的保护,到时候就算是马司徒真的起了杀心,他也不敢当着警察的面杀人,而我们便可以全身而退了。 办法是有了,可即不能把事情告诉警察,又能让警察保护去一趟马司徒那里,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搞不好人家会以为我们三个是疯子,把我们抓起来关大牢都是有可能的。 凌晨过后,向红日让小弟出去买回来不少夜宵,他一边吃一边问我,“四海兄弟,这长沙警方,你有没有熟人?”。 我刚想说你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可这话刚到嘴边,我忽然就想起了我的表哥阎行天,我记得当时我去找他帮忙保护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湖南这边的同行有熟人,还托熟人帮我调查过姬家,只是最后什么也没查出来。 “我表哥在天津警察局当差,不知道这时间他睡了没有,等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我出了房间,拿出大哥大给表哥去了个电话,这么晚我以为他睡了,可刚打过去不到十秒钟,电话就被接通了,而且正是我表哥阎行天接的。 ------------ 第四十八章一方大佬马司徒三 “表哥,这么晚你还在局里啊!” “你这臭小子,我今天刚得到消息,你当时在火车站被厉无常的人抓走了,一个小时前才联系到厉无常,他说你去了堕落街。你说你这臭小子,平安无事也不给表哥报个平安,害我一直担心睡不着觉。” 这件事还真是我疏忽了,我是该给我表哥阎行天报个平安的,只是来了这之后遇到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于是就把这茬给忘了。 我插科打诨了几句,然后就说起了正事,把来到这的经过和遇到的事情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不过我唯一没说的就是我妈和我爸被采物使抓走的这件事。这可不是我不信任我表哥阎行天,而是因为这件事现在还不是让警方插手的时候,如果他们介入其中的话,我怕采物使会狗急跳墙把我爸妈给杀了,这个险我不能冒,也赌不起。 “没问题,正好马东和马西正往牌楼口,也就是堕落街那里去呢,明天估计就会赶到,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让他们到了之后找你,然后带你去我在那的一个朋友那里。” 我表哥阎行天问都没问一句就答应了,而且还让马东和马西两兄弟,明天到了就带我们去找这里的朋友,要不说还是一家人亲呢。 挂了电话,回到房间,我把事情跟向红日和方大说了之后,他们俩这才松了口气,难缠的问题解决了,我们三个顿时感到深深的困意袭来,聊了没几分钟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起来之后洗漱完毕,出门买了些早点回来。把黑丫叫醒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半,我们俩还没吃完早点,忽然就响起了敲门声。 “马东和马西来的还真快,呵呵。”我嘟囔了一声,嘴里叼着一根油条就去开门,把门打开我立刻伸出双手给哥俩一个热情的拥抱,可是我刚抱住一个人,就被给推开了。 我这才看清,来的人并不是马东和马西,而是我从未见过的两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你们找谁?”我皱着眉问道。 两个男子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右边那个瘦子面色不善的盯着我,“你就是李四海吧?” 我点点头,好奇的打量着他们,“没错,你们是?” 那胖子和瘦子的表情截然相反,脸上一直带着笑眯眯的表情,他先是往我身后屋子里的黑丫身上看了看,而后非常和气的且语气尊敬的说:“既然您就是李四海少爷,那么我们兄弟俩就没找错人,我们老大想请你过去一趟。” “你们老大是?”我这话刚一出口,那矮个的瘦子就不耐烦了,“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别逼我们来硬的。”说罢,我就见他把手放在了鼓鼓的腰间,从形状来看,他腰间别着的不像是匕首,更像是手枪! 难道是采物使的人? 不对,他刚把我放了,让我去查那一批古董的下落,不可能这么快找我,而且我爸妈还在他手上,他也根本用不着担心我会忤逆他。 除了采物使的人之外,在湖南这一带能带着枪出门的,我所知道的除了姬家,就只有昨天我们讨论了一天的那个叫马司徒的人了。 姬家的人不可能这么做,那么就只有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马司徒了,我这正打算今天去见他,他这就派人来‘请’我,还真是巧的有些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马司徒和当年的手下盘根在湖南数十年,而且涉及整个商业,在堕落街肯定也有他的眼线和耳目,他能查到我这里,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现在好奇的是,他找我的目的,和我找他的目的是不是一样,还是说他想要独吞那一批古董,要找人把我带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灭口? 那瘦小男子显然不给我思考的时间,直接拿出手枪抵在了我的头上,“本来是请你去,可你偏偏抹不吭声,非逼我们用强吗!” “我……”我正要说我去,可刚说一个字,我身后的黑丫突然就冲了过来,然后抬起一脚踢在了瘦小男子的大腿上,疼得他呲牙裂嘴起来。 瘦小男子由于身高的缘故,之前并没有看到我身后的黑丫,所以这才被踢了个毫无防备,他回过神恶狠狠的寻找踢他的人是谁,可是看到黑丫之后,我发现他脸上的怒气却顿时全消了! “小……”他开口刚说了一个小字,然后就被黑丫的一声‘住口’给打断了,更奇怪的是他脸上一点怒气都没有! 接着我看到,那胖高个男子在瘦小男子耳边不知细语了些什么,然后那瘦小男子就一改常态,不但把手枪收了起来,而且还一个劲儿的给我陪笑脸,“李少爷,我这人就是急脾气,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老大请您去一趟,我也是听命做事,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看看一脸怒气拿着匕首的黑丫,又看了看两个站在门外呵呵笑着,等我下文的胖高个和瘦小男子两人,一时间有些犯迷糊了。 他们的态度转变的这么快,我知道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黑丫,至于他们为什么看到黑丫会如此,我暂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于黑丫之前跟我说的身世,我之前根本就没怎么深想过,如今细细想来,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一个人生活了几年,又一个人拿着价值不菲的青铜匕首在市场摆地摊,这本身就不太正常。而且昨天我看到她拿着匕首练武,试问一个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的人,当爷爷的如果会那么厉害的功夫,怎么可能落得一个无家可归的地步,这一点也非常值得怀疑。 细细想过之后,我敢笃定黑丫的身世肯定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肯定有事瞒着我。 不管她瞒着我什么,最起码我知道相处的这段时间,她没有害过我,而且现在还站出来帮我,但从这一点我就肯定她没坏心思,至于她为什么瞒着我,瞒着我的又是什么,我想她日后肯定会告诉我的。 我微笑着摸了摸黑丫的头发,把她拉到身后,朝门外的两个人点点头,“好,我跟你们去。”。 “我也去。”黑丫目光坚定的看着我。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带上她或许能帮到我,所以就鬼使神差的点头同意了。可同意了之后,坐上不知往哪里开的车,在车上我就后悔了,心中不住的责怪自己,马司徒可是连采物使这杀人不眨眼的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主,我到底怎么想的,带黑丫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去这么危险的地方犯险…… ------------ 第四十九章一方大佬马司徒四 唉,深深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方大和向红日发现我不在之后,能尽可能的联系上马东和马西,然后去马司徒那里找我,除此之外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马司徒身上,希望他不是要灭我的口才好。 好在他们没有把我的头给蒙起来,我能看清楚外面的一切,知道是往上面地方开。 车子出了牌楼口一路西行,一个小时后驶进了一个叫东方的小区内,这个小区并不大,许多楼房的外墙都破破烂烂的,也不是什么高端小区。 古话说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马司徒住在市里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区,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我还以为他住的地方肯定和三古他们一样是别墅或庄园呢。 车子开进小区,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了写着三号楼的一栋八层楼的楼下,我们下车之后,胖高个和瘦小男子一个在前面带路,一个在后面以防我逃走,进去后一直登上了6楼,停在了写着606门牌号的门口。 胖高个去到门前,拿手轻轻在房门上敲打了四下,不过他这可不是随意的敲打,而是有规律有节奏的,他先是连续敲打两下,然后中间停顿几秒后,再次连续敲打了两下。这种敲门的手法经常被一些探子或线人拿来用,寓意平平安安,平安抵达的意思。 咚咚……咚咚,敲了四下之后,没过一分钟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模样长得和我身边的黑丫有几分相似,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也是柔柔弱弱的样子。 胖子和矮子看见那小男孩后,表情立刻变得尊敬起来,胖子轻声问那小男孩,“小少爷,老太爷在不在家?”小男孩点点头,“在呢,一直在书房等叔叔你们俩呢。” 这小男孩应该是马司徒的孙子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就迈步跟着走了进去。进门之后我就愣住了,这房间的摆设布局也太普通了,一点看不出是一个一省商业大亨住的地方,家具什么的都太简洁了,而且都是木制结构的,也不是什么黄花梨,桃木红木这些,只是最常见的木头打造的,比普通人家看上去还普通。 穿过大厅去到书房,说是书房可里面的书却不多,只有一个窄小的书架,上面摆放着二十来本书籍,在书架一旁的椅子上,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光头老人正坐在上面拿着一本书看,那本书引起了我的注意,竟然是摩斯密码,怪不得胖子和瘦子进门都用对暗号的方法敲门。 “老太爷,您说的人给您带来了,您老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们哥俩就回去忙了。”胖子面对着光头老人躬身说道。 光头老人‘恩’了一声,眼睛始终不离手里的摩斯密码,摆摆手,“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两个回去忙吧。” 胖子和矮子离开后,我和黑丫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光头老人,期间我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表,一直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寂静的让我非常不适应。 当时间定格在九点半,也就是进门二十分钟后,我身边的黑丫突然指着老人,气呼呼的喊着,“死老头,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我们可走了。” 光头老人听到黑丫的喊声一点都没有恼怒,而且我还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惊喜的表情,接着他立刻放下了手上的那本摩斯密码,站起身来一脸和善的径直朝黑丫走来,由始至终看都没看我一眼。 想起这光头老人的身份,我一步上前就挡在了黑丫前面,他找我来却一句话不说,我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气,故此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光头老人见黑丫被我挡在了身后,才抬起头开始打量我,一直打量了好几分钟,这才开口,“我是谁你应该已经猜到了,你的身份我也是一清二楚,找你来的原因,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吧?” “恩。”我点点头,也没拐弯抹角,“没猜错的话,您应该就是马司徒马老爷子了,正如您所说的那样,您找我来的原因,和我一样,我只是来拿回我爷爷李三泉当年交给您的线索。” 马司徒‘哈哈’大笑两声,“线索,什么线索,我可不记得李三泉给过我什么线索哦。” 他这明显是故意耍无赖,刚还说找我来的目的和我一样,现在却说我爷爷没给过他线索,对此我却无可奈何还不能动怒,因为怒不过人家,只得强忍下来,反问他:“老爷子,既然您找我来不是为了线索,那么请问您找我是为了什么?” 马司徒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为了她。” 我回头看向身后,身后只有一道门和黑丫,马司徒说的他当然不是门了,只是我不明白他找黑丫的话,那么派人把我弄来做什么?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马司徒也给了我一个还算解释的通的答案,他说只有我来,黑丫才会跟着来,他这一直只说半句话让我猜,我怎么猜?我又怎么可能猜得出,我来了,黑丫就一定会跟着来。 除非我是神仙,否则谁猜得到原因。 “老爷子,您这话可让我摸不着头脑了,有什么话能不能明说?” 马司徒没有理我的话茬,而是朝着黑丫招了招手,“丫头,过来。”黑丫却嘴巴一撇,“我不,你个老坏蛋别想把我抓起来,我要一直跟着四海哥,等过两年嫁给他。” 我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看顿时沉下脸来的马司徒,在看看像是和家人赌气闹别扭一样的黑丫,就知道这一老一少肯定关系匪浅了,就算不是亲爷俩,那肯定也是有血缘的一家人,否则也不会听到黑丫说要嫁给我,就跟变了人一样,看架势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马老爷子,您可千万别听这丫头乱说,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可以点别的心思没有。”我急忙辩解。 我这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乱套了,黑丫直接双手抱住了我,嘴里一直嚷嚷着就要嫁给我,就要嫁给我。我想推开黑丫,可这丫头劲儿特别大,一时根本挣脱不开,然而就在此时,我却听到了马司徒的笑声。。 我抬头看去,虽然马司徒是在笑,可却不是开心的笑,而是怒极反笑,他止住笑声回到书架前桌子那里,然后打开桌子下的抽屉,我看到桌子里面的东西之后,额头顿时冒出了冷汗,那里面竟然放着好几把手枪! 马司徒从里面拿出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夹和一把手枪,慢慢悠悠的把弹夹装上,然后卡吧一声把枪上了膛,拿着枪一脸冷笑的朝我走了过来。 ------------ 第五十章爷孙团聚 他停在距离我不足一米的地方,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枪,头也没抬的说:“李三泉虽然有恩与我,你又是他的孙子,按理我是该报答,将线索交给你的,可现在你却拐骗我的孙女,这笔帐该怎么算?恩!” “马老爷子,您虽然是黑丫的爷爷,可您也不能冤枉我拐骗您孙女啊!您要这么说,那我可得跟您白扯白扯了,我怎么就拐卖您孙女了?” 黑丫忽然撤了下我的衣服,指着对面的马司徒说:“他不是我爷爷,我爷爷三年前就死了。” “丫头,那为什么他说你是他孙女啊?”我不解的问道。 马司徒听到这话,好一阵长吁短叹,“还是我来解释吧,是这样的,黑丫是我亲弟弟的孙女,我那弟弟三年前死后,将她托付给了我,可这丫头却死活不愿跟我生活,半年前偷偷离家出走,我几天后在北京潘家园找到了她,可她宁愿一个人在那里乞讨也不愿跟我回来,无奈之下我只好派人暗中保护。“ “丫头跟你相遇,后来又跟随在你身边,这一切都在我的监视当中,我起初也不知道你是李三泉的孙子,多方打探才得知,所以这才安心让丫头留在你身边。”马司徒话说到这里,忽然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可谁知道你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诱惑我这孙女,竟然让她嚷嚷着要嫁给你,今天你要不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就别怪我不念你爷爷对我的恩情了!” 我苦笑道:“这根本就是没影儿的事儿,您老让我怎么解释啊……” 马司徒之所以生气,在我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如果换作是我孙女喊着要嫁给一个刚认识没几天,而且还谁比自己孙女年纪大一倍的人,我也生气。 至于黑丫说要嫁给我,在我看来不过是和马司徒赌气罢了,你说你们爷俩赌气,也别拿我当受气包啊,唉! 啪啪啪…… 我不知道马司徒为什么突然拍了几下巴掌,不过很快就知道原因了。因为他刚拍完巴掌,过了没多长时间,我身后的房门就被人给打开了,等我转过身一看,十几个人拿手枪指着我,其中那胖子和矮子也在里面。 现在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把目光落在黑丫身上,希望她别再闹下去,说要嫁给我什么的了,在这么闹下去,我的小命可就被闹完了啊! 我不知道黑丫为什么这么不想跟她爷爷马司徒一起生活,而且看她的表情似乎还有些恨在里面,所以我小看了她的脾气。 她不但没有说一句软话,而且还从身上把青铜匕首拿了出来,然后竟然把匕首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并威胁马司徒,“老家伙,你要是敢伤了四海哥哥,我就死给你看。” 看着黑丫脖子上被划出的一条血痕,不管马司徒怎么想的,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马老爷子,您一直私下派人跟踪我们,对于我做过什么说过什么,肯定心知肚明,又何必冤枉我拐骗您孙女呢?” 马司徒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朝我身后方向打了个眼色,紧跟着那矮子就冲上前抱住了黑丫,把匕首夺去仍在了地上。 黑丫一边挣脱一边喊,“放开我,放开!”马司徒叹了口气,摆摆手,“把小姐带下去,我有话要和这小子聊。” 马司徒的手下把黑丫带了出去,房间的门被重新关上,空气再一次的寂静了下来,我最怕的就是突然静下来。 过了没多久,马司徒给我说了些和黑丫关系为什么会这么紧张的原因。 据他说,他有个亲弟弟叫马司勇,也就是黑丫的亲爷爷。马司勇喜欢独来独往,而且从不接受别人的恩惠,连马司徒的恩惠也是一样。 三年多前,他弟弟身患重病,需要一大笔医药费治病,孙女黑丫找上门寻求帮助的时候,由于他在外省,所以没能见到他。后来他回来知道这件事后,就连夜派人把钱送了过去,只是他弟弟没要他送去的钱,于是没过多久就病死在了家中。 黑丫非常伤心,也非常的愤怒,她以为是马司徒见死不救,没拿钱给她爷爷看病,才导致她爷爷病死的,所以就不愿意和马司徒一起生活,离家出走回了潘家园。 