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神秘女尸疑云 ------------ 第一章 哇呀呀!大胆刁民还不认罪?(求收藏,求推荐!!!) “来人啊,给本官取桶水来,泼醒这厮。” “是,大人!” 一名衙役受命奔向后堂,不出一会就取出一桶污水,泼在了如烂泥般躺在地上的一名男子身上。 男子身着污秽不堪的麻布囚衣,而透过囚衣,却是能看见许多斑驳的血渍。 腥臭的气息传来,将迷迷糊糊的王卓然唤醒。顿时间,剧烈的疼痛缭绕在了他的身体上,让他不由得直抽凉气。 “犯民王卓然,现在本官再问你一遍,那死在你房间的苏家小女,是否为你所杀?” 王卓然还搞不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勉强用手将身体支撑起来,然后看向了大堂上那名说话的人。 ‘叮,系统提示,万界赏罚系统启动!’ 视野模糊中,脑袋里却是响起了这样的一个声音。 ‘本系统友情提示,您此刻生命体征偏低,可能随时性命不保,鉴于您上一世的见义勇为,系统将立刻发送给您奖励,帮助您挽回危局。’ 见义勇为?王卓然又是支持不住,摔倒在地。而脑中却是跳过了一幕幕的画面。普通的上班路,普通的十字路口,普通的小女孩,和不普通的刹车声。 “哼,好你个王卓然,别以为你不说话,就能糊弄住本官。本官这可是人证物证齐全,就算你不认罪,本官也可判你的刑!” 血污模糊了双眼,王卓然趴在地上,看着高堂上那人贼溜溜的鼠眼。而他的思绪被拉回到了现实。一股不知是谁的记忆涌现在了王卓然的脑袋里。 记忆之中,就在昨日夜间,一伙他府的家丁肆无忌惮的冲进了王府,二话没说就直奔王府三公子王卓然的大院。 被猛烈的敲门声惊醒的王卓然,骂骂咧咧的开了门,却被这群家丁按倒在地,漆黑一片的房间中,顿时就被火把映照得灯火通明。 王卓然怎么说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突然被人按在地上定是气愤难平。刚想呼喊自己的狗腿手下过来干架的时候,却是听见了这群人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小姐啊,小姐!您才十六岁啊,怎么就落入了这般小人的魔掌啊!小姐您死得冤枉啊!” 听着哭嚎,不明所以的王卓然看向了房间的一角,却是看见了一位妙龄少女躺倒在血泊之中。 “大人啊,您可一定要帮帮小人,家女苏倩还这么小,却是被这恶霸王家的孽子残忍杀害,您可一定要为家女做主啊!” 虚弱的王卓然将头勉强的撇过一边,却是看见了一身黑色长袍,绿色高冠的老者跪倒在地。泪水涌现在了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配上花白的发髻与胡子,显得格外的苍凉。 “苏老,您放心。本官一向公正严明,这等罪行滔天的不法之徒,本官一定严惩不贷!”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老者听见了高堂上那人的发话,连忙匍匐下身,连磕了几个响头。 ‘叮,系统提示,奖励已经发放,高级治疗已发放到您的包裹中,如需使用,请呼叫本系统。’ 乱七八糟的记忆让王卓然头疼得不行,可比起头疼,身体上的痛楚更加的让他难以忍受。 ‘系统,使用高级治疗。’此刻王卓然的意识已经快要消散了,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下了这句话。 ‘叮,系统提示,奖励使用成功。万界赏罚系统为您提供高级治疗。’ 顿时间,一股暖流席卷了王卓然的全身,居然是将断裂的骨头,停滞的血管,坏死的肌肉全都给治疗好了。 身体的负担一下子消失,将王卓然即将消散的意识给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可脑中记忆还似一团乱麻,疯狂交织在脑海里。趴在地上好一会儿,他才算是将凌乱的思绪整理完毕。 原来他是穿越了,在入职法医的第一天,为救下一名路中的小女孩,被一辆大卡车给撞飞开去。此刻,在王卓然的心中,还在想着那个小女孩最后怎么样了。 “王卓然啊,我看这皮肉之苦你也是吃得够多了。本官也是心善之人,既然证据确凿,你又何必拒绝认账呢?”大堂上的那人又发表了讲话。同时还不时摸摸自己鼻下的两撇小胡子。 “我看你这身子骨也不甚硬朗,这样,本官也不为难你,这里是你的罪状,你只要在上面画个押,本官就答应你,在问斩之前,绝对不让你再受这刑罚之苦,让你走得痛痛快快的!” 听着那头顶乌沙的人在那得意洋洋的说着话。卓然也没空想他这上一世的事情了。通过对这具身体的记忆,眼下局势,这等杀人重罪,必定死刑无疑。 可卓然清楚的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并没有杀人,肯定是被人陷害了,才招来横祸的。 ‘叮,系统提示,当前任务已发放。 任务名--突如其来的女尸。 任务奖励--功德点数1000点。’ 听着脑袋里这莫名其妙的女声,卓然居然是苦笑一声。别人穿越附带的系统都是直接逆天,可自己这系统看起来却是一板一眼,完全看不出哪里厉害的样子。 衙门外人声嘈杂,不少无事的民众聚集到此,观摩着这场人命官司。而从他们口中,卓然却能听见不少叫骂自己的声音。通过这具身体的记忆,卓然也好理解。 这一世的王卓然乃是这洛城县第一大户,王大员外家的三公子。家中年纪最小,最是受到宗门长辈的宠溺,于是久而久之就成了这洛城县排名第一的纨绔子弟。平日里,这王家恶少经常的欺压乡里,巧取豪夺,就连调戏良家的事情也没少干。 如今落得这般的惨样,像个狗一般的趴倒在公堂之上,却是让这些看热闹的百姓十分的解气。要不是有官差拦着,卓然会被这群人一股脑而上,围殴致死也并不稀奇。 而正当卓然趴在地上,放松着他的脑袋时,一名小吏却是拿着一张绢纸走了过来。 “王卓然,听本官一句劝,快快画押吧!”高堂上的那位大人又是发话。 看着眼前小吏递来的一杆毛笔,卓然感觉有点好笑,这一口一个公正严明的县官,却是这般的独断专行,居然是想要屈打成招? 看来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定是受不了那般的酷刑,而魂归西天去了。不过他也算是硬气,到死都没认罪。 ------------ 第二章 对簿公堂,王卓然的嚣张。(求收藏,求推荐!!!) 眼神一凝,怎么说王卓然也是现代社会出生的文明人,虽早知这古代的公堂龌龊无比,却没成想这般的草菅人命。 卓然一点点的起身,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就是伸展了一下身子,骨头连带着就啪啪作响起来。来自系统的治疗已经结束,这幅躯体已经恢复到了健康水准。 高堂上的县官看着卓然这般轻松的起身,小小的眼睛里却是充满着大大的疑惑。 他将目光看向了下方的一个衙役,似乎是再问,为什么这王卓然还能起身。衙役也是疑惑,他明明是下的死手,习武的他早就知道这王卓然已经断掉了多少根骨头了。 卓然并没有在意这县官老爷的疑惑,看着小吏伸手递出来的笔,一把就夺了过去,随即就是往身后一扔。 “哼,狗官!认罪,你是老糊涂了吗,我没罪为什么要认罪?”卓然趾高气扬,又是将那纸罪状抛向了空中。 县官看着这活蹦乱跳的卓然,小眼睛瞪得大大的,醒木拍桌,“大胆王卓然,你可知道这是何处?这可是王法大堂!你身为罪人,居然如此不知羞耻,还在这口出狂言,咆哮公堂,你可知这是何罪?” 卓然听着这县官的话语,眉头一挑,双手抱胸环顾了下四周,边上是哭得惨兮兮的老大爷,门外是群情激奋的百姓。 眼下局势可以说是万分的凶险了,自己要是找不出翻盘的可能,估计就成了史上最丢人的穿越者了。话说这鬼系统也不给个帮助,真的垃圾。 ‘叮,系统提示,本系统由诸神开发,禁止一切诋毁行为。现在警告一次,如有下次将会给予宿主严厉惩罚。’ 这可把卓然给逗乐了,这破系统还不让骂的?没用就算了,还反噬宿主,留着何用? ‘叮,系统提示,因宿主再三诋毁系统名誉,系统将封禁宿主账号一天,以表惩罚。封禁期间,系统自动休眠,不接受宿主的任何呼唤。’ “我靠!你TM的!”卓然居然是怒骂出声。把在场的众人给弄得一愣,都不知道这‘我靠’是个什么意思。 而我们的县官老爷早就坐不住了,这被抓住后就是一副软柿子的王卓然,居然会变得如此的嚣张。一张令牌就是要扔下案去。 卓然自然是看见了,就是秒怂,连忙喊道,“等等,等一下!小民有话要说。”没了系统的帮忙,眼下只能看自己的了。 可这县官是何许人,会听一个囚徒的发言?令箭落地。“来人啊,给这个不知悔改的狂妄之徒,来上二十大板!” 卓然眼看大事不妙,可架不住精干的衙役,没几下就被按倒在地。实木的法棍就是落在了他那刚刚恢复的屁股上。 这二十大板不可谓不狠,卓然疼的眼泪差点没下来。斜眼之中,却是见到了那原本趴地哭泣的苏老大爷,居然对着他露出了一丝冷笑。 这可把卓然给看呆了,你说这笑吧,也太诡异了点。这种笑是那种单纯的嘲讽,丝毫不夹杂那任何仇恨的感觉。 老头的怪异举动顿时就被卓然记在了心中。回想起事情的经过,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女尸,和那群仿佛有先见之明般冲进自己房间找人的家丁。怪异如此,这其中定是有着天大的阴谋。 大板终于是结束了,卓然被强制按跪在了地上。这次卓然学乖了,不敢顶撞这狗官,要是再让他找到油头,自己的屁股可就要裂开了。 “呵呵,我说王卓然啊,怎么样,现在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就给本官画押!”县令摸着小胡子,神态自若起来。 “大人,您可是这一城之中的父母官,断案如神,公正廉洁,有口皆碑的啊,能否容小民说上一句?”卓然开始拍起这县官的马屁来。心底却是咒骂着这狗官的祖上十八代,为什么生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县令被卓然这么一说,心中甚是舒坦。他来这小小的城中当县令已经十载了,最近听说长安那边的官员变动得频繁,于是就托了些关系走动走动,当然只要他能拿出不俗的业绩,这升官发财,水到渠成。 如今这囚徒都是夸自己这官做的好,这等业绩定然是不错的。于是他将眼神示意了下边上的书吏,让他将王卓然的呈堂供词给记下来,这上批刑部的时候,也是一段美名。 心情大好的县令倒是格外的好说话,“我说王卓然啊,既然你都这样说本官了,本官就给你个机会,你不是有话要说吗?来来,说来听听。” 卓然一听,心下大喜,这狗官还真吃软的这一套,连忙整理着思绪,正要发言,却是被一边的苏老头打断。 只见老头眼中还含着泪水,“大人啊,您可别听这混世魔王的胡言乱语。小女死的冤枉呀!冤枉啊!” 看着这老头怪异的举动,卓然就奇了个怪了,为什么这老头像是十分害怕自己翻案似的,居然如此阻拦。就算失女报仇心切,也不至于这般的火急火燎吧,就那么肯定他王卓然就是真凶?此刻卓然有点想抽他的冲动。 县令见了老头的作态,不耐的摆了摆手,他还想这囚犯多说点好听的话呢,这等感化囚徒的事迹要是传到长安里,自己这波算是稳了。“苏老,您别心急,这犯民也是有陈述事实的权利的,你且听他辩驳下吧。放心,这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苏老大爷听了,也不好驳了这县官的意图。只好恶狠狠的瞪了卓然一眼,此刻在他的脸上完全看不见之前的那副丧女之痛了。 卓然此刻也是没空理会这奇怪的老头,眼下机会难得,再次整理了下思绪,就是说道,“像大人这般的好官,这遇讼断案,定是讲究真凭实据的,小民愚钝,不知大人从何推断,是小民杀了这苏家的小姐?” “哟,这尸身都是在你房间里找到的,这总不可能抵赖吧?”县官像是十分惊奇这王卓然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县官的话,却是把卓然给逗乐了,“尸体在我房间里找到的,人就是我杀的?当时我睡得死,听不得动静。这女尸因何到我房间,小民一概不知!” ------------ 第三章 改变不了的命运?(各位大爷们,行行好给个收藏吧!) 见王卓然还在巧言抵赖,县官倒是来了兴趣,“你可别这么说,本官这可有人证,苏家的老管家,是他带人在你的房间中找到了苏倩!” “人证?这人证可否目睹我亲手杀人致死?” 县官没想到这王卓然居然会如此的诡辩,于是不服气的继续说道,“额....,那此事先不提,本官还有物证!这把金玉匕首经人确认是你贴身之物!案发时差役在你房内找到,上面却是正流淌着新鲜的血液!” 听见凶器,王卓然就是来了精神,这可是到了他的领域了。 “既然这把匕首是凶器,那么请问大人可有尸检报告?” “尸检报告?你是说仵作的勘验吗?呵,既然你说本官断案讲究真凭实据,今天定将你心服口服的送上那断头台。来人呀,请仵作!” 卓然屁股生疼,但是心中窃喜,这狗官昨日夜间对他可是严刑拷打,惨无人道。但按照大唐律令,要审案画押,只能在这公堂之上进行。现在有这么多老百姓看着,这狗官也不好用出那等损招,眼下能不能翻盘,就看公堂上这一出了。 “大人,小吏李安,是本案的仵作。”一名灰色麻衣长袍的中年人走进了大堂里。 卓然有些好奇,打量了下这人,毕竟这家伙也算自己在古代的同行了。 “李安啊,去去去,和这嘴硬的家伙说说,那苏家小女是如何死的。” “是,大人!经过小人初步勘察,死者死因是颈部血脉被砍断一寸有余,失血过多而亡,全身多处淤青,手指指甲破损,可见在死亡前还与人发生过一场争斗。” 县官听完,轻蔑的看向了卓然,“王卓然啊,颈部中刀,失血过多而亡,身上多处淤青,指甲破裂。如此这般的死法,你能说你安然睡觉,半分动静也没听见?” 说完县官又是冷笑一声,醒木拍桌,“犯民王卓然,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罪吗?” 听完县官的质问,卓然也是跟着冷笑,随后就是哈哈大笑。县官有些疑惑,这家伙死到临头,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大人,如果您判案讲究真凭实据的话,您最好现在就放了我,可别摊上这冤假错案,毁掉这一身的清名。” 听着卓然的讥讽,县官老爷又是气不过了,“呵,你倒是说说,我这般的清明好官,是如何摊得上这冤假错案的?” “大人,您仔细回想下这仵作的呈词,颈部中刀一寸,却是砍伤,您说的物证匕首,能达到这般的效果吗?” 县官听了卓然的说法就是一愣,问向仵作,“这匕首怎么就不能造成砍伤?” 仵作一听,也是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眼神时不时的瞟向了边上跪倒在地的苏老大爷。这一切可都被卓然看在了眼里,于是就是冷笑一声。 “李仵作今天怕是状态不佳啊,那就由我来说吧! 这匕首乃尖锐利器,柄短刃薄,擅长穿刺。我要是有把匕首,直接捅死被害人不省事点?何必花那么大的气力去砍她的脖子? 而这把匕首两锋最宽处都不足一寸,我是如何发力用这样一把轻盈的匕首,砍出一寸有余的伤痕?” 县官听完卓然的讲述,就是用手拿着匕首比划了一下,眼神也是微妙了起来,看向了仵作,“李安,你实话实说,这把金玉匕首,能不能形成这样的伤口?” 此刻仵作的额头上,冷汗都是下来了,连忙辩解到,“大人,大人啊,这匕首一击,断然形成不了这样的伤痕,可要是数次下来,这一寸的距离也不难!” 见仵作心虚了,卓然就是来了底气。“数次?你当是剁猪肉吗?谁没事杀个人还要往脖颈处砍上数次?” “还有,这身体淤青多处。如此激烈的打斗,我想问问当时我房间的情况如何?那可是家具完好,且并无易碎物品破损在地。如此说来,我杀个人还能控制被害人站立不动,原地互殴不成?” “指甲破损更加的荒谬,被害人死时血流不止,显然刚死不久。你们也是搜查过我的房间,可有撕毁的衣衫,或者我的身上有无被指甲挠破的痕迹?既然死者刚死,我是如何有时间处理物证?如此这般,那么这些罪证又在何处?” 说道这里,王卓然就是上前一步,神气十足。 “你们口口声声的人证物证,却都是证明我无罪,为何又将我关押大牢严刑拷打,如今却是急着让我画押认罪,这不是冤案,这是什么?” 卓然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原本喧闹的门旁处,还有威严的公堂上,此刻却是被卓然的这番话弄得死一般的寂静。 看着公堂上的县官没了动静,卓然心中暗喜,眼下将对方的证据全部推翻,只要拿那女尸验上一验,对比伤痕,定然能从中脱罪,逍遥这大唐盛世。 “大人,小民斗胆请出苏家小女的尸身,只要验上一验,任何的谎言终将不攻自破!” 说完这句,卓然就是直勾勾的盯着高堂上的县官,而高堂上还挂着个牌匾,‘清如明镜’。 可只见那县官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良久,终于是说出话来,“王卓然啊,就算你说的有再般的道理,可这验尸,还是免了吧。这女尸关乎人家的贞洁,如此暴露于大庭广众之下,着实有伤风化,也是对死者的不敬。也不符合我大唐的律法。” 听见县官这般的说词,卓然原本自信满满的心中,顿时凉气直冒。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里,却没有什么关于验尸的常识。这古代之中为女子验尸,只可初验,也就是简单的看验,至于更加精细的脱衣深验,的确前所未有。可卓然不知道啊! “来人啊,将这犯人再行收押,此案案情虽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疑惑,但本官能断言,凶手定是这厮。那么,退堂!” 此刻县官的心中疯狂打着小九九,这升官的日子眼看着是不远了,可这个案子经那王卓然一说,确实疑点重重,很可能形成一桩神鬼莫测的悬案。 他可不想临近升迁的日子里出了这么个差错,不然他的美梦就没了。现在还是好好的打压打压这王卓然,让他吃不得这牢狱中的酷刑,直接画押了事,也省的个麻烦。 卓然一听,顿时就是身体一软两眼一黑。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这幅身体的原主人,是如何的被这狗屁大人折磨的。看来就算是大唐这样的盛世王朝,也是有着这般的奸臣恶官当道! 于是一个大大的冤字就此升腾在了卓然的心头,闷得他发慌。 ------------ 第四章 这是什么坑爹系统啊!? “我嬲你妈卖批的!你个无耻贱人,真的是个闸总,你肯定会不得好死的!” 卓然眼看大势已去,心中自是不再隐忍,口中妙语连珠,就是滔滔不绝起来。 “嬲?”县官老爷似乎有点听不懂这卓然现代的骂人方式。 这时衙门口,开始高挂‘回避’,驱散着那些看热闹的百姓。而那名县官却是走到了跪坐在地的卓然身前。 卓然见了这令人生厌的狗官,一口唾沫就是吐在了他的官服上。 “这郎朗的大唐是要完了吗?像你这般的奸贼也能坐上这断人生死的王法大堂?” 县官看着官袍上的吐沫,也没生气,居然是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然后就是对着卓然冷笑。 “哼,我是如何为官的?老夫寒窗十载,十七中得进士,二十拿了探花,二十又七才谋得了这小小洛城的县令一职。其中的艰辛可是你这等小民能懂得的?而为官的十年间老夫勤政为民,任何案件在老夫这都待不了三日。” “呵呵,就是这般的业绩,也是无人提拔,冷坐这县衙。如今老夫散尽家财,只为荣登那圣上的庙堂。所以说,这该骂街的应该是我才对,你这等贱人死不认罪,想要阻我仕途?我跟你说,门儿都没有!” 听着这县令歪曲的三观,卓然不免心中惊疑,这狗官徇私枉法,居然能如此明目张胆,这是个什么世道? “如今你既然落到了我的手上,三日之中,定将你定罪。到时候上发刑部,公文下批,你人头落地,我升官发财。哈哈哈!” 卓然此刻真的是越听越气了,这种事情要是放在现世,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可奈何这是古代,法,检,警的权利全都在这狗官的身上。 “你看看这是什么?”县官示意卓然看向衙门的大门处,然后就是得意洋洋起来。 “这就是民愤,老夫跟你说实话吧,为何老夫能十年为官如此,还能被这帮民众信赖?那我今天就告诉你,绝了你的念想,老夫断案根本不讲求证据,有冤没冤与我何干?只要能顺应民心,老夫这官就能舒舒坦坦的做下去。” 卓然虽然听得可恶,可心底却是绝望无比,毫无办法。目前这般的处境定是必死无疑。 “来人呀!将这罪人拖入大牢,叫那牢头好生的招待着,要是还是如今日这样,本官就撤他们的职!” “是!大人!” 被这县令震得呆若木鸡,王卓然两眼无神,就是被两个衙役拖入了县衙深处。 拐角回廊,七弯八绕就是到了一处地下牢房中,里面光线昏暗,湿气逼人,空气中充斥着腐烂的恶臭。 粗壮的锁链将木质的牢门锁好,卓然趴在一处杂草堆上。脑中混乱一片,人们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如今自己这幅下场,又是如何? ‘系统提示。’ 突然,脑中的那个女声响了起来,卓然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系统大姐,不!系统美女,不对,系统女神!救救我,救救我呀!’ ‘哼,你这般无礼的宿主,我为何要救你?我的出现只不过是出于系统的职责,为你解释下这万界赏罚系统的用途。你不是说善无善报,恶无恶报吗?本系统的功用就是赏罚万界众生。’ 听完,卓然就是一呆。 ‘你若能判出案件的真相,系统连通万界,修罗地狱,无上神界都是与本系统相连的。到时候赏罚众生,就是你的职责,也是我这个系统的职责。’ ‘举个例子,你若抓到本案的凶手,系统就会给出你三个选择,他的来生发往何处,遭受何种折磨,都将由你定夺。’ ‘受害者亦是如此,仙境神界,也是个不错的来生去处。也算还他一个悲哀的此生。' 卓然揉着屁股,听着这系统长篇大论的讲述,心中莫名就是不愤起来。 ‘哼!那我这个是怎么算的赏罚?怎么说我也是救人而死,为何来生没有大富大贵,反倒是假借他人身躯,沦为这阶下之囚?’ 系统被卓然这么一问,居然是沉默了,良久才说出话来。 ‘额...,此系统为内测版本,会遇见些bug也是常事!’ ‘我嬲你M的!感情我成了小白鼠了?’ ‘警告,侮辱系统等同于侮辱神明,请宿主谨言慎行!’ ‘我凸(艹皿艹),我就要骂,怎么了?他奶奶的,你们的错,为什么我来扛?’ 系统又是不说话了,卓然还在生气,如今这般田地自己是死定了,这垃圾鸟系统都没做好就急着找人测试,真TM的倒霉。这骂得卓然还觉得有些不爽,顿时间污言秽语充满在了脑海里。 ‘行了,行了,别骂了,我将系统与主神那边的通讯终止了,现在你说得话是传不到神明的耳朵里的。不过系统的惩罚程序我不能改,现在也帮不了你。’ ‘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贵人将至,你可要好生忍耐。’ ‘贵人?’卓然听得一愣。 ‘就这样哈,拜拜咯。