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一章打工妹的悲伤 “咔嚓”路边的树枝被狠狠的撕扯了下来,在地上翻滚着,变得支离破碎。风愈加的大了,整个世界也像被刮得变了形,一切变得扭曲了起来。 朱雀心情一如这被狂风充斥的世界,整个人都处在狂暴的边缘。 这一切,都源于那个渣男,那个曾经想用生命呵护的爱情碎成了粉,被风吹散再也找不到任何的踪影。 “哈哈……”想到那个渣男此刻的样子,朱雀心情变好了点。 那个曾把山盟海誓地久天长时刻挂在嘴边的男人,在金钱面前彻底的沦陷,为了女方的钱财,娶了那个200多斤奇丑无比却又有一个好爹的女人。只是这样,也就算了。谁让咱无权又无势,只是平凡的像石头一样的打工妹。没有傲人的容貌、没有出众的学识,仅仅完成了九年的义务教育任务,和高中无缘,也就绝了上学的念头,等年龄够了直接的出来打工,成了一名打工妹。 谁知道那个渣男,此时绝对可以用“渣男”两个字来形容他,竟然妄想脚踏两只船,坐享齐人之福,金屋再藏一个娇。 就在和那个“钱多多”的女人结婚的当天,知道再也瞒不住的情况下,竟然借逃婚之名,将朱雀约到举行婚宴的那个酒店。 只因朱雀怀揣对爱情的那一丝丝的幻想,竟然应约到了他们的蜜月套房。谁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笑话,才知道和他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阿雀,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她家有钱啊……” “我不想让你再苦下去了,我结了婚就有钱了,你可以跟着我享福了……” “我约你到这个婚房,是想和你先占有它……” 听着这些无耻的言论,朱雀强忍一阵一阵的恶心,但不想就此放过这个衣冠禽兽。 让他先去洗澡,再谎称去买安全设施,直接抱着他的衣服出了门。将他所有衣物统统扔进垃圾桶,正好碰上喝的有些高的新娘。 “新郎在你们的婚房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你先去叫来亲朋好友,让他们共同见证这个时刻,记住,一定要录像。” 看着新娘兴奋的去找人,朱雀悄悄地出了酒店。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尽管那画面将会非常精彩。 风依旧刮着,像永不停歇的样子。天空暗了下来,虽正值午间时分,昏昏的像蒙上了一层纱。 朱雀觉得心里有些堵,没有像路上的行人一样侧着身子匆匆赶路。而是就这样迎着风,一路的走下去。 这个酒店就在海边,不远处是一个码头,风是从码头那儿吹过来的。 朱雀想看海,只是单纯的看海,她才不会去寻求以死来解脱。这世界那么精彩,我还没看够。 码头上空无一人,靠海的一面拴着几只小船,正随着海浪摇摆,想要挣脱束缚自由自在的离去。 这是一个顺势而建的码头,只有一面靠海,另一面是两个紧挨着的巨大仓库。 天突然完全暗了下来,风也大的使人再也站不稳。朱雀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然记起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台风过境的。此时,只能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避一避了。 跌跌撞撞的来到两个仓库之间的缝隙,朱雀的心里才稍微有一点安全感。 风开始咆哮了,雨也随之而来,远处黑漆漆的天幕划过一道道闪亮的裂痕,“轰隆隆”的雷声一阵强过一阵。 “我不会就此香消玉殒吧?” 朱雀开始担心起来。双手使劲推了推仓库的墙壁,那种踏实的感觉也让自己稳了下来。 忽然,一道水桶粗细的紫色闪电猛地从眼前亮起,而后一声炸响,朱雀没有了意识……。 昏迷的朱雀,是被脸颊上的,热乎乎的痒感,给惊醒的。 睁开眼睛,入目是一条土狗,正热烈的伸着它的大舌头,在朱雀的脸上舔舐着。 真不适应有任何生物与自己的距离这样近,朱雀完全是出自一种本能,攥拳打出…… 黄色的土狗脑袋被推开了一点点,完全没有自己想象的安全距离出现。 朱雀疑惑的注视着自己刚刚出拳的那只手,这不是她的手,她的胳膊,这只胳膊纤细的可怜。 而且这只胳膊很短,手很小,小到让她都不敢相信,这个零件属于自己。 接下来的发现就更悬疑了,不单单是手和胳膊,全身都想缩水了一样,而且肚子里极度的不舒服,就像是被饿了七八天。 朱雀的注意力,再次回到自己目前所拥有的这具躯体上,很古怪的衣服样式,且肮脏不堪,赤着脚,连鞋子都没有,目测这身板儿,也就是五六岁孩童的大小。 自己这是死掉了,来了十八层地狱?不像。 那就是自己在那个时代已经失去了生命,混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被打发到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家境贫寒,连肚子都填不饱的小丫头身上吗? 这种古怪的衣服,实在看不出什么端倪,朱雀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穿越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她是在哪儿?这个小姑娘到底又有一对什么样的父母,才会让她沦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呢? 也就是说,目前关注的焦点是:这个身子是谁?家在哪里?是真的要从此就匹配给她使用了吗?这是一件幸事,还是不幸? 朱雀缓缓的站立了起来。 很明显,站立这个动作,耗尽了这具身子所有积蓄的能量,狼狈的重新栽回地面,以一个传统的“狗吃屎”的姿势。 一定是那条黄色的土狗在拖拽她,从未洗过澡的土狗身上散发的味道,让习惯了一向讲究卫生的朱雀非常痛苦。 “滚……不用……你帮忙……” 朱雀奋力从唇齿间喷出这几个字,真的挺费劲的,就好像这张嘴巴这条舌头没怎么被使用过一样,木木的。 就算被换了具不堪用的被缩小了的身子,朱雀也不至于依靠一条土狗苟延求生!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迅速的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 第2章 忠心耿耿 “嗷呜,”土狗惨叫一声,牙齿松开,朱雀身上也是一痛。 刚刚落到土狗身上的土坷垃弹跳到了朱雀身上。 几声张狂的嘲笑伴随着更多的土块砸过来。 “砸死这条疯狗扒皮炖肉吃!” “朱家早说了,狗疯了,连主家都敢下口咬,随便打死……” “嘿嘿,疯狗,疯丫头,早饿没劲儿了,砸死没人管……” 朱雀上辈子可真没落到过如此狼狈落魄的地步,干硬的土坷垃不时砸到土狗和她自己身上,脑子懵圈了好几下下。 朱雀很是忍得住疼不假,但是一只丑不拉几、脏不拉几臭烘烘的土狗在给这具身子聊胜于无的保护,“嗷呜”哀鸣着,不肯抛弃主人的行为,太辣眼睛。 她眼睛里保持着淡然,两只手各自接住了两枚土坷垃,用力甩出去,回击。 土坷垃只行进了半米高两米远,就“噗噗”落回地面,碎了。 几个顽劣的男娃儿被这次还击行动给激怒了。 “疯丫还敢还手?” “上次咬我胳膊上一大块肉,现在还留着印儿呢!我娘说她就是个祸害,砸死她!” 男娃儿们开始缩短距离,为首那个跟这具身子有仇隙的小子在最前面,两只手举着块儿海碗般大小的干硬土块,龇牙咧嘴瞄准依旧没气力站立起来的朱雀脑袋…… 遮挡在朱雀身前的土狗脊背上的黄毛直立起来,前腿下压,犬牙外露,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胁声,朱雀胸中忽然腾起一股子非常陌生的情绪,酸疼酸疼的。 从地面向上看,这只土狗极瘦,肚子只有两层皮,深深的凹陷了下去像贴在了一起。 朱雀再次抓起了两块土坷垃,蓄势待发。 肚子只剩两张皮的土狗跳了起来,扑向了最前方的熊小子。 “哎呦……疯狗还有劲儿咬我,快打它……” 到底是小孩子,乌合之众,起初以为土狗快被饿死了,敢群起而攻之。现在看到土狗还有咬人的力气,且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顿时作鸟兽散,哪儿还有人肯上前帮着分担? “娘诶……快跑……” “二狗子你先顶着,我们帮你叫人去……” 被狗咬了腿肚子的二狗子,顷刻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顾不得腿肚子的伤口流不流血,也跟着连爬带跑,一路鬼哭狼嚎…… 土狗气喘吁吁,想退回到朱雀身前,狗腿打摆子似的,终于摔倒在地,半张脸贴着地面,另半张脸上的大眼睛看向朱雀,嘴巴尚未合拢,黄牙上渗出血迹斑斑。 朱雀忽然就懂得了前世里最难体会的一个词,“心如刀割”。 “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等着……我喂你吃的……” 朱雀听见了自己木木的声音,语调儿多了一丝丝颤抖和绝望。 她自己也要饿死了,拿什么去喂土狗? 朱雀艰难的伸长了手臂,手指头触碰到了温湿的狗牙,她木木的笑了,努力的把声调儿放柔了,说:“乖,吃吧,我喂你……吃骨头……别不信,这是鸡爪子,你尝尝看……” 虽然是条狗,这样护卫过自己,自己无以为报,送只手也挺合适的,反正……是要被饿死的。 朱雀保持着木木的笑容,仰脸望天,天空是深蓝色的,夕阳在西下,空气很清新…… 不对,她嗅到的肯定不只是清新,还有那么一丝,一缕,肉香,鸡肉,鸡爪子的味道…… 朱雀的肚子里再次轰鸣。 她偏过头去,疑惑的追踪奇异肉香味的来源地,竟然,就在她的手掌心,在土狗的尖嘴下。 在如此陌生而诡异的地界,看到熟悉的真空包装,被土狗牙齿撕咬开了的包装袋上还写着明晃晃的大小字:“麻辣凤爪”。 “谁?” 朱雀警惕的转动脑袋,入目只有青葱的野草,近处低矮的土丘,和远处高耸的群山。 答案只有一个,这袋“麻辣凤爪”绝非出自于其他人之手馈赠。 太诡异了! 朱雀浑身生出一股莫名的力量,另一只手拄地,坐直了身子。 土狗也有力气起来了,“咔吧咔吧”咀嚼着两只小小的麻辣鸡爪,嘴巴一侧犹自挂着半拉儿真空包装袋。 朱雀帮忙把袋子扯下来,看情形如果不帮忙的话,土狗一准儿能把塑料包装袋也吞进肚子里去。 土狗太饿了,两枚凤爪根本不够它填牙缝的,狗眼里满是希冀,大舌头谄媚的追着包装袋舔舐。 朱雀走火入魔一般,一遍一遍抓着包装袋复习刚才自己的动作和语言:“你不要死……我喂你吃的……吃骨头……吃鸡爪……吃麻辣凤爪……” 另一只手把这具身子的衣服也摸了个遍,绝对不存在藏私货的可能。 朱雀呆住,只因天真的无绝人之路,自己的手掌心再次凭空出现了一袋,不,两袋,三袋,相同包装的麻辣凤爪。 刚才伸胳膊要把手指头喂给土狗吃的时候有多绝望,此刻的朱雀就有多欢喜。 不用做饿死鬼了哈!先吃点儿东西,再继续钻研凤爪的来处。 完全丢弃了仪式感的朱雀,抱着十几包麻辣凤爪泪流满面,手指头没劲儿撕开包装,直接下嘴咬,酥脆的骨头渣都咽下肚里,包装袋最后的模样跟被土狗啃过的模样差不多。 人在饥饿的时候,大脑也会死机,朱雀竟然一时半会儿就没想过讨要些麻辣凤爪之外的食物调节一下营养结构…… 活着,真好啊! 麻辣凤爪就是至高无上的……一切! 也幸亏朱雀召唤出来的是小巧玲珑的“麻辣凤爪”做食物,一人一狗平均分配近二十袋,吃的从嘴巴到肠胃都热乎乎,还不至于被撑死。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肚子里填充了食物后的一人一狗都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并能蹒跚的挪动步子。 当务之急,是寻找落脚处,虽说现在的季节还能穿单衣,算不得寒凉,但是荒郊野外露宿,危险自不说。 “土狗……狗?大黄?”朱雀努力解析土狗的名字,很遗憾,她脑子里半点儿这具身子的记忆储存都没有,只能全由自己摸索着来。 土狗扭头,摇尾巴,很开心的样子。 “那你就叫大黄了。”朱雀也开心起来,尽管脸上的表情还是木木的,她提示土狗,“现在咱们回家,你带路。” 能在刚才的落脚处被一群熊孩子围攻,证明附近就有村子,或者镇子,甭管这具身子的亲人什么样,好歹见识一下,先有个安身的小窝儿暂住才好。 可是跟着忠心耿耿的土狗大黄,当来到目的地时,朱雀大惊失色。 ------------ 第3章 进出的咒语 眼前的一切,实在是颠覆了朱雀的认知。 为毛儿来到的这栋破屋子孤零零的?还根本没有屋门? 大黄领路,一瘸一拐的又貌似欢快的,四蹄迈入连扇房门都不具备的破屋。 无人居住,正对着门口的却是两尊与屋子一样破败的泥塑人像,漆皮斑驳的很难分辨出颜色来,五官灰扑扑还被蜘蛛网密布,看发式能模糊判断是一男和一女,并排盘腿坐着,各自一侧拄着根儿手杖…… 朱雀忽然的觉得很亲切,她猜出来了,这里是座山神庙,或者是土地庙,供奉的应该是土地公土地婆,香火早就败落了。 诸天神佛之中,这两位貌似最接地气儿,最有烟火气儿。 无神论的灵魂,不忌讳这些,小身板儿慢慢儿的在土地庙里转悠了一遍,眉眼有些发皱,对这环境很不满意的意思。 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毕竟是刚刚穿越,身份一时半会儿转变不过来),再跟之前一样,与土狗大黄一起蜷在塑像后的干草堆里休息,心理落差也忒大了。 大黄进了土地庙,始终是欢喜的,卧在一侧,伸着大舌头舔舐自己身上的伤口和污浊,有的地方是旧创,结着黑色的痂,与皮毛粘在一起。 狗的忍耐力是极强的,不管到底身上有多少痛楚,都不言不语。 检查完了十平方大小的土地庙,朱雀选择相对来说最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后背倚靠在土地婆的脚下土案,调整呼吸。 被饿了那么久,几袋鸡爪子一时半会儿还补不齐这具身体需要的所有养分,她很疲惫,四肢绵软抽了筋似的。 还有极重要的事儿要做。 喉咙里肠胃里依旧像着着火,干渴的厉害,片刻都不能再忍。 朱雀伸舌头润润嘴唇,再次开始试验咒语:“吃骨头……麻辣鸡爪……不,不要麻辣鸡爪!水,要水,瓶装水,绝对干净的,还要干净屋子,乳胶床垫,记忆枕头……” 有病乱投医,目前还不确认凭空冒出真空包装的麻辣凤爪到底是什么原理,只能伸手乱摸张口乱说。 朱雀没看到,第一个从她的手掌心掉落地面的是半瓶开了盖儿的纯净水,滚动了好几圈儿,清水从瓶口流出,被大黄的狗嘴咬住了…… 朱雀这次算是开了眼,她已经从破败的土地庙,转换到了另一块更加诡异的地方。 诡异的,有点点熟悉。 朱雀抬手拧了自己的脸一下,疼。 她抬腿,走动几步,又张口,喊了一声:“有人吗?这是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世界寂静的就像是静止的,事实上,也确实是静止的。朱雀看到了一张办公台上沏着一壶茶,白色的水蒸气飘在透明的玻璃壶上方,纹丝不动。 踮起脚尖儿,伸出手指头去触碰,还有温度,恰恰好的温度。 朱雀给自己取了个茶杯,满上,饮尽。 满满的警戒心就舍弃了吧,落到这样诡异的场景,还不如自由自在的享受一下。 喝完了那壶红茶,四周依旧静悄悄的。 耳朵里不是没有声响,但可以肯定那声响来自这个世界之外,是土狗发现主人人间蒸发之后的哀鸣。 朱雀脑子里乱糟糟的还没完全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双手自动自发的抓了距离自己最近,且存放的低矮容易取放的大包方便面与火腿肠,嘴里还没来得及尝试“出去”的各种咒语,心里一闪过出去的念头,人已经坐回了土地婆脚下。 跟之前不同的,就是怀里手里花花绿绿满满当当,方便面,火腿肠,还莫名其妙比想象中多了一只透明的玻璃杯子。 太玄幻了吧?朱雀顾不得安抚大黄见到主人诡异出现的欢喜跳跃之情,把怀里的食物往土地婆身后的干草堆一塞,再次在心头默念:“进去”。 果真,就进去了。 还是那个空无一人的地界,满眼的集装箱,大多装订封闭的严严实实。 刚才喝茶的地方,有人办公的痕迹,饮水机咖啡机保持着工作的状态,指示灯还绿着。 朱雀继续向里走,判断自己身在一个大仓库,就目前的小身板而言,还没办法轻易打开任何一个包装严密的集装箱,她只能寻找敞开了口的,貌似正在被抽检的货物样品。 很幸运,除了方便面火腿肠麻辣凤爪,她还发现了大量生鸡蛋、面粉等食材,和松花蛋以及蛋糕点心等食品。 刚刚挨过饿,差点儿被饿死,注意力自然更集中于食物上,其他的,都不是太重要,可以慢慢儿等以后继续探索。 朱雀再次现身,大黄摇着尾巴凑上前来扒胳膊,宛如久别重逢,刚刚被草草塞进干草堆的花花绿绿食物原封未动,可见的这土狗是懂规矩的,没主人投喂,它就不吃。 探索到一个新世界,朱雀心情大好,也不嫌弃大黄一身的味道了,用牙齿撕开火腿肠的包装皮,递到大黄嘴边。 原本朱雀不喜欢说话,但不代表她就不需要身边有喘气的动物陪伴,就这样自己吃一根,大黄吃一根,再顺便分享干嚼两袋方便面,挺好的,心里安稳。 夜色更重了,蚊虫的叮咬行动也毫不客气的在展开,朱雀尝试了两次要把大黄也带进神秘的仓库里共享安静舒适,可惜,没有成功。 唯一的收获就是,大黄貌似已经习惯了主人不断消失,不再哀鸣也不再紧张寻找。 那就只有对不住了哈。 朱雀很不仗义的收拾了遗留的食品包装袋,自己默念“进去”。 好像,原本属于仓库的东西可以随便出入。 朱雀又发现一块儿进仓库的还有几根干草…… 那就是说,只有不属于仓库的喘气的活物,不可以出入? 仓库里面的温度适中,朱雀没再费工夫寻找棉被等物,直接攀爬到一个相对柔软的包装箱上躺下,她很累,睡着的很快。 在半梦半醒中,仿佛又看到了那紫色的闪电,听到那震耳欲聋的惊雷…… 不,好像还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 第4章 家人找来 纵然各种梦境纷纷扰扰了一夜,朱雀还是觉得睡得太舒服了,醒了也不想起来,半眯着眼睛享受安闲。 朱雀爱上了这个神秘诡异的仓库,根据几次试验的结果,她判定外面的土狗看不到在仓库的自己,同理推测,其他人也看不到。 能有一个秘密的空间着实不错,使刚刚来到异世的朱雀有了底气,即使是面对未知的世界以及充满着异数的未来,也完全有信心的来应对。 是一阵嘈杂声惊扰了她。 “春来娘你别一个劲儿的哭,你家疯丫这几天一准儿是住土地庙了,我家铁蛋亲眼瞅见过。有那条傻狗跟着疯丫,出不了事儿。” “呜呜……那群狼心狗肺连亲侄女亲孙女也容不下,三丫就是脑子不好使,心里明白着呢,不惹她,她不伤人,凭啥把孩子丢外面啊?” 傻狗大黄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和狗爪子抓挠干草堆、干地面的动静,这东西是有灵性的,好像理解了主人其实还在只是看不到的现实,一直守候着,等待着,听见外面来人才不安起来。 朱雀默念“出去”,幸亏她昨天太疲累,才忍耐了身上穿着的破衣烂衫,这会儿倒是不需要再更换,直接从土地婆身前抓一把陈年的香灰、草屑抹两把头脸,就势往干草上一躺,装着沉睡的模样。 大黄很是欢欣鼓舞,狗脑袋再次亲密的抵在朱雀脖颈处,伸了大舌头准备舔舐。 朱雀手脚的利落程度可非昨日被饿的半死时可比,一下子推开了狗脑袋,自己蜷向里侧,双手抱住后脖颈。 这本来是抵御狗舌头的姿势,落到跑进土地庙的两个妇人眼中,朱雀的小身板就更可怜了。 “三丫,娘的三丫……” 妇人的声音更近了,近到朱雀忍不住要伸脚给踹出八丈远的地步。 你谁啊?是这具身子的亲娘?这会儿跑来哭,早干嘛去了?你亲生的闺女早被饿死了被人欺负死了! 朱雀咬牙忍着心头的怒意,把身子往草堆里又缩了缩,眼睛照样闭着。 这具身子之前的记忆,朱雀没有。 跟哭哭啼啼的妇人之间的母女亲情,那是绝无仅有。 忍着听你絮絮叨叨哭哭啼啼也就算了,这妇人竟然还伸出手来要拍打朱雀杀神的肩膀、后背…… 是可忍孰不可忍,朱雀腾身而起右拳出击。 幼细的小拳头被妇人捉住了,腾起来半尺高的身子也迅速跌落回原地,后腰被硌得生疼。 还有同行的那个胖大妇人,很是轻车熟路的助纣为虐,双膝跪地,双手禁锢住了朱雀的两个脚腕子。 很好,姐记住你了! 来自小姑娘的愤怒眼神,并不能威慑住两个成年人。 胖大妇人还苦口婆心的规劝这具身子的亲娘:“香莲你看疯丫这样,越长大越疯了,连你都不认得,还敢跟你动手,养着……真是个累赘。” 你才是累赘!你全家都是累赘! 朱雀眼睛里面的怒火更盛,这具身子目前太弱,这妇人的手劲儿奇大,双腿动弹不得不说,脚脖子还生疼生疼的。 她还有一只手是自由的,纵使没有气力,也必是要给那个胖大妇人打打脸的,“呼——”她感受到了自己左手带出的风声。 “啪,”半路上另一张脸接住了这一巴掌,然后,左手腕也被捉住了。 这具身子的母亲,叫“香莲”的那个妇人哭唧唧的说道:“娘该打,娘不该丢下三丫回娘家住这好几天,三丫打娘……” 哭唧唧的说着话,香莲还举着朱雀的两只手真的往自己脸上打…… 这是什么煽情的游戏?朱雀竟然鼻子酸了,浑身软绵绵再无气力,甚至……想哭。 一直在旁边的大黄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一个劲儿往中间伸脑袋,探狗爪,喉咙里“呜呜咽咽”,没人懂它要表达的意思。 朱雀的小身板被背了起来,一双粗糙又温热的手托着她那几斤带骨皮肉,后脖颈上还压着一只肥厚手掌。 胖大妇人一路上都没住嘴,嘟嘟囔囔为“香莲”鸣不平,为她生了个疯傻闺女抱屈。 “就你是个死心眼儿!疯丫明明就是他朱家的人,凭啥叫你自己个儿单另出钱养?再加上这几年给疯丫看病买药,你的嫁妆底子早抖搂干净了吧?自己做绣活儿得的钱又得交公,地里的活儿也是给老伙里干的,你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儿?” “那还能咋样儿?”香莲的步子顿了顿,长叹口气,“三丫再傻再疯,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爷奶嫌弃她,她爹不管她,我再不管,这孩子哪儿还有个活路?” 胖大妇人跟着叹气道:“难为你了。咱俩打小一块儿玩,长大了又出嫁到一个村子,这情分……我也帮不上啥忙。” “这就很好了。”朱雀感受到香莲松了一只手,抹了一把脸的样子。 “大兰,幸亏有你来传话,我这才着急忙慌赶回来找三丫。我心里记着情哩,我知道你还往土地庙送过吃的,要不然,三丫活不到这会儿……” 一对发小儿,闺蜜,互诉衷肠。 朱雀听的……浑身刺痒,难受,她很不习惯这样的情感表达方式,大家都冷冷淡淡的各过各的日子不好吗?简单,利索,无牵无挂,最舒服了。 这位遭人厌的胖大妇人,叫“大兰”的,还是……不让朱雀喜欢。 像她们口中描述的朱家爷奶啦,父亲啦,做法儿……就很对朱雀的心思嘛。 倒是很期待到朱家认识一下那群对胃口的“亲人”…… 等跟随这具身体的母亲回到家,朱雀那刚刚燃起的希望一下子就熄灭了。 人们的思想往往具有片面性,上层的人无法想象底层的生活到底是如何的贫穷。 记得有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记者,到一个极其贫困的山区去采访,这家人正给孩子吃方便面,记者随口说了句“不要经常给孩子吃方便面”。其实从记者的层面,是认为这是垃圾食品,要少吃。 孩子母亲却是点头应诺,“不常吃,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才会吃。” 可见,限制想象的是人们对所居生活环境的认知,世界不同,一切都不一样。 ------------ 第5章 必须另找出路 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这是朱雀回到老朱家看到院落房子之时的第一个感受。 里里外外全是黄土地面的宅院你住过吗?院墙都没有,就是棉花柴秸秆松松垮垮扎了一圈儿;院门更是不堪,草绳子横着勒起来三道的秸秆颤颤巍巍,随时打算着轰然倒塌的姿势。 低矮的破房子,茅草屋顶还高低起伏不平厚薄不匀。 朱雀开始挣扎,这种“家”,还不如土地庙呆起来舒坦呢,最起码那里没有趾高气昂随意大小便的母鸡们,朱雀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因为,她害怕院子里的大小堆“炸弹”脏污了自己的鞋子。 土狗大黄一进院子就撒了个小欢儿,冲去那三只母鸡跟前儿嘘寒问暖,结果,鸡飞狗跳,一个老妇人雄赳赳气昂昂从大敞着的屋门里冲出来,抡着笤帚疙瘩去打狗。 “娘,我把三丫找回来了。” 香莲话音未落,同行的大兰跟着附和:“可费了不少老劲儿,婶子以后得多看顾着些,黑山上有狼,把孩子叼走了可不稀罕……” “咣!” 笤帚疙瘩被砸到了李香莲脚前,大兰的嘴巴还来不及合上。 老妇人真不讲究,那么腌臜的地面,直接盘腿往地上一坐,大巴掌拍着大腿开始喝骂:“滚犊子的!李大兰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稀罕小疯子咋不把她接你家去养着?动嘴皮子装大善人谁不会啊?真心善你就少吃些肉给小疯子啊?我们老朱家可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还跟祖宗一样侍候着卖家什买药,我一家子都是叫这个祸害给祸祸的,挣多少家业都不够填这个窟窿!” 本来是好心好意做“老好人”说和事儿的李大兰,此刻被骂的面红耳赤,浑身的肉都在发抖似的颤。 李香莲也被气得不轻,转身腾一只手推着李大兰的胳膊,急急的道:“大兰你先回家,别沾我们家这破事儿,都是白费唾沫儿……” 所以,送走了李大兰,李香莲权当没长耳朵,任凭老妇人坐院子里破口大骂,自顾自进了最西边的屋子。 冷眼旁观了一会儿的朱雀,被放到了炕席上。 她心里还算有一点点儿安慰,这炕席,够干净的,也够大,比外面的院子强,比自己埋汰的形象也强。 同样是土地面,因为被踩的厉害,凸起一个个小泥疙瘩,微微的泛着光亮。 土狗绕过院子里骂的欢快的老太太跟进了屋子,两只前爪趴上炕沿儿,对朱雀殷勤的甩着尾巴,狗眼里面,貌似满是期待。 朱雀想起来了,都没吃早饭呢,她也有饥饿感了。 可是现在不是好时机,李香莲很快就又进了屋,端了个木盆,一手摁住朱雀的头顶,一手抓着块儿湿布巾子给朱雀擦脸,擦脖子。 这个……可以有。 最讨厌陌生人靠近的朱雀微闭着眼睛,还挺享受的。 就是吧,接下来一句话,差点儿叫她破了功。 “三丫你长大啦,都不流哈喇子了。” 纳尼?这具身体疯傻也就算了,平时还流口水? 朱雀内心波涛滚滚,脸上倒是保持着木然,眼珠子也被眼皮遮盖住,从李香莲的角度看,只有一溜儿眼白。 当母亲的,早就习惯了孩子的呆傻,这会儿还感觉到了幸福,嘴里碎碎念:“三丫长大啦,不流哈喇子,也不打娘,真是好孩子。” 好孩子的标准,真够低的。 木盆里的水是温的,擦洗一下身子朱雀不反对。但是这个娘太细心了,还要给朱雀扒掉脏衣服重新换一身,那肿么行? 朱雀攥拳头,身子极力扭动,她已经很忍耐了,争取不打这具身子的娘…… 下一句话,几乎吓破了朱雀的胆,再不敢挣扎反抗了。 李香莲说:“土地庙早成老鼠窝了,三丫身上一准儿染了虱子……” 朱雀只觉浑身瘙痒,脑袋上也仿佛有小东西在爬,她伸手去抓挠,这会把自己给杀手逼疯的! 老天爷玩笑开得有点大,朱雀此刻宁愿曝尸海中给鲨鱼补充营养,也不希望被爬满虱子苟活在一个疯子身上。 李香莲对于格外沉默的女儿还挺习惯,摁住两只手规劝:“三丫先睡会儿,娘去烧水,再把衣裳洗出来,就来给三丫洗头。晚会儿你姐她们也能回了,三丫别往外跑,等着娘,晓得不?” 作为一个资深傻子疯子,这时候要是配合着您点头说“晓得”,您会不会被吓着? 朱雀木着脸被放平在席子上,所有的规划都等洗了头再说吧,确认了没有虱子跳蚤,才能有心思干别的。 院子里老妇人还在谩骂,家里没第四个人,一个装傻一个装聋,她是在唱独角戏,过过嘴瘾罢了。 房门开着,朱雀不敢出大动静,悄摸儿往外掏火腿肠,把塑料包装放回仓库,自己吃一截再投喂大黄一截。 这么偷着吃,火腿肠的味道就显得特别香。 于是,闻香而来了几只母鸡,情绪高涨到不惧怕大黄了,其中一只胆大到直接伸了尖嘴去啄食土狗的下巴…… 没听说过鸡这种生物食肉啊! 大黄自然是不肯被狗嘴里夺食的,“啊呜”一声,上半身立起,做追捕的架势,三只母鸡立刻怂了,扭头就跑,快过低矮的门槛时,还留下一抔冒着热气的……翔。 朱雀手里的火腿肠再吃不下去了,全塞进大黄嘴巴里,身子懒洋洋再次躺倒。 屋里都有鸡翔,这日子真没法儿过,脑袋上的刺痒感更强烈,朱雀甚至有放把火把屋子烧了的强烈愿望。 必须另找出路,必须,马上! 可是这些是急不得的。且不说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单根据自己这幼小的年龄和身躯,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有实质性的改变。 现在需要做的是先了解这个世界…… 或许是劳累,也或许刚刚加餐的结果,朱雀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甚至朱雀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泡在暖暖的水池中,舒服的不要不要的。 “嗷~~”一声凄厉的惨叫将朱雀一下拉到现实。 ------------ 第六章 世界变得不一样了 那声惨叫伴随着一个黑影从门口冲了进来。朱雀爬起身时一看,是大黄,正抖着身子蜷在炕前,口中不时哼唧的叫着。 就在朱雀摸不清头绪时,一声大吼在屋外响起。 “回屋!” 这是一个年老男人的声音,语气中还带了一种压抑的愤怒。 好歹前世还有些社会经验的朱雀,不难猜出这是那个所谓的爷爷回来了。这个家中也只有他,敢对那老妇人如此呵斥吧。 屋外一下静了起来,大黄也停止了哭诉,不时地舔舐受伤的后腿。 李香莲端着一盆水悄悄地进了屋,拿了一个矮凳放在炕前,把水盆放上去。 然后,将朱雀翻过来脸朝上摁在炕沿上,再用清水轻轻的打湿头发,同时压低声音悄悄地说。 “雀啊,你爷回来了,咱不怕。说什么娘也守着你,不让他们将你丢了,把你……一个人……丢在土地庙。” 李香莲边说边流泪。面对着亲生骨肉这惨兮兮的样子,终于狠下心来要抗争到底。哪怕,将自己也赶出家门,也不要再让孩子一个人受苦。 夏末秋初的天气,中午依旧是有些燥热。朱雀被洗漱干净,也换上了一身衣物,虽然是补丁摞着补丁,但比先前强的太多了。 午饭的时候,一家人算是都到齐了。没有任何这具身子意识片段的朱雀,才了解了家庭的全部成员。这些还是通过李香莲絮絮叨叨的话语,再一一的对应才弄清楚。 爷爷叫朱康,奶奶只知道姓钱,只有父亲朱度一个孩子。母亲李香莲,有三个孩子,朱雀最小,最大的是姐姐朱洁,还有一个哥哥叫朱元。 早些时候,朱家也算是富裕人家,在镇子上也是算得上名号的。之所以落得这般田地,都是源自于父亲朱度。 朱家原先居住在朱家镇。朱家镇是个福地,北部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山势陡峭、直耸入云,一条溪流从山中流出,经朱家镇蜿蜒而出。对于以种田为生的朱家镇人,可谓是天大的便宜。 朱家几代积累,到朱雀的爷爷朱康这一代,已有百亩良田,端的是镇上上等人家。谁知其妻钱氏,自产下朱度后,再无生养。 由此,朱度属于“千顷地一颗苗”的状态,从小就是娇惯着成长,也养成了一个四肢不勤、好吃懒做且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因家底殷实、人丁又少,对朱家来说算不得什么。待朱度成年,与相邻五样松镇上李家结亲,娶李香莲为妻。几年间,便育有朱洁、朱元两个孩子。在朱雀降生时,一场大祸降临朱家。 离朱家镇最近的城池叫临山城,朱度到也经常前去,算的是比较熟悉。就在朱雀降生时,被卡住,镇上的稳婆也没有对策,只有去临山城找大夫。 朱度却在临山城做了一件错事,不但未请来大夫,反而惹了天大的麻烦。幸好朱雀最后时刻艰难降生,落得母子平安。朱雀却留下呆傻之症,无法治愈。 但那祸事,竟逼的朱家卖光了全部家产,才得以保全朱度的性命。朱家也由此搬到镇外,靠租种田地为生。 至于那场祸事到底是为何,只有朱康与朱度两人知晓,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朱雀是被母亲背到院中来的。此时正斜靠在母亲的怀里,认真的打量这一世将伴随的亲人。反正这一世的朱雀是个呆傻的样子,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盯着端详。 院子倒是清扫了一遍,一张方桌放在院子中央。 朱雀和母亲坐在下手位,正对面是朱康一个人,左侧是朱度和朱元,右侧是钱氏和朱洁。 此时的朱雀正打量着朱康。五六十岁的年纪,头发已是白的多黑的少,在头顶束起,用一根竹簪固定。黝黑的肤色,方脸、圆眼、卧蚕眉,虽是满脸风霜,但遍布坚毅之色。 此时朱康猛地抬眼看向朱雀,那眼神中透着一种狠厉,冷冷的光芒像针一样,刺得人眼睛发痛。 “我说过,不准再让她回家!” 冷冷的话语带起一片寒冽,接下来的话更加的无情。 “把她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 李香莲全身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出来,求助的眼神看向丈夫朱度。 朱度仿佛知道李香莲的想法一样,并不抬头,反而低的更低了,都快到桌沿下了。 李香莲失望的摇着头,再一一地看向其他人。 朱元微闭着双眼,像一座雕像,仿佛已超然物外,所有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朱洁与钱氏表情及其想象,都是那么的冷漠,甚至,在冷漠的背后,还有一丝快意。 整个的世界都不一样了! 李香莲的天塌下来了,自己仿佛成了狂风暴雨中即将倾覆的小船,无依无靠、悲苦万分的等待末日的降临。 “公公,朱雀毕竟是我们朱家的骨肉啊?我们留下她好不好?” 巨大的打击,另李香莲不知所措,此刻正跪在地上给自己的公公磕头。 “我给你……磕头好不好,求你……求你把孩子留下。” 头碰在土质地面上,并没有发出很响的声音,但看着李香莲那充血的额头,就知道用的力有多大了。 “哼——” 朱康扭过身去,把脸偏向一边。 李香莲更加的慌了,跪着爬向钱氏,抱着钱氏的脚哭诉。 “婆婆,求求你,求求你跟公公求求情,让孩子留下来吧。您也是当母亲的,怎么能眼看着我们……我们骨肉分离啊?” 钱氏终于有所行动。她站起来,一手拉着朱洁一手拉着朱元进屋了——竟然进屋了! 这是神马操作? 朱雀蹲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被震惊了,此刻的表情倒真的符合了她的身份。 在上一世,二十年的时光里,没有见过这种人间惨剧。今天,真真是开了眼。 接下来会怎样?自己会被再一次丢出家门吗?会不会善心大发或是被感动从而留下来呢? 应该作为主角的朱雀,此时沦为了看客。令她想不到的是,一个惊天的秘密就要被大白于天下。 ------------ 第七章 朱雀的身世之谜 李香莲内心充满了绝望,她不敢想象自己这个呆傻的女儿,如果离开家将会面对怎样的生活。 那就是将她往死路上逼啊! 这可是你们朱家的血脉,血浓于水啊!你们怎么会这样狠心? 这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骨肉相连啊。 对啊,她的父亲,她的父亲肯定不会丢弃它的!对,绝对会留下孩子的! 李香莲又看到了曙光,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朱度身上。 李香莲跌跌撞撞的奔向朱度,或是太心急了,脚绊了一下,整个身子扑在地上,连身也来不及起,爬到朱度身边,紧紧地抱住了朱度。 “这是我们的孩子不是?这是我们的骨肉不是?相公,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把我们的孩子丢掉是不是?……” 李香莲低声地恳求着,仰着头看着自己的相公,希望他能帮自己向公公求情,让孩子留下来。 朱度挣了两下胳膊,奈何李香莲抱得太紧,没有挣脱掉。只是紧盯着地面,并不说一句话。 “我……我不会让她拖累家里的,我自己养她……” 李香莲依旧在恳求着。 “养她?你用什么养她?你的嫁妆在她身上早就花完了,你怎么养她?” 朱度终于忍不住了,大声的呵斥起来。 “我……,孩子不是有病吗?我怎么知道一直治不好?……” 李香莲小声的劝慰。 “我会再找点事情做的,我会的。大兰说镇上缺个掏厕所的……给的价钱挺高的,我去,只求你留下孩子,留下孩子好吗?呜呜……” 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李香莲痛哭了起来。 “她不值得你这样,你知道吗?她不值得——” “她毕竟是我们的血肉啊?是不是——是不是?” 朱度的脸变了几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霍”的站起身,顺带将李香莲也扯了起来,双手抓住李香莲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 “我恨她!我恨!她……她……她不是我们的孩子,不是!” “我们家之所以落得这样,都是因为她!” “是她毁了我们的家,是她!” 李香莲彻底懵了,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怎么连孩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转眼看向朱康。 朱家的家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话。 再看向屋门口的钱氏和朱洁、朱元,都是一副早已知晓的神情。 原来,原来全家除了自己都知道这事,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孩子,怎么忽然间就不是自己的骨肉了? 李香莲再也经受不住打击,昏了过去。 朱家一家人都围了上去,这一切,和朱雀无关。 原本就没有这具躯体的任何意识,对这个家完全就是陌生的。 只是对李香莲有些感激,也被伟大的母爱所感动。 现在看来,自己应该是不属于这个家庭。 最后看了眼晕倒的李香莲,朱雀义无反顾地扭头走出了院子。 “哈哈,无家无业又何妨?孤苦无依又如何?我堂堂一个现代文明的穿越者,还会闯不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信步往前走,脑海中却是百般滋味。前世的点点滴滴、这一世的片段萦绕在胸间,向一块巨石压在身上,越来越重,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啊——” 朱雀仰天长啸,吐出胸中那口闷气,神智变得清醒了不少。 这才打量了一下周围。 眼前豁然就是那座土地庙,原来不知不觉间又回到这儿,看来和这座庙还真是有缘。 朱雀苦笑了一下,也觉得有些累了,于是迈步进去,靠着神像底座坐下来。 刚刚坐好,大黄竟然也跟了过来,摇着尾巴爬在脚边。 朱雀笑了,伸手把它抱过来,用手抚摸着它的头。 “想不到你倒是挺忠心的,放心吧,本姑娘不会亏待你的,我要带你吃遍这天下美食。” 想到吃,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起来。没事,咱可有“宝藏”的。 当即伸出手来,默念“烧鸡、火腿、面包……”随即,一大堆食物出现在面前。 随手打开烧鸡的真空包装袋,撕下一个鸡腿,其余给了大黄,慢慢的边吃边思考。 “接下来,自己将怎样度过这一生?” “前世的自己,只是农村的一个普通女孩,浑浑噩噩的读完九年的义务教育,成绩差的连高中都没考上。实在对上学失去了兴趣,就直接跟着村里的打工大军进城打工,成了一名打工妹。” “没文化、没技术、没特长,要说唯一的一个优点,那就是长得还可以,属于有些姿色的。要不然,那个人渣也不会看上自己。” “而这一世,连美貌也给剥夺了,还举目无亲,这样的重生一点也不科学啊?” “记得上一世关于重生的小说中,主人公不是身怀绝技就是绝世的聪明,为什么轮到自己,偏偏就变了样?” 朱雀越想越伤心,连鸡腿也吃不下去了。 “幸好,还随身带了仓库,要不饿也会饿死的。仓库还那么鸡肋,大部分都锁着,就自己这小身板,怎么会打得开啊?” “而且,还属于一次性的,用了就没了,除了自己的身子和死物之外,什么也带不进去。” 朱雀愈加的失望,但不服输的性子,又让自己充满斗志。 既然给我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我绝不会白白的浪费!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心若在梦就在! 记得前世看过,美国著名的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关于人的各种需求层次,把人的各种需求归纳为五个层次,这就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尊重需求、归属与爱的需求和自我实现的需求。 自己现在的状态,连最低层次的生理需求都满足不了。 当下,就先解决吃饭问题。 可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获得食物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自己的仓库能撑几时?去挨家挨户乞讨吗?对于一个拥有着成熟心智的人来说,这比杀了自己还难。 在面临生死存亡的食物问题上,朱雀被难住了,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 第八章转机 朱雀走出土地庙,仔细地观察者这个世界。 土地庙周围是大片的田地,应该是秋末的季节,田地里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的植物。 南面,隐约的有一排树木围绕起来的村庄。东面不远,一条小溪弯曲着流过。西南方,大致的看到几件低矮的茅草房,那就是朱家的所在。 朱雀往侧面走了几步,豁然发现,北边不远就是山脚。那条小溪正是从山脚流出。 近处的山属于小山,不高,郁郁葱葱的生长着树木,有鸟鸣声不断传来。再往远处,山峰越来越高,极目处,已是和天连在一起。 “有水,应该就有鱼;有山,应该就有动物。田里,这个季节不会食物了,那就去山里。” 朱雀主意已定,身子离开土地庙往北走去。 其实朱雀还有一个离开的理由,她不想再见到李香莲了,要是依然留在土地庙,保不齐李香莲会时不时的前来。再一个,自己有可以藏身的秘密武器,安全实在不是问题。 接下来就是考虑如何捕鱼和狩猎了。 朱雀带着大黄来到小溪边,让大黄卧在地上,心中默念“进去”,整个人一下子就消失了,大黄见怪不怪的把嘴放在前爪上,默默地等待。 再次进到仓库里,已不再陌生。 空无一人的巨大空间,靠着日光灯发出的白光,一切都显现在眼前。 无从考究电是从哪儿来了,这也是老天对自己这个穿越者的馈赠吧。 面前是近六十个平方的空阔地带,左边依然是办公台等,俨然是按办公场所划分的。右侧,一个简单的行军床,那应该是休息区。往前则是一条宽阔的通道,通道左右则是紧紧挨在一起的集装箱。 “为毛集装箱搬到仓库来?不是都直接放在露天的吗?” 朱雀真的搞不懂这位仓库原主人的脑洞,不过,现在属于我了。 集装箱就不用再去看了,除了那两个打开的以外,其余都挂着沉重的铁锁。打开的,都是一些零食和米、面等食材。 “那就找找看有没有可以用的宝贝,说不定会有惊喜不是?” 朱雀顿时来了兴致,也燃起了新的希望,三步并两步的来到工作台前。 工作台的布置很简单,左侧是套茶具,依然是那个茶壶,茶水依然是恰恰的温度。中间是一本打开的书籍,拿起一看,竟然一株植物的插图,配着注释,再往后翻了翻,才知道这是一本中医百科全书,前面是各种药材图片加简介,后面则是各种处方。 “呵呵,有意思,看来这原主任的爱好有些特别。” 朱雀放下书,有拿过来工作台右侧的那几本,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前面是中医、这几本竟然都是古籍本,打开全是繁体字,大多数都是陌生的面孔,根本不认识。幸好,还有一本《康熙字典》,可以对照着翻译,但对自己来说——没兴趣!于是胡乱的放在一旁。 桌面上就这些,现在看来无堪大用,只有再找找其他地方了。 这个工作台设计的简单,只有右侧桌面下有三个抽屉。 打开第一个,一副手套而已。 打开第二个,空的。 打开第三个,还是空的。 “纳尼,这是老天爷的特别照顾吗?还指望着找到钥匙打开集装箱寻寻宝,这下完了,啥都没有。” 朱雀不死心的又转向墙壁,哈哈,墙面真平啊,连一个凸起都没有。只有墙面,其余,啥-都-没-有! 这次,朱雀真的绝望了。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整个人变得软塌塌的,站都想站不住。 慢慢的挪到那张床前,扔麻袋一样将自己倒在床上。 “嗷——,我的腰。” 躺到的刹那,朱雀全身绷紧的侧起身,口中更是惨叫连连。 “这是连床都不给用吗?也太绝情了吧。” 朱雀的三字经开始毫无保留地送给了冥冥中的老天爷。 “等等,莫不是下面藏着宝贝吧。哇咔咔——,要是枪就好了,嘿嘿,我就可以大杀四方了……” 朱雀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身子却没闲着,翻下床来,掀开被褥,定睛一看,那股高兴的劲头凉了一大半。 哪有什么枪,只是一个木头匣子,还横着一根弯曲的棍儿,棍儿上还带着一段橡皮筋样的东西。 “这不是木匣子,不是,是什么来着……,对,是弓箭,不,是弩,弩!” 朱雀终于想起来这件东西的名字,不由得在心里佩服了自己一下,有些得意,心情也大好了。 有它,也就有了转机。 仔细地审视了一下这张弩,做工很精良,木质有一种厚重感,打开木匣,里面有约十几只二十公分长的弩箭。 难能可贵的是,木匣底部还贴有使用说明。按照说明,把弓弦拉到后部固定点,并不费力,轻扣开关,“卡塔”一声,弩箭自动弹出,弓身也完全伸展开来,将弓弦拉紧。 朱雀将弩拿起,对向办公区那面光秃秃的墙壁,扣下扳机。 “嗖”的一声,但见弩箭前端已插入墙壁,朱雀被惊呆了。 这威力也太大了吧,不过,正和心意。这下,自己可以去狩猎了。 为尽可能地保障弩箭的数量,朱雀站在椅子上,想把墙壁上的弩箭取下来。 奈何自己这小身板,就是连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也是拿不下来。最后使出大杀器,双手抓住箭杆,将身子团起,只听“嘎巴”一声,紧接着“噗通、咣当、欸要……”接连响起。 当一切静下来时,朱雀内心充满了懊悔。 此时的她,一手拿着半截箭杆,一手捂着摔痛的屁股,斜躺在地上正吸着凉气。 这下好了,弩箭折了,屁股也摔成了八瓣儿,幸好椅子还结实得很,没有损坏。 算了,有那些就够了。 朱雀调整了一下姿势正待爬起,不经意间,眼神看到一个东西,就再也挪不开了。 “宝贝,绝对是宝贝!哇哈哈——,这下自己可以大显身手了。嗯——,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叫‘塞翁失马’什么……什么非福,自己这一跤,摔得值了! ------------ 第九章又有新发现 对面的床下面,有一个长方形的包,就那包的尺寸和形状,朱雀已经判断出来盛放的东西。 那不是渔具包嘛。 朱雀的前世在这一行可是一位资深人士,自己家不远就有一条大河。 农村出身的孩子,自有寻得快乐的方式。对于河边长大的孩子,大多的快乐都与水有关。 俗话说的好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有大好的资源,还能白白的浪费? 所以,整个村里的人,游泳、钓鱼、划船……一个比一个熟练。 尤其是钓鱼,实为修心养性、消磨时光、甚至竞技比赛的一大杀器。 朱雀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聪慧勤奋,那技术已算得上是中上水平。 二十年间,竟没有间断过,时不时的带上渔具去过过瘾。 朱雀兴高采烈地拽出渔具包,打开一看,装备齐全得很,该有的都在。这一下,真的可以大显身手、丰衣足食啦。凭自己的技术,分分钟就能做到钓的鱼够吃。 当下不再迟疑,将弓弩和渔具包放到工作台上,默念“出去”,回到现实中来。 心中有底的朱雀,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光彩,连大黄也坐直了身体,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盯着看。 “走——,大黄,我们出发——,向我们的新生活。出——发——。” 朱雀一首掐腰,弓字步站定,另一只胳膊四十五度角向前伸出,摆出一个冲锋的姿势。随即,身子冲出小跑着前行。 大黄愣了一下,还在思考小主人的话呢,咋就跑了?于是摆摆头,使劲地追了上去。 小溪并不宽阔,两三米的样子,溪水很清,连水底的水草和大大小小的石块,都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眼前,间或有一两尾小鱼,在水草石块间穿梭。 小溪两岸遍布青草,使这条小溪像绿色的绸带,自山中飘出飞向远方。 山,离得近。一会儿功夫,脚下就变成了褐色的石头,山,就在眼前。 或是离人居近的缘故,此地并没有什么大树,每一颗都长的很旺盛,山石间,也是杂乱的生长着不知名的灌木,连成一片,昭示着自己的生机。 顺着小溪的流向,在溪边,已被人踩出一条小路,弯曲的向上,又转过弯,看不到了。 朱雀沿着小路一路往上,她要探寻小溪的源头。 因为有很大一种可能,小溪会连接一方水潭。 走了好长时间,入眼的树木也变得粗壮,小溪却依然看不到头。 朱雀已歇息了几次,从仓库中拿出了食物和大黄一起补充了能量。有几次,朱雀真的想放弃,想转身回去,哪怕是去挨家挨户乞讨,也比面对无数可能的未知强上百倍。 但不服输的性子,使她坚持下来,她想用自己的双手来建设自己的未来。 如果回头,迎接她的,不只是别人的嘲讽和鄙视,更是自己对生活的妥协,怕这一生将永无出头之日。 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最底线的要求,也要堂堂正正的话。 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视线变得模糊,走在路上,肿胀的双脚麻木的不听使唤。 “看来今天不能再走了,明天再继续吧。” 朱雀想直接进入仓库,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当看到大黄那夹着尾巴、瑟瑟发抖的可怜样,朱雀狠不下心来离去。 “既然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必对你相偎相依。” 朱雀拿出弓弩,找到一块大石,清理了一下地面,再垫上被褥,靠在石上,闭上眼睛休息。大黄偎在朱雀身边,或是知道主人会陪伴自己,安静了下来不在发抖。 山里的夜晚,对有些人来说,是一种情趣。远离尘世的喧嚣,融入大自然的怀抱,从精神上得到升华。 可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是怎样的一种考验和煎熬啊。 四周黑黢黢的,极目处是一排排随风而动的黑影,身旁间或有“悉悉索索”声响,不知是何种生物在走动或爬行,远处偶尔会传来大型动物的吼声,更是让人压力倍增。 无尽的恐惧此时也抵不住身体的疲倦。疲惫至极的朱雀,深深的睡了过去,紧紧抱在怀中的弓弩,离开了束缚,翻滚着落到的一边。 朱雀是被冲鼻的血腥味熏醒的。 “啊——” 睡眼朦胧中,扑鼻的血腥,下意识地用手一摸,毛茸茸的不知何物,朱雀立马清醒,恐惧的尖叫着,迅速地爬起,跳着脚紧靠在大石上。 慌乱的过程中,双手在大石上拍打出好多的血手印,令朱雀魂飞胆破。 “我的手……没事,我的脖子……没事,……” 确保自己没收到伤害,那血是从哪儿来? “大黄,大黄——” 朱雀转过身,看向事发现场,揪起的心才放下。 大黄好端端的蹲在那儿,不解的盯着自己,不明白主人为何对自己送上的“大礼”,如此的惊慌失措。 是的,真的是一份大礼。 一只灰色的野兔,被咬破咽喉躺在刚才睡觉的地方,血迹漫流了一片。 “这是……,这是你抓回来的?” 朱雀狐疑的问向大黄。大黄像听懂了似的,摇着尾巴轻轻叫了一声。 “以后可不许这样,知道吗!吓死我了——。” 前面还教训大黄,后面就窃喜了起来。 “野兔,好东西,等会儿烤着吃。现在不行,先找水潭,再找个安全的地方,可受不了这样的惊吓了。” 朱雀也大致猜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定是自己熟睡时,这个不开眼的野兔到溪边喝水,被大黄捉住,自己舍不得吃,送到主人跟前邀功。 收拾了一下东西,再拿出食物和大黄分食后,重新踏上溯源之路。 一路走走停停,时近中午,前面出现一片高崖,高崖直耸入云。待到崖下,小路戛然而止,崖底,有一五十公分左右圆洞,溪水从洞中汩汩而出。水量不大,仅占底部五分之一左右。 “唉——,老天不公啊。” 朱雀绝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打量了一下四周,此处像是一处凹进去的山谷,三面围住,只余来时路一个出口。 正在懊恼,大黄却突然发出阵阵哀鸣,身子抖动着瘫作一团。 “嗷呜——” 一声低吼,接着一个庞大的身影,慢慢的现身于溪旁。 ------------ 第十章危机 那是怎样的一种惊骇啊,肝胆俱裂不足以形容朱雀此时的状态。 那身影慢慢地显现出来,先是硕大的头颅,吊睛白额,半张着血盆大口。而后,是近两丈的身躯,遍布条形黄黑花纹。一股血腥之气随之而来,紧紧的罩住这两个小小的身影。 “我的天啊!我的上帝啊!我的南海观世音菩萨!我的……” 朱雀想遍了自己所知道的各路大神,祈求有一个能够显现神通,将这个杀神赶走。 这分明就是一个老虎吗!我的天,还是那么大一只。 上一世,倒是见过老虎,不过都是在动物园。大都是懒洋洋的卧着或行走,说是百兽之王,一点也没有百兽之王的样子。 今天真的开了眼,见识了百兽之王的威风,名不虚传呐,货真价实得很。 这一世,就只是来见识老虎威风的吗?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难能可贵的是,这只虎并没有直接扑上来。而是左右游动着,但双眼一直盯着马上就要到手的猎物。 “这是在选择先吃哪一个吗?还是怕会逃走一个?” 朱雀脑海里盘算着各种各样的想法,身子却像钉住一样动不了分毫。 “这是要先把我们吓死再吃吗?还不如来个痛快,至少不会这么痛苦。” “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拼了,兴许会活下来一个。对了,我不是有弓弩吗。” “不对不对,我可以藏在仓库啊!哈哈,找不到我,老虎又能怎样。” 朱雀终于反应过来,这保命的方法来的好及时。 有了保命的方法,自心底生气的俱意,缓缓地压了下来,身子的支配权也回来了。 “大黄,我的大黄怎么办?它无法逃离虎口,难道我眼睁睁地看着它成为老虎的食物吗? 朱雀此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既是为了两难的处境,更是为了只想自己逃离的愧疚。 大黄,是来到这一世后,最亲密的伙伴,时刻的陪伴自己。甚至会抓来野兔送给自己当食物,虽然因太血腥丢掉了,可这份忠心是无法抹杀的。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 朱雀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又怕因动作大引起老虎的误会扑上来,只得小心翼翼地转动头颅,寻找逃脱的路径。 此时朱雀就在那个山崖前,脚边是溪水流出的洞口,大黄因惧怕,整个身子站在溪水中瑟瑟的抖着,一半的身子已进入洞中。 朱雀更加内疚了,大黄完全可以逃进洞中的,因为自己,它才不顾生死的留下来。 朱雀感动之余,也终于想到一个完美的逃命方案。 “委屈你了大黄。” 心中万分的歉意,手脚却迅疾地动了起来。 弯下腰,将大黄用力的推进山洞,大声疾呼:“大黄,往里跑!跑——!” 在朱雀身形刚动时,老虎就警觉的停下,放低身子。当看到到嘴的食物想溜掉时,怒了。 庞大的身躯,灵巧又迅疾地冲了出去,猛地跃起,向朱雀扑来。 朱雀堪堪回头,入眼处,是利爪森森,在阳光下划出一道白芒。 愈是到关键时刻,朱雀反而更加冷静,当下闭上双眼,高声疾呼。 “进去——” 这既是说给大黄的,也是讲给自己的,是自己最后的依仗。 “刺啦”一声,仿佛有人扽了自己的衣服一下,接着是震天的咆哮声。 朱雀知道自己安全了,因为感觉到了全身的凉意,全身不受控制的抖着。 好半天,才缓过劲,慢慢睁开双眼。是的,安全了,自己在仓库在。 仔细地检查身体,并无大碍。仅是袖口像被利器划破一样,变成两片垂在手旁。 以后的日子,当这次的经历想起时,依然是心有余悸。也就是,在这时起,朱雀把安全真真的放在第一位,也致使后来多次的危机,都安然地度过。 耳边的咆哮声依然继续,朱雀知道,那是老虎在发泄自己的愤怒。不过,这于己无关了,她更关心的,是大黄。 当嘶吼声渐渐远去,并没有听到撕咬或打斗的声音,朱雀才放下心来,知道大黄没有落入虎口。 又等了好大一会儿,确认安全,朱雀才显出身来。眼前的一切,让朱雀更加的庆幸。 此时的山洞边一片狼藉,那五十公分左右的洞口处,遍布抓痕。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黄在哪里。 “大黄,大黄,大黄——” 朱雀压低声音,冲着洞口呼唤,边不时的回身打量周围,怕那个煞星去而复返。 一切都静悄悄的,没有听到大黄的回应。 朱雀沉不住气了,她不晓得还有没有其他可怕的危机到来,这儿不是久留之地。 “算了,进洞去找找吧。流水的洞,应该没有大型生物,何况自己有保命神器。” 打定主意,朱雀不再墨迹,弯腰,爬进山洞。 对朱雀来说,洞是宽阔的,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还是极度营养不良导致,无比瘦弱的孩子。只是水有些凉,好在不深,浅浅的一层。 或许是长期被水冲刷的缘故,整个洞壁无比光滑,到也不担心划伤皮肤。 就这样,朱雀爬行了还长时间,没有见到大黄,也没有到达出口。 稍微歇息了一下,继续向前爬行。 隐约的,前面出现一个光点,在黑漆漆的洞里分外显眼。 “那就是出口了,大黄肯定去那儿了。” 朱雀加快了爬行的速度,想尽早地脱离这个黑暗的、压抑的空间。 光明——就在前方。 很快,就接近了洞口,朱雀停了下来。洞外是一个什么所在,自己不清楚,怕的是,一冲出洞口,又陷入另一个危险的境地。 悄悄地拿出弓弩,一只手撑住洞壁,另一只手将弓弩慢慢的伸出洞外。 没有异常,应该安全。 将手收回,身子往前凑了凑,把头小心的探出洞外。 先观察一下再说,别又落入“虎口”。 朱雀刚刚把头伸出洞外,还未来得及观察洞外的情况,一个黑影“呼”的一下扑上来。一条猩红的舌头,直伸到眼前。 ------------ 第十一章世外桃源 朱雀吓得魂飞魄散,心道这次是难逃性命了。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只觉着那条热乎乎的舌头,在自己脸上舔来舔去,滑腻腻的好不难受。 “纳尼?还有这样玩的?到口的美食不享用,反而玩起来,是猫玩耗子那套吗?” 睁开紧闭的双眼,朱雀立刻转悲为喜。 “大黄,是大黄。” 朱雀爬出洞,紧紧的抱住大黄的脖子,喜极而泣。 “呜……大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呜……” 至少现在安全了,只是不知这个地方是什么所在。 朱雀站在洞口四处打量。 自脚下开始,一直到前面几丈远,都是水面。再往外,则是一片果林,高大的果树上,结着红色的不知名的果实。 左右两侧,也是山崖,同样的高耸入云,成内弧形向远处散开。 水清澈见底,由近及远,水色逐渐加深,渐变为青色。 大黄全身湿的透透地,可见大黄是一直守候在这儿,等着自己出现。 既然胜利会师,就不能在水里待着了。何况,对岸那红彤彤的水果在向自己招手。 在身子右侧,有刚刚露出水面的圆形石柱,由山崖开始,约四十公分的间距,直排到果林。 朱雀抱起大黄,虽有些吃力,但不影响行走。踏上石柱,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但走出十几步时,才发现,水已深不见底了。当下,愈发的小心。 来到果林,已经离开水面,当踏上土地那一刻,心里才算踏实下来。 繁茂的果树,枝头挂满果实,使整个的枝条垂下来,堪堪就要倒地。 朱雀兴奋的跑上前去,伸手摘了几个。别说,滋味还不错,有些像苹果,但口感,更像梨。 大黄也得到一个水果,放在双爪间,啃得一个不亦乐乎。 此间的气温,比外界高,像夏天。衣服和鞋子慢慢的变干,脸上有些紧绷的难受。 朱雀又来到水边,撩起水来清洗。 什么叫欲哭无泪?什么叫晴天霹雳?这就是朱雀从水中看到自己影子的写照。 来到这一世,还没有照过镜子,只是听遇见的人都说自己呆傻,却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幅尊容。 那水中的人儿,入眼就是一张黑黢黢的脸,而且布满大大小小的凸起,每个突起上面还有毛发。估计是长满带毛发的痣,因为和脸一个颜色,所以分不清那是痣那是脸。自下颌开始往下,是正常的肤色。 本着对这具身体负责的态度,强忍着不适,观察了一下眉眼口鼻,倒是没有长歪的,可是,无论谁看到自己的脸时,也不会有审视其他的可能。 “难怪朱家人不喜欢自己,即使抛弃也没有丝毫的留恋,都是因为这副尊容吧。” 朱雀对朱家的恨意,消除了不少。也对自己现在的样子感到生无可恋。 原本想着,重生到这一世,凭借前世的经验和超前的见识,怎么也会混的风生云起,最起码可以偏安一隅,择一良人,双宿双飞、幸福美满。 现在看来,只会是水中月、镜中花了。 朱雀对未来看不到一点的希望,全身像被抽了筋似的,软绵绵没有变点的精神。 天,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整整两天的功夫,一直懒洋洋的呆着,饿了,就随手召唤出食物,渴了,就从树上摘几个果子。 天又亮了,朱雀懒洋洋地躺在水边的草地上,盯着面前的青草发呆。 不是青草,是盯着青草中的蚂蚁。 草丛中有落下的食物碎末,两天前,是一只蚂蚁前来觅食,到现在,变成了一队蚂蚁来运输。 看着看着,朱雀不由瞪大了眼睛。 在七八只蚂蚁搬运一块较大食物时,遇到一个坑,食物猛地倾斜,压在一只蚂蚁身上,挣扎了半天,才拖着一直伤腿爬出来,那只退明显的少了一截。 此时,另外几只蚂蚁正合力往上推食物,明显的很吃力。受伤的蚂蚁,没有任何犹豫,拖着一条腿歪歪斜斜的前去,奋力的加入队伍。 朱雀被震撼了,被这只受伤的蚂蚁震撼了。 回想前世,那一个个身残志坚的例子,接连的在脑海中闪过。 朱雀感觉血液开始一点点的往上涌,猛然起身,全身有些发胀,心脏跳的越来越急,咚咚的想要冲出口腔。 “不就是丑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依然是我,是独一无二的我!没有绝世容颜又怎样?姐有的是才华,姐依然会傲视群芳。……” 朱雀奋然转身,向果林中走去,大黄亦步亦趋的紧跟上来。 出了果林,朱雀被眼前的美景深深地陶醉。 一大片绿油油的田地,像一片绿色的海洋。中间是一片村庄,黑瓦白墙,在绿色的掩映中,更显几分清秀。屋顶袅袅的炊烟升起,随微风分散又落下,凭添了几分朦胧,如在仙境。 在见到水潭中的石柱时,朱雀就怀疑此地有人居住。万万没想到的是,会有一个村庄。 既来之则安之,朱雀向村庄走去。边走,边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山的那边,已是秋季,田地里的庄稼已收割完,满眼都是土黄色。而这边,完全像是初夏,一切都生机盎然。 这是世外的桃源吧! 不觉来到村外,不见大人,只有三个儿童围在一起,头顶头的,不知在做什么。 朱雀走上前,或是太投入了,孩子们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从缝隙中望去,地上一个圆形的小罐,两只蛐蛐正在厮杀,其中一只已呈败像。 三个小孩的年纪和自己相仿,衣着华丽,远是自己不能相比。两个男孩,一个身着月白长衫,一个玄色对襟短衫。女孩一身粉色长衣,水青色丝绦围系腰间。 玄衣小孩是要输的一方,紧紧的攥着拳头,恨不得代替自己的蛐蛐,前去厮杀。 白衣小孩稳操胜算,不再关注战况,直起身来,面露微笑。 当白衣男孩发现朱雀时,脸上闪过一阵讶色,很快又恢复了镇静。 朱雀第一眼看到白衣男孩时,心头猛地颤了一下, “我好像见过他。” ------------ 第十二章怪物 一阵熟悉感,泛上心头,不由仔细地观察这位白衣男孩。 眼睛大而有神,眉毛不是很浓却有形,挺直的鼻梁,微厚的嘴唇,搭配在一起,给人一种俊朗而不拒人千里之外的和煦之气。 被凝视的有些难为情的白衣男孩,一阵羞意在脸上呈现,皮肤由白皙变为了粉红,凭添了一份别样的诱惑。 朱雀确认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没有见过他,但又好像和他认识了一千年、一万年,这感觉真的好奇怪。 此时,估计蛐蛐的战斗已无悬念,另两个孩子也站起身来,发现朱雀后,反应就巨大了。 粉衣女孩,身子一缩,双手捧住脸,满眼的惊恐。但随即,被玄衣男孩挡在身后。 玄衣男孩,满脸的严肃,浓眉立起、环眼圆睁,想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你是谁?你从哪儿来?” 面对呵问,朱雀不以为意,却为这两个孩子的反应,感到一丝无奈。 就因为自己长得丑,至于吗? 那个女孩,反而离开玄衣男孩的保护,把身子藏在白衣男孩的身后。 那个白衣男孩一脸严肃的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朱雀不解,那就实话实说了,指了指果林,说了自己的来处。 万万没想到的是,话音刚落,那三个孩子脸色全变了,继而撒腿往村中跑去,边跑边回头看,生怕自己追上去似的。 一会儿功夫,村中便响起一阵鼓声,接着,整个的世界安静下来。 朱雀,想象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实在弄不懂这三个孩子是怎么啦。孩子不懂,问问大人不就行了。 朱雀,慢慢的向村中走去。 第一户人家,大门敞着,依然看到院中的炉灶上的铁锅在冒着热气,闻着味道,像是炖着肉,扑鼻的香。在门口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应声。 第二户人家,也是静悄悄,饭桌上都摆好了饭菜,却不见人影。 第三户人家,一只盛饭的锅,歪倒在院中,饭洒了一地。还是没有人。 …… 朱雀不信邪的逛遍了全村,愣是一个人影也没见到,连那三个孩子,也无影无踪。 这么蹊跷的事情,朱雀还是第一次遇见,百思不得其解。坐在村口的树下,思考万种的可能。 一道身影,从远处的山上飘下来,没有落地,足尖在树枝、庄稼上一点,便迅速地跃起,不一会儿,便来到村口。 落地几乎没有声音,扫了一眼村中的情况,将身形来到朱雀面前。 朱雀被吓了一跳,刚才还没有人影,忽然之间眼前就现出一个人来。 来人丈二身材,须眉皆白,五缕长髯飘于胸前,头顶紫金道冠,身着藏青道袍,双臂虚抱身前,右臂靠一拂尘。观其面相,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老爷爷,老……道长,您能告诉我,村里人都去哪里了吗?” 朱雀虽被吓了一跳,但见来人不是凶神恶霸之类,便选择性的忘记了,还是先解开谜团再说。 “小道友,你能告诉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吗?和谁一起来的?” 老道长没有回答朱雀的问题,反而追问了朱雀几句。 朱雀一五一十的讲了,如何意外的来到这里,如何又发现全村人都消失。 老道长听完,面有疑色,突然伸手在朱雀身上点了一下,朱雀立刻难动分毫,又一把抓住朱雀的手腕,号起脉来。 片刻,老道长将朱雀手腕放下,又在其身上点了一下,朱雀恢复了自由。 朱雀双眼冒出小星星,刚才那一刻好神奇,这肯定是一位世外高人。不可错过啊,不可错过。 “老道长,老爷爷,您收我为徒好吗?我要学那什么……什么……葵花点穴手,对,就是白展堂那一个,我要变大侠,我……你收我当你的徒弟吧,……” 朱雀好想抓住这个机会,语无伦次的讲了一大通。 经过亲手检查,老道长信了朱雀的话,却对朱雀说的“葵花点穴手”、“白展堂”什么的一头雾水。不过,这不重要。 老道士走到村口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搬开盖着的石板,用脚在上面有节奏的跺了几下。 不一会儿,那鼓声又响起,紧接着,各家各户就有人探出头来观测,很快的,聚集起来跑向村口。 “王道长,是不是来外敌了?” “王道长,听说来了一个怪物是吗?” “王道长,那怪物被你杀死了吗?” “王道长,那个小女孩儿是怪物掠来的吗?” …… 道长和朱雀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朱雀被气得不清,我怎么成怪物了?还有的说是吃人的怪物,就我这样,能吃人? 不过,还要感谢他们,知道了师父(姑且这样叫吧,虽然现在还不是。)的姓。 王道长微笑着向所有人点头示意,也统一回答了大家提的问题,声音不大,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就像在耳边说的一样。 “这是一场误会,这个女孩,是我带来的,还没有告诉大家。没有敌人,没有!大家回家去吧,” 也许大多数人都没来得及吃饭就隐藏起来,这一会儿都饿了吧,听道长说完,都急匆匆的赶回家去。 “哎呀,我家的灶火还着着呢。” “我家的锅,快糊了。” …… 王道长带着朱雀来到村中间,在村中间有一所小道观。简单的两进房屋,外面是三间,里面供着三清道尊,神像后留有小门,通向后院。后院只有两间房屋,作为起居和会客之用。 此时朱雀和王道长在后院禅房之中。屋中简洁,对门墙壁悬挂道尊画像,下有一长条供桌,上有香及香炉一干用品。地上,七八只蒲团整齐排放,再无其他。 “请收我为徒,我无家可归,您就收下我吧。” 朱雀再一次的恳求。 王道长面露沉吟之色,并不说话。只是,再一次的给朱雀诊起脉来,而且是左手诊完换右手,再换回去。 半天时间,王道长的眉头越来越紧。猛地停下手,直视朱雀说到: “你应该是一个死人!” ------------ 第十三章离奇事件 朱雀惊呆了,完全被这句话吓住了。 王道长沉吟了一下,将原因徐徐道来。 “你应该身患‘绝阴断脉寒血蟒皮症’,此病我也是听我的师父讲起过。此病极为罕见,凡得此病者,不超过十岁,黑斑满面即亡。” 朱雀第一次听说这种病症,略一思忖,便以明了。自己重生那一刻,正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去世之时,算得上是死过一回了。前事不可追,这种病能治好吗?对自己还有无影响?这是必须要弄清楚的。 “咳咳,那个,王……爷爷,我这不活得好好的吗。您……再看看,这病对我还有影响吗?能不能治好它?” 王道长,又仔细地观察了朱雀一会儿,慢慢说出了自己了解的事情。 “你能活到现在,已是莫大的福缘了。据我所知,此病可以治愈,只是所需的药材太难得到。况且,治疗此病的药方,并没有传下来。至于你以后的情况,我也说不准。但是,我知道,此病治愈后,黑斑应该全部褪去。” “那就是说,我依然身患绝症,而且没有治好的可能了?您师父肯定有法子,我去求他。” “我师父号称‘十绝真人’,乃是我们夏国顶尖的人物,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准真的能治好你。” 朱雀闻听此言,如坠冰窟,彻底的绝望了,整个的神情立马消沉了下去。 王道长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坐着,像两尊神像。 屋内渐渐暗下来,连墙上的画像也变得模糊起来。 “咕噜,咕噜——”一阵声响,打破了屋里的沉静,是朱雀的肚子在大声的宣告。 王道长莞尔一笑,起身点亮油灯。 “饿了吧?我给你做一锅神仙鸡尝尝,这可是我的绝活。” 朱雀木然地点点头,心底已泛出一丝活意。王道长转身出门,去了一侧的厨房。 朱雀的眼神转到了门外,大黄依然在门口卧着,朱雀觉出了大黄的反常。 自进入这所世外桃源,大黄一直沉默,不叫不跳。来到道观,愈加规矩,在门外静静卧着。 “大黄,过来。” 朱雀有些害怕一个人独处。对生命的未知,又一次降临到身上,她怕某一个瞬间,自己就会离开人世。 在这一世,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有的,只是一只狗,一个不会说话的伙伴。 如果就这样孤独地离开人世,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 刚刚打起精神,要在这世上活出个自己,这晴天的霹雳,瞬间将所有的希望都打破,太残忍了吧! 各种念头在心间翻滚,朱雀的眼神越来越凌厉,她处在暴走的边缘。 但接下来的情景,使朱雀惊掉了下巴。 大黄应声进来,却是走到一个蒲团前,前腿跪下,向三清画像点了三下头,然后,蹲坐在上面,安静的看着朱雀。 朱雀从脊柱升起一股凉意,全身颤抖着。 这也太……太惊悚了吧!什么“绝阴断脉寒血蟒皮症”,什么不甘……通通都抛在脑后,迅速的站起来,倒退着出了门,啊啊大叫着去找王道长。 王道长闪身从厨房出来,一把拉住神魂未定的朱雀。朱雀紧紧抱住王道长的胳膊,语调变得结结巴巴。 “道……道长,大……大……大黄它……它变成,变成妖……妖精了。” 王道长不解的看着朱雀,实在搞不清是出了什么状况。 朱雀越急越讲不出话来,干脆拉着王道长,向正屋走去。 急匆匆地一进屋们,带进的风,将油灯吹的忽明忽暗,大黄的影子,也忽长忽短的变化起来,朱雀吓得赶紧躲在王道长身后。 说来也奇怪,大黄见王道长进来,竟起身,两个前爪搭在一起,向王道长行起礼来。 王道长“咦”的一声,也颇感奇怪。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稳定下来,走到一个蒲团前坐下,朱雀依旧瑟瑟的躲在王道长身后。 见王道长坐下,大黄也放下前腿,趴在蒲团上,抬头双眼怔怔地望着王道长,眼中却流出泪水,一颗又一颗,落在蒲团上“叭嗒、叭嗒”响成一阵。 “你——,你认识我对吗?” 王道长话音未落,大黄竟然点起头来。这让一老一少更加迷惑。 见这老少二人迷惑的样子,大黄起身冲向了里屋,一阵声响过后,大黄又出现了,不过,在嘴里叼着一样东西。 当看到那样东西时,朱雀明显的感觉到,王道长竟也全身颤抖起来。而且话语中带着莫名的激动。 “你是厚儿?是厚儿回来了吗?厚儿——,是你吗?” 当王道长喊出“厚儿”那一刻,大黄飞也似地扑到王道长怀中,口中“呜——,呜——”的叫着。 朱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噗通”的一声坐在地上,竟然一点疼的知觉都没有。 好一会儿,大黄才安静下来。王道长也回过神来,对着朱雀充满歉意。 “你一定很吃惊吧,我会给你解释的,不过,要等到明天了。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带大黄过来。你等会儿,我去端神仙鸡,先吃饭,吃饭。” 王道长出去时,竟是抱着大黄。先拿过一个方桌,再端过一盆鸡肉,后拿过筷子和馒头,整个过程,都没放下过大黄一次。 神仙鸡就是神仙才能吃到的意思,或者神仙留下的手艺等等,反正意思差不多,都是讲鸡肉的美味。王道长的手艺真的不错,色香味俱佳。不过,再好的美味,到朱雀口中,也变得味同嚼蜡,她被种种离奇麻木的失去知觉。 在王道长热情的招呼下,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看着被王道长喂食的,满满幸福的大黄,满脑子光怪陆离。 饭毕,王道长收拾完毕,将里屋留给朱雀休息,就带着大黄出门而去。 可能是怕朱雀误会,或是想给朱雀一个简单的解释,临走,只留了一句话,那一句话,彻底的将朱雀雷翻在地。 “大黄,是我徒儿重生了。” ------------ 第十四章隐秘 这一夜,朱雀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重生”这个词语,令朱雀万分震惊。自己是否也被王道长看透了呢?已经猜出也是重生到这一世? 还是把这个秘密隐藏,包括随自己而来的仓库,都是不能让人知晓得。因此,再感到孤独、再感到害怕,也没有进入仓库休息,生怕被王道长撞破。 天渐渐的亮起来,院中也传来了声响。朱雀出门,见王道长正在生火做饭。 “起来了,先去洗把脸,饭一会就得。” 王道长的神情带着一丝落寂,一点也没有昨晚激动、高兴的样子。 朱雀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大黄的身影,失望的转身回到里屋。 梳洗完毕来到外物时,屋内已摆好早饭。还是那个小方桌,一碗米粥、一个馒头、一碟咸菜。 朱雀坐下,抬眼看了看院中打拳的王道长,带着一丝不解。 “我很少吃东西的,饭是给你自己做的。” 像是知道朱雀的疑惑,王道长解释了一句。 朱雀这才想起来,貌似昨晚,王道长就没有吃东西。这可能就是修道人的辟谷吧,在前世的小说中,见到过这个词。 很快,朱雀吃完饭,默默的把碗筷收拾好,方桌放到院中。 很有默契的,朱雀和王道长都来到屋中,在蒲团上相对盘坐。 王道长长叹了一声,像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思忖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那就先说大黄的事,你也一定奇怪大黄为何没跟来吧。……” 通过王道长时断时续的叙述,朱雀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道长收了一个徒弟,叫徐厚。跟随王道长学艺三十几年,两人亲如父子。 因为救助友人之子,被人追杀。逃到朱家镇时,为保护幼子,挡剑身亡。 王道长这门派,有一种秘术,将死之时,可将自身意识脱出躯体,加附在其他人或动物身上。 但是,人的意识太强大,加在人身上时,往往夺舍不成功,反被消亡。所以,最好的对象是其他动物,成功机率较大。 而取舍也有条件,只有遇到熟悉的环境或亲近的人,意识才会完全觉醒,从而完成取舍。 取舍后的意识,仅仅能维持两个时辰的时光,随后就会消散。被取舍的对象,也会随着意识的消散而死亡。 大黄就是在徐厚死时附近,才被取舍的。 当王道长讲完,朱雀听得瞠目结舌,久久未能反应过来。 这些信息,完全刷新了朱雀的认知,也让朱雀感慨万分。 在上一世,朱雀依然记得一件离奇事件,或许也和取舍有关吧。 村上有一位老人去世,临死还在挂记在外地未赶回的小女儿。等小女儿回家时,老人已去世多时,小女儿万分悲痛。 恰在此时,邻居家一个久病体弱的农妇,突发癫狂。冲到灵堂,抓住小女儿不撒手,口中直呼小女儿的乳名。 众人将其按住,依然狂呼自己就是死去的老人。村人受到惊吓,不敢靠前。有胆大者,上前询问,讲话语气及所说事情,均与去世老人相符。有家人问隐秘事,皆对答如流,毫无差错。 最后有见多识广的人,命人找来体壮青年,围成一圈,掐住农妇人中,才让她清醒。 清醒后,如同得了一场大病,好长时间下不了床。 这可能是取舍没成功的例子吧。 其实,世上许多的未解之谜,也是随科技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例如,古时的“地平论”,认为大地是平坦的。还有“地心论”等等,随着科技的发展已被推翻。现在的我们,完全可以看到,地球在外太空中拍摄的照片。甚至,连火星的照片也能看到。 至于灵魂是否是一种物质,科学家们也提出一些新的观点。不是说,肉眼看不到的,就不存在。 我们肉眼所能看到的东西,在微观世界中那是巨无霸的存在。就拿一滴水来说,利用电子扫描隧道显微镜,可以观测到它的分子构成,而一滴水中,拥有分子的个数大体是1670000000000000000000个。而比分子小的微粒,像电子、夸克等,更是微乎其微。 “那,大黄,现在……” 朱雀还是忍不住要询问。 “大黄——,我把它安葬了,就在后面山上,我居住的洞府之旁。” 王道长闭上眼,头微昂,告诉了朱雀这个消息。 朱雀并不觉意外,前面王道长已经讲的很明了。 只是,心头微微有一点痛,像一根针正一点、一点,从里面往外挤。 这一世,唯一的伙伴,离去了。去的那么突然,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再——也——不——见。 仿佛它还在,还在身边嬉戏;仿佛它还在,还在耳边轻吠;仿佛它还在,还在怀中取暖。 它在,在自己被人围打时,拼死护主;它在,在面对猛兽时,不离不弃。 它,不——在——了! 朱雀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痛哭了起来。 这一世,第一次哭。 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我的伙伴、战友、亲人。 昨夜一夜未眠,一是身心俱疲,又闻听噩耗,精神支柱轰然倒塌。 这一次,哭了个天昏地暗,整个人已失去知觉,从一开始匍匐在蒲团上,到歪倒在地。 王道长将其抱起,放在里屋卧榻上,把了把脉,知道并无大碍后,轻轻退出。 朱雀醒来,精神稳定了好多。毕竟失去的,不可再追回,如果只沉浸在过去的伤悲之中,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人总是在不断的失去中成长。 从木桶中舀了一瓢水,喝下大半,一股凉意充满心扉,整个人也通透起来。 王道长在入定,朱雀想向他辞别,又不好打搅他,只能坐在蒲团上等。 朱雀已经想好,自己先去浪迹天涯,再寻一个向往之地,开始新的生活。毕竟这里,还是有些感伤。 “想好了?要走吗?” 王道长已看透一切。 “我要走了,这儿有些伤心,谢谢您王道长。” “伤心?那不单是因为大黄吧。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村里人一见你就藏身吗?” 朱雀猛地一怔,这老头也太……太……太神了吧! “因为,你是他们的仇人。” ------------ 第十五章桃源往事 王道长说完这句话,朱雀立马跳起来。 “仇人?就我一个小孩子,是他们的仇人?我连见过他们也没有,真是奇了怪了。” “他们,把外来的人,都当做仇人。” 王道长缓了一口气,接着说。 “这地方,一般人根本进不来,也找不到这儿。最初的时候,……” 朱雀缓缓地坐下来,静静的听王道长的讲述,对这世外桃源的来历,弄了个一清二楚。 王道长的师父“十绝真人”在游历时,发现这处所在。在这片被群山围绕的山谷中,遍地长满野桃花,于是,兴心建了一所道观,作为避世修心养性之所,谓之“桃源”。 初建时,为便于材料进出,施展神通,在绝壁上留有洞穴,可供人行走。又引入山泉,留一个泄水口,就是朱雀进来时的孔洞。 本是幽静所在、修行福地,十绝真人普世救人,在人间游历,遇无家可归的孩童,便带到此处。久而久之,便有了这个村落。王道长就是被带到此处的,因资质上佳,被十绝真人收为弟子。 有村落之后,十绝真人便移居山上,在山上另开辟一所洞府。 “就这,也不至于把外来人当作仇人啊?” 朱雀有些愤愤不平,把嘴撅得老高。 王道长见了朱雀的表情哈哈一笑,随即敛去笑容,面目显得有些憎恨。 “十年前,一场大祸,就这里变成人间地狱。” 十年前,友人托孤,为保护幼儿性命,一路奔逃,经历几次厮杀,终于逃到朱仙镇。此时王道长师徒二人已遍体鳞伤。王道长讲到此处,那时的情景,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圆月清冷的光照下,两个身影猫着腰,迅速的往前行走。其中一个人背上,背着一件东西。 骤然,急剧的马蹄声响起,一眨眼来到两人跟前。 从马上跃下六条黑影,俱是皂衣照身、黑巾蒙面,将两人团团围住。 月色清辉中,两人面色惨白,身上衣物,被刀剑划出一道道痕迹,血迹遍布。 为首匪徒,剑指两人,沉声狞笑,如刀刮铁片的声音响起。 “桀桀桀——,王伯通,王道长,王大国师,别来无恙啊。桀桀桀,我劝你,将孩子给我,我可以给你一个全尸。否则的话……” “住口!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人,你这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东西。既然被你们追上,那就来吧,我王伯通不怕你们。” 随即刀光剑影中,八个人战作一团。 生死之搏,招招致命,转瞬间,敌人只剩三个,王道长(王伯通)和弟子徐厚身上,又增加了几道伤痕,身子更加的疲惫。 以王道长的本领,一个人完全可以逃脱。但现在,身上背着幼童行动不便,又要照顾弟子徐厚,竟使得受的伤越来越重。 尤其是那个领头之人,招式阴险,剑剑不离幼童,使王道长疲于应付。 在一次王道长被另外两人缠住之时,背后露出破绽,那人直接舍弃徐厚,一剑刺向幼童。 眼看幼童危在旦夕,徐厚飞扑而上,用身体挡住剑锋。 王道长奋余力,将那两人杀死,徐厚也倒在血泊之中。 为首之人知道自己不敌王道长,转身逃逸。 王道长背着幼童,抱着徐厚的尸体,回到桃源后山的洞府之中。 本以为桃源隐秘,敌人不会找到。谁知,那为首之人竟未逃远,尾随王道长来到桃源入口,并学到开启之法。 第二日,那贼人又带来大批敌军进入桃源。 当王道长发觉并赶到之时,桃源村中已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村民都被集中在村口,逐一的追问王道长和幼童的下落,凡不说者,一律斩首。 王道长用尽平生本事,也只是斩杀大半敌人。 退敌之后,便重新设置了机关,山洞改为只有里面才能开启,还在水潭外,用果林设置了迷魂阵,算是得以平静。 “既然是迷魂阵,我又未学过,为什么我会安全通过?”朱雀有些不解。 “是大黄把你领进来的,你可以回想一下当时的情景,” 朱雀想了想,恍然大悟。一开始进入果林,是自己领先。不一会儿,就变成了自己跟着大黄走了。 “那桃源应该就安全了,为什么见到我,会那么惊恐,直接就藏起来?难道,敌人破解了机关和阵法,又杀进来了?” “那到不至于,阵法和机关都是我师傅传下来的,我师傅号称十绝真人,在整个夏国,没人比得上。是真的有人来,只有一个人。” “那他怎么进来的?该不会用飞吧。” “你看对面房高吗?” “高啊。” 朱雀话音未落,王道长的身影已从眼前消失,再看,已到对面房顶之上。惊掉的下巴还未合上,王道长已回来坐好。 “高山,对有些人来说,就是平地。” “师父,我要拜您为师,我要学这高来高去的本事,要学葵花点穴手,要学,都要学。” 王道长微微一笑。“还走吗?” 迎接王道长的是两个大大的白眼。哈哈一笑,接着,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那个人,本领在我之上,这山如同虚设。” “那他还不将你们……”朱雀捂住口,没有说下去,因为王道长就在眼前。 看出朱雀的疑惑,王道长接着讲了下去。 “他说,是我师父十绝真人的好友,不会对我动手,但不会放过那个幼童。” “可惜,我师父飞升的早,此间,没有人真正能阻挡他。” “第一次来,就斩杀了村中所有幼童,在我的拼命阻拦下,才离去。” “第二次来,村中已做了防备,挖好藏身之所,只杀光所有家禽。” 朱雀亦是感到无奈,忍不住问道:“村中人不会到外面去吗?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躲?谈何容易。出口只有一个,有人在外面守着,出不去的。即使过去十年了,外面还会有人定时前来查看。” 朱雀忽然想起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那个幼童,还活着吗?他在哪儿?我在村口遇见的,那三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孩子怎末活下来的?” ------------ 第十六章 拜师 王道长沉默了好久,才悠悠道出自己的猜测。 “他们想把我困在这儿,只要我离开,桃源村的人定会鸡犬不留,为了他们,我得留下。” “那个幼童,他们认为还活着,所以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探一下虚实。” 王道长的忧郁更深了一层,在忧郁之中还透露出一种坚毅。 “这种日子不长了,他们的耐心怕要用完了。我会解决好的,也会给桃源村的人一个交代。” 接着,话锋一转,看着朱雀,问了一个朱雀最关心的问题,使朱雀忘掉了追问,关于那幼童的消息。 “你真的想拜我为师?” 自朱雀重生到这具躯体,这具躯体本身的那种呆傻,已随时间增长而消逝,只是因为面罩黑斑看不出来而已。但性子,已完全变为朱雀自己的了。 闻听此话,朱雀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当下纳头就拜,“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是拜师礼,朱雀知道,这个礼节必须要有。另外,弟子还要给师父奉茶,现在没有,就免了吧。 王道长也为朱雀的灵动颇感欣慰,其实,当王道长知道,大黄是弟子徐厚转世重生那一刻,就想收下朱雀为弟子,好还朱雀带来大黄这个人情。 王道长扶起朱雀,笑道:“现在还做不得数,要想成为我派弟子,还要通过考验才行。” “考验?什么考验?” “我师父在洞府中,设置了一处幻境,只有通过幻境,才能成为我派弟子。” “那幻境好通过吗?通过就可以拜你为师啦?” 王道长长叹一声,掩饰不住落寂。 “幻境很难,所以我只有一个弟子,就是徐厚,偏偏也……,唉——。” “你遇到的那三个,和你年纪相仿的小孩,会和你一起,去接受幻境考验,只是不知道,会通过几个。” 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近午时,朱雀对考核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幻境考验每十年才开放一次,明天正好是开放的日子。至于那三个小孩的来历,王道长没说,朱雀也没有去问。 简单吃了午饭,朱雀便跟随王道长去山上洞府。 一路不必细言,道使朱雀对拜王道长为师的心意更加笃定。尤其是在上山那一刻,陡峭的山壁像斧劈一样,光滑的如同镜面,而王道长携着朱雀,如飞鸟一般腾空而起,不等势尽,脚尖一点峭壁,便又升起,令朱雀佩服不已。 洞府在接近山顶的一处平台,平台约两亩大小,三面俱是深渊,一面是峭壁,峭壁上有一山洞,朱红色木门封住入口,上端隶书四个大字“虚无仙境”。 推门而入,是极为宽敞的所在,约有二百平方左右,整个空间呈半圆形,中间硕大的太极图案,两侧有五、六个小型山洞,原木色木门封堵。靠着洞壁,是一溜长凳,间或一个木架,架上摆放着各式兵器,以剑居多。 那三个孩子,装束未变。此时正围在一起,看样子,又是在斗蛐蛐,只是不知道,谁输谁赢。 见王道长和朱雀进来,三个人慌忙站起。王道长冲他们招招手,想犯错一样低眉顺气的走过来,站成一排。 王道长没有责怪的样子,只是笑了笑,依次向朱雀作了介绍。 穿月白色衣服的,叫覃慧安,粉红色衣服那个,叫覃慧宁,是兄妹。 玄色衣服的那个,叫夏端墨。 令朱雀感到奇怪的是,好像覃慧宁和夏端墨才是兄妹,第一次见时,便是夏端墨极力护着覃慧宁,而覃慧宁反而更喜欢和覃慧安在一起,覃慧安对覃慧宁明显的有些疏远,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无话,转眼来到第二日。 清晨,薄雾弥漫,群峰如水墨。骤然,一轮红日跳上山头,洒下万道霞光,将薄雾驱散,也将一老四少五个身影清晰的闪现出来。 平台之上,五人注视着前方。前面深渊处,正慢慢显现出一道门户。 门户并不高大,也不威武,只是简简单单的两扇木门。木门一黑一白,但丝毫掩饰不住木质的纹理,古朴中透着玄奥。 随着时间推移,门户已完整的显现出来,就在平台的边缘,门后空空如也。 “这就是我师父造就的幻境,今日显现,就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 王道长一脸肃然,指着门户说道。 朱雀显示忍耐不住,夸张的大叫。 “这后面什么也没有,跨进去还不直接掉进深渊?” 粉衣女孩没有说话,却将身子挪到白衣男孩身后,探出头又看了一眼那门户,立即缩了回去。 玄衣男孩伸手想拉住女孩的手,却一下抓了个空,扭头一看,没有说话。回过头,直接大步向门户走去,“吱呀”一声,推开门进去了。 白衣男孩一见,不甘落后,也向门户走去。 粉衣女孩站在原地犹豫着,抬眼看见朱雀,顿时一抖,直接跟上白衣男孩,也进去了。 此时,只剩下朱雀,还有王道长。朱雀到门户前看了两眼,确定了门后没有东西,又跑到王道长面前。 “师父,您就直接收下我吧,咱不要考验好吗?” 朱雀撒着娇,扽着王道长的袖子来回晃动。王道长哭笑不得,抚着朱雀的头。 “傻孩子,幻境中有莫大的机缘,莫不是你不想要?不去也行,你可以跟在我身边,不过,不能做我的弟子,可以做我的干孙女。” “那做干孙女能学你的武功吗?” “当然不可以,但是我可以照顾你。” 朱雀的兴趣在于那些神奇的武功,照顾的事,自己不需要。我一个二十岁的灵魂,还带着领先几百、几千年的知识,况且有秘密仓库,会用得着别人照顾?免谈! 看来只有去试试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不经历苦难那会成功? 朱雀给了王道长一个大大的白眼,施施然走向那门户。这情景,引得王道长抚须而笑。 推开门,朱雀一脚迈进,竟是踏了一个空,身子却也收不住,整个人直接张了下去。 “啊————” ------------ 第十七章幻境 身形一直在下坠,下坠。 朱雀心道,完了,肯定完了。耽搁的时间长了,门后的通道关闭了,这是直接掉下悬崖了吧。 睁开因恐惧紧闭的双眼,赫然发现,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难道这不是往悬崖下坠落?咋不见丁点的岩石? 刚想到这儿,四周猛然出现大片的岩石。 “停——” 朱雀紧张地大叫,奇怪的是,真的停住了,自己下坠的身子、冒出的岩石全部都停止。 这是神马情况啊?心想事成吗? 朱雀又试了试,屡试不爽,真的是想做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哇咔咔,真是棒极了!这就是考验?简直是太简单、太好玩了。” 玩闹了一番之后,渐渐的就失去了兴趣,朱雀想回去直接交差,告诉王道长考验已通过。可任自己想尽办法,也回不去。 难不成就被困在这里,再也回不去? 正沉思间,周围缓缓地又现出两道门户,一个大门上面写着无为,另一个大门写着有为。 纳尼?这是神马选择题?当人选有为了,我本是有为青年嘛。 又一次推门而入,只不过,这次小心得很,试探了几次,觉得安全才进入。 一进门,忽地风声大作,飞沙走石。不一会儿,却又风平浪静,仔细观察,才发觉又来到平台之上。 王道长依然站在那里,却对自己说没头没脑的话。 “十年,你已艺成,下山去吧。” “下山?艺成?十年?” 朱雀狐疑的看了看胳膊腿儿,才知道自己长大了,应该是大了十岁。又试了试伸手,果然身负绝世武功,与王道长不相上下。 辞别师傅,欢快的下山,如飞鸟投林,又如蜻蜓点水,转瞬来到桃源出口的水潭。 通过倒影,才发觉脸上依然布满黑斑,深觉遗憾。 当下不再停留,纵身踏山而过,来到峭壁之外。 站定身子,缺口处出现一只猛虎。朱雀哈哈一笑,心道报应不爽啊,抬手将猛虎毙于掌下。痛快! 朱雀继续前行,转瞬来到朱家镇,途径朱家院子时,已是满目疮痍,荒废了好久。 行走间,路人纷纷指着自己低语讥笑,朱雀愤愤不已。 一个老丈挡在前面,见到自己,突然破口大骂。 “你个死女娃儿,为什么还活着?你想回来接着祸害我们朱家吗?” 仔细一看,原来是朱康——那个曾经的爷爷。 朱雀不想再与朱家有任何瓜葛,转身就走。朱康却变得无比愤怒,举起拐杖冲着朱雀就打。 朱雀抓住拐杖,只是轻轻一推,朱康便跌倒在地。恰巧地上一块青石,朱康后脑碰上,直接流血而亡。 路人惊呼“杀人了!”,立即围堵上来。更有青壮之人,拿起身边家什,冲上前来。 李香莲忽地出现,挡在朱雀面前,有一把柴刀砍在李香莲颈上,立即气绝。 朱雀大怒,抽出宝剑大开杀戒,转瞬将镇上之人屠杀干净。 忽地,王道长来至面前,怒斥朱雀妄开杀戒,杀向前来,要取朱雀性命。 朱雀不甘,奋而还击。或是因为急怒攻心,王道长竟是不知闪避,被朱雀一剑取了性命。 那一刻,天上乌云滚滚、电闪雷鸣;大地巨颤,地面龟裂。 朱雀左右奔逃,仍被雷电击中,瞬时昏迷,躯体直接坠入深渊。 ……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或许是更长时间,朱雀悠悠醒转。 “李香莲——,妈——,师父,王道长……” 轻声的啜泣中,犹自呼喊着,两个自己最在意的名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浸湿了枕头。 李香莲,十年养育,虽非亲生、天生呆傻,含辛茹苦恩情难忘。 王道长,素不相识,悲天悯人、胸怀坦荡,涌泉报滴水情义重。 朦胧的泪眼中,闪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五缕长髯,慈眉善目…… 是——是——是王道长! 朱雀像一个找回心爱玩具的孩子,紧紧抱住王道长的脖子。 “王道长,呜——,王道长您还活着,王道长,我……我好害怕,呜——” 王道长轻轻的,拍着朱雀瘦弱的背,心中一阵感慨。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别怕!爷爷在这儿。” 慢慢的朱雀止住悲伤,这才渐渐回过味来。 自己仍是十岁的小孩,所谓长大后的事,只不过是幻境的考验。 不消说,考验,自己肯定是失败的。 绝世武功——再见!“葵花点穴手”——再见!…… 倔强的自己,不允许再次受到拒绝,听王道长刚才的称谓,就知道了结果。 “孩子,师命难违,我想告诉……” 王道长想劝慰朱雀,朱雀却不等王道长说完,就打断话语。 “爷爷,这虚无仙境中,有其他好玩的吗?能带我去看看吗?” 王道长苦笑了一下,知道这个孩子太聪明,于是不再提拜师的事。甚至,连那三个孩子通过考验,正在洞中学习本派心法也略过不提。 “虚无仙境有好玩的?想都不要想。我那个师父,简直就是个……变态。每天的时间,都划分详细,布置好任务,完不成还要加罚……” 王道长说起自己的学艺经历,心有余悸。朱雀也深深的了解了,没有付出,没有努力,不可能成功。 这就如上一世,求学的那段时光,何其相似? 努力过了,无论最后的结局如何,余生不会后悔。白白的荒废掉,肯定是最差的结局,而在以后的日子里,每一想起,都是自责,成为心底永远的遗憾。 上一世,朱雀荒废了时光,倍感后悔;这一世,也错过,但性质不同。是上天不给自己机会,不是自己不努力。 没有武功又如何?照样潇潇洒洒走江湖! 时间还在,至少比上一世多了十年。 十年,可以做很多事了。但也有些不够用,上一世过得浑浑噩噩,连自己喜欢的人都留不住,这一世,要想活得潇潇洒洒,需要学的要很多。况且,外表丑陋,将会是难上加难。 还有,自己的绝症能不能治愈?自己的身世又是如何?…… 朱雀感觉到脑子真的不够用了,无数的思绪堆积在心间,使得胸腹无比憋闷,“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 第十八章希望 鲜血吐出,人也晕了过去。 王道长仔细察看,又把了脉,深知朱雀的病情又加重了一份,脸上的黑斑,正往下蔓延。 叹了一口气,王道长不由为朱雀感到无助。小小年纪,孤苦伶仃,唯一相伴的大黄,还因弟子徐厚的夺舍而死亡。又身患绝症,朝不保夕,整日活在生死边缘。 “绝症啊,‘绝阴断脉寒血蟒皮症’,师父十绝真人只是提过,没告诉药方啊?” 王道长搜肠刮肚的回忆,愣是一点线索也没想到。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恨自己愚钝,没能学全师父十绝真人的本事。即使没学会,记录下来再学也可以啊。 “等等,记录……记录……,对了,师父留有手札,对啊,手札上可能有记录的。” 王道长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朱雀,见无大碍,慌忙去寻手札去了。 朱雀悠悠醒来,觉得胸口不在闷堵,只是稍微有些疼痛,并无大碍。 支撑着起身,下得床来,推门来到大厅之中,在门边的石凳上坐下。 阳光从高大的洞口照进,地面上黑白两色太极图泛出亮光,隐隐的像在流转。 洞内一暗,一个身影站在洞口。是王道长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件东西。 朱雀笑盈盈站起迎接,被慌忙赶过来的王道长摁在凳子上。 “孩子,你的病我也没有好办法,从我师父的手札里,只找到这一点关于此病的记录。” 王道长将手里的手札递给朱雀。 朱雀慌忙有双手接过,打开。 “夏元十三年,余自灵山……什么……什么崖,遇药王赵什么……” 朱雀苦笑了一下,这些字虽然认识一些,但还有一些是拿不准的。 没想到,重生到古代,语言交流没问题,但看起书写的手札,却是有些困难。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语言的产生,就是 便于交流的。只不过因地域的不同,而产生差异。语言进化的程度,完全可以反映出文明的程度。 而文字,作为一种记录的重要承载,比语言的发展要规范的多。 所以,语言大多口口相传,便于理解;文字偏于正式,往往有固定的模式。 见朱雀能够认出手札上写的字,王道长着实吃惊不小。原以为,朱雀无依无靠肯定没上过学的,现在看来,却不尽然。王道长对朱雀的过往便有些好奇,但现在,还不是询问的时候。 王道长不会想到,朱雀是穿越重生的。原本一些古文的知识忘记不少,现在需要一点一点的熟悉、贯通。 王道长反而像老师教学生一样,指着朱雀不认识的字、不理解的词注意的讲解。朱雀便认真的听,没弄清楚的再三追问。 等把手札看完,王道长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了。 “这是怪物吧?怎么会学的这么快?神童,绝对是神童。唉——,可惜啊,没通过幻境考验,不能收为弟子,可惜,可惜啊。” 王道长越想越觉得追悔莫及,不断地用拳头锤击自己的胸口,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 朱雀被王道长的神情惊呆了,原本诲人不倦、敦敦教导的良师风范,一瞬间就变成幽怨哀怜、伤心欲绝的深闺怨妇,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最令朱雀感到欣慰的,还是手札上的信息。 虽然没有治疗“绝阴断脉寒血蟒皮症”的药方,却记载了此病有治愈的先例,而且药方也被记录在《药经》之中。《药经》是被尊为药王的赵思藐所著。 药王赵思藐与十绝真人是好友,偶尔提起过此病,因为其药方中有一味可遇不可求的药物——烈阳草,才被十绝真人记下。 “爷爷,只要找到药王赵思藐,我的病就能治好了。您怎么……” 王道长被看到了窘样,忙恢复过来,接过话题。 “咳,咳,那个……,药王是吧,药王不在了。不过,他有后人,找到他后人就行了。” 根据王道长口述,药王赵思藐的后人,就是现在被称之为“怪医”的赵布卓。之所以被称之为“怪”,是因为其心性异于常人,做出的事常常令人匪夷所思。 最令人称奇的是,凡是见过他的人,所描述的相貌也大相径庭。有人说是身高七尺、相貌堂堂的伟男子;有人说是肥头大耳、身宽体胖的野和尚;还有人说是貌美如花的美娇娘…… 因为是药王的后人,医术当然很高。只是想找他医治,却是难上加难。他没有医馆,整个人也是飘忽不定,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岂不是完全靠缘分才能找到他?只是不知何年何月了。” 朱雀一颗心忽上忽下的,脸上又泛起了红晕。在面对生死时,依然保持镇定的人,不多。 “对别人来说,是靠缘分。对我来说,却不是很难。” 王道长手抚长髯,一种自信油然而生。 朱雀忍不住气,要去揪王道长的胡子。 “爷爷,你是成心的不是?害得我的心上上下下,不得安稳。” 王道长哈哈大笑,到此时才真的放下心。边故意笨拙的躲着,边口中求饶,祖孙两个笑闹成一团。 令祖孙两人忽略的是,门缝中,六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歇息了一会,王道长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原来,药王赵思藐有一片药圃,就在朱雀所在山峰的后面。药王死后,后人赵布卓也经常前来药圃,在哪儿等他,应该用不了多少时日。 “那,爷爷,您一定见过赵布卓了?他长什么样?别是等到又错过。” “咳咳,我没见过他。就连那药圃也没进去过。” 王道长也觉着赵布卓实在是太神秘了,虽然距离这么近,可从来没见过他。 不再迟疑,当即带着朱雀起身,赶往药圃。 一路山高路险自不再说,转瞬来至一片断崖前。 面前雾霭深深,脚下万丈深渊。 “这,就是药王的药圃。” “这?是药圃?” 朱雀揉了揉眼睛,再看,也别有变化。 往前探身,往崖下搜寻。 忽地一阵风吹来,朱雀的身子收不住,往崖下跌去…… ------------ 第十九章怪人怪事 王道长探手将朱雀拉了回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只知道,药圃的入口在这里,如何进去并不知晓。而且,这是药圃的唯一进出口,在这儿应该能等到赵布卓的。” 朱雀往后退了两步,心有余悸的抖了几下。却也知道,这种事是强不来的,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爷爷,我自己在这儿等就好了,您回去吧。去照看您的那三个徒弟吧。” 虽然王道长一直没提起那三个孩子的事,心智已是二十岁的朱雀,已完全看破。 王道长又是一声叹息,如此聪慧的孩子,竟然无缘做自己的弟子。幸好那三个孩子的资质,也是不错。相对来说,朱雀更显示出一种,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这也是自己放心她独自等候的原因。 “此地山高林绝,一般的野兽是上不来的,相对比较安全。就是夜深露凉,也无其他衣物,这是我的一件新衣,留给你御寒吧。” 王道长深知“怪医”的秉性,自己在这儿,恐怕起的效果会适得其反,留下衣物和食物,返回虚无仙境。 已是下午,阳光不再热烈,山崖下的雾气逐渐的升腾起来,一层一层的翻滚着。 朱雀已看了好一会儿,孤独感一次又一次冲刷着心房。 不光是孤独,还有无助。在这个无人的山间,自己显得无比渺小。 渺小的像一粒尘埃,仿佛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朱雀整个人都沉浸在感伤之中,连有人走到身后,也没有觉察到。 来人看身形,完全就是一个孩子的摸样。身高和朱雀差不多,大红的衣衫罩住矮矮的身形,不成比例的是硕大的脑袋,比成人的还要打上一分。 一束冲天小辫下面,是锃亮的头皮,稀疏的几根眉毛下,是两颗圆鼓鼓的大眼,塌鼻梁配上上翻的鼻孔,薄薄的嘴唇上两撇老鼠须。 见朱雀没有反应,来人弯下腰,凑到坐在地上的朱雀面前。 “哎呀,鬼啊——” 把要说的全憋了回去,冲口而出的是尖叫。来人到被吓得倒地,连翻了几个跟斗,直接就掉下了山崖。 朱雀也被吓了一跳,看到那人掉下山崖,忙跟上前去观察。 一道身影忽地从崖下窜出来,朱雀受到惊吓,连退了几步坐在地上。 “嘿嘿,你吓我一跳,我吓你一跳,这下扯平。” 依然是那个怪怪的人,微昂着头,双臂抱在胸前,右脚掌有规律的拍着地面。 没等三秒,立刻换了一副尊容,微弓着身子,满脸涎笑,变得神神秘秘。 “你怎么长的这么黑,又这么丑啊?” 不待朱雀反应过来,立即直起身哈哈大笑,绕着朱雀蹦跳着游走。 朱雀被气的眼前一黑,没见过如此没教养、没礼貌的人,简直——简直就是,猥琐到了极点。 看身形像个孩子,看面相已是中年大叔了吧,甚至还不止。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朱雀被激起了性子,当下也不再客气。 “哎——,那个小矮人大叔。” 小矮人大叔?叫我小矮人大叔?那人愣在原地,短短的指头指着自己,张着嘴巴,满脸的狐疑。 “对,就是你!那个大头娃娃小老头,看什么看,你不晓得头有多大吧?” 如果说“小矮人大叔”是一桶凉水当头浇下,“大头娃娃小老头”则是一把钢刀,直插入胸口,让自己直接被ko。 来人当即气晕,翻了翻白眼,当场就要翻脸,唰的一下跃向空中。 朱雀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猛烈的报复。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人落到地上,竟然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你这丫头,蛮对我的脾气,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敢这么给我说话的。” 接着,突然的一变脸色,阴森森的问。 “你一个小丫头,自己不可能来到这里,是谁带你来的?说!” 朱雀大体想到了这个人的身份,就是不敢确定。 “我是来找人的,是我爷爷把我送到这儿的。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所以我就自己留在这儿……” 那个人了然的样子,撇了撇嘴。 “我就知道,是王伯通那个老学究。竟然敢把人直接送到这儿?我会找他算账的。” “至于你,活不了几天了,这话倒也不错,你的病,就写在脸上嘛。” “你能活到今天,已经是意外了。这个病,我不会给你医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朱雀无话可说,总不能强求别人吧。至于靠卖惨来博取别人的同情心,还不如让自己直接死掉。 “我也没有奢求,你能给我治病。我只要治这个病的药方,就让我看一眼就可以。” “怎么着?想要我的药方?哈哈,我凭什么要给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在朱雀的面前晃了晃。 “看到没,这就是《药经》,你要的处方在里面!我今天就直接把它毁了,省得你们再来烦我。” 说着,将那本书直接扔到崖下。随后,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朱雀。 朱雀有些蒙了,她没有想到,赵布卓会将前人传下来的《药经》,直接的给毁了。 “你不给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毁了《药经》呢?” 赵布卓一听这话,猛地回过身来。 “嘿嘿,我就知道,你们的目的,就是我这本《药经》。王伯通不敢自己来,让你来施苦肉计。放心好了,我直接把它毁了,你们就不用再惦记了,回去吧。” “你,你……” “我怎么了?你不是想要吗?就在崖下,自己跳下去捡呀。” 朱雀感到万分的委屈,本来是想找到赵布卓,求他给自己药方。怎么现在,却变成了骗他的要《药经》呢?”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绝望的朱雀,慢慢地走到了崖边,望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对人生丝毫不再留恋。 如果,自己的存在,只是给别人增加负担,倒不如离去。 这样,赵布卓也不会再找爷爷的麻烦了吧。 朱雀心底一片释然,轻轻跃起,身影一下就消失在云雾之中。 ------------ 第二十章意外之喜 扑面而来的,除了风还有一团一团的湿气,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身子急速而下,前面出现一块绿地,郁郁葱葱的生长着不知名的植物。 那个怪人赵布卓,站在绿地上笑眯眯的看着她,手里正拿着那本刚才丢下的《药经》。 原来药圃就在崖下,只是占地不大。朱雀的身子,正朝绿地落下。 一道狂风吹来,使朱雀的身子发生了偏离,斜斜地擦过药圃边缘,往下掉去。 突来的变故,使赵布卓来不及反应。他正想着等下接住她,她会怎样对自己感恩戴德。 等发现朱雀重又掉入深渊,只来得及冲上前去,拽下一片衣角,人却已经不见。 这片药圃只是崖下不深处的一个突起,悬在峭壁之上,当年药王赵思藐正是看中这个地方隐秘,才把一些收集到的绝世灵药养在这儿。 至于悬崖之下,也曾探寻过,因为下面聚集了浓厚的瘴气,才无功而返。 现在朱雀掉下去,肯定凶多吉少,赵布卓有些后悔。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狂风的,偏偏今天就有了。 偏偏自己还想治好她的病,从见到那一刻起,就知道这是百年不遇的绝症,作为药王传人,也只有这样的病症,才能激起自己的热情。 …… 朱雀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赵布卓的种种表现,应该是想再给自己一个惊吓。哪知道天不随人愿,阴差阳错的,将自己处于绝境。 雾气渐浓,带着刺鼻的腥臭,朱雀的意识渐渐失去。 …… 寒冷,刺骨的凉意,朱雀睁开双眼,四周无比黑暗,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但朱雀却感觉到,周围的一起,都清清楚楚的应在脑海中。 “那……那是……” 朱雀被身边的一团事物吓得不知所措。朱雀之前的衣服染满血迹,里面是一团模糊的血肉。 “那……,那岂不是……” 朱雀再一次找寻自己的身体,竟什么也感知不到。 “难道……,难道我已经……死了?现在,现在只剩下了意识。一个没有躯体的意识。” “这是哪儿?是崖底吗?我怕是很快就真正的‘魂飞魄散了’吧。” 从不知所措回过神来,就开始担心形神同消了。 朱雀感知了一下这片崖底,再一次刷新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一只巨大的朱红色的大鸟,就躺在不远处,除了头部,其余部位完好无损。硕大的头部,上面有一个人形的印记。 不难想象,自己这个倒霉的人,正好砸在更倒霉的大鸟头上。结果,自己阵亡了,大鸟也一命呜呼。 朱雀最感到难过的,是自己竟然忘了保命神器,那个随自己穿越过来的仓库,自己往里一躲,还不万事大吉。 不过,自己的意识能够保存下来,好像正是仓库的功劳,总觉着自己的意识周围,有一层莫名的能量保护着。 突然之间,那个大鸟身体,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消逝,而一具人的躯体,逐渐的显现出来。 更神奇的是,那具躯体,居然和之前的朱雀一模一样。 朱雀还在震惊之中,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自己牵引过去,没入那具躯体的脑海之中。 而后,朱雀明白了一切,是通过那个大鸟残存的意识了解的。 那个大鸟,不,应该是神鸟,叫朱雀,对,同名,传说中的四大神兽之一。 原本,神鸟不应该在这儿,是因为伤重在此养伤。朱雀落下来时,神鸟没有在意,以神鸟的本事,哪怕受了伤,还不是像挠痒痒一样。 神鸟万万没想到,这是一个自带神器的穿越者。身体没事,意识却一下子被打散了,残留的意识中,满是朱雀的样子,所以最后就变化为和朱雀一样的躯体。 朱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躯体,没有什么不适,好像还充满了力量。 试着在原地跳了一下,仅仅轻轻跳了一小下,身子竟然升起几丈高,朱雀慌得立马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落在地上,砸了一个坑,竟连一点皮外伤都没有。 这算是老天给自己的另一个福利吗?这简直太好了,平白地就获得了别人想都不要想的高度。 那自己的绝症也应该没了吧。试着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果然,没了那些长毛的斑点。 只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绝世美女?如果那样,就太棒了。 拥有了神鸟变化而成的躯体,黑暗已不是什么问题。四周一看,找到一处水洼,照看之下,惊喜没有再一次出现。水中倒影的,是一张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 算了,已经是老天莫大的恩赐了,自己应该非常知足了。唯一感到失望的,是仓库似乎和自己失去了联系,这令朱雀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所有的问题都已解决,那就没有留在这儿的必要了。 依靠强大的身体,朱雀轻而易举的来到药圃,又来到崖上。 崖上静悄悄,没有一个人影,只是在崖边摆放着一些衣物和食物。朱雀知道,这肯定是爷爷王伯通留下的。 原本的衣物已无法再穿,在经过药圃时,采了一些植物的叶子,勉强的遮挡住身体。正觉着没办法出去见人,这下好了,衣服有了,就什么也不怕了。 朱雀并没有直接去找王道长,她要好好想一想,计划一下今后的路要怎样走。 是做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强者吗?以自己现在的身手,应该不成问题,可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自己想要的,只是安于一隅,过一个平凡而幸福的生活而已。 所以,自己还是平凡一些好。所以,今后的日子里,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一切。 做一个平凡的自己。 桃源村就不错,对,就是桃源村。 朱雀起身赶去虚无仙境,想先和王道长见个面,然后去桃源村,从此做一个平凡的幸福人。 虚无仙境,空无一人,不知道王道长,领着三个弟子去了哪里? 转而赶向桃源村,临近村子,朱雀变为普通人的步履,慢慢地往前走。 没到村口,就有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朱雀心下一惊,顾不得掩藏身手,飞一般赶到村口。 血迹、血迹、全是血迹。 ------------ 第二十一章桃源劫 满眼的猩红,横七竖八地尸体,刺痛了朱雀的双眼。 “爷爷——,爷——爷——” 朱雀厉声高呼,希望有人能听到,希望有人能答应。 寂静,还是寂静,连风声都没有; 惨烈,全是惨烈,连过度都没有。 从村口到道观,二百四十一步,步步惊心。每一个洞开的院门,都彰显着毫无人性的杀戮。 道观静立肃默,大门虚掩,门口别样的干净。 推开门,三清座前,王道长盘膝而坐。 朱雀奔上前去,才发觉,王道长已羽化成仙。 朱雀不解,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之中,会被设置的如此悲惨。每有一个自己视为感情依托的人出现,接下来便是生死分别? 如果说逆境能加速人的成长,但不应是全部。那为何自己的人生底片中,只有黑色? 上一世的自己来到这一世,借用的躯体,没有传承给自己任何的信息。 所以,自己渴望被人关爱,因此无比的珍惜,每一份感情。 自己渴望被这个世界接纳,纵然一次次的得到又失去,却不会就此封闭。 朱雀跪在王道长身前,沉思了良久。 村外,修起了两座坟茔,一大一小。 大的,是所有村民的埋骨之所,朱雀将他们葬在一起。 小的,只有王道长一人。 再一次,朱雀来到道观,留恋的再看一眼,自己曾经的栖身之地。 转身,走出道观,走出村子,走向新的开始。 果林处一片狼藉,东倒西歪的果树证明了遭受的暴虐。 原先的屏障,被破坏殆尽,也证明了敌人的强大和残暴。 水潭依旧,峭壁上一个山洞,露出黑黑的洞口。 朱雀回过身,看了一眼桃源村的方向,叹了口气,抬腿向山洞走去。 一个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朝天的小辫,圆圆的大头,大红的衣服——是赵布卓。 “是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呼。 赵布卓欢喜的围着朱雀转了好几圈,才停下身子,话语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小丫头,你怎么上来的?那里面可是布满了毒瘴啊。还有,还有你的病好了?……” 一连串问句,连番的在朱雀耳边回响,令朱雀不知回答哪一个。 还未等朱雀组织好语言,赵布卓又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朱雀也蹲下去,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 好一会儿,赵布卓才冷静下来。给朱雀讲了事情的经过。 赵布卓是在王道长去给朱雀,送衣服和食物的时候见面的。从未欠别人人情的赵布卓,从心里觉着对朱雀亏欠了好多,也觉得有些对不住王道长。因此,跟随王道长回去,打算给他那三个徒弟,做一些固本培元调理,也算是一种补偿。 正在道观的时候,一群人杀进了桃源,其中有好几个高手,打开了进出的山洞,破坏了果林幻阵,围住了桃源村。 一开始,村民纷纷藏起来,但在强敌的逼迫之下,很快从藏身之地出来。 王道长知道敌人的来意,将为首几人带到道观。 …… “没想到,十年了,你们依然没有放弃。当年,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想从此隐居,不再过问世事。” “王伯通,你怎么到现在也不明白?只要你和你带出来的孩子还活着,永远都不会结束。” “永远不会结束?难道我想逃走,你们真的能留下我?” “对,我们是留不下你,但此地将不会有任何一个活人。甚至以后,你到了哪里,哪里就会变成地狱。” …… 这是赵布卓讲述的,王道长和那些人的对话。他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但王道长的选择,却是让赵布卓深为感动。 那个孩子也被迫交出,正是三个徒弟之中的夏端墨。而王道长以自身性命,来交换桃源村所有人的性命,并嘱咐赵布卓将覃慧安、覃慧宁兄妹送到安全的地方。 之后,赵布卓就带着那两个孩子走了。 “那你为何又回来?” 朱雀忍不住发问。 “我回来有两个原因:一、我想给王伯通收尸,好好的安葬;二、我对那些人不放心,他们还派人追杀我,哼哼,都让我化成了水。” 赵布卓眼中闪着寒光,心中对那些人起了杀意。 朱雀也对赵布卓讲述了,自己在桃源村所见的景象。 赵布卓气急反笑,对这群人的恨意达到了顶点,当下什么也没说,飞也似地走了,甚至没来得及问朱雀,她是如何生还又治好了疾病。 朱雀有些莫名其妙,摇了摇头,从山洞中走了出来,几拳将山洞彻底震塌,转过身,朝山外走去。 身后,是自己的一段记忆,有温馨,更多的则是杀戮和死亡的气息。朱雀甚至不愿再想起,但记忆不会被平白无故的抹去,唯有面对他,并同时开始新的生活,随时间的变化,一切将会慢慢平息。 小溪依旧,溪水缓缓流动,散落的草茎和落叶打着转,悠然的飘向远方。 一个身影孑立前行,比来时少了另一个影子,一个曾经的生死相依。 路在前方,哪怕只是一条小路,哪怕布满坎坷,但也要一直坚定的走下去。 山神庙,依然在那里。 再往前,是朱家那低矮的茅草房。 朱雀此时站在栅栏编织的院门旁。她想好了,既然重新开始,就要从一开始的地方起步。 如果选择逃避,那自己永远不会真正的站起。 院子里,几只随意跑动的公鸡母鸡,停下来望着这个不速之客,眼神中充满了戒备。 除此之外,整个院子空空的,再无任何生气。 朱雀的目光,转向了那间自己曾经呆过的屋子。 里面传出一阵木棍敲击地面的声音,接着,破烂不堪的木门打开,一个拄着木棍的身影出现。 是李香莲,朱雀的意识中记得清清楚楚的名字。只是,她变了。布满补丁的衣服,像是被几根骨头撑起,弯着腰,头紧挨着拄着木棍的手,只能从她间或抬起的脸上,依稀找到往日的模样。 朱雀,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抱住她,紧紧的不再放手。 ------------ 第二十二章归来 “你是谁?孩子,你抱着我干吗?” “我是朱雀啊,朱雀,您的孩子。” “朱雀?你是朱雀?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回来了?我的孩子不是死了吗?我去找过,找遍了都没找到,他们都说她死了,死了,被野狗拖走了,拖走了……” 李香莲喃喃的说个不停,不时地用干枯的手去擦拭浑浊的泪水。 “妈妈,我真的是朱雀,您的朱雀,我没死,我回来了。” 朱雀抬着头,好让李香莲看清楚,任眼泪肆意的流淌。 李香莲俯下身,仔细地看着朱雀,边看边摇头。 “你不是我的雀儿,我的雀儿满脸都是黑斑,你没有,你不是。虽然长的像,但没有黑斑。” “我真的是朱雀,是山里的一个老神仙把我的病治好了,黑斑就没有了。您在仔细看看,我是您的雀儿。” 这是朱雀想好的措辞,好解释身体的变化,因为原先的自己,可是满脸黑斑且又呆傻。 李香莲信了朱雀所说的话,当下扔掉木棍,直接就靠着墙坐在地上,把朱雀揽在怀中,又是一阵哭泣。 通过交谈朱雀才知道,当日自己走后,李香莲昏迷了好一阵子。虽然知道朱雀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十年的养育,早就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醒来后,就出去找朱雀,却是怎么也找不到。那时朱雀已经进山了。但李香莲始终放不下,每日坚持寻找,又加上茶饭不思,终于病倒,落成现在这个摸样。 “香莲,香莲——,我来了。” 一个大大的嗓门喊出高亢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响起。 接着,一个胖乎乎的高大中年妇女,出现在院门口。蓝色的长衣用同为蓝色的布带在腰间束紧,袖子挽起,一手提着瓦罐,另一只手掂着一个小的竹篮,上面用白色土布盖着。 李香莲挣扎着站起身,朱雀的归来,使她一扫往日的颓废,只剩下身子的虚落。 “大兰,你来了。快看,看谁回来了,快来瞧瞧。” 原本李大兰有些狐疑,见李香莲怀中孩子的身形有些熟悉,以为是朱雀。但等朱雀站直身子,就完全确定了。 “李香莲,你病糊涂了吧?这是把谁家的孩子,当成你的朱雀了?” 李香莲把住李大兰,把朱雀对她说的,重复了一遍。 “老神仙?对啊,我听说过,镇上有人见过,说是本领可大呢。前几天刚有一队官兵,说是去请老神仙……” 李大兰有些惊诧,但对于老神仙的说法是认同的,也就肯定了朱雀的是说法。 朱雀确是知道了敌人的来处,也知道所说的老神仙就是王道长。心中隐隐的起了复仇的念头,但现在只能作罢。 李大兰带来的是一罐猪肚汤,两个黑馍。猪肚是自家老公杀猪时留下的,想着李香莲身子弱,给她做了猪肚汤带过来。 吃过饭后,李香莲的神色更是好了几分。便和李大兰拉起家常,朱雀也知道了家中的变化。 自朱雀走后,家中来了了两拨人。第一拨人来到后,什么也没说,留下一些钱财就走了。第二拨人,多少的问了几句话,好像说孩子怎样怎样的,便给了一些房契、地契什么的,说在临山城,然后也走了。 李香莲一只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来人走后,朱度便来找李香莲,没说原因,只是说明天就搬去临山城。 李香莲执意留下,她想等着朱雀,毕竟朱雀属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她坚信能等到朱雀回家。 就这样,朱家人除了李香莲外,都搬去了临山城,而李香莲就托付给李大兰代为照顾。 “现在雀儿回来了,你也可以去临山城享福了。” 李大兰由衷的感到高兴,觉着自己的闺蜜终于熬出了头。 “去临山城?去和朱家人再住到一起?” 朱雀心中泛起了嘀咕。单凭数次把自己赶出家门,朱雀就不能原谅。更何况,自己不是亲生的,是他们亲口说的。如果这样跟过去,那结果可想而知了。 李香莲听到李大兰的话,心中活泛起来,她想带着朱雀去临山城,可又担心朱雀遭嫌弃。现在朱雀的病好了,连带着也不那么呆傻了,反而不好处理。 朱雀看到李香莲犹豫不决的样子,也猜透了她的想法。自己是绝对不去临山城,可也得想个法子,把李香莲说服才行。而且,自己的仓库打不开了,生存就是个大问题,不能每日靠自己的身手,去山上打猎吧。 “老神仙说了,不让我去别处。说我的病没全好,要等他再来医治。” 果然,老神仙抬出来,应验得很。李香莲和李大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既然这样,妈就陪你,不去了。”李香莲也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毕竟,亲儿子、亲女儿都在临山城。 “哎呀,我咋忘了?这不就行了,走,跟我走。” 李大兰说着没头没脑的话,直接拉着李香莲和朱雀就往外走。 “大兰,大兰——,咋回事啊?也不说个清楚就走,干啥去啊?” “嘿嘿,咋回事?好事呗!这两天覃家,就是十年前来的那个覃家,说是公子和小姐回来了,正找小侍女。咱朱雀脸也不黑了,去了不正好?” 原本穷人家的孩子就没有出路,尤其是女孩子。如果一直在家,等年纪够了,嫁一个同样贫穷的人家,那是一辈子清苦。从小去当侍女相对就好多了,能在富贵人家,耳濡目染的学一些持家的本领,或着大户人家的规矩,再出嫁时便可挑一些好点的人家。 李大兰便是这个想法,讲出来以后,李香莲也点了头。 朱雀原本就没有计划好,想着这样也可做权宜之计,实在觉着不合适和的时候,拍拍屁股走就是了,于是也表示同意。 闲话不说,三人来到覃家。 覃家的管家对朱雀还算满意,平平常常的一个老实孩子,就同意朱雀留下来。 朱雀将李香莲和李大兰送出大门口,心中有一些不舍,悄悄红了眼圈。 转身低头往回走,不小心,一下撞在一个人身上。朱雀抬头一看,呀!是你——? ------------ 第二十三章覃家 依然是月白长衫,脸色却显得比原先严峻,整个人如一块寒冰,散发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冷冷的看了朱雀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接着出门而去。 朱雀有些不解,没想到在这儿会遇到他——覃慧安,应该算是老相识,现在却像一个陌生人。 朱雀叹了口气,按下心中的好奇,疾步往里走,管家安排的王婆正等着自己。 进门是一个照壁,青瓦做出的水云纹为底,中间砖雕大大的福字,壁后有青竹几丛。再往前,便是一处厅堂,青砖为骨,墙面粉成云白,中有镂空云形窗。正中褐色木质门扇,此时大开,厅内一半景象尽显眼底。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站在厅中,见朱雀前来,缓步走出。 “是朱雀吧,来,让老婆子看看。” 朱雀依言来到王婆身前,王婆上下打量了几回。 “倒是个老实的孩子,看上去也算干净,还行。走,我领着你转一转,省的到处瞎跑惹恼了人,有些规矩是要遵守的。这儿是……” 覃家在朱家镇,应算得上是神秘的。平时基本不与镇上人来往,但宅邸却是最大的,连镇上号称首富的朱霸家,也逊色三分,这是听李大兰告诉的。今日一见,确是名副其实。 进大门两侧都有跨院,东侧是男丁居所,西侧是女仆院落,中间便是前厅。通过前厅,是小花园,假山池塘围以连廊,可通后厅,左右也有两所院落。东侧居住的是少爷,西侧居住的是姑娘。再往后,便是后院了。 此时朱雀和王婆站在花园西侧院门处,院门紧闭,里面隐隐传来摔打声。 “姑娘这几天刚回来,每日的总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老爷没有办法,想着找一个差不多大的伴,可能会好些。这不,就招了你来。” 看着朱雀没什么反应,王婆又解释了几句。 “你呢,主要是陪姑娘,如果把气撒在你身上,不许反抗知道吗?其他的基本不用你做。” 呵呵,这是找出气筒吗?朱雀内心诽腹不已。不过,对自己来说,那就是小儿科。想来那姑娘不过十岁多点的年龄,自己二十岁的智商和阅历,还会玩不转?不就是哄小孩子嘛,简单。 王婆倒是惊奇朱雀的态度,木木的没什么反应。这孩子不会会不会有点傻?不过傻点倒不错。 敲了几下门,一个侍女匆匆走来开了门。 入眼是一小院,很精致。连通池塘的小河从院中蜿蜒而过,一座小小的拱桥链接屋前平台和小亭,岸边山石交错、绿植掩映。 