她根本就不知道马司徒已经把钱送过去了,只是她爷爷马司勇没要,而马司徒也因为弟弟的死深感愧疚,怪自己没能照顾好弟弟,故此也就没解释,这才导致他们爷孙俩的关系变成了现在这样。 马司徒自己也和我说了,他虽然有诺达的家业,可惜无儿无女,不久前打仗留下的旧伤复发,去医院检查,被告知只有一年可活,所以他这才急着把黑丫找回来,把当年的事情解释清楚,可谁知黑丫根本不听他说的话。 至于他为什么派人说是找我,是因为他知道黑丫非常粘我,如果不这么做的话,直接去找黑丫,恐怕黑丫会像刚才那般,宁愿死也不跟他回来吧。 马司徒讲述完之后,跟我谈了一个条件,说是条件,其实对我来说一点坏处都没有,可以说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他说想要在死前把当年的真相告诉黑丫,让黑丫不那么恨他,可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根本不能让黑丫相信,所以让我把话传过去。而我得到的好处,就是我爷爷李三泉留下的线索。 我没拒绝,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马司徒带我出了书房,把看着黑丫的手下支走后,自己一个人回到了书房。 当书房的门关上后,我走过去坐在黑丫旁边,把事情她把说了一遍,可谁知她根本不相信,还说我一定是被马司徒收买了,才这么说的。为了让她相信,无奈之下我把马司徒命不久矣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原本是马司徒不让我说的,他只是想让黑丫接受他的遗产,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而让黑丫伤心。 黑丫听了之后,急冲冲的夺门而出,我以为她又一次的离家出走,起身正准备追上去,可马上她又回来了,而且还把外面的那个胖高个拽了进来。 她抬头看着一米九几的胖子,问道:“胖叔,那老……我爷爷是不是真得了不治之症?” 那胖子脸上闪过一丝哀伤,重重点头吐出一个字,“是。”然后俯下身面色认真的对黑丫说:“小姐,二老太爷的死,您真的不能怪老太爷,当年是我亲自拿钱给二老太爷送过去的,是二老太爷没要。老太爷因为自责当时有事没能及时回来亲自把钱送去,所以这才一直没把真相告诉小姐你。老太爷现在最多还有一年可活,医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他生气,要不然就……唉。”。 黑丫眼眶微红,哽咽着冲到了书房门前,推开门跑了进去,然后和马司徒抱在了一起。 为了不打扰这一对久别三年冰释前嫌的爷孙,我和胖子迈步走出了屋子。胖子掏出烟给我点上,叫我别把之前和矮子找我的事情放在心上。本来也没多大事儿,索性我就一笑了之了。 ------------ 第五十一章爱晚亭清风峡瀑布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屋子的门被打开了,爷孙俩相依着走了出来。黑丫明显哭过,眼眶很红,但却面带笑容,马司徒一脸慈祥的微笑着,眼睛始终没离开身边的孙女。 我见他们俩和好了,正要开口提正事儿,马司徒却对黑丫说:“丫头,你那青铜匕首呢?” “在这呢。”丫头取出青铜匕首交给了马司徒,马司徒拿过匕首来到我身边,在我的好奇下,用双手在匕首的握手处轻轻一按,然后底部就有一小块凸起了出来,接着他用两根手指掐住凸起的地方,轻轻一拉出现了一个凹槽。 “你爷爷李三泉留下的线索,就在这凹槽里面,你自己拿出来看吧。” 我接过青铜匕首,把凹槽对准地面轻轻晃了几下,紧跟着就从里面掉出来一个五六公分长的纸卷。我把纸卷捡起来,既好奇又紧张的慢慢把纸卷打开,打开后我愣住了,上面竟然是四句诗,而且是两首不同的诗组成的。 其中一首诗诗人杜牧的(山行)后两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另一首诗是诗人李白的(望庐山瀑布)的前两句,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我爷爷李三泉当然不可能只留下四句诗,这四句诗肯定有它的含义,只是我暂时还没完全琢磨透彻,必须回去查一些资料,确认之后才能下结论。 “四海,你没事吧!” 就在我准备和马司徒老爷子告辞的时候,向红日的声音忽然从楼道方向传来,紧跟着方大还有十几个年轻男子就全都朝我这里跑了过来,其中马东和马西两兄弟都在,而且还有另外两名身穿警服的男子。 我知道他们这是得知了我被马司徒的人带走,带人来救我了,心中大受感动。不过我一点没事,而且线索也拿到手了,于是就把向红日,方大,还有马东,马西兄弟俩拉到一旁,简单的把经过跟他们说了一遍。 向红日听完之后,忽然快步去到马司徒面前,恭声道:“马司徒老太爷,小子我也是担心兄弟的安慰,这才带人来,还请老太爷不要见怪。” “我知道你。”马司徒说了这一句,然后把头凑到向红日耳边细语了几句,我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接着向红日就莫名兴奋起来,一个劲儿的道谢,兴奋的跟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似的。 我很好奇马司徒和向红日说了些什么,告辞了马司徒和黑丫,等下了楼我这才迫不及待的问他。他笑眯眯的回答说,马司徒不但听说过他,而且不但请他加入司徒商盟,还有意培养他成为商盟主干。 这可是好事,方大提议回去找个地方好好喝一顿庆祝。我也能大概猜出马司徒的用意,他说知道向红日这个人,那就肯定早就调查过,觉得他人不错,早就想提携他,为以后黑丫继承商盟后作打算。今天正好碰上,他也就把话正好告诉了向红日,看看他愿不愿意。 向红日是否愿意,只看他那兴奋的表情就知道了,肯定也老早就想搭上马司徒这商业大亨这一条线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另外马东哥俩身边的两位警务人员,就是我表哥阎行天在长沙的朋友,一个姓王一个姓孙,是分居的正副队长。 我真诚的道过谢,想请他们俩一起吃顿饭,可他们却说有公务在身,还要急着回去处理。既然有事,那我也不能强留,只能记下这份情,留待日后找个机会在请他们。 坐着向红日的吉普车,我们五个回到了堕落街,今天我得到了爷爷留下的线索,而他也如愿搭上了马司徒这条线,按照他的话讲述双喜临门,得找个大饭店才行。 我现在身上有重要的线索还没破解,而且采物使的人肯定也一直在暗中盯着,我怕半路上出什么岔子,到时把线索给搞丢了,于是我就拒绝了去大饭店庆祝的提议,把原因跟他们一讲,他们也就明白了,然后大家就决定回我住的地方小聚,顺便一起破解我口袋里的那四句诗。 在回住处的路上,向红日这位大款买了吃的喝的,等回到我住处,把东西摆在桌上,我们五个便吃喝了起来。当吃到一半儿的时候,我把那写着四句诗的纸拿了出来,让他们四个先后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向红日又拿起来看了看,忽然指着杜牧(山行)的后两句诗说:“停车坐爱枫林晚,双月红于二月花,这不是那个杜什么的诗人描写的一个地方吗?” 我和方大几乎同时出声:“什么地方?”向红日砸了砸嘴,一拍桌子:“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杜牧描写岳麓山爱晚亭的,没错,就是爱晚亭。” 方大接过话茬:“爱晚亭我知道,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两年前我和老板去过一次,好像离这里不是太远。” 我点点头,既然现在前两句诗已经破解,那么后面两句就更好解了。后两句是李白的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单从这两句诗就能看出,地点应该指向一个瀑布附近。 根据爱晚亭这个地方,我们五个很快就讨论出了结果,那就是清风峡瀑布,地点就在爱晚亭旁边。 地点虽然破解了出来,可这并不代表就一定能找到藏宝地点,据向红日这个本地人讲,清风峡瀑布那一片可不小,而且树木众多,想找到类似藏宝的入口,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当天晚上,我们都喝了不少的酒,马东和马西这兄弟俩喝多了,好在我这里房间有两张床,晚上就睡在了我这里。方大和向红日两个人,则去了我对面的房间,也就是向红日之前给方大安排的住处。。 到了第二天,向红日开着吉普车带路,出了堕落街后,沿着公路开了半个多小时,然后经过一个岔路口,往前开了没多久,就到了爱晚亭清风峡瀑布所在的山下。 上山的前半段路还好走,可到了后面竟是一些小路,而且树多枝叶茂密,有不少枝叶都长到路中间去了。我们一边走还要一边拿手扒拉开挡住路的树枝,前行的速度可以用缓慢来形容。 ------------ 第五十二章就是这么巧 这爱晚亭属于非常有名的旅游景区,我们好不容易登上去后,在进去的入口遇到了收费的。向红日交了钱,我们几个这才迈步进去,沿着用鹅卵石铺好的地面前行,路上还碰到不少旅游的人。为了提防采物使的人混在那些人当中,所以路上碰到的人,我都会放缓脚步仔仔细细观察,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后,这才安心的继续上路。 我们从入口出发,一直沿着那条鹅卵石的路前行,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后,来到了爱晚亭的所在地。 如今在我面前,是一个十分宽阔的地方,里面全是水,只有中间一条搭好的路。沿着这条路去到对面,那里有一个凉亭,我们几个在那里歇了歇脚,随便找了个过路的游客,询问了一下清风峡怎么走。 问清楚之后,我们几个就继续上路了,按照那位游客所说的方向,走了半个来小时,便看到了清风峡瀑布。 来到瀑布底下,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然后就分开寻找观察,看看能不能发现类似入口或秘道什么的。 马东,马西,向红日,方大,他们四个人分成了三组,马东兄弟俩去了东面,向红日去了南面,方大则去了北面,而我就在这瀑布下面,也就是西面。 不管能不能有所发现,安全起见,我们约定好了十二点前在这里汇合。 我先是在瀑布左侧的崖壁寻找摸索了一遍,包括崖壁和地上的石头后面,我都翻开看了看,没什么发现之后,我就绕道右面去了,可是仔仔细细寻找又摸索的,我连崖壁能够的地方都摸了一遍,还是一点发现也没有,也没找到什么机关,入口秘道更是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没什么发现,我就退到了距离瀑布三十多米的地方,站在那看着瀑布的方向。点上一支烟,我一边抽一边不停来回念叨线索上的那两句诗。 “日照香炉生紫烟,要看瀑布挂前川,飞……”当我第一次念叨后两句第一个字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抬手用力在自己额头拍打了一下。 是我太钻牛角尖了,不懂得变通,一直死盯着那两句诗,这首诗本来就是描写瀑布的,前两句其实压根没什么用,只不过是把地点锁定在了瀑布这个词上面,其实真正的线索应该是我爷爷李三泉没写的另外两句。 飞流直下三千尺,也就是我面前这瀑布,疑是银河落九天,这一句我一开始没想明白,不过后来当太阳高高升起的时候,一缕阳光正好照耀在瀑布打在石头上溅起白花花的水珠,这时我终于明白了。 疑是银河落九天,也就好比照耀在瀑布上的阳光从九天之上落下,如果我猜测的是对的,那么也就是说,入口应该就在那瀑布后面。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是否正确,我回到了瀑布下面,然后小心翼翼的踩在经过瀑布洗礼后非常光滑的石头上,十分小心的往瀑布正中心走去。 从高空落下的瀑布,劲头儿可是大得很,被直接拍在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加上脚下的石头过于光滑,如果不慎跌倒在被瀑布拍中,到时候头部拍在石头上,我这条小命就算交代了,所以由不得我不小心谨慎。 好在崖壁上有不少凸起的石头,我双手抓着那些石头,这才安全抵达瀑布正中心的后面。 我打眼扫了一遍,整个崖壁一点缺口都没有,入口就更别提了,就连个拇指粗细的孔洞都看不到。正当我心灰意冷的时候,一缕阳光透过瀑布照射了进来,阳光正好照耀在我脚底左侧的那块长宽差不多六七十公分的石头上面。 除此之外,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我周围的石头被瀑布冲洗纹丝未动,可唯独那块被阳光照耀的石头有些晃动,虽然晃动的幅度很小,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我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把耳朵往那块石头前凑了凑,紧跟着就听到一声声细不可闻的闷响声,由于瀑布的声音太大,声音很又很小,一开始我还以为听错了,可听了好一会之后,我才确定,是真的有闷响声传来。 声音就好像是用手指敲打中空封死的木盒发出来的,根本不是单纯的石头碰撞该有的声音,除非……被碰撞的石头下面是一个被掏空的空间! 想到这种可能,我的心就立刻激动了起来,马上就动起手去挪动那块石头,可是当我用力往旁边挪动之后,才知道我想的太过简单了,这石头虽然只有几十公分大小,可是高度也差不多,我试了试少说也有三四百斤重,站在光滑的石头上,还不能用太大力气,凭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把石头挪开。 无奈我只好回到岸边休息,等方大他们回来,有他们四个在,我想应该就可以将那石头给挪走了。 抽了两支烟,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马上就可能找到我爷爷李三泉藏起来的那批古董了,我心里十分的兴奋,故此剩下的半个小时,我几乎是看着手表读者秒过的。 当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十二点的时候,我抬起头看了看,发现有一个带着灰色皮毛低着头看不清样貌的男子,正一步步往我这里来。 从穿着上来看,这人并不是方大他们四个,他们四个的穿着很随意,而朝我走来的这个人,却是西装革履,还戴着一顶遮阳帽,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旅游的,旅游的人根本就不会这么穿着。 在这关键时刻来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我不得不小心谨慎,站起身死死盯着对方。 那人走路一直低着头,而且还带着帽子,所以我根本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他这么想的,就这么低着头走路,也不怕走路撞到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就这么一直朝我走来,最后低着头停在了距离我不到两米的地方,然后从口袋摸出一盒烟,拿了一颗把剩下的放回口袋,接着叼着烟不停才身上各个口袋来回摸索,摸索了一阵后面带苦笑的自语道:“呵呵呵,真是老糊涂了,竟然忘记带火柴了,唉。”。 他叹了口气,把烟拿在手里慢慢把头抬了起来,我这才看清他的长相,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的男子。 看到这人的长相之后,我不禁一愣,心说这世界也太神奇了,想不到来的人竟然是我中学同学蒋天他爸蒋学良! ------------ 第五十三章瀑布后的秘洞 蒋学良似乎没认出我来,当年他和蒋天离开沈阳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没认出我来也不奇怪。他微笑着说:“小兄弟,带没带火柴,我出来的急忘带了。” “恩,带了。”我点着头,拿出火柴亲自给蒋学良点上,然后憋着笑说:“蒋叔,这么多年没见,您老可是越活越年轻了啊,嘿嘿嘿。” “你认识我?”蒋学良皱着眉道。 我装出一副伤心失落的表情,开玩笑的叹气道:“唉,当年您和蒋天可是经常去我们家蹭饭呢,现在您生活条件好了,这么转眼就不认人了呢?真是叫侄儿伤心呐。” 蒋学良表情一怔,随后使劲在我胸口捶了一拳,笑骂道:“是小海吧,你这没大没小的臭小子,竟然敢跟你蒋叔开玩笑了,是不是小屁股又痒痒了,想让蒋叔给你挠挠啊!” 我爸李中山和蒋学良二十多年前就认识了,上初中那会儿我爸去乡下收画,就拜托蒋叔照看我,我记得我爸说只要我淘气就揍,往死了揍。结果我这蒋叔就认真了,我那时候淘气,小屁股可没少被他揍。如今听他提起这件事,我这屁股就没来由的疼了起来。 “我说蒋叔,我这都快三十的人了,您就别提那件事了行不?让人知道我那么淘气,以后我还怎么讨老婆啊。” “哈哈哈,你小子啊。”蒋学良摇头笑笑,然后就问我怎么会到这里来?还说蒋天把我爸被捉的事情告诉了他,问我到这里是不是来找古董的。 蒋学良是我爸二十多年前的老朋友了,他儿子蒋天又是我的好兄弟好哥们,之前也没少帮助我,所以对于他们父子,我还是信得过的,于是就把来这里的原因讲了一遍。 他听完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带起些许的怒意:“你爸这人有事就不喜欢麻烦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联系我,我看他就没把我当朋友。以后要是让我看见他,我得好好说说他才行。” 他说着说着语气就变软了,拍着我的肩膀说:“没事小海,你爸不再你身边,不是还有你蒋叔我呢吗,以后遇到什么困难跟蒋叔说,你蒋叔帮你解决,我解决不了还有小天呢,他要是不帮你,看我不打死他!” 我和蒋学良许久闲聊了好一会儿,我看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早就过了约定集合的时间,可马东他们四个却一个都没回来! 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我就再也坐不住了,赶紧拿出大哥大给唯一带着大哥大的向红日打了过去。 一直打了十多分钟,也没能联系上向红日,我心里就更加担心了,着急的一遍念叨着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一遍在原地来回踏着步子。 蒋学良见我着急,便问我是不是出事了?我点点头,把和马东他们四个约定来这里集合的事情告诉了他。他听完问我,我那几个朋友找什么样,什么穿着打扮。我也没隐瞒,仔细想了想就照实说了出来。 “你要说其他两个人的话,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不过你说的双胞胎,我过来的路上倒真碰到过,而且他们的穿著也跟你描述的一模一样。” “您大概什么时间看到的,又是在哪看到的他们?”我急忙问道。 蒋学良看了看手表,沉默了一会儿说:“大概十一点左右,就在爱晚亭入口那里,当时他们好像是从入口那往下山的方向去。” “下山的方向?”我不知道马东他们怎么跑那么远去了,现在也没时间让我去想,急忙和蒋学良道别后,就往来时的路快步跑去。 我一直跑到进入爱晚亭收费口那里,然后询问收费人员,有没有看到一对二十五六岁的双胞胎男子从这里出去。收费人员回想了一下,紧跟着摇摇头回答说没有。 这就奇怪了,这里是下山的唯一途径,蒋学良说看到马东兄弟俩往这边走,肯定应该路过这里才对,就算不从这里下山,也应该被收费人员看到才对啊! 可现在收费人员却没有看到过马东他们,究竟是他们兄弟俩半路转变了方向?还是……蒋学良在……说谎! 之前一直没问蒋学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穿着西服正装可不像是来这里旅游的,而且还在我刚刚查到入口线索的时候出现,对此我不得不怀疑。 人是会变的,十多年前他虽然跟我们家交好,可十多年过去了,这当中保不齐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里距离瀑布可是有一段距离的,他说在这附近看到过马东兄弟,难不成是故意想把我从那里引开!” 想到这种可能,我就站不住了,原地喊了几声马东,马西他们的名字,见没人回应之后,我就转头朝瀑布那里狂奔了过去。 从瀑布跑到收费口需要至少二十分钟的时间,而且这还是中间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情况下,也就是说我这一来一回就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我回到瀑布那里的时候,蒋天的父亲蒋学良已经不再那里了,于是我就马上跑到了瀑布底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那块松动的石头那儿,看看是不是有人把石头挪开进去了。 