加油,奥利给ლ(╹◡╹ლ)!’ ‘我奥你大爷的!’ 卓然又是在心底叫骂不绝,可这次系统却再也没来理会他。 而就在此刻,牢门被粗暴的推开,一群人就是闯了进来,那是县衙的狱差,他们的手中还搬来了各式各样的奇怪物事,挪动间叮当作响。 “嘿嘿,我说王卓然啊,没想到你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身子骨,倒是强悍得紧啊!来,今天我们衙门又收买了些新家伙,这不,刚下马车就给你带过来了。算你小子今天有福气咯!” 带头的衙役,卓然凭着记忆还是认得的,就是昨日严刑拷打的牢头。他那阴损的手段,虽然是前主人的经历,卓然还是觉得记忆犹新。 而现世的王卓然,可不比古代的王卓然,看着那烧得发红的洛铁,和寒光闪闪的长针,心底一震发麻。 只见卓然勉强的起身,就是往墙角挪动了过去,两只眼睛里满是怕怕的表情。 “你们要干嘛?”声音里充满着颤抖。 “干嘛?呵呵,问得好,当然是干你啊!” 卓然一听,三魂没了七魄,立刻就是惊叫出声,“我认罪,我认罪,算了,算了,各位大哥,饶了我吧?” 诸位狱差一听,反倒是疑惑起来。“嘿?你小子昨日不是硬气得很吗?今天怎么会如此之怂?” “额...,我想通了,我想通了还不成吗!你们快把这些家伙拿出去,这看起来怪吓人的。” 狱差看着这反常的王卓然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终于带头的说话了,“哼,你小子想通了就好,明日带你上堂,你要是再不认罪画押,让我们哥几个丢了饭碗的话。嘿!咱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可不止皮肉之苦,我们要剁了你的小JJ。” 卓然一听,冷汗直冒,吓得不行。“哪,哪敢啊!大哥们,小弟真认罪了,真认罪了。你们还是请回吧。” “好,你小子可给我识相点!”衙役居然就信了卓然的话了,收拾起家伙就是推门而出。 ‘你可真怂...。’系统的声音幽幽的在脑海中响起。 ‘我dio你M的,你别说话了行吗,这都不是被你坑的?’ ------------ 第五章 以后谁跟小爷提穿越,我就跟谁急!(我馋你们的收藏和推荐!) “大人,小的刚才已经将那厮的嘴巴撬开了,明日再起公堂的时候,自会认罪!”一名衙役摩挲着双手,笑眯眯的说道。 县官老爷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抿了抿嘴,“哎,真是好茶,这茶庄的杨老板也是孝敬,这等好茶居然开春就送了过来。” “嘿嘿,大人,好茶好茶。您看这个...。”衙役磨搓着手指,伸到了县令的眼前。 “哦?”县官看着衙役的这幅动作,小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他从袖中摸出了几两碎银,“哎,这人呀,终归是血肉之躯,哪经得起那般的摧残?” 衙役看着碎银,眼睛都是绿了,嘴巴里不停说道,“是是是,您说得真好,真对,就算那王卓然没罪,也将他磨出罪来!” 听了衙役的话,县官有点微怒,将快要递出的碎银收了回来,“什么没罪?他就是有罪!” “是是是,小人嘴笨了,那王卓然就是犯了杀人劫色的重罪,得亏大人英明神武,才没让得这等恶人逃脱!” “呵呵,这才像话嘛!” 听衙役说完,县官就是将碎银递到了衙役的手上,随后又是拿起茶盏喝了起来。 “报!” 就在县令悠哉的饮着香茶的时候,一个小吏急匆匆的跑进了屋子。县官见那人慌慌张张的,皱了皱眉。 “哟,你急匆匆的干嘛?这可是本大人的后宅,内有妻小,这夜色深沉,你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那名小吏连忙擦了把额头的热汗,定了定神。 “大人,小的刚接到县城南方驿站的通知,有位姓左的大人途经,听那里的驿夫说,这位左大人似乎是奔着咱们洛城县来的!” 县令原本悠哉,可听了这小吏的讲述,顿时就是一惊,差点没被一口热茶给呛死。 “咳咳,你说什么?奔着咱县城来的左大人?” “是的大人,千真万确,那驿夫常年走动情报,对过往官客的路径极其熟悉。” 县官一听,眉头一皱,就是老鼠眼睛乱转起来。随后就是一阵狂喜涌向了心头。 “来得好呀!看来本官没白花那么多银子,这是上边派人来考察本官了。哈哈,这下好了,这下就好了呀!本官这十年的七品县令终于是做到头了呀!” 县令乐得不行,拍打着双手。 “额...,小的有些话要讲。”边上的那个衙役倒是没县官那么开心。 “你有何事快说,老夫得去整理整理这十年间的卷宗,给这左大人好好的看看!” “城南驿站离咱这可就二十几里路啊!他们要是明日清晨动身,午些时分就是到了咱县衙。到时候可是审理那王卓然的时间。” “今日看那王卓然如此的巧言善辩,要是让他看见了那左大人心生悔意,当堂喊冤,咱们这不就完了吗?”衙役说得急迫无比。 县令也是听得心惊胆战,刚拿起的茶盏就是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他摸了摸他那两撇小胡子。良久,就是计上心来。 “你快去准备几个差役,明日你们就守在那驿站门口,一定要将那个左大人给我拦住,我这边提前开堂,让那个可恶的王卓然画个押再说!” 小吏听完县令的话,有些为难。 “可这左大人来头不明,我等小吏又是拿什么拦得下他呀!” “呵呵,天下间的官员都是一个德行,你就带他去那花柳之地,听听小曲,喝喝美酒,这时日拖到晚上也不是难事!” 小吏看着县令那精光直冒的小眼睛,也是懂了他家大人的意思了,笑呵呵的拱了拱手,就是告退离开了。 “老夫这般的天纵奇才,终于是要出头了,这长安城的风光,自从殿拜天子,老夫就再也没领教过了。呵呵,这长安之路,别说你一个王卓然,就算是来十个,老夫也给你整到那断头台去!” 县令目光开始阴狠起来,“赵三,你再去牢中一趟,确保那犯民王氏明日给我一定认罪!” 衙役听完,也是目露凶光,“是,大人!” 王卓然百无聊赖的趴在牢房里,这等岁月,没了手机和网络,这日子倒是无聊。 ‘系统,你不是能联网吗?能放个歌或者视频吗?搞点小说来看也成呀?’ ‘系统提示,您的账号处于封禁期,剩余解禁时间:12小时31分。’ “切,真没意思。”王卓然撇了撇嘴。 他趴得有些累了,正想翻个身。却是忘了红肿的屁股,疼得哇哇大叫起来。 “草,我真TM的没杀人!”王卓然烦躁加气愤的吼出了声。 而就在这时,牢房的大门被人推开,卓然一看,顿时吓得一窜而起。 “你刚才说什么?你没杀人?”来人正是那个牢头赵三。 “额...,没,我说我屁股疼呢,您肯定是听错了,听错了...。” “哼,来人呀,给我上刑具,好好的伺候伺候这块硬骨头!” 不出一会,那白天看到的各式各样的铁家伙就是又被搬了上来。 “我曹,欧滴妈妈眯呀,我不想穿越了,狗日的系统,老子要回去,这什么鬼破地方!” ‘系统提示,剩余封禁时间:12小时27分。’ 绝望,无尽的绝望充斥在了王卓然的心头。 “呵呵,你倒是叫啊,继续叫啊,苦寒深牢,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能救得了你,今天断你双脚一手,明日老实画押!” 说完,叮叮当当中,推上了刑架。狱差中分出了二人,就是把王卓然给按住抬起,往那刑架上挪了过去。 “哼,放心,老子可是专业的,这刑罚的过程绝对不让你昏倒,直到你服服帖帖为止。” 卓然被人按住绑在了刑架上,疯狂地扑腾着,“你们这些小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衙役一听,哈哈大笑了起来,取出一个烙铁,凑到了卓然的脸边。 “王法?这大牢之中,我就是王法!哼,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得你!” 卓然现在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烙铁的温度,他闭上了眼睛,挣扎已是无用。现在要是能自杀就好了,总比受这般痛苦来得强吧。哎,可惜那电视剧里的咬舌自尽都是假的,不然他还真想一口下去。 可就当烙铁快要接触皮肤的时候,一声怒哼传了过来! “哼!大胆逆贼!你就是王法?林昭,将他们拿下!” “是,左大人!” ------------ 第六章 给我打,往死里打!(收藏和票票!) 狱差一共五人,都是围着卓然邪笑着,突然被身后的怒喝给一震,惊疑的看向了身后,却是被当头的一拳给轰趴在地。 “哎呦,我滴妈呀!是谁如此大胆,敢在这县城大牢撒野?” 被轰趴的那人捂着鼻子,居然是流下鼻血来。 此刻狱差都是反应了过来,“哼,管他是谁,给我先拿了!“于是就一哄而上,将那突然闯入的人团团包围。 卓然睁开眼睛一看,就是一阵疑惑,只见大牢门口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白衫绸布,发束长巾,俊秀异常。而那名女子则是超凡脱俗,略施粉黛,青纱长裙,看起来年纪虽小,却有掩饰不住的倾城之姿。 卓然一见那女子,就是挪不开眼了,就那般放肆的盯着人家女孩猛瞧,口水不知何时就是洒落两滴。 “灵溪,都说这大牢污秽,你为何还是要跟来?”那男子面露为难之色,对着那名女孩说道。 “哼,我可不想再被你甩掉,这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 女孩显得有些生气,不过这臭气熏天的大牢,女孩似乎有些遭不住,捏着小鼻子。 “林昭,赶紧把这些人处理掉,我先走一步,去叫卫兵过来。” 男子看着这女孩有些无奈,强拉着女孩的胳膊,就是离去。 “是,左大人!” 看见女孩离去,卓然莫名心中就是一阵失落。 ‘呵,没想到你还是个色胚。' 系统的声音在卓然的脑海中想起,卓然居然一阵脸红。 ‘哼,哪有,你这个神工智障,瞎说什么?’ ‘我可是能读取你的大脑,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我看得一清二楚。’ 卓然的脸更加的红了,尴尬无比。 ‘哎,你怎么乱读人家的隐私啊!还有没有人权了?’ ‘你以为我想看吗?哼!’ 系统好似生气了,再没言语。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啊!” 一片片的哀嚎在卓然身前响起,把卓然拉回了现实,却是看见五名狱差已是有三人躺倒在地,还有两人正面露惊恐的看着那位叫做林昭的人。 “你...,你可知道这是何处?这可是官家重地,你是哪来的土匪,这官家的人都敢打?” “哼,官家的人?如此目无王法之人,还能自称官府差役?” 卓然虽是有些不明所以,但眼下看着这些之前对着自己耀武扬威的狱差吃瘪,顿时就是兴奋起来。可就在一瞟眼的功夫,就是见到倒地的一人中抽出了个白晃晃的物事。 “大侠小心,他们有武器!” 被绑在刑架上的卓然连忙提醒,可林昭好似一点都不担心,先将打向他的那两拳捏住,往身后一扭,然后就是用脚一踢,长刀飞出,就是插到了卓然脑袋边的墙壁上。 看着那散发着寒气的尖刀,卓然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哎呦,断了,要断了,哥快松手,快松手啊!” 卓然再抬头一看,那原本还站着的两名狱差,却是被反扣一只手,跪倒在地求饶。 卓然一听,顿时就是怒不可遏,“大侠,这些家伙都是奸恶之辈啊,绝对不要轻饶了他们!” 想着这些该死的狱差刚才放话要废了自己的手脚,甚至还要让自己变太监,卓然更是怒上加怒。 “对,大侠,给我打,往死里打!” 听着卓然的怂恿,那名叫做林昭的人,原本冷酷的表情上,却是多出了几丝黑线。 而就在卓然叫嚣得开心时,这牢房门口又是冲出了一片人,他们身戴铁盔鳞甲,腰横长刀。看他们那杀气凛然的脸,居然是官兵。 “大理寺在此,尔等无法之徒,还不束手就擒?” 为首的那人掏出一块令牌,对着狱差就是晃了晃。那些狱差其实就是些山野小民,哪里见过这雕虎令牌,可冲进来的这些人各个都是兵装打扮,这可把他们唬住了。 于是狱差就是跪倒一片,面如死灰,就连身上的疼痛都是哭嚎不出。 “给我统统拿下,听候左大人的发落!” “是!” 兵卒冲进,就是链条绳索将这些狱差给捆得结实拎出了牢房。 卓然此刻还是有些不解气,“哎,捆了干嘛啊?多打几下啊!” 看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又是二话没说离开了牢房,卓然还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而那个叫做林昭的男人走的时候,却是狠狠瞪了卓然一眼,那眼神凶狠的,像是有着血海深仇般。 此刻大牢之中就剩下了卓然一人。 “喂,有人吗?有人应个声啊!至少把我先放下来啊!”卓然还被捆在刑架上,身心的摧残让他疲惫不堪,果然没有比他更衰的穿越者了。 而此刻的大牢外,却是急匆匆赶来的县官。由于过分急切,气息都是有些喘。 “想必您就是左大人了,哎,哎,突然,突然啊...。”县官抚着胸口,平复着气息。 “呵呵,你就是本地的知县刘一守?” “是是,不知大人深夜到访我衙门府中,是何用意?” 火光中,这刘县令显得十分的谦卑。这种恭恭敬敬的样子,让左清风很不舒服。 “是何用意?”左清风将折扇一收,目光却是有些凛冽。“呵呵,刘知县你可不知,这京都之中,现在可是无人不知你刘一守的大名。” 刘县令一听,顿时大喜过望。“您就是那位老大人派过来的吗?下官这久居边远,都怪我,有点记不得那位老大人的门生中,还有一位姓左的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了!” 左清风眉头一皱,“老大人?”随即就是星目一眯,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 “既然你不认识我,那么就容我介绍下吧。我乃大理寺少卿,左清风。” 听见那人说自己是大理寺少卿,那位刘知县原本笑嘻嘻的脸,就是吓得魂不附体,脸色惨白。他家的那位老大人可与大理寺没有任何联系,而且这大理寺从不过问官场考核之事,只查那些震惊朝野的大案。 如今看着这满府的官兵,刘一守就是双脚一软,跪倒在地。 “大人啊,小的不知做错何事,劳烦您这位从四品的少卿过来问罪...?小的冤枉呀!” 看着这已经半鬓斑白的县令,无缘无故就是跪地喊冤,这可把左清风弄得有些茫然。 ------------ 第七章 大理寺少卿,左清风(本书颜值最高男二驾到,你们还不收藏吗?) “冤枉?刘大人,你犯下何罪?为何喊冤?”左清风张开折扇,将身后探出头来的灵溪给压了回去。 而那刘县令一听,原本勉强挤出的几滴眼泪却是成了无用功,小小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左大人,下官这胆子小,您带上这些官兵包围我这县衙,不是拿下官来问罪,又是为何?” 看着这一副老鼠样的刘县令,左清风暗自冷笑。人们都说这平时不干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看这刘大人的作态,定是心中藏着鬼祟。 “刘大人,实不相瞒,我左某人身附皇命,行进到你这县城时,却是望见乌云遮顶电闪雷鸣,怕是此地埋有天大的冤屈。” 刘大人一听,跪倒在地的他就是抬头看了眼天空,“这月朗星稀的,哪来的乌云?” “哼!王兄,还是你来说吧。” 折扇一收,官兵中就是走出一人,那人双眼通红,似才大哭过般。 “谢谢,谢谢左大人为我家三弟申冤!” “哎,王兄不必如此,当年你我路中结识,共赴京城赶考,志趣相投,也算是同窗挚友。如今你就不必过分遵从这官道的规矩,我们平辈相称就可。” 那人听见左清风这么说,就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眶又是发红起来。 “大人,小民哪敢啊,小民才疏学浅,落榜回乡,不敢高攀当您的挚友。” 左清风看见这幕,叹了口气,就是收起折扇,俯身将那人扶起。同时还瞟了眼那刘县令。 “你也起来吧,这事我们慢慢的说。” “是是,谢谢左大人。” 刘县令听了就是起身,不过眼神却是惊异的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人。他来这洛城县当官十载,这本县首富王家的大公子王染,他可是认得的。 “王兄,且把你的冤屈说出来吧。” 王染抹了下眼泪,就是说道。“冤枉啊,想我那可怜的三弟,从小就是聪慧过人,心地善良,哪会干出这种虏惑良家,杀之于府中这样的荒唐事?” 刘县令一听,就是冷笑一声,打断了王染的讲话,“心地善良?你家罪弟在这洛城县可是恶名远扬,家喻户晓,民怨在道。你怎能说他心地善良?” “来人呀,将那份讼状给本官拿上来!” “是,大人!” 刘县令踱步上前,就是来到了王染的身边,阴恻恻的一笑。 “老夫倒是说今日这般的阵仗是为何事,没成想你们王家居然还有这般的能耐,请得动这朝中从四品的大理寺少卿。呵呵!今天本官倒是明白了,你们这是想仗着权势,欺压我这个小小的县令不成?” 看着这刘知县大转弯似的态度,左清风就是折扇微摇,眉头一皱。“哦?刘大人这是意有所指吗?” 自从这刘县令知道左清风路过于此,而那王卓然的案子只是顺道。心中早就没了忌惮。这大理寺受理案件,只可查不可管,除非皇命在身,可皇帝陛下会有闲空管这方寸之地的杀人案吗? 这等案子,本就是他县衙的事,要说处理,除了刑部的批文,他可是谁都不怕。 而这左清风看着才将将弱冠之年,却是能混到这从四品的官职,这让刘一守心中嫉妒非常。 他现在年快四十,还是个七品县官。要说这左清风没有家族或者大官辅助提携,他刘一守可真不信。 如今再看这风度翩翩的左清风,既是与他刘一守一丘之貉,他为何要低头?既然不是为了他贿赂上官的事情而来,他又何惧之有? “左大人,我虽官职低于你,可我却年长于你。恕卑职冒昧,有句话,我这个过来人还是要说的。” 左清风回身看了眼身后的灵溪,发现对方还在后,松了口气。这刘一守的作态越发的让他生厌了。 “当今官场的凶险可是胜过沙场,你若非要趟进这滩浑水,小心断送了你这大好的前程。” 这时的刘一守已经肆无忌惮起来。“来人,搬几把椅子过来,本官年迈,站不得许久。” “是,大人。” 听着这刘县令口中赤裸裸的威胁,左清风就是表情一凝。 按照大唐律令,他左清风还真管不得这刘知县,但是看着这厮小人般的作态,指桑骂槐,就是心头升腾起丝丝火气。 “王兄,你且继续说。” 王染看着左清风被这刘知县弄得吃瘪,心中也是愧疚。 “左大人,小民可以拿性命担保,家弟并没有犯下那番重罪。案发当日,小人府中可是正准备着家父将临的六十大寿呀!” “家弟虽平日里顽皮,但对着父母长辈,还是礼貌孝顺。如此时刻,他又是为何突然起了歹念,去谋害那苏家之女?” “而苏家也是大户,深闺大院,门栏重重,我家三弟从小体弱,又不懂武学,是如何潜进那等深宅,不被察觉,将一名女子强取回家?” “左大人啊,家父本就年迈,得知噩耗就是卧榻不起,我们王家在这洛城县可是扎根百年,这过路知县,见过不知多少,深知这狗官的德行。” “表面清廉无争,暗地里私收贿赂,瞎官误判,我这三弟如今落在这等人手中,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王染的这段陈词,声情并茂,不过就在几个时辰前,早已是跟左清风讲过。 数个时辰前,王染带着老母,一同坐上马车,前往幽州州府衙门,准备伸冤州府大人,却是途中遇见了左清风。 本有案件在身的左清风,却是听出了本案中的蹊跷之处,于是就跟着这王染进城。迅雷不及掩耳的直奔这县衙大牢。 果不奇然,就是看见那些目无王法的小吏们。手下如此,那么他们的大人又是如何,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出大戏。 “哼,大胆,你居然敢污蔑朝廷命官?你说我私收贿赂,你可有证据?” 刘一守冷笑着,他为官可谓是滴水不漏,这明面上的账目,早就被他销毁,听着这王染的说辞,丝毫不慌。 王染盯着刘一守,眼睛里满是愤怒,可身为读书人,理智却让他无法干出出格的事情。 “就算没有此事,我家三弟的冤屈,你又作何解释?” “大人,属下帮您取来了。” 一名小吏从后堂奔出,手中还捏着一张讼状。刘一守一见,就是笑眯眯起来。 ------------ 第八章 危机就是转机 (砸出你们的推荐和收藏吧!) “哎,王染啊!这总有刁民谣言说,十年清知府呀,百万雪花银。可如今老夫还只是个知县,没成想就有小人来污蔑于我。” “呵呵,你也是知道的,我刘某在这洛城境内也算是有些清名。这小人眼红,满口的胡话,你居然也能轻信?哎,真是枉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 刘知县拍了拍王染的肩膀,表情有些得意,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态。 “不过今天的事情,可是一码归一码。你家罪弟杀人劫色,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刘知县又是走到了左清风的身边,将手中的讼状递出。 “左大人,这讼状有两篇,上篇乃是那死者家属的讼词,里面记叙有清楚的犯案过程和证人证言。而这下篇却是这洛城县老百姓的联名讼状。” 刘知县说着就是轻蔑的看向了王染,继续说道。 “呵呵,王染,好一个家弟生性善良啊。要是没了这个下篇,左大人还真要信了你的谗言了!” “左大人,你看看!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那犯民王卓然所犯?” 此刻衙役搬来了几把椅子,刘知县也没客气,自己就先坐下了,居然还翘起了二郎腿。 “此案啊,也不劳左大人操心,本官早有定夺。以这王卓然的罪行,不用秋后,只要那批文一到,即刻问斩,绝不姑息!” 衙役又是递上来一杯茶,刘知县接过轻啄一口,看这左清风没有反应,就是笑道:“呵呵,也对,就算没了老夫的劝诫,这日理万机的大理寺,也管不得这等小案,下官说得对吧,左大人?” 此刻左清风正看着那份诉状,倒是笑了起来。他的推测并没有错,这份诉状漏洞百出,蹊跷异常。不过这刘一守威胁的话语,他也是听在了耳里,折扇轻摇就是说道。 “刘大人,此案我左清风能不能管,也是要看情节的。林昭何在?” “大人!” “将那些目无王法的狱差带上来!” 于是乎,官兵之中就是拉扯出五个人来,正是那些狱差。他们此刻被绑缚双手,像个死狗一样被官兵拖到了众人的眼前。 “跪下!” 这些狱差还不明情况,看见自家大人就是哭嚎起来。“大人啊,这帮狗贼,居然擅闯我县府大牢,将我们兄弟几个好一顿的胖揍啊!大人您可要给我们评评理啊。” “逆贼住口,居然敢骂当朝从四品的大员?来人啊,掌嘴!”官兵中头领模样的人就是怒声训斥。 左清风听了也不恼,伸手阻止了冲上前来的官兵。 “刘大人,这些人你可认得?” 刘一守借着火光一看,这不正是他派去大牢的赵三一伙人吗? “左大人,你无故拘押我这县府衙役又是作何?” “无故?呵呵,这群逆贼在大牢之中公然高呼自己就是王法,如此之人可是你县衙官吏?” 