小亭四角飞檐,朱红立柱,内有青石圆桌,放置青石圆凳。桌上杯盏倾倒,水沿桌边缓缓滴下。一个白衣女孩叉腰而立,怒气冲冲的盯着桌面。 王婆上前,凑到姑娘身边,轻声安慰。 不知说了些什么,姑娘的怒气渐消,人也坐在圆凳上安稳了下来。 王婆冲朱雀和那侍女招招手,两人才跟了过去。 “姑娘,这是新来的给你做伴的,叫朱雀,以后啊,就有小伙伴了。” 王婆热情的介绍着,朱雀却是又有些疑惑。 “这个女孩好像覃慧宁,虽然不是很熟,好歹也见了几次面,总是面善的。” 待那女孩转过头,朱雀着实感到惊诧。那女孩,就是覃慧宁。 覃慧宁?覃慧安?覃家?…… 原来王道长的徒弟中覃家两兄妹,就是朱家镇上覃家的孩子。在惨案那天,赵布卓把他们送了回来。看来,王道长和覃家也是有渊源的。 既然是旧相识,就不用见外了。 “慧宁,是我,我是朱雀。” 覃慧宁迷糊了,一个陌生的人,竟然如此热情的给自己打招呼。难道真的是老相识?可明明没记得见过她啊?还知道我的名字,还真奇怪。 王婆一听倒是高兴了,留下几句话就走了。 “原来认识啊,这道好了,行了,我走了,你们慢慢聊。朱雀,你就在这个院里住,挨着姑娘的屋子,我让人收拾好了。” 朱雀满腔的欢喜被一下浇灭了,王道长不在了,自己这个刚认了没几天的干孙女,出身如此低微,是入不了大户人家姑娘的眼了。心中升起一股怨气,口中也变得毫不留情。 “要不是王道长的关系,我才懒得理你。” “王道长?朱——雀?” 覃慧宁震撼的张大嘴巴,她怎么知道王道长?莫不是那伙敌人派来的奸细,赶来灭口的? 能被王道长选中做徒弟,肯定有过人之处,别看十岁多点的年龄,心智已是远超同龄人。 “什么王道长啊、朱雀的,我不认识!你不要瞎编。还有,你不过是我家雇来的丫头,再乱嚼舌根子,乱棒把你打出去。” 朱雀心里冷冷笑着,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丫头,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王道长才死,这边就翻脸不认了。行,你们牛!姐还真看不上你们。 朱雀转身就想走,冷不丁一句话,让朱雀停下脚步。 “吆——,你这野丫头脾气还不小,也不想想,离开我们覃家,还不饿死你?” 朱雀握紧拳头,恨不得转身一拳,把她打个桃花朵朵开。 野丫头,谁是野丫头?我有爹娘的好吧,我……有吗? 这一世的身世,到现在也不清楚,现在看,还真是个野丫头。 事实摆在面前,想反驳也没了底气。况且,离开这里也没有更好的去处,真走了,李香莲寻来时,肯定是伤心欲绝。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朱雀不再言语,默默的收拾桌面上倾倒的杯盏。 覃慧宁一拳打在棉花上,见对方没有反应,也觉得无趣,哼了一声,转身回屋了。 朱雀收拾完,坐在圆凳上,胳膊支着石桌,双手托腮,看着岸边假山沉思。 到底是什么原因,覃家兄妹竟然都不识得我?或者装作陌生人?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 天色渐晚,朱雀起身朝王婆说的住处走去。 屋内有些暗,朱雀一脚迈进。 一阵风扑面而来,接着“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个大大的耳光。 ------------ 第二十四章下马威 朱雀愣了,虽然现在的身子骨硬朗的很,但这可是明明白白的侮辱啊。谁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不发威真当成病猫啊。 那人也没想到,打朱雀这一巴掌,会把手腕震伤。不过,看那傻呆呆的样子,应该是被打蒙了吧。 “你这野丫头,敢跟姑娘顶嘴,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好歹。看什么看?不知道我是谁吧?告诉你,我是老爷派来照顾姑娘的翠花。以后,你不光要听姑娘的,我说的也要听。” 实打实的一个下马威,这是向一个新人宣示地位的方式。就像动物界,自己的领地遭到入侵,势必要分个输赢出来。 朱雀不是懵了,也不是傻了,她是在想,用什么方法还击,自己才会更痛快。 不是喜欢打脸吗?好啊,就让你尝尝打脸的滋味。貌似身高差点,够不着啊。 朱雀一下捉住翠花指到自己鼻尖的手,往后轻轻一带。原本是想把她拉低点,也用耳光打回去。但力气还是用大了些,翠花直接被甩出门去。更可悲的是,脚被门槛绊了一下,变成脸冲下,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惨叫声是过了一会儿才开始的,对,是过了一会儿。人和动物好像都有这项本领,受伤的瞬间没有痛感,给你一段时间逃离危险,然后才是疼痛。 翠花惨叫着,只是嚎叫,地上的那四五颗断牙足以证明,想利落的说话,只能等伤好之后了。 凄惨的嚎叫,瞬间引来吃瓜的群众,只是隐身在院墙外,充满好奇的或听或窥,来满足自己那颗八卦的心。 管家和王婆到来时,嚎叫声不但没有停歇,反而更凄惨了。 也难怪,那情形令管家和王婆心都一抽一抽的。 侍女翠花被翻过来仰躺在地上,想是摔得厉害身子动不了。一张脸肿胀的发亮,混着血丝的不明液体满脸都是。这还不算,一个十岁多点的孩子蹲在身边,用双手不紧不慢的在她脸上来回的游动,口中还喃喃地念叨着。 “不疼不疼,娘说擦擦、按按就好了,你别叫,我再揉揉……” 翠花的双手,原本一直在阻止恶魔的爪子,却被直接塞到不能动的身下,唯一解救自己的,只有嚎叫,拼命地嚎叫,希望有人能早点来,把自己解救出去。 翠花走了,被抬走的,人们也散去,留在记忆中的恶趣味,可供他们两三天的消遣之用。 院子里静下来,朱雀扭身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覃慧宁,咧嘴一笑。 “姑娘,你咋流泪了?来,我给你擦擦、揉揉。” 覃慧宁可是目睹了整个过程,到现在脊背还是冷飕飕的,闻听朱雀的话,看着冲自己伸出的恶爪,惊呼一声躲到屋里。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很清静,覃慧宁的小姐脾气,也收敛了很多,最起码,不会用到朱雀身上。 朱雀也明白了,为何覃慧宁认不出自己的原因,是翠花受伤那晚上,照镜子的时候知道的。镜中的自己,不再是满脸黑斑的摸样,如此大的变化,谁也想不到。朱雀也省去了解释的心,原本就不是很熟,就重新来过好了。 至于翠花,反正再也没见过,偶尔听人说起,说是容貌已毁,退回原家了。朱雀当时有些悔意,再想想那日的事情,也就认为她是罪有应得,只是自己一时失手而已,心结也就开了。 转眼冬季来到,地处北方的朱家镇,也迎来了第一场雪。雪花曼舞而下,一层又一层的盖住了屋顶、地面,整个世界变成一个颜色。 朱雀和覃慧宁在院中欢天喜地的堆雪人。本是年龄相差不大,又没有其他玩伴,自然的两个人就玩到了一起。至于关于翠花的阴影,并没有发生在覃慧宁身上,早就忘却了。 事实上,人们总是生活在,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中。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主角永远是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都会在这个世界留下印记,只是有的深有的浅罢了。这些也会随时间的推进,以及新的印记出现慢慢的淡化。 时间是治愈一切的法宝。 当然,也有人会反驳这个观点。认为总有一些刻骨铭心事,难以忘却。其实,那也是每日翻捡出来,重新刻画的结果。等真的遇到,新的为之倾其所有的感情,其他的就会随之而淡,随之而散。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看着两个欢快的身影,王婆的心情更加愉悦。她是听闻一个好消息,提前赶来送信的。 “慧宁姑娘,天大的好事,好事啊。” “王婆,什么好事啊?值得你那么高兴。” 覃慧宁和朱雀都被勾起了兴趣,停下来围住王婆。 “老爷回来了,待会一位先生。这不,正忙着张罗私塾的事。等定下来,慧宁姑娘就可以去上学了。” “私塾?上学?老爷回来……,慧安哥哥回来了吗?慧安哥哥也去私塾上学吗?” 覃慧宁真的是兴奋了,拉住王婆的手问个不停。 朱雀心头也泛起了那个,一身月白色长衫的他。怪不得自己来了好些时日,一次也没见过,原来是随老爷外出了。 “回来了,回来了。到时啊,你们一起去上学。” 覃慧宁得到确切的消息,再也呆不住,转身就往院门跑,她要赶着去找慧安哥哥。 青石的地面,落上雪即变的湿滑。覃慧宁飞奔到小拱桥时,脚下一滑,顿时失去重心,因为有些功夫的底子,勉强往前踏了几步,终没收住身子,直往桥下跌去。 朱雀一见,下意识地身子一动,瞬间赶至桥上,一把抓住覃慧宁,将她下落的身子拉住,再一用力,硬硬的把覃慧宁提起放到桥上。 看呆这一幕的,不只有王婆,院门口走进来的身影,也目睹了全过程。 朱雀对这些不知晓,没认为有何不妥。安顿好覃慧宁,便退回屋前。 “看剑!”一声大喝声音未落,一道剑光劈开雪幕,朝向朱雀脖颈刺来。 ------------ 第二十五章覃建国 剑光凛冽,漫天的雪色中依然闪现出耀眼的光链。 朱雀眼睛眯成一条线,本能的侧身躲避,于毫厘间,利剑擦颈而过,带起耳后一缕长发。 不待朱雀反应过来,紧跟而至的手掌,重重拍在朱雀的肩膀上,一股大力,使朱雀的身子飞起,重重的跌落在地。 “阿爸,你要做什么?阿爸——。” 那个人停下身子,剑尖斜指,随时做出攻击的准备。 朱雀从容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镇定地看着那个人。 从容是有原因的,是因为这具身体。朱雀能够感知到,挨得那一掌,丝毫没对身体造成伤害。甚至,那一剑,即使不躲避,也伤不了自己。 来人的身份覃慧宁已经喝破,覃家家主——覃建国。 圆脸、剑眉、虎目,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棱角分明。头发束起,红色发带系紧,身着银色软甲,外罩白袍,端的是一表人才。 长得好看又怎样?敢打我朱雀,就是我的敌人。 朱雀全身绷紧,攒足力气,向覃建国猛冲。 一个闪身,脚下一勾,可怜的朱雀,又一次摔倒在地。 不服输的朱雀怎肯罢休,迅速爬起,又是急冲而上,结果再一次摔倒在地。 一次又一次,摔倒再爬起,朱雀始终连对方衣衫也碰不到。 虽然身体开了挂,经得住折腾,但衣服不行啊,况且男女有别啊。 当再一次摔倒,并且听到“斯拉”一声,肚皮感到凉意,朱雀趴在地上不动了。 覃建国被朱雀特殊的体质所震惊,见朱雀不动,有些不解,但看到地上留下的一片衣襟,恍然大悟。 覃建国这样做,有他的苦衷,家中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如有泄露,那就是灭门惨祸。 一进门,就见到朱雀救下覃慧宁,那速度和力气引起自己的注意。怕朱雀是混进来的敌人,于是开始了刚才那一幕。结果更让覃建国迷惑了,变态的体质,却并不懂得武功,这绝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覃建国发现朱雀并无恶意,也放下心来,只是对朱雀的身世特别好奇,上前领了目瞪口呆的覃慧宁,出门而去。 “我在后厅等你,不服气来找我。” 朱雀火腾的一下就上来,还真以为我打不过你?你也没把我怎样不是?你给我等着瞧好了。 四下看了看,见王婆还傻傻的站在那儿,大张着嘴,哈喇子都流出来也不知道。 叹了一口气,朱雀在地上倒爬了几下,抓起那片撕裂的衣襟,弯着腰迅速的窜回屋里。 衣服本来不多,朱雀选了件结实得穿上,不放心,在外又套了一件。不伦不类的打扮好,急火火的出得门来。 走过王婆,又退了回来。推了推没有反应,抬起脚往王婆脚面上一踩。 “哎——呦,妈呀,我的天啊……” 王婆剧痛下终于清醒,蹲下身捂着脚。 “我希望今天的事,你永远不要说出去。” 朱雀才不想再次成为别人的话题,留下这句话走了,只剩下王婆在雪花中凌乱。 雪还在下,灰蒙蒙的天色充满压抑,正如朱雀的心情。 朱雀也曾想转身就走,从此和覃家山水不相逢。但隐隐的,她感觉到覃家有秘密,而这个秘密,和王道长也有关系。或许就此能找到王道长的仇敌,帮他报仇,以慰在天之灵。毕竟,是自己的干爷爷。 后厅和前厅格局一样,只是布置上稍有不同,显得随意一些。 中间是罗汉床,后面一排屏风,梅兰竹菊刻画其上。左右均是太师椅配矮几。 覃建国端坐罗汉床,佩剑解下放在床几上,手捧茶盏低头啜饮。 朱雀大刺刺进来,毫不理会覃建国,直接行到太师椅前,想坐到上面。十岁多点的孩子,身高有限,只能跳起来坐上去,双腿耷拉着够不着地面,索性盘起来,挺直身子。直面覃建国。 覃建国此时的状态令人难以捉摸,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两只手轻轻地抖动,像是竭力在掩饰什么。 “怕了吧?给我道个歉,我可以既往不咎,本姑娘宽宏大量的很。”朱雀领会成了另外的意思。学着大人的神态和语调,侃侃而谈。 “哈哈哈——”再也忍不住的大笑爆裂而出,茶盏中的水溅满衣襟浑不在意。 朱雀翻了翻眼皮,深觉无奈,自己就那么好笑? 好一阵,覃建国收住笑,也觉得有些过分。 “咳咳,那个——朱雀,能告诉我你的来历吗?” 朱雀无语。管家不是早就问过李香莲了吗?全府都知道,还用自己解释? “那就是说,李香莲说的是真的?” 应答的依旧是两颗白眼珠。 “能告诉我那个老神仙是谁吗?” “是谁你不比我更清楚?不认识你会把孩子送过去当徒弟?” 终于得到肯定的回答,也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覃建国的心情沉重了起来。 孩子是被赵布卓送回的,这个怪人话虽不多,也能推测出王道长凶多吉少。加上这段时间和覃慧安交谈,对桃源和朱雀也有了认识。加上自己偷偷的赶去桃源入口,那震塌的洞口也验证自己的判断。当一回家听说朱雀的事情后,心中便有了推断。所以赶过去,想验证一下。 “那你就是王道长的干孙女朱雀,我说的对吗?原先你得了病,全镇人都知道,治好你的病的,是‘怪医’赵布卓对吗?” 朱雀太佩服覃建国的聪明了,推理的毫无破绽。这样也好,虽然不是事实,但比事实更加容易让人接受。况且,聪明人通常会盲目的自信,想推翻他的结论,除非事实摆在他的面前。 朱雀点点头,覃建国心中大定,随即提出一个要求。 “这样,王道长仙逝了,你也来到我们覃家,我就收你做一个义女可好?” 覃建国自信满满的提议,朱雀却是很不舒服。凭什么要我当你的义女?你有那么好吗? “我不同意!” “不同意?那好,你就不要怪我了,今天你不会活着离开!来人!” ------------ 第二十六章私塾 瞬时间,六条人影急冲进来,将朱雀团团围住。手中的刀剑,闪着森森的寒光,只待一声令下,将朱雀斩成肉泥。 朱雀第一次见这阵仗,心内发虚,当时冷汗就流了下来。 身体再变态,也讨不了好吧。在人屋檐下,哪有不低头? “那个——,那个,爹地,一家人何必这样?” “爹地”是个神马称呼?覃建国满头黑线,但意思也明了,挥挥手,让人退下。 “想通了?” “想通了,想通了。义父在上,受小女一拜。” 好女不吃眼前亏,况且,以后吃亏的说不定是谁呢?朱雀深为自己的腹黑感到满意。 “你知道,我为何收你当义女吗?” 朱雀也是想不明白,疑惑的看着覃建国。 “一是,为了还王道长的情,他不在了,我要照顾好他的孙女。二是,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只有把你留在身边了。” 朱雀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这里面好像有一个秘密,每一个知情人,都在想方设法地保护他。 “那您想过给王道长报仇吗?”朱雀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报仇,还有不想吗。只是,敌人现在太强大,我们一点胜算也没有。只有等。”覃建国脸色变得严峻,目光深邃,一种霸气油然而生。转瞬又变得温和起来。 “孩子,你也想报仇我知道,现在还不行。你现在要做的,是提高自己,将来好出一份力,知道吗?” 朱雀知道覃建国的苦心,也同意了对自己的安排。也明白了,适当的隐藏自己,才会更好的保护自己。 这几天,覃慧宁和朱雀的关系有了显著的提升,不是因为朱雀救了她,也不是因为覃建国收她为义女,是因为两人有了共同的话题——覃慧安。 几天中,见到过几次覃慧安,每次都是冷冰冰的样子。越是这样,两个人的越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一天,一则消息传来,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私塾的事终于商定,镇上的孩子们终于有了上学的机会。 覃家极力张罗此事,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但最终覃家兄妹以及朱雀,都会前去。 覃慧宁和朱雀却是比谁都开心,终于可以走出家门了。 大户人家的女孩,往往受到的限制比较多,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够上学塾,那也是比较开明的决定。至于那些王侯贵胄,则是请先生到家中,也只是简单的识识字罢了,最多加点诗词歌赋。 封建社会女子的地位低下,“女子无才便是德”、“三从四德”等等,完全把女性当作男性的附庸,是一部罄竹难书的女性血泪史。 而具有新时代女性思维的朱雀,深知凭一己之力,难以改变当时的现状,但也不会气馁,努力地影响着身边的人。 覃建国建私塾,而不是把先生请回家,朱雀猜不透他的想法,但也要努力的为自己和身边人着想,和覃建国据理力争的交流后,同意了朱雀的想法,一起去上学。 转眼,上学的日子到了。 一大早,朱雀和覃慧宁就准备好,与覃慧安汇合一起前往私塾。 私塾选址是朱氏祠堂。朱家镇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姓朱,而且尽奉“百善孝为先”的信条,其表现早已超出家庭的范围,所以祠堂的建设,更是集一镇之力,建造的宽宏浩大。 朱雀三人站在祠堂前,都有些纳闷。这是祠堂?这分明是一所大宅院好不好。 宽阔的大门,上方有一匾额,书有“万古清风”四个大字。进得门来,是大庭院,院中已有十几个年龄相仿的儿童,三两围站,窃窃私语。 不多时,正厅大门打开,一排人鱼贯而出,众人皆肃穆静立。 正中一人朱氏族长,白发白须白袍老先生。左侧,是一风神俊朗的青年;右侧,测试覃建国。其余还有镇上知名人士若干。 接下来的事情冗长繁琐,又是致辞啊、拜师啊什么的,弄的人昏昏欲睡。唯一引起朱雀兴趣的是先生。 朱雀的印象中,古时不比现代,先生必须是有功名的人,最低也是个秀才。科举制度下,即便是考个秀才,就像是现在考个研究生。所以,做先生的,大多年纪偏大。 而给他们请来的先生,完全颠覆了朱雀的想象。对,就是那个站在族长身边的青年。貌似二十多岁的年纪,剑眉朗目,猿背蜂腰,英气逼人。 一个上午,只是进行了一个貌似开幕式的仪式,朱雀只记住了一个身影、一个名字。那位先生的名字——顾青峰。 下午或是给先生接风什么的,不用再去上学,朱雀有点小遗憾。但与覃慧宁聊的话题,可都是那位年轻的先生。明显的,朱雀的兴致比覃慧宁要高得多,毕竟朱雀的骨子里,是一个二十岁年轻女子的灵魂。一夜的胡思乱想,朱雀失眠了。 第二日,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朱雀伙同覃家兄妹一同来到私塾。路上,被覃慧宁嘲笑了几次,覃慧安只是奇怪的看了几眼,便一直低头赶路,不知想些什么。 私塾的课程完全是先生制定,上午文,下午武。文主要以蒙学为主,辅以书法练习。 年轻先生的吸引力,完全抵不上周公的召唤,再加上那有规律的诵读声,简直就是催眠曲,朱雀昏昏然进入梦想。 在诵读时,要求身子挺直,并按语调的节奏轻幅的晃动身体,朱雀睡着后,身子已不受控制,先是往后一挺,接着整个身子前倾,将头重重砸在桌面上。 说是书桌,用书几来形容更为准确。长方形的桌面,摆有笔墨纸砚,墨用的是墨盒,里面是研好的墨汁,巨大的震动,让墨盒跳起来,将墨汁泼了朱雀一脸。 不协调的声音,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任何的一件意外,都比枯燥的学习有趣,整间屋子霎时变得鸦雀无声,声音的来源是他们目光的焦点。 朱雀醒了,比任何时候都清醒。尴尬,太尴尬了。这件事将会成为笑柄——一个会伴随自己一生的笑柄,那是自己不允许的。 怎么办? ------------ 第二十七章化解 朱雀一动不敢动,任凭冰凉的墨水浸湿着。她怕自己起来,无法面对那些充满嘲笑的目光。 覃慧宁靠过来,推了推朱雀,轻声喊着朱雀的名字。 朱雀依然未动,覃慧宁有些惊恐,不知朱雀到底怎么了,有些失措的站在那儿。 顾青峰诧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本已拿起的戒尺又放下,站起来向朱雀走去。 脚步声从地面传至桌面,再从桌面传至朱雀的耳朵,格外的清晰。朱雀知道,顾先生到来的那一刻,就是自己的伪装被揭开的时刻。那时,自己的担心将成为现实。 或许刚刚穿越时,自己布满黑斑的脸会让人厌弃,但因为无法改变,所以容易接受。而现在,是自己给自己的人生,抹上一块儿黑色,所以更难看开。 也许有人不理解,这不就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嘛,有那么严重?说这些话的,往往都是成人,是经历过无数挫折,锻炼的水火不浸的成人。 孩子的世界就那么小,小到一件事可以影响一生。 朱雀在上一世就是如此。小学时,因为闹肚子,课堂上不敢跟老师请假上厕所,就努力的憋着等下课。事实是没等下课,就没憋住。那奇怪的味道飘满整个教室,同学们纷纷掩鼻、疯狂地嘲笑。而家长和老师给她的,只是斥责。从此,她怕进学校,她怕见同学,于是开始想尽办法的逃学,即使到教室,也是低着头不与任何人交流,成绩从很好到很差,最后早早地结束求学。 这一世的自己,还要再来一次吗? “先生,我妹妹她有昏厥症,从小就有,不严重,回家休息一下就好,我这就将她带回去,给先生添麻烦了。” 稍带稚嫩的宽厚声音响起,听在朱雀的耳中如同天籁,是他——覃慧安。 接着,一个人来到身边将自己背起,缓步离开。 朱雀紧闭着眼睛,充满鼻腔的是令人沉醉的气息,心中泛起的是无尽的甜蜜。实在想不到,这个冷冰冰的男孩,还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前行复前行,朱雀只愿时光就此停滞,将这美好永远停留。 身子一顿,已停止前行,朱雀依然未动。她还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 “还赖着不下来?” 朱雀脸上发烫,内心一阵埋怨。不是我赖着好不好?是你一直没停下,我怎么下来?停下了?停下你不告诉我。但这些话,怎么会说出口。 轻轻的从背上溜下来,心中有些不舍。望着那月白衫上脸型的墨迹,羞涩的低下头。 一方手帕伸到面前,修长的手指托着,还带着他的温度。 朱雀慌忙接过,手指间不经意的触碰,又引起内心一阵悸动。 简单的擦拭了几下,再抬眼,那个身影已经走出了几步远。 朱雀撅着嘴,跺了下脚,急忙赶上前去,手帕却是小心的藏在身上。 “谢谢你啊。”朱雀轻声细语。 先是沉默,好一会儿,悠悠的声音传来,变得不那么冷,有了一点温度。 “不要熬夜了,对身体不好。” 朱雀诧异的睁大眼睛,转而小声辩解。 “我没熬夜,我只是……只是失眠。” 身影停下,朱雀收势不住,差点撞上。 转过身,定定的注视着朱雀,目光中满是深邃。 “你知道王道长吗?” 看着朱雀惊讶的样子,沉思了一下,露出这个年纪不应有的成熟。 “我从小在他身边长大,我喊他爷爷。你是他的孙女,所以,你也是我的妹妹。爷爷给我说过你的身世,现在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我应该照顾好你。” 朱雀被这一段话说的,彻底迷茫了。 覃慧安不是应该在覃家长大吗?不是王道长的徒弟吗,怎么会变成了爷爷?还有他怎么会知道我就是那个满脸黑斑的女孩? “从你第一天到覃家,我就知道是你。在桃源时,你身患绝症,有‘怪医’在,应该能够治好。你,也是‘怪医’送回来的。” 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朱雀也懒得解释,毕竟崖底的事太过玄幻,即使解释也没人会信的。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默默地相伴回家。 上学的日子是简单又快乐的,至少对于这群年龄相差无几的孩子们而言,能够在一起玩耍,比一个人在家好上千百倍。 就这样,时光飞逝,转眼就是三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个私塾,也许叫学堂更合适,同样出现了不和谐。 这个人就是朱啸天——朱家镇首富朱霸的独生子,自持其老爹的威名,在学生中霸气非常,随意欺辱。自然,也有几个跟在身后,为其摇旗呐喊。 三年来,受到欺凌的同学,都惧怕他家的势力,敢怒不敢言。而覃家兄妹自是不惧他,他也不敢轻易招惹,算是相对平和。 顾青峰顾先生表现得相当奇怪,每日里,除了安排好学习的内容外,就把覃慧安领到内室,不知做些什么。同去的,还有一个人,叫朱隐民。 顾先生如此偏爱,自然引起朱啸天的不满,这种积怨日益加深,只待着那一天爆发。 这一日,正在私塾授课的顾先生,被覃建国差人请了过去,被喊回去的还有覃慧安,朱雀和覃慧宁留在私塾。 顾先生一走,朱啸天就精神起来,拉开桌子,纠集一些人掏出骰子赌了起来。不一会儿,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朱啸天将他们赢了个干净。时光还早,朱啸天无聊之下,将眼光看向静默温书的朱雀。 整个私塾有三个人朱啸天不敢惹,覃慧安、覃慧宁以及朱隐民。这三个人,是他老爹特意嘱咐过的。至于朱雀,平时都是和覃家兄妹在一起,不敢轻举妄动。今日,覃慧安不在,自然可以出一口气了。 使了一个眼色,朱啸天忠实的小弟朱大常、朱赤火颠颠的跑到跟前,三人嘀咕了几句,便一起朝朱雀走来,朱大常和朱赤火还顺手从桌上分别拿起一个墨盒。 ------------ 第二十八章冲突 朱雀深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依仗的,要想在这个世界里立足,只有靠自己一点一滴的积累,不放过任何一次学习、成长的机会。所以三年来,朱雀是最认真的那一个,自身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 即使每次顾先生不在,朱啸天他们再闹腾,都没有影响朱雀。 这次也是这样,朱雀完全沉浸在学习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不知情。 装作打闹的样子,朱大常与朱赤火不着痕迹的向朱雀靠近,朱啸天则在一旁冷笑着,等待好戏上场。 临近朱雀,朱大常突然脚下一滑,身子向朱雀扑了过去,扬起的手中抓着墨盒。 眼看朱雀就要墨染当场,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朱雀身边,伸手点在朱大常的臂弯处,接着一掌打在朱大常肩膀之上。 朱大常扬起的手臂猛然反转,将墨盒狠狠的扣在自己脸上,身子斜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朱赤火一见,立刻红了眼睛,抬脚猛踹,誓将这坏事之人打倒在地。 来人侧身,一把抓住朱赤火的脚踝,往后一领,待朱赤火身子来到身前,在其后背用力一推。只见朱赤火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往前急冲而去,撞到了哀嚎之中的朱大常,两个人滚作一团。 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眼前的一起,猜测原因。 朱啸天怒气冲天,狠狠瞪了朱大常、朱赤火二人两眼,更大的怒气是因为那个管闲事的人。 “朱隐民,你确定要出头吗?别以为我朱啸天真的怕你。” 朱隐民略整了一下衣衫,话语中丝毫不带火气,却蕴含着一种笃定。 “慧安哥哥说过,朱雀是他妹妹,他不在,我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朱雀瞪大了眼睛,身边发生的事,自己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一开始只认为是一场意外,现在来看,完全就是针对自己的阴谋。 朱雀火大了,原本自己一直秉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没想到,竟然有人拿自己开刀。当下站起来,厉声喝问。 “朱啸天,我有得罪你吗?为什么要针对我?” “针对你?你不配!你也就是沾了覃家的光,要不,就凭你这野丫头,哼!” “你说谁是野丫头?怎么就沾了覃家的光?” “哈哈——,你就是个野丫头。连自己的亲生爹娘都不知道是谁,不知想了个什么法子,认了覃建国当作义父,其实,你什么都不是,连个狗都不如。” 朱雀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屈辱,一时间想不出反驳的话,但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身子前冲,想给他一巴掌。 胳膊被朱隐民一把拉住,朱隐民往前迈了一步,将朱雀掩在身后。 “朱啸天,有什么事冲我来好了,我接着。”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朱隐民有多大本事。记住,这可是你自己强出头,怪不得我。” 眼看一场打斗在所难免,覃慧宁吓得花容失色,走上前来,紧紧拽住朱雀的衣服。朱雀也不想事情这样发展,几次想冲过去,都被朱隐民拦在身后。 朱啸天看了几人一眼,当下率先向庭院走去。朱隐民随后跟出,朱雀和覃慧宁紧随其后。 其余学生的吃瓜心态空前暴涨,呼啦一下,全向门口拥去,生怕错过一眼。就连躺在地上的朱大常、朱赤火,也忍着痛,顾不得谁踩了自己,互相搀扶着挤出门来。 院中间,两个身影相对而立,一个高大魁梧,另一个瘦弱矮小,差异巨大。 高大魁梧的是朱啸天,比一般人要高出一头,身体健壮,满脸横肉。 瘦弱矮小的是朱隐民,永远都是苍白的脸色,眉目清秀的像女孩。 “哈哈——,朱隐民,我佩服你的勇气,只不过单纯的打斗太没意思了,不若加点彩头如何?” “你要怎样?” “怎样?哼——!今天你要赢了我,我想你们赔礼道歉,并且永远不再招惹朱雀。你要输了嘛,就要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你身上带的玉玦——只剩半块的玉玦。” 朱隐民大吃一惊,他想不到朱啸天会知道玉玦的事,这件玉玦关乎到一个秘密,只有朱家人才知道的秘密。 看出朱隐民的犹豫,朱啸天却不想放过这次绝好的机会。 “怎么?不敢了还是舍不得?没本事就别管闲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滚吧!” 刺耳的话语让朱隐民额上青筋暴起,本是年纪轻轻,怎受得了如此挤兑?更何况,三年来顾先生私下传授了不少武技,还会打不赢? “好!就按你说的,让我领教领教你的本领。” 朱啸天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冷笑连连。当下,褪去外衫,露出练功服。 朱隐民也不怠慢,将长衫撩起掖在腰间,摆好姿势。 “呼”的一声,朱啸天一式黑虎掏心直奔朱隐民而来,朱隐民左手挡过,右手呈鹰爪状,一式叶底偷桃,抓向朱啸天面门。朱啸天低头俯身,脚下顺势一个扫堂腿…… 如此这番,两个人打在一起,你来我往,处处惊险。 朱雀紧紧的攥住拳,手心满是潮湿,恨不得加入战斗。覃慧宁则双手捂住脸,将身子软软的靠在朱雀身上,不住的颤抖。 其他人等,则是表情不一。原以为是一边倒的战斗,现在却打了个难分轩轾,矮小瘦弱的朱隐民还隐隐占了上风。看来朱隐民确实不一般,也猜到是顾先生特殊照顾的结果,所以内心开始不平衡,到希望朱啸天能够获胜,好替他们也出口气。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朱啸天加油”,登时得到大多数人的相应,加油声响成一片。 然而事与愿违,朱啸天见众人给自己加油,心中无比喜悦,这还是头一遭欺负别人时,得到大家认可。只顾的高兴,手下却慢了一步。 只听“砰”的一声,朱啸天被一脚蹬在胸口,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坐到地上。 “朱啸天,你打不过我的,还打吗?” ------------ 第二十九章失手 朱啸天仰天大笑。 “我打不过你?刚才只是陪你玩玩,你还真认为你很能打?” 话一说完,朱啸天舌抵上膛,猛运丹田之气,双臂一震,整件上衣裂成几块飞离出去,引来众人齐声惊呼。 “来啊,往这儿打,来!” 朱啸天马步站好,拍着胸膛,高声叫嚣。 朱隐民试探着打了一拳,朱啸天并不躲闪,让拳直接打在身上,发出的声音如击金钟。接着朱隐民使出全力,双拳齐出,朱啸天仍是马步站立任凭打击,身子却一动不动。 朱隐民双拳发胀,心知这朱啸天的横练功夫确实了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也不能就此认输。听说,像这种“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都有罩门,只要找到罩门,自己输不了。 接下来的场面,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一个疯狂的打击,另一个则是用身体迎击,击打出的声音如金钟齐鸣。 结局变得毫无悬念,朱啸天瞅准一个机会,一拳打在朱隐民胸口。朱隐民的身子飞出七、八米,倒地不起。 朱雀连忙奔了过去,去查看朱隐民的伤势。 朱隐民脸色更加的苍白,见朱雀过来,眼神之中满是自责。 “朱雀,我……咳咳,我没用,保护……咳咳……不了你。” 朱雀瞬间泪流如注,面对这个不惜用生命保护自己的人,一时间竟是如鲠在喉,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朱啸天得意洋洋,用手指着朱隐民哈哈大笑。 “朱隐民,等今天我等了很久了。就你?不过是过了气的前朝子孙,还想和我比。要不是家父告诫我,你以为你能过的那么舒服?” 朱隐民用手捂着胸口,挣扎着站起来,朱雀连忙搀扶。 “哈哈——,手下败将,我的赌注呢?快拿过来。” 朱隐民不甘的看了看朱啸天,叹了口气,把绳从脖颈解下,拽出那半块玉玦。 朱啸天一见,双眼冒光,立刻上前来拿。朱雀不等朱啸天赶到,先一步拿到手中。朱啸天见就要到手的东西被人拿走,火冒三丈。 “你这个野丫头,本想放过你,是你找死!” 说着,劈头盖脸的就是一巴掌,想一掌将朱雀打个半死。 朱雀没有躲避,却是抬起腿,一脚狠狠的向朱啸天踢去。 也是朱啸天太过轻敌,以为朱雀这样的小姑娘,还能有多大力气?,自己的横练功夫自是不怕,就硬生生的受这一脚,手掌仍旧挥向朱雀。 他可不知道,朱雀这具身子,可是由神兽变化而来。 “噗——”的一声,像是被扎破的气球,朱啸天的身子飞起一房多高,然后“啪嗒”落在地上,再无声息。 见出了人命,众人呼啦一声,瞬间跑掉,地上留下好几只鞋子,不知是被谁踩掉的。 还有两个人,抖成一团的两个人——朱大常和朱赤火,留在原地。地上湿漉漉的,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院中清静下来,朱雀望着远处的朱啸天,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脚没事,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那有事的只有朱啸天了。 朱雀走过去,不禁吓了一跳。自己一脚,巧不巧的踢在他的胯下,此刻那里是血糊糊的一片,后果不堪设想。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才知道朱啸天只是昏过去了。 朱雀冲着抖成一团的两个人招招手,那两人当时就瘫了下去,他们可不想也挨上一脚。直到朱雀命令他们将朱啸天抬走,才逃命似的架着朱啸天奔出院去。 朱雀、覃慧宁以及朱隐民各自回家不提,这件事的后续却慢慢的发酵着。 是夜,朱家镇中响起一声怒吼,那吼声传遍朱家镇的每个角落,但很快就再无声息。 第二日,一切如常。约好似的,谁也没有提起那日发生的事,只是少了朱啸天。 第三日,一切如常。气氛比第二日压抑了许多,其余一样。 …… 整整七天,人们渐渐的将那件事情遗忘,朱雀的担心却越来越重。 她知道,朱啸天的事,不会就这么过去,时间越长,对方的报复也就会越剧烈。而自己能做的,只有等待,还有不波及他人。 这几天,她也到朱霸家去过几次,想自己一个人独自解决,朱霸家都是大门紧闭,听不见声息。 第八日,像是知道了什么消息,覃建国不允许朱雀外出,并嘱咐覃慧宁、覃慧安牢牢把朱雀看住。同时,覃建国请来朱氏族长、顾先生等镇上知名人士,在一起商讨事情。 临近午时,一队人马赶到朱家镇,先是到私塾转了一圈,又赶到覃家,将覃家团团围住。 当先一人下的马来,带领几个随从直奔覃家大门。不待门童回禀,直闯进去,边走边喊。 “覃家主,可否出来一见?” 覃建国正在前厅和众人商议朱啸天的事,听得外面传来的声音,不由苦笑了一下,起身,带众人来到厅外。 来人正是朱霸。朱霸此刻站在院中不再前行,当看到那站立的一群人时,微微眯了眯眼睛,却住口不言。 覃建国抱了抱拳,朗声道:“霸兄,多日不见,快到厅中休息。” 朱霸并不领情,也没有客套,说话直奔主题。 “覃家主,我的来意你也清楚,请将你府上的侍女朱雀交出,我立刻就走,从此你我依然是朋友。” 太直白地话语,难免令人尴尬,覃建国苦笑着摇摇头。这时,老族长开了口,算是给双方一个喘息的机会。 “啸天怎样了?也是一时失手,才闹出这事,不如坐下来,好好商议。” “失手?失手能将我的天儿打成那样?没什么好商议的,将那侍女交出来就行。” “我与‘怪医’老前辈有一面之缘,我亲自去寻他老人家,来给啸天看病可否?”覃建国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世上能与“怪医”搭上关系的寥寥无几,有“怪医”在,再重的伤也会手到擒来。 “‘怪医’?哪怕是药王在世,也医不了我的天儿。”朱霸神色黯然,眼中已流出泪水。“我的天儿他……他……” ------------ 第三十章升级 “他怎样了?”老族长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如果朱啸天死了,这件事就无法调和了。 众人也是这个想法,将目光聚集到朱霸身上。 顿了一顿,朱霸收起悲戚之色,面上显示出无奈和怨恨。 “他还活着,却是生不如死。我朱家唯一的血脉,被断了根,从此再无法传宗接代,你们说,我怎么办?怎么办!” 绝望的吼声震慑人心,众人面面相觑,做不得声。 本以为只是重伤,看在众人的面上,可以调和的下。现在得知了朱啸天的情况,却是难以调停的了了,弄不好,就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这摊浑水,没人敢趟。 众人纷纷找借口离去,转瞬间,覃建国这方,只剩下老族长和顾先生,以及朱隐民的父亲朱若愚。 老族长看了看朱霸,转过身,冲覃建国抱了抱拳。 “覃家主,而今之计,怕是包庇不得朱雀了。她即以犯下大错,就要受到惩罚。我看,还是将朱雀喊来,当众施以家法,让朱霸父子消解心中怨气,再罚其禁足三个月,你看可好?” 老族长看是对覃建国讲话,其实一只暗中观察着朱霸的神色,见朱霸没有反对,悄悄对覃建国施了个眼色。 覃建国哪还有不明白?抬高声音对一边的仆人吩咐。 “去,把我那闯了祸的女儿带过来,让为父好好教训她,也给人一个交待。” 对朱雀是覃建国的义女这件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包括朱霸也是。所以,朱霸一开始只提侍女朱雀,打算避过朱雀的义女身份。现在覃建国自己喊将出来,自是想以这个身份来保全朱雀。 朱霸眼色更冷,却是一言不发,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当仆人找到朱雀的时候,朱雀正与覃家兄妹在一起。 家中发生这样的大事,三人早已知晓,所以才聚到一起。覃慧安一直在开解朱雀,生怕朱雀会做出什么事来。既然覃建国差人来唤,也来不及细问仆人,覃慧安不放心朱雀,就一同前往。 朱雀和覃慧安的身影一出现,覃建国便拉下脸来,厉声呵斥。 “朱雀,看你做的好事,还不过来跪下。” 朱雀还从未见过如此阵仗,脑子一懵,站在那儿没有动。 覃慧安见状,忙上前一步,先是给各位长辈行礼,然后不紧不慢的为朱雀开脱。 “父亲,朱雀年幼胆小,见不得大阵仗,您别怪她。只是,不知朱雀犯了何等错事,令您大发雷霆。” 覃建国见覃慧安出面,叹了口气,张了张嘴,又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 朱霸见到朱雀出来,就用双眼死死盯住,那表情,恨不得立刻将她生吞活剥,对于其他事情,没有丝毫在意。 朱若愚走上前来,凑近覃慧安,将发生的事一一道出。 朱雀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观察了一下院中的情况,心中已是了然。必定是朱霸前来问罪,逼覃家处罚自己。而覃家众人包括老族长、顾先生等,都是无比紧张,看来朱啸天伤的不轻,毕竟单从那天的情形来看,最少也是个太监命了。 “义父,不知小女错在哪里?竟令你如此生气?” “你把朱啸天伤的那么重,还不知错?” “打伤他,我承认。只不过,您知道原因吗?” 朱雀不待覃建国回应,转身面对朱霸,嘴角微微上扬。 “您就是朱啸天的父亲吧,您知道我为何打伤他吗?” 朱霸冷冷的盯着朱雀,就像是等待捕食的毒蛇。 “我不需要知道原因,我只要你承认就行。” “哈哈哈——”朱雀大笑起来。 所有人都惊诧于朱雀的胆色,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但更令人惊讶的在后面。 “凡事都应有一个理字,天下人莫不遵守。难道你们家,竟然比天还大?” 朱雀这句话一出,众人不禁都清醒过来。他们一直考虑的只是朱啸天受伤一事,对事情的原因却未深究。虽然也听闻那件事情的经过,但总有些出路,不敢保证完全做得了真的。 朱霸对朱雀的怨毒又深了一分,但见到众人的脸色,也知道急不得,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却不敢阻止朱雀的话。 朱雀将那天的事,完完整整的讲述出来,众人听罢,都看向朱霸,想知道朱霸如何解决。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做不得数。但把我天儿打残,却是事实。你也不用狡辩,今天就用你的命来偿。” 朱霸竟是不顾其他,手指朱雀就要动手。 一个身影挡在朱雀面前,是覃慧安。覃慧安早已气急,说出的话也毫不留情。 “朱霸,枉你身为人父。朱啸天欺凌同学在前,抢夺东西在后,此等作为,废了也是咎由自取。你不辨是非,颠倒黑白,一副强盗、土匪的嘴脸,真以为没人管得了吗?今天要想伤朱雀,除非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朱霸冷笑连连,身子前行,一记重拳打了过去,丝毫不在意朱雀身前有谁。 “嘭”的一声,是覃建国冲上前来,与朱霸对了一拳,却明显地落了下风,手臂像断了一样,整条胳膊抬不起来。 “覃建国,就因为这个侍女,你真的要与我为敌?” 覃建国面色变了变,身子却站定不动,把朱雀和覃慧安挡在身后。 “你真的以为,我会怕了你们覃家?既然让我朱家绝后,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报仇,谁也挡不住我。” “你覃建国,还不是我的对手,如果你执意出手偶,别怪我手下无情。来呀!” 随着朱霸的吼声,门外,围墙上出现一批黑巾蒙面之人,钢刀冷气森森,箭弩锐气逼人。 覃建国勃然变色,他想不到朱霸竟然绝决如此。将目光看向老族长,老族长摇摇头。看向朱若愚,朱若愚长叹一声低下头。最后,求助的看向顾先生,顾先生点点头,走上前来。 “这个情,我来求可好?” 朱霸却是大惊失色,他知道顾先生的身份,在夏国,他的身份,是一种禁忌。 ------------ 第三十一章变数 朱霸不得不顾忌顾先生,顾先生的身后太过强大,一旦处理不好,自己全家,乃至整个朱姓之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顾先生也有弱点,这个弱点知道的人不多,自己恰恰在其中。 “顾先生的面子我承受不起,还是那句话,我只要侍女朱雀,无意与覃家为敌,希望先生明鉴。” 见顾先生面有不悦之色,朱霸狠了狠心,又加了几句。 “我知道先生不会出手,这是一个约定对吗?如果我强行将朱雀带走,在场之人除先生外,没人可以拦得住,只怕到时会造成误伤,我想,这也不是先生想看到的吧。” 顾先生神色急转,最后无奈的转身退了回去,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吧,毕竟自己最在意的人不会受到波及。 整个现场陷入死寂,每一个人都在思考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朱雀环视四周,每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覃慧安是不甘的,但被覃建国和顾先生牢牢控制住,动也动不了,甚至连话也无法说出口。看着覃慧安憋红的面孔以及外涨的眼睛,还有咬破嘴唇流下的血迹,朱雀一阵心痛。除覃慧安外的其他人,都不敢和朱雀对视,悄悄地避了开去。 朱雀心里无比清楚,说到底,自己仍然是个外人。自己只是覃建国名义上的义女,是顾先生若干学生中不受重视的一个,是老族长眼中不知来处的养女,是朱若愚儿子的同学,是…… 朱雀不怪他们,反而有点感激。没有血缘的维系,没有过命的交情,他们都曾做出努力,这就够了。他们给予的太多了,朱雀也不想在连累任何人。 深深地向覃建国等人鞠了一个躬,转身,大步向外走去。 “朱霸,想给你的儿子报仇,就跟我来。” 朱霸倒是干脆,挥挥手,给朱雀留出一个出口,随后跟了上去。 天色渐晚,路上不见人迹,秋风起,带着凉意在肆虐,枯黄的落叶在空中盘旋着,然后重重栽到地上。 朱雀慢慢地走着,走过熟悉的街道、商铺,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间或的听到笑语盈盈。到了晚饭时间,应该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快乐的共享晚餐。 朱雀苦笑,这种欢乐不属于她,确切的说,以后不会再有了。 朱霸的武功很强,这是朱雀亲眼见到的。打,打不过;跑,跑不掉。迎接自己的,只会是死亡。那就让自己走远一些,不要打扰别人的平静。 走出镇子,朱雀依旧往前行走。朱霸也不做阻拦,命手下点起火把,一路跟随。 不知不觉,又来到土地庙前。朱雀停下脚步,心中感慨练练。 见朱雀停下,朱霸的手下呼啦围成一个圈,将朱雀围在其中。 朱霸慢慢逼近,离朱雀一尺站定,火光中朱霸脸上满是狰狞。 “要怪,就怪你自己下手太狠,今天,就用你的命来偿。” 说吧,朱霸一拳朝朱雀打出。 朱雀来不及反应,应声飞了出去,晓是神鸟变化的躯体,也是气血激荡、疼痛欲裂。 朱雀挣扎着爬起,令朱霸很是意外。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一般人受自己一拳,肯定会即刻毙命,朱雀竟然还能站起,却有她的过人之处。 朱雀摇摇晃晃的站定,朝向朱霸伸出中指。朱霸这个古人,怎会懂其中含义,但却知道,肯定是小瞧了自己。朱霸怒气更胜,飞身上前,一腿重重踢在朱雀身上。 飞翔的感觉不错,但被人踢得飞起来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朱雀直接飞过人墙,啪嗒掉进了土地庙。 朱雀真的痛,痛彻心扉,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淤血,才好受了些。 朱霸带人闯了进来,几只火把将庙内照亮。 朱雀爬了几步,手抚着雕像底座,努力的想让自己站起来。试了几次,每一次都是徒劳,朱雀无奈,只有靠坐在雕像座上,目光中仍是不屈。 朱霸却是有些震惊了,这朱雀实在是个怪胎,这样都还未死。朱霸又有些后怕,怕她成长起来,那将是自己的噩梦。狠了狠心,用尽全身气力,一脚重重蹬在朱雀胸腹。 一脚,朱雀身后的神像砰然倒地,不知什么材料所制,竟能保持完备。神像下面,却不是地面,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朱雀的身子,没了依靠,直接张到了洞内。 这一幕,惊呆在场每一个人,谁也没想到,神像下面竟然有洞口。 朱霸拿过一个火把,从洞口往下照了照。洞深不知几许,有一道台阶盘旋而下,洞中还回响着砰砰的撞击声,是朱雀掉落时发出的。 朱霸却是不敢只身犯险,差人下去打探情况。 不一会儿,侍卫回来,却是慌张的不行,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老……老……爷,下……下……下面宽敞的很,没……没危……危险。” 朱霸一听,拿起火把直奔了下去。到了下面,朱霸的心情震惊的无以加复。 洞深十几丈,洞底无比宽敞,足足可容纳百十人。 下来的地方位于洞内边缘,在洞顶,悬挂不下十颗夜明珠,将洞内照的明亮非常。最神奇的是洞壁,金光闪闪,耀人眼睛。 虽然朱雀就在不远处蜷成一团,但朱霸此刻顾不得了。他奔向墙边,仔细一看,立刻哈哈大笑。 “想不到,想不到我朱霸,竟然误打误撞的找到这里,真是老天开眼啊。” “老爷,这墙是金砖垒的吗?是,肯定是,我们发财了,发财了!哈哈,发财了。” 跟随下来的侍卫,疯了一样,扑到墙壁上,高兴的涕泪皆下。其余侍卫,依次传将上去,立刻像开了锅一样,纷纷挤拥而下,皆扑到金砖上疯狂大笑。 朱霸知道,这其实就是朱氏家族最大的秘密。自己曾经费尽心机,想揭开这个谜底,乃至于委身这穷乡僻壤几十年,最后,阴差阳错的,却来到这里。 朱霸高兴,从心底里高兴,但还能克制。看着这些侍卫疯狂的样子,朱霸嗤之以鼻。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哼。” 突然,朱霸面色大惊,暗道一声,不好! ------------ 第三十二章宝藏 朱霸大声疾呼:“闭住呼吸,快点上去,快点!这里有毒。” 然而,为时已晚。众人依然狂笑着在洞内来回奔跑,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停止笑声和身形。朱霸不敢再停留,返身逃出洞外。 土地庙空寂无人,朱霸知道,自己的随从都下去了,而且再也不会上来。这对他来说,因该不会是一个好消息,但此刻的朱霸却是开心异常。 “哈哈——,想我朱霸多半生,都是为了这朱氏宝藏。却不料,今日碰巧遇到,真是天不亏我啊。最妙的是,他们都死了,现在就我一个人知道宝藏地点,嘿嘿,就别怪我独吞了。” 朱霸也知道心急不得,首先要给临山城的那些人一个交代,然后再寻解毒的方法,自己虽然能逃出来,体内已经中毒。 确认了四周无人,朱霸将神像立起,放在原位,检查了毫无破绽后,阴森森一笑,投入夜色中之中,不见踪迹。 朱雀悠悠醒来,疼痛如海水袭来,一浪高过一浪,永不停息。整个身子之前骨断肉裂,此刻正神奇的修复着。肉眼可见的速度,残破的躯体逐渐变得完整。当最后一块血肉被修复,所有的痛苦离身而去,通泰的感觉令朱雀呻吟出声。 张开眼,朱雀迷茫了。上一秒的记忆是被重击,下一秒,就来到金光闪闪的洞府。洞府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焦臭的味道,像是地上一滩滩的水迹散发出来的。 朱雀皱着眉,她实在不喜欢这里面的味道,看到身边的台阶,拾阶而上。尽头没有出口,被封住了,朱雀试着推了几下,完全打不开,只得退回洞中。 朱雀试着找寻出路,他沿着洞壁依次的敲打着,想找到机关。终于,在在敲击中,一块金砖陷入,轰隆隆的现出一道门户。 门户内,是一个小的洞室,顶上也是镶嵌夜明珠,洞内布置的很简单。一张座几,上面一本书册,此外再无其他。 朱雀走上去,拿起书册,材质不是纸张,而是不知名的兽皮所制。朱雀打开,庆幸自己三年的努力学习没有白费,上面的字迹都认知,仔细地读了下来,才明白这所洞府的由来。 朱氏家族几百年前,曾掌权这片土地。就像历史上的朝代一样,兴起破灭周而复始。在朱氏政权灭亡前,其掌权人知道无法挽回覆灭的命运,就秘密修建了藏宝之地,将大批的财物藏匿于内,作为复辟的资金。这个秘密,就从当初侥幸逃脱的几个朱氏弟子中流传。 而为了更好的保护这个宝藏,在里面洒满剧毒,一旦进入,就会发狂而死,其尸身也会化为浓水。而解药,就记录在一块玉玦之上。 而后,朱氏子弟分成两个派系,一派主张用宝藏招兵买马力图再掌江山,另一派主张取出宝藏,就此做一个富家翁。争执不下时,将藏宝图撕裂,唯一记载解药线索的玉玦,也被摔成两半。 将这些事情记录下来的这个人,曾是朱氏家族后辈中,最杰出的一个代表。他集齐藏宝图找到宝藏,却因为玉玦失散没有解药,空守着宝藏而无法使用,自身也因此中毒。失意之下,将藏宝图焚毁,自己将详情记录下来,也死在洞中。 这也导致以后的朱氏后人,只知道宝藏存在,却不知道在哪儿。传来传去,断裂的玉玦也成了打开宝库的玥匙。而朱氏后人,从未放弃寻找,朱家镇就是最有可能的藏宝地,所以,朱霸、朱若愚皆是为寻宝而来在此定居。 朱雀总算明白了一些原由,朱啸天与朱隐民赌半截玉玦,怕是缘起宝藏。朱霸包围覃家所带侍从,怕只是掩饰身份,应该是借来的朱氏家族的力量。至于现在的朱氏家族,朱雀并不清楚,但肯定不会简单,这些只有出去后,再慢慢了解。 出去,是现在最大的目标。剧毒对朱雀来说可以不用在意,神鸟变化的身体肯定是百毒不侵,但食物和水总是需要的。朱雀又试着召唤仓库,依然毫无动静,最后的依仗也没了。 朱雀再次在洞中寻找,令人失望的是,再也没有洞室出现。难道,就这样困死在此地吗? 看着金光闪闪的墙壁,朱雀最后一点希望寄托在那儿。朱雀不相信整个宝藏就只有金砖,现在既然找不到出路,最有可能的是金砖封住,只要把金砖搬开,或许就会出现新的出口。 朱雀立刻动手,变态的身躯做起这些轻而易举,不长工夫,金砖就被整整齐齐的排在洞室中央,洞内也显现出原来的样子。 洞壁之上水痕累累,一看就是地下河道冲刷所致。很明显这儿原是一条地下河道,被朱氏祖先发现,改为藏宝之地。既然是河道,肯定有来处也有出处。朱雀根据壁上水痕,很快找到两处相邻的封堵之地,也说明了此洞室巨大的原因。 朱雀犹豫了,此时摆在面前的是选择走哪一面。此处处于山脚,而水应是山上流出,自是来处近些。当即,不再犹豫,用力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封堵地石壁之上。 很快,洞壁打通,一条人高的通道出现。朱雀清理了碎石,往前行去。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朱雀慢慢前行。夜明珠是朱雀来时从洞顶扣下来的,兜里还有好几个,这种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地面逐渐变得湿滑,隐约的有水流动的声音传来。朱雀加快脚步。 通道尽头,同样是一个巨大的洞室,没有顶,水自上面流淌下来,直接落下来,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形成一处水潭。 朱雀兴奋的扑了过去,很长时间滴水未进,早就干的嗓子冒火,此刻见了水,自是顾不得其他。 “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气,朱雀才抬起身,满足的躺在水潭边,闭上眼睛,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等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什么情况? ------------ 第三十三章奇果 朱雀恍惚之中发现一张瞪着眼睛的脸,正注视着自己,连忙翻身而起,提神戒备。 四周没有任何异常,一抬头,见洞壁上方有一绿藤,盘盘绕绕呈人脸形状,结两个白色瓜果,恰在眼睛之处。 朱雀长出一口气,幸好不是什么山精猛兽,否则我命休矣。不过,也觉得奇怪,这也太像人脸了吧。 一阵果实熟透的清香传来,让饥肠辘辘的朱雀腹内一阵轰鸣,那种饥饿感愈加强烈。这种高度对朱雀来说轻而易举,当下跳起将那两枚果实摘下,来不及细看,直接就吞到肚子里。 两个拳头大小的果实填到肚中,使胃肠暂时得到满足,充盈感使意识愉悦,朱雀也不再紧张。仔细地观察所处的环境,偌大的洞室空空荡荡,地面中间就是水潭,水自上流下,水潭之水不见增加也不见减少,可以想象水潭中肯定有出水的地方。 除此之外,就只有那根绿藤了。顺着藤枝生长的方向,才明白,藤枝也是由水潭中生长出来,只是不知为什么,原本生长的很旺盛的枝条,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不大会功夫,竟然缩回水潭,不见踪迹。 许是肚内果实的原因,一股暖意渐渐升腾起来,而且越来越热,像一团火在腹内燃烧,逐渐蔓延至全身各处,就像处身于火炉之中,全身的水分蒸腾殆尽。朱雀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折磨,将身子投入水潭,意识早已模糊,只是拼命的向水底潜入。终于,朱雀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朱雀发现自己躺在水潭岸边,体内的燥热已不存在,取代而之的是清爽。仔细感受身体的状况,发觉身体比以前强了不少,无论是感知还是反应,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朱雀知道造成这一切的,肯定是那两枚奇怪的果实,给自己提供了莫名的力量,使自己的身体得到提升。要知道,自己可是神鸟朱雀变化的躯体,使它提升得是多大的能量啊。 那仓库是不是也恢复了?朱雀按捺不住,连忙验证了一番。 结果自然是天随人愿,仓库回来了。而且,可能是能量更加充足的原因,即使朱雀进入仓库之内,也可以看到仓库外的情形,这一点,使朱雀着实兴奋的要昏过去,简直太帅了。至于仓库内,还是原先的样子,一点也没改变。 现在的朱雀,已不是当初刚刚穿越时的朱雀了。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对美食的渴望,朱雀站在仓库内那一排集装箱前,嘿嘿的傻笑着,她想盘货——对,盘货。 集装箱一共二十个,有三个已经打开。一个是各种零食,另一个有各种的炊具,还有一个是米面油盐等。朱雀接连的又打开三个,分别是书籍、种子、化肥。 这个时候,朱雀停了下来。她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这些现代社会的产品,确实可以给自己帮助,但在使用上,要不要有个限度啊? 朱雀知道,当过度的依赖变成习惯时,就已经迷失了自我,也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了。就好比考试,如果允许你随意的作弊,你还会再去学习吗?也好比金钱,如果给你足够的金额,你还会去工作?…… 朱雀不想自己太依赖仓库,除非生命攸关、迫不得已,其他时候,还是不用的好。 打定主意,朱雀就失去了再去打开集装箱的兴趣了,甚至连仓库也不愿意待了,现身出来坐在潭边。 如果不离开这里,仓库也救不了自己,迎接自己的依然是灭亡。 此路是不通了,那就折回走另一条。 朱雀向来时的通道走去,没有注意到,水潭正一点一点的变大。朱雀绝对没想到,水潭变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潜入水潭时,把潭底的出水口破坏了。水流不出去,自会把水潭变大,最后将通过朱雀来时的通道流出。 重回到洞室,看着堆在中央的金砖,朱雀暗笑不已。 原先是没有办法处理这些金砖的,现在可变得简单多了。 “恭喜你发财,恭喜你发财……” 每年过年时必唱的小曲,再朱雀的口中哼出,足以显出内心的快乐。手脚却没有停歇,金砖一块又一块的运进仓库中腾出的集装箱。 整整一集装箱的金砖,朱雀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这朱氏家族埋藏了几百年的宝藏,最后便宜了自己。 对了,洞顶还有夜明珠啊,拿走拿走。 朱雀正待跃起拿下夜明珠,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响起。 “啊——,我的宝藏,啊——。” 朱雀一激灵,吓得连忙将身子靠在洞壁上,借着夜明珠的光辉,仔细地观察。 只见一个硕大的身影,跪倒在地,双手高举,正仰天咆哮。散乱的头发遮住脸庞,看不清面容。 朱雀只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咆哮了一阵,那人将目光放到了朱雀身上。 “朱——雀——,你竟然没死?” 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朱雀的心沉了下去,那人赫然是朱霸,只是不知朱霸为何变得一身惨样。 身上的衣物脏乱不堪,披头散发,脸上的皮肤有一半已经溃烂,往下流着脓汁。 “说——,我的宝藏呢?我的宝藏在哪儿——?” 朱霸逼将上来,看样子想要将朱雀撕成碎片。 “你的宝藏?我想想。” 朱雀做出低头沉思的摸样,其实,是在思考,不过,思考的是如何逃出朱霸的控制。 朱霸想要知道关于宝藏的消息,而这个消息只有朱雀知道,不得不在一旁等待。 住了一会,朱雀才慢悠悠的说话。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你是不是中毒了?” 朱霸气急,一掌打在墙壁上,石宵纷飞中恶狠狠的盯着朱雀。 “说,我的宝藏呢?在哪儿?” 朱雀吓得瑟瑟发抖,话都说不成句了。 “我……我说,那……那些金……金砖,被你身后那……那人拿走了。” 朱霸听了一惊,猛然转身,身后空荡荡。再看向朱雀,朱雀缩在那儿,全身抖着,用手指向自己的身后。 ------------ 第三十四章重回朱家镇 朱霸明显有些惊恐,挥拳向身后打去,却是挥了一空。朱霸接连转了几个圈,依然没有任何发现。强压下怒火,再一次凑近朱雀。 “小丫头,如果你告诉我宝藏的去向,我会把你救出去,如果不,现在我就杀了你。” “我……我都说了,被你身……身后那人拿走了,那人你认识的,也姓朱。” 朱雀依然装作极度害怕的样子,其实心里一直盘旋着杀死朱霸的念头,只不过需要一个好的机会。通过朱霸的表现,能看出他的心虚,知道他肯定做了一些伤天害理之事,那就再吓一吓他好了。 朱霸听到朱雀的话,身子明显的在发抖,从怀中摸出一块带血的玉玦——半块玉玦。看着玉玦,口中喃喃的说着。 “你……你说的是朱若愚?不会的,不会是他,我已经将他杀死了啊?不会的……” 朱雀闻听内心一颤,什么?朱若愚死了?被朱霸杀死了还抢来了玉玦?那朱隐民呢?…… 朱雀不敢再想像下去,此刻朱霸心神大开,正是出手的好机会。 “朱若愚他们又来了,在你身后——。” 朱雀又一次引导着,朱霸恐惧的回头观看。就是这时候,朱雀紧攥右拳,将全身力气攒到一处,跳起来猛然击向朱霸后脑。 “当”的一声,朱霸的身子猛地栽了下去,半个头颅陷入地面。要知道,朱雀的神鸟之体本是不凡,又经过奇果改进,其力气甚是凶猛。而朱霸自是一身横练功夫登峰造极,所以虽被打入地面,却没有致命。 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的朱霸,东倒西歪的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身躯,口中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可见脑子已受震荡。 “玉玦,玉玦我集齐了……宝藏,我的宝藏……朱若愚别杀我……” 或是受伤太重,朱霸重又栽倒在地面,玉玦从手中滚落出来,落在地上。地上已有些水迹,从打开的通道中慢慢流淌下来。朱雀走上前,捡起那块半块玉玦,或许朱若愚还有幸存的家人,自己要还给他们。 一只手突然抓住朱雀的脚踝,是朱霸。朱霸侧着脸,避免水淹及口鼻,含糊不清的嘶吼。 “我的,玉玦是我的,我好不容易集齐,我的!” 朱雀下意识地抬脚,猛地一甩,朱霸翻滚着跌到几步外,带起一片水花,从怀中又落下半块玉玦。 水又深了积分,朱雀知道很快这个地方就会被水淹没,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朱霸,捡起另半块玉玦,踏上台阶。 朱霸既然回来,证明土地庙上的出口已打开,而洞中的朱霸,肯定会被水淹没没有生还的可能,自己没必要手染血腥了。 台阶尽头,一处门户虚掩着,朱雀走出才知道,是在神像的后背。在门户一侧,有一圆形印记,朱雀把玉玦合在一起刚好放下。稍一转动,门户便合了起来。 走出庙门,眯着眼看了看天,阳光明媚,真是个好天气。朱雀用力的舒展着身体,享受着阳光暖暖的温热,一扫污秽之气。 调整了半刻,朱雀开始前往朱家镇。朱家镇还是要回去的,至少要去看看朱隐民的情况吧,毕竟他帮过自己。其实,内心里渴望见到的是另一个人,一个压在心底不敢想起的人,一个一想起便魂牵梦萦的人。 朱家镇到了,路上行人三三两两并不多,隐隐的听到他们谈论的内容,竟都是一桩惨案。 朱雀放慢脚步,拉住一个路人询问情况,那人却如见鬼般跑掉了。朱雀无奈,只得匆匆赶去覃家。 覃家大门紧闭,朱雀敲了半天门,才有一个下人出来,倒也识得朱雀,便把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自朱雀与朱霸一伙离去,覃建国便安排人员收拾东西,第二日便举家离去,随行的还有顾先生和朱隐民。至于去何处,并没有对人提起,人们猜想是去了京都城,曾经有人说过,覃建国原是京都城做官的。 覃家离去后,又发生了一件惨案。一个夜里,朱若愚的家中突发大火,等人们扑灭大火后,发现朱若愚一家无一逃脱,都死在大火之中。因为事发蹊跷,由临山城派来官差,现在还在查案,据说是凶杀,凶手还在调查。 还有一件大事,就是朱家镇首富朱霸家,正在变卖家产,说是搬去临山城,不再回来。 朱雀听吧,多少的里出一点头绪。引起这场变故的,估计就是朱霸。对覃家的逼宫,致使覃建国举家搬迁;发现宝藏,就想协宝隐匿,从而变卖家产;为得宝藏,杀死朱若愚全家取得玉玦,再放火灭迹。可见,朱霸的残爆和不择手段。幸好,将他淹死在洞中,否则,不知还要如何作恶。 朱雀心内有一些安慰也有一些遗憾。安慰的是,朱隐民随覃家而去,算是保留了朱若愚一家的血脉。遗憾的是,覃慧安走了,没见一面便走了,在他心目中,自己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一走,估计再无见面之时。 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遗憾也罢,悲伤也罢,总归要活下去,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找一个安身之所了。覃家固然可以栖身,却怕见物起思,伤身费神,自然躲开便好。先前听看门人讲述,朱霸家正处理家产,或许自己可以买入,也作为这一世,自己第一个实际上的家。 想好久去做,离开覃家,朱雀向朱霸家走去。 行至朱家祠堂,院内冷冷清清,随着顾先生的离去,私塾也散了,自然就清静了。再往前走,不远就到朱霸家了。 朱霸家在路北,路南便是朱若愚家,此刻朱若愚的家宅兀自有零星青烟冒出,已是废墟一片了,有几个官差在里面翻翻捡捡。 朱雀感叹了一声,转身步入朱霸家的大门。 这处宅子比不得覃家,简单的不像镇上首富的家宅。就像一个四合院,只是大一些罢了。大大的庭院,青砖铺地,两面俱是房屋,像是库房。北面大概是起居之地,建造也稍显华丽。 院中此刻静悄悄,正房屋内隐约的传来说话之声。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有人前来,朱雀转身细看。 “鬼啊——!” ------------ 第三十五章第一份产业 来人见到朱雀,即刻吓得跌倒在地。 看清来人,朱雀微笑着上前搀扶,口中解释着。 “老族长,我没死,是老神仙把我救下来的,就是那个治好我的病的老神仙。” “奥奥,老神仙,我知道,老神仙。他救了你,你没死,那就好。” 老族长对老神仙的传说是知晓的,甚至很多关于老神仙的传说,还是从自己的嘴中传出去的。朱雀如此说,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你来朱霸家干什么?来报仇?可他家也搬走了,这不,让我和解捕头给他处置家产呢。再一个,你也打不过他啊?莫非是老神仙让你们和解了?……” 朱雀搀着老族长往屋里走,一路上老族长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朱雀只是微笑着点头应和,并不解释什么。老族长就越发地认为,自己的推理准之有准,不禁有些飘飘然。 临到门口,老族长突然想起朱雀一句话也没回应,疑惑的看着朱雀。 朱雀明白老族长的意思,笑着解释。 “我回来的时候,义父一家人已经搬走了,我在这儿住惯了,不想离开。又听闻这儿处理家产,想用义父给的银两,自己购置一份家产,算是真正安个家。” “是吗?难得你有这份心,小小年纪就知道置办家业。只是,朱霸的家产不少,需要的银两不是一个小数,你是想都买下来?” 朱雀可是拥有一集装箱金砖的人,朱霸的家产实在不够瞧。但朱雀的性子并不张扬,只是含糊的支应了过去。 屋内有几个人在,都是生面孔。见老族长到来,都上来寒暄。朱雀才知道这几个人的身份。 一个穿着官差服装的,是解捕头,也是朱霸一家找来的中间人。其余几个,是附近几个村镇的大户,也是来购买朱霸家产的。也不难看出,解捕头和老族长都不想分割开来卖,是想一次性处理。至于本镇人的财力,现在剩余的人家,没有一个能够做到。 对于朱雀,由于是跟着老族长一起进来,而老族长又没介绍,所以都以为是老族长的晚辈,并没有在意,朱雀也乐得个清闲。 接下来,便是竞价了。估计是本着捡便宜的心理,对于解捕头提出的底价,都是一副不接受的样子,像商量好似的,使得竞价难以进行。 朱雀冷眼旁观,悄悄地在老族长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老族长听得双眼放光,直接站起来,和解捕头低声商量了片刻,高声宣布。 “现在我们以暗标的形式投标,价高者得。底价由原来的白银一百两改为五十两,各位可以把价格写好,然后交予老夫,当众宣读结果。” 这一下,那几名大户傻了眼。其实一百两的价格还是挺便宜的,由于是明着竞价,怕相互竞价将价格抬高,所以商量好想把价格再压低些,无论谁买下,把差价平分。现在要用暗标,这可是难以操作了,价格虽然下降了一半,但着实不好填标价。 几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五个手指张着去接纸条,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填最低价,往上不超过五两。 朱雀一旁看了,暗笑不已,悄悄地也取了个纸条写上标价,偷偷递给老族长。 很快,几人都把纸条交予老族长,老族长与解捕头一起,逐一打开,选了价最高的纸条当众宣读。 “我宣布,竞价的最高价为白银一百两,获得者是朱雀。” 朱雀?那几个人愣了,谁是朱雀啊?要知道还有别人来竞价的话,说什么也要把价格抬高啊。别说一百两白银,朱霸的家产一百五十两白银也值啊。 面面相觑的几个人,最后把狐疑的目光看向老族长,他们认定这其中有猫腻。 老族长冷哼了一声,他看不惯别的村镇的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捣鬼,幸好有朱雀,也使自己挽回一些颜面。 “现在站在这屋的,都是竞价的,这还有说嘛?要不来捣乱不成!朱雀就是这位姑娘,也是来竞价的。她是覃家覃建国的义女,各位还不认识吧?” 老族长的一番话说得很有水平。既不着痕迹的损了那几个人,又把朱雀的依仗讲出,还怕你们反了天不成。 覃家,覃建国,那可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至少,他们都曾听说过,惹不起。相传覃建国刚到朱家镇时,本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念头,有几个不开眼的暗中使绊子,结果弄得个家破人亡,从此消失。 几个人灰溜溜的告辞离去,不敢有任何不满。 朱雀心情大好,与老族长、解捕头办好交接手续,这朱霸家的产业就属于朱雀了。 而老族长还有解捕头,又刷新了对覃家的认知。一个义女,竟然随手就拿出金砖,可见其家蕴的厚度。要知道,一般人家连银子也是见不到的,家中要是有上五两白银,就算得上富裕人家。 朱雀自然不会说破金砖的由来,让他们猜去就好,越是神秘,自己就越安全。 接下来面临的就是两个问题。一是盘点一下产业,二是得找几个下人,如此大的家业,光靠一个小姑娘,是忙不过来的。 所有的房契、田契什么的,都装在一个小箱子里。这是解捕头早就准备好的,官府中已备好案,只要填上姓名即时生效。交接时,没有细看,此刻打开仔细查看了一番。 庭院自不必说,田地到有二百多亩,位置恰是土地庙那一块儿。最令朱雀感到惊奇的,还有一间铺子在临山城。值了,简直太值了。 幸好自己给老族长出主意,也答应他以开始的底价买下,否则,肯定会费上不少口舌和银两。 顺着屋前连廊逐间查看,这些房间的用途也就了然于胸。正屋一共九间,三间做会客的客厅,三间卧室,两间做书房,一间放置杂物。东西两侧各有八间,出西侧留两间做厨房外,其余都是做仓库之用,里面还存有各种粮食。南面,是七间房屋,三间是大门,左右是下人居住和存放工具。此外,还有茅厕建于西南角落。院中除了进门影壁,再无其他建筑。 正屋前两颗石榴树,枝繁叶茂,西侧房前有一水井。 朱雀回到客厅,在太师椅上坐了,心满意足。 “请问,朱雀姑娘在吗?” ------------ 第三十六章恶奴 “请问,朱雀姑娘在吗?” 一个声音从院中响起。朱雀不禁有些意外,走出门来查看。 来人并不认识。是一个中等偏瘦身材的中年男子,贼眉鼠目,面容凹陷,两片薄薄的嘴唇,留两撇稀疏的胡须在唇角。见朱雀出来,连忙拱手行礼。 “您就是朱雀姑娘吧。小人姚偏仁,原是这府上的管家。听闻朱雀姑娘买下,覃大人一家又搬走了,琢磨着您需要人手,小人前来自荐。” 姚偏仁一边说眼珠子一边偷偷打量朱雀,嘴角斜着拉起,一副讪讪的样子。 朱雀明白了姚偏仁的来意,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但自己确实需要人手。况且,此人前来,肯定还有某种目的,不只是单纯的来应聘的。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那走着瞧好了,先收着,再想办法给个教训,省的以后再背后给添麻烦。 主意已定,自然要换一副态度,做戏也要做的真吗。 朱雀自然是笑容满面,走下台阶还了一礼。 “姚叔叔,您原来是管家?那可太好了!义父一家人都搬走了,知道我不走,给我留下许多银两,这不买了这院子。我就一个小孩儿,什么也不懂,正说找人帮着管家,您就来了,那以后可就要仰仗您了。” 朱雀放下姿态,努力装出涉世未深的样子。见姚偏仁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仰着头、挺着胸,脸上布满得意之色。 “嘿嘿……,那我就叫你一声侄女了,想我姚偏仁当管家十余年,自信管这个家没问题,以后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就行。” 看着姚偏仁一副以主人自居的神态,朱雀越发的肯定,此人图谋甚深。当下也不恼怒,反而陪着笑,顺着话头往下说。 “您看,还用再找几个下人吗?不能家里的粗活细活都让你干不是?” “那是自然,我是管家。正好,前些日子那些下人刚刚遣散,我没让他们走,都招回来就行。” “那谢谢您了,你就看着办吧,我什么都不懂,得全仰仗着您那。” “那你就在家等着,我这就喊他们过来。” 说完,姚偏仁得意洋洋的出门儿去,没有一点下人应该有的样子。 朱雀暗中冷笑,浑不在意,回屋去收拾东西了。 不大会儿工夫,院内传来嘈杂之声,朱雀出门一看,见院内已站了十四、五个人,姚偏仁正在那儿卖力的组织。 见朱雀出来,姚偏仁扯着公鸭嗓,对着那群人吆喝。 “都站好了,你——,就是你,别说话。站齐整!” 众人见了朱雀,知道正主就是她,立刻也收了声。姚偏仁走上台阶,小声禀告朱雀。 其实常在院中的下人不多,男丁有两个,女侍从一个而已。其余的人,都是租种田地的佃户,姚偏仁一并叫了来。 “侄女,你来训斥他们几句,都是仰仗着我们吃饭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什么?仰仗着我们吃饭?你是谁啊?朱雀压了压怒火,决定静观其变,通过他,正好了解一下下人和佃户的情况。 “姚叔叔,您就看着安排吧,我什么都不懂,您做主便是。” 姚偏仁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像打了鸡血样,装模做样的做出主人派头,背着手开始训话。 “听见没有,朱雀姑娘叫我叔叔,还有谁不信的,站出来我瞧瞧。” 朱雀默默的看着,一开始所有人都对姚偏仁有些不服,这一会儿,都不敢言语,默默的低下头,一副认命的样子。 “朱大龙,你不是叫唤的最凶吗?来来来,你再凶一个我看看。” 那个叫朱大龙的汉字,攥紧了拳头,额上青筋直跳,终是没有站出来,叹了口气垂下头。 “小翠,我没骗你吧,以后要好好的服侍我侄女,我不会亏待你。” 唯一的女孩儿,只比朱雀打上一两岁的样子,这回身子竟发起抖来,。 见众人都服了气,姚偏仁咳嗽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 “看在你们还听话的份上,就不换人了,还和原来一样,各干各的活。行了,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离去,却没有一个人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一言不发的出门儿去。 院里连朱雀在内,还剩下五个人。除了姚偏仁和小翠,那两个下人,分别叫阿大和阿二。阿大和阿二负责粗活重活加跑腿。小翠主要负责服侍主人和洗衣做饭、打扫房间。 朱雀拿出买房时找回的一些银两,交予姚偏仁安排日常开支,便拉着小翠回房去了。 朱雀毕竟不放心,也看出一些端倪,只是不确定,所以还需要再确定一下。谁知道,小翠抗拒的很,无论朱雀问什么,多数不回答。朱雀很无奈,只得等相处时间长一点,慢慢打开心扉就是了。 转眼到了晚上,朱雀洗漱完毕,却是丝毫没有睡意,于是从仓库中挑了一本书,在灯下读。书的名字叫《农女朱雀逆袭记》,是一本小说,很合朱雀的胃口,直接入了迷。 小翠一直在旁边服侍,可能是白日有些劳累,此刻已困的不行,头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朱雀不忍心,叫醒小翠,让她去休息。小翠的反应很令人意外,死活不愿去休息。最后在朱雀的逼迫下,才万分不情愿地回去。 北屋一共三间卧室,客厅东面一间、西面两间。朱雀住在西面一间,另一间让小翠住,这样照顾起来方便。小翠一开始欢喜得很,只是不知道为何又不愿回去睡了。 朱雀完全沉浸在书中,根本不知道,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来到卧室外面。 轻轻的敲门声、开门声,以及压低声音的争吵,都没使朱雀分心。 功夫不大,黑影褪去,小翠开门出来,手中端着一个碗。 “姑娘,看你熬夜费神,我做了一碗参茶给你送来。” 朱雀打开门,让小翠进来,面含微笑。 “谢谢你啊小翠,先放那儿,你回去休息吧。” 小翠一副心神不宁、有话想说却不敢说的样子。 “那我就先喝茶,省的凉了白费你的一片好意,也好让你放心去睡。” 说着,端起茶碗就要饮用。 “啪”的一声,茶碗被人打翻在地。 ------------ 第三十七章下毒 小翠一下打翻朱雀手中的茶碗,人却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姑娘,茶水中有毒,你喝不得。” 朱雀并没有表现出惊慌,神色自若的将小翠拉起来。 “我知道,这毒伤不了我的。” 小翠骇的张大嘴巴。 朱雀自顾自地捡起茶碗,手上一用力,茶碗变成白色的粉末,一点点的洒落下来。 小翠见到这一幕,立刻晕了过去,不知是惊吓还是紧张的缘故。 朱雀将她放在榻上,拿起书又看起来。 小翠醒来,连忙从榻上翻滚下来,跪行至朱雀跟前,不停的哀求。 “姑娘,您饶过我吧,我是逼不得已啊。求求你,您大人大量,求您放过我这一回……” 朱雀先是不理不睬,看火候差不多了,猛地将书往桌面上一摔,板起脸,厉声训斥。 “本着好心将你们收留,你们竟然合起火来毒杀与我,还真以为本姑娘好欺负!” 小翠那还经得起这一吓,先前茶碗变粉末的情形历历在目,当下又瘫了下去。 “幸好关键时刻你打翻茶碗,否则你焉有命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事情从头讲来。” 小翠哪敢有半点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整个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姚偏仁从一开始就没怀好心思。朱霸家打算处理家产时,时间仓促,又因为全家已经搬走,就由管家姚偏仁全权代理下人的遣散问题。姚偏仁将所有遣散费揣在自己的兜里,借口等新东家来了会继续雇佣,将他们几个人安排在佃户朱大龙家中等待。 朱大龙看不惯姚偏仁的做法,几次扬言要将他绑去见官,都因为小翠他们几个怀有一丝侥幸,不了了之。 等朱雀买下朱霸的财产后,姚偏仁便有了新的念头。他知道朱雀是覃建国的义女,可如今覃建国已经搬走了,如果真的在乎朱雀的话,肯定会带着的。又因为多多少少的听说了,朱雀被朱霸带走的事,那覃家人没出手,就等于把朱雀抛弃了。自己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姚偏仁欺负朱雀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便试探的前来自荐,见朱雀好骗,就上演了一场狐假虎威的戏码,将众人骗得有怒不敢言。 然而,姚偏仁的贪念越发大了起来。他想将朱雀毒死,霸占家产。因为在人前都知道朱雀称他为叔叔,将朱雀毒死后,自己就可以随意处置家产了。 所以,姚偏仁找上小翠,让小翠下毒。小翠不肯,姚偏仁便掏出尖刀逼迫,声称如果不从,便将朱雀和小翠一同杀掉,并许诺如果事成,将分给她一半家产。 小翠也是一时糊涂,答应了下来,直至在朱雀房中发生的那一幕。 朱雀听吧,甚感心惊,不晓得世间竟有这等凶恶之辈。想直接一掌将那厮打死,又怕事后解释不清惹上官司。况且,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自己鸡都不敢杀,肯定也下不去手。 那也不能放过他,该怎么办?朱雀想了想,把小翠叫过来,附耳安排了一通,并叮嘱一定不能走漏风声。 第二日一大早,朱雀房中传出惊叫声和哭泣声,随着就见小翠慌张的从房中跑出,边跑边大声疾呼。 “不好了,来人啊,朱雀姑娘死了。来人啊!” 朱雀姑娘死了?这可是一件大事,姚偏仁、阿大和阿二都奔出房来,将小翠围在中间。 小翠哭泣着,说一早去朱雀姑娘的房间,就见朱雀姑娘躺在床上,怎么喊都喊不应,试着摸了摸手、脸,一片冰凉,那肯定是死了。 姚偏仁又带着小翠以及阿大和阿二,到朱雀房中查看,一探鼻息,确实是死了。当即,姚偏仁嚎啕大哭起来,直言朱雀侄女命苦,经直接得了急症死了。 姚偏仁如此说,众人也都认可了,除了急症,应该不会有其他死因了。 人命关天,朱雀的死当然不算一件小事,肯定要通知老族长以及官府中的人。幸好,解捕头还在查朱若愚一家的死因,就住在老族长家中,姚偏仁就安排阿大一并去请了来,同时安排阿二去通知佃户,合力去采办丧事用品。 此时,家中只剩下姚偏仁和小翠,姚偏仁将小翠堵在朱雀房中,恶狠狠的告诫。 “小翠,你要知道,毒茶是你端给朱雀的,也就是说,是你直接杀死朱雀的。如果说出去,你就是凶手。我劝你聪明些,不要做傻事!” 说罢,拿上桌子上的茶碗,走了出去。 小翠来到朱雀身边,本来都认定死亡的朱雀,竟然睁开眼,向小翠施了一个眼色,让她放心。 其实,这是朱雀想出的计谋,借假死,将姚偏仁的嘴脸显现出来,并当众揭穿他是凶手的真相,将他绳之以法。 姚偏仁确实有些本事,也或许是提前做了准备,时间不长,整个院子就布置起来,连棺材也运到了,就等解捕头等人查看完毕入殓。 老族长和解捕头也匆匆来到。这二人对朱雀的印象不错,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就听到她的死讯。这其中,可能有原因。 装死这件事,朱雀是试了以后才有知道自己有这项能力。其实就神鸟变化的这份躯体,还有很多能力是朱雀不知道的,但简简单单的装死,估计十天半月的谁也看不出来。 老族长和解捕头确实认定朱雀已死,但死因并不确定。 解捕头拿过一根银针,在朱雀的嘴中试了试,银针立即变为黑色,当即脸色大变,冲出去,将对面的人手集中过来,把大门看死,不准任何人出入。 解捕头出去后,谁也没注意,小翠悄悄地向老族长手中塞了一张纸条。 将所有人都集中到院里,解捕头那鹰隼一样的眼睛,看了众人一圈,才慢慢的开口。 “朱雀姑娘是被人毒死的,你们当中谁知道实情,或者有人为可疑的事情,尽管告诉我。如果都不说,我也会查清楚的,到时候,也将会因为你的包庇定你的罪。”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跪倒在地,大声高呼:“我知道是谁下的毒。” ------------ 第三十八章凶手 解捕头等人将目光集中在那个人身上,原来是姚偏仁姚管家。 “大人,昨晚家中只有我侄女朱雀、小翠、阿大和阿二还有我,我们五人在。只有小翠和我侄女朱雀住在一起,那毒肯定是小翠下的。” “你就认定是小翠下的毒?可有证据?” “有,大人,我有证据。看,这只茶碗,就是早上时我从我侄女朱雀房中拿出的,一开始我就觉得她死的蹊跷,怕是有人下毒,所以,提前将茶碗收起,就是为了让大人明断。” 说完,姚偏仁从怀中将茶碗拿出递了上去。 解捕头接过茶碗,嗅了嗅,又用银针试了试,确定茶碗中确实有毒。 “这茶碗确实有毒,那为何不是别人下的毒呢?” “大人,宅中的饮食起居都是小翠负责,我和阿大、阿二在一起,一直在南房,没得到允许,是不敢到北房去的,请大人明鉴。” 小翠在一旁听了,也立刻跪在地上,高喊冤枉。解捕头眉头皱了皱,差人将小翠拿了,用布堵住嘴吧,不让其发声。 “姚管家,她为何要害朱雀姑娘?毒药从哪儿来?可有同谋?” “大人,这事都怪我侄女朱雀,她不该露财。定是小翠见钱眼开,让我侄女朱雀发现,才将她毒死。不信,大人你可去小翠的房里去搜。至于同谋,就是佃户朱大龙。是朱大龙给她的毒药。” 解捕头挥挥手,立刻有人去了小翠房中,不一会儿,果真搜出一些银两,那肯定不是一个侍女能拥有的,要有这些银两,应该早就回家过日子去了。当下,解捕头又差人将朱大龙找来。 “朱大龙,我来问你,小翠的毒药可是你给的?” 朱大龙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见解捕头问毒药的事,就一五一十的说了。 “大人,毒药是小人给小翠的。小翠说……” 未等朱大龙说完,解捕头一听朱大龙承认,立刻命人将朱大龙绑了起来。 事实应该很清楚了,还是需要再审问一下小翠。命人将小翠押过来,拿掉堵嘴的布巾。 “小翠,我来问你,这茶碗可是你给朱雀姑娘喝茶用的?” “大人,冤枉啊!茶碗是我给朱雀姑娘喝茶的,可里面的毒,是姚偏仁让我下的。我要是不下毒,他就要杀死我和朱雀姑娘。……” 小翠就把和朱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解捕头眼神严厉起来,盯着姚偏仁。 “姚管家,小翠说的可是真的?” 姚偏仁那会承认,这个局早就布好了,要借这个机会,将小翠和朱大龙一并除去。 “大人,冤枉啊,小翠她血口喷人。朱雀姑娘一个人孤苦伶仃,就认了我做叔叔,这他们都是知道的。我怎么会害我的侄女啊?” 说着,指了指那些前来帮忙的佃户,众人昨日都见了,所以都是点头承认。 下毒之人基本确定,就只差毒药的来源了。 “小翠,这毒药是哪儿来的?” “是朱大龙给我的。是姚偏仁说家里闹鼠患,才找朱大龙要的。” “是吗?佃户不知朱大龙一人,为何你只找他一人?还不从实招来。” 小翠有口难辨,发现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干脆闭口不言了。 解捕头认定了事实,人证物证均在,就命人将小翠和朱大龙关到祠堂,待朱若愚一家死因调查清楚,押回县衙处理。 众人纷纷散去,老族长也协同解捕头回去,转眼间,院子里冷清了许多。 姚偏仁以家属的身份,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白日过去,夜晚来临。按照风俗,是要安排人守夜的,而且必须是亲人。朱雀没有亲人,不,还有一个自认为是叔叔的姚偏仁。所以,守夜的重任,只能由他自己来做了。 朱雀的尸身就停放在客厅之中,把桌椅等都挪开,布置了一个简单的灵堂。 实际上,此地风俗非常讲究,对丧葬这一块儿也是如此。正常过世的,基本都是停放五天,如果有远方的至亲,可能会达七天之久。每晚都有一个项目,辞灵、入殓、送盘缠等。如果过世的是九十或一百岁以上的,就要发洪丧,项目更多。专门有大先生职位,请主、点主等名目繁多。正是因为如此,大多人家一过丧事,家底基本都要掏空,所以慢慢也就简化了。 朱雀属于横死,相对就更简单。停上一晚,第二天就入土为安了。 望着房中停放的黑漆漆的棺材,姚偏仁心里也打起鼓来。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姚偏仁心中有鬼,所以总觉得有些脊背发凉。 将棺材前的白烛烛芯挑亮,拿起一炷香点燃,恭敬地放在香炉上,心中默默念叨。 “朱雀啊,你可怪不得我,谁让你当了我的财路。要怪,就怪你太年轻。安生的投胎,找个好人家。我给你陪灵、送终,也算尽心了。” 心内觉得好受一些,便一个人坐在灵前垫子上。 烛光跳跃,将屋内的黑影拉的忽长忽短,姚偏仁的心,又起伏起来,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惧意。起身仔细查看了朱雀的棺材,没有异常,便硬着头皮又坐了一会儿。心神越发的不宁,姚偏仁实在呆不下去,返回自己屋中,咕咚咕咚喝了一壶酒,内心的怯意才算落下。 重又来到灵堂,借着酒意,歪身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深秋的夜,已有些寒凉,姚偏仁在午夜时分,被冻醒。秋季也是多风的季节,一阵风吹来,将白烛吹灭。姚偏仁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忙奔过去将白烛重新点燃,又烧了一炷香,这才在坐垫上坐了。 姚偏仁忽略了一点,他没注意朱雀的棺材,那已盖好的棺材板,此刻立在棺材后的墙上,棺材里面,也是空空如也。 人醒了,酒意却涌上来,姚偏仁只觉得口干舌燥,嘴内像着了火一样,这时要有杯茶喝就好了。 姚偏仁刚升起这个念头,一只手从身后伸出递到面前,手中拿着一个茶碗,碗中有茶。 ------------ 第三十九章除凶 姚偏仁接过茶碗,凑到嘴边就要喝下,却猛然惊醒,是谁?转过头去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朱雀一身寿衣,面色惨白,七窍中还流着血,怔怔地盯着自己。 姚偏仁忙跪在地上,头碰的地面梆梆作响,身子抖成一团。 “姑娘饶命,姑娘您就放过小人吧。我定会日日给你烧高香,把您当成祖宗来供养,姑娘饶命。”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九幽,带着冷彻骨髓的寒意。 “姚偏仁,我死不瞑目啊,你为何要害我?说清楚,我就会饶了你。” 姚偏仁哪还敢隐瞒,如实的将一切到来。事实就和小翠说的一样,说完趴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 朱雀将身上的寿衣脱掉,撕下脸上的面膜(对,是面膜,是在仓库在发现的。),朗声大笑。 “哈哈,姚偏仁,想不到你的心肠如此恶毒。老族长,解大人,请出来吧!” 客厅中原本挪到角落的屏风后,缓缓地走出来两个人,不是老族长和解捕头还有谁。 解捕头当即将姚偏仁绑了起来,冲朱雀拱了拱手。 “朱雀姑娘真是好计谋,让凶手付之于法,让我等省了好多事,谢谢姑娘。” 说完,解捕头押着面如死灰的姚偏仁走了。 老族长拿着纸条冲朱雀晃了晃,又冲朱雀伸了伸大拇指,也跟着解捕头走了。 朱雀长出了一口气。此前她料定,姚偏仁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揭穿。事实也是如此,姚偏仁恶人先告状,将小翠置于死地。幸亏早想好对策,写好纸条,命小翠偷偷塞给老族长,才有今天晚上这一出。 朱雀命人将屋子、院子连夜收拾自不用说,转眼天就亮了。 一大早,解捕头差人告诉了朱雀最后的结果。看来解捕头也是一夜未睡,连夜将人带回县衙审讯。姚偏仁作恶多端,即刻问斩;小翠虽是迷途知返,但下毒是真,判收监一年;朱大龙则是被训斥一顿,当场释放。 朱雀对小翠的处罚还是唏嘘了一阵,不过,这也是最好的结果了。一个人在遇到不公时,不知道反抗,还助纣为虐,即使迷途知返未酿成大祸,也应该接受应有的处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事情过去,日子有回归于平静。朱雀也深知了财不外露的道理,行事越发的低调。好在姚偏仁一事,让镇上的人重新认识了朱雀,知道这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没人敢再把她当成小孩儿看待,反而隐隐的有些敬畏。 阿大和阿二并未辞去,有些活还是需要他们做的。至于收拾屋子、做饭等小活,自己一个人完全应付得来,所以再也没有找侍女。 这一日,朱雀心情不错,打算费点功夫,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就让阿大去买只鸡。买鸡并不费事,镇上几乎家家都有养的。谁知道,阿大不光买了鸡,还带回来一个人。 不是别人,是朱大龙。朱大龙是为租金一事而来,规规矩矩的行完礼,将来意道出。 “姑娘,过几日就是交租的日子,您看这粮食是送到家里还是城里?” 这也不怪朱大龙来问,原先的时候,都是管家安排好的。今年不是管家没了吗?而且,朱雀再也没找其人。十几家佃户坐在朱大龙家一起商量,打算一起前来问询,正赶上阿大去他那儿买鸡,就直接让朱大龙以送鸡的名义前来闻讯。 城里?朱雀一拍头,忽然想起,自己在城里是有铺子的。只看房契和地契,是看不出经营什么买卖的,今日听朱大龙一说,才知道应该是粮铺。 临山城离朱家镇不近,六十多里地的路程,对于交通不便的古时来说,非常遥远。估计自己接手朱霸家产的事,还未传到那里,否则的话,店铺掌柜的应该前来问候的。 朱雀大体盘算了一下。自己有二百多亩地,每亩一千斤的收成,那就是二十万斤。租金假设减半,也有十万斤粮食,自己家中是装不下的,只有送去店铺了,正好自己一起跟去,看看店铺经营的情况。 主意打定,细节一会儿再商量就是。朱雀抓了那只鸡,打算杀掉做菜,随口问了朱大龙一句。 “今年的收成怎样?剩余的粮食可够吃?” “回姑娘,今年的收成不错,所以剩余的也足够用的。” 朱雀心情愈发的好了,如今自己也算是一个小地主了,光这地里的收成,足够自己使用了。 朱雀抓住鸡,拿刀比量了几下,终是下不去手,将阿大换来,交予他去做。 但对于租金一事,自己并不清楚,而这个朱大龙话也是极少的,估计自己不问,他是说不出来的。 “原先给你们定的租金是怎么算的?” “是定额的。” “定额多少?” “二百斤。” 什么?二百斤?朱雀听了有些恼怒。这朱大龙是骗自己吗?自己上一世就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对于粮食的产量还是很清楚的。无论种植的是小麦,还是玉米、谷子,产量都在每亩一千斤以上。 一千斤的产量,租金只有二百斤,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不是说佃农很苦吗?不是说佃农赶上年岁不好时还会挨饿吗?如今看来怎么会?别是朱大龙搞的鬼,或是姚偏仁给自己留的坑吧。 朱雀不动声色,嘱咐道。 “你把其他佃户一起喊来,我们正好商议,以后租金的问题。” 朱大龙不疑有他,直接去喊人去了。 此时阿大已将鸡杀好,而且连毛也去除干净。 人生漫漫,唯美食不可辜负。 朱雀的厨艺也算得上优秀。上一世的孩童时,就自己下厨做饭,十几年的历练,练就了非凡的厨艺。虽赶不上那些五星大厨,菜的滋味确实让人垂涎。 将鸡去除内脏清洗干净,用刀斩成小块,放上葱姜蒜,加上白酒(没有料酒)、酱油(也没有生抽、老抽。)、白糖、盐等调料,放至盆中腌制。 这时,十几户佃户也到了,没敢进屋,在院子里站了,等候朱雀问话。 朱雀站在庭前,面色如霜。 “阿大、阿二,将这些人看好,谁也不准交头接耳,等下一个一个的进屋,我要问话。” ------------ 第四十章协议 一圈问下来,答案和朱大龙所说基本一致。朱雀有些疑惑,难道他们是串通好了的?忽然,朱雀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一直追问的是租金多少的问题,而忽略了这个时候的产量。 再找了几个人,一问才知道,这个时候农业的水平,比现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平均亩产量,堪堪能达到二百斤多一点。向今年风调雨顺,亩产量达到二百五十斤左右,已是很好。如果遇上灾害之年,连一百斤也达不到。所以,每亩二百斤的租金很是苛刻了。 朱雀仔细考虑了一会儿,将众人都召集到客厅中,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道出一个天大的喜讯。 “如果以后每次交租留给你们二百斤粮食,怎么样?” 众人一听,就炸了锅。 “留给我们二百斤粮食?是真的吗?” “姑娘是骗人吧,她真能保证得了?” “这不等于把地直接送归我们吗?肯定是骗人的。” …… 朱雀咳嗽了一声,众人静了下来,眼巴巴地望着朱雀。 “如果你们不愿意,那我说的话就算白说。” “愿意,傻子才不愿意。” “当然愿意!” “这是真的?愿意,我举八个手愿意。” …… 众人高兴得简直要跳起来,一个个的抢着说。 “但是我是有条件的。” 一听有条件,众人的热情像泼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凉了下来。心中也嘀咕起来。 “这个朱雀姑娘不简单,姚偏仁不就是被他收拾了吗?” “难道要我们把命卖给他吗?那个不行。” …… 朱雀一见,知道众人会错了意,忙补充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无论收成多少,都会满足你们的二百斤粮食,多余的,可都要交付于我。至于种什么,用什么种子,如何管理,我说了算。如果同意,现在就拟协议签字画押。” 众人哪有不同意,纷纷上前,生怕朱雀反悔。 此地一年收两季,夏季小麦,秋季玉米、谷子或棉花等。这个季节,正是种植小麦的时候,朱雀与他们约定好,三天后来取种子。至于今年的租金,朱雀只让其交了一百斤,算是先给了一个甜头,也是三天后送来,直接放到家中的仓库即可。 朱雀之所以这么做,因为她有底气。仓库中有种子,是上次打开时见到的,恰恰就是小麦和玉米的种子,另外还有化肥。古代的农业和现代农业最根本的一个区别,就是种子的不同。有现代高产、抗病的种子,再辅以化肥,来年产量肯定能达到亩产一千斤左右。 当然,种子不可能无限循环使用,三四年以后,产量肯定会下降,但也会比古时的种子好上很多。 况且,朱雀的胃口不大,只想安安稳稳的做一个衣食无忧的富婆,再寻一个知冷知暖的贴心人,此生足矣。 虽然心中依然有一个位置,一个不允许被人占据的位置,那又怎样?注定是再无交集的人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看看时间,太阳已经偏向西边,才想起厨房中还有做了一半的鸡。生火,锅中倒入菜籽油,油热后加入腌制好的鸡肉,一股扑鼻的香味传出,迅速掩盖了心内的失落。俗话说好饭不怕晚,阿大和阿二可是用馒头擦了三遍盘子,才恋恋不舍地放下。 三天后,将粮食收进家中仓库,又让佃户们拿走自己准备好的小麦种子。日子又进入平淡之中,朱雀静下心来,不去考虑任何事,全身心地沉浸在书海之中。书是仓库中的,整整一集装箱,估计是某图书馆的货物,重复的不多,种类涵盖所有学科。朱雀深深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上一世的教训,不想在这一世延续,只有努力的学习、积累,才可面对生活时从容面对。 转眼,冬季到来,几场大雪,将大地镀上厚厚的银装,春节也即将来到。 春节是个传统的节日,在所有节日里最为看重。俗称新春、新年、新岁、岁旦、年禧、大年等,口头上又称度岁、庆岁、过年、过大年。人们从年末廿三或廿四的祭灶便开始“忙年”了,新年到正月十九日才结束。 春节从另一角度来讲,又是团圆之日。无论是从天南或者海北,在这一天都要赶回家,吃团圆饭、拜祭祖先。 这一切的团圆与热闹,都和朱雀无关。阿大和阿二也赶回家中,整个院子里冷冷清清,只有朱雀一人。听着别人家的欢声笑语,看着升腾不息的炊烟袅袅,闻着无处不在的酒肉香气,朱雀越发地感到孤独。 所有的快乐都和自己无关,亲情的温暖只存在于想象之中,自己像一只孤独飞翔在的大海上的鸟儿,没有一息之地可以停留,只有拼命的飞翔、再飞翔。 朱雀没有任何食欲,吃饭变成了维持活着的要求。人本是群居动物,不是谁都可以独立于世人之外,朱雀也不例外。 紧闭的院门被咚咚咚的擂响,朱雀非常的意外,不知道会是谁前来。打开门,是老族长。 将老族长请进客厅,老族长便道出来意。 “朱雀姑娘,论年龄我可算得上你的长辈,论交情我和你的义父还可以,今年过年就到我家吧,不要一个人只收在院子里。” 朱雀应该是高兴才是,却不知为何红透了双眼。难得有人还记得自己,怎会不让人感动! 还未来得及应允老族长,院子里呼啦啦又来了一群人,事一朱大龙为首的佃户们。挤挤攘攘地进了屋,都是要求朱雀到自家过年的。 外面又有人来,是左邻右舍们,也是邀请朱雀的。 朱雀无法表达现在的心情,原以为被世人所抛弃,却不料温暖如斯。淳朴的乡情温暖了千年的距离,朱雀醉了,醉倒在这深厚的情谊之中。 结果,朱雀的行程被众人安排好了。自东往西,挨家挨户一户一天,从年头到年尾,安排的停停当当。 朱雀自不会负了大家的好意,也就欣然接受了。 年是快乐的,朱雀不知道的是,年刚刚过完,便传来一个噩耗。 ------------ 第四十一章铺子 正月二十,天刚蒙蒙亮,朱雀家的大门便被敲得震天响。阿大和阿二也已回来,打开门,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老者,背着一个包袱,满身泥泞的站在门外。 来人直接就往里闯,阿大和阿二一个没留意,人已经进了院子,边走边高声呼喊。 “不好了,不好了,铺子被人夺走了!” 朱雀听到高呼之声,从屋里出来,迎面正碰上这位老者。 老者一见朱雀,口中着急的催促。 “去,快去将主人请来,不得了了,要出大事了!” 朱雀愣了,这位从未蒙面的老者,将自己当成了下人。要出大事?什么大事啊如此急迫? 朱雀将老者让进客厅,见老者又要催促自己,才不紧不慢的回应。 “这位老伯,我叫朱雀,就是这院子的主人。有什么事情,你就慢慢说,不再乎急这一刻。” “不急?都火烧眉毛了还不急?等等,你说你是这院子的主人?” 老者先是火烧了屁股似的反击,又疑惑的打量着朱雀。 这时阿大和阿二也跟了进来,左右架住老者。 “姑娘,这疯老头没怎样您吧?我们这就将他扔出去。” 这时老者也反应过来,挣脱了阿大和阿二的控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姑娘,你快想想法子吧,我们的铺子就要没了,那可是我半生的心血啊。” 直到现在,朱雀才得出一条有用的信息。铺子?莫不是临山城的那间铺子?这老者莫非就是看铺子的掌柜? 朱雀将老者扶起来,安排到椅子上坐下,命阿大拿了一条湿毛巾递给老者。 老者胡乱擦了把脸,话声中带着哽咽。 “姑娘,请恕老朽无礼,先前不知道是您。我便是临山城铺子的掌柜,我叫华恨铎,二十几岁起,就在铺子里干活,承蒙朱霸大人看中,这掌柜也做了二十多年,这间铺子就是我全部的心血啊!一开始,我是从伙计干起……” 这老者,说起话来便不停歇,从一开始到铺子做事讲起,大事小事历历数来。朱雀耐心地听着,中间给老者沏了茶,又倒了好几次水,眼看接近中午,才讲到刚刚做了掌柜。 朱雀实在忍不下去了,打断华恨铎,提了一个建议。 “华老,您连夜赶来肯定是累了,又不您先去休息一下,我给您做午饭,等吃完饭咱们接着聊?” “嗯嗯,确实是困了,我这把老骨头,比不得从前了。谢谢姑娘,那,我先去休息?” 朱雀让阿大带华恨铎去休息了,感到很无奈。这个老头真有意思,进门时比谁都急,一坐下却只是,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完全把来意忘了个干净。反正也不急这一会儿,先做饭吧。 午饭朱雀准备的还是挺丰盛的。一盘花生米,一盘醋溜白菜,一盘爆炒小雏鸡,一盆酸辣鸡蛋汤,馒头也多准备了一些。 这顿饭,华恨铎吃的惊喜连连。边吃便夸奖朱雀的厨艺,直到华恨铎只打饱嗝,才停下来,却是足足吃下了四个馒头,让朱雀还有阿大、阿二很是吃惊。 吃饱喝足,华恨铎的头脑也清醒了很多,没再继续将那些往事,开口直奔主题。 “姑娘,您不知道,这件铺子,麻烦大了。……” 随着华恨铎的讲述,事情一点一点的清楚起来。 朱霸带儿子到临山城看病,遍寻了名医,也没有治好,便向城内的朱氏族人借了一些人手,说是去报仇。谁知道,最后只有朱霸一人回去,回去后便着华恨铎去找来解捕头,让他帮着尽快处理家产。 这些朱雀知道的比华恨铎要详细,更清楚其中的缘由。朱霸在探知宝藏后,便想独吞,所以找到解捕头,委托他尽快变卖家产,并将所有的房契地契都交与他全权办理。然后,去夺了朱若愚家的玉玦,打算先带一部分金砖远走他乡,日后再回来。 接下来的事,朱雀却是不清楚了。华恨铎也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讲清楚。 原来,朱霸走后,朱氏族人便来找朱霸。朱霸一家都是住在铺子里的,朱霸走时和家人约好,要到另一个地方见面的,所以朱氏族人赶到时,朱霸的家人正收拾东西,得知朱霸不在,当即留下朱霸的家人。说是朱霸许诺的好处以及自己借出的人手都没见着,要朱霸的家人留下当人质。 朱霸家人不多,只有一个妻子和儿子。儿子朱啸天虽然成了假太监,但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妻子却也是个狠角色,知道的可能更清楚,见朱氏族人不让走,便假意留下,私底下准备着随时开溜。 当解捕头带回处理家产的银两时,朱霸的妻子气的眼冒金星。她没想到连铺子在内,只卖了这么点钱。于是心生毒计,悄悄地将铺子又卖于开在对面的米家商铺,虽没有房契地契,自己直接写了个协议签字画押。而后,又对朱氏族人讲,将铺子留下当作抵押,自己及孩子去寻朱霸,脱了身,再也不见踪迹。 朱氏族人便差人盯着铺子,等了好些时日,也不见朱霸一家归来,便将华恨铎赶出,打算强占铺子。对面的米家商铺见了,带着朱霸的妻子写的协议找上门来,与朱氏族人们争吵起来,谁也不让谁。华恨铎见事不好,又舍不得半生的心血,找到解捕头,问明情况,才知道铺子早卖于朱雀,便连夜赶来通风报信。 将事情说清楚,已到了晚间时分。朱雀只觉着头涨涨的疼,草草的做了晚饭,与众人吃了,便各自休息。 朱雀需要时间静一静,她要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要想好解决的办法。 一夜无话,第二日,朱雀已拿定主意,与华恨铎一起赶去临山城。又考虑到,此一去,不知多长时间才能将事情平定下来,临行前将朱大龙等佃户召集起来,仔细地交待了一番。 春节过后,天气已有转暖的迹象。路上的雪逐渐融化,更加的泥泞。朱雀和华恨铎雇了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赶向临山城。 朱雀又将面对怎样的挑战? ------------ 第四十二章消息 路上朱雀也了解到,铺子里做的是粮食生意。粮食的来源就是朱家镇,除了自己地里产的,还收购其他大户家的余粮。但因朱霸以及朱啸天的事情,已有好几个月没做生意了,铺子里只余了华掌柜一人。 朱雀还有一点不解,一间铺子怎会住下朱霸一家人?当朱雀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华掌柜不厚道地笑了,笑的还有些猥琐。 “姑娘,你知道一间有多大吗?” “最多也就是四十多个平方米吧。” 这时朱雀按现代商铺面积估算的,就建筑而言,自是比古代的大上不少。 华掌柜对朱雀这个说法,还是能够理解的。听朱雀说完,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按照姑娘的算法,这件铺子,只是一层,就有二百多个平方。” 朱雀再一次刷新了认知,惊讶的差点把眼珠掉出。 华掌柜对朱雀的惊讶程度,感到很满意,但觉得还有必要再加点劲。 “这间铺子——共-三层。” 什么?三层?一层二百多平方米?朱雀表面上发起呆,但内心可谓是波澜壮阔。 如果说一开始,朱雀对这间铺子,觉得是捡了个便宜。那现在,就觉着天上掉下一张大大的馅饼,狠狠的砸在自己头上,将自己直接砸晕了过去。 欣喜过后,朱雀冷静下来,她有些奇怪,朱霸为何这么便宜的就将家产全卖出去了? 仿佛看透了朱雀的心思,华掌柜慢慢道出了缘由。 华掌柜也是听朱霸的妻子,在铺子里咒骂朱霸时得到的信息。原本朱霸打算将家产分成两块处理,一块是朱家镇的,另一块是铺子。谁知匆忙之中将铺子的房契地契忘了拿出,一并交给解捕头,也交代了最低价格。等发现时,朱霸已经走了,朱霸的妻子被朱氏族人看管起来,这才便宜了朱雀。 朱雀不得不再次的调整策略。打算进城时,抱着可有可无的思想,对铺子并没有特别在意。如今了解了铺子的底细,那自然是奋争到底了。 就这样,一路思绪,渐渐的到了临山城。 高大的城楼耸立,宽阔的城门,城门上方有“临山城”三个隶书大字。朱雀跳下马车,望着这所城池,感慨万千。本想着偏安一隅平静的度过一生,鬼使神差地又卷入这滚滚红尘。 那待自己如己出的李香莲也在城中,还有那一定要抛弃自己的朱度一家人,真不知再见时会怎样面对。 甩甩头,朱雀跳上马车,跟随着人潮进入城中。 马蹄踏在青石铺就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路旁店铺林立,朱雀也融入到这繁华之中。 “华掌柜,我们还有多远?” “不远了,进了北门,不远就是城中最大的粮食集散地,我们的铺子就在那儿。这也到了中午,不若我们先吃点饭?” 朱雀同意华掌柜的提议,她也有些饿了。既然不远了,就辞了马车,步行前去,顺便吃点饭。 “我知道姑娘的手艺,这城中酒楼的饭菜能入得了您口的不多。我们是简单吃点还是寻一个上等酒楼去尝尝鲜?” 朱雀开始有些心动,但大事未办,心里总是有疙瘩,先简单点吧。正好看到路边一个面馆,就率先走了进去。 面馆是一个两层的建筑,下面是大堂,里面已有不少客人。朱雀进门,马上就有小儿迎上前来。 “这位客官请了,您是楼上雅间还是大堂就坐?” 朱雀想了解一下这城中的讯息,就在大堂坐了。不饮酒,只点了两碗面。小二见无甚油水,向里面唱诺一声,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朱雀道也落了个清静。 朱雀安然坐着,心中留意的是其他食客的谈话。历来酒楼饭堂是各种消息的集散之地,朱雀自是明白,果不其然,邻座的几个人,高谈阔论起来。 “老兄,你知道米家和朱家现在怎样了吗?” “还能怎样?都好几天了,只是在街上摆龙门阵,没意思。” “还没开打吗?那真没意思。不是说朱家是咱临山城的地下皇帝吗?这次怎么手软了?” “朱家却是是个狠角色,在临山城那也是数得着的人物。尤其是朱震业,掌控了临山城的黑势力,连县令也要给几分薄面的。你知道米家的来头吗?” “米家来头更大?你说说,那米家究竟是何等神通?” “米家的根基不在这里。在北幽州。” “北幽州?那可是州府,比我们临山城可大多了。” “听说,米家在北幽州也不简单,米家的家主,就连县令见了也要行礼的。” “怪不得两家僵持不下,一个是强龙,一个是地头蛇,还真不好分成胜负。” “那还用说,县令也是知道此事的厉害,现在观望着,只要不闹出大事,由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也对,县令也难做啊!怪不得见解捕头每日都去盯着,原来有这层意思。” “不过,今天下午,可能就分出胜负了。” “这话怎讲?” “据说,米家的二家主今天下午到,就是来解决此事的。” “好啊,有好戏看了,快吃,吃完我们去看,可不能错过。” 那几人匆匆吃完,结伴而去,看样子是提前找个好角度,看戏去了。 朱雀听到消息后,心沉了下去。她没想到,米家和朱家的势力如此强大,自己无根无基,会斗得过他们?别说是两家,任何一家也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不会认输,地契房契都在自己手中,况且都在县衙备了案,于情于理,自己是占上风的。米家、朱家又如何?恼了自己,敢把天通个窟窿。 此时,面上来,朱雀嚼在口中没有任何味道,心思都在如何解决铺子的问题上。华掌柜也是第一次听到米家和朱家的势力,吓得不敢再说话,只是偷偷地瞧着朱雀,懊悔自己不该将朱雀引进这场纷争。 吃完饭,朱雀同华掌柜一起赶往铺子,街上行人也是纷纷向那赶去,估计都是得到了消息。吃瓜的群众,永远都不会缺失。 正行走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以及厉声的大叫。 “闪开!不要挡路,统统闪开!” ------------ 第四十三章故人 路人纷纷闪避,朱雀也是赶紧躲到路边。 只见十余匹骏马疾驰而来,当前一人黑塔一样坐在马上,黑色胡须钢针一样布满多半张脸,圆眼暴睁,甚是吓人。 路中间,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吓得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浑然忘了危险。 马匹疾驰而来,眼看那扬起的马蹄就要踩到小孩,一道白色的身影刹那出现,又瞬间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孩子,如同鬼魅一般。 马匹受惊,人立而起,那黑塔样的人功夫也不差,踩着马背一跃而起,空中紧盯着那道白色身影,手中握着从马上取下的弓箭,将弓拉满,箭在弦上转瞬即发。 “赶路!”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来来人围护的中间传来,竟是毫不停歇,马不停蹄的赶向前去。 那黑塔样的汉字,将弓箭收起,大鸟一样飞落马上,追赶而去。 事情发生的快,去的也快,随着马蹄声的远去,只留下一群未回过神来的群众。 众人震惊自不必说,朱雀却是双颊通红,胸腹起伏,那一份激动异于常人。 “姑娘,姑娘!您没事吧?” 华掌柜连喊了朱雀几声,才将她拉回现实。 “没——,没事。” 朱雀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全部的心神已随那道白色的身影而去。 那人,朱雀一眼就认出。是他——覃慧安——那个魂牵梦系的人儿。 她不晓得,覃慧安如何会出现在这临山城,不是说覃家一家都去了京都了吗?那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他,亲口问一句——“别来无恙。” 只是佳人袅袅,于人海中已不见踪迹。只一晃的功夫,那人就像隐身了一般再也寻不到。朱雀伸长脖颈,前后左右四面看着,想象着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地点。华掌柜看出不对劲,悄悄地问询。 “姑娘,可是在找人吗?” 朱雀的心思不想让人知道,敷衍了一下,接着往前走。可是,那隐藏在心底的那份悸动,越来越强烈。如同堤坝开了一条口子,瞬间将自己淹没。从来没有过的渴望,从里往外的燃烧着自己,使自己的血液沸腾着,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一会儿就将华掌柜甩在身后。 这也怪不得朱雀,孤零零的只身来到异世,那种孤独感,是存在于骨子之中的。而且,这一世,同龄人本就见得不多,覃慧安是唯一一个一见面就有好感的人。那时虽然年幼,但与生俱来的敏锐感,就知道怕是一生也与此人摆脱不了纠缠。 第二次见面,便是在朱家镇的覃家。劫后余生的喜悦,拉近了彼此的关系,又加上整整三年的朝夕相处,自己的情愫不知不觉的,完全加注在他身上。尤其,朱霸强行将朱雀带走时,那为了自己奋不顾身的举动,将朱雀最后的矜持打破。在那时,自己已经许下诺言,如若逃过劫难,此生非他不嫁。 但真正的重回朱家镇后,因覃家的离去,自己那份热情悄悄地消退了。怕的不是自己对感情的忠贞,而是所有的一切只是自相情愿。怕的是自己能不能接受,他给的拒绝。怕的是,自己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被打破。所以,朱雀在那时,只想一生躲在朱家镇,这个留着自己和他无数回忆的地方,伴着回忆,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上一生,也就够了。 人生的事兜兜转转,鬼使神差地来到临山城,更是莫名其妙的遇上覃慧安——那个冤家。就像牢笼打破,更像骏马脱缰,朱雀此刻,无法束缚自己,只想一个劲的往前奔,好像他就在前方等着自己。 直到堪堪撞到一个人身上,朱雀才慌忙刹住脚步。 “这不是朱雀姑娘吗?你也赶来了?” 这还是个熟人,朱雀站定了才认出来,是解捕头。 “姑……姑……姑娘,等……等……我。哎呦,我的……腰啊——。” 华掌柜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扶着腰直喘气。抬头,看到解捕头,自是像见了救星,拉住解捕头的胳膊,再不松手。 “解捕头啊解大人,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朱家、米家那么大势力,我们只能指望您了,指望您给主持公道啊。” 解捕头自是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望了望朱雀,深深的叹了口气,却是岔开了话题。 “朱雀姑娘,华掌柜,你们这么远赶来肯定劳累,要不我去找个地方,让二位先休息一下,你看怎样?” 朱雀已从先前的失态中调整过来,直到找覃慧安的事情急不得,眼前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亟待解决。但看到解捕头的逃避,朱雀明白此事怕是解捕头也插不上手。米家和朱家一个是白道豪门,另一个是黑道巨头,而自己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与他们相斗,无意螳臂当车,毫无取胜的希望。 朱雀是不会放弃的,遇见困难,先把自己吓退,那不是朱雀的做事风格。只要奋力去做了,不一定不会成功,但什么也不做,只有失败。即使失败了,自己也会从中得到经验和教训,这才是不断进步的积累。 朱雀笑了笑,神态一片祥和。 “解捕头,谢谢您。我来了,就是来趟这摊浑水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解捕头早就为朱雀的聪慧所折服,此刻更是见识了朱雀的玲珑心,面上一红,随即神色一整。 “这事,我真的帮不上什么忙。那两方的来头你肯定也知道,我说不上话的。不过,如果事情闹到官府,兴许我还有些法子的。” 说完,解捕头直接离去,朱雀却听出一些别样的意思。 照现在的情况看,官府一直在旁观,想让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自行解决,毕竟官府中人也不是傻子,双方谁也不好得罪。但是,如果双方将事情闹大,官府肯定是要介入的,到时候,就要看县令如何定夺了。也只有那时,自己才有机会取胜。 好吧!那就让我来,让这临山城抖上三抖! ------------ 第四十四章对阵 越往前走,人越拥挤,前面更是堵了个水泄不通,看来,是到地方了。 可是人那么多,怎么会挤得进去?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啊。朱雀有些为难,便让华掌柜想办法。华掌柜用尽了法子,那挤在一起的人群,那会理会,还是不得门而入。 这时,一个人在人群外围卖力的吆喝。 “各位晚来的人士,你在为挤不进去烦恼吗?你在为身高不够忧愁吗?你在为看不到精彩的对决遗憾吗?本店特地准备了登高观光椅。此椅具有携带方便、坚固耐用等众多优点,实乃登高看戏的必备良品。有需要的,请给我来。……” 一串说辞下来,让听者无不心动。华掌柜与那人却是旧识,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你个油嘴滑舌的小子,认识你那么多年,也没见你有什么登高观光椅,你本是个卖竹器的人,几天不见,就有了一些新名词,怕是糊弄人吧。” “好你个华掌柜,被人赶出来也不必把火发到我身上吧。怎么着?今天来亲眼看朱家碰钉子?进不去吧,跟我来,看在老交情的份上,给你打个折。” 还真是个生意人,扯什么也会回到生意上来。朱雀以及一些好奇之人跟着那人到了街边的一个店铺,果真是卖竹器的,只是门前,立着一些与众不同的竹梯,就像将两个竹梯把前端绑到一起。 那人倒也没再多说废话,直接拿过一个来,演示起来。其实就像现在家庭中常用的带踏板的梯子,确实是方便得很。价格不贵,但没买的必要,还好那人会做生意,不买,租也行。 交了押金,朱雀和华掌柜便租了两个梯子,坐在上面,视野还不错,里面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整个的街面,两侧被围堵的水泄不通。相对的两个铺子——米家商铺和朱氏粮行中间,被空了出来。此时,两家铺子前,都摆了一张太师椅,此刻,太师椅上还是空的。太师椅的后面,都有十几个人站立,气势十足。 看来,正主还没到,都在等候。只是这样等,那就太没意思了吧,莫非这连日来,都是这般互相站立着用目光撕杀么? 有同样的疑问的都是新来的,自有经验丰富的资深观者普及知识点。 “这会儿,是刚刚摆开阵势。稍等,便会有双方的辩者进行辩论,是为文斗。文斗过后,就是武斗了,可惜,这几日来,一直没进行。今日,说是大摊牌,应该有武斗了,所以来观看的人极多。” 这么一说,众人都明白了,也就耐着性子等待。 果不其然,不大会儿的功夫,两边店铺内同时走出一名文士打扮之人。米家商铺的是一位身穿蓝色长袍之人,头戴文士帽,面白无须,生的也算英俊。朱氏粮行走出的,是身穿白色长袍的人,同样的打扮,只是肤色稍黑。 两人步履一致相对而行,堪堪碰面后,各退一步,俱是深深一揖,显得颇有风范。 辩论是米家商铺的蓝袍文士率先进攻,张嘴便是引经据典,获得众人喝彩连连。朱氏粮行的辩手也是毫不逊色,旁征博引有理有据,竟斗得个不相上下。 由此看来,这文斗还是有些看头的,朱雀等人无不心折。令朱雀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画风一转,辩论升级了。 先是语言上互相攻击,伸长了脖子瞪着眼,吐沫星子横飞的提及祖宗十八代,继而便是大打出手,但极有分寸。并不伤人,只是在衣服上相互招呼,转瞬间,两人都变成破衣烂衫的乞丐摸样。 估计这才是众人的看点吧。期间加油声不断,喝彩声不停,众人都兴奋地大声叫嚷着,恨不得上去帮忙。 估计是难分高下,两人同时停手,各自站定,又是互相深深一揖,转身,以同样的方式退场。 围观的群众则是意犹未尽,谈论着两个人的精彩之处。 朱雀真是开了眼,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如此奇葩的辩论,直接刷新了自己的认知。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武斗是个怎样的规矩,真是好期待。 就像热场一样的辩论过后,在众人的期待之下,双方主事人终于登场。 首先登场的是朱氏家族的代表人物——朱震业,高人一头的身高,虎背熊腰,豹眼凶眉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狠角色。迈开阔步,行至太师椅前,大刺刺的坐下,一股霸气瞬间升腾。 米家的主事人却是大相径庭,怎么形容呢?就像传说中的武大郎一般,当场引起众人的阵阵哄笑。米家当事人却不动声色,没事人一样稳稳地坐在太师椅上,两只脚就悬空垂在那儿,间或的前后晃上几下。 估计是对阵的规矩,双方各派一人手执帖字相互交换,然后大声宣读。 帖中的内容,主要介绍的就是双方主事人的身份。朱家主事人自不用介绍,都认识,是朱震业。米家的主事人是米家二当家——米长新。 接下来便是商定武斗的规矩。因为算不得深仇大恨,也就定了三战两胜,点到为止。 双方第一场比试,米家派出的是一位黑塔样的汉子,正是朱雀在路上遇到的骑马赶路的那群人之一。朱家派出的是一位老者,颇有一些大家规范。看来,双方对第一场还是比较看重的,都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也无须多言,黑塔汉子出手不留情,身形一动,一式冲拳直奔老者面门。老者不慌招架,沉下身子摆开架势,似迎还拒。黑塔汉子知道虚招被看破,当下身子一转,腰腹用力,右腿以奔雷之势当胸踢到。老者双臂交叉,硬挡下来,身子却被震出两尺开外,知道气力不及,便换做八卦游龙,围绕黑塔汉子,蝴蝶穿花般打斗起来。 两人打了个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眼看不能一时取胜,黑塔汉子计上心来。脚下装作一拌,身子作势要跌倒在地。老者抓住时机,双拳直冲而至,顾不得招式已老。黑塔汉子见了,正中下怀,手掌在地上一撑,身子不进反退,整个撞入老者怀中,双掌上击,狠狠击向老者下颌。 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身影飞了出去。 ------------ 第四十五章纷争 黑塔汉子站直身体,拍拍手上的尘土,轻蔑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者,转身回到米家商铺那一边,很明显,第一场米家获胜。 朱家人赶到老者身旁,才发觉,老者伤势太重,无法站立,众人将其抬到朱震业身边。朱震业面色立即就变了,沉声喝问。 “不是讲好的点到为止吗?为何下如此毒手?” 米长新不以为意,撇撇嘴,面色中带着不宵。 “这不没把他打死吗?还不叫手下留情?一条狗而已,值得大动肝火吗?” 朱震业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嚯地站起身,手指黑塔汉子,急声高呼。 “站住,你可敢与我一战?” 黑塔汉子并不作声,俯首顺耳的立在米长新身后。米长新很是满意,抬起手向黑塔汉子示意了一下,黑塔汉子将身子俯下。 “此人本领比你强,和我在伯仲之间,你打不过他,不要意气用事。此前让你下狠手,就是想让他第二个出场。这样的话,第一场我们赢,第二场我们输,第三场他们已没有最强战力,我们肯定赢,最后的胜利是我们的。” 黑塔汉子点点头,继续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稳稳的站立不动。 朱震业一拳打在棉花上,气得直想吐血。 米长新长笑一声,站起身,不,是站在椅子上,高声回应。 “哈哈——,这第二场莫非是朱家主事人亲自出手?” “是又怎样?” “好啊!我没意见。不过一个人只能战一场,所以,您就是喊破喉咙,我家阿黑(黑塔汉子)也不会上场的。” “那,你就来吧,我们大战三百合,看我如何赢你。” “我?我不和你打。这第二场,你赢了!” “想直接认输吗?可以,今天就饶过你们。” “不,第二场你赢,第三场,我出战!” 朱家和米家都不是简单的角色,之前早把对方的底细摸了个清楚。所以,对阵的方式和人员,早就定下。朱震业和米长新分别是双方最强战力,不出意外的话,最后的胜负,将在两人之间产生。 今日,米长新耍了一个小计谋,成功的将朱震业激怒,也就打乱了朱家的计划。 朱震业此时才恍然大悟,不过已是回天乏术,失败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他想不到,米家二当家竟是不顾面子,只讲输赢。果真是商人重利,只在乎结果,而不在乎过程。自己今天,输的不冤。 朱震业不甘心的望向身后,竟是一个可以一战的人也没有,重重的叹了口气,环视了一周,就要宣布今天的结果。 突然,一个声音抢在朱震业的话音前面,传遍了整条街道。 “哈哈——,可笑啊可笑,你们两家劳师动众的在干什么?光天化日的抢我的铺子?还真是可笑之极。” 声音很大,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少女,站在特制的竹梯上,双手托着一个自制的声音放大器。 这个少女自然就是朱雀。眼见胜负已定,自己再不出场的话,恐怕没有机会夺回铺子了。他要将水再次搅浑,把三方放到同一起跑线上,然后才有可能成功。 朱雀的话音落下,围观的众人胃口被高高吊起。原本认为胜负已定再无看头儿,经朱雀一搅,那兴致比刚才还要高。 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墙,神奇的闪出一个通道,从朱雀的竹梯直通场地中间。甚至不用朱雀走过去,有好事者,直接将朱雀连人带梯抬了起来,径直地送到场地中间。 华掌柜也来了精神,跟在后面,边走边解释。 “我是华掌柜,抬着的是我的大掌柜——家主。” 朱震业呆了,不知道朱雀何许人也,为何说铺子是她的。米长新也呆了,甚至有些气急败坏,眼看到手的铺子,竞杀出一个程咬金,还口口声声说铺子是她的。 朱雀浑不在意,自梯子上站起,从身上拿出地契房契,高高地扬起。 “这是铺子的房契和地契,我才是这铺子的主人!你们竟然拿我的铺子在这里公开争抢,是何居心?” 米长新不干了,站在椅子上踮起脚,可怎么会赶上朱雀站在梯子上的高度,试了几次,也就罢了,口中确是毫不留情。 “你是谁家的丫头?竟然在此信口雌黄。我有这铺子主人的转让协议,签了字画了押的,你竟然说是你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你说说看,是谁给你签的字画的押?” “这事大家伙都知道,是朱霸的妻子将铺子卖于我家,是她签的字画的押。” 众人自是知道这事,纷纷点头,证明米长新没有说谎。 朱雀微微一笑,话语中有些调侃的味道。 “既然你有这些证据,为何要与朱家在此摆这擂台,争夺铺子的归属?” 不待米长新回答,朱震业朗声大笑。 “哈哈——,这铺子是朱霸的产业,朱霸的妻子私自卖出,自是算不得数的。” 朱雀转身看了一眼朱震业,冲朱震业眨眨眼。 “我认同你的观点,朱霸的妻子签字画押,算不得数。必须是朱霸本人才行的。不知朱震业大人因何认定铺子是你的?” “其实这事刚才辩手都说过,是因为朱霸欠我一些东西,才拿这铺子作为抵偿,这事大家伙也是知道的。”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对这个说法没有异议。 “那朱霸可与你立下字据?” “这个倒是没有,不过,华掌柜可以作证的。” 华掌柜不知道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此刻也是无奈,只好将实说了。 “那也是朱霸的妻子做的主,朱霸家主一直不在。” 朱雀心内得意,对几人的回答很是满意。 “也就是说,你们的交易都是非正式的了?没有铺子主人的签字手书,都是做不得数的。我这里可是光明正大的买到手的,所以我才有房契地契,这铺子就是我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米长新毕竟是花了钱的,听见朱雀这么说,立马不干了,从椅子上蹦下来,小腿紧蹬几下,冲到梯子跟前,双腿用力,高高跃起,竟是超过朱雀的头顶,化掌为爪,直直的向朱雀抓来。 ------------ 第四十六章县衙 一股寒风,直冲朱雀的头顶,朱雀站在竹梯上,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另一道黑影,电光火石之间,冲向米长新,米长新不得不回掌自救,给朱雀解了危机。 “咔嚓”一声,米长新将冲向自己的黑影打碎,原来是一张太师椅,米长新的身形也落向地面。 是朱震业危急时刻扔出太师椅,救下朱雀。不待米长新再次攻击朱雀,朱震业身形一动,挡在米长新面前。 “米长新,是想强抢吗?在临山城,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朱震业绝对不允许。” 朱震业很清楚,自己输给米家,是得不到铺子了,现在朱雀一站出来,自己或许又有了机会,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朱雀被抢呢? 米长新一开始绝对没想到,解救朱雀的竟然是朱震业,稍一思考便明白了,但朱震业站在面前,无论如何强抢是不成了,冷哼一声,不再出手。 “这位姑娘,只怕你的房契地契都是假的吧,是谁派你来坏我米家大事的?” “假的?你们米家很会编排啊,也不想想,我能拿着家的地契房契来接手铺子吗?我这可是如假包换。” “你只是你自己的说辞罢了,谁会相信?” “看来你真的是无知,我的房契地契可是在官府中备了案的,解捕头就可以证明。解捕头,请您现身说明。” 朱雀搬出了解捕头,众人也是不知道真假,慌忙在人群中寻找着解捕头的身影。 解捕头没有料到,朱雀会将他抬出来,眼见躲不过去,从人群中出来,将朱霸托付以及朱雀买下的事情讲了一遍。 事实已经变得非常清楚,这第三方朱雀才应该是铺子的主人。只是被骗的米家和等待赔偿的朱家,又怎样解决?好像并不是将铺子,交给朱雀这么简单。 朱雀自是知道,不可能就凭借房契地契,就简单的将铺子收回。但是私了的话,自己比不过米家和朱家,到时候,吃亏的只有自己。所以,必须交予官方解决,如果官方秉公执法,自己会有很大的胜算。 “或许将铺子直接给我,你们两家都不会同意,不若我们交予官府,让官府来主持公道,您们看怎样?” 米长新、朱震业两人互相看了看,发现确实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那就交给官府好了。朱震业和米长新还是有底气的,他们相信县令和自己的关系,肯定会在处理时,偏向自己的。 见两人没有意见,朱雀走下竹梯,请解捕头领路,一众人浩浩荡荡向县衙走去。 真是前所未有的待遇啊。不说后面跟随的人群,前面也有好事者提前肃清了道路,一路无阻的来到县衙。 临山城虽是个边陲小城,但极是繁华,所以县衙的建设,自是威武庄严。 县衙门前一对石刻的狮子,栩栩如生,仿佛要择人而啖。上去台阶,右侧架着一个大鼓,是为喊冤之人所设。朱红色的大门大开着,里面就是升堂的地方。来不及细看,朱雀走到大鼓前,拿起硕大的鼓槌,用力的敲响打鼓。 “咚——咚——咚……” 鼓声深沉而有力,声音传出很远。 功夫不大,嘈杂的脚步声便又衙门内传出,解捕头也匆匆的进去。紧接着,“威武——”的号声传出,县令大人升堂了。 拥挤的人潮,早就将朱雀三人挤到最前,朱雀对里面的情形看得非常清楚。直到县令出现,朱雀更是仔细地观察起来,毕竟决定铺子所属的是他。 县令四十多岁的年纪,国字脸,面净无须,鼻直口正,双眼熠熠有光,从内到外的透着一种刚正。 “啪”的一声,惊堂木拍响,县令威严的声音响起。 “是谁在鸣鼓喊冤?带上前来。” 不等其他衙役传话,解捕头亲自迎出来,小声的嘱咐着朱雀。 “堂上坐的是魏官正魏大人,素来秉公执法颇有清名,所以将铺子交予官府来断,对你是最有力的。” 时间不多,三言两语间,朱雀知道事情正向有利的方向发展,也就放下心来。此时,已进的堂来,朱雀看过审案的规矩,知道自己需跪下的,也不勉强,直接照做了。 “下跪何人?为何击鼓喊冤?” “我乃朱雀,朱家镇人氏。因铺子一事请大人主持公道。” “那你可知击鼓喊冤的规矩?” 什么?击鼓喊冤还有规矩?怎么从来没人说过这样的事?朱雀有点懵,但事已至此,容不得半点的退缩,只好如实回答。 “朱雀不知。” “不知道还要鸣鼓?来人,将朱雀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朱雀当即不干了,直接跳将起来,指着魏官正的鼻子,口中丝毫不客气。 “好你个魏官正魏大人,我看糊涂的很!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打我的板子,你这是哪门子的规矩?你当的是什么样的官?” 朱雀的一番话,登时惊呆了所有人,没有人会想到,朱雀竟然在大堂之上直接挑战官威。 解捕头最为无奈,看看朱雀,再看看魏大人,不知如何是好。 要说心情好的莫过于朱震业和米长新了,见朱雀如此的不知深浅,自己的胜算又多了几分。 魏官正魏大人的反应,最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似乎并没有生气,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我且问你,你可是第一次到官府来?” “是,我就是第一次来,那也不能一见面就打板子啊。” “你真的不知道击鼓鸣冤的规矩?” “规矩?不就是谁有冤情,直接击鼓便是吗?还能有啥?” 魏官正不再理会朱雀,面色一整,朝向解捕头。 “解捕头,朱雀可是跟随你前来?你可有说明击鼓喊冤的规矩?” “禀大人,朱雀是小人领来,并未告知击鼓喊冤的规矩。” “好,那你便给她讲上一讲。” 原来,所有的官衙都有一个规矩,只要是鸣鼓喊冤的,先打二十大板,再审案。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防止不是重大的冤情就随便击鼓喊冤的现象,毕竟,只要击鼓喊冤,县令就要放下所有事情,即刻升堂。所以,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只要不是重大冤情,写张状子,提前交到府衙,县令自会安排时间审理。 ------------ 第四十七章清官 朱雀听解捕头讲完,才发现自己被前一世的小说给害惨了,总是以为告状就要击鼓喊冤,现在来看,其实不是那么回事。但鼓也击了,官也骂了,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朱雀,本官现在罚你你可有怨言?” 朱雀想解释,却发现所有的理由都苍白无力,怪只怪自己有点莽撞,只得点点头,不再反抗。 “朱雀,念你年纪轻,且不知官府规矩,这二十板就减半处罚。解捕头身为官府之人,却未告知朱雀规矩,杖责五板。剩下五板,是罚我失察之罪。自即日起,堂外张贴告示,注明规矩,以告全县父老。” 魏官正一番话说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围观的群众怎么也没有想到,魏大人竟由这一件小事惩罚自己和部下。 “清官,真是一心为民啊!” “那还用说,自魏大人到任,已是清名在外,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好官啊!魏大人真是好官!” …… 不必说众人对魏大人的赞美,朱雀也是心悦诚服。欣然领受杖责,没有丝毫的怨言。 十杖打完,朱雀只是稍微感到疼痛,也明白官府中对告状人的杖责,是做做样子的,白白的害自己担了半天的心。 很快。魏大人、解捕头也受杖完毕。魏大人重新升堂,审理案件。 古代人对案件的审理,很少有当堂宣判的,也需要进行调查,最后认清事实再作宣判。 朱雀、朱震业和米长新都陈述了自己的情况,魏大人让其分别回去找状师、书写状纸、找齐证人,宣布次日再审,就退了堂。 走出衙门,朱雀没见到解捕头,转身去问华掌柜。华掌柜知道这期间,官府会派官差调查,解捕头肯定会在其中,就如实告诉朱雀,让朱雀不必等。 朱雀只有和华掌柜商量,看哪儿有状师,还要写状子的。华掌柜毕竟是个城中居住多年的老人了,虽未打过官司,但对讼师这一行也是有所了解的,带朱雀来到县衙隔壁有名的讼师街。 朱雀也通过华掌柜,多少了解了讼师这一行业。这个时代的状师,也叫讼师,就好比现代社会的律师一样。只不过也有不同的地方,比如米、朱两家文斗时派出的选手,就是从讼师这一行中挑选出来的。 既然叫讼师街,自然地整条街大部分都是从事讼师这一行业的。朱雀知道讼师在官司中起到的重要作用,自然是想找一个名气大一些的。 从踏进街口那一刻起,朱雀迷茫了。大大小小的牌匾,写着各种各样的称号,像什么“第一讼师”啦、“临山城第一家讼师楼”、“夏国第一讼”等等,让人分辨不出优略。而且,每一家店铺内的墙面,均是挂满锦旗,好像全都是历史悠久、战绩高超。 朱雀选了个笨法子,直接找大一些的店铺,私下认为只要店铺大,那实力也应差不到哪儿去。 令朱雀没想到的是,街头走到结尾,大小店铺都问遍了,没有一个肯接朱雀这桩案子的。原因也很简单,一说对阵公堂的是米长新和朱震业,连推辞一下的意思也没有,直接就将朱雀赶了出来。 朱雀落寂的站在街头,一种无力感充斥全身,整个人软绵绵的,几欲无法站立。她没想到,米家、朱家的势力如此之大,在这临山城中无人敢触其霉头,连个讼师也找不到。 看着苦着脸站在一旁的华掌柜,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内的那股倔强再次迸发出来。我就不信你们米家、朱家真是这座临山城的天,有我朱雀在,就是天,又奈我何?你若凭势压我,就是天,我也将他通个窟窿! 爽朗地一笑,笑声中朱雀已恢复了以往的自信,拉着华掌柜,进了一间酒楼。 此时已是天色将昏,已然到了晚饭时刻。酒楼内已有七八成的客人,朱雀也不挑剔,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 朱雀自到这一世来,还未有真正享受过这一世的美食。此前的菜肴,大都是自己做的,虽然自己手艺不错,但总想换换口味尝尝。纵然是在覃家那三年,那厨子的水平很是有限,翻过来覆过去的那几道菜,早就腻了,还需自己偷偷下厨犒劳自己。 今日来到的这间酒楼,朱雀留意了好久。在县衙附近,应该是城内黄金路段,它是最大的、客人最多的那一个。位置好铺面大,证明有经济基础;客人多,说明菜品尚可。 小二过来,朱雀熟稔的点了几道菜,荤素搭配、烹炒炖俱全,一看就是行家里手。店小二可是火眼金睛,见是个“吃货”,特地跑到厨房叮嘱了几句。 菜肴一道道上来,滋味甚佳,朱雀高兴,便要了一壶酒,与华掌柜对饮起来。 突然大堂中一阵骚动,朱雀抬眼,便看到县令魏官正从门外走了进来。县令是这一座城中的父母官,自然是万众瞩目,众人哪有怠慢,纷纷站立行礼,魏大人也是和气的颌首致意。此时,从二楼急速下来一群人,前去迎接,那为首之人,竟是米长新。 看着米长新和魏官正一同上得二楼,朱雀苦笑了一下,一口饮尽杯中酒。意思还不明显吗?米长新的面子,魏官正也是要给的,至于审案之时有无偏颇,傻子都能猜出来。 大堂之中的众食客,也因魏官正的到来,话题转移到白日间的事情上来。 “早就知道米家不简单,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啊。” “可不是呗,看米长新米二当家和魏大人熟稔的样子,肯定是旧相识了,关系还能差到哪儿去?” “听说铺子的事,朱震业也参与了?” “参与了,既然经了官,朱震业的面子魏大人也会看的。” “你们不知道吧,下午的时候,朱震业派人抬着一大口箱子,直接送到魏大人府上,这最后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是啊,朱家、米家都不简单。只有那个小姑娘,可惜了!再有房契地契,最后还是要拿出来,绝对赢不了。” …… ------------ 第四十八章铺子的归属 朱雀酒意上涌,听得这些话后,一阵烦躁涌上心头,掂起酒壶,却发现酒壶已空。啪的一声,将酒壶重重撴在桌上,大声呼道:“小二,再来一壶酒!” 众人纷纷侧目,很快就有人认出朱雀,纷纷摇头叹息,声音也低了下去。 酒上来,朱雀直接拿起酒壶,仰头就喝。虽是水酒度数不高,但入口也是有些辛辣。那辣意从口直达胸腹,像一个火苗,瞬间将朱雀燃烧,朱雀得血液沸腾起来。 腾地站起身来,将酒壶猛地掼在地上,朱雀仰天大笑。 “哈哈哈——,好!好一个清官!我今日到想问问,你是哪门子的清官!” 朱雀甩开拉扯自己的华掌柜,在众人惊呆得神情中,“噔——噔——噔——”直奔二楼。 二楼是单独的包间,一溜好几个,朱雀不知道魏官正在哪一个包间,此刻酒意上涌,已管不了那么多,随便找了一间,一把推开,人就进去了。 屋内只有一个人,月白的长衫,熟悉的脸庞,是——他! 朱雀本是酒喝得有点大,此刻一激动,眼前一黑,人晕了过去。 朱雀悠悠醒来,头还有点晕,轻轻攥拳敲了两下,忽然想起一件事,猛地坐了起来。 入眼一片陌生,打量了一遍,没有看到人影,朱雀轻轻下得床来,步子还是走的有些蹒跚,在屋内凳子上坐了,暗悔自己饮酒误事。 “梆梆梆”有人敲门,随即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儿进来,手上还端了一个碗。 “姑娘醒了,快喝了这碗醒酒汤吧。” 朱雀接过来一口饮尽,依然耐不住心中的奇怪。 “请问这是那儿?覃慧安在吗?” “姑娘,这是您的铺子啊。覃慧安?覃慧安是谁啊?” “我的铺子?” 朱雀迷茫了,我的铺子不是还未判定归属吗?朱震业不知占着了吗?我怎么会在这儿? “是您的铺子。我是今天早上才来的,是华掌柜安排的。” 华掌柜,对华掌柜应该清楚。朱雀起身要去找华掌柜,可头晕依然强烈,不得不坐下来。 “华掌柜在哪?把他找来好吗?” “华掌柜就在下面,我去喊他过来,姑娘稍等。” 不一会儿,华掌柜跑着上的楼来。 “姑娘,真是大喜事啊!朱震业把铺子还了,米长新也不再追究,如今这铺子是您的了。” 华掌柜兴奋的样子丝毫没有影响到朱雀,朱雀想把晕倒后的事情弄清楚,想知道那个人的下落。 “华掌柜,昨晚发生了什么?” “要说昨晚还真奇怪。姑娘,昨晚您可把我吓死了,你差点闯下大祸!” 华掌柜心有余悸得拍了怕胸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朱雀心急却没有办法,只得耐心的听下去。 “您得胆子真大!真大啊!我的天啊,把我们楼下的都吓死了。” 看着朱雀冒火的眼睛,华掌柜不敢再啰嗦,继续说下下去。 “昨晚您喝醉了,嚷着要找魏官正魏大人要说法,我拉都拉不住。您一个人,直接就冲到二楼去了。我不敢上去啊,也不敢离开,还怕您出事,让小二去找解捕头去了。” “你没上去?你怎么不上去啊?” “姑娘啊,我怎敢上去啊,那是上面可是县令大人啊!弄不好,脑袋就没了,我可不敢。” “我的脑袋不是好好的嘛,哪有那么可怕?” “要不说您福大命大吗,不但人没事,连铺子都还给你了,当天夜里朱震业就撤出去了。” “那你知道在楼上发生了什么吗?是谁把我送下来的?” “楼上的事,我真不知道。不过,一直风平浪静的,也没听见您再大声说话。没人送您下来,解捕头来了后,我央求他上去看情况。他上去后不久,魏大人还有米长新就下来了,后面竟然还跟着朱震业。解捕头走在最后,找到我就说铺子是您的了,没人再争抢了,还说您在楼上醉倒了,让我找人送回铺子。” 看着朱雀询问的神色,华掌柜仔细想了想,才接着讲述。 “我就找了辆马车,半信半疑的拉着你来到铺子,朱震业也在,正指挥人手撤离,虽然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但毕竟把铺子还了。把你安顿好,米家也派人来说不再争夺铺子。这不,今天一早,我就开始张罗,打算重新开张,也给你找了一个侍女,您看着可满意?” 朱雀在意的不是这些东西,甚至铺子的归属都无所谓,她在意的是晕倒前的那个人影,她迫切的想知道他的消息。仔细想了想,也知道华掌柜只知道这些,要想了解得更多,除非亲自去寻魏官正魏大人,但魏大人肯见自己吗?还有一个人或许知道,那就是解捕头,自己有必要去寻解捕头一问究竟了。 可能是醒酒汤起了作用,朱雀的头好多了,知道着急也没用,整个事情的疑点太多,只能慢慢的去了解。 华掌柜有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铺子重新开张的事,朱雀一句也没听进去,给了华掌柜足够的银两,让华掌柜自己做主就行。 本来朱雀是想铺子的事了了就赶回朱家镇,现在发现覃慧安有在这儿活动的迹象,当然不肯再走了。她要找到覃慧安,要问清他来这儿的原因,要告诉他——想他了。 接下来的日子,华掌柜一心扑在铺子重新开张的事上,朱雀又找了解捕头几次,因公事在身没见上,至于魏大人,朱雀实在不好意思去找,毕竟那天在酒楼,自己做得太过火。事后朱雀对自己那天的表现也想不通,自己不是个冲动的人,鬼使神差地就喝醉了酒,就不管不顾的疯。 朱雀每日的在城内闲逛,希望能够再次见到覃慧安,哪怕只是一个身影也行啊。可就算把眼睛望穿,也不见那个魂牵梦系的身影。 转眼间,开业的日子到了。 整个铺子焕然一新,铺子门前用鞭炮摆出大大的一个发子,铺子的招牌用红色绸缎罩住,只等揭幕。 ------------ 第四十九章开业 华掌柜站在门前,脸上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他自被朱震业赶出铺子,再也没想过能够有一天重回铺子。如今自己又成了这铺子的掌柜,还有不高兴的。 朱雀在这个临山城基本没几个认识的人,开业邀请的人都是华掌柜操持的,也就是往来的较熟的一部分人,所以朱雀干脆呆在二楼没有下来。 陆陆续续的有人前来,华掌柜将人安排在店里,就等着吉时已到开业大吉。 “吆——,今儿有店开业啊,哥几个,咱们也沾沾喜气。” 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传来,几个年轻人来到铺子前。 华掌柜人老成精,转身拿过几个准备好的红包,来到几个人身前。 “今日小店开业,这几个红包给弟兄们几个喝酒,谢谢捧场。” 场面话说完,那几个人也拿了红包,却是没有走。当前一个人,将红包打开,把其中的铜钱倒在地上,语气中充满了不宵。 “这几个小钱,就把我们打发啦?你们不是挺有本事吗?让魏大人直接将铺子判给了你,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就给我们这几个小钱?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华掌柜一看就知道,这是明着来找茬的,自己做不得主,慌慌张张的向二楼跑,去找朱雀。 朱雀闻听,立即赶了下来,她实在想不到,竟然有人在开业时前来闹事。 那几人一见朱雀出现,当即围了上来,看来是提前做了准备。 朱雀挨个的看了那几人一眼,在看到那领头的认识,心中一阵惊愕,这不是朱元吗?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哥哥。 “你是朱元?” “哟——,真想不到你还认识我。我就是朱元,既然认识我,那也应该知道我是为什么来吧?” 朱雀得到肯定的答复,心中却泛起了李香莲得身影。 “李香莲可好?她也来了临山城对吗?” 朱元愣了,他想不到朱雀会提到李香莲得名字。 “你——,你怎么知道我妈的名字?” “我是朱雀,你恐怕不记得了。李香莲也是我妈,我想知道她在哪?想知道她还好吗?” “朱雀?朱雀?三丫?你是三丫?” 朱雀点点头,朱元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三丫?三丫!三丫早死了,再说三丫也不是你这个样子啊!你骗谁呢?我知道了,你是从朱家镇来,知道我家的情况,就打算冒充三丫骗取我的同情,告诉你,没门!你既然得罪了我们朱家,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朱雀知道自己的变化,讲出来没几个人相信,可自己并没有朱元说的那种想法,见朱元这样说,心中也冷笑起来。好吧,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客气了,那就让我朱雀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不待朱雀有所表示,一声大喝从人群中响起。 “朱元,你要干什么?” 朱元几人回头一看,见解捕头分开人群走出来,吓得赶紧退到一边。 “解捕头,没事儿,我们就是来贺喜的,贺喜!” 说完,几人扭头便跑,生怕跑的慢了会再也走不掉。 朱雀也感到很意外,没想到解捕头会前来,忙迎上去。 “谢谢解捕头,要不是您,不知道这几人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哈哈,朱雀姑娘不要见外,这几人是朱震业手下的几个小混混,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不,魏大人让我先来看一看。另外啊,魏大人一会就到,来给你的铺子亲自剪彩。” “是吗?那简直太好了!” 朱雀由衷的高兴,不光是因为魏大人来剪彩,更高兴的是有机会问清那晚发生的事了。 华掌柜一旁听了,立刻慌了,忙成一团。他知道魏大人来剪彩背后的含义,那就直接说明魏大人是朱雀的靠山,再临山城,没几家铺子会有这么大的面。 不一会儿,魏大人果真到来,亲自为铺子剪了彩。铺子的名字是朱雀起的,叫开元粮行,经营的还是各种粮食。 庆典过后,自然是大宴宾朋,去的是附近的一个酒楼。原先邀请的宾客不多,魏大人来了后,一些没有邀请的人也赶来捧场,席面由原先的一桌,直到酒楼全部坐满还不够,只得在酒楼前加了几张桌子,才算安顿下来。 朱雀自然是陪着魏大人坐在一起,期间推杯换盏其乐融融,朱雀一直没有找到和魏大人单独说话的机会。或许是魏大人也知道朱雀有好多问题,酒席散后并没有离去,单独的留下来和朱雀一起喝茶。 “魏大人,谢谢您。” 朱雀的开场很是俗气,魏大人微微一笑,说话直接了很多。 “朱雀姑娘,我今天前来,是受人所托,不必感谢我。” 朱雀的疑惑正在此处,她迫切的想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人是不是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一个。 魏大人扬手止住了朱雀的询问。 “那人的身份我不能说,你也不用再问。还有,那天晚上,那人也在,看他的面子,朱震业和米长新才退出的。怕他们再找你的麻烦,所以让我去给你剪彩。” 朱雀心内着急,见魏大人不说出那人身份,一口气紧紧憋在胸间,那种闷闷的感觉,只欲将自己的呼吸停止。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喉咙一甜,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朱雀强自忍住,血迹却是顺着嘴角流下。 魏大人深深叹了口气,眼神变得复杂而忧郁。 “朱雀姑娘,那人应该是认识你,而且很是在意你的状况,你就别多问了,我实在是不能说啊。” 朱雀知道魏大人肯定是有不说的理由,但自己真的需要知道他是谁。 “魏大人,我也不问你他的底细,您只要告诉我他姓什么就好,他是姓覃吗?” 魏大人又是犹豫了半晌,最后狠下心来。 “朱雀姑娘,我希望今天的话不要传入第二个人的耳朵,否则,我有杀身之祸,你要切记!” 朱雀恨恨地点点头,满怀期待的望着魏大人。 魏大人压低声音,身子往前凑了凑。 “那个人不姓覃,他姓——夏。” ------------ 第五十章李香莲的消息 魏大人说完起身就走,剩下朱雀呆呆地一个人坐在那儿,连魏大人离去也未发现。 朱雀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如同一桶冰水当头浇下。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人,不是!那个人姓夏不姓覃。可是自己明明看到的就是他,难道是酒喝多了眼也花了? 朱雀还是有些不明白,姓夏的人自己并不认识,那为何要帮自己呢?还有,朱元竟然出现了,那朱度一家人搬来临山城是准确的消息,只是不知道住在哪里,李香莲肯定也在吧,一定要去看看的。 既然开业了,铺子也正常的运转了起来,朱雀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与华掌柜去做,自己却闲了下来。李香莲的住处自己也找人去打听,打算见李香莲一面就会朱家镇。 这一日,得到准确的信息,知道了李香莲的住处,朱雀买了礼物前去登门看望。 一路行来,渐渐的接近城墙下,才找到打听到的李香莲居住的院子。院子看上去不大,门楼也很简单,原木色的大门紧闭着。 朱雀走上前敲门,不一会儿,大门徐徐打开。 朱雀的心情变得热烈起来,为马上要见到李香莲而激动。 大门打开,并没有出现李香莲得身影,是一个陌生女性的面孔。 “请问,你找谁?” 朱雀不确定这个人是朱家人,知道说李香莲的名字,可能并不知晓。沉吟了一下,才开口。 “这是朱度的家吗?我是朱家镇来的,找他有点事。” “原来是老家来人了,快请进。” 院子不大,布置的还算精致,还未进入客厅,朱度从屋内走了出来。 朱度的变化不是很大,此时望着朱雀,完全就是陌生的感觉。 “你是——?” 朱雀不想再跟朱家人有牵连,见朱度认不出自己,正和心意,直接道出来意。 “我是找李香莲的,她在家吗?” “你是她什么人?找她有什么事情?” 朱雀一时找不到相应的解释,她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沉吟了一下,才借口是李大兰托自己前来。 朱度知道来意后,脸色一变,神色掩饰不住的慌张。 “她——,她死了,三年前就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朱雀听到这句话时,如遭雷击。李香莲死了?三年就死了?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三年前李香莲不是好好的吗?还是她送自己进的覃家。 朱雀脑海中满是疑惑,还有一种撕心的疼痛被紧紧压住,眼睛火辣辣的,泪水瞬间涌出,身子就像失去了支撑,整个人摇摇欲坠。 那位女子见朱雀这样,忙扶着朱雀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着朱雀小心翼翼地解释。 “三年前,李香莲来到家里不久,就染上重病,最后也没救过来。” 朱雀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失声的痛哭起来,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 “她葬在哪里?我能去她的坟上看看吗?” 那个女人也一直在打量朱雀,直觉告诉她,朱雀和李香莲的关系非同一般。突然,她想起一件事,试探的询问朱雀。 “你是朱雀吗?” 朱雀不知道会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在朱家,朱雀这个名字就像瘟疫,没有人提起的。朱雀点点头,那女人一副了然的神色。 “我不认识你的,只是李香莲病倒后,一直提朱雀这个名字,还说朱雀还活着,病好后接着回朱家镇不再回来。可是全家人都当她是在说胡话,没人信。我看你如此悲伤,就试着问问,没成想,真的是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朱雀心中奇怪这个人的身份,看样子在朱家应该是时间很长了。但是在朱家镇的时候,并没有见过她,应该是来临山城之后才到朱家的。而且,看朱度和她的关系,并不像主仆。 那个女人看到朱雀疑惑的样子,瞬间明白原因所在,笑着解释。 “我是朱度的妻子,是三年前朱度来到临山城后,嫁给他的。当时我还不知道有李香莲这个人,直到李香莲找上门来,我才知道她是朱元、朱洁的母亲。没想到的是她一病不起,最后就走了。” 朱雀有些感叹,这个社会男女地位差别太大,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则必须从一而终,还不得有任何怨言。来临山城前,朱家家徒四壁,李香莲的地位虽低,但也不至于多差,朱家还指望李香莲相夫教子,断不肯做的过火。不知什么原因家中暴富,举家来到临山城,朱度便该纳妾的纳妾,丝毫不用理会李香莲是何许人也了。 “我是她的养女,使她从小将我养大。所以,我要去她的坟上祭拜。” 那妇人点点头,进屋收拾了一下,就带着朱雀往李香莲埋骨之处走去。 朱度家在城墙边,离城门不远,李香莲就埋在城外不远的土岗上。 来到坟前,朱雀谢了那妇人,让她先行离去。 早春的季节,小草渐渐冒出,但仍被衰败的枯草掩埋。朱雀蹲在地上,用手捧起黄土,一点一点的培在坟上。心中泛起的,是与李香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手被土中的坚硬之物扎破,朱雀浑然不觉,依旧机械的重复着。终于,难以掩饰的悲伤再次使朱雀崩溃,跪在坟前嚎啕大哭。 远远的,一个身影走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停下脚步,不时地用袖口擦拭着眼睛。 朱雀很是后悔,后悔当初和李香莲分开。只想着以后日子好些,在把李香莲接回去,谁知道分手就是永别。当初重生时的那具躯体,虽没有留给自己太多的意识,但李香莲那份母爱,是自己在这世上最深的真情。子欲养而亲不待,那份天人永隔的悲痛,如刀般切割着自己的心。 时间一点点逝去,朱雀仍是悲伤得不能自已,那个身影走来,弯下腰,轻声的呼唤。 “朱雀,莫再哭了,你莫要哭坏了身子。” 朱雀渐渐从悲伤之中醒来,神智慢慢的恢复。直起身子,方感觉到身边有人,抬起早已红肿的双眼,泪眼朦胧中出现一个人的脸庞。初看不慎仔细,朱雀重又揉了揉双眼,再看,不由一声惊呼。 “是你——?” ------------ 第五十一章身世 来人是朱度,朱雀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朱雀,李香莲对我提起过你的事,我也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唉——!谁知道她竟染了重病走了,我对不起她。” 朱雀有些无语,她不清楚朱度和李香莲感情的深厚程度,也无法判断朱度是真情还是假意。 “当初你们为什么要搬来临山城?为什么不留在朱家镇?” 朱度面对朱雀的指责低下头,继而抬起头已是满面愤恨之色。 “留在朱家镇?你知道那镇上的人是如何看不起我的吗?” 朱度的情绪有些激动,急喘了两声,双眼已是泛红。 “在我家落魄时,没有一个人帮我,没有!当初你们三个年龄都小,连吃的都没有,我去镇上挨家挨户的借,我遭受了多少的奚落和嘲讽啊!到后来,干脆有的人一见我就关门,我连个乞丐都不如。我还留在那儿干什么?” 当吼出最后一句话时,朱度状若疯狂,声音嘶哑的像是在咆哮。压抑在心底的话,今天才吐露出来,朱度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你知道吗?我朱家遭此磨难是为什么吗?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朱雀!” 朱雀并不觉得意外,早先被赶出家门时,自己听到朱家人的对话,知道事情是因自己而起,但具体原因并不知晓。今日朱度重又提起,心中倒是充满期待,那困扰在心底的谜团,马上就要解开。 时间仿佛回到十三年前,朱家镇一所大宅,一个稳婆慌张的从屋内跑出,迎面撞到屋外等候的朱度身上。 “老爷不好了,夫人难产,快去叫大夫!” 朱度哪敢有怠慢,立刻赶往镇上唯一的一家医馆——泰华堂。 泰华堂的大夫姓冯,医术也算过得去。朱度赶到时,只见到药童守着铺子,冯大夫却不见踪影。追问之下,才知道冯大夫在后堂与人治病。朱度那时正值年轻,做事本有些莽撞,再加上李香莲难产,更是不管不顾。推开拦截的药童,直接冲向后堂。 朱度冲进去后,才傻了眼。里面冯大夫正在给人接生,那妇人见一陌生男子冲进来,羞愤之下,竟是一口气没上来,一下晕了过去。 冯大夫来不及责备朱度,手忙脚乱的救治产妇,朱度则傻了一般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就见一个身影未待马儿停下,一个大鹏展翅飞也似地来到后堂门前,急速的冲了进来。 “冯大夫,百年老参我已拿来,莉莉她有救了!” 此时,冯大夫已停下救治,用布把孩子包了递给那个男人。 “唉——,你夫人已经离世了,幸好这孩子活了下来。” 那男子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手紧紧的扣住冯大夫,额上青筋暴起。 “你不是说莉莉还有救吗?不是说拿来百年老参就能就莉莉吗?我把百年老参拿来了,你怎么说她死了呢?你是不是在骗我?说啊!是不是骗我?” 冯大夫很是无奈,只得照实说了。 “原本已控制住流血了,完全可以等到你来到。可是,他贸然的闯进来,令夫人惊吓之下,伤口雪上加霜,再也无法控制,就……就这样走了。” 那男人听罢,转过头狠狠的盯了朱度一眼,却是顾不得的找朱度的麻烦,从怀中掏出一颗人参,快速的来到病床前。将人参迅速的放入口中,急速的嚼了几下,俯下身缓缓地将人参度入那妇人口中。 “莉莉,我回来了,我带来了百年人参,冯大夫说你吃了就会好的,我已经喂给了你,你醒醒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生下孩子后,我们不再走了,就在这儿买一块地,一家人无忧无虑的生活。你醒醒啊,醒醒……” 那个男人用手整理着那妇人的乱发,那么轻柔,轻柔的像是阳春三月的春风拂过。 “哇——”一声啼哭,怀中的婴儿惊醒沉醉的男子。低下头,看着哭个不停的婴儿,眼中的泪水哗的一声流淌下来。双手托住婴儿,轻轻的凑近那妇人。 “莉莉,快看!这是我们的孩子。她找你呢,你快醒来看一看,孩子长得像你,你快瞧瞧啊。……” 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屋内飘荡,似在轻声地诉说,又如独自的呢喃,冯大夫和朱度无不落泪。 这时,又是马蹄之声响起,不一会儿,五六个身影冲了进来,手中各拿着刀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待看到眼前的情景,悄悄地将刀剑收起,默默的等候。 冯大夫实在看不下去,走上前轻声的劝慰。 “先生,尊夫人已死,请节哀顺变。” 那人止住了话语,定定的盯着床上的人,仿佛要将她的样子永久的刻在心头。稍顷,将孩子轻轻地抱起,缓步走到朱度身前。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追究与你。这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娘,你就把他养大吧,十年后,自会有人来寻,希望你善待。” 说着,将孩子交予朱度,然后重又回到病床前,将夫人抱起,朝屋外走去。后来的那五六个人见了,立刻围堵上来,截住那人的去路。那人抬眼看了看,叹了一口气。 “我抢了你家的百年老参,自会给你们赔偿,你们随我来吧。” 说完,当先走出屋门,那几人亦是紧随而去。 屋中只剩下朱度还有冯大夫,朱度这才想起前来的目的,领着冯大夫急匆匆地赶往家中,那个婴儿一直抱在怀中未曾放下。 耽搁了些时日,等冯大夫赶到,却只是救下李香莲,那腹中的孩子,已是夭折。朱度直接把怀中的孩子替换了,却并没有告诉李香莲。 朱雀听到此处,除了惊奇就是悲痛,她知道那个留下来的孩子就是自己,但是按照朱度所说,好像自己并没有让朱家蒙受损失,那为何还如此的仇视自己呢? 朱度平复了一下情绪,没有继续往下说,反而问了朱雀一个问题。 “你知道被抢百年老参的是哪家吗?” 朱度并没有让朱雀回答,慢慢的说出答案。 “那个人是——朱震业!” ------------ 第五十二章米家的报复(一) “朱震业?”朱雀确实没想到会是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想那百年老参,岂是一般人家所有?就连寻常的药铺也是寻不到的。 朱度又慢慢地循入回忆之中,神情无奈之中饱含愤怒。 “第二日,那朱震业便找上门来……” 就在朱度回家后的第二日,朱震业便带着人来到朱度家。朱度很是不解,不知道自己与朱震业有何过节,竟会让他找上门来。 朱震业的来意很简单,说那人当日离开后,竟是抱着寻死的念头。带着自己一帮人去了大山之中,在一处悬崖上抱着妻子的尸体跳了下去。都说父债子偿,你既然收养了他的孩子,就应该帮他偿还百年老参的损失。 朱度当然不同意,但在朱震业的逼迫之下,不得不变卖家产偿还,结果最后变得一无所有,全家搬至镇外土地庙附近勉强度日。 朱雀直到此时,才知道为何朱家人那么恨自己,他们是怪因自己才导致生活如此贫穷,但是朱雀心中没有一点愧疚。如果不是朱度莽撞是自己的生母身亡,何来家破这一说。 朱雀心中倒是为自己的生父生母感到惋惜,一个难产意外身亡,另一个用情至深不肯独活。但只把留下自己托付十年,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患有绝症,是活不过十岁的?当然这些猜想已无问询之处。 朱雀还有一个不解的地方,那朱度一家竟是得到什么人的帮助,才会搬到这临山城来。 朱度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递给朱雀。 “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在跳崖那一天,将此物给了朱震业,说让朱震业拿着木牌到京都,就可以获得百年老参的赔偿。朱震业自不会相信,所以才找上我,最后把木牌给了我,我就一直带在身上。” 朱雀接过木牌,木牌半个手掌大小,通体黑色,不知什么木材所制,入手沉甸甸的。整体呈长方形,正面雕刻的是一座隐藏在云端的宫殿,背面则是刻有两个大字——云宫。 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朱雀也没看出丝毫的头绪,抬起头,向朱度投去疑问的目光。朱度连忙摆手。 “我也不知道这木牌的出处,包括那来找你的人,也没要回去,既然见了你,那自然给你收着了。” “来找我的人?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在你走后不久,那个老神仙把你带走以后,奥,这是李香莲告诉我的。家里来了两拨人。第一波是朱震业,他说你父母的家人找到他,赔偿了百年老参,就把原先从我这儿拿走的银两还了回来。第二拨,好像是你的家人,来问了你的情况,那时我们以为你死了,他们好像并不意外,又给了我一些银两和临山城的宅子,就走了。” 朱雀有些发愣,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到底是何等的心大,不过如今的自己和原先的朱雀是完全不同了。原先朱雀的意识随自己的到来已经湮灭,躯体也在坠落悬崖后损坏了,现在是神鸟朱雀所幻化的躯体。不过,既然借了她的名字,自然不是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没有那么心急探寻自己的身世,一切随缘吧。 朱雀收起木牌,重又在李香莲坟前跪拜了,起身离开。此时的朱雀感伤之余,也有些轻松。全新的自己,原不受这些情感的束缚,但眼见耳听亲自感受之下,不知不觉的纠缠在其中。现在朱度一家算是了无牵挂了,也算了却一段心事。至于王道长的仇,现在并没有眉目,覃家只是听说搬去京都,那只有再见时说了,自己没有去京都的心思。 就连这临山城,要不是李香莲这事耽搁,也早离开了。自己只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上一世。至于心底牵肠挂肚的那个人,虽然难以忘却,但却不知去何方寻找,况且,即使找到,他如果不喜欢自己,那将会如何收场?不若将这份情埋在心底,永不再现。至于婚姻,那命中注定的人,肯定会出现的,等着吧。 回到开元粮行,朱雀有些劳累,就想回楼上歇息,却被愁眉不展的华掌柜截下。 “朱雀姑娘,我们的粮行有麻烦了。” 朱雀心中奇怪,魏大人都来捧场了,等于宣告自己这粮行的地位,竟然还有人不开眼的来找麻烦?朱雀略微想了想。 “是朱震业又派人找麻烦了?还是那个朱元?” “不是,朱震业应该是有眼力见儿的,他不会再来找麻烦的。” “难道是米家?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朱雀姑娘聪明,真是米家。” “什么聪明?我就这两家有过节好不好?说说看,米家也派人来砸招牌吗?” “那倒没有。只是事情更严重。” “我说华掌柜,平时属你话多,今儿却问一句说一句,你快把我急死了。” 朱雀的火气确实是比以前来得快了,华掌柜一见,赶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出来。 今日,对面的米家商铺,竟然改换招牌,变成米家粮行,经营的项目和朱雀的开元粮行一模一样,也是售卖各种粮食。 朱雀有些不明白,不清楚华掌柜为何担心。 “我说华掌柜,咱总不能不允许别人也经营粮行吧。我们经营我们的,他们经营他们的,互不相干,何来麻烦?” “朱雀姑娘,你就不想想,他可是和你有些恩怨的,此时改换门庭,必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哈哈,华掌柜你多虑了,没事的,魏大人都已经调停了,不会有事的,朱震业不是也放下了吗?没事的。” 说完朱雀就去休息了。朱雀感觉自己近段时间有些改变,越来越不愿思考,遇事总是往简单的地方想,人也有些嗜睡,饭量也有些大了,弄得朱雀有些奇怪,但又没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 如此过了三日,朱雀又在临山城转了个遍,依然没有发现那个放不下的人,失望之余,打定主意,明日就离开临山城。 当晚,华掌柜说了一个消息,确切的说是一个坏消息,朱雀不得不重新留下来。 ------------ 第五十三章米家的报复(二) 华掌柜忧心忡忡,告诉朱雀米家粮行现在的粮食全部降价处理,现在粮行的生意一落千丈,基本没人前来购买了。 “他们这是在明着把我们搞垮啊,诚心的不想让我们做生意。” 朱雀也是有些奇怪,不知道米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们这样做多长时间了?” “四天了!原先以为只是开业搞得活动,也没在意,可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朱雀还是有些不确定,就让华掌柜直接去米家粮行探听消息。 对方很直接,一见华掌柜立刻摆明了态度。 “咱米家家住说了,一个铺子不值一提,可这面子算是折损了。既然大家都经商,那就商场上见,定会让你家朱雀姑娘双手奉上铺子,把面子挣回来。” 米家底气十足,一副不肯罢休的势头,令朱雀不得不重视起来,和华掌柜共同协商。 “他这样压低粮食价格,官府会插手吗?” “朱雀姑娘您有所不知,官府基本不会干涉粮食的行情,但也不是放任不管的,只是起一个调控的作用。” “调控?如何调控法?” 华掌柜作为粮行的老掌柜,对粮食这一行业可谓是精通,见朱雀不明就里,耐心地解释起来。 “姑娘知道国家粮仓吗?” “这个应该就是一个国家用来储备粮食的仓库吧。” “没错,姑娘说得对。但是,您知道国家粮仓的作用吗?” “那不是作为战略物资吗?这我知道。先存下粮食,打仗的时候,直接就给军队使用了。” “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姑娘没有说出来。” 朱雀挠挠头,确实没想过国家粮仓具体的作用,竟华掌柜这么一问,还真答不上话。华掌柜捋了捋胡须,接着说了下去。 “这其二嘛,就是保证国家的稳定。” “这还和国家稳定有关?” “是啊,有很大的关系。民以食为天嘛,粮食的价格如果不加控制,肯定会引起动乱的。国家粮仓就是保证粮食价格的平稳的。” 朱雀第一次听到如此的论断,感觉很有意思,催促着华掌柜接着讲下去。 “如果赶上丰收之年,国家便会大量收购粮食储存起来,以保证当时的粮食价格不会因为产量多而过低。在遇到灾害之年时,因粮食欠收粮食的价格会持续走高,这时,国家便会开仓放粮,不让粮食价格过高,而引起社会的动乱。所以,国家粮仓保证国家稳定的一个方面。” 朱雀有些明白了,但还有些疑问。 “那国家这样操作,岂不是会赔上好多财力?” “不对不对,不光不会赔,还会赚上不少。你想啊,丰收时的粮食价格会比灾害之年粮食价格低上不少,哪有不会赚的?” 朱雀此时才算了解透彻,也知道,只凭一个米家粮行压低价格,应该动摇不了大局的,想指望官府出面解决此时,应该做不到。 朱雀有些头大,思考了半天,心中已有计策。 “华掌柜,这临山城经营粮食买卖的不应只有我们和米家两家吧?” “这临山城虽不大,但经营粮食买卖的也有八家,其规模都差不多。” 朱雀笑了,你米家如此做,得罪的可不光是我朱雀,其余六家也会深受其害的。那我们六家联合起来,还怕了你米家不成。 “华掌柜,明日你便去其余六家的铺子通知一下,我们联合起来,不信米家还能继续猖狂。” 华掌柜也觉得当今之计,这样最好,便应允了。 第二日,华掌柜走了一圈,回来时带来了另六家粮行的掌柜。毕竟是相同的生意,米家的做法大家都是有意见的,便共同想办法抵制米家。 最后商定,米家既然低价出售,七家便联合起来囤货,看你米家能有多大斤两,到时候你米家无粮可卖,定会前来低头认错。 接下来,七家粮行便派人前去米家买粮,有多少要多少。 第一天,米家粮行便全部售罄。众人聚在一起,相互庆祝。 第二天,米家粮行又重新铺货,又被七家联合买净。 第三天,亦是如此。 第四天,还是一样。 …… 第十天,米家依然有粮进来,七家粮行的掌柜有些紧张。 “我说华掌柜,这米家究竟有多少存量啊?怎么还卖不完啊?” “是啊华掌柜,如今我的铺子里都已经存满了,再买可就没地儿放了。” “还有,如今把钱都用来存粮了,要是米家还能坚持下去,我们可就亏大了。” …… 众人纷纷开始担心起来,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小看了米家。也忽地想起米家根基不在临山城,而是在北幽州。米家的底蕴到底怎样,已可见一斑。 怎么办?如今已是骑虎难下的局面,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赶了。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立刻找人,去探听米家的消息。 不待有消息传来,米家粮行的掌柜便先行找上门来。 米家粮行的掌柜姓钱,五短的身材,圆圆的身子像个皮球,绿豆大的眼睛像两条细缝,见面既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巧啊,七家掌柜都在呢?这样也好,省的我再多跑腿。” 七个人面面相觑,知道定好的计策早就被人家看透,说不定还落入对方的圈套。正不知该怎样回答,派出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当七人听得打探回来的消息时,立刻面如死灰,华掌柜也顾不上其他,当即噔噔噔的跑上二楼找朱雀。 “朱雀姑娘,大事不好了!朱雀姑娘,我们中计了。” 朱雀自几家商定好计策之后,就让华掌柜去负责了,自己在二楼翻看随自己穿越来的仓库中的书籍,书籍太多,又包罗万象,朱雀到目前为止,只看了甚少的一部分。听得华掌柜慌张的脚步,朱雀才堪堪回过神来。 “朱雀姑娘,我们上当了!米家的人就在下面,我们该怎么办啊?” 朱雀听得不明不白,不知道怎么就上当了,米家人还找上门来。 ------------ 第五十四章米家的报复(三) “这米家,竟然掌控着北幽州的粮仓。” 朱雀明白了,一个州的粮仓归米家掌控的话,自己联合的这七家粮行,在他面前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随随便便就被碾死。现在七家粮行都已经粮满为患了,估计吃不下多余的粮食了,如果米家继续耗下去,早晚会被拖得关门大吉。 朱雀下的楼来,米家的钱掌柜正翘着二郎腿在等朱雀。见朱雀下来,精神一振。 “朱雀姑娘,相信你也打听了我米家的实力,你们七家在我眼里,还真上不了台面。今天我来,就是告诫你们一声。如果继续斗下去,你们都得完蛋。” 钱掌柜轻蔑地眼神从头扫到尾,鼻孔都朝了天。 “我今天来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给你们说清楚,我们米家只针对开元粮行,其余的商家不要往里掺和。今天也给你们一个机会,除开元粮行外,我们米家高价盘下商铺,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 目光落到朱雀脸上,钱掌柜阴森森一笑。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和开元粮行站在一起,我告诉你们的是,我们米家要让开元粮行关门大吉,要让朱雀姑娘双手将铺子交给我们米家。” 钱掌柜一席话,七家掌柜脸上全部变了颜色。那六家掌柜更是追悔莫及,悔不该得罪米家这个庞然大物。虽然,米家答应放自己一马,但是没人敢相信。 朱雀已从钱掌柜身上看到米家复仇的火焰,自己是不会退缩的。转眼看了看另外六家那举棋不定的样子,知道他们都在动摇。 算了,米家要对付的是自己,本不该拉扯别人进来的,如今米家的做法,明显的是给那几家一个退路。买卖虽没了,但也不会吃亏不是。 朱雀挨个的给那六家掌柜行礼道了谢,最后来到米家钱掌柜面前。 “好啊,我也希望我们两家相斗不伤及无辜,既然你米家财大气粗想收购他们,那就做啊。我也请六家掌柜放心,如果觉得米家给的价格不合适,我朱雀给你高价,把铺子卖给我好了。” 钱掌柜见朱雀如此做派,倒是不敢私作主张,立马回米家粮行了,看来是有人在暗中指使。 朱雀让那六家掌柜回去核算成本,自己回到二楼,从仓库中拿出一百多块金砖,让人抬了放到铺子门前,又命人布置好桌椅板凳,把金砖在桌子上一摆,自己大马金刀的往桌子后一坐,只待和米家再较量一次。 那米家人见了,也是不甘示弱,同样的布置,只是金砖没这么多,但白花花的银子,摆满了两张桌子。知道这时,那背后主事之人才出现,竟然是米家的二当家米长新,他一直未走,等着出气呢。 这两家如此布置,早将人们吸引过来,打听了缘由,更是一传十、十传百的眨眼传便临山城,不一会儿,便又是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比上次人还要多。 “我的天啊!这么多钱!我从未见过,今天真是开了眼。” “一边是金山,另一边是银海,这回好看了。” “看来这朱雀姑娘来头真不小,听说开业时魏大人都来捧场。今天一见,果真是财大气粗。” …… 众人的议论五花八门,总归一个主题,这临山城从建城到现在,还从未有人这样斗过富,这是开创历史先河的一刻,值得记入史册。 至于朱雀的想法很简单,你米家既然想秀肌肉,那我就帮你一把,不让你们米家出点血,就对不住这些热情的观众。至于自己,根本没有想过再购买铺子。甚至朱雀连这个铺子也不想要了,自己回朱家镇平平淡淡的生活多好。 那六家掌柜陆续地到来,每人都带着房契还有账本,以供核算。但来到现场,也不免心脏恨恨地跳动起来。这等场面,直接刷新了自己的认知,站在中间不知先往那边去。 朱雀早就拿定主意,把那六家喊过来,直接就给了一个高价。对方自然不肯示弱,喊过去立马加价。如此往返,那六家掌柜可是笑的合不拢嘴。 这不是在买铺子,买铺子还需要讨价还价,现在是比着往上抬价,这明摆着的就是斗富。比的就是谁的钱多,谁的气盛。 中间朱雀还加了一把火,偷偷的回到二楼,又从仓库中拿出一百多块金砖,让人抬了下来摆到桌子上。对面见了,也是着人从外面抬来大批银两,整整齐齐的码在地上。 最后,那六家掌柜由兴奋变得恐惧,磨磨蹭蹭的哪边都不敢去,因为价格太高了,生怕一不小心双方将怒火发在自己身上。看着两家摆出的金银,他们清楚任何一家,都不是好相与的,自己差的太远。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以朱雀罢手才算结束。米家最终取得胜利,但米长新的心是滴着血的,以高出几十倍的价格来收购这些铺子,真的值得吗?气是出了,但白花花的银子却没了。 那六家掌柜也算聪明,当夜带着银两离开临山城,免得有人找后账。 此一役,朱雀虽败,但名气却传遍临山城。如果说上次米长新和朱震业相斗中,朱雀初显神通,已有些名气,但远不如这次金钱的比拼来的直观。私下里,有人将朱雀排入临山城十大富豪之一,一次性能拿出那么多金砖的,少见的很。 接下来几天,米家也没有了新的动作,他们在重新审视朱雀,四处打探朱雀的底细,生怕惹上天大的麻烦,让自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很快消息传回来,米长新听后,当即吐了一口血,带人灰溜溜的走了。 至于米长新铩羽而归的原因,酒馆茶肆间传说的版本不一。有的说朱雀的义父是覃家的覃建国,那覃家可是京都的人物,所以米家自愧不如。也有的说,有一神秘人物夜闯米家,以他全家的性命要挟,才使米家罢手。还有的说朱雀是夏国皇帝的私生女…… 总之,临山城安静了下来,米家安静下来,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这一切和朱雀无关了,朱雀又回到朱家镇。她只想把日子过的平淡如水,可接下来的事情,又是翻起滔天巨浪。 ------------ 第五十五章丰收 在临山城林林总总的住了些日子,等回到朱家镇,已到了初夏的季节。地里的小麦长势良好,也到了抽穗的重要时刻。 朱雀是有经验的,前世本是农村长大的孩子,农活自是没有少干,积累的经验比这个时代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每日里到田地里转转,成了朱雀的主要任务。水源得天独厚,有山上流下的小溪,自己的二百多亩地不用担心干旱。朱雀又从秘密仓库中拿出化肥,根据庄稼的长势,有针对性的进行施肥。 朱家镇的佃农们也是需要给田里施肥的。不过肥料只是两种,一种是农家肥,另一种是草木灰。农家肥就是各家各户储存起来的排泄物,放到一个地方让其发酵,然后再施到田里,只是长期使用农家肥会导致土壤酸化,对于庄稼的生长有影响。草木灰就是草木燃烧后剩下的灰烬,施到田里,会稍微的改变土壤的酸化,可见古人自有一套由生活总结出的经验。 现代农业的发展,有由原先的天然肥料,改为工业直接生产。而且也总结出主要的肥效是氮、磷、钾三种元素提供,所以肥料大体就分为氮肥、磷肥、钾肥和复合肥。复合肥就是指含有氮、磷、钾三种元素中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肥料。比如草木灰,就因为含有较多的碳酸钾属于钾肥。而且每种元素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尽相同,同时在施用时也有一些禁忌。 在施用化肥时,也是有针对性的。一般都会提前对土壤做个分析,再根据庄稼长势确定施用何种肥料、施用多少。 化肥这个东西那个时期的人没人见过,朱雀也给他们解释不清,直接谎称是自己的独门秘术,交代他们施用便好。 在现代的优质种子、高效肥料、管理经验之下,朱雀田里的庄稼,从一开始便受到人们的关注。临近成熟,更是引起附近村镇的人前来参观。 “你说这小麦长得,真是奇怪。个头不高,麦穗比我们的大多了。” “可不是,你再看看,那麦穗里面可是粒粒饱满,哪像我们的瘪瘪的。” “这朱雀姑娘莫非会法术不成,这庄稼怎么长这么好?” …… 各种各样的说辞铺天盖地,也都在期盼丰收那一刻,看看朱雀能够创造出多大的奇迹。 转眼到了麦收的时候,众人也顾不上再来参观了,都自家忙自家的。 麦收是个累活,是和老天爷竞赛。力争在天气晴好时完成麦收,怕的就是老天爷翻脸,要是连着一段时间阴雨霏霏,粮食就都霉在地里,落得个颗粒不存。 而且,麦收主要靠人力。从地里割下来,再运到自制的场院里轧制,最后晾晒收仓,每一个步骤都是人力操作。 朱雀帮不上多大的忙,只是日日的前去转着查看。 很快,田地里的庄稼全部收割完,每家每户也都收仓完毕。整个镇上的人几乎全部集中到朱雀的几家佃农家里,他们是想知道今年的收成。 等称量计算完毕一公布结果,除朱雀外,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亩产一千一百斤,是自家亩产的五到六倍,这是什么概念?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除了无比的羡慕之外,这消息更是如同长了翅膀,由朱家镇迅速的往外传递。 朱雀现在除了高兴就没别的了。田地里的庄稼丰收,自己家的仓库里储存的满满的,看着一仓仓的粮食,还有不高兴的? 朱雀也在考虑着秋季的种植,她想只种玉米,因为产量高、管理简单。还未待朱雀布置下去,一个人骑着马匆匆的来到朱雀家门前。 “朱雀姑娘,朱雀姑娘,快,快出来迎接,快点,魏大人马上就到了。” 朱雀闻声出来,见是解捕头,正弯着腰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 “解捕头,是您啊,快进来休息吧。” 解捕头摆着手,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呼吸,直起身,语调有些急促。 “朱雀姑娘,出大事了,魏大人正赶过来,想找你核实一下消息。” 朱雀还未来得及询问解捕头原因,一队人马急匆匆赶过来,正是魏大人一行。 魏大人却没有解捕头那样慌张,应邀来至朱雀的客厅,落座上茶,客气几句后,才道出此行的目的。 “朱雀姑娘啊,听说你种田还是一把好手,对吗?” 朱雀自认为现在的种植技术比不上自己,所以点点头承认了。魏大人也是接着问了下去。 “听说你的田地里,小麦的亩产量已经达到一千一百斤,此事是否属实?” 朱雀觉得没有好隐瞒的,就照实说了。 “魏大人可是不信?朱家镇的人全部亲眼所见,我的田地里亩产确实达到了亩产一千一百斤。” 魏大人听到朱雀确定的答复,也是惊骇地将茶碗掉到地上。 朱雀上前收拾了地面,重新给魏大人沏了茶端上来,魏大人也恢复了平静。 “朱雀姑娘,你可有秘法?不知是用何手端将这小麦的产量提升?” 这个问题朱雀不好答复,总不能说我是穿越来的,用的是前世的种子、肥料和管理方法吧。但魏大人问了,总是要找个借口的。思考了片刻,想起桃源村,立刻便有了托词。 “回魏大人,确实有秘法。前些年,我身患重疾,山里一位老神仙将我带走,到了一个室外的桃源,不但治好我的病,还传授了我种田之法。” 魏大人这才恍然大悟,他是觉得朱雀一个小姑娘,是不可能一个人平白地就有如此本领。想那世外高人,都是些惊才绝世之辈,其中不免有些种田秘法,朱雀得到这些传承,也是极有可能的。 “那朱雀姑娘,能否将秘法诉之于众,让我们这个地方的粮食产量都有提升啊?” 朱雀这时才明白魏大人的来意,他是来当说客的,想依靠朱雀的秘法,将这个地方打造成粮食产量大县。 朱雀是断不能说出实情的,思考了片刻,便回绝了。 “魏大人,您有所不知。老神仙传授时早让我立下重誓,此秘法不可外传。所以,我也不得不遵守啊。” ------------ 第五十六章绑匪 魏大人也是觉得无奈,不知道如何才能劝得朱雀改变心意,一时间,倒是冷场了。 尴尬的咳嗽两声,魏官正岔开了话题,与朱雀拉起了家常。 朱雀本就对魏大人心存感激,除了那些隐秘的事外,也逐渐地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个大概。当魏大人听说覃建国是朱雀的义父时,也是吃了一惊。 “真没想到,覃建国覃大人竟然是你的义父。” 朱雀也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她以为魏大人应该知道这层关系,看来是没有。只记得那次开业之时,自己只在意助自己得到铺子的人是谁,虽坐了半晌,话题都没有岔开。 对覃建国的身份,朱雀也是不知晓的,她从来没有在意过,更没有问过任何人。今日重又听魏大人提起,才隐隐觉得覃建国好像并不简单。 魏大人自是不知道朱雀的想法,自顾自地讲起了覃建国的往事。 “这覃家,可是我夏国的栋梁。祖上乃是开国的重臣,世代为官,皆为武将,掌兵部重权。覃建国也是从小熟读兵书,在年轻一代中也算是佼佼者,是最有希望承袭祖荫的人选。只可惜十几年前销声匿迹,没人知其行踪。想不到竟是来到这朱家镇,悠哉的做起了富家翁。” “那魏大人也与我义父是旧相识了?” “说来惭愧,虽与你义父都是京都长大,却也只是闻名。我乃是无名之辈,怕是入不得你义父的法眼。既然你义父在此,总得前去拜访才是。” “说来不巧,义父已举家迁回京都。” “是吗?这样也好,过几日,我也会回京都,到时前去拜见就是。原本想在回京都之前,给所辖之地造福,问你寻得种田秘法广为传播,看来我有些冒昧了。” 朱雀由心底称赞魏大人的为人,但是秘密就是秘密,说不得。见魏大人有些遗憾,也是无奈的摊着手。 魏大人看天色已近中午,谢绝朱雀挽留,起身告辞。行至门前,停下身来,嘱咐了朱雀几句。 “朱雀姑娘,你是贵人多助。你义父的关系自不用说,那夏公子乃是真正的人中龙凤,竟也会帮你,着实让我惊讶。只是,我还要告诫你两句。如今,你是孤身一人在此,前日间与米家斗富拿出众多金银,如今又是身怀种田秘法,怕是会引起不法之人窥伺,一定要多加小心。我劝你早日去寻你义父,在你义父保护下,应该没人敢打你的主意了。切记,切记!” 朱雀心内感激,自己却是早就拿定主意,断不会去寻义父的。谢过魏大人,将魏大人送出门外。 朱雀也想过安全这个问题,但是自己是有底牌的,且不说由神鸟朱雀变化而来的躯体是何等的变态,单单是随自己穿越而来的仓库,足可以保自己一世平安。危急时刻往里一躲,有吃有喝有玩的,谁能把自己怎样? 转身进了大门,朱雀自是去准备午饭去了。刚刚她又想到了一道美食,忙不迭地前去准备食材。朱雀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进门之后,从远处的房角闪出一个人影,装作偶然经过的样子,围着朱雀的宅子转了一圈,然后匆匆的走出镇子。 土地庙,就是朱雀住过的那个土地庙,狭小的庙内,正有五个黑巾蒙面的汉子挤在一起。为首之人看了看其中一人,沉声询问。 “马匹可隐藏好?” “已拴在山上,附近也查看了,没有大型野兽。只待天黑,前去领来便是。” 为首之人点点头,对手下的做法还是很满意的。悄悄地探出头,向镇子的方向查看了一下,见没有人影,心中也有些焦急。 时间不长,那个暗中观察朱雀的身影出得镇子,飞速的向土地庙行来。来至庙前,四处看了无可疑之处,闪身进了庙内。 那为首之人见了,立刻出声询问。 “老六,事情办得怎样?” 那被称作老六之人稍喘了口气,压低声音汇报。 “大哥,已探听清楚。只是赶上魏官正前去,才多耽搁了些时日。” “什么?魏官正在?那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见老大有些犹豫,老六忙解释。 “大哥不知,魏官正只是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可留有官兵?” “也没有留下官兵。” 老大这才放下心来,俗话说做贼的就怕官兵,要是真的有官兵在,这次的买卖肯定得黄。既然没有官兵,那就可以放开手脚了。 “说一说情况,我们还研究一下采用的手段和方法。” 那老六甚是得意,招呼大家都坐了,自己也靠在墙壁之上。 “我说哥哥们,这次买卖,定是赚大了。那朱雀的宅子中,居住的人极少。除了朱雀,只有两个佣人。我已看过,好下手的很,根本费不了多大的力气。” 老大还是不放心,他考虑的很周全。 “可有会武功之人?” “这个我也打听了,那两个佣人只是苦力,就连镇上的人,有武功的也极少,且都是些庄稼把式,不足为虑。至于朱雀那个小姑娘,这么小的年纪,即使有武功,也强不到哪儿去,我们可是堂堂的魔山七煞,在北幽州也算排得上号的人物,这次有点大材小用了。” 其余人等也觉得很有道理,纷纷点头同意。老大也放下心来,懒得再去做详细的部署。 “那就在此休息,等晚上一起动手,我们只需将那朱雀绑了,送到指定地点就行了。” 时间一点点消逝,天色暗下来,土地面中闪出一人,急速的奔向山里,时间不长,带着六匹骏马回来。另外五人也全部出现,来至马前拿出软布,将马蹄包了,又给马喂了食。然后,就在庙前静静等待。 夜已深,远处镇子的灯光逐渐熄灭,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一挥手,六条人影骑上马,悄悄地向镇子进发。 朱雀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此时的她正在沉睡。白日间做了几个菜,甚是满意,自己饮了些酒,早早的困意上来就休息了。此刻正在做梦,梦中又见到了那个月白长衫。 ------------ 第五十七章被绑 一行六人赶至镇外,下得马来,留一人看护,其余五人贴着墙,轻巧的像狸猫一样往里行进,转瞬间就来至朱雀宅前。 本是熟睡的朱雀,突然醒来,不用睁开双眼,整个宅子内外的情况直接显现在脑海之间。 这是朱雀近来才发现的能力。说也奇怪,自从换为神鸟化成的躯体后,身体好像发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好像随着时间越长,自己拥有的技能越多。一开始只是身体的强度、力量、速度逐渐增加,到后来感知力也加强了。 朱雀想过导致这种变化的可能原因,在排除了无数个可能后,才弄清楚是这具躯体,确切的说是神鸟的强大身体本能,随着时间的延长,与自己的意识越发地融合,逐渐的回复。 就如白日间,在送魏大人走时,脑海中直接就浮现那个暗中窥探的身影,知道有人想对自己不利,但随即影像就消失了,好像并没有引起重视。 此刻的朱雀,安静的躺在床上,脑海中像观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将那五个人的行踪丝毫不差地显现出来。 那躲在黑影中的五人,随着一个手势,两条人影腾空而起,用手抓住房檐稍一借力,身子便如棉絮般落在屋顶上,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两个身影四下观察了一下,又侧耳听了片刻,招了招手,剩余三人也是如前两人般上的屋顶。随后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游走,转瞬落在院内。 朱雀暗中佩服,这五人的身手果真了的,不光是手法熟练,配合也是老道,肯定是惯犯。不过朱雀对此不以为意,她想看看这五人的目的是什么,大不了关键时候躲进仓库便是。 五人迅速的分好工,两人来到阿大和阿二居住的窗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皮囊,轻轻的挤出液体,将窗纸湿透,然后戳出一个小洞,又拿出一个长条的香状物体,轻轻摩擦了几下,立刻便有烟冒出,悄无声息地伸进小洞,不一会儿,便听见里面鼾声如雷。 另外三人,则直接来到朱雀窗外,听了听没发现异常,便也是一样的操作。 别忘了朱雀现在的躯体可是神鸟所化,百毒不侵。看着那逐渐飘满屋子的轻烟,朱雀知道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迷烟,自己当然不惧,心思却在想下一步的对策。 看样子,这几人并不是来杀害自己的,否则的话,应该是悄悄进来将自己一刀结果才是,何必大费周章的迷倒自己。那肯定是有所图,不若兵行险着,装作着了道,且看他们如何做,好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 那三人等了一会儿,估计着时间差不多,用刀将门拨开,用湿布捂住口鼻进得门来。看了看躺在床上睡死过去的朱雀,拿出一个大口袋,将朱雀装了进去,扎住口扛在肩上出门儿去。最后一人,却是拿出一张纸,放在院内的桌上,用石块压了,将一切还原,迅速的跟上。 一行人来至镇外,翻身上马,将朱雀横在马背之上,一抖缰绳,迅速奔入黑暗之中。 阿大和阿二醒来,日头已是升到高空,看样子已经中午。两人觉得奇怪,自己从未醒的如此晚过,不知今日是何原因。而且,醒来后,也没有见到朱雀姑娘,只是在院内的桌上发现一张纸。两人并不识字,拿着去问了老族长,才知道是朱雀姑娘留的信,说是去临山城住上一段时间,让他们看好家之类。所有人都未起疑,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再说朱雀,当被装入大口袋时,便有些后悔。想不到为了探寻真相,自己竟会遭此虐待,有心直接躲进仓库,怕再也无法知道劫持自己的真凶,只有忍了。等上得马来,朱雀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那种颠簸,只欲将全身震散,却也是不能半途而废,心中早将这六人恨得要死,暗下决心,不可将他们轻饶。 一路快马加鞭,一行人已绕过临山城继续往前。天色已渐渐变亮,路上已有早起赶路之人,六人拐入小路,马不停蹄的奔驰。 前面出现一座密林,六人面上现出喜色,招呼一声,下得马来,牵马进入密林深处。行至不远,一小片空地出现在眼前,六人将大口袋卸下,席地而坐大口喘气。 “老大,这是我们魔山六怪出道以来最轻松的一次,真想不到会是如此简单。” “老六,你不知道吧。这个朱雀的来头很大,稍有不慎,你我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喔?不就是朱家镇的一户地主?还能有多大来头?” 那个被称为老大之人摇摇头,语气变得严肃。 “那雇主找上门来时,我问过她的情况,也是了解到一些。可记得临山城中与米家争斗的人么?便是她了。” “啊——?是她!听说身后的靠山很大,连米家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老大点点头,众人一阵沉默,心底却升起一阵惧意。 “这事既然接了,是因为报酬多的缘故。待把人交了拿到报酬,你我兄弟就可以隐居,足可以做个富家翁了。” 另外五人纷纷面露喜色,手下也轻快了些。将清水干粮拿出,围坐在一起,开始进食。进食完毕,又是黑巾蒙住面。 老大来到口袋前,请绳子解开,将朱雀提了出来放到地上。朱雀仍是一幅迷晕的样子,沉沉地睡着。 老大看了看天色,心中不免有些疑问,口中喃喃地自语。 “已时近中午,按理说药效过了,人该醒过来,怎还是昏迷?” 朱雀听了,知道戏演过了,忙装作刚醒过来的样子。立刻又换上一副惊恐之色,颤声惊呼。 “你……你们是谁?我……我在哪里? 六人依然保持沉默,只是拿过一些清水令朱雀饮了,便又拿出迷香将朱雀迷倒。 又是半个时辰左右,一阵人马之声从密林边缘传来。老大一挥手,众人将朱雀扛了,向林外走去,是雇主来了。 行至密林边缘,一辆马车停在那里,周围二三十人将马车围住,将马车保护起来。 见魔山六怪行至马车前,已将朱雀提着展示出来,那马车中人掀开帘子看了,立刻一阵疯狂的大笑。笑声传至朱雀的耳中,朱雀心中一惊,是他! ------------ 第五十八章北幽州 帘子一挑,一个五短身材之人站在马车前面,赫然是米家二当家——米长新。 魔山六怪将朱雀放到马车前,拿出水囊当头浇下,朱雀立刻清醒过来,翻身狼狈的爬起,又惊恐的环伺着周围。 “朱雀姑娘想不到吧,你我会在这里见面。” 顺着话音,朱雀一眼看到米长新,立刻愤怒起来。 “米长新,是你派人将我掠来?你好卑鄙。” “说实话,我想过将你掠走的念头。就是你这个野丫头,让我把脸丢尽,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才解我心头之恨。” “米长新,那是你咎由自取。是你一次次的招惹本姑娘,就不要怪打你的脸。” “想不到你这个野丫头胆子大的很,到这般时候还是牙尖嘴利,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说着,米长新从马车内抽出一把利剑,作势要向朱雀刺去。 魔山六怪中的老大见了,身子一动把朱雀挡在身后,冲着米长新一抱拳。 “二爷,且息怒。不知这次的酬金在哪?我等也好脱身。” 米长新面色转了转,又是哈哈一笑。 “哈哈——,堂堂魔山六怪还怕我赖账不成?酬金早已准备好,这就给你。” 米长新的嘴角斜立着,透出一股阴狠的味道。摆了摆手,那个黑塔汉子走上前来,双手托着六个一尺见方的锦盒。将锦盒交予魔山六怪一人一个,黑塔汉子才将朱雀一掌打晕,塞入马车。 魔山六怪对望了一眼,一起打开锦盒。锦盒之中突然冒出一股白烟,并有一大蓬牛毛细针飞出,全部扎在魔山六怪的脸上。可怜的魔山六怪,竟是连哼声也未发出,就齐齐地命丧黄泉。也不知是何等的毒药,魔山六怪的尸首“嘶嘶”的开始冒泡,不消片刻,须发皆无,化为一滩脓水。 米长新一挥手,重又钻进马车,队伍开拔,向官道驶去。 朱雀晕倒是装的,别说是一掌,就是用刀砍在脖子上,也是伤不到丝毫的。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想看看米长新到底想要做什么。 虽闭着眼睛,朱雀却能清晰的感知到周围的一切。马车上得官道,一路前行,很快,一座比临山城更大的城池出现在前方。 高大的城门上方,写有北幽州三个大字。原来,米长新竟是带着朱雀来到北幽州城。 城里的繁华自不必说,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前行。来到一座巨大的宅院,马车停下,米长新走到门前低声相告,有人飞奔向府内禀告。不一会儿,禀告之人回转,打开大门,亲自驾驶马车驶入,米长新紧随其后,其他人等皆在府门外等候。 朱雀看得明白,知道并不是米长新主使将自己绑架,却是猜不到是谁有如此的势力,竟让米长新甘为奴仆,只是记下府门高悬的“范府”两个字。 府邸占地极广,马车左右绕行,其间亭台楼阁皆是精致,花草树木株株不凡。行至一座小院,马车才停下。米长新上前轻敲院门,院门打开,一个壮硕的身影出现,将朱雀自马车中提起,转身进了小院。 小院很是冷清,里面只有简单的三间房屋,却是建造的无比坚固,没有窗子,只留了尺余见方的透气孔,门为铁制,显然是一座囚禁犯人的牢房。 将朱雀随便的仍在屋内的草垫之上,那壮硕之人一言不发的站在门旁,像一尊石像。米长新则是低头立在那人身边,脸色在屋内火光的映照下,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雀也已醒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并不慌张,背转身悄悄地从仓库中拿出食物,一点点的进食,大约一天的功夫,朱雀早就饿了,只是没有找到进食的机会。 米长新听到动静,不以为意,还以为是朱雀因害怕,在那里哭泣。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外面传来脚步之声,一个人来到牢房门前。 米长新见了,满脸谄媚的迎上前。 “范大人,您吩咐的事小人已办妥,人就在牢房中。” 那范大人正眼都未瞧一下米长新,嗯了一声,迈步进了牢房。 朱雀也已转过身来,正打量着范大人。那范大人穿的应该是官服,朱雀对这一块儿并不清楚,只是看着花花绿绿的很是滑稽。同样滑稽的还有范大人的脸,典型的猪腰子脸,白净无须,鼠眉圆眼,塌鼻薄唇,满是喜感。 范大人也是有些奇怪,按理说像朱雀这样的小姑娘,被抓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应该是哭天喊地、痛哭流涕才是,哪有面无骇色沉着冷静的像无事一样的。 两人俱是相互打量,并不说话,气氛一时变得凝重。随着沉默的时间加长,牢房内的空气像液化了一样,一种无形的压力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这是气势的较量,谁先开口,便是输了。 最先忍受不住的是米长新,噔的一声坐在地上,全身已是被冷汗湿透。 如同开了一道口子,随着米长新的倒地,那沉重的气氛一扫而光。范大人面露讶色,心内不得不重视起来朱雀。 “朱雀你可知罪?” 朱雀一头雾水,我何罪之有?况且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将我绑到这里,竟说我有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是哪门子的大人?我朱雀不识。平白无故的将我绑到此地,竟然说我有罪,我看你才有罪,绑架罪。” 范大人略一思考,便明白其中环节。 “我乃这北幽州的郡守,临山城亦是我所辖之地。现在你可明白?速速将罪行到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原来你是郡守啊,那为何不派官兵将我拿来,反而偷偷的将我绑来?” 范大人心里也是叫苦,要不是因为你那背后之人,何必偷偷的绑你前来。只有快些将其定罪,并套出自己所要之物,才是正理。就算偷偷的将其杀了,也不会有人查到自己头上。 “你怎知不是官兵?只是不想让你的同党发现,才会偷偷的将你抓来。你还是想一想你所犯的罪吧。” “我朱雀无罪。” “看来你是顽抗到底了,米长新,你来说说她的罪行。” ------------ 第五十九章受伤 米长新自认为得到表现的机会,扣起帽子来不遗余力。 “禀大人,小人在临山城的店铺之中曾失窃金砖若干,是朱雀偷取。” 朱雀气急,张口反驳。 “米长新你是血口喷人,金砖是我的,和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范大人面色一整,看了看互相敌视的两人。 “米长新,你说朱雀偷你金砖可有证据。” “大人啊,你可知道我与他在临山城斗富一事?”见范大人点头,米长新接着说:“她摆出的金砖正是小人失窃的。原先并不知道失窃的金砖在哪,直到那日她拿出来,小人才知道是她偷去的。要不是偷取我的,她哪里来的金砖?就凭她一个乡下的小姑娘,无父无母平白的哪来这么多金钱?” 经米长新如此一说,朱雀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有些后悔,悔自己太过高调,竟惹来这麻烦。金砖是取自朱家藏宝,这是绝对不能说的。借口义父覃建国,说是他留下来的,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多金银,说不过去。想来想去,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朱雀一时间变得不知所措。 见计谋得逞,范大人与米长新偷偷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朱雀姑娘,本大人念你年幼,只要你归还赃银可对你不予追究责任。不过还有一事,你必须如实招来,否则定将你按律法处置,那可是杀头之罪。” 如果朱雀真的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这番连哄带吓的对峙中,早已乖乖的就范。而实际上,朱雀却是来自异世的、早早的就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这点手段一眼就看破了,只是还未想到合适的对策。如今范大人一说,才知道他们要的,不只是金钱,下面提到的事,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见朱雀沉默不语,范大人以为朱雀已经就范,接着提出了真正的目的。 “听说你种的田地亩产可达千斤以上,肯定有某种秘法吧。你只要将秘法说出来,本官保你无事,还会奖你纹银百两。” 朱雀完全明白了,归根到底,这范大人和米长新联合起来的目的,是为了得到种田秘法。仔细想想,这种田秘法当真是比金银更会惹人眼红。如果得到秘法,那金钱还不是滚滚而来。 对范大人和米长新二人,朱雀自是不会相信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既然能够找人将自己绑来,那肯定是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去的。恐怕说出秘法之时,就是命丧黄泉之刻。 “哈哈哈——,范大人,你好心计啊。如果你真的想得到秘法造福百姓,必不会派人偷偷的将我绑来。你是想得到秘法后据为己有,然后将我杀害罢了。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你们想的也太天真了吧。” 见被识破,范大人恼羞成怒,用手指着朱雀,语气变得阴毒。 “好你个黄毛丫头,既然知道我的目的,还是乖乖就范的好,否则,哼——,会让你生不如死!” 既然撕破脸,朱雀哪还会客气,也不说话,伸手一把抓住范大人伸出的手指,用力一掰,只听“咔吧”一声,手指已是折断。 范大人立刻惨叫起来,米长新和那门口之人俱是愣住,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朱雀会生猛至此。朱雀却是趁他们愣神的时候,往门口冲去,经过米长新时,照着米长新的鼻子就是一拳。 别忘了朱雀的躯体可是神鸟所化,那速度和力量岂是一般人可比? “噗”的一声,米长新来不及反应,已是满脸开花,身子到飞出去,砸向那门口之人。 那门口之人武功比米长新高得多,在米长新被打之时已是反应过来,出掌击向朱雀。谁知道米长新倒飞的身子正好迎上,只得先将米长新接住放到一边,此时朱雀的身影已冲到门口。当下顾不得许多,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向朱雀后心。 朱雀无处可躲,咬牙硬生生地受了这一拳,直觉一股大力袭来,身子如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直接飞过院墙。 那人顾不得追赶朱雀,回身扶起疼的倒在地上的范大人,并指点了范大人几处穴道,范大人止住疼痛安静下来。 “嘶——,那丫头呢?让她跑了?” “回大人,她跑不了。受了我的一拳,此刻即使不死也差不多了。” “不能让她死,把她找回来,找回来!我要亲手将她千刀万剐。” 那人领命而去,顾不上晕死过去的米长新。 来到院外,本以为朱雀应该倒在此处,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影。那人慌了,立刻禀报了范大人,范大人几乎气晕,歇斯底里的安排人员,将府邸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没有发现朱雀的身影。又将人员派出,大肆的在北幽州城内搜捕,一连三天,还是没有找到。范大人深感无奈,只得罢了,内心却生出深深的恐惧。他希望朱雀死去,如果朱雀未死,被她身后之人知道,自己可就要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比范大人更加感到恐惧的是米长新,当日被朱雀打晕送回家,直到第二日才醒来。疼痛不必说,最感到难受的是鼻子没了。对,鼻子被朱雀打了个稀巴烂,大夫也没有办法留住,只能清除掉。也幸好米长新有武功在身,受拳时本能的护住自己,才将小命保了下来。只是当探听到朱雀不见的消息,米长新变得寝食难安。 这个时候,米家的大当家也回来了。米家大当家米长存在京都任职,隶属于户部,兼管北幽州粮仓,前些时日一直在京都,对朱雀一事并不知晓。此次回来,听得米长新将前因后果一说,又知道朱雀的背后之人,也是吓得魂不附体。覃家覃建国尚且好说一些,只要抓不住把柄,尚且不惧。但那夏公子,可不是好想与之人,一个不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商量了半晌,米长存直接又回了京都,米长新也是抓紧变卖家产,悄悄地投奔哥哥米长存而去,从此北幽州再无米家。 朱雀去哪儿了呢? ------------ 第六十章有人再被绑 朱雀跨出牢门之时,被那陌生的汉子一拳打在后心,晓是神鸟变化的身子,也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整个身子被打飞起来,一口鲜血涌到喉咙,又被朱雀强行咽下。不待身形落地,朱雀已隐身到仓库中。 趴在地上歇息了半晌,朱雀才缓过劲来。仔细地探查了身体,才发觉已是受了重伤。朱雀的身子虽变态的强壮,但也不是能挡住所有的攻击后还安然无恙。寻常人即使拿着刀剑砍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而对于武功高绝的强者,全力一击所造成的破坏力,朱雀也是不能完全保护自己。幸亏只是拳头,如果是拿着刀剑的话,估计朱雀已是身死当场。 令朱雀感到欣慰的是,自己这具身子的修复能力特强。晚上时分,被打断的胸骨已自行的复位,受伤的肌肉等也大部分恢复,朱雀可以自由的走动了。 随便的找了食物吃下,朱雀静下来思考下一步的行动。首先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既然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那就怪不得让他们血债血偿。但是对于自己的身手,朱雀还是比较明白的。自己只是借了这神鸟的力,论身体素质,恐怕世上也难寻对手。除了身体素质之外,自己可谓是完全没有入门。 在朱家镇私塾时,顾先生曾提及武功强弱的级别,世间的武者大体分为三类:武者、强者、至尊,主要修炼的是身体以及武技。当身体以及武技达到一定水平,就可算为武者。如果再提升,能够自创武技,达到开门立派的标准就是强者了。至于至尊,则是融贯众家之后的境界提升,武技也由繁入简,成为大家。想覃建国、朱霸、朱震业都可算是强者了。 此外,顾先生也曾提到武者之上的境界,那就是传说中的神仙一流,只是讲了真气一说,却并未详细的说明。像王道长之流,应该是属于那一类。 至于打了自己一拳的那个陌生人,至少属于强者。朱雀目前的状态,就武技而言,连一般的武者都不如,只有挨打的份,要想报仇,恐怕是个难题。 不能力敌,可以智取嘛。智取也要先了解清情况不是?朱雀看四下无人,从仓库闪身出来。现在不方便地方,就是隐身仓库时不能移动,在哪儿进入的,出来时还是在哪儿,比以前强的是可以观察到周围的环境。 因为之前是在空中进入仓库的,一出仓库朱雀就悬空落下,啪的一声落在地上。随后朱雀的身子自动的警觉起来,像是察觉到了危险。朱雀不敢大意,立刻又隐身仓库,谨慎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片刻之间,一个身影出现在朱雀的落脚之地。 轻咦了一声,那人甚感奇怪,刚才明明听到声音,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不放心的四处找寻了一遍,依然是一无所获。这是远处传来问话之声。 “你那边又发现吗?” “没有,或许是听错了,我这就去与你会合。” 待那个人走后,朱雀不禁暗叹侥幸。当下也不敢随意的出去了,毕竟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就在这仓库中休息几日再说。 一连三日,朱雀都在仓库之中,通过观察,也深深的为这范府中的巡查感到心惊。竟然是昼夜无休的轮换巡查,只是这院中的老鼠,都全部遭了殃。同时,也通过巡查之人的谈话,知道这种严查很快就要恢撤销了,毕竟朱雀已失踪达三日之久,要是还在这北幽州,肯定就找到了。既然找不到,要么是死了,要么就是逃出北幽州城,再找下去也是无果。 晚上朱雀在睡梦之中,突然被一阵嘈杂之声惊醒,从仓库中望去,只见几个人抬着一个口袋来到小院中,将口袋往牢房中一扔,锁上门走了。 朱雀根据自己的遭遇能够猜测到,那肯定也是一个被绑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同样得罪了范大人,怕是难以活命了。 时间不长,范大人的身影出现在小院之中,身后依然跟着那个打了朱雀一拳的壮硕之人。朱雀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想了想自己的身手,只得作罢。 牢门打开,不待范大人吩咐,跟随之人前去打开了口袋,将一个人提了出来。 牢房之中火光闪烁,那人披头散发的将面部遮住,朱雀看了半天也未认出,只是觉着身形有些熟悉。 “魏兄别来无恙啊。”范大人冲着那人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嘲讽。 那人抬起头,用手将乱发撩起,盯着范大人,不禁有些惊愕。 “范人健,竟然是你?” “意外吗?只怪你太多事,让我为难,才会出此下策。” 那人面露思索之色,在牢房中左右走了几步,猛地停住。 朱雀这时才看清那人的容貌,心中大惊,这不是魏官正魏大人吗?怎得也被抓了进来?他可是朝廷的命官啊。 先不说朱雀的惊异,魏官正好像猜到了被抓的原因,朗声的质问范人健。 “你我同为朝廷命官,竟然敢绑架与我,你不怕被杀头吗?” “杀头?怕啊。可是谁知道是我绑了你呢?你以为还能活着出去?”范人健一副无赖的样子。 “你为何要绑我?难道朱雀姑娘被你杀害是真的了?”魏官正神色不乱。 范人健一副恨急得模样。“怪只怪你追着朱雀一事不放,否则我怎用犯险将你绑来。” “好你个范人健,胆敢杀害朱雀姑娘,你可知道他背后之人是谁吗?” “魏官正,你也不用吓我,你们甘愿为他卖命,你是你们的事,我可不惧。” “对,你范人健抱着大腿呢!只是你想过没有,你的主子还能执掌大权?” “哼——,不要以为有灵山特使你们就稳操胜券,现在胜负还不好说。只是你魏官正,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哈哈哈——。” 魏官正眉头紧皱,却也是无计可施,他完全没有想到,范人健竟敢如此大胆,难道局势已经白热化了? 一只弩箭划破虚空,急速的向牢房之中射来。 ------------ 第六十一章逃 弩箭是朱雀射出的。通过他们的对话,朱雀隐隐的猜到,魏官正被绑与自己有关。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魏官正留给自己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眼看魏官正就要被杀,朱雀在仓库中发现了那张弓弩。情急之下朱雀扣下弓弩的机关,谁知道弩箭竟真的射了出去。 朱雀这才意识到,随着自己自身能力的提高,仓库也作出了相应的改变。比如今天弩箭能够穿越仓库,肯定是和自己能够看到仓库外面有关。至于其他的变化的地方,朱雀来不及去比较体验,现在重要的是救下魏官正。 弩箭得破空声引起牢房内三个人的注意,武功的高低也显露出来。魏官正与范人健瞬间呆滞,连躲避的动作都没有,与范人健同来的高手,却是拔出佩剑,剑光闪烁间,已将弩箭斩落在地。随即将范人健挡在身后,橫剑在胸,高声呼叫:“有刺客,护主!” 顷刻间,一条条人影飞扑前来,将小院围得铁桶似的,范人健也顾不得再理会魏官正,在众人的簇拥下仓皇离去。 小院陷入平静,朱雀现出身来,并没有感觉到危险,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牢房门口。 许是从未遭受过刺杀,如今整个府上所有的人都慌作一团,不知道该干什么,乱糟糟的都聚集在范人健住所周围。就连范人健从牢房退走时,牢门也忘了上锁。 朱雀闪身进了牢房,正在牢房内沉思的魏官正抬头一看,讶色满面。 “是……朱雀姑娘?你现在……是人还是……鬼?” 原本以为死去的人,猛地出现在面前,而且还是在这个特殊的地点,魏官正的想法朱雀很理解,就算是换做自己,也会这样想的。 “魏大人,我是人。你怎么也被绑了进来?” 魏官正悄悄地用手掐了自己一下,这才确认朱雀确实活着,不由得高兴异常,话也多了。 “你还活着,真好!这下也不至于与对人没办法交代了。至于我,还是大意了……” 魏官正简短节约的把被绑的事交代清楚。 原来朱雀被绑后的第二天,魏官正又去了朱家镇找朱雀,对于那张字条充满怀疑。自己可是一早从临山城赶来的,如果朱雀是去临山城,肯定会遇上的,事实是没有见到朱雀。当即命令手下仔细察看宅内的可疑之处,最终确定朱雀是遭遇了意外。 根据现场判断,朱雀并没有被当场杀害,是被绑走。魏官正一下就想到米家,与朱雀有仇的首推米家,朱震业也是有嫌疑的。 朱雀的事,魏官正可不敢怠慢,那个夏公子可是再三地交待自己,要保护好朱雀,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如今出现这种事,该如何向夏公子交代啊。必须抓紧时间破案,将朱雀解救出来。 当即派人将衙内所有的力量集中起来,兵分两路,一路以朱家镇为中心,散开寻找疑点,好确定逃走路线。另一路则全部换上便衣,直赴北幽州由米家查起。魏官正自己直接找上朱震业,朱震业听闻朱雀被绑的消息也是大惊,陈明了和自己无关后,也是派人帮忙打听。 也幸亏朱震业帮忙,别忘了他可是掌管着临山城的地下势力,一些违法的勾当自然更是消息快速、准确。朱雀是被北幽州的人绑走,雇佣的是魔山六怪。 这下主使之人呼吁语出,魏官正也亲自赶往北幽州,派往米家的人,却传来坏消息。米家已经人去楼空,不知道去了哪里。 魏官正这样大的动作,自然逃不过范人健的眼睛,况且也正赶上这几日自己派人追查朱雀的消息。见魏官正如此动作,自是留了心,派人紧紧盯着。 魏官正寻人无果,只得把人马都派回去,只留下自己在此探听消息。范人健却以为魏官正已经掌握了自己绑朱雀的证据,狠下心来将魏官正绑到自己府上,打算来个杀人灭口。 朱雀知道了前因后果,才意识到自己也是糊涂了。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逃走,两人却在这里续起旧来。当下拽着魏官正就往外走,不料魏官正却是站着不动,将朱雀也喊住,拿出一个香囊递过来。 “朱雀姑娘,先不用慌,这个你先拿着。出去以后,可按照香囊里面字条的提示,找人帮忙。” 朱雀不解魏官正的意思,一块逃走,你拿着我拿着不一样吗?当下顾不得客套,接过香囊,继续拉着魏官正往外走。 刚刚走出小院不远,几个人从远处跑了过来,急匆匆地直奔牢房。朱雀一见,知道很快就会被发现逃走的事,当下加快了脚步。 这个小院处在范府的后部,与后门离得并不太远,而朱雀与魏官正也是误打误撞的跑对了方向,后门的轮廓就出现在眼前。不巧的是,魏官正逃走的事已被发现,一伙人正快速的赶向后门,而后门的看守,也抽出刀剑防备着。 看来是逃不出去了,只能另寻他法了。朱雀观察着四周,打算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肩膀被拍了拍,朱雀回头,魏官正正在冲着她微笑。朱雀不解其意,魏官正突然往后门跑去,待那个看守发现后,又折身斜着往远处奔去,边跑边大声喊叫:“我在这里,你们来抓我呀!” 后门的看守、追来的人都被魏官正引着跑向远处,后门空荡荡的。朱雀瞬间明白的魏官正的目的,才知道自在牢内的那一刻,魏官正就做好了打算,助自己逃跑。来不及伤感,朱雀抹了抹泪奔的双眼,急速的出门而去。 门外是一条街道,冷冷清清的没有行人,朱雀照着一个方向向前奔去。街道两旁甚少门户,只是高高的院墙,可见这一带是达官贵人的府邸。 转眼来至街口,相接的大街却是繁华异常,行人熙熙攘攘。朱雀身子一侧,轻巧的流入人群,瞬间淹没在人潮之中。 朱雀就这样走了? ------------ 第六十二章孟良 朱雀不能就这样逃走,魏官正还在范府,得想办法救他出来。 前面一座酒楼,朱雀走进去直接寻了一个单间坐下,待酒菜上齐,将门用椅子挡住,这才拿出那个香囊。 香囊不大,朱雀从里面找出折叠在一起的纸条,轻轻的打开。上面的字迹好熟悉,朱雀的心砰砰的跳起来,迅速的看向末尾。纸条的末尾果然属有名字,却不是朱雀想象中的名字,只是一个“墨”字。朱雀心内的欢喜了然而去,不是他,或许只是字迹相像罢了。 字条的内容很简单:北幽州永安街天成肉铺,有屠夫孟良者,乃吾友。见字如见我,必倾力相助。——墨。 仓促的吃完饭,朱雀按照字条的指引,同人打听了,来到天秤肉铺。 肉铺很小,临街的架子上,只挂着两三片肉条。架子下面是一个肉墩,上面放一把油乎乎的杀猪刀。里面一个竹制躺椅,一座肉山躺在上面,肥大的肚腩在欲裂的汗衫下,随着鼾声上下起伏,竹椅也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一样。 朱雀在这条街又走了一遍,没错,只有一个天成肉铺,看来纸条上所说的就是他了。 “您好,我想打听一个人。”朱雀站在肉墩前,轻声的询问。 鼾声依旧。朱雀声音调大了写,又喊了一遍,依然未醒。 朱雀没来由的火气上来,直接跨进肉铺,在那人耳边大喊:“喂——。” 那人才慢悠悠地醒来,睁开眼对朱雀就是一顿数落。 “哎呀你个小姑娘,没事在这里大喊大叫,真是没礼貌,平白地扰了人家的清梦,哪有你这样的。要不是我这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比潘安的人心肠好,早将你丢了出去。……” 那语速快的像机关枪,直接将朱雀打了个晕头转向,一心想把话语截住,却是找不到能停止的点。朱雀气的转过身,急乎乎地往外走。像这样的人,料来也没有多大本事,还是自己想办法算了。 走出二十多米后,那人却站在肉铺中哈哈大笑,那笑声传到朱雀耳中无比刺耳,朱雀忍耐不住,转身回去,将纸条掏出,啪的一声拍在肉墩上。 “你就是孟良吧,就你这样的人,真不值得别人托付,看来是看走了眼。” 朱雀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留下孟良独自在哪里发呆。 拿起纸条一看,孟良肥硕的身子颤了三颤,将纸条一手拿了,另一首抓起杀猪刀,匆忙的向朱雀追去。别看孟良的身子肥胖,动作却是轻盈,几步就赶上朱雀。 朱雀吓了一跳,见孟良手拿杀猪刀截在自己前面,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姑娘,别生气,我是孟良,我们借一步说话。”孟良满脸堆笑,声音谄媚的像一条哈巴狗。 朱雀见孟良并无恶意,把提着的心放下,却也是对他极是讨厌,并不说话,转身往回就走。 孟良跟在朱雀身后,不敢多说半句话。见朱雀不理自己,急得满头大汗。连着试了几次,才小心翼翼地试探。 “您是朱雀姑娘?” 朱雀猛地停下脚步,心中思绪急转。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在这北幽州,并无认识的人,难道他也是范人健的人? 孟良见朱雀停下,忙接着解释:“是夏公子交代的,说如果有人拿纸条来找,要么是朱雀姑娘本人,要么是朱雀姑娘信得过的人,反正都是自己人……” 这孟良说起话来还真是不停歇,朱雀打了个停止的手势,孟良赶紧闭上嘴,那话好像还在往外涌,两个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煞是好笑。 朱雀不禁乐了,孟良也咧开嘴笑了,此时正好又回到肉铺前,朱雀直接进了铺子,孟良也紧跟而至。 奇怪的是,孟良直接将门板一块块的安上,直接关了门。随后走到铺子后面,不知摁了哪儿的机关,在墙上出现一道门户。 朱雀走了进去,才发现里面是一方院落。四周俱是高墙,没有门户,在院子正中则是一座大殿。 进得殿内,才发觉里面隔出了若干个房间,想必是饮食起居一应俱全。 “主人说了,朱雀姑娘若无居处,可以此为家。此地极为安全,外人绝找不到。” 朱雀最感到好奇的,是他的主人是谁,明里暗里地问了好几次,孟良都是闭口不答。不过朱雀已经知道他名字中的两个字,想必完全知晓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顾不得深究其他,朱雀将魏官正被关在范府一事说出,想寻求一个营救之法。谁若孟良根本不在意,只是让朱雀安心在此休息,说晚上自会将魏官正带来。 朱雀将信将疑,想了想并无别的办法,只好在此等候。孟良则辞别朱雀,从那个暗门中离去。 夜晚到来,朱雀并无睡意,她在等候孟良回来。直到子时,暗门打开,孟良背着一个人出现在院中。 将其抱至厅中,接着烛光,朱雀才看清孟良背回来的正是魏官正。 此时的魏官正,奄奄一息的躺在榻上,全身的皮肉没有一处完好,翻开的伤口已无血色,白森森的骨头若隐若现。 朱雀伤痛欲绝,若不是因为自己,魏官正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原本有逃出的可能,为了保全自己,他选择了牺牲。 孟良变得沉默起来,悄悄地提醒朱雀。 “姑娘,白日没有机会,等晚间我到时,魏大人已经变得如此摸样,怕是挨不过几时了。我这里有一颗丹药,服用后可让魏大人清醒,有什么话,您就抓紧问吧。” 说着,拿出一颗丹药塞到魏官正嘴中,转身离开。 片刻间,魏官正喉间一响,眼睛也睁开。看到一旁抽泣的朱雀,咧嘴想笑,却觉得浑身像撒了气的皮球,没有半分的力气。 “朱……朱雀……姑娘,你活着真……真好。我也……也……无憾了。” 话说完,朱雀还未来得及追问,魏官正头一歪,已经魂归地府。 朱雀掩饰不住悲愤,嚎啕大哭,这个原本不相干的人,竟为了自己将命送掉,自己却无法为其报仇。悔恨交加下,朱雀一时气迷心窍,晕了过去。 ------------ 第六十三章学艺 窗外的阳光暖暖地照在脸上,红肿的双眼有些刺痛,朱雀用手掩了,从床上坐起。听到屋内的声响,一个女孩端着一盆水进来,将盆放好,冲着朱雀微微一笑。 “姑娘醒了,先洗把脸,小翠这就给您去端饭。” 朱雀想到这肯定是孟良安排的,也就不奇怪了,起身梳洗。 饭毕,朱雀出得大殿,孟良正在外面站着。 朱雀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孟良却是先开了口。 “姑娘,魏大人的尸首我已经派人送回京都了,毕竟他的家在那儿。不知姑娘是否想报仇?如果需要,我会将范府杀他个鸡犬不留。” 朱雀望着杀气冲天的孟良,只觉着自己看走了眼,这还是那个大腹便便、话语不停的屠夫吗? 孟良也察觉到朱雀的诧异,苦笑一声。 “姑娘不知,那些是我平日的伪装而已,就连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也是伪装出来的。而且夏公子来信,让我追随于你,我自会恢复原样,请姑娘稍等。” 说着孟良步入大殿一个房间,时间不长,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人自屋中走出,身着长衫,不胖不瘦,白净脸庞,剑眉星目。哪还有大肚腩?也不见了油腻的衣服,完全是换了一个人。 朱雀惊奇的很,经过孟良解释,才知道孟良善于易容之术。 等问了孟良的武功级别,更是令朱雀心惊,孟良已达至尊之界。看来之前孟良说的将范府屠尽,绝不是说说而已,完全有能力做到。 朱雀报仇不想假手于人,只有亲手去做,才会宣泄自己的愤怒。 自己的武功低微,不是有孟良这个至尊级别的人在吗?学就是了。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自己那会用十年? 事实上朱雀的学习速度,连孟良这个武术奇才也自叹不如。中年达到至尊级别,在整个夏国也是屈指可数的存在,可见孟良的天赋有多好。而与朱雀比起来,自己的那些值得夸耀的地方,根本不值一提。孟良从头至尾口中所说的只有两个字——妖孽!非妖孽不足以形容。 孟良的惊叹是从检验朱雀的武功时开始的。本着负责的态度,孟良要摸清朱雀的武功底子,就让朱雀全力的攻击自己。 朱雀本就不会什么招式,也不想让孟良小瞧了自己,想象着前世电影里的武打片段,自创了一套动作。装模做样的扎下马步,左一拳右一拳,抬腿前踢,落下成弓步,右拳往前打,吐气出声“嘿”。貌似离得远些,打出的拳头与孟良的距离有三尺以上。怎末办?往前挪几步不就行了? 孟良看着朱雀这套滑稽的动作,堪堪的将肺憋伤,想笑又不敢笑,实在难受,也就没把朱雀的拳头当回事。等朱雀挪到跟前,把拳头到自己身上,后悔就晚了。看着倒飞的景物,孟良才知道自己飞了起来,被朱雀打的飞了起来。幸亏这个级别的人物,能够做到自动防御,否则肯定会受伤的。 顾不上怕掉身上的土,孟良像发现了宝贝一样围着朱雀转圈的看,他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小姑娘,身体里竟然蕴藏着如此大的能量。当下再次站定,让朱雀出拳攻击。 虽然有准备,但朱雀的力量还是令孟良有些吃不消。忙让朱雀停下,对朱雀的武功底细已经摸清。 孟良深深感叹,朱雀这是身在宝山而不知啊。就这身体素质,别人修炼一辈子也不一定赶上啊。对于朱雀的教授,孟良也计划好了。 孟良想了,只要从两个方面进训练行就足够了。一是对力量的运用,通过朱雀的攻击可以看出,她并不会完美的使用力量,如果经过训练,力量强度至少提升百分之八十。二是对身法的训练,一套好的身法学会,进可攻退可守。至于武技,孟良到了这个境界,还真看不上眼,认为都是些花架子而已,并不实用。朱雀有这样好的身体条件,完全可以做到一力降十会、以快打慢,其他的不重要。 朱雀是个做事不拖拉的人,下午就开始让孟良教授自己。孟良也想看朱雀的资质,一个人身体素质再好,如果智力低下,那肯定是一种遗憾。 孟良就从如何运用力量教起,如何蓄力,如何将力量完美的转移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如何卸力,如何借力等等,边说边练,一遍下来已是两个时辰。孟良的想法就是先给朱雀完整的讲一遍,然后第二天开始,再一点点的教授。令孟良实在难以想象的是,朱雀好像已经完全领悟了。 孟良并不相信,试着与朱雀切磋起来。一开始朱雀尚有些生疏,只一会儿功夫,孟良就不得不开始躲避,要不是自己的身法占优,估计这会儿已经被打趴下了。孟良欲哭无泪,自己是尊者级别好吗,竟然连一个学武才半天的朱雀都打不赢,这要传出去,自己的老脸往哪儿搁啊。 朱雀却是欣喜异常,孟良无疑是优秀的老师,他所教授的东西通俗易懂,在他的点拨之下,自己毫不费力地就将力量的运用掌握。通过学习,朱雀有了一种通透的感觉,好像觉着自己的意识与身体契合的更为紧密。 孟良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留下朱雀一个人练习后,直接出去找酒馆了,他需要大醉一场,醉的不省人事才好。虽然为朱雀的进步感到高兴,但毕竟难以接受朱雀这个妖孽的学习速度。 第二日,孟良传授了朱雀一种身法,这种身法叫游龙步,是自己独创的身法,以诡异著称,往往会在意想不到的方位出现。孟良脚下用力,在地上走了一圈,留下深深的脚印。整个过程,他只让朱雀观看,并未讲解如何控制身体。孟良这样做也是想给朱雀出个难题,你不是妖孽吗?不信你只看上一遍就能学会。 孟良将身法演示完站在一旁,满脸的笑意,冲着朱雀示意,让她学着走上一圈。 ------------ 第六十四章行刺 朱雀并不知晓孟良的小心思,待孟良将身法演示完,思考了一下,就按着孟良留下的脚印,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初时身形很慢,却并无错误,待一圈走完,朱雀就加快了身形。 孟良在一旁,惊得下巴就要掉在地上。如果说日前有自己的讲解,朱雀学的快些,现在自己只是单单的演示了一遍,他竟走的丝毫不差,而且随着熟练程度的增减,将步法中的精髓也完全的展示出来。 最让孟良无语的是,朱雀在身法之中还模拟着进攻和闪躲,这是自己打算朱雀将身法学会之后再教的,她竟然自己融会贯通了。 朱雀的身形越来越快,根据自己的理解,不再局限于孟良留下的脚印,如同一只凤凰翱翔于天际。 幸亏昨日在酒馆带回一葫芦好酒,孟良仰头便喝,眨眼间酒已饮尽,孟良直接醉倒,口中兀自喃喃自语。 “妖孽啊,妖孽!妖孽!……” 朱雀完全融入到学武之中。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身子不但不累,反而愈加的精神。渐渐的,朱雀像化身骏马,在这小院中自由的驰骋;又像变作飞鸟,在小院中任意翱翔。但是,却像是缺少了某种东西,身子总是不能突破桎梏直飞天际。 朱雀停下来想问问孟良,见他已醉的不省人事,只得罢了,继续的练习学到的东西。 第三日,孟良一见朱雀,二话不说就直接出手。朱雀不解其意,只是躲闪,任凭孟良使尽浑身解数,愣是没沾到朱雀的衣襟。孟良也将身形停下,不由得一阵黯然神伤。 “朱雀姑娘,您已艺成,我孟良不是您的对手了。” 朱雀闻听不禁愕然,不敢相信自己两天就会出师。但是,好像有些地方并不尽如人意。当下,把心中的疑问讲与孟良。 孟良喟然长叹,转而眼神中充满热烈。 “朱雀姑娘,其实像我这样的武者,都是属于练体,只是在身体的强度和身法、技巧上有所突破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强者。其实还有一种修炼的方式,练的是气。传说练成之后,飞天入地无所不能。我有幸也见识过练气之人,飞纵百丈、隔空打人不在话下。您感觉到的不足,恰恰就是缺少了‘气’。” 朱雀想起王道长,王道长应该属于练气之人吧。 “那如何才能练气?” “练气都有秘籍的,只有一些超大的门派才有,也有得到练气之人传授的。没有练气之法,穷其一生也难窥门径。” “我们夏国有这种门派吗?练气的人多吗?” “在京都之旁有一座灵山,灵山之上有一大派,叫灵山派,就是专修练气的。世上能够获得练气之法的很少,即使获得练气之法,能够入门的更少。” “那您是不是也去过灵山派?” 孟良又是一叹,心中万分的感慨。 “我曾去过,只是资质太低,达不到灵山派收徒的标准。” 朱雀有些泄气,知道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但是依然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什么是气?如何算是入门?” “这个问题我到知道,当年在灵山,第一个考核的项目便是对气的感知。气实际上是指灵气,大都聚集在钟灵神秀之地,其余地方少之又少。当心神入定时,如果找到气机相引,便是感知到气了,当年我就没有做到。至于入门,便是依据练气之法将灵气吸引到身体内,周身运转最后归于丹田。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至于练气之法,就不得而知了。” 朱雀对于不可强求之事,向来看得开。那就以后到灵山去看看,现在要做的,是如何去报仇。不光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魏官正魏大人,这个仇一定要报。 当朱雀提出报仇之事,孟良并未阻拦。范府的底细孟良很清楚,里面并没有高手,当初自己一人就可以轻松的将魏官正带出来,朱雀现在的本领可是要强过自己的,更应该是手到擒来。 孟良还是有些不放心,将范府的地形图拿出,详细的告诉了朱雀明岗暗哨的位置以及范人健的住所,朱雀一一记住。 是夜,时近子时,一条人影疾跑几步高高跃起,将脚在墙壁上一蹬,已落在墙头之上,身子并不停歇,一路翻墙越房如履平地,直奔范府而去。有月光打在脸上,赫然就是朱雀。 朱雀之所以选择夜晚前来,是不想伤及无辜。仇人只有一个,寻他便是,伤及他人,就是造孽了。 按照白日所看地形图,朱雀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范人健的住处,是一处殿堂。奇怪的是,周围并无站岗之人。朱雀艺高人胆大,借助假山、树影的掩映,飞快地接近大殿。四下看了无人,又凝神细听了动静,才如狸猫般窜到廊下,贴着柱子站好。接着,身子倒转,顺着柱子到了檐下,用脚钩住柱子,一翻身,已抓到檐边,稍稍用力,身子翻到殿顶之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迅速非常。 朱雀身子贴着瓦面,行至中间位置,小心的揭开一块瓦,下面的景象尽显眼中。这些是孟良特意交代的,先观察好再动手,以免出现意外。 大点之中灯火通明,显然范人健并未入睡,调整了一下角度,才发现范人健正与人喝茶说话。 “世叔,小侄请你前来也是不得已啊。魏官正一事已传至京都,我怕魏家派人前来报仇。” 那个被范人健称为世叔的人,一点也不在乎,端起茶轻嘬了一口,才缓缓地开口。 “魏家?不值一提,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魏官正已投靠了夏公子,夏公子不会不理会吧?” “夏公子又怎样?你可知道当年的国师王伯通王道长?” 朱雀闻听王道长之名,瞬间激动起来,想不到这次竟能探得一些关于王道长只是,真是不虚此行。 范人健有些不解,却也不好问其他。 “我当然知道,王道长号称夏国第一人,只是听说早就归隐了。” “归隐?还不是为了保全那个夏公子。再者,夏国第一人又怎样?还不是被我们斩杀。” ------------ 第六十五章受伤 朱雀心神激荡,没有想到这个范人健的叔叔竟是杀害王道长的凶手之一。也正是因为王道长宅心仁厚,才会着了他们的道,否则他们焉有命在? 此时的朱雀已是红了眼睛,顾不得身形暴露,一掌打在屋面上,殿顶立刻塌出一个大洞,朱雀飞身而下,双拳只取范人健的世叔。 那人武功甚是了的,不惧朱雀双拳,硬生生地抬掌相迎。只听“啪”的一声,朱雀身子被震飞,那人也是噔噔噔退了十余步,显然是吃了一个暗亏。 朱雀将身形一翻稳稳落在地上,随即揉身而上,直奔范人健而去。范人健早已吓呆,又看清了朱雀的容貌,更是如见鬼般身如抖糠难行寸步。眼看范人健就要命丧当场,范人健的世叔拼命来救,双掌直击朱雀后心。 通过刚才的较量,朱雀知道范人健的世叔武功与自己相差不多,如果现在放过范人健,与他的世叔周旋起来,怕是再也难以斩杀范人健。当下将心一横,拼着受上两掌,也要先杀了范人健。 “砰,砰”两声过去,范人健胸口塌陷,已是一命归阴;朱雀却是左肩带血,躺倒在地上。 之所以带血,是未想到范人健的世叔竟然在掌中藏了利器,要不是及时的侧身,恐怕后心会被戳出两个大洞。 “想不到那姓夏的手下还有你这等高手,不过,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范英仁手下不死无名之鬼,报上你的名来。”范英仁手掌一翻,亮出两把掌刀,刀长三寸,形似柳叶,泛着寒芒。 朱雀翻身而起,全身戒备着。 “我乃朱雀,王道长是我的爷爷,今天就要为他老人家报仇。” “王道长的孙女?哈哈哈,想不到竟有漏网之鱼,今天就一并了解吧。” 说完,范英仁双掌一错,那两把掌刀甩出,直奔朱雀而来。 朱雀展开游龙步,毫厘之间避过,那范英仁已是追踪而至,双掌划出残影直奔朱雀面门。朱雀低头躲过,旋身飞踢,范英仁飞身而起,以泰山压顶之势再度袭来。…… 转瞬间,两人交手十余回合,不分上下。范英仁倍感压力,想不到朱雀武功竟是如此之高,伤了一条胳膊还不落下风,看来要用绝招了。 再度错身,范英仁双臂一震,两只袖箭直奔朱雀胸腹。朱雀打斗经验不足,完全想不到会有袖箭这种暗器,躲闪不及,两只袖箭深深插入腹部。哪怕是神鸟化做的身子,在高手之前,那破坏力足以对身体造成伤害。 朱雀闷哼了一声,踉跄地站稳,只觉疼痛难忍,身形难以再移动。范英仁自是高兴,见朱雀着了自己的道难以行动,欺身而上,拳带风声,直击朱雀头颅。 眼看朱雀就要命丧当场,眼前突然失去朱雀的身影,范英仁愣了,收住身子呆在原地。 朱雀自然是躲到仓库中,心内充满自责,不该只身犯险。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冲动的后果很难预料。要不是有仓库这个神器的存在,自己还会有命在?更不要说什么报仇了。 自责归自责,朱雀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形势。见范英仁愣在原地,心想机会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用袖箭,我有弓弩。 范英仁万万没想到,朱雀不见了,突然出现的却是一只弩箭。弩箭凭空的出现在自己胸前,接着深深的插入心脏,来不及有半点的反应。 范英仁冤啊,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挨了一箭,致命的一箭,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真是死不瞑目。在范英仁弥留之际,一张脸又是突兀的出现在半空,不是朱雀又是谁。这下范英仁明白了,自己死在朱雀手上,至于朱雀是怎么做到的,来不及想了,整个人魂飞魄散了。 朱雀重又躲回仓库,殿外已是人影瞳瞳,怕是听到动静护卫们都赶到了吧,这个时候,受伤的自己难以逃脱,先躲起来再说。 片刻间,大殿门被推开,见到眼前的情景,立刻都惊慌起来,吵嚷声喊叫声乱成一团。 朱雀顾不得他们,懒得去看上一眼,现在需要的是处理自己的伤口。 左肩上两道伤口深可见骨,有血流出,奇怪的是血液并不流下,聚集在伤口周围,将伤口层层覆盖。朱雀甚是奇怪,一时也没有伤药,就不去管他了。 腹部插着两只袖箭,倒没有血液流出,这一会儿倒像是长在上面,看不到伤口。朱雀知道箭头和一部分箭身还在身体里,如果不弄出来,引起感染等症状,自己的小命就难保了。试着用手往外拔,痛的冷汗直流,朱雀这才想起,箭头是有倒钩的,硬拔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需要用刀将皮肉划开取出箭头才行。 看来自己一个人是做不到了,等外面安顿下来,自己去找孟良就是了。朱雀经历了一场大战,已是有些疲惫,又加上受伤身体虚弱,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 朦胧之中,朱雀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漩涡,一道道看不见的气体被吸引过来,迅速的融入身体,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的舒畅,一时间痛感尽去,如浴暖阳。 朱雀醒来,疲态尽去,朱雀甚至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朱雀只当是刚刚休息所致,伤那么严重,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况且袖箭还插在身上呐。 朱雀看了眼四周,殿内黑洞洞的,原来又到了晚上。黑暗对朱雀来说如同虚设,四周的景象尽收眼底。大殿内依然保持着打斗过后的痕迹,只是不见了范家叔侄的尸体,连大殿的门也是洞开的,并无人在周围。 正是逃走的好机会,不过还是先察看伤势为好,免得因伤在将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朱雀先是察看了左肩,左肩上的伤口,被一层血痂覆盖,此时血痂呈现出一种松动的状态。朱雀甚是惊奇,用手轻轻一揭,血痂整个的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的伤口,朱雀见了,不由惊呼一声。 ------------ 第六十六章神奇的事 令朱雀感到惊奇的是,原本两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此刻哪里还有?血痂下面是白嫩的皮肤,与未受伤时毫无二致。 朱雀又俯身去看受伤的腹部,只见到衣服上留有的两个袖箭穿过的小洞,两个半截的袖箭就在地上,仿佛证明真的存在过。朱雀轻轻的将衣襟撩起,光滑的腹部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朱雀用手摸了摸,里面没有任何异物。 朱雀有些迷惑又满怀惊喜。迷惑的是,自己的伤竟会自愈,而且连进入体内的异物也被吞噬,不知是如何做到的,会和自己的那个梦境有关吗?惊喜的是,既然伤痊愈了,自可以出去了。 从仓库中出来,朱雀展开身形,片刻间出了范府,辨别了方向,向天成肉铺赶去。 身形刚在小院站定,孟良就迎了上来,很是惊喜的样子。 “姑娘你可回来了,整整一天一夜让我们好担心。怎么样?没受伤吧?我去了几次范府,没想到范英仁那个老家伙也在,他的武功可不比我低,竟然也被杀死,姑娘你真厉害!不过您去了哪里?怎地我找遍了范府也未看见您?我也派人在这城中寻了,也未发现……” 朱雀有些好笑,这个孟良还真是改不了的老毛病,那话说起来根本让人插不上嘴。转了个身,表示自己一切还好,率先走进大殿,那孟良一路跟随,话声神奇的一刻也未停住。 客厅中有备好的茶水点心,朱雀拿过一个塞到孟良嘴里,耳朵才有片刻的宁静,自己也取了一块点心吃着。 孟良几口吃完,张嘴又要说话,朱雀拿起点心比划了一下,孟良这才重又闭上嘴,只不过那抓耳挠腮的样子,着实令人好笑。 朱雀不再逗他,将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只是略过了自己受伤和躲进仓库的事,谎称逃跑了一人,自己前去追踪。 见孟良又要开口,忙不迭地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那人已经解决,没事了。我现在要去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吧。” 孟良不好再打扰,讪讪地退了出去。 朱雀毫无睡意,对于今后的路,自己要好好的斟酌一下。接着回朱家镇吗?经过这些事情朱雀也想明白了,就自己种田一事,已经引起轰动,这次是范人健,下次说不清还会有张人健、李人健之类心怀鬼意,自己会很麻烦的。去临山城吗?临山城虽然有自己的铺子,但都知道自己是来自朱家镇,依然会找上自己,躲不掉的。继续待在北幽州?这个地方不是自己的,是那个帮了自己多次的夏公子安排的,自己已经欠他很多,接着待下去合适吗? 朱雀思前想后,觉着这天下虽大,并无自己想去的地方,实在是悲哀。原本自己的理想是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只是自踏入这人世间,总会有割舍不断的情怀。人是不可能独立于所有人之外的,既然如此,那就在这个世上好好的活,不求感天动地,只求无愧于心,爱我所爱无怨无悔,也不枉来这世上一遭。 打定主意后,朱雀又想起受伤后的那种感觉,莫非自己感受到的就是所谓的气?回到卧室,朱雀想象着前一世武侠小说中描写的练功的样子,盘腿坐在床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入定。任朱雀折腾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小说中说的最起码对自己是无用的。 朱雀有些心灰意冷,歪倒在床闭目养神,在半睡半醒之间,朱雀又感觉到了那种身似漩涡的状态,心中一喜,马上清醒过来,那种感觉却是随之消失。朱雀重又躺倒放松心神,那感觉果真又出现了。 欣喜若狂不足以形容朱雀此时的心情,原来自己的身体一直在吸收这天地间的灵气,只是因为灵气太少,所以自己一直没有太大的感觉。自从与孟良谈论了灵气一事,自己才算上了心,注意力一集中,自然就感觉到了。 令朱雀不解的是,孟良说灵气入体之后,要纳入丹田,否则会散去。自己体会了好长时间,并未感觉到所谓的丹田,那纳入的灵气反而直接的融化在了躯体当中。或许要找到真正的练气者才能解答这个问题吧,朱雀如是想,不再纠结。 天刚蒙蒙亮,朱雀就听见孟良在院中来回徘徊的脚步声,知道他有事,朱雀洗漱完毕走了出来。 孟良见了,脸上笑得像开了一朵花,张嘴就要说话。朱雀是怕了孟良的话唠,忙止住孟良讲话。 “停!捡重要的说,不要废话,明白?” 孟良点点头,在那里纠结了半晌,好像要从要说的话里去掉那一句也很为难。 “姑娘,今早夏公子传来消息,不让您回朱家镇了,也不让你去临山城,说是那两个地方都不安全,已经派人给你打理。还说将这个地方送给您,这里比较隐秘,一般人找不到的。” 朱雀很满意孟良这次的表达,真的没有废话。但对于所属的话,却隐隐的有些不快。还真当自己是三岁的小孩儿?什么都给自己安排好了,征求过我的意见吗?我到底与你是什么关系,竟让你如此的照顾? 知道那个夏公子是出于一片好意,但是自己不适应这种完全没有自我的安排,朱雀是独立的,不想寄人篱下,她要活出自我。但朱雀并不莽撞,不是逆反的完全对着干,而是像走自己的路。 “那替我谢谢夏公子,素昧平生,蒙他如此照顾,已是愧不敢当,怎敢再添麻烦。今日我便辞行,定会注意安全,请放心。” 孟良却是惊了,挡在朱雀前面,急得有些结巴。 “姑……姑娘,不……不行。夏公子说了,外面不安全,不让你走。” “难道我要走,你能拦得住我?” 孟良闻听垂下头。 “姑娘要走,我是拦不住的,您的武功比我高。” 话说完,孟良伸手从靴内拔出一把匕首,抬手便刺。 ------------ 第六十七章易容术 孟良没有刺向朱雀,而是刺向自己。朱雀大惊,伸手抓住孟良的手腕,那匕首已经刺入孟良身体一分,鲜血冒出,殷红衣衫。 “你这是做什么?” “姑娘不知,夏公子说了,要我追随于你,你若这般走了,我也不会活命,不如自己死了倒也干净。” 朱雀真是无语,这个夏公子好变态,好端端的竟让手下以死相逼。也怕是自己没有解释清楚,让这个孟良产生了误会。 “孟良,请放心,我不走了,把匕首收起来。” 孟良闻听咧嘴笑了,把匕首收起,竟是不管自己的伤口,高兴的捡了元宝似的。 朱雀叹了口气,走进客厅,翻找着伤药。孟良好像知道朱雀的心思,自己掏出伤药处理了伤口。 朱雀觉得有必要开解孟良,让他坐下,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也觉得朱家镇、临山城并不安全,所以我不回去。这儿虽然安全,但是真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我还真呆不住。我想好了,我去京都,去找我的义父,你知道我的义父吗?” “知道,我知道。不就是覃建国?我们是老相识。” “那你可放心了?” “我当然放心,但是我必须跟着,夏公子说你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朱雀真的是没有办法,这个孟良有点死心眼儿,也只能由着他了。 孟良想了片刻,提出一个建议。 “姑娘,您看我们易容后再走好吗?这样就没人能认出您来了不是?” 朱雀一听来了精神,怎地把孟良会易容这个事忘了。这可是一个好技能,学会了可就方便多了。 当下也不提走的事了,拉住孟良就要学习易容之术。 孟良自然是不敢藏私,立刻就答应下来,只是需要准备很多东西,需要到外面采购,让朱雀耐心等候。 整整一天,孟良大包小包的买回很多东西,才算准备妥当。看着孟良疲惫的样子,朱雀不忍心让他连夜受累,定了明天再开始学习。 朱雀原本以为易容之术应该和化妆差不多,可真正的一接触,才知道自己认识的浅薄了。易容之术不只是改变外貌,还有一大堆的理论知识,涵盖表演、方言、地域特色、年龄特点等等,简直就是现实社会的缩影版,另外还有专门控制身体肌肉、骨骼的秘术。 试想,如果只是简单的外形改变,除非你站成雕塑样不动,否则你的言行举止绝对会暴露出是假扮的。要想做到以假乱真,就要全方位的去改变。假如想要装扮成某一个人,那就更难了,任何一个小的细节都要注意到。 最神奇的要算控制身体的秘术了,虽然有局限性不能对身体做大的改动,但通过调整,足以使人看上去认不出原来的形象。 按理说朱雀只要稍加学习就可,毕竟她只需要改变一下外形,不让人认出就行。但是朱雀却对易容术产生了兴趣,非要全部学会才行。孟良正不愿朱雀外出冒险,干脆就一点点的慢慢传授给朱雀。 当一个人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就会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看着院中树上有些泛黄的叶子,朱雀知道秋天来了。 秋天这个季节,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悟。有人说它代表着丰收,是圆满、是收获;也有人看到的是凄凉,是昭华易逝、是叶落归根。 此时的朱雀,望着天空感慨万千。一个多月的时间,易容术已经到到精通的水平,与孟良相比也是不逞多让,甚至有隐隐超过之势。这完全得益于朱雀得天独厚的条件。 当一个人身体长成后,最难改变的是骨骼,即使有秘术可以使骨骼错位达到需要的效果,但时间不会长,而且还会对身体造成损伤。朱雀在这一块,完全用不到担心。她的皮肤、肌肉、骨骼可以任意地改变,如果她愿意,甚至可以变成一条鱼。说起来好像神话,好像杜撰一样。但朱雀的躯体是神鸟所化,这具躯体本就是变化而成,再变化成其他还有何难? 既然易容术已学完,此地也就没有再留恋的地方了。想到去京都,就要见到覃慧安,朱雀未免有些紧张。近一年的时光未见,他是否还会记得那个自己?他应该是认为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出现在他面前,会不会给他一个惊喜?…… 思虑越多,反而越不敢面对。越是在乎,越是小心翼翼。 在这个被房屋围绕的院子里,朱雀的心境不再平静,想走出去,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以自己的原貌去招摇过市,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原先范人健搜捕自己时,画像贴的到处都是。自己学了易容术,还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正好检验一下。于是,易容成了孟良的模样,飞身上墙,寻了一个无人之处,落到地面,大摇大摆地走上街。 令朱雀奇怪的是,街上行人并不多,即使有,也是行色匆匆的赶路。再看临街的商铺,大都冷冷清清,有的干脆连铺子都关了。这可是北幽州城啊,算是一个州府,比临山城大得多,现在看来还不及临山城繁华。 朱雀的兴致锐减,既然出来,也不能立刻就回去,再走走吧。 正行走间,见一老妇在街角哭泣,朱雀停下脚步,低声询问。 “老人家,因何在此哭泣?” 那老妇止住哭声,抬头看了朱雀(现在应该是孟良)一眼,眼中有些狐疑。 “我又不认识你,给你说了你肯帮忙?我可是问了好多人,没人愿意帮我。” 朱雀笑了,耐心的安抚,“老人家,您不说出来,我怎么帮忙啊?放心,我就在这儿住,天成肉铺就是我开的。” “天成肉铺你开的?你是孟良?那行,我就是把腿伤了无法走路,你能把我背回家吗?就在前面不远。” 既然是易容成孟良的样子,就当是为他做一件好事吧。朱雀答应下来,将身俯下,背起老妇,按照老妇的指引向前走。 当走到一个无人之处,老妇悄悄地拔出一把短剑,满脸的狰狞。 ------------ 第六十八章中毒 趁朱雀(这时易容成了孟良)不备,一剑向下扎去,只取头顶百会。 老妇认为孟良这次铁定活不了,身上背着自己,难以躲闪,自己又是再背后下的手,这次刺杀十拿九稳。接下来的事情,是老妇绝对没想到的。就在短剑刺到朱雀头顶那一刻,朱雀不见了。 老妇也一下摔在地上,连忙翻身而起,转身向后看去,那还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人敲击自己的肩膀,吓得往旁边一跳,定睛看时,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朱雀好生生地站在原地。 这一幕自然是出自朱雀之手。精通易容术的她,早在见到老妇时,就知道她是假扮的,这才上前搭讪,想看她究竟为何乔装,还真的想帮上一把。但是在她看到自己时,眼睛冒出杀机的样子,朱雀知道这个人是冲孟良来的。又试探了一下,在自己没说出姓名的情况下,她竟然直接叫出,这事就板上钉钉了。俗话说的好,艺高人胆大,朱雀甘愿为孟良犯险,看她将会怎样下手,才有上面这一出。 当然,所谓的神出鬼没,不过是朱雀隐身到仓库,然后再出来而已。但是对老妇来说,是不可思议的。 “你……你这是什么身法?来的时候怎么没人没告诉我啊?” 可叹这人惊吓之下,连自己的老底也说出来了,真的是冲着孟良而来。 “你为何要杀我?我们可有仇?” “要说仇,也算吧!你我各为其主,此次就是专门来杀你的,怪就怪你跟错了人。” 说完,一挥短剑分心便刺。 朱雀已不是吴下阿蒙,脚下一错闪到一旁,抬腿踢向那人手腕。 两人厮杀不到三个回合,朱雀稳稳占了上风,一拳将那人打伤倒在地上。 那人却是指着朱雀疯狂大笑,令朱雀摸不清头脑。 “知道打不过你,我就是来阻止你去救你的主子,这会儿你的主子怕是已经死了吧。哈哈——。” 朱雀大惊,孟良的主子,不就是夏公子?发生了什么? 那人见朱雀愣住,怎肯舍弃这天赐良机,丢下一颗黑球,起身便跑。 朱雀反应过来刚想去追,那黑球竟炸开,一霎间,朱雀被白烟笼罩。 待朱雀冲出白烟,那人只剩了一个背影,朱雀不想去追,她要抓紧回到院子,去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朱雀赶到院子时,院子里依然安静。