走过去弯腰看了一眼,见那石头还在原处,我不由的松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回岸边。 “不对!”我刚走两步,又退回去蹲下了身子,之后直接趴在湿漉漉的石头上反复观察了一遍,发现那晃动的石头下面,另一块石头有一道很浅的白痕,我确定之前那里根本没有痕迹,很明显是有人挪动上面的石头造成的,而且就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 我不知道进去的人到底是蒋学良,还是说另有他人,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赶紧把石头挪开进入到下面去。 找人帮忙?这可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这里面可能有一大批价值连城的古董,万一那些人见财起意,那可就自食恶果了。 回到岸边,我就近找了一颗比较容易攀爬的树,然后用力折断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树干。我拿着树干去到瀑布底下,将树干的一头用力顶在了两块石头的中间部位,利用杠杆原理费了半天劲,这才把上面的石头给撬走。 如今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块非常平整的正方形石头,直径大概四十公分左右,目测厚度也就三公分上下,我想我应该能够般的动。。 我把双手的手指沿着石头边缘的缝隙伸进去,憋足了气咬着牙用力的往上一抬,那石头果然被我抬动了,不过想要把它彻底抬起来,我现在的力气还是稍微差点意思,于是我拼命使出吃奶的力气,这才把石头挪走二十多公分。 石头挪开后,摆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差不多大小的洞口,从上面看里面很黑,根本看不清有多高.我拿出火柴点燃,借助火光才看清底下的情况。 ------------ 第五十四章墓室寻宝一 下面这个洞靠瀑布正对面的一方是石壁,另一面是一个约莫两米高左右的通道,而且从上面到地面也不是太高,也就两米多点,下去不算是困难。 我小心翼翼的爬下去后,原本想把上面的入口重新封上,可是在下面根本使不上劲儿,于是就只能作罢了。不过我并不担心入口被人发现,这入口是在瀑布的后面,而且入口有一半被石头挡着,从外面是根本看不到这个入口的,除非和我一样去到瀑布后面并走到进前才行。 这里面就只有通往西方这一条路,至于后面是不是有拐角或其他路,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现在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我往前走了没多久,发现这路不是笔直向前的,而是稍微有些朝西北方向倾斜,脚下的地面也不是平行的,一开始是朝下的弧度并不是太大,可越往后走,路就越是明显的朝下。 从开始往前走,到现在我已经走了十多分钟了,差不多前行了一公里左右。我点上一支烟继续往期走了没几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路是继续朝前的,另一条路则是通往我左手边,也就是北面方向去的。 我停下来认真思索,思索先我一步进来的人是走的哪一条路,是一直往前还是往北去了? 这通道由于是在瀑布下面,每天都有水从缝隙流淌进来,故此里面非常的潮湿,整个通道的地面就好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水一样。 我蹲下身子回头看了看走过的路,发现地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原本平整的水面,被我踩出的不规则脚印。发现这一现象后,我走到两个通道前仔细看了看入口的地面,一直朝前的通道口,地面的水非常平整,而通往北方向的入口地面,则有好几个地方是没有水的,就好像被人用脚踩出来的一块块空的地方。 由此可见,那一批人应该是往北面的通道去了。 “啊……!” 正当我确定了路线准备迈步往里去的瞬间,一个女人惊慌的叫声突然从北面的通道里传了出来! 这声音我可一点都不陌生,因为这声音的主人就是前不久在潘家园被松本二郎抓走的韩君……! “韩君!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使劲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听声音她好像遇到了危险,还是先救人再说。” 决定好了之后,我就快步走进了通往北面的那条通道,沿着通道走了差不多三五分钟,前方突然出现了亮光! 我停下脚步仔细看了看,那亮光绝对不是阳光或者灯光,从那亮光忽左忽右随风摇摆来判断,我想那应该是火光。 火光将通道的尽头照亮,前面已经没路了,不过从发出火光的方向看来,尽头的右侧应该是通往另一个方向的通道。 我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危险,深吸了口气脚步轻缓的往前走,一直走到尽头才停下,然后慢慢把头探了出去。 当我把头探出去一半儿之后,已经可以看清右面的一切了,那是一个四五米高数十平米的一个石厅,整个石厅几乎没有地面,只有一根很长的圆木,木头的一头放置在通道这头儿,另一头则放置在了对面的入口那里,正跟木头完全没用东西固定,稍微用力触碰,圆木就会来回晃动。 整个石厅下面除了这一根圆木之外,底下则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我捡起一块石头丢下去,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石头落在地面的声音,由此可见这底下到底有多深了,掉下去只怕肯定会摔成肉泥。 看着这唯一通往对面的这一根晃动的圆木,我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站在崖边下面看去,眉头不由紧皱起来,韩君之前发出的惊慌声,该不会是……! 韩君究竟是不是遇险了,我现在还无法完全判断,现在唯一能判断出结果的方法,那就是去到通道的另一头。 可这话说是这么说,可要从这么一根晃来晃去的圆木去到对面,那无异于和送死没什么两样,这圆木不但没有固定,而且整跟圆木的表面也是十分的光滑,看上去就跟抹了润滑剂一样,想想就知道过去有多难了。 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可到我这里却变味儿了。 我焦急的在原地连续抽了好几支烟之后,我准备从帆布包把火柴拿出来继续抽烟,当我看见帆布包上面的两根背带的时候,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帆布包向来是为登山者或跋山涉水的人准备的,它的面料不禁抗磨耐水不易破损,而且十分的坚韧。 当初这个帆布包可是我花了不少钱买来的,就是看上了它的这些特点才买的,想不到今天就到了它生命的尽头。 我用帆布包里的匕首,先是整个帆布包弄成了三公分宽的布条,然后将布条缠在腰上固定绑死,接着我用力拉扯了几下,应该足以支撑我这一百三十来斤的小身板。 接下来要做的就简单多了,我小心翼翼的爬到圆木上,用双腿死死将圆木夹住,然后将腰间多出来的布条牢牢缠绕固定在了圆木上,再然双手抱住圆木,用双脚双手一点点磨蹭着前行。 短短二十来步的距离,我却用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完成,期间还有一次手脚打滑差点跌落下深渊,好在这帆布包够结实,要不然我现在就已经成肉酱了。 我把嘴里叼着的匕首握在手中,把帆布割断踩在对面入口的地面上,我的心都没平静下来,看着深不见底的深渊,一想到刚才差点掉下去的场景,我的双腿就忍不住开始打颤。 颤抖着双手把烟拿出来,我把烟抽完才算好受一些,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迈步往通道内走去。 这一条通道很宽很高,宽度有差不多四米,高度也差不多,而且我还发现每走上一段距离,通道两侧就会出现一个二三十平米的石厅,我挨个把每个石厅都观察了一遍,里面的摆设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都只有一张石桌三把石凳,除此之外什么别的东西都没有。 我一直朝前走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通道右侧的石厅传来了两个人谈话的声音,于是我放缓脚步打算听听看声音的主人是谁。。 当我停在距离石厅不到两米的时候,一个男子用蹩脚的汉语说:“蒋学良,你说那一批古董就藏在这里,可为什么我们找了这么半天都没有找到?你该不会是耍我们日本人吧?” “松本先生玩笑了,您之前说过,李四海是唯一知道古董埋藏地点的。而这里就是他所查到的,我想古董肯定就在这里没错,只不过就是咱们还没发现罢了,您总该不会连李四海这个唯一知道线索的人都不相信吧?” ------------ 第五十五章墓室寻宝二 “哼,李四海是李三泉老先生的孙子,既然这条线索是他查到的,那我当然是相信的。韩小姐,咱们在休息一会儿就继续开始寻找古董吧。” “好。” 谈话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不过这三人的声音我可都不陌生,之前说着蹩脚汉语的男人,肯定就是那个抓走韩君的日本人松本二郎了,另外一个男人我就更熟悉了,因为一个多小时前我们还见过面谈过话,那人就是蒋天他爸蒋学良,他刚才也称呼另外一个男人为松本先生,而松本也叫他蒋学良,肯定是他们俩没错了。 至于韩君,我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为什么会和松本二郎还有蒋学良走到一起,我听松本二郎称呼她的语气很尊敬,并不像是把她绑来的,而更像是她主动跟来的! 我这么猜测可不是胡乱猜的,石厅里就他们三个人,韩君的身手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潘麻子和十几个手下拿着武器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蒋学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和一个四五十岁的日本人了,只要她想逃的话,蒋学良和松本二郎根本不可能拦得住。 过了差不多四五分钟,我就听到松本二郎的声音响了起来,“韩小姐,蒋学良,咱们继续寻找吧,不能让李四海赶在我们前面找到。” 听到这里,我赶紧退了回去,躲到了后面的一个石厅里,直到听他们的脚步声音远了之后,我这才从石厅出来,小心翼翼的尾随上去。 我实在想不明白,松本二郎,蒋学良,韩君,他们三个怎么会站到一起? 如果松本二郎和韩君站在一起,那我还是能理解的,因为韩君是三古韩家的孙女,松本二郎是日本最大的古董商松本家的下一任家住,他们都是做古董生意的,走在一起倒也合理,可蒋学良在我印象中可不是吃古董这碗饭的,而且对于古董更是一窍不通,十多年前还被我爸李中山取笑过,说他眼力劲儿不行,这辈子也吃不了古董这碗饭。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跟古董八杆子打不着的一人,怎么又会跟国内古董龙头三古之一的韩家,还有日本最大的古董商松本家的人走到一块? 自打在这里遇到蒋学良开始,我就对他产生了怀疑,之前在瀑布前遇到他,这绝对不是巧合更不是偶然。当我在瀑布那里寻找入口的时候,他肯定一直在暗地里观察着我,要不然也不会刚把我支走,他就这么快找到了这里。 从刚才他们的谈话当中来看,蒋学良不像是松本的人,而且更不可能是韩家的人。既然如此,那么他到底属于哪一方势力? 姬家又或者说采物使! “不对!”我使劲摇了摇头走进一间石厅,把所有的思绪重新屡了一遍,才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我不知道采物使的真实身份,也从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要知道,最着急想得到我爷爷李三泉藏起来那一批古董的,绝对不是三古而是采物使,可如今松本二郎却和三古的人在寻找,采物使却没有浮出水面,这可有点太不正常了。 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松本二郎,蒋学良,韩君,他们三个人当中肯定就有一个是采物使的人,那人受命于采物使,混入其他二人当中,肯定是想先一步找到古董,等找到古董之后,就下杀手把另外两个人解决掉! 我说的这种可能绝不是空谈,据我爷爷的录音所说,采物使的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混入到了三古当中,既然三古韩家和松本二郎这个外来者都跟着我找到了这里,那么采物使就更不可能不知道了。他可比三古任何一家都急着找出那一批古董,没理由也没道理让日本人和韩家抢先,所以他们三个当中,肯定有一个是采物使的人。 至于采物使安插在三人当中的那个人是谁,其实我心中已经多少有了答案,只不过我现在还不太敢相信那个人是‘他’! 我一路跟在松本二郎他们三个后面,往前走了没多久就出现了一个旋转往下去的阶梯,阶梯很长,每一个阶梯都有三十多台阶,我数了下总共是十八个阶梯,如果换成是楼房的话,那么应该是整整十八层。 这地方不可能是我爷爷他们挖的,单从石壁表面的腐蚀度来看,估计起码也有数百年的时间了。而且在地底下建造这么一个地方,当然不可能是用来藏东西的,在古代像这样的地方,大多数都是墓穴。如此大规模的墓穴,想必这墓主在古代应该也是个大官。 地下十八层,十八这个数字可一点都不吉利,尤其是在地下,听上去总感觉像是地下十八层地狱一般,让人搞不懂建造这墓穴的人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偏偏挖十八层。 下到十八层之后,是一个向右的拐角,拐过去是一个大厅,大厅里空无一物,只有一道紧闭着的石门,石门高有两米半,在石门正上方有一个几公分大小的圆形凹槽。 我趴在拐角那里偷偷观察,只见蒋学良先是拿手在石门周围的石壁上摸索了一阵,然后从怀里拿出来一个直径大约四公分的铜球,接着将铜球举起来镶进了石门上面的凹槽当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铜球刚好能放进凹槽当中,而且就好像是量身打造的一样,严丝合缝,放进去也滚落不下去。 我正好奇蒋学良这是在做什么的时候,整个石厅忽然剧烈的晃动了几下,期间韩君发出了惊慌的声音。 晃动持续的时间很短,就几秒钟的时间,也就是在晃动停止后,那紧闭的石门却忽然一点点的自动打开了! 在石门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我从打开的缝隙看到了里面放着一口棺材,棺材是石制的,就在里面那个大厅的中央放着。等石门彻底打开之后,我还发现在石棺的一旁还立着一口石碑,石碑对着大门这一面只写着几个字姬天之墓,另外在这几个字下面还写着1735四个数字,这数字应该记载的是墓主姬天的下葬时间。 看到姬天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脑子里不由冒出来一个古怪的想法,蒋学良和他儿子蒋天为三古姬家做事,身上又随时带有打开石门机关的钥匙(铜球),如果说他是姬家派来的,那么钥匙也肯定是姬家的人给的,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墓主会不会是三古姬家祖上的墓穴??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蒋学良没来过这里,却能打开这石门了。再加上三古姬家和这墓主同姓,而且还有打开石门的钥匙,这么一推断下来,可能性非常的大。 就在此时,一阵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把我的思绪给拉扯了回来,我放眼看去,只见蒋学良正在跟松本二郎一起推棺材盖. ------------ 第五十六章跟踪,被发现 没多久就把棺材盖给推开了一多半儿。 棺材打开后,我也不知道蒋学良看到了些什么,忽然就双腿跪地对着棺材连叩了三个头,随后起身把双手深入棺材当中,从里面抱出来一具穿着破旧布衣的白骨。 他把那一具白骨轻轻放在地上,很尊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把头扭向松本二郎,用手指着棺材说:“松本先生,您也看到了,这棺材里除了一具白骨可是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什么大批古董了。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又或者在之前的那个岔路口的时候,走错了路?” “不,肯定就是这里。”松本二郎面色很认真,而且提高了声音说:“你们中国古代的墓穴非常注重风水,对于五行八卦我也略有研究,另外一个通道分明是死地,墓主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蒋学良无奈的耸耸肩,“可我们中国也有句古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松本二郎还是坚持自己的推测,认为没有走错路,这里一定有什么机关密室。 我听的有些入了迷,一时竟浑然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把手伸进口袋想那烟出来抽,却不料拿烟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口袋里的匕首弄出来掉在了地上。 当啷…… 我暗道一声‘不好’,紧跟着就听到松本二郎和蒋学良的声音,“什么人!”接着,还没等我掉头跑路,就听到有人快速奔跑的脚步声,我刚把头转过去,肩膀就被人用力给按住了,从力道上来看,按住我肩膀的人应该是韩君,其他两个年过半百的,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和力量。 事到如今,我想逃走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就把身子转了过去,嘿嘿笑着看着韩君,“多日不见,韩大小姐还是这么英姿勃发呢,嘿嘿嘿。” 韩君眉头皱了一下,眼睛余光往后面的松本二郎和蒋学良扫了一眼,压低声音问我:“你怎么来了?” “这地方可是我先发现的,你们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我自嘲的反问了一句。 接着,松本二郎和蒋学良一起来到了我面前,他们两个人表情各异,前者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一样,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深深看了我一眼之后,就回到大厅四处摸索寻找机关什么的了。而蒋学良显得比较尴尬,尴尬的跟我说了句,‘小海是你啊’,之后见我没有理他,于是就和松本二郎一起到处摸索去了。 我原以为会被他们三个绑起来,甚至可能会被他们给杀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对于我的出现却视若无睹,就连问都没问我一句,这简直太奇怪了。 我把韩君拉到一旁,连连发问,“你怎么和松本二郎还有蒋学良走到一起了?之前为什么要说,一定要赶在我前面找到我爷爷藏起来的古董?你们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既然你都来了,那我也就没必要隐瞒了。”韩君沉说完默了片刻,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我。 她告诉我说,之前在潘家园古董交易大会上,其实根本就不是松本二郎把它抓起来的,而是和松本二郎商量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五牛图上的藏宝线索。 之后我在潘家园的一举一动,包括我来到长沙堕落街,亦,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今天来爱晚亭清风峡瀑布调查线索,也全都被他们跟踪了。 至于蒋学良,韩君说是前天自己找上她和松本二郎的,并且声称是我爸李中山的朋友,手上有我爸交给他的一件可以打开藏宝室的钥匙,只是他并不知道藏宝地在哪儿。而这个钥匙,也就是我之前所看到的那个打开石门的铜球。 韩君说当时她和松本二郎根本就没信蒋学良说的话,之所以会同意带上他,说起来还是因为我的关系。