刘一守一听,就是冷汗下来。这种言论,虽只是戏言,但有心人从中操持一下,这谋逆的大帽子就会飞到他这知县的头上。 想到这里,刘知县不免怒不可遏,狠狠的瞪向了这几个口无遮拦的小吏。 “左大人,他们都是些粗人,平时就是不懂理法,这随口一说,当不得真啊。” “随口一说,不懂法理?好呀,好呀!本官身为大理寺少卿,有责彻查一番这等谋逆之事。既然事情起因由那王卓然案开始,本官就要从这里查起。” “左大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 左清风也不想理会这令人厌恶的刘知县了,收起折扇就是拉起身后的灵溪。 “哼!来人啊,将这大牢守住,一只老鼠都别给我放进去。” “是,大人。” 刘知县原本还嚣张无比,却不曾想被几个手下坏了算盘,看着已经远去的左清风,就是将茶盏摔在地上。 “废物,饭桶,本官养你们这些年,是为了让你们来坑害老夫的吗?” 那五名狱差趴倒在地,自知坏了大人的大事,都是颤颤巍巍,不敢动弹。 不过牢头赵三倒是有些气不过,趴地之中还想着自己被打的事情。 “事到如今,老夫这该如何是好,此案经不得推敲,要是将那王卓然放出,老夫这升迁就完了啊!” 刘知县捶胸顿足,恨不得拿个鞭子好生的抽打下这群小吏。 “大人,大人莫慌啊!既然他是大理寺中人,他这样查案,明显有着僭越之嫌,您向着那刑部批报一下,将他轰走就是!”赵三不服气的说道。 “蠢货!你可知他借了什么油头?谋逆大罪,此事老夫都是碰不得,你们几个就等死吧,莫来烦躁老夫了。” 看着这些人,刘知县就是可恶,不做理会,火急火燎就是冲进了府邸之中。这赵三说话虽蠢,可有一句是说对了。 这左清风的确是僭越了。小吏自己的口祸,让他们自己担着就行了,这王卓然的案子定是不能让这左清风插手。 回到院内书房的刘知县就是奋笔疾书,一封信件飞快完成。 “去,给我加急送到陶老大人的手上,此事耽误不得!” “是,大人。” 看着离去的信使,刘一守就是双手拍桌,目光阴狠。昨日那伶牙俐齿的王卓然坏他好事,如今又天降一个左清风。这贼老天明显是跟他过不去。可不管是谁,只要是挡在他的仕途上,他定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既然你来找死,老夫又何必心慈手软?”牙梆子咔嚓,可见是气极。 而大牢之中的王卓然,可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此刻的他已是一天的无水无食了。肚子里的胃酸在翻腾,绞痛着他的胃。屁股也有些刺疼,过不了些许时日,感染已成定局。 “有人吗?哈喽!有人吗?能将我先行放下,给点吃的吗?我真的认罪了,真的,没骗你们啊!骗你们我就是小狗!” 卓然呼喊的声音刚开始还有些劲道,到后面却是成了蚊子嗡鸣。 哎,此刻的他很是怀恋那学校门口的麻辣烫了。脏是脏了点,可热热的汤汁,富有嚼劲的面头,要是现在能滋溜一口,那该有多好啊! ‘你要是现在破得此案,这麻辣烫倒是不贵,只需6点功德点数。’ ‘哎,小爷现在没气力和你吵架了,你个神工智障给我安生点吧...。’ ------------ 第九章 被坑怕的王卓然(哭唧唧,为啥没人收藏?) 行至牢门入口处,左清风有些为难的看着灵溪。此刻女孩好看的小脸上满是倦容。 “灵溪,我还是先安排一处住所,你过去休息吧。” “不要,上次你就是这样,丢下我一个人。” 左清风抚了抚额头,这小丫头一次比一次机灵。这本关心之言,到了她这里反成了杯弓蛇影。 “这子时都是已经过去,这等县府的大牢,不知多少屈死的冤魂。据说每当这个时候,百鬼齐鸣,阴风阵阵。你这般的女孩家,真要随着我入这大牢之中?” 听左清风这么说,灵溪的眼睛里居然是露出些害怕,但是嘴巴上还是不依不饶。 “不....,不行!你肯定是骗我的。” 边上的王染倒是看见了左清风的为难,就是上前说道。 “左大人,家府还算是宽大,可准备一间僻静的雅庄让这位姑娘住下。” 左清风看了眼王染,又是看了眼灵溪,此刻他也是疲惫。不过他深知那刘县令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的就任凭他查案。而且他还有皇命在身,眼下也不能多做耽搁。 于是就从怀中掏出一纸公文。 “这是此行的公函,你就拿着,有了这个你总该相信我吧?” 灵溪漂亮的眼睛看着公函,就是飞快的抢了过去。 “哼,这还差不多。” 见灵溪终于松口,左清风就是松了一口气。 “王兄,那么就叨扰你家府上了。” “左大人客气,您不辞辛劳为我家三弟审案,这等小事不足挂齿。” 对着王染拱了拱手,左清风就是对着一边的林昭说道。 “林昭,你带几个厉害的护卫,护送这丫头去王兄的府上,此夜一定要保障她的安全。要是出现半点差池,为你是问!” “是,大人。” 一名家丁打扮的人就是分出人群,领着灵溪等人离去。看着灵溪那丫头离去的背影,左清风就是叹了口气。 “走吧,见见你家三弟。” 原本只有几盏油灯照明的大牢内,就是涌进了几支火把。将幽暗的牢房照亮,而阴暗的角落里,还不时传出‘吱吱’的声响。 借着火光,左清风不似上次那般的着急,仔细打量这大牢。这县衙的牢房虽大,却是不见一个囚犯。就算是再淳朴的乡野,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空旷的大牢。 “这刘一守还真是个断案如神的好官啊!”语气里满是嘲讽。 众人终于是来到了王卓然的牢门前,这是大牢的最深处,专属死刑犯的牢房。 “吃饭啊。给口饭吃啊,大哥们啊...。” 刚一推门就是听见了王卓然那有气无力的声音。 “三弟,三弟啊,为兄来得晚了,让你受苦了啊!” 王染一见被绑在刑架上的王卓然,就是冲了上去,眼泪鼻涕就是涌了出来。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王染,卓然有些懵,不过这家伙上来就是拿着自己的囚衣当抹布,他王染不嫌脏,他卓然可觉得有些恶心。 “额...。” 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大哥,卓然心底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想哭又是哭不出来。 “有吃的吗?”最后就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王染也是反应了过来,连忙吩咐后面的家丁,将酒菜递了上来。 “来人,将他放下。” 官兵涌上,就是将卓然的镣铐取下。有点低血糖的卓然就是眼睛一黑,摔倒在地。又是屁股着地,一窜而起。 “草。” 卓然揉着屁股,却是看见了带上来的饭菜。于是饿虎扑食般的抢了过去。饭菜很是丰盛,烧鸡清酒,浓汤熏肉。 卓然吃得有些猛,噎住就是灌口酒喝。 左清风也没着急,看着这两兄弟叙旧。他当这大理寺少卿也没多少时日,有些见不得这般感人的场景。 而卓然此刻虽然吃得爽快,心底却是拔凉。都说这古代有断头酒一说。那临刑前的囚犯,都能被家人探视,吃上一顿好的,就能上路了。 肚子已经是填饱了大半,这酒肉也不似之前的香甜了。王染看见了卓然的反应,就是疑惑。 “三弟,你这是怎么了?” 听着这兄长的关心,王卓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要是这大哥知道了他家三弟早就魂归而去了,又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哎,劳烦大哥为我来送行了。” “送行?不,三弟,我请来了左大人!左大人才学渊博,心系天下万民,你的冤屈,他定不会不管的!” 听着王染的说辞,卓然就是一呆。 “左大人?” “对,当今大理寺少卿!三弟,还不跪下,叩谢这位大人?” 卓然一听要他跪下,就是眉头一皱,这白天在那大堂跪着就是觉得憋屈,如今蹦出来一个左大人,自己又是要下跪,先别说这屁股还没好利索,这古代的陋习就让他厌恶。 见卓然只是呆在那里,没有反应,王染有些急了,催促着卓然赶紧行礼。 “好了,好了,不必如此。你就是本案的嫌犯王卓然?” 听对方说自己是嫌犯,卓然差点眼泪没下来。这白天狗县令一口一个罪民的叫自己,这终于有人说了一个公道话了。 那苏家的小女死在自己的房间,他王卓然顶多是嫌疑最大,事情不明,哪来的罪民一说? “呵!你倒是个明白人。” 卓然有些没把这左清风当回事,这古代人愚昧,就算来了一个大人为自己喊冤,又有何用?官家一张嘴里满口的为国为民,心底却都是一般的黑。 左清风见这卓然的态度,并没有生气,倒是对这王卓然起了些兴趣。如此这般的死刑犯,他可从未见过。 “王卓然,且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听见左清风这么说,王卓然就是感觉有点好笑。 “将我知道的告诉你?左大人呀,我这等可是杀人重罪,您犯不着为我一个屁民出头吧?” 卓然此刻想试图套出这左清风的真实目的。这个时代他算是整理清楚了,官场大多是些唯利是图的贪官,这圣母作态的左清风无故帮他,是很难让他轻信的。 卓然自从来了这大唐,无时无刻不被人陷害,一步一个套,让他有些心惊胆战。 ‘系统提示,本系统是以辅助宿主为目的开发,程序上是不允许做出任何有害宿主的行为的。请宿主思想不要过分偏激。’ ‘靠,你敢说你没坑我?' ‘ ̄□ ̄||’ ‘别卖萌,给我严肃点!’ ------------ 第十章 我查我自己(神啊,快拿收藏和票票砸死我吧!) 卓然言语间抵触的情绪丝毫不加掩饰,左清风也不恼,而是笑了下,就是说道。 “水中赏月,雾里看花。这些和查案是一个道理,不巧在下受家父的影响,最是爱好其中。既然你不愿先开口,就由我来先说吧。” 左清风将那纸诉状从袖中取出,然后继续说道。 “包括王兄所说和这纸讼状,在下就是从中看出了诸多疑点。” “其一,就是讼状中写道,发现苏家小姐失踪的时间为丑时左右;其二,管家得知小姐失踪后,却是认定人就在你们王家;其三,就是你嫌犯王卓然。” 王卓然听这左清风的语气,也是来了兴趣。他身为现代人,还真不认为这落后的古代刑侦理论能帮上自己的忙。 “你继续说。” “呵呵,那在下就献丑了。这丑时发现小姐失踪,丑时是何时?夜深如此,除了更夫,谁人还是醒着的?醒着也是罢了,居然还发现了房中的小姐不见?” “经你家长兄王染所言,你们王家与那苏家并无生死仇怨,为何那苏家的老管家在得知小姐失踪后,第一个想到的是,去你们王家寻找?是刻意而为,还是有人通风报信?” “然后就是你了,王卓然。既然讼状中认定你是杀人凶手,为何你却能与一具尸体共眠一室,而不是选择作案完毕后,掩藏尸身,或者逃跑?” 听完左清风的讲述,卓然有些吃惊。虽然这些推理在他这里还是有些简陋,但这左清风身为唐朝人,居然能有如此思辨能力,逻辑也很缜密。不知道甩那狗屁县令多少条街了。 “那你认为我有罪无罪?” “在下这些推测都只是推测。只能说你犯案的可能性相对较低,但不能排除是你犯案的可能。” 卓然放下酒壶,一把抢过了左清风的折扇,这折扇晃得他生烦。左清风没有断定他是不是凶手,在卓然的眼睛里,这家伙已经是合格了。 “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为何要帮我?” “三弟,不得无礼。”王染看着自家的三弟如此的放肆,就是吓得不轻。 “家父曾经说过一番话,让在下铭记于心。世间伦常有失,唯有言法束之,才得这清明盛世。我所做之事,并不是为你,而是为了这大唐律法。” 卓然一听就是笑了,将折扇丢到了这左清风的怀里。 “切,原来是个想要救世的圣母!”卓然虽对历史一窍不通,但也知道,像这左清风这样的人,在历史上可没有一个是好下场。 “在下言尽于此,不知卓然小兄弟是否愿意配合?”说完居然是对着卓然行了一礼。 这可把王染看呆了,自家三弟居然如此顽劣,让这左大人行礼相求? “要我配合也行,不过有一个条件。”卓然将一粒鹿肉抓入口中,就是兑着一口酒。 “你且说。”看着这王卓然从头到尾的态度,却是把左清风的好奇心给吊起来了。他可从未见过像这般率性的人物。 “此案我也要参与调查,我看你这穿戴比那狗官好上许多,定是官阶不低。这个要求,我想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 卓然说出这番话的原因很简单。这左清风在他见过的大唐人中,算聪明的了,但王卓然深知那狗官的阴狠之处,白天更是当着卓然的面自爆有强力的后台。 而如此白莲花的左清风,自己要不去盯着,怕是今天出去为他查案,明天就要和他一起蹲在大牢里数跳蚤了。 王染听见卓然这般无礼的要求,顿时就是急了。这左大人能为他们查案本就担着不少压力,如今还要将一个犯民弄出这死囚大牢去查案,这不是故意给人家找麻烦吗? “然儿,不得放肆。还不快快跟左大人道歉?”焦急之中,王染居然是叫出了卓然的乳名。 “此事不是不可,只不过行动时镣铐加身,不知道你是否能吃得消?” 左清风盯着王卓然,不知道为何,接触不深,倒是让他对这王家三弟生出不少好感。 “呵呵,镣铐?无妨,无妨。”卓然听见这个问题就是笑了,他可是警校毕业的法医,这等负重,何足挂齿。 “好,明日公堂之上,在下就以这些线索,向那刘大人提出重审。你现在可有其他线索?都可跟我说说。” 看着这左大人,卓然就是将酒坛递出,俗话说酒桌上好办事,如今酒桌倒是没有,可这杂草团还算是舒坦。 左清风也没嫌弃,张口就是将那满布卓然口水的酒坛递到了嘴边,一饮而下。都说唐朝人是酒中的神仙,看这左清风的样子,卓然不免信了几分。 夜色越发的深沉,牢房门口守着的几名官兵都是有些昏昏欲睡了。卓然也是将自己掌握的一些线索讲述给了左清风。 包括凶器,案发现场的异状,与仵作那前言不搭后语的呈词。 “经你这么说,此案最有可能的凶手是在那苏家之中?”左清风摇着折扇,表情十分惊疑。 “这只是推测,那苏家老爷虽之后表现反常,但是先前为他女儿喊冤的眼泪,可不像是作假。” “也对,毕竟虎毒不食子。要是真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敢相信。” “那本案的凶手又是何人所为?” “此事和苏家内部肯定有关联。大户纷争多,现在只能一个疑点一个疑点的去查,相信最后,那真凶绝对逃脱不得!” 边上的王染也是精神得很,此刻他就是目瞪口呆,之前他说王卓然从小聪慧,完全是胡乱套上去的托词,让人听得好听点。 实际上他家三弟可是四岁的时候,就是打走了不知多少先生。而其所学的四书,还是他这大哥强行让他学的。 可如今自家的三弟与这左大人据理力争了半宿,居然是隐隐的占了上风。这怎能不让他这个大哥吃惊? “哎,原来我家三弟也是个人才啊,要是早点发现,善诱他走上正途,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的窘境。” “大哥,你说什么呢?” 卓然疑惑的看着边上的王染,此刻他和左清风已经将案情理得差不多了,而左清风正要告辞离开。可这王染还是呆呆的坐在杂草堆上,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额...,没事没事,怎么了你们这是?” “左大人要走了,大哥你就送他到我们府上安歇。” “哦,是是是,左大人请跟我来。” 王卓然看着这王染,心中也是暗自自省,他穿越者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就算是他这一世的挚亲也不行。 ps:这是本书最后一个章节里要推荐和收藏了,省得诸位看官嫌弃我,哭唧唧。可是我是真的想要啊!做梦想要,吃饭想要,洗澡想要,谈恋爱也是想要,我是不是疯了?哎,叨扰各位看书了。 ------------ 第十一章 究极策反计划 牢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卓然将王染留下的药物擦在了自己的小屁屁上。这穿越以来最对不起的,就是这屁股了。 也不知这药粉有没有作用,闻起来倒是药草气息十足。 午间时分就是要继续上堂,卓然强迫自己睡去。可刚眯着眼没一会儿,就是被哭嚎声吵醒,顿时就是怒不可遏。 “狗日的,谁啊?这是哭丧吗?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卓然爬起来,凑到牢房的木头缝里,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借着灯火,却是看见隔壁牢房中正趴着五个人。卓然看清模样就是乐了。 “哥几个这是干什么呢?” 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些狱差们,他们各个都是扒在牢房的柱子上,眼睛中还不住的淌着豆大的泪珠。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救命啊!我等小民,哪会有胆子干出谋逆的事情啊!” “嘿嘿,那狗官会救你们?省点力气吧,瞧你们那点出息。” 看着那些狱差的惨样,卓然一点同情都没有。这些狱差别看现在凄惨,当初折磨王卓然的时候,倒是一个个的神气十足。 “大人啊,小的们这些年追随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大人您看在这些,也不能丢下我们不管啊!!!” “人家把你们当狗看,到死了还巴结人家呢?我说你们贱不贱啊?” 卓然看着这些人的哭嚎,越看越爽。 “哭哭哭,继续哭,顶个屁用,丢人!” 不过这些人却是出奇的有精神,这哭嚎差不多持续了个把时辰,还是那般的嘹亮,不得不让卓然佩服。 天以放亮,又是美好一天的开始。卓然蹲在牢房的一角,双眼满布血丝,盯着那些狱差,一个头两个大。这叫他如何的补觉? 可就在这时,烦躁异常的卓然,就是灵光一闪,一抹坏笑浮现在了嘴角。 “嘘嘘嘘,看着我,乖宝宝们,别哭了!” 狱差估计也是哭得累了,就是齐刷刷的看向卓然。 “各位,这天下间有各种友谊,如今我们这般,也算是狱友了!”卓然指了指这牢门。 “呸,你个小贱人,谁是你狱友?不要脸!” 卓然一听就是乐了,“哎,别这么说嘛!反正各位也是无事,这哭得再大声,那县官老爷也是听不见。不妨我们唠唠嗑?” “谁想和你唠嗑,你小子油腔滑调的,坏得很!哥几个小心点,别上了这厮的套了!”说话的是赵三。 对方的反应也算是情理之中,卓然只是轻笑了一下,自顾自的说道。 “哎,我说你们是真蠢还是假蠢?就不想想自己为何会落入这般田地吗?” 那些狱差一听,就是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想过。 “为何?”一个狱差迷迷糊糊的问出了声,就是被赵三一巴掌拍到了脑袋上。 “叫你别理这小子,你是猪吗?” 卓然看着这些傻乎乎的狱差们,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呵呵,因为小爷有钱啊!我王家虽不能说得上富及三江五湖,但收买个官员这种小事,还是办得到的。” 这些屁话自然是卓然满口胡说的,他王家有多少钱,他自己都不知道。至于收买左清风,从他对左清风的套话来看,也是不可能。 “贱人,有话快说,要炫富就给我滚蛋。”赵三有些不耐烦,眼睛里还满是鄙夷,果然有钱人都是恶臭的。 “呵呵,那么问题来了,不管我王卓然到底有罪没罪,最后定是能出得了这大牢。那么你们的县官老爷会怎么样?冤假错案,这可是污名,如此这般他还有机会升迁?” 狱差听着王卓然满嘴的瞎话,居然都是眼神闪烁起来,显然内心发生了动摇。 “都说弃卒保車,眼下他县官老爷想要保住自己,你们这些人不就是最好的替死鬼吗?” 卓然的话说完,就是不再言语,拿起一边的酒壶就是咕咚了几口。 此刻狱差心中最后的幻想,已然被卓然击碎,看着这些人绝望的脸,别说,卓然倒是有点享受。 ‘主神选择你来这个大唐,或许是个错误...。’ 系统似乎是看不下去了,默默了吐了一个槽。现在只有系统知道卓然心中在想些什么,那啪啪作响的算盘声,就连系统听了也是不由得有些发毛。 卓然没理会这系统,而是狡黠的一笑。“嘿!我说。”卓然的声音将六神无主的狱差们拉了回来。“你们还想不想活命?” 人都是有求生欲的,越是漠视他人生死的人,就越发珍惜自己的性命。这些歹毒的狱差们听见了卓然的问题,脑中不由的就响起了那县官无情的话语,心中都是暗暗的做出了决定。 “王少爷,您这是有什么办法,能救得小的们的性命?”发话的是赵三,原本的‘小贱人’也换做了‘王少爷’。 “对对对,王少爷,王公子,您有什么办法能救得了小人们吗?” 看着这些狱差一下子就是如此亲切的喊他少爷,卓然就是舒坦,第一次体会到了穿越的美好。卓然将手中的酒壶就是递出。 “来来来,大家说到底也是乡里乡亲的,这刘一守顶多是个外地人。这家伙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如此绝情。可我王卓然不同,乡亲有难,我怎能不帮?” 将话说完后,卓然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些狱差的眼睛里,燃起了一团叫做希望的火焰。 “是是,王少爷,您说得真对!说得真好!那等狗官,徇私枉法,私收贿赂,行贿上官,小的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卓然看着那狱差们边喝酒,边骂那狗官,就是冷笑浮现在了心头。‘徇私枉法’‘私收贿赂’‘行贿上官’。虽卓然不知这等罪行在唐朝该如何判罚,但绝对难逃一死。 “诸位同乡的兄弟,你等之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左大人就是我的人。说服他从轻判你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听见卓然这么说,众狱差就是一阵狂喜,殷切的看着卓然。 “不过本少爷看见那狗官,心情就不太好。哎,这心情不好了,就是头疼,怕是要躺上个个把月,才能好利索。” 狱差一听,就是心中一凉。开玩笑,躺上个把月,到时候他们的坟头草估计都能薅来当引火柴了。 不过还是赵三聪明,听出了卓然话中的意味。于是笑眯眯的对着卓然说道,“王公子,您看那狗官不爽,我们也是啊,要是有什么小的们能帮得上忙的事情,您尽管说,定整死那狗官不可!” 卓然一听,心中就是笑开了花。不负他废了这么多口舌,这原本属于那狗官的泥腿子们,现在却是到了他卓然麾下了。 “本公子啊,遭了这么多罪,你们说这笔账该找谁去讨?” “呵呵,王公子说得在理,这笔账,定是要算在那狗官的头上。” 卓然一听,污秽不堪的脸上就是充满着邪性的笑容。 “都说这幽州的知府老大爷还算是个实在人,这我要是一纸讼状告发这狗官到他老人家那里,诸位知道该怎么做吗?” 狱差们再蠢,也是听出了卓然嘴巴里的意思了,纷纷露出了和卓然一样的表情。顿时间大牢内鬼笑连连。 在没有钟表的日子里,时间的流逝总是不知不觉。 正当卓然还在细细的打探那刘一守的罪状时,大牢中就是进来一队官兵。 “嫌犯王氏,洛城县令刘大人,大理寺少卿左大人,传你上堂听审。” 来了吗?卓然暗自想到。