院子里住的人不多,除了朱雀,就只有那个孟良安排的侍女小翠了。别看小翠平日里不言不语,朱雀知道她决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不进屋就能知道自己醒来,说明武功也不低。孟良既然安排她照顾自己,肯定也是知情人。 朱雀张嘴刚想喊小翠,却看到一个人翻墙而入,身上还背着另一个人。 那人赫然是孟良,只见孟良浑身带血,衣服也被扯碎了几处,披头散发,满脸痛苦和疲惫之色,一条腿跪在地上,竟是起不了身。 朱雀忙迎上前去,打算搀扶孟良。孟良却摆摆手,冲着奔过来的小翠连声吩咐。 “快去百草堂找吴国忠吴老,走秘密通道,不可让人发现,一定要多带些解毒的药草来。” 小翠干脆地话也不说,飞身去了。孟良这才看向朱雀,声音明显的低落,像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 “姑娘,……,请帮我……把人放到屋中。” 朱雀这才注意起孟良所背的人。因为头低垂着,单看身形朱雀心中就是一震,这人好生熟悉。猛然想起那女刺客说的话,难道这就是孟良的主子夏公子吗?看来这夏公子应该是个熟人。 情况紧急,朱雀来不及多想,俯下身将那人转到自己背上,急匆匆地赶向大殿。捡了一间无人居住的房间,将那人放到床上,朱雀来不及回身看上一眼,就奔出去搀扶孟良了。 孟良此刻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见了朱雀,知道朱雀想问什么,就直接说了。 “我没事,没受伤,就是脱力了,休息一下就好。那个人中了毒,还请姑娘多加照顾。” 朱雀这才放下心来,将孟良掺了回到客厅。这才重回卧房去照看那人。 走进房间,那人身子斜斜地头朝里侧躺在那儿。朱雀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从背上放下去就出去了,还未来得及将他放好。只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的清晰。 朱雀慢慢走过去,每走一步,心跳便重一分,到床边时,感觉心就要跳出来。朱雀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压制不住那种由心底而起的悸动。深深的呼了口气,伸手将那人身子扳平。 时间刹那静止,耳中钟鼓齐鸣,朱雀几欲跪倒,这不是覃慧安吗? 是的,是覃慧安!朱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他。 轻柔的将覃慧安在床上放好,看着那熟悉的面庞,朱雀不禁泪流满面。自己想过一万种重逢的画面,却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时刻。此时的他,沉沉的睡在那里,面上一片安详,却透出青黑之色,这是中毒的表象。 对啊,这是中了毒。什么叫关心则乱,怕是朱雀此刻的写照。看到覃慧安中毒,立刻就急着去找孟良,想让孟良想办法。浑然忘了孟良早已安排小翠,去百草堂请吴国忠吴老了。 朱雀刚冲出房门,就见到小翠匆匆前来,忙不迭地问:“小翠,孟良呢?快叫他来想办法,有人中了毒。” 小翠觉得朱雀今天有些反常,刚刚不是让自己去清吴国忠吴老了吗?自己把吴老请来了,怎地还找孟良啊?只是也不便说破,只好提醒道:“姑娘,百草堂的吴老来了,正在客厅和孟良交谈,他可是这北幽州城的名医,应该能解毒。” 朱雀这才想起前面之事,暗叹自己乱了神,既然百草堂的吴老来了,那就安心了。此刻却还是放心不下覃慧安,转身回屋去照看。 不一会儿,孟良陪着吴老前来,朱雀知趣的站在一边。 吴老走上前,只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 “竟然中的是这种毒?!” ------------ 第六十九章换血 吴老伸手翻了翻覃慧安的眼皮,又搭脉诊断,眉头紧皱在一起,最后起身连连摇头。 朱雀摸不清头脑,试探的询问。 “吴老,他的毒可解?” 吴老低头沉思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你们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他面色青黑,尤其是额头呈紫黑色,这叫黑云压顶。眼皮内有桃花状血斑,脉象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种种迹象表明,他所中的乃是十大绝毒中的‘绝命桃花散’。” 孟良在一旁也是焦急的不得了,此刻也是顾不得客气。 “老吴,他是谁不用我说吧。你要敢藏私,我和你没完!就是把命搭上,也要把他救过来!” 吴老也怒了,狠狠的盯着孟良。“我还用得着你来提醒!我比你还急。幸好现在毒性不深,否则想救也没得救了。” 听闻有办法救治,众人仿佛在黑夜中看到了一盏明灯,全部用祈求的眼光盯着吴老。吴老被看的发毛,咳嗽了一声,神情有些忸怩。 “那个,是有办法。一个呢就是配制解药,我这里还少几味药。” 众人的眼神变了,要杀了他似的,吴老赶紧把话说完,不敢停顿一刻。 “百年老参、天山雪莲、千年何首乌你们谁有,抓紧拿来,就可配制解药了。” 吴老将所缺的药名一一报出,每说出一种,众人的心便下沉一次,当三种药物说完,那心一下就掉入十八层地狱。这些东西,都是极其稀罕之物,漫说是现在,就是给上十年八载能够找齐也是不错,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看着众人心灰意冷的样子,吴老期期艾艾地又说出一个办法。 “另一个办法就是换血,现在毒性都在血中,换血之后,再服上解毒药物,毒性可解。而且必须现在就换,再晚毒就要深入骨髓,没得救了。” 孟良双手一伸,把争着上前的朱雀和小翠挡在身后,坚定的看向吴老。 “我来换,换我的血!” 换血意味着把毒血换到自己身上,属于一命换一命,众人自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可谁也没有退缩,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吴老把三人逐个看了一遍,脸色肃正。 “你们可要想好,这不是儿戏,是会送命的。而且,不是谁的血都可以用,要滴血检验,只有相融的血才可以用。要是都不可以,只能怪主人没有福份了。” 三人都已拿定主意,自是不会退缩的。小翠迅速的拿来三个碗,将清水注入。三人用金针将中指刺破,挤出血滴到碗里。吴老也用金针将覃慧安的中指刺破,挤出血来,滴到那三个碗中。 四个人八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三只碗,碗中的血滴慢慢靠近,然后相继的都又分开。一种悲伤而孤寂的氛围渐渐在屋内形成。 突然,朱雀的那滴血迅速的靠近另一滴血,像是发现了美味的野兽,直接将那滴血吞噬,眨眼就不见了。众人没见过这种情况,满面疑惑的望向吴老。吴老这多半辈子,也是没见过这等情况,不过应该能行,毕竟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朱雀姑娘的血也许能行,我不敢保证,可要想好,怕到时候救不了人反而把姑娘搭进去。” 要想让朱雀把血换给别人,朱雀可能还要想一想。现在可是为了救覃慧安,怎会犹豫? “不要老是把我当外人,我和他的关系你们可能不了解,但感情绝对不比你们浅。如果他死,我也不能独活。” 朱雀话说出口,孟良三人都陷入了沉思,看来朱雀姑娘与主人的关系真的是不简单,且不说主人处处维护朱雀,单看今天朱雀的表现,就足以说明。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准备。”朱雀大声地催促,一定要救活覃慧安,一定要。 三人在吴老的安排下,迅速的忙碌起来。很快一切准备就绪。一张矮塌垫的与床齐,朱雀静静的躺在上面。床上是覃慧安躺在那儿,此时仿佛正在经历某种痛苦,眉头紧紧的皱起。 吴老打开随身的药箱,拿出中空的金针,与某种动物的肠衣所做的管子相连,一切准备妥当,看着朱雀轻轻嘱咐。 “姑娘,换血不能用麻药,您要忍一忍。” 朱雀眼睛没有离开覃慧安的面庞,只是轻轻点头。吴老暗叹一声,用袖口拭了拭眼睛,一狠心,将金针刺入朱雀的血管。另一边,同样的操作,然后,又将覃慧安的血管再与朱雀的血管相连。 时间在与血液一起慢慢的流动,朱雀没有感伤,反而有些欣喜。能够为所爱的人付出一切,怎会悲伤。何况现在,可以换回他的生命,还有比这更让人欣慰的吗?虽然不能与你一世相伴,你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幸福。更何况,你身上流淌的是我的血,这也算是真正的相偎相依了。 有词说: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起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现在的我们何尝不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都不是独活。哪怕换血失败,死也同椁。 朱雀深情地凝望着覃慧安,哪怕阵阵倦意袭来,也不肯闭上片刻。她要将他的容貌深深的刻在心里,永世不忘。哪怕死了到了地府,也不要喝那孟婆的汤,她要清醒的再到人间,继续去寻他,给他讲两个人的故事。 覃慧安的面色渐渐变了过来,不复原先青黑的样子。朱雀的面色越来越白,完全没有了血色,隐隐的还泛出青黑之色。 吴老三人见有效果,知道覃慧安清醒过来只是时间问题,对朱雀更是感激万分。看着朱雀惨淡的面色,知道她的生命正慢慢地消逝,无以表达感激之情的他们,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时间流逝,血液将两人紧紧的连接在一起。 朱雀什么都不知道了,感觉到生命的最后一滴也流尽,释然合上双眼。 ------------ 第七十章告白 朱雀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只觉身处一个漩涡之中,难道人死了还有意识?难道真的有天堂或地狱?或者这是去往地府的路上?那可能会见到孟婆吧?孟婆长什么样?孟婆汤好喝吗?…… 不光意识慢慢的觉醒过来,身体好像也在一丝丝的回复。正胡思乱想间,耳朵仿佛也听到了声音,等等,这个声音好熟悉,是他!他也死了? 朱雀努力的挣扎起来,想睁开眼看看他到底是死是活,可是整个身体已不受支配。 耳中的声音越发清晰,是那个魂牵梦绕的他的声音,虽然全身动都动不了,能听到他的声音,也是一种慰籍、是一种幸福。 “朱雀,你知道吗,我甘愿死的是我,也不想让你来给我续命。你走了,我好痛苦。” “你还记得吗?在朱家镇,当你孤身把朱霸引走时,我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你的,是顾先生为了保全我将我打晕。醒来我找遍了附近,问遍了所有人,都没人见你。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覃建国和顾先生怕我出事,就带着我回了京都。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不是覃慧安,我才是夏端墨。” 朱雀有些迷糊,早先隐隐的有些感觉,自己认识的覃慧安,竟被孟良他们称为主人,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询问,现在听到他自己承认,倒也没有多大意外。冥冥中好像从一开始,这两个身份就有些关系。很快,覃慧安,不,这个时候应该叫夏端墨,将前因后果讲了出来。 “我的身份是夏国二皇子,在我出生时,有人想杀掉我们母子,幸亏王伯通王道长将我救出,逃到桃源。贼人并不死心,一路追杀,为此覃建国也举家来到朱家镇,在桃源外秘密保护。而且,为了以防万一,将与我同岁的覃慧安交予王道长,并给我俩换了身分。” “四年前敌人杀进桃源,王道长为救桃园的人被迫自杀,覃慧安则代替我被贼人抓走,我与覃慧宁被赵布卓带回朱家镇,以覃慧安的身份生活。” “直到回到京都,在顾先生的保护下,我才回复身份。” 那个声音停了下来,仿佛陷入了回忆。随后,朱雀觉得一只手,轻轻的拂过自己的额间,像是在整理自己的发丝,而后,温柔的划过自己的脸颊。好温暖,好温馨,朱雀有些沉醉。无数次的想过这个温馨的画面,没想到今天实现了,可惜的是自己无法行动,连眼皮也动不了,否则的话,该是多么的美好。 一滴带着温度的液体落到自己脸上,又被他轻轻地拭去。是他落下的眼泪么?他在伤心。不要伤心好不好?只要你活着,比什么都好。 声音再次传来,幽幽的,带着来自心底的甜蜜和感伤。 “朱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么?在桃源,你第一次出现的样子好令人怜惜。看着骨瘦如柴的你,满脸黑斑的你,我就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那一刻有了依靠。在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一世注定与你相伴。” “你一定笑我,觉得我说得有些假,可是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呢?那一刻,我就是觉得与你亲近,像失散多年的亲人。也就是在那一刻,我也下定决心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半点的委屈。” “朱雀你知道吗?在朱家镇私塾的日子,是我生来最幸福的时光。每日可以看到你,每日可以与你呆在一起。你的快乐、忧愁、悲伤我都感同身受,你的努力、进步、成长我都欣喜若狂。……” “朱雀,你个调皮鬼,你老是吓我。第一次的时候,师父和你同去说是去找怪医的传人,到最后却带来你掉落悬崖的消息。那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就觉得整个人被分成两半,一半已随你而去,剩下的我以残缺不全之身苟活。” “直到在覃家门口遇见你,你好生生地站在那里,黑斑尽去。我知道那就是你,虽然你的外貌变了,但我的灵魂不会骗我。那一刻,我恨你。恨你走时没留信,恨你见到我就像陌生人。可我怎会恨得起来?顾先生在京都等候,必定要去的,那几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回来,想问问你的经历,想要找你要回我的另一半身体。回来后,看着你幸福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只希望就这样能够朝夕相见。” “第二次,是你非要逞强。你就躲在我身后不行吗?朱霸他敢动我吗?在你走后,你带走了我的整个心。顾先生和覃建国将我带回京都,恢复我的身份,我且苟活在人世,因为我要报仇,待所有事了,我便随你而去。” “好几次,我回到临山城找朱霸,都是无功而返,他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直到我在见到你,那一刻我又活过来了。我不能现身,这个时候我的身份太敏感,会给你带来伤害的。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逃脱毒手的,但那不重要,只要你活着变好。我不允许别人再欺侮你了,即使我没空,我也会派人保护你的。没想到魏官正办事不利将你置于生死之境,我好后悔,所以才安排孟良誓死相随。” “可是这一次,朱雀你怎么这样傻?你为什么要与我换血?现在的你就在我的面前,你也会活过来的对吗?就像前几次一样,你不会死的对吗?咱不闹了,你醒过来好不好?你睁开眼看看我带你来了哪里,我们在桃源后山师父的洞府中,就我们两人,我再也不走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陪着你!” 声音渐渐虚弱,直到没有声息。 一个身子紧挨着自己躺下,手紧握着自己的手。慢慢的感觉到那句身体的温度逐渐变低,朱雀心内大急。傻瓜!真是傻瓜!给你换血就是让你好好的活着,谁让你陪我一起死的!况且我还没死,起来!快起来!这有什么用?朱雀动不了。 “唉——!真是冤孽啊。”一个声音突然出现。 ------------ 第七十一章醒来 虚无仙境,王道长的洞府,也是十绝真人所修建的洞府。在洞府门口,顾先生正静静地站着。 他来了好长时间,从夏端墨带着朱雀离开北幽州便一路跟随。 顾先生没想到自己就回了一趟灵山,竟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看来自己小看了敌手。幸好夏端墨没事,否则他会冒着被逐出师门的风险大开杀戒。 来到虚无仙境,顾先生也是有些感伤。按师门的关系,王道长应该是自己的师叔,十绝真人就是自己的师叔祖,想不到竟会在此地修行。 听到夏端墨哀绝的陈述,顾先生不由暗自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说自己冷酷无情也好、不懈风情也罢,总之,自己觉得男女之情也是身外之物,怎用得着如此感伤?都不如修行之道,只有认真修行,才会证得大道,长生不老。 见夏端墨一心求死的摸样,顾先生气不打一处来。好端端的一株苗子,就这样自己毁了?那是自己绝对不允许的。 待夏端墨安静下来,走进去,并指点了夏端墨几处穴道,将他夹起,就往洞外走。 出了洞府,殊地停下脚步,想了想,不能让朱雀这样留在洞府之中,这样对师叔还有师叔祖太不敬了。将夏端墨放下,在洞府前的平台上看了看,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挥掌打出一方洞穴,将朱雀提了放到其中,然后将洞穴掩盖了,修出一座坟莹。 做完这一切,顾先生再不停留,夹起夏端墨腾空而起,一路向山下赶去。 朱雀郁闷,郁闷的不得了。来的人不知是谁,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家话,自己只是觉得话声有些熟悉,但怎会猜出来? 如果他是来劝解夏端墨的,自是应是感激的。但是他却直接将夏端墨带走,带走也罢,总归是为了他好,走就走吧。你还回来作甚?回来就回来,干嘛动我啊?怕我没死透,给丢到悬崖下吗? 等等,这是将我放到哪儿?怎么还盖上石头了?朱雀明白了,这是将自己埋了。 我没死好不好?我还活着!你怎么这么多事啊!朱雀再恨也没有办法,只是在心里暗暗气愤。你等着,本姑娘出去后肯定给你好看! 十绝真人当初选这个地方当作修行之地,是有原因的。此地灵气较平地上浓郁的多,朱雀明显的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渐渐地有了知觉。 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自己就像一个干涸的池塘,灵气被自己的身体吸引,如水一样注入,先是变得潮湿,而后渐渐出现水洼。整个过程舒适的让人沉醉,令人难以割舍。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沉醉在其中的朱雀,感觉到身体就像充满了气体的气球,涨涨的好不难受,而身体对灵气的吸收并未停止,那种胀痛感更加强烈。 突然,轰的一声,朱雀觉得自己的身体像爆炸一样,身体周围的一切都被挤成粉末,迅速的飞腾起来,溅起一片烟尘。 朱雀终于重又获得身体的支配权,待烟尘散尽,朱雀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深坑中,检查了一下,身体已完全恢复,而且觉得比以前更加强壮。羞人的是,衣服没了,幸好这里无人,否则的话简直没法活。 记得虚无仙境中,还有自己的衣物,朱雀爬上深坑,确认无人,一溜烟儿的跑进洞府,找出原先的衣物换上。 低头看着自己的样子,朱雀哭笑不得。原先的衣物太小,胳膊腿都伸出一大截,简直没法看,这也没法穿出去见人啊。仓库中自己也看了,根本没往里放衣物。 现在要是有一身合适的衣服多好啊。朱雀正想着,猛然觉着自己身上好像多了什么,再看时,一身合体的衣物出现在身上。三两下将原先的衣服扯下,新衣服出现在眼前。这是新的技能吗?原来自己竟拥有这样的能力。 幻想着不同衣服的样子,朱雀的身上就会出现相同的衣服。朱雀真是高兴,这样一来,自己再也不愁没有衣物可换了。 朱雀知道,是自己这具身体吸收了足够多的灵气,才会这样的。这个身体应该是神鸟朱雀的,自己现在只是把意识附着其上,其实并没有完全的了解和支配这个身体。只有自己的意识强大了,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完美的和身体契合。 朱雀并不急于下山,她知道自己的能力还不够。就拿换血来说,如果不是来到这灵气充裕的地方,靠这具躯体自己吸收灵气恢复,那自己可能真的就变成别人眼中的死人了。即使恢复,也会是一个漫长的时间,几十年、几百年的也说不准。 单靠武者来说的话,自己已经达到至尊级别,即使同样是至尊的武者,也是比自己差上一筹。但是,行走在世间的,还有修炼者。比如顾先生,以及他所在的门派中人,那一个都是自己不可比拟的。 所以,朱雀要在这个灵气充裕的地方修炼。只有达到一定的高度,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 其实朱雀还藏了一个小心思。这里既然是王道长的洞府,有没有可能留有修炼的秘术之类的秘籍?如果自己找到,按着秘籍修炼不就省好多事吗?再一个,十绝真人既然留下考验之地,那肯定还有别的秘密,如果自己找到,更会事半功倍。 于是,朱雀就在这虚无仙境中展开了寻宝之路。二百多平方的空间一览无余,朱雀就先从那两侧的五六个小型山洞找起,结果一无所获。接着又把整个洞壁从上到下的敲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隐藏的洞府。 朱雀有些灰心,看来自己太会想象了,那有什么隐藏的密洞、密室之类。颓然地坐在石凳上,朱雀盯着地面发呆。地面上空空的,只有那幅巨大的太极图,黑白两色的图案颜色分明。 等等,朱雀好像发现了异常。早先时,记得太极图黑色在左白色在右,现在却完全换了过来,难道这太极图,才是秘密所在? ------------ 第七十二章灵脉 朱雀跑到近前,仔细的打量太极图。太极图与地面并不是一体,正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旋转着。 在把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之后,朱雀躺在太极图上感慨万千,看来要习得练气之术,只得另寻他法了。 朱雀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躺在太极图上那一刻起,她的身体就慢慢的起了变化。从太极图下冒出缕缕的白雾,渐渐的纠结成了一团,这团轻雾笼罩着身体,身体表面的衣物逐渐的化为羽毛。 更为奇特的是,朱雀脑海之中突然出现无数记忆的碎片,这些记忆碎片并不与朱雀的意识相融合,而是聚集到一起。 朱雀感觉到头痛欲裂,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支配身体的能力。在不知所措间,一个虚影已在脑海中形成,赫然就是神鸟。朱雀大骇,不晓得神鸟的意识竟会苏醒,而自己一直占据神鸟的躯体,算是一个外来户。 此时,围绕在朱雀周身的白雾越变越浓,将身子完全的淹没,从外面看去,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蛋。强烈的吸力使太极图急速的旋转起来,猛然间咔嚓一声,太极图竟然一分为二,显现出一个洞口,巨蛋刷的一声掉落下去。 巨蛋中,朱雀的意识呆呆地注视着神鸟的虚影,也注意到整个的脑海内,正丝丝的注入白色的雾气。那神鸟的虚影在雾气中逐渐变得凝实,一股强大的威慑力,将朱雀的意识牢牢地束缚。 像是感觉到了危险,朱雀的意识中突然出现一个金色的光点,光电慢慢变大,正是随穿越而来的仓库。此刻,仓库已将朱雀的意识保护其中,库门自动打开,像是开启了抽油烟机的开关,脑海内的白雾被疯狂的吸入仓库中。 那神鸟逐渐变实的影子,愤怒的尖叫,拼命的和仓库争夺白雾,仓库却是忽的旋转起来,吸力更是强了数倍,脑海内的白雾竟全数被吸来,就连那神鸟的影子,竟也慢慢化成白雾被吸入。 终于,神鸟的虚影完全破碎,重又化成碎片,飞速的向脑海外逃去,仓库一时间金光大盛,将那碎片全部的吞噬,随即也安静下来。 被仓库吸入后,朱雀的意识安稳下来,知道仓库在关键时候又救了自己一次。谁知没过多久,仓库门大开,白色的雾气蜂拥而至,瞬间填满整个仓库。朱雀的意识原本是个无形之物,竟被这雾气紧紧的压制成一团,而且在持续的挤压中,白色的雾气渐渐地向朱雀的意识内渗透。一点、又一点,终于雾气像是突破了某种壁垒,疯狂的向朱雀的意识内灌去。 这个过程并没有痛苦,反而是说不出的舒服。随着雾气的涌入,原本无形的意识,也正在悄悄地改变着,逐渐化为朱雀躯体的样子。 终于,朱雀的意识变化为一个袖珍版的朱雀,而仓库重又消失,隐藏于意识之中。 巨蛋直落而下,洞底是一方水潭。巨蛋落入水潭时,激起的并不是是水花,而是一团团的白雾。原来这竟是一处灵脉,所谓的白雾其实是灵气实化。巨蛋依然在疯狂的吸收着灵气,灵脉储存的水一样的灵气飞速的减少,直至干涸。 原本白雾围绕而成的巨蛋,也一下消失,显现出里面的情形。一团蛋清样的透明物体出现在眼前,正中是那个缩小版的朱雀,也就是朱雀的意识之形。 随着那个意识逐渐的清醒,外面那蛋清样的物体也慢慢变为朱雀的摸样,渐渐的将意识掩盖,朱雀躯体重又出现。 当意识和躯体合为一体时,朱雀睁开了双眼。仔细地感受了自身的变化,朱雀终于体会到一种水火交融的舒畅感。这才是自己的身体嘛,原先那一丝丝的生疏感完全不存在,朱雀伸胳膊、抬腿兴高采烈地适应着。 最令朱雀惊奇的是,自己体内没有骨骼、肌肉、血液以及各种器官,而是一种粘稠的液体状物质。这种物质可随自己的意识随意的改变形态,而且想刚则刚,想柔则柔。朱雀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这还能算的是一个血肉之躯吗? 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出去。朱雀打量了一下所在之地,是一个直上直下的地洞,洞不知深多少,头顶只有豆大的一点光亮。洞壁越往上,利器砍伐的痕迹越多,看来是人力所为,不是天然而成。但洞底则是自然形成的洞穴,一丝若有若无的雾气飘荡在其中。 洞内虽然没有光线,但朱雀却是明察秋毫。在洞壁的一角,朱雀发现一些文字刻在洞壁之上。走近细看,发现这些字自己都识得,看来那几年的私塾不是白上的。 “余游历此处,觉山中灵脉甚盛,遂扩洞为府。自上而下,历月余始通,引灵气而上,为我所用,不胜幸哉!——十绝真人” 原来这是十绝真人所开辟出来的,引灵气直达虚无仙境的通道。看来那十绝真人真是不简单,藏在山中的灵脉也能发现,而且还能开辟出如此规模的通道。只是那灵脉在哪?为何自己看不见? 现在哪会看见?灵脉都被朱雀吸收的干干净净,不知道十绝真人要是或者的话,该是怎样的心疼。 再无发现,朱雀试着顺着洞壁往上爬。躯体的改变,令朱雀根本没有疲惫的感觉,一路往上,速度不满反快起来。最后竟是悬在空中,单靠脚底踩踏,身子离弦之箭般急速上升。 嗖的一声,朱雀冲出洞穴,眼看就要碰到洞顶,竟然神奇般的停住,而后缓缓地落到地面。 将太极图复原,朱雀走出虚无仙境。平台之上一片狼藉,那是朱雀醒来后的杰作。不忍心将王道长的洞府变得如此摸样,朱雀将平台上的碎石重又归到一起,变成原来坟莹的样子。 该走了,自己要去寻找夏端墨,去告诉他,我还在你还好吗? 朱雀如飞而去,她没注意的是,自己竟是走错了方向,不是去夏国,而是茫茫的群山。 ------------ 第七十三章异国 就在朱雀离开不久,一只硕大的鹏鸟破空而来,转瞬停在平台之上,从鹏鸟背上跃下两个人,一个是夏端墨,另一个是顾青峰顾先生。 “朱雀姑娘就在那儿。”顾先生用手一指那堆在一起的石堆,仍是不忘对夏端墨劝慰:“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要看开些。人已经死了,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啊。” 夏端墨虽然明白,可来到朱雀的埋骨之地,仍是难以控制情绪,早已泪洒衣衫。 好长时间,顾先生看了看天色,叹息一声,上前拍了拍夏端墨的肩膀。 “二公子,我们要走了,蒙国的人还在等我们。” 夏端墨从沉痛中醒来,却是抽出佩剑来到山崖前。运剑如飞,在山崖上砍下一方石条,再将石条一面削平,在朱雀坟前栽了下去,算作墓碑。 沉默片刻,夏端墨再次拿起佩剑,在墓碑上刷刷刷刻下几个大字,最后一个字刻完,佩剑也当啷一声断为两截,夏端墨仿佛已用尽所有力气,瘫倒在地。 墓碑上的字迹显示在顾先生眼前:亡妻朱雀之墓。顾先生摇摇头,扶起夏端墨坐上大鹏之背,大鹏展翅而起,瞬间已到半空,辨认了一下方向,向北而去,平台上,依然留有顾先生临走时的感叹声,那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历久不衰。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单说朱雀,一路行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记得好像没有这么远就可到朱家镇地界,现在已经翻过不下二十座山峰,竟还未到,莫不是自己迷了路? 朱雀停下来,仔细地辨认方向,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夏国在南面,自己却是一直往北。朱雀无奈的摇摇头,找了个高峰四处打量,来时路上群峰连绵,再往前看,几座山峰后便无山顶。 那就将错就错好了,正好看看山的那面是何等景象。朱雀打定主意,继续向前走。说是走,其实和飞也差不多少,一整条灵脉的灵力都被朱雀吸收,朱雀的进步不敢想象。此时的朱雀,凌空飞跃着,身子下落时,脚尖一点树梢,便又腾空而起,如同一只鸟儿在林间飞翔。 终于登上最后一个山峰,天边的夕阳洒下金色的光辉,透过飘渺的薄雾,一片草原展现在面前。在金色的光辉下,成群的牛羊云朵样移动着,毡房也变成了金色。 朱雀从未见过如此的美景,一种豪迈之情油然而起。一声长啸,惊起归林的山鸟,朱雀化成一道光,飞泻而下,奔向茫茫的草原。 齐膝的青草一望无际,有风吹过,如波浪般起伏,像行走在绿色的海洋。朱雀信步而行,完全沉醉在这美景之中。 不知不觉间,前面出现几座紧挨着的帐篷,帐篷后面,是围起来的场地,里面是归来的牛羊,远远望去如同白色的帆船,在碧波中荡漾。 一匹骏马从远处向自己奔来,马背上同样是一个少女,来到身前,跃下马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说不出的潇洒。朱雀无法掩饰内心的渴望,策马奔腾是自己由来已久的愿望,这一刻竟呆住了。 蒙族少女见了朱雀痴呆的摸样,俊脸一红先是不好意思起来,俄顷抬起头,大方的给朱雀打招呼。 朱雀这才缓过神来,原以为自己听不懂外族的语言,细听之下才发现,竟和夏国的语言差不多少。朱雀也明白了蒙族少女前来的目的,是看天色已晚,让自己去她家休息的。 朱雀欣然应允,与蒙族少女同乘一匹马往毡房而去。 主人的好客令朱雀有些招架不住,满满当当的美食在毯子上争奇斗艳,朱雀手扶着涨起的腹部,不得不喝下递过来的酥油茶。宾主尽欢之余,朱雀也了解到主家复姓耶律,属于这草原上最大的一只部落,部落的首领是整个草原的大汗。那个少女,名叫耶律明玉,和朱雀同岁使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 一夜无话,第二日,朱雀一早起来就缠着耶律明玉学骑马,耶律明玉哪有不同意,挑了两匹骏马远离了毡房。 朱雀以为骑马应该是一个很简单的事,跨上去坐稳就可以了。在明玉演示一遍后,不待细讲,心急的照样学样翻身骑上骏马。上马对站起来说很简单,毕竟朱雀已非常人,可上马之后,朱雀却不知道如何让马儿跑起来。 学着前世的视频中那些骑马者的样子,鼓捣了半天,那马只是在原地打转,别说跑了,走都不愿走。 明玉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笑的腰弯下去难以直起。 朱雀跳下马来,讪讪地笑着,陪在明玉身边耐心地请教。好一会儿,明玉才止住笑声,逐项的给朱雀讲解起来。 朱雀这时才知道,原来骑马还真是一门学问。从如何上马开始,每一步都是相辅相成。就如自己刚才的上马方式,很容易让马受惊,一不小心就会跌落下来。 虚心的请教下,再加上朱雀的天资聪慧,很快朱雀就可以骑着马奔跑了,这也令明玉对朱雀刮目相看。一天时间,朱雀由一名新手转化为马术精湛的骑者,再次刷新了大家对朱雀的认知。 晚间,众人在一起时,提到两件事情,令朱雀大感兴趣。 其一,大汗的女儿近期完婚,到时邀请所有臣民前去祝贺。 其二,近日有一匹怪马经常前来,找的是为大汗女儿准备的礼物汗血马。汗血马是几年前偶然得到的野生马驹,其神俊超出其他马匹太多,比大汗身下的银鬃马还要强上一些。那怪马更是奇特,已经围捕了几次,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既然有兴趣,当然就更加关注。朱雀细问之下,晓得明日还有一次围捕,忙不迭地要求前去助阵,结果自然是同意了,毕竟朱雀给人的印象太过于神奇,说不定会将那怪马驯服。 天刚亮,朱雀随众人来至一个毡房,掀开帘子才发现,里面竟是一匹马,一匹枣红色的马。个头比寻常马儿高出一肩,毛色闪着油光像绸缎一样,全身肌肉匀称,行动间彰显着恐怖的爆发力,端的一匹神俊,这应该就是汗血马啦。 ------------ 第七十四章 怪马 将汗血马牵出,解开马缰,轻轻一拍马的脖子,汗血马人立而起,嘶叫声如龙吟,继而四蹄放开往草原深处奔去。众人也翻身上马,呈扇形远远的缀着。 朱雀有些明白,这是以汗血马为饵,把怪马钓出来。不出意外的话,那这汗血马应该是一匹母马,那匹怪马就是一匹公马了。 既然数次围捕都抓不到那匹怪马,那肯定是追不上怪马的速度,单纯这样围堵,怕是依然抓不到。朱雀想到这儿,从马上下来,弯下腰,悄悄地向汗血马接近,那速度,竟不比汗血马慢上多少。 奔跑了一会儿,汗血马停下来,悠然的啃食着青草。朱雀也停在汗血马附近,看四周无人,将身子隐藏在仓库之中。 时间不长,一匹白马从远处奔驰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咂舌。接近汗血马时,那白马停住,抬着头,向远处盯了一会儿,挑衅似的仰头嘶鸣了一阵,迈开四蹄大摇大摆地走进埋伏圈。 朱雀隐身在仓库,自然看得很清楚。这白马个头比汗血马还要大上一圈,更是神俊异常,微风吹起头顶的鬃毛,一只独角出现在眼前。朱雀恍然大悟,所谓怪马,便是指的这只独角吧。 朱雀想往前靠近,浑然忘了隐身时难以移动,神奇的是,自己真的移动了。等朱雀回过味来,心中大喜,这大概是吸收了灵脉后,仓库的能力也有所提升吧。 这下就没了后顾之忧,朱雀迅速的向怪马靠近,那怪马也仿佛感到有些不对劲,可什么也没有发现,仍是警觉的停下,随时准备逃跑。 此时朱雀已经来到怪马身前,心中暗自窃喜,回想了一下跟明玉学到的驯马的要领,觉得并无遗漏,这才现出身来,一下跃上马背,牢牢地抓住马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怪马愣住了。待发现身上多了一个人,随即发起狂来。 急停、跳跃、摇摆……怪马使出了十八般武艺,朱雀仍是牢牢地坐在上面,或许是恐惧,怪马疯狂的奔跑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那些前来围捕的人都看傻了眼,他们不晓得朱雀是何时跑到马身上的,但对朱雀的技术忍不住由衷的赞叹,要是换做他们,早就被摔下马来。更让他们惊叹的是,这匹怪马,那速度乃是平生所见最快的。此刻在草原上飞驰,远远望去如同一条白练,贴着草皮急速地冲向远方,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不知奔行了多远,前面出现了一座小山包,怪马并不停息,径直的向山上跑去,速度并无丝毫的减缓。 山顶有一片建筑群,亭台楼阁犹如仙境。怪马只向那片建筑而去,前面出现一道山门,一闪而过的时候,朱雀瞧见山门上刻有三个大字——汉庭宫。朱雀不知道汉庭宫是何所在,也不知道怪马为何会来此,这一刻是身不由己。 那片建筑出现在眼前,看马儿的态势,竟是直冲而去,朱雀有些意外,难道马儿是从这个地方跑出去的吗? 正沉思间,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小白,又偷跑出去了,罚你今天没有肉吃。” 怪马听见后身子猛然转向,向一侧的山林奔去,幸亏朱雀反应迅速才未被甩下去。 林间一处空地上,用石板铺就地面,石板间留有空隙,青草遍布。正中有一石桌,不大不小的八角形,周围设置四个石凳,一个人背向而坐,身形被青色斗篷罩住,身旁一个尺高小炉,炉火正旺,上面一把泥壶。石桌上一壶茶一个杯子,热气袅袅升腾。 怪马放慢脚步,用头轻轻的摩擦着那人的肩膀,亲热地打着响鼻。朱雀早就下得马来站在林边,看情形知道这匹怪马的主人就是他了,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既是小白将你带来,那就是客人了,请坐下来喝杯茶可好?”那个人的语气暖暖的,让人不忍心拒绝。 朱雀看着那个站起的身影,以及转身显现出的面庞,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身形健壮而不露出侵略性,眼呈丹凤,流转间英气逼人,国字脸,剑眉入鬓,挺直的鼻梁下口呈方形,肤色并不白皙,而是一种健康的古铜色,凭添出一种稳重感。 那个人心内也是有些惊讶,他不知道站在眼前的是一位姑娘。这位姑娘看衣着很普通,面相也普通的很,只是不知怎么的,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韵味,就像一个神秘的盒子摆在面前,让人忍不住想去打开它。 “姑娘,请坐下来喝杯茶,这可是我独家炮制,相信不会污了您的口。”那男子再次的邀请。 朱雀也是觉得有些口渴,况且自己欺负了人家的马儿,总是要赔个不是的,于是双手抱拳,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那怪马见了有些不高兴,前蹄刨在地上,口中轻轻嘶鸣着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那男子爽朗一笑,拍了拍马头,像是在与人说话一般:“小白,来客人了,去把我的提篮拿来,乖,听话。” 也是奇了,那马儿像是听懂了般,扭头看了朱雀一眼,有些极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向林外跑去。 朱雀看的有趣,不觉笑出声来。 “它叫小白?我看叫大白更合适些,没想到一匹马竟是如此的有灵性。” “奥,是吗?那等它回来我问问它,看它同意吗。”象是玩笑的话顷刻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那种陌生感一扫而去。“在下耶律齐,敢问姑娘芳名?姑娘看上去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啊。” 朱雀很是大方,完全没有小儿女的姿态。 “我叫朱雀,原在夏国,才来此地不久。见了小白,以为是匹野马,才起了收服的心,倒是猛浪了些,请不要见怪。” 耶律齐摇着头,颇有些无奈。 “你不知道,这小白很是顽皮,养了这几年,没少闯下祸端。这一段时间,老是往外跑,怕是又看上了哪家的母马了,唉,一言难尽哪。” ------------ 第七十五章婚事 说话间,小白已回来,嘴上叼着一个提篮。 “原来他真的能听懂,这小白真聪明!”朱雀真心的夸赞着。 小白听得朱雀赞美,得意的喷着鼻,原先的不快和敌意一扫而光。耶律齐和朱雀看了不免失声大笑。 从提篮中拿出几样干果,又拿出一个杯子,将茶壶的水倒掉,重新拿出茶叶泡上,一股幽香四散开来,令人精神一震。 两人饮茶闲谈,到也让朱雀了解了不少事情。 自己所处的地方,叫汉庭宫,是蒙国的圣地,连蒙国的大汗也是要听命与他的。汉庭宫其实是一个门派,都是修(练)真(气)之人,耶律齐也是汉庭宫的弟子。汉庭宫与蒙国的关系非常紧密,是相辅相成、互帮互助同为一体的。 “姑娘可是来参加蒙国公主成婚的?”耶律齐有些好奇朱雀到蒙国的来意。 朱雀自然不是,借口外出游历到此,只不过对公主成婚还有些兴趣,表示到时会去看看。 闲谈间,汉庭宫内传来九声钟响,耶律齐微微一笑,起身向朱雀告辞。 “宫内有事相召,定是夏国迎亲使者到了。姑娘若是有闲,可与我同去宫内住上几日。” 朱雀连忙推辞,就这么出来了,不知明玉一家该是如何的担心,自己应该回去。 见朱雀意定,耶律齐并不强求,招手喊过小白。 “既然姑娘回去,那就把小白借你几日,公主成婚时我也会去,到时还我即可。” 小白经过这一段相处,也认可了朱雀,听耶律齐一说,并未反对,反而有些急不可耐。朱雀瞬间想到了小白的打算,完全就是为了那匹汗血马。当下也不说破,欣然接受了建议。 辞别耶律齐,朱雀骑上小白往山下而去,小白想到汗血马自是不遗余力,速度比来时还快了几分。在山脚碰到两个骑马上山的人,小白竟是不避,腾空而起一跃而过,瞬间远去。 那两人愣了一下,互相看了看,不怒反喜。 “二公子,这真是一匹好马啊!你看它在空中如同神龙一般。” 被称为二公子的人赫然就是夏端墨,他到有一丝疑惑。 “顾先生,那马端的是一匹好马。不过,先生注意了吗?那马上的人好像有些熟悉,有些像朱雀。” “二公子是眼花了吧,朱雀不是已经死了吗?还请二公子以大局为重,这门亲事至关重要啊。” 二人不再说话,继续往山上走去。 朱雀回到明玉的家,看把小白带回,又听朱雀讲述了小白的情况,众人啧啧称奇。小白也如愿以偿,得以和汗血马同处。 这一日,是公主成婚的日子,众人早早的起身,赶赴婚礼举行的地点——大汗王庭。 大汗王庭并不是宫殿的建筑群,而是上百座巨大的毡房围在一起。正中那座最大的,就是大汗所在的王庭。婚礼就在王庭前的空地上,到处挂满了红绸,大红的地毯一直铺到入口。 朱雀到来时,早已人满为患,都在入口处聚集,寻常人等是进不去的,所以直接在草地上围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小白却带着朱雀离开明玉他们,径直的来到入口处,耶律齐正站在那儿。 “怎么是你在迎亲?好奇怪。”朱雀有些好奇。 耶律齐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回答:“我的妹妹出嫁,当然是我站在这儿迎亲啰。” “妹妹?难道你是大汗的儿子?还真看不出。” “怎么?一点都不像吗?对了,我带你去见我妹妹吧,相信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省的她嫁到夏国去没有个说话的人。” 朱雀也想见识一下这位公主,和明玉远远地招呼了一声,就随耶律齐进了入口。 一直走到那个最大的帐篷的右侧,一个粉色的帐篷出现在眼前,一打眼就知道是女孩子所居住。因为帐篷很大,所以不光有帘子,还有门。此时门前的帘子往两侧挂起,门却紧闭着。耶律齐上前推了推,门闩的死死的,就看向站在门外的侍女。 侍女们回答很简单,说公主想自己一人待着,把他们都撵出来。 耶律齐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用力地敲了几下门。 “建宁,我是哥哥,快开门,我给你带来了一个朋友。” 好一会儿,才听到开门的声音,耶律齐领朱雀进去,并随手把门关上。 建宁公主坐在地上,抱着膝,把头深深地埋在臂间。远处的床上,大红的喜服依然放在哪儿。 “好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不换上喜服啊?” 建宁公主依然保持着那个样子,声音变得闷闷的:“我才不嫁!这都是父王的主意,要嫁让他嫁吧。” 耶律齐以为妹妹这是闹小脾气,蹲下来拍怕她的肩膀。 “你那郎君我见过了,比你哥哥我都强上百倍。快起来,我给你带新朋友来了。” 建宁公主这才抬起头,双眼红肿,但掩饰不住天生丽质的面庞。被耶律齐轻轻的扶起,盯着朱雀看了一会儿,转脸看向耶律齐。 “哥哥,这是未来的嫂子吗?你们多好,也不用父王定亲。” 朱雀弄了个大红脸,什么嫂子?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好不好?最可气的是耶律齐,也不去辩解,只是冲着朱雀傻乐。朱雀真想扭头就走,可是那显得自己默认了一样,不行,一定要解释清楚,我可有意中人了,我的墨哥哥还等着我呢。 “那个,建宁公主,我和你哥才刚刚认识,你不要误会。” “就算刚认识,这事也差不多,我哥才不会随便的带着女孩见家人呢。这些年来,你可是头一个。唉,我的命真苦!” 朱雀狠狠的瞪了耶律齐一眼,耶律齐赶紧陪着笑,低头劝慰建宁公主。 “我们还未到那个地步,不要再说了。你还是抓紧时间换上喜服吧,新郎官就快到了。” 建宁公主听得此话,又是止不住地伤心,拉着耶律齐的手,苦苦地哀求。 “哥哥,你给父王说说,我不嫁了好吗?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耶律真,不是什么夏国的皇子,你难道真的忍心让你妹妹伤心吗?” 耶律齐眉头紧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问过父王了,这事只能这样了。再说,那夏国的皇子真心不错,不会辱没你的。” 建宁公主更是伤心,摔开耶律齐的手,退了几步,从袖口抽出一把刀,紧紧地抵在脖间,锋利的刀刃划破皮肤,血液流出染红了脖颈。 ------------ 第七十六章代嫁 朱雀和耶律齐俱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建宁公主竟是以死相逼,双双上前。 建宁公主又是退了几步,大声疾呼:“你们别过来!你们口口声声的说为我好,那都是假的!你们是为了自己!你们不惜牺牲我的幸福去讨好夏国,你们这是无耻!今天,我是誓死不嫁!非要逼我,那就抬走我的尸体吧!” 建宁公主越说情绪越激动,看情形马上就要自杀的样子。耶律齐想上前确是不敢,好似热锅上的蚂蚁。朱雀倒是冷静下来,她为建宁公主感到悲哀,也觉得深深就此丢了性命实在是不值,不由得开口劝慰。 “你不想嫁,就不嫁。总是有法子的,不用因此丢了性命,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的。” 建宁公主闻听可以不嫁,也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将信将疑地看着朱雀,话语却是问向哥哥耶律齐的。 “哥哥,你告诉我这话是真的吗?我最信你了,因为你从未骗过我,你也不愿意我嫁是不是?” 耶律齐已经想明白,妹妹的性命最重要,他本是不赞同父王的做法的,现在哪怕拼着被赶出家门,也要保全妹妹的性命。 “好吧,我答应你。我想办法带你逃走就是了,快把刀放下。” 听得耶律齐答应,建宁公主才放下心来,缓缓地把刀收起,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就是能逃出去,很快就会被发现,还不是被追回来?能逃得了吗?” 耶律齐也是紧皱着眉头,这真是个问题,想来想去,总归是逃不掉的,这可怎么办? 朱雀本不想参与这件事,萍水相逢,各家有各家难念的经,还是他们自己解决就好。可是,眼见建宁公主的遭遇,心内的那股不平之气上涌,凭什么女人就没有自己选择幸福的权利?一定要沦为牺牲品吗?她欣赏建宁公主的不屈和抗争的勇气,也知道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死局。自己到底要不要帮她? 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公主,大汗派人传信来,说结亲的队伍快要到了,让公主准备好。” 如同催命符般,建宁公主的身子又抖了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耶律齐,仿佛决别一般。 “哥哥,莫要怪我。都是额娘死得早,我才会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小妹要去找额娘了,你要好好的,不要为我悲伤。” 朱雀哪里还听不出话里的意思?这是走投无路寻死的节奏啊。朱雀不再迟疑,抢着说到:“我有办法,可以把这事解决。” 兄妹两人听了,齐齐把头转向朱雀,目光中满含希翼,对于他们而言,这话就是天籁、是上天的福音、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朱雀被盯的有些发毛,尴尬的咳了两声。 “咳咳,你们先等我一下。” 朱雀看到房内有一道布帘,走过去拉上,自己站在帘后,时间不长,重又走出。耶律齐和建宁公主兄妹两个注意力都在朱雀身上,可是等朱雀出现在他们面前,都是惊讶的张大嘴巴。 太神奇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也不会相信的。此刻的朱雀,除了衣服和建宁公主不同外,身高、容貌完全一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这太不可思议了!”耶律齐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 “这是易容术,我的办法就是让建宁公主易容成我的样子,逃得远远的,自不必担心被抓回来了。我呢,反正要回夏国,就跟着结亲的队伍回去就是了。” 耶律齐有些心急,忍不住反对:“那怎么成?怎能让你代替出嫁?我不同意!” 朱雀翻了一个白眼给耶律齐:“谁要出嫁了?到了夏国,我找个机会逃了不就行了?谁也怀疑不到我头上的。” “这样说这事倒也可以,反正我是要送亲的,在路上给你打打掩护什么的,没人能看出来。” 一桩大麻烦就这样被解决了,三人都很高兴。朱雀不敢怠慢,拉着建宁公主躲到帘子后面,用从孟良那儿学来的易容术,将她装扮成自己的样子,再把衣服换了,任是谁也不会轻易地认出了。 时间紧迫,耶律齐带着假朱雀也就是建宁公主出了门,送她与心上人耶律真一起走了,而后匆匆赶回来,这时,接亲的马车已经到了。 朱雀也已经准备妥当,那些侍女随从没有一个发现异常,甚至前来探望的大汗都没有认出是假扮的。 一切准备就绪,按照仪式,应该是辞行出门了,朱雀身穿喜服头罩红盖头,经过一系列的仪式上得马车。期间人声鼎沸,朱雀也没有在意新郎是什么样,反正一到夏国自己就要离去,还是少一事为妙。而且,从头到尾都有盖头遮着,自有人领着走,不用费心的。 随行的队伍有一半是送亲的,以耶律齐为首,牢牢地将马车围起来,按照风俗,在未到夏国正式拜堂前,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这也方便了朱雀,省却了一大桩麻烦。 夏国与蒙国由连绵的山脉相隔,大多山多路险,寻常人等根本过不去。只有一处可通行,是一条狭窄的小路,这些年蒙国与夏国交好,路修的极为平整,只在出口处设置了一处关隘,端的是易守难攻。 送亲的队伍自然是要走这处关隘的,走了几日的功夫,方行到通道口。前面夏国的使者传过话来,说此地险峻,要多提防些,过了关隘就是夏国地界,有将军带兵迎接,就可直达京都再无险途。 朱雀还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也留了心,从马车上打量这个通道。通道仅有六尺来宽,两侧山峰呈六七十度的角度往上,峰壁光滑无比,真是一处险地,要是有人在此伏击,肯定会有去无回。 队伍一直往前,约走了三四里地的样子,突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抬头看时,好些巨石从山顶滚下,携带者风声直往队伍中砸来。 ------------ 第七十七章伏击 只见两道人影冲天而起,如同神龙一般在空中遨游,巨石被轻而易举地击飞,落向队伍的后面。而后,一条身影飞纵上山,另一人则落到马车上。众人看时,才发现下落之人正是耶律齐。 朱雀不知发生什么事,只是听到阵阵惊呼,见耶律齐回来,忙出声询问。 “有人伏击,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夏国皇子前去处理。你别说,这夏国的皇子武功还真是不低,看来灵山派收了一个好徒弟。”耶律齐回答道. 朱雀没有多想,只是计划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掉,其他的,随他去吧。或许这次袭击应该是一个好机会,如果目标真的是自己,怕是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有后招的,自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正思考间,又一条人影飞落下来,落在马车前。 “夏公子,上面情况怎样?” 来人正是夏端墨,自中毒换血后,他的武功一日千里,现在已经达到运用真气的地步。适才正是他与耶律齐一起击飞巨石,救了大家的性命,而后又追上山顶。 “是一些流寇,平日里活跃在此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可留活口?”耶律齐思考了片刻回答。 “已经审问过了,是有人逼迫他们在此伏击的,但是那些人极其凶残、武功又高,而且不是你我两国人士。” “他们可曾出现?” “奇怪的就是,他们并未出现,怕是还有后手等着我们,现在开始一定要加强小心。” 耶律齐点点头,两人再未多说,夏端墨赶到前面布置去了。 朱雀原本在思考如何脱身,没在意外面的事情,直到夏端墨开口说话,那颗心立刻砰砰地跳起来,血液一下涌到头顶,双耳嗡嗡作响,仿佛与世界失去了联系。 好大一会儿,朱雀才缓过劲儿来。她没有想到竟然是夏端墨站在外面,原本以为自己得费一番功夫才会找到他,没想到今日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按耐不住的渴望,使朱雀顾不得矜持,起身就要往马车外闯,她要告诉夏端墨——我朱雀还活着。 可能是太激动,也可能是用力过猛,朱雀的身子起的过高,额头一下碰到车顶。摸着额头,朱雀瞬时冷静下来,总觉得有些事情好像不太对,需要自己再捋一捋。 低头看到自己大红的衣衫,朱雀才想起,这时的自己应该是建宁公主,再把窗帘拉开一条缝,看到夏端墨一身新郎的装束,顷刻间如坠冰湖,全身凉的透透地,连思想也要冻住。 真要是冻住,朱雀还巴不得,最难受的是还有思想。自己在他的心里才死了几天啊?就巴巴的跑到蒙国来娶亲?合着自己对于他而言,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那还对着自己(虽然他认为已经死去)说的那么深情,真是说的鬼话了。自己还想着去找他,找他干嘛?看他搂着娇妻你侬我侬?枉费了自己还换血给他,就一点也不感到羞愧?哪怕是一点点歉疚,也要时间长一点再成亲吗?…… 在这个怨念积深的马车里,朱雀有些牙疼,那是恨得;有些手疼,那是指甲扎在肉里;有些失望,那是渴望太多…… 痴情总被无情误! 是怪自己想得太多,还是怨世界变化太快?想来想去,这就是一段孽缘。既然已是无人牵挂,自己何必放不下?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吧,自此以后,你不欠我,我不欠你,你是你,我是我,山水不相逢。 看开以后,心里不再那么难受,只是有深深的遗憾。 “朱雀姑娘,朱雀姑娘!”耶律齐连喊了两声,朱雀才反应过来,抬眼望去,伊人已去,耶律齐充满关心的望着自己。 “怎么?被夏公子迷住了?想不想假戏真做将自己嫁了?”耶律齐调侃的话语里,带着些酸溜溜的味道。 “要嫁你嫁!我才不嫁这白眼狼!” 耶律齐迷糊了,也没见怎么着啊?咋就成了白眼狼?管他呢,不嫁就好,要不自己还不悔的肠子都青了。 “不嫁,不嫁!你要嫁了我找谁去啊?” “你?”朱雀望着耶律齐,连着送了两个白眼珠。“你还不如那个白眼狼。” 耶律齐哈哈大笑,转身也去布置去了,毕竟警报还未解除,接下来可能有一场恶战,先前的只是些小把戏,来探听自己这方虚实的。 此时身后的路已被巨石堵死,回是回不去了,只有往前走。又走了两三里的样子,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远远的就看见关隘了。众人的心都放松下来,有官兵在此,怕是无人再出事端。 很快,队伍行到关隘前,自有人员上前通告,可传回的消息,让夏端墨气炸了肺。守城的将官说侦探到有流寇出没,除夏国人员外,其余人等不得入内。 夏端墨将身纵上城墙,直接冲到将军府。此处关隘的看守夏端墨并不识得,因为去的时候,是与顾先生一起乘大鹏前往,与结亲的队伍并不在一起。 看守姓燕名于飞,夏端墨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为人耿直,但是过于迂腐,从不参与派别之争。夏端墨气愤填膺的到来,燕于飞燕将军仿佛早有准备。见过礼之后,立刻拿出一道圣旨,夏端墨也不得不领受。 圣旨上的意思很明确,皇上突染重疾,唯恐生乱,责令四处驻军严加防范。至于夏端墨的婚事,已来不及阻止,但要延后再办,着夏端墨即刻进京都复命,婚队驻扎关外等候。 夏端墨闻此消息如五雷轰顶,父皇年事已高,膝下有三子。长子夏端书,自幼体弱多病;二子夏端墨,幼时失踪生死未卜;三子夏端羽,聪慧异常,但性格暴戾。按理说皇位当直接传与夏端羽,但有一批人暗地里将自己保护下来,为的就是这皇位之争。 况且,灵山派特使顾青峰,再考察了所有皇子之后,认定皇位应该传与夏端墨,所以呼声渐高,已与自小在皇宫中生长的三皇子相差无几。 皇上突患重疾,绝不是巧合,究竟是谁所为? ------------ 第七十八章截杀 这次婚事,也是出于顾先生之手。与蒙国联姻,自是将夏端墨的人气再度上升,成为皇位的不二之选。 顾先生为何如此热衷皇位之事呢?原因就是他本是灵山派特使,专门负责夏国与灵山派的事务。夏国乃是灵山派的根基所在,容不得半点马虎。 顾先生已经察觉到夏国正处于危急关头,好多势力已经渗入到夏国,这才不遗余力地扶持夏端墨上位。 至于现在的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并没有人知道,但是对于夏端墨的出现,一直是持支持的态度。 现在皇上得病,而且像是病很重的样子,又让夏端墨抓紧赶回,夏端墨自是要回去的,只是这结亲的队伍,要如何处置? 夏端墨找到耶律齐的时候,那忧心忡忡的样子令耶律齐十分不解,忙屏退众人,两人在马车前细细相商,却没有避开朱雀。 从两人的交谈中,朱雀渐渐明白了很多事情。夏国国土富饶历来是周边国家觊觎的对象,但夏国国力强大,又有灵山派相护,不敢轻易的进犯。但近十年间,灵山派好像销声匿迹,又加上夏国皇帝年事已高,对皇位人选却迟迟没有定下,又加上夏端墨的异军突起,致使朝堂之上人心不稳。纵然有顾先生出山,但过于年轻,在江湖之上没有名号,所以并不能凭一人之力力挽狂澜。 至于皇帝病重等消息夏端墨也没有隐瞒,甚至连结亲的目的也是毫无保留的说出。耶律齐心中暗叹,这政治婚姻哪一个不是交易啊。只不过,听闻不能去夏国完婚,心内又高兴起来,这下可以借机把妹妹的事解决了。 “想不到你们夏国净是些言而无信之辈,我妹妹不嫁了,我们这就回去,再见!”耶律齐表面的功夫做的还不错,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当即招呼蒙国众人,掉转马头往回就走。 夏端墨对这门婚事也是处于不情愿的状态,顾先生在同去汉庭宫后,就一个人先行赶回夏国,此刻见耶律齐悔婚,自是不去相拦。只是感到有些对不住蒙国众人,尤其是建宁公主,已经污了人家的名声,就这样简单的别过,深感愧疚。 “耶律兄,夏某对不住你们,我在此承诺,若日后有用到夏某的地方,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以此剑为誓!”夏端墨说罢,将佩剑抽出,用手抓住剑尖,猛一用力,佩剑咔吧一声折为两段。 耶律齐不以为意,这会儿正想着如何追回妹妹,经过这些日子,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朱雀内心却是波涛汹涌,恨归恨,但是那一丝牵挂总是挥之不去。尤其是面对这桩婚事,选择坦诚相待,并不再刻意的相求,对他的人品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暗道自己当初并未看走眼。但是他又是承担着多少的重担啊?他真的是为自己而活吗?谁又能解救他于水火之中呢? 这回儿,肯定是不会与他相见的。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竟是抵不过皇位的,就这一件事,也不可能轻易的与他复合。复合?自己想了些什么?她心里已经没有你,还复合个什么劲儿? 朱雀的情绪低落下来,随着马车的渐行渐远,与他的距离越来越长。 马车停下,朱雀往外看时,原来已到了遇袭的地点,一对石头阻拦在队伍前方。这事难不倒耶律齐,此时的他归心似箭,并不惜力气,很快将石块打碎平铺在路上,带领队伍过去。 时间不长,通道口就出现在眼前,队伍却又停下来,前面有两个人拦在路上。 耶律齐纵身赶过去,却并不识得,两人俱是戴着面具,一黑一白,煞气冲天。 “朋友,为何在此拦路?” 阴森森的笑声传出,随后就像尖刀划在铁片上的声音响起:“桀、桀、桀,小朋友,看在你将死的份上,就告诉你我们的来意。你们不死,蒙国怎能和夏国交战呢?也是你们命大,先前没将你们砸死,现在还得让我们亲自动手。” “原来是你们?”耶律齐气不打一处来,手指着那两个人,厉声喝问:“今天就让我来了解你们!” 那两个人得意的扬起手,每人手上都有一个瓶子,瓶子的口是打开的。 “小朋友,你真以为我们爱找你唠嗑吗?告诉你,现在你们都中了毒,知道这时什么毒吗?这叫十里软筋散,中了此毒,连路都走不成,说说,你现在的感觉咋样?” 耶律齐这时已经觉得事情不妙,自己的真气提不起来,像是与自己断了联系,而且全身发软,连站立都成了问题。强自转身回望,所有人都已倒在地上,连话也说不出。 那两个人见他们都着了道,抽出刀来,轻轻一推耶律齐,耶律齐随即倒在地上,动也动不了。 那个黑衣人正要挥刀砍下,却被白衣人拦住。 “老黑,先别动手,你知道马车中坐的是谁吗?” “老白,你傻了不是?当然是建宁公主了。” “老黑,想不想尝个鲜?” 那个叫老黑的顿时明白了老白的意思,建宁公主可是名声在外、艳名远播,此刻也一定是酥软的倒在马车内,还不是想咋样就咋样啊。至于杀人,还是先等会儿,免得煞了风景、坏了心情。 两人相视一笑,玩起了剪刀石头布的游戏,结果老白赢了,老黑懊恼的坐在地上,放起了风,老白却怪笑着向马车走去。 朱雀清醒过来,是因为自身给出的感应。虽然自身百毒不侵,对毒不在意,但有毒袭来时,还是有感觉的。等透过缝隙望向外面,却是为时已晚,众人都倒在地上。朱雀不敢孟浪,在不清楚对方虚实前,贸然行动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所以进入仓库,来到那两个人身边。 在那两人抽出刀时,朱雀已经将弓弩拿在手中,准备不管后果,先解决一个再说。结果,那两人却变了注意。 这是一个好机会! ------------ 第七十九章怪事频出 老白边走边用脚踢开躺在地上挡路的人,速度很慢,给朱雀创造了充足的会到马车的时间,至于帘子掀开又合上,自是没有注意。 朱雀现在想的不光是将敌人除掉,还要找到解药才是。这两人既然用毒,身上可能带的东西不少,谁知道哪个是解药?还是想办法诓骗过来才是。 帘子一动,老白弯腰走进来,看到缩在角落的朱雀,忍不住咽了几口吐沫。 “建宁公主,认识我吗?我是黑白无常中的老大白无常。今天,我就要让你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 朱雀看着白无常这种嘴脸,觉得一阵反胃,忍不住想吐出来。可是解药事大,要先骗出来才是。 “黑白无常?我听人们说过,那端的是大英雄,而且生的貌比潘安、风流倜傥,没想到今天能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白无常以为说的是真的,高兴的将面具摘下,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 朱雀在看到这一幕时,再也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因为这白无常长得太猥琐了,又加上那个不伦不类的样子,十个人十个受不了。 见朱雀干呕,白无常的神经到紧张了,肉都没吃上一口,不能就这样死掉了。他还以为是因为中毒太深,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塞凑到朱雀鼻前。 “这是解药,快闻一闻,马上就会没事。” 朱雀也没有想到,解药这么快就拿出来,心内自是高兴。毒都没中,哪用得着解药?顺手接过,另一只手召唤出弓弩,一扣扳机,三只弩箭尽数扎在白无常嘴中。可怜的白无常,吭都没吭一声,就直挺挺的倒在马车上,引起马车一阵摇晃。 黑无常看了看晃动的马车,心内一阵鄙视,扭过头看向远处,他还以为是白无常在里面快活,还在生自己落后的气。 解药有了,就不用再讲究了。朱雀也是恨得太深,用脚生生地将白无常的脸踩扁。 还剩下一个就好办多了,朱雀藏在仓库中,大摇大摆地走到黑无常身前。黑无常无所察觉,还在那里坐着生着闷气,突然觉得心口一痛,低头看时,一截箭杆露在外面,箭头已深深地插入心脏,张嘴想说话,却是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死了。 朱雀孤身一人来到异世,早就养成小心谨慎的性格,自是不能凭空的就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样的话,自己的秘密就要被拆穿了。所以,仍是回到马车上,从马车上现出身,走出来。 先走到耶律齐面前,蹲下身子将解药瓶打开,凑到他的鼻孔上。不一会儿,耶律齐就恢复过来,站起身四下一看,顾不得说什么,将解药拿过来,一次的将中毒的众人解救过来,这才拉着朱雀走到一边。 “这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怎么死的?” 朱雀当然不能说出实情,就找了一个借口。 “我也不知道,一阵风过,那人就死在马车里,还把解药给了我,我才出来救的你。” 耶律齐点点头,他确实没见朱雀出来,黑无常死得很蹊跷,他倒是见了,和朱雀无关。 “肯定是有高人在暗中帮我们。马上到出口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是夏国人,当然要回去了,不若就此别过。”朱雀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夏端墨,自己这边既然有人截杀,他怕也是不能一帆风顺。 “那这样,你等我安排一下,我和你一起去夏国。” “你去夏国?去哪儿做什么?” 耶律齐心里想的是陪着朱雀,口上却不能那么说。 “顾先生和夏端墨去了汉庭宫找帮手,宫主就派我前去。虽然婚事黄了,但忙确是要帮的。所以,我也要去夏国。” 朱雀听闻耶律齐是去帮夏端墨,自然是同意,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而且好像背后站的是汉庭宫,那更是一大助力。 耶律齐带领众人来到草原上,命一名心腹带领众人回去,借口自己和建宁公主两人忍不了这口气,去找夏国的麻烦,就和朱雀一起回转头走向夏国的方向。 关隘自然是走不成了,但对于耶律齐和朱雀来说,翻山越岭和走平路没有多大的区别,半路上就上得山顶,绕过关隘到了夏国境内,朱雀也自然恢复了自己的样子。 夏国的繁华和富庶令耶律齐大开眼界,耶律齐虽然贵为王子,这些年大多都在汉庭宫学艺,自然没到夏国来过。 进入夏国路途不远,就到了一座城池,城门口写着雄关两个字。进得城来,耶律齐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简直看花了眼,对一切都感到好奇。 尤其是对夏国的美食,更是赞不绝口。这不,两人坐在酒楼中,点了满满的一大桌子菜,耶律齐吃的不亦乐乎。朱雀一旁看了耶律齐的吃样,笑的合不拢嘴,活脱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突然,邻桌几个人的对话把朱雀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听说了没有?这几日发生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看你神神秘秘的样子,快说。” “你知道宋员外家吗?” “是城北那个宋员外吗?” “对,就是他。前天夜里,全家二十多口,没留一个活口,全都死了。更蹊跷的是,全身除了脖子上有两个小洞外,没有任何伤口,整个人变成了人干。” “啊——?这么可怕?难不成闹妖了?” “这还可怕?还有更可怕的呢!昨天晚上,一个人走夜路,也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下,要不是有人看见,将那物惊走,只怕也会变成人干。稀奇的是,那人突然野性大发,见人就咬,最后被活活打死才算了结。” “真有这事?我的天啊,这天色就要黑下来,赶紧吃,早回家要紧,莫再碰上那妖怪。” “对对,早走才是。” 朱雀正在沉思间,不光邻桌走了,其余人等也是走得差不多了,看来知晓这事的人很多。 咣当一声,酒楼的被重重的关上。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八十章守株待兔 四五个官兵站在门口,酒楼掌柜的赶忙上前。 “官爷,您是有何贵干呢?” 为首一人沉声说道:“近日有妖人作祟,我们奉命查看各处。你这里可有可疑人等?” “禀官爷,小人未发现。” “你说了不算,弟兄们,挨个查验身份,不要放过任何一人。” 说罢一挥手,身后的官兵各自行动,挨个的检查身份。查验的方式很简单,就是盘问,能说的清楚明白的就行,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很快,就轮到朱雀他们两个,朱雀轻松的应付过去,毕竟无论朱家镇还是临山城,自己都熟悉的很,再随便编个到此的理由就可。 末了,这些官兵临走不忘警告大家,晚上不要轻易出门。 朱雀与耶律齐互相对视了几眼,明白这事应该是真的不能再真了。耶律齐微笑着看着朱雀,问道:“怎么样?有兴趣吗?” 朱雀明白耶律齐所说的意思,就是想插一手,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捣的鬼。这事,自然不能放过,以前自己没本事,遇到这事只能祈求老天开眼做不了什么的。现在,不同了,就当为民除害。所以,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一大桌美食,要吃完还是要费上些时间的。朱雀有点怀疑耶律齐练的是大肚功了,看着满桌干干净净的碗碟,觉得不可思议。 耶律齐毫不为意,拍着肚子起身就走,朱雀忙跟上。 外面已是夜晚,家家户户透出灯光,大街上或是遭到了警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匆匆地赶路。 “雄关城这么大,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们?”朱雀可没有任何的经验。 “找是找不到的,范围太广,我们有对此不熟悉。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你求我呀?我就告诉你。”耶律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是住口不说了,笑嘻嘻的看着朱雀,等着朱雀来问。他觉得朱雀这种发愁的样子,特吸引人,想多看一会儿。 朱雀受不了耶律齐的这种有些暧昧的架势,索性不再理他,气鼓鼓的往前走。 耶律齐以为惹到了这位,发起大小姐的脾气。赶紧追上去,缀在后面小声的赔不是。 “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我说,我说就是了,你等等我。” 朱雀也没想甩开他,听到他告饶也就停下来,毕竟抓住妖人事大。 “既然他们接连两日行凶,今天怕是同样会出来。我估计他们是有目的的,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等着去找他们。” 一句话点醒朱雀。是啊,按照一般人的思维,行凶之后必定是躲起来,或者另寻他处,断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接连行凶的。莫非真的是引什么人上钩不成?会是针对谁呢? 想想这些时间的遭遇,朱雀猛然一惊,莫非是针对夏端墨?虽然与夏端墨分开后自己经历了一些小插曲,但没费多少时间,或许夏端墨也在这儿也说不定。身为皇子,遇到这事肯定是要管的,那他可能就有危险了,敌人不可能没有准备的。 想到这儿,朱雀有些慌,恨不得早些找到这些行凶的人,替夏端墨解决麻烦。 耶律齐见朱雀神魂不在,伸手在她面前左右晃着。 “怎么了?是怕了?” 朱雀回过神,有些焦急之色,口中止不住的催促。 “快说办法啊,快说,我们要早点找到他们。” 耶律齐不知道朱雀为何焦急,还以为是嫌自己太墨迹,就赶紧把想到的方法说出来。 耶律齐的办法说穿了也很简单,你们既然大摇大摆地行凶,肯定不会东躲西藏的,就在城内找一个高点,守株待兔就可以了,一经发现,赶过去就是。 朱雀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胜过在大街上闲逛撞大运,这样观察的范围就大大的增加了。只不过,为了扩大范围,两人必须要分开,一南一北,以啸声为号。 两人所处的位置为 北城,耶律齐当先选择南城,飞身而去。朱雀见四下无人,纵身上得屋顶,四下观察,发现不远处有一高塔,正是纵观四方的好地方,就飞檐走壁的赶过去。 塔为七层,八角飞檐,檐下挂有铜铃,风一吹叮铃声悦耳动听。塔内并无灯光,看来是一处空塔,并无人在内居住。朱雀放下心来,不用那么小心,踩着飞檐直接踏上塔顶。 圆月高悬,月色如水,身居高处四顾而望,灯光点点,自是有一番触动。看这万家灯火,哪一盏才是为自己而点,有谁在为自己等候呢?你还好吗?是不是也会偶尔想起我? 夏端墨为了赶路,选择直线前进,连饭也顾不得吃,竟是绕过了雄关成,直奔京都而去。连夜赶路的他突然感到鼻子发酸,停下来连打了两个喷嚏,心中暗暗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随即再度起身,奋力往前赶去。 朱雀突觉身子一紧,将自己从沉思中拉回来。抬目看时,远处两条黑影正往高塔赶来。朱雀再想移行他处已是来不及,幸亏有仓库这个神器,随即藏了进去。 那两个身影将身子停在塔顶,丝毫察觉不到朱雀的存在,朱雀却可以把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瘦的令人担心,完全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像行走的骷髅。矮的像一个球,圆圆的分不清头和脚在哪儿。 “骷髅怪,你说今晚那个人会出现吗?” “霹雳兽你要知道,只要他在城内,今晚肯定会出现。再不出现的话,怕是走了别的路回京都。反正,只让我们在此守候三天,明天我们就回妖族就是了。” 妖族?朱雀没有听说过,好奇心顿起,收起了偷袭的心,要多探听点消息才是。 “真的回妖族?这儿多好!有这么多新鲜的血液可以食用,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真是个贪吃的霹雳兽,你就不怕妖使惩罚吗?” “妖使?”霹雳兽顿时打了一个激灵,“你提他干什么?我回去就是了。真不知道这个夏端墨有何特别,竟让妖使都上了心。” “是谁在说我?”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八十一章除妖 天空一暗,一只硕大的黑影从空中直扑而来,临近塔顶,黑影片片碎落,一个身影已站在塔顶之上。骷髅怪和霹雳兽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哼!你们两个废物,人都抓不住。夏端墨已经离京都不远了,你们还在这里傻等。此地不宜久留,抓紧时间滚回去,别再多惹事端,我已经感觉到南城有一道气息,那人武功不弱,你们怕是讨不了好。” 说完,来人也化作碎片消失了。 骷髅怪和霹雳兽这才站起身,互相看了一眼,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霹雳兽,想不到妖使的分身化形神功已经大成,一道分身竟和真身无二了。” “是啊,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妖使大人亲自来了。” “你傻啊,妖使要是大人亲自来,你我不死也得扒层皮。” 两人都缩了缩脖子,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天空,随即压低了声音。 “骷髅怪,我们真走?再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舍得吗?” “什么舍不舍得,命最重要。不过,今晚我们要饱餐一顿才够本。” “要是不是说有高手吗?你不怕?” “高手不是在城南嘛,我们分开,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城北的先动手,那高手一来就藏起来,城南的再动手,就这样累也累死他。” 两人均觉得这个计划好得很,当下就商量好,霹雳兽去南城等候,骷髅怪在北城先动手。 只见霹雳兽的四肢突然从圆滚的身子上冒出,越伸越长,手脚之间的皮肤跟着伸长,整个变成了一个蝙蝠的样子。随即身子跃下,在空中灵巧的一转,急速的向南飞去,竟未带出丝毫的风声。 这一切令朱雀惊奇不已,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霹雳兽已经不见。看来这妖族之人都有些异术,着实令人吃惊。尤其是妖使,所用之术闻所未闻。当下只剩下骷髅怪,切莫让他跑 了,再去危害生灵。 朱雀还是惯用的手法,拿起弓弩就是一箭。弩箭直接射中骷髅怪,没成想却是没有射进,从他身上直接弹开。但弩箭得力量也使骷髅怪站立不稳,直接从塔顶掉了下去。 朱雀不敢怠慢,现出身来向下追击。朱雀留了一个心眼,你们不是找夏端墨吗?自己就扮成夏端墨的样子,这样估计也不会开溜了。 确实没出朱雀的意料,等落到地面,并没有看到骷髅怪的身影。先前只看到他落到地面,然后整个人就不见了。 朱雀四下寻找,并没有发现异常,猜想他是躲起来,却不知躲到何处。 “没想到竟是你夏端墨,你的本领不小,竟然连妖使大人也骗过了。也该我走运,这件大功自己送上门来,哈、哈、哈——。” 随着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地上慢慢鼓起一个包,转瞬骷髅怪从地下冒出身子。 朱雀赌对了,要不是以夏端墨的样子出现,估计这骷髅怪肯定从地下就逃走了。既然出现,那就不用再客气,随即冲上前直接开打。 这骷髅怪不知是练的什么功夫,身体坚硬的很,晓是朱雀接连的打在他的身上,竟似没事人一般。如此这般打斗了一会儿,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才是。还未等朱雀想出办法,骷髅怪扭身便跑,朱雀自然紧紧追敢。 一逃一追,片刻跑出好远,朱雀没有注意的是,骷髅怪逃跑的反向是往南。 骷髅怪逃跑的身子往下一扎,瞬间又没了身影,朱雀知道他又躲到地下,小心地在地面上察看着,没注意,不远处的屋檐下,正倒挂着一个黑影,不是霹雳兽又是谁? 在朱雀接近的时候,霹雳兽张口吐出一大团黑液,将朱雀全身罩住,刺鼻的腥味布满整片天空。 朱雀虽不怕毒,却不愿这脏东西弄到身上,脚下加力就要躲开,却不料从地下伸出两只手,牢牢地抓住自己的脚踝,令自己难以行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赤红的光亮电闪而至。那黑液被红光一搅,瞬间蒸发,而后红光直射檐下,将那黑影对穿而过。黑影掉在地上,是死的透透的霹雳兽。 这一切都在刹那间完成,等朱雀再看时,那红光已回到赶来的耶律齐手上,随即隐而不见。 地下还有一个骷髅怪,朱雀用力跃起,将骷髅怪从地下带上地面。耶律齐一见,手一挥,拿到红光又现,直接将骷髅怪斩为两段,再也活不成。 朱雀甩掉骷髅怪得上半截,落在耶律齐面前,好奇地看着他。耶律齐知道朱雀的意思,将右手伸出,在掌心处,有一个红色小剑的印记。 “这是什么?好厉害!没见你用过啊。” 耶律齐则是奇怪的打量着朱雀,有些怀疑的问道:“你不知道?你不也是修真者吗?” “修真?什么是修真?”朱雀一头雾水,她确实对修真一事不清楚,虽然听孟良提起过,但孟良只是了解了一点皮毛。 耶律齐笑了,看来朱雀真的不是修真者,毕竟在平凡的世界中,修真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存在,除非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源。 “看你的身手,还以为你也是修真者,是哪一派的弟子。现在看都不是,那你的身体条件也太好了,并不比我们修真者差。” 朱雀不是听赞美的,她迫切的想知道修真是怎么回事,有机会也想去修炼,好提高自己。现在的自己,虽然可立于不败之地,但要想手刃仇敌却是有点难度,就连骷髅怪也杀不掉。 “怎样才算修真者?怎样修炼的?”摆在面前的知情者,朱雀怎会放过。 耶律齐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打斗声已经惊动了巡城的官兵,此刻正在赶来,还是少些麻烦好。对朱雀打了个手势,两人飞身而起,离开现场。 还是那座高塔,朱雀和耶律齐坐在塔顶,耶律齐这才耐心的向朱雀解释修真之事。 正是这一次的谈话,令朱雀发生的质的改变,从而才能做到独步天下。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八十二章论道 “你知道什么是气吗”耶律齐反问。 朱雀想了一下,才回答:“气,不就是天地间的灵气吗?至于灵气是什么真不知道。”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一些修真者,也并不清楚。我是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所谓灵气,其实就是天地间至纯的一种能量体。……” 耶律齐耐心地讲述着,朱雀听得津津有味,并通过自己的理解,大体明白了修炼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都知道,人是离不开空气的。而空气虽然肉眼看不到,也摸不着,但其实也是一种物质,是由很多成分组成的混合物,其中就含有人呼吸所必需的氧气。所以,我们所处的环境中纷杂着各种物质,有的是对人有用的,有的可能是有害的等,不一而足。 灵气,实际上就是自然界中特定情况下产生的一种能量,就像我们所说的化石燃料一样。化石燃料其实指的就是煤、石油、天然气,它们的产生就是特定情况下的产物,深埋地底、高温高压、漫长的岁月等等情况下才形成。所以,化石燃料也成为不可再生能源,无法复制。 灵气也是这样,是不可再生的,用一点少一点。所以,在远古时到,有一些我们称之为神的人,其实就是掌握了灵气的使用方法,从而使自身的躯体突破,达到别人无法企及的水平。正是因为那时灵气数量多,所以才会让人才辈出。 至于现在,灵气基本被消耗的所剩无几,所以再想出现那种神一样的人,几乎不可能。虽然灵气减少,但运用灵气的方法却传了下来,这些方法就被称为修炼秘籍。 修炼方法流传下来的极广,但灵气很少,所以就出现了争抢灵气资源的争斗,往往会分成各种各样的派别。最后得胜的自然是占据资源,门派得以保存,而失败的就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那灵气的能量能有多大?真的能使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能有不少人有这样的疑问。道理其实很简单,别的不说,就说现代的武器,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杀伤力?说穿了不就是巨大的 能量瞬间爆发所至吗? 就拿原子弹来说,威力有多大,估计都听说或从各种媒体上看到过,比如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投到日本的两颗原子弹等。它为什么有如此大的威力?简单地将就是利用铀或钚等容易裂变的重原子核,在裂变瞬间释放巨大的能量,在爆炸的同时还会放出强烈的核辐射,危害生物组织。 所谓的修真者修炼,就是利用秘诀,吸引自然界中的灵气,利用这些特殊的能量体来改变自身的过程。修炼的方法可能不同,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其实只是改变自身,所需要的灵气是很少的,毕竟还要受身体条件所限,如果不加限制的改造,最终必定会突破身体的束缚,落得爆体而亡的结果。走火入魔往往指的就是这样,如果吸收的灵气不纯,虽不会爆体而亡,但也会损伤身体组织,身体大变、性情大变。 所以,修真者往往会把灵气储存起来,让其在体内单独存在,这个位置就是丹田。丹田灵气的数量,直接就体现在修真者能力的高低。 至于如何利用丹田内的灵气,每个门派都有不同的方法,道理也是一样,就是把灵气变为自己的,带有自己特殊属性的真气。就拿耶律齐来讲,就是在丹田内把灵气压缩成剑的模样,使用时,调动丹田之气,再从手掌中发射出来。整个过程从丹田到发射出体外的真气,都是相连通的,所以可以随意的调动真气的走向。 朱雀有些不了解自己了。别说灵气,灵脉都让自己吸收了一条,也没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只是身体变化太大,整个的呈液态的金属一样,没有心脏、血液等等,至于丹田,更是找也找不到。 所以,这世上哪一派的秘籍,对自己都是无用的。反正整个灵脉的灵气都在自己体内,还需要自己找到利用的法子才行。 不过耶律齐的一番话,对自己也是有用的。最起码知道自己的身体,简直就是变态到极点,自此以后,自己就是打不死的小强。除非碰到同样变态的存在,才有可能会受伤或死亡。 “算了,你说的这些我不懂,咱们还是赶路吧。 “等等,我还有一个好友没有过来。” “好友?谁啊?”朱雀有些纳闷,没听耶律齐谈起过这事。 “是和我同来的一位姑娘。” 朱雀回过味来,猛然想起自己还是夏端墨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夏端墨这回儿怕是到了京都,我是朱雀。” 耶律齐也拍拍头,是啊,夏端墨明显的就是修真者,才不会问那些问题,这明显就是朱雀易容而成的,自己可是见识过的,这个时候反而忘了。 “对,应该是你。夏端墨见了我不会是刚才的那种反应。你不改变回来?” “不了,我觉得以夏端墨的身份行走,会更方便些。”朱雀这哪是觉着方便?是想替他趟雷罢了。 耶律齐觉得有些不解,也不能强求朱雀,只好顺着她,两人从塔上下来,迈步向前走。 天色已经渐渐明亮,路上已有早起的路人,两人往南门行去。夏端墨的身份也是有好处的,守城的官兵见了俱是行礼,朱雀偷笑着离开城。官兵能认出夏端墨并不奇怪,结亲的队伍就是从这儿走的,早早的把夏端墨的画像牢牢记住,生怕不小心认错了。只是每个人心中都会有疑问,这位新郎官怎和一个男子相伴而行? 朱雀和耶律齐两人向着京都一路前行,官道上往来行人众多,路边不时会遇到茶亭供人休息。两人不急于赶路了,反正追也追不上了,不若慢慢的行走,好好体会这沿途的风景。 正行走间,一匹白马从远处疾奔而来,马上一位蒙面的女子,拼命的催马前行,像是有很要紧的事情。白马从两人身边疾驰而过,随即就听到马嘶声声,而后,白马又从身后追赶而来。 来到两人身前,蒙面女子从马上飞身跃下,身子未停,立刻扑到朱雀怀中。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八十三章误会 朱雀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这个时代对男女之间的交往比较保守,像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密接触几乎没有。自己现在可是男儿身的样子,是夏端墨的样子。 幸亏那女子也知道有些不妥,瞬间就分开了,这也令一旁的耶律齐觉得开了眼,这夏国已经开放到这个地步了吗? 反而朱雀倒不是很在意,这有什么?在原先那个时代,公众场合下比这露骨的事情多的很,相对来说这算不得什么的。朱雀比较纳闷的是,这个女子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对,是和夏端墨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个夏端墨,是那种处处留情的公子哥?有可能,就拿与建宁公主的婚事,还不是随随便便的就做了。那再虚无仙境对自己说的话,其实就是安慰鬼吧! 这个女子,说不定是哪一个旧情人、新情人的。思来想去,朱雀只觉得有些恶心,真想换下这副皮囊,离这夏端墨这个人远远的,就此不再有任何的瓜葛。 “墨哥哥,我找你找得好苦。辛亏今天遇上你,要不,我肯定会到蒙国去,哪怕死了,也要死在你怀里。” 朱雀更是来气,气的是夏端墨害人不浅。同时,朱雀心里倒是对这个女子同情起来,一个甘愿为爱牺牲的女子,可见用情至深,但值得吗?就像自己一样,不惜用生命来换取他的生存,最后不是转眼就忘得干干净净? 见朱雀(夏端墨)不说话,那个女子低声地抽泣起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泪水已经将蒙面的丝巾打湿,紧贴在脸上,只看轮廓,就知道是一个美人坯子。 “墨哥哥,你知道吗?他们都在传你要取蒙国的公主为妻,我不信,我绝不相信!还记得小时候吗?那个时候你说过娶我的,我信了!一直到现在都信!前些日子,我还央求爹爹给你提我们的婚事,你没拒绝啊?怎么会娶别人为妻啊?我不信他们说的,我要找你问个明白。于是我就出来找你,终于让我找到了。告诉我,你没娶那蒙国的公主是吗?” 朱雀脑海中灵光一闪, 隐隐有一种猜到真相的感觉,再看这蒙面女子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 蒙面女子见朱雀呆傻的摸样,扑哧一声笑出来,却又想起了什么,缓缓地摘下蒙面的纱巾,口中还嗔怪地叹着气。 “瞧你,像是认不出我了,我有那么难认出吗?” 摘下纱巾那一刻,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一张倾城倾国地面庞出现在面前。尤其是那种娇羞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世上的男儿哪一个不会心动。 但是,就有了两个奇葩不为所动。耶律齐确实被惊艳了,但很快就把目光转到朱雀身上,还带着一种促狭地微笑,一副好戏就要上场的表情。朱雀本为女儿身,也被惊艳了,但是没有任何的嫉妒出现,她现在完全是一副吃惊的样子,带着一种惊喜的成分,失声叫了出来。 “覃慧宁?!你是覃慧宁?” 覃慧宁撅起小嘴巴,飞速的用眼睛剜了一下朱雀,随即雀跃着用双手捧着脸看着朱雀。 “知道是我,还叫那么大声,惊喜吗?” 朱雀有一种弄巧成拙的感觉,也受不了围观的眼神。从覃慧宁扑到怀里那一刻,就有路人好奇地停下脚步,待到覃慧宁露出真面目,围观的人更多了。这时,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目光却都盯着覃慧宁舍不得挪开。所以,干脆拉着覃慧宁分开众人就走,还不忘招呼耶律齐牵着马。 好在覃慧宁也曾是王道长的弟子,虽然武功不是很强,但也说得过去,被朱雀拉着还跟的上脚步,当然朱雀也不会真正的使出全力,那样太有点惊世骇俗了。 避开大路,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一棵参天大树伫立在那儿,亭亭华盖遮挡住午时的阳光,树下零星的有些石头,像是有人临时休息时备下的。 朱雀停下脚步,转头看时,覃慧宁红透的脸颊带着无尽的娇羞,轻微的喘息声令人升起 无尽的遐想。看到朱雀盯着自己,把手抽回,双手放在身前无措的玩弄指尖,头深深的低下,身子微微地颤抖着。 不要瞎想好不好!我没别的意思。朱雀升起一种罪恶感,摇摇头,得赶快把实施说清楚,要不误会越来越深。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 朱雀不等覃慧宁回应,转身去了树后。树身足有合抱粗细,自然会将身影遮个严严实实。 覃慧宁又想歪了,脸红的要滴出血似的,更不敢抬起头。直到有人站在面前叫她,才慌乱的抬眼去看,只是心中已乱了方寸,没有听出声音的不同。 覃慧宁本是充满希望又带着娇羞的心情,在看清面前的人时,瞬间惊慌起来。 “你是谁?我的墨哥哥呢?你把他……,你是——朱雀?朱雀,真的是你!你也来了?墨哥哥呢?他怎么还不出来?我带着你去找他。” 覃慧宁心内已慌成一团,她知道朱雀对于夏端墨来说很重要,虽然在朱家镇的覃家时只是谎称当成妹妹,但女人的直觉早就告诉自己,事情并不简单。现在朱雀出现了,而夏端墨反而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夏端墨是来找朱雀的?自己一定要找到答案,一定要夏端墨亲口告诉自己,即使不要自己,也不能借别人的口。 树后空荡荡的,人影都没有一个,再转到前面,也是没有。覃慧宁伤心、失望一起涌上心头,再也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在石头上哭泣起来。 这时,耶律齐也跟了过来,只是远远地站了,目光中有些意味深长的含义。 朱雀俯下身,低声说:“慧宁姐姐,刚才是我易容成夏端墨的,他不在这里,你见到的就是我,当时人多,我没办法解释,这才拉着你来这里说清楚的。” “你莫要安慰我,那就是他,我还不认识吗?你们不要合起伙来骗我。”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八十四章覃慧宁的心思 见解释不清,朱雀无奈,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了,直接把脸变成夏端墨的样子,让覃慧宁辨认。 覃慧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用手捏了好几下,但朱雀的这个能力,那是一般易容术与之相比,一点也看不出异样。 朱雀又恢复了自身的摸样,与覃慧宁坐在一起。这个时候,覃慧宁才想起关于朱雀的一些事情。 “那时你不是被朱霸抓走了,我们都以为你会遭遇毒手,你是怎么逃脱的?” 朱雀依然是借口有高人相救,把这个事情揭过,反问起覃家搬走后的情况。 覃家本是夏国豪门,祖上属于开过的功臣,有兵权在手。覃建国回到京都,因其保全夏端墨之事自是得到皇帝嘉奖,成为覃家的又一名将军,一时风头无双。夏端墨既然表明身份,自然不能居住在覃家,但依然是覃家的常客。 朱雀自然也想到,覃慧宁的心思。从桃源第一次见到她时,就能看出覃慧宁对夏端墨的喜欢和依赖。虽然不知道夏端墨是如何想的,但不难想象覃慧宁早已是情愫暗生。先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后是朝夕相伴、亲密无间,覃慧宁早将夏端墨视为自己的禁脔,不容许有任何的意外发生。这也能够想出在听到夏端墨娶亲的消息时,覃慧宁那种疯狂的举动。所以,也可以理解,覃慧宁独自一人赶向蒙国的举动。 两人说了半天话,覃慧宁忽又想起夏端墨来,有些狐疑的问朱雀。 “他是不是已经接了新娘在路上?他真的要成亲了吗?” 朱雀当然不敢说假话,她怕覃慧宁万一想不开再做傻事。正好身边有现成的证人,就把耶律齐招呼过来,介绍两人认识。 当知道耶律齐的身份后,覃慧宁一颗心总算放到肚子里,夏端墨要真是和蒙国结了亲,耶律齐肯定是不能一个人来到夏国。但她的心里又生出一些担忧,朱雀还活着,那夏端墨要是知道的话,怕自己和他的婚事又要生出 变故。随即,对朱雀的热情冷淡了不少,变得少言又寡语。 朱雀还以为覃慧宁是伤心所致,也没想及其他,就问覃慧宁的打算。 既然夏端墨的婚事已了,且人已回京都,覃慧宁自然是往回赶。当知道朱雀和耶律齐两人也去京都时,覃慧宁动起了小心思。 这个耶律齐明显是喜欢朱雀的,从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可以看出来。论长相、家世朱雀完全不能与自己相比,但耶律齐的眼神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朱雀身上,对自己这个大美女选择性的略过,足以看出他的心思。不若自己找机会成就两个人的好事,省的再给自己留下新郎被抢走的隐患。 所以,覃慧宁提出一起走,共同赶赴京都城,甚至直接要求两人住到覃家,自给两人做向导。 这个建议,朱雀完全赞同。对覃家的感激和亲切使自己没有理由不去,正好拜见覃建国,作为小辈,这个礼数不能缺。耶律齐虽然有些不高兴,怪覃慧宁破坏了自己和朱雀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分开更见不到朱雀了,两相比较之下,也是同意了一同赶路。 就这样,三个人起身同行。一路上,覃慧宁总是时不时的拿耶律齐和朱雀两人的关系打趣,朱雀不以为意,直到是覃慧宁爱开玩笑。耶律齐确是兴奋异常,赞叹自己选择的对,也对覃慧宁充满好感,感激她撮合自己和朱雀的心思。因此,这一路行来,欢声笑语不停,分外的和谐。 这一日,京都城出现在眼前。三人下得马来,驻足欣赏这雄伟的城池。十几丈高的城墙向两侧绵延展开,望不到尽头。高高的城楼耸立在天际,城楼上旌旗飘扬,斗大的夏字迎风舒展。城门处人流川流不息,甚至官道两侧摆出数十个摊位,供人休息或就餐。 越过城墙的上方,隐约看到一座奇峰插天而起,直没入云端。 覃慧宁有一种自豪感,像主人一样介绍着。那座山峰,就是灵山,整个夏国的朝圣之地。 早在驿站的时候,覃慧宁已经让人捎信给覃家 ,此时城门外已有一队官兵在等候。见到覃慧宁自然是围将上来,生怕她再跑了似的。 坐上准备好的马车,一行人进得城去直奔覃家,朱雀心中却忐忑起来。她不是因为即将见到覃家人,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夏端墨。夏端墨已经向自己表露心意,虽然那是在认为自己已死的情况下,当见到活生生的自己时,他会怎样? 但无论他怎样,自己也不可能毫无芥蒂的就接受他。毕竟在自己尸骨未寒之时,他就心急的迎娶蒙国公主,这怎样也说不过去吧。况且,还有一个覃慧宁,自己能狠下心来与她相争吗? 虽说凡事先谋而后定,但对于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谁有能够淡定的来?朱雀苦笑着,爱情带给人的不单是甜蜜和幸福,还有爱情背后所蕴含的错综复杂的各种关系。它的专属性,注定会有猜忌、碰撞以及牺牲。爱一个人好难,修成正果更难! 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来到覃家,现在应该称为覃府更为确切。朱雀也从覃慧宁口中得知,自覃建国被封为将军之后,就从老宅搬了出来,不和族人住在一起,此地就是覃建国的新家。 马车还未停稳,一个人便从覃府大门出来,站在那儿不怒自威。众官兵齐刷刷的行礼,然后不敢擅动丁点。耶律齐倒是豪笑一声,赶上前去。 “想不到你在这儿?” 那人注意力只在马车之上,见耶律齐上前才注意到他,慌忙拱手作揖。 “耶律兄,怎么是你?你和慧宁认识?” 耶律齐并不答话,走上前拍拍夏端墨的肩膀,和他并肩站到一块。这些事,还是让朱雀来说好一些。 覃慧宁已经看见夏端墨站在那儿,知道他是来寻自己的,心内一阵高兴。偷看了朱雀一眼,见朱雀犹自呆呆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也没喊她,独自一人除了马车,小跑着向夏端墨赶去。 “墨哥哥,你是在等我吗?”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八十五章情怨 夏端墨稍微往后退了一小步,让开了覃慧宁扑来的身子,板起脸一副家长的摸样。 “真是胡闹!自己一个人偷跑出去,害得我们都为你担心。” 覃慧宁偎到夏端墨身侧,完全是撒娇的形态。 “墨哥哥,我还不是为了寻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朱雀在马车中见了,心中更不是滋味。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早晚会见面的,躲是躲不过去了。朱雀掀开马车的帘子,慢慢探出身来,走下马车。 从朱雀现身到走下马车,时间很短暂,至少对于耶律齐和覃慧宁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对于夏端墨来说,好像经历了一个生死轮回般。 夏端墨没想到马车中还有人,见有人出来先是出乎意料,待看清那人的面庞时,如同晴天霹雳正中脑壳,整个人呆在原地。 那是——朱雀,是她,她还活着?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这是幻觉?这幻觉真好,我又见到她了。 夏端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直到覃慧宁摇着他的胳膊,来清醒过来。 “墨哥哥,你不认识了?这是朱雀啊,小时候跟我们在一起的朱雀。” 真的还活着!夏端墨不知道朱雀经历了什么,但站在眼前的就是活生生的朱雀。千言万语涌将上来,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身子激动的抖动着,头晕目眩的有些站立不稳,正好覃慧宁坠着自己的胳膊,翻手抓住覃慧宁的手臂,使自己站稳些,却因用力过大,弄疼了覃慧宁。 覃慧宁低声娇呼,顺势将身子贴到夏端墨身上,满脸洋溢着幸福。 朱雀脸色煞白,不由得心头火起,有必要在我面前秀恩爱吗?竟是不理会三人,径直往府内走去。 不愧是将军府,修建的比朱家镇的宅院强上百倍。进去大门,是一片开阔的场地,正前方是一座大殿,大殿台阶之上,有一中年人负手而立,不是覃建国还是谁。 朱雀一路小跑地赶向前,在台阶下扑通一声跪倒,口中高喊‘义父’,而后泣不成声。 自己为什么会哭?朱雀没想明白,只觉得胸中无比的憋闷,需要痛哭一场来发泄。谁知道,早先的那些不如意尽数的泛上心头,越哭越痛了,无法停止。 覃建国手足无措,跟进来的夏端墨三人也是插不上手,覃慧宁虽有心前去相权,但好不容易见了夏端墨,一刻也不想和他分开。幸好覃夫人也来到前厅,亲自搀扶着直接去了后厅。 这一日,朱雀一直未有出现,夏端墨晚饭毕,约耶律齐同回自己的府邸。 朱雀大哭一场后,心内的怨气发泄的也差不多了,借口劳累,早早地歇息去了。她能睡得着吗?以她现在的状态,就是从此没有睡眠,也是无关紧要的。她不过是找一个独自相处的机会罢了。 望着窗外的明月,朱雀再一次的审视自己。现在的境遇,和自己的初衷完全相悖,本想跳出红尘外,却依然摆脱不了被卷入这繁杂世间的命运。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性子在这个时代太特立独行。 整个现实社会已有固定的模式,在这个模式下,自己肯定会抗争的。所以,朱雀才无比的渴望强大,只有强大到一定程度,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不再受这个充满偏见和持强凌落的社会压迫。 而现在的自己,在武学这一道,已进入了瓶颈。自己渴望突破,却是不得法。感情方面,也算是轰轰烈烈的爱过,自己不惜以生命的代价换取爱人的生命,也就够了。再世为人,自己不敢想的太多,有些怕了,怕在这个社会中,自己的真心,抵不过现实的利益。 沉思中的朱雀突生惊兆,定目细看时,发现一道灰色的人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踏着屋脊直奔自己窗下。朱雀自是不怕,正好还有些气不顺,就拿他来练练手好了,即使打不过,但能躲的过不是。 来人对府内像是极其熟悉,转瞬就到了窗前,见到朱雀正在窗内看着他,直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朱雀很是意外,她发现来的是熟人,熟的不能再熟的人——夏端墨。 深夜来此,他肯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的。朱雀不忍心将他拒之在外,移步打开房门。 屋内设有桌椅,两人坐下,一时陷入了沉默。 “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终于,夏端墨先开了口。 “见不到不是更好,省得耽误你娶亲。”朱雀还是有些芥蒂。 夏端墨已从耶律齐口中了解到朱雀的一点消息,知道他有些怄气。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对你可是真心的,以为你已经不在了,就听从了别人的安排。” “好漂亮的借口!不过,都无所谓了,朱雀已经死了,确切的说,原先的朱雀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借用她的皮囊而已,你不必为我解释的。”朱雀又恢复了冷漠。 “你不要骗我,我知道你就是朱雀,是原来那个朱雀!你还喜欢我的对不对?要不你也不会让我进门。” “喜欢你?让你进门是想和你说个明白,和喜欢无关。你这样的男子,我还真看不上眼,你连耶律齐都不如。” 耶律齐?夏端墨在和耶律齐聊天时,已经看出耶律齐的心思,他没有隐藏自己喜欢朱雀的事实。难道朱雀也喜欢他想至此处,夏端墨一颗心凉了半截。 “你真的喜欢他?你就这么恨我?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陪伴你,我发誓,此生不会再喜欢任何人。” “哈哈哈,你太天真了,再告诉你一次,朱雀已经死了!也不要对我发什么誓言,鬼才相信。我不是鬼,是活生生的人。” 夏端墨终是不能释怀,在他印象中,能和自己有竞争力的人只有耶律齐了,难道朱雀真的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如果你真的喜欢耶律齐,我也无话可说。如果不是,我是不会放弃的。” 朱雀好气啊!大晚上的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哪有这样人啊。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八十六章朱雀的打算 “我就喜欢耶律齐行了吧,大晚上的,男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我不好,你还是请回吧。” 明显的气话,听到夏端墨耳中却当了真,心情瞬间低落到极点,觉得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起身就走。脚刚一迈出,心中就生出无尽的懊悔,可现在已是骑虎难下的境地,男人总还是要点面子的,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朱雀身上,希望她回心转意,将自己留下来。 朱雀没想到夏端墨一个不高兴起身就走,实出自己的意料。本以为自己耍上点小性子,你再哄哄,这事就过去了,想不到你比我还牛。走,你就走,不信你不回头。 一个以为不会走,一个以为要挽留。世事总是这般阴差阳错,才会有一个又一个误会的产生。 夏端墨走了,身后一片寂静。朱雀伤了,无端的又起了些许的怨恨。朱雀有些质疑自己的理想,到底有没有完美的爱情? 颓然地倒在床上,眼睛空洞洞的望着床顶,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 接下来的日子,朱雀到是忙碌的很。因为初来京都,覃家人安排了很多的活动,每日里不是外出游玩就是应约参加各府的活动,总之停不下来。外出游玩倒还可以,能够欣赏美景、陶冶情操。但参加各府的活动,朱雀不太习惯。 名义上是参加活动,实际上就是变形的相亲活动。覃家的女儿已到成婚的年龄,又加上覃建国这个新贵,谁不想攀上这门亲事,所以邀请之人络绎不绝。覃夫人多年不在京都,又想早日融入圈子,自然是不会推拖的。又加上义女也来了,总要带出来见见世面的,顺便寻一门合适的亲事,那更是锦上添花。 对于这些,朱雀和覃慧宁都有些反感。一开始是抹不开情面的,到后来,两人干脆借口生病,赖在家中。又顶不住覃夫人的唠叨,逼得两人每天一大早就跑出家门,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她们能去哪儿?自然是私人的小领地——朱雀买的一处宅院。 朱雀有自己的打算,她不想一直赖在覃家。虽然覃家人对自己不错,但毕竟没有血缘的关系,不可能要求所有人向对待覃慧宁一样对待自己。而且覃建国新纳的妾室已经身怀六甲,再一生个儿子,自己的地位更尴尬。更何况,万一哪一天给自己订了亲,按照伦理纲常自己又不能不听,那岂不冤死。即使要反抗,离开覃家,也要有自己的容身之地才行。 买宅第这件事,自己不方便出头,她是托付耶律齐办的。耶律齐来到京都,也是不愿住在夏端墨那儿的。毕竟自己是蒙国人,夏端墨有一些事情事必须背着自己,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再京都闲逛。该吃的吃了个遍,该玩的也都玩腻了,按理说自己应该回蒙国了,可是心里一直想着朱雀,总是有些舍不得。 况且,每当外出游玩时,朱雀总会带上自己,那更是欣喜的不得了。直到朱雀提出让自己代为购买宅邸,就像得了天大的宝贝一样,急匆匆地就去办了。他只提了一个要求,让自己也住到那里,朱雀没想其他的,反正要买就买大宅子,多住上几个人没问题。 至于夏端墨,自那日离开后,总共也没见上几次面。这仅有的几次会面,也都是冷冰冰的。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朱雀刚买好的宅邸内,一见耶律齐也搬来居住,更是没说上几句话,就走了,从此再无踪迹。 朱雀也看出夏端墨是有些生气,但自己更加恼火。容许你和覃慧宁亲亲密密,就不许我有朋友?而且是纯粹的朋友,没有任何的男女私情。就因为他是男的,就好像我犯了多大的错,至于吗? 大小姐的日子,朱雀是过不来的。她不想等大家都开始厌烦时再搬走,就直接向覃建国提出了搬出覃府的意愿,并且声明自己已买了宅邸,至于金钱的来源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也知道夏端墨并未向覃家人提起自己在临山城的情况。 覃建国这一段儿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不愿在这些事上费 心,就随朱雀去了。朱雀就此离开覃府,居住带自己的宅邸之中。 朱雀没想到的是,搬来的当天,行李还没收拾,就有人前来投靠,而且是个熟人——孟良。朱雀有些鄙夷夏端墨的小心思,竟让人来监视自己,不过内心也乐开了花,这证明他还是在乎自己的。既然是熟人,况且也算得上是半个师父,就欣然接受了。 孟良是个能干的人,将偌大个宅内安排的井井有条,所有的侍从下人莫不规规矩矩不敢有半点逾越。还有一点,将耶律齐的住处安排的离朱雀远远的,自己也住在了耶律齐的旁侧,这是要防患于未然吗? 朱雀正在筹划一件大事,她要想办法赚钱。身为女性,在这个时代要想把握自己的命运,必然要有绝对的实力才行。依靠武力自然是最佳之选,但现在自己卡在瓶颈,想有进步,不只是何年何月了。思来想去只有经商一途,等自己拥有掌控国家命脉的实力时,这个时代,可能就会让自己改写。 朱雀知道这个时代是重官不重商的,自己正好闷起头来发大财,再逐步的做大做强,不愁实现不了自己的抱负。 至于先从哪儿开始,朱雀足足想了一晚,第二日便着手安排了。把孟良叫来,便询问起事情来。 “这京都之中的酒楼可有出售的?” 孟良一愣,不知道朱雀的意图,但还是照实回答了。 “酒楼?还真倒是有一个。前几日刚刚查封的,位置很好,就在我们这条街的拐角处,说是狼突国的细作所开设,已被抓到牢中,官府正在出售。” 朱雀一听来了兴致,立刻名孟良前去打探,如果可以直接就接手。 孟良一溜烟地抛出,去的可不是酒楼,而是鬼鬼祟祟的来到不远处的另一所宅院的后门,三长两短的暗号下,门被打开,孟良闪身挤进。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八十七章 开酒楼 “主子在吗?”孟良压低声音问了一句,见对方点头,立即奔向里面。 夏端墨这一段时间事情很多,上次扔下新娘马不停蹄的赶回京都,却原来只是中了别人的圈套。那些人生怕夏端墨与蒙国结亲势力大涨,难以阻止他登上皇位。至于是谁在背后算计,夏端墨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现在最大的竞争对手是夏端羽,自己那个三弟,但夏端墨隐隐觉得好像并不是这么简单,暗地里好多隐藏的对手都在蠢蠢欲动,现在有些明面化了,他在等待时机。 甚至一些周边的国家,也派了很多的人马,想在这个时刻混水摸鱼。前几天,查封的那个酒楼,就是出自夏端墨之手。 孟良进来时,夏端墨立刻放下手中的暗报,对他来说,朱雀同样重要,否则也不会让孟良去她身边。 孟良简单的说明来意,夏端墨不知道朱雀想做什么,但是有她在临山城经商一事,也明白朱雀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就命孟良去办购买酒楼一事,只是叮嘱一切要小心。 有了夏端墨暗中安排,酒楼一事很快敲定。同时为了安全,酒楼的一应人员,全都是从夏端墨的暗卫之中挑的可信之人。 朱雀自然是不知道的,自酒楼买下后,立刻着手装修。在装修时,整个二楼全部是隔开的单间,无论大小都选用了隔音的设计,材料就用丝绸包着棉花,设计成不规则的平面,附着在墙上。有的似龙纹、有的如海浪,在这个时代,是找不出第二个同样的来。 朱雀单独设计了一间小屋,隐藏在二楼雅间的夹层。里面只有一桌一椅,桌上摆着十几个铁,铁筒末端连接着细的铁管。这个小屋只有朱雀和孟良知道,孟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这是干什么用的。 直到朱雀完全布置完,在测试的时候,孟良才明白朱雀的用心。二楼之所以那么装修,是给人一个完全隐私的空间,这在其他酒楼是做不到的。原先,每逢有重要的事情,都是去家中,但难免出入时让人看到。现在朱雀这么设计,就是给人一个除了家之外的安全场所,这个噱头够吸引人的。那个小房间,就是朱雀的不厚道的地方,主要作用是监听,记录别人谈话的秘密。 孟良就被朱雀安排负责监听,她知道孟良是夏端墨的人,这样做,其实等于给夏端墨探听消息。其实朱雀还有一个用意,虽然自己不会做越轨之事,但夏端墨让孟良全天的监视自己,放到谁身上也是不舒服的,这样做,可以让孟良在自己眼前基本消失。 一切准备就绪,就到了开业的日子。朱雀并没有邀请覃建国等人,毕竟自己开酒楼的目的,除了赚钱就是探听消息,如果知道了背后的支持者,敌对之人断然不会前往,消息也会探听不到的。 所以,朱雀为了搞宣传,学者前世的做法,印了一大批传单,大街小巷贴的满满的。而且承诺,开业前三天,所有菜金一律打七折。当然宣传的重点还在于二楼雅间的私密性,说的世上仅有、天下无双。人们都被这铺天盖地的宣传勾起了好奇心,免不了前来实地看一看。 开业这天,随着孟良亲手扯下红彩头,开元酒楼四个大字闪着金光出现在众人面前。随后,鞭炮齐鸣、锣鼓喧天,一把又一把的铜钱撒向四周,那叫一个热闹。霎时间,酒楼就被坐了个满满当当。 朱雀呢?朱雀化成了男子的摸样,在后厨里呆着。朱雀知道,一个酒楼赖以生存的根本,还是在厨师的水平。现在的这些厨师,菜做的没得说,但是想和其他酒楼拉开距离,还是不够。朱雀有着前世的经验,中餐不用自己指导,但可以适当的推出西餐的一些样式和做法,那是这个时代的人学不来的。另外,自己还有一个秘密武器——味精,这是她从仓库中找到的,慢慢的一整集装箱。 从菜品提鲜的这一个方面,味精起的作用可谓是巨大。当朱雀拿出让厨师们试尝后,莫不是惊呆的样子。告诉他们用量之后,朱雀留下一天的量,就到外面观察情况。 生意相当的火爆,仅中午翻桌就达三次以上,而且每一个食客都是满意而归。尤其是二楼雅间的客人,一些闻所未闻的菜式上来,不光饱了口福,还有了向人炫耀的资本。所以,还没到晚餐时间,人们就早早的坐到店里等候,那些没座的食客,在外面排成了长队。而且,已经有人开始预定第二天的席面,这一开头,光是预定就排在了三天之后。特别是二楼雅间,预定之人因为排队还差点打起来。 开头不错,朱雀喜在心里,她并没有知足,直接琢磨着开分店的事。事实证明,自己做的方式是对的,正好自己有资金,多开几家分店没有问题。朱雀甚至还想,把分店开到其他的城池之中,做一个夏国独一无二的餐饮业大鳄。 接连三天,生意保持着火爆的势头,朱雀也赚了个盆满钵满。第四天朱雀没去,她在家琢磨着一些新的菜式。同时,她从仓库中发现了一个牌子,通体黑色,不知什么木材所制,入手沉甸甸的。整体呈长方形,正面雕刻的是一座隐藏在云端的宫殿,背面则是刻有两个大字——云宫。朱雀想起,这是朱度给自己的,说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留给自己的唯一信物。正在端详间,孟良派人来找自己,说是酒楼里遇到了麻烦。 朱雀急忙赶到酒楼,酒楼被一队官兵围住,并不让人靠近。朱雀自称是此酒楼的掌柜,才被放了进去。朱雀此时的面目,并不是自己的真实面目,而是年逾半百、精神矍铄、身手矫健的男儿身。 才一进门,就有人伸脚蹬向自己的腿弯,紧跟着就是一声大喝。 “还不跪下!难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八十八章麻烦来临 酒楼内的情景,朱雀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大堂正中放了一把椅子,一个年龄和夏端墨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坐在上面,一脸骄横,仿佛天下谁都不放在眼里。周围十几个人前后散开拱卫,椅子后面的一位老者,引起朱雀的警觉。朱雀知道,每当身体有这种反应,证明碰上了自己应付不了的高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对方的眼睛是合着的,但是好像有两道光芒刺出,周围所有的一切尽收眼底。 至于门口那人,朱雀毫不在意,踹向自己的那一脚,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杀伤力。随便的将腿一收一弹,那个人便飞出门外抱着腿嗷嗷大叫起来。 朱雀的动作很快,而且妙到豪巅,那老者不禁睁开双眼看了一下,又合上眼皮。其余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只是感觉朱雀动也没动,那个人就飞出去,难道这个人会妖法?不由得都悄悄的往后面顿了顿身子。 怕归怕,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有的,况且身后还有压阵的,那个老者的本领他们可是知道的,还从未见他败过阵,每次都是一招制敌。又一个人站了出来,指着朱雀却并未上前。 “你知道面前的是谁吗?还敢放肆,还不赶快行礼,兴许会不和你计较。” 朱雀最烦的这种狗仗人势的奴才,但是此时也不便计较,做生意要和气生财,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要和人打上一架,总是不妥。当下,双手抱拳,语气不软不硬的回答。 “请恕在下眼拙,不知道您是那位贵人,今日来我酒楼又是何事?” 被挤在一旁的酒楼中人,见朱雀来了(朱雀一直是以这样的打扮来酒楼),就齐刷刷地站在朱雀身后,未等对方回答,这时孟良便悄悄地在朱雀耳边回报。对方见了,也住口不说,等候朱雀了解清楚。 朱雀这才明白,眼前这位就是这夏国的三皇子夏端羽。听闻酒楼菜式新奇、味道绝佳,便想来此尝鲜。皇子出行,那肯定是兴师动众,来到这酒楼,便扬言包场,将酒楼内的食客全部赶出。 酒楼的席位已经定出,都收了定金的,孟良自是不会同意。但出来一看是三皇子,就不知该如何处理了,所以就派人去请朱雀,朱雀是大掌柜,应该由她说了算。 得知对方身份,朱雀知道处理不好便会两头不落人。既得罪了三皇子,又得罪前来捧场的食客,到最后落得无人敢来的下场,酒楼也就关门大吉了。 朱雀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这件事,对别人来说是天大的事,对朱雀来说,简直是小的不能再小。口中陪着笑,朱雀再次开言。 “原来是三皇子殿下,小人有礼了。”说着深深鞠了一躬,“承蒙殿下厚爱光临,小店甚感蓬荜生辉,未能及时安排,深表歉意。皇子殿下此番前来,定是要与民同乐,没有民众何乐之有?要是听闻皇子前来,众人都要回避,那岂不是让您落得不好的声名不是?不若让小人来安排,您要是不满意,就按您说的来,您要是满意,就小人安排的来,您考虑一下看行不行?” 一番话说出,夏端羽确实不好发作,那就看这个掌柜能想出什么办法,实在不行,再发作也不迟。所以,夏端羽轻轻点了点头。 得到默许,朱雀知道成功了一半,毕竟这种风云人物,最在乎的是他们的名声。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个道理对皇子来说尤为重要。清了清嗓子,朱雀接着布局。 “小店其实早就准备了天字号雅间,是专门为了迎接您这种贵客的。还定下规矩,只要一经您使用,便是您的专属房间,此后不会再安排任何人进入,永远为您所用。这样安排,您看行吗?” 夏端羽还是头一次听闻这种安排,觉得好新奇。以前无论去哪里,都是将人驱逐干净,倒是肃静了,可也没了酒楼的氛围,也是自己所不愿。 夏端羽的随从中有人提出疑惑:“这样如何保证皇子殿下的安全?再一个,万一席间的话语传出,人多口杂的,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这些话也说到夏端羽的心坎里,他也有这些担心。 朱雀微微一笑,这些问题,也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殿下不知,本店虽小,其中一个特色,便是这二楼的房间设计。房间内采用了特殊的材料,声音再大也是传不出去的,不信,你可以让人上楼去试试。” 这个更新奇了,夏端羽一使眼色,便有两个人跑上楼。功夫不大,那两人满是奇异之色的回来,不用问,就知道朱雀说的没错。 朱雀接着说:“至于安全问题,现在这二楼,没有预约根本上不去。预约时都必须验证身份,没有名望之人约不上的。既然身份都明摆着,谁敢行刺?在路上也比在酒楼隐秘的多。再一个,殿下身边的都是高手,尤其是您身后这位老先生,怕是有多少行刺的都会有去无回吧。” 经这样解释,就不好反对了。夏端羽正值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就同意了朱雀的安排。孟良却有些焦急起来,在朱雀身后小声的追问。 “我们哪有天字房啊?怎么安排?还有,真的就一直空着吗?” 朱雀还不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现想出来的。便小声的吩咐孟良:“就安排在最里面的那间房,再随便让他起个名,找人做成牌子挂了便是。做生意你不懂,空着也不会降低利润,先过去这事我再细说。先去安排吧,记着,原先预定那间房的,一律退回三倍的定金。” 手下一阵的忙碌,重新将所有的桌子收拾干净,毕竟夏端羽来了后,那些食客眼见事不好,都跑出酒楼到外面看热闹去了。 见一切安顿好,朱雀便向夏端羽示意,夏端羽当先向楼上走去。那个站在他身后的老者却没动,猛然一掌向朱雀袭来。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八十九章 挨打 老者的身形未动,掌力却当空引起巨大的声浪,蓝色的光辉闪动中,化成一头猛虎的模样,张开血盆大口直奔朱雀。 朱雀淡然的看着直奔面门而来的猛虎,动也未动,仿佛一切和自己无关。 众人纷纷大骇,对老者的实力感到恐惧,也深深为朱雀担心。 就在化形的猛虎将要击中朱雀那一刻,却殊地停住,而后又迅速的回到老者的手中。那老者不禁盯了朱雀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想不到小小的酒楼掌柜,竟有这般胆色,真是不简单。想来,阁下也是身怀绝技之人,老朽一时技痒,想找阁下切磋一二,不知可否?” 这明显的就是挑战,如若不应,对方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朱雀明白对方是对自己起了疑心,不探听出虚实,哪敢轻易的相信自己在此就餐。估计在与自己交手的时候,他想凭自己的功法,来看出自己的师门,恐怕他们还是会失望。 要动手当然不能在店里,自己辛辛苦苦布置好的家也,不能平白地就被打烂吧。朱雀率先来到外面的大街之上,那老者也跟了出来,三皇子等人却未停下脚步,继续走上二楼,好像对这种事司空见惯一样。 那老者并没有在大街上开打的意思,向朱雀示意后,便飞身而起踏上屋顶向远处而去,朱雀在他身后紧跟。 没走多远,两人来到一个废弃的庭院。二人相互站定,多余的话也懒得说,朱雀当先向老者攻去。老者闪身还击,朱雀展开游龙步,霎时转到老者身后,一腿扫出,老者伸臂挡住,另一只手闪电般的击向朱雀…… 二人斗在一起,速度极快,简直分不清彼此,一时间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再一次双方分开之后,老者沉声到:“看来你的武技不错,在世上已算得上高手了。看你打斗之间隐隐有真气充盈,也应该是修真者了吧?接下来,老朽就不留手了,你可要小心。” 说完,蓝色光影顿现,仍是化成猛虎模样向朱雀袭来。朱雀知道这次不再是试探,可自己并不会运用真气的法门,游龙步法已跟不上对方的速度,只有被动的挨打。 啪的一声,蕴含真气的掌力击在朱雀身上,将朱雀打的翻滚出十丈开外。朱雀并未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身体内一阵舒畅,蕴藏在体内的真气隐隐的在流动。立刻起身,重又站在老者面前。 老者反而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对方并未还击,而是硬生生地受了一掌。这可是蕴含真气的掌力,寻常人早就被打成粉碎了,可对方却像没事人一样,又冲上前来,看样子还想让自己出掌。 朱雀也是这样想的,她想让对方接着出掌打自己,想借这个机会,寻得突破瓶颈的方法。 老者有些生气,刚才的那一掌,只出了七分的力气,却被对方小看了。当下便将功力提至十成,全力的打了出去。 朱雀依然不出手,靠身体接下这一掌。双足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槽,向后又是滑行了十几丈的距离。这次,朱雀觉得体内的真气猛地沸腾了一下,想要在身体上找到突破口,瞬间又沉寂了下去,仿佛什么都未发生。 这不是真气想要的结果,她又站到老者面前,示意老者接着再打。 老者惊呆了,两件事情都使他惊吓到怀疑人生。其一,朱雀这个打不死的小强般的存在,是他生平未见、闻所未闻;其二,在朱雀受掌后退时,一块儿木牌掉在地上,被老者看见,待看清上面的花纹时,吓得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朱雀不明所以,见老者呆呆地盯着地面,也看将过去,原来是自己揣在怀中的木牌掉了出来,弯腰捡起来,重又踹到怀中。这木牌,就是来之前拿出来看的那块,朱度交给自己的,说是自己亲生父母留下的那一块,一面是刻画的云中的宫殿,另一面写着“云宫”两个字。 老者见朱雀将木牌收起,才像刚刚活过来一样,看向朱雀的眼神变得敬畏。别说再打了,话都不敢说出口,深深的向朱雀行了一个礼,扭头便跑,像是后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朱雀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带着深深的疑问回到酒楼。耽搁了半天,午饭时间已过,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没有食客,大家都在歇息。见朱雀回来,孟良等赶紧围上来。 “姑娘,你说还真奇怪?”孟良先自开口,“那老者回来,就往柜台上放下一大块金子,说是冒犯了我们,让我们原谅他。” 另一个人抢着说:“我们没看到你,以为你被打伤,就想跟他拼命。谁知道,他手都不还,就在那儿受着,还说你一会儿便回来,我们就信了,一直在等你,你没事就好。”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朱雀也知道了个大概,就问老者是否还在。众人都说已经走了,而且临走时,三皇子非常高兴,说明天就派人送一千两黄金做定金,把那个屋子定下来,作为自己的专属房间。 朱雀不明白为何三皇子会有这么大转变,自己明明已经答应不用他花钱,就给他做专属房间的,他又送来黄金示好,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 算了,对于不知道的事情,再纠结也无用,不如把时间用到其他方面。反正这是好事,酒店既有了钱赚,又有了名声,日后那些王公贵族还不争着抢着照做吗?看来,开分店的事,不能耽搁了。 可是分店怎么开?是自己独自经营还是与人合作?但是,无论是独自经营还是与人合作,都是需要人手的,这是自己的短板。钱不是问题,人是个大问题。 因为朱雀想把酒楼打造成信息的收集站,必须用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行,可现在有谁值得信赖? 朱雀离开众人,悄悄来到密室,孟良也随后跟了上来。这个密室,只有两人知道。孟良仿佛有心事,踌躇了半天,猛地跪倒在朱雀面前。 “姑娘,我错了!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九十章独白 朱雀一愣,不知孟良这是何意。 “姑娘,我是二皇子的手下,别人不知您是知道的。二皇子让我追随在您身边,是为了保护您。跟姑娘这些时日的相处,我深知您的为人,有些事我不该瞒着您。”孟良面有惭色,顿了一顿接着往下说:“我不该凡事都向二皇子禀报,就连这酒楼中的一应人手,也都是二皇子的手下。” “什么?酒楼中的人手也都是他的手下?”朱雀有些不悦:“那今天这事,你可与他说了?” “不瞒姑娘,也让人通知了。”孟良悄悄地观察者朱雀的脸色,见没有多大变化,才放心的说下去:“二皇子一直在楼上坐镇,直到姑娘和那老者离去,二皇子才离开,看去向是追随你们而去。” 朱雀这才想起,在与老者打斗的时候,总觉得有眼睛在暗处盯着,当时还以为是老者布下的人手,看来是那夏端墨了。不对,应该还有别人,只是不知道那是谁了。 也不便责备孟良,朱雀只是觉得心中好烦,当即离开酒楼,想找个地方静一静。 京都之中有若干大大小小的湖泊,湖边多值绿树,芳草茵茵是个好去处。朱雀信步走到最近的一处,湖泊约有十几亩大小,晴日无风,湖边的绿树和着蓝天白云在湖中倒影,让人心神宁静。 宁静?能宁静下来吗?朱雀心中不只是欢喜还是烦躁。酒楼之中都是你的人手,那宅邸之中肯定也是吧。