蒋学良把蒋天也带去了,韩君是知道我和蒋天的关系的,故此这才相信蒋学良所说的话,不过并没有完全相信。直到后来,蒋学良拿出来的东西真的打开了石门,她这才完全相信蒋学良是我爸朋友这件事。 至于他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无论我怎么追问或旁敲侧击,韩君都是只字不提,最后被我问的实在没办法了,才回了一句,‘为我好’。 为我好? 跟踪我不说,还要赶在我前面找到我爷爷藏起来的古董,如果这是为我好的话,那我实在是无法理解,到底哪里是为我好? 我心中冷笑,为我好只怕就是个幌子,为他们自己好才是真,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看他们就是想平分那批古董。怪不得之前那个算命的老瞎子跟我说,让我千万别相信遇到的年轻女人,之前我还没当回事,如今看来,无论是韩君,姬如霜,又或者叶梓萱,这三个人说的话还真没一个能让我完全相信的。 “找,找到密室了!”松本二郎兴奋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我和韩君对视一眼走回了墓室,发现松本二郎正兴奋的站在棺材里,拿手指着脚下的棺材。 “密室在哪儿?”韩君问道。松本二郎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子拿手在棺材内部底座敲打了几下之后,这才开口,“这下面是空的,那一批古董肯定就藏在下面的密室里。”他说完,就爬下去在里面到处摸索起来,还别说,最后还真让他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把棺材底座给抬了出来。 我走过去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跟松本二郎说的一样,虽然在上面没办法看清下面的一切,但还是可以看清下面是完全真空的一个石厅。 松本二郎率先爬了下去,随后蒋学良紧跟其后也下去了,我和韩君对视了一眼,先后也爬进棺材跳了下去。 下去之后是一个和上面一样大小的石厅,中央位置同样也摆放着一口石棺,我是最后一个下来的,我下来之后松本二郎和蒋学良已经在推棺材盖了。 我看着蒋学良的背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怀疑。他和韩君说开启石门的钥匙,是我爸李中山给他的,这一点就非常的可疑,我爸虽然好酒,但比我还要谨慎的多,他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去给一个十多年没联系过的人? 就算我爸信得过蒋学良,想要把钥匙给他。那我爸又是怎么在被采物使的人追捕之下,这么凑巧的碰到十多年没联系过的人呢?这么多年都没联系过,想要短时间内找到,可不是这么容易说找就能找得到的,更何况是在采物使的人监视之下。。 如果是我爸把钥匙给的蒋学良的话,那采物使肯定早就发现了,以他的手段,又怎么可能放任这么贵重的东西落入他人之手,所以…… 糟了,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那蒋学良的用意肯定就是……! ------------ 第五十七章蒋学良的阴谋 “我上去一趟,你们在这里先找找看。” 我听到蒋学良的声音,立刻就大喊了起来,“韩君,别让他走!”韩君一愣,没有及时阻止蒋学良踩着棺材爬到上面的石厅,她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入口已经被彻底封死了。 韩君对着上面大声喊道:“蒋学良,你这是什么意思!”蒋学良的声音很快就从上面传了下来,“没什么意思,只不过就是想让你们在下面多呆一会儿。放心,我不会把你们困死在下面的,等我把那一批古董找到之后,我就会让人把入口打开,哈哈哈……。”随着一声渐行渐远的笑声,我想蒋学良已经走了。 “该死,果然被我猜中了。”我忍不住握紧拳头破口大骂起来。 松本二郎和韩君听到我的声音,皱眉走了过来,同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之前只顾着怀疑蒋学良说的话是真是假了,根本就没想过这真假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事实上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结果都是一样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钥匙就肯定不是我爸给的,那么既然不是我爸给他的,那他又是怎么得到的?道理其实很简单,我爸如今在采物使手上,钥匙肯定是采物使交给蒋学良的,这一点我早就该想到的。 第二,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是我爸把钥匙给他的,那么暗中盯着我爸的采物使肯定也是知道的,以他的脾气秉性,自然不会让钥匙落入他人手中,估计早就把钥匙抢过来把人杀了。可他却为什么没这么做?他已经用不着那么做了,因为他已经不知用什么办法买通了蒋学良。 松本二郎这个人我虽然只见过两面,但我也能看出他这个人不太相信中国人说的话。蒋学良肯定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在上面那个石厅的时候,才故意说古董也许藏在另外一条通道内。以松本二郎的脾气,肯定会反这来,这么一来二去,也正中了蒋学良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看上去挺真诚的一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说他是老狐狸,都算是贬低了,他可比老狐狸狡猾多了。 我把自己猜想的都说出来之后,松本二郎气得直跺脚,指着韩君大声抱怨,“我就说过,蒋学良不可信,而你却偏偏要答应带他来,这下好了,古董没找到不说,我们也谁都出不去了。” “哼,当时蒋学良说有钥匙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拒绝吗,现在出了事就赖在我头上,好意思吗?”韩君可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我见他们俩就要吵起来了,便上去劝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在吵下去也没用,有这力气还不如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出口。” “看在李四海的面子上,姑奶奶不和你一般见识。”韩君哼了一声,然后迈开步子四处转悠起来。而松本二郎说了句小丫头片子之后,也开始在石厅到处观察起来。 经过蒋学良这事儿,我们三个谁都没有注意那口已经打开的棺材,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只顾着在周围寻找离开这里的方法了。 一个半小时,我们四处找了几遍没找到出口,于是我这才把注意力放在那口棺材上面,而就在我走过去正要看看里面有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我转过身只见韩君正站在石壁角落那里,一脸兴奋的正朝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过去之后,她用手指着石壁上一块棱形凸起的石头,跟我说这后面是空的。我好奇的拿手敲打了几下,发现果然没错,不但这凸起的地方是空的,周围也是如此,面积差不多五十到六十公分左右。 松本二郎估计是看我们两个蹲在角落很好奇,便走了过来问有什么发现。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取出匕首在石壁上轻轻扎了几下,之后我发现被我扎的地方很容易就被扎碎了,有不少碎石掉了下来。 我捡起掉落的碎石,用手指揉搓了几下,然后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之后,我面色不由的一喜,这才回答松本二郎的问题。 整个石厅可以说完全是坚硬的岩石,而只有韩君发现的这一块地方只是看上去是岩石,其实根本就不是岩石,而是一种名叫石灰岩的石头。 石灰岩的主要成分是以方解石为主的碳酸盐岩,用方解石制作成的石灰岩,看上去和其他坚硬的石头没两样,可实际上硬度非常低,只要拿钝器稍微用力敲打,就能把它敲碎,之前我拿匕首试过了,也确实如此。 松本二郎听我说完之后,就迫不及待的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来,然后对着石壁吭哧吭哧的的挖凿起来。看似坚硬无比的岩石,没几分钟便被他挖出了一个足够成年人钻过去的洞。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一眼,而后松本二郎和韩君就挨个从那个挖出来的洞爬了出去,不过我是最后一个爬出去的,他们爬出去后,我又回到了棺材那里,因为我太好奇里面有什么了。 棺材里没有死人,只有一张长三十公分宽二十公分的羊皮卷,我伸手把羊皮卷拿在手里,还没仔细看上面有什么,就听到韩君催促的声音,“李四海,你磨蹭什么呢,难不成你想一直在里面吗?” “来了,来了。”我回了一声,急忙把羊皮卷叠好放进口袋里,然后从洞口爬了出去。 出去之后,对面就是往上走的一条很长很长的阶梯,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头儿,除了这阶梯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莫说古董了,地上就连一块石头都没有。 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距离蒋学良把我们困在石厅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了。。 这条阶梯也不知通向什么地方,我们也没时间去想,因为现在就只有这一条路,我们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真是不走不知道,这一走可累够呛,我们三个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一个半小时,这才走到阶梯的尽头。阶梯尽头没路,被一块巨石给堵死了,透过巨石的缝隙可以看到光亮,光亮不再是火光灯光,而是真真实实的落日黄昏。 ------------ 第五十八章他为什么这么做 弄这么一条长廊,尽头却被封死,这可一点都不符合逻辑。我再次拿出匕首在石头上划拉了几下,正印证了我的猜测,这石头果然也是石灰岩。 不过这快石灰岩可比之前那一堵墙要厚重多了,我和松本二郎一直挖了半个多小时,这才把出口给挖通。挖通之后我们却傻眼了,这是出口没错,可是前面却根本没路,踏出一步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把脑袋探出去四处观察了一下,这出口距离上面的顶部并不是很远,大概也就二十多米的样子。崖壁上有不少藤蔓从上面蔓延下来,一直延伸到我刚好能拿手够到的位置,我伸手抓住几根用力拉扯,试了试藤蔓的韧劲能不能支持一个人的重量,可结果却不尽人意,藤蔓在我大力拉扯下断了。 好在这外面的藤蔓很多,我不死心的抓了一大把,双手用力双腿离地,得出的结果很是满意,藤蔓并没有断掉。虽然没断,但也不排除中途断掉的可能,安全系数和绳索没法比,随时有断掉的可能。 事到如今,想要出去就只有这一条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险路,我们三个顿时沉默了,究竟是选择冒险从这里离开?还是回到被困的石厅,等待那个不知道会不会把出口打开的蒋学良? 前者虽然冒险,但性命至少还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而后者就相当于把性命交给了他人,蒋学良会不会依言而行,我们谁也不敢保证,他如果不来,我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再有一点,我们三个身上水和食物一点都没有,如果选择回去等的话,一天半天还行,等的时间长了饿得没力气了,到时候在选择利用藤蔓攀爬,那危险系数可就比现在大多了,这可是力气活,到时候别藤蔓没断,自己中途没力气松了手,那可就悲催了。 十多分钟后,韩君忽然走到了出口边缘那里,然后伸手将十多根藤蔓握在了手里,回头看着我和松本二郎说:“在等下去天就黑了,我先试着能不能上去,如果能上去的话,我就在上面接应你们。”话毕,她就双脚离开地面,两只脚分别踩在崖壁上,用双手扯着藤蔓一点点向上攀爬起来。 韩君说的话没错,她是我们三个人当中体重最轻的,如果她能成功爬上去,那么我和松本二郎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眼瞅着在崖壁上攀爬的韩君,我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下面就是悬崖,我大气都不敢喘,眼睛也不敢眨一下,一直保持着能接住她的姿势,以防她一不小心掉下去。 平时我一直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可现在却觉得度日如年过得太慢了,只是短短五分钟,我就感觉过了有一天时间,等韩君顺利爬上去以后,我就马上弯下腰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 “藤蔓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们上来的时候尽量多拉几根藤蔓就行。” 听到韩君的喊声,我这才直起身子,伸手拿出烟点上,狠狠抽了几口后,扭头看向松本二郎,“你先,还是我先?” 松本二郎似乎很害怕,急忙摆着手说,你先,你先。见此,我也不再犹豫,走到崖边尽可能的多拽住一些藤蔓,直到两只手握不住才停下,然后学着韩君的姿势,一点点攀爬起来。 说实话,刚才我在下面看的时候很紧张很害怕,可自己爬起来却反倒轻松了不少,丝毫都没有害怕和紧张,有的只是快点爬上去这一个念头,可等我真的爬上去了以后,我的力气就好像被用光了,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松本二郎上来之后,还嚷嚷着从瀑布入口进去找蒋学良算账,对此我很无奈也很无语,他也不想想,蒋学良离开我们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肯定早就和采物使的人把股东弄走离开了,他会那么傻等着你去算账? 不过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发发牢骚,也没真的行动。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左右,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天黑下山可不安全,于是我们三个就在爱晚亭景区附近找了个小旅店住下了。 在旅店随便吃了点东西,我就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衣准备睡觉了。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我刚刚躺下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一个猛子就坐了起来,一边往门那里走,一边询问,“这么晚了,谁啊?” “我,韩君。你睡了没有,我有事找你商量。” 我一听是韩君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走过去把门打开,将她让进了屋子。 “有什么事这么急?”我好奇的看着韩君。 “关于蒋学良的。”韩君坐在床上,面色认真的看着我,“据我所知蒋天是你的好朋友,而且蒋学良和你爸李中山早年关系也不错,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有没有头绪?” “没有,我爸跟他十多年没联系了,我也十多年没见过他,只知道他可能在为采物使做事。” “采物使?那是什么?”韩君似乎根本还不知道采物使,索性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也就没瞒着他,把我们李家和采物使之间的恩怨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后朝我眨眨眼,“那你说,蒋天知不知道他爸蒋学良在替采物使做事,还是说他自己也是采物使的人?” “不会的,虽然我和蒋天也是多年没见,但我相信他。”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韩君又问我,你相信他,那他相信你吗? 她这话还真把我给问住了,我是相信蒋天没错,可他相不相信我呢?如果换作谁我的话,让我在一个十几年没见的朋友和自己老爸之间选的话,那我肯定会选择相信我爸,不管我爸做的是对是错,都是如此。 我想蒋天肯定也是这么想的,这是人之常情。我口口声声说相信蒋天,这只不过是我的自欺欺人罢了,我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他会是采物使的人,仅此而已。 韩君又问我,既然我那么相信蒋天,那为什么不给他打个电话问一下?? 是啊,我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清楚呢? 想到此,我从床头拿过大哥大,按下了蒋天的大哥大号码,给他打了过去。 ------------ 第五十九章琢磨不透的一幅画 电话响了几声就打通了,接电话的也正是蒋天,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问我是不是遇到了困难?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直接问的好,于是就拐弯抹角的问他,知不知道他爸蒋学良在什么地方。 “知道啊,我爸两年前就被我送去了美国,前不久才联系过,说是两个月后回来。四海,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蒋天的回答有点超乎了我意料,如果说蒋学良在国外的话,那么我之前见到的人又是谁?还是说蒋天不知道他爸已经回来了,对于他爸所作的一切都不清楚? 又或者说蒋天在故意隐瞒,在说谎? “呵呵,没什么,今天我在堕落街这里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不但和蒋叔叔长得像,而且还自称蒋学良……”再继续墨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索性就把当天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蒋天,让他来判断那个人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一直沉默了七八分钟,蒋天的声音这才再次响了起来,“四海,如果你说的那人真的是我爸,我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这就联系我爸,三天后给你回复,就这样,我先挂了。” 蒋天的声音好像变得沙哑了,七八分钟沉默的时间里,就好像连续抽了好几支烟一样。 挂断了电话,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于是就把裤子翻了出来,想抽支烟冷静冷静。当我的手伸进裤兜的时候,摸到除了烟和火柴还有另外一件物品,我拿出来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墓穴的棺材里的那张被我顺走的羊皮卷。 我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把烟叼在嘴里,慢慢将羊皮卷摊平放在了床上。 这羊皮卷上是一幅画,上面画的是一个村庄的一角,有三间木屋落座在四周,木屋正当中位置有一口井,此时有两名男子,一个拿着用绳子绑住的木桶正要放进井口打水,另一个脸上带着笑,肩上扛着一根扁担注视着另外一个男子。 这画上大体就三间木屋,两个男子两个木桶和一根扁担一口井,另外还有一只鸡。我实在看不出这画的含义,到底是想要表达些什么,难不成只是描绘劳动人民打水的画面? 