现世中法院的旁听席他也是没少去过,这种时候最是该讲求下排面。 整理了下长长的乱发,将皱巴巴的囚衣理了下。正所谓头可断,血可流,这发型是不能乱的。 “各位兵哥哥们,咱们走吧!”语气中意气风发。 “王少爷啊,王少爷,你可千万别忘记了我们啊!” 边上看着如此神气就是要离去的王卓然,都是直接跪地哀求起来。 “放心,诸位的同乡之情,我王某铭记在心。” 当然,这些也是屁话,这些狱差,卓然心中早就恨得气极。要不是这些人还有用,他才不想理会他们的死活,但眼下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一下。 ------------ 第十二章 起家伙,咱们干活咯! “大人,不能放过这厮啊,事到如今,此案为何还要重审?” “苏老,我等已将案情讲明,此案疑点重重,若不查个水落石出,生者蒙冤,死者也会死不瞑目啊!” 苏老员外听着左清风的解释,呆呆的就是站在一旁,不住用袖子抹着泪水。 卓然踱步一下,走到了苏大爷的边上。“苏老员外,我王卓然不知此前哪里得罪于你,可此事关乎令爱身死真相,我王某坦荡,并没谋杀令爱,望员外退让一步,让我等找出真凶!” 说完,卓然就是对着苏大爷拜了一拜,现世的王卓然虽然也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物,稀里糊涂的学了法医。但是学堂之中,诸多老教授的肺腑之言却改变了他。 ‘医生是与生者沟通,让世人获取健康的权利。法医却是与死者沟通,让死者获得生儿为人的尊严。世间大事小事千万众,唯独死者大于天!’ 此事虽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自己脱罪,但对于那惨死的苏倩,卓然还是有些同情的,这一礼,也是为死者所求。 可苏大爷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卓然,“呸,我家小女自幼深闺不出,单纯无比。这洛城县之中,除了你这等风流小人,垂涎美色,诱惑我家小女,还会有何人如此可恶?” 说完就是望向了刘县令,扑通一声跪倒而下,这膝盖敲击石砖的声音,就连卓然听了也是有些心疼。“青天大老爷啊,您可给我评评理啊!” 刘一守望着堂下的苏老,反倒是撇过脸去,脸上满是烦躁。“行了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没看见这有左大人吗?从四品,从四品啊!本官这等小人物,你就算是把我望穿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刘县令言语之间,讥讽意味十足。左清风只是旁审,就坐在案桌的边上,这些话听得清楚,倒也没什么不悦之情。 不过站在左清风身后的青纱少女却有些生气,正要说话,却是被左清风拦下。 “既然刘大人同意此案重审,那就这么定了吧。” “嫌犯王卓然!此案你涉嫌颇深,本官许你一同彻查此案。” 卓然听见,连忙俯身,嘴角却是挂上了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虽苏大爷的哀嚎还在持续,刘县令也是眼神飘忽不定。可王卓然还是被官兵带上了镣铐,押送出了这县府大门。 不过卓然千算万算,倒是有一点算错了。 “兵哥哥们,请问这镣铐,可有轻薄XQ型?如此之重,这让我怎么走路呀?”卓然假装乖巧,小眼神期待的看着那些官兵们。 可官兵并没有理会卓然,反倒是给了卓然一个白眼。 也怪这具身体的主人,整天醉生梦死,这身体素质着实奇差无比。 可就当卓然没走几步,就是几枚鸡蛋伴随着青葱飞到了他的脑门上。那是群情激奋的百姓们扔出的。 “杀人凶手,不得好死!” “呸,瞧它这狗日的样子!” “赶紧拖到那孙家的肉铺前,剁了脑袋吧!” 围观在衙门口的民众们似乎是爆发了,都是不满这样的判决。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愤怒。 卓然看着这些小民,并没有和他们一般见识。倒是将那鸡蛋清往脸上均匀的抹了抹,都说这东西养颜,自己在这大牢中呆了这么久,怎么说也是憔悴了许多,正好补补。 ‘叮,系统封禁解除,宿主权限获取中...。’ 突然,系统的声音在卓然的脑海中响起。卓然此刻心情很好,就是在心中问道。 ‘系统啊,你都会点啥?快说说,让小爷乐呵乐呵!’ ‘宿主等级不足,系统功能无法开启,请宿主努力提升等级。’ ‘额...,我现在多少级?打开状态栏让小爷看看?' ‘宿主:王卓然 等级:1 功德点数:0 罪孽点数:0’ ‘那这一级我能让你干些啥?’ ‘系统可为1级宿主提供能力:无。’ ‘废物!’ ‘系统警告,系统警告!宿主...’ ‘行了行了,我不骂了,你就一边待着卖萌去吧。’ ‘好哒!加油!要相信自己哦,你是最棒哒(*╹▽╹*)!' 这系统还真是个累赘,看看人家隔壁,开局就是几亿十几亿的系统点数,就连直接成圣的都有。人比人,真的气死个人。哎,倒霉倒霉。 在卓然的提议下,官兵的队伍终于是行到了王府,叫骂的百姓也是散去了许多。而王家出门迎接的,却只有老管家和王染,而不见老父老母。 虽卓然早已不是那个卓然,但是身体里的记忆还是有的,亲情这种东西,源自血脉,不免就是询问出声。 “爹和娘呢?” 王染早就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向着卓然讲述了双双病倒的两位老人家。 卓然看着这便宜大哥的失态样儿,心中不免感伤,要是自己没穿越而来,怕是这好好的一个大家子,就此破碎在这历史的洪流中了。 “大哥你别伤心,好生的照看咱爹娘,出不了多少时日,我定脱得这牢狱之灾。”卓然这话说得十分的狂气,倒也是自信十足之言。 后边跟着的左清风眉头一挑。昨日与这卓然讨论案情时就是觉得这人不简单,如今看见这家伙如此自傲,便是让他心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期许。 煽情虽煽情,可卓然毕竟是犯人,此行又不是回家探亲,而是查案而来。王染自然是明白,没过多时就是将众人让进了府中。 王府座落于县城的西面,这里一片都是豪绅员外的居所。这些有钱人选择在此建立府院,只因有条小河淌过这里。修府时引水而入,楼台建在其上,再加上假山怪竹环绕,不失为一处世外桃源。 而王卓然的别院正是引水成湖,锦鲤穿梭其中,倒是文艺味道十足。而这个别院西边的墙壁是与那王府的府墙相连,后边就是那条蜿蜒的小河。 再次回到这个记忆中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卓然就有点恍惚,两世记忆交织,便是有些混乱了。一个站立不稳,就要昏倒。 倒是有一个人反应及时,连忙托住了他。那人正是林昭。可卓然正要道谢的时候,却是见到了一副杀人般的眼神。卓然害怕之余,就是将感谢的话语咽回了肚子。 这林昭也是奇怪,刚见卓然时就是这样,一副跟他有仇的样子。 倒是那位叫做灵溪的小姑娘养眼非常,卓然不免又是望了望那左清风身后的灵溪。此刻卓然的脸十分的邋遢,身上也臭气弥漫,隐隐形成一股黑云缭绕。 看见卓然在看自己,灵溪被卓然的样子吓到了,就是躲在了左清风的身后。 “请这边。”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卓然的肆无忌惮,说话的是林昭。 “哎,真是无趣。”卓然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就是跨进了大院之中。 “我说清风小哥?你一个人随我进来就行,这里可是案发现场,人多乱迹,容易扰乱视听。” 卓然环顾了下四周,就是发现了园中房屋前那一连串的脚印。 “哦,对了,大哥,你去找几个手脚利索点的婢女做几个脚套与手套,我一会要用。” 听着卓然的话语,清风倒是惊疑起来,“这般勘察现场的手段,在下倒是从未听闻,不知卓然小兄弟能否解释一下?” 这左清风在唐朝,或许能称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刑官,可在卓然眼底,他就是个比小白还小白的土鳖。 这时的卓然倒是想秀上一把,让这古代的小白好好的开开眼界。 ------------ 第十三章 安详离去的死者 “早在先秦时期,痕迹学就被提出。经过发展和演变,到如今,也是鼓捣出不少门道。” 卓然开始背起教科书来,幸好他在现世还算用功,这些法医历史相关的东西,应付考试时也是记下了不少。不过正好,用来唬唬这左清风倒是足够。 “而到了本朝查案,却多注重证言,而轻视物证。如此不知造就了多少幽幽之口。即便在唐律中明确说明诬告该受到何种惩罚,也是挡不住红口白牙之下的那一桩桩冤案。” 卓然回想着自己的遭遇,不免有些感慨起来。现代办案,证词和物证被放在了平等位置,而且还有零证词办案这种只依靠客观物证的方式。而现世一桩案件的定性,不知需要多少佐证,这是古代落后的体制所不能比拟的。 左清风听得有些疑惑,王卓然这番话说得很是超脱世外,仿佛他是个历史的旁观者般。 “卓然兄的见解倒是独道,在下受教了。”左清风微微俯身,对着卓然就是行了一礼。 卓然见状也没客气,颇为享受这左清风的表现,“嘿嘿,你倒是有些孺子可教。” 这般狂妄的发言可是把周围的人都是弄得一愣。左清风倒是没觉得什么。孔圣曾言,三人行必有我师,面对比自己高明的人,他显得谦卑些,也并无不可。 而就在此时,王染也是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小婢。 从王染的手中接过做好的东西,卓然不免皱了皱眉。这手套居然连个指头分叉都没有,而选用的布料都是麻布,触感十分粗糙,不过做工倒是不错。 看见卓然皱眉,王染就是上前问道,“怎么,这些婢女的手艺是不是不行?” 卓然摆了摆手,这也不能怪这些婢女。唐朝虽然是盛世,但也是以农耕文明为主,质地更加柔软的布料算作奢侈品,王家乃是从商的下九流,无权享受那种只有当朝权贵才能穿戴的高档货。 再说眼下是古代,办案人员也不必过分注重自身对现场的污染。因为诸如指纹DNA也没有取证的必要,这麻布材质制成的东西,倒也勉强够用。 “无妨,无妨。”卓然说完就是将东西穿戴好,然后就是不怀好意的瞟向了左清风。 “清风小哥,你去找些木炭与纸笔,然后就随我进来吧。” 卓然说完,将装备分出一份,不客气的丢在了左清风的怀里。 这等举动也是无礼非常,不过左清风倒是乐在其中,学着卓然的样子,飞快将手套和脚套穿戴好。 经过一条池子边的青石小路,没一会儿就来到了院中的屋子前。 看着门口那些杂乱无章的脚印,卓然不免有些无奈,事情过去这么久,这出入他房间的人物不知多少,眼下的这些足迹显然是没了太大的参考价值了。 摇了摇头,就是起身。屋门并没有上锁,推开后就是能看见一个小厅,右边是被帘布遮住的卧室,左边连着一个卓然记忆里就没用过的书房。 仔细回想案发当日,那苏倩的尸身就是躺在连接书房和小厅的门洞旁。缓步上前,卓然松了口气,血迹边倒是干净不少,也许是出于对死者的敬畏,并没有多少人靠近。 左清风也是跟进了屋子,四处打量了一下,就是说道。 “这苏家的小女,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你的房间的?” 卓然一听就是笑了,“你去找那苏倩问上一问,不就知道了?” “额...,卓然兄还真会开玩笑...。” 卓然这话说得有些瘆人,此时屋内窗户紧闭,光线昏暗,倒是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把木炭给我。” 卓然已经完全把这左清风当做了自己的助手了,不过左清风并没有在意,反倒是很乐意为卓然提供帮助。 接过木炭,卓然就是凭借着记忆,将死者的轮廓线给画了出来。 左清风看着那摊干涸的血迹上,被卓然描绘出的那个黑色的人型,不免就是奇怪起来,他可从未见过有这样勘察现场的。 “卓然兄,你这是干嘛?” “让死者说话啊?”卓然有意想吓吓这文质彬彬的左清风。不过这宛如邪教图腾般的人型,确实有些骇人。 左清风倒是没被吓住,反倒是凑上前来,陪着卓然一起端详。 “提笔,记。” 身前的卓然突然发话。 左清风有点没反应过来,拿着笔墨的手就是颤抖了下,几滴墨汁就是滴在了干涸的血迹上。卓然看着有些好笑,果然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在装帅,正常人在这种环境下,哪能有如此这般的镇定? “死者头部朝西北方,双腿并拢向东南平直伸展。面部向右侧倾斜,左臂弯屈并平放于胸前,右手平直并舒展在体侧。” 说到这里,卓然倒是停顿了,眉头皱得有些深。 左清风追随父亲时,也是没少帮忙记录验状。但却从未见过如王卓然这般详细的。不免心中就是惊奇,可却是不见卓然出声了。 “怎么了?” “呵呵,看来这苏家的小女魂去的时候,倒是颇为安详。” “安详?此话怎讲?” 左清风有点没搞懂卓然口中话语的意思。 可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卓然就是猛得回身。将他一把就是推倒在了地上。 而此刻在王卓然的右手中,不知何时握上了一方墨台。只见卓然面无表情,将墨台举过头顶,然后猛地向下砸去。 左清风大惊,就是膝盖前突,阻下了卓然的身形,双手探出就是将卓然的手腕给死死的捏住。 卓然挣扎了下,却是丝毫挣脱不得,没想到这左清风居然还是个练家子。不过看着此刻慌张的左清风,卓然不免就是大笑了起来。 “如果有人要杀你,正常人的反应肯定是抵抗,手脚都会自然的挣扎,死后呈现出的样子应该是凌乱的。而苏倩当时的状态,仿佛正在睡觉般,双手与双脚摆放的位置都是的十分自然,并无挣扎的体征。” 卓然起身,将墨台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是把倒在地上的左清风给拉了起来。 左清风被卓然这神经病般的表现弄得有些懵掉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门口倒是冲进来一个人,正是林昭。显然是听见了屋内的动静。 “大人!”长刀已是拔出。 卓然看着这林昭,不免就是缩了缩脖子。 “无事,你且继续在门口候着吧。” 林昭有些半信半疑,冷酷的眼神就是盯着卓然猛瞧。左清风见状也是无奈,推着林昭就是将他给轰出了屋子。 然后就是看着那个黑色的人型,若有所思起来。 “如此说来,却是有些古怪。” 卓然并没有搭上左清风的话头,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血迹上。 由于尸体搬运的缘故,书房与房门口间,有着不少带血的足迹。 卓然踱步就是由屋门口开始仔细打量,而行进到轮廓线一边的墙壁上时,卓然却是将目光定住了。 左清风见卓然没理他,倒是自顾自的猜想起来。 “你说会不会是那苏家的家丁,将小姐打晕,然后搬运到你的房间内,再将其杀害?” “不可能。” 卓然看着墙壁上那诡异的血痕,嘴巴上倒是没忘回答左清风的话。 ------------ 第十四章 行其事,必留其痕 “如果我是凶手,定不会做出如此蠢笨之事。” 卓然还在观察血迹,这话却是把左清风说得一呆。 “为何?” “行其事,必留其痕。凡是做过的事情,无论多么隐蔽,总会留下痕迹。而杀人这种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要承受巨大压力的事情,你会让一群口风不严的吃瓜家丁去帮你办?” 左清风听完卓然的讲述,也是点了点头。谋害自家小姐这样的大事,一府上下几十口的家丁,定是掩藏不住的。 “那被害人又是如何进入你的房间?” 话题又是回到了原点,仿佛无限的套娃。 卓然用手在墙壁上抹了抹,然后放到眼边一看,居然只见些许灰尘。又在此处上方的一处抹了抹,顿时一抹暗红出现在了白色的手套上,那是血迹。 “难道是苏家的小姐得了癔症,或者成了鬼魅,穿过这重重的院墙,就是倒在你房间的一角,自杀了吗?” 左清风的话却是把卓然给逗乐了,不免就是笑出了声。相信科学的王卓然可不相信古代这种愚昧的言论。 卓然退后一步,让自己能清楚的看见墙上的血污。由于木墙上过漆料,整体泛红,这血迹粘附在上面,倒是难以分辨。 左清风见卓然这不加掩饰的嘲讽,有些脸红,折扇掏出就是张开摇了摇,掩饰了下尴尬。 “既然这些都不可能,莫非真的是卓然兄所为?其实你是个隐藏于市的绝世高手,趁着夜色飞入那苏家。抱着人家小姑娘,就是回到自己院中,欲行禽兽之事不成,恼羞成怒,杀之于她?” 左清风将目光看向了卓然,说实话,卓然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左清风对他的怀疑并没有放松。 可卓然听完左清风的话,居然是点了点头。 “没错,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还真只有我,有这个可能杀死苏倩。” 左清风一听,就是张大了嘴巴。 “卓然兄,此话可不能开玩笑,你可要想想你家长兄与卧病再床的爹娘。” 卓然正专注的想着问题,被左清风的话弄得有些烦躁。转身就是看向了身后的左清风。 “你,说完了吗?” 卓然真没想到这左清风看起来一副男神的模样,可谁知居然是个话痨,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就是喋喋不休的。 “额...。说完了。” 左清风被卓然严肃的眼睛盯得有些发毛了。 “那好,提笔,干活了。” “书房外侧墙壁,遍布星斑状血痕,靠近门洞侧一端,空出一片,疑似凶手行凶时,将这部分喷出的血液遮挡所致。” 左清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卓然说完却是一个字也没写下。 卓然并没有理会傻掉了的左清风,径直走到了房屋的大门处。此刻卓然心底已经放松下来,这个刚发现的痕迹,至少能证明一点,第一案发现场定是在自己的房间。 既然案发现场在自己的房间,这里必定会留下更多的线索。 此刻左清风倒是正经了许多,飞快将卓然的话记在了纸上。就是凑到了那木质的墙壁上观察起来,他倒是不觉得这种东西需要记录。 房屋的大门为中分两开式,内开门。卓然将一边的门拉出一半,朝向了自己。顿时就是眉头一皱。 这王家仗着大户,家丁众多就是疏于防盗。这里户的房屋大门,居然没有那种半栏式的防盗隔层。 这种没有隔栏的大门,可以说半点防盗效用都没有。只要有人拿个坚硬瘪平的物事穿过门缝,向着一侧一点点的挑动,就能将门栓轻易的弄开。 想到这里,卓然就是俯下身体,自下而上的观察起门栓来。果然,只见木质的门栓上,出现了很多倒三角的刻痕。有人在卓然不知道的情况下,入侵过他的房间。 “清风小哥?” 卓然看着门栓,若有所思,就是想叫左清风过来记录一下。 左清风还在怪异的看着那洒在墙壁上的血迹,被卓然这么一叫就是反应了过来。 “怎么了?” 卓然真是有点无语了,这左清风的表现确实够迟钝了。按理说他至少也是个大理寺中人,处理的案件都是奇案,要案居多。可现在看来,倒真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白了。 可卓然不知道的是,不是左清风太小白,而是他王卓然这现代刑侦的视角,过于超前了。 “有新发现了,过来记录一下。” “好,好,马上就来。” 左清风的话语中还透露这些许激动。 “门栓下方出现倒三角刻痕,木质较新,是近期所为。” 左清风仔细的记下后,就是跟刚才卓然一般,俯身观察了下门栓。 “有人入侵过你的房间?” “没错,从结果来看,他的这次入侵十分成功。”这里暗指卓然被诬陷入狱的事情。 说完,卓然就低头思考起来,顿时间就是心惊胆战。这些入侵的痕迹并不多,很显然凶手只撬过这个门栓一次。可就是这么一次的机会,遍顺利的将嫌疑嫁祸给了他。 “看来我或许认得这名凶手。” 王卓然喃喃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左清风倒也不小白了,从观察门栓的痕迹也是懂了卓然话里的意思了。 “不错,此人看来对你家十分的熟悉,也许卓然兄真与他认识。” 卓然回忆起来,不免又是头疼不已,这唐朝的王卓然的狐朋狗友一堆。各家各户不过正经日子,陪着王卓然这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厮混的人,就连王卓然自己也是数不过来。 甩了甩头,目前现场还没完全调查完,排除嫌疑人,需要更多的筛选条件,才能愈发的精准。 “既然他是在案发当晚,带着失去意识的苏倩前往我的房间行凶,而那苏倩在我看见她的时候,还是血流不止。也就是说,他才刚犯案没过多久,但他又是如何离开的呢?” 卓然将这个问题问向了左清风,不过也是在问着自己。 “趁乱从家丁堆里溜走!” 听着左清风推理出的结果,卓然已经认定这左清风没得救了。 “那墙上第一处痕迹就是证明,凶手当时身上满是被害人的鲜血,如此醒目,如何逃脱得了那么多双眼睛,趁乱溜走?” 左清风也是反应了过来,不由又是有些尴尬。将折扇举起,挡住了半边脸。不过眼睛却是瞟向了书房的方向。 此刻卓然也是看向了书房。当时自己从卧室出来开门,家丁就在门外堵着。如此绝境,凶手只有可能从一个位置出去了,那里就是书房。 ------------ 第十五章 本不该出现的线索 二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来到书房。由于官府早先就搜查过,里面显得很是凌乱,很多书籍和画卷被随意的丢在地上,不免就是沾上了死者的血污。 卓然看了有些心疼,因为他知道在这些书画中,有着不少名家的真迹。这些可都是肉眼可见的金山啊! 不过眼下还是查案更加重要,这些身外之物,还是等自己洗脱冤屈后,再来感伤吧。 卓然绕过书桌,就是将书桌后方的木窗拿撑杆撑起。果不其然,就在窗沿之上,发现了半个暗红色的脚印。 而奇特的是,这个脚印却不同于房间中其他的脚印,它上边居然有着明显的花纹。 “经过我的推断,此处定是那凶手逃脱之所在了!” 左清风有些得意的说道。卓然听了,则是又给了他一个白眼。眼下诸多线索串联起来,就算是猪都能推测得出这枚足迹是何人而留。 没管左清风,卓然直接凑过去,这麻布手套有些不太方便,有些发硬。于是卓然干脆就是直接脱掉手套,用手将脚印中的污秽物取了出来。 轻轻揉搓一下,便是溃散而开,卓然连忙用另一支带着手套的手接住。 透过白色的麻布一对比,居然是被血染红的沙子。经过太阳的折射,反射出点点的晶莹,显然沙中富含有金属矿物。 “这是河沙?” 卓然皱了皱眉。 “给我一张纸。”卓然对着左清风说道。 左清风没有犹豫,就是将一张纸递到了卓然的手上。卓然又是将窗沿足迹中夹带的泥沙刮掉少许,就是拿起纸张包裹好。 “难道凶手入侵是走的水路,粘上了河沙后,就带进了你的房间?” 左清风这个推测并没有什么大错。可卓然听着左清风的推测,就有点头疼。此案看来远远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洛城县并没有河滩,虽说有条小河途经,但是河道两岸只是些普通的泥土和碎石。