既然是不相见,那做这些还有何意义?是想将我软禁起来么?要把我变成你的禁脔? 朱雀知道这世上的男人,都是想妻妾成群的,那只是你们男人的心思,你们知道女人想什么吗?如果女人可以同时拥有多个男人,你们男人怎么想?还会是淡定的制定出新的伦理道德来不成?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男权的社会,女人悲哀的被沦为附属物。 没有人想,女人被爹妈辛辛苦苦的养大,离开父母独自一人嫁到男人家,为的是什么?更可悲的是,有的甚至连男方的样子也不曾看到,就直接被交易了。对,就是交易,女人只是一个会喘气的物品。 朱雀可不想这样,来自新时代的女性,男女平等是最基本的理念。我嫁可以,必须是我爱。我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也不能允许三心二意。爱我,请你尊重我,不爱,请你远离。不要不清不楚的暧昧,我要的是坦坦荡荡的情谊。 说到底,朱雀对夏端墨还是忘不掉,只是自己不允许他像这世上的男子一样,她渴望他为自己改变,只有他改变了,才说明他也爱着自己。他会改变吗?对于这一点,朱雀一点把握也没有,所以朱雀想尽量的远离,避免自己越陷越深,到头来无法自拔,徒增痛苦。 朱雀此时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样子,望着镜面一样的湖泊,也看不出真实的自己。自己只是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没有自己的肉体,而这个世上,能允许自己这个特例的灵魂存在吗?对于异端,恐怕人们最想做的就是杀戮和湮灭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身后,朱雀知道,不用看也知道,他的气息,早已霸占住,自己的记忆。 “我好担心你,你,还好吗?” 暖暖的话语,带着温度流入心底,使人生不起任何的反抗,只想就此沉沦。朱雀还是清醒过来,虽然有些不甘,但对未来的恐惧,使她无比清醒。 “我,很好。你也不用如此,我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把你的人都撤了吧。” “为什么?我怕你一个人出意外,所以才安排人手的。如果你因为他们是我的人而排斥的话,我马上就和他们解除关系,让他们追随于你,再与我无关。”夏端羽有些心急。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从孟良一出现就知道。你还是有些不信我,你怕我和耶律齐走的太近,对吗?” 仿佛被拆穿了秘密,夏端墨有些难为情,脸刷的一下红到脖颈,口中喃喃的说着一个个的词汇,让人听不清楚又是混乱不堪。 朱雀忍不住笑了,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刚刚涉入爱河的大男孩的样子,那羞涩的样子有些滑稽,更让人觉得可爱。 夏端墨却被朱雀的这一笑惊艳了,虽说朱雀容貌只能算的上中等,也就是不好看也不难看,最为普通的长相。但是,却是最让他心动。她最迷人的地方,夏端墨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从内心的最深处渴望与她在一起,只有和她在一起时,自己才是最开心、最幸福的时候。 而朱雀适才的笑容,更像一道闪电在心间划过,刻画出她那灿烂的样子。这个时候,夏端墨才明白过来,她快乐,自己才会快乐。 “瞧你那傻样!”朱雀有些嗔怪地说道:“我和耶律公子,只是朋友之交。充其量我会把他当成一个哥哥,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的,你也不用费尽心力的防着我。” 听到这话,夏端墨心中豁然开朗,仿佛阴霾进去,话语也变得流畅了。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只是朋友的,我知道的。” 朱雀白了他一眼,口是心非的家伙,知道还派人监视我?不想与他计较,心中还有一团事未解决。 “不要忘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只是我的朋友懂吗?连哥哥也算不上的,别多想。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夏端墨只听了前面的话,就有些不情愿,后面的根本没听进去,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朱雀,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知道的是吗?那夏国公主的婚事,是以为你已经离开人世了,在我心灰意冷之下,才听从了顾先生的安排,要是知道你活者,我才不会同意,我这一生非你不娶!你答应我好不好?” 未等朱雀再说话,远处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两人心头一惊,迅速的反应过来。互相对视一样,左右分开,向那发出声响之处扑了过去。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九十一章选择 来到树下,只见地上有一截断裂的树枝,看向远处有一个人影,正在向往远处疾奔,看速度应该和两人不相上下。夏端墨想要追击,却被朱雀拦了下来。 “不要追了,那个人没有恶意的。” 夏端墨狐疑地看了朱雀一眼,再想那人影时,也觉得有些熟悉,心中已有了答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本是深情地告白,却因为这个事情被耽误了,现在已经失去了刚才的氛围。朱雀不想再纠缠过往了,如果真的爱我,那现在开始拿出你的诚意来好了。遂看着夏端墨,郑重其事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我想组建自己的情报网,但是缺乏人手,如果从头培养的话太耽误时间。既然是朋友,我对你也信得过,所以想与你合作,共同组建情报网,集体方式、资金我来出,人员由你提供,得来的情报,你我共享。” 夏端墨本想接着向朱雀表白,但看到朱雀的脸色,知道再说只会是自讨没趣,就按下了心思。现在听闻朱雀想与自己合作,立刻又来了兴致,只要能够相互之间有联系,相信自己会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的。要人手,那还不是小问题。 “雀儿,”夏端墨喊出口,偷偷的瞧着朱雀的脸色,见她只是白了自己一眼,并未出声反对,心中暗自得意:“要多少人都行,你说个数。” 看他那样子,恨不得连自己都跟过来似的。朱雀那有不明白他的小心思,反正也不算过分,就随他去吧。至于人手问题,自己已经想好了。 “既然我的宅院和酒楼中都是你的人,我现在有他们就足够了。我要求他们现在和你断绝一切来望,我会派孟良定时向你传递信息,除非有大事,不可干预我的行动。” “没问题,回去我就安排。另外,我在各地都有联络点,用到时可利用他们传递信息。”夏端墨想得更为实用。 其实夏端墨及其背后的势力,一直都在做着努力,随时准备着扶持夏端墨上位。所以,暗地里培训侍卫,只是其中的一项。都是从小挑选的幼儿,慢慢培养起来的,毕竟忠心是首位的。现在的情报网,其实已经初具给规模,但是有用的信息,不是很多,因为在敌方安插的暗线太少了,而且轻易的不能动用。 既然朱雀想做情报网,肯定有她自己的方法,虽然会损失一些人手,但长远看,说不定会有大用。夏端墨最后的安排,其实是将自己的所有情报系统展示给朱雀,如果朱雀有异心,夏端墨的情报系统将会被连根拔起,连他自己,也可能会陷入危险境地,可见夏端墨对朱雀的信任。 朱雀那有不明白,自己就没好意思提及,夏端墨倒是直接给了自己,看来这小子挺上道,虽然现在自己用不到,可是自己的愿望是,将酒楼开至夏国的各个城池,那时信息的传递就显得重要了。朱雀心愿已了,眼见天色也渐晚,就告别夏端墨直接回到自己的宅邸。 一进门,就有个侍从过来,交给自己一封信,说是耶律公子留下的,至于耶律公子本人,已经离开朱雀的宅邸。 朱雀回到屋中,才打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 “朱雀姑娘见字如唔:来京都已久,且吾妹境况不明,甚为挂念,今不辞而别,实乃思乡情切,勿怪!念及初识,顿生爱慕之情,虽相处日短,早已情根深种。今日尾随之事,实为情之所至,始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自此离去,来日如至我处,定以兄妹之礼待之。勿念!——齐。” 自古多情空余恨,朱雀也隐隐的觉察到耶律齐的心意,所以才刻意的疏远她,任凭孟良安排一切。虽然耶律齐这个人很不错,可是自己心里已没有他的位置,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最好的。 当晚,朱雀便命孟良,将所有的人手召集起来,因为夏端墨已经传来信息,让这些人完全听命于朱雀。 看着院子里三十多个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那儿,年龄相差不多,都是近四十岁的样子,逼人的气势展将开来,令人不可小觑。 已恢复至真身的朱雀,站在台阶上,双目如电,犹如实质的目光将众人看了一个遍,竟以一人之力压得三十多人抬不起头来。 “我叫朱雀,你们应该都认识我,平时在酒楼,都是我易容之后的样子,也希望你们记住。今日将你们召集起来,是有一件事情宣布。从今日起,你们要完全忠心于我,我不允许你们听命于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现在可以提出,我朱雀绝不阻拦。如果同意了,丑话先说道明处,如果做出背叛之事,别怪我无情。” 话一说完,朱雀又将气势提升,庞大的压力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顶。 其实,包括孟良在内的这三十几个人,原先都属于夏端墨母亲的护卫。原本有一百多人,在掩护夏端墨逃走时,与敌人拼杀,最后只剩下这三十几人。自夏端墨母亲死后,这三十几人时刻都在等候夏端墨归来,带他们复仇,所以一直由覃家代为照顾,并替覃家等训练死士,好为夏端墨日后准备好班底。 朱雀来到京都之后,便将他们系数的派到朱雀身边,因为这些人才是自己最信得过的。 现在朱雀让他们做出选择,他们的心里并不是没有准备,因为之前夏端墨已经让孟良告诉过他们了,要他们转投到朱雀门下。 这三十几个人将目光看向孟良,孟良也是身形一震,看着朱雀缓缓地开口。 “姑娘不知,我们之所以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替娘娘报仇!” “我们要报仇!”三十几人的声音汇集到一块,虽是声音刻意地压低了,但那种蕴藏在骨子里的仇恨,迸发出冲天的杀气,令院子里的温度骤然的下降。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九十二章覃慧敏 朱雀眉头一皱,深为这些人的忠心感到动容,更是想收他们到麾下,只是目前看来,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那你们可有仇人的下落?”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查,可是什么也没查到。”孟良神情有些黯然,语气更为深沉:“他们好像不是本国人士,而且就连死后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尸首。娘娘在弥留之际,嘱咐我们不可为她报仇,我们都知道,那是娘娘为了保全我们,不想让我们去送死。” 说到这里,孟良还有余下的众人,全都眼眶湿润,低声地抽泣。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三十多个男儿,到底经历了什么?竟让他们如此的神伤。 朱雀不知道应该怎样劝说这些人,好像无论怎样做,对他们都是残忍的。让他们去复仇,好像是将他们推向不归之路。不让他们去复仇,由怎会抚平他们心灵上的创伤呢?他们的一生都将背负着沉重的思想枷锁。 “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大仇得报,你们将何去何从?” 朱雀的一番话,这三十几个人都愣住了。是啊,如果报了仇,我们以后的人生该如何安排?他们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不自信,他们认为敌人的势力强大到,自己这些人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他们承受了娘娘的恩情太多,选择了宁拼死也要报仇的道路。 打铁要趁热,朱雀见他们都沉默下来,知道在他们已经死去的心中,已经种下一颗希望的种子,自己要让他们活下来,好好的活着。 还有,他们所说的娘娘,就是夏端墨的母亲吧,为她复仇,哪怕是仅仅作为夏端墨的朋友,自己也应该尽一份力的。 “还是那句话,我只留忠心于我的人,请你们做好选择!此外,我可以答应帮你们复仇,但是,绝对不允许擅自行动,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这三十几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朱雀和夏端墨的关系,那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追随夏端墨和追随朱雀还不都是一样?只是,猛地一换主人,而且是一个小姑娘,内心有些不平,像被遗弃了一样,所以才不由自主地弄了上面哪一出。 结果一点也未出意外,三十几人全部留下,他们从内心中对朱雀升起一种亲近感。因为朱雀是完全站在朋友的角度对待他们,话不用多一句就够,她会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 解散众人,朱雀单独把孟良叫到屋中,关于娘娘的事,自己还完全不清楚。 孟良未待朱雀开口先解释起来:“姑娘勿怪,今天说的报仇那些话,是已经把姑娘当成自己人才说的,否则的话,没人敢说出口的。哪怕是当着二皇子的面,也从来不说。全是因为这一段与姑娘相处,知道姑娘宅心仁厚,才大着胆子讲出来,怕以后姑娘不允许我们复仇。” “那能否给我讲讲娘娘的事?” 孟良没再推辞,将那时的事一一道出。 原来,孟良口中所说的娘娘,是当今皇帝的西宫娘娘。原是覃家之女,是覃建国的姐姐——覃慧敏。覃家本是夏国的重臣,执掌兵权,深得皇帝信任,所以覃建国的姐姐入宫以后,就被封为西宫娘娘。 那时,当朝皇帝已有一子,名为夏端书,却是个体弱多病之人,难堪大用。没有几年,覃慧敏便有了身孕,当然令皇帝和覃家喜出望外。 其实,孟良等人自小便是覃慧敏一手培养起来的。说来也怪,覃慧敏自小就喜舞枪弄棒,外出时遇到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便善心大发,竟派人将京都的孤儿都找来,亲自训练他们,让他们留在身边。 覃慧敏入宫后,孟良等人便留在覃家,直到传出覃慧敏怀孕,皇帝体恤覃慧敏,特令覃建国的母亲进宫陪伴,同时也准许了孟良等人进宫保护。 原本是一件大喜之事,悲剧就在覃慧敏分娩的那一天发生了。 已近午夜,整个西宫灯火通明,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都在等候好消息地传来。孟良与几个太医等候在门外,里面覃慧敏正在分娩。 对女人来说,从孩子怀胎十月到降生,整个的过程何其辛苦?尤其是孩子降生那一刻,就是一道鬼门关。也许是覃慧敏自幼习武的原因,身子比一般人强壮的多,所以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孩子平稳的降生下来。 当老宫女将孩子递到覃慧敏怀中时,幸福的喜悦将所有的疲劳和痛苦驱散逸尽。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一位皇子。” 听得是皇子的一刻,整个西宫沸腾起来,不难想象,这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皇帝啊,还有不高兴的。 里面也传出话来,让孟良找人去给皇帝送信。皇帝此时并不在京都,夏国西部接壤的是狼突国,谁知原本平静的边陲,因狼突国半个月前突然举兵进犯,顷刻间变成人间地狱。西部原本是由朝中另一重臣范将军所镇守,却被敌人夜间派刺客偷袭受了重伤,西部战事一时吃紧,皇帝亲自挂帅前去应战。 一切就绪,人们都安静下来,因皇子的顺利降生,众人提起的心都放了下来,思想上难免出现一些麻痹。 令所有人想象不到的是,就在西宫的围墙外,正聚集着一批黑衣人。这批人,高矮胖瘦身形不一,唯一相同的,就是身上发出的嗜血之色,像择人而食的猛兽,等候着随时发难。 远处一片乌云飘来,瞬间遮住了天幕,一阵狂风带着风沙,吹的人睁不开眼睛。 就在此时,那批人借着机会,由墙外跃墙而过,直冲娘娘覃慧敏的卧房。 孟良本就觉得这风来的怪异,而且风中隐隐透着一股腥气,内心早就提防了。一见黑衣人入侵,立刻扯起嗓子高呼:“来人!有刺客!” 西宫防守之人众多,既有西宫原先的守卫,又加上孟良等百十个人,可谓是布置的密不透风,听得孟良招呼,立刻反应过来,将黑衣人挡在外面。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九十三章杀戮 此时,半空之中突然升起一轮明月,顷刻间将大放光明,将乌云驱除干净。仔细看时,才发现是一柄宝剑在空中划出的痕迹,同时,一声厉喝传来。 “尔等何人,敢来皇宫行刺!” 乌云散尽,天空中漂浮着一个罩在黑袍内的身影,很是诡异。那怪人并不答话,而是一挥手,一头厉兽突现,直奔发话之人。 赶来迎战的,正是鼎鼎大名的王伯通王道长,他的身份是夏国的国师,按理说应该随皇帝出征才是,不知道为何又出现在皇宫之中。 且不说王道长与那怪人的争斗,西宫众人都有了主心骨,王道长号称夏国第一人,有他在,就放心了。但是,与入侵的蒙面人的打杀并不松懈,将蒙面人打的节节败退。 一退一进,一逃一追,很快就到了宫墙之外,宫内反而变得清静了许多。那些宫女、嬷嬷等人哪见过这种阵仗,早吓得躲在屋内瑟瑟发抖。 就在墙边的地上,地面慢慢的裂开,从里面钻出一个人。同样是用黑色衣物将身体罩得严严实实,手上拿着峨嵋刺,尖端发着幽蓝的光,一看就知道上面淬了剧毒。 黑影趁着没人,一溜烟的溜进覃慧敏的房间,看到放在床上的婴儿,举起峨嵋刺用力的扎去。 覃慧敏在知道刺客来袭的时候,就命宫女将自己的短剑取来拿在手中。见刺客的目标是孩子时,忙挥剑格挡。毕竟是刚刚产下孩子,气血不足,虽是全力的一剑,已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勉强地将凶器挡开,在面对再度袭来的刺杀时,手臂都抬不起来了。 那刺客的目标很明显,只对孩子下手,第二次袭杀,对准的也是婴儿。覃慧敏忍者全身的剧痛,将身子挡在孩子身前,任凭峨嵋刺齐根没入身体,同时也将短剑插入对方的心房。两人齐齐地倒在地上。 屋内的众人此时才惊恐的大叫起来,奔出屋去高喊。外面众人才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放开敌人往回赶。王道长也听到喊声,心内焦急,敌人身手比自己弱不了多少,一时难以抽身,就拼着受了对方一掌,也赶了过来。 王道长来到屋内,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由悔恨交加。此时自己已受伤,怕是敌不过那人,就将孩子抱起,向外逃去。 此时敌人并未逃走,见王道长怀中抱着孩子,知道计划还未完成,又杀将过来。孟良等人奋力阻挡,这时才知道对方一直未出全力,那批黑衣人冲杀起来,自己这方溃不成军。最后靠着以命换命的拼杀,才将局面稳定下来。王道长借机摆脱敌手,抱着孩子向远方逃去。 此时,除了那为首黑衣人追王道长而去外,其余黑衣人,尽数被格杀,而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痛的。自己这边未死的只剩下三十几人,而且都带着重伤。死去的黑衣人,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法,都化为了一滩黄水,让人无从查验。而覃慧敏,也同那黑衣人一样,尸骨全无。 朱雀很是感慨,未想到夏端墨的身世竟是这等的悲惨。 “那皇帝回来后,没有追究吗?” “皇帝归来时已经是半月之后了,却是没有追查到敌手的任何信息,震怒之下要将西宫之人全部处死,多亏了覃将军求情并担下罪责,才使我等活了下来,覃将军也直接离开京都,回归原籍。” “皇帝不知道王道长带走孩子吗?” “皇帝当然知道,还派人去灵山闻询,灵山才知道此时,说王道长并未回归灵山,还派顾先生下山来,帮忙寻找。王道长一直杳无音信,都只当是凶多吉少了。” 朱雀点点头,这事也说得过去,估计覃家一直知道这事,只是未找到凶手,而且凶手过于强大,才将夏端墨还活着的事一直隐藏。直到王道长遇害,才回到京都向皇帝禀明吧。 看来这背后的凶手绝不简单,只能从长计议。 夏端墨的悲惨身世深深触动了朱雀,自己的身世何尝不悲惨?他还有一个父亲在世,有亲人照顾,自己却是孤身一人,连父母的姓名都不知道,唯一留给自己的,只有一块木牌。 想到木牌,朱雀突然想起与那老者的交手来,最后那老者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莫非是因为他看到这块木牌的缘故?朱雀好像看到了黎明的一线曙光,心内暗暗的算计起来。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朱雀无比的忙碌,将自己的身世一事放到一边。毕竟,朱雀一直对自己的身世不太在意,这个事情只能算是一个情结,是给原来的身体一个交待而已。她现在注重的是活在当下,而且要有尊严地活着。 这个目标对当时的社会来说很大,因为朱雀是一位女子。朱雀有自己的计划,其中一项,就是建立自己的金钱帝国。原先人手问题,现在已解决了一部分,三十多个人,如果派出去,至少有三十多个酒楼可以掌握。 现在来看,酒楼的生意还是很不错,开元酒楼可谓日进斗金,很快就应该收回成本了。而信息方面,也比以前有了广泛。毕竟经三皇子一事,二楼成了王公贵族们的专属,所谈之事,更加的隐秘。 时间总是在忙碌中过得飞快,一年的时间,朱雀已经在京都总共开了九个酒楼。朱雀没有亲自去管理,她把酒楼之事,完全交给孟良操作,自己只是每月听从汇报就可以了。 朱雀在忙另外的事,她可不想只做一个买卖,她的心很大,做一个全方位的商业帝国。而且,她还要建立真正属于自己的班底。 因此,这一年来,她的足迹遍布京都的大街小巷,到处寻找着可用之才,并把它们集中起来,单独的进行培训。 培训地点,朱雀没有选在京都城内,她怕会引起别人的关注,而是建到了城外,一个小村庄内。 这一日,朱雀刚到村子,就有一个年轻人跑过来。 “姑娘您可来了,我们又被欺负了。”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九十四章书琪 朱雀并不觉得意外,笑着问道:“可是那个书琪?” “不是她还有谁?我们都被打惨了。” 书琪这个人是朱雀在酒楼附近发现的,一开始只是觉得她的行为举止很奇怪,虽然是一个乞丐,却不向别的乞丐那样乞讨,每日里等在酒楼的泔水桶旁,捞些残羹剩菜。后来,见她连好心人给的食物、钱财也不接受,统统退了回去,就更为好奇。 直到一伙乞丐将她围住殴打,朱雀不忍心才救了她。一开始对朱雀也是不肯开口,朱雀直接将她带到村子,到这里之后,发现周围人的身世一样的悲惨,才慢慢打开心房,融入进去,只是从不提起自己的过往。 难能可贵的是,书琪人聪明,身体素质好,不到一年的时间,已隐隐的成为这伙人中最强的那一个。可是,她的性子并不随和,连玩笑话也容不得说,为此经常与别人冲突。 这时,朱雀已来到村子中央。这个村子的位置很是奇特。周围都是高起的平地,唯独这儿是一块儿很深的洼地,村子就在洼地之中,远远望去,连村子的影子也看不见。从子东面其实是一条河流,但是为了防止村子在发大水时被淹没,就筑起了一道堤坝,,只从堤坝上留了一道闸门。 至于水患,村子中人完全不担心,因为平时河面低于村子。而且,村子之中还有数口井塘,雨季来临之前将塘中的水排到河中,就不会有隐患了,因为村子周围的高地,是这一大块高地的最高点。 朱雀看重这个地方隐秘,就出了重金将村子的土地、房屋买下,原来的地主们都高兴得搬走了,这儿就成了朱雀的私有之地。他把村子中间腾出一块场地,平时就用于召集来的人训练之用。 其实,除了自己之外,孟良等人也会定时前来教授武技。总之,这一年来,这儿的所有人都有很大的进步。除了武技,朱雀更为在意的是训练他们的商业才能,毕竟自己的目的是让这些人走经商一途,武技只要够防身就可。除非像书琪一样特别的存在,朱雀不在乎他们武功有多高。 村中央的场地被围了起来,正中是一位身材消瘦的姑娘,用脚踩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在斥责。 “说,你服不服?敢骗我,我今天就让你知道骗人的后果。” 那个少年却是一声不吭,只是不住地在挣扎。 围观的人只是鼓噪,却不敢真的上前,原因是那女孩周围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被女孩打到的。 见朱雀来了,人们慌忙让出一条路,口中齐呼“老板”。 老板这个词是朱雀让他们叫的,她不喜欢主人、家主之类的词,觉得好像平白地就有了距离。她更想以平等的身份来交往,但是也要为自己办事,所以她就借用了老板这个词。 那女孩自然是书琪了,见朱雀来了,才不甘的松开脚,仍不忘踢了少年一下。少年郎获了自由,从地上爬起,脸上反而笑嘻嘻的,跟朱雀打了个招呼,转身去扶起那些被打倒的人。 朱雀长叹一声,暗道冤孽,向书琪施了个眼色,超场边那座最大的屋子走去。书琪又瞪了几眼那个少年,才转身跟上朱雀。 来到屋里,朱雀不温不火的问道:“今日又是为了那般啊?难道他又向你表白了?” 书琪登时红了脸,嘴里争辩道:“什么表白?鬼才信他!只是胡言乱语罢了。今日非说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什么的,我就让他去给我摘星星,他做不到,不是骗我是做什么?” 朱雀想笑,却硬生生地憋住了,好难受。这个丫头,不懈风情便罢了,还较起真来。这世上的情话,哪有不夸大的?明明知道说的都是假话,可是有谁不愿意听呢?看来,这书琪也是个奇葩。 朱雀想了想,书琪也不好在这儿呆下去了,每日里都来这一出的话,连训练也会耽误的,不若先带在自己身边,由自己再慢慢的调教吧。 主意定下,先将书琪关到房中让她静想,也算是惩罚,自己来到院中考察他们学习的进度。 朱雀为他们制定的学习内容,完全参照现代学校的标准来做的。除了当代教授的知识外,还增添了数学知识,教材是自己编写的,比起那个时代的算术,简单、好学、实用多了。当然,琴棋书画等,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随意选择。除此之外,朱雀用了大价钱,聘请了各个领域的好手,前来教授他们各自拿手的技术。比如,有木匠、铁匠、等手艺人,还有变魔术的、说书的等江湖客。总之,是想让他们每个人都把眼界打开,增加经验。 检查的结果很好,每一个人都珍惜这个学习的机会,是朱雀给了他们新生,现在唯一的报答方式,就是努力的学习,日后好报答朱雀的再生之恩。 走的时候,朱雀带上了书琪,除了那少年外,其余众人都很高兴,像送别了瘟神一样。朱雀也不忍那少年伤心,留了一句话给他:什么时候能够像书琪一样强了,就让他和书琪一起跟在自己身边。 少年回去奋发图强不再细说,单说朱雀。 朱雀离开村子回到京都城,并未直接回到宅邸,她想去开元酒楼看一看。开元酒楼就一个,其他八个酒楼都有另外的名字,朱雀不想太过于张扬,她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别人都以为那几个酒楼是模仿开元酒楼,并不知道背后的主人是同一个人。 朱雀来开元酒楼还有一个原因,说是今日三皇子夏端羽要宴请重要的客人。消息当然是秘密获得的,夏端羽定了专属的房间,自然不会是经常闲着,即使他不亲自到场,有些宴请也让手下人安排在这里。夏端羽的这次宴请,就是从他的手下谈话中偷听到的。 朱雀是坐着马车出的城又回来,这会儿,马车停在开元酒楼的门侧,朱雀就在马车中等待。书琪突然紧张的抓住朱雀,全身激动的抖着,满眼含泪。 “老板,只要你帮我杀了这个人,从此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九十五章遇人不淑 朱雀不解书琪为何变得这样?一年多来,她是话最少的,也从不提起自己的身世。朱雀知道她有心结,总想着日后帮她解开。今日这般,肯定是遇到了仇人。 从马车的侧窗往外看去,在酒楼的门口,正有一伙人从里面出来,约有三四人,一看就是非官即宦的人物。朱雀轻声问道:“哪一个?” 书琪调整了一下,嘶哑的说:“紫色衣服,就是他,烧成灰我也认不错。” 朱雀再次把目光看向那几人,身穿紫衣的那人,微胖的身材,面白无须,模样也算周正,并不像大奸大恶之辈。只是不知与书琪有何仇怨,竟令她如此痛恨。回头看了书琪一眼,书琪立即跪下。 “老板,那人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烦请您助我。” 朱雀不会鲁莽行事,略沉思片刻,才答复书琪。 “书琪你要知道,不能因为你是我的人,就可以随意的伤还他人的性命。你的仇从未向我提起过,而且那个人到底该不该杀,也要调查之后再说,你能明白吗?” 书琪依然跪在地上,仿佛一下回到了那悲伤的过去,头微微地扬起,紧闭的双眼止不住流下的泪水在脸上肆意地流淌。 “一十三年零三十六天,我天天都在想着复仇,可是我没有能力,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逍遥自在。是您让我看到了希望,所以我日夜的苦练,想着有一天能够亲手杀了他。今天,让我遇见他,我再也等不下去了,请老板帮我复仇。” 朱雀看着书琪,实在难以想象她有十八九岁,瘦弱又矮小,看上去也只是十一二岁的样子。朱雀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一种痛感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整个人也软了下来。 “我答应你,会为你复仇。在给我点时间好吗?我想了解清楚。” 书琪得到朱雀的允诺,连忙点头。朱雀因为这件事,也不想再等下去了,让车夫去店里把孟良叫了出来。 仔细地嘱咐了孟良,朱雀便回到自己的宅邸。书琪自是把这些年的苦楚和仇恨,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听的朱雀感慨不已。 原来书琪本姓淳于,其父淳于志刚,原是当朝的御史大夫,主管监察之事,为人刚正不阿,为此也有得罪了不少的达官贵人。但是深得皇帝的赏识,所以日子也算得上平顺。 十几年前的娘娘覃慧敏一案,皇帝便交由淳于志刚亲自查办,因为线索几乎没有,调查也就陷入了僵局,引得皇帝大怒,却并未怪罪于他。淳于志刚自那以后,并未放弃对案件的调查,一点一滴的从每一个小的细节推敲、分析,查找线索。 这个期间,同乡苟明昌前来投奔,淳于志刚与苟明昌都是凉州之人。凉州位于夏国西部,与狼突国接壤。虽是地处偏僻,但也出了不少人才,同朝为官的御史大夫淳于志刚及大将军范承恩,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苟明昌并不是武将,所以直接投奔淳于志刚。淳于志刚念及同乡之谊,就把他留在身边,当作幕府之滨。这个苟明昌也是个极有本事之人,从一旁出谋划策,替淳于志刚解决了不少棘手之事。 其间,苟明昌几次要求淳于志刚举荐自己为官,淳于志刚都直接驳回。因为通过相处,发现苟明昌太过于功利,做事不择手段,怕他当官会为害一方,所以一直压着。苟明昌虽不满意,但也是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就一直隐忍着,想找一个机会,一飞冲天。但是,对淳于志刚却是怀恨在心、敢怒不敢言。 终于,机会来了。机缘巧合之下,苟明昌竟然从客栈中,发现一封书信,内容涉及娘娘覃慧敏一案,当下喜出望外,找到淳于志刚,以此功,想要加官进爵。 淳于志刚并未答应他,得知消息后,直接进宫找皇上商议去了。令淳于志刚没想到的是,苟明昌上交的只是自己写的副本,原信被他藏了起来。本着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的原则,借着自己教授淳于书琪的便利,将书信直接夹在书里,就放在书桌之上。 苟明昌见淳于志刚依然不答应,知道在这里无法满足心愿,就直接找到了写信的原主,将事情讲明,只求得个一官半职。 那人害怕事情暴露,自然答应下来,并要求苟明昌将原信带来,苟明昌也一并答应。 由余苟明昌的偷梁换柱,再加上给对方通风报信,淳于志刚这次铩羽而归,反对对方揪住不放,咬定他欺满君上、谋害大臣。偏偏这个人在朝中也是举足轻重之人,此事惊动朝野,皇帝不得不追究淳于志刚的罪责,将其收监并没收家产。 当然这个时候,淳于志刚家的人,都没想到是苟明昌的出卖才发生这些事。家中人员散尽,只余淳于志刚的妻子孟氏和唯一的孩子淳于书琪。因为家产充公,孟氏带着女儿被赶出家门。 说来也惨,孟氏的娘家原本是京都人士,也算得上是官宦之家,只是人丁不旺,孟氏的父母只有孟氏一个女儿,几年前,全都病故了,所遗房产等被远方的亲戚瓜分干净。孟氏气不过,找上门去理论,按照当时的律法,孟氏而只是出出气而已,要不回来任何东西,还和娘家人完全翻脸。 被赶出家门的孟氏母女,只带了随身的几件衣服和几本书籍,这还是抄家的士兵可怜他们,让她们带出的。现在,只有流浪在街头。 苟明昌在淳于志刚家,并未找到书信,经打听,知道那些书籍被孟氏拿走,好作书琪以后的学习之用,估计已经带出府。 苟明昌在大街上追上孟氏母女,自称要报答知遇之恩,不忍孟氏母女流落街头,就让她们暂时去自己家居住。 苟明昌的家,其实是由淳于志刚给他置办的。一处小院不大,倒也幽静。孟氏母女本无处可去,平时来往较好的人家,此时都避的远远的,生恐沾上晦气。难得苟明昌如此,还以为当初夫君慧眼识人,对他感激不尽,也就直接住到他家去了。 殊不知,这一去,就如羊入虎口,给不幸的人生又加上惨烈的一笔。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九十六章恶行 苟明昌虽来了京都几年,因为总想着升官进爵,寻常的人家自是看不上眼,总想着攀附富贵,所以一直未曾婚配。孟氏母女住进来,倒是给这个小院添了一些生气。 初时,苟明昌以主母之礼待之,处处规矩,不敢逾越半步,使孟氏甚为感激。苟明昌这段时间,也借着教学之名,将孟氏带出的那几本书翻了个遍,却未见到书信的影子。也几次偷偷的翻看孟氏的包裹,亦是没有任何发现。 渐渐的,苟明昌就失去耐心,有几次追问书信的下落。孟氏虽然没把苟明昌当作外人,也没有把书信的藏匿地点说出。因为淳于志刚给自己讲了一切都是源于这封书信,因为书信造假才治的罪。在淳于志刚别抓后,自己收拾书籍时发现这封信,当时就想呈上去,以证夫君的清白。 谁知道,淳于志刚立刻就被判了刑,随后抄家的官差就到了,孟氏将书信藏匿起来。被赶出家门后,孟氏时刻想着如何去取书信,然后亲自呈上大堂,好救出夫君。因为被赶出家门后的经历,已经使她信不过任何人。 苟明昌从孟氏的言谈举止已经看出,书信是被孟氏藏起来,几经试探都未问出书信下落,不免动了邪念。 终于在一个夜晚,苟明昌借着酒意,直接冲入孟氏的房间,逼问书信的下落。孟氏不肯说,苟明昌再一次翻箱倒柜的寻找,仍旧是毫无所获。 年幼的书琪吓得哇哇大哭,被孟氏紧紧的抱在怀里。啼哭声不仅没有让苟明昌收敛,反而使他更加的燥怒。 他确信书信就藏在孟氏的身上,当下扑上去就要搜身。孟氏哪受得了这种侮辱,拼命的反抗。书琪眼看母亲受辱,也扑上去撕咬,却被苟明昌一脚踹的晕了过去。 在书琪醒过来,眼前的一切令她如同身处地狱。屋梁上,一具尸体悬挂在哪儿,正是孟氏——未着寸缕、遍体鳞伤。小书琪人虽小,经过这场巨大的变革,心智成熟了不少。知道,自己人小力弱,便点了一把火,从狗洞中爬出逃了性命。 自此,书琪便流落街头,却不肯像乞丐一样向人乞食,也不肯接受任何人的馈赠,每日里靠从垃圾中捡食而活。因此,年龄虽有,身体远比正常人发育的迟缓。直到遇到朱雀,对她救了自己的性命甚为感激,才随她来到小村。 等书琪断断续续的讲完自己的经历,已经到了晚间,孟良也送来了关于苟明昌的消息。 可能因为苟明昌是个不入流的官员,对他的消息很少。只是说外放当了十几年的县令,虽是弄得民不聊生,但惯于阿谀奉承,竟未得到追究。这次前来京都,是托人找关系,打算升官的。 其实,单从书琪的讲述,朱雀已经起了除去苟明昌的心,又从孟良的消息中得知是个蛀虫,便命孟良与书琪一起,前去帮她复仇。 直到黎明时分,书琪才回来,单看身上溅满的血迹,就知道复仇的过程是何等的淋漓酣畅。回来后,书琪跪倒在朱雀面前,放声大哭,好一会儿,才渐渐的停歇下来。 “老板,书琪今日大仇得报,全凭您相助,从今以后,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说完,书琪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到朱雀手上。 朱雀不解的看着她,书琪忙解释:“阿娘曾告诉我藏信的地点,阿爸早就死在狱中,所以一直未曾取出。想来老板可能用得上,就取来送于老板。” 朱雀没有想到,这封信竟然会出现,这可是关乎着娘娘覃慧敏一案得重要线索,其意义可谓是巨大无比。 当下命人给夏端墨传信,同时也传信给覃建国,让他们来自己的宅邸共商大事。 二人赶到后,朱雀提起书琪所讲的往事,二人惊奇不已。原先他们派人调查过淳于志刚入狱一事,并未发现有用的信息,也曾怀疑书信是真,但认真比对后,认定是假,也就没在追究。 当朱雀拿出那封有些破损的书信时,两人激动的围上去,却并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弄毁了。 朱雀看不过,当即拆开,将信平铺在桌面上。信的内容很简单,讲的就是借助妖族,暗杀娘娘覃慧敏的孩子一事,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最后火漆印鉴所吸引。红的像血一样的火漆上面,一个“范”字,带着浓烈的血腥之气呈现在三人面前。 朱雀猜想到这是一个家族的印鉴,却不知道到底是谁。夏端墨和覃建国心里,却像明镜一样。这封信是真的!而“范”这个字,就是指的当朝的范家。 “果真是范家,姐姐,我定要与你复仇!”覃建国拍案而起,额上青筋蚯蚓般蠕动着。 夏端墨双拳紧握在胸前,脸颊的肉都在颤抖着,双眼瞪得像要跌出来一样。 朱雀伸出手,轻轻的拉了拉夏端墨的衣襟,夏端墨如同未觉。有覃建国在,朱雀也不敢有更亲密的动作。轻咳了一声,打算缓解紧张的气氛。 “义父,这‘范‘字,指的是哪一个啊?” 覃建国深吸一口气,将泪水压下,却未直接回答朱雀的问题。 “朱雀,你可想过我为何给宁儿、安儿起名叫覃慧宁、覃慧安吗?” 这一点朱雀确实不明白,按理说给孩子起名的时候,都要避讳的,却不知覃建国为何如此。覃慧敏、覃慧宁听上去就像姊妹一样。不等朱雀回答,覃建国像是自言自语的答道。 “是因为我忘不了她的仇恨,我要时刻的提醒自己,我要复仇!” 最后的一句话,覃建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巨大的声浪震得桌子都抖了。夏端墨也从吼声中醒来,再看了一眼桌上的书信,慢慢地转身,一步一步往外走,步子极其缓慢,却是坚定的很。 一、二、三……,走到屋门不过五六部的距离,夏端墨竟多走了一倍。刚到屋门口,身子突然的倒下去,直直地摔在地上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九十七章信 夏端墨只是一时心火太盛,身体并无大碍,稍微休息便已无碍。 再次坐到桌前,覃建国和夏端墨已冷静下来。此时,阳光已经透过窗棂,在地上留下格子状的光点。 “覃将军,您怎么看?我们该如何处置?”夏端墨已经恢复了皇子的身份,自是不能和朱家镇时一样的称呼,感情虽然亲近,但君臣之礼不可废。 “此事不好办。暂不说范家权势滔天,单单只靠这书信,并不能治罪,还得需要其他的证据。因为书信中只是提及借助妖族之力刺杀,并未具体提及所指何人。若是在案发后不久,已这封书信,皇上自然会先把范家收押,再做调查,事情好办的多。可现在,只能是证据确凿之后,才能治他的罪。这十几年的寻找,一直未找出破绽,此事,难啊!” “范家,莫不指的是当朝大将军范承恩?”朱雀猛地想到一件事。 夏端墨冲着朱雀点点头,补充道:“其女范思燕,自母后遇刺后,没过几年便补位西宫。育有一子,便是我的三弟夏端羽。” 朱雀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范家的根基如此之深。范承恩身为大将军,比覃建国这个将军高上一级,与覃建国的父亲覃伟业平级。其女又是现如今的西宫娘娘,便又高人一等。更何况,夏端羽在夏端墨未出现之前,一直被当作皇帝的接班人。 “虽然仅凭书信搬不倒范家,但却给我们指明了方向,我们只肖盯住范家就可以了。”夏端墨重重的吸了几口气,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冲动。 “说到妖族,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朱雀沉思着,妖族两个字让她有一些印象。 “奥雀儿见过妖族?”覃建国对朱雀的经历,一直摸不透。尤其是自朱家镇一别之后,多多少少的听到过朱雀的经历,每一次都感到奇异,觉着朱雀越开越神秘。现在听她的意思,好像与妖族也接触过。 夏端墨也是觉得奇怪,好像自己没记得朱雀与妖族接触啊?自己应该对朱雀的行踪了如指掌啊。莫非朱雀的复活,和妖族有关?是妖族的人救了她? 朱雀看出两人的疑惑,又觉着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就把离开虚无仙境后到来到京都的经历,简短的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替建宁公主代嫁以及自己亲手杀敌之事,谎称自己一直扮作士兵,跟在耶律齐身边,所有一切都是他做的。 覃建国听后,骇的合不拢嘴,虽然知道夏端墨结亲蒙国不成,但夏端墨并未细讲,尤其是,真的有妖族刺客想要暗杀夏端墨。 “在蒙国你就看见我对不对?你一直都在我附近对不对?”夏端墨更多的是不自在,怎么也没想到朱雀一直都在身边,而且是和那个耶律齐在一起。 听到夏端墨的语气反常,覃建国隐隐地感觉到,夏端墨对朱雀的态度不一般,莫非夏端墨喜欢上了朱雀?想到这里,覃建国猛地一惊,再看两人时,越发觉得有问题。这可不成?我的慧宁怎么办?覃慧宁的心思,在自己这个当父亲的眼里一览无余。 朱雀并不回答夏端墨的疑问,仿佛没有听见,而是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妖使应该在一直在夏国,要想借用妖族之人,必定得通过妖使,我们只要找到妖使,就可问出是否范家雇凶杀人。只是,这妖使武功奇高,妖族之人所说的分身化影神功闻所未闻,怕是你我都不是其对手。” 既然朱雀岔开话题,夏端墨识趣的不再追问下去,对朱雀所说的话,仔细的斟酌着。好一会儿,才开口。 “如果真同你所说,这妖使怕是比不同于一般的修真者,可能已经达到化婴期。你我相差甚远,只有让顾先生出手了。” “化婴期?”朱雀对修真很感兴趣,耶律齐的话只是揭开了灵气的秘密,而对于修真的境界并未提及太多,如今一听夏端墨提起,便又来了兴致。“到底是什么样的境界?有多厉害?” 夏端墨毕竟是顾先生亲自教授,顾先生身出灵山,乃是这世间一顶一的大门派,所知甚巨,对着修真之事,也是知之甚详。 “修真的境界,大体可分为四等,即凝气、成丹、化婴、帝尊。每一等又可分为初成、筑基、大成三个阶段。我现在只是成丹期,对化婴期的高手从未见过其出手,但依据你的描述,那妖使肯定是化婴期了,因为帝尊级别的存在,从不参与俗世的纷争,在他们眼中,一切只是刍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朱雀低声的默念,看来到了一定的境界,自是有不同的处事法则。 “那顾先生也是化婴期的高手?”覃建国虽与顾先生相识,但顾先生性格孤傲,自不会与覃建国提及修炼之事。所以覃建国只是知道顾先生是高手,到底有多高并不知晓。“不是灵山有规定,不允许在俗世间使用武力吗?” 覃建国的担心是事实,夏国的有钱有势的人都知道,灵山特使,可以在俗世间行走,并有辅助君王的任务,但不可动用武力,一切只能顺势而为。除非到了国破家亡的关键时刻,才能出手相助。 “覃建国无虞,顾先生自是达到了化婴期。如果真的是妖使在夏国,自可对其出手,毕竟各个门派之间都有约定,化婴期高手不可祸乱他国,如有违反,当杀不赦。”夏端墨知道的要详细的多。 “门派?世间有很多门派吗?”朱雀所知道的门派,无外乎灵山和汉庭宫,其余的一概不知。 夏端墨对朱雀的问题,从来不感到厌烦,耐心的回答:“门派我也知之不多,但是我知道这世上有五大门派,其余的都可忽略不计。” “哪五大门派?灵山算吗?汉庭宫呢?”朱雀不由得抢着问道。 看着朱雀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夏端墨伸出手,想拍拍朱雀的头,但是瞥见覃建国刀锋一样的眼神,讪讪地收回假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九十八章疑 “这五大门派,东西南北中各有一个。汉庭宫为北方第一大派,西方是赤炎,东方是幻月,南方为青木,中间就是灵山。其中又以灵山派为最,人数众多,实力最强。” 朱雀能够想到,妖使就是幻月派的人,如果真如夏端墨所说各派之间有约定的话,就只能靠顾先生以及灵山派了,那自己只有等待了。不过知道这世上有这五大门派,而且每派中的修真人数肯定不少,那就说明自己依然是弱得很,看来还得想办法提升实力。 三人各有心事,商谈也就停了下来,各自散去。 覃建国回到家中有些闷闷不乐,独自一人在书房来回的踱步,像是有很重的心事。覃慧宁推门而进,直接扯住覃建国的衣袖,满脸的期待。 “父亲一大早可是与墨哥哥相会?为何不约他到家中来?宁儿都有好几天没见墨哥哥了。” 听得覃慧宁连着叫了几次墨哥哥,覃建国心内更是烦躁,将袖子一摔,用手指着覃慧宁的额头。 “你叫的挺亲热,却不知道你那个墨哥哥快成别人的了。” “别人的?那……那……怎么会?”覃慧宁有些慌了,墨哥哥只能是自己的,这回儿怎么会变成别人的?难道父亲发现了什么? 覃建国看着慌乱的覃慧宁,心中一阵无奈。对覃慧宁的婚事,是来到京都后开始转变的。原本两个孩子,覃慧安却是替了夏端墨,做了枉死鬼,只剩下覃慧宁,还是个女儿之身。夏端墨也算是在自己跟前养大,来到京都后,自然是要恢复皇子的身份,与自己无形之中疏远了许多。 偏偏覃慧宁自小就喜欢夏端墨,自己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见夏端墨对覃慧宁也是非常的关心,就想着让他俩自然的走到一起,这样自己就没有遗憾了。至于夏端墨蒙国结亲一事,为了大局,自己不得不做出牺牲,连消息也都瞒着覃慧宁。还是覃夫人说走了嘴,覃慧宁知道后还闹了一回离家出走,幸好安全归来,还带回朱雀。 朱雀回来是好事,自己高兴了好一阵子,现在看来,怕是一场冤孽。就在今日,偏偏看出一点端倪,要任其发展,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你可了解朱雀?你的墨哥哥可曾与你提及他们之间的事?” “朱雀?”覃慧宁有些明白了,父亲的话说的很明显。“他从未提及和朱雀的事,一点也没有对我说过。” “是吗?你不觉得有些反常吗?”覃建国再一次提醒。 覃慧宁没有任何的觉悟,她太相信自己了。自己比朱雀不知强上多少倍,论家世,论美貌,哪一样能赶上自己? “墨哥哥不会看上她的,父亲肯定是误会了。” 误会?覃建国真想这只是一个误会,可是夏端墨明显的,是在自己面前掩饰着什么?越是掩饰,证明肯定有鬼。 见自己的女儿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忍心再说些什么,只是暗暗下定决心,早日将覃慧宁与夏端墨的婚事定下来。 朱雀对覃建国的心思并不知道,此时的她正在听取孟良回报探听的消息。早先自己去酒楼,就是因为三皇子夏端羽会见重要客人一事,却被书琪的事耽搁了,这会儿孟良正赶来回报。 “三皇子所宴请之人,乃是狼突国的使节,并未谈及具体事情,只是简单的会晤。” 朱雀也想到了探听的结果,毕竟是在外,不可能谈及重要的事情。但是仍不死心,再一次询问。 “可是发现异常?或者听到一些不同于平常的话?” 因为事重要的事情,整件事情是孟良亲自办的。他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 “说异常也不算异常,席间范思雨来过。” “范思雨?他是什么人?”朱雀想到了范家,却没有说出口。 “范思雨乃是当朝大将军范承恩的公子,在兵部任职。其妹就是三皇子的生母,现在的西宫娘娘。” 朱雀一心想建立信息收集网,但主要的精力都在商业之上,只是对事关商业以及夏端墨的信息格外注意,其他的基本不去看。对于范家,也是今晨才听夏端墨提到。此刻孟良再提,不免上了心。 “这范思雨到后,也未发现异常之事?” “没有异常,范思雨本是皇亲国戚,来赴宴并无不妥。而且,范思雨言谈之间和这个使节很是熟悉,那就更无问题了。”孟良一五一十的根据自己的判断答道。 “非常熟悉?”朱雀觉得有些不太妥当。“这个使节经常来京都吗?” “这个——?没有查,我现在就去查阅。” 孟良匆匆赶去,寻找夏端墨的手下问讯信息。这些年来,夏端墨收集到的信息很全,朱雀和夏端墨的合作是信息共享,所以可以到他那里获取信息,比自己查方便多了。 时间不长,孟良就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对朱雀深深的作了一个揖。 “姑娘真是神算,孟良佩服!这一查,还真有问题。” 朱雀不为所动,什么神算?只不过凡事多想点罢了。冲着孟良点点头,孟良接着回报。 “这个使节,名叫洪福海,是狼突国的著名武将,是第一次到夏国来。那范思雨与对方这么熟悉,就说不过去了。” “那范思雨的履历可查阅?是否到狼突国去过?” 孟良这次有些得意,一丝笑容泛上脸颊。 “知道姑娘会问,我一并也查了。范思雨没有出使过狼突国,早先时候在凉州做参将,在狼突国作乱,皇帝御驾亲征时,因战功被提拔到兵部做事。” “狼突国作乱,御驾亲征?”朱雀仿佛想到了什么,脑中灵光一闪。“莫不是覃慧敏娘娘遇刺也是发生在那个时候?” “正是那个时候,要不是狼突国作乱,皇帝不御驾亲征,导致皇宫的守备减弱,也不会发生娘娘遇袭一事。”孟良眼神又凌厉起来。 “皇帝必须要亲征吗?难道朝中无人吗?”朱雀有些奇怪,覃慧敏娘娘临盆在即,皇帝竟然走了。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九十九章镖局 “咱们夏国兵力,主要有四个军团。西方是范家,北方为覃家,南方和东方为郭家,再就是中央禁军由皇帝亲自掌控。狼突国进犯时,范承恩正身染重疾,导致一开始节节败退,皇帝怕其他邻国借势进犯,故未调动其他军团,也想痛击狼突国军士杀一儆百,就亲自去了。”孟良对这些事情还是了解的。 “有这么巧吗?”朱雀心中有些疑问。“偏偏在生病时狼突国进犯,皇帝可着人察看?” “就是假的,皇帝也不会追究的。”孟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此话何解?” “那个时候,皇帝最宠幸的妃子范思燕,也已怀孕八个月。而且范思燕身子弱,听小道消息称范思燕的孩子怕是保不住。皇帝心疼她,也不会责怪她的家人了。” 朱雀心中闪过夏端羽的身影,看他的年龄应该和夏端墨差不多。“那孩子保住了吗?” “算是幸运,孩子无事,就是三皇子夏端羽。” 朱雀脑中如一团乱麻,隐隐的觉着这些事情一定有关联,可是并无合理的解释,挥手让孟良退去,自己一个人静静的思考。 这时,书琪又来找朱雀。朱雀想着书琪一夜未睡,就安排她去休息了。书琪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索性起来找朱雀说些话。 “怎么,睡不着?”朱雀能明白书琪此刻的状态,大仇得报后的那股子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老板,您给我件事做吧,我不想闲着。您要让我闲着,还不如把我送回小村去。” “真想做事?”朱雀其实早就想好了,所以才把书琪带出来。 “想啊!”书琪一听,来了精神,忙不迭地答应。 朱雀略一沉吟,反问起书琪。 “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 书琪一愣,心中有些不解,仍是想了想回答:“生活?说实话,遇到老板您之前的那些年,我的心中只有仇恨,只想着不被饿死,早晚有复仇的那一天,不知道什么是生活。在小村里,我想的就是努力学习、练好武艺,好早日自己复仇,但是这段日子我感到很充实、很幸福。” 书琪仿佛又回到了小村中,一丝微笑在脸上荡漾开来。朱雀感到很欣慰,这是第一次见到书琪笑。 “那就让你回村,和那个小乙结婚生子,平安的过完后半生怎么样?”朱雀在打趣,小乙就是那个整天挨打,却依然猛追书琪的男孩。 书琪的脸刷的一下红到脖颈,把头低下,双手搅着衣襟。俄而昂起头,虽然依旧红晕满面,但显示出一种洒脱。 “就他?先让他打过我再说吧!再一个,我也不喜欢平静地呆着,我想管尽天下不平事,替像我一样的受害人报仇申冤。” “看来你的报复不小嘛?”朱雀笑着说:“这完全就是一副女侠的样子。行!正好我有一个打算,虽让你做不成女侠,但也差不多。” 书琪将身子凑近朱雀,眨巴着眼睛也不说话,她在等朱雀的下文。朱雀一巴掌打在她的头上,书琪佯装受伤倒在地上,二人哈哈大笑。 止住笑声,朱雀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想办一个镖局,你可有兴趣?” 办镖局的事,是朱雀想了好久才定下来的。经商就意味着要有货物的运输,虽然找别人省事,但成本肯定会增加,不如自己先建好运输的渠道,一切就会变得有利得多。而且,对于信息的传送,镖局也是一个很好的渠道。 “镖局?那可是让我做镖师?太好了,整天走南闯北的多好,省的在家闷出病来。”书琪是由衷的高兴,这和女侠没有区别啊,也不耽误自己那颗行侠仗义的心。 “我是想让你做镖局的总镖头。”朱雀的话,总是出乎书琪的意料之外。 “总镖头?我不行吧?我有没有名气,谁肯服我?”书琪有些担心。 这些朱雀已经想到了,所以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份名录,递给书琪。 书琪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是全国有名的镖局介绍?还有各地山头的情况?怎么会有这个?还有,看这个做什么?和我们的镖局又关系吗” 朱雀并不点醒她,只是吩咐道:“你拿走去看,我要求你这几天,把这上面的记载的都记住,剩下的事听我安排,我要让你做成整个夏国最大的总镖头。” 书琪有些将信将疑,却不敢违背朱雀的话,拿着名录下去了。 原先朱雀就镖局一事问过孟良等人,其实到了孟良这个级别,已经看不上镖局这种事情。在几乎没有修真者的俗世中,至尊就是顶天的存在,随便的把名头拿出来,就可以让人绕道而行。孟良就是至尊之一。 朱雀不想太依靠孟良,想让自己训练的人手参入进来,让他们更快的成长。而且,对镖局一事,朱雀已经摸得很清楚。 做镖局这一行的,要么是有真本领,比如一些武术世家,家中有至尊级别的武者存在,别人都给面子,靠这个营生。要么有强硬的后台,比如官府等,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当然,有着这两项的都是镖局中顶级的存在,数量很少。 朱雀有什么?当仔细一想现在的班底,朱雀有些不厚道地笑了。当然,她不想大张旗鼓地将镖局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她只想悄悄地开张,不声不响的将自己的事办妥就得了。如果真的碰到不开眼的,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 要想做镖局,也需要地方的。朱雀现在是财大气粗,将半片街买了下来,从开元酒楼到自己的宅邸都变成了自己的产业,镖局就开在开元酒楼旁边。 既然打定主意,就不要拖着,朱雀将所有的事情准备好,也只花了五六天的时间。其中包括官府的备案、镖局的装潢及一应物品,还有就是让书琪在小村挑选的人手。 转眼到了镖局开业这一天,朱雀没有请任何人前来,她只想着自己这些人集合起来,开个会再强调强调,最后到开元酒楼庆祝一下就成了。可是,真的会很简单吗?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章争 开业是个高兴的事,一大早书琪还有从村中甄选出来的好手,都聚集在镖局的院子里。朱雀已经选了书琪为总镖头,对其余人来说,没有一个反对的,毕竟书琪在小村时就已经把他们都打服了。 朱雀没有去镖局,她在开元酒楼,计划着亲手做一桌菜,让镖局的人都高兴高兴。 让朱雀感到满意的是,自己的厨艺又比以前增长了不少。其实朱雀对做菜有自己的认识,她认为菜做的好不好吃,关键就在于对火的控制力。比如同样的食材和厨具,甚至连菜下锅的顺序都一样,不同的人,做出的菜味道就是不一样,差别就是对火候的掌控不同。 自从吸收灵脉以来,朱雀的感知力完全上了一个大大的台阶,她现在仅靠鼻子,就可以分辨出菜熟了几分。所以,一大桌子菜做完,没有费多少时间。 令朱雀感到意外的是,本该前来会餐的镖局众人,迟迟没有过来。难道这些小年轻玩得疯了,连吃饭都忘了? 之前做菜时怕脏了衣服,朱雀扎了一个大个的围裙,这会儿还不见他们前来,朱雀就出了后厨,赶去镖局,手里的炒勺忘了放下,索性就拿着去了。 一出酒楼的门口,朱雀就愣了。只见相邻的镖局门口,里外的围了好多人。朱雀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询问站在外围的人。 那个估计来了有一会儿了,虽未挤进去,但是听传出来的信息已经知道了大概,见朱雀一副厨娘的模样,就热心的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朱雀。 原来,开业的时候虽未有邀请客人,但镖局的这伙人太年轻,只是他们自己就玩的有些疯。在点鞭炮时,没有放到地上或者挂起来,反而用手掂着到处跑。 因为是在门口,路上的人见了,都笑笑躲远,把他们当作童心未泯的大孩子。 说来也巧,有一个押镖的队伍也在门前路过,碰巧有一个鞭炮被甩到前面镖师的脚下,把他吓了一跳。 见闯了祸,这边几个人忙上前道歉。按理说,这个小事道完歉就完了,可偏偏那人抬头看见了门上的招牌,朱雀镖局四个大字只刺眼睛。所谓同行是冤家,又没看到大人物前来捧场,口气就有些瞧不起。 朱雀镖局这几个正是年轻气盛,原先都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都是从打骂和唾弃中成长起来的,现在好不容易能够直起腰做人,哪受得了一丁点的冤屈当下就和对方较起劲来。 对方欺朱雀镖局无人撑腰人又年轻,当下划出道来,要与朱雀镖局的人比试高低。书琪是个识大体的人,要在平时,这口气就忍了。可现在是刚刚开业,生意还未有一单,就被人打上门来,怎么也不能落了这个面子,就直接应允下来。 结果很出意外,没用书琪出手,只是小乙就把对方镖师赢了。坏就坏在小乙嘴太欠,赢了还不算,张嘴就是京都的镖局水平低,连自己都打不过,不如都归到朱雀镖局算了。 这一句话,捅了马蜂窝,那几人扭头就走,连押的镖也未带走就离开朱雀镖局。书琪等人,觉着事情不大,而且又紧挨着开元酒楼,就没有告知朱雀,没事一样,在镖局内东摸西看新鲜起没完。 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书琪正打算把人集合起来,却被门外进来的几十个人把门堵住。看热闹的人,有一部分是从大老远就跟过来的,再加上周围的以及前来酒楼吃饭的食客,顷刻间就形成了朱雀看到的样子。 “那您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吗?”朱雀有些担心。 “这次事情可大发了,来的事咱京都有名的五大镖局的人,都是总镖头带着人前来的,说不定这朱雀镖局刚开门就得关门大吉。” 朱雀闻听更是担心,没有再多说话,直接就往人群中挤。别人进不进去,对朱雀来说就太简单了。受掌轻轻一拨,周围的人不由自主地往两边闪,中间留出一个空隙,朱雀走过去,人们又恢复成原样。 来到最前面,朱雀发现孟良也站在人群中,没有出过手的样子,知道自己来的并不晚。索性不再走过去了,看看自己手底下的人如何处理。让他们吃上一点小亏,倒也不错,省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孟良发现了朱雀,见朱雀没有上前的样子,知道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就凑过来低声的报告情况。 这时,朱雀才亲眼所见京都五大镖局的总镖头,长的是什么摸样。这五大镖局分别是:路远、会通、神威、镇远和顺风,朱雀早有耳闻,因为自己打算开镖局,所以提前都了解过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儿见面。 对于五大镖局的总镖头,朱雀知道他们的武功的强弱,只靠书琪,哪一个也打不过,不过也差不了许多,不至于输的很难看。毕竟真正的高手都站在身后,除非是发生大事才会出面。 五大镖局各来了四五个人,一共二十几人站在那儿,强大的气场迸发出来,让人感觉心颤。对面是朱雀镖局的二十几个人,气势上明显的不足,但没有人退缩,坚毅之色在每个人脸上浮现,令朱雀深感欣慰。 书琪等人没有发现朱雀的到来,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对面这二十几人身上。此事书琪正打着圆场,毕竟自己是主人。 “听闻适才的介绍,原来是五位总镖头,既是同行,那就是一家人,本镖局今日开业,在开元酒楼备下薄酒,还请五位总镖头赏脸同饮一杯。” 书琪的话说的很明白,今天是开业的日子,希望同行之间不要相欺,原没有仇隙,就不要将事情闹大。可总是有扯虎皮的,被小乙打败的那个人,本是来引路的,此事仿佛成了站在主人身旁的狗,张牙舞爪、凶恶非常。 “就你一个小丫头,自封个总镖头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还想和我们京都五大镖局的总镖头平起平坐,你想得美!”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零一章 装 不待书琪回答,小乙先站出来。 “你这个手下败将,还有脸前来叫嚣,不服气你来啊,小爷等着你。” 那人见了小乙,立刻回想起挨打的那刻,身子往后缩了缩,用手拉住身旁的人示意上前帮忙。 被拉的那人似是有些不屑,但身为同一个镖局的人,总是要找回面子的,往前走了两步,双手叉腰,高声对着书琪喊叫。 “我乃是顺丰镖局第一镖师夏侯元,今日你们伤了我的兄弟,我要讨回公道。那个小丫头,看来你是主事的,来来来,让我教训一下,省的你们不知天高地厚。” 小乙哪受得了如此对书琪讲话,直接冲上来便打。 差距就是差距,面对小乙的拳头,夏侯元并不避让,反而也是一拳迎上。“咔嚓”一声,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小乙抱着手臂倒在地上,犹自咬着牙不肯叫出声。 朱雀镖局众人赶紧将小乙抬了回去,面对夏侯元那不可一世的模样,怒在心里却没有出手。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小乙差不多,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书琪在夏侯元出手的那一刻,就冲了过来,可惜来不及救下小乙。此时,正冷冷的看着夏侯元。 “阁下未免太阴了吧!让大家看看你的手。” 在夏侯元出手那一刻,书琪发现他的手上寒光一闪,知道藏有利器,却没看出是什么。夏侯元得意的亮出右手,在指间套着铁制的指环,阳光一照,四个指上闪着寒光。 “是你太孤弱寡闻了吧,江湖上都知道我的外号叫‘铁指阎罗’,偏偏他要用肉掌相迎,怪得了谁。你要不服气,你来啊!” 书琪稳下心来,深吸一口气,亮开架式就要迎战。朱雀知道自己要出面了,要不然,书琪即便赢下这一场,下一场也定因体力不敌这五位总镖头任何一人。 “怎么这么多人?我做的饭可不多。都到饭点了,还不去吃饭,不知道你们的妈妈在家等你们吗?” 朱雀现成的衣着,大围裙,手中还拿着炒菜的勺,一看见知道是个厨娘,正大大咧咧的往里挤。 其实想出手的不只是朱雀,孟良等人也有好几个在现场,都被朱雀制止住了,因为他们都是做情报的,认识他们的人越少越好。 五大镖局的人见朱雀往里挤,一看是厨娘,怕沾身上油污,纷纷避让,朱雀很轻易地就来到场地中央。 书琪自是认识朱雀,刚想打招呼,见朱雀冲着自己眨眼睛,便不再作声,并悄悄在身后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朱雀镖局等人,也都明白过来,放下心来等着好戏上演。 冲到场中二人身边,朱雀扬起炒勺就给了夏侯元一下,正打在他的头上,口中还兀自嘟囔着:“你个大男人,就知道欺负我家姑娘,我替你妈教训你。” 只是寻常的力道,对练武之人来说不疼不痒,可面子上过不去啊!夏侯元也闪躲来着,可不知怎得就是没有避开,当下怒火冲天,也不管对方只是个厨娘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起右拳打了过去,指间的寒芒划过,像一道流星。 似是被吓得不轻,朱雀仓忙之间摔倒在地上,双手胡乱挥舞着,那炒勺在挥舞之间,碰巧击在了夏侯元的腿弯处,夏侯元收势不住,一下子趴在地上,摔了个灰头土脸。 夏侯元爬起来,还想要继续攻击朱雀,却被顺丰的总镖头叫停。顺丰的总镖头姓赵名一方,武功虽未达到至尊境界,但胜在见多识广。朱雀出场后,夏侯元一直吃瘪,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就应该是故意了。看来这厨娘是个高手,深藏不露的高手。 赵一方双手抱拳,场面话说的很溜。 “今日我顺丰镖局折了面子,不找回的话,难以在京都立足了。而且听闻你们镖局想把我们五大镖局也吞并,所以一起来看看。没想到果真是深藏不露,看来我等不露两手,怕是被人耻笑。” 赵一方说完,使了个眼色,另外四位总镖头也往前一步站了出来,成犄角之势,将朱雀围住。 朱雀哪有不明白对方的意图,这是想一起动手,将自己牢牢吃定。朱雀会怕他们?正想找个理由一次性解决,偏偏自己送上门来。 依旧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朱雀走上前,围着五人转了一圈,弄得五人摸不清头脑。 “瞧你们五个,吃的膘肥脑圆的,没少糟蹋了好东西,今儿个跑到我们镖局来耍横,连我这个厨娘都看不过去了,信不信我把你们都炒了,省得再出来祸害人。” 五人当时气得直冒烟,不约而同地散开来,将朱雀围在中间,纷纷使出拿手的招式,向朱雀招呼过来。 一看到五人围攻朱雀一个人,周围的人都把心提起来。这可是鼎鼎大名的京都五大镖局的总镖头,平时都是景仰的存在,难得见出一次手。这次五人齐攻,怕这个厨娘会死的不能再死。胆小之人,立刻用双手捂住双眼,不忍看那血腥的场面。 “嘭嘭嘭”的声音传来,人们睁大了眼睛,却发现五人面色铁青地站在当地,那个厨娘,正把炒勺放在肩头,一手叉腰的站在外围。 原来朱雀一开始站在原地未动,五人的招式看看要击中朱雀时,朱雀却不见了。想收手为时已晚,五人招式打在一起,互相之间吃了一个暗亏。 朱雀知道自己的本领,即使让他们五个真的击中自己,自己也不会伤了分毫,但是那样有些让人难以接受。所以,在就要被打中时,脚踏游龙步,刹那间闪到外围。 “没想到你们五个大名鼎鼎的总镖头,这么不要脸,真的联手欺辱我这个厨娘,要不是我跑得快,还不死在你们手上?真是该打,我替你妈妈教训你们。” 说完,朱雀抡起炒勺向他们依次打去。 晓是五人武功不低,在看到炒勺临头是,任凭用尽平生的本领也是没有躲开,被朱雀重重的打在额头之上。朱雀这次加了一点暗劲儿,五个人额头上迅速的肿起一个大包,又红又亮,特别显眼。 就这样算了吗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零二章底细 五个人吃了瘪,知道合五人之力也讨不到好处,不甘心又能怎样?如果留下来,怕是受到的侮辱更大。没有谁带头,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不约而同的带着手下往外走,连句话也没留下。 围观的群众见了,纷纷指着五人头上的大包极尽嘲笑,被恼羞成怒的这伙人打到了几个,就没人敢再言语,等得他们走的远了,才在背后破口大骂,料想他们没脸再回来。 围观的人散了,因为没有热闹可看,院中只剩下朱雀镖局的人。朱雀掂着炒勺,在站成一排的众人面前,来回走了几趟。她有些气恼,本想平平静静的开门做生意,主要是运送自己的货物和传递消息,也不想接外面的活,如今闹这一出,一下子将朱雀镖局推到风口浪尖之上,想不出名都难。 主要是自己的人手不够啊,就凭这二十几个人,怎么会应付得来?而且他们还是太年轻,经验太少,以后有的是亏吃,自己等得及吗? 见朱雀不说话,书琪主动的承认错误。 “老板,都怪我没管理好大家,给您添麻烦了?” 朱雀停在书琪面前,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有些深沉。 “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说完,再将目光向众人一一看去,又问了一遍:“你们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小乙心中想了,话就说出口:“您是担心他们还会来对吗?” 见朱雀摇头,众人都有些不太明白,除此之外,哪还有担心的是啊 “我担心的是你们成长得太慢。”朱雀一语道出,又耐心的解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本领和脾气,如果你的本领大过你的脾气,可能给人的印象是软弱,遇到的事情也都是不太麻烦,你能游刃有余。如果你的脾气大过你的本领,就会给你招来祸端,而且以你的能力完全解决不了。” “今天这件事,假如只是你们,会有怎样的后果?以后肯定是让你们走出去的,你们自己都要独自去面临各种考验,你们准备还了吗?” “你们认清自己了吗?或许你会有一个小的成功或胜利,那并不代表你已经是放眼天下、唯我独尊。要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强中更有强中手。我要的是你们不懈的努力!今天是开业的日子,你们都高兴,在高兴之余,我问你们一句,你们可依然坚持训练?” 朱雀的话仿佛重锤,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众人的心坎。被选中从小村中处来,就觉着自己比一般人强了,有一种优越感。小乙又不费吹灰之力地赢了其他镖行的镖师,更觉着自己已经站在这京都城的顶端。尤其是朱雀击退五大镖局的总镖头,就觉着出手的是自己,自己也能做到一样。 但事实是残酷的,过高的抬高自己,只会摔得更重。真正一想下来,冷汗直接湿透了后背。互相看了看,看到的都是自责和懊悔,不约而同地,在院中站好队,打算操练起来。 朱雀只是想点醒他们,见目的已经达到就够了,再不去吃饭,肚子该抗议了。 “都去给我好好吃饭,别在这会儿现眼了!” 一声大喝,众人规规矩矩地站好,等朱雀走后,在后面依次跟随,井然有序。 饭毕,朱雀跟随众人来到镖局,同行而来的还有孟良。 镖局大厅中,书琪奉上茶,去外面和众人一起训练了,大厅中只剩下朱雀和孟良二人。 孟良是有事来找朱雀的。见无人了,才开口。 “姑娘,镖局的事,官府的差人打探过了,都被二皇子的人挡了回去。” 朱雀能够想象得到,这时还没完。五大镖局肯定都有官府的关系,只是不知道支持者都是谁罢了。 “这是二皇子差人送来的书信,让你务必看一看。”孟良又拿出一封信,交到朱雀手上。 打开书信,朱雀仔细观瞧,信上所说都是五大镖局的事,才对这五大镖局的背后势力有所了解。 其实五大镖局,有四个都和朝中势力有关。其中会通镖局的背后,事当朝的丞相;路远镖局的背后,是当朝太尉;神威镖局的背后,原是覃家,现归于二皇子夏端墨领导;顺风镖局的背后,是范家,现归于三皇子夏端羽。只有,镇远镖局,没有明确的支持者,但是都说其创建者曾和皇帝相识。总镖头是摆给人看的,真正当家的都在后面。 朱雀镖局创建,并没有知会夏端墨,是朱雀自己悄悄办的。直到神威镖局的人传来消息,夏端墨一打探,才知道是朱雀创办,当即下了命令。一是,神威镖局不再参与;二是,对外言说是自己在背后支持。 “现在已经确定二皇子、镇远镖局、路远镖局不会再生事端。”孟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至于三皇子以及丞相是否派人前来,尚不可知。” “那就顺其自然,既然已经掰开脸,我朱雀还不会怕了谁。”朱雀向来不是怕事的人,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既然对方要死磕到底,自己也会全力相陪。 孟良已经瞧不出朱雀的虚实,因为朱雀已经比自己高出太多,他完全不担心,认为朱雀已经踏入修真的行列,俗世里能击败朱雀的,少之又少,而那些人自持身份,不会管这等小事的。 孟良回去,大厅中只有朱雀一人,朱雀喝了一口茶,才幽幽的空荡荡的门口招呼。 “来着是客,请入内一座。” 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口,殊地显现出一个人影,仿佛凭空出现,很是神奇。 “哈哈,老朽那就叨唠了。”口中应着,人走进大厅。 这个人,朱雀见过,而且和他交过手。只不过,那时是以酒楼老板的身份,而且易容了。 “没想到,姑娘和开元酒楼有关系,看来老朽这一次也没算白来。” 这老者就是三皇子身边的哪个高手,朱雀也不想再瞒他,就直接承认了。 “镖局是我的,酒楼也是。”朱雀笑了笑,对着门外看了眼。“把你的朋友也请进来吧,外面风景虽好,可没有好茶。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零三章退 银铃似的笑声传来,一位半老的徐娘迈步走进,奇怪的是,外面书琪等人像是什么也未听到,依旧在操练着。 “我可不是这独孤老鬼的朋友,我都玲儿还想多活几年呢。” 不消说,“独孤老鬼”指的就是先来的老者,朱雀也是第一次听到老者的姓氏。 “哼,我独孤恨天不屑与你为伍,满身的妖气,令人作呕!”独孤恨天有些厌恶的半扭着身,口中毫不客气。 朱雀原本以为两人是结伴而来,看两人的关系,像是久已相识的冤家,肯定不是一路人。那就明显了,独孤恨天是三皇子派来的,都玲儿就是丞相那方的高手了。 “二位来到府中,不知有何贵干?可是替镖局的人讨公道的?”朱雀不想扯皮玩儿,有什么事干脆利落的办完,大家都省心。 二人均是一个楞,没想到朱雀怎么直白。对于自认为有身份的他们来说,说话向来不用点明,有时候稍稍的一个暗示,对方就已经知道要表达的意思。他们称之为“说话的艺术”。 “那先前与我交手的是?”独孤恨天记得朱雀刚才说的话,还是先解决这个问题再说,毕竟那一次,自己印象特深。其实独孤恨天来得早,正好碰见孟良和朱雀谈话,孟良他是知道的,毕竟三皇子时不时的要去开元酒楼吃饭,对酒楼的人,自己必须上心才行。当知道朱雀和酒楼有关系,就打消了直接出手的念头,改为客客气气的拜访。 朱雀不知道为何上次独孤恨天打到一半就退走,这次索性摊开了说:“实在抱歉,有些事不方便以真面目出现,所以上次您老所见,是我易容后的样子。” 独孤恨天有些怀疑,但看朱雀不像在撒谎,哪怕是撒谎,既然和开元酒楼有关系,也是要敬而远之的。 深深的作了一个揖,独孤恨天依然很客气。 “老朽明白了,多有打搅,告辞!”说完便走,一出门便没了踪迹。 朱雀没想到独孤恨天就这样走了,不是来替顺风镖局讨公道的吗?还以为会再打上一场,没成想就这样结束了。 都玲儿在一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独孤恨天很少有这样客气的时候,即使面对三皇子时,也不会这样。莫非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悄悄地释放了自己的神识,去试探朱雀的底细,都玲儿不得不重新认识朱雀。神识外放,是修真者达到一定级别后所具有的能力。简单地将,就是用真气作为自己感知的触手,悄悄接触对方的身体,通过对方身体的情况,来判断对方能够达到的水平。 令人意外的情况发生了,都玲儿的真气一经触到朱雀,就像泥牛入海,再无声息。她不知道,朱雀可是吸收了一条灵脉,虽然现在无法运用,但起身体足可以傲视修真界。 都玲儿也有些后悔了,不该在看到独孤恨天退走后还留在这儿,按自己探听的结果来说,对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万一发起飙来,自己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朱雀不知道都玲儿的想法,但见她眼神闪烁一言不发的样子,不知道她在计划什么,不由得小心地提防起来。 看到朱雀蓄势,都玲儿更加担心,脚步不由得往外挪动,临近门口,猛地一转身,也不见了人影。 朱雀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本领越高的人,脾气也就越怪。既然都已退走,看来这件事情应该了结了,自己还是准备该做的事吧。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朱雀镖局的大名算是真正的传开了,能够力压京都五大镖局,那实力还用说?很快的,生意便接踵而至的来到面前。 现在的夏国,哪有敢对朱雀镖局打主意的。明里暗里都敬着朱雀镖局三分,所以,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路畅通,一时间,这镖局也成了日进斗金的好买卖,甚至连镖局分局也大大小小的开了十几家。 镖局已经开在京都之外,酒楼也是跟随着镖局分局,一路的开了分号。自此,朱雀的商业帝国,已经完成最初的计划。 皇帝也终于有了明确的态度,打算册立夏端墨为太子,就定于来年立春之时举行仪式。顾先是由衷的高兴,因为多年来的奔波,终于取得了成效。 对于覃慧敏娘娘遇袭一事,顾先生碍于灵山派的规矩,没办法插手,但是听说了妖族特使的事情后,表示要追查。但是,在夏国境内,竟然没有发现有妖族人存在的气息,顾先生决定亲自去海外走一趟,要赶在正式册立太子前,将可能产生变数的问题解决掉。 对于狼突国特使的调查,也没什么进展,虽然和三皇子接触的频繁了些,但是并没有发现重要的信息。而且,狼突国的特使,就要离开夏国回国了。 朱雀有些无奈,她很想帮夏端墨把娘娘遇袭一事调查清楚,但是背后的敌人做的太隐蔽了,难以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包括夏端墨在北幽城遇袭,不是也没有调查出来吗?这个狼突国的使节虽然可疑,但是已没有了时间。 狼突国的使节回国一事,是孟良告诉朱雀的,见朱雀在那里愁眉不展,孟良又说出了一个消息。 “姑娘,那洪福海是个喜欢美食之人,自来我们酒楼用餐后,便一直对我们酒楼的菜品赞不绝口。这次回国,特请示皇帝,打算[.]从我们酒楼带一个厨师回去,皇帝也准许了。我正要问您,我们派谁前去。”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也会是非常的凶险,万一露出马脚,下场可想而知。而且,连消息也难以传递出来。 派谁去呢? “姑娘,三皇子也找到我,说是会派一个手下跟着厨师前去,好保护厨师的安全。” 听到这个消息,朱雀眉毛一挑,只是这么简单?就会随意的派个人去?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正想着,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夏端墨前来求见。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零四章离 朱雀避开夏端墨热切的目光,开口问道:“你可是因狼突国需要厨师一事前来?” 夏端墨接过孟良递上来的热茶,将其放到茶几上,盯着朱雀,见朱雀一副躲避的样子才将来意道出。 “我确是为此事而来,我想派我的手下前去,你看如何?” 朱雀眉头一挑,脸有不悦之色。 “你是信不过我的手下吗?” “不是的。”夏端墨赶紧解释:“我是觉得此一去太过凶险,怕你的人折损了。” “那你的人会做我酒店的菜吗?就这一点也说不过去吧。” 想了想,夏端墨才说道:“都是厨师,只要将菜谱给他,相信差不多少吧。” 朱雀笑了,虽是转瞬而逝,足以让夏端墨意醉神迷。 “若是像你说的这么简单,我的酒楼早开不下去了。你不知道,我才是这些菜的初创者,所以,我已经决定,我亲自前去。” “什么?”夏端墨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焦急。“你不能去!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看到夏端墨的表现,朱雀不由得感慨万千,她有自己的苦楚,但又不能对夏端墨说明。就在前几日,覃建国找上门来,和朱雀商量覃慧宁的婚事。说是商量,其实也就是通知,或者是告诫罢了,朱雀焉有不知? 覃建国很明确的告诉朱雀,覃家一定要与夏端墨结亲,覃慧宁的年龄已经不能再拖了,而且已经提前禀告了皇帝,皇帝完全同意。再过一段时间,皇帝就要下旨,要朱雀一定要前去云云。 其实这件事,夏端墨也毫不知情,覃建国没说,皇帝也没有征求夏端墨的意见。覃建国没说的原因,就是怕夏端墨知道后会节外生枝,等皇帝下了圣旨,容不得夏端墨再反悔了。 朱雀以为夏端墨知道此事,又见他对自己这样,心中已是对他很是反感,哪会有好颜色? “我去我的,与你何干?你以为你是我的什么人?” “怎么会不相干?我是你的……你的……”夏端墨说不下去了,自己算是朱雀的什么人?自己一再的向朱雀表明心意,都被她推辞掉,如果说是她未来的夫婿的话,太唐突了,哪是什么身份呢?顿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的说出口:“我是你的——哥哥。” “哥哥?”朱雀背转过身去,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哥哥,他亲口承认了只是哥哥,证明她的心里只是把自己当作妹妹,原先的那些话儿,只是随便说说罢了,我怎又比得上覃慧宁呢?她是那样漂亮,家世又好,还有父母为其操心。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人疼爱的傻丫头。 再转过身来,朱雀已恢复毫无表情的样子,仿佛一瞬间变了一个人。 “我没[5200.bqg5200.biz]有哥哥,我姓朱,你姓夏。而且您是二皇子,我高攀不上。”语气冷冷的,像寒冬时从北方吹过来的冷风,使室内温度陡然下降。“再一个,我的事情,我做主!谁也不能改变!” 夏端墨此时心如刀割,想不到朱雀会如此的绝情,回想以前的种种,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何要一再的如此对我?而且,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朱雀,是那样的决绝,仿佛用一把刀,斩断与自己的所有牵连。 手,因为握的太紧,指甲已经深入肌肤,将袖口殷红。夏端墨无法再停留,他怕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猛一甩头,将泪水挥落,疾步走出门去。 望着夏端墨离去的背影,朱雀觉着自己的力气也全部离开了,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悲伤如海浪般汹涌而至,再也掩饰不住,眼泪一颗一颗连成串,打在衣服上又弹落到地面。心里不停的念叨:“端墨,这不能怪我,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我更怕我会控制不住,控制不住那颗爱你的心。我不想夺人所爱,更不想成为所谓的二房、三房之类的。我朱雀爱的人,必须是只爱我一个,我也会只爱他一人,绝对不允许有外人的出现。请你原谅我,请原谅我的远离,只有这样,对你我才好。或许,随着时间的变更,我们都会忘记对方,那时再见面,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伤了。” 孟良从远处悄悄地看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 日子一天天过去,朱雀将所有的事情都作了安排。孟良全面的负责所有的事情,镖局就交由书琪代管,并叮嘱一定要听从孟良得吩咐。对孟良。朱雀还有特别的交代,当无法支撑下去,或者自己不再回来,就要重新归到夏端墨手下。 孟良听得朱雀有绝别之意,再三地劝告。朱雀无奈,就与孟良说定,以三个月为期,争取三个月内回来。如若三个月后自己不会来,那就不要再等自己了。 转眼到了狼突国使节离开的前一天,洪福海亲自到酒楼,他要看派去的厨师合不合格,同行而来的还有三皇子夏端羽。 朱雀就以原面目出现,反正在三皇子那里已没有秘密,独孤恨天肯定会说给夏端羽听的。倒是洪福海觉得意外,没想到酒楼的大掌柜竟是以为年轻的女子。 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这位大掌柜,还是厨房的好手,那些新颖的菜肴均是出自她的手。 期间朱雀提出,自己将会亲自前往狼突国,这让那个洪福海喜出望外。夏端羽确是有些不解,不知道朱雀意欲何为。但在听得朱雀解释之后,方才放下戒备。 朱雀亲自前去的理由,是打算在狼突国也开上自己的酒楼,自己是个商人,哪里有钱赚,当然要去哪里。 三皇子夏端羽巴不得朱雀离开,朱雀在探听别人的消息,别人也在留意她。朱雀与二皇子夏端墨走得近,自然瞒不过夏端羽。只是近来听闻朱雀与夏端墨闹翻了,但谁又敢保证过几天不会复合?还是离开的好。而且,独孤恨天一再的告诫自己,朱雀绝对不能惹,至于什么原因没说,但说这话时非常的郑重,仿佛惹了她就要捅破天一样。 皆大欢喜的结局,众人都高兴,约定好了时间,就各自离去。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零五章狼突国 一路往西,来访的队伍很庞大,所以行走起来非常的缓慢。走走停停,十几日的功夫,才行到夏国与狼突国的交界。夏国这边驻扎的是范家的军队,带军的将军和洪福海很熟悉的样子,寒暄了一番方才进入狼突国的国境。 朱雀心中暗暗记下,越发的觉得范家和狼突国的关系不一般。这很不符合规律,按理说,边境之军明里暗里的互相提防,应该小心谨慎才对。 一进入狼突国,风景大异,令朱雀啧啧称奇。 虽然没有山,但高高的黄土坡,像山一样耸立,行走在坡底的小道,满目都是土黄色,间或的会有一两株树木,在黄色的背景中分外突出。 或许是两国接壤之地的缘故,行走了一大段,并无村庄,只是满目的荒凉。 再往里走,慢慢的绿色见多,沿着黄土坡的走势,有一条一条的田地出现,从坡底到坡顶,阶梯一样排列着。 村庄也开始出现,人数看上去并不多,房屋的建造也不同于夏国,有的一半建在外,一半伸入后面的土坡。还有的干脆在土坡上留一个门户,在里面挖洞而居。 饮食自然也不相同,大多以面食为主。变化多端的做法,让朱雀大开眼界。 再往前,一望无际的大山出现在眼前,仿佛将天和地连在一起,阻断了前方的路。 洪福海带领着队伍并不停歇,沿着山脚三转两转,已经进入到大山之中。又走了几日,队伍才走出群山,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河流在平原上像一条条白色的缎带,在阳光下善良夺目。 洪福海指着平原,骄傲的对朱雀说:“朱大掌柜,这才是我们狼突国最为骄傲的地方。” 朱雀确实感到震撼,没有想到群山之后,会有这么大的一片平原。 “你们夏国的皇帝,曾经想一举拿下我们狼突国,却被这天堑山阻挡,不得不撤了回去。”洪福海叙述着往事:“其实那次,我们也不想出兵,只是因为一场交易,无奈罢了。” 或许是来到自己的家乡,洪福海的警惕性放松的过了,不自觉地道出了一些秘闻。在说出口后,自己也有所发现,赶紧停住话头,用眼睛瞟过朱雀,见她无异常,才放下心来,遂住口不谈。 朱雀的面上表现得很到位,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其实在内心里已经开了锅。原先自己的猜测,一点也没有错,交易的对象呼之欲出,不是范家还有谁?只是还不知道交易的内容。 接着往前,就像进了夏国一般,没有多少区别。村庄、城镇、城池,甚至连身上的衣着也极其相似。 洪福海话又多了起来,都是因为他太高兴。当一个人得意时,没有人分享是很痛苦的。洪福海就是这样,他觉得做的最值得的一件事,就是将朱雀请来。因为无论国王还是王子,都热衷于美食,这番请朱雀来,自是投其所好,说不定自己就此飞黄腾达。 “朱大掌柜,是不是觉得我们这儿和夏国差不多?其实我们就是依照夏国的式样来建的。毕竟夏国是我们学习的对象。” 朱雀只是笑了笑,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好,洪福海需要的是听众,而不是别人的意见。 终于,狼突国的都城到了,城门口三个大字——狼突城。直到这时,洪福海才停住嘴,一本正经的进城而去。 队伍并没有先去王宫复命,而是绕了一个圈,将朱雀放在一座王府,才赶去王宫。 朱雀不知道洪福海为何这样安排,只得听之任之,毕竟自己初来乍到,况且自己对他们来讲,还是有用的,绝不会暗中害了自己。 朱雀等了时间不长,洪福海便赶了回来,一见朱雀,就连声道喜。 “朱大掌柜,喜事啊!我将您前来的事说与王储听了,王储非常高兴,说要先尝尝您做的菜,现在正在往回赶的路上。此时已快到午饭的时间了,您能不能先做几个菜让王储尝尝?” 朱雀与洪福海定的协议,是在狼突国也开个酒楼,但人生地不熟,一切靠自己做太费事,所以让他帮忙寻找合适的地点。至于他现在提的要求,也不算过分,自己不介意让这位王储尝尝自己的手艺,也算提前给自己拉个主顾。 朱雀答应了下来,让人领着来到厨房。别说,这个王储还真是个好吃的主,厨房太大了,里面所备的食材,应有尽有,光是厨师,就不下十几位。 听闻朱雀是从夏国专门请过来,那些厨师都围了上来,看朱雀到底有什么样的惊人手艺。他们不信,就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大姑娘,能比得上,浸淫厨艺多年的自己。 所谓同行是冤家,朱雀知道那些厨师的心情,虽然自己不是来和他们争饭碗的,但自己懒得解释,让他们见识一下也好,肯定会为自己免费宣传的。 朱雀坚信,普通的食材一样可以做出美味,所以只选了几样时令的菜蔬,肉类选用了羊肉,取其中最嫩的羊里脊,做了一道孜然羊肉。 所用时间不长,一荤两素再加一道汤做好。从摆盘到菜肴之间的搭配,再加上令人垂涎的味道,十几位厨师深深的折服了,不敢再小看朱雀。 菜肴端上去,朱雀并没有出去,而是和这些厨师攀谈起来。这些厨师知道朱雀并不是来府中应聘,那态度立马变了一个样,有问必答,甚是和谐。 交谈正欢,洪福海亲自来请,说是王储要见朱雀。 这位王储,朱雀也从厨师口中知道底细。他是国王胡天图的大儿子,名叫胡丹儿,十几年前就已经立为王储。只是近几年,和国王的关系有些紧张,原因是国王胡天图的二子胡铭君已经长大成人,深得国王的喜爱,有改立王储的意图。 朱雀来到堂前,胡丹儿正在饮茶,见朱雀前来,将茶碗重重掼在桌上,口气无比严厉。 “大胆刁女,竟敢戏弄本王!来人,将她拖出去砍了!”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零六章送 呼啦一声,立刻有五六个人冲进来,冲着朱雀就去。朱雀哪里肯乖乖就范,当下使出游龙步,在几人身边擦过,顺便的出拳将几人打倒在地。 就是一瞬间的事,那五六人直接躺在地上难以行动,胡丹儿吓得脸色突变,声音都变了。 “来……来人,快来人!快来护驾!” 洪福海也是吓得不轻,他不知道胡丹儿是唱的哪一出,让自己去请朱雀时还是好好的,没想到一进门就要问罪。更没想到的是,朱雀的武功竟是这么高,那几人可都是王府内的高手,被朱雀不费吹灰之力地打倒在地。见朱雀还有出手的迹象,连忙上前,拦在朱雀的面前。 “姑娘息怒,先让我弄清咋回事好吗?” 此时,外面又涌进十几个人,将胡丹儿团团围住,又有几人亮出兵器将朱雀牢牢地看住。 洪福海见状,狠狠瞪了那些护卫几眼,那些护卫往外散开些,不再往前紧逼。回转身,几步跑到胡丹儿身边,悄悄地闻询。 “王子殿下,怎么动起手来?您有那儿不满意直接告诉我不就成了吗?何苦为难朱雀姑娘?” 被众人围在中间,胡丹儿才稍微缓过劲来,听洪福海说完,抬起手就给了洪福海一巴掌,有一把把他拉过来,低声地说:“她是个高手你怎么没给我说?万一对我不利让我受了伤,我就杀了你。我就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好好的臣服于我,留在府中当个厨师,不去开什么酒楼。这下好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她是高手啊。”洪福海连忙解释:“我这会儿才想起来,来的时候,三皇子说了一句,‘千万不要为难朱大掌柜’,我现在才明白,敢情她是个高手。而且是个惹不起的高手。” “现在你说这个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 洪福海头大了,事情到这个地步很难收场。想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也就找到了解决之法,再次悄悄地伏在胡丹儿耳边。 “王子殿下,既然我们已经得罪她了,断不可再打杀了,我估计我们这些人加到一块儿,也不是他的对手。偏偏战狼回赤炎派了,我们不如先服个软,过去这关,再从长计议。” 胡丹儿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狠狠的白了洪福海一眼,又和他商量了几句,才站起身,挥手将手下斥退,冲着朱雀抱拳一礼。 “哈哈哈,朱大掌柜不要见怪,刚才只是试探,让您受惊了。毕竟您是来自夏国,怕是那皇帝派来的奸细,所以才试上一试,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朱雀见胡丹儿这样说,有火也不好发作,自顾自地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胡丹儿脸上厉色一闪,马上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吩咐随从上茶,重又坐在主位。 “朱大掌柜菜做得真好,日后酒楼的生意定会红红火火。不知道朱大掌柜可有合适的地方?” 朱雀心中暗骂,自己才刚刚来到狼突国,哪有什么地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是也不好不回答,只得随意的说道:“小女子初来乍到,并未有合适的地方。” “那就好,本王有意送你一座酒楼,还怕你不同意呢?” 这算是赔罪吗?这出手也太大方了?朱雀有些喜出望外,先前的不快一扫而光。 “那就谢谢王子殿下了,我会在酒楼专门给您预留最好的房间,而且,一律只收成本费。” 接下来气氛登时活跃起来,双方交谈甚欢。 时间不是很长,朱雀便离开王府,同行的还有洪福海,他要带朱雀去接收酒楼。在他们离开王府后,大厅里噼里啪啦的响了好一阵儿,是胡丹儿将大厅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不过这些,朱雀是不知道了。 朱雀还觉着这个王储还不错,有错就改,出手又大方,还是值得交往的。出手大方这四个字,绝不是随口说的,是朱雀站在酒楼前由衷的赞叹。 这个时代,酒楼多以两层为主,只有官府钦定的才会有三层及以上。而这座酒楼,足有四层,而且雕梁画柱一派贵重之气,只是看上去,就让人喜欢。 洪福海直接找到掌柜,把来意一说,掌柜哪敢不从,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等候朱雀的验收。 此时,酒楼的地契房契也由王府中送来交予朱雀,这酒楼此刻就改姓朱了。 对酒楼的一应人等,朱雀一个也没有辞退,只是在管理上做了几点修改,其余一切照旧。朱雀并没有像在夏国一样,对酒楼做装修,她认为时机还不成熟,而且这原本就是胡丹儿的产业,现在虽然送给自己,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他安排的人。而且,朱雀想了,等自己站稳脚跟,就将酒楼还回去,毕竟这份礼物太过贵重,自己有些承受不起。 安排好酒楼的事情,在酒楼吃过饭,朱雀信步走到大街上。她想领略一下异国的风情,顺便给自己找一个安身之所。 入眼虽和夏国差不多,但风土人情毕竟有所不同。给朱雀感觉最深的,时这狼突国的人,大多身材高大、性格秉直,说话直来直去的显得特别憨厚。 走了没多远,在一条巷口,正围着一群人,里面不时传来恳求之声。隐隐的提到什么“宅子”、“闹鬼”、“半价”之类的词汇。朱雀顿时来了精神,赶上前去看个究竟。 众人中间,正有一位老者拉着一个富商模样的人,口中不停地嚷着:“这宅子我不要了,你把钱退给我,你不能骗人!” 那个富商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一个劲的往外扽,口中不住的辩解:“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了,哪有再反悔的?” “可是你的宅子不干净啊!我问过邻居了,都说是闹鬼,没人敢住的。你要给我退了。” “你也不想想,我为何半价就卖给你,有那么便宜的事吗?买的时候贪便宜,现在又反悔,哪有这么好的事?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零七章怪 老者终究是年龄大一些,被那富商挣脱了,霎时间跑了个没影。老者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朱雀将那老者掺起来,老者还是一个劲儿地顿足捶胸。 “我多半辈子的心血,就因为贪便宜,买了这宅子,现在住也没法住,卖也没人买,我好心痛。” 朱雀向来心软,正好自己要买宅子,至于闹鬼什么的,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罢了,就起了买下的心。 虽与老者谈好价格,和他一同来到宅邸。 宅邸就在小巷中,小巷约三米宽,两侧均是高墙,并没有门户,所以整个小巷黑黢黢的,胆小者不敢夜行。 借着老者手中提着的灯笼之中微弱的黄光,勉强的能看清道路,当然对朱雀来说,黑夜和白天没有区别,所有的景象纤毫毕现的呈现在面前。 走了五十多米,才有一座大门出现在眼前,路也到了尽头,合着这条小巷只有一户人家。大门很是普通,原木色,上面有两个黄色的铜环,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一把条状的铜锁,将两个铜环锁在一起。老者掏出要是把门打开,里面竟是一座木桥,放眼望去,才发现中间是一座小岛,四周皆水。 整个水面越有100多亩,呈圆形,水面外也都是被高墙挡住。小岛的面积只有五六亩大小,可以看见上面修建的很是用心,亭台楼阁在树木的掩映中若隐若现。岸边奇石苗木错落有致,一看就知是出自大家之手设计。 走上小岛,一步一景,曲回转折的走到唯一的住所——一座两层的小楼。进得楼门,里面甚为空旷,只有简单的桌椅。 老者将灯点着,屋内亮起来。请朱雀坐下,老者转身去了楼上,不一会儿,拿着契约下来。看老者一副怕自己反悔的样子,朱雀直接将金砖取出,按照约定的价格付了钱。老者拿起钱,将钥匙往桌上一放,一拱手,转身就走了,那速度可以直追二十多岁的小年轻。 朱雀看了险些笑出声来,随即走出小楼,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如此幽静又优雅的所在,真是不好找。今天算是赶上了,而且价格真的很便宜。朱雀有些自得,哼着小曲,慢慢的将岛屿逛完。 回到楼内,朱雀直接上了二楼。二楼就是住所,应有之物很是齐备,就是少了被褥。看来,老者买来后也没住上几天,就直接搬走了。 略微打扫,从仓库中拿出自己的用品,一切很快的收拾齐整。 此时夜色已深,朱雀悠然地躺在床上,透过窗户望着天上的星星。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看过星星了?朱雀数着自己的经历,忽然感伤起来。 记得是在自己小时候,仲夏的夜晚,将头枕在妈妈的腿上看过星星。那时候的自己,还天真地问妈妈,星星老是一闪一闪的,是不是没电了,引得一起纳凉的人开怀大笑。 妈妈,你还好吗?你可知道我还活着吗?只是已不再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您,您的世界里也应该没我吧?我……好想你! 眼前不再有星星,是水蒙蒙的一片,朱雀将头侧向一边,一阵凉意传来,才知道自己的泪水,早已将枕头打湿。 “哗啦、哗啦……”一阵水声传来,朱雀翻身而起,心中念头急转。难道老者口中所谓的“鬼”出现了?自己要探听明白。 好奇的朱雀,将身子弹出窗棂,在水面上搜索着。恰好就在自己对面的水面上,正在冒出一股水流,响声是水落回水面的声音。而且,水流逐渐的变粗,响声也渐渐大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要从水中冒出来。 皎洁的月光洒满湖面,被动荡的水纹晃成无数的光点,在光点聚集中,一条黑色的怪鱼冲出水面,凭空悬在那儿一动不动。不一会儿,一个亮晶晶的光点,从怪鱼的口中升起,那月光仿佛被吸引了般,尽数投在光点之上,令光点更加的璀璨。 朱雀感觉很是稀奇,不觉间手上用了点力气,“咔吧”声传来,是窗棂受力变形形成的。 怪鱼猛地将身子弹起,一口吞下光点,将眼睛扫向朱雀所在,而后一下没入水中,竟没有带起丁点的水花。 朱雀将身子直接纵出,赶到水面时,那怪鱼已没了踪影。朱雀不敢下水,倒不是担心怪鱼袭击,而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水中来去自如,毕竟来到这一世,还未真正的下过水。一切小心为上。 重又回到小楼,这一夜再无波澜。天亮了,朱雀将怪鱼的事情放到一边,赶到酒楼。昨日刚刚接手,今天是开业的大事,一定要来的,而且还要亲自下厨,做几道西餐,让狼突城的人换一换口味,顺便给自己做宣传。 令朱雀没想到的是,虽未开业,酒楼前的人,已经围得满满的。进得酒楼找到掌柜一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看大掌柜的。 朱雀刚来就有这么大的名气?朱雀有些不解。看到朱雀皱眉,已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掌柜,早已看透朱雀的心思,轻声的解释。 “大掌柜应该知道,这酒楼原本是王储殿下的产业,昨日突然易主,自是引起众人的注意。心想着这大掌柜肯定不简单,就存下了一看究竟的心思。更有消息灵通者,知道了大掌柜是来自夏国,而且是因为给王储殿下只做了一顿饭,王储殿下吃后大加赞赏,才将酒楼转让与您,猜想菜的味道必定有独到之处,一门心思地来尝鲜。因此,早早的便都聚集在酒楼前。” 朱雀没想到王府的事,竟然给歪曲成这样,不过无所谓,自己开门做生意,人多总是好的。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往酒楼的招牌上看去,招牌被红色的绸缎盖住,看不见里面的内容。 掌柜知道朱雀担心,但是时间太紧,自己只是想了一个折中之法,还未来得及想朱雀回报。当下,有些歉意的说道:“大掌柜您要求的时间太紧,没能按照您的意思完成任务。”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零八章匾 朱雀一愣,问道:“这话怎么说?” “招牌来不及做完,不过前段时间我们酒楼新做了一个招牌,就先拿来用了,等过几天招牌做好,我们在换上去。” “新做的招牌?什么名字?” “禀告大掌柜,叫‘天下第一楼’。” 有意思,这个名字霸气。比自己命名的‘朱雀酒楼’,要好听的多。朱雀不太纠结这些,就依了掌柜得安排,而且吩咐不用再做招牌了。 吉时已到,在鞭炮齐鸣中,匾上的红绸被拉下,“天下第一楼”五个金色的大字,在阳光下光彩夺目。围观众人纷纷走进酒楼,将楼内坐得满满当当,用意自然是打算尝鲜了。都说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夏国的厨师做的菜什么味,总该先吃一口才知道。 谁也没注意,一个年轻的小斯在看到牌匾后,脸色大变,挤开人群飞也似地跑了。 既然是开酒楼,总得有拿得出手的手艺才行。原先酒楼厨师做的菜,怕是都已品尝过,没有什么新鲜感。今天,只能是靠自己。朱雀并没在前面停留太久,直接就走进后厨。 后厨的厨师,早就接到命令,将一应的肉、菜清洗干净,然后等着朱雀前来。从厨师们的眼睛中,朱雀看到了好奇和不信任,知道单靠口说,是不解决问题得,只要你做到了,就一切都好。微微一笑取,过围裙上下收拾利落,在灶前站定,就要大显身手。 就在这时,掌柜从外面跑进来,因为跑得太急,一路磕磕绊绊,让人担心会随时地摔倒。扶着灶台,“呼哧呼哧”喘了几口,掌柜才把话说出来。 “大……大掌……掌柜,不……不……不好了,食神……神……来了。” 虽是断断续续,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明白。除朱雀外,所有人的脸色先是红涨起来,随即又刷的一下变白,张着嘴,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朱雀不明所以,能看出来这个所谓的“食神”,怕是早已折服这城中的人。不晓得是何来头,那就去会上一会。 朱雀昂首向外走,后厨众人反应过来,急忙跟随。站在通道上的掌柜,被众人挤的一个劲地往后退,圆滚的身子丝毫阻挡不住前进的人流。 来到大厅,朱雀不由一愣。原先人满为患的样子不复存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在往外看,外面又成了水泄不通,呈半圆形将酒楼围住。和早间不同的是,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声音,静的连心跳声也清晰可闻。 酒楼的门前,众人围住的中心,一位男子傲然而立,头扬起,在看着楼上的什么。 朱雀停下脚步,紧跟而来的后厨等人也停下脚步。和朱雀不同的是,他们看清那站立的人后,都脚步轻轻的迈步到那人身前,深深的鞠躬,然后又蹑手蹑脚地退到远处。 掌柜还在原地喘气,这会儿可能气喘匀了,朝着外面一使眼色,悄悄地对朱雀说:“这位是食神,我们狼突国的食神。” 说完,也是悄悄地退到远处,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这天下第一楼的牌匾是你让人挂上去的?”食神仍然仰着头,仿佛知道朱雀已经来到。 朱雀有些气恼,我的酒楼我说了算,凭什么对我这种态度,好像这酒楼就是你的一样。心中这样想,说话的口气自然不会随和,又火药味。 “这酒楼是我的,我说了算!不需要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食神听到朱雀回答,身子一震,这才将目光从牌匾上转移到朱雀脸上。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变化,说话的语气不再那么云淡风轻,有了一丝的温度。 “你这个女娃子倒是有趣,好久没人这样与我说话了,倒是挺新鲜的。” 朱雀微微皱眉,没见过这么自大的人,还真把自己当神了? “这位客官,要吃饭呢请进来坐下,点什么我就给您做什么。要不是来吃饭呢?对不起,我没工夫陪你唠嗑。今天是小店第一天开张,都想讨个吉利,请好自为之。” 朱雀这番话,一下就气恼了站在人群中的一个人。此时再也忍耐不住,走上前来先是对着食神深施一礼,然后冲到朱雀面前,手指头堪堪的要指到朱雀的脑门。 “你这个丫头,我忍了你好久。原先是当你是初来乍到的夏国人,不和你一般见识,谁知你越来越不像话。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食神!是食神!凭你也配称天下第一?还有,你知道这牌匾是怎么来的吗?也不用问一问就敢挂出来,谁给你的胆子王储殿下也不敢。” 朱雀脑筋急转,觉着自己掉入一个圈套,再看向掌柜时,掌柜已不见踪影。这可怎么办?这牌匾有什么来头? 但是也不能输了阵不是?朱雀明知道自己中了计,也不想示弱,以自己的厨艺,这天下第一,当得! “哈哈,暂且不问你是何人,你怎知我就当不得这‘天下第一’?难道,你认为你才是吗?” “笑话,有食神在此,谁而当不起天下第一!看来你是自负的很,今天不用我师傅出手,我就可以让你知道什么是失败,你可敢与我比试?” 此时围观的众人再也忍耐不住,纷纷的议论起来。 “这可是食神的大弟子,号称‘巧手神厨’的冀泓宇,现在可是御厨啊,专门给国王做饭的,那厨艺比食神差不了多少。” “可不是咋的,食神可是传说中的人物,已经轻易的不出手了。他的弟子,哪一个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这话不假,我们狼突国内,只要是大点的酒楼,哪个不是食神的徒子徒孙,这个夏国人竟敢招惹他,真是嫌命长了。” “可不是,听说这牌匾,是国王亲自写的,专门赐给食神的,没想到被这夏国人给用了。” “是吗?我还以为是仿造的,原来真是那块匾啊。” “可是,这个夏国人从哪儿找来的这块匾?我看,这里面肯定有事,怕是这个夏国人被算计了吧。”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零九章刀 面对找上门来的挑战,朱雀不得不战。当下应允,就在酒楼前的空地上,至于评判,围观的人那么多,自然能够分辨出输赢。 酒楼的众伙计,忙碌的将桌子、案板、灶台等器具准备妥当,分两边摆好。 比试的第一项,是刀功。作为一名厨师,刀功是非常重要的,学厨也是先从刀功练起。 冀泓宇选了左侧的位置,伸手在案板上摸了一下,对案板的质量还算满意。对摆在一旁的刀具,看都没看一眼,气定神闲的一伸手,大喝一声:“刀来!” 人群中立刻冲出一人,从背上解下一个包袱,将包袱打开,露出一柄带着刀鞘的菜刀。刀鞘呈墨绿色,看不出质地,那古朴的造型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刀柄是木质,透出一种金属的光泽,也绝非凡品。单看外观,已经给人万分的期待,所有人都等着刀出鞘的那一刻。 冀泓宇确是不慌,将刀带鞘拿起,往朱雀眼前一亮。 “我且问你,你可识得此刀?” 朱雀一头雾水,这刀很有名吗?说到底,朱雀只是半路出家的厨师,前世里只是喜欢自己做饭,对做菜这一方面研究的比较多而已,和真正的厨师有差距。穿越到这一世,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又加上现在这个时代的厨艺,远远比不上又五千年文明之史的现代,从造型到食材的选择,以及加工的方式都是落后很多,所以朱雀的厨艺算得上令人耳目一新,因此也被无形之中夸大了。至于真正的基本功,朱雀是有些差,但是别忘了,她的躯体以及身体内整条灵脉的能量,已经使她不再平凡。 见朱雀摇头,冀泓宇嘴角一撇,对朱雀更是看不起。将拿着刀的手高高举起,转身面向围观的群众。 “你们可有人识得此刀?” 这时阳光正好照在刀鞘之上,那墨绿色的刀鞘颜色慢慢转淡,直至完全透明,里面是光亮的一片,在光亮中,一条金龙显现出来,似在里面游动。 “啊!我想起来了,是它!” “老天爷啊,想不到传说中的神品竟然出现了。” “谢天谢地!我终于看到这把刀了,这可是我们厨师界的神武。” 此刀一出,围观的众人都轰动了,使劲儿地揉着自己的眼睛,想看的更清晰一些。 面对众人的反应,冀泓宇面上泛起笑容,这才是自己要的效果。原先以为,朱雀也识得此刀,先给她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得朱雀竟然不识货。 朱雀此时也震惊了,不是因为众人的反应,而是来自于自己身体的反应。当那条金龙出现之时,自己的身体没来由的亢奋起来,几欲冲上前去,仿佛那刀是自己多年的老友一般。 扭头一瞥,朱雀惊讶的神情落入冀泓宇眼中,冀泓宇目的达到,得意的将刀放下,朗声的问朱雀。 “如果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只需给食神先生道个歉,并把牌匾取下即可。如若不然,到时候让你身败名裂,酒楼也开不下去可不要怪我。” 从失神之中恢复过来,朱雀已经有了计较。 “你我比试不加点彩头多没意思,这样吧。如果你能赢过我,酒楼归你,但是你若输了,这把刀就要归我。你觉得如何?” 冀泓宇没想到朱雀竟然不怕,看样子还看上自己这把刀,这把刀虽是自己使用,但所有权并不在自己,这是食神借与自己的,自己可做不了主。 看着冀泓宇偷偷望向食神的眼神,朱雀已然明白其中的关窍,又加上一把火。 “看来你是对自己没信心啊!我看还是别比了,换你师父上得了。” 见师父一副于己无关的样子,冀泓宇狠了狠心,咬着牙答应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输了酒楼归我。” “我朱雀答应的事从不反悔,倒是你,能够做主吗?” 一再的激将,冀泓宇的火气上来,将手掌在桌子上一拍,冲着围观之人大声的将赌注说出。众人轰动,没见过赌注如此大的局面,今天可是开了眼,兴奋之情高涨,更有一部分人喊起了口号。 “狼突国必胜!食神必胜!巧手神厨必胜!” 口号一出,立刻引起众人响应,一时间口号声如排山倒海般响彻起来。 面对一边倒的口号声,朱雀不以为意。这算什么?一切都是要靠实力说话的,如果谁的口号喊得响,谁赢的话,那比的就是喊口号了,还比什么厨艺? 朱雀淡然的走到另一边,伸手向冀泓宇示意。冀泓宇得到众人的支持,信心大增,先是将刀慢慢的从刀鞘中抽出,一抹寒光闪现,连众人的呼喊声也屏退了。一刀在手,冀泓宇信心爆棚,从众多蔬菜中拿起一根萝卜,“啪”的一声放到案板上,将目光看向朱雀。 朱雀依样也选了一根萝卜拿过来,另一只手随便的取过一把刀。 两人几乎同时开始,一时间刀光闪耀,只看到刀光不见刀影,霎时间两人同时停下。案板上,各有一堆萝卜丝,有两个厨师将盆拿来,倒上水再将萝卜丝放入其中,端到众人面前。 众人看罢啧啧称奇,在水中,萝卜丝细的像融化一般,不注意完全看不到。更有好奇者,拔下一根头发,和萝卜丝放在一起,萝卜丝竟然比头发还细。 这一局,平分秋色。 接下来,朱雀拿过一根黄瓜,前刀实后刀虚,运刀如飞,很快切完。然后将黄瓜翻转180度,依样再来一遍。将刀放下,双手抓住黄瓜的两头往外一拉,黄瓜被拉伸了一倍有余,中间细细的网状相连。这一手,震住了所有人。 冀泓宇从未这样切过黄瓜,不敢轻易的尝试,从一旁的盐水中捞起一块豆腐,放在案板之上。将刀拿起,把豆腐从中间一分为二,取其一半,也是运刀如飞,眨眼间切成片,然后再切成丝。 豆腐是一整块,属于嫩豆腐,质地较软,很难切成丝。冀泓宇能够做到,可见刀功非同一般。 朱雀见了,微微一笑,也是取过豆腐,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刀,在豆腐上来回的划过,豆腐被切下薄如蝉翼的薄片,分两边落在案板之上。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一十章突破 这可就不简单了,厨师用刀基本都是正手,很少用反手的,而像朱雀这样,反手正手的都是一样的利落,实属少见。围观的众人不由大声叫起好来,听在冀泓宇耳中好不尴尬。 略沉思,冀泓宇捞起水盆中的鱼,用湿布盖在鱼头之上,气运丹田复又行至手臂,再依次往下直接传至刀上,霎时刀光大盛,隐隐有龙吟之声传出。冀泓宇看向朱雀,仿佛变成了择人而食的猛兽。 “丫头,现在我告诉你,这把刀名叫‘屠龙’,适才只是小试而已,现在让你见识真正的屠龙刀得厉害。” 随着龙吟之声地传来,朱雀体内躁动起来,全身的灵力汹涌,仿佛要冲出身体的束缚。朱雀竭力地稳住身体,由于太过用力,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额头布满汗珠。 冀泓宇一见朱雀现在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因为害怕导致的,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但是手上却停不下来,都是因为这屠龙刀太过怪异。食神将屠龙刀交给冀泓宇时,就嘱咐过他,不可轻易的动用真气使用。冀泓宇曾经试过一次,那一次令冀泓宇记忆深刻,周身的真气被屠龙刀吸住,想停也停不下来,最后周身的真气被吸收一空,使自己足足休息了半个月,才缓过劲来,所以再也不敢轻易的使用。 今天,冀泓宇也是被逼无奈,眼看自己就要输了,就是拼上性命,也要把第一关拿下。屠龙刀上的光芒越来越盛,冀泓宇不敢再等,左手把住鱼头,右手运起刀,几个来回,屠龙刀的光芒隐去,冀泓宇也如虚脱般,整个人往后倒去,被站在身后的几名弟子掺住。那几名弟子,是食神安排过去的,他已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众人的目光并没有在冀泓宇身上,而是集中到了案板之上。案板之上,鱼鳞、鱼皮、鱼肉分成三堆放在不同的位置,盖在鱼头的抹布已经挪开,那鱼兀自张着嘴巴,像未死之前一样。 简直太神奇了,这得是多快的刀啊!这需要多高的技术啊! 众人的称赞冀泓宇是听不到了,此时的他已经晕了过去。 结果摆在面前,如果朱雀拿不出更高的技术,那朱雀就输了。众人在赞叹冀泓宇只余,将目光投向朱雀,希望她再次带来更为震惊地表演。 不过,人群中传来的是失望地叹息声。因为朱雀此时的表现,完全是一副认输的样子。满脸涨红,身子摇摆个不停,汗水已经将衣衫打湿。 朱雀正在遭受着痛苦,充涨欲炸的身体几乎使自己难以行动半分,而对面冀泓宇已经完成了厨艺的表演,如果自己再不出手的话,必输无疑。 强自忍着身体的不适,也是依样捞出一条鱼,却未想到,往日里都能抓得牢的鱼,竟然脱手而出,因为用力,鱼飞起一房多高。朱雀右手下意识地去抓,却忘了右手还握着刀。随着右手用力,满身的灵气仿佛找到一个突破口,瞬间从手掌传到刀上。 令人惊奇的事再次发生,朱雀手中的刀也是光芒大盛,耀的人眼睛都睁不开,而且突出的刀芒,直达一米有余。 朱雀稳定下来,抬眼望去,鱼已经升到最高点,马上就要下落。而右手上的刀,经过灵力的加持,仿佛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朱雀心头升起,右手挥刀,在鱼下落的瞬间,已将将鱼的周身游走了一遍。 鱼“啪”的落到案板上,复又弹起,直接落入水盆,在水盆中游动,只是游走间,身子完全瘪了下去,竟似只剩下了鱼骨、鱼皮和内脏。众人再向案板上看去,案板上面,鱼肉整齐的散在上面。 静默,静默,静默!好一会儿,“哇”声四起,接着是掌声一片。 这神乎其神的技艺,将会在狼突城变成一个传说,永久流传。 这一局的结果显而易见,至于接下来的比试,看冀泓宇的样子就知道,没指望了。 朱雀此时神清气爽,周身舒泰,更令朱雀感到高兴的是,自己终于有所突破,对于灵力的运用,已经初窥窍门。 比试真的结束了吗?围观的众人自然不希望结束,还有食神在,食神可不是冀泓宇能够比拟的,那是神一般的存在。众人的眼光再次集中在了食神身上,都在等着他出手。 食神目光炯炯,盯着朱雀不知想些什么。终于,食神一挥手,跟随冀泓宇来的人将冀泓宇掺走,屠龙刀却留下来,连刀鞘也放在桌子之上。 “今天你赢了,这屠龙刀归你。”食神终于出口,仿佛对屠龙刀不是很在乎。顿了一顿,食神接着说:“我这儿还有你更感兴趣的东西,想要,就来净月潭找我。” 说吧,食神拿出一个宝盒,将宝盒打开,里面是一颗不起眼的珠子。稍微展示,食神便将宝盒合上,转身而去,几步间,已然杳无踪迹。 朱雀可就不淡定了,在食神拿出珠子那一刻,身体比见到屠龙刀的那一刻,反应更为剧烈,甚至不受控制的直接上前一步,被自己硬生生停了下来。 其实朱雀不知道的是,在朱雀忙于控制身体时,灵力被运起,有一部分冲出体外,在朱雀的身后,幻化出一只神鸟,展翅欲飞,好久才散去。 围观的众人充满崇拜的看着朱雀,以及她身后幻化出的神鸟,他们不再将朱雀当成普通人,而是将她升至和食神一样的高度。以至于,在朱雀回到酒楼,酒楼重新营业后,人们依然怀着朝圣一样的心态走进酒楼,期间没有人谈论,哪怕落座之后,依然是静坐,就连点菜,声音小的只有自己和店小二听得见。 酒楼的掌柜再也没有见到,朱雀也顾不上了,既然酒楼已经开业,就要运行下去。临时找了一个稳重的账房,让他暂时作酒楼的掌柜,自己便钻到后厨忙活起来,刚才对了灵力的运用还不熟练,正好借炒菜的机会,好好运用一下。 朱雀不知道的是,有一双眼睛一直隐藏在不远之处,将酒楼前发生的事看得清清楚楚,直到众人都散去,才缓缓隐去不知所终。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一十一章战狼 一天下来,朱雀不但不觉得累,反而精神更加旺盛,对于灵气的运用,也变得得心应手。晚间,在没有食客上门,朱雀方才打道回府。 让朱雀值得欣慰的是,酒楼的厨师加伙计没有一个离开,他们见证了朱雀神奇的技艺,已经把她当作食神之下的第一人,觉着跟着朱雀更有面子,当然不会离去。只是原先的掌柜再也没有回来,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朱雀也没有心思理会,只是觉得他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罢了,要对付自己的人,跟定还会跳出来,那时再说也不迟。 让朱雀没想到的是,很快朱雀就见到了酒楼的原掌柜。就在自己那个宅院的门前,酒楼的原掌柜瘫坐在哪里,身边有一个大汉立在那儿。 朱雀有些好奇,不知道那个大汉是何来头,隐隐的能够感觉到,对方也是一个修真者。因为自己的突破,对真气的感应灵敏了很多,那大汉周围灵气引而不发,其修真的境界也不会很低。 “姑娘,我是赤炎派的行走,名叫战狼,这个人,是我捉来向姑娘赔罪的。” 朱雀不解其意,赤炎派,自己隐隐记得好像听说过,也算是与灵山派、汉庭宫齐名的名门大派,只是不知道行走是个什么称号,但是自己与赤炎派应该没有瓜葛才对?那这个战狼找上门来,而且还带着算计过自己的掌柜,是怎么个说法? 原本不是很在意的朱雀,此时认真地打量起战狼来。身高八尺有余,体格健壮,肌肉隆起,给人一种力量感。方正的脸庞,络腮胡须,圆眼方口,一看就知道是个恩怨分明、嫉恶如仇的大丈夫。 战狼此时也再打量着朱雀。平常女子的身高,普普通通的相貌,连打扮也是普通的很。可是,就是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让人觉得,在这普通的表象之后,是无尽的神秘。更让战狼惊骇的是,对于朱雀的修为,自己完全看不透。自己试着用真气探查,但是毫无结果,只觉着朱雀像无尽的深渊,无法捉摸。 朱雀不是个纠结的人,事情找上门来,总归是个好事,最起码能够明白对方的意图,不至于看不到只是猜测。 朱雀把大门打开,冲着战狼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当先进入宅邸。在战狼充满威胁的目光之下,掌柜不敢后退,跟在朱雀身后也进了大门,而后,战狼才起步跟上。 来到小楼的大厅,朱雀点上油灯,小楼之内瞬间明亮起来。对朱雀一个人住在这里,战狼有些奇怪,却没有作声。 分宾主坐下,朱雀没有理会掌柜,却和战狼攀谈起来。 “不知战狼先生为何帮助小女子,令小女子心内有些不安。” 战狼一拍头,说起话来很是直爽。 “瞧我,忘了解释,是我的不对。我是赤炎派的行走,有护卫狼突国的职责,现在主要保护王储殿下的安全。姑娘到王府的时候,恰逢我不在,得知姑娘在王府中动手,我便赶到酒楼想探听姑娘的虚实,不料正碰上姑娘与别人比试。因见这掌柜的小人做派,心下恼怒,便擒了他问个究竟,以免姑娘误会王储殿下,以为是王储殿下安排的事情。” 战狼的一番话正说到朱雀的心里,朱雀真的以为是王储殿下安排的计谋,只是没有证据,现在看来,好像是有些误会,但是朱雀知道,事情应该不会简单。 这时,泥炉上的水开了,朱雀起身泡了两杯茶。这才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掌柜。 “掌柜的,你且说说看,这个牌匾是怎么回事?” 掌柜知道逃脱不过去,自己原本是王储殿下的人,在逃往王府时,没成想被战狼抓住,直接带到这儿来。现如今,只好将所有的罪责担下,否则,自己的妻儿老小也不会善终。当下,一五一十的道来,并没有提及他人,只说是自己的主意。 原来,这块“天下第一酒楼”的牌匾,是国王前不久赐予食神的。国王想让食神出山,担任狼突国第一届“厨王争霸赛”的评委,便先做了一块匾给他,让他选地方作为比赛的场地,并应允,国内任何一座酒楼都可,待比赛完成,就将酒楼一并送于食神。 食神也是盛情难却,就答应了下来。只不过,选址一事,就交于弟子“巧手神厨’冀泓宇去办。这个冀泓宇,偏偏相中了这一座酒楼,就将牌匾送来先放到这儿,打算在“厨王争霸赛”启动之日挂上。 没成想,王储殿下将酒楼送于朱雀,至于王储殿下怎么想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但是,被选中的酒楼也不会亏,因为虽然将酒楼送于食神,作为补贴,将会送两座同样规模的酒楼。 至于牌匾之事,掌柜只是说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见不得其他国家的人在狼突国开酒楼,毕竟狼突国有食神存在,是其他任何一个国度不能比拟的,夏国也不行。就想借牌匾之事,将食神引出,给朱雀一个下马威,好让她知道我们狼突国的厉害。 一切听起来合情合理没有漏洞,但是朱雀心内只是冷笑。小小的一个掌柜就敢直接和自己叫板?这事明显有隐情。但是,当看到掌柜那种决绝的表情,朱雀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也为掌柜感到无奈,他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真相不用明说,都是心知肚明,需要的只是给众人一个解释罢了。 “我知道你的苦衷,也不会追究与你,我劝你还是离开狼突城吧,带上你的妻儿老小,找一个地方重新生活。” 朱雀不想再追究下去,拿出一块金砖塞到掌柜手里,让他走。 掌柜悲喜交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内心的负疚感使他只欲将实情讲述出来,可想及妻儿老小,嘴张了几次也没说出口,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含泪奔了出去。 战狼并未阻止,仿佛将人交予朱雀便完成了任务,但见朱雀的处置方法,不禁对朱雀暗暗竖起大拇指。 “接下来该说我们的事了,请姑娘与我一战!”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一十二章战 朱雀有些诧异,不明白战狼为何如此。 “我为何要与你一战?莫非阁下有打架的瘾?恕我朱雀不能奉陪。” “这可由不得姑娘了,今日你我必须一战!”战狼很执着,想了想才又说道:“修真者之间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吧?你对普通人动武,已是犯了大忌,我身为赤炎派的行走,必须得了解你的虚实,以防日后无法控制局面。” “动手?是他们先对我动手的好不好?”朱雀有些委屈,对修真者之间的约定,倒是想了起来。 战狼很不耐烦,或是不喜欢说太多的话,直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当先走出小楼。 看来这一次动手在所难免,朱雀也不想逃避,现在的她倒是渴望有对手打上一架,自己虽然突破,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水平,通过战狼或许可以了解一二。于是,也来到外面。 昨日是圆月满天,今天依旧。冷冷的清辉洒下,倒是明亮的很。 战狼站定,示意朱雀出手,自是不愿先占便宜。朱雀也不再客气,试探的一拳击向战狼。这一拳,并没有运用灵力,完全是身体的力量。 战狼当然看出,不禁微微一笑,心想一个小女子,这么弱的体格,能有多大力量?就没有闪避,打算用身体直接扛下来。 朱雀出拳很慢,看上去轻飘飘的毫无力量,但真正落到身上,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战狼只觉着一阵大力袭来,晓是先行运气护在周身,但脚下并没有自己的身体坚固,于是整个身子往后滑行了十余米,脚掌在地上划出两道深沟,身子才堪堪站住。 战狼有些奇怪,完全没想到朱雀的肉身力量如此强悍,收起小瞧之心,认真应对起来。但见战狼,身子凭空跃起,真气已经遍布全身,待身子跃至最高点,双手虚空晃动,赤红色的真气凝聚,幻化成狼头模样,随着双手一推,直奔朱雀而来。 朱雀见了,挥起右掌,灵力冲体而出,那样子却是菜刀的模样,直接砍向狼头。为何灵气出来是菜刀的模样?却原来朱雀看到狼头时,就想用刀砍回去,自己最熟悉的却是菜刀,心中想到菜刀时,灵气就幻化成了菜刀。 空中,真气和灵力碰在一起,并没有想象之中的轰天巨响,而是无声无息的纠缠在一起。看样子,决定胜负的,应该是真气或灵力的积累程度,因为在真气和灵力胶着时,完全要靠施发之人持续不断的输出来维持。 这一点,朱雀就完全占优了,她可是体内有一整条灵脉的灵力加持。 果然,时间不长,战狼就成败像,真气不以为继,赤红色的真气幻化成的狼头逐渐的涣散。终于,在朱雀一刀再次砍到狼头之上时,狼头瞬间破灭,刀气大涨,直接延申十丈长短的光芒,重重砍了下去。 从小楼前的空地一直到水中,被刀气重重地击中,发出“轰隆”巨响,沙石满天、水花溅起一丈多高。 空中的战狼奋起残余之力,才勉强地躲过刀锋,身子仍被余波再次抛起,向远处的水中落去。 也许是动静太大惊扰了水中的怪鱼,水花响处,怪鱼窜出,直冲战狼而去,好像将怒火直接撒到了战狼身上,认为是他惊扰了自己。 战狼身在空中,又加上真气耗尽,眼看躲不过去。 朱雀却不想怪鱼伤人,灵力猛一吐,幻化而成的菜刀直接砍向怪鱼。 “哇”的一声怪吼,怪鱼被砍落水中,随即又是蹿到空中,这次是直奔朱雀而来。 朱雀心中大惊,刚才的力道不亚于落在地面的一刀,那怪鱼并不像受伤的样子,这也太强了吧。自己要是仍旧用刀,效果也强不了多少,干脆换一种方式,将它捉住再说。 心中想着渔网的样子,灵力也果真化成渔网,迎头将怪鱼牢牢兜住。任凭那怪鱼如何挣扎,也没有挣脱。 随着灵力回收,怪鱼也被凌空拉了过来,朱雀这才看清怪鱼的真实面目。 虽然是鱼的样子,但是已有很大的不同。鱼头已趋于圆润,四个鱼鳍分别用一段肉柱与鱼身相连,猛一看向人的四肢,更奇怪的是,鱼眼上已有了眼皮,这会儿正不停的张合着,从眼中流下圆圆的水滴,这是鱼的眼泪吗? 在朱雀身前,朱雀已将灵力收回。怪鱼似是知道无法逃脱,也不再挣扎,伏在地上,张口突出一个圆珠,用四个怪鳍支撑住身体,不停的将身子上下摆动,像是在行礼。 那个圆珠呈透明状,被月光一照,泛出乳白色的光晕,煞是惹人喜爱。朱雀俯下身将圆珠捡起,入手温润如玉,却发现怪鱼似在承受无尽的痛苦,鱼身抖个不停。 朱雀有些不忍心,不知这鱼能否听得懂话,就试着和它交流。 “你想让我放过你是吗?” 朱雀话音刚落,就看见怪鱼鱼头上下起伏,仿佛是在回应,看来还真能听懂话。 “只要你答应我不随便的伤人,我就放过你。” 朱雀想放过怪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没有听这宅邸的原主人提起怪物伤人,只是提到闹鬼而已,看来它不是一条恶鱼。 见那怪鱼点头答应,朱雀便将圆珠放到怪鱼口中。怪鱼将圆珠吞下,在原地跃起尺余,鱼身接连翻转,像是宣泄自己的兴奋,随后,四条怪鳍交替前行,眨眼行到水边,没入水中不见了。 这时,一身湿淋淋的战狼从水中爬上岸,走了过来。 “多谢姑娘相救,战狼在此谢过。”说罢,战狼深深的行了一礼。抬起身,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怪物可是姑娘眷养?” 朱雀不知该如何回答,深怕一个说不好,会给怪鱼带来灭顶之灾。于是,模棱两可的点头应和着。 战狼却以为就是朱雀所养,也不再追问。话锋一转,问题转向朱雀。 “姑娘真气雄厚,绝非寻常之辈,不知姑娘可是灵山派的高足?如今到我狼突国有何目的?如若要危及我狼突国安危,我战狼誓死也要护卫。虽然我真气不足,但是我的赤炎派的杀招还未使用,哪怕你功力超绝,也不会讨得好处。” 这话只是扯虎皮吗?还是真的有什么秘技在身?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一十三章混沌珠 朱雀体谅战狼的苦衷,就像顾先生一样,还不是为了夏国四处奔波,战狼也应该是顾先生一样的角色。 “我是洪福海将军特地请来,为的是把我的饮食文化带入狼突国,没有别的想法,这一点,你可以去问洪福海将军。不瞒你说,今日我才刚刚踏入修真之列,至于师承,说来惭愧,还未曾拜的名师。” 战狼不疑朱雀的话,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朱雀给了自己很深的印象,最起码不是一个说谎的人。至于朱雀的师承,就是因为不像几大门派的传承,所以才问的。另外,也发现朱雀对真气的操控明显的生疏,也像是刚入门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为何真气的浑厚程度如此深。 战狼不想再战,刚才已经试探出结果,只要多注意,因该没问题。所以,就告辞离开。 战狼走后,朱雀没有休息,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伸手,将屠龙刀拿出,抽出刀鞘,仔细地观看。 就在拿出屠龙刀时,身体再次响应起来,像是身体中有某种东西在呼唤。朱雀感觉奇怪,将意识纳入体内搜寻起来。脑海之中,那个缩小版的自己,依然盘坐,没有变化。变化的是仓库,原本一个方盒子似的仓库,此时发着金光,其中一面之上闪现出神鸟朱雀的影像。 朱雀试着将屠龙刀带入仓库之内,很顺利地就完成了。屠龙刀一入仓库,便发出了异样的变化,原本刀身上的金龙,此刻从刀身上游走出来,被吸入仓库中的某个角落,再也寻不到,整个屠龙刀也暗淡下来。 朱雀返回脑海之中再看仓库时,在仓库的另一面,有了淡淡的金龙的虚影,只是太淡了,不仔细根本看不到。就在朱雀困惑之时,仓库上面竟然显现出字迹。朱雀仔细观瞧,才明白仓库的由来以及如何恢复。 原来,仓库原本是天地未成之时便已存在的事物,名叫混沌珠。因目睹天地形成的过程,自己就学着变化,谁知道在演变到半途时,混沌珠破裂,大部分能量演化成了四只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随着混沌珠的破裂,在时间的乱流中和本体分开不知所终。而剩下的本体,一直在时间的乱流中穿梭,寻找四大神兽,好回复本身。 在朱雀上一世躲身仓库时,雷电之力把时空打开,刚好混沌珠本体路过,因不敌雷电之力,将本体打在仓库之上,顺势演化成仓库,将朱雀还有仓库内的东西一股脑地再次带入时间乱流,只不过朱雀身在仓库外,混沌珠只保留住了朱雀的意识,肉体已灰飞烟灭。 在时间乱流中飘荡,需要耗费巨大的能量,在能量将要消失时,混沌珠才进入一个时空,打算恢复后在进行寻找。 朱雀的意识就在混沌珠的外围,相当于包裹着混沌珠,在混沌珠进入这一世后,恰逢那个小孩朱雀死去,意识消散,朱雀便直接进入她的体内,同时还有混沌珠。 至于混沌珠的逐渐苏醒,还和神鸟朱雀有莫大的关系,朱雀掉落悬崖时,占据了神鸟朱雀的躯体,神鸟朱雀的能量,被混沌珠吸收了大半,这才慢慢的恢复。 至于屠龙刀上的金龙,其实只是神兽青龙的一丝意识能量,大半的意识能量都在龙珠之内。至于龙珠,混沌珠告诉朱雀,就是食神手上拿出的那个珠子。 这些玄之又玄、神乎其神的说法,令朱雀大开眼界,也搞得自己迷迷糊糊。但是,仓库不再是死物,变得能与自己交流,也是不错,心下认为这应该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交流对象了。 朱雀还有点疑问:“我不是吸收了一整条灵脉吗?你为何不吸收了,这样不恢复得更快吗?” 稍顷,仓库又显现出字迹,说这世上的真气或者灵力,和自身的能量不同,自己无法吸收,只能吸收自己原来的力量。至于朱雀现在使用的躯体,在得到灵脉时,已经完全蜕化,自己也不能再吸收了。 朱雀原本还在担心自己占据神鸟躯体的事,现在完全可以放心了。 将意识再次复原,朱雀赫然发现那条怪鱼出现在面前,正眨着鱼眼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朱雀像对待宠物一样拍拍怪鱼的头,这才发现,在怪鱼的身边有一片巨大的鳞片。鳞片足有锅盖大小,泛着青蒙蒙的毫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你是打算把这个送给我吗?”朱雀有些惊奇地问道。 怪鱼想摆头,头却是和身子一个整体,只见整个身子来回地扭动,看的朱雀笑出声来。 怪鱼见了,扭动的更加剧烈,朱雀实在是不知道它的意思,满脸疑问的看着它。 怪鱼看上去有些焦急,将身子转过去往前跑两步,再回来。如此这番,几个来回,朱雀慢慢看出了怪鱼的意思,你是让我跟你去是吗? 那怪鱼仿佛听的明白,连连点头,将身子往前直行,还不时回转身看着朱雀。 朱雀好奇,拿起那片巨大的鳞片跟了上去。 一直行到水潭边,怪鱼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跃入水中。朱雀一看气不打一处来,你是鱼,还当我是鱼不成?就这样下去,我还不被淹死? 就在朱雀犹豫之时,仿佛听到仓库(这个时候应该叫混沌珠了)呼唤自己,内视识海,见混沌珠上又显现出字迹,大意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在水中比鱼还要自由。另外,它隐隐觉得此去会有大机缘。 朱雀这才放下心来,也是纵身跃入水中。 事实还真像混沌珠所说,朱雀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憋闷感,觉得同陆地上并无二至。更神奇的是,自己的灵力自动外放。在周身形成一层灵力罩,阻挡着水的浸入,连衣服也不曾湿上半分。 就这样,跟着怪鱼一直下潜,一丈、两丈……十丈……,光线越来越暗。 不知道下潜了有多深,四周已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朱雀却依然能够看得清清楚楚。这水底没有任何的生物,只有水。前面的怪鱼身子一停,朱雀知道到了地方,也将身子停下,站在水底四处打量。不看则已,一看令朱雀大吃一惊。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一十四章青龙 但见水底之处,有一截巨大的龙身,虽是不动,那种压迫感却是直面袭来。朱雀原本借用的是神鸟朱雀的躯体,此时已是战意冲天,浑身的血液似要沸腾起来。 按下心头的冲动,朱雀看向怪鱼,怪鱼依旧往前游走,朱雀直接跟上。顺着龙神往前走,越发的觉得这条龙的巨大,行走了约百十米,前面就是龙头的所在。 朱雀站在龙头面前,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婴儿一般,那飘荡的龙须就比自己的腿还要粗。此刻巨龙仿佛早已死去,一动不动,怪鱼正停在龙角之上,像是等着朱雀前去。 将身子往上游,朱雀发现一条粗大的链条紧紧缠在龙首下方的龙身之上,朱雀游过去,没看出是何等金属所制,但是坚硬异常,散发着森森的寒意。 到达龙角,那怪鱼伸出怪鳍指向龙头的正中,朱雀看去,在龙头正中又一个洞,大小可容一个人进入。看那怪鱼的意思,像是要自己进入其中。 朱雀没有多想,直接往下而去,进入龙头之内。龙首之内空荡荡,空间约有三十多个平方,在正中有一个平台,不知作何用途。正在朱雀不解之时,怪鱼也进入其中。只见怪鱼将身子紧紧的贴在平台之上,怪事发生了。 那怪鱼身子慢慢的瘪了下去,平台之上却又光亮出现。随着光亮的变强,那怪鱼慢慢的消失不见。待光亮暗淡下去,一个青年的虚影出现在平台之上,只是不停的闪烁,像是极不稳定。 “你不必奇怪,那怪鱼只是我仅有的一丝意识所化,这么多年来,靠着吸收月之精华才残存下来。为的,就是等有缘人前来。”虚影开口说话。 朱雀感觉神奇,也有一些疑问。 “既然是你的意识所化,你也能与我交流,那为何先前不与我说话呢?还有,你是这龙吗?为何会落到现在这种境地?是谁绑了你?……” 朱雀的问题太多了,一说起来就没有停下的意思,仿佛要将所有的疑问都问个遍。这个青年的虚影忍不住摸了摸额头,最后还是将朱雀的话语打断。 “我的时间不多,这些能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我会捡紧要的告诉你,你听好便是。”顿了顿,见朱雀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才接着说下去。 “我是神兽青龙,在来到这世间之时,瞧不惯这蝼蚁般的人类,随意的杀戮。没成想,这人类之中也有大能者,将我抓住囚禁在这水底,又怕我再次作乱,将我的龙珠取走,又将我的意识打散,取其能量禁锢于刀中。他们不知道,我隐藏了一丝意识,但是能量太弱了,连维持我的形态也做不到,所以将脑内血肉化作怪鱼,勉强的保留下来。” 说完这些,虚影越发的淡了,有一部分已经消失。 “从你身上,我感觉到亲近,就认定你应该与我们四大神兽又关系,这次引你前来,就是想让你搭救与我,下面我就将搭救之法告诉你,希望你能做到。” “我们四神兽本是一体,是由混沌珠幻化而来,现在四神兽估计和我的下场差不多,你只有将四神兽的躯体、能量全部收集起来,再放入混沌珠,我们就可恢复如……” 话还未说完,虚影已然散去,真剩下朱雀。 有些事,朱雀已从混沌珠处了解,有一些则是出乎朱雀的意料之外。四大神兽有多强,朱雀深有体会,只是想不到,这世上真的有比四大神兽还要强的高人。朱雀原本有些骄傲的心,不由得沉寂下来。 自与战狼一战,朱雀就觉得修真者也不过如此,现在看来,是自己小瞧了天下人。在回想战狼最后说的话,看来战狼真的是有绝技未使出,他与自己比斗之时,选择的是自己的强项,而未用杀招,也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 不说朱雀的感慨,在朱雀身上却有异常发生。混沌珠竟然显现出来,停在朱雀的面前。 只见混沌珠在原地旋转起来,越转越快,同时一股吸引之力,慢慢的由小及大,令朱雀几欲站不住身。 一念之间,朱雀进入混沌珠内,在往外看是,那龙头已有大半,被吸入混沌珠内,奇怪的是,在混沌珠内的朱雀并未感觉到有东西进来。 时间不长,整个巨龙的身体被混沌珠吸收个干干净净,混沌珠也停了下来。朱雀这才从混沌珠中出来,发现混沌珠已变了模样,不再是原先方盒子的样子,而是变成了一个水晶球样的球体,在上面,有遍体金色的一龙一凤来回游走,煞是好看。 朱雀伸手一抓,混沌珠直接没入体内,出现在脑海。同时一个声音传来。 “青龙的能量大部分都在龙珠之内,只要再得到龙珠,我的能力基本上能恢复四分之一,也许能够真正的帮得上你了。” 声音的出现令朱雀大惊失色,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有人,仔细体会,才知道是混沌珠发出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不是耳朵听到的,是意识与意识的交流。这么说,混沌珠已有了自己的意识。其实,再混沌珠能够显现出字迹时,朱雀就怀疑混沌珠有了意识,通过这次交流,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朱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高兴是有的,有意识比那死气沉沉的仓库好多了,担心也是有的,体内另有一个意识存在,会不会将自己的意识再次的排出体外? 朱雀不知道的是,在脑海之中,那个缩小版的自己,正一只手抓着混沌珠,从混沌珠中传出一股乳白色的能量,从手一直到全身,片刻之间,小身子越发的清晰。 朱雀对那巨大的链条很感兴趣,在与混沌珠交流之后,才知道乃是千年玄铁所制。这千年玄铁也算是世间的宝物,可惜,因为混沌珠力量有限,无法将它收到体内,只得先留在原地,等日后再来取走。 从水潭中出来,朱雀回到小楼,自顾休息。却不知道,在狼突国境内的一处地方,不亚于发生了一场地震。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一十五章赤炎之祸 赤炎派,一个不亚于灵山派的古老门派,地处狼突国边境群山之中。在莽莽山峦之间,一座山峰独自挺立,并不与其他山势相连,山峰四周俱是不见底的深渊。这座山峰之上,隐隐可见亭台楼阁,在绿植掩映中若隐若现。间或有云从山腰处掠过,端的是一副人间仙境。 在山峰最高处的一处大殿,突然传出一阵钟鸣,钟响九下,乃是最紧急的时刻才敲响的节奏,在这座山峰上,已有几百年的时间未曾响过。 钟声才停,数百条人影已经聚集在大殿前的广场,静立肃穆,将目光集中在大殿前的平台之上。平台上一位老者,须发皆白,只是不似别的老者长发长髯,头发只留了寸许,根根直立着,络腮胡也只有寸余,不屈的往外伸着,给人无比刚猛的感觉。 这人正是赤炎派的代掌门孟金刚,号称“无敌尊者”。十几年前,掌门李天罡突然不辞而别,一直杳无音信,这才由他的师弟孟金刚代为掌门。 孟金刚看着派中弟子,一挥手,两名弟子从身后大殿中抬出一个方桌,桌上用布盖着东西,看不出是何物。 “今日召集众人前来,乃是我派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大家可否记得我赤炎派的三件宝物?”孟金刚声音很大,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对于派中的三件宝物,每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分别是:屠龙刀、乾坤珠以及虚无神镜。 见众人一脸惊愕,知道他们已经想到此事绝不简单,孟金刚才接着往下说。 “屠龙刀和乾坤珠一直由我派长老‘食神’代为保管,这两件虽为宝物,用处却不大,乃是因为威力甚小。只是世代传下来,纪念意义大于使用罢了。至于‘虚无神镜’,实在是我派乃至整个世间最为神奇之物,如若想查询某一个人的踪迹,只需在神镜之前说出名字即可。可是,就是在昨晚,一声怪响,神镜突然裂开,就连神镜之后一直与之相连的链子,也是断裂开来。” 其实是大殿之中值守的弟子立即报于孟金刚,孟金刚以为有人潜入赤炎派想盗走宝镜,亲自搜寻,乃至找遍周围的群山,也不见丝毫的异常,这才一大早,把派中的弟子全部召集起来。 “现在,需要你们下山,去查看狼突国境内有无可疑之事发生,也通知‘食神’长老,看另两件宝物有无异常。” 派中宝物被毁,此事重大,众人应诺,立刻赶往山下,直奔狼突国而去。 再说朱雀,此时正在赶往净月潭的路上。食神临走说的话,再次浮现在耳边,那拿出的珠子,必定是龙珠。现在最重要的,不再是酒楼,而是龙珠。只有得到龙珠,混沌珠才会恢复一部分,那时更能帮自己了。 净月潭的路,朱雀打听时毫不费力,每一个狼突城的人,都知道哪个地方,那是狼突城乃至整个狼突国人心中的圣地。 出得南城门,一条大道直通远方,路上都是朝圣的民众,一步一拜的向前行走。朱雀一个人赶路,与周围的人太不一样,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她,朱雀受不了,展开游龙步飞也似地向前。众人只觉微风拂过,却是看不到朱雀的身影了。 很快,朱雀便来到净月潭边,这才停下身子。仔细一看,不由哑然失笑。原先还以为净月潭是个多大的地方,出现在眼前的一切,和自己想象的差别太大。 一间茅草屋,出现在草地中间,门前有水盆大的一块圆形水洼,旁边立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净月潭”三个字。或许是朝圣的民众还未赶到,四周一片静谧。 朱雀站在门前,高声宣告:“食神,我朱雀已来,就请移尊相见。” 片刻间,茅屋的木门打开,一个童子出现在面前。 “食神说了,请您进来相见。” 朱雀有些想笑,一间茅草房,本身就不大,还有童子伺候着,现在还让自己进去,能站得开吗?但是也不好拂了食神的意,抬脚进到门里。 待脚步站定,朱雀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因为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自己的想象。在外面觉得就是一间茅草屋,到里面,好像自己突然缩小了无数倍,眼前是一片无际的水域,一片大殿建在水面之上,自己正站在大殿前的平台之上。再回身,哪还有木门的影子,透过水面,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个开门的小童仿佛见惯客人惊奇的样子,一点也不足为奇,在一旁声调加重的提示:“食神正在殿中等待,请贵客随我前来。” 虽有万千的疑问,朱雀也只得按下,随童子进入大殿。 大殿之中的景象,再一次刷新了朱雀的认知。你见过大殿之中都是菜地的吗?朱雀现在见识了。整个大殿的地面全部都是菜地,一垄一块的分开,各种各样的蔬菜都有。食神正挽着裤腿两脚泥巴的站在菜地中,只不过两只手捧在一起,似是在护着什么,生怕一松手就飞走似的。 小童把朱雀领进来,就退了出去,朱雀豪不嫌弃的踩着泥土走到食神身边。 随着朱雀的走近,食神的双手剧烈的颤抖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食神额上的青筋爆出,好似还是无法控制。 终于,“嗖”的一声,一道光亮从食神的手中挣脱出来,一闪而没,连食神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那光亮其实就是龙珠,随着混沌珠的苏醒,对四大神兽的感知能力也增强了不少。在朱雀前来的路上,龙珠就有所感应变得不安分起来,食神不知道原因,只好牢牢地控制住它。可是朱雀离得越近,龙珠越是动荡,直到最后脱手而去。 龙珠去了哪里? 不待食神有所反应,在空中猛然闪现处一行大字:虚无神镜破碎,速查原因。 食神直接愣在原地,虚无神镜,那可是虚无神镜!莫非和自己手中的乾坤珠有关?刚刚乾坤珠不是从自己手中逃离了吗?或许和虚无神镜破碎有关。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一十六章惑 龙珠其实被混沌珠直接吸走了,此刻正慢慢地被混沌珠吸收。因为距离太近,从脱手到进入混沌珠刹那间就完成了,等食神抬头的时候依然不见。 食神脸上已非平时的镇定,显得有些慌乱,至少在朱雀与“巧手神厨”的比试时也不见半点的情绪波动,这次看来事情大发了。 “姑娘还是改日再来吧,老朽现在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 话说完,食神顾不得礼数,当先向殿外走去。出的茅屋,依旧是那片草地,食神也顾不得许多,疾步走向竖着“净月潭”牌子的那块水洼,来到近前,就往里跳。 朱雀吓了一跳,脸盆大的水洼,就这样跳下去还不把水澎得到处都是?莫非这食神疯了不成? 朱雀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食神的身子在下落时空中泛起一阵涟漪,转眼就看不见,隐约的看到水面上泛起一点浪花。 原来这水洼如同茅屋一样,内里有乾坤。朱雀不知道这是如何做到的,一想自己的混沌珠,也就释然了。 回去的路上,混沌珠告诉朱雀,自己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将龙珠的能量完全吸收,这几天不再与朱雀联系。朱雀随着自身能力的提升,已经很少使用混沌珠了,对此完全不在意。正好酒楼刚开业,需要自己坐镇。 到酒楼时,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酒楼中的厨师刚刚把菜买回来。朱雀又加了几个新的菜式,让厨师们去后厨准备,自己一个人坐在大堂中喝茶。 狼突城不光饮食文化发达,茶艺也是比较讲究。幸亏朱雀在先前的时候,研读过一些有关茶艺方面的书籍,才不至于落了下乘。酒楼的柜台一侧,专门设有茶桌,上面茶具一应俱全。看着朱雀熟练的洗茶、泡茶,店里的伙计都是暗暗地点头,对朱雀更是佩服。因为茶艺在其他国家,只有身份高贵的人才会研习,可见朱雀身份不是一般。 这些朱雀并不知道,她只是见得摆放的齐整的茶具一时手痒。昨日里又是比试又是做菜,忙的不可开交,连喝口水的空都没有,别说喝茶了。 茶冲到第二泡,正是醇香之时,一个熟人走了进来,正是洪福海。 “没想到姑娘还是茶道高手,看来我洪某有口福了。”连连抽动鼻子,洪福海一副陶醉的样子。 “洪将军真是说笑,王府中的茶不知比小女子的好上多少倍,怎入得了您的法眼?莫要嘲笑我了。” “哈哈……”洪福海一阵大笑,“茶再好,放在不懂之人手中还不是暴敛天物?今天,我倒是给你带来一壶好[乡村]茶。” 语毕,洪福海当真拿出一个锦袋,从袋中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朱雀。 朱雀接过打开,一股幽香直沁入肺,令人精神一振,不由连胜叫好。另取一壶,开水冲泡过,将茶放入,温水冲洗,热水浸泡,随着袅袅的热气升腾,整个大堂之内弥漫着茶香。 “只可惜,这水质有些差,否则茶香更纯。”朱雀不由感慨。 洪福海放下茶杯微微一笑,接口道:“好茶需配好水,英雄更惜英雄。洪某此次前来,是受人之托,请姑娘前去赴宴。” 朱雀心中奇怪,表面却不动声色,不想多事,张口就回绝。 “小女子酒楼刚刚开张,实在走不开,还请洪将军代为谢过,改日小女子亲自下厨,再来答谢。” 似是知道朱雀回绝,洪福海并没有意外的表情,而是将杯中茶一口饮下,才缓缓开口。 “姑娘还是去的好,这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不妨先透漏点信息给你,事关夏国二皇子夏端墨,不知姑娘现在可有兴趣?” 朱雀身子一震,这才觉得有些小看洪福海。本以为自己和夏端墨的关系隐藏的很深,现在看来,在有心人的探听之下,已经不是秘密。那自己前来的目的,岂不是昭然若揭? 洪福海成竹在胸,自顾自地倒了茶,慢慢的品味,对朱雀的震惊之色仿佛没有看见。 “何时何地?”朱雀知道避不过。 “现在走刚刚好,我为姑娘带路。”洪福海满脸微笑,眼睛眯起隐藏住眼中的精光。 交待了一声,朱雀随洪福海而去。外面早已备好马车,车厢为特制,虽有透气之孔,却向外看不到任何的景象。 七转八拐之下,马车上的台阶,径直的驶入宅院,又走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朱雀出得马车,明亮的光线使自己的瞳孔微缩,稍适应,便打量起所处的环境。 此处像是一处偏殿,有单独的院子,看院子里面的布置,就知道主人非富即贵。洪福海已拾阶而上,朱雀不便停留,跟着进入大殿。殿中不知更是富丽堂皇,正中两排太师椅,想必是待客之所。左边是餐桌,刚好坐六七个人的样子,右边是茶室,兼有棋桌。左右都有屏风相隔,此时俱已拉开。 椅上坐定,洪福海便留下朱雀一人,从殿后出去回报了。朱雀隐隐的有些担心,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夏端墨,不知道这素未蒙面的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正在思考间,脚步声传来,三个人从殿后而入,朱雀看去,却发现有两个人是自己的旧识。一个当然是洪福海,另一个却是朱雀万万没有想到的人——顾先生。走在最后的那一位,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年龄只有十八九岁,蟒袍金冠,面目与胡丹儿有些相似。朱雀瞬间明了,这肯定是狼突国的另一位王子。 果不其然,待众人坐定相互介绍时,那年轻人就是狼突国的王子胡铭君。狼突国国王就两个儿子,大的就是胡丹儿,小的便是胡铭君。令朱雀不解的是,洪福海不是胡丹儿的人吗?怎么又与胡铭君搅合在一起?还有,顾先生不是去了妖族,调查妖使之事吗?怎么会出现在狼突国?难道夏端墨出了意外?那顾先生为何不直接找自己,反而要借他人之手呢?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一十七章宴 只坐了片刻,酒席便流水似的上来,四人移坐,餐桌边分主次坐定。主位自然是胡铭君,主宾是顾先生,副主宾朱雀坐定,洪福海坐在下手作副陪。 菜色自然是不错,山珍海味满满一大桌,酒也是好酒,只是在座的几人甚少动筷。酒过三巡,胡铭君先是端起酒杯敬向顾先生。 “顾先生乃当世奇人,今日大驾光临,小王甚感荣幸,你我商定之事,定不辱使命。” 顾先生举杯致谢,饮下杯中酒,才缓缓说道:“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借势,待事成之后,方能结成永世之好。所以,你我都需努力才是。” 朱雀听的迷迷糊糊,隐约的猜到这可能是事关社稷的大问题,自己不便打听,等会去再找顾先生问便是了。 胡铭君再次举杯,却是看向朱雀,微微一笑。 “朱雀姑娘身份也不一般,且不说是覃将军的义女,单是和夏端墨皇子的关系,就应该设宴款待才是。听说夏端墨皇子也来了狼突城,不知姑娘可曾见过?” 朱雀这时才明白把自己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夏端墨。看来夏端墨真的来了狼突国,是为了自己才来的吗?朱雀的心不由“咚咚”的乱跳,一丝红晕爬上脸颊。另外三人见了,装作没看到将眼神回避,那一副暧昧之色令朱雀更为羞涩。 一口喝掉杯中酒,却因为太急,反而呛到,忍不住扭头咳嗽了几声。再回过脸时,依然回复平常之色。 “谢谢王子抬爱,小女子只是一介平民,碰巧识得二皇子,只算是熟人罢了。二皇子若真的前来,定会先来拜访王子的,不会理会小女子。” 见朱雀推辞,三人那肯相信,只到是女孩家脸皮薄,不肯说明罢了,都是一副了然的样子,微笑着不说话。 老是拿自己和二皇子打趣,可不是朱雀想要的结果,只好将求助的眼神看向顾先生。顾先生接过话头,脸色变得郑重。 “朱雀,你不知道,端墨是自己一个人赶过来的,现在都在找他,却是找不到,我们生怕他有意外,才将你请来,好知道他的下落。” “他来这儿干什么?我没见过他呀。” 听得朱雀这样说,三人知道朱雀并没有见过夏端墨是真的,脸上都有了担忧之色。 “顾先生,真的找不到二皇子了吗?”朱雀也有些慌了,声音变得颤颤的。 顾先生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朱雀,半晌才回答。 “这事都怪我,也没有外人,说出来也无妨。前些时日我去了妖族领地,无意中得知一个秘密,已沉寂数百年的妖族圣尊即将苏醒,到时会给世人带来巨大的灾害。只是这妖族圣尊完全苏醒,还需要一些特殊的能量来激发。这些特殊的能量来自于传说中的四大神兽,所以,我便急着赶回,好通知各大门派。” “说来也巧,回来的路上正好碰见妖使,顺便问了十几年前的旧事,才知道那件事就是一场阴谋。” 顾先生停下来,很是感慨,自饮了一杯酒,才接着说下去。 “覃慧敏娘娘被害,完全就是范家人一手策划的。先是利用边境之便,找到狼突国王室,许以好出,派兵进犯夏国,引得皇帝御驾亲征,抽空皇宫的守卫;再雇佣妖族之人前去刺杀,这才导致了惨案的发生。” 洪福海在一旁连忙证明:“顾先生说得对,当时在边境的是胡丹儿王子的人马,谈妥的条件是帮胡丹儿争得王储之位。当时我恰好被派到他的军中当卧底,知晓此事。” 胡铭君也是长叹一声,幽幽地开口:“幸亏洪福海将军当卧底,才使我避过数次的刺杀活下来,靠着装疯卖傻才活到现在。否则,早被夏国范家之人派来的刺客杀害了。” 朱雀没有想到范家竟会如此大胆,生出这等毒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心中想起,莫非北幽城的刺杀、雄关城的伏击都是出自范家的手笔? 三人唏嘘了片刻,顾先生又接着往下说:“回到夏国见了端墨,我就将此事告知与他。端墨当时就要提剑杀上范家,被覃将军和我拦下,告诉他没有证据是搬不倒范家的,就计划来狼突国找证据。谁知道端墨竟连夜失踪,知道他是来了狼突国,我就直接赶过来。见了国王,国王便安排小王子与我商议此事,现在已经定好计划,却还是找不到端墨。” 朱雀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为夏端墨担起心。但是自己始终没有见到他,自己在狼突国的事,怕是整个狼突城都知道,夏端墨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为何没有来找自己?是怕带给自己危险吗?还是自己对于他已是无关紧要? 四人都静默的沉思,门外的侍从走了进来,高盛的禀告:“禀告王爷,战狼行走前来拜访。” “战狼”两个字传来,胡铭君和洪福海脸色俱是一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也就是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已随闯入的身影想起。 “小王爷,战狼前来拜访,没有打扰您的雅兴吧?” 不等回答,战狼已经出现在四人面前。 朱雀和战狼也算老相识,主人不答话,不便作声。顾先生虽是与战狼初见,但同为门派的特使神交久矣,此刻正彼此的打量。至于小王子胡铭君,已换上一副呆傻的模样,和先前判若两人。洪福海则惊恐地站起,眼神流转间不知想些什么。 “哈哈……,莫非阁下就是夏国特使顾先生?战狼相见,实感荣幸。” “正是在下,战狼先生我也神交久矣,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战狼与顾先生客套完毕,当即拉了一张凳子坐下,在朱雀与洪福海的中间。侧过脸看向朱雀,只是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又冲着胡铭君开了口。 “小王爷不必掩饰,我来并无恶意,国王已经知会与我,我也不会参与你与胡丹儿的事情,尽管放心。” 胡铭君这才站起,冲着战狼深施一礼,再起身已恢复如初,看不出丝毫的难为情。 洪福海这才满脸赔笑,亲自拿过餐具,并倒上美酒。战狼先是不动声色,看都不看洪福海一眼,待洪福海坐下,才转脸看向他,冷哼了一声。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一十八章被抓 洪福海身子一抖,生怕战狼突然发难,因为他深知战狼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阴谋诡计。 战狼却是不再理会他,再次看向顾先生。 “昨日我赤炎派发生一件大事,不知是否与先生有关?” 这话问的顾先生一愣,不知道是何事竟令战狼直接找上门来质问,看来自己被列为怀疑的对象,心中不免有些气恼。 “我顾青峰行走天下,最重的就是一个‘理’字,还不至于行些宵小之事。不知阁下质问,是何用意?” 战狼冷冷一笑,针锋相对:“顾先生一来我派就出事,这事也太巧了吧?还请先生自证清白。” “哈哈哈,我顾青峰光明磊落,岂是尔等随便污蔑的?难不成想要用强不成?” “既然先生不听劝告,我只有向先生讨教了,也好给我赤炎派一个交待。” 战狼站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当先步入院中,顾先生紧随其后,眼见两人就要拳脚相加。胡铭君、洪福海和朱雀三人面面相觑,劝也不是不劝也不对,一时间难以开口,只得跟了出来。 院中两人早已动起手来,身影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 “砰”的一声,两人身影分开,看情景是顾先生略占优势,站在那儿纹丝不动,战狼却是身影一晃,后退了半步。 “哈哈,痛快!我战狼好久没有如此痛快的活动了,灵山派武学名不虚传。让我再来领教领教兵器上的厉害。”战狼状似疯狂,从腰间解下一个口袋,拿出四节铁棍样的东西,“咔咔”连在一起,变成一根长棒。 洪福海见了面色一变,脱口而出“疯魔棍”。胡铭君和朱雀看向洪福海,洪福海才向两人解释。 “这‘疯魔棍’相传来自寂灭之地,战狼在历练之时偶然得到,也算是一大机缘。‘疯魔棍’上,自带一套棍法,相传如果使出状若疯魔,会使人武功提升自身的十倍,坏处就是一经使出无法停止,直到自己脱力。” 朱雀闻听心中大骇,这岂不是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当下就要冲入场内分开二人。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响起,一个身影踏空而来,转瞬落在当场,向战狼一抱拳。 “行走,我派弟子抓获一名奸细,那人本领不弱,伤我三名弟子才被制服,这是他的随身信物。” 说吧,拿出一块金牌递与战狼。 金牌出现的哪一刻,直接揪起两个人的心,那金牌不就是夏端墨的贴身之物吗? 朱雀身若鬼魅,直接出现在那人身前,将金牌一把抓过检验真假。 那人被吓了一跳,想收手时,已然晚了,又被朱雀的身手吓呆,求助的看向战狼。战狼将疯魔棍往地上一顿,问向朱雀。 “莫非姑娘识得此人?” 朱雀不答,此时已然确定金牌是真,目光如刀,盯着来人。 “他可受伤?你们把他押在何处?” 那人被朱雀的气势所摄,空张着嘴答不出话。战狼不得已将身挡在朱雀面前。 “看来这人对姑娘很重要,难道你们是一起的?不知姑娘来我狼突国目的何在?” 朱雀不喜啰嗦,直接将话挑明:“你们抓的可是夏国二皇子,至于此次前来的目的,是和十几年前的娘娘遇害之事有关,与你们赤炎派没有关系,还请把人放了。” 战狼回身询问似地看向来人,对方点点头,知道朱雀所言非虚,抓住的真的是二皇子。皇子前来实非寻常,所以才来找到自己,那顾先生的来意,昭然若揭。 战狼眼睛瞟向顾先生,见他也是一副焦急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慢慢将疯魔棍收起。 “人怕是已经押到我派长辈之处,实不相瞒,我派中弟子都已下山,事关重大,我做不了主,要想放人,还请与我同去见过掌门再说。” 事已至此,已经别无他法,朱雀与顾先生只得随战狼而去。 胡铭君目送他们离去,忍不住问洪福海:“原先商定的事,还做吗?” 洪福海想了想,郑重的答道:“这是我们的机会,国王不是已经对王储不满意了吗?搬到他也是国王的意思,我们必须做。至于夏国,我们只需将秘密送到对的人手中,必然有人答应帮忙的。” 胡铭君点点头,对未来充满了期许。 再说朱雀等人,被战狼引至一处大宅,门口又赤炎派弟子值守。战狼问了值守之人几句,回转身对顾先生和朱雀说道:“此次主持大局的是我派代掌门‘无敌尊者’孟金刚,我是说不上话,还请好自为之。” 朱雀和顾先生对望一眼,冲着战狼点点头,心内对战狼充满好感,这是一个明事理的好人。 进得门来,孟金刚正在院中负手而立。战狼走上前行礼,顺便将顾先生和朱雀的来意说明,孟金刚眯着眼睛并不答话。顾先生和朱雀也向前行礼,孟金刚这才睁开双眼,目光如同实物,当场将顾先生和朱雀震退一步。 “你就是灵山派的弟子顾青峰?不打招呼就来我赤炎派境内,是视我赤炎派为无物吗?” 一顶大帽子扣下,顾先生可担待不起,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可是比拟灵山派掌门的人物,自己虽然身为灵山派掌门的弟子,这辈分自是低了一辈。 “禀掌门,顾某此次前来还有一事,事关重大,还未来得及登门拜访,请掌门见谅。” “奥——?你且说来听听。” 顾先生眼睛看向四周,四周不少赤炎派中的弟子,人多耳杂,不便说出。孟金刚见了,明白顾先生的担心,一转身向屋内走去,同时一个声音在顾先生耳边响起,让他进屋详谈。 顾先生看向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心中骇然,这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自己只见到师父曾使用过,可见这赤炎派的代掌门功力超绝,忙跟了进去。 朱雀见顾先生和孟金刚进屋,知道是商议妖族圣尊之事,并不在意。此刻她正四处观看,找寻夏端墨可能存在的地方。 四周看遍并无发现,心中急恼,忽地想起混沌珠,不知道它有无方法。当下顾不得打扰混沌珠吸收龙珠之力,将其唤醒。 混沌珠已吸收了大半龙珠的力量,得知朱雀的要求,当即答应下来,向朱雀传输了一些龙珠之力,让她察看夏端墨的下落。要知道赤炎派的三件宝物,都和青龙有关,所以龙珠之力可用来探查。 朱雀刚把龙珠之力使出,两声厉吼凭空想起。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一十九章摊牌 接着一个身影御空而来,另一个身影从屋中冲出。屋中冲出的是“无敌尊者”孟金刚,那御空而来的是食神。两人都是感受到龙珠的力量才赶过来,等来到时,那股力量又消失不见。 顾不得见礼,孟金刚和食神交换了一下眼神,将在场的人死死盯住。很明显,就是院中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龙珠之力。 除了赤炎派的弟子,整个院中只有朱雀一个外人,最大的可疑就是她。至于顾先生,刚才和孟金刚在一起,应该排除。 两个人放出神识,从朱雀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另两个人很意外,怀疑自己的感觉是否出了问题。突然,孟金刚想起一事,连忙吩咐弟子:“快去看那抓到的人,将他带到这儿来。” 不一会儿,便将夏端墨从厢房中押出来。朱雀看去,夏端墨身上并无伤痕,心中这才稍觉安慰。 夏端墨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朱雀,奋力地挣脱押解的弟子,奔到朱雀面前。 “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可有受伤?你不是请来的客人吗?他们怎么这样对待你?……” 一连串的话,充满了对朱雀的关心,却丝毫不考虑自己的处境,朱雀眼睛有些湿润。轻轻的用手整理着夏端墨头上的乱发,悄言的埋怨着。 “我没事的,哪像你这样不知轻重。你来为什么不找我?连顾先生找不到你,你去了哪里?” 夏端墨此刻的眼神,甜蜜的要融化似的,对朱雀自然不敢妄言。 “我来先是见得你,那时你正与‘巧手神厨’比试,知道你无恙就好了,我不能给你添麻烦。顾先生找我是让我回去的,在没找到证据前,我是不会走的,所以就想办法躲着。” 朱雀忍不住用手指轻戳了一下夏端墨的额头,口气中有些嗔怪。 “傻子,我们都在帮你,还会害了你不成?这事顾先生已经谈妥,回去后耐心等待便是。” 这种儿女情长丝毫影响不到赤炎派的人,他们正心急的寻找线索。就在朱雀和夏端墨谈话的时候,食神也和孟金刚交换了意见,当听到龙珠也不见了,孟金刚更是气恼,直接就想冲上前去,扒出朱雀两人的心看看,到底和赤炎派的宝贝有没有关系。 食神心头有疑惑,就将朱雀赢走屠龙刀的事情也讲了出来,顺便说出自己的疑惑,是不是被屠龙刀上的气息迷惑了。 孟金刚一想真有这种可能,这才将急躁的心压下,但是已打定主意,这最后一件宝物一定要留下。 “朱雀姑娘,你与这奸细识得?还请劝他将我派的宝物拿出,否则,休怪本派无礼。” 朱雀有些疑惑,莫非夏端墨真的拿了赤炎派中的宝物?否则的话,这赤炎派也不会倾巢出动吧。 夏端墨挡在朱雀身前,也懒得争辩,大有一言不发就动手的意思。顾先生早就出来站在一旁,他深知赤炎派的底蕴,莫说是夏端墨,就是自己,动起手来一点好处也得不到。见夏端墨这个样子,赶紧上来打圆场。 “孟掌门,这位乃是我夏国的皇子夏端墨,至于原因刚才也已说明,断不是什么奸细。” “是不是奸细我并不在意,只是我赤炎派的宝物还是要留下的。” 孟金刚一口一个宝物,说的就像夏端墨真的拿了似的,不得不让人有些相信。 看着众人都是狐疑不定的样子,夏端墨哪忍受得了? “还真当我拿了你们的宝物不成?说实话,你们那点东西我还真看不上眼。 夏端墨此话一出,当即惹恼了孟金刚,当即脸色一沉。 “我赤炎派乃是小门小派,入不了夏国的眼,看来我们要去见识一番才是,想那灵山派也不会为难吧。” 顾先生当即脸色一变,赤炎派真要对夏国发难,灵山派也不会完全撕破脸皮,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夏国的子民,那可不是自己想见到的,立马接过话。 “孟掌门休怪,端墨年轻不懂事,只是不知贵派何种宝物出了意外?” 孟金刚自然不便真的和小辈一般见识,冷哼了又一声,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孟金刚讲完,顾先生才放下心来,以夏端墨的本事,还做不到这一点。只是朱雀愣了一下,想不到屠龙刀竟是赤炎派的宝物之一。 孟金刚看了一眼朱雀,才将心中的计划说出。 “我赤炎派的宝物,自当保护周全,绝不容流出!如果几位碰巧得到,还请归还。” 夏端墨和顾先生不明白,朱雀心里像明镜似的,这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明知到自己的屠龙刀是赢来的,这会儿厚颜无耻的想收回,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朱雀不知道的是,其实这赤炎派的三宝,都和她有关。屠龙刀是比试赢的,龙珠是被混沌珠吸收了,虚无神镜其实完全靠青龙的身体来运转,那原本栓青龙的链条是直通虚无神镜的,青龙的躯体被混沌珠吸收,虚无神镜失去支撑自然就碎裂了。 “按照孟掌门的说法,现在只剩这把刀了?”朱雀将屠龙刀拿出,放在手中。 正是因为混沌珠需要时间吸收龙珠,朱雀才将屠龙刀背在背上,现在拿出,倒是省了不少事。 “只是这把刀是我赢来的,孟掌门想要收回,还是再赢回去的好。”朱雀也有些不高兴。 孟金刚脸色一变,实在是为朱雀的不识时务感到气恼。但是掌门的身份摆在那儿,不变亲自动手,悄悄向食神使眼色。 都是人老成精,食神还不知道孟金刚的意思?屠龙刀也算是从自己手上易主,自然要冲锋在前。 “姑娘,那就别怪我以大欺小,我就领略你的高招。” 看似风轻云淡的一挥手,一道罡风依然掠向朱雀。不要小看这一招,其实这就是食神的拿手绝活之一——浑天手。 朱雀打算硬抗,在劲风及体之时,再想换招已经晚了,被一掌击中在身,晓是神鸟朱雀的躯体,也抗受不住这股力量,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二十章两难 朱雀的身子飞出丈余,随着一口鲜血的喷出,胸腹之间倒是顺畅起来。挺身而起,朱雀像未受伤一样,只是屠龙刀在身手重击时,被夺了过去。 “哈哈,好一个赤炎派,没想到会是如此的持强凌落。今日我朱雀不敌,改日定登门拜访,报这一掌之仇。” 明知道打不过,就不要再逞强。朱雀萌生退意,打算先避过再说。 食神已夺下屠龙刀,目的已经达到,就没打算再为难朱雀,只是对朱雀的抵抗力感到吃惊。自己那一掌,其实是抱着把朱雀当场击毙的心思,毕竟夺取小辈手中之物传出去不光彩。至于夏端墨和顾先生,身份特殊,不能轻易翻脸。 孟金刚也是看透了这一点,他也是对朱雀起了杀心。杀死朱雀可谓是一箭三雕,既可以杀鸡给猴看,向夏国和灵山派表明自己的态度,又可以夺回宝物,还可以灭掉后患,朱雀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日后必定是一个大麻烦。 如今看朱雀向无事一样,而且想走,那哪成?孟金刚跟上去,单手成爪,抓向朱雀的后脑。 朱雀转身刚想离开,脑后突生惊兆,拼命的将头一低,孟金刚利爪扫过,荡起漫天的黑丝。原来是朱雀头发被掌风扫下一片。 朱雀闪身至一旁,对孟金刚的偷袭心有余悸。朱雀绝对没想到,堂堂的掌门竟然玩起偷袭,自己一个疏忽,差点命丧当场,看来今日想走,怕是难了。 夏端墨此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若非是顾先生将自己定在当地,早就冲上前去,现在只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干看着,眼角都已瞪裂,和着泪水留下来。 顾先生是以大局来考虑的,想要保全夏端墨,就要委曲求全,只等安全回到夏国再从长计议。朱雀虽重要,还是比不上夏端墨的性命和夏国的未来,就算她是为国捐躯好了。 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人挡在孟金刚面前,令孟金刚分外差异。 “师叔,您为何偷袭?这可是大门派的做法?我师傅在的话,定会惩罚与你!”战狼因为恼怒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就差指着孟金刚的鼻子骂了。 孟金刚听得战狼指责的话,无名之火腾腾燃起,最可气的是,他竟然提起他的师父。他的师傅是掌门李天罡,和自己是师兄弟。要不是上一代掌门偏心,自己早就是掌门了,就是李天罡夺了自己的掌门之位。现在李天罡不见了,他的徒弟也跳出来指责自己,真是无法无天。 双眼一瞪,孟金刚就要出手。食神却突的出现,伸手便抓住战狼的脉门,将他拖走。孟金刚虽是心有不甘,但食神是派中长老,人气又高,只得作罢。那股怨气,全朝向了朱雀,使出十二分的气力冲向朱雀,誓要取得朱雀的性命。 众人的神态朱雀已看在眼中,她没有怪罪顾先生的意思,反而对他有些感激。如果顾先生执意阻挡,可能顾先生还有夏端墨都要丢掉性命,毕竟实力相差太多。顾先生如此,赤炎派也不好明着翻脸,夏端墨就会安然无恙。 至于自己,朱雀完全不用担心。先前混沌珠还只是仓库时,自己就能躲在里面逃命,现在更是没有问题。而且自己已然与混沌珠沟通,虽然龙珠之力还有一部分残留,但混沌珠已然可以使用。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孟金刚的双掌直击在地上,地上霎时出现一个大坑,被激起的尘土弥漫在当场,一时不能视物。 风沙沉积,现场已没有了朱雀的影子,再看向坑底,只是有些落下的土石,也是不见朱雀。 除孟金刚外,都认为朱雀已经死在坑底,又被下落的土石掩盖。 孟金刚心里最清楚,自己的双掌击在地上,根本没打中朱雀。朱雀就在将要被击中的刹那,身子一闪而没,再也找寻不到。 孟金刚苦笑着,自己不能承认朱雀不见了,自己不说,随便他们怎么想吧。再也没心情站在众人面前,孟金刚扭身进了屋。 顾先生也夹起夏端墨,向外走。没有掌门发话,派中的弟子也不敢上前阻拦,顾先生和夏端墨得以脱身。 朱雀隐身在混沌珠没有走远,她担心赤炎派会对夏端墨不利,直到顾先生带着夏端墨里去,才放下心来。 朱雀不会走,她还不知道赤炎派到底丢了什么,竟如此兴师动众。所以,朱雀悄悄地进到屋中。 孟金刚坐在椅子上,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不一会儿,食神也走了进来。 看着孟金刚,食神开了口:“掌门,难道虚无神镜真的破碎了?那可是青龙的躯体所支撑,可派人前去查看?” 孟金刚叹息一声,才接口道:“我亲自去看了,水底空无一物,不知道青龙去了哪里。难道倒是自己逃脱了?” “青龙不见了?”食神有些失声:“那龙珠难道也是青龙吸走了?真要是这样,那就大事不好,等青龙恢复了,还不会将我派倾覆?” 孟金刚此刻像是失去了支撑,整个人摊在椅子上。 “现在只能这样想了,我们只能加强防范了。只不过,那个朱雀,还真是神秘,在我的全力一击下,竟然逸走?” 食神脸色也变了,不确定的问道:“真的逸走了?她有这么强?” “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那她此刻会不会再屋里?”食神更为担心。 经食神如此一说,孟金刚立刻站起来,四处的打量,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才作罢。 “看来,我们得请太上长老出山了。” 食神和孟金刚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禁同时点头。 朱雀在一旁听得明白,他们认为是青龙逃脱才导致派中宝物损毁的损毁、不见的不见,也就放下心来,认为一时还怀疑不到自己身上。 只是,自己接下来还能在狼突国呆下去吗?自己的身份此时怕是传遍了,如果自己出现,赤炎派的人分分钟就会找上门去。另外那个太上长老,应该是更为可怕的存在,孟金刚自己尚且打不过,就别说太上长老了。 朱雀一时犯了难,不知将何去何从。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二十一章刺 朱雀还是选择先回到自己的宅邸,既然赤炎派的主要怀疑对象是青龙,自己应该还有时间,不用慌着离开。 但是朱雀已然易了容,他还有一个小心思,怕赤炎派会暗地里对夏端墨下手。虽然顾先生带着夏端墨先行离去,但不代表绝对的安全。所以,朱雀易容成夏端墨的样子,现身在狼突城,就没有人会追击夏端墨了。 这事还真让朱雀猜对了,赤炎派虽然不屑于对夏端墨出手,但还有别人惦记与他。 王储的行宫,灯火通明。胡丹儿坐在大殿,手下的密探轮番的来报,城中赤炎派弟子突然增多以及四处打探的样子,让胡丹儿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谁知道全力的探听下去,甚至启用了一直隐藏的暗子,终于有了收获,而且还是天大的收获——灵山派的特使顾先生在胡铭君的家里,待了很长时间。再见到顾先生时,竟然还有夏国的二皇子夏端墨,二人行色匆匆的往城外走。 胡丹儿不用多想,就知道夏端墨和顾先生此行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他会和自己的弟弟胡铭君联合起来,看来这个胡铭君心还未死,想着搬到自己。 想至此处,胡丹儿杀机顿露,有心直接将胡铭君除掉,只是近来老国王对自己好像不太满意,不能做得太过明显。现在夏端墨的出现,让胡丹儿找到机会,只要在暗中将夏端墨击杀,再栽赃到胡铭君身上,再加上自己推波助澜,胡铭君至少也要被夺取王权的。 还有一个原因,让胡丹儿也是觉得必须要留下夏端墨。那就是夏国传来消息,说夏端墨一直在调查其母的身死背后的隐秘,自己虽然不怕,毕竟自己没有直接做过那件事,但是说起来,也逃脱不了帮凶的嫌疑。要是日后夏端墨当了皇帝,根据他对狼突国的恨,肯定会对狼突国下手。双方的国力毕竟有差异,狼突国怕有覆国的危险,此人不可留。 而让胡丹儿信心满满的,是此刻坐在身边的人,那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刺中刺。这个人也是刚到狼突国不久,是范家派过来的高手,一生只研究刺杀的高手。胡丹儿曾闻及对方刺杀的能力,对方只举了一个例子,就令胡丹儿毛骨悚然,他说取国王的性命如探囊取物。 说实话,胡丹儿不是没动过篡位的心,只是知道国王身边的高手太多,有的比战狼强上很多,自己完全没有把握。现在这人说话时轻松的样子,仿佛做此事如探囊取物一般,可见其武力高绝。 看到胡丹儿眼珠乱转的想事,刺中刺出口打消了胡丹儿的念头。 “王储殿下也不要多想,让我出手的价格很高,高到夏国的范家只能请我一次。此次前来,就是让我帮你做一件事、刺杀一个人。至于刺杀的对象,还请殿下想好。” 其实刺中刺是范家派来刺杀夏端墨的,这是范家在孤注一掷。但刺中刺蛊惑的话语,还是让胡丹儿一阵心神激荡,好一会儿,才按下自己的冲动。 “先生想多了,你不是来刺杀夏端墨的吗?我怎会另有安排,只是听你说刺杀国王一事,为国王感到担心罢了。” 刺中刺邪魅的笑了,无声,却像恶鬼在黑夜中展开的獠牙。随即,像烟雾一样,直接消散在眼前,又是惊出胡丹儿一身冷汗。心中隐隐后悔,好像自己失去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其实胡丹儿不知道,就在自己念头急转向改主意刺杀国王时,大殿的黑影处隐藏着另一个身影,身上杀意凌冽,却是凝而不发,汇聚成一线,只要胡丹儿说错话,怕是要命丧当场。 刺中刺也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先前说的刺杀国王的话语,一半是用来警告的,可不想有人坏了自己的事情。 刺中刺离去,那个人也离去,只是去的方向不同。刺中刺听到远处传来的暗号,已找到夏端墨的人,这才赶去。那个人却是奔向国王的行宫。 暗号是胡丹儿的人传来的,早就与刺中刺约好,所以刺中刺直接赶往传信人所处的位置,恰好就离朱雀的住宅处不远。 朱雀还是想的比较周到的,做的既神神秘秘又恰如其分的让人看到。在大街上躲躲闪闪,不以面目示人,又好巧不巧的将脸露出来,让一部分人看清楚。 这个传信的人,就是在朱雀折向走回住宅时发现朱雀的,(此时,已易容成夏端墨)。 刺中刺看了看远处只有一个门户的宅邸,不慌进去,先从大街上绕着这块地方转了几圈。这个是有讲究的,刺杀要想做到一击必中,又毫发无伤的身退,首先了解的就是环境。既要依据天时地利人和谋划好刺杀的路线,又要提前找好退路,即使刺杀失败,也不会身陷重围。 四周勘察完毕,刺中刺这才从一处屋脊,悄悄地潜行,只见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刺中刺的身影逐渐的模糊,到最后和周围完全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到。 行到朱雀的院中时,刺中刺心中暗暗叫苦,但完全难不住他。唯一的小桥之上,怕有埋伏或者预警装置,刺中刺选择从水中过去。就在小桥的下面,身子完全没在水中,一点涟漪也未出现。 此时的朱雀,像是等待鱼儿上钩的钓者,在小楼中稳坐。随着世间的延长,朱雀有些泄气。觉得这狼突国的人真的有些笨。自己明明故意的让一些暗线之类的人看到,还以为会有人前来刺杀什么的,好半天却不见一个刺客前来,看来是不想对夏端墨动手了。 朱雀也没有立刻的恢复自己的样子,从茶杯中倒映的影子,自己仿佛正和夏端墨相对而坐,虽是无言,却倍感温馨。 朱雀的脸有些娇红,她想到了日后两人同结连理、相敬如宾的样子,忍不住替自己有些害臊。 正在这失神的瞬间,一个黑色的尖刺,无声无息的从朱雀的前胸出现。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二十二章殇 朱雀看着胸口慢慢变大的尖刺,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有一些麻痹感,全身像没了力气般,变得懒洋洋的。 身后慢慢浮现一个黑影,因为用力,抓着尖刺的手指节都变得发白,而后是沉重的呼吸声,仿佛这一刺,已用尽了平生的力气。 刺中刺觉得很完美,这一次是这多半生以来最无懈可击的一击。 其实对刺中刺来说,整个一生都是为了刺杀而活着。从呱呱落地,便开始被各种药物浸泡,以保持身体的柔韧度。以致全身的骨骼可以随意地扭动,完全可以将身子塞入一个很小的空间。这还是其次,最残酷的是各种训练,每一次都是达到极限后再拓展一些,以至于终日伤痕累累、疼痛不可方物。 这还不算完,还需要控制饮食,服用药物,以免身子长得高大。这些都完成,还需要过最后一关,才能成为顶尖的刺客,那就是人们所说的修真之法。 刺中刺随学的修真之法不同于别的门派,完全采用倒施逆行之术,期间全身气血逆行,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所以真正能挺过来的少之又少,所以整个世间顶尖的刺客十个手指都数的过来,而刺中刺就是其中最好的一位。 刺中刺的刺杀之术在于,完全能够隐藏身体。这一点看上去很神奇,其实利用的就是光的折射原理。 朱雀之所以被刺杀,完全是因为这一点。隐匿着身子,又以极慢的速度接近,等察觉时,已是利刃及体。 刺中刺一击成功,罕见的没有抽身就走,反而转到朱雀的前面,仔细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想不到端墨皇子命真大,上次刺杀竟然让你逃得性命。也怪我只想实验毒药的毒性,并没有将你击杀。这次,我特地研制了毒药的配方,不光有毒性,还特地添加了麻药,怎么样,没觉到疼吧?”刺中刺也许是太久没与人交流过,声调特别的刺耳,但并不影响朱雀对话语的判断。 朱雀想到当初再北幽州时,夏端墨中毒将死的那一幕,还是自己将血换与夏端墨,才使他活了下来,原来那也是这个刺客的杰作。 恨意已逐渐取代震惊,朱雀将双眼紧紧盯着刺中刺,刺中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又看了看朱雀胸口上的尖刺,才放下心来,一丝阴毒的狞笑浮上脸庞。 很快,刺中刺脸上的笑容凝结了,慢慢转换成了惊恐和不可置信的样子。因为,眼前的夏端墨,容貌正在慢慢的变化,逐渐的变为一个女子。难道自己的毒药还有这样的功效? 刺中刺完全想不到眼前的夏端墨,并不是正主,而是朱雀易容而成。 正是因为尖刺上的毒药发作,才使朱雀无法立刻行动。朱雀不在意毒性,自己的身体已是百毒不侵,但是其中的麻药,无法立即排除,所以才行动不便。至于身体上的伤,朱雀更不在意,在吸收了灵脉之后,自己的内脏全部消失,刺中刺的这一击,位置虽然是心脏,效果却是一点也没有。 刺中刺由惊恐中醒来,牙一咬,变换身形,将尖刺从朱雀的后背拔出。随着尖刺的拔出,鲜血随即喷射出来,血液已变成黑色,落到地面上,像黑色的蚯蚓,蜿蜒着向前延伸。 朱雀此时倒轻松了许多,毒血流出,生机也一点点的恢复。 刺中刺完全被迷惑了,今天碰到的怪事特别多,完全刷新了自己的认知。眼前的人由男变女,还完全没有倒下的意思,真是奇了怪。不信邪的又是一击,结果和刚才一样。 刺中刺像要疯掉一般,终于不信邪的将尖刺在自己手上一划,瞬间手上变为黑色,接着蔓延至全身,口中喃喃的道:“这都是真的!”随后,眼睛一翻竟然死去。 难道刺中刺没有解药吗?是真的没有,他要确保每一次刺杀都成功,为防止自己被捉而翻出解药,即使有解药,也不会带在身上的。可怜的刺中刺,就这样死在自己的剧毒之下。 朱雀并不好受,要不是有真气支撑,此刻也会倒地不起了,身体虽无内脏,鲜血还是在其中的,此刻流了这么多鲜血,身子已经摇摇欲坠。 要是还有别的刺客咋办?想及此处,朱雀勉力召唤出混沌珠,自己躲了进去。 混沌珠内,已不是原来仓库的模样,而是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朱雀再也支撑不住,直接倒在地上,身体竟又发生了变化。原本瘦小的身子鼓胀起来,变得越来越大,样子已不成人形,化成了神鸟朱雀的样子,这才是这具躯体本来的面目。 原本存在于脑海的那个缩小版的朱雀,正漂浮在空中,头顶上有一颗闪着七彩光芒的圆珠。 没有意识的朱雀不知道,混沌珠此刻正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空间内灰蒙的气体动荡起来,随后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龙卷风的下端,慢慢的接近那个缩小版的朱雀,从她的鼻孔中进入。随着气体的涌入,那个小身子竟然慢慢变大起来,一点点的,变成了和朱雀一般的大小。 直到朱雀不再变大,那些灰蒙的气体才从朱雀身体的周身散发出来,只是变得很淡,周围的景象已是能够看的清晰。硕大的空间,已没有集装箱等物品,只是在地上有一只硕大的神鸟,墙壁上布满了裂痕,隐隐的有青龙的影子闪现。 朱雀盘坐在神鸟之上,七彩圆珠镶嵌在眉头正中,世界安静下来。 像是自语,又像是对朱雀说话,一个声音在空间的深处响起。 “这是我欠你的,我已用混沌之力重塑了你的躯体,自此你便真正的是个人了,而且是个拥有半神之力的人。待到你的神魂与肉体结合,你便可醒来。而我,将要完全的休眠,只有再次吸收其他神兽的力量后,才可以醒来,好自为之。” 朱雀宅邸的小楼前,突地现出一股旋风,直上云天,飘向远处。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二十三章归 狼突国边缘临近山脉的一个村庄,名叫张庄,很普通的名字,由来也不复杂,因为庄主姓张,所以就叫就叫张庄了。 庄主就一个,原本也是穷苦家的人,因为儿子在外混得不错,时常的差人送来些银两,庄主就都用来买田,久而久之,就有了一大片地,自己就在其中盖了房屋。因为田地多,自己种不过来,于是请了一些长工。因为是穷苦出身,自然体谅这些干活的,于是这些长工也慢慢把家迁到一起,逐渐的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前些时日,庄主在外的儿子张大福举家迁回,自然是村上的喜事,着实热闹了一天。可喜的是,看上去满身富贵的儿子,丝毫没有架子,与庄主一样,是个乐善好施的人。而且,并不像其他村庄的庄主一样坐享其成,来到的第二天,就换了衣服下地劳动。村中的人也都对他改了称呼,不叫他少爷,而是成为福哥。 张庄村的位置虽然偏僻,但是景色绝美。附近的山峰并不高,其上翠竹青青,山下小河清澈见底,属于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这一日,张大福在稻田里捉鱼。他的小女儿生日到了,打算捉鱼回去给女儿做鱼吃。忽然一阵怪风从天上吹下来,风大的张大福睁不开眼睛,也就是片刻间,风就停歇下来,仿佛从未来过。 张大福睁开眼,赫然发现田埂上多出一个人,正蹲在鱼篓旁看里面的鱼。张大福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一阵风过就会刮来一个人呢?或许是自己没注意,那人早就来到了。 刚想打招呼,又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而且越看越熟,一个名字瞬间涌上喉头,却没有喊出来。 但是张大福的心却是欢喜起来,已顾不得抓鱼,三两步出得田来,来到那人身边衲头就拜。 “不知姑娘来此,小的给您见礼,多谢您的不杀之恩。” 那位姑娘并不理会,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着鱼。张大福心中忐忑,好半晌没敢抬头,最后实在忍不住偏头瞧去,姑娘依旧是不理。 张大福心中奇怪,慢慢的爬起身,也是蹲在鱼篓旁,悄声的问:“姑娘,您不记得我了?是我!酒楼的掌柜,您……不记得了?” 那姑娘扭头看了看他,完全就是一副见了陌生人的样子,又好像觉得没有意思,又看鱼去了。 瞧见姑娘的正脸,张大福知道自己应该没有认错,这个人就是不但没杀自己,反而给了自己一块金砖的朱雀姑娘,只是现在眉宇间多了一个红红的突起。 其实这个人就是朱雀,混沌珠将朱雀改造完后,利用仅存之力将朱雀带离狼突城,直至力竭才停下来,巧不巧的落到这里,而混沌珠再也回不去朱雀的脑海,辅助在朱雀的意识上,保护朱雀的意识不会消散。 前文说到,朱雀眉间那个泛着七彩的珠子,就是朱雀的意识所化,还没有完全的进入脑海和身体合为一体,混沌珠现在就在魂珠的表面,因与朱雀肉体的气血相连,所以显示出红色。而朱雀的肉身因为只融合了一点意识,所以行为如同是一个婴儿,在正常人看来,就像傻子一样。 张大福哪里知道这些,还以为朱雀是脑部受了伤,眉间那个红色的凸起是受伤留下的疤。接连试了几次,才认识到朱雀是真的傻了,或者说是失忆了,从前的一切完全不记得。 虽然也曾做过一些亏心事,自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张大福幡然悔改,所以回到家乡完全像变了一个人。现在朱雀的出现,虽然呆傻,却正好给自己一个报答的机会。像哄孩子一样,张大福领着朱雀回了家。 家中已是人满为患,村中虽只有十几户人家姓氏不同,但关系更像亲人。知道今天是张大福小女儿的生日,早早的都聚集而来,有的拿来腌好的腊肉,有的带着珍藏的好酒等等,在院子里支好锅灶,打算来个不醉不归。 张大福带着朱雀一出现,立马引起所有人的好奇,都停下手将目光集中在两人身上。 被人盯着看,张大福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两声,连忙解释:“这是……这是……。” 心中想介绍朱雀的身份,猛然想起朱雀怕是避祸才到得此地,断不可泄露,其他的借口却编排不出来,只是结巴的说不下去。 村中人已不把他当作外人,玩笑话自然是敢说的。当即有人接口:“这位莫不是福哥养的外室吧,这会儿找上门来?” 另有人也正在猜测:“我看不像是外室,看年纪应该是在外养的子女,来认祖归宗来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编排起来,越说越是离谱。张大福涨红了脸,自己何曾有过这些荒唐事,心急地看着走上前来的妻子,更是说不出话来,以前的精明劲儿,自从来到老家完全消失了。 张大福的妻子还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吗?走过来和张大福并排而战,对着众人大声说道:“瞧你们说的,我家的夫君我最清楚。这是我的远房侄女,来看我来了,你们不要瞎起哄了,当心一会儿不让你们喝我的青竹酒。” 一听青竹酒要喝不上,众人立刻静了下来。青竹酒在张大福刚回来的时候喝过一次,到如今一想起来还直流口水。玩笑和青竹酒相比,自然是青竹酒的吸引力大,当即散去,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物。 张大福的妻子口中说的轻巧,心中还是忐忑的,用手掐着张大福的胳膊,幽怨的盯着张大福。张大福咧着嘴不敢叫疼,悄悄的将事情说明。 对于朱雀的事,张大福早就说过了,所以张大福的妻子听了也是一愣,再打量朱雀,还真是痴呆的样子,心中不免心疼起来,松开张大福,拉着朱雀走回屋。 屋中小女儿刚刚三岁,此时正睡得香甜,朱雀进得屋来,看见小孩儿玩的拨浪鼓,喜不自胜的拿过来,玩得不亦乐乎。 虽是担心吵醒孩子,张大福的妻子却不忍心打搅朱雀,只是觉得一个万众瞩目的人物,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不免为其感到悲伤,径自落下几滴泪来。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二十四章婚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已是半年。半年来朱雀还是那副样子,意识和躯体仍然没有重合,只不过有张大福夫妇在,一直没有受任何的委屈。 村里人也都习惯了朱雀的存在,单纯得像个孩子的朱雀,颇得大家的喜爱。甚至有几个还未婚配的男丁,专门托人上门提亲。 张大福夫妇开始并不同意,认为朱雀说不定哪天会恢复神智,这班凡夫俗子怎会配得上?可是一日日的过去,朱雀始终不见好转,不禁为朱雀的未来担心起来,总不能老是一个人无依无靠吧?心思也就慢慢活起来,对提亲的男丁们不再拒绝。 替朱雀找寻夫君,张大福夫妇也是左挑右选,终于看中一个叫阿春的,长的英俊,就是家中寒酸了些。张大福夫妇也打定主意,把朱雀当成闺女看待,说是出嫁,其实结婚后也是住在家中的,等于是找一个上门的女婿。对于这一点,阿春家里并不反对,张大福夫妇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亲事定下,就找了一个好日子拜堂成亲。 成亲这日,整个村庄张灯结彩,又是集体的活动起来,朱雀不知道是自己成亲的日子,甚至对成亲一点概念也没有,只是被人打扮成花花绿绿的样子,关到屋里不让出来。 这哪能关的住朱雀?神智虽是不清,但身子灵活的很。寻了一个空子,便跑出来跟在一群小孩的后面东躲西藏的玩闹。 几个负责给朱雀打扮的婆子,在后面追着,因为年龄大,腿脚跟不上,只是在后面远远的坠着,到引得众孩儿跑的更欢。这别样的一追一跑,成了村里的一道欢乐的溪流,流到哪儿,哪儿就是欢笑一片。 拜堂成亲什么的,因为朱雀的不配合也就免了,直接就开了喜宴,忙活了半天的人都坐下,因为都是熟人,瞬间就喝成一片。 菜是地道的农家风味,品相略差些,滋味却足,淳朴中带着厚重,简单里含着深奥,平常中带着幽香。酒依旧是拿手的青竹酒,只不过这些并不是张大福夫妇带回的,而是回来后现做的。 选用优质的高粱酒,直接在竹子上打孔注入,再封住口,过上月余,另取孔放出。原本无色透明辛辣扑鼻的酒,变成淡绿色,不再辛辣,酒香中还透着一股竹子的清香,只闻气味就会让人口底生津。 朱雀哪里像个新娘子的样子,像孩子一样的稳不下来,这个桌上吃两口,又到另个桌上夹几筷子。好在是半年来众人都习以为常,并没有人怪罪,只是可着劲儿的向阿春灌酒,嫉妒他有好福气,得到张大福夫妇的青睐。 朱雀见众人都在饮酒,觉得好奇,又闻着清香扑鼻,就拿过酒壶尝了一口。不喝便罢,一喝起来朱雀就收不住了,片刻酒壶就见底了。朱雀觉得意犹未尽,跑到放酒的地方,开怀畅饮起来。 起先没几个人注意,但是随着朱雀越喝越多,众人都停下来目瞪口呆的望着,甚至有些年轻些的还叫起好来。足足十来斤酒下肚,朱雀才觉得满足停了下来,站起身想走,一阵酒意袭来,不自觉地趔趄了几步,将头一下磕在柱子上,人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张大福夫妇分开众人上前,检查了一下并没有见朱雀受伤,额头也不见红肿,只是忽略了原本眉心的那个红色凸起已然不见,还到是朱雀酒饮的多了醉了过去,让人帮忙将她抬到洞房,归来后接着将换了进行到底。 朱雀并不是晕倒或者昏迷什么的,反而是无比的清醒,只是还不能支配身体而已。 朱雀之所以这么长时间没有将意识与躯体融合,原因就出在这具躯体上面。经过混沌珠用混沌之力改造的躯体,已成半神之体,单凭朱雀的意识无法破开屏障进入脑海,拼尽全力也只进入一丝,大部分被卡在外面。混沌珠虽然最后附着在意识外面,但已经沉睡过去,起不到作用了,所以就一直这样僵持着。 经过半年的时间,壁垒处依然松动,碰巧的将头磕在柱子上,也将朱雀的意识一下推入脑海,而混沌珠依然留在眉间,只是隐在皮下,看不到了。 意识的涌入,将原先的一些与躯体的联系完全冲断,所以朱雀才看上去如同晕倒,但是意识已经全面恢复,正一点点的和身体融合。 空无一人的洞房中,朱雀由眼睛开始,逐渐的融合着,到最后“轰”的一声,再无任何的阻碍。朱雀仔细地体会着身体的变化,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传来,方才知道这才是自己的身体——这一世中真正属于自己的身体。先前的身体都是别人的,对自己的意识总是有些排斥的,所以感觉上好像少了点什么。 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朱雀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一个正常的人,这是朱雀一直渴望的。之所以一直对夏端墨不冷不热的,并不是自己没有感情,而是自己没有信心。那时的自己只是有女人的外形的怪物而已,算不上真正的女人,自己不配喜欢他。 曾经无数次的在梦里想象与夏端墨成婚的时刻,最后都是在哭泣中醒来。只有精神层面的爱,是残缺的,自己能够保证专一性,夏端墨能吗?他的肉体能吗? 现在不一样了,自己可以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爱了,因为从现在起,自己是一个完完整整的人。想及此处,朱雀再也忍耐不住,翻身而起,就要去夏国找夏端墨。 走到门口时,看着外面欢天喜地的人们,朱雀将前面的意识搜寻,登时陷入两难。 自己是新娘?!这个喜宴是为自己而办。是那个自己放走的酒楼掌柜收留了自己半年,新郎好像是那个叫阿春的小伙。这算什么?自己已算嫁为人妇了? 朱雀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拜堂成亲的场面,不由心中暗喜。没拜堂就不算成亲吧,自己此时不走还待何时?转回身去,歉意的在留了一封信,从后窗出去,一溜烟地走了。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二十五章兽 时间仓促,连喜服也来不及换,朱雀匆匆的向山上奔去。 为什么做这个决定呢?完全是因为朱雀现在的这具身体。混沌珠只是大体说了是半神之体,朱雀还以为会是多么强横的存在。等道跑路时才发现,比以前神鸟幻化的躯体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刚刚翻窗时扎到手,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幸运的是,自己以前的功夫还在,只是体内不再有任何的真气,这让朱雀好生失望,刚刚学会真气的运用之法,现在无用武之地了。 所以,如果走大路,应该能够被追上。最重要的一点,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自己所有的身家都在仓库也就是混沌珠内,混沌珠发生了变化,自己也不晓得混沌珠将原先的物品放到哪里,现在混沌珠休眠,无法联系。因此,不如走小路。 直到了晚间时分,张庄的众人才尽兴而归,可是还未到家,便又被喊了回来,因为新娘不见了。 张大福担心的不得了,急着安排人出去寻找,却被张大福的妻子叫住。张大福的妻子手中拿着一封信,递给张大福,张大福接过一看,就知道朱雀已经恢复,恢复后的朱雀自然不是阿春能配得上的,走了也许是个好事。 张大福歉意的看着阿春,将信的内容说与阿春听,意思就是现已清醒,自己有心上人,现在去找他云云。 阿春先是抱着头蹲在地上,而后站起身向张大福以及父老乡亲们辞别。 “我知道现在的我配不上朱雀姑娘,但是我不放心她,我要去找她,看着她安全的找到她的意中人我再回来。” 众人婉言相劝,但拗不过阿春的脾气,也就随他了。至于朱雀的去向,张大福只是知道朱雀是夏国人,于是阿春收拾行囊直奔夏国而去。 再说朱雀,说巧不巧的选择进山,其实正是通往夏国最近的道路。只是群山茫茫,路途艰险。初时还好,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可随着山势的升高,温度也降了下来,树木也变得高大阴森。 朱雀这才体会到半神之体的好处,那就是身体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不怕冷。 夜晚降临,林中黑漆漆的看不见路,朱雀不得不停下脚步,现在连黑夜视物的能力也没有了。摸了摸身上,并没有火折子,只好摸黑坐在树下,等待天亮。 累并不觉得,饿也没有感觉,甚至一天没有饮水,也不觉得口渴,这是朱雀最大的疑惑,想不通就直接认为是这个身体所赋有的能力。朱雀不知道,所谓神体,就是不生不灭的存在,除非碰到更强横的存在,否则将会永世长存。而朱雀现在的半神之体,虽不及神体,但也有一些神奇的功能。比如,只靠自己的身体,就能够吸收自然界中的能量,从而不用饮食,甚至连休息也是不需要的。 朱雀不知道这些,虽不觉得饿,但认为应该吃些东西才是。可是想起这茬的时候,天就黑了。 或许感受道朱雀的意愿,一轮明月慢慢的升上天空,不是全月,但也相差不多,月光明亮,透过大树的枝桠洒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这下好多了,虽是朦胧的像是有雾气一样,好歹勉强的能够看清楚身前的事物。 踏着厚厚的落叶,朱雀四处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果子之类的食物。可是走了好半天,也不见有,树木倒是变得稀疏了,依然到了山峰的上半截。 峰顶泛着亮光,脚下也开始出现冰雪,朱雀不想往上走,打算绕过去。可是一声兽吼传来,连树上的积雪也簌簌的往下掉,朱雀不由停下脚步。 朱雀有些无奈,在雪山附近大喊大叫,这个兽是不想活了吧,万一引起雪崩,后果不堪设想。正急恼着,又是一声吼叫传来,只是和刚才的叫声不同。 难道是两只野兽在打架?朱雀没有急着退走,反而悄悄地摸过去。在这空无一人的大山,寂寞才是最大的敌人,有野兽争斗,就当看场好戏。 其实朱雀并不是冒险,自己的身手在世间,除去修真者之外鲜有敌手,对付几个野兽还是没问题的,哪怕是狮子、老虎、熊也不在话下。 等看清楚那两只野兽的时候,朱雀想后悔已经晚了,也不敢再移动,生怕自己被发现,让那两只野兽先把自己当作猎物。 这哪是什么野兽?分明就是怪兽。一个是蛇身,通体黑色,在背脊上一趟白线分外显眼,偏偏头上长了两只鹿角样的东西,大张着口,满嘴的獠牙,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另一个也不逞多让,雄壮的身躯像一座小山,看上去就像一个加强版的大猩猩,只是没有手掌,四只利爪移动间泛着寒光。 不消说,刚才的吼叫就是从这儿传出来的。此时,这两只怪兽正对持着,一静一动,都在寻找着进攻的机会。 对于野兽的争斗,除了捕食之外,基本都是领土之争或同性间的位置之争。像这种怪物级别的,都有自己的领地,很少会碰面。现在两兽争斗,肯定有特别的原因。 朱雀仔细地查看现场,果然,再那怪蛇的身后,露出一丝山洞的边缘,间或有一股沁人的幽香传出。朱雀的心“砰砰”的急跳了几下,难道在那里面是什么天才地宝不成?否则两只怪兽也不会争夺了。 历来天才地宝之地总有凶兽守候,在此守候的必然是那蛇状的怪兽,另一只怪兽是看宝物成熟了来抢夺的,势必会有一场争斗的。 仿佛担心蛇状怪兽会回身先吞了异宝,猩猩样的怪兽选择先出手,猛地窜起,挥起利爪扇向蛇身。原本盘起的蛇身往前一窜,已然避开利爪,再荡起时,巨口已攻向猩猩怪兽的大腿。 身在半空的猩猩怪兽再大嘴扑来之际用力一蹬,利爪和巨口相撞轰然有声,却是互无损伤。但猩猩怪兽下落之地,正在怪蛇弯曲的身体中间。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二十六章洞 如此好的机会,怪蛇怎会错过?身子一转酒缠上了猩猩怪的身体。猩猩怪自是知道被怪蛇缠上的后果,奋力的一挣,已然出现空隙,双足用力就要往外跳,可是怪蛇张着大口从上面又是扑了下来,将猩猩怪的身子压了下去。 猩猩怪双爪挡住怪蛇的头颅,身子再也避不开,被紧紧的缠住,瞬间只剩下双臂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或是被勒的吃痛,猩猩怪昂首狂吼,像是被激发了凶性,两只利爪狠狠的再怪蛇的身上划动。总是怪蛇身体坚硬异常,再利爪之下,很快也变得鲜血淋漓、血肉模糊。怪蛇口中同样嚎叫着,翻滚着身子,以减轻猩猩怪的攻击,两只怪兽就这样纠缠在一起。 巨大的吼叫声使地面都要抖起来,朱雀惊惧的看着山顶,怕下一刻就要引发雪崩。果不其然,片刻间,山顶就想起“隆隆”的怪声,眼看着山顶的积雪坍塌,铺天盖日般冲将下来,将朱雀所在的这一片山坡完全遮住。 两只怪兽不只是不在乎还是斗得兴起,依然是紧紧的纠缠着,只是已经离开了那个山洞,将洞口完全暴露出来。朱雀暗恨自己被好奇心所累,此刻想逃得性命,已经是很渺茫的事情了,自己的速度怎及的上雪崩的下落? 电光火石间,看见了那个山洞,将心一横,全力的冲了过去,要赶在雪崩到达之前进入山洞。 朱雀的动作已然看在两只怪兽眼里,其实两只怪兽都没有放弃对山洞的守护,所以纵是打得不可开交,身子并不会离开山洞太远。此刻见一个渺小的人类向山洞而去,哪会让她得逞?瞬间分开,齐力的攻向朱雀。 猩猩怪的利爪当空击下,被拍实直接就会变成肉泥。怪兽的蛇尾凌空击来,带起的破空声荡起一路的积雪。眼看朱雀就要命丧当场。 雪崩恰恰的赶到,巨大的冲击力,将两只怪兽带离当地,翻滚着冲下山去。虽是将两只怪兽冲走,朱雀还是受到了伤害。猩猩怪的利爪对朱雀的伤害不大,只是被气劲割破了背上的衣衫,真正造成伤害的时怪蛇的蛇尾,虽被雪崩消解了大半的力量,打在身上堪比莽牛直撞,也正是因为怪蛇的这一击,才将朱雀打到山洞内,避免了被雪埋的下场。 山洞内此时无比安静,外面的“轰隆”声已然远去。朱雀趴在山洞内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去。如果有人看到现在的朱雀,也不会认为她还活着。那蛇尾的一击,也是打在朱雀的背上,此时背部已经血肉模糊,森森的骨茬突出在外,甚至能够看到里面的内脏。 朱雀还能活过来吗?这时朱雀的半神之体的特性完全显露出来,先是断骨慢慢的移动,骨和骨连接起来,直至生长到和原来相同。然后是血管、肌肉、皮肤,更加快速的生长、愈合,这一切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行,不由不让人惊奇。 等到朱雀完全恢复,身上不见半点伤痕,只是带着血迹的破烂的衣服说明发生过的一切。 整个的恢复过程朱雀都是清醒的,她没有想到半神之体会有如此的能力,那以后可不是说自己相死也变得很难?慢慢的爬起身,将衣服的下摆撕下缠在胸间,虽是无人,自己也是放不开的。 因为洞口被封闭,洞内的幽香更加浓烈,朱雀顺着香气往洞里走去。或许是怪蛇经常出入的关系,洞壁很光滑,朱雀摸着石壁试探着往前走。 走不多远前面隐约的出现亮光,朱雀模糊的能看清周围的环境,步履也加快了许多。越走,前面越亮,等到了眼前,才发现进入一个巨大的洞府。洞顶上镶嵌有夜明珠,呈太极的图案,将洞内照的如同白昼。 地面是平坦的,在一侧摆有书案、床,只是像是很久没人动过的样子,另一侧则是异常的光滑,看样子是怪蛇盘踞之地。 幽香来自洞府中间的一个小池,小池中是乳白色的液体,在乳白色的液体上面,漂浮着一朵莲花,洁白无暇,不仔细看完全分辨不出来。 朱雀没有动小池中的莲花,反而走向书案,她猜想这里肯定是有人居住过,说不定那怪蛇也是此地的主人眷养。书案上摆着一摞书籍,在书桌后是一个蒲团。朱雀走过去将书案上的尘土用破碎的衣物扫拭干净,一张纸引起朱雀的注意。 将纸拿起,抖掉尘土,上面的字迹显露出来:见我留字,定是有缘人。案前三叩首,可传我衣钵。 后面还有一行小字:你个女娃莫要不信,拜我为师有好处的。 朱雀瞬间惊呆,这是何人?竟然连自己是女娃也算到了?当下不用再多想,退后几步,在书案前拜了下去。 三叩首完毕,后面的墙壁传来机关的传动声,一个暗门显露出来。朱雀走过去探身而望,里面是另一个石室,比外面小了不少,但也有一百多个平方,同样有夜明珠,只不过是镶嵌在石壁之上。 在外面看不真切,朱雀抬腿走了进去。进门是一个屏风,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转过屏风,朱雀吓得跳到一旁,手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在屏风后面有一个老者盘膝而坐,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当然把朱雀吓得不轻。 朱雀有些气恼,顾不得礼数,口气有些斥责。 “好你个老头,专门吓我不是?你到底想做什么?我朱雀不陪你玩儿,再见!” 说完,朱雀转身就走,出了暗门又想起洞口被封住,自己该如何出去?站在原地愣了半晌,也不见里面的老者出声,暗叹一声,不得已有转身回去。 老者依然是笑嘻嘻的看着自己,仿佛一直保存着那副尊容等着自己回去。朱雀很无奈,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话的口气软了下来。 “老丈,不,老先生,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告诉我如何出去,我不会再来打扰您老人家了。”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二十七章神 等了好一会儿,老者还是那副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化。朱雀觉得有些不对劲,凑过去看,老者还是被反应。 朱雀伸手一扯老者的衣襟,手指刚刚碰到衣襟,衣襟立刻化成了灰,而且由衣袖开始,慢慢的遍及全身,原本笑容可掬的老者,完全化作飞灰堆在地上。 朱雀被骇的不轻,怎么看也不像风化的样子,谁知道自己的一手指,直接将他灰飞烟灭。在灰烬周围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东西,朱雀抬头四处打量这方石室。 石室呈方形,左右两侧是巨大的架子,左侧看上去放的是一些书籍,右侧则摆着各式各样的兵器。自己进门的位置除了屏风再无其他,对面只是在地上放了好些蒲团,墙壁上光秃秃的,隐约的像是有字迹,字体不大,有些看不清楚。 朱雀近前几步,这才看清石壁上的文字,不看则罢,一看又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上面的文字,竟然是自己穿越前的世界所使用的文字。 抚平急跳的心,朱雀读取石壁上的文字,只见上面写着: 我是逍遥子,刚才你见到的只不过是我这个世界的肉体。其实我是还有一个名字,叫创世神,在每一个层面的世界里都有我的存在。 至于我为何在这一世界消失,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所以,才选择我的一部分意识来到这一个世界,替我查明真相。 还记得海边那个时刻吗?你碰巧躲在哪儿,为了不让你的意识消失,只得连仓库也一起带走,这个过程中我的那点意识受创严重,还得需要吸收四大神兽得力量才能恢复,因此只有先借助你的力量才行。 你太弱了,所以才想办法让你借用神鸟朱雀的身躯,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不得已才重塑了你的身躯。其实这个身躯是留给我的意识的,现在只能靠你来替我查明真相了。所以这才把你带到我原先的居所,让你在此修炼,好早日达到我原先的水平。 外面洞府的小池中,是这个世界里最为珍贵的宝物之一——芝莲,服下它会让你的智力上升到最高。那池中的灵乳,涂抹身体后乃是最好的防护之物,可保你皮肉不再损伤,而且还可根据你的心意变化。 里面的洞府中,有这个世上所有的秘籍和一些神兵,可随意使用。 还有,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联系,对于这个世界我越来越无法掌控,你只能靠你自己了。我的意识也难以保留,估计很快就会消失,你好自为之…… 字迹显示到这儿,已渐渐淡去,连之前的也逐渐的消失,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 朱雀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原来自己无意之中竟然卷入一场浩劫,原先的种种有惊无险,是这个逍遥子再暗中掌控,听他的话意,以后只能依靠自己了。 还有,他的那部分意识不就是混沌珠吗?难道混沌珠也会消失? 想了半天,朱雀依旧迷迷糊糊,索性不去想了,还是到外面看看那两个天才地宝吧。 小池中的莲花完全盛开,很神奇的没有叶子,此时的莲花最下面的叶片已经下垂,好像不久就要脱落。朱雀不敢怠慢,忙走上前去将莲花采下。那莲花竟从手心飞起,旋转着成为一个光点从自己的眉心没了进去。朱雀只是觉得脑海中一凉,再也没有其他感觉,不知道是否真的像逍遥子所说的神奇。 池中的灵乳自然不能浪费,可惜池子太小,自己不能泡在里面,只好用布沾着擦遍全身,说也奇怪,灵乳沾体即没,身子擦完,灵乳也已干涸。虽是无人,朱雀仍是有些羞涩,极快的擦拭完,打算再将破衣围上。猛然想起逍遥子说的能够随意变化,就想试一试,看能否像神鸟的躯体一样变换成衣物。 这一试,令朱雀喜出望外,真的可以变换成衣物,自己再也不用担心衣服的问题了。 就在朱雀高兴的摆弄衣服时,眉心处仿佛有个东西碎裂,随即有东西脱落下来掉在地上。朱雀凝神看去,是一个小小的布袋。 头上长出布袋?朱雀摸了摸眉心,光滑如初,没有发生异变。这布袋从哪儿来? 将布袋捡起,通体湖蓝色,前后一龙一凤的图案,不知道质地为何物,触手温润,用金色的丝带系住口。朱雀想解开看看,却怎么也打不开。 难道是靠意识吗?朱雀将精力集中,心中默念“开”,没想到真的看到里面的情景。里面很熟悉,自己以往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包括仓库中的一样也不少。 难道这时混沌珠所变得吗?看来这是逍遥子最后送给自己的礼物了,朱雀将布袋系在腰上,给它起了一个名字——乾坤袋。 至于逍遥子所说的调查一事,朱雀并不想去做,连逍遥子这个创世神也能消灭的存在,岂是自己所能招惹?就算自己查明真相了,还能怎样?让创世神来接管这个世界吗?再一个,世界上有无创世神还不都是一样?凭什么神就能安排一切?如果一切都是神安排好的,那所有的努力都会是徒劳无功,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朱雀再一次找寻另外的出口,半天下来,该试的都试了,还是没有找到。 无聊之下,朱雀来到存放书籍的架子前,书籍上标明了各个门派的名字。朱雀找到灵山派的秘籍,随手翻了翻,心中一阵失望,上面都是修真之法,自己现在用不到。再看向其他,估么着大体也是差不多,就懒得再去翻看了。 朱雀不看修真之法也是无奈之举。自己达到过修真的层次,对真气并不陌生,可是无论如何努力,体内也无法产生真气,最后不得已放弃了。 一开始看灵山派的秘籍,就想按照秘籍试一试,结果也是一样,所以才失望的。 除去各派的秘籍,所剩的书籍并不多了,在一个角落里,一本破烂的书籍引起朱雀的注意,甚至书上连名字也没有。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二十八章火山 拿起书,轻轻翻开,“武学总纲”四个大字映入眼中,字体娟秀像是出自女子之手。再看里面,是一个序章,字体却变了,铁钩银划透着一种杀伐果断之意。 “天下武学莫不以强身健体为重,日深可借助外物增幅威力,高深者可改变体质,寿可破百,再高者寿达数百,仍不免身陨。 南山莽莽,有一奇女子,另辟蹊径,独创奇术,以自然为道,修成与天地同寿。 余甚感惊奇,特意访之,数日始得见。斗三日三夜未果,握手言和,……” 朱雀看罢,立刻勾起兴趣,不知道是怎样的奇女子,竟让逍遥子也格外垂青。她的修为那么高深,这本书应该就是那位奇女子所写了,自己有一种拿来学习的欲望。 迫不及待地往后翻,后面都是出自于那位奇女子的手笔,虽然只有十几页,但内容深奥,朱雀一时还参悟不透。 将书放下,朱雀有些感慨,也知道学武之事不可能一下就成功,必定要有过程的。令自己感到欣慰的,就是再看了一遍书籍后,仿佛就像印在了脑海中,随时都可以翻检出来查看。 难道这就是服用芝莲后的效果?这也太神奇了吧。朱雀随意的又拿起一本书,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当闭上眼睛回想时,书中内容一点也不少的都出现在脑海。 朱雀现在的心情,完全像买了自己最心仪玩具的孩子,高兴的无以加复,手上自然不会停留,将架子上所有的书籍翻看了一遍。 当做完这一切的时候,整个洞府突然摇晃起来,洞的四周开始出现裂缝,尘土在洞中弥漫,完全睁不开眼睛。 朱雀有些站立不稳,恰巧有一根黑色的棍子滚落在自己脚下,弯腰捡起,才勉强站得住。 这是要塌陷吗?难道我朱雀就要被深埋地下么? 惶恐间,脚下的山石慢慢裂开,由下及上,越开越大。上面的山石还有冰雪直落下来,落到下面无尽的空洞,久久没有回声,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俄顷,从下面又升起雾气,由薄及厚,由冰冷变得温热。 朱雀猛地反应过来,该不会是有岩浆喷出吧?看了看离上面最近的距离,由于冰雪脱落只剩山石,只有十来丈高。 不敢再等,展开游龙步法,迎着碎石冰茬往上冲。 上得山坡没有停留,全力的往山下冲去,耳后已经传来沉闷的啸声。 到达另一座山的半腰时,朱雀才停下来,回首望去,先前的山峰已被滚滚的红浆代替,直冲天际的黑云中,不时闪着猩红的光泽,如雨般下落的火球,范围越来越广。 在大自然面前,现在的朱雀渺小的如同蚍蜉,不敢以身犯险,就要不停的往前奔跑、再奔跑! 多亏了这个半神的体质,可以使自己像不会停歇的发动机,风驰电掣的狂奔了不知多久,直到身后的黑云小的看不见才停下。 晓是半神体质,当停下来时,还在不停地抖动,精神的疲劳,致使朱雀躺在地上就要进入梦乡。 而且这时才发现,那个黑色的棍子一直抓在手中,没有被丢下。 毕竟是半神体质,休息了不长时间,朱雀就完全恢复过来,这才起来辨别方向、查看地势。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一路奔来方向未变,正是朝向夏国。再看山势地形,已成逐渐降低的趋势,说明已到了山脉的边缘,或许很快就能进入夏国境内。 不再停留,朱雀拿起黑色的棍子上路了。 原本想丢下黑棍的,或许是一路拿来,自己对它变得熟悉,产生了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段不肯随意丢弃,就当作山杖,拄地而行。 行走间,曾探寻黑棍的质地,非金、非木、非石,拿在手中不轻不重,丝毫没有不适感。 朱雀就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如意棒,没想到的是,当说出名字的那一刻,黑棍上灵光闪动,片刻间“如意”两个字就显现在上面。 朱雀不由想到西游记中,孙悟空的兵器如意金箍棒,能大能小是为如意。不知自己的如意棒如何? 一试之下,惊喜连连,果真可大可小称心如意,就让如意棒变作发簪大小,当作发簪插在头上。 不知不觉间,已走出山脉,面前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个个村落星布在平原之上,顿感亲切。 或许是身后的大山连绵险峻的缘故,附近并无城池。 朱雀不知道自己在外多长时间,也不晓得夏端墨是否安全回来。她急需找人问一问情况。所以,选择了一个较大的村落,照直的走去。 田野里像刚收割完的样子,秸秆摊在地里金黄一片。 沿着田间的小路,七转八转中,已到了村口。 日近中空,家家户户炊烟袅袅,正是午饭时分,门边、街上只见几只觅食的母鸡,在围墙之上,公鸡独立而站,斜睨着那几只母鸡。 围墙不高,可看到里面,厨房门口有狗儿卧在那儿,扭头看看路上的不速之客,并不理会,重又盯着厨房,仿佛随即就会有好吃的丢出来。 朱雀走进院门,狗儿不再无视,转过身狂吠几声,又扭头看向厨房内,等候主人出来定夺。围墙上的公鸡被狗叫声所吓,飞到母鸡身侧,咯咯叫着领着远去。 片刻,厨房中走出一个女子,狗儿仿佛有了主心骨,边叫边冲上来,看架势是想不死不休。 主人的轻呵,狗儿摇起尾巴,立刻换成另一副模样,乖顺的围着主人打转。 一切都是朱雀熟悉又陌生的样子。 主人很热情,尤其是面对一个单身的女子,更是亲昵。 朱雀细问才知道,从自己离开夏国到现在已是半年多了。当打听国情时,并没有得到多少信息。甚至,女主人连国都是哪个也不清楚,只知道最近的城池叫南山城,城主是最大的官。 朱雀谢绝了女主人款待的好意,出得村来,按照指给的路线往南山城而去。心中有一个大大的疑问,却没有问出口。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二十九章故人 朱雀在问路那户人家,并没有见到男主人,甚至在村中穿过的时候,也只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声音,男人们都去哪儿了? 一路前行,没有官道,小路总是这个村通那个村。朱雀归心似箭,并不停留,将心中的疑问抛在一边,只管前行。 南山城,坐落在两条大河之间,是进入夏国的咽喉要道。两条河流分别是炎河与黄河,源头不同的河流奔流到此河面已变的宽阔无比,水流湍急。并没有交汇,两条河流相差二十多里的时候,便扭头而下,这才造就了南山城的特殊地位。 未到城前的时候,便看到左右两侧排的整整齐齐的队伍,有的回城,有的顺着城墙往两边走,而且都是成年男性。 朱雀这才明白,村落中的成年男子,怕是都在这儿吧。 进城的时候,才看清回城的男子都是面有疲色、满身泥泞,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两条河流不明原因的河水上涨,不加固堤坝,南山城就会被淹,这才召集辖区内的成年男子前来。 朱雀一开始不觉得什么,往深处一想,才觉得好像和火山喷发有关,和自己也有干系,当下心中有些亏欠,偷偷的在城中衙门口放了一些金砖,并留字用于加固堤坝,自己离城北上赶往京都。 在南山城,朱雀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可能是路途较远交通不便,信息传递缓慢。 此时朱雀是骑马而行,光天化日之下施展轻功,有些惊世骇俗。 官道之上设有驿站,不用考虑马力不济的问题。 过了几个城池,离京都越来越近,朱雀发现官道上开始出现官兵,并不是城中的守卫,举手投足间纪律森严,应该是上过战场的军队。 军队?朱雀心又提起,看行军的方向也是京都,莫不是城中有变? 京都城中,老皇帝已近暮年,三个皇子中并未定下太子,这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因素,说不定哪天就会引起政变,今次军队集结,是有人要动手了吗? 对于夏国军队的掌控,朱雀还是了解的。皇家私军,主要集中在京都周围以及皇城。在外是掌控在三大世家手中。 一个就是当朝太尉所在的郭氏家族,佣兵南方和东方。一个是范氏家族,掌握西方地界。还有一个,就是覃氏家族,掌控北方。 此时朱雀所见,是郭氏家族掌控的兵力,不知赶赴京都意欲何为? 朱雀心急如焚,前面是前往京都的最后一个城池——南阳城,朱雀打算停下,先摸清消息再说。 南阳城已属皇家军队接管的城池,但是丝毫未有阻拦郭家军的意思,直接让大军进城而来。 朱雀找到城中最大的酒楼,这个酒楼是的产业之一。 酒楼中的人并不识得朱雀是自己真正的主子,将朱雀当作客人往里相让。朱雀上得二楼坐定,随意点了几个菜,就打算用暗号叫来酒楼的负责人。 这是朱雀安排的,酒楼的掌柜不参与情报工作,只是经营好酒楼就行了。负责情报工作的另有其人,都称为负责人。负责往往还由一些手下,平时装作伙计、送菜的商贩等。 因为没个酒楼都设有暗室负责监听,自己人只要敲击出暗号,就会传递给负责人。负责人可根据暗号判断出来人的身份,以及事情的轻重。 没有等朱雀发出暗号,朱雀就听见楼下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微微一笑,坐在椅子上等候那人上来。 时间不长,“噔噔噔”的上楼声响起,一个身影来到二楼。 朱雀所在的房间正冲楼梯口,房间门大开,朱雀正对房门而坐,上楼的客人一抬眼就可看到。 当见到朱雀时,那人身子怔住,因为激动还有些微微发抖,用袖子抹了下泪水泉涌的眼睛,像小鸟投怀样的扑入朱雀怀中。 “姑娘,我可担心死您了,您还好吗?走的时候不声不响,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一个信儿,您让我们怎么办?”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书琪。抚着书琪的长发,朱雀也有些泪眼婆娑。前去狼突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自己只是不想连累任何人,却不料伤了他们的心。 好一会儿,两人才安定下来。看着书琪哭花的脸,朱雀忍不住打趣。 “好歹是个镖局的总镖头,没事总是哭哭啼啼的,难不成这是押镖练出来的本事?” 书琪毫无羞意,双手随意抹了一把脸。 “这不是见了您高兴的吗,在您面前,我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谁让您宠我。” 见这娇嗔的样子,朱雀会心地笑了,这才是自己人。 这时小二将朱雀点的东西上来,对二人客气的很,酒菜放在桌上后并不离开,垂首站在一边。 “让厨师捡好吃的做了送来就是,再将最好的酒拿来两坛。” 书琪吩咐完毕,小二应诺飞也似地下楼而去。 朱雀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书琪的派头何时变得如此之大。 书琪看出了朱雀眼中的疑惑,叹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忧郁。 “姑娘不知,我现在负责所有的酒楼的生意。” “那镖局呢?谁来负责?”朱雀有些意外。 “镖局,镖局……”书琪的话有些犹豫,最后一咬牙,“镖局散伙了。” “什么?”朱雀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去狼突国前刚刚创立的镖局,这才半年多的时间,就散伙了? 书琪扑通一声跪下,将头垂的低低的。 “请姑娘责罚我,是我办事不利。” 朱雀已然想到,此事绝不简单,否则依照书琪的性子,断不会让镖局解散的。当下气消了大半,将书琪拉起。 “镖局中其他人呢?我们的村子还在吗?” 朱雀这样问,书琪更觉的愧疚,在朱雀心中,自己这些人,比镖局什么的重要得多。 “他们都很好,被我派到各个酒楼收集情报去了。村子还在的,那些年纪小的都在村中。” 听到人都没事,朱雀才放下心来,至于镖局,散了就散了,自己本身就没有多大兴趣。只要酒楼还在就可以了,现在来看,酒楼的运行一切如常。 朱雀心中猛然想起一个人来,忍不住询问书琪。 “孟良呢?他没帮你吗?”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三十章悲 听到孟良这两个字,书琪的身子明显一震,而后很快的掩饰过去。 “我很好,现在负责酒楼的生意,吃得好、睡得着。来,您尝尝这道菜,在京都城也吃不到的。” 朱雀还有看不出问题?既然书琪不愿说,自己也不想勉为其难。等回到京都,自己再问孟良吧。 这件事情可以不追究,但是夏端墨的消息,自己还是要问个清楚。 朱雀停下筷子,不敢直视书琪,说话的声音也轻柔的几乎听不见。 “二皇子现在怎样了?” 对朱雀和夏端墨的事,她的这些属下哪一个也是心知肚明,见朱雀如此的扭捏,心中想笑,却不敢表露出来。书琪刚想回答,忽然想起夏端墨现在的情况,脸色变得愤慨,一会儿又现出无奈之色,口中随意的遮掩了过去。 “二皇子现在很好,正得意的很,不用管他。这南阳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您就在这儿多呆几天,我陪您转转。” 朱雀听闻夏端墨无事,这才将担心放下,但总是觉得书琪话中对夏端墨有些不满,只道是有些小的芥蒂,并不为意。 酒足饭饱,朱雀想去京都,被书琪死拉硬扯的留了下来,带着她去逛街。 大街上热闹的很,各种小店生意红火,使朱雀就为放松的心松了下来,融入到这世俗的欢快中去。 行至城中大道,军队依然在行走,朱雀不解,问向书琪。 书琪对此事了解,就对朱雀解释:“郭家军向来只听从皇帝的调遣,都是因为范家想要造反,郭家军从这取道去接手西方的要塞的。” “范家造反?”朱雀想起狼突国的事情,知道范家与狼突国的***丹儿勾结,看来是事情败露铤而走险。“范家现在可俯首?” 书琪没有朱雀这般关心,轻描淡写的回答:“是二皇子找到的证据,没等察觉,直接就将范家老小控制起来,因范家就在西方,怕生事端,才将郭家军调往西方。” 朱雀记起顾先生与胡铭君密谋一事,看来已经办成,这对夏端墨是好事,估计三皇子现在也好不了多少,夏端墨未来就是一片坦途了。 事情大体了解,朱雀的心情更加好了,眼中的人来人往也成了繁荣的景象。 一直到傍晚,两人才回到酒楼。酒楼后面有一处院子,除了安顿酒楼中的人员,还专门为负责人等准备好住处,朱雀自然不用再去寻住处的。 并未去酒楼,两人直接回到院子里的房间,此地的负责人早就安排好了。 晚饭也是在房间中准备好了,两人刚刚坐好,负责人就赶到外面求见。 等见到负责人,朱雀不由笑了,原来是小乙,那个对书琪穷追不舍的男孩,眼神看向书琪,有些耐人寻味。 书琪假装没看到朱雀戏谑的眼神,毫不客气地吩咐小乙倒酒。 小乙听话的很,仿佛早已习惯,脸上依旧笑嘻嘻的,倒完酒,在下手坐了,看了看书琪的脸色,这才同朱雀攀谈起来。 “老板,你知道吗?听说京都城现在很热闹,你要去看看,完了就看不到了。这几天是夏端墨大婚……” 话刚说到一半,觉得腿上生疼,被书琪偷偷的蹬了一脚,赶紧截住话头,住口不语。 可是话已出口,岂是想收就收回的?“夏端墨大婚”几个字听到朱雀耳中,无异于天降霹雳,端起的酒杯“啪”的落在地上。 小乙知道闯了祸,求助的看着书琪,急得不知所措。 书琪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地想掩盖这事,却被小乙一口戳破,幽怨的瞪了小乙一眼,这才小心的劝慰。 “这天下的男子都是负心的,咱不想这个事,今天喝个痛快,来他个一醉方休,明天醒了,就都过去了。” 朱雀知道自己失了态,但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震惊和悲伤。她只想明白一件事,新娘是谁。 “书琪,你告诉我,新娘可是覃慧宁?” 书琪知道再也瞒不住,轻轻的点了点头。 朱雀仰起头,努力的控制不将泪水流出,口中淡淡的道:“结婚是个高兴的事,我怎能不在场呢?我这就去,或许能够赶得上。” 说完,站起身,用尽全力施展出游龙步,瞬间从房间冲出,原本关闭的房门,被撞得飞出很远。 书琪和小乙骇的呆了片刻,还是书琪先反应过来,气急的瞪了小乙一脚:“还不快去备马,要是老板出了意外,你也别想活!” 小乙那敢反驳,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朱雀胸中闷着一口气,一刻钟的全力奔驰,情况才有些好转,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城,远远地看到城墙之上火把游动,知道是自己翻越城墙时引起的骚动。 地处荒野,借着月光可看到四周一片荒败之气,大大小小的松柏星罗的散布,一个个的土包连绵到远处,间或有绿色的流火闪现。 这是一处坟茔之地,原本努力抑制悲伤的朱雀,被周围荒凉的景色所感染,再也控制不住,小声地抽泣着,越哭越是悲上心头,声音越来越大,惊得树上歇息的乌鸦,“呱呱”叫着飞向远处。 在前面不远,有一个盗墓贼已经进入墓室,被外面的动静惊动,探身出来观看,见到这副情形,当场吓的跌落下去,正好落在棺材盖的长钉之上,当场毙命。 这些朱雀不知道,好半天的功夫,才停止哭泣,人也完全清醒过来。 有些自嘲的苦笑了一下,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境修成了油盐难进,却未料在感情一事上,还是不堪一击。听闻夏端墨大婚时,也想到了前一世那个负心郎的做派,这才悲由心中起,没想到自己两世的感情,都没有一个好结果。 京都城,还是要去的,看着他们拜堂成亲,才算给自己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 分辨了方向,朱雀继续赶路,只不过变得不紧不慢。 京都城内,二皇子府邸,夏端墨正抱着一个灵牌独自掉泪。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三十一章散 祠堂中有风吹过,灯火明灭,将夏端墨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终于,夏端墨将灵牌放回供桌之上,上面写着“爱妻朱雀之位”几个大字。 “我该怎么办?朱雀,你告诉我好吗?”夏端墨喃喃的自语,“顾先生说,你已被赤炎派杀死,是赤炎派的掌门孟金刚亲口所说。我要给你报仇,就要借助外力,可是违心之事我不想做,但又有什么其它的办法?” 风又大起来,灯被吹灭,祠堂中陷入黑暗。 将要天明的时候,朱雀赶到京都城。随着入城的人流,朱雀神情恍惚的前行。 一路信步走来,不知不觉的来到天元酒楼,这是自己在京都的第一个产业,有难以割舍的情怀。 时间尚早,酒楼大门紧闭,再转首望向镖局所在地,大门上布满灰尘,镖局的牌子也已不再。 朱雀长叹一声,向自己的宅邸行去。 熟悉的路,熟悉的门,推门而进,正在打扫庭院的小斯抬头看了看,有些疑惑的询问:“请问,阁下找谁?” 朱雀不由一愣,仔细看去,这个小斯不是自己走时的人,但是又好像在哪里见过。 此时的朱雀满脑子都是夏端墨大婚的事,对这些那肯在意?随口问道:“孟良呢?把他找来,我有事问。” 然后,轻车熟路的想正屋走去。 听朱雀的口气加上一副主人的姿态,小斯怔了一下,仔细的一看,依稀有老板的影子,只是脸上花的一塌糊涂,发髻也是松散的不成样子。 跟着朱雀走了几步,小斯试探地问道:“您可是老板?” 对自己称呼老板的,只有自己收留的那些孩子们。朱雀停下脚步,回转身来,刚要说话。 门外响起急骤的马蹄声,然后一个身影冲进来,边跑边高声呼喊:“老板回来了吗?” 等来人看清站在院中的朱雀,想收住身子已是不能,急切间脚跟拌在一起,跌倒在地,人却是哈哈大笑,直接躺在地上不肯起来。 另一个身影也走了进来,却是没有这么慌张,走上前给朱雀施礼,不忘有脚踢了地上那人几脚。 朱雀看到是书琪和小乙心内一阵感动,知道两人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这才连夜骑马赶回。 小斯没认清朱雀,但是对书琪和小乙实在是熟悉的很,这时也知道是老板回来无疑了,将手中工具一扔,各院蹿着招呼起人来。 书琪这会儿拉着朱雀进了屋,打好水,让朱雀梳洗。朱雀这才注意到自己只顾赶路,连梳妆也忘了,怪不得刚才小斯认不出自己。 等朱雀梳洗完再出来,院子中已然黑压压站了几十人,依个看去都是自己收留的那批人,不见孟良等人。 在屋内时,书琪已经告诉朱雀,朱雀的死讯已经传遍京都,但是书琪等人并不相信,一直在等候朱雀的归来。 安慰了大家几句,朱雀便让他们散去,只留下了书琪一个人。 “孟良去了哪里?为何在京都也不见他?” “在听到范家是娘娘遇袭的幕后黑手时,孟良先生带着原先的那些守卫,直接冲进了范府。也幸亏他们阻拦,御林军赶到时才将范家全部捉拿归案。” 顿了一顿,见朱雀一副等着下文的意思,书琪接着说了下去。 “那一战,听说很惨烈,孟良带的人活下来没几个。” 朱雀心中一阵悲戚,她知道孟良等人这些年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娘娘报仇。如今虽然战死,也算是了却心愿的一种方式吧。 “孟良活下来了吗?” “孟良先生受伤不重,现在应该伤势痊愈了吧。” “他在那里?我要去看看。” 书琪一阵犹豫,在朱雀的目光下不得不说出实情。 “孟良先生因私自闯入朝廷官邸,并意图加害,被抓进大牢。” 朱雀听吧,怒由心生,孟良是帮助朝廷除害,何罪之有?为何要抓入大牢? “那……二皇子,没想办法解救?” “孟良先生临去前将酒楼等都交给我管理,留下与二皇子紧急联系的方法,我才能得见二皇子。我找到二皇子时,二皇子也是在寻办法搭救孟良先生,谁知道负责这事的是当朝宰相,二皇子的话丝毫不起作用。听说,这几天就要问斩。” 朱雀气的将手重重的一拍桌面,当场大骂:“这个狗官,分不清是非好歹,我朱雀倒要去会上一会。” 书琪知道朱雀的脾气,很少见她生气的摸样,当即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做好了准备,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自己也要跟着老板。 朱雀并不是冲动,她有自己的打算。今日是夏端墨大婚的时刻,等见证完拜堂,自己就真的身无牵挂了。去救孟良,哪怕就京都翻个天又怎样?大不了去其他国家便是。 主意打定,先着手安排起来,将酒楼等产业的各种契约装在一起,命人送到覃建国府上,将赚的金银分成若干份,散与自己原先收留的众人,让他们离开京都自己寻找落脚之地,足够他们一生无忧。 默默的分配完,时间已近午时,身边只有书琪和小乙不肯离去。朱雀拗不过,想到自己能去的只有蒙国,就安排他两个先去蒙国,自己救出孟良后追赶他们。 书琪和小乙这才转身离开,约定关隘外蒙国边界不见不散。 一切安排好,朱雀真正的放下心来,自己这些人,不能因为自己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看看天色,朱雀走出宅邸,将门掩住,往夏端墨的府邸而去。 此地离夏端墨的府邸不远,大街上的人流朝向的都是一个方向。皇子大婚,举国惊动。 朱雀的步履不紧不慢,斗笠上的纱巾,使自己的面部看起来有些朦胧。一袭水绿色的长裙,让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 无形的气场散发出来,没人敢靠近,人流虽众,朱雀身边倒显得空旷。 朱雀已不屑于易容,她想向世人宣告,朱雀就是朱雀,是独一无二的,无论做什么,都不须掩饰。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三十二章诡 皇子的婚礼,尤其是眼看就能成为太子的皇子结婚,那热闹程度可想而知。况且,成亲的对象是手握兵权的覃家,其隆重程度可想而知。 还未到夏端墨的府邸,大街上已是人满为患,除了看热闹的,更多的是前来贺喜的人员。 跟着一众人等前行,好半天才来到大门前。门前有御林军在值守,也有夏府的管家在外迎接。 寻常人等是进不了门的,三品以下官员放下礼物就走,好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朱雀是唯一一个不是官员又没带贺礼的人,管家是识得朱雀的,知道朱雀和夏端墨的关系,那敢阻拦,只是派小斯赶去里面私下通报。 时间刚刚好,朱雀到的时候,正好吉时已到。礼乐声中,新郎牵着红绸带头而行,新娘被人搀扶紧随其后,行至堂前。 高堂之上,皇帝皇后相携而坐,俱是满面春风。 随着主礼之人唱喏,拜堂正式开始。 朱雀远远地看着,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即使新娘不是自己,也没有太多的悲伤。 在知道夏端墨要结婚的消息后,朱雀想了好多。首先是自己是否真的爱夏端墨,爱这个字,不同于喜欢。是出自于心底最深处的渴望,是历尽风雨之后依然坚守的执念。 对夏端墨,朱雀不知是从何时爱上他的,从单纯的喜欢到别有情愫,再到朝思暮想、难以割舍,这一切的变化好像是水到渠成,等发现时,已经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再一个让朱雀想的最多的是,爱一个人,必定要长相思守、不离不弃吗? 今天这幅场景,在朱雀的梦中出想过好多次,都是源于对自己的不自信,以及对未来的恐惧。也使朱雀逐渐认识到,真正的爱一个人,不是付出就要回报,也不是忘却自我的牺牲,来成就所爱之人的幸福。是在保持自我、力所能及的基础上,让对方最大程度的得到自己的幸福。 付出就要回报的是交换,完全忘却自我的是痴迷,这两者都是畸形的爱。 朱雀现在只是有些遗憾,可惜新娘不是自己。但并不会强求,因为那不是自己的性格。 婚礼还在进行中,朱雀越来越淡然,周边的热闹和喧嚣的人群仿佛逐渐的远去。 也正是这份超然,让朱雀发现了一丝的不对之处。 如果新娘是覃慧宁的话,自己不应该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虽然新娘盖着盖头看不清面目,但身形要比覃慧宁高大一些,有些像……像孟良。对,就是孟良! 朱雀越看越像,不禁满是疑惑。 就在朱雀疑窦丛生的时候,异变突然发生。 只见新娘在向皇帝行礼之时,猛地上前,手中的尖刀刺向皇帝的胸口。动作间盖头滑落,那里是娇滴滴的新娘,分明是一男子,有认识的人直接叫出他的名字——孟良。 孟良不是应该在大牢中吗?怎么会穿上新娘的衣服出现?新娘呢? 一个个的疑问浮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但都来不及想,他们更担心的是皇帝。 如此突兀的变化,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完美的计划之下,皇帝能逃脱得了吗?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刀尖眨眼间就逼近皇帝的心口。 “铛”的声音响起,像是金属相互碰撞。在皇帝面前出现一道水纹似的涟漪,尖刀被挡了下来。 一击不中,孟良旋身而退,打算借机溜走。 一个太监服饰的人影,原本站在皇帝身后,只是一闪,便当在孟良面前,手掌挥动,将孟良的身子斩为两段。 孟良倒下,并没有鲜血流出,断为两截的身子化成黑烟直接消散,显得格外诡异。 太监服饰的人好像并不觉得意外,向远处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又回到皇帝身边。 这时,众人好像才反应过来,惊呼声响成一片。 皇帝在御林军的包围之下返回后皇宫,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在场的人都已被看管起来,大批的军队将夏端墨的府邸团团围住,等候皇帝的旨意。 种种猜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闪现,谁也不敢所出口,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惹来杀身之祸。只不过大多数的人,都在看向夏端墨。 也许这一切是夏端墨策划的才说得过去,否则的话太难解释了。 夏端墨的府邸,行刺的人又是夏端墨的手下,借的还是夏端墨的大婚,没有理由不让人怀疑。 原本夏端墨身边的人逐渐的后退,将夏端墨的身影孤零零的显露出来。 夏端墨也是无比的诧异。心神不定的他,根本没有注意身边的一切,只是行尸走肉般的被安排着做这做那,哪里会想到新娘被掉了包。 更想不到的是,孟良的出现。最后孟良被斩为两段,就在夏端墨的眼前,可以看出那不是孟良的本身。 夏端墨想不明白,是谁有如此大的能量能够做到这件事,将自己一下置于皇帝的对立面。三皇子不是压在宗人府吗?还有谁? 很快,皇帝的命令传来,倒也没有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的现象发生,只是将夏端墨一人擒了押往宗人府,其余的直接放走。 朱雀只是觉得蹊跷,事情太过于戏剧化,其中必有隐情,一时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还有一个人,让朱雀也很担心,那就是覃慧宁。覃慧宁现在在哪?有没有生命危险? 朱雀觉得有必要去一趟覃府,或许在那里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不至是得到了消息还是其他,覃府大门紧闭,原本装饰的红绸、喜字被扯落,在地上扭结成一团。 朱雀四下看了看,没有任何人影,将身纵起,翻越围墙进入院内。 大门内空荡荡,不见人影。 进入二门,朱雀惊呆了。 偌大的院子,只在中间摆了一张太师椅,太师椅上,一个人大马金刀而坐,似在等待什么。 这人朱雀认识,不光认识,要说熟悉才是,正是覃建国。 见到朱雀,覃建国明显的一愣,嘴巴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 朱雀忙上前行礼,站立在覃建国身前。 “慧宁姐姐还好吗?”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三十三章寻 喉头动了几下,覃建国终于说出话来,声音嘶哑,像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发出声来。 “朱雀,你还活着?活着就好,干嘛来趟浑水?我覃家怕是要亡了,莫要连累了你。” 风起,将衣衫吹动,覃建国眯了眯眼睛,两滴泪水脱眶而出,落在衣襟噗噗作响。 朱雀从未发现覃建国如此的落寂,突然觉得他已不再年轻,两鬓花白,脸上岁月刻下的沟壑分外明显。 怔怔地说不出话,朱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一般,心中一阵伤感。 “府中的人都走了,我不能走,我不信端墨能做出刺杀的事情来。而且,慧宁还不知道在哪里?我放心不下。”覃建国语气有些坚定,恢复了一丝往日的气势。 朱雀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一眼就看出夏端墨是被嫁祸的,皇帝也应该清楚的很,所以只抓了夏端墨,并没有累及府中的众人。 至于覃家,自然也脱不了干系,覃建国自以为,自己一个人留下,应该可以换取府中上下的性命。 “风大,我们进屋吧。”朱雀去扶覃建国,覃建国顺从的站起身,向屋内走去。 偌大的府邸空荡荡的,朱雀看到一侧桌上摆放着饭菜,完全没有动过的样子,知道覃建国还未有吃饭,在沏好茶端到覃建国面前后,起身去了厨房。 灶底还有余火,朱雀加了一把柴。面板上有一团面,另一侧的桌上蔬菜并不少,朱雀洗净手忙活起来。 将面揉匀,再擀成薄薄的饼晾在面板上,选了一把芸豆,摘洗干净,切成寸长的段,准备好葱花蒜片。 此时,锅中的水已开,将面饼折叠,切成韭叶宽窄,放到锅中,片刻捞起,过凉,用油拌匀。 再将锅刷出,烧干,放宽油,入葱花蒜片爆香,再放入切好的芸豆。大火,将芸豆煸干,加水,放入面,盖上锅盖。时间不长,一股特殊的香气四溢而出,将火抽出熄灭,再打开锅盖,盛出,两碗芸豆焖面出锅。 整个的过程,朱雀做的极为细致又一丝不苟,心境也已经平复如初。 这是朱雀自己的经验,当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有助于调节自己的心态。 朱雀的到来,使覃建国有了一些安慰,况且朱雀做的饭实在是好,令他胃口也开了。 既然覃慧宁也找不到,朱雀只有另想他法。问了押解孟良以及押解夏端墨的大牢的所在,朱雀就离开了覃府。 朱雀隐隐觉得,婚礼上出现的孟良,不是真正的孟良,至于真假,自己去一趟大牢,就应该水落石出。 至于问及夏端墨的押解之地,朱雀还是有些担心,怕他会出意外。另外,作为当事人,有些事情夏端墨看得更清。自己可以给他带个口信什么的,以便于安排解救的事宜。 天色尚早,混进大牢并不容易。朱雀借口看望孟良,被直接赶了出来。 一直等到天黑,朱雀才找了个机会,青烟似的溜了进去。昏黄的灯光中,朱雀速度极快,牢房中的犯人只觉一阵风过,却是看不清到底为何物。 朱雀看得清清楚楚,瞬间而过并没有影响自己的眼力和记忆,犯人的样子早已看清楚,并没有发现孟良的所在。 所在的位置应该是牢房的最深处,依旧没有发现孟良,朱雀心中打起鼓,莫非孟良真是凶手? 两个狱卒巡查,一路说笑着走过来。 像是走得累了,两人停下来,把身子靠在墙壁上休息。 “你说这两天发生的事,可真够邪乎的,那孟良怎么出的大牢?还差点将皇帝杀了。”狱卒甲挠着头,有些疑惑。 “嘘——”狱卒乙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看四周才说道:“你不要命了,这话要是传到相爷的耳中,你我还活的了?” 狱卒甲吓得缩了缩脖子,心虚的又四周望了望。 “这儿没人,我才敢说这话的。孟良明明在大牢中,那行刺之事是如何做到的?我估计相爷也弄不明白,这才将孟良押到相府审问吧。” “什么审问?我估计这事就不是孟良做的,把他抓回去审,只不过是找人顶罪罢了,这种事,我们见的还少?”狱卒乙一副了然的神情。 狱卒甲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像是为狱中冤死的魂灵感到可惜,拍拍狱卒乙的肩膀,接着巡查去了。 无意中得到孟良的消息,也解开了朱雀的疑惑。凭借高明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大牢。 作为在京都城生活过得人,相府的位置并不陌生。包括对相爷这个人,朱雀也曾调查过,只是所知甚少。 作为皇帝座下最有权势的三大臣子之一,丞相钱汇通最是神秘。平时基本不与任何官员来往,深得皇帝信任。 还有一点让人惋惜的,就是钱汇通的妹妹虽端坐东宫,也为皇帝产下一子,但是却因为自幼体弱多病,并不得皇帝的青睐。否则的话,整个钱家,早就超过郭家,成为夏国内的第一权臣。 相府中有没有高手,朱雀拿不准,所以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 朱雀担心的有点多,她不知道的是,半神之体最大的好处,就是和自然的和谐相处。 简单地讲,一个人从小到大,需要消耗的外界能量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数字,势必对自然环境造成影响,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违背自然规律的。 但是人类的高智商弥补了自身的不足,为了生存,为了活得更好,将自身所处的环境完全改变。 但是大自然自有它的规律存在,肆意地破坏也将会引起大自然的报复,所以,再建设更美好生活的同时,加大对环境的保护,是人类应该做的。 朱雀的半神之体神奇的地方就是,维持身体不需要额外的能量,而且还会完美的与身边环境融为一体。要是朱雀愿意,朱雀站在在哪里,每一个看到的人都会认为那是一棵树,或者是其他的生物。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三十四章毒计 接连走了几个地方,朱雀才找到钱汇通的所在。 偏殿的书房,书案前两人相对而坐。正对房门的是丞相钱汇通,朱雀从窗外正好看到,另一个人背对而坐,一时分辨不出是谁。 “先生,老朽要多谢你才是,这次能够扳倒夏端墨,先生功不可没。”钱汇通一开口,就令朱雀感觉到阴谋的滋味。 “这些都是小事情,待大局已定,莫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就行。”另一个人开口,更是将朱雀惊诧万分。 听声音,不是孟良还有谁? 再仔细地观看背影,越看越熟悉,绝对就是孟良。 这一件件离奇的事情,让朱雀摸不清头绪,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谈话还在继续,朱雀暂时稳住激荡的心情,想从对方的谈话中找到关键点。 “哈哈,先生放心就是,你我十几年的交情,差不了的。今天才发现,先生的‘分身化形神功’越发的深奥了,就连皇帝身边那老鬼,也被骗了。”说到最后,钱汇通一脸的敬仰之色。 “哪里、哪里,最后还不是被那老鬼毁了去,害得我还得再修炼一年。”孟良的声音中有些怨毒。 接下来的话,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朱雀还是等他们分开才返回。 回到自己的宅邸,朱雀对孟良的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这都是源于“分身化形神功”几个字。 朱雀记起,在雄关城,骷髅怪和霹雳兽提到过这个词,当时是‘妖使’的分身前来,难道孟良就是‘妖使’? 那孟良为何一直在帮助夏端墨,其目的何在? 朱雀实在是想不通,觉得其中的关窍并没有找到,才使这一切看起来扑朔迷离。 夏端墨也是被蒙在鼓里吧,那行刺皇帝,到底是夏端墨的主意,还是钱汇通布下的阴谋呢?朱雀实在是按捺不住,前往宗人府,想亲口问一问夏端墨。 宗人府是个称号,其实就是关押皇室宗亲的牢房,只不过比一般牢房豪华的多,也舒服的多。 外面御林军戒备森严,哪怕是修真者,也不可能轻易的进入。 当然,这些对朱雀来说简单的很,寻了一个角落,闪身而进,并未引起察觉。 说是牢房,倒不如说是一处王府。只是里面院子的院门被牢牢锁住,其他并无限制。 没有让朱雀挨个院子地去找,灯火通明的大殿中传来的声音,说明了夏端墨的所在。 或是话题隐秘,守卫被支的远远的,也方便了朱雀藏身。 朱雀偷眼望去,大殿中只有三个人,其中两个朱雀都认识。 一个是夏端墨,另一个是夏端羽。 至于另外一个人,坐在木制的轮椅上,面生的很。 此时的夏端墨虽是站立,两侧肩窝处的琵琶骨处血迹斑斑,一看就是被人废去了武功。再看夏端羽,也是一样。 大殿之中气氛诡异,再加上血腥之气,虽是灯火通明,却是寒意森森。 “夏端墨,你知道你母亲为何被杀吗?”轮椅上的人,说话不紧不慢,仿佛是一只戏鼠的猫。 “这事不用你解释,仇我已经报了。”夏端墨语气很冷。 “奥?仇报了?你是指的范家吗?哈哈,夏端墨,你不知道真正幕后的人是谁吧,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夏端墨冷哼一声,不再言语,自己也在疑惑,莫非真的还有幕后的主使? 轮椅上的人却不急着说话,转脸看向夏端羽,随后一声轻叹。 “你们两个的命都很大,本想在襁褓中就把你们杀掉,谁知道让你们多活了十几年。” 此话一出,夏端墨和夏端羽都是无比的震惊,相护看了看,无法掩饰眼中的疑惑。 “夏端书,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夏端羽忍不住发声。 这时,朱雀才知道轮椅上的人是夏端书,皇帝的长子,皇后的儿子,丞相钱汇通的外甥。 夏端书戏谑的看着两人,缓缓道出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原来皇后产下夏端书时,属于小产,夏端书勉强活下命来,却是落下体弱多病的根子。皇帝见了,认为难堪大用,对其不管不问,就像没有这个儿子一样。 几年后,覃慧敏和夏端羽的母亲范思燕,同时怀孕,皇帝就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两个人身上,希望能产下皇子,将来好继承大统。 这样的做法,使皇后的心中极度不平,将心事于其哥哥钱汇通说了。 本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思想,钱汇通定下毒计,挑拨覃慧敏和范思燕之间的关系。 偏偏范思燕听在心里,传信给范家,认为覃慧敏产子,会给自己的孩子多一个竞争的对手,不如想办法除去。 范家原本不敢如此做,偏巧当时结识了妖族的人,只是不知道那是钱汇通特意的安排。妖族的人信誓旦旦,承诺会做的不着痕迹,范家这才动了心。 因此,密谋了刺杀覃慧敏的事件。殊不知,这一切,是钱汇通暗中指使,钱汇通早就与妖族达成协议。 而夏端墨之所以能够留下性命,也是钱汇通故意所为,好日后借夏端墨的手,再将夏端羽除去。 果不其然,夏端墨得到顾先生的协助回到京都,钱汇通再将范家与妖族私通的信件抛出,引起两家的仇隙,借夏端墨的手,除掉范家,也将夏端羽变成废人。 最后在夏端墨婚礼之上,利用他的手下刺杀皇帝,将夏端墨也打入大牢。 这样,皇帝的儿子就只剩下他夏端书,日后能够传位的只有他了。 至于夏端书为什么来到宗人府与夏端墨、夏端羽相见,其实就是为了炫耀。在夏端墨和夏端羽面前,展现自己的手段。 夏端书将事情的缘由完全道出,听得夏端墨和夏端羽两人面面相觑,这才认识到,两人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玩偶。 “今天把话说明,是让你们做一个明白鬼,不至于死的不明不白。”夏端书可能是话说得有些多,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咳嗽了几声,才接着将话说下去:“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酒菜,你们可以安心上路了。”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三十五章相会 夏端书说到这儿,脸上现出阴毒的笑意。 夏端羽愤恨之色尤重,这时忍不住出口讥讽:“就你,怕是活不到上位那一天,说不定明天你也会一命呜呼。“ 得意的笑了几声,终究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停下喘了几口气,气息稍稳,满脸得意之色的说道:“再告诉你们一个消息,百婴丹很快就炼制好,等我服下,至少可以活到百岁。你们是看不到了,哈哈。” 边笑,夏端书边摁动椅子上的开关,随即发出哨子样的声音。 殿外躲得远远的侍从,听到哨声马上行动起来,鱼贯的想大点走来。 朱雀想走已是来不及,从门口闪身进了殿内,躲在角落里。 夏国的三位皇子都没有注意有人进入,而是充满仇意的互相盯着。 侍从的动作很快,时间不长,桌上就摆满了酒菜,而后,一声不响的又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个身体壮硕之人。 