不对,应该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这么一副平淡无奇的羊皮卷画,为什么要单独放置在墓室的棺材当中,而且里面只有这羊皮卷,而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呢? 我爷爷李三泉留下的线索,到了这个叫姬天的清朝人墓穴就断了,那么这幅画会不会是下面的线索?也许蒋学良去的另外一条通道根本没有那批古董,这墓穴只不过是我爷爷留下线索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古董的地方,而真正的古董被藏在了其他什么地方,线索就在这羊皮卷画当中…… 这羊皮卷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几十遍,把上面画的所有东西都用笔写在了纸上,三间木屋,两名男子,两个木桶一根扁担,一只鸡和上面一小片绿草,最后在井边还有一枚象棋里最重要的棋子‘将’。 我把这些东西在脑子里不知过滤了多少遍,直到天明才把其中几点联系到一起。 比如那一片草所代表的是汉字里面的部首草字头,加上那一枚棋子‘将’所组成的汉字就是一个蒋字,也就是蒋学良的姓。按照这条线推敲下去,那只鸡估计也不是鸡,而是姬,三古姬家的姬,也就是墓主姬天的姓氏。 除了得出姬,蒋,这两个姓氏之外,那名弯腰打水的男子后脖颈的衣服上还刻着一个‘李’字,也就是我们李家的姓氏。 我口渴倒了杯水,端着水回到床上继续揣摩,却不小心把水洒在了羊皮卷上,吓得我急忙用被子把有水的地方擦干。 可是擦干之后,我发现这羊皮卷的左下角边缘处,那里翘起来分成了两层。看到这,我忽然想起观闻指上面记载的一种名叫‘粘画’的手法,粘画就是利用特殊的手法将两张画粘合在一起,让人无法看出是两张画,而且这种手法粘合起来的画,无论你用手怎么拉扯揉搓也不能将它们分开,只有沾到水它们才会自动分离开。 这种粘画的手法,可是我们祖传的观闻指上特有的,如今这羊皮卷是用同一种手法,将两幅画粘合在一起的,那么我想这肯定就是我爷爷留下的另一个线索了。 我耐着性子,拿着水杯一点点的把水倒在羊皮卷开合的部位,然后一点点的将粘合到一起的两幅画揭开,整个过程非常的缓慢,因为我不敢太过用力,如果用力的话,可能导致后面那张画被破坏掉,我必须保证它是完整的。 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终于把它们分开了,然后摊平在了床上。 这两幅画的背景是一模一样的,包括那只鸡所在的位置,那小片草的位置和那枚棋子也是一样,唯一变动的地方就是画里的其中一个人动作变了。 那个弯腰把半截身子置于井口的男子没动,而那个原本肩膀上扛着扁担的人动作变了,他之前是扛着扁担,如今却是用双手举着扁担的一头,面目略微狰狞,看上去就好像要拿扁担去砸面前弯腰打水的人一样! 不论其他,如果单纯的从这画上来看,举着扁担的男子肯定是想加害那个打水的男子。不过这画上我爷爷留下的线索,应该不会只是表面上看那么简单,它应该还有其他的寓意。 我目光死死的盯着两幅画上的鸡,棋子,和那小片草,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小声嘀咕,“难不成这是我爷爷想告诉我,害他的是姓姬的和姓蒋的人?” 思来想去,我觉得这种可能非常的大,首先我出遇到蒋天的时候,他就在替姬家做事,所以他们两家应该很早就有联系。而这羊皮卷上姓姬和姓蒋的,有可能就是他们的父辈或爷爷辈,我爷爷李三泉就是被他们联合陷害死的。。 如果我的这种猜想是对的,那么一切就都明朗了。而蒋学良却不久前就为了得到古董,把我和韩君还有松本二郎困在了石厅,采物使是最想到得到那一批古董的人,蒋学良如果是在为姬家做事的话,那也就是说采物使,其实……就是姬家当中的某个人! “哼,怪不得我去姬家没见到我妈松本惠子,还说我妈去堕落街拿线索了。我妈去拿线索只有姬家知道,结果却被采物使的人给抓了去,真是拿我当傻子耍啊……” ------------ 第六十章蒋学良死了 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姬家去,可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如果我真去了,他们姬家也肯定不会承认的。而且就算是他们承认了,我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最后只不过自讨没趣找气受罢了,所以我现在找出证据,证明姬家某个人就是采物使。 我爷爷李三泉既然留下了线索,那么古董肯定就不会在那个姬天的墓穴里,而不再墓穴里的话,就线索肯定在这两幅羊皮卷画当中,只不过我还没能找出来而已。 正当我盯着羊皮卷寻找其他线索的时候,敲门声忽然响了起来。我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十五了,于是穿好衣服把门打开了。 敲门的是松本二郎,旁边韩君也在,他们两个找我的原因,是想要再去一趟瀑布后的墓穴,去另一头通道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我想他们肯定对于那一批古董还没死心,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古董根本就没藏在那墓穴里,我没打算去,可是想到蒋学良,我就马上改变了主意,去看看也好,就算没有那一批古董,也保不齐有其他发现。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我们去的时候买了几根耐磨的麻绳,以防进去后过圆木桥的时候出岔子。除此之外,有了昨天被困的悲惨经历,我们买了些水和食物。 我们三个很快就来到了清风峡瀑布,熟门熟路的从瀑布后的入口进入了墓穴,然后有惊无险的走过了圆木桥,进入到了昨天岔路口没有走过的那一条通道。 这一条路没有另外一条路长,我们三个很快就走到了尽头处的一道石门前。这道石门不是紧闭着的,而是半开着,我想应该是蒋学良打开的。 韩君在我的视线当中走到了半开的石门前,我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忽然回过头一脸凝重的看着我。而松本二郎也走了过去,往里看了一眼之后,面目同样凝重了起来。 “你们怎么都这么一副表情,怎么了?”我好奇的问道。韩君摇摇头,拿手指了指身后的石门,让我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狐疑的走过去往里一看,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不大的石厅里面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心脏部位插着一把匕首,很明显是被人杀死的。若只是看到一个死人,我和韩君还有松本二郎也就用不着这么凝重了,关键是这具尸体昨天还活着跟我们在一起行动,他就是昨天把我们困在石厅的人……蒋学良! 蒋学良的死,完全把我刚弄清的思路再次给打乱了,我本想透过他这一条线来调查出谁是采物使,可这还没开始调查,他就被人给杀了,他一死线索自然也就断了,杀他的人动作未免也太迅速了,就好像早就料到我会从蒋学良开始调查一样。 究竟是采物使怕被我调查出真实身份而杀的蒋学良,还是杀他的另有其人,现在我还不敢保证。另外这石厅放着一口满是尘土的大木箱子,看上去应该才打开不久,估计就是昨天他来到这之后打开的。 蒋学良肯定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爷爷李三泉虽然没有把那一批古董藏在这墓穴当中,可也没准大木箱子里就有这墓主的陪葬品,而他的死,也有可能是他自己带来的人见财起意,争执不下才把他给杀了,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我心中长叹口气,现在人都死了,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在想下去也想不出什么结果。看着蒋学良的尸体,我内心百感交集,脑海里不由出现了他曾经教我写字,给我做饭一起生活的画面,一幕幕就宛如昨日一般。 至今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站在采物使那一边去,是有什么顾忌身不由己,还是说有把柄在采物使手上,他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蒋天肯定还不知道他爸被人杀了这件事,他知道后肯定会伤心难过,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又或者说怎么去告诉他,用什么方式去告诉他。 不过这么说,蒋学良也是我爸的朋友,曾经也对我多有照顾,我不能任由他的尸体在这里腐烂,所以打算把尸体弄出去。蒋天早晚会知道,这么大事瞒是肯定瞒不住的,我也不想瞒着他,等先找个地方把尸体安置好,我在打电话把他爸的死告诉他。 背起蒋学良的尸体,我回头和韩君他们两个说了声‘什么也没有,走吧’,然后就迈步往回走。在路上,我发现松本二郎一直面色古怪的盯着我看,一直走到圆木桥那里的时候,他忽然指着蒋学良的尸体说:“他昨天还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你还想把他弄出去,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他是把我们困住不假,但他是我爸的朋友,曾经也照顾过我。你不帮忙的话,就不要在那里说什么风凉话了。”我瞪了松本二郎一眼,然后拿出麻绳开始往蒋学良身上绑,等绑好把他固定在圆木上以后,我却发现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把他弄到对面去,于是就转过来歉意的对韩君说,“韩君,你,你能不能帮帮忙。” 韩君点点头‘恩’了一声,就走过来动手帮忙,而松本二郎则双手插着腰,看着我们俩费劲巴拉的忙活,丝毫上来帮忙的意思都没有。不过这我也不能怪他,毕竟蒋学良跟他也不熟,而且昨天还把我们困在了石厅,他不帮忙也很正常。 离开墓穴,我背着蒋学良迈步准备下山,可刚走没多远就被韩君拽住了,我回头问她怎么了。她撇了眼蒋学良说:“你就这么背着一个死人回去,万一碰到警察怎么办,你怎么解释?” 我想想也对,虽然人不是我杀的,可解释起来也是一件麻烦事,于是我就脱下外套,让韩君帮忙把蒋学良的头盖住,让外人看不出来就行。。 下山之后,松本二郎说要回堕落街,正巧我也要去那里,于是就把尸体藏在后备箱,跟韩君一起坐他的车回去了。 回去之后,我就和韩君还有松本二郎分开了,他们两个离开之前说是要调查蒋学良的死因,置于去什么地方调查,我也没细问,只是听他们说要去河北一个叫小马寨的一个村庄。 ------------ 第六十一章小马寨的三幅画一 我背着蒋学良准备回向红日之前给我安排的旅店,来到旅店我住的房间门前,我掏出钥匙正开门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的房间门打开的声音,还没等我回头去看,就听到了向红日质问的声音,“你是谁?” “是我,李四海。”我头也没回的回了一句,打开门走进去把蒋学良放在了床上,接着向红日和方大一起走进来关上门之后,这才把目光转向胸口还插着匕首的蒋学良身上。 方大估计以为人是我杀的,皱着眉头走过来看着我,“四海,这是什么人,你怎么还搞出人命来了?”我摇摇头正要解释,一旁的向红日却提前开口了,“这人我之前在红日酒吧见过几次,而且每次都是跟姬家的二把手一起来的,就算不是姬家本家,那也肯定和姬家的关系不一般。四海,你把他杀了,姬家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向红日前半句话,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蒋学良果然和姬家早有联系,而跟他有联系的那个什么姬家的二当家,很有可能就是采物使本人。 “你想哪去了,我怎么可能杀人。”我苦笑着摇摇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们解释了一遍,我身上的羊皮卷,我也拿出来给他们看了,包括我从上面得出的一些结论,也一并讲给了他们。 向红日听完之后,恶狠狠的说一定是姬家的人干的。方大则一直盯着羊皮卷看,而且还时不时的皱眉头,于是我就问他,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他先是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拿手指着羊皮卷上的画,“这画里的这个地方,我好像几年前和历老板去过一次,我记得当时历老板去那见了一位朋友。” “这地方叫什么,在哪?”我急忙追问,之前我根本没想过,这画当中的村落会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地方的话,那里肯定有我爷爷李三泉留下来的线索,更可能古董就藏在那里的某个地方。 方大沉默了好一会儿,我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没想起来那个地方叫什么,在哪。没多久,他说厉无常肯定记得,于是就把我的大哥大借了去,到房间外联系厉无常去了。 我和向红日等了没多久,也就三两分钟,方大就兴冲冲的回来了,并且说问出了那个地方所在的具体位置和名字。 他说那个地方在河南跟河北交界的地方,也想起了怎么去。我问他那地方叫什么,他想也没想的就说‘小马寨’。 小马寨!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我仔细一想,这不就是松本二郎和韩君和我分开之后要去的地方吗,我心说这也太巧了吧……! 向红日见我一副惊讶的表情,就问我怎么了,于是我就把事情告诉了他们。 听完我说的之后,方大皱眉道:“四海,你之前说蒋学良把你们三个困在了某个石厅,他的死,你说会不会是韩君和松本二郎当中的一个为了报复,这才连夜折返回去,把人给杀死的?” 我摇摇头说:“你说的这种可能很小,因为我和韩君还有松本二郎回到爱晚亭旅店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了,那时候距离蒋学良把我们困住,已经过去五六个小时了,他们肯定知道蒋学良早就不在墓穴里们了,又怎么可能大半夜的跑回去杀人?更何况蒋学良也不会那么傻,一个人在墓穴过夜吧?” “四海啊,你还是太年轻,想问题太简单了。”方大拍拍我的肩膀,反问道:“他们三个人一起瞒着你去墓穴,这本身的疑点就非常多。你怎么确定,在他们当中就只有蒋学良一个人是采物使的人呢?难道就不可能有第二个或者第三个吗?” 对啊,没人说采物使的人就只有一个,这只不过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空想罢了。 方大见我不语,又道:“你刚刚还说他们两个去了小马寨,而羊皮卷上画的地方也正是小马寨,这总该不会只是巧合吧?他们肯定从其他什么人口中知道了这个地,而这个人可能就是已经被杀的蒋学良。也没准,你们三个回到旅店之后,某个人联系了蒋学良,并且特意让他去墓穴等他,那人得到了小马寨这个线索之后,就把他给杀了。” 向红日忽然一拍桌子,“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小马寨啊,去晚了不知道又有什么重要的线人惨遭毒手了。” “好,我们这……”我话没说完,忽然想到蒋学良的尸体还在这里,立刻就犹豫不决起来。方大似乎看出了我心中所想,拍着我的肩膀说,让我在这里把事情处理完,他们两个先去小马寨,一有消息就打电话联系我。 “好吧,你们路上小心点。”我点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等方大和向红日走后,我就立刻拿大哥大给蒋天打了过去,电话接通之后,我深吸口气,把我遇到蒋学良开始,到最后发现他死在墓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他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出声,直到过去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这才问了一句我具体位置在哪。我告诉他之后,他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挂断了,我想他应该正急着往我这里赶。 在还没来堕落街之前,蒋天就跟我说过要来这里,所以我在旅店外面等了没多久,他就开车来了,把车停在了旅店门口。 来了之后,他第一句话就是我爸在哪。我回了句在里面,然后就带着他走进旅店,来到了我住的房间里。 进门之后,蒋天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到床前看着蒋学良的尸体,过了几分钟之后,他拿被子将蒋学良盖住,然后抱起来迈步往门外走去。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一直跟着他出门下楼到了旅店外面,看着他把蒋学良放进车上以后,我刚想开口安慰几句,可看到他的表情之后,我就把那些安慰人的话给咽了下去。 按理说任何一个人遇到这事,就算不哭也肯定会伤心难过才对,可蒋天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痛苦,伤心,难过的表情,他现在太镇定冷漠了,冷的让人觉得有些害怕,冷的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表情的冷血杀手一样!! “四海,谢谢你把我爸带出来,我还有事先走了,有时间再聚。”蒋天说了这么一句话,接着就在我视线当中上了车并发动了车子,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我怀着沉重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行囊,便离开了旅店,在外面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这个发生了很多不好故事的堕落街,坐车前往就近的火车站。 ------------ 第六十二章小马寨的三幅画二 由于我不知道那个叫小马寨的地方具体在什么地方,只听方大说那地方在河南河北的交界处,这两个省交界的城市我倒是知道,那就是河南的安阳市跟河北的邯郸市。 邯郸市是我国历史文化名城,现在人们提起邯郸知道最多的就是邯郸学步,这个故事出自于燕国。而事实上早在战国时期,邯郸便是赵国的都城,汉代与洛阳,临淄,南阳,成都被誉为‘五大都会’。 坐火车到了邯郸市,我就近找了家旅店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就出门找人询问打听,两省最为相邻的地方怎么走。 我问了十几个人,最后才问清两个省最近的地上是哪,那就是邯郸市临漳县。 临漳县这个名字我一点也不陌生,它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古时候被称为‘邺’,享有三国故地,六朝古都的美誉,孕育了鬼谷子文化,西门豹文化,佛教文化,成语典故几大文化脉系。 三国时期曹操击败袁绍后建立的邺都,修建的铜雀台就位于临漳县城西南18公里处,是我国重点保护的文物单位。 大名鼎鼎的鬼谷故里以及诞生地,就位于临漳县西部的香菜营乡鬼谷子村和盐食村。战国时期的军事家,纵横家鬼谷子王禅就诞生在这里。鬼谷子村有个王禅老祖大殿,盐食村有王禅诞生处的茅草庵。要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我是真打算好好在这个地方到处转转看看。 打车来到了临漳县与河南安阳交界的小镇,我在镇上找人问了下两省最近的村子叫什么,怎么走之后,便花钱买了一辆自行车,然后骑车前往一个叫马家坡的地方。 虽然我要找的是小马寨,可这里却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地方,他们只知道有个叫马家坡的村子。我想这个小马寨可能是早些年的名字,后来才改名为了马家坡,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我这也是瞎猫碰死耗子‘蒙’,反正都已经来到了两省最近的交界处,而且马家坡确实也是紧挨河南的村子,就算我找的不是马家坡不是小马寨,那肯定也就在附近。 小镇距离马家坡不是太远,我骑自行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村子入口,入口处用木头撑着一块木板,上面写着‘马家坡’。 