这河沙的来历有点不好琢磨。” 卓然搜寻着这具身体的记忆,确实,洛城临近山林上游,这河沙,要经过河水不知道多少年月的打磨,才能如此细碎,而且它们只有在下游才能被冲刷上岸。 卓然揉搓了下乱糟糟的头发,自己结交的那些狐朋狗友中,并没什么外地人啊?而这河沙明显不是本县的产物,那凶手到底是何许人也? 又看了看那个血足迹,卓然有些无可奈何了。本以为案情有了些进展,可这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却是打破了他对案子的全部认知。 但是线索并没有中断,这足迹中隐隐有着花纹,这也是一条十分重要的信息。但这窗沿并不宽,脚印只有脚尖部分,并不完整。 “我们去外面看看。” 卓然招呼了一声,将包好的河沙丢到了左清风的怀里。 左清风此刻越发的跟不上卓然的节奏了,卓然这看起来杂乱无章的调查方式,却是能精准的将案件中的线索串联起来。让他很是不明所以,因此就是有些不明觉厉了。 左清风连忙接住纸包,看着卓然已经快要走远了,左清风连忙收捡了下东西,跟了上去。 眼下太阳已经西斜了许多,走出屋门外的二人都是不由的眯了眯眼。长时间处在昏暗的环境里,突然接触强光,就会有这般的反应。 卓然举起手遮挡了一下,心中却是突然有些慌张,卓然捂了下胸口,这感觉很特别,像是那种去餐馆吃饭,却忘记带手机和钱包一样的慌张。 “你又是怎么了?” 左清风发现卓然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有些奇怪。 被拉回思绪的卓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看了眼院子外,官兵和家丁门围拢了不少。 不再纠结这股奇怪的感觉,卓然就是带着左清风来到屋子的右侧,书房的窗子就是开在这里。 二人还没靠近,就是看见了一连串的鞋印,它们由窗户边一直延伸到了院墙处,然后消失不见。 卓然俯下身子,观察了起来。春季的洛城县晚上湿气十分的重,泥土也是跟着变得松软。得益于此,这凶手的鞋印倒是清楚非常,花纹也是看得十分清楚。 “知道这是什么鞋吗?” 卓然有些疑惑,他可对唐朝的鞋子一无所知。而大少爷王卓然更是不可能知道,这关于鞋子种类的常识。 左清风听见了问题,反倒是立马答了上来。 “这是草鞋的足迹,你看这倒八字文,就是用绳子编制出的花纹。” 左清风这里终于是有点扬眉吐气了,自从调查开始,这王卓然一直都是敏锐非常,基本上是掉打他这个来自大理寺的左清风。眼下好了,终于有自己知道而卓然不知道的东西了。 看着莫名笑得有些犯傻的左清风,卓然感觉这家伙应该是脑子有点毛病。 “既然你了解,就将这个鞋印等大的画出来吧!” 卓然起身,眼下已经是将室内外调查了一个仔细,看来犯案现场能提取的物证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左清风则是苦着个脸,“为什么又是我?你就不能自己记吗?” 果然,就算是左清风这般好脾气的人,被人使唤多了,也是开始不情愿起来。 卓然笑了笑,举起了手上的镣铐,示意自己这般的模样,是拿不了纸笔的。 再没理会左清风,卓然就是对着院子门口的王染吩咐了起来,让他弄个椅子过来。 既然这名凶手是从这墙壁外而来,墙外肯定也有凶手留下的痕迹。 接过椅子,卓然就是走到了墙边。这一世的王卓然才刚刚十七岁,却是与后世的他长得一般的高,都是177的身材。果然富养起来的孩子就是容易长个子。 而椅子高约60公分,加上自己的身高后,只是能勉强将一个头给探出墙沿。 墙外满是各种叫不上名字的杂草,而杂草再往外边看,几丈远的位置,就是那条小河了。 “清风小哥?” “额...。又怎么了?” 左清风还在蹲着身子临摹鞋印。这手头上的活还没忙完,却又是被卓然喊住了。 “你派几个兵哥哥去这院子外面看看,或许能找到些凶手经过的痕迹。” “好好好,卓然兄。” 听着这左清风不情不愿的话语,卓然不免偷笑了下。 而就在这时,手腕和脚踝却是传来一阵阵刺疼,卓然撸开袖子一看,只见镣铐下的皮肤不知何时被磨破了。调查时太过投入,眼下松懈下来,这疼痛倒是透过神经传进脑海里了。 ------------ 第十六章 废物系统的奇妙再利用 ‘哎,当个少爷真是好啊!’ 卓然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下了这句话,此刻他正在一处别院之中,几名婢女正在帮他揉着肩膀,身前是给自己看诊的老中医。 ‘这身体真是不争气,不就通个宵吗?以后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的锻炼一下。’ ‘系统提示,阶段任务已达成,奖励结算中...’ 系统不知再搞些什么名堂,呼叫就是只有这么一句提示。卓然也是没有办法,张了张嘴,身侧拿着果盘的小婢就是心领神会的将一块果肉送进了他的口中。 “王少爷,您这是劳累过度,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这身体上的擦伤,还有那臀股间的淤青,老夫开点外伤药,您好好的养个几日就是差不多了。” 老中医拿着一个泛黄的小条,似乎是在开药。 卓然眯着眼,很是享受。别说这两名婢女被那王卓然调教得还真不错,这捏肩倒是好手艺,要是放到现代社会,那定是一号技师的排位。 老中医起身,将王卓然的袖口放下。 “王少爷,老朽建议您通身沐浴一遍。这污浊影响伤口愈合,要是外伤化脓起来,就更是难办了。” 听着老中医的话,卓然睁开了眼睛就是点了点头。开玩笑,化脓他就死定了,那可是感染了啊! “谢谢李大夫了。” 卓然感谢道,这白胡子老头一把年纪了还跑外诊,也是不容易。 老中医听见卓然的话,就是呆了,两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神色。 “哎,都说这人要是临近生死之时,就会明悟于世,通晓人情。真没想到啊,老夫这辈子还能从王少爷口中听见一句谢谢。” “咳咳。” 听完老中医的话,卓然有点被果肉呛到了。这差点忘记了,按照这一世王卓然的德行,怎么可能说出谢谢这两个字。还好对面误会自己转性了,那就姑且就转性了吧。 老中医临走的时候,将一个小药葫芦和处方交给了边上的婢女,嘱托了几句注意事项后,就是背着个小木箱子离开了。 ‘哎,封建社会害死人啊,这老家伙都快七十了吧,还要上班。’ 正当卓然感慨的时候,却是感觉有人在拉扯自己的衣服。 “喂喂喂,你干嘛呢?” 卓然奇怪的看着婢女。 “大夫....,交代了,上药前,要先......沐浴。” 婢女有些被王卓然吓到了,就是往边上退后几步。卓然见了感觉有点抱歉,他可还是个自由社会的人,并没有什么尊卑观念。这小婢怕是平时被那王卓然打骂惯了,才会这么害怕。 “额...。没事没事,瞧把你们吓的。来吧,沐浴吧!” 卓然尽量装出一副和善的表情说出了这句话,但是配上他这满脸污垢的脸,倒是一点都不和善。 婢女还是战战兢兢,慢慢凑到了卓然的身边,就是又开始拉扯他的衣服来。 卓然大惊失色,连忙搜寻记忆,顿时就在心底大骂了一句,这世的王卓然真的混蛋,洗个破澡居然是要让这些小婢帮忙搓背换水,真的是让人太羡慕了,不对是,真的让人太可恶了。 “额...,算了,算了,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们帮忙准备下就行了!” 顿时,婢女们也是如那老中医般,呆了。脸上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着这些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婢女,卓然心中就是默念起就职宣言。 他可绝对不能被这糜烂的封建主义生活,荼毒了自己这颗根正苗红的小花朵。 婢女见拗不过卓然,身份本就低微的她们,也就没再强求了。 卓然坐在柔软的坐垫上,就是看着这些婢女忙前忙后起来,不出一会就是将沐浴的装备上齐了。 卓然用手试了下温度,很是满意,正要脱衣,却是瞥见了边上站立不动的婢女们。 “你们还是出去吧。” 卓然没那个胆量在这么多异性面前脱衣服漏家伙,就连想想都是觉得害臊。 最后确认门栓关好后,卓然才小心翼翼的将衣物去除,进了木桶之中。 刚进去就是闻道了一阵草木的芳香。这些是皂荚之类的香草,卓然在现代重来没有用过这种纯天然的洗浴用品,倒是十分新奇。 但是入水后,伤口就是跟着疼了起来,把他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雅兴给弄没了。 ‘叮,系统提示,阶段奖励核算完成,宿主获得功德点数220点,系统升级完成,lv2随身杂货铺现已上新!下面为宿主当前状态。’ ‘宿主:王卓然 等级:2 功德点数:220点 罪孽点数:0点’ 卓然还在拿着小布搓着泥污,没想到系统这个时候倒是有反应了。 ‘小智障?你这是怎么了?” 卓然呼喊着系统。 ‘由于宿主升级到lv2,系统得到了来自主神的升级!’ ‘额。行吧,那你给我好好的讲讲,现在都学会些了啥?’ 卓然边搓着澡,边听着系统的讲述,倒是明白了过来。原来任务发放期间,每收集到一条有效线索,就会得到主任务5%到%10不等的功德点数奖励,相应的也会发放给玩家经验,于是卓然就是来到了两级。 不过这两级依旧的废物,这杂货铺里面买的东西,却是和那现代一般无二,大部分的生活物品,小部分的锅碗瓢盆,然后就是零食什么的。 ‘这狗屁杂货系统有个什么鸟用?’ ‘宿主不要失望吗!只要等级越高,这小杂货铺就会越来越高级,到时候升级为现世中的国际交易站,也不是不可能!' 听系统这么说,卓然就是眼睛一亮。 ‘那核弹有卖的吗?’ 既然能升级,那种黑火之类的东西说不定有得买。此刻卓然光是想想都是有些兴奋。 ‘不行的哦,只限民用!不能破坏当前宇宙生态平衡的呦!’ ‘废物!’ ‘警告,警告,宿主...。’ 系统又开始了警告,卓然翻着白眼。不过转念一想,就算那小杂货铺中卖得东西再烂,但那可都是古代没有的稀罕玩意而啊,只要使用得当,学学人家欧洲人,拿个玻璃珠子换黄金,也不是不可能啊! 不过这只是一个比喻,唐朝早就有了玻璃。不过这个比喻却是十分的恰当。丝绸之路初期,不知多少人为了香辛这种调味料丢掉了生命,要是自己将现世的老干妈拿出来呢? 不敢想了,不敢想了。 ‘系统,来瓶肥宅快乐水!’ ‘支付完成,扣除宿主当前功德点数3点!系统友情提示,碳酸饮料伤身,请不要过度饮用哦!’ 看着手中的可乐,卓然不免就是傻笑出了声。不带犹豫就是拉开了拉环,咕咚了好一大口。 “啊!果然,人活着就是为了这么一口啊!” 打出一个嗝,卓然躺在澡盆里,无比的舒爽。卓然突然感觉这穿越来这大唐生活,还挺滋润呢! 而就在这时,房门不知被谁敲响了起来。 ------------ 第十七章 意外的收获 “三少爷,府宴已经备好,大少爷让我过来通知一声,要是身体无碍了,就来正厅。” 卓然喝着快乐水,脑袋倒是转得飞快。看来是王染设的宴席,招待左清风那家伙。 虽感觉有点麻烦,但是正好将今天收集到的线索整理一下。不过看着空荡荡的可乐罐,卓然倒是有些忧虑,这种工业制品要是出现在古代,也是个麻烦事。 ‘叮,系统为保护当前宇宙平衡,废弃物品会自动回收的呦!’ 卓然此刻倒是第一次觉得,这破系统有点用处了。系统的回收十分的迅速,眨眼间可乐罐就是消失无踪了。 洗完澡后,顿时就是感觉神清气爽,加上昏厥的几个时辰的休息,卓然此刻倒是精神头十足。换上婢女之前准备的新衣。别说,这唐朝的服饰还真是好看得紧。 内里白色的印花内衬,将一条红色的纤绳束在腰间,最后将一件蓝色的绣花长袍披上,别说,还真有点玉树临风的感觉。 不过头发却是难办,只好打开屋门,让婢女帮忙打理。果然婢女才是专业的,紫色的编绳将长长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多余的头发则是披在脑后,最后拿一支银簪固定。这发型倒是弄好了。 可这古代的铜镜倒是模糊,卓然也看不清是个什么效果。等得空的时候到系统那买个水银镜瞅瞅,不用想肯定是帅呆了。 屋外的家丁还在候着,卓然此刻将那李大夫留下的药粉涂抹完毕,就是跟了上去。 古时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其中最难受的也就是照明了,偌大的王府只能见到路边几盏石灯的光亮。而其它地方漆黑一片,微风摩挲树叶的声音宛如野鬼哭泣。这氛围,让人感觉挺不舒服的。 前面领路的家丁卓然倒是认识,其实是自幼陪伴王染长大的书童石头。孤儿出身,被王老爷收留,就是陪着同岁的王染,当起了书童。 书童石头拿着个灯笼在前面走得很慢,卓然低头思考东西,不免就是撞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三少爷...。” 石头连忙回过身来道歉。看他这惊恐的样子,平时也是没少被这世的王卓然欺负。 “没事没事,你赶紧带路吧。” 卓然也是无奈,不过石头却是不动了,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如果有事你就说吧,大哥还在等着我呢。”卓然挑了挑眉,这书童平时见到自己都是绕道走,如今居然是有话对自己说? “额...,三少爷,我知道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叨唠您...。” “没事,你就直说。” 卓然示意了下前方,那里正是王府的正厅,此刻里面正灯火通明。 听见卓然有意要听,石头只是稍微作了一下迟疑,就是说出了口。 “是关于那个死在咱王家的苏小姐的事情。” 卓然一听,挑了挑眉,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石头要说的事情,可能并不简单。 “近半年来,一直有个小婢女来大少爷的文馆买大少爷的字画。因为大少爷的字画,额,三少爷你也是懂的,根本没什么人看得上。 于是小人很是好奇,得空就去打探了一下,可没成想,这人居然是那苏家小姐苏倩的贴身婢女。 早前这事本没什么好说道的,可直到前日三少爷因苏倩被杀抓进官府衙门,我就觉得这里面或许有些蹊跷。 不过小人愚笨,不知道这话应不应该讲,可今日难得能和三少爷独处一下,小人还是斗胆说了。” 听完石头的讲述,王卓然心中先是一阵的疑惑,然后就是兴奋起来。本案的疑点之一,就是苏家与王家并没有任何交集,但苏家却恨他王卓然入骨。 而这个石头说出来的事情,看似不怎么重要,却很有可能成为揭示案情的关键信息。 “三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看着喜笑颜开的王卓然,石头有点不知所措。平日里的三少爷可不似这个样子,应该是已经撸起袖子,口中大骂的揍他了。 “嗯,没事没事,此事你干的不错,等本少爷出来后,定要好好的犒劳你!” 石头听完卓然的话,就是缩了缩脖子,上次三少爷说犒劳他的时候,可是把他吊在树上挨鞭子。要不是大少爷过来救他,估计他早就残废了。 ‘叮,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完成,功德点数+60。’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也印证了卓然心底的推测,这条线索和本案确实有着联系。 推开屋门的时候,众人已经落座。圆桌上共有四个人,桌子上的酒水菜色也是丰盛得紧。卓然进来后就是坐到了王染的边上。 左清风是上宾,坐在上沿,与他并坐的是灵溪与林昭。 “身体怎么样了?”这是王染关心的话。 卓然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就是问向了左清风。 “清风小哥,那院墙后面可有发现?” 此时既然卓然来了,也算是开了酒席,左清风也不是个拘谨的人,拿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 “不错,除了折断的草枝外,岸边还发现了一个类似船只靠岸的痕迹。” 卓然一听,也是自顾自喝了口酒,眼下所有的线索已是能顺利的连成一线了。不过能进展得如此迅速,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古代人可没有什么反侦察的意识。 众人喝着酒寒暄,而王卓然此刻正在脑中侧写起事情的经过来。 凶手挟持失去意识的苏倩,通过小船走水路,趁着夜黑翻过围墙撬开门锁,就是将苏倩放到了王卓然的屋子,不久就是将其杀害。趁着王卓然和苏府家丁起冲突的时候,从窗户逃脱,坐上小船悄然离去。 “哎,灵溪,你不能喝这个,你还这么小,要是陛...,老爷知道我带你喝酒,肯定会饶不了我的。” 卓然抬眼一看,原来是那灵溪古灵精怪的,十分好奇众人喝的津津有味的酒水。可正准备偷偷的喝上一口的时候,却是被左清风抓了一个现行。 “哼,为什么我不能喝?”灵溪小嘴巴鼓鼓的,很是生气。 果然,美女就算是生气的样子,也是可爱非常,卓然看着灵溪,心中不免得感慨。如此纯天然的美女,可是现世的那些妖艳贱货不能比的。 灵溪盯着酒壶,眼中露着些羡慕,让卓然看得有些心疼。不过随后就是灵光乍现起来。 ‘系统,再给我拿瓶可乐。’ ‘叮,支付成功,扣除功德点数3点。’ 顿时,在卓然的袖子里,就是出现了一罐可乐来。 “咳咳,灵溪姑娘,这小孩子家饮酒,可是对身体不好的哦。” 听着桌子对面王卓然的话,灵溪更加的生气了。这左清风管着她就是够让她难受了,这王卓然一个外人还要管她,这怎么不让她生气? “关你什么事?哼!” “哎,妹子别生气嘛,我这可是有比美酒更好喝的东西哦!” 这句话顿时就勾起了灵溪的兴趣了,毕竟她年纪还小,太容易被人忽悠了,更何况是忽悠界的最强王者,王卓然呢? 而此刻卓然心底冷笑不绝,没有人能抵抗得了肥宅快乐水的味道!这攻略心上人都说要从胃开始。这大唐只此他王卓然一家的快乐水,要是能套住这丫头,嘿嘿,看你还往哪里跑! ‘呸,龌龊。’ ------------ 第十八章 如何用三块钱去泡妞 系统居然骂起了卓然,显然这种行为,有违系统的基本礼仪。但卓然倒是没有在意,他迟早有一天要将这系统弄出他的脑子,不然有个能全天候读取他思维的东西存在,他可是睡觉都不踏实的。 ‘哇,你居然嫌弃人家,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摊上你这么个宿主,我那些兄弟姐妹多好啊,宿主对他们可是温柔备至,体贴有加,你呢!?’ 系统居然在卓然的脑袋里哭了起来,卓然一愣,就是呆了。 ‘行了,行了,我错了好吧,你别哭了。’ 此刻王卓然有些凌乱,对面是正等着自己下文的灵溪,脑袋里是嚎啕大哭的系统。一个恍惚居然是将可乐罐直接拿了出来。 王染一看就是夺了过去,啧啧称奇,“呦,这银光发亮的小罐子还真是奇特啊!这是哪家的工匠如此的好手艺?” 左清风也是看见了,接了过去,摇了摇。“不错不错,我看这是某种金属,质地如此光滑,我看价值绝对不低于一千两白银!” 卓然看着众人传阅着可乐罐,人都是傻掉了。他本想偷偷为那灵溪弄上一碗的,没成想慌忙之下直接拿了出来,这下子可完蛋了啊。 “三弟,都说了别乱花娘偷偷给你的钱,我们王家虽然每年营收有余,但那些可都是二弟辛苦外出跑商赚回来的啊,你怎么如此不懂事?” 卓然一听冷汗都是下来了,不就是个三块钱的可乐吗,这罐子估计一块钱都不值,至于如此大惊小怪吗? 最后罐子终于是到了灵溪的手上。 “喂,这里面的东西...。能喝?” 听着灵溪在问自己,卓然也是彻底光棍了,各种瞎话在心底就是瞬间编撰完成。 “大哥,你误会了,这东西是一个来自波斯的朋友送给我的,我可没花多少钱!” “波斯的朋友?”王染有些半信半疑,这幽州倒也是在丝路上的,过往还真有些波斯的商人。 见王染这般神色,卓然终于是松了口气。然后就是不怀好意的看向了灵溪,口吻如同诱骗萝莉的坏叔叔般。 “嗯,对,里面的东西是能喝的哦!你看它上面有个拉环,你拉开,就能喝到里面的东西了!” 听见卓然这么说,灵溪疑惑的找了找,发现拉环后就是轻轻的拉开,顿时一股泡沫涌了出来。 ‘哐当’这是长刀被拔出来的声音。 ‘郡...,小姐小心,此物有毒!’林昭十分的神经大条,此刻已经将坐着的椅子都是给踢飞了。 其实这也不怪林昭,古代的毒物多为重金属物质,碰到些比较活性的东西就会起泡。他是把这喷涌而出的二氧化碳,当做了毒药了。 看着指着自己的长刀,卓然满脸的黑线。 “额,林昭兄弟,你误会了,没毒,真的!” 听着卓然的解释,林昭一脸的不相信,眼神里散发出了十分浓重的杀气。 “行吧,行吧。我先喝一口总成了吧?” 卓然没得办法,就是起身从灵溪的小手中取过可乐,倒了点在杯子里,然后一饮而尽。 “怎么样?这下能相信我了吗?” 左清风也是反应了过来,此时气氛十分的尴尬,他自然是要打打圆场的。“行了,林昭,将刀收起来,都说这是那波斯的玩意儿,那等鬼地方就是稀奇多,你见识少就不要如此小题大做了。” 显然左清风的话对于林昭来说十分的管用,不过最后灵溪喝的时候,林昭不知在哪取来了银针试了下,没反应后,才是同意灵溪喝。 只见灵溪将可乐倒入杯中,一大团泡沫涌现而出。她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奇怪的饮料,小鼻子闻了闻,就是轻轻抿了一口。 “哇,这是什么东西,居然会如此好喝!” 看着灵溪那幸福的小脸,卓然也是跟着傻傻的一笑。众人看着灵溪如此惊呼,纷纷表示要尝一尝,随后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就是连那冷酷的林昭,也是眯着眼细细的品味起来。 看着这些土包子,卓然有些无奈了。 “三弟,我觉得这东西有商机,等二弟回来的时候,你去跟他说说,搞到这东西的配方,咱们王家就此发了啊!” 卓然一听就是无语起来,这可乐的灵魂就是那些气泡,这个时代要想弄出来,成本巨大,哪来的商机? “大哥,你别想了,这可是波斯王族的圣井里产出的,一年不过一个木桶那么多。” 听着卓然的忽悠,王染也是打消了念头。小小一罐可乐并不多,众人都是让着灵溪,大部分都是她喝了,看着她那小脸上意犹未尽的样子,卓然很是满意,他的目的基本达到了。 “谢谢王公子!” 灵溪的这句话可把卓然给美翻了。显然一瓶可乐效果拔群,加了不少好感度。 不过最后还是出了个岔子,灵溪似乎是看上了那个可乐罐,死活不还给卓然。平静下来的系统也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它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 最后在‘慷慨大方’的王染说教下,卓然放弃了那个罐子。 这次酒宴大家都是十分的开心,左清风是完全不把卓然当嫌犯看了,今天所收集到的线索,卓然自是洗脱了嫌疑。 但是左清风相信了卓然,那刘县令和那苏家的老爷可不信这么一套。这大牢还是要继续坐的,直到真凶落网。 不过在回牢房之前,卓然倒是和左清风商量完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首先就是要选出一些机灵的官兵,乔装成百姓的样子去收集情报。 