夏端书满意的拍拍手,话声中充满揶揄。 “都是最好的酒菜,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我在里面下了毒,也是最好的,感觉不到痛苦的,吃不吃随你们。一个时辰后,我会再来,希望不要再让我动手。” 摆摆手,那两个侍从将夏端书连人带椅一块抬了出去。 屋内霎时清静下来,夏端羽看着夏端墨,惭愧地低下头。 “哥哥,好多事我是不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我母亲的娘家人,被人当枪使了。今天落得这个下场,也不怪你,你只要知道,我从未起过害你的心就是。” 夏端墨目光复杂,沉吟了片刻,才长叹一声。 “范家毕竟做了错事,现在的下场是他们罪有应得。至于你,我一直都是当作弟弟看待的。说实话,我并不想继承皇位,只是为了报仇不得不往前走罢了。” 夏端羽神色一暗,面带悲戚。 “我何尝愿意继承皇位?只不过这些年,父皇专门派人教导我,想把我培养成合格的接班人。你知道那有多苦吗?直到你回来,父皇才对我放松了些,我好高兴,以为从此就可以自由自在了。谁知道,就是这皇位,把你我害成这副摸样。” 往前走了几步,忍者剧痛,夏端墨勉强的抬手,本来想拍肩膀以示安慰,最终只拉住了夏端羽的手。 “想不到你我出生相差不多,死也是同时,这也是一种缘分。对我来说,我的心愿算是已了,死,并没有什么遗憾。” 夏端羽疑惑的看着夏端墨,不知道他为何如此说。 夏端墨先是拉着夏端羽坐下,才幽幽的道出原因。 “母亲的仇,也算是报了,毕竟是范家的人动的手。最让我伤心的,是我心爱的人,已离我而去。我早有死意,想早日到地府去寻她。” 夏端羽思索了片刻,还是想不出夏端墨所爱的人是谁,试探地问道:“是覃慧宁死了吗?你们不是要结婚吗?” 夏端墨摇摇头,眼睛中已泛出泪光。 “她叫朱雀,被赤炎派的人所杀。本来我想先登上皇位,再借助灵山派的势力去报仇,然后再自杀的。没想到被人算计,活不过今日了。” “朱雀?”夏端羽想起了什么,不由呼出声来。“就是那个酒楼的老板?” 夏端墨不再说话,他的眼前出现了朱雀的脸庞,脸上还带着泪。不由痴痴地笑道:“朱雀,我来寻你了,你等我。” 说吧,努力的将手拿起酒杯抬起,打算一饮而下。 酒是美酒,也是毒酒,饮下便是命丧当场。 “啪”,本就拿不稳的酒杯,被一只手夺过,一个人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夏端羽惊得说不出话,夏端墨却是异常的悲愤。 “朱雀,我只有死了才能陪在你身边,你为何要拦我?” 双手捧住酒壶,就往嘴中倒去。 朱雀已经呆了半晌,所有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见夏端墨要饮毒酒,才慌张的赶过来将酒杯夺下,顾不得暴露身形。现在见夏端墨,依旧神智不清的要饮毒酒,已想起自己与他换血的事,就不再阻拦。 夏端羽却慌了,想上前,被朱雀用眼一瞪,不敢再动分毫。心中一万个不解,不知道两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将酒饮下,觉得和平时饮酒时并无不同,只道是像夏端书说的,毒药并不会让人痛苦。这时的他,再看眼前的朱雀时,充满了惊喜,仿佛忘了疼痛,伸手去抱朱雀。 “朱雀,想不到只有死了才会见到你,我好高兴,谢谢你来找我,未死时我一直觉得你就在我身边,现在看是真的。” 朱雀看他一副呆痴的摸样,想责怪两句,又不忍心说出口,往旁边一闪身,躲开夏端墨的双臂。 伊人已去,夏端墨看到呆坐的夏端羽,忍不住问道:“你也喝了毒酒?来来,我给你介绍,这就是朱雀。” 夏端羽实在忍不住,瞥见朱雀不再是发怒的摸样,心急的对夏端墨说:“哥哥,我没喝毒酒,朱雀没死,是她夺下你的酒杯,你为何还要喝毒酒?” 这次轮到夏端墨呆住了,口中喃喃地道:“没死?朱雀还活着?” 朱雀被夏端墨刚才的鲁莽弄得面红耳赤,没好气地对他说:“我活得好好的,为何要咒我?” 夏端墨立刻惊慌失措的弯腰干呕,想把饮下的毒酒吐出,那还能吐得出来。抬起身,已是泪眼朦胧。 “朱雀,你活着就好,要替我好好活着。能在我死前见到你,我也心满意足了。” 看到夏端墨伤心欲绝的悲痛样,朱雀不忍心再调侃他,但话声中还是充满了幽怨。 “换了我的血,还有毒能够毒死你?你是不是傻?” 夏端墨先是一愣,而后又欣喜的大笑起来。 “对对,我怎么忘了,这下好了,朱雀回来了,我也死不了了。” 大殿里面的声音有些大,几个侍卫走过来,便走还边骂:“将死的人,闹腾什么?还有心情笑,让我们将你超度算了。” 步履声越来越近,很快来到门口,“吱呀”声中,大门被推开。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三十六章躲 两个御林军,大模大样的走进,根本不把两位皇子放在眼里。 “两个废人,还有心情笑,不说早点死了,我们也落个清静。既然你们自己舍不得,就让我来超度你们。” 说话的御林军,拔出随身携带的钢刀就要动手。 一个人影闪过,两个御林军滑倒在地,再无声息。 是朱雀,关键时刻出手,将两人打晕过去。 原本还不知道怎样将两人救出的朱雀,现在有了主意。示意两人将衣服与御林军换了,也许能够逃出此地。 等了好半晌,也没听见两人换衣的声音,朱雀心下奇怪,回头看去,两人正费力地解御林军的衣服。 朱雀这才想起,两人好像都受伤了,简单的脱衣穿衣,都无法完成。 走过去,看了看两人的伤口,原来是琵琶骨被人用铁环穿住,那怎会使得上力? 心疼的看着夏端墨,手上用力,将铁环掰直慢慢的抽出来。 夏端墨咬着牙,虽是疼的全身肌肉痉挛,也不出一个字。 去掉铁环,夏端墨身上轻松多了。整个过程,并没有流多少血,流出的血液,将伤口重重掩盖,像是给伤口过了些纱布。 夏端羽比夏端墨幸运得多,只是双臂骨折才用不上力,朱雀给他用凳子腿固定住,让他坐到一旁。 难道真的要自己给他们扒衣服吗?朱雀无奈的叹息着,就要动手去做。却发现夏端墨比她快一步,已经在解御林军的软甲了。 担心的望去,伤口处已经结痂,原来神兽的血液也这般神奇。 放下心来的朱雀,重又盯着外面的动静,也在思思索逃走的路线。 外紧内松的防守,想带着两人逃出去太难了。朱雀巡视着周围的院落,一个想法渐渐浮出。 夏端墨终于完成了换衣的动作,顺带也帮夏端羽换了,朱雀看了看天色,知道离夏端书所说的一个时辰越来越近,冲着夏端墨招招手,人已经瞬间消失,再出现,已到了一侧的院子旁边,冲着夏端墨打着手势。 这不是简单的比划,毕竟都做过情报工作的负责人,有一套自己的手语方法。 夏端墨一眼就看懂,低声的嘱咐夏端羽:“跟着我,不可出声。” 见夏端羽点头,才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夏端羽紧随其后。 由于是御林军的装束,并未引起其他人的警觉,其他御林军,远远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 小院的院门,被朱雀轻巧地打开,随即闪身入内,将院中逐一的排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夏端墨和夏端羽也走到院门,已经躲开其他守卫的视线,也进入小院之内。 藏匿的地点,朱雀已经选出,是小院的正屋,就在大堂的屏风之后。 将两人安顿好,朱雀出来,抹去几人留下的痕迹,也回到藏匿处。 刚刚坐下,外面就响起了敲锣声,连续不停的敲击下,数十个御林军来到大殿前,包括夏端书,也被人连人带椅的抬过来。 “出了什么事?快快报来。” 锣声在夏端书出现的时候就停了,那敲锣之人奔过来,大声禀报:“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不见了。” “什么?”夏端书惊得变了声,真要是有人将他俩救走,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现在在屋里躺着的,是两个御林军。他们的衣服被换了。” “查!快查!一群窝囊废,连两个废人都看不住。”夏端书真的急了,连声的吩咐着。 这数十人乃是负责府内的事物,立刻忙成了一团,不过分工倒还明确,有的去联系外围的防守,有的去询问打昏的将士,更多的分散开在府内逐一的搜寻。 朱雀所藏匿的院落也被打开,几个人在偏房等地搜查的很仔细,偏偏对正屋只是打开门看了一眼,他们不认为会有人傻的藏到正屋内,藏也是选偏僻的地方。 数十人无功而返,又汇集到大殿之前,夏端书铁青着脸,不得不往最坏的地方想,这两人肯定是被人救走,而且还是个高手。莫非是顾先生来了? 夏端书对顾先生有些顾忌,所以在动手的时候,编了一个理由让顾先生去了狼突国,今天急着杀死夏端墨两人,也是怕夜长梦多,等生米做成熟饭,就算顾先生知道也无济于事。 不敢再耽搁片刻,让人抬着立刻赶往丞相府,找钱汇通商议去了。 外面的人散去,朱雀三人才长出了一口气。夏端羽和夏端墨不由对朱雀钦佩起来,正是她的安排,才使自己躲过一劫。 “现在我们怎么办?”夏端墨询问朱雀,将朱雀当作主心骨。 朱雀没有犹豫,答案好像早就准备好。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个地方他们不会再查了,比外面安全得多。你们就在此养伤,我去给你们找帮手。” 听到帮手两个字,两个人都沉默了。夏端羽主要依靠范家,可是范家被夏端墨给除掉了。夏端墨也好不了多少,自己行刺皇帝,覃家也会受连累的,至于自己的手下,孟良都叛变了,别人敢信吗? 朱雀已经瞧出两人的失意,再想到自己也没有任何的手下了,一时不知该区找谁。 “顾先生呢?他在那里?”朱雀对顾先生没有出现在夏端墨婚礼上感到不解。 想了一下,夏端墨才说道:“狼突国的胡铭君把先生请去了,让他去说和赤炎派,好帮他除掉胡丹儿。” “这么巧?”朱雀有些疑问。 夏端墨张张嘴,一时想不出理由解释,也就作罢。 “你们等在这儿好了,我去想办法。”朱雀说完转身除去。时间不长又回来,点了一堆吃食,都是夏端墨和夏端羽不曾见过的东西。 朱雀知道在这儿要待一段时间,食物是要准备好的。自己的乾坤袋中有,但这是自己的秘密,不能让人看见,就到外面拿出包起来再掂回来。 知道他们没见过,朱雀教会他们打开的方法,尤其是瓶装水和饮料,特意的示范了一次,就悄悄地离开宗人府。 到哪里找可以帮助他们的人呢?朱雀犯了难,没有目的的行走,直到有人大声呵斥自己,才回过神来。 “小姑娘不要命了,还往前走。”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三十七章皇宫 抬头一看,朱雀才发现已到了皇宫城门。虽然守卫分外的严厉,但朱雀心中却是欣喜的,因为她已经想到了解救夏端墨的方法。 从容地退去,绕行到僻静之处,朱雀脚尖点地,瞬间上了宫墙。 皇宫里面戒备森严,但在朱雀眼里,防卫漏洞百出。寻了一个间隙,进到宫内,朝着中心之处前行。 朱雀的目的很明确,找到皇帝,将实际的情况说明,让皇帝亲自搭救自己的儿子。 守卫越来越严,也说明朱雀是找对了地方。 此时的天色渐明,借着朦胧之色,朱雀快速的前行。真正等到天亮,行动会受到很大的制约。 朱雀完全没有察觉到,在身后不远,一个身影慢慢的跟随。 当顺利的躲过最后一个守卫,进入皇帝寝殿之时,突然出现在眼前,笑眯眯的一位太监,将朱雀的去路阻住。 对于被拦截,朱雀并不意外,也不慌张,好像就应该如此。停下身,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对方。 虽然没有动手,但精神上已经开始交锋。随着两人的杀意越来越浓,空气如同变成两团厚重的云朵,看不见的电闪雷鸣在交接处闪耀。 好一会儿,那个太监装束的人才收起满身的杀意,顷刻间室内如春风化雨、阳光明媚。 这个人朱雀见过,是在夏端墨的婚礼上,那个将孟良的分身斩为两段的人。 未等朱雀开言,那个人先行张口。 “朱雀,你终于还是来了,也不枉有人极力地推崇。” 一句话,将朱雀搞得迷迷糊糊,自己并不认识他,也不知道是谁跟他提过自己,这是什么情况? 或许看到朱雀的疑惑,这人并不解释,而是转身向里走。 “跟我来,你会知道你想要的一切。” 这不是什么艺高人胆大的问题,不将谜团解开,将会给心境留下一丝隐患,心境不纯,对自己的修神(别人是修真,他应该是修神,必经已是半神之体。)是一个障碍。 朱雀已经觉察到,自己的修炼已经和原先的修炼不同。原先能够感觉到真气的存在,身体也会贮存和运用。但是现在,用原先的方法试了很多次,就是感觉不到真气的存在。 出现这种情况,不是真气不存在了,而是对自己的身体不适合了。冥冥之中能够感觉到,有一种更高级的神秘力量存在,也更适合自己,只是自己还没有遇到。 懒得询问,朱雀毫不在意地从后面跟着,倒是令那太监暗中再次点头。 大殿被隔成几块,现在是从前厅转到后面。 后面也是极为宽敞,中间地上是厚重的地毯,暗红的颜色被金边点缀,凸显出华丽。一方矮几,比平常的宽大了许多,上面有些玲珑玉盘,水果、坚果等装在其中。 矮几左右,三个人围坐,朱雀定睛瞧去,不由得心中万分惊骇。 正中坐的,是当今的皇帝,这个毫无意外。左侧,一位老者,正是平时伴在夏端羽身边的那个人,那个与自己比试的神秘老者,这是一个意外。 更让朱雀意外的,在右侧端坐的人,正是一直未见的顾先生。顾先生此刻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仿佛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意外。 “朱雀,你是不是感到意外?先坐下来,我来给你把情况说明。” 朱雀虽是满脑们的官司,但也不忸怩,走过去,盘坐在下手。那个太监装束的人,挨着另一个老者也坐了。 顾先生击掌,立刻有宫女端上茶来,又迅速地退走,毫无声息。 顾先生饮了一口茶,才面对朱雀微笑的说道:“这些人,你不熟悉吧,我给你介绍。” 指着中间的老者道:“这是当今的皇帝,也就是夏端墨的父亲,你应该知道的。” 朱雀点点头,见是见过一次,只是距离较远,并没有看的清楚。凝目望去,和夏端墨有些相像,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沉稳和果断。此刻,皇帝也是满脸含笑的望着自己,那种亲切感仿佛含有某种意味,想及自己和夏端墨的关系,朱雀瞬间明白,不觉红了脸,将脸转向一边。 顾先生不住痕迹的笑了,和皇帝交换了眼神,纷纷点头。 看出朱雀的尴尬,顾先生又指向左侧的老者,向朱雀介绍到:“这位,是赤炎派的掌门——李天罡。” “李天罡?赤炎派的掌门?”朱雀身躯一震,完全想不到这人的身份。“赤炎派的掌门不是孟金刚吗?” 不待顾先生解释,李天罡接过话头。 “孟金刚是我师弟,十几年前我就来到夏国,这些年一直是由他代理掌门。我也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不要怪他,虽然他的脾气有些莽撞,但人不坏。” 朱雀还是有些想不通,是关于李天罡来夏国的事。 “李掌门,赤炎派不是应该帮助狼突国吗?为何来到夏国,还做起了皇子的护卫?” 顾先生哈哈一笑,对朱雀说道:“这里面有一个天大的原因,等一会儿再与你细说。你能猜出这个人的身份吗?” 说着,顾先生指向那个太监装扮的人。 朱雀脑筋急转,现在已知灵山派、赤炎派的人在,这个人应该不属于这两派的人,那会是哪个门派呢? 心中疑虑,也就直接说出口:“莫非是蒙国境内汉庭宫的人?” 顾先生摇摇头,朱雀更加迷惑了。不是汉庭宫的人,那会是谁?妖族的人吗?不像,要是的话,就不会对孟良下杀手了。 朱雀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那人的身份。 不再卖关子,顾先生直接说出答案。 “这位,是青木派的长老——左倾枫。” “青木派?”朱雀隐隐觉得好像听谁说过,应该是位于夏国南部的一个大派。不由得对这左倾枫多看了几眼。 左倾枫脸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只是脸色显得有些僵硬,不似正常人的肤色。 顾先生则笑着对左倾枫说道:“左长老,还请现出真面目吧。这个女娃对我们来说,很关键,以后要仰仗她来解决我们的问题。”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三十八章五派齐聚 听了顾先生的话,左倾枫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紧接着,一阵机括声响起,面前的人身从中裂开,一个人钻了出来。 只有四尺左右的身高,完全像一个孩子,不同的是有一对高出头顶的耳朵,皮肤也隐隐透出青色。 朱雀完全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愕,不可置信的看着左倾枫,也顾不得无礼。 这一切,好像都在顾先生的意料之中,在一旁解释着。 “左长老所在的青木派,其实是个精灵的国度。在夏国南部接壤的,是无尽的原始森林,精灵就生活在其中。因为生活条件的不同,所以长相与我们有些差异,但是他们拥有我们所不具备的很多技能。” 朱雀还在震惊之中,顾先生接着补充道:“一会儿,汉庭宫也会派人前来,等人到齐,我再给你说明让你前来的意思。” 没有等多大会儿,外面传来通报声,汉庭宫的人到了。 朱雀背对入口,以为来人也会如同其他门派是个老者,也就没有在意,默默的思考着这些人聚集的种种可能。 不料来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朱雀,竟是不理会其他人,直接站在了朱雀的身侧。 “朱雀?真的是你,还想一会儿去找你,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你,还好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朱雀也不由欣喜起来,站起身热情的拉着对方的手,有些雀跃的意味。 “耶律齐?!是你!你还好吗?” 在朱雀的意识当中,这个动作平常的很,完全忘了在古代,这可是只有在最亲密的人之间才有的动作。 顾先生心有诧异,却没有任何表现。李天罡和左倾枫会意的笑了,还当着两人早就是心意相通。皇帝脸上却是布满尴尬,勉强露出笑意招呼耶律齐。 “耶律王子,请来这边坐。”皇帝伸手指向的是自己的右侧位置,顾先生早就知趣的挪开。 耶律齐这才从兴奋之中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有些唐突,先向众人见了礼,然后依言坐下。 接下来互相介绍,免不了一些客套恭维的话,朱雀甚感没有意思。不过,在谈话中,朱雀也听到了耶律齐前来的原因。 这次聚会,都是各大派的举足轻重的人物,要么是长老,要么是掌门。灵山派虽是顾先生在座,但皇帝是灵山派的外门长老也说得过去。 按理说耶律齐的身份不足以前来,但是汉庭宫有一种特殊传承之法,让耶律齐的地位上涨,成为下一任宫主的继承人。 这种传承方式很是特殊,门派中一些修为高深又寿限已到的人,会在临死之际从派中找到继承者,采用汉庭宫特有的“灌顶大法”,将一身的修为灌输到继承者身上。 这种方法也有弊端,那就是接受传承的人,从此以后自身修为很难再进一步。 耶律齐幸运的是,他被老宫主选中,接受了传承,也就相当于默认了下一任宫主的地位。 在朱雀昏昏欲睡之际,几人终于步入正题,这才使朱雀打起精神。 事情是李天罡讲述的,这也是李天罡之所以离开狼突国国境,到夏国来的原因。 十几年前,李天罡察觉到有人探寻青龙的所在,李天罡并没有惊动对方,而是悄悄地跟随到夏国境内,通过这批人的谈话,才知道他们有一个惊天的计划。 就是找寻四大神兽的下落,并设法带回其蕴含能量的内丹,旨在解救被封印的魔王刑天。 这刑天,据说是与天地同生,集天下戾气与一身,化为妖魔。率一众手下,将人间变成炼狱,幸亏一位大能出现,才将妖魔驱逐回魔幻之海。至于刑天,也被大能擒获。 因为刑天是天地所化,想尽方法也无法将其杀死,不得已才将它封印起来。 为了防止其重生,将刑天的身体分为五部分,分别镇压在不同的地方,又派人守候在哪儿。时间一长,守护之人繁衍生息,也就变成了现在的五大门派。 这一段秘辛,将不知情的耶律齐和朱雀听得目瞪口呆,心头也出现许多的疑问。 扫视了一遍,朱雀发现五大门派并不全,忍不住发问:“另一个门派在哪?为何不见有人前来?” 李天罡叹了一口气,眼睛盯着朱雀,欲言又止,像是有些话难以说出口。 最后,无奈的摇摇头,接着说道:“另一个门派,好像都认为是海外的幻月派,其实不是。幻月派只是那个门派的旁支,那个门派叫‘云宫’”。 这是李天罡第一次说出这个秘密,在场的人都有些意外。 不用观看,李天罡就已知道众人的反应,稍微停顿,将话继续下去。 “这是我从先辈掌门的记录中查看到的,云宫是五大门派中最神秘的一个门派,原本其余四大门派都听从云宫的调遣,奈何云宫宫主生性不喜热闹,导致派中人数很少,最后将派中弟子留在看守之地,自己一个人隐居去了。而派中的弟子几经传承,人数也是也越来越少,不敢以云宫自称,改为幻月派。这次我也前去相约,被婉拒了,说是只有宫主现身,才可离开守护之地。” 其实在听到“云宫”两个字的时候,朱雀的心就砰砰的急跳着。这两个字,自己太熟悉了。 那个木牌,蕴含着自己身世之谜的木牌,也是几经转手才到自己手中的木牌,是朱雀亲生父母留下的木牌,上面就有“云宫”两个大字。 恐怕,这才是让自己前来的目的。木牌的事,只有李天罡见过,也只有他才知道这块木牌的由来。 朱雀紧张起来,自己的身世之谜可能马上就要解开,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李天罡再次看了朱雀一眼,缓缓说道:“云宫应该也有传承,能够辨明身份的只有一个信物,那就是云宫掌门的‘玄阳令牌’。我也在先辈的记录中见过图样,并且,我还亲眼所见。” “在哪儿见的?可有告知我们现在面临的情况?”除朱雀外,另外几人都是心急地问道。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三十九章旧事 李天罡用手指着朱雀,其用意不言而明,顾先生这才明白为何李天罡,一定要等朱雀出现才聚集大家商讨的原因。 被几人盯着,朱雀知道都是身上的令牌所引起,索性将令牌拿出,交予几人观看。 事情明了,自己应该就是神秘的云宫宫主的后人,那之前在朱家镇听到的,关于自己身世的解释,怎样也不会让人想到,那是云宫宫主夫妇。到底那才是真的?朱雀迷惑了。 众人已经传阅完,将[.]令牌又交回朱雀手上,各自低头沉思,屋内瞬时安静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见其他人没有开口的意思,朱雀知道是在等自己的解释。将令牌收起,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才将自己所知道的身世之事和盘托出。 朱雀说完,众人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云宫的宫主竟然如同普通人一样,最后还跳崖而死,这谁会相信?但,看朱雀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那这里面,肯定还有朱雀所不知道的秘密。 不过,想及朱雀离奇的成长历程,这个女孩子注定非同一般,看来朱雀是云宫后人的事,应该是没错的。 既然谜团无法解开,再追究下去也能没有意义,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阻止刑天复活。 李天罡还未把事情说清楚,有好多的疑问盘桓在朱雀心头,朱雀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李掌门,这五派镇分别守着什么?和四大神兽什么关系?” 这也是其他人所关注的问题,刚才被朱雀的身世之事打断,这会儿反应过来,回到正题。 李天罡饮了一口茶,把自己的思绪调整回来,这才接着讲述。 “当初那位大能,将刑天分成五部分,头颅镇压在夏国境内,其余四肢及部分躯干分别在狼突国、蒙国、南部原始森林以及海外的岛屿境内。至于镇压的确切位置,书上并无记载。” “而四大神兽,指的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相传原本就是大能的手下,因刑天魔力太强,只靠自己的弟子怕镇压不住,才将四大神兽派往四方驻守,自己则留守夏国,以镇压最强的魔首。” 李天罡的话,简明的说清楚了原因,但朱雀的疑惑更浓。 四大神兽,自己已见过其中的两个朱雀和青龙。朱雀本应在南部,自己确是在北方遇到,还借用了它的躯体。至于青龙,在狼突国神秘的湖下,是被锁住的,而且已经死亡。 是谁做了这一切?李天罡应该知道其中的一些隐秘,最起码关于青龙的秘密他是知晓的,为何没有说出? 那四大神兽是真的被派去四方镇压的吗? 朱雀能够想象到,李天罡所说的大能,应该就是自己所见到的逍遥子了,那为何逍遥子留下的讯息和李天罡所说的有出入? 这些事情为何只有李天罡知道?其他门派难道一点记录也没有吗? 朱雀的经历,致使她的思想已经超越她的年龄,虽然有万千的疑问,并未表现出来,只是暗暗的对李天罡留了心。不是朱雀多疑,是人心太复杂。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顾先生的话,是众人的心声,面对不确知的危险,总需要一个稳妥的办法。 李天罡无疑成了众人的主心骨,面对疑问,仿佛已是胸有成竹,不慌不忙地再饮了一口茶,闭着眼睛思考了片刻,才缓缓地开口。 “当今之计,就是要找到镇压的魔物所在,然后重新封印。” 看到众人不解的神色,李天罡才解释道:“你们知道妖族吗?其实妖族就是从魔幻之海冲出的妖物所建,这些年妖族之人越来越多,是因为对魔幻之海的封印减弱的缘故。同样的道理,对刑天躯体的封印也在减弱,如果不重加封印,怕是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再也镇压不住。” “至于重加封印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在各大门派,都有一方圣石,只消将其集中在一起,就可组成镇魔大阵,将封印重加。” 李天罡的话,说的众人将信将疑,因为不是掌门,对圣石一事并不知晓,还要等回去禀明掌门之后再做决定。 关键的是,云宫的圣石在哪?是在幻月派还是被宫主放在了其他的地方。 对于这一点,李天罡给朱雀提出了建议,让她先去幻月派,凭借“玄阳令牌”足可以让幻月派遵其为主,圣石一事自然可以查明。 定下计划,众人便不再耽搁,各自归去按计划行事。 朱雀并未离开,关于夏端墨的事,还需要对皇帝和顾先生说明。 望着欲言又止的朱雀,皇帝先开了口:“朱雀姑娘,你是对夏端墨的事有疑惑对吗?” 朱雀点点头,静静的等待着皇帝将事情说明。 皇帝却停下来,眼中泛起泪花,望着空荡的地方,像是陷入了回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端墨是个苦孩子。都怪我,没有把他母子照顾好,才让他受了这么多委屈。” 用手试了试泪,皇帝才开始步入正题。 “十几年前,李天罡找到我,把他的怀疑说与我听。我也派人去调查,才知道他所言非虚。妖族的人已经侵入到夏国境内,秘密的执行者他们的计划。那个时候,我们只是怀疑,所以李天罡就留在夏国,同时通知了其他门派,只有青木派的长老左倾枫到来,而灵山派也让顾先生下山帮忙。” “妖族的真实目的当时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他们针对我们夏国的皇位做了部署,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左倾枫长老留在我的身边,李天罡掌门跟随夏端羽,至于夏端墨,原来是由王道长照顾,只是后来被妖族计划得逞,不得已逃至桃源。” “原以为应该无事,没想到妖族之人并未放弃,导致最后王道长殒命,这才让顾先生前去。后来的事,你应该就知道了。” 朱雀万分感慨,实在想不到这都是妖族的毒计。但是仍有些疑问:“那妖族之人不是被你们发现了吗?怎么还会有人死掉?”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四十章恶 “妖族之人是被发现不假,但是还有隐藏的,况且也有一部分人被利用,可悲啊。”皇帝说道这儿,有些痛心。 朱雀也知道,像范家就是如此,也许还有和范家一样受到蛊惑的人存在。 转头看向顾先生,想及夏端墨在宗人府差点被毒死,不免有些怨念。 “顾先生,夏端墨的死活也顾不上吗?你可知道他差点被杀吗?” 顾先生见朱雀一脸愤慨、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怒反喜,脸上淡淡的笑意浮现,依然是不温不火的回答。 “姑娘多虑了,别忘了,如今的天下还是皇帝的天下,他们的所作所为岂能瞒过皇帝的眼睛?只不过是让夏端墨和夏端羽多吃些苦头罢了。实话说,就连你进宗人府和皇宫,也是有意放进去的,虽然你武功高强,但是瞒不过高手。夏端墨那儿,早就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朱雀依然有些将信将疑,但是那可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应该不会置之不理。想赶回宗人府看情况,又想到孟良的事,觉得还是提醒一下的好。 “皇上,那孟良是妖使的事情想必您已知晓,他现在与丞相钱汇通在一起,而且还密谋着一些事情,请皇上早日防备。” 皇帝听了并没有感觉到意外,这些早就探听出来,只是朱雀能够探知,知道她没少废了功夫。 “谢谢你提供的消息,孟良的事先前是我们被迷惑了,现在他已经暴露,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还有,你说的密谋的事,是指想要除掉端墨、端羽两兄弟吗?” 朱雀点点头,并补充到:“还有夏端书好像提到什么‘百婴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他说的很厉害的样子。” “百婴丹?”皇帝和顾先生齐呼出口,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皇帝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稳重,站起身来回的踱着步,一脸的凝重,双手互相搓着,像是有什么大事下不了决心。 顾先生由震惊中反应过来,见了皇帝的犹豫,长叹一声。 “没想到,他们还是起了这歹毒的念头,作为父亲,你应该多劝劝夏端书的,你与他做的那些,还用得上吗?” 皇帝停下来,双拳紧握,额上的青筋突突跳着,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声音低沉又充满悲痛。 “这不肖子,竟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已留他不得。” 说完,直接走出后厅,脚步之声远远传来,已然远去。 顾先生摇摇头,向朱雀招呼一下,向外走去。 跟着顾先生,朱雀不知道为何听到“百婴丹”后,皇帝和顾先生反应这么大,虽然有疑问,这时也不便开后。 走出皇宫,看方向是往宗人府而去,正合了朱雀的心意,也就一直跟在顾先生身后。 没走多远,顾先生停下脚步,望着空荡荡的大街,再次叹息着。 “唉——!你知道‘百婴丹’是如何炼制吗?”顾先生的声音有些飘忽,但朱雀知道这是在问自己。 不等朱雀回答,顾先生自顾的解释着。 “这‘百婴丹’,至少需要一百个婴儿,而且必须是不满三岁、八字全阳的男孩,将全身的血液收集起来,放到血池之中,再由邪恶的法术炼制,最后得到的丹药,端得是邪恶无比的法子。这也是皇帝震怒的原因。” 听顾先生说出“百婴丹”的炼制之法,朱雀也是怒不可遏,没想到世上竟有这样恶毒的法术。当即转身就要赶往丞相府,去阻止惨事的发生。 顾先生转身叫住朱雀,指了指宗人府的方向,对朱雀说:“‘百婴丹’的事,皇帝已经去安排了,你没见他匆匆走了吗?希望还来得及。你我还是先把夏端墨、夏端羽接出来,现在已经够乱的了,要抓紧时间把夏国的事安排好,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我们去解决。” 朱雀经顾先生提醒,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往宗人府前行,却发现顾先生并没有跟上,不由停下,不解的望着顾先生。 顾先生看着朱雀,提出了一个问题:“你说,夏端墨和夏端羽谁做皇帝合适?” 朱雀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此时顾先生询问,自己还真答不上来。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答案,看到顾先生一副想要答案的样子,也就照实说了。 “这个问题,我真没想过。对夏端羽我了解的不多,但感觉还行。至于夏端墨,我了解的多些,但是他好像并不是热衷于做皇帝这件事,他想的更多的是复仇。至于谁做皇帝,我实在判断不出。我认为,还是遵循他们自己的意见才好。” “要是两人都要做皇帝呢?你支持谁?”顾先生并不想放过朱雀,他想知道朱雀最真实的想法。 “两人都想做皇帝?这事根本不可能,最起码夏端墨没这个想法。非要我说我的意见,那就是谁也不支持,我没时间管这些,还有好多的事情等着我去解决。”朱雀把自己心中所想,完全的告诉了顾先生。 顾先生知道了朱雀的想法,悄悄地放下心来,他怕朱雀执意的要夏端墨做皇帝,到时候不好处理。虽然夏端墨是自己一直支持的,可是在他发现夏端墨在修真反面的天赋后,逐渐的打消了让他做皇帝的想法,他更想夏端墨加入灵山派,以他的悟性加修炼的进度,绝对能成为派内的顶级存在。 还有一点私心,就是朱雀这个人,要靠夏端墨才能将她留住,才能成为灵山派的一大助力,自己可不希望失去。 不说顾先生心中的小九九,二人很快来到宗人府。 府门前依旧是御林军把守,看到顾先生,这些人慌忙行礼,口中说道:“顾先生,皇帝已经派人传信来,现在将夏端书软禁起来,二皇子和三皇子已经接出来,正在大殿等候。” 朱雀这时才相信顾先生所讲的,心中的急躁已经消退,脚步慢下来跟在顾先生身后,往里走去。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四十一章断情 大殿的门口,两个身影并排站立,急切地看着走来的众人。 发现顾先生和朱雀,夏端墨分外地高兴,从大殿一路小跑地奔下来。夏端羽也是高兴,但掩饰不住心头的黯然,远远的行了礼,并未下来。 看到夏端墨着急的奔来,竟是舍弃了顾先生直冲向自己,朱雀脸色臊得通红,身形一转,跑到顾先生一侧,夏端墨收势不住,直接抱住了顾先生,惹得顾先生哈哈大笑,朱雀那还呆得下去,飞也似地逃了。 去哪里?当然去自己的宅邸了,朱雀可不想让有些人找不到。 朱雀的宅邸,由于有人打扫,倒是干干净净,天色还未亮,朱雀掌起灯,拿出一本书翻看。 说巧不巧的,拿出的正是《武学总纲》这本书,先前只是觉得太深奥,没有细看,这一会儿,倒不妨再看看。 可是朱雀又怎能静下心来,眼睛看着书,心思却开起小差,书上的字迹慢慢变成夏端墨的模样,有小时候的,也有现在的,来回交替着,每一副面孔都是无比的温暖。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起,屋内还有些朦胧。大门轻轻的响起,脚步轻轻,朱雀没有去看,已听出是谁。 夏端墨在门外站了片刻,没有听到里面有声音,踌躇着是否敲门,在门外犹豫不决。 门“吱呀”一声打开,朱雀面色红润,双手抓着门边,静静的看着夏端墨。 “我还以为你睡着,所以没敢敲门。”夏端墨勉强找了个理由,呼吸急促。 朱雀抬眼望着夏端墨,眼神流转,关爱之色溢于言表。 “你没回家?伤口处理了吗?” 夏端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从宗人府出来,直接就来到朱雀的宅邸,就希望能够见到朱雀。现在朱雀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对她所有的爱恋、思念统统涌上心头,上前一步,将朱雀紧紧的拥在怀中。 朱雀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清醒时,已经被抱在夏端墨的怀中。 没有愤怒,从心底升起的是甜蜜,原先所有坚硬的外壳,此刻完全消融,身体软的像一团泥,没有力气再动。 “朱雀,我……我……离不开你。”夏端墨在朱雀的耳际喃喃的絮语。 麻麻的、酥酥的感觉,从耳朵一直传到心中,朱雀沉迷了,沉迷在这短暂的幸福之中。虽然夏端墨没有说“我爱你”这三个字,可是这不是自己原先开放的现代,在眼前这个时代,夏端墨的这句话,已经算是示爱的顶级表现了。 一股温热的气息,慢慢从耳际开始在脸上滑过,停在自己的嘴唇,坚硬的胡茬刺在脸上,使朱雀清醒了过来。这是要吻我吗? 就在夏端墨将要吻上朱雀时,被朱雀扭脸错过,身体也挣开了夏端墨的怀抱。 已退到屋内的朱雀,双手掩面,在椅子上坐下,心内暗暗责怪自己,有些太不矜持。 夏端墨不知道朱雀为何退去,还以为她是害羞,跟上前来,单膝跪在朱雀面前,斩钉截铁地道:“朱雀,我夏端墨时出自真心的喜欢你,刚才是一时冲动,冒犯了你。我发誓,我夏端墨一定要娶你为妻,如若违誓,天打……” 话未说完,被朱雀用手堵上,顺势将他拉起,摁在座椅上,自己坐到另一侧。 “这些话,你不要说。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 夏端墨站起身,急着想要辩解,被朱雀制止下,又坐了下来。 朱雀这才接着说:“我不想与人共侍一夫,你明白吗?我朱雀只想找一个一心对我好,而且一生只娶我一人的人。所以,我们不合适。” 说出这些话,朱雀无比的心痛,仿佛自己用刀一点点的割着心头,但是自己的原则是不会变的,哪怕自己最后孤独终老,也不想将就。 夏端墨先是一呆,而后面有喜色,连忙对朱雀说:“可以啊,我可以做到。幸亏有刺杀一事,否则就会失去你了。我夏端墨除你之外,不会再娶妻妾。” 夏端墨的话信誓旦旦,听在朱雀的耳中,却是无比的刺耳,脸色如潭水般深沉,像是即刻就要爆发的乌云。 “夏端墨,我现在才知道你是这般的无耻!你把覃慧宁当什么了?你让她怎么办?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现在都忘了?忘了?而且,现在覃慧宁生死未卜,你却有闲工夫与我在这里谈情说爱,你的良心呢?良心都被狗吃了?你走!走!别让我再看到你!” 声嘶力竭的吼出,朱雀面目狰狞,保持着手指门外的姿势,一动不动。 夏端墨被吓着了,他想不到朱雀会如此的歇斯底里。自己是把覃慧宁忘了,在见到朱雀的那一刻起,就只有朱雀一人存在脑海中,其他人都被隔绝了。如今朱雀提到覃慧宁,才知道自己还是孟浪了。 当下打定主意,先去找到覃慧宁,再向她以及覃家说明,等把这些事做完,自己再来找朱雀,让她明白自己的真心。 想及此处,夏端墨深深一拜,口气无比的坚定:“朱雀,我和覃慧宁的婚事是迫不得已,而且那时都说你不在了。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找覃慧宁,找到后我会与覃家解释,并解除婚约。然后,我再来找你,你,要等我。” 说完,夏端墨直奔向外面,急急地去了。 夏端墨的离开,使朱雀再也坚持不住表面的坚强,直接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间“呜呜”的哭起来。 痛,心痛,朱雀费尽所有的力气,才让自己下定决心成全夏端墨和覃慧宁。她知道,夏端墨找到覃慧宁后,向来宅心仁厚的他,怎能会忍下心来拒绝另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况且,覃慧宁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掉的? 天色已经大亮,温暖的阳光照射进屋内,可温暖不了朱雀。朱雀的心是凉的,哇凉哇凉的,身子也止不住的抖动。 一件长衣轻轻的盖在身上,本在发抖的朱雀,瞬间绷紧了身体。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四十二章悟 处于失神状态的朱雀,完全没有体会到有人前来,长衣及体,人猛地反应过来,窜出两步,摆开架势看向来人。 望着落在地上的长衣,耶律齐喟然长叹,无比柔情的盯着朱雀。 “我以为,你和夏端墨早已……,我是今天才知道你的事,我不该离开你的,让你经历了这么多,从此以后,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朱雀见是耶律齐,早已放下戒备的心,那种无力感重又袭上心头。耶律齐的话,如一股暖流,使自己感到安慰。但是,朱雀不敢接受耶律齐,因为自己的一颗心,都在夏端墨身上,如果接受耶律齐,那是对他最大的残忍。 “谢谢你,能有你这个朋友很好。我没事,我就是想到从未见面的父母,有些伤心。” 蹩脚的借口,耶律齐哪能不知道?他比夏端墨来的要早。其实从皇宫出来,耶律齐没打算回蒙国,直接找到暗哨,将消息传出。朱雀的事,也是从暗哨处打听来的。 安排完,就直接去寻朱雀了,那时朱雀刚刚回到宅邸。所以,朱雀和夏端墨的一举一动,完全看在耶律齐眼中。 “那夏……”话出口,耶律齐立马感到不妥,连忙止住,赶紧换了话题:“下……下碗面给你,好吗?你应该饿了吧。” 不等朱雀推辞,转身出来进了厨房。 对于耶律齐来说,做饭还是有些勉强,只不过总归是见过别人做过。努力的回想,耶律齐根据记忆忙活起来。 找盆,找面,幸好都摆在那儿,很快找齐。将面放入盆中很简单,但是耶律齐不知道要放多少才好,那就半盆吧。半盆面,加水,搅。有点干,再加水,稀了,加面…… 如此往复,望着一盆不均匀的面团以及撒的到处都有的面粉,耶律齐犯了难。怎么和面比练武还要难? 实在是没招了,耶律齐将面团揪成一个个的小面疙瘩,估计着这样煮熟了也能吃。然后,加水点火。你别说,烧火这个事,耶律齐做的很好,也算是给自己找回一个面子。 总之,忙活了半天,耶律齐才端着一碗稠乎乎的面疙瘩来到正屋。 屋内静悄悄的没人影,在茶几上压着一封书信,墨迹还未干。 耶律齐想到了什么,把手中的碗放下,立刻拿起书信。 信是朱雀留下的。信中除了对耶律齐感激之外,也言及自己的去向——幻月派。 朱雀不敢在与耶律齐单独相处,她怕自己会心软,哪怕有一丝其他的念想,也觉得是自己对夏端墨感情上的亵渎。所以,她选择逃避,只有离开,才不会再伤心;只有离开,才能使自己坚强。 轻轻的挥手,不带走片刻的留恋。朱雀已经出了京都城,快马加鞭,荡起一路的风尘。 夏国的东面的边境线,就是海岸线。海岸线虽长,但地势平坦又可作港口的不多。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津海城,是夏国最大的港口城市。 海边的气候,与内陆有很大的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味道,连尘土也难得相见,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 伫立在海边,朱雀已是两天两夜了。 从站在海边悬崖上的那一刻起,朱雀就再也没有动过。 一切只源于那一霎那间的触动,海天一色的宽阔,使自己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悸动,心中泛起了一丝突破的契机,随后却又消失不见。 朱雀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是一个使自己突破的良机,这次错过,不知何年何月才会遇到。 所以一直静静的站在那儿,放开身心去感受,去体会。 幸亏这是远离尘世的悬崖,否则的话,肯定会被当作怪物一样看待。朱雀并未进城,在听到海浪声的时候,就爬上崖顶,津海城就在不远处的平原地带,被一条大河隔成两半。 又一个黎明,当太阳再次在海平面上升起,那万丈金辉染红一切的时候,朱雀笑了,整个人的气质在一笑之间,完全变了。 先前朱雀很平凡,姿色平庸,身材并不出众,唯一能让人记住的,就是有一些出尘的味道。这一刻的朱雀,虽姿色、身材未变,但全身洋溢着一股仙气。哪怕是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也会让人一眼认出,而且再难忘记。 朱雀并不知道外在的变化,她只知道自己已经突破了。这种突破并不是像修真一样可以吸收真气,而是感觉到自己可以任意的调动世间的万物。 轻轻的抬手,山崖上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植物,时间不长已是遍地鲜花,可惜的是,仅有一丈方圆。 只是这样,已经让朱雀喜出望外了。毕竟这是质的改变,表示自己已经踏入另一个境界。要想提升,还得需要自身能量再次增长。 至于自身能量的增长,朱雀完全不知道,真气、灵气的好像对自己不起作用,只有慢慢的寻找了。 来到津海城,朱雀完全体会到了这里的繁华。这种繁华是实实在在的,是经济增长带来的最直接的体现。虽然忙碌着,但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感觉。 朱雀并没有过多的停留,而是奔向了港口。港口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有渔船,有商船,还有客船。朱雀问了情况,要想去妖族之地(这里都称为海外),只有商船可以通行。 恰好,一日后,就有一艘商船前去海外,朱雀交了钱,定下位子。 朱雀也了解到,自己之前对海外是有误解的。原本以为妖族之地肯定是妖物纵横、民不聊生的,一问才知道,其实海外和本土差不多少,没有什么妖物。甚至朱雀还亲眼看到海外的人在城中采购,没有什么不同。 至于妖物,其实是来自于欲望之海。欲望之海到底在哪里,没人清楚,但是出来的都是妖物,一些功力高深的会化作人形,让人分辨不出。那些功力低微的,直接被守城的将士斩杀了。 而化作人形的妖物,也从来不伤害普通人,所以很少被人发现。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四十三章海盗 商船起锚的时间到了,朱雀站在船尾,望着无尽繁华的城市,不由一阵感慨。自己何尝不愿成为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看似普通,却会过的无比的充实。 极小的愿望,很容易满足。闲暇下来,几个人凑在一起,侃大山也罢,说些生活中的琐碎事,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现在,一切都和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不知不觉间,自己身上已然背负了太多的责任。为了这些责任,朱雀也不能随遇而安,需要自己不断的努力。 当前最大的问题,就是妖魔一族的复兴计划。要想使人们能够安居乐业,就需要有人将他们保护起来,而自己,恰恰也成为其中的一员,这是应该感到荣幸的事。 想到这里,朱雀欣慰的笑了。原先只想着为自己而活,感觉人生最大的意义,就是努力的使自己的生活更加美好,所以拼命的挣钱,认为有钱就可以满足自己的愿望。现在想想,除了满身的铜臭气之外,并没有觉得有多大的改观。 现在的朱雀,有一种自豪感。这种出自内心的满足,是金钱所无法比拟的。 城市越来越远,朱雀觉得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为了这些勤劳朴实的民众,自己必须责无旁贷。 海上的航行是很无聊的,一开始的新鲜感,随着时间的延长越变越淡。四周除了海面就是海面,空旷的让人心慌。 朱雀也不例外。作为长期生活在陆地上的人来说,脚下的起伏加上无尽的水面,总是让人心里不踏实。那种空落落的感觉,积累之下就变成了煎熬。 船还在航行,因为是商船,载客不多,多是随船前往经商的商人。也许是经常来回穿梭,船上的人都已习惯,所以看上去都没有不适的感觉。 朱雀也有一开始的不适应,渐渐调整过来,每日里都会坐在船头,试着将身心投入到海天之中,去感受天地之间的秘密。 海上航行觉得最幸运的,莫过于发现其他船只了。只有这样,才感觉到自己并不孤单,并没有在海上迷失。 所以,当远远的看到一艘船的影子,大部分人的心情都兴奋起来,更有甚者,挥舞起衣物高声的呐喊,好引起那艘船上的人注意。朱雀也从入定中醒来,见到众人的兴奋,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两艘船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清上面飘动的旗帜,身边的欢呼却戛然而止,整个的世界变得安静,耳中只听到船只击破海水的声音。 朱雀不解,这转变的也太快了吧?再向四周望去,船上的人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呆立着不动,那惊恐的摸样,像是看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那些人一下子活过来,由静转动也是那般的突兀。不光动了,而且是无比慌乱的四处奔突,口中呼喊的声音已经失了真。 “不好了,海盗!海盗来了!” “是海盗船!快快通知船主,快!” “怎么办?怎么办?我的身价这次都压在船上,这回怎么办?” 朱雀这时明白了,感情遇到了海盗船。原本这些靠着自己的勤奋、努力讨生活的人,在海盗面前,将会被清洗一空,甚至连性命也得不到保障。 朱雀有些怒了,她恨这些穷凶极恶的凶徒,运用极端的手段去掠夺别人的一切。一种杀意,从内到外透露出来,是身边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船上的人没有人注意她,现在都是自顾不暇,只是想着如何能逃得这一劫。 船主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组织船上的人替换着划桨,好使船只走得快些,不被海盗船追上。 也许是惊恐之下将人的潜力逼出,船只在急速的划桨之下飞速地前进,竟然与海盗船的距离变大。 船上的人渐渐放下心来,只要不被追上,就不会有危险了。 朱雀扶起甲板上的一位老者,老者是因为慌乱,在奔跑时跌倒在地,像是崴了脚。 见海盗船没有追上,这老者也有心情闲谈起来。 “姑娘好胆色,比我这小老儿强多了。姑娘是第一次出海吗?” 杀意已被朱雀隐去,在未与海盗接触之前,朱雀是不会爆发的。面对老者的询问,点了一点头。 那老者却是神色一黯,有些不忍心的对朱雀说道:“一看就像,你是不知道海盗的手段啊。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姑娘,落在他们手里,真不如死掉啊。” 朱雀不解,追问道:“这话怎么说?” 老者摇摇头,像是为朱雀感到惋惜,然后才接着说:“他们不会杀掉船上的女性,尤其是年纪轻的,会掳回他们的船上,做他们泄欲的工具,真是生不如死啊。所以,只要碰上海盗,随船的女性都要求被自己人杀死,然后抛到海里,连尸首也不能留下的。因为他们会……会连尸首也不放过。” 如同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朱雀完全想不到海盗竟然无耻到了极致,那股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如实质般迸发出来,将身体周围的物体,生生地逼退了几步。 那老者也不例外,滚爬着被推出好远,依然忘记了身体的疼痛,惊恐地望着朱雀,生怕这姑娘变成一个妖怪的样子来。 老者这样想是有原因的,毕竟津海城是妖族进入大陆的一个重要的通道,对妖族的传说每个人都或多会少的知道一些。朱雀现在的表现,老者只能向妖族人那儿想了。 如果说一开始朱雀只是起了杀意,现在完全就变成了必杀之心。老者之所以这么说,必然是已经发生了很多这样的例子,这伙海盗的手中,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鲜血,为了那些死者,朱雀也不能留下他们。 见到老者被自己无意中震退,朱雀潜意识的上前想扶起老者,谁知道那老者竟然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力量,虽然跛着腿,飞也似地进入船舱。 朱雀无奈的苦笑着,幸亏人都在船舱内帮着划桨,否则的话,自己这一下,不知有多少人遭殃。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四十四章杀 抬眼望去,也许是刚才用力过猛,也许是船上货物太重,总之,海盗船越来越近了,已经依稀看到船上人的影子。 这时朱雀才发现,海盗船上挂着的旗帜,竟是黑色的,上面绘着一颗巨大的骷髅头,这才是被人一眼看出的原因吧。 远海航行的船只,体型较大。朱雀所在的这艘船,分为三层。底层是货物,中间是浆室,船员们在此协力划动桨叶,使船前进。再往上,是休息室和客舱,甲板上也是固定了好多的货物。 而追击前来的海盗船,要狭小的多,所以速度也快。更令朱雀惊奇的是,那海盗的船上,竟然有巨大的弓弩架设。 海盗船在逼近,越来越近。 朱雀内心之中反倒升起一种渴望,希望海盗船快些到来,自己可以亲手将这些恶魔般的存在毁去。 渐渐的,海盗船上海盗们的呼喝之声也隐隐传来,奇怪的是,自己所在的船速度却慢下来,像是要放弃抵抗了。 破空之声响起,沉闷却又迅疾,一只巨大的弩箭射来。 朱雀并未移动,从箭矢运行的轨迹,知道目标是船身。 “哚“的一声,弩箭深深的刺入船身,在弩箭的后面,还帮着缆绳,将海盗船与商船连在一起。 不用再划桨,单靠绞盘,海盗船就可以急速的接近。看来,现在是在劫难逃了。 船上的人像是知道了消息,船桨完全停下,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朱雀终于出手,跃上缆绳,不见多用力,人已经向海盗船滑去。 这个动作,完全把海盗们搞晕了,这是头一次见被劫的船只上,有人主动登上海盗船的。而且,还是一位姑娘——年轻的姑娘。 海盗们疯狂了,原始的欲望是他们状若疯癫,前呼后拥的挤到缆绳的尽头处,纷纷伸着双臂,来迎接这意想不到的惊喜。 朱雀笑了,灿烂的笑了。从头上拔下如意,随着心意的变动,从一只小小的木簪,变成碗口粗细的木棒。将木棒挥起,破空声才起,木棒已到了海盗们的近前。 摧枯拉朽一样,甲板上的海盗连声音也未发出,一个个的由完整的人体,变成散碎的零件,再被带起的旋风吹落海中。 片刻之间,甲板上变得空荡荡的。 朱雀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但海盗以往的做法人神共愤,使朱雀早就不将他们当作人看,所以动起手来,也就没有了顾及。 站在海盗船的甲板上,如意已被收起,化作圆木手镯戴在手腕上,朱雀负手而立,海风轻抚,带起脑后的黑发,衣袂飘飘,如同仙子降临一般。 隐身在暗处的田上暮刃不由一呆,完全想象不到,这样一位出尘的女子,竟让将自己的一半手下无声的消灭了。 田上暮刃是海盗中的佼佼者,所以,他做了这一支海盗船的船长,成为海盗中为数不多的首领之一。 在海盗的眼里,田上暮刃就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没有人敢违背他,因为一旦把他激怒,那等待的绝对是无比悲惨的下场。 田上暮刃的身世凄惨,母亲是被抢掠而来的,被带回海盗们的大本营——黑泽岛。惨绝人寰的生活中,因为怀孕,他的母亲才被看管起来,不再遭受侮辱。直到田上暮刃降生,成为为数不多的在岛上出生的孩子之一,也没有搞清楚他的父亲是谁。 海盗窝中成长,长大是自然要成为海盗的。所以,一切和善良、忠厚等沾边的事,完全不复存在。田上暮刃在这种环境下,快速的成长,完全展露出他意识之中的最邪恶的一面。 田上暮刃的成名,则完全取决于他对自己母亲的态度。十几岁时,刚刚懂事的年纪,因为别人一句挖苦的话,不但将激怒自己的人捅伤,更是冲到欢乐谷,一把火烧了那里。这还不算,自己守在谷口,只要有人从谷中逃出,也逃不过自己的毒手。 等其他人赶到时,他的身边已经倒下了不下二十具的尸体,甚至连他的母亲,也在其中。自此以后,没有人再敢小看田上暮刃,而田上暮刃也由此走上更加残暴的人生,而且被一位海盗头目看中,传了他搏击之术、隐匿之法。 不敢再动,田上暮刃知道自己不是朱雀的对手,但是武功高,不一定会取胜,在阴谋诡计下,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纷杂的脚步声通过甲板传来,船舱里的海盗们也出来了,因为刚才有人传信,说是已将定风弩射入对方船中,自然不用再划桨了,一窝蜂似的,急着往上跑,生怕商船上的好东西都被抢没。 出的船舱,这些人没有一个去思考原先甲板上海盗的去向,他们的眼睛一落到朱雀身上,就再也移不开了。 “滴答滴答”的水落下的声音,是他们毫不掩饰的口水,那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令朱雀好不难堪,在他们眼里,好像自己成了没有衣物一般。 田上暮刃终于找到机会,这一半手下的到来,也算是给自己掩护了。 海盗船上隐藏的机关不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碰到高手,能够依此逃得性命。此时,田上暮刃的手,正悄悄地调整着暗藏的弩箭的方向。 这不是一般的弩箭,经过改装,弩箭被做成中空,在里面暗藏了毒粉。而且发射时,一次可射出十余只这样的弩箭,功夫再好,也难以完全避开,即使避开弩箭,那随箭而至的毒粉,也会要了对方的性命。 田上暮刃手一用力,弓弩应声而动,异样的哨声响起,是风力灌入箭杆中空的声音。 海盗们听到异样的箭啸,脸上立刻变色,哪还顾得上朱雀,纷纷俯下身,用衣服遮住头脸。 晓是这样,仍有一些人没有避开,直接被弩箭穿身而过,丝毫不见箭矢减速,可见弩箭力道之大。 如果只是弩箭,朱雀完全可以轻松的闪开,可是弩箭后面,五彩的粉末飘荡,一看就是剧毒之物,已随着弩箭劈天盖地而来,将朱雀完全淹没其中。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四十五章暴风雨 毒雾的范围很广,不少海盗也被笼罩其中,有些人遮住了头脸,有些人却来不及。毒雾接触到皮肤,立刻溃烂冒起烟雾,凄惨的叫声伴随着阵阵哀嚎,霎时让甲板上变成修罗世界。 朱雀一直未动,这世间的毒物,甚少有威胁到她的,她担心毒雾会扩散到商船之上。商船上的人遇到毒雾,也会如这些被毒雾所伤的海盗一般,身体溃烂,却一时无法死去,受着痛苦的煎熬。 实在不忍心,朱雀伸出手,弹出一滴水。水滴升到半空,在阳光的照映下,散发出七彩的光芒,转瞬间,已变成巨大的水幕,将毒雾完全笼罩其中,甚至那已飞远的弩箭,也神奇的倒飞回来,也被归于水幕之下。 随着水幕的不断压缩,渐渐的将人露出来,那些中毒的海盗已经化作一滩黄水,幸存的海盗都在惊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当……”的声音响起,弩箭也掉落下来,最后那团水幕,缩成鸡蛋的大小,凭空悬浮在朱雀的面前。 看也不看,朱雀一挥手,包裹着毒雾的水弹,直接向前飞去。 田上暮刃眼睛瞪圆,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对疾飞而来的水弹完全没有意识,等水弹来到,才下意识地闭上嘴,那水弹已经进入口中,冲入腹内。 闷哼一声,田上暮刃痛苦的捂住脖子,身子已软绵绵地倒在地上,继而快速的瘪了下去,不消片刻,除了一滩水,再也看不到他的踪迹。 曾经噩梦一般存在的海盗首领,就这样死在自己的剧毒之下,其他的海盗见了,早把朱雀当成索命的无常一般,纷纷跪倒在地高声的求饶。 如果没有听说海盗的残忍,朱雀还真会饶恕他们的性命。哪怕是知道他们的过往,朱雀也下不去手。穿花蝴蝶般,朱雀游走了一遍,将海盗们的武功都废了,再暗中用力,将两艘船紧紧贴住。 商船之上,在朱雀去海盗船的时候,那老者已经纠集了一伙人暗中观察朱雀的动向。 见朱雀取得压倒性的胜利,都已经冲到甲板之上,为朱雀喝彩。就连那老者,也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只道是朱雀是一个隐藏不露的高手。 此番两艘船连到一起,那些人仗着朱雀在,立刻冲过来,有胆大的就直接攻向海盗。此刻的海盗,已经被朱雀费去武功与普通人无异,那还招架的了,瞬间就被打得头破血流,只知道躲闪,并不敢还手。 一见这样,众人的英雄气概顿时冲天而起,所有人捡起身边的武器直冲上去,将海盗们围住奋力的攻击。 手无寸铁的海盗,那还是这些人的对手,瞬间就被砍到几个,凄厉的惨叫着。 朱雀不忍心再看,知道劝也劝不住,索性自己回到商船之上,背对着众人,权当没有看见。 海盗的惨叫,更加激起了这些所谓“正义人士”的野性,不光没有停下,反而攻击的更加犀利,没有用多长时间,这些海盗就被杀得干干净净。 在海盗船上搜索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漏网之鱼,这才兴致勃勃地回来。边走还边议论着,自己杀了几个海盗等等,仿佛是他们出手,才将海盗消灭的。 朱雀不知道自己是做对了还是做错,心中矛盾的很,但是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和他们乘坐一艘船。海盗的船只完好无损,自己完全可以驾驭。 看了看依然互相吹捧的众人,朱雀再也不愿停留,闪身来到海盗船,牵引起海水,将船上冲刷干净,斩断缆绳,在自顾自地走了。 朱雀的离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但是没有一个人去挽留,反而内心中有一份窃喜,诛杀海盗的事,完全可以算在自己这伙人手上,和朱雀已经没了关系。 在朱雀调动天地之力的情况下,船只箭一般的远去,已将商船远远地抛在后面。 走出好远,朱雀才回过味来,自己并不知道海外之地的位置,如此盲目的行来,会到达吗? 朱雀将船只停下,她在等商船赶上来,自己不愿和他们在一起,在后面远远跟着就是了,反正不在同一艘船,倒也打扰不了自己的清净。 海上的天,说变就变。原先还是阳光普照、风平浪静,眨眼间已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风不知从哪儿刮起,越来越大,平静的海面变成巨浪滔天,偌大的船只变得如同激流中的树叶,在海上上下起伏、左右摆动。 幸亏是朱雀在,凝起全部的力量将船只护住,但只能保证船只不被损毁,完全阻挡不住大自然的肆虐。船只完全失去了方向,被狂风巨浪吹打着随波逐流。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朱雀觉得再难以支撑的时候,狂风歇了,巨浪也停下来。朱雀瘫坐在甲板上,恢复着精神,连看一眼四周的力气也没了。 太阳重又钻出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朱雀舒服的睡着了。这是难能可贵的睡眠,在朱雀拥有半神之体之后,完全不用休息,也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睡眠。这一次,久未体会的瞌睡,让自己有一种找到幸福的感觉。 原来,吃饱了睡,睡醒了吃,还真是难得。 这一觉,朱雀睡得无比香甜,甚至朦朦胧胧的还做起了梦。 梦中的自己仿佛回到了前世的世界,躺在妈妈的怀抱中,在妈妈的拍打和着小曲的节奏中,悠然的入梦,不愿醒来。 “妈妈,妈妈……”像是梦呓,朱雀紧闭的双眼中流出泪水,双臂不自觉地仅仅保住妈妈的腿,生怕下一刻她会离开。 一之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再将自己的泪水轻轻地拭去,那般的轻柔,像是怕惊了自己的好梦。 好梦易醒。 朱雀已经醒来,只是贪恋这片刻的温柔,不愿起身。 也许是已经察觉到朱雀醒来,一个女声温柔的话语响起,如春风般,带来无尽的舒适。 “饿了吗?睡了这么久,该吃点东西了。”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四十六章岛 妈妈,这就是妈妈的语气,是妈妈疼爱自己孩子的劝慰。 朱雀醉了,一直醉倒心底。 再好的梦也要醒来,何况自己是在茫茫大海的一艘船上。 朱雀睁开眼,入眼是一张充满关切的脸,圆润的脸庞,带着浅浅的微笑,女性的母爱洋溢,直达朱雀的心底。 慢慢直起身,朱雀才发现自己是睡在那位女性的腿上,有些窘迫的红了脸,心中的疑虑使她忍不住开口。 “您是谁这是哪儿?我在船上睡着了,还没来得及看被风暴吹到哪里。” 朱雀边说边打量,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船上,而是一间木屋之内。木屋里面的摆设简单,但一桌一椅都显得那样精致。自己坐在床沿,不远的桌上摆着饭菜,被碗倒扣着。虽不知道是什么,但清雅的香气传来,使朱雀食欲大开。 那女子伸手牵住了朱雀的手,将她领到桌前坐下,才开口对他说:“先吃点饭吧,等会儿我再告诉你情况。” 朱雀无比顺从,这一刻真有把那女子当作妈妈的感觉。 倒扣的碗,被那女子拿开,只有一碗米饭和一盘青菜。米粒晶莹透亮,比平常的米要长出许多,特有的香气浓郁。青菜看不出是那种,切成丝状,在蒜香、酱香的辉映下,直接撬开人的食欲。 朱雀向来对美食难以抗拒,此刻自然不会客气,一尝就再也收不住口,顷刻间就已将饭菜消灭干净。 朱雀吃饭的时候,那女子到另一边去端茶,等回来时,发现朱雀已经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不由歉意的说道:“看来是我准备的少了,我这就再与你去做。” 揭过茶碗,朱雀咽下最后一口,忙开口:“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是这饭菜太好吃了。” 那女子才坐下来,用右手支住脸颊,慈祥地看着[文学馆.]朱雀,像妈妈看着女儿。 朱雀未觉,此刻的她被又被茶香吸引了。茶杯中并不是茶叶,而是一朵花,粉红的颜色在水中盛开着,轻啜一口,幽香直通心底,令人心旷神怡。 “好茶!”朱雀忍不住赞叹,再看向那女子时,发觉那女子灼热的目光,无端的有些害羞。 看出朱雀的不自在,那女子赶紧解释:“姑娘莫怪,我是情不自禁。原本我有一个女儿,要是活着,也就和你这般大,所以我……我就像看到了她。” 说着,那女子神色转为悲戚,竟是落下泪来。 朱雀不知如何安慰,一阵不知所措。好在那女子转变也是极快,将泪水不着痕迹的拭掉,仍是一张微笑的脸庞。 “你很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对吗?我现在告诉你。” 将水壶拿来,给朱雀续上水,那女子才接着说:“我姓花,叫淳婉,你就叫我花姨吧。这是一座小岛,原本没有名字的,我先生叫它绿珠岛。” 朱雀这才知道自己的所在,想到自己出海的目的,不由担心的问道:“我的船还在吗?” “你的船?”花淳婉不由笑了,“是你抢的船吧!发现这艘船的时候,还真把我吓了一跳。” 朱雀这才想起,那艘船是自己将海盗的直接拿过来用了,甚至连海盗的旗帜也未撤下,也难怪让人认错。 挠挠头,朱雀有些不好意思。 “是海盗的船,被我拿来用了。” 娇嗔地看着朱雀,花淳婉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提醒。 “你这孩子太大意了,就直接睡在船头,要是碰到坏人咋办?虽然你的身手不弱,否则也不能抢下海盗的船,但要是有人修为比你高,再心怀歹意的话,你就危险了。放心吧,船好好的。” 朱雀心头热烘烘的,这种久违的关怀,使她倍感幸福。 “走,我带你去转转。”花淳婉再次拉住朱雀的手,朱雀也未感觉到别扭,好像一切顺理成章,理应如此。 来到屋门口,朱雀才发现这栋木屋是悬在空中的。沿着木制楼梯下来,再回头看去,木屋是建在一株异常粗大的树木之上。。 花淳婉骄傲的对朱雀说:“我夫君说地面潮湿,这才在树上建了木屋。这木屋还有所有的家具,都是出自他的手。” 朱雀心中好奇,她的夫君究竟是何等地出色,才会让这位女子如此倾心。 “这岛上还有其他人吗?”朱雀四下看着,并没有看到海,也未听到海浪声,以为这岛屿的面积应该很大。 “没有其他人,我们夫妇在此居住了十几年了,你还是第一位上岛来的客人。” “这儿离陆地很远吗”朱雀脑海中充满疑问。 “应该是很远,我们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地方。”花淳婉耐心的回答朱雀,并没有厌烦之色。 “那你们吃的?” “吃的用的,都是我们自己种植出来的,连盐也是我们自己晒制的。”花淳婉的自豪感爆棚,她坚信,没有人会比自己夫妇会的更多了。 朱雀也是钦佩的不得了,世外隐居,竟然生活的不逊色于红尘凡世。这二人,必定是惊才绝世之辈。 “婉儿,看我捉来了什么?”一道男声传来,紧接着从远处走来一个身影。并不高大,却是异常的精神,眉目间与朱雀有些相像。 走到两人面前,男子笑着和朱雀打招呼:“姑娘醒了?刚才我去捉了一条鱼回来,打算炖了让你尝尝鲜。这种鱼,只有这一片海域才有,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说着,将提的鱼举起,让两人想看。 朱雀观察的并不是鱼,而是这位男子。说也奇怪,自打见这男子第一眼起,就觉着有一种熟悉又亲近的感觉,还有一种深深的依赖。 花淳婉一手拉着朱雀,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对朱雀介绍:“这就是我的丈夫,朱青君,老是这个样子,守着外人也不知道避讳。” “他也姓朱吗?”朱雀有些意外,喃喃的道。 “奥——?莫非姑娘也姓朱”朱青君也是觉得巧。 朱雀回过神来,悄声回答:“我叫朱雀,跟您一个姓氏。”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四十七章亲人 “朱雀?”朱青君和花淳婉齐声惊呼,同时身子一震,互相看了看,都又摇着头。 朱雀不解,不知道为何两人有如此表情,难道自己的名字有些不妥吗? 花淳婉一时伤心,松开朱雀,背过身悄悄地拭泪。朱青君也是仰起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一会儿,花淳婉才缓过劲来,走到丈夫身边,握住丈夫的手。 看着两人难过的情形,朱雀知道可能是自己又勾起了他们的心事。 朱青君看着朱雀,歉意的解释着:“我们的女儿,也叫朱雀,只不过那孩子福分浅,应该是早早的就离开世间了吧。刚才忽然想起,倒是冷落了你,请不要见怪,我这就把鱼炖上,让你尝尝鲜。” 朱雀谢过后,便与花淳婉继续游览。 岛屿其实并不大,但是地势特殊。海岸大多是纵起的峭壁,往里直接凹下去,形成一个盆地的模样。里面并不受海风的影响,而且土地肥沃,端的是一个好地方。 此外,经过朱青君夫妇的开发,田地、菜地等修整的整整齐齐,还有水塘养着鱼。只不过,是不是淡水,并不知晓。 一路行来,朱雀与花淳婉交流的也少,大多数时间是默默地行走,但是两人都没有感觉出来,只因为各自都有各自的心事。 花淳婉是因为朱雀的到来,完全沉浸到失去女儿的悲伤之中,甚至还隐隐的渴望朱雀能够做自己的干女儿。 朱雀则是被花淳婉夫妇所讲的事情震惊到,好像这一切有些太巧了。巧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和他们的女儿一样。如果他们所说的是真的,那与自己是不是有些关系?朱雀不敢深往下想,但是一个大胆的假设却冒出头来,莫非他们真的是自己的父母? 也只有朱雀敢这么想,花淳婉夫妇早就断定女儿已经不再,自然不会想朱雀是自己孩子的可能性。在回到木屋之前,朱雀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用话试一试,免得自己以后后悔。 一圈走下来,已用了好长的时间。回到木屋的时候,天色已有些模糊,木屋中已经掌起灯,朱青君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饭菜已经准备好,依然是让人忍俊不禁的香气,朱青君招呼着坐下。 许是不经意的,朱雀在落座的时候,从袖中掉落下一件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在撤身去捡的时候,被脚踢到了朱青君的脚下。 朱青君不疑有它,弯腰捡起那件东西,在递与朱雀的过程中,不由扫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令朱青君容颜大变,身子顿时僵在那儿。 花淳婉见丈夫失态的样子,也倍感好奇,也向丈夫手中望去。不看则已,一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抢过那物,泪水再也止不住。 俄顷间,朱青君夫妇转脸望向朱雀,朱青君的声音因为激动,已变得颤抖。 “请,请问,能告诉我们,这东西是从,从哪儿得到的?” 朱雀的震惊不亚于朱青君夫妇,虽然心中也曾想到这个结果,但当事情真正发生时,还是激动万分。 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朱雀才开口:“收养我的人说,这是我父母留给我的,我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这是我找到父母的唯一线索,就一直带在身上。” 没有比这更直白的话了,朱青君和花淳婉哪还有不明白?不可思议地看着朱雀,心中既是渴望又是狐疑。 “你,真的是雀儿?我的雀儿不是身患绝症吗?她真的活下来了?”朱青君追问着朱雀。 朱雀轻轻的念出几个地名:“临山城、朱家镇。” 话一出口,花淳婉再也忍不住,扑过去将朱雀搂在怀中,手中的东西也掉在地上,正是那方“玄阳木牌”。 事实已经清楚,亲人见面免不了又是抱头痛苦一番,将这些年来的思念完全发泄出来。朱雀也将自己的经历捡重要的说了一遍,令朱青君夫妇为之唏嘘了半晌。 至于为何那时抛弃自己,朱雀在朱青君的叙述中,也做了了解。有些事,就连花淳婉也不知道,朱青君一并说了出来。 原来,朱青君和花淳婉在花淳婉怀着朱雀的时候,遇到妖族之人,虽然将其斩杀,但是花淳婉却被妖物所伤,那妖物身带奇毒,致使花淳婉也身重奇毒。之后,虽然经朱青君全力救治,也只是解了花淳婉身上的大部分毒素,对于腹中的胎儿却是束手无策。 因此,遍地寻求能够解毒之人,足迹基本踏遍各国各地,最后在朱家镇正好赶上分娩。因为余毒攻心,花淳婉竟假死过去,朱青君一开始不知,伤心之余直接将朱雀托与他人,带着花淳婉离开。 在路上,花淳婉醒了过来,朱青君才假借跳崖避开俗世,和花淳婉找到这个地方,一直住到现在。为了防止花淳婉去找朱雀,就骗她说孩子在降生时已经死了。 知道真相的花淳婉自然会有些怨恨朱青君的做法,但是被母女再次相见的喜悦冲淡了,只是责怪了几句也就罢了。 朱雀也在这小岛上与父母好好的聚了几日,真正的体会到了被父母宠溺的滋味。 但是朱雀心中还有对妖族的担心,需要早日将圣石集齐,以便破除妖族的计划。朱青君自然就是云宫得宫主,圣石却未带在身上,留在了幻月派。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便与朱雀计划好,一同赶往幻月派,将圣石取了,再一同前往夏国。 朱雀自然是高兴,于是将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乘坐朱雀带来的海盗船,一起前往海外之地。 在朱青君的指引下,一路之上顺顺当当,几日间,便赶到海外之地。 说是海外之地,其实是一座硕大的岛屿,岛上生活的人数众多,也建有一个国家,名为明月国。幻月派就在明月国的北首明月山上。 朱雀一家三口顺利的来到明月山下,知会了守山门的弟子,让其传信给派中的宗主。 只是朱青君完全想[烟雨红尘]不到,本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竟然出了岔子,甚至连性命也差点丢掉。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四十八章怨 沿着山路往上走,沿途风景如画,间或有下山的弟子,大多不认识朱青君。只有少数年龄大些的,原先见过朱青君,恭恭敬敬的打着招呼。 幻月派的驻地是峰顶,在靠近峰顶处另设有一个山门,是为内门。离着很远就看到一大群人立在山门处,领头一人身着五彩锦服,头戴牡丹攒金冠,肌肤似雪,面目虽不甚清晰,但已经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 朱雀还发现一点,那群人全部都是女性,没有一个男人。 花淳婉此时像是有些不悦,落后了朱青君一步,与朱雀并肩而走,给朱雀解释着:“这幻月派内门弟子全都是女人,外门也有些男弟子,是不准进入内门的,都是你父亲宠的。” 朱雀发现花淳婉的话里满含醋意,不知道为何如此,但隐隐的看出似是与这幻月派的宗主有关。 刚刚踏上山门的平台,齐刷刷地声音响起。 “恭迎宫主回家!” 什么情况?回家?十几年未回,没想到依然相待如初。 朱青君上前扶起那锦服女子,心中也是感慨万千。那女子更是激动非常,此刻1已泣不成声。 “君……宫……宫主,芊儿等得好苦,您可算回来了。” 幽怨、痴情都在这一刻完全的诠释出来,眼神火辣辣的,令朱青君顿感吃不消。 “那个,那个,芊儿,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女儿,朱雀。”指着朱雀,朱青君才算缓解了一丝尴尬,眼睛却是瞟向花淳婉,对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顿时让自己清醒过来。 那叫芊儿的女子,在面对朱雀时,依然由刚才的娇媚无助转化为一派宗主应有的气度,进退有据,不卑不亢,大气凌然。 “幻月派宗主苏芊儿,欢迎朱雀姑娘前来做客。” 朱雀有些搞不懂,为何对朱青君说是回家,对他的女儿却变成了做客,而且自己的母亲一直站在身侧,理应先招呼她才对?现在看上去,朱青君和苏芊儿都像是在有意回避花淳婉的存在,好像这里面有过怎样的过节一般。 朱青君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拉着花淳婉的手,当先往里走去,那匆忙的样子,像是在掩饰或逃避什么。 苏芊儿很是得意地笑了一下,虽然短暂,但都看在朱雀的眼里。在苏芊儿的示意下,随着她进了山门,身后众弟子相随。 大殿之中,朱青君夫妇已经落座,静静的等待着朱雀他们的到来,只是朱青君的时不时的用手遮挡着耳朵,殊不知越是故意遮掩越能引起人的注意,那红肿的耳垂肯定是出于花淳婉的手笔。 朱雀是不能笑出声的,憋得有些难受。苏芊儿则是另一副模样,那心疼的样子,好像比自己的耳朵红肿还难受。 当然,这都是不能说破的,全都当作没有发现,这也让朱青君心里踏实了些,以为自己遮掩得很成功。 早已认为这是是非之地,又后悔亲自前来的朱青君,很快就把来意说明,想早一点离开。 却不料朱青君的要求遭到苏芊儿的回绝。只有一句话“你拿着我不放心”,就完全令朱青君难以再开口,好像有什么把柄抓在苏芊儿的手中,不敢申辩。 朱青君不说话,花淳婉则一副不关己的态度,朱雀心中着急也不便插嘴,正焦急间,苏芊儿自己提了一个意见。 “你带着我不放心,但是我可以带着圣石跟你走,圣石在我身上,你用我随时给你。” 这个要求在朱雀看来没什么特别,她想跟着,就带着她好了。但是朱青君却是面色大变,一副宁可不要圣石,也不能带她的意思。 花淳婉终于开了口,她知道朱青君的脾气,也知道事情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原因,就算为了女儿,她也需要直接面对。 “苏芊儿,我们都已经离开十几年,你还未想通吗?何况我们早已结婚,连女儿也这么大了,你何必如此执着呢?” “我执着?哈哈。”苏芊儿听了花淳婉的话仰天大笑,笑了数声声音就变得嘶哑低垂了下来,一种悲愤冲天而起。“是你,抢了我的幸福!是你,毁了我的一生!都是你,是你!” 死死的盯着花淳婉,苏芊儿的眼睛因为充血变得红肿。 “你知道这十几年我是怎样过的吗?你想过吗?当你们花前月下的时候,当你们携手相游得时候,可曾想到过我?” “在每一个难眠的夜里,在每一次想及你们的时候,我有多难过你知道吗?我的心从来没有痊愈过,没有!” 苏芊儿的歇斯底里,令花淳婉也不曾想到,在苏芊儿咄咄逼人的审视之下,竟有些手足无措。朱青君再也无法忍受,挡在花淳婉的身前。 “芊儿,有什么怨气冲我来就好,不要为难婉儿。” 苏芊儿见朱青君替花淳婉出头,刚才那股气势已经消失殆尽,整个人像被抽了骨。 “芊儿?我还是你的芊儿吗?要是,你为何这么多年躲着我?要不是,你为何又会这样叫我?你一直没有忘记我对吗?” 朱青君一阵语塞,想不到自己习惯的称呼,竟然让苏芊儿又这么大的误会。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纠缠了好吗?现在我得心里只有婉儿和我的女儿。” 像是证明给苏芊儿看似的,伸手将花淳婉搂在怀里。 苏芊儿凄惨的笑了,声音越来越大,头上的金冠已经落在地上,长发垂落挡住脸颊,随着笑声凌乱地抖动。 “君哥哥,我喜欢你,原先是,现在也是。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你怎能说我纠缠呢?真要是纠缠,你还能够娶她吗?真要是纠缠,她还能活在世上吗?真要是纠缠,你们还能这十几年平安的过着日子吗?” “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这就够了。我会等,等你到来,等你回心转意来找我。哪怕只是让我当作一个婢女,我也认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就行,别无他求。” “可是,你说我纠缠,这不对,不对!纠缠的不是我,是她!”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四十九章变 苏芊儿指着花淳婉,因为用力,指节有些发白而且颤抖着。 “她——是妖!” 妖?朱雀有些惊骇,自己的母亲是妖? 左右看看,大殿中只有他们四人,[.fo]倒不担心泄露出去这个秘密。 朱青君满怀深情地看着花淳婉,像是对苏芊儿解释,更像是对花淳婉表白。 “就算婉儿是妖又怎样?我喜欢她、爱她!她就是我的全部,为了她,我可以放弃所有,难到你不知道吗?我对你从来没有爱过!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我只是把你当作妹妹一样地看待,是你一直误会。” “妹妹?”苏芊儿猛地仰起头,凄婉的神情出现在那张绝色的脸上,更是让人怜惜。“只是妹妹吗?你说的太简单了!” 话语已经哽咽,大颗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苏芊儿的思绪陷入了回忆。 “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同走过来,那时你总是护着我、宠着我,你还说,长大后要我当你的妻子,怎么现在就成了妹妹?不要忘了,你的师父,也就是我的父亲,在弥留之际将我托付于你,那时你可是答应的,为何又变卦了?” 声声的哀怨,令人心如刀割,朱雀也为这个痴情的女子感到悲痛,不由得对朱青君有些看法。望向朱青君时,才发现他也是强忍泪水,在花淳婉的爱抚下,才变得平静。 苏芊儿颓然坐到椅子上,已是不能自拔,抹了一把泪水,继续说道:“你一直对我好,我知道,直到她的出现,你才变了。变得不再与我亲近,变得总是躲着我。其实,我都知道,我只是装作不知而已。因为我相信我们从小到大的感情,相信你不会违背老人家的意愿。” “那时我自信,自信谁也不可能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花淳婉,她哪点比得上我?我只当你是被迷惑的,我相信你会有清醒的时刻,你会回来找我。因为只有我们,才是天设地造的一双。” “所以,你们离去,我心伤但我有希望。为此,在你离开后,我遣退了所有内门男弟子,只是为了在你回来时,证明给你看,你是我唯一的男子。” 用情如此,朱雀不知道说她痴还是说她傻,在感情面前,自己还不足以对她指手画脚。 苏芊儿终于安静下来,只顾自己轻声的抽泣,完全陷入自己的感伤。 花淳婉看着满脸愧疚的朱青君,知道他的心中充满自责,但是感情的事,还是让他自己解决更好些。轻声的问道:“你是忘不了她吗?如果真的是,我走好了。” 说完,花淳婉站起身,就要挣脱朱青君的手。 朱青君哪会让她离去,手上的劲道加大,死死的拽住花淳婉。 “婉儿,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在未遇到你之前,我以为关怀便是喜欢,喜欢便是爱情,都不对。只有遇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怎样才算爱一个人。我对你,今生不变,你会是我唯一的爱人、妻子。” 苏芊儿把朱青君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又是一阵心伤,口中喃喃的道:“她是妖,是妖啊!怎么能和人相比呢?” 朱青君一再的听到苏芊儿称呼花淳婉是妖,再也忍耐不下去,忍不住反驳道:“她不是妖,她是精灵,比人还要纯洁的精灵。” 朱青君的话只是让朱雀再次震惊,精灵?生活在南方森林中的精灵吗? 见苏芊儿不作回应,朱青君不想再等下去,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请把‘圣石’拿来,我还有要事去办,给我,我们会立刻离开。” 苏芊儿的反应再次激烈起来,张口狂笑着。 “哈哈——,你要‘圣石’?你要走?好!‘圣石’就在这里,你来拿好了!”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物,高举在手中。 朱雀不禁睁大了双眼,她还没有见过“圣石”的模样。但见苏芊儿手上,是一个暗红色的圆珠,虽无光泽,但周围的光线都好像被它吞噬了一样,显得无比怪异。 见“圣石”被拿出,朱青君起身去拿,却被苏芊儿重又收回,接着,苏芊儿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外的动作,将“圣石”塞入口中,吞了下去。 朱青君呆了,花淳婉呆了,朱雀也呆了。 苏芊儿却笑了,无比满意的笑了。 “君哥哥,来啊,来拿啊?‘圣石’在我肚子里,你把我那走吧。” 本是满脸娇媚的苏芊儿,却突发异状,身子一僵,然后猛地向后折去,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完全打破常规的认知。 这不算完,苏芊儿的周身冒出丝丝黑雾,将她的身体一点点的遮掩起来,直到完全被黑雾盖住,什么也看不见。 朱雀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情况,按他们的理解,“圣石”应该是一件祥瑞之物,为何会出现如此怪诞异状? 黑雾越来越浓,并不散去,最后变得如同实质一般,像一颗黑色的巨蛋站立在大殿之中,堪堪要顶到屋梁。 “咔嚓、咔嚓……”碎裂声响起,黑色的巨蛋之上出现龟裂的纹路,一道道光柱从间隙中透射出来。随着光柱越来越多,最后黑色完全消失,只剩下满眼的光亮,让人睁不开眼睛。 光亮持续的时间不长,片刻间就恢复了原状,但朱雀三人还是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物体。 眼睛看的清了,却怀疑是刚才的亮光让眼睛发生偏差,用力的揉了几次,才不得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苏芊儿,已不再是那副娇柔的模样,也不是一派之主的庄严相。能够认出是她的唯一标志,就是她的那张脸,容貌未变依旧是角色的容颜。其余的,再也找不到星点的相似。 丈余的身高,全身的肌肉隆起,将衣服撑的裂成条状,只遮住了关键部位。身上遍布鳞片,手脚变成了野兽的利爪装,身后一条暗红色的尾巴来回摇动着,刮得地面“呲呲”作响。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五十章情劫 “君哥哥,都是这女人害的你我分离。现在我要杀了她,你就可以和我双宿双飞了。” 虽是人声,但音调奇大,轰隆隆如雷声灌耳,让人说不出的别扭。 苏芊儿挥起双臂,两只利爪向花淳婉当头照下。 朱青君本在花淳婉身旁,那容许花淳婉被伤害,一只手臂横架出去,真气早已布满全身,一个淡蓝色的气罩,将两人包裹住。 还是太小看了异变后的苏芊儿,真气罩在利爪面前顷刻间就变得支离破碎,借着余力,利爪仍然往下砸去,将朱青君两人硬生生击退。 朱青君和花淳婉踉跄着一直退到后墙,才止住趋势,“哇”的一声,朱青君吐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金黄,看来已经受了不清的内伤。 苏芊儿发现朱青君受伤,变得更加的暴躁,把一腔怒气完全撒在花淳婉身上。 “都是你,才让君哥哥受伤,我要用你的命偿。” 只是一抬脚,苏芊儿就已经出现在花淳婉面前,避开朱青君的一侧,右臂前伸抓向前去。 朱雀完全没想到朱青君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从将自己熟睡中由船上移到木屋而未让自己惊觉,应该武功不低。由此可见变异后的苏芊儿,应该是多么变态。 眼看苏芊儿再次向花淳婉攻去,自己决不能置之不理,将自己的意识放开,拉住苏芊儿的攻势。 在朱雀的干预下,苏芊儿变得难动分毫,身子僵在那儿。朱青君长出了一口气,算是在危急时刻捡了一条命,虽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肯定是朱雀出手才会这样。 朱雀的苦,朱雀自己知道。苏芊儿变异后力大无比,勉强的困住苏芊儿,但是自己的意识被拉扯的像要断裂,而苏芊儿还在挣扎,力气越来越大。 “快击杀她,我就要支持不住了!”勉强的说出这句话,朱雀咬着牙苦撑。 朱青君已经身受重伤,连还手的力量也没有了,现在只能看花淳婉的了。 花淳婉扶着朱青君靠墙坐好,身子急转,已经与苏芊儿拉开距离,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弓,墨绿的颜色,金色的弓弦。另一只手握着一只弓箭,金色的箭头,火红色的尾羽。将箭搭在弓上,用力拉满,金色的箭头跳跃,呈现出火焰的形状。 就在朱雀支撑不住的时候,箭已离弦,一闪既没,再出现,已经穿越了苏芊儿的身体,箭身也变得暗淡无光。 一团火焰,金色的火焰,从苏芊儿的胸口出现,然后慢慢扩大,将苏芊儿整个淹没在火焰之中。 并无哀嚎,也没有任何的声音,火焰就在面前静静地燃烧,连挣扎也不见。 朱雀揉着头,撕扯意识的感觉太痛苦。花淳婉也不好受,仿佛那一箭,将自己的生命也燃烧了般,瞬间苍老,头发已花白了大半。 看着花淳婉,朱青君挣扎的站起来,拉住走过来的花淳婉的手,不住的埋怨:“婉儿,你这是何苦?你为什么不自己逃,她不会杀死我的。” 花淳婉温顺的搀住朱青君,坚定地说:“我怕她伤了我们的女儿。” 朱雀虽然不清楚花淳婉这一箭要付出的代价,但见她现在的状态,就知道非同小可。更让朱雀想不到的是,她的理由竟然是怕伤了自己。 可怜天下父母亲! 还未等朱雀询问花淳婉的状态,那燃烧的火焰突然散去。定睛看去,苏芊儿已经恢复原状立在那儿,心脏的位置添了血色的花状图案。那颗暗红色的“圣石”就在她的脚下。 “君哥哥,我好冷,好冷!你能抱抱我吗?” 祈求的话语,在苏芊儿微弱的声音衬托下,更显得让人难以拒绝。 花淳婉拍拍朱青君的手,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去吧,看在你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上,也不要让她死的太失望。” 朱青君叹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足勇气走向苏芊儿。 将头枕在朱青君的肩上,苏芊儿满足的笑了,笑的那样的灿烂。 “君……哥哥,能死……死在你怀里,我也……也心……满意足。” 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苏芊儿保持着一生中最幸福、最灿烂的笑,再——无——生——息。 大殿中并无人前来打扰,朱青君服下丹药,调息了一会儿,伤势已无大碍。示意朱雀将派中的弟子找来,将苏芊儿抬出去安葬。 拿起“圣石”放到朱雀手上,朱青君嘱咐道:“雀儿,这‘圣石’你就拿去给他们,我们就不陪你去了。我和你母亲打算将派中弟子遣散,就在这儿隐修,等你想我们的时候就回来看看。” 朱雀还有好多话要说、要问,但看到朱青君一副不再开口的样子,就先将问题埋藏在心中,等自己将“圣石”送去后,立刻赶回来,就此陪伴在他们身边,那时再问也不迟。 主意打定,朱雀不再耽搁,想必朱青君的身份,苏芊儿不止一次地向派中弟子提及,苏芊儿死了,众弟子没有任何疑虑,朱雀也就放心了。告别父母,朱雀再一次上路,回夏国。 一路上,再无波澜,朱雀不止一次地拿出“圣石”细看,总觉得“圣石”有些怪怪的,应该像是某种兽类的内丹。之前朱雀见过青龙的内丹,和这“圣石”的感觉差不多,只是这个东西更加的奇诡。 终于赶到津海城——夏国的第一大港口,朱雀走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俗世的繁华、烟火气息令朱雀的意识又一阵松动,好像又触到了突破的边界。朱雀一阵欣喜,不再急于赶路,慢慢的在人潮中溜达,努力的体会着这一切。 一阵人潮涌至,来到朱雀身边,成群结伙的去做什么事情。朱雀无意中听到,好像说什么“皇子”、“约战”之类的,朱雀不由动了心。“皇子”?莫非是夏国的皇子?那会是谁?难不成是夏端墨? 想及这里,朱雀无法再淡定,跟随人群,集中精神,搜寻有用的信息。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五十一章媚 跟随了好大一会儿,朱雀才理出点头绪。所说的皇子正是夏端墨,说是为了追寻未婚妻才来到这里。正好劫持人质的妖人还未离去,被夏端墨找到,一番争斗之下,夏端墨并未将未婚妻救出,但是也挟持了妖族的一个重要人物,于是双方约定与今天,进行人质的交换,并定下生死之战。 既然知道了此事,朱雀不可能置之不理,哪怕只是为了覃慧宁,朱雀也要帮上一把。 不知道为什么,双方约定的地点并不偏僻,反而是津海城中的一个广场。 朱雀赶到时,广场一圈已是人满为患,将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在正中空出两亩大小的地方。最奇葩的是,津海城的官兵在圈内边缘维持秩序,竟然容许妖人与皇子决斗。 像是到了决斗的时间,空地南北两侧搭建的帐篷内同时走出一队人马。朱雀先看向南方一侧,打头的正是夏端墨,多日不见,夏端墨的脸上布满沧桑,像是失去水分的树木,一张脸僵硬得很。身后并没有见到顾先生,反而是一些官兵,以及一个陌生的中年人。 再看向北面,打头的也是熟人,正是与自己有授艺之恩的孟良,只是现在的孟良不再是以前的和蔼模样,似一潭深水,让人捉摸不透。身后也有几个人,都是生面孔,生的奇形怪状,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角色。 双方站定,并没有交谈,反而静静的在等待着什么。 夏端墨一方中的陌生中年人走出,一直走到广场中央,站定之后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对着四周一拱手。 “各位乡亲父老,我是津海城城主百事利。按照我们津海城的规矩,我们夏国的二皇子将与妖族进行一场约战,除了当事人其余人不可参与,我身为此次约战的评判,定会秉公而行。” 说到这里,百事利左右看了看约战双方,见双方都点头,才继续说下去“首先是交换人质,有请双方开始。” 或许这是津海城特有的规矩,对于这样的事情,围观之人并无意外,像是司空见惯。 接着,从两房的帐篷内各自有走出几人,妖族一方中,覃慧宁隐身在其中,仍是一身的喜服,看样子没有受什么虐待。 夏端墨一方押出的,是一名年轻女子。一出现就引起阵阵的惊叹之声。 “哇——,好美!” “真漂亮!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 称赞之声不绝于耳。 朱雀也被震惊到了,从她出来的刹那,她便成了整片场中的焦点,不光是容貌,就连走路,也是飘然若仙,顾盼生姿。虽是被抓的人质,但此时完像是众星捧月般,将她衬托起来。 见到覃慧宁,夏端墨并没有表现出急切的样子,反倒是覃慧宁,看到夏端墨,高声的叫起来“墨哥哥,你总算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口中说着,不由一阵悲意袭来,径自落下泪来。 夏端墨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眼睛盯着孟良,不知在想什么。 孟良哈哈一笑,对着夏端墨开了口“二皇子,多日不见憔悴了不少,还请注意身体。” 夏端墨依旧是僵着脸,面对孟良看不出情绪的波动,淡淡的语调,像是旷野中流过的风。 “将覃慧宁放了,她是无辜的,我们的恩怨再一并清算。” “当然,我们一直没有亏待覃姑娘不是?现在就交换。”孟良依然保持笑意,隐隐有一种自得的味道。 覃慧宁和那妖族的姑娘同时被推到前面,双臂俱是捆在身后,由一根长绳牵着。 那妖族的姑娘没有要离开的样子,紧挨着夏端墨站定,仰着脸看着夏端墨,一副迷醉的样子。 迷醉的不只是她,在场的无论男女,都被这姑娘给迷醉了,仿佛她的神情,完可以掌控所有人的情绪。 朱雀初始的时候也沉沦进去,片刻后随即惊醒,方才认识到这是一种媚术,暗叹这女子的不寻常,如此高深的媚术,绝不是一般人能够修习的到的,对着女子的身份起了好奇之心。 再看现场,连自己在内,只有三个人保持清醒。一个是孟良,这不出朱雀的意外,毕竟孟良可是妖族的妖使,对妖族的秘术自是了解。另一个是夏端墨,在如此的美貌和高深的媚术之下,夏端墨依旧是脸色僵硬,没有变化,只是眼神有些呆滞。 轻启朱唇,吐气如兰,娇柔的声音响起“你,真舍得我离去?” 心,像被电击,围观的人中有定力弱的,不免呻吟出声来。怎堪忍受美人如此请求?这哪是在询问,分明就是宣告自己的态度——将我留下。 夏端墨眼神更加的呆滞,又带着一丝迷惑,脸上终于不再保持僵硬,瞬间布满温柔,张开双手,将眼前的人儿紧紧抱住。 “完了!”朱雀暗想,知到夏端墨也已沉沦,正打算出声将他叫醒,又犹豫着停下来,静观其变。 夏端墨确实是迷茫了,本是心如死水、古井无波,在被朱雀拒绝后,一直保存着这种状态,此时在媚术的影响下,心花已开。 “雀儿,我好想你!”声音含糊,像是在自言自语,轻的只有被抱住的姑娘听得清。 “傻瓜,我是倩儿,要说得清楚些,大声些,好吗”那姑娘娘继续引导着,她很满意夏端墨现在的样子,只是觉得还不够,她要向所有人证明,夏端墨会亲口说喜欢自己。 夏端墨那还分辨得出是不是朱雀,他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当是朱雀在自己面前。在那姑娘的引导之下,已经放下所有的矜持,大声地宣告“朱雀,我的雀儿,我喜欢你!我,爱你!” 夏端墨的声音很大,大的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也将他们从媚术中拉扯出来。 “他说什么?朱雀?谁是朱雀?那位绝色美人吗?” “应该是吧,你没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吗?” “不对啊?怎么那姑娘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点他们没看错,那位姑娘确实是不高兴,而且是非常的不高兴。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五十二章恶女 脸色如寒霜,猛地推开夏端墨,双眼像要冒出火来。 “看清楚些,我不是你的雀儿!我孟小倩看上的男人,绝对跑不掉!谁是朱雀?谁是!告诉我,我要把他杀了,省的你还惦记。” 孟小倩被惹火了,自从降生到世上,还没有哪个人能够违逆自己的意愿,尤其是长大后,所见到的男人莫不是围着自己团团转,哪有叫错名字的事? 自己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竟然抱着自己喊别人的名字,真是不可忍受!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看她是不是真的比自己强。 孟小倩伸手一指覃慧宁,问道:“你,是叫朱雀吗?” 覃慧宁心中的悲伤比孟小倩还要重。当听到夏端墨喊出朱雀的名字时,仿佛如五雷轰顶,完全失去意识。 朱雀?他念念不忘的是朱雀!那还要和我结婚,把我当什么了?是替代品吗?朱雀究竟哪里好?长相?家世?哪一点不比她强? 面对孟小倩的质问,覃慧宁苦笑着:“我倒希望我是朱雀,最起码有人爱,比现在要好很多。可惜,我只是他的未婚妻,一个名义上的称号,我比你还要恨!” 覃慧宁的话听到孟小倩耳中,先是吃惊,而后不禁同情起她来。 “那你不嫁他不就完了,何必要恨?” “不嫁?”覃慧宁更是悲伤,“可是我爱他!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从小到大十几年,我只在乎他一人,除他之外,我没后理过任何同龄男人,我对自己说过,今生非他不嫁。” “他不爱你,你还要嫁?”孟小倩还未碰到过这种事情,十分不理解。 覃慧宁神情凄然,又带着某种决绝。 “在我小时候,我特喜欢一只猫。那只猫真漂亮,眼睛一蓝一黄,又特别温顺。直到有一天,它和别的猫跑了,我特伤心,找啊找啊终于找到它,我把它抱回来,可是它还是想跑,怎么办?要是你,应该怎么办?” 孟小倩也养过猫,对这种事情碰到过,随口就答上来:“关进笼子里不就完了。” 覃慧宁笑了,嘴角抽动着有些狰狞。“那样不管用,你放开,它还会跑的。” 孟小倩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到最后猫还是跑了,再也找不到。不由对覃慧宁的方法感了兴趣,说不定还能学些经验。 覃慧宁盯着夏端墨,眼睛里放着光。 “我没有把它关到笼子里,那样它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你猜怎样?我们只要把它的腿去了,它就再跑不了了。它只能是属于我!” 夏端墨感到一阵凉意从脚趾尖直窜上来,后背凉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哆嗦。 朱雀也是一阵恶寒,如此狠毒的女子,竟然是自己所熟知的朋友。 其他的人,也都是觉得四肢一凉,仿佛自己变成了那只悲惨的猫。 孟小倩确实咯咯笑起来:“你对我的脾气,依我看,还是先阉了再说,省得再去惹事。” 这话一出口,众人的反应更大,都是后退了半步,想离这两个女人远一些。 覃慧宁欣赏的看了孟小倩一眼,又看向夏端墨,眼神热烈。 “所以我嫁!为什么不嫁?我喜欢的东西,不容许别人触碰。我要先嫁给他,然后我会让他听话的,哪怕是如同那只猫,也不要紧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原本的好感、喜欢现在统统被恐惧所代替。两个貌美的女子,鲜花一样漂亮的女子,这会儿在眼里,一下子变成了蛇蝎也一样。同时,都把目光集中在夏端墨身上,同时被两个这样的女子喜欢,不知道是福气还是祸端。也为夏端墨感到庆幸,幸亏他喜欢的人不是这两个。 夏端墨心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现在要做的,是把覃慧宁置换回来,也算是给覃家一个交待。至于娶亲的事,自己早就拿定主意,会找覃家把亲事退了。 现场中奇葩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女子各自挣开束缚,走到中间热情的拥抱,并没有人阻拦。甚至原本站在场中的津海城城主,也一直退到了远处,离这两位女子远远的。 覃慧宁和孟小倩有说有笑,时不时的瞟向夏端墨几眼,而后,两个人竟然手拉手走了,行到人多处,围观的人立刻便闪出道路,像是有什么可怕的生物到来,引得两人咯咯笑起来。 人质看来不用交换了,夏端墨和孟良都是满头的黑线,只好暂且放下这两位女子的事。夏端墨又恢复到原先的冷峻,盯着孟良的眼睛像要冒出火。 “我们的帐也该算算了,孟良,没想到你才是最终的凶手,今天我要亲手报仇。” 孟良并没有显现出任何的歉意,不急不躁地回答:“二皇子莫要多怪,我也是为了我们妖族,才会出此计策。要是你们团结的话,再好的计策也不管用,怪就怪你们夏国人的贪婪,才会让我们得逞。你的仇人不是我,应该是他们。你可以想,哪怕没有我介入,你母亲也不会活下来的。” 夏端墨哪有不清楚,但是妖族在这件事情上,也应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孟良曾是自己无比信任的人,他的背叛,自己难以接受。 “不要信口雌黄,我不会饶恕你的!” 说着,夏端墨拉开架势就要动手。 孟良退了一步,脸上带着笑:“今天,我不会与你动手。你打不过我,幸运的是你被我们的公主看中了,所以我不会为难你,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话音落,孟良的身影也消失不见,好像从未出现过。 夏端墨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一拳狠狠击在地上,一道裂痕,从身前一直传向远处。众人都被吓了一跳,也知道今天的热闹不会再有,如潮水般退去。 夏端墨的悲伤,完全落在朱雀眼里,看到单膝跪地,右拳深入地面、头深深垂下的样子,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那不时耸动的双肩,说明他是何等的痛苦。 朱雀心中不忍,悄悄地走上前,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五十三章再见我最亲爱的 微风起,扬起裙摆和他的黑发,夏端墨逐渐的冷静下来,右臂微微的疼痛,是刚才用力过猛的后果。人群里去的声音,他听到了。应该没有人了吧,他如是想。 夏端墨很清楚,自己离开京都的时候,就向所有人申明,从此自己不再参与任何的国事,再就是救出覃慧宁,给覃家一个交代,最后,自己哪怕是走遍天下,也要找到朱雀,哪怕她依然不接受自己,只要跟在她身边,能够每日看到她就满足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徒有皇子的名声,应该没有人来关注自己,倒是落了个清静。 缓缓地抬起头,夏端墨愣了一下。一个影子在眼前的地上,分明是有人一直站在身侧。仔细看去,还是一位女子,夏端墨更是迷惑,自己结实的女性不多,应该是没有人在此才对。莫非是覃慧宁?不对,她和孟小倩已经离去,那会是谁?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夏端墨脑海中形成,夏端墨激动起来,努力的压制着自己,调平呼吸。慢慢的抬头,脚尖、手……,越往上,夏端墨越确信,这个人是谁。 是的,这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朱雀。 眼神在接触到朱雀双目时,变得热切,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要将对方燃烧。 朱雀只看了夏端墨一眼,就已经读懂他内心所有的思念。不敢面对,所以垂下眼睑,不敢直视,但是依然感觉到眼睛上的温度。 “你还好吗?”夏端墨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只说出四个字,便哽咽住,难以为继。 朱雀心潮起伏,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自己心心念的男人,不由一阵感慨。他是那样的憔悴,时间不长,就像老了十岁般,真想把他抱在怀中,从此不再让他难过。 可是,中间还有一个覃慧宁,那是一个自己不可逾越的障碍。覃家,自己是亏欠的,怎能横刀夺爱? 想及此处,朱雀鼻子一酸,流下两行热泪。轻轻的别转头,压下自己内心无比地渴望。 “我,很好。你,快去把覃慧宁找回,毕竟你们已经举行了婚礼,她可是你的妻子,你们回去好好过日子,我会去看你们的。” 朱雀的话声很轻,却如同巨石一般压在夏端墨身上,令他喘不过气来。张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发现已是无话可说。 气氛一时凝滞,两个人都像雕塑一般,不言不动。 离去?难舍! 突兀的,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传来。 “她就是朱雀?也太普通了吧!墨哥哥怎会看上她?”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朱雀和夏端墨,并没有发现两个身影前来,不是别人,正是携手离去的覃慧宁和孟小倩。 本来覃慧宁和孟小倩相谈甚欢,相约着去喝酒庆祝,等到了酒楼,都又放心不下夏端墨,因此回来,打算将他一并带去。 到了广场,才发现人已走了,只剩下中间的两人。孟小倩认出夏端墨,却不知道另一位女子是谁,就询问覃慧宁。覃慧宁在夏端墨情迷时喊出朱雀名字的那一刻,就已经把朱雀当作最大的敌人,见孟小倩来问,巴不得孟小倩和朱雀起冲突,自然不会隐瞒。 孟小倩的话一下将朱雀和夏端墨惊醒,朱雀转身,直面孟小倩,却不理她,对她身边的覃慧宁微微行礼,打着招呼:“慧宁姐,别来无恙。” “我不是你姐!不用喊这么亲热。说穿了,你不过是我家的下人而已,是我父亲看你可怜,才收你为义女,跟我称姐妹,你不配!”覃慧宁借机发挥,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出来。 无情的话语如鞭挞狠狠的抽在朱雀身上,朱雀一愣,转而一想,覃慧宁说的并没有错,自己有什么资格和她称姐妹?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撞了大运,攀附上覃家。是覃家这棵大树罩着自己,才会变得有如此成就。 朱雀苦笑着,真实的原因只有自己知道,但解释有用吗?今天撕开脸,倒也不错,也使自己能够更加清醒的或者。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对覃家保持尊敬,但凡有吩咐,朱雀一定遵从。” “是吗?”覃慧宁戏谑的看着朱雀,眼睛里有狠厉之色。“那我就要你今生永远不见夏端墨,你能做得到吗?” 如果说这算是覃家的要求,能够抵偿自己的歉疚之情,朱雀倒是很乐意执行,毕竟这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既然不能在一起,见了只是徒增遗憾,不如不见。 “那好吧,我会做到的,不过,从此以后,我与覃家再无瓜葛。”朱雀答应下来,转身就走,顺势看了一眼夏端墨。种种不舍,万般牵挂,都在低头的瞬间随泪水滑落。 再见了,我亲爱的人!再见,再也不见! 夏端墨伸手想拉住朱雀,却被孟小倩冲上来的身子挡住。 “别走!我要看看你究竟使了什么法子,将我的墨哥哥迷住。” 声道人到,孟小倩一掌向朱雀的后心拍去,出手便是不留情。 阳光照耀下,孟小倩的手洁白如玉,美得不可方物,但是指尖突出的指甲,在阳光下幻出七彩的光芒。这哪是人的指甲?分明是猛兽的利爪,只要被抓上,定是皮开肉绽、骨裂肠断。 担心,是夏端墨的心思,想阻拦已是来不及,急切间将全身的力道集中在手上,也是急切地向孟小倩击去,但是却完全跟不上孟小倩的身影。 覃慧宁心中是高兴的,纵是朱雀答应从此不见夏端墨,哪有朱雀死了更让自己省心的? 朱雀依旧前行,仿佛不知道身后的夺命招式。覃慧宁脸上笑开了花,夏端墨身形又加快了几分。 就在将要击中朱雀的时候,孟小倩的身子突然停住,就那样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就像时间完全静止。 孟小倩的停滞,并没有影响到其他人。朱雀依旧前行,夏端墨的含愤出手依旧前行。 “啪”,结结实实的击打声传来,孟小倩的身子斜着飞出十几丈,一路洒下鲜红的血液,在地上滚了几下,变得一动不动。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五十四章最毒的心 这也出乎朱雀的意料,原本朱雀只是想阻挡一下而已,没想到夏端墨会出手。但是这一切已经与自己无关了,朱雀继续前行,将所有完全抛在身后。 朱雀走了,夏端墨的心慢慢的碎裂,望着朱雀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平静。 慢慢的走到孟小倩身边,覃慧宁俯身探视,发现孟小倩已经昏迷过去,呼吸还有,只是伤的有些重。 覃慧宁微微一叹,附在孟小倩的耳边轻声地说:“你不该喜欢我爱的人,夏端墨是我的,谁也夺不走。今天你死了,大家都安心,你也安心上路吧!” 右手摸出一把匕首,覃慧宁狞笑着,用力向孟小倩的心窝刺去。 一只手突兀的出现,紧紧抓住覃慧宁的右手,使匕首停下来,紧接着,一个身影慢慢由淡转浓,出现在覃慧宁身边。 覃慧宁吓了一跳,这个妖孽般出现的身影正是孟良,望着孟良发怒的双眼,覃慧宁不由一阵心虚,身子不由哆嗦起来。 “哼——!”孟良另一只手挥起,重重打在覃慧宁身上,覃慧宁连惨叫也未叫出,就像布袋一样,飞落到夏端墨身边。 将孟小倩半身扶起,孟良拿出一颗丹药塞入孟小倩口中。不消片刻,孟小倩已是悠悠醒来。 “公主,我这就将那两人杀了,以泄你的心头之恨。”孟良说着就要站起身。却不料被孟小倩一把拉住。 看了看正在检查覃慧宁伤势的夏端墨,孟小倩叹息了一声,轻声吩咐:“我们走吧,不要再管他们。” 孟良虽是心有不甘,但是对孟小倩的吩咐不敢不从,扶着孟小倩转瞬间就以不见踪迹。 覃慧宁伤得很重,孟良的一击,已经使她的五脏移位,脊椎骨也断为两截。夏端墨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她的内脏复位,但是脊柱骨,却是无计可施,哪怕以后找大夫救治,恐怕她的下半生也将在轮椅上度过。 夏端墨轻轻的把覃慧宁抱起,慢慢的向前行去,步履艰辛,似是肩头负有千钧重担。 朱雀直奔京都而行,想尽快的把把“圣石”送到,然后去找自己的父母,就此不问世事。所以,一路上顾不得休息,争取早日赶到京都。 京都城,皇宫,正中的大殿,皇帝和顾先生相对而坐。 “掌门怎么说?”皇帝出声询问顾先生。 顾先生眉头紧皱,似有不悦之色:“掌门要求其余四派将‘圣石’带来后,一同前往灵山,才会拿出本派的‘圣石’。这要求,是不是有些多此一举?” 皇帝沉吟了片刻,才回答:“也许掌门此举另有深意,毕竟加深封印的方法我们不得而知,听李天罡掌门提起过,还需要进到魔幻之海,找到阵眼,才可以加持阵法。还是等其他门派前来后,一同见见掌门吧。” 顾先生摇头不语,也只有认皇帝的说法。 “现在只有赤炎派的李天罡掌门和汉庭宫的耶律齐前来,不知道左长老是否顺利,最担心的是朱雀,一个人前去,能否拿来‘圣石’,还真不好说。”皇帝说道此处,也是满面担心之色。 “是啊,朱雀此去怕是困难重重啊。”顾先生也感叹道。 “唰”的一声,一个人影闪身进入大殿,正是朱雀,手中举着一块暗红色的晶体。 “朱雀不辱使命,将幻月派‘圣石’拿来。” 朱雀的出现,令皇帝和顾先生都倍感欣慰,理论上最难拿到的“圣石”被取回,镇魔一事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朱雀将“圣石”递给顾先生,心中已生离去之意。 “顾先生,请收下‘圣石’,此间事情已了,朱雀现在就走。” 顾先生并不去接,笑着对朱雀说:“朱雀姑娘,且慢离开,家师有吩咐,还请上灵山见了家师以后,再离去也不迟。” 听了顾先生的话,朱雀也不好直接转身就走,心想也不在乎这一两日,就晚回去些时日也无妨,就答应了下来。 偏殿之中,李天罡和耶律齐都在,见顾先生领着朱雀前来,也是欣喜非常,只待左长老前来,就可以集齐“圣石”。 耶律齐更有着别样的心思,忙前忙后的张罗着,让朱雀安顿下来。 “朱雀,这一路上顺利吗?没有饿着、渴着吧?”耶律齐凑到朱雀身边,一个劲的嘘寒问暖。 这样的行径,令李天罡和顾先生笑也不是,不笑也难忍,别过头去轻声的咳嗽着,掩饰自己的笑意。 朱雀却是有些烦躁,不是因为耶律齐的行径,而是又想到了夏端墨,心头的万般不适,顷刻间都涌到脸上。 见朱雀脸色瞬变,耶律齐还以为是自己哪儿不小心引起朱雀的反感,小心翼翼地看着朱雀,满脸的歉意。 朱雀见耶律齐这样,知道是误会了自己,忙解释:“耶律兄,朱雀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不高兴的事。令妹找到了吗?上次也未来得及问你。” 耶律齐顿时又高兴起来,立刻变得眉飞色舞,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朱雀身旁,讲起了寻找妹妹的事情。 也许是事情真的有趣,也许是耶律齐故意的想引朱雀笑,在耶律齐的讲述中,不时传来朱雀咯咯的笑声,气氛一时旖旎起来。 李天罡和顾先生互相对视,并未觉得两人无礼,反而羡慕起两人来。同时觉得两人有些多余,正打算出去躲躲,从外面慌慌张张闯进一个人。 “不好了,有一个浑身血迹的人在大殿外昏倒了。” 这声吼,四人都紧张起来,不用打招呼,纷纷赶了出去。 大点外的空地上,皇帝蹲在那儿,正在检查那人的伤势。 四尺的身高,尖耸的耳朵,有些发青的皮肤,不是左倾枫又是谁? 只是此刻的左倾枫伤痕累累,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皇帝见四人前来,对他们摇摇头:“左长老怕是不行了,本身已受了重伤,再加上长途奔袭,现在只是强弩之末了。” 李天罡尤为着急,立刻追问:“那还能醒过来吗?‘圣石’怎样了?”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五十五章灵山 皇帝不语,将目光看向顾先生。 顾先生知道皇帝的意思,接过话来:“本派有一秘术,可以使将死之人醒来,但是也会使他断绝生机,再无法救治。” “那就快点施法,好追问‘圣石’的下落。”李天罡不停的催促着。 见他如此的急于知道“圣石”的下落,其余几人不免有些奇怪,向他投去审视的目光。 李天罡这才感觉到自己有些心急,讪讪的笑着解释:“封印妖族事大,那不单是夏国会遭殃,整个人类也怕是难以生存。” 虽然有些不解,但也不好去追究李天罡的不是,众人又将心思放到左倾枫身上。 “左长老真的无救了吗?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朱雀在知道自己的母亲也是精灵族人后,对精灵族分外的关心。 顾先生和耶律齐分别上前查看,也表示没有其他办法,这让朱雀很无奈。 皇帝突然说道:“除非有神迹出现,否则无法让左长老活命。”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朱雀忽然想起自己的半神之体,不知能否试着将左长老救活。于是,将自己的意识集中起来,完全罩住左长老,去探寻他的伤势。 不看不知道,在左长老周身巡查一遍之后,朱雀被震惊了。左长老内府之中,只剩下一颗心被真气保护着,其余都被震裂,还不包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自己试着去修补,但是并不得法见效甚微,朱雀不得不停下来,为左长老感到可惜。 见众人并无他法,顾先生只有动用灵山秘术,先让左长老清醒,好问清原因。 顾先生拿出一只银针,约有五寸多长,银针中空,很是奇异。先是点了左长老周身几处大穴,然后拿起银针,抵在左长老百会穴上。 朱雀不由吃了一惊,自己虽然所知不多,但是百会穴是人身上的一大死穴确是知道的。银针要是扎下去,还不是立刻殒命? 顾先生也是非常的谨慎,将全身的真气聚集,加持在银针之上,因为用力,汗水已经将衣衫湿透。银针也因真气加持的缘故,剧烈的抖动起来,由银白色渐渐变成红色。 “哧”,轻轻的一声响,银针已没入左长老的头顶,顾先生也像脱力般,在地上打坐调息。 众人紧张的盯着左长老,期待他的醒来。 喉间“咕噜”一声响,左长老终于睁开了眼睛。费力地转着头,看清了四周站立的人,嘴唇蠕动着,说出话来。 “精……精灵……有难,还……还请……请各位前……前去帮忙。” 最后一个字吐出,左长老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头一垂,已是离开人世。 几人面面相觑,看来左长老是回来搬救兵,至于“圣石”,也肯定没有拿来。怎么办?众人一时都没说话,都在思考着该如何做。 朱雀首先忍不住,张口说道:“既然‘圣石’独缺青木派的,又加上精灵族有难,我们不如直接赶往精灵族,既可以救下精灵族,又可以拿到‘圣石’,不是两全其美吗?” 朱雀的话在理,但是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同,这令朱雀好生奇怪。 耶律齐好想知道什么,悄悄地跟朱雀解释:“你不知道,精灵族向来识我们人类为敌人,贸然前去,只怕是也被当作敌人看待。另外,精灵族居所隐秘,没有人指引,是很难找到的,所以,我们就是想去,也起不了作用。” “那怎么办?”朱雀着急起来,一时也是没了办法。 顾先生已经恢复了大半,站起身提出一个建议。 “我看不如我们先去灵山,找到我师父,看他有没有办法。毕竟,师父统领五大门派,也许有找到精灵族的办法。” 这一个提议,得到大家的认可。将左长老掩埋,朱雀、耶律齐和李天罡跟随顾先生前往灵山。 灵山虽不远,但朱雀还是第一次前往,对灵山很是好奇。 来到灵山脚下,才发现灵山的奇特之处。山脚并不大,就像是一根巨大的柱子,表面光滑如镜,没有落脚之处。往上看去,山体逐渐变大,山石间也有绿色植被覆盖,一直耸入云中,再往上,已被遮挡,完全不知有多高。 朱雀心中更是惊奇,不知这灵山上的人是如何上山,看眼前的样子,武功再高,也是难以攀登的。 顾先生走到石柱前,找了一个地方,有节奏地敲了几下。一会儿功夫,就从上面垂下一个木屋,被绳索绑住,慢慢落到地上。 顾先生引着众人进入木屋,里面很宽敞,四个人并不觉得拥挤。朱雀倒是觉得这设计很有意思,就像原先时代的电梯,只不过是简装版,估计也是人力作为动力吧。 木屋上升速度很快,大约盏茶的时间,就停了下来。 走出木屋,朱雀就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慑。小河潺潺、秀气的小山造型各异、开阔的平原、各种植被尽数展现在眼前。林间动物的影子不时闪现,天空盘桓的鸟儿,好一副和谐的画面。这哪是山上,这分明是另一个世界,是天堂! 这样的景色,估计没来过的话,任是谁也难以想到。耶律齐也是如此,张大嘴巴惊喜地看着这一切。 李天罡身为掌门,或许来过灵山,虽没有太多的惊奇,但眼神连闪,再次被惊艳。 顾先生面有得色,向众人介绍:“灵山实际上是悬在空中的一处岛屿,为了便于来往,所以先代祖师运用大神通,将地面山石升起抵达岛屿下部,看上去是一体,实际上是两部分。现在我们所处的位置,才是真正的灵山山脚。灵山还在前面,请随我来。” 朱雀更觉惊奇,悬空的岛屿,真是闻所未闻,不料今日倒是亲眼相见。随着顾先生前行,美景不断,各种动物也是和平相处、互不侵犯,朱雀不由啧啧称奇。 前面出现一座大点的山峰,只是比周围的山峰略高,但占地大了很多,直接横亘在面前,两侧不见尽头。山峰之上雾气缭绕,仙境一般。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五十六章无为老人 顾先生停下脚步,众人知道灵山到了。示意众人稍等,顾先生面对灵山施礼致敬,口中高呼:“弟子顾青峰,带赤炎派李天罡掌门、汉庭宫耶律齐、云宫朱雀前来拜见掌门。” 稍顷,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贵客临门,请上山一叙。” 余音袅袅,竟不知从何传来,仿佛说话的人就在耳边。只这一手,就将众人惊呆,暗地推想这灵山掌门武功高到何种地步。 顾先生得到指示,率先展开身法,直奔山上而去。众人也都各显其能,紧跟其后。 上山的道路乃是一条笔直的山路,虽有台阶,但极其陡峭。在这几人眼里,应该算不上什么,毕竟几人都是人世间的佼佼者。 令朱雀感到奇怪的是,其他几人包括顾先生在内,速度越来越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们坠住,看上去越来越吃力。朱雀虽然完全可以保持速度前进,但众人都慢下来,自己也只好放慢速度。 终于临近半山腰的时候,行进的速度已经和走路差不多了,几人都停下来,坐在路边休息。顾先生看着耶律齐有话要说的样子,提前开了口。 “请不要误解,这座山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就是如果使用轻功动用真气的话,随着山势升高,阻挡之力也越强。往往到最后,还不如直接走路快些。本门弟子,往往利用这一点来检验真气的强度。我也只能到达此处,再往上就不如走路了。” 经过顾先生的解释,耶律齐和朱雀算是清楚了原因,再看向李天罡,是一副早已了然的样子,估计是来过灵山,对这一切早已知晓。 顾先生看了看三人,接着说道:“这只是我的极限,我知道李掌门肯定还有余力,耶律少侠也未尽全力,如果有兴趣,可以接着尝试。至于朱雀姑娘,我真是看走了眼,没想到现在的修为比我都强,如果觉得可以,也不妨尝试。” 李天罡身为掌门,又修炼多年,功力深厚是应该的。耶律齐受本门“灌顶大法”的福荫,应该不必李天罡弱。反观朱雀,只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满打满算也就十几年的修炼时间,现在竟然能够和顾先生比肩,算是少有的,不免多看了朱雀几眼。 这种情况出现,在顾先生解释的时候,朱雀就已经想明白。此山限制的只有真气,而自己并没有修炼出真气来,所以这种限制对自己没用。对几人的侧目权当没有看见,自然也不会去解释原因。 听道顾先生说的尝试的话,李天罡和耶律齐都有些上心。一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浪得虚名,另一个是想看看现在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因此稍作些准备,同时跃起,运足真气往上而去。 朱雀并没有跟上,她觉得没有意义,静静的跟在顾先生的身后,向上行走。 一直行到接近山顶的地方,朱雀二人才遇到耶律齐和李天罡。结果朱雀和顾先生都没有询问,只是看他们两人的面色,就知道应该是不相上下。 一踏上山顶,朱雀不由愣住了,这和自己的相像相差太多了。 看山下的样子,朱雀以为山顶应该是亭台楼阁美不胜收。没想到观望之下,只是光秃秃的一片。山顶很平整,就像被人用刀削平的样子,稀稀拉拉的分布着一些茅草屋,非常简陋的茅草屋。 正中一间茅草屋前面,是一片空地,一位老者坐在屋前,对面是整整齐齐的几十名弟子,看那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听老者讲授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走过去,老者已经说完最后一句,挥手让众弟子退下,这才招呼起几人。 “李掌门,多年不见,看你的修为像是精进了不少,真是可喜可贺。耶律少侠和朱雀姑娘乃是人间龙凤,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三位莅临本派,令我等顿感蓬荜生辉。” 一声招呼,众人纷纷见礼,朱雀才知道这就是灵山当今的掌门。经顾先生介绍,才知道灵山掌门名叫庄无为,号称“无为老人”。 山顶之上甚为简陋,并无桌凳,几人在蒲团上坐好,才讨论起加固封印之事。 顾先生将精灵族求救之事说出,庄无为感慨万分,对几人说道:“所谓‘圣石’,其实乃是刑天眷养的四大凶兽混沌、穷奇、梼杌、饕餮的灵魄,是远古的大能将其制服并收取。在封印刑天后,因为能量的耗损,每五百年就需要加持一次封印,所需的就是这凶手的灵魄以及大能的指引。” “灵山掌握的是大能的指引,其余四派保存的是凶兽的灵魄,只有完全集齐,才能加持成功。如今也快到了五百年之期,少了青木派的‘圣石’是无法加持的。” “但是因为‘圣石’是精灵族的圣物,寻常人去了不可能取回。早年和精灵族的族长也就是赤木派的掌门商议,紧急情况下,可找人凭借信物将‘圣石’取回。” 李天罡在庄无为说到这儿的时候,忍不住插嘴:“那就拿出信物,让人取回不就行了?” 庄无为轻轻摇头:“要是真的这样简单,就好了。那信物非比寻常,只有得到它的认可才行,否则无法驱使,到不了精灵族所在的。” “说来惭愧,本派五百年前就立下规矩,只要是本派弟子,都可以尝试得到信物的认可,可这么多年以来,一个也未成功。” 李天罡也犯起难来,几百年的时间,无人得到认可,难道真的要让妖魔横行吗? “不过——,”庄无为再次开口:“今日三位上山的时候,那信物竟有些异响,怕是有缘人就在三位之中。” 庄无为的话,顿时又带来希望,李天罡三人也不由跃跃欲试。 庄无为站起身,带领几人来到茅屋内。 茅屋很小,几人进去就已经占了将近一般的空间,另一半的空间,是一艘奇异的小舟。舟长五米左右,通体黑色,舟身很窄,只容一人站立,但在舟身两侧,有两个收起来的翅膀样的东西,端的神秘无比。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五十七章诺亚 “这就是当年精灵族长留下的信物,据说得到它的认可后,可载人直接飞到精灵族所在地。只是近百年来,还未碰到有缘人。”无为老人谈起这件事,还是有些不能释怀。 先前无为老人所说,朱雀等三人中,可能有可以得到认可的存在,所以都想上前试一试。首先站出的是李天罡,论资历、辈分李天罡也应是提一个尝试。 先是围着怪舟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机关,李天罡伸出双手,从内到外的摁了一遍,依然没有任何发现。不得已,让其他人退后一步,将自己的真气御出。 这个时候,众人才见识到李天罡的真本领,不由暗暗倾佩。在李天罡手上,慢慢出现一个由真气组成的圆球,圆球显示的是李天罡真气的颜色,由粉色逐渐变成红色,圆球的气势越发的凌厉,周围的空气中,竟出现微小的闪电。 “嘿”吐气开声,李天罡将真气球直接砸向怪舟,引得众人一阵惊呼,以为这赤炎派掌门因为认可不成丢面子,打算毁了这信物。可是再想出手相拦已然晚了,遮得举手护住头脸,以防被信物破裂激出的碎片划伤。 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真气球落到怪舟之上连声音也未发出,就像落了一团棉花。接着,真气球在怪舟之上来回游走,个头也逐渐变小,直到完全看不到。 怪舟还是老样子,什么变化也没有。李天罡摇着头,身子退了回来。 “惭愧、惭愧,我已经尽力了,实在没有其他手段了,看来我也不是有缘人。” 无为老人微微一笑:“老朽尝试了不止一次,也是想尽办法,最后都是无功而返,想来这怪舟定有它的奇妙之处。” 李天罡听无为老人这样说,心中已经释然,都将头转向朱雀和耶律齐。 耶律齐看朱雀没有上前的意思,就站出来,走近怪舟。和李天罡不同的是,耶律齐直接跨进怪舟内,先是适应了一下,见怪舟没有反应,又将双手覆在船舷之上,调动丹田之气,由双手注入船身。 怪舟轻轻抖了一下,围观众人心中一喜,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说不定这耶律齐真的是有缘人。 耶律齐也感觉到怪舟的抖动,只是一下既停,不由将真气又提升了几分,还是毫无效果,最后,将所用真气一股脑灌入,怪舟再无反应。 耶律齐退回来,心头不免有些遗憾。无为老人在一旁却是无比高兴。 “耶律少侠定是这信物的认可之人,只是还未得法,待休息片刻后再试,定能成功。” 李天罡和顾先生也是随声附和,毕竟能够让怪舟动了,已是很大的突破了。他们谁也没有往朱雀身上想,毕竟朱雀年龄小,又是一介女流,并没有入无为老人的法眼。 既然是休息,无为老人就当先像屋外走去,除朱雀外的几人,也一起往外走。 朱雀没有动,她并不是想要得到怪舟的认可,她只是感觉这怪舟的样子很奇特,所以像凑近一些仔细看看。 朱雀慢慢地向怪舟靠近,竟然发现怪舟发着微微的光,自己越近,光亮越强,等朱雀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时,光亮已经使整个屋内亮起来。 