把自行车停在村口,我迈步走进了这个有些破旧的小村子,这个村子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大概,最多也就二三十户人家,其中还有一部是谁废气的荒院。而且人也不是很多,这大白天的我一路走下来,见到的人也不超过五个。 我一直走到村子的尽头,尽头被一圈茂密的树木围了起来,树木村子这面有三间木屋依树而立另外在这三间木屋正前方的空地上,还有一口……! 井! 看到这口井,我急忙把羊皮卷拿出来对比,对比过后我发现,这三间木屋虽然和画上的不一样,但建造的位置和井的位置却和画里的一模一样! 我在周围转了几圈,最后十分肯定,这地方就是羊皮卷画的地方。确定了自己没来错地方之后,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向红日和方大集合,他们两个开车来的,应该比我早到才对,可现在却没看到他们人影。所以我现在要去找村子的人问问看,有没有人见过他们两个。 这三间木屋正中当中的那一间门是开着的,我走到门前正好听到屋子里有人谈话的声音,于是就‘当当当’敲了敲门。 “谁啊?”一个老人询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紧跟着两个六十多岁年纪的老大爷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一个上身穿的是一件类似打太极拳的那种白色上衣,另一个穿的是一件同样款式,颜色是与之相反黑色的上衣。 白衣老大爷上下打量了我两眼,一脸和善笑容的问我:“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我‘恩’了一声,然后问两位老大爷,这两天有没有见过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年纪的人来过村子。白衣老大爷正要开口,身旁的黑衣老大爷却面色不怎么友善,皱着眉说:“你找他们做什么?” 我听他这话的意思,估计是见过向红日和方大了,于是解释道:“我是他们两个的朋友,说好一起在这里汇合的,他们俩比我早一步出发,我来了之后没找到他们,所以就想找您二老问一下。” 黑衣老大爷看上去非常谨慎,沉默了片刻后,眉头一挑,“你说是他们朋友就是朋友?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他们的朋友?” 这话给我问的,我还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方大和向红日又没在,我还就真没办法证明我是他们的朋友…… 不过好在一旁的白衣老大爷看出了我的为难,笑着问我,“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四海。”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就见两位大爷相互对视了一眼,紧跟着那黑衣老大爷板着的脸马上就稍缓了,而且直接抓起我的手往屋里面走,边走边说:“这里说话不方便,进去说。” 进去坐在椅子上后,黑衣老大爷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看我的眼神就好像看大姑娘一样,把我看的浑身不得劲儿,我清了清桑,“大爷,您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咱有什么话能直说吗?” “哈哈哈。”黑衣大爷大笑两声,“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故人之子,一时失态一时失态,小伙子不要介意哈。” “故人之子?”我一愣,“您老说的故人……是我爷爷李三泉还是我爸李中山?” 白衣老大爷闻言摇头笑笑,“李中山在我们眼里都是个孩子,我们的故人当然是你爷爷了,呵呵呵。”。 我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爷爷的朋友,心情不由激动起来,一直询问有关我爷爷生前的事迹。 两位老大爷在我爸还没出生就认识我爷爷了,穿黑衣的爷爷叫孙安,穿白衣的叫孙家,有安家立业之意,是亲哥俩,也是书画水平极高的书法字画方面的大师,据他们所说,和我爷爷便是因为书画认识的。 ------------ 第六十三章小马寨的三幅画三 据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非常喜欢画画,四处寻访找画画方面的行家研讨这方面的知识。在他老人家二十五岁的时候,机缘巧合听说这里有两位在书法字画非常有研究的同龄人,于是便不远千里只身来到这里。 三位爷爷一见如故,经常没日没夜的研究商讨怎么画画,后来我爷爷就住在了这个叫马家坡,也就是小马寨的村子,而且这一呆就是三四年之久,和两位孙姓爷爷结下了非常深厚的友谊。 在我爷爷离开这里的那一年,也是我爷爷和我奶奶第一次相识的一年。孙家爷爷还说,我奶奶还是他介绍给我爷爷认识的呢,话语之间透露着满满的回忆在里面。 两位爷爷说完和我爷爷是如何相识相知之后,脸上却露出了哀伤之色,沉默良久之后,孙安爷爷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爷爷最大的遗愿,便是到死也没能见上你一面。他生前总是跟我们俩说,等忙完手里的事情,就回去抱孙子,可谁知最后却……唉。” 孙家爷爷接过话茬继续道:“这你也不能怪你爷爷心狠,因为你出生后的两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最后一次来这里,说自己恐怕这辈子没办法抱孙子了,我们三个相识在这里,想不到和你爷爷阴阳相隔也是在这里,唉……” 听完两位爷爷说的话,我是如鲠在喉,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出来。我爷爷的心愿就是能抱抱我这个没见过一面的孙子,可为了不让古董落入采物使这造假的人手中,到死都没能如愿,而且还被冤枉成倒卖国宝的卖国贼,他老人家承受了多少委屈,到死也没去证明自己的清白,想必他老人家一定死不瞑目吧…… 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 我必须找到采物使,让他亲口对世人讲出实情,来还我爷爷的清白,我爷爷他不是卖国贼,而是护宝的英雄! “两位爷爷,您刚才说我爷爷是在这里跟您二老阴阳相隔的,那您知道我爷爷是怎么死的吗?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害得他?”我抹了把眼泪问道。 孙家和孙安两位爷爷没有回答我,而是迈步走出了屋子,一直走到了外面的那口井跟前。 我看着这口黑漆漆看不见底的井,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孙家爷爷用手摸着井口,叹气道:“你爷爷最后一次是和另外两个人一起来的,也是其中一个下杀手将你爷爷打入了井中,我们两个当时并没有在村子,也是挺村里人说的,等我们赶回来的时候,你爷爷就已经……唉。” “那您知不知道那两个人的名字?杀我爷爷的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我急忙追问。 孙安想也没想的摇着头说:“那两个人我们根本没见过,不过挺村里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人说,杀你爷爷的那个人当年很年轻,估计比你现在还要年轻几岁。具体长什么样……那位村里人也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人左眼的眼角下有一道红色的胎记。” “左眼的眼角下有道红色胎记,难道是他!”我念叨了几句之后,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当初在潘家园鬼市上的那个杀手赵耕田,我记得和潘麻子审问他的时候,清楚的记得他左眼角下就有一道疤。当时我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以为那就是一道疤痕,可如今仔细回想,疤痕四周还留有红色的印记,那印记应该就是胎记。 我想他肯定是故意拿利器在那里弄了一道疤痕,想借此隐藏原有的红色胎记。 除了这一点相同之处,另外赵耕田的年龄也对的上,我爷爷是二十多年前被害的,现在赵耕田年近半百,那时候赵耕田正好二十多岁,加上他杀手这个身份,所以杀我爷爷的很可能就是他! 至于另外一个人,应该就是采物使本人,我想我应该已经猜到采物使是谁了,不过我现在必须去一趟潘家园警局,找赵耕田确认一下。 我火急火燎的正要走,孙家和孙安把我叫住了,然后就见孙安走进了屋子,没多久就抱着一副画卷走了出来。他把画卷往我面前一递,说:“你爷爷最后一次来的时候,估计就知道自己肯定会遇害了,所以死后没多久,就有人把这幅画送了过来,送画的人说是你爷爷让他送来的,我猜测这上面应该有幕后黑手的线索。” “那送画的人有没有说,我爷爷留过什么话?”我接过画卷问道。 孙安沉默了片刻,回答说:“那人说你爷爷总共留下了三幅画,送来的只是其中一幅,另外两幅还在他们那里存放着,说是等李家后人亲自去取。” “另外两幅画存放在哪?” “好像是在铜雀台附近的一个叫好运来的车行,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车行还在不在,这很难说。”孙安爷爷说道这,忽然变得扭捏起来,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却不知该不该说的样子。 孙家爷爷瞥了一眼弟弟孙安,然后看着我叹了口气,“唉,还是我来说吧。”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半天前早上七点多钟,一个日本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找到了他们,而且还说李三泉有东西放在了这里,他们是来取东西的。 而他们要取的东西,就是我手里的这幅画,两位孙爷爷当然不会把画拿出来给日本人和那女人看,可那日本人却说是我爸李中山的大舅哥,也就是我的亲娘舅。而且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日本人还拿出了我爷爷李三泉和两位孙爷爷当年交换的信物。 两位爷爷这才把画拿出来给日本人看,另外还把车行的事情也告诉了我那不知从哪跑出来的舅舅,不过他们也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画交给日本人,而是指让他们看了看。 这日本人和年轻女人,肯定就是松本二郎和韩君无疑了,不过松本二郎说是我亲舅舅,并且还拿出了我爷爷的信物,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而且两位孙爷爷也很确定,松本二郎拿出来的信物,确实是当年和我爷爷交换过的那一方砚台,要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把画拿出来给他们看了。 据他们所说,松本二郎和韩君离开后,过了没多久向红日和方大就来了,两位孙爷爷见过方大,早些年方大和厉无常来这里见的朋友,就是他们,所以他们记得很清楚。 他们把事情告诉了方大和向红日,后者就急急忙忙的走了,我想应该是去阻止松本二郎和韩君他们了。 “你也用不着这么急,当初送画来的人说了,只会把画交给你们李家血脉的人,那日本日去的早也没用,他又不是你们李家嫡系。”。 “多谢孙爷爷提醒,可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马上去一趟那个车行的好,免得半路出什么变故。” 可话虽如此,我也不得不加快脚步才行,明着松本二郎和韩君要不来那两幅画,可万一他们用抢的呢? ------------ 第六十四章信守承诺的一家人 我告别了两位老爷子,回到村口骑上自行车直奔铜雀台方向而去。您要问我为什么不打车去,其实我也想,只不过我带的现钱不够,附近又没有银行让我取钱,我也只能骑车去了。 不过好在我就是骑车从铜雀台那里来到这的,路也算是熟悉,来的时候不太着急都只用了一个来小时,如果我骑快点的话,半个多小时应该就能赶到。 下午一点半左右,我骑车来到了铜雀台附近,推着车逢人便问,知不知道一个叫好运来的车行怎么走? 结果很凄凉,我问了几十个人,愣是一个知道的都没有,就连用好运来当名字的其他店铺都没有一个! “过了这么些年,估计那车行早就关门了,没人知道也很正常。”话说这么说没错,可是还是不死心,年轻的不知道,那我就找上了年纪的人去问,就算车行已经不再了,问出车行的旧址也是好的。 黄天不负有心人,在我不知道问了多少上了年纪的老人之后,总算是从一位七十多岁的大爷口中问出了好运来的旧址,据老大爷说好运来车行七八年前就关门了,现在那里是一个叫有客来的面馆。 按照老大爷告诉我的地址,我一路骑一路问,总算是找到了那个有客来面馆。面馆的门是开着的,我把自行车停在一旁,迈步进去正想找个人问问,可是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的景象之后,我的心顿时就咯噔一下子。 坏了,该不会是松本二郎他们把画抢走了吧! 我正想着,忽然一个二十多岁系腰间系着围裙女人从后面的房间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扫把,看样子像是要打扫狼藉的地面,看到我之后,板着的脸强挤出一丝微笑,“不好意思先生,您如果是吃饭的话,还是改天吧。” “您这面馆这是准备重新装修吗?”我扫了眼乱糟糟的地面。 面馆的女老板听我这么一问,似乎很是生气,把扫把往地上一扔,双手叉腰气呼呼的说:“装什么修,谁知道今天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先后来了两拨人,来了也不吃饭,说是来拿回二十多年前一个姓李的放在这里的画。二十多年前我还没出生呢,我哪知道什么画,我说没有,他们还不信,就开始四处乱翻,我见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也不敢和他们理论,就只好任由翻了。” “这……”我不要苦笑起来,心说幸好我没说自己也是来拿画的,年轻老板娘这一副要吃人的架势,只怕我如果说了,她肯定会用扫把将我扫地出门。 “我都说了没有画,他们就是不信,第一波来的人不信,第二波也不信,鬼知道还有没有第三波第四波,我……”女老板话说到这,先是围着我转了一圈,而后面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你该不会就是第三波,来这找什么画的吧?” “老板娘您真聪明,我确实也是来找画的,不过您放心,我可不会像那些人一样砸东西。”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也只能点头承认了。 听我这么说,老板娘面色稍缓了不少,“我这里是真没什么画,你们找画去博物馆啊,那里面多的是,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来面馆来找画,还没吃就撑着了吗?” 老板娘这这一抱怨就没完没了了,我一看这架势还指不定抱怨到什么时候呢,于是就打算离开。可我腿还没抬起来,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就掀开布帘从后厨走了进来,我才这应该就是这面馆的老板了。 “好了,你就别抱怨了,桌椅板凳又没坏,收拾收拾就行了。”老板劝了正抱怨个没完的老板娘两句,然后歉意的朝我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我老婆这也是被气的,我这里真没你们要找的画。” “理解,能理解。”我点点头,从新买的帆布包里拿出笔和纸,在上面写下了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然后递给了老板,“老板,我是来找一个叫好运来的车行的,二十多年前那个车行就在这,您如果有消息的话,可以联系我。” 说完我扭头迈步就走,当我一只脚已经卖出门口的时候,老板却忽然开口叫住了我,“请问,您和一个叫李三泉的人,是什么关系?” 我听老板这么一问,就知道事情有门了,于是扭头就走了回去,“我叫李四海,是李三泉的孙子。”老板又问我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我是我爷爷的孙子? 这我还真证明不了,就算我把身份证件拿出来也一样,上面又没写着,我李四海是李三泉的孙子。 也许是我有点当局者迷了,被一旁的老板娘一句话给点醒了,她说:“这还不简单,出门对面拐个弯儿就是警局,你如果真是李三泉的孙子,跟我当家的去里面查一下不就行了。”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老板,我也不知道是你大还是我大,麻烦您跟我去一趟成吗?” 老板笑着说:“当然没问题了,我们家以诚信为本,当初我爷爷把画从李三泉手中留下来,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他老人家临死前都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把画交给李三泉的直系后人,如果你真是他孙子的,我们也就安心了,也算是了却了我爷爷的一桩遗愿。”。 对于这信守承诺将近三十年的一家人,我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的,要知道我爷爷留下的画可都价值不菲,虽不能和五牛图那样的传世名画相比,但卖个万把块还是轻轻松松的。要换个其他人,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人来取,估计早就把画给卖了,他们一家能把承诺做到这个份上,这样的人真的是不多见了,实属难能可贵。 这老板也姓李,名字叫富贵,我和他一起去了警局,然后找到专门负责人口档案信息的人员,把身份证件交给人家,让人家帮忙把我家的户口信息调出来。 ------------ 第六十五章鸡鸭鹅 不过对方告诉我说,我不是本地人,想要跨省翻阅户口信息的话,必须得有当地警方开的介绍信才行。于是我就用这里的座机给我表哥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遍,然后就把电话交给了这里负责人口档案的警务人员。 我和李富贵没等多长时间,警务人员把电话挂断之后,就带我们去了传真机那里,很快传真机就出来了一份文件。 对方把文件交到我手上之后,我这也是第一次看我们家户口,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的除了我们家的住址以外,还有我们家三代的人员名单,有我爷爷李三泉,我奶奶王芳,我爸李中山,我李四海,连我妈我妈松本惠子都有。 我随意看了几眼,就交给了身旁的李富贵。这资料是警方记录的,自然也不会有假,他见上面有我和我爷爷的名字,又看了看我手上的身份证件,然后把资料交还给了警务人员,点头说:“我爷爷的遗愿总算是可以了了,你跟我回去,我这就把东西给你。” 李富贵带我去了面馆后面的一个小院,然后拿铁锹在一棵柳树旁开始挖掘起来,挖了没多就,他就把铁锹放在了一旁,弯腰从挖的坑里抱出来一个长七十公分左右宽二十公分的黑色木盒。 他拿袖子擦了擦木盒上面的泥土,走到我面前将木盒递给了我,“这里面就是当年你爷爷李三泉交给我爷爷的画,自从车行关门之后,就一直埋在了地底下。” 我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里面确实是两幅画卷,不过我却没接,说了句等我一会儿之后,我就离开了面馆,直奔最近的一家银行去了。 至于我为什么去银行,道理很简单,李富贵一家三代人,帮我爷爷守了这两幅画将近三十年的时间,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就这么把画带走。 来到了银行,我拿出存折我全部家当的存折,取了两千块钱出来,一千块钱是对李富贵一家表示感谢的,另外一千是接下来一路的花销。 两千块钱取出来,我的存折就还有一万五千块钱,虽然看上去很多,但可是我们老李家全部积蓄了,是我爸多年积攒下给我取老婆用的。 回到面馆,我把一千块钱拿出来递给了李富贵,可他死活就是不肯要,还说如果我不把钱收回去,他就不把画交给我。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是如此了,于是就照他说的把钱收了起来,然后抱着木盒回到了面馆前厅。 李富贵的老婆还在前厅打扫,于是在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千块钱拍在了桌子上,朝她咧嘴笑了笑,然后撒丫子就跑出来面馆,一直跑到对面拐角才停下来,偷偷往面馆那里看。 