包括调查县城中渡口可疑的船只。 调查卖草鞋的手艺人,找出与案发现场脚印相同花纹草鞋的出处, 最后就是监视苏府,苏家的举动一直都是十分诡异,看能不能暗地里探听出些有用的线索。 而明日清风和卓然却是要干些其他的事情,是关于那份讼状的下篇,百姓的联名讼状。 因为王染说过,就算是他王卓然在县城惹了多少祸事,他们王家事后纠纷时,都是花钱赔足了人家的损失。 如此这般,那些百姓为什么还要联名告发他王卓然?而且还是如此集中的去告他?其中要是没有人牵头,定是不可能,所以第二日的要点就是走访这些人,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 如果有可能,明日卓然还要去一趟苏家,这也是十分的关键。目的是看能不能征得同意,验下那苏倩的尸身,虽然有点痴人说梦,但总归是要试上一试。 ------------ 第十九章 卓然的奇耻大辱 回到大牢又是夜半,那些差役都是没有睡去,倒是看见了一个白白净净的王卓然走了进来。 看那锦衣华服的,心中自是把卓然吹的牛皮当真了。不免都是小嘴抹了蜜儿,把卓然的马屁都给拍烂了。 而县衙的内府中,此刻却是气氛凝重。 “大人,今日我奉命跟在那左清风的身后,虽只是远远的瞧着,但是看他们那春风得意的样儿,肯定收获了不少线索。” 一名小吏毕恭毕敬的勾着腰,向着刘一守汇报着。 刘一守则是紧紧的捏着拳头,表情异常的凶狠。 “哼,就让他们先得意着,再过些时日,看他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这事你干得不错,先下去吧,叫手底下的人给我盯紧王府,要是有什么动静,立马向我汇报。等事情过去,人人有赏。” 说完,刘一守拿起一封信函看了起来。 ‘陆九州叛敌案,孟系党羽牵连其中的朝中大员甚多,查办下来,长安京兆府尹一职现缺。 老夫惜才,你快速速清理现案。事后知会老夫一声,老夫便上表陛下,举荐于你这份差事。’ 这是陶老大人前些时日给他的密信,要不是这个王卓然案,他早就开赴车马,去那长安风光快活了。可恨,可恨至极! 抬头却是见那个小吏还没走。 “你还有何事?” “大人,我那远房表弟杨远有事求见大人,说是送茶,已在府外等候许久了。” “那个茶庄的杨老板?哼,不见,老夫正是非常时刻,犯不着为他这小恩小惠漏出马脚。” “是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将他驱走。” 看着小吏离去,刘一守摸了摸小胡子,回想这十年为官的点点滴滴来。别说这洛城是个小城,但是安户在此的可都是些有钱的主儿,他这些年私下收得的钱款,就连他自己都是不知道有多少。 可现在的他却是真正的两袖清风了,这些钱款,全都孝敬给了那些京城中,高高在上的大人们。这就是他刘一守这辈子的生死一搏。 度日如年,就是现在刘一守的状态,信件已是送出去一日,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心里依托了。 春季的洛城县,天气说变就变,气温也是骤降了不少。细雨如青丝,连绵不绝千万里。这便是洛城的春雨。 “没想到卓然兄居然有着如此口味。” 清风摇着扇子,边上是一个乔装的官兵为他举着油伞。 “都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 卓然满脸的气氛,这真的是奇耻大辱,千古奇冤! “哈哈,调戏老婆婆!?” 终于,灵溪忍不住笑了,捂着肚子,百媚从生。 为她撑着伞的林昭也是憋着个脸,不过为了维持他那冷酷的形象,倒是没像灵溪那样直接笑出来。 “笑什么笑?我堂堂一个俊俏美男,会去调戏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 卓然把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脸。此刻的脸上已经是气得扭曲了,倒是没了半分的俊俏。 没想到这调查的第一个人,就是给了王卓然一个开幕雷击。讼状中列举其一,就是刚才那个罗花花的讼词,语言骚扰,欲行非礼。 可众人走访倒罗花花家时,没成想开门的居然是个老奶奶。开始众人还以为找错人了,最后得到当事人的肯定后,卓然人都要疯掉了。 “哎,卓然兄别生气吗,我也只是开个玩笑。” 左清风也是忍不住了,跟着灵溪大笑了起来,之前出于风度问题,憋得十分的辛苦。 “哼,别让我抓住那个煽起谣言的闸总,不然我打烂他的嘴!”卓然这句话是认真的。 “不过这也很好不是吗?至少证明了这份联名讼状的不实之处。” 卓然将面具带上,心情也是冷静了下来。看着手中的讼状,就是冷笑一声,上面共计百多人的联名,总会有个人露出破绽的。 “下一个,屠户孙九。” 卓然没理会身后欢乐一片的众人,撑着伞就是拖着镣铐继续前进。众人也是没有落下,跟了上去。 洛城山地贫瘠,可用来耕种的土地很少,大部分生活在这里的百姓,都是以贩卖山货与蚕桑制品为生。正是这样,来此收购山货布匹的商人很多。 就算是小雨纷纷不绝,县城大路的两边的摊贩依旧吆喝漫天,行人旅客也是不少。 此刻的卓然,头戴一个白脸面具,身上的镣铐叮叮作响,如此装扮倒是奇特,引得不少路人侧目,回头率几乎达到了100%。 这也是出于无奈,要是露出脸来,指不定就是被滔滔的民愤给淹没,怎么死的都是不知道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非主流吗?” 几位路过的小姐,对着卓然指指点点,不时还窃笑几声,让王卓然十分的不爽,就是吼了过去。 顿时间小姐们就是花容失色,跑得没影了。 孙九的肉铺并不太远,在城南的集市第一家便是。 “哟,几位客官这是要买些什么?小的这里可是鹿肉猪肉羊肉貂子肉,什么肉都有的哦!来来来,好好的看看!” 左清风倒是老道,上前就是假装挑选了起来,没一会就取了一斤的羊肉。 “嘿,这位客官好眼光,这是昨日夜间刚宰的羊儿,这肉嫩得哟!” 孙九喜笑颜开,拿出蒲叶就是将肉打包好。 “老板,我等是刚来此地的游商,听说最近你们洛城有个杀人案闹得挺凶的啊。” 左清风开始了套话。老板刚做了笔生意,心情很好。四下也没其他顾客,就是有闲空唠叨起来。 “哎,别说,这事啊我听了也是恨得牙痒痒啊!” “哦?老板为何如此说?” 孙九将刀放下,拿个破布擦了擦手,就是继续说到。 “这位客官你可不知道,我们洛城县啊,有个大户王家。几代人名声都还是不错的,可自从这一代出了个三公子王卓然,那可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世魔王啊! 整天就是带着几个狗腿和一群地痞流氓招摇过市,仗着家里几个臭钱就是胡作非为,我这小摊前几个月还被那家伙给掀过。” 卓然在边上听得真切,回想一下,还真有此事,不由得将面具紧了紧,心中汗颜无比。 ------------ 第二十章 不胫而走的消息 “哦?如此可恶之人,和那杀人案有何关系?” 左清风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瞟了眼卓然。边上的灵溪早就捂着嘴巴偷笑了。 卓然此刻的脑中凌乱万分,这种走访调查,简直就是对他的公开处刑,虽然不是自己干的,但是锅却都是要背下,真是史上神仙开局的穿越者。 “哟,你可不知道啊,那个杀人凶手就是这个王家的三公子,王卓然!” “想那苏家的小姐,如此的花容月貌,却是被那王卓然这样一头猪给拱大了肚子,最后还杀人灭口。可惜了可惜了。” 孙九摇了摇头,从身后的水桶中舀起一碗水,就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像是在润嗓子。 卓然一听,顿时就是不对味了,什么叫被猪拱了?老子怎么说都是个帅锅好吧?感慨完的卓然却是心头一凝。 “这位老板,你是怎么知道苏家的小姐已经大了肚子?” 据卓然所知,官府对外宣扬的可只有杀人劫色这一条,可并没说死去的苏倩还怀有身孕啊? “哎,这全县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惊讶的?就是这样我才气啊!好好的一个姑娘,最后落得个一尸两命。不过这位带面具的小哥,为何你的声音如此耳熟?” ‘叮,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完成,功德点数+50’ 看见这孙九开始打量起了自己,卓然不免冷汗就是下来了,还好左清风打了个圆场。 “我等先行告辞了,再会了老板!” 说完就是将卓然挡在了身后,扭身用眼神示意大家赶紧走。 “哎,客官你们的肉还没拿呢?” 看着远去这队奇怪的人,孙九突然发现了桌子上的肉,客人居然是忘记取了。 “哎,这样漫无目的的调查,何时才能找到线索啊。” 左清风开始发起了牢骚,灵溪早就失去了兴趣,拉着林昭逛起了集市。 “早就有线索了,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卓然抖了抖镣铐,现在他有种COS八神庵的感觉,可惜他不是个疯子。 “早就有了?” 左清风张大了嘴巴,问着卓然。 “你叫些人四处打探一下,这苏倩怀有身孕的事情,最起初的源头在哪里。” 左清风回味着卓然话里的意思,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本案可从未提及苏倩怀有身孕,我们这些查案的人都不知道,那些衙门外的百姓是如何知道的?” 卓然看着左清风,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如何混到今天的官阶的。 “知道了就别发呆,眼下时间宝贵,我想那刘县令一直没有动作,定是在酝酿着些什么。” 卓然可不会傻傻的认为那刘一守,会好心的让他们自由的查案。 看着左清风吩咐边上的那个官兵,卓然就是看着灵溪那小丫头东瞧瞧西看看的样子,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丫头是何来历?” 卓然此刻倒是好奇起灵溪的身份来,看她这看见个包子都是要驻足好久的样子,不像是个寻常家的女孩,定是权贵之女,久居殿堂,才有现在这般好奇宝宝的模样。 左清风见卓然突然问起灵溪的事情,顿时就有些尴尬。 “额,我劝你别去惹她,把她当个姑奶奶对待就行了。” 左清风的神色已经是不言自明了,看来这丫头的身世并不简单。卓然此刻心中的算盘又开始敲打起来。 ‘哎,我觉得你上辈子应该去学金融,而不是法医。’ 系统看着卓然的盘算,不免感慨出声。 这时灵溪倒是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堆的东西,花糕米酥,五花八门。 “哇这些好好吃,平时都吃不到这些东西!” 听着灵溪的感慨,卓然不免嗤之以鼻,这些东西在唐朝算是不错的甜品,但是以现代王卓然的眼光来看,口感粗糙,甜度也不够。 “来,分你们尝尝!” 灵溪居然是将怀中的东西递了出来,让众人品尝。左清风拿了一块樱桃糕,吃下去后就是点了点头。 “不错,这口感清爽,酸中带甜,好东西。” 卓然倒是没有接,这些东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更别提往嘴里塞了。 灵溪看见卓然不拿,就是有些微怒。 “你怎么不吃?亏我还想报答一下你,那个叫作波斯快乐水的东西应该不便宜吧?” 看着灵溪闪着星星的眼睛,卓然也不好推脱了,将面具抬起一角,就是拿了一个米糕往嘴巴里一放,顿时那股粗犷的甜味就是弥漫在了他的嘴巴里。这简直是对舌头的迫害。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语气里满是期许。 卓然看着灵溪问自己,就是有点可怜灵溪,这等货色也能让她这么开心。 卓然本想假装说好吃的,可身体的反应很诚实,这种发腻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干呕了一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的东西难吃吗?比不上你的快乐水好喝?” 看着好看的眉毛被拧成了一团,卓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刚想解释,那块米糕却是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积水瞬间侵蚀了上去,就软趴趴的像团稀泥了。 这无疑是对灵溪的挑衅,效果达到了MAX级别。 “额...。” 看着米糕,卓然冷汗就是下来了。抬头一看,就是一团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那是灵溪买的甜品。 “哼,林昭,我们走,不要理会这个家伙了!” 小脸气呼呼的灵溪就是撇过了头,没理会凌乱掉的卓然,就是走开了。 这好不容易刷起的一点好感度,这下算是瞬间清零了。 ‘难怪你单身了这么些年,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卓然听着系统的嘲讽,巧舌如他也是想不出半点反驳的言语。 左清风都是看得有些好笑,拍了拍卓然的肩膀,表示安慰。 “都说了,这丫头不好惹。” ‘哎,看来我的单身之路真的是任重而道远啊。’ 卓然将粘在头发上的甜品碎屑抖了抖,一点点的清理干净。虽然想上去解释解释,可眼下也不是玩恋爱养成游戏的时候。 关于苏倩身死之谜的线索已经铺开了大半,但是目前只能等探子的调查结果。 那么现在,是时候去那苏家的府上一趟了。 ------------ 第二十一章 初入苏府院 “事情都交代完了吗?” 卓然将伞慢慢的放下,看了眼天空,还是那般的阴沉。 “嗯,今天晚上估计就会有结果出来。” 左清风看着远去的灵溪,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让林昭一个人陪着灵溪,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没事。可不止林昭,那丫头身边的护卫,比我都多。” 左清风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遮掩,卓然没怎么听懂。仔细看了眼灵溪的方向,却是能看见几个平民打扮的人,在人群中隐隐的随在灵溪的身后。 “走吧,去那苏家一趟。” 看到这般情景,卓然也是放下了担忧。毕竟这小丫头年纪还小,加上祸害异常的脸,很容易被坏人盯上,这份担心也是正常。 “额,你还真要去啊?”左清风言语中充满了吃惊。 “我现在身边的护卫可都在灵溪那,到时候起了冲突,我可不敢说能护得下你。” 卓然听了左清风的话,笑了笑。此次这趟苏家势在必行,千头万绪都是围绕在苏家展开,而且那苏倩的尸身按照习俗,应该还未下葬。若不早去,等入土之后,想要验尸就更加的难办了。 “走吧,本案关节就是在苏家,此次非去不可。” 听见卓然的话,左清风迟疑的摇了摇扇子。他认为卓然的决定有些太过唐突了,至少也要拿到更多的证据后,再去苏家比较好。 而此刻卓然的脸上带着面具,左清风也看不见卓然的表情。但是卓然语气里的坚决还是能体会到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去叫上些官兵,如此那苏家也不好拿你怎么样。” “不可动用官兵,只能你我二人前往。” 现在苏家本就恨他王卓然入骨,要是带上官兵前去,很有可能出现反效果。 “额……好吧好吧,容我想一下。” 左清风还在迟疑。他是一个有着自知之明的人,卓然近日的表现,在探案的功力上远胜于他。 虽不知卓然在想些什么,但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卓然。 春至,本是生机勃勃的时光。而此时的苏府却是死气沉沉,几缕白绫缠绕在了府门的牌匾上,随着微风轻扬在冷雨里,凄凉感十足。 大门开着,不时有着腰束白绸的人出入府中。行到近处还能听见木鱼与诵经的声音,然后就是低低不绝的啜泣声。 大门口站着两排家丁,见到卓然二人要进来,就是伸手拦住。左清风冷汗都是下来了,但见到那家丁眼中红肿,递给了他们两个白娟。原来是虚惊一场,对着那名家丁拱了拱手,道了一句节哀。 将白娟系在腰间,便踏进了府门。院子中有些花圃,正前方就是大堂。远看就是能见到不少人穿梭其中,都是掩面而泣的样子。 “哎,人间最悲哀之事,非这等白发送黑发莫属了。” 左清风开始感慨起来,卓然却是不认同这份多愁善感。虽然人都是有着感情的,但是身为执法人员的他们,就应该时时刻刻将这份感情封印,以最客观的态度对待每一个案件。还死者一个真相,才是对死者最好的祭奠。 即使情感是人类前进的动力,但也是阻碍人类前进的祸端,这句话一点都不矛盾。 二人混进前来吊唁的宾客间,就是行到了正厅。一个黑木棺材摆放在大厅的正中,棺前是一个烧纸的火盆,一个老妇边流着眼泪,边往火盆里添加着纸钱。 “倩儿啊。你走得冤枉啊,都怪为娘没用!没能耐为你伸冤啊!”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哭嚎很久了。 而老妇的对侧就是那个苏老员外,此刻他正佝偻着腰,虽眼睛早就被泪水打湿,但出于礼节,也是要一一答谢前来吊唁的宾客。 侍香的门童见新进来的卓然二人,为他们取过清香。二人接过,看着黑棺,就是将清香举到蜡烛前点燃,勾腰三拜。 苏老也是发现了这新出现的二人,最先认出了左清风,毕竟昨日还在衙门里见过。 “左大人,您要吊唁家女,为何不提前知会一声?” 苏老擦了擦眼泪,上来和左清风客套着。 听见有位大人过来了,大厅中的老老少少也是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视着左清风。 他们的眼神很复杂,怨恨,无奈,与悲伤交织在眼睛里。这份注目礼,如此大的压力,卓然注意到左清风的额头居然是渗出了几滴汗珠。卓然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这份压力,以前只是听大学里退役下来的老教授讲过,那份来自生者的压力是多么的沉重。 左清风回了礼,用身体有意挡住了卓然,“苏老,我并不是一个在意礼节的人,您不要过于拘泥小节了。” 但卓然的装扮实在是太奇特了,让人看上一下就是挪不开眼睛了。 而这镣铐加身,就算是带着面具,苏老员外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仇家? “孽贼,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来我苏家?” 一声孽贼惊天动地,就连边上跪着念经的和尚都是住嘴了,看向了身披镣铐,头戴面具的卓然来。 身体颤抖,苏老将卓然插在香炉中的清香一把拔出,带着闪烁的火星就是砸在了卓然的身上。 卓然本就知道瞒不过去,抖了抖衣服上无火的余烬,将面具取了下来。 “苏老员外,我等此来是吊唁亡魂的,还望您老不要生气。” “吊唁亡魂?你...,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苏老爷是真的快要气疯了,捂着胸口,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而眼睛已是血红一片了。 家丁们的反应更加的激烈,掏出棍棒就是将二人团团围住,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都说现在来,不是个时候。” 左清风看着那些家丁,低声对着卓然抱怨着。 “苏老,您何必对我生气?冤有头债有主,这世间的事情清浊非常,但我王卓然清者自清。” 卓然看着这般的阵仗,心中也开始打起鼓来。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几步走出了左清风的掩护,继续说道。 “我想苏倩的冤魂,也定想将那杀他的人付之于九泉地狱,可惜那个人并不是我!” 卓然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家丁身后的苏老员外,而是死死的盯着那口漆黑的棺材,语句铿锵。 “难道苏老员外就不想找出真正的凶手?为何在有如此多疑点的情况下,单单咬住我王卓然不放?我看你神志尚可,也不像是个老糊涂啊?” 卓然这番话表面是说给苏老员外听的,其实是说给在场的所有苏家人听的,他就不信苏家没有一个明白人。 “呸!少跟我胡言乱语。如今既然官府治不了你,我苏某人拼下这身性命不要,也要宰了你小子!” 这句话几乎是跳着脚说的,要不是有个人扶着他,恐怕是站立都是不稳了。 听见老爷的发话,围拢的家丁也是不再犹豫,棍棒齐下,就是招呼向了卓然。 ‘呵,想不到你也会干如此愚蠢的事情。’ 系统也是不认同卓然的做法,以她的分析能力,卓然现在的行为,等同于找死。 ------------ 第二十二章 突破口苏良 事情眼看着就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起来。左清风虽是有些武艺在身,但也架不住几十号的家丁。况且手中只有一把折扇,家丁可都是握着棍棒。 “左大人,既然你如此袒护这孽贼,我苏某为了小女的在天之灵,就别怪老夫心狠了!” 圈外的苏老还在跳着脚咆哮着,声嘶力竭。 二人则是闪躲间,顿时大厅就是乱做了一团,香烛倾倒而出,火盆也不知道被踢飞到何处了。 那名老妇人看着眼下的情景,头发披散而开,只见她趴倒在地,嘴巴中不住的喊着。 “倩儿,倩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干什么?我倩儿的灵台啊!” 这时左清风都是不知挨了多少下棍子了。卓然倒是没事,被左清风护得还算是周全。 “早知道就不相信你的鬼话了,为什么我要陪着你来这苏家?” 左清风边用折扇格挡着棍子,嘴巴里还不住的抱怨着。显然他是真的后悔了。 两人节节败退,就是来到了黑棺的边上,那些家丁也不傻,并不敢拿自家小姐的棺材开玩笑,下手有些畏畏缩缩的,二人依着棺材才得一口喘息。 不过眼下混乱,总会有个失手的时候,一名家丁就是一个没收住手,将棍子劈到了棺材上。 “咚” 此声宛如万千个木鱼同时被敲响。顿时间,大厅之中的所有人都是呆了。 老妇人看得真切,受不住打击,就是翻起了白眼,直接昏迷了过去。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娘?” 那名原本扶着苏老员外的人看见老妇人昏倒过去,表情惊慌。居然撇下苏老,扑身就来到了老妇人的身边将她搀起了半个身子。 而苏老员外的情绪也是到达了临界点,一个站立不稳,也是躺倒在了地上。 “愣着干嘛?赶紧来人将二老扶到后院去,然后请那李大夫过来!” 厅中的异变让所有人都是始料未及,更加的乱上加乱了。 