这时,无为老人已经到了门口,先前背转着身,竟未发现亮光,此刻光亮大增,已经完全看的见了。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去,发现朱雀正站在怪舟之旁。 其余三人也是如同无为老人一样,呆呆地看着朱雀。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想起朱雀,刚才竟然忘了让朱雀去尝试。 朱雀感觉敏锐异常,无为老人几人停下脚步,自己已经知晓,忙退了回来,远离了怪舟,生怕无为老人前来责怪自己。 随着朱雀的远离,怪舟的光亮慢慢褪去,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无为老人却是走向朱雀,声音因为惊喜变得有些颤抖:“朱雀姑娘,还请再靠近怪舟一次。” 朱雀依言走近怪舟,刚才的现象又显现出来,这令无为老人的怀疑更加的准确。向着朱雀深施一礼,向朱雀赔罪。 “适才怠慢了姑娘,实在是老朽眼拙,原来姑娘才是这信物的有缘人。如此一来,姑娘便是这世上所有人的救星,老朽在这里赔罪了。” 朱雀哪里肯受这一礼,赶忙退回身将无为老人搀住。顾先生等三人,眼神中也是光彩闪闪,对未来充满信心,认为妖魔一事定能顺利解决。 “还请姑娘完成认可一事,我们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动。”无为老人已经迫不及待了,这怪舟已经成了自己的心魔,一日不除,内心也不会畅快,所及近几年,自己的修为再难寸进。 朱雀不再推辞,刚才两次的试探,已经隐隐觉得怪舟和自己已经有了丝缕的联系,此刻正在呼唤着自己。 走近怪舟,怪舟已经变成了一个光团,朱雀将手慢慢伸入光团之中,那光芒竟然如实质般沿着手指进入体内消失不见。同时两个大字在脑海中慢慢浮现——诺亚。 “诺亚?”朱雀不由轻轻地呼出这个名字,都是觉得手握的怪舟一阵颤动,像是在回应自己的呼唤。 原来它的名字就叫“诺亚”,朱雀有些后知后觉。再看向诺亚舟,已经完全变成银白之色。 “要是能够小一些就好了,这么大,肯定无法随身携带。”朱雀心中这样想。 怪事发生了,银白色的诺亚舟竟突然一下消失了,令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舟呢?”无为老人等都不由叫出声来。 朱雀有经验,先前如意棒的事情已经有过先例。这时朱雀摊开手,在手心,一寸大小的诺亚舟整静静的停在那儿,在舟的前端,还有一个银色的链条。 朱雀心中一动,将如意棒从发上取下,将链条栓在上面,就变成了一个带坠的簪子,显得新颖又漂亮。 无为老人等几人这次算是开了眼,好大一会儿才将张大的嘴合上。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五十八章精灵族 朱雀来到屋外,其余几人都跟了出来。因为无为老人的吩咐,屋前偌大的空地上并无人应。朱雀再次将诺亚拿在手上,随手一抛,诺亚在空中变大,悬停在朱雀的身前。 舟身比屋内时略小些,刚好可以容纳朱雀一个人。朱雀抬脚跨进舟内,舟身两侧折叠的翅膀样的东西,慢慢伸展开来,整个形状像极了一个大鸟。 心思才动,诺亚已经离地而起,两侧翅膀一拍,已经直升天际,远远的只剩一个黑点。 朱雀由一开始的惊吓变得逐渐适应起来,她感到诺亚舟中流转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这种力量和自己非常贴合,完全可以得心应手的驾驭。更为惊奇的是,朱雀好像隐隐觉得诺亚舟有自己的灵智,只是像被什么东西阻隔着,使自己无法与其沟通。 在空中翱翔,好像自己变成了鸟儿一样,朱雀已经把一切抛在脑后,全身心地体会着这种快感。 随着熟悉感越来越强,诺亚舟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先是按着朱雀的意志,在天空随意的翱翔,突然“波”的一声轻响,像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诺亚舟调猛地停住,朝着一个方向飞去,任是朱雀再怎么想办法去控制,也不起作用。 朱雀只得随它去,打起精神,随时注意着意外情况的发生,那如意棒,也拿在手中。 低头看去,依稀能够望见地面上的城池、河流,这才发现是往南而去,朱雀想到这本是精灵族留下的信物,现在诺亚舟是带着自己去精灵族吧。 朱雀心中紧张又充满期待,自己虽未去过精灵族,但是自己的母亲,可是精灵族的人,在精灵族说不定还有自己的亲人存在。而且,在离开幻月派的时候,母亲越发的憔悴,朱雀知道这都是因为花淳婉动用了那张弓箭所造成,那弓箭应该是精灵族特有的东西,想要使母亲恢复,就需要在精灵族才能够找到方法,这也是朱雀最值得期待的事情。 一路的胡思乱想,诺亚舟已经离开夏国境地,展现在眼底的是无尽的森林。从天空望去,像绿色的大海,随风掀起阵阵绿色的波涛。 诺亚舟并未停歇,只是稍微偏转了方向,依然向前奔驰。 渐渐的,前面像是出现一个绿色的山峰,诺亚舟也慢了下来,向那山峰靠近。 近了,朱雀也看的清楚。这哪里是山峰?是一株巨树!树身的粗细已经无法测量,但看整棵树所占的面积,就已经令人吃惊。 诺亚舟开始贴着树枝向上飞行,透过树枝间的间隙,朱雀看到枝桠间建有一个个的精巧的小房子,在巨树上分布甚多。而且,间或又精灵在树上闪现,见到诺亚舟满脸的兴奋之色。 朱雀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诺亚舟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越过他们。再往上,是一个巨大的树冠,平展开去,罩住半片天空。诺亚舟并未停留,直接冲入树冠。穿行不过片刻,一个平台出现在前方,诺亚舟飞到平台之上,停了下来。 朱雀走下方舟,仔细地打量眼前的一切。平台的正中是一个完全木制的殿堂,和下面的树身合成一体,就像是树木直接长出来的。 殿堂设计的很是精巧,看上去就像一个王冠,每个屋顶之上,都雕有鸟类的图案,每一个图案都不相同。 朱雀所站的地方正冲宫殿的大门,此刻大门洞开,并没有看到人影。 将诺亚舟收起与如意棒合成簪子插在发间,朱雀往大殿前行。进了大门,正前方是一个王座,上面坐着一个女子,此外再无旁人。 这位女子令朱雀有一些熟悉的感觉,仿佛冥冥中和她特别的亲近。再看容貌,和自己的母亲花淳婉有几分相似。 就在朱雀打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审视着朱雀。朱雀乘着诺亚舟在靠近巨树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朱雀的存在了。最使她震惊的是诺亚舟的出现,因为诺亚舟的传说也只是记载在族谱之中,就连自己也没有亲眼见过。 同时浮现在脑海中的,是关于诺亚舟的预言,她清楚地记得,族谱上是这样写的:黑夜即将降临,大地快要沦陷,诺亚之舟将带来光明,拯救我族于危难之中。…… 难道这位年轻的女子,就是族谱上所说的光明使者?可是她也太年轻了吧? 王座上的女子虽然疑虑重重,但是对族谱的记载她是深信不疑的,现在正是精灵族危难的时候,偏偏这时诺亚舟出现,不能说是巧合,应该是上天的旨意。 “花想瑢见过光明使者。”王座上的女子站起身,给朱雀打着招呼。 光明使者?花想瑢的称呼令朱雀一愣,好端端的自己咋就成了光明使者?想来可能是有某种的误会,朱雀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个……”朱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语结。“我想是不是有些误会?我不是什么光明使者。” 微笑着,花想瑢的语气非常的肯定:“能够乘着诺亚舟前来的,就是本族的光明使者,这点,族谱上记得清清楚楚,花想瑢不会错的。” 诺亚舟?朱雀这才知道诺亚舟真的是不简单,连自己也着了道,被它直接载到这里来,这可就说不清了。 既然说不清,再解释也是无用,朱雀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于是岔开话题。 “这可是精灵族的所在地?您便是族长对吗?” 花想瑢非常的客气,点点头回答道:“这儿是精灵族最重要的地方——神木殿,我就是族长。” 听到花想瑢承认,朱雀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也是放下心来,关于“圣石”一事,或许可以解决。 “请问,青木派所在何处?我有要事需要找宗主相商。”虽然无为老人说起青木派和精灵族的事,总是混在一起说,但在朱雀的认知中,应该是各不相同的,所以才有此一问。 “咯咯”的笑声传来,或许是怕朱雀误会,花想瑢才掩着口解释:“使者大人或许不知,青木派是我的一部分族人,在和外界接触时使用的称号,所谓的宗主其实就是精灵族的族长。”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五十九章往事 朱雀现在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所谓不知者不怪,自己也没感觉到半点的不好意思。 “前些时间,左倾枫左长老在夏国京都与我们商定,因封印之事需要借助‘圣石’一用,不知左长老是否通知族长?”朱雀单刀直入,想尽快的把“圣石”取回。 朱雀的话,令花想瑢敛去笑意,一副愁容展现。 “原来姑娘也是知情人,这件事情我知道,不知左长老是否赶回京都?” 朱雀不想隐瞒左长老的死讯,如实的告诉了花想瑢。花想瑢听吧,又是一阵的唏嘘,不由落下泪来。好半天,才稳住情绪,将原因告知朱雀。 在这片莽荒森林中,生活的不止有精灵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的族群。无论哪一个部落,心中的圣地都是这莽荒森林中唯一的神物——神木。原本这些族群都是聚集在神木周围生活,互不相犯。但是种族不同那会没有矛盾? 日积月累之下,矛盾越来越尖锐,越来越不可调节,终于有一天,族群间发生了混战,得胜的一方,将其他种族驱离神木的周围,自己独占了神木之地。 其他族群自是不答应,但一番战争之下,都已是元气大伤,难以再战。于是,这些族群的族长坐到一起,共同制定了百年之约,约定每百年举行一次大比武,最后取得胜利的一方可以获得居住神木之地一百年的奖励。 原以为这是一个无比公平的约定,可是离开神木的庇护,其他族群过的越发艰难,等到百年之期到了,已远远不是居住在神木一方的对手。哪怕是几个种族联合起来,也差的很远。 这个留在神木之地的种族并不是现在的精灵族,而是以狠毒著称的巨峰族。其余的种族都觉得无计可施,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才有可能将神木之地再夺回来。 所以,这些种族就拍人去莽荒森林之外,打算从人类哪儿学些高强的本领回来。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因为在莽荒森林中生长的缘故,与人类相比体型相差一半,又生的怪模怪样,除精灵族比较接近人类免遭毒手外,其余的人全部被当做妖魔诛杀干净。 精灵族的人逃回莽荒森林,将经过说清,这些种族的人不得不断了念想,在莽荒森林中另寻地方生活。 如果只是这样,也能保平安无事。可是巨峰族的族长,在见到其他种族的实力后,竟然动起了其他的心思,打算将莽荒森林中的其他族群全部收服,做莽荒森林中唯一的王。 无奈的是,在巨峰族的强大的实力面前,所有其他种族都没有逃脱毒手,全被巨峰族捉了回来,成为了巨峰族的奴仆。 其中最为悲惨的是精灵族,因为精灵族的人长相精致,基本上全部沦为玩物。就连族内圣女,也被巨峰族的族长单独囚禁起来,打算挑一个好日子,好好的享用。 就在危急时刻,一位神奇的女子来到莽荒森林。亲眼见证了巨峰族的种种不堪,这位神奇的女子动了真怒,出手就斩杀了大半巨峰族的人,然后将他们赶至莽荒森林最邪恶的地方——恶魔之眼。 然后,这位神秘女子又动用法术,将神木变成现在的样子,并允许所有种族都在神木上居住。 因为从心态上感觉于精灵族亲近,所以这位神秘女子,就令精灵族住在最上部分,作为自己的使者。并且选了一些精灵族的人,传授修炼之法和机关之术,成立了青木派,作为和人类联系的纽带。 同时也不知是运用什么法术,将精灵族族长一支,除了耳朵有些不同之外,其余变得和人类相差无几。而精灵族的族长,也就一直由这一支延续下去。 直到刑天被杀,为了更好镇压刑天灵魄,那位大能的弟子来到莽荒森林,因为又青木派的存在,就直接交予青木派来协助完成。 大能弟子回去复命,就将莽荒森林的事说与大能听。大能赶赴莽荒森林,与那神秘女子见了,却被神秘女子赶出莽荒森林,同时将大能送给自己的簪子挣断,还给大能。 此后不久,这位神秘女子怕不得清净,神秘的消失了。走之前,留下几样东西,以备精灵族不时之需。 其中一样,就是诺亚舟。并留下话,这诺亚舟不能放在族内,只有放在人类生存的地方,才可以解精灵族的危难。所以,诺亚舟就被当做信物,留在了灵山派。 还有一样东西,是金乌弓。弓为黑色,箭为中空,需要燃烧生命本源才可以使用,威力也大得惊人,但不可轻易动用。所以那神秘女子,直接将金乌弓封印在精灵族圣女体内。除非圣女死亡,或者做了族长,那封印才可以自动转嫁到下一任圣女身上。 这些都是前话,花想瑢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想将整个精灵族的事情一股脑地告诉朱雀,好像冥冥中有人指引一样。稍微停顿,才真正步入正题。 前些时间,莽荒森林之中发生巨变。原本缩在一角的恶魔之眼,突然爆发,几乎占据了一小半莽荒森林。 恶魔之眼是一种称呼,指的是莽荒森林中的一处沼泽。里面毒虫遍布、瘴气满天,邪恶无比。所说的爆发,就是不明原因的沼泽扩大,将森林吞没,而且一直在扩张,有将整个莽荒森林吞没的趋势。 花想瑢派人前去查看,正碰上巨峰族的人。奇怪的是,巨峰族的人完全变了样,成了杀不死的怪物。虽然武功不强,但是在不死之身无休止的纠缠之下,本领再强也受不了,不得不退出,无法查清事情的真相。 就在众人聚集在一起想办法的时候,巨峰族的族长竟送来战书,说以“圣石”为注,只要精灵族能够赢得胜利,自己就会令恶魔之眼恢复原样,从此不再进犯。反之,如果精灵族输了,就要将“圣石”交予自己,自己也会不再扩张,只保留现在的样子。如果精灵族不应战,则就会让恶魔之眼吞并整个莽荒森林。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六十章外婆 也不知道巨峰族是如何知道“圣石”一事,更不知道他们要“圣石”有何用,偏偏族中最厉害的法器金乌弓,随着圣女的失踪再也找不到。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人类能够帮上忙。 那时恰巧左长老回到精灵族,听族长一说,立刻便赶了回去。并不知道巨峰族早就埋伏好了人手,左长老在逃走时也受了重伤。 于是答应了巨峰族的约战,并把日期拖后,好等左长老带人前来帮忙。 眼看定的日期已到,不见左长老回转,花想瑢正在愁眉不展时,恰好朱雀前来。 朱雀听完经过,也一时犯了难。如果自己要求将圣石带走,那留给精灵族等种族的只有灾难,说不定会重蹈覆辙,再次沦为巨峰族的奴仆,更有甚者,也可能被灭族,那可不是自己想见到的。可是,自己能够帮上多大的忙?就自己一个人,能够把巨峰族击退吗? 朱雀还没有膨胀到认为自己天下无敌的地步,自己只不过是机缘巧合地获得奇遇罢了,论起真功夫来,比那些修行了几十上百年的人物来,应该有差距。 再有一点,朱雀隐隐觉得自己的母亲花淳婉,好像就是这精灵族族长一支的人,同时她也想到了花淳婉在危急时刻用的那张弓,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也一定不是凡物。 “族长,那圣女一直没有归来吗?为何不去派人寻找?” “圣女的事,一时也说不清。”花想瑢一言带过,接着询问起朱雀来。“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是那一个门派的高足,也是我疏忽了。” “小女子朱雀,门派……”朱雀犹豫了,自己算是有门派吗?但是想到日后的归属,那定是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我是云宫的弟子。” “云宫?”花想瑢失声呼出这个名字,满脸的不可置信,再次将朱雀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你真的是云宫的弟子?” 朱雀没想到“云宫”两个字,会使花想瑢有如此的大反应,但是话一出口,已不容许自己反悔,于是点了点头。 “那……那你可是……是花淳婉的女儿?”花想瑢越来越激动,一句话分了几次才说完。 朱雀也有些奇怪,花想瑢怎么会知道花淳婉的存在?不过转而一想,花淳婉本是精灵族的人,花想瑢知道名字也是应该,所以也就点头应答。 “花淳婉是我的母亲,我是她和朱青君的孩子。” 没来由的,花想瑢颤颤地走到朱雀身前,一把抱住朱雀,痛哭起来。 “孩子,你们这些年过得好吗?可想死外婆了。想不到已经这么多年没见你的父母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来来,让外婆好好看看。” 这时被惊呆的换成了朱雀,她没想到突然之间又冒出了一个外婆。而且看花想瑢的样子,绝不是假装的,是真情的流露。 越看越是欣喜,花想瑢拉着朱雀的手走进了偏殿。偏殿是花想瑢的卧房,色调素雅,但里里外外都透着精致。 同坐在卧榻之上,花想瑢一直没有松开朱雀的手。拍着朱雀的手,花想瑢追问着:“婉儿她啊还好吗?都怪我当年太执拗,把她逼走了,到现在我还后悔。” 朱雀确信花淳婉和花想瑢的关系,但是对花淳婉自己总共才只待了几天的功夫,对于上一辈人的往事,完全不知晓,如今听花想瑢提起,好像还有不小的波折。但问及花淳婉的情况,自己也不能如实的相告,只是简单的一语而过。 “她与我父亲现在在幻月山,把门下的弟子散了,打算过清静的日子。” “清静日子好!我也想过那种日子,只是……,唉——,身不由己啊。有时候,我倒是挺佩服你的父亲的。”花想瑢有些感慨,说话间,又提起了往事。 朱雀倒想多知道一些父母的往事,这个机会焉能错过,并不出言打断花想瑢,眨巴着眼睛,一副倾听的模样。 朱雀的鬼心思早被花想瑢看透,用手点了点朱雀的额头,有些宠溺的样子,又接着说下去。 “想当年,你的父亲也是个人物。年纪轻轻的就掌管着一个门派,是多少人羡慕的对象。那个时候,追她的女子,从幻月山可以一直排到这片大陆。谁知道,那么多女子偏偏都没有入他的法眼,竟是一个也看不上。” “也许是缘分,在一次五派大会上,婉儿也跟了去,和他一见钟情,两人竟私定终身。可是婉儿哪里知道,身为精灵族的圣女,只允许和精灵族的人婚配,不能够喝人类结亲。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精灵族的血统纯净。” “当时,我就给你的父亲说明了情况,并把你母亲强行带回精灵族,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俩死心。谁知道,你的父亲只身追到了这儿,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才找到精灵族所在地的,反正到精灵族的时候,人已经瘦得不成人样子,不知道收了多少苦。” “也怪我,当时只想着保证精灵族的血统,再一次将你父亲拒绝了。谁知道,他竟作出一个惊人的决定,说是要加入精灵族。” 朱雀的心随着花想瑢的讲述起起落落,这个时候不由问道:“您没有同意吗?” “我同意了。”花想瑢慈爱的摸了摸朱雀的头。 “您同意了怎么我娘还会出走?”朱雀有些不解。 花想瑢眼睛望向远处,显得有些空洞。 “都怪我,我不该骗他们的。” 顿了一顿,花想瑢一副追悔莫及的表情。 “我同意你父亲的请求,是认为他不会舍弃云宫的地位,所以,就答应他,只要他脱离云宫,就允许他加入青木派,也算是我精灵族的一员。” “万万没想到,你父亲的决心如此之大,竟然回去将云宫解散,那些云宫的弟子不愿离去,才建立了幻月派。而你父亲,再次来到精灵族,要我履行许下的承诺。” 朱雀再次忍俊不住,插了话:“那您可同意了?”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六十一章神木之精 “我怎会同意?他毕竟不是精灵的血统。这也是我最对不起婉儿的地方,我不该啊。”花想瑢此时想起,依然是充满悔意。“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依然是拉着手,好像一放手,朱雀就会不见似的。从偏殿的另一个门出去,是一个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道门户。粉色的大门,点缀着不知名的花草,一个就应该是女孩子的闺房。 “这是当年婉儿的房间,她最喜欢粉色。”花想瑢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抓的朱雀手有点疼。 默立片刻,花想瑢推开门。入眼是一片粉色的海洋,艳而不俗,娇媚又不失端庄,朱雀陶醉了。 也许每一位少女心中,都有一个粉色的梦。在梦中自己便是最可爱的公主,坐在粉色的海洋中,等待身骑白马的王子到来。 房间里面并不是长期未开启的样子,没有霉味、没有尘土,干干净净,里外透着清爽。 “这间房子,我每日都会亲自打扫,想婉儿的时候,我便坐在这里发呆。就好像,婉儿就在屋里,在和我捉迷藏,像小时候一样。可是,我再也没有见她。” 花想瑢的手抖起来,几欲抓不住朱雀。朱雀双手捧起花想瑢的手,深深为这位思念女儿的老人感到悲凉。 靠近墙壁的是一张木床,床架之上也是粉色的纱帘,一阵风从后面吹来,将纱帘荡起,露出后面的墙壁。墙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足可以容许一个人通过。 朱雀实在想不到这个大洞的用途,满脑子疑惑。 “你也见到了,婉儿就是从这个洞逃出去的。一直到现在,都是这个样子,我好想哪一天,她会在从这个洞回来。”花想瑢的声音越来越低,一股悲伤的情绪迸发开来,显得那样无助。 朱雀强忍着泪水,握着花想瑢的手也紧了紧,张着嘴,也不知道该如何规劝。 用另一只手拍拍朱雀紧握自己的双手:“我没事,只是想你妈了。不过,今天能够见到你,我已是非常高兴了。” 四目相对,温情布满房间,朱雀已沉醉在这难得的温情之中。 “想当年,你父亲便是从这洞中,将你妈拐走的,这臭小子,见了他我饶不了他。” 口中说的严厉,但表情荡漾着温馨。 “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神木形成的墙壁,他是如何弄出这个大洞的。要知道,就算是我,哪怕是用出全力,也伤不了这神木的一分。” 见花想瑢说的这样神奇,朱雀对着神木起了兴趣,松开花想瑢,朝大洞走去。 手摸着墙壁的断裂处,这种木质使朱雀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哪见过、摸过。 心意一动,那块云宫的木牌出现在手中,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 就在朱雀亮出木牌的那一刻,花想瑢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步抢上来,抓过木牌翻来覆去的观看,惊异之色溢于言表。 “这……这神木之精,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神木之精?”一直以来,朱雀对这块木牌的材质不清楚,今天从花想瑢口中才知道,原来是神木之精。 “我们所在的这棵树木,乃是莽荒森林的命脉所在,被称为神木。传说这神木的精髓,就是这神木之精。我从未见过,只是在前辈的典籍当中见过描述以及图案,没想到今天能够得以相见。” “这神木之精很重要吗?”朱雀想不到这样的一小块牌子,会有多大的用途。 “重要!相当重要!就拿这个大洞来说,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有愈合,就是缺少了神木之精的原因。因为神木之精的缺失,神木的效用已经大幅减弱,否则的话,是个巨峰族也是攻不进来的。”花想瑢激动起来,述说着神木之精的效用。” “咦——?这上面有字?云——宫。”花想瑢这才由材质看到表面,直接读出上面的字迹。随后凄然一笑:“我说朱青君怎么能够不知不觉的弄出大洞来,有这个神木之精,把整个宫殿拆了也未尝不可。” 像是想起了什么,花想瑢自言自语的道:“难道这是云宫的信物?如果是的话,这云宫和我们精灵族还真是缘分不浅。” 朱雀在旁听了,肯定了花想瑢的想法:“这就是云宫得信物,赤炎派的李天罡掌门亲口所说。” 花想瑢神思渺渺,不知在想什么。足有好一会儿,才对朱雀说:“雀儿,这神木之精你能做主吗?能不能送给我们精灵一族?” 看着花想瑢充满希翼的脸庞,朱雀不忍心拒绝。想到云宫已然解散,而自己的父亲朱青君也有些对不住精灵族,对于这块神木之精的归属,因该不会太在意。况且,这可不是别人,是自己母亲的家人,那能够拒绝呢? “当然可以,我父亲知道的话,也不会怪我的。”朱雀直接代替父亲做了主。 花想瑢有些喜不自胜,又是拉住朱雀的手,快步地向外走。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没有窗子的房间,奇怪的是里面并不黑暗,满室的青绿之色,光线的源头,是地上生长的一株小树,外形和神木毫无二致。 “这是神木的灵体,现在只是维持原来的样子,并不像族谱中记载的那样神奇了,就是缺少了神木之精的缘故。”花想瑢边解释,边将神木之精放到小树的正上方。 说也奇怪,那块木牌离开花想瑢的手,直接的就悬空停在那儿,然后,慢慢的旋转起来,等再停下,依然变成一大滴液体,翠绿翠绿的,完全盖住了小树的光芒。 液滴慢慢的下落,在接触到小树的时候,一点点的融了进去,整个小树也像得到了生命,青绿之色大盛。等液滴完全融入,小树完全变了一个样,神光流转,在外部完全形成了一个绿色的罩子。 花想瑢欣慰的笑了,指着罩子对朱雀说:“这是神木的保护罩,有了它,敌人再也难以接近神木,我们生活在神木上的种族,才可以高枕无忧。巨峰族,我们不会再怕了!” 朱雀却发现这株小树明显的缺了树头,有些不解。 “这树头怎么没有?难道神木本身就是这样?”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六十二章天启 “这树头被当初那位神秘的女子,做了一张弓、一支箭,用特殊的方法封印在圣女的身体中,已是历经数代。” 花想瑢说起弓箭的事如数家珍,看来早先因为花淳婉身份的事情,没少翻阅了族中的典籍。 “这弓箭使用之后有没有后遗症什么的?”朱雀担心的是花淳婉的身体状态,与其胡乱猜想,不如直接问个清楚。 朱雀的话讲完,花想瑢没来由的眼角突跳,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弱弱的问了一句:“你母亲,没出什么事吧?” 话一出口,朱雀就觉得有些不妥,不该问的如此直接,现在已经引起花想瑢的疑心,自己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不善于撒谎的她,言语已变得期期艾艾。 “她……应该没什么事吧。我离开的时候,挺……挺好的。” 从朱雀躲闪的眼神,花想瑢已经猜出了什么,一颗心提起再也放不下。不敢再和先前一样,信口到来,思虑了再三,才将话说出。 “我只知道,要想使用这弓箭,必须以自身的生机作为代价。也就是说,最终损伤的会是自身的寿命。但到底损伤的程度如何,我并不清楚,典籍上也没有记载。她,真的没事” 虽然没有直说,但朱雀知道花想瑢已经猜到答案,就从最后的一问也能看出,她对花淳婉使用弓箭的事了然在胸。 具体的情况朱雀也不知道,自己离开海外之地的时候,花淳婉除了精神有些不济之外,和平时并没有多大变化。但此时知道使用弓箭会损伤寿命,也不禁有些担心。 见朱雀沉思不说话,花想瑢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努力的搜寻着记忆中的关于寿命的事情,想找到解救的方法。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时间仿佛停顿,人也变成了雕像。 仿佛是一个世纪一般,花想瑢终于打破沉默。 “我想到了一个去处,或许能够找到解决的答案。那个去除还和你有关,精灵族传下一句话:诺亚临木,天启云开。你随我来,我带你前去。” 懵懵懂懂的朱雀,推测不出这句话的含义,因为是和自己有关,看来是一定要去的,答应一声,起身相随。 这次是逐渐的往上走,经过几个楼梯,已是来到宫殿的最高处。是一个平台,并不大,是一片叶子的形状,在正中,有一个圆形的洞,约有碗口大小。 朱雀有些发愣,难不成是要进入这个洞中? 花想瑢也是有些奇怪,这个地方自己来过,只是那时只有一个树叶形的平台,并没有圆洞,难道这和朱雀的前来有关? 抛下自己的胡思乱想,花想瑢对朱雀说:“上任族长传下这流传已久的话,还交代,只需将乘诺亚舟前来的人领到此处,并特别嘱托不能有精灵族的人在身侧,否则将不会出现天启之象。我现在就离开,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只有你,才是精灵族的天选之人,也只有你,才能解救精灵族于危难之中。” 花想瑢说完话就离开,只剩下朱雀一人。来时的门户悄然关闭,就想原本就不存在。 就在花想瑢离开之后,那个圆洞开始往外冒出云气,云气袅袅,只升了丈余便不再上升,聚集起来形成云朵状。 慢慢的,云的浓度越来越大,渐渐的遮住了视线,想给天蒙上了一块白布。 圆洞中不再有云气冒出,天上的云也由原先的汹涌翻滚安静下来。 一道亮光,从云中慢慢渗透出来,将云洞穿出一个圆形的缺口,光柱直接照在平台之上,正对平台上的圆洞。 片刻间,一株苗从圆洞中伸出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分叶、抽枝、再延伸……。 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链接平台和云朵的绿色“梯子”。 朱雀觉得有些多余,丈高的距离,自己只要一纵身就能上去,这株绿植生的毫无意义。 看来只有到云上才会有自己想要的答案,朱雀不再犹豫,时间对自己来说,有些不够用。这都是缘为自己有了牵挂。 牵挂的是自己的父母,虽是相认的时日不多,但那种亲情,是自己一直渴望而未得到的幸福。现在只想回到他们身边,让自己再做一个孩子。 至于夏端墨,想起名字就会心痛的人,不敢再奢求什么。他的爱,自己无法承受,朱雀还做不到可以无视任何人的目光。现在的自己,总是有一种负罪感,想着自己如果不出现,覃慧宁和夏端墨将会是天设地造的一双。正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会出现现在的样子,自己就像是那个人人痛斥的第三者一样。 所以,朱雀选择离开,永远的离开,仿佛自己从未出现。这是一种欺骗,欺骗的是自己,是自己的心。朱雀认了!哪怕从头再来过,恐怕自己还会选择如此,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事实,使朱雀完全没有代入感。 走到光柱下面,朱雀并没有感觉到异样,但是想纵身上行的时候,才发觉不同。哪怕自己是半神之体,全力的纵起,脚尖也没有离开地面。 朱雀讶然,已经感觉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控制着光柱内的一切,哪怕自己的感知,也不能探出体外。 老老实实的抓住绿色植被,踏上左右生长像梯子的枝叶,向上攀登。 很顺利地,也没有费多少力气,朱雀已接近云朵。 停下身,朱雀往上看了看。依然是一片白光,除了光亮,什么也看不见。 继续前行,在云朵外,朱雀现将手臂深入,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将身子慢慢融入进去。 光照不耀眼,但眼前也是白花花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索性将眼睛闭上,朱雀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整个人完全没入云朵之中,那光柱也随之上升,直至不见,云上的孔洞也消失不见。 当手一抓落空时,朱雀也睁开了眼,只是一眼,朱雀就感觉到不可置信。再四下一看,更是震惊的无以加复——这是到了那儿?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六十三章惑 朱雀想象云上的空间,应该是天宫的摸样:祥云缭绕、美轮美奂,飞天的仙女、光芒万丈的宫殿。但是眼前的一切,让自己深深的怀疑,是不是没有上天,而是进入了地下。 有光,但很微弱,勉强的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当然,这些并不会影响到朱雀,即使是没有光线,朱雀也能明察秋毫,毕竟这半神之体不单单是个称号。 巨大的树根支撑起整个空间的结构,细小的根须将这个空间围得密不透风,形成了一个十几米左右的圆形空间。在这个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木盒。木盒样式古朴,光滑的平面,没有任何标记。 上前细细的打量,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反应,再用手轻轻的抚摸,入手微凉,也不见任何的突起或凹陷,仿佛是浑然天成。 除了木盒,此外别无他物,朱雀解不透此中的玄机,思考着解决的办法。 朱雀不知道的是,头顶那个如意棒和诺亚舟组成的簪子,在进入空间的时候,已经微微的发出毫光,此刻光亮更甚,只是朱雀没有注意。 诺亚舟轻轻荡起,连同如意棒一起带离朱雀的发间,径直的朝着木盒飞去。 在朱雀惊异的表情中,诺亚舟停在木盒之上。木盒在诺亚舟停上的刹那,从表面荡出一阵涟漪,一个圆形的孔洞慢慢显现。下落的如意棒正好插入圆孔之中。 没有声音,木盒却在变化。整个木盒散成了一片片,围绕着诺亚舟旋转着,里面有一团光亮,虽不耀眼,也难以让人看清。 待一切停下来,木盒的碎片已组成了莲花的模样,正中是诺亚舟,如意棒竖在舟上,像桅杆。 那团光亮,就在如意棒旁边,此刻正慢慢的缩小,渐渐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 轮廓越来越清晰,已经可以分辨出眉目的样子,再过了片刻,一个人出现在朱雀面前,只是缩小了很多,小的只有米粒大小。 朱雀正感叹造物神奇,眼前又发生了变化。莲花、诺亚舟、如意棒还有那个人,都在慢慢的变大,直到那个人变成正常人的大小,才停止变化。 四目相对,都在探寻着对方。 “你来了?” “我来了。” 简单的对话,已经使朱雀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好像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旧识,那种熟悉的感觉,是来自骨髓的印象。 眼前的是一位女子,无论身上哪一处,都是极其完美,世上再没有比得上的。 “其实,我们是同一个人。”那女子语出惊人。 这句话不亚于九级的地震,朱雀当场就被震晕。同一人?开什么玩笑?自己是普通的再也无法普通的人,走在人群中,绝不会一眼就认出的那种普通,怎会和她是同一人呢?这相差也太大了吧! 仿佛知道朱雀不信,那女子接着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你最初的样子,是一个完美到极致的女子。只是后来的变故,我不愿再以这幅面貌出现,我想变得普通些,我想知道,在我变普通以后,他是否还会在乎我。” 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朱雀有些半信半疑。但通过对方讲述使字里行间透出的感伤,能够感觉到,她是一个被感情伤害的女子。 “我叫霓裳,上官霓裳,名字是他起的。正是因为我的完美,他才会爱上我不能自拔,但是我不知道他爱的究竟是我的肉体,还是我的灵魂。所以,我离开他,我想让自己改变,变成另外一个容貌,看他是否还会依然爱我。” 上官霓裳酸楚的笑着,诉说着自己的心路。那旧日的种种,像电影的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幸福、甜蜜、苦涩、怀念……众多的情绪,一霎时在脸上接番而过,最后都归为平静。 “我不后悔我的选择,哪怕我为此付出了生命,我也觉得值。”象是以旁观者的角度诉说,上官霓裳感情不再波动。“我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个漏洞,但是我的力量太小了,在进行穿越的时候,肉体湮灭,意识也只剩下了一小部分。我就是那部分剩余的意识,为了躲避追杀,才被迫躲到这里,利用神木在这里残喘,就等着有一天,你会来到。” 双眼再次望向朱雀,那双瞳中的希望之火已经熊熊燃烧。上官霓裳有些急切,像是有什么重要的心愿马上就要达成。 “虽然没有穿越成功,但是我知道,在意识被打散之际,一定会有一些意识能够穿越成功。哪怕是极少的一点,也会重新回来的,因为这里,才是我最牵挂的地方。” “也只有我的意识,才能让诺亚舟和如意棒完全听从。所以,你就是我,是我意识的一部分。” 上官霓裳停了停,又爆出一个大料:“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来到的时候,也是只有意识没有肉体。” 朱雀被这些话完全颠覆了认知。难道自己一直都不是自己吗?来到这个世界,也不是巧合?正应了那就话:所有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 哪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个世界的印象?如果自己的意识真的是上官霓裳意识的一部分,就应该对这个世界有印象。哪怕面对上官霓裳的意识,自己除了熟悉感之外,再无其他。 看到朱雀犹豫、怀疑的样子,上官霓裳并不觉得奇怪,如果进入那一世的意识够强的话,在进入这个世界后,会径直的找到自己,绝不会经历这么久。 “在经历穿越的过程中,意识肯定会受伤的,现在她就在你的意识最里面,一直没有觉醒,她是伤的太重了。但是我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存在,就像诺亚舟会认你为主一样,是你自己感觉不到她的存在而已。” 上官霓裳走下莲台,慢慢的靠近朱雀,声音就在朱雀耳边。 “只要你让我的意识进入你的脑海,我绝对会将她恢复,到时候,你就会继承我所有的力量,会成为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六十四章悲伤的故事 朱雀迷迷糊糊的就要点头,腰间的乾坤袋一挣,朱雀立刻醒悟过来,接连的退了好几步,将身子紧紧的贴在后面的树根之上,看向上官霓裳的眼神,已变得恐惧又警惕。 上官霓裳微微一叹,眼看就要夺舍成功,朱雀却醒悟过来,也许这就是天意。 对朱雀,上官霓裳没有愧疚之感,本是弱肉强食的社会,只要自己成功,别人谁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不是?至于背着自己,爱咋样咋样,反正自己又少不了什么。 看朱雀的反应,应该知道自己先前含有欺骗的成分,索性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毕竟自己真的时日不多,要是能够借他人之手达成心愿,也是未尝不可,朱雀就是最好的人选。 “我承认,先前是骗你的,在穿越的时候,只剩了这一点意识,其余的都被打散了。我只是想借你的躯体再活一次罢了,毕竟你可是半神之体,足可以成就我的梦想。既然你不同意,那就算了。” 朱雀这时后背上还是凉飕飕的,要不是乾坤袋的提醒,自己可能真就着了道,到时候连哭也没地方去哭。 现在上官霓裳把话都挑明了,朱雀还是有些不放心,怕哪一刻不注意再次着了道,眼神中依然警惕万分,身子也紧张的做好时刻防卫的姿势。 看朱雀这副小心的样子,上官霓裳苦笑了一下,解释道:“你完全不用提防我,只要你不同意,我是不可能伤害到你半分的。要知道,半神之体可不是寻常的躯体,一般的意识、魂魄都会退避三舍的。其实就连我,也抵抗不住你的威压,我的意识比刚才已经消散了不少。” 朱雀认真的瞧了瞧,发现上官霓裳原本凝实的影像确实变淡了许多,这才将提起的心放下。 “那你为何一直躲在这儿?怎么不找一个合适的将死之人夺舍呢?” 上官霓裳高傲的仰起头,晒然一笑:“那些凡夫俗子怎入得了我的眼?我怕脏了自己。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不想改变我的容貌,我怕他来的时候找不到我。” 口口声声提到那个他,朱雀1有些好奇,不知道是怎样的男子,令这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念念不忘。 “或许你躲在这儿,他不知道吧。” 上官霓裳苦笑着摇着头:“他试着这世界的神,真正的神。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他都会知晓。” 朱雀哑然,这种说法,自己见过的,不就是那个山洞中的逍遥子吗?难道这个上官霓裳,就是写出《武学总纲》的那位女子? “你说的可是逍遥子前辈吗?” 朱雀的话很说的轻,轻柔的也就只有对面的人能够听得清楚,如果疏忽,可能就不知道朱雀在讲些什么。 但“逍遥子”这三个字,对上官霓裳来说,不亚于山崩海啸的巨响,没有往前,而是退了几步,身子一下子坐在了莲台之上。 “逍遥子?你怎会知道逍遥子?他在哪儿?他还好吗?告诉我好吗?” 完全就是祈求,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随时都可以掉下来。 这副楚楚动人的景象,朱雀见了也倍感怜惜,心头生出太多的不忍。就将山洞中所见,原本的说了出来。 上官霓裳再也忍不住悲伤,嘤嘤地哭出声来。 两个人就这样一站一坐,在轻声的抽泣中各自伤心。 朱雀是想起了夏端墨,想来他也是如逍遥子般的绝情吧,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为了覃慧宁,他可以只身千里追杀凶手,到了自己,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他应该不会想念自己的。那些痴情的话,怎敌得过美色的诱惑? 如果自己也如上官霓裳一样漂亮,夏端墨应该不会这样吧? 伤心是很容易传染的,尤其是在两个伤心人面前,整个空间里完全被悲伤所掩盖。 哭是最好的调节心情的良药,溢出的眼泪带走的,不光是身体的温度,还包括压抑的心情。 不晓得过了多长时间,两个人都慢慢的缓过来。上官霓裳看着朱雀,虽不知道她的经历,但从她红肿的眼睛就已经看出,也是个被情所困的苦命人。 轻轻的试了试脸上的泪珠,上官霓裳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见到如意棒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见过他了,因为那是我送他的礼物。只是没想到是在那样的情形中,他应该是还未回来。他也许再也回不来了,我知道那条路的惊险,是我害了他。” 上官霓裳不再流泪,可那种绝望比流泪更让朱雀感到心痛。 拒绝了朱雀同情的双手,上官霓裳自己站起身来,围着莲台走了一圈,然后走上莲台,手扶着如意棒,像是陷入久远的回忆。 “我不该贪心的!在我知道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的时候,我想去看看。是他不让,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自己悄悄地去了。结果,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打得身陨魂灭,只剩下了这丁点的意识。要不是这神木的屏蔽,我的这点意识也不会存活。” “他是这个世界的神,怎容许别人追杀我?只是虽然在自己的世界中,也只是与那神秘力量战成平手。那神秘力量并没有退去,好像只要不消灭挑战他的我,就不会罢手。于是那神秘力量就留下来,化成了人性,取名刑天。” 上官霓裳的愤怒满天,可无法改变的事实令她无计可施。 朱雀这才明白刑天的由来,看来逍遥子是借助了很多力量,才将刑天困住,但是消灭不了他。 “那逍遥子为何要到别的世界去?”朱雀对此有些疑问。 “他是有两个目的:一、他认为刑天是其他世界的力量,只有到他所来的那个世界,才能找到消灭它的力量。二、他是寻找可以让我恢复的方法。伤害我的力量,和这个世界完全不同,他无法解决。所以,都怪我,我不该任性的,我不该!”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六十五章情深 说了这么多,朱雀的思路逐渐清晰过来,也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现在精灵族正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这也是我前来的目的,希望您能告知解决之法。” 上官霓裳笑了,好像提起这个事情无比的滑稽。 “那族长可也说是前代传下来的祖训?这都是我找的借口,只为了让得到诺亚舟认可的人前来。就精灵现在的实力,这莽荒森林中,还找不到对手。且不说神木自身的自卫之力,单依靠金乌弓的威力,他人也不敢进犯的。” 上官霓裳这些话说得斩钉截铁,丝毫不会有怀疑。 朱雀迟疑的道:“如果金乌弓不见、神木失去神木之精的话,结果会怎样?” “没有金乌弓,再失去神木之精,那精灵族对付一般的种族还可以,如果碰到巨峰族……”话说到一半,上官霓裳猛地将话打住,上下打量着朱雀,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朱雀说的都是事实,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上官霓裳想了片刻,喃喃的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是有些麻烦。可是现在我明明觉得神木之精还在啊?前些年只是觉得神木有些不足,现在应该是充配的很,你确定说的没错吗?” 朱雀仔细一想,才知道竟忽略了自己已经将神木之精还给神木了,忙解释道:“神木之精是我刚刚还回来,所以您才有这样的感觉。” “这就对了。”上官霓裳也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我还以为是因为我需要吸收神木的力量导致的,原来是神木之精不在的缘故。” 再次想了想,上官霓裳才开口:“有神木之精,精灵族应该立于不败之地,应该无大碍。你还说金乌弓也不见了?难道是圣女出了问题?” 这个事情一两句话是说不清的,时间紧迫,朱雀长话短说,只是讲了圣女离家出走,其余的就略过了。 上官霓裳也是微微摇头,向朱雀说出了金乌弓的特别之处。 “这金乌弓本是活物,只有在人的躯体内才可生存,所以我将她封印到圣女身体内,并且设下了禁制,可以代代相传,根本没想到会有圣女出走这一说。” 朱雀心中一动,想到了花淳婉曾使用过金乌弓,而且听花想瑢讲还会带来危害,不知道上官霓裳是否知道解决之法。 “那如果使用了金乌弓会怎样?” 上官霓裳奇怪的看了朱雀一眼,想到朱雀此问肯定有目的,说不定还和那出走的圣女有些关系,不过自己也懒得追究,毕竟所有的计划,都要靠朱雀来执行。 “如果实在这莽荒森林中,应该没有什么大碍,毕竟金乌弓和神木是一体,可以得到神木的支持,休息个十天半月就可以恢复。” 朱雀慌了,顾不得掩饰,张口就问:“如果不在莽荒森林呢?会怎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你说的可是那个出走的圣女吧。”上官霓裳眼睛紧盯着朱雀。 关心之情已经盖过了其他,朱雀没有回避,脸上充满着惊慌。 上官霓裳更加确切朱雀和圣女的关系应该是非常亲密,否则也不会就这个问题追个不放。但想到后果,上官霓裳脸上也郑重起来。 “催动金乌弓的是——生命之力。没有神木的补给,只使用一次,便可以将一个人的生命之力透支,用不了多少时间,这个人就会慢慢的干枯,直到最后死去。” “什么?”朱雀惊叫起来。 虽然这具躯体和花淳婉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可是从情理上,她可是自己的母亲,而且相处的那段时日虽然短暂,但带给自己的是完完全全的家庭的温暖,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死去的李香莲之外,只有花淳婉给予了自己这种感受。 难道自己是传说中的煞神吗?只要接触到的人,多多少少的都会以悲剧告终?如今得知这个消息,朱雀再也无法镇定,早已下定决心,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换,也要保全花淳婉的平安。 “那可有解决之法?您应该知道的,只要能够救了她,我……我可以让你占有我的身体。” 朱雀的诚意可见一斑,甚至真的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要换取花淳婉的生命。 上官霓裳被感动了,曾几何时,这个高傲的女子那将世人放在眼中,朱雀的真情意,完全不同于爱情,是一种亲情,堪比爱情的亲情。为此,她完全将自己的生死抛之度外。 亲情,上官霓裳没有经验。她本就是天地间的灵根,漫长的岁月中逐渐有了神智,才幻化成人形。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一切只是随性而为。直到遇到了逍遥子,才萌生出情谊,也和亲情完全不同。 重生般的机会又一次摆在面前,上官霓裳却失去了一开始的急切,她因为朱雀的态度而感到左右为难。 “罢了!”最终上官霓裳定下了主意,内心也因为自己的抉择而得到升华,有了异样的幸福感。“我不会再起夺舍的心了,对我而言,我已经活得太久,可是完全没有活明白。是你,让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 接着,上官霓裳话锋一转:“至于你说的那个使用金乌弓的人,我也没有办法。因为生命之力的损伤,不单单是躯体的老化,还有意识的消散。最终的结果是,形神俱灭,无法挽回。我没有方法,如果有,我也不会一直这个样子。而且,我也知道,过不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或是一天之后,我的意识也将完全消逝。” 朱雀颓然地靠在后面树根之上,两只腿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上官霓裳的话,让朱雀完全失去希望,心痛的感觉,由内而外慢慢的扩散出来,连手指也觉得麻木。 “或许……”上官霓裳再一次沉思后开了口,“那个刑天会有方法也说不定。我见过,他可以将死去的生物复活,他应该有修补生命之力的方法吧。”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六十六章天外来客 “起死回生?”朱雀惊讶了,难道这世上真有这样的奇术?心中猛然记起花想瑢说的巨峰族的异常,不自觉的说出来。“难道巨峰族的不死之身,也和这奇术有关?” 上官霓裳身躯一震,眼中骇然之色尽显,心中所想也不由轻声的说出来:“不死之身?巨峰族?难道刑天已经觉醒?还将这触手伸到莽荒森林中?”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到刑天的可怕,抿紧了嘴巴不说话。 朱雀先沉不住气,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今神木依然恢复,精灵族应无大碍,当今之计,还是拿圣石去加固封印最为紧要,请您指明出路,朱雀去精灵族拿了圣石,好立刻赶往欲望之海。” 上官霓裳用手抚摸着诺亚舟,就像慈母爱抚着自己的儿女,良久,才回答[.fo]朱雀的问题。 “不着急,我会助你的。你知道诺亚舟是怎么来的吗?” 朱雀虽是心急,但不知道出去的方法,再着急也是没用。听上官霓裳问及诺亚舟的事,自己哪里知道?茫然地摇着头。 “我知道你不知,你太年轻了,诺亚舟和如意棒是来自于其他世界。当年,这个世界发生过一场灾难,天降流火,整个世界到处疮痍。那时的我也是刚刚有了灵智,吓得四处躲藏,好逃得性命。”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见到逍遥子,虽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但对于这场袭击,也是自顾不暇,疲命的奔波于各处,来挽救这世上的生命。” “更可怕的,是随天火降临的还有怪物,那怪物有坚硬的外壳,还可以喷出威力巨大的火球,火球落地就会爆炸,威力巨大。” “眼看整个世界就要灭亡的时候,她出现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那时她驾乘的是诺亚舟,手中拿的就是如意棒。” “她那时是何等的风采啊,像闪电一般在空中穿行,如意棒到处,怪物顷刻间灰飞烟灭。也正是在她的帮助下,怪物被消灭干净。没想到的是,一个超级怪物自天外飞来,连半个天空都要占满。” “在面对超级怪物时,她完全处在下风,完全躲闪不开怪物的攻击,被击中好几次,每一次被击中,身形就会慢上几分。在经历了几次打击之后,她也接近了超级怪物,用如意棒打开缺口冲了进去。” “那场悲壮的战事,永远留在了当时人的心中。当超级怪物爆炸的时候,耀眼的强光逼迫的人睁不开眼睛,那震天的巨响,使大地抖动了好久,就连天空,也出现了裂缝,我也是在那一刻,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影子。” “谁都没注意到,诺亚舟和如意棒从光亮中飞出,恰巧落在我的身边。此后随着我的修行日深,已可以化成人形,因为对她的印象最深,所以我就化成她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我变成她样子的缘故,诺亚舟和如意棒都听命于我,做了我的随身之物。直到我将如意棒送于逍遥子,诺亚舟也在逍遥子离开的时候,放在了灵山派,才与他们分开。” 上官霓裳将朱雀完全带入了一个奇幻的世界,或许上官霓裳不理解的的地方很多,但朱雀却是能够猜出个大概,毕竟自己来自于另一个拥有者科技文明的时代。上官霓裳的叙述,就好像是一次外星文明的侵略战争。只不过,朱雀无法向别人解释,这个时代对科技的理解有限的很,纵是自己费尽口舌,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同时朱雀也知道,那入侵的一方,其文明程度也远高于自己原先的时代,毕竟诺亚舟自己已经见识过,也仅仅是有限的使用,主动性完全被诺亚舟所掌握。朱雀已经想到诺亚舟可能就是一个高智能的智能系统。 “其实,我还未真正的乘坐过它。它只是在我逃命的时候将我带到了这里,其余时候更像是我身边的一个物件。就在刚才,我好像感觉到它在跟我交流,它说它的主人回来了,它要跟随她离去。我不知道是我在瞎想还是是事实,我想向你求证,你真的是原先那个女子吗?”上官霓裳用疑惑的目光紧盯着朱雀,她的内心里,真心希望朱雀就是那位神秘的女子,或许自己就可以再次重生。 朱雀完全没有那些记忆,是太多的巧合让上官霓裳把自己当成了唯一的希望,所以才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自己的底细自己知道,根本不可能有那么传奇。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碰巧穿越到这个世界而已。至于在这个世界的奇遇,这本身就是一个奇异的世界,奇遇什么的完全不意外。 望着上官霓裳,朱雀冷静地摇着头。 或许是仅存的一点希望破灭,上官霓裳神志低迷,完全颓废了下去,身形又是一阵明灭,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主人,如果需要,我可以接受她的信息并保存起来,一切听从你的指示。”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朱雀的耳边响起。 被吓了一跳的朱雀四下打量着,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可是并没有发现异常。 朱雀的异动完全没引起上官霓裳的注意,此时的她沉浸在即将消失的悲愤之中,有太多的愿望还没有实现,自己真的舍不得。 那个声音再次提醒朱雀:“主人,我是诺亚,我可以做到的。当然,你也可以询问上官霓裳的意思,我随时听候你的安排。” 这次朱雀完全明白了,对自己传声的还真是诺亚舟,将目光看过去,诺亚舟的翅膀动了动,像是在向朱雀回应。 朱雀有一万个疑问想向诺亚舟求证,可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联系诺亚舟,而且事情紧急,也没给自己太多思考的时间,因为上官霓裳的身形又淡了几分。 “上官前辈,如果我有办法保留你的意识,你同意吗?”朱雀有些拿不准,说话有些犹豫。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六十七章归来 “什么?”朱雀的话听在上官霓裳耳中,不亚于天降惊雷,同时重又燃起的希望,让上官霓裳几欲癫狂。“你真的可以?同意!我当然同意了!” 朱雀得到上官霓裳肯定地回答,寻思着如何告诉诺亚舟,正在想着沟通之法,但诺亚舟已经行动了。 原本插在诺亚舟上面的如意棒,径直的漂浮起来,在空中分裂成无数个碎片,然后重又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圆盘状的物体,在空中旋转着,中间留有一个空洞,在圆盘旋转时,产生了莫大的吸力,冲向了上官霓裳。 上官霓裳来不及反抗,就被吸入空洞之中,而后圆盘又恢复成如意棒的模样,依然插在了诺亚舟之上。 “主人不用担心,如意棒中有独特的空间,可以储存意识。如果你需要,还可以随时的将她释放出来,只不过,她现在的状态可能支撑不了多久,还是存放到里面更合适。如果你想和他沟通,诺亚完全可以办到,你只要吩咐一下就行。” 诺亚的交流形式令朱雀捉摸不透,先前是声音出现在耳际,现在则直接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那我该如何与你交流?”朱雀终于问出了这一句话。 “主人,诺亚知道你失去了记忆,只不过没想到你连与我的联系方式也忘了。幸亏我们是以你的DNA为联系密码,否则诺亚也找不到你了。只要建立了密码链接,此后我们只需要你的意识就可以交流,只要你想到对诺亚说什么,诺亚便会第一时间知道。” 朱雀想不到会这样便捷,当下就试了试,她想问诺亚,自己真的是那个神秘的女子吗? 诺亚的回答非常的肯定,自己就是那神秘的女子,而且还对自己讲了,那女子的名字同样叫朱雀。 难道朱雀这个名字很多吗?为什么这一世就碰到了两个叫朱雀的人,而且每一个还都和自己有关系? 现在还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朱雀想联系上上官霓裳,让她告诉自己离开的方法,再拿了圣石,赶赴欲望之海。 “她现在很疲惫,不过诺亚已经读取了她的记忆,主人想离开,诺亚完全可以做到,只需你站到诺亚身上即可。” 朱雀有些将信将疑,抬脚站到诺亚舟之上。 异变就在这个时候发生,朱雀反应过来,双脚已被包裹住。似金似木的物质由脚开始,蜿蜒着向上攀爬,将朱雀整个的包裹起来,就连眼睛口鼻,也有透明的薄膜状物质覆盖,神奇的是,朱雀并没有丝毫的憋闷感。 朱雀不是不想反抗,是因为诺亚在一开始就传递给朱雀信息,告诉她这是自己的另一种形态,更方便朱雀驾驭。 异变还在发生,在将朱雀完全包裹住后,从朱雀的背后,又长出两只翅膀,凌空展开,生出无尽的威势。 如意棒则缩成五寸左右,卡在手背的护甲上,随时可以取下。 朱雀很是满意,这幅行头给了自己无比的信心,直觉告诉自己,如此一来,自己可以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主人请准备好,我们这就出去。”诺亚不忘提醒这位忘却了过往的主人。 随即,朱雀在诺亚的带动下,倏忽之间消失在原地,等再出现时,已重又回到平台之上。 整个的过程,朱雀无比震撼,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被分解成亿万个颗粒,随着异样的频率出现,已来到另一个地方,又被重新组合成自己原有的样子。 平台之上,一个身影闭着眼睛在默默的祷告,她期待着朱雀能够平安的归来。朱雀可是自己的外孙女,在自己将她带到此处的时候,心中已经后悔得不得了。再赶过来时,朱雀已经不见,自己只有不停的祈祷老天开眼,保佑朱雀的平安。 当朱雀出现时,花想瑢被吓了一跳,身着怪异服装的朱雀,她完全认不出,还以为是巨峰族派来偷袭的暗探。所以,毫不留情的,就将全部的力量击向了那个出现的身影。 劲风袭来,蕴含着花想瑢几百年的功力,平台之上立刻刮起了旋风,是强大的攻击所带出的气旋。 要是平日,朱雀完全会躲闪的,她可不敢托大,毕竟只看气势,就知道这一击的威力。但是此刻,有诺亚在身,而且诺亚好像对于即将及体的攻击不甚在意,自己也就不再躲闪,想试试现在的自己防御的能力有多强。 花想瑢的双掌结结实实的击在朱雀身上,没有想象之中的碰撞,好像只是单纯的试试衣服的材质,所有的力量再一刹那归于零,被诺亚完全的吸收。 没有比花想瑢再感到不可思议的了,连双手也忘记撤回,就这样带啥的看着眼前的“怪人”,瞳孔中那份惊骇无以加复。 朱雀的心中有底了,一丝微笑浮上脸庞。撤去诺亚的防护,现出自己的真身。 等朱雀现出真容,花想瑢还是呆滞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口中喃喃的说道着:“雀儿?竟然是雀儿?这是……这是得了什么宝贝?我的天!这回精灵族有救了。” 朱雀虽一心想着拿到圣石,好赶赴欲望之海,但对于精灵族,朱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当前精灵族面临危难,自己当然不能置之不理。而且,现在来看,自己的能力在得到诺亚的帮助后,应该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不用再找帮手。 安抚好激动不已的花想瑢,朱雀问起了圣石的下落。 花想瑢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只是听说,但从未见过。朱雀也通过诺亚问询了上官霓裳,她也是不知情,那个时候的她,正躲在神木底下休养生息。 通过花想瑢的只言片语,朱雀知道圣石就在这宫殿之中,但是并没有具体的方位,一切只靠自己去摸索。 朱雀重又来到那个神木灵体的房间,望着生机盎然的神木灵体,朱雀陷入了思考之中。慢慢的,朱雀发现了神木灵体的一丝不同。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六十八章恶魔之眼 得到神木之精的灵体翠绿欲滴,碧绿的光芒照耀个整个空间,光线按着一定的规律流转着。但在灵体的根部,有一处空洞,黑黝黝的,完全不同于他处。 朱雀深觉有异,同时发现黑洞周围的光线流经,也像是被立刻吞噬。 黑洞不大,朱雀伸出手指,用食指轻轻地伸过去试探,一股奇大的拉扯之力传来,将朱雀紧紧吸住。 朱雀大骇,用力的向回挣脱,但是完全挣脱不掉那股吸力,而且拉扯的朱雀身子不住往前,想要将朱雀吸进去一样。 努力的呼唤着诺亚,背后的翅膀也煽动起来,助朱雀一臂之力。 谁知道,在诺亚的参与下,不但没有止住去势,反而那黑洞的吸力猛地增强,将朱雀整个的吸进洞中。 在花想瑢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朱雀的出现已经使她觉得惊奇,但片刻间就被神木吸进体内,更是出乎她的意料。只是瞬间,朱雀已经消失,就连那个黑洞,也同时消失不见。心急的花想瑢伸手去抓神木灵体,却被那绿色的光芒照得近不了体,甚至被压制的紧紧靠在墙上动弹不得。 再说朱雀,身子仿佛进了一个漩涡,周围全是黑色,使人怀疑眼睛出了问题,什么也看不见。幸好时间不长,朱雀就觉得身子停住,那股吸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恶臭,是给朱雀的第一个感官的刺激,使朱雀的胃中一阵翻滚,口中干呕了几下。再打量周围,已不再是连光线也透不过的黑色,天空的太阳将四周照得清楚。 极远处是绿色的圆环,围绕着这一底片的荒芜。泥浆一样的地面由远处一直连绵到眼前,黑色的泥浆翻滚着,散发出奇怪的味道。脚下,是两个平方大小的石面,上面刻画着复杂深奥的纹理。 无暇研究脚下的奇石,周围的一切令朱雀不知所措,她想离开此地。于是,挥动翅膀,身子向上飞起。 事实再一次击倒了朱雀,刚一起身,就撞到钢板一样的东西,将自己硬生生拦了回来。朱雀不信邪,将如意棒拿出,在意念之下,如意棒迅速的伸展,抵在了黑石和上方限制之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如意棒只是抵在哪儿,任凭朱雀如何的催促,也不见半点的距离增长。 难不成就这样被困在此地? 朱雀小心谨慎的观察者四周的景象,寻找一切逃脱的途径。 太阳升到了正中,不远处的泥浆突然沸腾起来,泥浆四处翻滚着,渐渐有一角屋脊显露出来,一个小亭子慢慢由地下出现,停在泥浆之上保持不动。 距离不是问题,虽是上天无道入地无门,但与那小亭的距离,完全难不住朱雀,一个纵身,就可以来去自如。 至于那些黑色的泥浆,朱雀不敢轻易的尝试,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将如意棒拿在手中,以备不时之需,朱雀一用力,身子平平的向小亭飘去。 没有意外发生,朱雀安然无恙的落在小亭中。 小亭没有丝毫的湿漉漉的样子,干燥洁净,完全不像是由泥潭中升起。 里面没有太多东西,只是在正中摆了一张方桌,两个矮凳分左右放好,其余一物也没有。 方桌之上,铺着一张宣纸,左边是笔墨纸砚摆放的整整齐齐。 纸上有字迹,朱雀站在反面,没有辨认出来书写的内容。 移步到对面,“恶魔之眼”四个大字首先映入眼中,朱雀这才明白,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移送到了莽荒森林中的恶地恶魔之眼。 朱雀接着看去,纸上洋洋洒洒,写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再看向落款,逍遥子三个字赫然在目,说明了这位书者的身份。 这‘恶魔之眼’其实是逍遥子故意促成的。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莽荒森林的生机中也蕴含着败落之象。只不过,原先的‘恶魔之眼’并不像现在这样奇特,只是一方没落的泥潭而已。 在逍遥子封印刑天的时候,将刑天最为重要的头颅带到此地,同时将莽荒森林所有的破败之力都集中在了‘恶魔之眼’,并设置了天罗地网,还将四神兽中的朱雀留在此地,日夜的看管着恶魔的头颅。 朱雀看明白所写的内容,也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在逍遥子所书字迹的四周,有人同样用笔写了一些奇怪的话,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是完全不同于逍遥子的字体。 “火满天、墨满船,难以续前缘;人未灭、心相连,共赴白云边。” 是谁在此留下字迹?朱雀难以想象到可能的人物。自己所知道、认识的人之中,好像还没有哪个可以和逍遥子相提并论,更何况会轻而易举的来到逍遥子所封印的‘恶魔之眼’。 还有的就是,巨蜂族的异常,也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看到这些字体,不由不让朱雀联想到巨蜂族的异常也是出自这个人之手。 那神兽朱雀呢?逍遥子明明是说神兽朱雀留在此处,但自己为何在夏国北部的山脉遇到它?这一切,好像有联系,又怎么也解释不通。 除了这些字迹,朱雀再无别的发现,而小亭也在慢慢的向下沉去。 怎么办?朱雀陷入了两难。离开小亭再到黑石之上,完全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此地。跟随者小亭进入沼泽,则完全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但根据小亭出现的样子,也应该没有太多的危险。 时间不等人,朱雀想冒一下险,说不定可以由此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和离开的方法。 当然,朱雀并不莽撞,诺亚全方位的保护,应该使自己不用担心身体的伤害,而如意棒,还完全没有发挥它的威力,自己也只是了解了一些,并没有拿过来实验,就算碰到逍遥子一流的人物,也可以低档一二。 小亭慢慢陷落,朱雀站在其中并未离开,四周的泥浆也没有涌进来,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壁,将小亭与泥浆隔离开来,朱雀心中大慰。 陷落、陷落!好长的时间,小亭才脱出泥潭落入一个巨大的空间。 朱雀在进入空间时,就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六十九章圣石现 单看面积,空间很是宽敞,但小亭停落的位置,实在令朱雀感到毛骨悚然。 一颗巨大的骷髅头,分辨不出是何种生物,惨白的颜色加上黝黑的空洞,令气温瞬时下降,连血液也逐渐的凝固。小亭正落在骷髅头的前额处,在落下的一刻,骷髅头内响起一阵奇怪的轰鸣声,像是某种生物在痛苦的嘶吼。 抬眼四周望去,洞壁、洞顶遍布着巨大的蜂巢,因为光线的缘故,看不清蜂巢内的情形,但蜂巢内闪烁的点点绿色光芒,昭示着里面存在数量极大的生物。 虽然朱雀已经足够小心,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但她的到来,已经打破这个空间的平静。 “嗡嗡”声想起,从蜂巢中冲出的是无数拥有者透明翅膀和狭长身体的怪人,密密麻麻的在小亭一丈外,将小亭围了个水泄不通。 怪人们的眼睛,是诡异的碧绿色,不见丝毫的生机,令朱雀觉得,自己所面对的是一群早已亡去的生灵,自己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巨大的坟墓。 怪人们围而不攻有些反常,完全像是在等待着有人下达命令。这更令朱雀感到不安,这隐藏在暗处的首领,应该是更不寻常。 空气有些异样,从小亭不远处骷髅眼睛的空洞处,一丝红光慢慢出现,将骷髅的内部完全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血色的光芒透射出来,照在远处的怪人身上,被照到的怪人也随之发生异变。眼睛不再是绿色的,也变成了血红之色,身子也膨胀起来,足有原先的两倍大小。 应该是背在身后的武器,此刻也端在身前,是一根根巨大的尖刺,蓝汪汪的刺尖,说明浸染了不知名的毒素。 朱雀不由将手又紧了紧,如意棒善解人意的增大了气势,不只是棒身壮大了许多,也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将朱雀整个的罩在其中,令朱雀安心了不少。 红光渐盛,整个空间出朱雀外,完全笼罩在血色之中,骷髅头也成了血色的,说不出的狰狞。 一个血红色的身影慢慢升起,悬空的漂浮在朱雀的面前。并不是想象之中的身形巨大,个头与常人差不多少。最奇特的是眼睛,像两个血色的漩涡,望上去使人神志也要沉没其中。 朱雀虽是处在诺亚和如意棒的保护之中,神志也是一阵失守,暗叹怪异。 没有语言交流,也不用交流什么,两个人见了面,立刻都把对方当做仇敌,只有打败对方,在取得胜利后,才会有交谈的可能。 接下来的时间,完全就是一副惨烈的现场。 朱雀一人,独战整个大军。轮番的冲击,在朱雀抡起的如意棒下一次次瓦解,怪人们的尸体堆砌在地上,越积越高,渐渐已于骷髅头齐平。 终于,在朱雀最后一次攻击之下,最后一小队的怪人被打散在空中,落到地面。整个打斗过程,并没有出现鲜血横飞的场面,仿佛所有的怪人都没有血液一样。 场面暂停了下来,朱雀微微的喘着气,她不可以掉以轻心,在各最后出现的血色身影一直未有出手,像旁观者一样,静静地看着朱雀单方面的屠杀。 “你可以做我的对手。”那个血色的人影终于开口,仿佛此刻朱雀才入了他的眼:“我叫王峰,别人都称我为‘蜂王’,你值得知道我的名字。” 蜂王?朱雀记起了巨蜂族的事情,莫非这位就是巨蜂族的族长? “我也是这巨蜂族的族长。不过我们巨蜂族可不是轻易就能打败的,现在才刚刚开始。”王峰接下来的话,验证了朱雀的思虑。 随着王峰的话落,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随着王峰身上又一阵红光的出现,那些被朱雀打死的怪人,重新又站立起来,被打散的肢体还原回去,飞到空中保持原先的那个阵容。 朱雀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刚才的一场拼斗并没有消耗对方什么,反倒是自己用去了不少体力。这场战事的关键就在王峰身上,除不掉他,只是白费力气。 这次没有巨蜂族人再上前,王峰独自应战,所使用的兵器也同样是一根尖刺,只不过是透明的形状,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速度,快的眼睛已经跟不上,当看到王峰身影一动的时候,劲风已经临面。 朱雀的反应同样快速,竭力的避开了锋芒,两条身影相错而过。 就在朱雀失去警觉的刹那,后背上突然受到重击,被诺亚挡了下来。 身子虽未受伤,但巨大的冲击力,使朱雀冲出小亭。 背后的羽翼张开,朱雀同样悬停在空中,此刻的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对方。 通过刚才自己受到的攻击,朱雀认为有诺亚的保护,自己应该立于不败之地。但要想取胜,必须在速度上想到办法才行。 朱雀的想法诺亚是知晓的,刚才的一击令诺亚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此刻与朱雀沟通,让朱雀完全放下心来。 再一次面对面,朱雀的无恙令王峰很是意外。他以为朱雀在遭受自己一击之后,不死也会身受重伤,现在看来完全是一副无事的样子。 不信邪的,王峰再一次冲上来。对自己的速度一向满意的王峰,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自己全力的攻击,对方很随意的就闪过,而且绕到了自己的身后,追击着自己,那条大棒当头打下。 逃,全力的逃,却完全避不开那追击的人影和当头打下的棍棒。 “砰”的一声,如意棒结结实实的打在王峰头上,一阵血色的涟漪闪过,汪峰的身体转变成灰白之色向地上飘落,空中悬浮着一块血红色的晶体。 “圣石?!”朱雀呼出口,一切变得太意外,这王峰原来是服下了圣石,才变成现在的模样。 一把抓过圣石,周围的血色完全隐去。那些巨蜂族的人,也都完全失去了力量般,纷纷掉落到地面,哪里还是人形,直接碎成了粉尘,一看就是死去多年的尸首。 不光这些,连那巨大的骷髅头,也慢慢的碎成了粉尘,不复存在。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七十章玄武 朱雀不由为巨蜂族感到惋惜,在这恶魔之眼中落得个全族覆灭的下场。看样子,应该是很久以前巨蜂族就已经覆灭了,靠的是这圣石的力量变成了不死的怪物。 对于圣石,朱雀见识过它的威力,那还是在海外之地,苏芊儿吞下圣石的时候。只不过和在这儿遇到的又有所不同,这儿更显得怪异。 不疑有他,朱雀将圣石放入乾坤袋,寻找出路。 因为没了骷髅头,小亭继续向下落去,奇异的是,那些粉尘在小亭下落的时候,纷纷翻滚到远处,留下一个圆形的深坑。 朱雀那肯让灰尘沾上身,纵身进了小亭,随着小亭下落。 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到底,却是下降了半天还未停止。 朱雀觉得有些奇怪,往四周看去,哪里还是灰尘,是光滑的石壁在眼前闪耀。 不知下降了有多深,小亭猛的一顿,进入一个奇特的空间。四周翻滚着云朵一样的黑雾,间或的有电流在其中闪耀,朱雀不由提防起来。 不知什么原因,黑雾也是远远的被隔开,但小亭并未完全停止,而是突然加速,横向着移动起来。 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完全已完全看不清四周的景象,闪电的光芒越发耀眼,逼得人不得不闭上眼睛。 好在时间不长,小亭终于停止下来。朱雀适应了片刻,才看清所处的位置。 等看清眼前的景物,朱雀不由一愣,这不是自己小时候掉下来的那个崖底吗? 那个时候朱雀还身中奇毒,为了解毒才掉落悬崖的。当时还把神鸟朱雀砸死,才借了它的躯体。 难道神鸟朱雀也是通过奇怪的通道来到此处的? 可惜这个问题已经无人答复,朱雀和青龙已化成了乾坤袋,再无别的问处。 就在朱雀出神之时,腰间的乾坤袋却抖动起来,像是要挣脱自己。 朱雀心中大奇,自从乾坤袋戴在身上,还从未出现这样的情况,就把乾坤袋解下,拿在手中。 朱雀摊开手掌,乾坤袋直接就飞了起来,朝着一个方向疾行。飞出一会儿,看朱雀未动,又飞回来,绕着朱雀飞了一圈重又前行。 朱雀那还不明白乾坤袋的意思?这就是让自己跟着去啊。 乾坤袋飞行的速度保持着与朱雀同步,速度不快不慢。沿着弯折的石壁前行,几分钟的功夫,乾坤袋便停了下来。 面前是一个小水潭,只有脸盆大小。潭水清澈见底,在潭底有一只手掌大小的乌龟,静静地卧在那儿。 乾坤袋已经落到朱雀手掌中,再无任何的提示。朱雀又四周看看了,除了水中的乌龟,再无其他生物,已猜想到乌龟可能就是乾坤袋带自己前来的目的。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诺亚化成的衣物完全就是一副战甲,连手掌也被包裹在其中。 少了后顾之忧,朱雀就直接用手去抓那只乌龟。 令朱雀没想到的是,虽然乌龟不大,但异常的沉重,自己一只手的力量竟然没有撬动。 两只手,全部的力量,依然无法撼动。 朱雀有些想不通,坐到一边喘着粗气,有些无奈的看着水潭。 “你是谁为何有我同伴的气息?”一个懒洋洋深沉的声音传来。 朱雀被吓了一跳,突兀的声音让认定四周无人的朱雀心中一惊。 迅速的站起身,四周静悄悄,并没有发现人的踪迹。 水花声响起,朱雀低头看时,那只手掌大小的乌龟已然爬出水面,伸出小脑袋盯着自己。 “别找了,说话的是我,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乌龟的嘴巴张合着,朱雀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朱雀这才觉得乌龟的不简单,不光会吐人言,听说话的语气,完全是一付老气横秋的样子。又听及提到老朋友的事,联想到乾坤袋的异常,这个乌龟的身份依然昭然若揭。 “你是玄武?四大神兽中的玄武?”朱雀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唉——,好久没人提到这个名字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还四大神兽?四只可怜虫还差不多。”玄武摇着小脑袋,语气有些颓废。 “你真的是玄武!”朱雀确实被震撼了,推测出来是一回事,当知道对方真正的身份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朱雀的吃惊,玄武并不觉得意外,自己还是有一定威名的。他感到疑惑的,是朱雀的身份以及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气息。 “为什么你的身上有那火鸟的气息?哦,还有,也有头骄傲的笨龙的气息?” 火鸟?笨龙?这分明就指的是朱雀和青龙嘛。想不到玄武对他两个还有别样的称呼。 将乾坤袋拿出,送到玄武的面前。 玄武明显感到老有气息的浓重,没有上前,反而身子往后退了一下。 “他们都死了吗?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气息,也能分辨出他们并没有不甘和委屈。是你将他们变成这个样子吗?” 面对玄武的不解和疑惑,朱雀没有隐瞒,将事情的经过完整的叙述出来。 虽是捡着紧要的说,朱雀也是用了一些时间,崖底的光线是周围的景物愈加的模糊。 待朱雀讲完,玄武并没有立即回应,反而静下来不言不动,就像时间凝固了一样。 等崖底完全黑下来时,一点亮光从玄武身上慢慢出现,慢慢的,光亮变强,重又将崖底照亮。 “逍遥子,太多年没见过他了,还真的有些想念。”玄武有些感慨,“火鸟和笨龙这样的结局,也算不错,比我好多了。” 朱雀不理解玄武话中的意思,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难道玄武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了朱雀一眼,仿佛猜到了朱雀的想法,玄武自嘲的笑了几声,接着说道:“这不是我的本体,我被禁锢了,我也知道我们四大神兽都逃不过那个人的毒手。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来找我的不是逍遥子,而是你。” “究竟是谁?是谁有能力禁锢你们?”朱雀想象不出来那个人的身份,在自己的所知里,应该没有人有这种能力。唯一一个有能力对付四大神兽的,也被逍遥子和四大神兽一起封印了,难道还有另外神秘的存在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七十一章圣石的由来 玄武的身子抖了一下,像是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事物,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玄武望着远处,眼神有些飘忽,语气中满是迷茫。“他应该是和刑天一样可怕的存在,可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失去了与逍遥子的联系,我们四大神兽联起手来,也绝不是他的对手。” 顿了一顿,玄武神情有些痛苦:“更何况,我们连联手的机会也没有。” 稍稍转身,望着朱雀来时的方向,玄武接着道:“你应该是从‘恶魔之眼’过来的对吗?” 朱雀点点头,对玄武知道这些事觉得意外。 “其实这条通道,是逍遥子开辟的。而且通道不止这一条,一共有六条通道,可以让我们四大神兽在最短的时间内可以相互支援。”玄武向朱雀解释道:“我这儿,除了你来的那条通道外,还有两条通道,分别通往青龙和白虎的居所。” “那神鸟朱雀之所以来你这里,是因为你遭受了攻击的缘故?”朱雀对在此地遇到神鸟朱雀,依然有些不明白。 “那里是我受到攻击,是朱雀逃到我这儿来避难的。”玄武苦笑着,揭开了朱雀心中的谜团。“在火鸟耗费了毕生的修为使出‘浴火重生’的禁术,才逃到这儿。” 朱雀这才明白为何自己遇到神鸟朱雀时,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舍并将它的身体占为己有,这都是因为当时的神鸟,已经没有了修为。 “那,你是何时遇到那人的?青龙和白虎没有来共同御敌吗?”朱雀眼中泛起水底见到青龙的样子,猜想到青龙可能就是那人所杀害。 “说来惭愧,那人来时,我完全不知道,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是受制于人了。”玄武有些不甘,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他是随着火鸟一块儿来的,连火鸟也不知道。” “那个时候,火鸟拖着残躯在最后时刻冲入通道,以为那人被大火阻隔在通道之外,却想不到那人是随着它来到这里。在我过来查看时,被他禁锢了。我在他面前,连反击的力量也没有。” “这么可怕?那为何在世上没有听到他的其他消息呢?”朱雀以为,真有这样的人的话,早就做到世界一统了,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或是他不屑于这样做吧。”玄武也是猜测着:“也或许是其他原因。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只是一团意识,没有实际的形体。连我们四大神兽的躯体也看不上,可想这个人应该是多么高傲。” 高不高傲朱雀并没有感觉,只是觉得这个人应该有他自己的目的,至于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青龙应该也是遭受了他的毒手。要知道青龙可是我们四大神兽的战力支柱,青龙一人可比我们三个合起来还要厉害。再有就是青龙那个脾气,是绝对不可能服软的。” 玄武的话,引起了乾坤袋的回应,一上一下的飞舞着,像是在点头。 朱雀目前对四大神兽中的三个了解情况,只有白虎还未知晓,也起了好奇之心,就向玄武询问。 玄武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白虎的情况,但是已猜测到也不会好到哪儿去,那个人就像是专门针对他们四大神兽而来。 在此间了解到神秘的人物存在,但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其他的事情,但是刑天一事,依然是悬在世人头上的一把利剑,自己要先去解决。 “那刑天的封印已经减弱,我拿了圣石,要协同四大门派前去加强,此地有无前去欲望之海的捷径?” “唉——,”玄武听后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要不是我们四大神兽已经起不到作用,那用得着你们去加强封印啊。还有,圣石很是怪异,使用的时候要小心,他们本是与我们同时其存在的怪物,是号称四大凶兽的饕餮、混沌、穷奇和梼杌。因为造孽太多,被逍遥子消灭,经他们的内丹练成了圣石,长期携带,可能会受其影响,性情大变的。” 玄武的话,让朱雀想到了当时那两个受圣石影响的例子,这时才明白背后的原因,不仅对乾坤袋看了两眼。 觉察到朱雀的神情,知道朱雀将圣石存放到乾坤袋中,微笑着解释道:“圣石放在乾坤袋中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心好了。至于去欲望之海的捷径,还真有一个,那就是通往白虎的那个通道。” 朱雀高兴起来,招呼着玄武将通道的所在说出。 玄武却拦下了将要离去的朱雀,对朱雀提出一个要求。 “朱雀姑娘,虽然我看不透你的身份,但能感觉到你的不同寻常。现在的我被禁锢了这儿多年,完全找不到解除之法,我想请你将我一起带走好吗?” 朱雀并不介意玄武随行,甚至觉得有玄武的存在,反而会更加增加封印的成功率,当下就答应下来。 但是等玄武说出带走的方法时,朱雀才知道玄武的选择多么决绝。 在禁锢之下,玄武真身无法离开,只有舍弃身体的意识才可以随朱雀而去,而且玄武的意识也不可能长时间的存在,随时都有消散的可能。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朱雀再一次询问玄武。 玄武坚定地点头:“看到火鸟和笨龙都在乾坤袋中,多我一个也没什么,只有在乾坤袋中,我才可以活下去,总比在此地等死的强。” 见玄武坚持这样,朱雀也不再劝说,将乾坤袋放到玄武身边,自己退后了两步。 玄武目光复杂,这是自己想到的解除禁锢的最后的方法,至于是否成功还很难说,但是自己真的不愿再继续被困在这儿,哪怕是最后灰飞烟灭,也要试上一试。 玄武闭上眼睛,一股旋风围着玄武的身躯急转起来。玄武的身躯慢慢的变大,而每一分的生长都像是挣脱了无形的束缚,在躯体上留下片片的裂痕,墨绿色的血液流淌出来,结成厚厚的痂,又在撕裂中被风带走。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七十二章自由的向往 朱雀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内心非常的触动。都自由的渴望,是每一个生命心底最深处的要求,哪怕为之牺牲生命,也往往在所不惜。玄武做出如此的选择,也是在情理之中,与其在此苟活,不如拼一把。 玄武变大的身躯在涨到一定程度后,如同遇到了无形的避障,再也难以突破,被紧紧的束缚住。任凭玄武无数次的冲击,哪怕血肉模糊、鲜血横飞,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玄武嘶哑的怒吼声中,整个空间连同玄武的身体发出巨大的声响,使得玄武原先的存身之处凭空出现一个黑洞。 黑洞周围的物体猛地向里面陷落,连带着站在旁边的朱雀也被吸得一个趔趄。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朱雀拿出如意棒重重的插在地上,这才止住身形,又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奋力挣扎的乾坤袋。 时间很短暂,眨眼的功夫,一切又平静下来,但玄武的身躯却失踪了。对,是失踪了,失踪的干干净净,哪怕连爆炸时飞溅的血肉也没有,好像玄武从未出现过一样。 朱雀为玄武感到悲戚,没想到挣脱禁锢的结果如此惨烈,以至于最后尸骨无存,想必意识也随着身体一起湮灭了吧。 脚下只剩下光秃秃的山石,连那片小水潭也消失了,朱雀走到别处捧了一把黄土,轻轻地堆在原先水潭的地方,算是给玄武一个想象中的安身之所。随后,深深地施礼,也算是相识一场应有的礼节。 “谢谢姑娘。”一个嘶哑的、微弱的声音传到朱雀耳边,虽然虚弱,但朱雀能分辨出,那就是玄武的声音。 蓦然回首,身后空荡荡,四周也是静悄悄。 “姑娘不必找了,我在乾坤袋中,最后关头,是乾坤袋将我的意识吸走,我才得以保存。” 玄武的声音,又一次传来,语气中带着感激和幸运。 朱雀这才看向手中的乾坤袋,上面除了原先的龙凤图案外,又多了一个乌龟的形状,不消说,这就是玄武的显像了。 朱雀感到欣慰,哪怕身体消失了,有意识的存在,就等于没有灭亡。像这种级别的神兽,说不准那一天又能进化出自己的身体。 不消多言,以后的时间长的呢,朱雀问询了那条通道,就急着赶了过去。 依然是来时的那个地方,小亭依然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像是在等着朱雀的归来。 对于小亭的来历,朱雀也从玄武口中得到答案,至于朱雀和青龙肯定也知道,但是一个只剩下了躯体,另一个的意识也不完整,完全得不到答案。相对的,玄武却是一个完整的意识,对于以前的种种,有着完整的记忆。正是因为这一点,朱雀也觉到了乾坤袋的改变,在玄武的意识加入后,乾坤袋变得有些像诺亚,已经可以和自己的意识交流了。 小亭原本就是逍遥子早先的兵器,是一柄拂尘,在封印了刑天之后,作为四大神兽之间联络的工具也留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乾坤袋改变的关系,有了玄武意识的加入,小亭并不违背朱雀的意愿。在朱雀说出目的地之后,带着她立刻进入了通道。 同样的经历,朱雀已经失去好奇之心,仔细的研究着这个通道。 层层叠叠的黑云状的物质,被这个通道隔开,不断的挤压着通道外壁,整个通道也随之发生着变化,却没有被压扁的迹象。 从经过的距离和所用的时间推算,其速度绝对算得上神速,是朱雀所知的任何交通工具也无法达到的速度。至于逍遥子是运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才达到这样的效果,是朱雀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来的。 就在朱雀思考的瞬间,朱雀已经来到通道的尽头。 此处是一座小岛,只有十几个平方的样子,周围的海水掀起滔天的巨浪,却丝毫影响不到岛上丝毫,仿佛是有无形的屏障将海水和小岛隔开。 “这就是白虎所居之所?”朱雀脸上布满了疑问。 玄武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乾坤袋中的环境,并且受到乾坤袋给他的滋养,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说话的声音已不再那样虚弱。 “这就是白虎的居住之所,不过要找到白虎,还是需要再进一道门。” 朱雀满头的黑线,就这样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地方,有门的话早就看到了,这哪里像是有门的样子? 仿佛猜到朱雀找不到门的所在,玄武紧接着提示:“姑娘请往右边仔细观看,那就是门的所在。” 右边?朱雀依言转身仔细看去,滔天的巨浪越过头顶,像是把小岛整个的吞进腹中。在明暗交替的刹那,一道细小的水线出现,俨然是一个门的轮廓。难道,这就是玄武所说的门户? 假设这真是一个门户,那走进去,不就是进入了海中的巨浪吗?这摆明了就是送死的节奏啊? 朱雀的迟疑不决,引得玄武一阵哈哈大笑。 “我以为你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没想到也有犹豫的时候,难道以为我在骗你不成?” 朱雀面上一红,争辩道:“我哪里是害怕?我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玄武不再打趣朱雀,向朱雀解释道:“你身上的战甲我见过,有它在,这世上能够伤的了你的,少之又少。更何况,乾坤袋也不是摆设,你只是还不了解它的用途而已,要是我们四大神兽集齐,比诺亚也差不了多少。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进去,或许里面的世界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玄武卖了一个关子,这倒引起朱雀的好胜之心。想想自己的装备,真的不用怕什么,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完全可以飞上高空。 上前来到门户边,朱雀还是先用手试了试,用手掌做出了推门的动作。 没有想象之中的阻隔,手掌轻松的进入门户之中,就像消失了一搬。也没有感觉到海水的冲刷,仿佛门后只是一片虚无。 将手掌抽回,手掌上没有一丝的水迹,令朱雀觉得眼前所看到的巨浪滔天,只是一个假象。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七十三章白虎 义无反顾的,朱雀进入门户之中。仿佛是经过了一道光幕,朱雀已来到门户之后。 怀着好奇和戒备的心情,朱雀的眼睛眨也没有眨一下,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这个未知的世界。 眼前的一切,完全颠覆了朱雀的想象。没有海水,整个地面全是白色的细沙,一望无际的白色的沙海。太阳光照射在沙海之上,经过沙粒反射的光芒照在朱雀眼中,使朱雀微微眯着眼才觉得好受些。 整个世界出奇的安静,仿佛除了天上的太阳和地上的白沙,再也没有任何的物质。 走在白沙之上,脚下微微下陷便变得结实,丝毫不用担心身体的承重。 前行了许久,依然是望不见边际的沙海,仿佛无止境一般。 奇怪的是,太阳光如此的强烈,朱雀竟然没有感觉到热意。原先以为是诺亚特殊的功能,将诺亚褪下,依然是感觉不到温度。反之,一阵阵的凉意袭来,让朱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朱雀脸色突变,猜想到问题肯定出现在头顶的太阳之上,不由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是灰蒙的一片,并不是蓝天白云的样子。那发光的圆盘发出森森地亮光,虽然耀眼,但是透出莫名的诡异。而且,圆盘像是被固定在那个位置,自朱雀进来后,一直未变。 发现了不妥,朱雀思考着破解的办法。思来想去,没有一个可以行得通的方案,朱雀越加的急躁,情绪开始有些波动,随着时间的增加,波动更为强烈,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诺亚感受到危机,重又化作战甲护住朱雀全身,如意棒也自动变大漂浮在身前,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喏——”朱雀脑海中响起一声大喝,是玄武及时出声。 原本即将暴走的心情,在这玄武的喝止之下,烟消云散,朱雀重又恢复清明。 一股凉意从朱雀脊背处生出,令朱雀深感庆幸。多亏了玄武的提醒,否则自己就完全迷失自我,进入走火入魔的境地。这空间内的一切,隐含着致命的危机。 仿佛意识到朱雀的改变,知道已经不能再影响朱雀的心智,周围的环境发生了巨变。 脚下那还是白沙?是一片疮痍满目的大地,丛生的杂草间,露出一段段森森的白骨。天上的太阳也不复耀眼的白色,变成血红之色,红色的光芒,像是在天空撒下血色的大网,将朱雀紧紧地罩在里面。 如此剧烈的变化,使朱雀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是幻境,眼前的一切都具有迷惑的作用。 闭上眼睛,朱雀放开了神识去感受周边的世界。 一团团能量的波动在四周游荡,令朱雀意识到自己被包围了,被不知名的生物团团围住。 没有贸然的出击,朱雀在等待着机会。 朱雀的镇定反倒引起围困之人的急躁,在几次的试探之下,终于出手了。 出手就是志在必得,所以几乎是蜂拥而至,施展出自己最拿手的攻击,共同向朱雀击来。 幸亏朱雀是闭着眼睛,如果睁着眼,就会发现整个世界都动荡起来,无数个骷髅、怪物从地下、空中挤出来,拼了命的往朱雀身上扑。 这一刻,朱雀等了好久。感觉到凌厉的杀气,朱雀不愁反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下手却不留情。 朱雀全力的加持之下,如意棒高速的旋转着,形成了一道光幕,将朱雀护在其中。这道光幕并不只是保护,那扑击而来的身影,尽数被打的倒飞回去,有的甚至被直接打散。 “吼——”一声愤怒的叫声传来,连地面也抖了三抖。 朱雀这才张开眼,发现已经从幻境中出来,来到真实的世界。 首先看向的是吼声的源头,一只巨大的白虎停在山顶,前半身伏低,作势欲扑。血红色的眼睛发出妖异的红光,不得不让朱雀推测幻境中的太阳就是它的眼睛。 自己所处是一处山谷,不大的地面上聚集了无数奇怪的生物,一直蔓延到四周的山壁之上。 是妖族!朱雀此前与妖族的人碰过面,自然一眼就认出。 妖族不是致力于解救刑天吗?怎么现在和白虎混到一块儿了?难道白虎…… 朱雀不敢想象下去,只是与玄武交换了自己的想法。 玄武比朱雀还难接受这个事实,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四大神兽之一的白虎,竟然与妖族沆瀣一气,这完全是辱没了四大神兽的脸面。 奈何玄武现在只是意识,没有躯体可用,否则的话,早就上去厮打一番了。 即使这样,玄武也是气得消停不下来,口中不停地喊叫着:“这个白眼虎,没想到竟然这样,姑娘,不必留情,打他,狠狠地打他,丢死我们四大神兽的脸了……” 朱雀的看法有些不同,在一旁提示到:“你看它的眼睛,好像已经入了魔,不会是也像你一样,遭受了那神秘人的暗算吧。” 经过朱雀的提醒,玄武才认真的观察起白虎,心头也是疑虑重重,自己也安静了下来,想起自己刚才的话,对朱雀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期期艾艾:“姑娘,那个……,你看,能不能下手的时候稍微的,稍微的留点情,别把他打死了,说不定他也是被陷害呢。” 玄武前后的态度令朱雀有些想笑,但是也足以看出他们之间的感情,自己当然不会赶尽杀绝,况且能不能打得过还不一定呢。 朱雀未动,白虎却冲了下来,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眨眼的功夫就扑到朱雀面前。 下山虎的气势,朱雀已经完全领略到了。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杀气,将妖族众人吹得东倒西歪,纷纷闪避,登时将朱雀周边清空。 朱雀巍然不动,诺亚微微发出豪光,抵消了白虎的气势。如意棒在朱雀手中不停地抖动,发出渴望的战意。 诺亚和如意棒沉寂了那么多年,早就渴望用一场战事来证明自己,他们本是为战争而生的。 朱雀也想试试自己现在的状态,但是面对的是白虎,也不好全力迎击,只使用了五成的功力,将如意棒抡圆了迎着白虎打去。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七十四章被俘 巨大的冲击波,在朱雀和白虎之间产生,周围的妖族众人直接被吹出好远。 朱雀堪堪抵住白虎的冲击,身子被击退了几米的距离,双脚在地上犁出两条深深的沟壑。 身子抖了抖,将刚才的不适感祛除,朱雀不禁对白虎的战力有些咂舌。心中暗道,这也许才是四大神兽的真正的力量。 白虎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人类竟然抵挡住了自己全力的一击。不信邪的,白虎又一次全力的攻击,势必想把这个渺小的人类撕成碎片。 朱雀不再留有后手,提起十分的力量,将如意棒抡圆了,闪电般击向白虎。 这次碰撞,并没有像刚才一样声势浩大,但结果却是出乎白虎的想象。 白虎在朱雀的棒击之下,被打的倒飞回去,只撞到后面的山壁之上,硬生生的被打进了山壁之中,留下一个硕大的黑洞。 妖族众人本是远远的观望着,此刻已吓得纷纷逃向远处,生怕朱雀对他们出手,连白虎也不是对手,何况是他们。 朱雀此时有些后悔,怕自己将白虎打残,对其余三个神兽不好交代。 就在朱雀自责的时候,被打破的山体内,传来“轰隆隆”的巨响,转瞬间,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破壁中冲出来,全身包裹在黑色的雾气之中,看不清是白虎变成了何等的模样。 “吼——”那身影发出震天的吼叫,连身边的黑雾也尽数散去,露出真实的面目。 朱雀满脸骇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哪还是白虎的样子? 这就是一头怪兽:四个奇丑无比的脑袋架在同一个肩膀之上,满身的鳞甲发着蓝幽幽的光,一只粗大的尾巴,长满倒刺。 “桀桀桀,想不到小姑娘本领还不小,能够打出我的原身,我今天就用你打打牙祭。”四个脑袋说着同样的话,意见出奇的一致。 这时,玄武在一旁提醒道:“姑娘要小心,这是那四大凶兽元神聚集而成,不可小觑。奇怪的是,四大凶兽的元神被制成圣石,他们是如何来到此地的?” 玄武无心的话,却使朱雀身子震了一震。圣石?朱雀心有疑虑,伸手摸向腰间,腰间已变得空荡荡,哪还有圣石的下落。 “哈哈哈,你在找圣石吗?你太幼稚了,你以为任何一个人都能够随随便便的进入到这儿吗?若没有圣石,你能进的来?也就是看在圣石的面子上,才放你进来。不过,你恐怕再也走不了了。”这次说话的方式变了,一人一句轮着说,丝毫没有停顿。 朱雀对自己怀中的圣石失去并不介意,她担心的是那几个门派的代表,其余的圣石,本就是由他们所保管,现在圣石来到这里,他们去了哪里呢? “你们这些渺小的人类,都有些自不量力,还妄图封印刑天大人,却不知道这只是我们的计谋,等的就是你们把圣石自己送来。” 不用朱雀询问,怪兽就把原因说得个七七八八,这倒使朱雀更加担心起来。 怪兽伸手一指,朱雀顺着看过去,远处的山壁上,用绳子吊着几个人,却不是耶律齐几人又是谁? “看到没有,就是这几个愚蠢的人类亲自把圣石送上门的,等抓住你,再和他们一起吃掉,这样才够味。”怪兽似是在警告,更像是在炫耀。 朱雀在发现耶律齐等人后,哪还淡定的下去,一个闪身就冲了过去,想把他们先解救下来。 怪兽并没有阻拦,反而站在一旁,任凭朱雀前去解救。 来到近前,朱雀才看清楚这几个人的模样。一个是耶律齐自是认不错的,还有李天罡、顾先生以及灵山派的掌门庄无为。最后还有一个身影,虽是背对着朱雀,但朱雀完全认得出他的样子,那个命中注定的冤家——夏端墨。 将他们一一解救下来放到山下,朱雀不由询问其事情的经过。 顾先生才简短的道出原因。 原来,朱雀乘坐诺亚离开以后,无为老人和几人等了朱雀三天,一直没见朱雀回转。这时,夏端墨找上门来,带来大批妖族人马踏上夏国国土的消息。 无为老人知道事情迫在眉睫,不能再等下去了,就打算带着李天罡、耶律齐以及顾先生先来欲望之海探寻究竟。 夏端墨知道后再三的恳求无为老人带自己前去,无为老人正缺少人手,也就同意了夏端墨的要求,就这样五个人一起来到欲望之海。 他们想不到的是,这本身就是一个圈套,所以很轻易地就被同化了白虎所俘虏,夺取圣石,用绳索吊在此处。 朱雀来到此处时,几个人看的清清楚楚,包括朱雀进入这个空间时,圣石不着痕迹的离身而出,也看在眼里。 最沉不住气的是夏端墨,自顾大声的嘶喊,好让朱雀注意。朱雀哪里会听得到?却是白虎嫌他烦,一口气将他吹得撞到石壁上晕了过去,直到现在还未清醒。 朱雀探了探夏端墨的鼻息,知道他还活着,不禁松了一口气,悄悄地传过一丝混沌之力,夏端墨才慢慢的睁开眼睛。恢复知觉的夏端墨还未清醒,就抓住朱雀的手,连声的问道:“朱雀怎样了?她逃出去了吗?” 朱雀在众人面前有些羞恼,使劲的甩开手,站在一旁难以启齿。 夏端墨这时也清醒过来,看清眼前站立的是朱雀,也是自顾地傻傻笑着,空中不停地重复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旁怪兽还在虎视眈眈的看着,无为老人几人那顾得上打趣他们,聚集起来,思考着对策。 “朱雀姑娘,对怪兽你有几成胜算?”无为老人先要知道最强战力地状况,好做战术上的调整。 朱雀已经和怪**过手,知道自己虽不占劣势,但双方实力相差无几,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协助的话,应该会取胜。就将自己的想法,全盘说与几人听。 众人听罢,都觉得有理,当下又商议起协助人选。 毋庸置疑,这个协助的角色实在是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先行被撕成碎片。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七十五章 硬仗 几人之中功力最高的是无为老人,但也是受伤最重的那一个。先前的战斗中,承担了白虎的大部分攻击,所以伤得最重。 至于李天罡,眼珠骨碌碌转着,肯定不会上前的。 顾先生和耶律齐两人,在之前也是不遗余力,伤的也是不轻。 反倒是夏端墨,因为战力低一直被照顾,基本没受伤害,只是在捆绑时受了点皮肉伤。但是,他去应该完全起不到作用啊?恐怕连近那怪兽的身也做不到。 了解到这种状态,朱雀反倒安慰起众人。 “我只是对自己的战力不很熟悉,所以说的是最保守的情况。估计随着时间的延长,我的战力绝对会再次上升的,怪兽不是我的对手,你们就放心的在此等候就行了。” 无为老人几人这才放下心来,嘱咐着要小心的话语,同意了朱雀的建议。 夏端墨想上前,又怕了朱雀那像是无视自己的眼神,站在原地搓着手,几欲张口有硬生生憋了回去,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分外的难受。 朱雀早就偷偷瞧见了夏端墨的样子,因为谭慧宁的缘故,不想再与他有牵连,就当做完全没有看见,故意冷落了他。其实心中,并不比夏端墨好受,曾一度的想抛开所有和他白首共度此生,但是现实却是无法逃离,心中的那种负罪感会伴随一生,使自己再也快乐不起来,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朱雀升上了天空,两个强者的战斗,余波会使周围的人受到伤害,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朱雀选择了空中的战场。 怪兽哪管其余人的死活?只不过见朱雀跑到半空中,自是不甘失落,同样的将身子上升,那硕大的身躯,仿佛变成了棉花一样,冉冉的飘上去。 话是不需要再讲的,朱雀和怪兽几乎同时发动了攻势,向对方冲去。 没有退缩,完全是一副硬碰硬的架势,在天空中两人完全舍弃了技法,变成了实打实的碰撞。 地面上的妖族众人以及无为老人几个,完全看傻了眼,第一次见这种不惜力的打法,而双方好像谁都没占便宜。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碰撞,好像不分出个胜负绝不停手。 起先无为老人还为朱雀捏了一把汗,那娇小的身躯怎抵得住对方庞然大物的怪物?但那么多次的碰撞,丝毫不见朱雀势弱,才知道朱雀刚才所言非虚,对朱雀的信心又增长了几分。 众人绷紧的情绪逐渐释缓,唯独夏端墨依然保持着紧张,随时做好出击的准备。 朱雀气势越来越强,她把心头的那种无奈完全转移到了战斗之中,所以好不惜力的一次次仅凭力量的冲击。而随着这种方式的冲击,身体内好像被打开一个缺口,与诺亚联系的更为紧密,战力也越来越强。 最先吃不消的是怪兽,在朱雀连番的碰撞下,身体开始有些吃不消,已有些后继无力。被一个人类以这种方式击败,怪兽完全没想到,也更加的愤怒,这是作为一个自认为的神兽所不允许的。 “哇——吼——”四个头颅齐齐怪叫,周身的气焰猛涨,身子凭空顿住,四张大口喷出不同的物件来。一个是布满火焰的圆球,普一出现就使周围的温度猛涨,使人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另一个是一个水球,蓝汪汪的颜色很是漂亮,但所经过的路线上,空气也像是被凝结,散发出的寒气沁人心骨;还有一个是一柄宝剑,飘忽的剑身让人看不清运行的轨迹,虽是慢悠悠,但没有人会怀疑它的速度,说不定那一刻就会出现在眼前;最后一件是一根绿色的藤条,蜿蜒着游走在空中,活像一条择人而食的巨蟒。 四种攻击同时来到,朱雀避无可避,只有抡圆了如意棒,将整个身形罩住。 火球和水球并没有被打散,紧紧地黏在如意棒之上,通过如意棒向朱雀传递着逼人的高温和寒气。朱雀深受其害,两只手臂一冷一热,仿佛要将自己分割成两个部分。 藤条从下方缠将上来,化出无数个枝条,将朱雀开辟的空间一起包裹住,直接拖拽到地面。 无尽的压迫感传来,朱雀再也不敢小觑怪兽。这种状态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完全不知道如何摆脱,只是被动地寻求自保。有心想发力挣脱,可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正在朱雀无计可施之时,诺亚提出一个建议:“我有一个技能,可以自爆身体,完全能够将这些攻击粉碎,只不过我也会重新陷入沉睡,恐怕再也帮不上忙了。” 朱雀哪里会同意,依然咬着牙坚持,只不过慢慢的也有些脱力的感觉。 诺亚不在征求征求的意见,从朱雀身上飞起,形成了一个圆球的模样将在包在其中,而后强光闪烁间,一道巨大的冲击波以朱雀为中心向四周散去。 什么火焰、巨藤等在冲击波面前粉粉的瓦解,包括怪兽身体,也在冲击波之中逐渐瓦解,四颗头颅有三颗化为了灰烬。 朱雀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个小小的木舟——那是诺亚在自爆后遗留下来的。如意棒也停下来缩成了半人高,立在一旁。 这时的朱雀心中充满感伤,为自己的无能深感自责。她没注意到的是,半空中,依然有一柄剑悬停在哪儿,此时正歪歪扭扭、不着痕迹的悄悄向朱雀袭来。 这是那怪兽仅存的头颅向飞剑传递的信息,靠着仅存的一丝力气,也要取下朱雀的性命。 朱雀并不知道危险正在降临,她正全身心的设法唤醒诺亚,周围的一切丝毫不去考虑。 近了,飞剑一点一点的接近,在离朱雀四尺左右的时候,猛然化作一道银光,向朱雀的后心狠狠刺去。 如果被刺中,朱雀不死也会重伤,这次的阻击妖族之战也会土崩瓦解。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黑影将朱雀推到一旁,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那柄飞剑。怪兽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完全的化成黑雾。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七十六章突变 朱雀在被推倒的瞬间,已然清醒过来,也发现了那柄奇袭的飞剑。但是自己已经来不及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柄飞剑,从后心深深插进那人身体内部,然后卡在哪儿一动不动。 那无比熟悉的脸庞,因为疼痛布满了涨红之色,但脸上却洋溢着微笑,那双充满深情的眼睛深深地看着自己,是那样的温柔。 “端墨——”朱雀嘶哑着喊出他的名字,泪水已经成串的落下,人踉跄着扑倒夏端墨身边,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你为什么这样傻?为什么要救我?你要死了我怎么办?”没有埋怨,是发自心底的控诉,朱雀伤心至极。 “我——”一个字出口,夏端墨喉头一紧,感觉一股热流上涌,眉头一皱,将那股热流压下,才又开口:“我不能看着你受伤!我要你好好活着。我知道你一直在躲避我,因为覃家的恩情在躲避,我又何尝不是?但那些只是恩情,我夏端墨拼死也要还的。爱情是另一回事,没有你,我又怎能活得下去?” “咳咳——”夏端墨咳了几声,缓了一缓接着道:“所以,我离开家四处找你,我想告诉你,和我一起来面对现实,覃家的恩情我们一起来还,未来的风雨我们一起承担。答应我好吗?” “我答应你,我答应!”朱雀早已泣不成声,无尽的悲痛侵袭着身心,觉得天地间只剩下了夏端墨和自己两个人。 “小心!”玄武的警告声在耳边炸响,朱雀只是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入眼是李天罡那得意的脸庞。 “哈哈——”李天罡大笑着,有些讽刺的看着朱雀。“没想到你有了心上人,不过,有我在,他活不过今天。就连你,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你的命。” 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听得朱雀一头雾水,只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天罡探手抓住夏端墨身上那柄剑的剑柄之上,正一点点的的往外抽。 朱雀瞬时大怒,想放下夏端墨将李天罡撕成碎片。但夏端墨痛苦的紧紧抓住朱雀的双臂,使朱雀难以分身。 “李天罡!你快住手,否则本姑娘绝不饶恕你,誓死也要将你撕成碎片!”愤怒地盯着李天罡,朱雀出声大吼。 “李天罡?你只记得我是李天罡?哈,哈,哈——”李天罡一把将宝剑抽出,任凭那喷溅而出的血液沾满全身,兀自仰天大笑。 随着宝剑离身,夏端墨反倒轻松下来,血液并没有喷涌不停,片刻间就止住了流淌,或许这也是神鸟血液的特殊之处吧。 “雀儿,你答应我,不要再与人争斗,只要你好好的活着就行,答应我好吗?”朱雀的本领夏端墨亲眼所见,但是一系列的匪夷所思的事件出现,夏端墨也为朱雀担心。 “你怎样?有神鸟的血液应该是能恢复吧?”朱雀也记起曾经换血给夏端墨,对于神鸟血液的神奇有一定的了解。 夏端墨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刚才那柄剑,正好刺中自己的心脏,凌厉的剑气,将自己的心脏分成两半,无法愈合。之所以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神鸟血液的缘故,但是随着逐渐加深的疲惫感,夏端墨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走吧,我想离开这里。”夏端墨轻轻地对朱雀说。 朱雀点点头,现在除了夏端墨,其余的都不重要了。 能走得了吗? 看到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两个人,李天罡也怒了。提着剑站在两人的前方,看样子是不允许两人离开。 朱雀双手托着夏端墨,有李天罡挡住去路,将身子停下来,忽又想起无为老人等人,转脸向他们栖身的地方看去,无为老人、顾先生和耶律齐都盘腿坐在地上调息着,一看就知道受了重伤,罪魁祸首不消说,必定是这个李天罡。 “李天罡,你究竟有何种目的?你要知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很多你惹不起的存在,你不怕这事传出去引起众怒吗?”朱雀义正言辞。 “朱雀[八一中文网.fo],你真的忘了我吗?”李天罡不似刚才那番激动,言语中有些落寂。 朱雀有些摸不着头脑,思来想去也不记得与这李天罡有何瓜葛,有些奇怪的望着他。 没有期待的答案,李天罡好失望。猛然想起自己的样子,心情又高兴起来,连声地说道:“这不是我原先的样子,只不过是借了李天罡的皮囊而已。我马上就恢复原样,你一定会认出的。” 一缕缕黑雾从李天罡身上冒出,一会儿的工夫,就将李天罡遮了个严严实实。 朱雀觉得甚是意外,李天罡一再的强调自己认识他,可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说得上熟悉的人不多,而且哪一个也不会如此说话。心中不免有些好奇,就想看个究竟,李天罡到底是谁。 黑雾聚得急散的也不慢,一个与李天罡完全不同的身影背对着朱雀站在那儿。朱雀仔细看去,还真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心中的奇怪更重了几分。 慢慢的转身,一张笑意满面的脸出现,深情的望着朱雀,像是看着久未蒙面的心上人。 “是你!”朱雀惊呆了,而后满腔的怒火像是要炸裂自己的身体,因为双臂抱着夏端墨,抬起脚来猛踢过去,就像看到了死对头。 那人像是完全失去了重量,随着朱雀的攻击轻飘飘的后退,没有伤到分毫。但是朱雀分明觉得踢到了一具躯体之上,仔细看时,才发现是李天罡,随着自己的这一脚,李天罡的躯体变得四分五裂,再也难以复原。 朱雀这才明白,对方为了恢复原身,舍弃了李天罡的身躯,现在只是意识之体。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认出我的,想在总算知道我是谁了吧?”那个意识之体得意的说笑着。 “不错,我知道你是谁,即使你变成灰我也人不错。只是没想到,在这一世会遇到你,正好让我解心头之恨!”朱雀双眼因为仇恨变得血红,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才好。 ( 明智屋中文 没有弹窗,更新及时 ) ------------ 第一百七十七章一万年 “你终于认出我来了,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那人做出一副苦情样,张着双臂就向朱雀抱来,完全忽略了朱雀后面的话和异样的表情。 怒火填积之下,朱雀全身的劲气外放,哪怕是意识之体也近不得身。 将夏端墨轻轻放下,有些歉意的说道“等我一会儿好吗?我解决了眼前的事就和你一起离开,再也不分开。” 夏端墨点点头,他知道朱雀的脾气,除非是要紧的事,否则谁也扭转不了她的意愿。 再站起身时,朱雀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股杀气笼罩全身,是周围的温度立刻降到冰点。 那个人有些错愕,这时才回味起自从自己现出原貌,朱雀便有些不太正常。 蓄足了势的朱雀,飞身上前,双臂带着凌冽的劲气击向那个人。 按常理说,对于意识之体,哪怕是刀剑也难以使其受伤。但是朱雀的攻击不太一样,拥有半神之体的她,攻击中带着一丝混沌之力。那可是来自于天地之初的力量,哪怕是意识之体,也讨不了半点的好处。 青烟冒处,意识之体怪叫着退后,身形立刻淡了几分。 “朱雀,是我!我是刑天,你忘了我吗?”刑天连声怪叫着,不忘提醒朱雀。 刑天?朱雀脑子转不过弯来,他是刑天?在朱雀的记忆中,这个人分明就是上一世那个负心汉加渣男,怎的就变成了刑天呢? “你什么时候改名叫刑天了?你那个新娘呢?那天一定很精彩吧。”朱雀想起那天的事情,就有些恼怒。 “什么改名?什么新娘?我叫刑天,从一出生就有了这个名字。至于新娘,要不是你接受任务,我们应该早就结婚了。”刑天一脸的不解,在一旁解释道“在我们那个时代,谁不知道我和你已经订婚,就是因为敌方的势力想穿越到这个时代进行掠夺,你才接受任务前来阻止。我也是放心不下,才请求前来辅助你。谁知道,等我赶来时,你已不见踪迹,我才留在这儿,想找到你,把你带回去。” “我们的时代?什么时代?”朱雀也是一脸的懵懂。 “看来你都忘了。我们来自一万年前的时代,已经掌握了生命的密码,可以永生的密码。所以,只有我才可以救你,才可以让你永生。”刑天一脸的自豪,“我们可以做这个世界的主宰,让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成为我们的奴隶。” 朱雀这时才明白刑天的目的,说来说去,还是想霸占这个世界。哪怕真的如他所说,是来自于一万年前的时代,这时的他也是不想回去。他的野心昭然若揭,让这样的人统治世界,会让所有人立刻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这是朱雀所不允许的。 把心一横,朱雀又攻了上去,势必要将刑天消亡。 刑天一直提防着朱雀,只是意识的他,完全不是朱雀的对手,只有拼命的躲闪。 很快的,刑天就被逼到一处绝壁前,眼看已是无处躲藏。朱雀运足了力气,双掌并排直击了过去,将整个绝壁完全罩在其中。 “轰隆隆”一阵响声出现,那绝壁在朱雀的掌力之下,化成碎石,露出一个大洞。 “哈哈哈”得意地笑声响起,刑天从碎石之中显出身形,哪有半点受伤的模样。“朱雀,还要多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哪会找到我的真身,哈哈哈。” 朱雀愣了一下,才发觉是上了刑天的当,这一切他都是有预谋的。见到刑天进入洞中,朱雀连忙跟上。 已进入洞中,朱雀就吓了一跳。眼前出现了一个巨人,名副其实的巨人,以朱雀的身高,也就是巨人的手指大小。 此时的刑天已经停在了巨人的额头处,从他手上出现了五点红色的光球,普一出现,立刻分成五个方向落在了四肢和心脏等处,朱雀想阻止已然晚了。 随着光球的没入,刑天的意识也进入了巨人的脑海,巨人的身体开始有了动静。 先是四肢轻微地移动,然后是头颅,最后猛地张开双眼。 完全白色的瞳孔像是一盏灯,看得人心里发慌。这还不算,巨人张嘴大吼,将整个洞壁用强壮的身体一下掀飞,伸手指向天空,摆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样子。 朱雀笑不出来,在巨人出现的时刻,就知道自己遇到了大麻烦。这样的一个怪物,自己完全应付不了。 此刻的朱雀正在向玄武求救,毕竟当年玄武曾参与封印刑天的战争。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将他的意识消灭。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朱雀的真阴之火。可惜,朱雀已经不在,我们也不知道如何运用。”玄武充满了遗憾。 朱雀?真阴之火?朱雀忽然想起神鸟意识的碎片,好像有关于这一方面的记忆。 静下心来,朱雀仔细地搜寻着记忆。 慢慢的,朱雀脸上显出无奈之色。 “真阴之火的法门我已经知道,可是却需要神鸟朱雀的血液来做引子才可以。”朱雀向玄武说出原由。 “那个废掉的小子体内,不是流淌的神鸟的血液吗?”玄武指的是夏端墨。 朱雀哪里不知道夏端墨体内,流淌的是神鸟朱雀的血液,这还是自己当初换给他的。可是如果要用他的血液的话,夏端墨焉能存活,这正是朱雀难以定夺的原因。 朱雀与玄武的交流,完全是在意识之中,但是夏端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费力的爬起身,向朱雀走来。 “你知道,我也活不久了,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愿意献出我的生命。”夏端墨半倚在朱雀的手臂之上,坚定的说。 朱雀是看他走得艰难,才跃到他的身边扶住他。 “我可以应付的。”朱雀话说的明显底气不足。 “我知道你和玄武的对话,别忘了,我可是有着神鸟的血液的,你不要骗我了。”夏端墨的话说得轻松,但是脸色却明显的苍白起来,身子也轻轻的开始打摆。 。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浴火重生 朱雀担心的扶着他,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的虚弱。入手处一片粘稠,朱雀惊讶的举手相望。 一片殷红的血迹在手指上那么的突兀,鲜红的颜色使朱雀的瞳孔微缩。 撩起他的长袖,长袖内沉甸甸的,隐隐有血色沁出,不消说那是流淌出的血液。 夏端墨抓住朱雀想要一探究竟的手,冲着朱雀摇摇头,费力地开口:“雀儿,不要看了。能够为你做一件事,是我最后的心愿,不要阻止我好吗?” 朱雀看着夏端墨坚定地神色,知道自己无法再劝住他,一种悲凉感由内而外的迸发出来。 “傻子……”无数话语凝结在喉头,最后吐出的只有两个字。 “我……只愿做你的……傻子。”夏端墨喘大口息着,目光中的深情足可以将时间融化。“我最亲爱的,这一世我们无缘,来世,我想做你的丈夫,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酸楚的感觉,使朱雀的眼睛愈加的模糊,但夏端墨口中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海内。喉头发不出声,只有拼命地点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在朱雀心中,知道今日的结果必定是九死一生。今日能够和夏端墨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朱雀,怎么样?你可愿意追随与我?”巨人的声音如惊雷在空中飘荡。 朱雀最后看了一眼无为老人的方向,紧紧地抱起夏端墨,运用起那“玄阴真火”的法门。 一丝丝的血液,从夏端墨的袍袖中飘出,在空中汇集成火焰的模样,连带着夏端墨身体 的毛孔中,也同样有血液渗出。最终形成的一朵巨大的火焰形状,将朱雀罩在其中。 随后,朱雀的身形慢慢的鼓胀起来,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大地出现了龟裂。 逐渐升高的温度引起刑天的警觉,他在其中嗅到一丝不安,不敢任其发展,扬起巨大的手掌,用力的向朱雀拍去。 这时已经太晚了,朱雀身形爆裂开来,化成一个浴火的凤凰在空中飞舞,身旁还闪现着玄武、青龙的身影,就连白虎的身影,也从地上升起,追随在凤凰左右。 凤凰的虚影飘过,身后便是凭空燃烧的火焰,火焰呈妖冶的青绿色,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刑天的手掌首先接触到的是青绿色的火焰,在碰到火焰的刹那,手掌一下子就消融的无影无踪,而后沿着手臂,向身体蔓延,转瞬间,刑天就被包围在火焰之中。凡是火焰经过之处,皆是消融,包括整片的空间,蚕食般崩塌陷落,露出后面一片新的天地。 没有惨叫声,火焰片刻间就消失不见,随之消失的还有刑天巨大的身影和朱雀的影子。 环境也因此而改变,蓝天白云下,是幽蓝的海水和一座小岛。 小岛上,无为老人和顾先生面面相觑,他们亲眼看到身边的变化。 “刑天不在了,妖族消失了,这才是真实的世界。”顾先生喃喃地说道。 “是朱雀挽救了我们,挽救了这个世界。”无为老人附声道。 “是啊,如果刑天不死,很难想象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顾先生感叹道,有四周打量了片刻,觉得远处的那片陆地有些熟悉,怔了片刻,一阵惊喜浮上心头,忍不住拉住无为老人的袖子。“师父,那不是海外之地的明月山吗?” …… 自此以后,这个世界上的人再也没有见过朱雀,只是每一个人都知道朱雀这个名字,也知道正是她拯救了这个世界上的人类。 朱雀真的消亡了吗? 洁白的屋顶,洁白的墙壁、窗帘,床边一些不知名的仪器有序的摆布着,自己身也上盖着白色的床单,手腕处的不适感是输入的液体导致…… 朱雀完全回不过神,这分明就是医院的病房,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难道自己又一次穿越了?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朱雀连忙闭上眼睛。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情况下,先伪装一下非常有必要。 脚步声来到床边就停了下来,一只温暖的手握住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 “你个小丫头,为什么还不醒来,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低沉的声音带着磁性,又充满着万分的柔情。 朱雀的心在声音出现就开始狂跳起来,以为这声音对她来说太过熟悉——这分明就使夏端墨的声音! 但朱雀不敢睁开眼睛,生怕一睁眼,所有的一切都会消散。 这只是自己的想象吗? 手掌上传来的温度,使朱雀明确地意识到这不是想象。好想睁开眼睛仔细的看一看,但这难得的温存,使朱雀竭力的隐忍着。 敲门声传来,又一个人走进来,语气中明显的带着尊敬:“少爷,直升机已经准备好,您现在就走吗?” “五分钟,五分钟后就走,你先去门外等候。”没有命令的语气,但是带着不可抗拒的尊严。 来人退出去,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怎么?还不舍得睁眼?你就不怕我走了吗?”仿佛看穿了朱雀的伪装,抓着朱雀的手稍稍的用了一点力。 朱雀将手抽回,一丝红晕爬上脸颊,眼睛自然不能紧闭。 入眼处,夏端墨那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底,还是那样令人心动,一点未变。变得只是身上的着装,完全是现代人的打扮。 看着朱雀疑惑的眼神,夏端墨微笑着解释:“那一晚,你跑到仓库中,是你为我挡住了闪电。当时我也昏迷了,前两天才刚刚醒过来。这几天我亲自照顾你,为你喂食、擦拭身体、换衣……” 朱雀圆睁的双眼使夏端墨将话语停住,但笑意未减,反而笑得更为欢畅。 朱雀忽的坐起,右手轻巧的捏住夏端墨的鼻子。 “哎呀呀,我错了,我是骗你的,疼、疼——。”夏端墨连声的求饶。 朱雀放开手,扭过头故意不看夏端墨。 一阵窸窣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没有了声息,朱雀心中奇怪,悄悄地转过头。 夏端墨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的是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面是一个亮晶晶的钻戒。 “朱雀,嫁给我好吗?”夏端墨语气虔诚,极度的认真。 朱雀不知所措起来,这样的场面一时难以适应。 “是你突然闯入我的生命中,不光救了我,也俘虏了我的心。我们都穿越到一个时代,只是我觉醒的太晚,差点失去你。有幸的是,我们又来了,我发誓,这一生我要好好爱护你,嫁给我好吗?让我可以一生伴你左右,永不分离。” 所有的疑虑全部消散,朱雀深感上天太过眷顾自己,自己能不答应吗?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