老板娘拿着一千块钱站在店门口,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我的踪影,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找到,这才叹了口气拿着钱回到了面馆。 “这一家人不错。”我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有客来面馆的牌子,将之深深记在脑子里,心说等把所有的事情了了之后,一定要回来尝尝他们两口子做面的手艺。 随便找了家旅店交了一天的费用,我拿着钥匙找到自己的房间,进去后第一时间把房门和窗户都关上。然后把木盒放在床上,将里面的两幅画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我把三幅画依次排列打开放在床上,还没等我仔细观察这些画,我的大哥大就开始嗡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喂,请问找谁?”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马东急迫的声音,“四海哥,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我回了一句,然后就问他,“对了,当初在清风峡瀑布的时候,你和马西去哪了?怎么一直没跟我联系?” 马东说:“唉,被人给下了套了,你没事就好。”接着我又问他怎么回事,他说那天分开之后没多久,在路上碰到了以前工作过的一个同行,那同行跟他们说,我表哥阎行天让他们回沈阳道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说。 因为是同行,所以他们兄弟俩没有丝毫的怀疑,跟着那人绕路从小道下了山,然后坐着那同行开来的车回了沈阳道。 可是他们回到了沈阳道刚下车,那同行就突然开着车跑了,他们预感到事情不对劲,就马上去了警局找我表哥阎行天,等到了之后才知道,我表哥根本就没派人找过他们。 这采物使还真是狡猾,竟然派人把马东和马西兄弟俩骗走了,怪不得那头分开之后就一直找不到他们。方大和向红日那天也没回来,之后出了蒋学良那档子事我也没问,现在想来,估计也是被采物使的人给支走了。 马东联系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要看看我是否安全,见我没什么事,闲聊了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我把大哥大扔到床上,把视线转移到了那三幅画上面,这三幅画画的不是人物也不是山水,而是家禽和动物,这一点倒是让我非常好奇。我打小就经常看我爸没事的时候画画,面前的这三幅画的描绘手法几乎和我那酒鬼老爸李中山如出一辙,可话虽如此,我却笃定这肯定不是他画的,手法虽然一样,但功底却明显能看出高低,我爸他画的肯定没这三幅画好,我这可不是贬低,他的水平虽然也算是不错,但还远远达不到这三幅画的水准。 绘画手法和我爸一样,可水平却不是我爸能有的水平,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我爷爷李三泉,他老人家在我们祖孙三代当中,无论是观闻指上的造诣,又或是在画画上面的才能,都远不是我和我爸能比的。 这三幅画当中有一幅画和羊皮卷上面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鸡’,羊皮卷上面就画了一只鸡,而这三幅画最左面的那副画就是画的一副公鸡食米图,一只大黄公鸡在低头啄米。 一看到这鸡,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三古姬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仇视姬家的缘故。。 第二幅画,画的是一只白色的鹅舒展着臂膀,第三幅画的是一只小黄鸭在水里嬉戏。 根据孙家和孙安两位我爷爷的朋友的描述,这三幅画是我爷爷知道采物使身份后留下来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三幅画里面应该就暗藏着采物使的真实身份。 ------------ 第六十六章监狱面见赵耕田 可我却怎么看也看不出这鸡鹅鸭之间有什么联系,把这三种动物组成一个人名,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我把鸡换成三古姬家的姓氏,可有谁会把名字起成鹅鸭或鸭鹅的? 更何况在我的印象当中,姬家也没有这么一号人。 鸡鸭鹅,我实在是想不出,这三种家禽能组成一个人的名字,对于我爷爷的思路,我是真的理解不了,也许是我还太年轻,根本理解不了他们这老一辈人的思路吧。 事到如今我只能把这事儿先搁置一旁了,等明天去了北京潘家园,找厉无常问问看,他学问高又是我爷爷他们那一代的人,应该能看出什么来。 不过这画带在身上有点太显眼了,索性我把画上的细节全都记下来之后,就找了个铁盆,然后把三幅画先后放进去,点火把它们烧掉。 虽然这样做有点败家,可我又一时查不出这画表达的意思,落在采物使手上也是个麻烦,我也只能忍痛把它们全都烧掉了。 一幅画一幅画的烧,很快三幅画就烧成了灰烬,我弯腰把铁盆端起来的时候,忽然听到里面发出当啷一声,于是立刻把盆放在地上,拿手在灰烬里面摸索起来。 一把红铜的钥匙,长十公分左右,我拿在手上颠了颠,还有点分量,款式是古代开启‘广锁’的那种钥匙,广锁现在可是不多见了,不过较远的山区有些房子的门还是用的广锁。 看着手里的钥匙,我不由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在我十二岁那一年,有一天去隔壁马东叔家玩,在他们家院子靠北墙角处那里有一个坑洞,里面放着一把梯子,可以顺着梯子爬下去。我记得当时丫头马辰明告诉我,说那是一个菜窖,冬天用来储存蔬菜的。 我那时候淘的很,也没见过菜窖里面是个什么样子,于是就趁着丫头回房间的时候,偷偷顺着梯子爬了下去。爬下去之后,左面是一个洞,洞里面放着各种蔬菜还有红薯,而右面是一个圆拱形的木门,木头并不高,只有一米多点。 本来我想推开木门进去看看,可是没推开,后来发现上面挂着一把锁,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锁,如今想来,那就是一把广锁。 这钥匙,会不会就是打开菜窖那道门的? 如果我只凭借广锁就这么认为的话,当然是不可能的,我之所以会这么想,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马东叔和冬梅婶子的死! 他们两口子素来与人相好,可却平白的被人给杀了。而且当时家里还被人翻的乱七八糟,肯定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他们要找的东西,我想应该就是在那菜窖下面的木门后面。 如果我的这种猜测是对的,那么马东叔和冬梅婶子的死,我们李家就更脱不开干系了,因为不用想都知道,凶手找的东西肯定不是他们自己的,肯定不知是我爷爷又或者我爸交给马东叔,让他藏在那的。 所以他们的死,也算是为了保护我爷爷我爸留下的东西而死。 把已有的线索联系起来,我现在首先要去潘家园找杀手赵耕田,看看我爷爷到底是不是他杀的。还有就是去见厉无常,看看鸡鸭鹅这三种动物能组成个什么人的名字。最后就是回沈阳道,看看我手里的钥匙,到底是不是打开菜窖下面木门的钥匙。 现在天已经黑了下来,我只好去外面随便吃些东西,然后回来睡一觉,等明天一早再动身。 吃饱喝足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就骑着自行车去了最近的车站,然后坐车前往火车站。 买完票,坐上火车是早上八点半,抵达北京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左右,差不多五个半小时。 等我到了北京站,打车到潘家园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了。我看了看手表还不算太晚,于是就小跑着去了赵耕田被关的警局。 我去了之后,才知道赵耕田以前不少杀人案件都被查了出来,现在被判为了死刑,一个月后就会被压到刑场枪决。死囚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也多亏了有我表哥阎行天这层关系,否则我连赵耕田的面都见不着。 来到囚牢看到赵耕田的第一眼,他比之前苍老了许多,但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即将死亡的慌张和害怕,而且他看到我来了以后,还淡淡的笑了笑。 “我……”我刚张了张嘴,还没说自己的来意,赵耕田就说他等我很久了,而且还知道我来找他的目的。 于是我就好奇的问他,“那你倒是说说看,我来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他淡淡的回答说:“你来肯定是为了李三泉,也就是你爷爷的事情,我说的没错吧。” “确实。”我点点头,看向赵耕田的眉头皱了皱,“那你是打算告诉我实情,还是打算带进棺材?” “哈哈哈,你这小子和你爷爷一样嘴巴臭不说,而且非常不会聊天,要不是因为如此,你爷爷也不会死。”赵耕田叹了口气,又道:“唉,反正我都是个快死的人了,临死前把一切都告诉你,也算是给我自己积一点阴德……你爷爷李三泉确实是我杀的……。” 赵耕田说的,和我之前猜测的差不多,当年那两个跟我爷爷去小马寨的人,其中一个就是他,而杀我爷爷的也正是他自己。 不过当我问起另外一个人是谁的时候,赵耕田则显得犹豫起来,一直过了十多分钟,他才开口朝我要了一支烟。 我把烟点上递给他,一直看着他把烟抽完,才忍不住又问了他一遍,另外一个人到底是谁? 赵耕田把烟蒂踩灭,走到牢门前双手握住铁门,然后往左右两侧瞥了几眼,说了一连串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他说:“姬,三古姬家的姓氏,不过此姬却不是姬家,你仔细查阅一下姬家这个姓氏就知道了,这个姓氏改的第二个姓,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的姓。”。 “不是我不告诉你他的名字,因为如果你连这个都查不出来的话,我告诉你,你也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说完这些,他就没有再说一句话,我也能看得出来,无论我在怎么追问下去,他也不会告诉我的,所以我也没继续问下去,把身上的烟和火柴丢给他之后,我就离开了。 ------------ 第六十七章行踪可疑的厉无常 一路上我都在想,赵耕田说的那些话到底是真实假?可当我仔细想过之后,觉得他已经没必要骗我了,他都是个快被枪决的人了,没必要也没理由这么做。 他说姬不是三古姬家的姬,也就是说采物使不是姬家,而是另有其人。他的这一句话,把我之前的推断再次给推翻了。 之前我认为另外一个人就是采物使,可听了赵耕田的话之后,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另外一个人根本就不是采物使。至于为什么我这么肯定,是因为我早知道另外一个人说谁了,那个人就是姬报国,姬家现任家主,姬如霜的爷爷。 姬如霜当初给我的录音机里面的内容,是我爷爷遇害时录下的,也就是说在小马寨被赵耕田杀死的时候。而且录音里面不止有我爷爷的声音,另外还有一个人的声音,那就是姬如霜的爷爷姬报国! 从录音里面的内容来看,姬报国明显当时是宁愿和我爷爷李三泉一起死的,所以他不可能会是采物使本人,加上赵耕田在牢中说的那番话,就更加足以证明,采物使绝非姬报国。 赵耕田让我去调查姬这个姓氏,这个姓氏我多少也有些了解,姬姓最早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时期,黄帝以姬水成,成而异德,故黄帝为姬,又名姬轩辕。 只不过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个古老的姓氏接连演变出了周吴正王等四百多个姓氏,要想在这四百多个姓氏找出其中一个何其难,而更改变迁的顺序到现在估计也无从查起了。 我一边思索一边朝厉无常居住地走,当我抬起头往前看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 厉府的大门上敞开着的,我走大大门前往里看了一眼,见前院走廊一个人也没有,我就随口喊了几声‘有人吗’? 等了一会儿没人回应,我这才迈步走进去,按照之前来过的线路,直奔厉无常经常办公的书房而去。 “有人吗?历老板在里面吗?”我站在书房门前喊了几声,很快厉无常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是小海吧,门没锁,进来吧。” 我推开门进去,厉无常站在书桌后面,双手背负着看着房门方向。我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走到进前,把我在牢房见过赵耕田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厉无常是我认识的人当中学问最高见识最广的,所以就把赵耕田让我查的姬姓跟他提了一下,如果连他都没办法查出姬姓改变后的第二个姓氏是什么,那么我想其他人就更查不出来了。 厉无常听我说完之后,就马上开始动手在书房的各个书架上翻找了起来,最后找出几十本厚厚的书籍,我一看这些书的厚度,就开始头皮发麻,换作是我,我可没耐心一本一本的去看。 “小海,姬这个姓氏可太古老了,可以说全国十之八九的姓氏都是由它演变而来,想要从这么多姓氏当中找出它们的排列顺序,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完成的啊。”厉无常淡淡一笑,又道:“我估摸着最起码也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才行,所以你也别在这干等着了,去忙其他事情吧,等我查出来第一时间联系你。” “也好,那就劳烦历老板了。”我点点头转身正要走,忽然想起了那三幅画的事情还没解决,于是掉头回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历老板,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厉无常一边翻阅着书籍,一边头也没抬的回答:“呵呵,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吧。” 我想了想说:“是这样的,有这么三幅画,一幅画画的是一只鸡,一幅画画的是一只鸭,最后一幅是画的一只鹅,如果这三幅画暗藏的是一个人的名字,您说这个名字会是什么?” “呵呵呵,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这简单。”厉无常抬头朝我笑笑,然后一边翻阅书籍一边说:“鸡鸭鹅,这三幅画画的都是家禽,三只家禽,你把这四个字中间的两个字去掉,然后反过来念一遍看看。” “三只家禽,去掉中间两个字是三禽,反过来就是禽三……秦三!”我念叨了几遍秦三这个名字,急忙追问道:“历老板,那您有没听说过秦三这个人?” “没听过,你说的那三幅画和你爷爷的古董案有关系吗?”厉无常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而且他说这话的时候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很明显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呵呵,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朋友给我出的一个谜题罢了。”我随口应付了一句,虽然我不知道厉无常瞒着我什么,但他肯定是有事瞒着我,所以我也没跟他说实话,这三幅画其实是我爷爷留下来的线索。 我本来还想旁敲侧击的问些问题,可厉无常却以查资料需要安静为借口,对我发生出了逐客令,见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能告辞离去。 离开了历府,我并没有走远,而是躲进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胡同,眼睛死死盯着历府大门的方向。 厉无常刚才听我问道秦三这个名字的时候,回答的有些太果断太坚决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他是有意在隐瞒些什么。 他刚才找借口婉转的让我离开,肯定不是为了查阅资料那么简单,我猜他可能是急着去见什么人,所以着急把我支开。 我一直等到晚上七点十分,等了差不多四十五分钟时间,就在我心说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忽然历府的大门打开了,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虽然我只看到了半个侧脸,但我敢肯定这个人就是厉无常本人。 “果然被我猜中了!”我眉头不由得一皱,等厉无常走远了些以后,就就马上从胡同走了出去,然后一直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是要去哪,或是去见什么人。。 我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总喜欢和我作对,自打我说过再也不来潘家茶楼之后,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来,这一次也不例外,厉无常就走进了贵的死茶楼。 跟进去之后,我问了下茶楼柜台前的一位妹子,问她刚才进来的那位客人去了几楼,哪个包厢。妹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我和那位客人是什么关系。我回答说是朋友,约好在这里喝茶的,可是忘记是在哪个包厢了。 ------------ 第六十八章秦三 “你等一下,我查查看。”妹子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柜台上客人登记的簿子翻看起来,没一会儿她放下簿子指了指楼梯口的方向,“先生,您要找的那位客人去了三楼左手边第二个包厢。” “谢谢。”我微笑着点点头,转过身迈步顺着楼梯上了三楼,然后停在了左手边第二个包厢门前。 我把头凑到门前,就听到了厉无常说话的声音,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老人沧桑的声音。厉无常他说的第一句话的内容,里面就有一个老秦的称呼,我心说这个老秦会不会就是那个秦三? 厉无常:“老秦,他似乎已经察到你身上了,你要不然离开北京,去外面躲一阵子?” 被称作老秦的男子叹着气说:“唉,都过去快三十年了,我本以为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他的后人又查起了这件悬案,之前是他儿子李中山,现在又是他孙子李四海。正应了他当年的那句话,他越是不想,事情就越是往坏的一方面发展,真是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啊!” “谁说不是呢,可话又说回来了,谁叫咱们欠了人情呢,既然答应把这烂摊子揽到了手,那就得负责到底不是吗?依我看,你还是去乡下去呆一段时间,等风声过去了再回来,如果是钱方面的话,你去乡下的一切花销,由我来出。” “呵呵呵,我说厉无常啊厉无常,你也太小瞧我秦三了吧?我秦三家底虽不如你历府家大业大,可好歹也是富甲一方吧。虽然现在是大不如前了,可也没沦落到需要人救济的地步。” “老秦啊老秦,你这可会错意了,我这可是一片好心。” “放心好了,答应过的事情,我是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的,明天一早我就坐车回乡下,保证连你都找不着我。” “哈哈哈……” 在一阵笑声当中,包厢内的谈话就告一段落了,我也搞清楚了里面的另外一个人是谁,他就是我要找的人秦三! 我爷爷留下的录音告诉我,说厉无常是唯一值得信任且不必怀疑的对象。可事到如今,他却明知我要找的秦三在哪儿,却不止不告诉我,还偷偷找到秦三让他躲到乡下去? 他到底瞒着我什么? 为什么不想让我找到秦三?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正当我想的入神的时候,怎料面前的包厢门忽然打开了,我和厉无常四目相对,谁也没开口说第一句话,气氛别提多尴尬了。直到后来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也就是那个秦三,他走过来问厉无常我是谁之后,气氛才有所缓解。 厉无常脸上写满了尴尬,他拉着我的手给秦三介绍,“这年轻人,就是李三泉的孙子李四海。”他只介绍了我,却一点都没有介绍秦三的意思,于是我就把目光转移到了秦三身上,主动把手伸了过去,“想必您就是秦三,秦老爷子了吧。我叫李四海,您叫我四海或者小海就行。” 秦三笑着点点头,没有回答我,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厉无常。直到厉无常点头,他这才拉着我的手说:“原来是小海啊,我记得当初你刚出生的时候还在北京,那时候我还喝过你的百日酒呢,没想到一晃都这么大了,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啊,呵呵呵。” 我见他说的尴尬,笑的也尴尬,我这听的人也尴尬,索性也就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接了当的跟厉无常说,他和秦三在屋子里的谈话,我刚才都听见了,然后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隐瞒秦三的事情。 我说完这话,厉无常和秦三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也没言语,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厉无常朝我做了个进屋的手势。 进了包厢,他还是没有开口,自顾自的在茶海那儿沏茶洗茶,一直过了二十来分钟,等他把沏好的茶分别递给我和秦三以后,他这才悠悠开口。 据他所说,自己和秦三是我爷爷李三泉多年的老友了,有意不让我见秦三,也说是为我好。至于说怎么个为我好,秦三给了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亲三说,我爷爷李三泉遇害的前一个月,找到了他还有厉无常,我手上的那段录音,就是我爷爷那个时候录下的。 他说我爷爷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肯定活不久了,于是就把录音交给了厉无常,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暂且不提。我爷爷把录音交给厉无常之后,千叮咛万嘱咐秦三,一定不要让我和我那酒鬼老爸,为了他的死牵连进古董悬案当中,而且就算是我们自己查到了线索,也一定不要把最后一个线索告诉我们,而这个线索就是那一批古董埋藏的地点。 半年多前,我那酒鬼老爸李中山从另外一条线索查到了秦三这个人,于是就跑去和秦三见了面。秦三受我爷爷嘱托,当时并没打算把实情告诉我爸,可最后在我爸以性命要挟之下,这才不得已把线索说了出来。 然而就在他把古董埋藏的地点告诉我爸之后,过了没多久就听到了我爸被人抓走的消息,所以他十分自责,为什么自己当初狠不下心隐瞒下来。 厉无常自然知道这件事,所以当听我问起秦三这个名字之后,就知道我肯定是查到了线索,他怕我和我爸一样被人抓或是和我爷爷一样被人害死,所以这才急着把我支开,找到秦三,让他去乡下躲一阵子。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们不告诉我,也合乎情理,可如果说是为我好,我倒是不太认同。 也许在他们看来,我放弃寻找真相,平平淡淡活着是为我好。可在我看来,这就是一种折磨,明知道爷爷是被人冤枉害死的,自己却不能给他老人家洗刷掉卖国贼这天大的冤情,那滋味儿简直比让我死还难受。 我继续查下去的话,很大的可能会死,我放弃的话,那么肯定会平安度过一生,可如果让我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的话,我宁愿为了还我爷爷清白而死,也不愿意让我爷爷死了还忍受不白之冤,自己却不管不顾的苟活。 我爸以死相逼的心情,我现在完全能够理解,因为我也正面临和他当时一样的抉择。我们李家三代每一个怕死的,我爷爷不怕忍受不白之冤而死,我爸不怕死,为了换我爷爷清白被采物使抓了去,至今生死不知。身为他们孙子和儿子的我,虽然没什么出息,书法字画不如我爷爷,鉴定不如我爸,可我身体里流着与他们相同的血液。。 找出古董不被采物使得到,说是为国我可不敢当,我只想还我爷爷一个清白,让他老人家能在地下不再忍受卖国贼,狗汉奸这样的骂名,为此我心甘情愿把生死置之度外。 秦三见我态度比我爸当初来的时候还要坚决,连喝了三杯茶之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也许这就是你们李家的宿命吧……” ------------ 第六十九章一个你最恨的人来信 我看向秦三斩钉截铁的说:“秦三爷您说的对,早在明清时期,采物使就对我们李家怀恨在心了,除去护宝大义,更应该说是我们李家和近一代采物使之间的恩怨,所以我不得不继续追查下去。” 秦三爷和厉无常注视着我许久,最后才把我爷爷李三泉藏的那一批古董线索告诉我。 据他们所说,我爷爷把古董分成了两份,一份是瓷器玉器青铜器,另一份是书法字画,而且还把这两份古董分别放置在了两个不同的地方。其中的瓷器语气和青铜器,被他老人家藏在了北京八宝山附近的一个小山沟里,另一份他们没有明说,只说我如果能找到八宝山那批古董并且安然无恙,他们才会把另一份古董的下落告诉我。 得到了线索,我就告辞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秦三爷和厉无常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时刻小心提防,还说我爸李中山就是因为去八宝山的时候,不知被什么人给抓走了。 离开茶楼后,我往就近的一家旅馆走去,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打算休息一晚,等明天一早打车前往八宝山。 当我来到旅店门前的时候,还没推门进去,结果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紧跟着迎面走出来一个我熟悉的人,蒋天。 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笑容,不过这也难怪,估计还任何一个人经历这种事,也肯定是高兴不起来的,哪怕是见到最好的朋友也是一样。 “四海,正好我有事找你,进去说。”蒋天见识我后,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就拉着我走进了旅店,一直把我拉去了一个房间才把手松开。 进屋之后,我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我一句,问我是不是有了古董的线索? 我没有回答,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之所以我会承认,可绝对不是因为他爸蒋学良的死而同情,我不过是想借机试探一下蒋天的立场,看看他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蒋天一语不发,转身走到一个书柜前,打开一个抽屉在里面翻找了起来,不多时从里面翻出来一件物品,拿在手里慢慢朝我走来。 待我看清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之后,我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子,双腿更是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手里拿的竟然是一把手枪!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手里的抢是永远不会对着你的。”蒋天说道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突然冒出了冷冷的厉色,不过马上他又恢复了正常,用几乎恳求的语气说:“四海,接下来你是要去找那一批古董吧,能不能算上我一个?” 看他的表情,我就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不过我还是小心的问了他一句,“你是要去?”蒋天估计猜出了我要问的是什么,直接点头回答,“没错,我就是要去给我爸报仇。” 接着他又说,经过调查才知道他爸蒋学良这三年根本就没出国,而是一直留在国内,原因是采物使拿蒋天的性命来要挟,让蒋学良为自己办事,他的死也可以说是采物使一手造成的,而且更可能就是采物使派人杀的。 蒋天也知道采物使非常迫切的要找到那一批古董,所以我去找古董,采物使肯定会派人跟踪,甚至可能他自己也会跟去。所以他想跟着我一起,借机找出采物使,把他杀了为蒋学良报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多少能体会他现在的感受,我爷爷李三泉虽然是被杀手赵耕田杀死的,可事实上赵耕田只不过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真正导致我爷爷死的那个人,其实也是采物使,在这一点上我和蒋天的目的几乎一致,都是为了家人。 不过我的目的不是为了杀采物使,而是把他揪出来,让他面对整个古董行业亲口说出实情,我爷爷不是卖国贼,不是汉奸,仅此而已,至于护宝英雄什么的,我根本就没奢望过。 当我把心中的想法告诉蒋天以后,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枪别在腰间,重重的点头答应,“好,那就等证明了李爷爷的清白之后,我再把他杀了。” 采物使杀害无辜,按理说是死有余辜,可如果蒋天把他给杀了的话,下半辈子肯定就只能在牢中度过了。我本想劝他几句,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他如今正在气头上,我说什么估计他也听不进去,而且还可能会起到反作用,所以只能等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说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我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和蒋天会和,发现在门前的地上放着一个信封! “这信是什么人塞进来的?”我好奇的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信纸上写着; 我会派一个人跟你一起去找那一批古董,至于这个人是谁,等你找到古董后就知道了。找到古董后你把其余的人支开,让我派去的那个人把古董弄走,你若是不按照我说的去做,李中山和松本惠子的命能不能保住,那就很难说了。 落款是,一个你最恨的人。 看完信之后,我就找了个盆把信给烧掉了,这信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肯定是采物使无疑。 我现在倒是有些好奇,他会派什么人跟我们一起去八宝山,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完全步入了采物使的局…… 蒋天没过多久就来找我了,他背着一个登山包,见到我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催促我赶紧出发,还说他带了绳索匕首吃喝这些东西,就算被困住也足够坚持两三天了。 出了旅店,路过一个包子铺的时候,我买了几个肉包子,和蒋天一边吃一边开车前往八宝山方向。 从潘家园出发到八宝山不算太远,20公里左右的路程,车子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众所周知,八宝山最著名的就是八宝山墓地,那里的墓多不胜数,虽然是大白天,而且还是夏天,可我进去之后却总感觉有股寒意,让人不住的打起寒颤。 秦三爷只告诉我古董埋藏在这里的一个小山沟里,我也不知道具体这个小山沟在哪儿,蒋天提议说找个人问一下,于是我们就找到了负责看管墓地的一位老大爷。 ------------ 第七十章往事一 这老大爷说他看管墓地有些年头了,从三十岁起一直到现在六十岁一直在。蒋天听他这么一说,就急着问他,这里有没有山沟或者以前是山沟,现在不是山沟的地方。 老大爷故作沉思的想了想,然后指向西北方向说:“你们一直往这个方向走,沿途爬过一座矮山就可以看到一个土坡,那里之前就是一个小山沟,不过几年前被填平了。” 谢过大爷之后,我们俩就迈步往西北方走,可是走了还不到十米,身后就忽然想起了几个熟悉的声音。 “四海,等等我。” “四海。” “四海……” 我听到声音回头看去,顿时就蒙了!只见马东和马西兄弟,向红日和方大,另外还有三古韩家,姬家,叶家的三位大小姐竟然全都来了! 看着他们,我不由得回想起采物使留得那封信的内容,‘我会派人和你一起去找那一批古董’,想到这句话,我的眉头不由的就皱了起来,这些人我可全都认识,如果说他们当中有采物使的人,那我一时还真就猜不出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等他们都走过来之后,我就问了一句‘你们怎么都来了’?之后就见他们自发的开始站队了,马东和马西两个站在了一起,他们两个是亲兄弟,站在一起很正常。向红日和方大是战友,站在一起倒也说的通。可唯一让我想不到的是,三古的韩,姬,叶家这三位平日不对付的大小姐,现如今竟然站在了一块! 而且我看她们三个看彼此的眼神,略微还能看出有些不太情愿,但却不知为什么站在一起,似乎是她们私下达成了某种共识。 他们这些人当中,我最为信得过的就是马东和马西兄弟俩,他们是我表哥阎行天的下属,刨去他们特殊的身份,这哥俩的为人,我也是十分相信的。 厉无常是我爷爷非常信任的朋友,而方大身为他的贴身保镖兼心腹,对我也多有帮助,之前在堕落街我被采物使的人抓走之后,还带人前去搭救,同样是我信赖的人。 向红日这个人性格比较张扬,但却对兄弟朋友十分的义气,我虽然和他认识的时间是眼前这些人当中最短的,但他也是我可以信赖的人,之前还为了我的安慰,带人去马司徒那里,就这一点就足以让我相信他。 而蒋天,不但是我中学同学,他爸蒋学良生前还是我爸的朋友,按理说我是该信任他的才对。可是经过了蒋学良把我和松本二郎他们困在石厅那件事之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完全信任他了,虽然他说蒋学良所作的一切都是在采物使的威逼之下才做的,可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真相到底是什么,谁也不清楚,对他我只能说是半信半疑。 至于韩君,姬如霜,叶梓萱,这三古的三位大小姐,正如沈阳道遇到的那算命老瞎子说的那样,她们三个我一个都不会相信。 韩君不久前和松本二郎先我一步去了小马寨,并且去了李富贵那里翻找我爷爷留下的画,单凭这一点就不值得我信任。 姬如霜,说我妈松本惠子在他们姬家做客,可最后却被采物使的人抓了去,他们说的话我也不会相信。 而叶梓萱和我接触的次数比韩君和姬如霜要少的多,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怀疑的地方,也恰恰是因为如此,叶家是我最为怀疑的一方。 同为三古,相比韩家和姬家,他们叶家太过于沉得住气,无论是对于那一批价值连城的古董,还是对于古董背后的真相,他们叶家好像一点都不上心。表面上不上心,可是一到关键时刻就会出现,就比如现在,这一点太不正常了。 借用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里的一句话来说,‘物之反常者为妖’用我们现在话来说就是使出反常必有妖,他们叶家反应实在是太反常了些。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打着招呼,打完招呼之后,我有心调侃韩君,走过去说:“韩君,怎么松本二郎没和你在一起?” 韩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侧过头往后面看了一眼,然后冲我眨了眨眼,“你看看后面是谁?”我回头一看,刚好看到松本二郎叼着烟朝这里走来,另外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瘦小的身影,近了些我才看清,竟然是马司徒的孙女黑丫! “她怎么来了!”看着黑丫,我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现场的这些人当中,究竟谁是采物使人还没搞清楚,有几个是也不知道,她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跟着一起,我是真怕她会出什么危险,她若是遇险,那我可没办法和马司徒那样的狠人交代。 松本二郎走过来一句话没说,就站在了韩君他们三个女人那一边,黑丫走过来兴冲冲的抱住了我的胳膊,从兜里拿出几块糖塞进了我手里,然后朝我挥了挥小拳头,很是得意的说,这一次是爷爷答应让我来的,所以四海哥你不能赶我走,我能帮上忙的。 我苦笑着摸了摸黑丫的头,心说帮忙就不必了,只要你不遇到什么危险,我就阿弥陀佛了。 别人寻宝或是盗墓都是三两个人,而且都是晚上偷偷摸摸的进行。我们这倒好,一群十几个人浩浩荡荡明目张胆的,在这墓地里寻找宝藏…… 我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往身后看,看着这一大棒子人,自己都觉得好笑而且无语。 在前往那个被填平的土坡路上,松本二郎突然走到了我面前,说了句有事跟我说之后,就扭头往队伍最后方走去。正好,我也有事情问他,于是把那个土坡的位置告诉马东和马西,让他们哥俩带路,而我则跟着松本润了去了队伍的最后方。 我记得之前在小马寨的时候,孙安和孙家两位老爷子曾经说过,松本二郎当时拿出了我爷爷生前的信物,两位老爷子这才把画拿给松本二郎看的。而我想要知道的,就是他的信物是从哪来的,是杀害我爷爷之后抢到手的,还是说真的是我爷爷给他的,他真是我妈松本惠子的哥哥,我的亲舅舅? 松本二郎没有直接去没人的地方,而是停在了三古的三位大小姐那里,我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另有什么其他目的。 他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给我讲了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就是有关我们李家和松本家的。 三十年多前,二十多岁的松本二郎和十九岁的妹妹松本惠子,从日本来到中国收购名贵古董。他们来了以后,经人介绍北京有个叫李三泉的人,说他在鉴定书法字画上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而且手里也有众多价值连城年代已久的名家字画。 当时的松本二郎听说以后,就在那位负责中国和日本古董贸易的手下带领下,来到北京并且找到了我的爷爷李三泉。 当时我爸李中山还年轻才二十一岁,他和松本惠子属于一见钟情,松本惠子也就是我妈,从小就喜欢中国的字画,于是就在松本二郎和我爷爷交谈的时候,和我爸在其他房间研究字画。 松本二郎找我爷爷的目的,就是想要从他手中买下几副唐朝时期的字画,可他说我爷爷却始终没有答应,于是不死心的经常带着妹妹上门找我爷爷,这一来二去转眼就是两年的时间,而我爸也是在那个时候,有一天带着我妈私奔了。 后来我爷爷和松本二郎经过半年的时间才找到他们,松本二郎说当他和我我爷爷找到我妈和我爸的时候,我妈已经有了身孕怀上了我。 松本二郎说道这叹了口气,继续道,当他得知我妈有了身孕后非常生气,硬是逼着我妈把孩子打掉,可我妈死活就是不答应,最后更是以死来要挟,他不得已才同意我爸和我妈的婚事。 原本这也没什么,可就在结婚前三天晚上,松本家负责中国和日本贸易的负责人,当晚找到了松本二郎,跟他提议,趁机所要两幅名画做为聘礼。 松本二郎思来想去,觉得要两幅画做聘礼也很正常,于是就同意了手下人的提议,第二天就找到了我爷爷李三泉,让我爷爷把两幅唐朝仕女图作为聘礼给他。。 听到这里,我在看看松本二郎的表情,就知道当时我爷爷肯定没有把画给他,他老人家肯定不会让我国的字画流入到国外。 和我想的一样,我爷爷确实没有把画给松本二郎,可为了我爸的幸福,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把画给我妈松本惠子,前提是画不能卖给任何外国人,卖给国内的什么人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