左清风见原本缠着他们的家丁,都是慌忙的离去,心下也是萌生出了退意。 “卓然兄,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如此下去,哪有什么结果?” 说完就是把袖子撸起来一看,不免得皱起了眉。手臂上此刻已经有几处十分刺眼的淤青了,还带着丝丝的血水。 卓然也是头疼得不行。此行他的确太过想当然了,没成想那苏老爷居然会如此的不讲道理。 可越是这般就越让卓然好奇。到底是因为何种原因,让苏老坚定不移的认定他就是凶手? 不过此时到时候千载难逢的机会,苏老失去了意识。眼下苏家能说得上话的人,也就只有苏家的长子了。 “走,去找苏良去!” 看着兴致勃勃的王卓然,左清风脸都是要塌下来了,带着崩溃的语气。 “喂,为什么还不走?感情挨打的人不是你吗!?” 但是眼下也不好扔下卓然自己离开,这显得他太不仗义了,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家丁们忙前忙后,已经是先后将两位老人抬进了后院,而苏良则在收拾残局。 他看着满地的狼藉,表情凄苦,年仅十七岁的他承受了本不该有的痛苦。 “苏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这是卓然的声音,他把语气压得尽可能柔和。 苏良回过了头,却是没像苏老员外那般的要和王卓然拼命,可能是心力憔悴了。 “事到如今,你们为何还是不走?” “我等还有真相未查明,为什么要走?”卓然拱着手说道。 “哼,真相?你等小人,今日不是仗着权势来欺压我苏家,又是为何?我知奈何不了你们,你们还是请回吧。” 苏良这话说得十分的自暴自弃,显然他和他爹不一样,他并不冲动,而且十分的聪明。王卓然有左清风护着,他们苏家根本奈何不得,眼下再这样闹下去,死的可不止他的妹妹,就连老父老母都有可能保不住。 既然这样,忍下这份屈辱,妹妹的仇只能暂时吞在肚子里,三十年的河东河西。他就不信玩不死王家。这就是他此刻的算盘。 这些想法卓然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但苏良的这份冷静倒是让他十分的欣赏。 “欺压?如果我们是来欺压你们苏家的,为何一个护卫都不带,任由你府上的家丁殴打?” 说完卓然就是将身后的左清风拉了过来,撩开袖子,就是指着左清风的伤痕,这是苦肉计。 左清风被卓然撩开伤口给人看,有些尴尬。不过倒是看着那苏良的眼神,有些闪烁起来。便是接着卓然的话头说道。 “我们来此真的是为了查案,苏老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他这般的指认凶手,又不说明原因,我等如何能有什么头绪?” 看着左清风那已经隐隐绽开的皮肉,这般的伤痕,可以说是十分的严重了。 苏良也不傻,过来嘲讽他苏家,怎么说也要带上些护卫,以免被人围殴,可如今看着左清风都是受了不轻的伤,就是心中有些动摇了。 “如何,苏兄要是知道什么内幕,可否跟我们说说?” 看着苏良那纠结的脸,左清风将心都是提到了嗓子眼。开玩笑,他的这份打可不能白挨啊。 “也罢,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定要你个负心汉死的个明明白白!” ‘负心汉’?卓然听着苏良的话,顿时就是头大了起来,什么时候他又成负心汉了? 苏良并没有理会卓然二人的惊讶,就是转身自顾自的走着,二人见状就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穿过几道院门和小花园,就是来到一处颇为幽静的别院之中。 刚进门,卓然就是听见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左清风也是听见了,那是流水的声音,还有浪花拍打岸边的声音。 望着院子的西面,两人就是互相看了一眼,此处苏家的别院,居然也是临近那条流经洛城县的小河。 “这是我家妹妹苏倩的居所,你们随着我进来吧。你们要的头绪,就在里面。” ------------ 第二十三章 死无所依 看见苏良推开了屋门,卓然就是率先走了进去。屋内的陈设十分的雅致,粉纱绸缎,珠帘屏风,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卓然四处打量了一下,在这个屋子里,倒是没发现什么异常。苏良则是直接去了里屋,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 “卓然兄,你看这小院也是临近那条小河,你说会不会?” 左清风的话只说了一半,但已经足够清晰,显然左清风怀疑苏倩就是在自己的房间,被歹人袭击,从而失去了意识。 “嗯,很有可能。”卓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而就在两人耳语的时候,苏良走出了里屋,手中还拿着一个信封。 他的表情很阴郁,眼睛死死的盯着卓然,这让卓然有些心底发毛。 看着苏良递给自己的信封,卓然有些疑惑,开口问道。 “这是何物?” 苏良冷哼了一声,“这是家妹失踪的那晚,在这间屋子里找到的。其中的原由,你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见苏良不愿意说,无奈卓然只好将信封打开,查看起里面的内容来。 字迹十分的娟秀,力道绵柔,一看就是女孩子写的。不过看到信的抬头后,王卓然就有些傻眼了。 “然儿?”这不是自己的乳名吗? 左清风也是看见了,没有掩饰心底的惊讶,就是那般看向了卓然。 “然儿, 都说事了是浮尘,可事到如今,我却忘怀不了那个午后的香江庙会。公子喊住小女的那句小姐,还与小女那方丝帕,你我便此结识。 谈笑渐欢间小女求得一签,公子为小女解签时,说这是一注上上的姻缘签,还祝小女能早日寻得良缘。 而公子不知的是,我的良缘早已暗许与你。可如今小女却是成了污浊之身,心中自是明白你我已是今生无缘。 豺狼之言在耳,屈辱之念在心。小女只恨这世间的无常,若要小女背负不洁之身苟活于世,不如一死了之,只愿来生能再续此缘。 苏倩绝笔” 这封信里所包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其中‘然儿’暂且不提,在信中的后半段的那种绝望,卓然倒是体会得真切。 看着纸上的那几抹干透的水渍,卓然甚至能在耳中听见一名正在哭泣的少女。 ‘豺狼’‘不洁’‘屈辱’,卓然其实已经想到在苏倩的身上发生了些什么。这又是一份压力,来自死者的压力。 按理说这应该是除开实习期,自己经办的第一个案子,这种压力让神经大条的他,居然也是变得沮丧起来,然后就是莫名的愤怒环绕在了心间。 “案发当晚,这封信件是在哪里找到的?” 卓然此刻的脸出奇的平静,平静得有些阴森。 “就在被塌之下。怎么?如此铁证你还想在这跟我假惺惺的说,你是无辜的?” 苏良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丝哽咽。 “不知苏兄是如何得知信中的这个然儿,就是我?” 卓然抬头看了眼房顶,表情依旧平静得可怕。 这时左清风感觉有些大事不妙了,他也是将信件看完了。面对死者最后的绝笔证明,他们就算是占了再大的理,也是没办法辩驳了。如今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比较好。 左清风疯狂暗示的眼神,卓然自然是看在了眼底,但表情依旧平静。 “是家妹的婢女告诉我的。” “请苏兄将这名婢女请来,我有事要询问。” 卓然的语气开始加重,却又不带一丝的平仄,宛如一个机器人的发言。 但是卓然这般的态度,却是彻底将苏良激怒了,就算是他再冷静,再忍辱负重,如今也是忍受不了卓然这一副没事人般的口吻。仿佛理所应当般,他王卓然就是没罪。 “我去你妈的查案,你还我妹妹的命来。” 苏良突然暴起,一拳就是招呼在了卓然的脸上,巨大的力道直接将卓然掀翻在地。然后苏良骑到了卓然的身上,死死的掐住了卓然的脖子。 “小人,奸贼,杂种,禽兽,你还算是个人吗?为何一丝忏悔都没有?” 边骂,手指间的力道也是越来越大,卓然的脸已经变成了紫色。 ‘叮,系统警告,宿主大脑供氧不足,预计脑死亡时间,43S。’ “你将我的妹妹还来,还来!” 左清风看着如此异变,早就伸手救援,但是此刻的苏良仿佛化身成了疯狗,青筋暴起,面容狰狞。居然是死活拉扯不开。 “我...清不…清白…无所谓,可...你的妹...妹是无辜的,他还…等着...人...为她...伸冤。” 此刻卓然心中想的,都是那苏倩临死前绝望的心境。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背负的东西,是多么的沉重,比那些课堂里的老教授讲述的,更加的沉重。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卓然还活着,他有能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苏倩呢?带着无尽的不甘与绝望死去,而他王卓然,就是苏倩最后的希望。 苏良看着卓然那痛苦的脸,听着卓然口中挤出的话语,心底渐渐的彷徨了,随后是惊恐了起来。 他松开了掐住卓然的手,颓然的坐倒在了地上,身体还在不停的发抖。卓然则是剧烈的咳嗽着。 左清风连忙抚着卓然的背,良久才是缓了过来。 “咳咳,去将那名小婢请过来吧。” 苏良转过头,看向了卓然,似乎是想在卓然的脸上找出点什么东西。但遗憾的是,卓然脸还是那么的坦然,这不是内心有愧的脸。 “你难道不怕死吗?” “当然怕,但是我相信你对于苏倩的那份兄妹之情,我也相信你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卓然的话听得苏良的内心都是在颤抖。是的,他疑惑了,也犹豫了,卓然的表现,让他开始觉得卓然并不是凶手。 “哼,希望最后,你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这个仇,直到我苏某人入土前,必将奉还于你。” 苏良起身,就是瞪了卓然一眼,离开了屋子。 卓然也是起身,刚才那种窒息的感觉,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此刻卓然的心态开始了转变,此案他不再为自己而查,而是为了那名青春懵懂的少女。 ‘没想到你也有着这么一面。’系统也察觉到了卓然心态的变化。 ‘狗眼看人低。’ ‘你说什么?’ 卓然没理会又被他弄发疯的系统,而是拿起一边的凳子,就是垫在了脚下,观察起房梁来。 苏倩的房间不似卓然那般阴暗,倒是十分的明亮。在横梁之上两侧的棱角处,卓然发现了一些清晰的摩擦痕,朱漆都是为此而脱落了不少。 ------------ 第二十四章 许可 婢女见到卓然的时候,样子十分的惊恐,目光闪躲不定。连正眼都不敢看向卓然。 “你家小姐出事那晚,你可发现有什么异常?” 婢女听见卓然的提问,怯怯的看了眼苏良。苏良此刻倒是面无表情,只是对着婢女点了点头。 “小...,小姐出事当晚,特地吩咐于我,晚间不用候在侧房。” “她是有意支开你?” “小婢不知道,只是最近这些日子,小姐总是嘱托我安歇在侧房服侍,不用回婢女房休息。” 说完那个小婢就是眼眶一红,声音里还带着抽泣。 “可当晚却是让我不用候着,可就是这么一次,小姐就是出了事情。” 说完婢女就是哭了起来。卓然看着这婢女,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继续问了起来。 “案发当晚,可是你第一个发现小姐失踪?” “是的,我当天晚上离开小姐房间的时候,小姐的脸色不太好,回到婢女寝房的我不放心,就夜半过后,回到了小姐的房间,却是发现小姐不见了?” 卓然看着婢女,似乎在寻找着些什么东西。然后将那封苏倩的绝笔信拿了出来。 “这封信件是何人发现的?” “是我,发现小姐失踪后,我在小姐被塌的床沿处找到的。” 婢女回答完毕,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卓然听完却是心底疑惑升起。 “现在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何会说信中的这个然儿,是我?” 卓然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能明显感觉那名婢女的身体一顿,显然内心受到了这个问题的冲击。 “这是小姐嘱托我去查的,知道接触到了几个王家的家丁,我才知道王府的三公子,叫做然...,然儿。” 婢女说话的时候,卓然的眼睛一刻不理她的身体,似乎在找寻着些什么。良久过后,才是叹了口气。 “苏兄,我现在有个问题,能方便问一下你吗?” 苏良站立一边,听着王卓然的问话,啧了一口。 “有事你就问。” “你可知道你家妹妹已经怀有身孕?” 苏良一听,就是表情一呆,随后就是不可置信起来。 “谁人的胡言乱语?我家妹妹怀有身孕?” 卓然看着苏良的表情,判定他不是在说假话,顿时心间就是微微一跳。 转头看向婢女,“好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你去忙吧。” 在目送那名婢女离开房间后,卓然继续说道。 “这洛城县的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苏倩的死是一尸两命,腹中还有一个胎儿。如此隐秘的事情,只有你苏家应该最清楚,可为什么现在看来,你们对这件事情则是一概不知?” 苏良听着卓然的话,转头看了眼左清风,似乎在求证些什么。左清风看见苏良看向了自己,点了点头,表示卓然说的话是真的。 “可恨,我苏家怎么说也是洛城县的大户,怎能容得下这般阴损的流言?” 卓然上前两步,盯着苏良的眼睛。 “无风不起浪,如此匪夷所思的谣言,也不是那么好瞎编的。除非这个散布谣言的人,真的知道苏倩确实怀有身孕。” 苏良听着卓然的话,也是思考了起来,然后就是冷笑着。 “那么如你这么说,这个放出谣言的人,指不定就是你。” 卓然一听就是笑了笑。 “人的行为都是有目的性的,如此谣言要是我放出去的,我图个啥?激起万千民愤,然后一份百十号的联名讼状加判我的罪行?” 苏良听了卓然的分析,不禁低下头思索起来。确实,这种谣言对卓然来说十分的不利。 “或许我们能反过来想想,这个谣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王卓然复入这口诛笔伐的深渊,就此脱罪不得呢?” “那么这谣言的最后受益者是谁?” 左清风听了半天,也是反应了过来,一拍折扇。 “你是说凶手?” “没错,这个谣言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放出来的。” 想通关节的左清风有些兴奋,而边上的苏良也是满脸的惊疑不定。 “话虽可以这么说,但也或许是个巧合呢?你本是坏名在身,有人想故意抱负于你也是说不定的啊?” 左清风这句话问到了关键了。 “证明这个放出谣言的人是不是凶手很简单,验尸!看死者有没有身孕。” 卓然直接的脱口而出,把小厅中的另外两人都是弄得一阵的错愕。 “不可能,不行,家妹蒙受那么大的羞辱而死,怎么可能还去打扰她的安歇?” 苏良显然是接受不了这个提议,身体退后了两步,卓然此刻倒是有些紧逼不让。 “苏兄,既然死者蒙受如此大的羞辱,就更应该竭尽全力为她找出真凶。要是能如此,这小小的勘验,她定不会介意的。” 卓然开始了劝说,苏良则是表情十分的复杂,纠结痛苦的情绪袅绕在他的脸上。卓然并没有催促,毕竟他能说的都已经说了,尊重死者家属的意愿,也是他的本分。 左清风也跟着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卓然兄,虽唐律并没有禁止为女子验尸,可这种事情,着实有些违背伦常啊。” 左清风的话并没有说错,那县衙的李仵作顶多也是初验,就是简单的看验,将能看见的几处伤痕和表征给记录下来。 而卓然提出的验尸,显然并不是那么简单,要是如同验男尸般,那就难办了。某种方面来说,这是对女性死者的亵渎。 卓然没有理会左清风的话,而是看着苏良。身为现代人的他,很难体会得到古代这种保守的思想禁锢。但是他相信那份迫切的家属心情——找出真凶。这在任何一个时代都应该是相同的。 等候良久,终于,苏良咬着牙点了点头。卓然看见了,不免长长的松了口气。事情发展到现在,通过验尸来将证据定性,对指征凶手来说,十分的重要。 “多谢苏兄。” 卓然勾腰一拜,心中自是佩服起这苏良的心性来,要是此刻换做劝说那个苏老员外,定是不可能的。 “家妹被安排明日下葬,白天眼杂,你们子时入我苏府的后门,我会派人接应你们的。” 苏良的表情十分的颓然,显然这个决定也是让他十分的难受。 “好,今日感谢苏兄的大量,我等定不负苏兄的期待!那么我等就此告辞。” 卓然又是一礼,拉着已经傻掉的左清风离去。 左清风被卓然拉出苏府大门的时候,都还想不明白那苏良为何会答应卓然这么无礼的请求。正当他准备询问的时候,却是听见卓然说道。 “赶紧派你的手下,盯着一个人,就是那个苏倩的贴身婢女。” 左清风被卓然这话弄得有些没头没脑的。 “为何?这关那名小婢何事?” ------------ 第二十五章 发现了真凶? “她在说谎。” 卓然快步在前走着,此刻天空的小雨已经停下,浅浅的乌云中居然是露出了太阳的身影。 “那名小婢说得挺正常的啊,哪里在说谎了?” 左清风有点跟不上卓然的步伐。 “你走那么快干嘛?” “苏倩那封信自杀倾向明显,而深闺小姐可选的自杀方式也就那么几种,其中之一就是上吊自杀。” 左清风毕竟体魄比卓然强一些,终于是追到了和卓然平齐的位置。 “我说你搬把椅子盯着人家的房梁看什么呢。通过这个怎么能说明婢女说谎了?” “痕迹。”卓然此刻心中有些凌乱了,苏府之行,拿到的线索却是全都指向了一个人。 “你是说房梁上的痕迹吗?” “对,绳子摩擦棱柱的痕迹我一共发现了两处以上。也就是苏倩曾多次尝试过自杀,死意如此坚决,可为什么一次都没有成功?” 卓然的话,左清风也是听懂了。 “你是说都被那个婢女阻止了?” “对,如那个婢女所言,直到出事前的那一晚,这苏倩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她的眼底。她能及时阻止苏倩的自杀,并不难。” 左清风听完,还是觉得有些疑惑。 “你这么说,有个漏洞啊?一个小姐会受制于一个婢女?” 听见左清风的疑惑,卓然脸色有些不好看,“如果这个婢女就是凶手的帮凶呢?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名声,要是这名婢女拿苏倩的不洁之身做文章,她苏倩顾及自家的面子,也很有可能受制于她。” 听卓然说完,左清风心中已是明了,“可恨,居然有这样的下人,简直岂有此理。” 卓然此刻的感受其实和左清风一样,但是目前关键是另一个事情。 “哎,卓然兄你走这么快是要去哪啊?” 左清风此刻倒是惊奇卓然这带着镣铐还能跑这么快。卓然却并没有再理会他,心中乱麻一般。 在穿过一片闹市区和集市过后,二人就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王府?卓然兄你这么着急回来干嘛?” “那个鞋印的拓本还在身上吗?”卓然停住了身形,有些微微的喘着气,脚腕上隐隐传来刺疼感,看来是伤口又撕裂开了。 “就在我身上,你要这个干嘛?” 门口有两名王府的家丁在看门,见到二人就是躬身行了一礼。抚了抚胸口,让自己尽可能的平静下来。 “大哥现在何处?” “回三少爷,几日间布庄的生意都被落下,大少爷正忙着在布庄清点采买回来的绸布。” 卓然听完没再犹豫,踏入了王府之中。通过记忆,循着青石路,就是绕进了里院。左清风一直在追问卓然,卓然都是没有理会他。 直到一处院落中,卓然才是停了下来。 “将脚印的拓本给我。” 左清风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谁的院子?” 而卓然接过拓本就是踏进了院子,径直的推开了屋子的门。 左清风也是跟了进来,只见房间中挂满了山水字画。卓然绕过一个屏风,进了里屋,就是寻到了一个布鞋。 此刻他的心脏在狂跳,用还在颤抖的手将布鞋和那个脚印的拓本比对了起来,而左清风也是进来了。 “这是王染兄的房间啊?你这是做什么?”左清风看着卓然比对着鞋印,心底也是大惊失色。 “你在怀疑你的长兄?” 布鞋盖在了拓本上,却是小了那么一号,按照草鞋多出的底边算,还是小上了许多。终于,卓然长长的舒了口气。 “现在暂时不怀疑了。”卓然不顾脏乱,坐在了地上,看着那个拓本。 左清风捡起布鞋,也是对比了一下,“为何你会怀疑王染兄?” 卓然眼睛有点犹疑,“昨日大哥的书童跟我说了一件事情,加上那封苏倩的遗书,似乎暗指的那个然儿,是我大哥。” 卓然紧张的情绪舒缓下来后,慢慢的为左清风解释起来。原来王染和王卓然,尾名的读音都是‘ran’,因此二人的乳名都是‘ran’儿。 苏倩那封信件中,她与‘然儿’只是初识,却是一见钟情。那次的香江庙会,就是去年中秋的时候。卓然倒是记得清楚,因为他刚大病一场差点死去。 那时的王染陪着家母王氏去庙宇还愿为他祈福,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结识了苏倩。 古代这种自由恋爱还是少见,两人都是含蓄的没有告知对方的真实姓名。或许是半道王母喊了王染的乳名,让那位小姐知道了大哥的乳名后,却是写成了‘然’字。 苏倩在爱慕之心下,便叫婢女去打听那次庙会之中遇见的公子的出处,婢女却是在王染的文馆找到了线索,从此就是经常叫婢女买回王染的字画。 就此推测下来,王染反倒是成了嫌疑最大的人。首先,大商王家自然在渡口有着自己的船支,其次王染十分熟悉卓然的居所结构,这都是犯案的可能,而且那名小婢经常出入王染开设的文馆,重金利诱下,收买一个婢女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有一件事情让卓然死死的想不通,那就是作案动机。按理说王染和苏倩可以说是门当户对,既然如此,王染为何还要行禽兽之事,正常的明媒正娶不行吗? 左清风听完卓然的推理,也是心下一惊,王染是凶手的可能确实很高。 “虽然我有点难以相信,但我有一个推测,有没有可能是买凶杀人?” 卓然点了点头,这左清风的理解能力还算可以。 “所以说只是暂时的怀疑,还找不到作案动机,但是至少他也是嫌疑人之一了。” 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沮丧。他在苏家就是察觉到了这些,那般火急火燎的回来,心中还是对他这个便宜大哥放不下。如今就算是对比了鞋印,也是很难洗脱嫌疑了。 相比卓然的沮丧,左清风却是头大得不行。 “没想到这个案子这般的扑朔迷离,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听着左清风这么说,卓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些什么东西。 “你这般的想要急于求成,莫非还有什么事情要办?” 左清风看着卓然,苦笑了一下,“一件长安万众瞩目的大案,恐怕我在你们洛城县停留的时间并不会太长。” 左清风说完,卓然不免就是右眼皮一跳,不详的预感划在了心头。如果左清风迫于公务离开,此案定会再次落入刘一守的手中。到时候自己能不能脱罪两说,那苏倩身死的真相将永远被埋藏地下。而那个猪狗不如的凶手,将会就此逍遥法外,如果让他有了侥幸之心,或许还将有下一个,下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这是此刻的卓然无法忍受的事情。 ------------ 第二十六章 紧迫的时间与解不开的乱麻 “你还能在此停留多少时日?” “顶多再两日。如果时间更久的话,我就是违背皇命了。呦,疼疼...。” 此刻二人正在王府的大厅之中,一名小婢取来药箱,为左清风上着药。 听着左清风的回答,卓然眉头皱得有些深,如此急迫的时间,眼下案情还是朦胧一片。而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嫌疑人,居然是自己的大哥这般的荒诞。 “看来今晚的苏府之行,就是此案的成败关键了。” 左清风也是点了点头,“对,要是找不出其他线索,就算是有其他佐证证明你无罪,可我要是不在这里,恐怕卓然兄你必定凶多吉少。” 卓然斜靠在一处椅子上,用手支撑着脑袋。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暗棋早就已经布置下。此刻他关心的是苏倩案的真相。 脑袋中的系统还在结算着奖励,功德点数涨到了540多。显然今天的发现确实不少。 “派出去的探子有消息了吗?”卓然问着左清风。 “当然,大理寺的兵马可都不是吃素的。 按照你的要求,我在县城中两处渡口里,对停靠的船支进行排查。果然,大部分的外地商船都是从上游而来,本县的商船则是经由本县向着下游进行跑商。这里基本排除了外地人作案的可能。 而通过对船家的打听,本县下游一州之地有个浣村。这浣村就有一处满是银白河沙的渡口。” 卓然将婢女端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清香缭绕在了唇齿之间,让他脑袋空前的清醒起来。 “可有对来往浣村跑商的船支进行排查?” “当然有啊,据那个老摆渡人说,县城里就三家商户来往浣村,因为浣村周围的村县全都是以旱地为主,缺少茶,布,皮这三种日常物资。于是县城内的王家,杨家,还有陈家,就开始在当地贩卖这些东西。” 卓然一听,就是仔细回味了一下,这王家就是自己家,做蚕桑生意的。杨家就是那茶庄的杨远,而陈家却是县城外收买皮货生意的。 想到这里,卓然倒是低头看了眼杯中的茶水,听娘说,这是那杨远开春时,亲自拜门送的年货。卓然这是除开新春,第二次喝到这茶,这味道还是那般的温纯。 “关于草鞋的呢?” “草鞋的倒是有些复杂,毕竟脚夫走卒,农耕樵商,这些没钱的人家,都是购买草鞋的主力人群。虽说找到了相同花纹的店铺,却是无从查起。” 左清风说完顿了顿,“不过听我那探子讲,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老板倒是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卓然盯着杯中里的茶,问道,“什么话?” “那个编草鞋的手艺人说,拓本上的花纹有些奇怪,就是脚后跟收纳的地方,和他的手法其实并不一样。感觉这支草鞋并不是自己编织的。” “不是他编的?这县城之中可有其他的手艺人?” 婢女还在为左清风上着药,左清风疼的额头的冷汗都是滴下了不少。 “没有,这种师徒传承的草鞋技术,每家都是不一样的,更别提这洛城县就此一家编草鞋的。” 卓然放下了茶杯,再也不曾去碰过那碗茶,继续问向了左清风。 “既然不是那个老板编的草鞋,你可查过老板有收过什么徒弟吗?” 听卓然这么说,左清风不由的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样线索就连上去了啊。” “还有,将人力集中盯着杨家和苏家,这两家经过水路行商的人员中,说不定会出现凶手的踪迹。” “好,我马上就去找人办!” 看着左清风这兴奋的样子,卓然倒是问向了边上的侍女。 “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回三少爷话,大少爷申时过后就会回来。” 卓然看了眼窗外的日头,距离申时已经不远了。 “怎么,你还在想你大哥的事情?”左清风问着卓然,此刻有下人在场,他也没说得太过露骨,怕引起不必要的流言。 “不是,而是等他回来问他一些事情。” “事情?什么事情?你又有什么线索了吗?” 卓然点了点头,看着系统给他猛加到顶的100点功德点数。看来这个线索还不小。 左清风将卓然交代好的事情吩咐下去后,手臂已经上好了药。而王染也是正如婢女所说的,回来了。 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灵溪,显然逛了一天,让她很是疲倦。坐在正厅的椅子上就是咕咚咕咚的灌着茶水。 “三弟,今天查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额,这药香是怎么回事,你又受伤了?” 卓然看着王染,眼神有些复杂,他怎么也无法将这个时刻关心着自己的大哥,看做一个杀人凶手。 “不是我,是清风兄。” “左大人?左大人你伤哪了?” 听说左清风受伤,众人就是齐刷刷的看向了他。可左清风像是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此刻大厅的气氛有点微妙,卓然盯着王染良久,终于是开口了。 “大哥,我问你个事情,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不能有半点的隐瞒。” 这时石头也是跟在了王染的身后,听见卓然这么问,顿时就是脸上充满了担忧。显然他也是猜到了,自己告诉卓然的那件事情,很有可能让王染陷入怀疑。 “三弟你说,我俩是兄弟,有什么好隐瞒的?”王染十分的热情,倒是没听出话里的严肃。 “大哥,你以前是否就与苏倩认识?” 王染表情一僵,“苏倩?我怎么可能与死者认识?我连她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她的尸身可就被官府收了啊?” 王染说话的时候,卓然就那样平静的盯着他的脸看。王染的眼睛里充满着疑惑,不解,与莫名其妙。直到王染将话讲完,卓然都是没有发现半分的异常之感。 卓然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下,他有段时间仔细研究过心里学,通过刚才的观察,他可以确认王染并没有说谎。除非王染有着过于强悍的心性,这份心性甚至能逃脱得了现代心里行为学的分析。 “三弟,你问这个干嘛?”王染发现了卓然奇怪的表情,有点不解卓然为什么会这么问他。 卓然叹了口气,他不打算将今日在苏家的见闻告诉王染,至少现在不能说,多一个人添堵并不是一件好事。 “没有,我就随口一问。”卓然敷衍的说道。 王染有点不信,正准备追问的时候,却是被卓然的话语打断。 “大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 第二十七章 关于茶里的玄机 “大哥你还记得这杯中的茶,是从何而来?”卓然盯着杯中的茶叶,已经被温水泡得圆润无比。 卓然这一连串的问话有些不着边际,让王染十分的不解。 “怎么?这不是那茶庄的老板杨远,在新春那天送到我家府上的吗?” 王染走到了卓然的跟前,取过茶盏闻了闻。“怎么,这茶有问题吗?我是特地吩咐这些婢女拿过来的,这茶不错,正好招待左大人。” “那大哥可否记得王染当日送茶的情形?”卓然问着话的时候,还在低着头想着问题。 “这种事情,过去这么久,我怎么可能记得?”王染笑了笑,将茶盏放下。 左清风也是疑惑了,问道:“卓然兄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茶叶来了?” 卓然看着王染放下的茶盏,“清风兄你可能不知道,这送茶的杨远,就是那去浣村走商的杨老板。” 这番话瞬间就是点醒了左清风,“你这是在找他犯案的可能?” 卓然没有答话,这杨远与他并不熟悉,平时也不上他王家的府上,除了新春时节,商会间会客套的送些礼品。 既然杨远存在一定的嫌疑,本着严谨的原则,也是要好好的排除一下的。 “对,大哥你好好的想想。” 王染看着卓然,挠了挠头,回忆这种平时不在意的小事,其实十分的痛苦。 “当日我和父亲还有二弟在大厅拜会宾客。我记得这杨远算是来得早的吧。进府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小盒子,就是这个茶叶。” 众人都是看着王染,等待他的下文。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他说开春过后,要有一件大喜事,要装修下宅子,建一个大一点的内院出来。然后就问我,能不能参观一下府上,做个参考。” 卓然眉头一皱,“喜事?什么喜事?” “我哪知道啊,不过那杨远已经年快三十了,还没个子嗣,这要修新房子出来,怕是她家夫人终于有喜了!” “当日他参观我们王府的时候,大哥可是你陪同的?” 王染摇了摇头,“宾客越来越多,我哪来的时间去带他参观什么院子啊?我叫张蛋子带他去的。” 听见张蛋子这个名字,卓然皱了皱眉。这个人他并不陌生,张蛋子就是卓然狗腿手下中,最能打的那个人,所以颇受卓然的赏识。 “张蛋子在哪?把他给我叫过来。”卓然吩咐一下边上的侍女,侍女领命后就出了门。 听见卓然要见张蛋子,王染不免眉头皱了皱。卓然如今这囚徒的身份,在王染的眼底,就是那些心术不正的家丁害的,为此他还特意将张蛋子调去了马房,就是为了不让卓然再接触他。 而就在这时,一名官兵走进了大厅。 “启禀大人,关于苏倩谣言一事,经过一天的搜寻,已经有点眉目了。” 卓然一听,就是心间一跳,最关键的部分来了。 “你快说。”卓然抢先一步说出了这句话,显然有些越矩,跳过了左清风。 那名官兵看了眼卓然,又看了眼左清风,有点尴尬。左清风倒是不在乎这些,“快说!” “是,经过几队人马的分头行事,四处打听才得知,这流言最初升起的地方是这洛城县的各个茶楼。 这些茶楼中有些说书的先生,是他们传出来的。” 听完官兵的汇报,卓然和左清风心底不由得又是一惊。 “这是撞了什么邪,怎么又跟茶有关系?” 可就在这时,婢女回来了,身后跟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探头探脑的观察着大厅中的情形。 “三少爷,听说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张蛋子一进大厅,卓然就是将他认了出来,“这位兵哥哥辛苦了,还望继续深挖下去,看看是谁在这些说书人的身后,给他们的谈资。” 卓然将官兵请出去后,就是看向了张蛋子。边上的灵溪看得有些惊奇,望了眼左清风,掩着小嘴偷笑着。 左清风被卓然无视掉,也是无奈,可卓然是真的比他厉害,就算他是被陛下亲自赞许过的,大理寺中最年轻的少卿,也是不能不承认这个事实。 “是,大...,王公子。”官兵有点叫顺口了,差点就喊卓然大人了。 “蛋子,今天找你来,是有些事情要问你。”卓然盯着张蛋子的眼睛,这人长相有些奸诈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舒服,也不知这世的王卓然为什么对他特别的有好感。 “少爷,您和我,谁跟谁啊,有事要问小人,您尽管说就是。”张蛋子的表情变得谄媚起来。 “我给你十两银子,你给我仔细的回忆回忆,新春的时候,你领着那杨远都去了些什么地方?” 张蛋子一听就是两只眼睛冒出了精光。他在王家干一年的活儿,也不过只有十两银子多的工钱,如今只是回个话就是有十两,让他顿时眉开眼笑的。 “是是,小的好好的回忆,好好的回忆。”说完张蛋子的眼神就变得空洞了起来,似乎是真的在回想些事情。 “少爷,当日我受大公子的命,带那杨远就是在王府上逛了逛,然后就没什么了啊?” 卓然听见张蛋子如此简短的讲述,挑了挑眉。“只是简单的逛了逛?可有进过谁人的院子或者屋子?” “没有,没有,这些都是王家的私密场所,我怎么可能带一个外人进去?” 张蛋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飘东飘西的,就是不看卓然。卓然都不用想,这张蛋子肯定隐瞒了些其他的事情。 “我再加十两银子,你给我好好的想想,真就只是逛逛而已?” 此刻婢女已经将白晃晃的银锭取了出来,放在了卓然的手边。 张蛋子一听,望了望已经被卓然拿在手中把玩的银子,顿时就是急得抓耳挠腮的,好像真的是记不太清了。 卓然并没有着急,眼下除了等探子的情报,和子时的苏府之行,也是没有其他的事情。 不过倒是没让卓然等太久,这张蛋子就是经不起银子的诱惑了,“额...,那杨远还问了些关于三少爷你的事情,说是他听闻过,三少爷的院子是处假山伴水的风雅小院。” “所以你就带着他去了?” ------------ 第二十八章 毛线团的头 面对卓然质疑的眼神,张蛋子的脸胀得通红,“没有...,不是...,怎么可能呢?” “你若说实话,我就直接给你50两。”卓然招了招手,示意婢女去取钱。 张蛋子一听,那股为难的神色瞬间就是消失了,他上前两步,“少...,少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卓然看着这张蛋子,也是为他可悲。“区区50两,本少爷会没事骗你?” “好,好,我说,我全都说。” 张蛋子搓了搓手,眼睛疯狂转动着,似乎在仔细回忆当日的事情。 “我听那杨远说要去三少爷您的院子看看,小的想想,只是看看并没什么,于是就领他去了。 本以为他在院门口看看就行了,可谁知道他非要进去瞅瞅,当日三少爷宿醉还没起床。我怕惊动了您,就上前阻止。可谁知道...。” “他是不是给了你钱?” “额...,对,足足十两银子,还叫我就在院子外面等着就行。其他的事情,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张蛋子说完,就是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出来的婢女,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让他无法抗拒。 “混账,你可知你是谁家的家丁?怎么能收外人的钱?”王染听了,顿时就是火冒三丈,他早看这张蛋子不顺眼的。 看着王染就是要冲上去教训张蛋子,卓然连忙起身,拉住了王染。 张蛋子此刻也是反应了过来,表情惊恐,他这种吃里扒外的行为,在古代是十分的大逆不道的。 “大少爷,大少爷我不是有意的啊,我想着只是进院子看看,只要不惊动三少爷,本没什么事情。” 王染看着这张蛋子还在狡辩,顿时又想上去抽他几巴掌。 “大哥,不必。”卓然挡住了王染,从婢女的手中取过了银两,慢步走到了张蛋子的身边。 张蛋子看着卓然走了来,身体居然是不住的发抖,那魁梧的身体如此表现,显得有点滑稽。 “你做得很好,至少你最后说了实话。” 张蛋子听见卓然这么说,顿时就是愣住了。卓然将银锭递到了张蛋子的手上,“这笔钱也不少,你离开王家吧,做点小生意也是能养活你家老母的。” 虽张蛋子可恨,因为贪财居然是出卖了自家的少爷。但此事也是情有可原,这点卓然很清楚,凭他那点工钱,哪能供给得了患上肺痨的母亲? 张蛋子接过银两,顿时那久经世事显得有些奸诈的脸上,居然是躺下了两行泪来。 人间疾苦,穷是一切的原罪。谁不想当个好人?只可惜身处这个年代,好人就是等着被人欺压,然后饿死。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这样一个张蛋子。 看着张蛋子带着哭脸离去,卓然转身,看向了左清风。 “我想不必我说,苏兄心底应该已经有了结论吧。” 左清风摇着扇子,也是起身。 “来人啊,给我加派人手盯住一个人,杨远!” 怎么说左清风都是大理寺的人,如今线索这么明了,他怎么可能推测不出杨远此刻这天大的嫌疑? “我有种直觉,此案或许明日就可见分晓了。” 卓然看着门外射进来的一丝斜阳,彷如漆黑的心门间透过的一丝光亮。 ‘系统结算中,功德点数+100。宿主目前功德点数874点。’ 一团毛线纠缠在一起,无论多么大团,只要找到它的线头,要想解开遍容易了许多。这时的你,只需要耐心一点就行。 夕阳映红了天际,看了明天会是个好天气。此刻县衙的大门外,两名衙役正百无聊赖的看着门。 “哟,你瞧这是谁?” “还能有谁,那个杨远啊,估计最近发了大财,老是想着孝敬咱刘大人。” “别说了,别说了,他来了。” 衙役的窃窃私语,杨远自然是没有听见,走到近前的杨远对着两名衙役行了一礼。 “两位官差大哥!能否为小人通报一声给刘大人,我刚收了些好茶,想让大人品尝品尝!” 说完,杨远就是提起了一个袋子,晃荡间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显然里面并不是茶叶。 “行了,大人说了,近些日子谢客,谁都不见。” 一名衙役有些不耐烦,这杨远几乎每天都是锲而不舍的来他县衙,真的很让人生烦。 “别说,杨小哥,你要是真碰见什么事情,找我们也行啊?这捕快服往你前面一站,我看哪个地痞流氓敢找你麻烦!” 另一个衙役则是眯着眼睛,说的话意有所指,是想让杨远直接将钱给他们,也能帮杨远办事。 杨远虽有些不快,但他0毕竟还是商人,左右逢源得紧,笑了笑,就是从怀里掏出了几两碎银,挡住身后的人群就是递到了两个衙役的手上。 “这些小钱,哥几个去喝个好酒,今天我找刘大人真的有急事。” 两个衙役收到前,不免就是美滋滋的,说话也客气起来。“哎。杨老板啊,这是大人亲自放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啊。” 看着衙役的为难,杨远则是冷笑了一下,将手中装钱的口袋露出了一个小口子。顿时金灿灿的光芒晃得两个衙役眼睛都快瞎了。 “这是金...。”衙役连忙住嘴了。 杨远此次是下了血本了,他今天一定要见到刘大人不可。 “行,我去跟大人通报一声,你先在这等着!” 衙役有些慌乱,急急忙忙的就是冲进了衙门里。他家大人说过小恩小惠犯不着,可这足足一袋子的金鱼呢?那可不是大人口中的小恩小惠了。 没出一会,那个衙役就是跑了出来,看着他笑嘻嘻的脸,杨远不免心中松了一口气。 “杨老板,咱大人有请。” 摸了摸胡子,杨远随在了那名衙役的身后,进了县衙的大门。 而他不知道的是,一双锐利的眼睛就在他的身后注视着他。。 那人看着杨远进了县衙,便穿过一条幽深的小巷子,就是和里面的一人耳语一番,然后就消失在了巷子的深处。 而原本巷子里的那个人,却是走出了巷子,挑着个扁担在县衙的不远处卖起了箩筐来。 ------------ 第二十九章 时日到了 照常,这天的晚上,王府再次设好了宴席,招待左清风一群人。不过这一餐却是不似之前的那般热闹,有点压抑。 可要是说完全得死气沉沉也不尽然,只是灵溪这丫头倒是精气神十足。 “不吃,我就是不吃。” 灵溪将碗碟中的东西倒了出来,小脸气鼓鼓的。显然她十分讨厌左清风硬要他吃的蔬菜。 左清风见了也是无奈,他对于灵溪,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既然灵溪明确表示不吃,他就算是为这丫头好,也是不好强加给她吃。 卓然此刻脑袋里满是案子,根据收集到的线索,已经不知推演过多少次案子的经过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是像做过山车一般,先是王染突然成了嫌疑人,然后就是半路查出了的杨远。 不过灵溪吵闹的声音,却是让他无法沉下心来想事情。喝了口酒,看了眼灵溪。那天真烂漫的神色,彷如圣水一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洗去了卓然一身的负能量,毕竟卓然今天接收到的都是些人性的丑恶。 卓然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他大学的课程安排里,会有一门看起来几乎无用的《心理调节与健康》。如果没有这个,身为办案人员的现世刑侦者们,估计没几个人能抗住这种工作。 灵溪发现了卓然在看他,漂亮的小眼睛一凝,就是将头撇过一边,好像根本不想理会卓然的样子。应该还是在生气。 “灵溪姑娘,白天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我真不是嫌弃你的东西难吃。” 看眼下是个好机会,卓然就是解释了下白天发生的事情。 “哼,你的表情可骗不了我!” 听见灵溪这么说,卓然苦笑得摇了摇头。这丫头心思倒是敏锐,有当心理医师的潜质。 卓然眼神示意了下边上的婢女,婢女就是离开了屋子,没过一会儿就拿来了一个小壶,而小壶的口还被一个布塞子塞着。 “灵溪姑娘,你别生我气了,作为赔礼,这东西就请你喝!” 这是卓然事先准备的,将液体先倒入壶中保存,然后包装让系统回收掉。这是最万无一失的方法,不然后世要是哪个考古学家挖出个千年前的包装袋,估计世界的天都要变了。 灵溪看了眼小壶,自然明白卓然给她的是什么东西。 “哼,你以为这种东西就能让本小姐消气吗?我跟你说不可能!” 灵溪的态度坚决,就是不收婢女推给她的小壶。卓然自然是看在了眼底,心底冷笑,这次他可是加了料的。 眼神示意了下婢女,婢女心领神会的将壶口的塞子拔掉。顿时一股清香就是喷涌而出,弥漫在了整个大厅,久久不绝。 果不其然,卓然这变了个花样的做法,瞬间就是征服了灵溪。 “哇,真香!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喝?” 灵溪的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小嘴巴砸吧砸吧着,久久回味。 卓然笑了笑,这可是得到周大帅认可的撩妹杀手优乐妹,敢问想这样的小女生,如何能抗拒得了。 “这是波斯那边的优乐妹,怎么,还生我气吗?” 灵溪倒是好说话,“不生气了,嘻嘻!”她将杯子伸出去,让婢女继续帮他加。 边上的王染左清风他们也是馋得不行,灵溪见状也是分享给了大家。 王染喝完,看着杯子中的热气,在寒春喝上这东西着实让他舒爽。于是他的心头灵光一闪。就是看向了卓然,似乎是要说话。 卓然见状,早有防备,摆了摆手,“别问,问就是波斯皇族,问就是产量极低,问就是不可能量产。” 自然,这番话让王染十分的失望,嘴巴不住念叨着可惜可惜。 大厅之中,经过灵溪这段插曲,又变得热闹非常,原本在大家心中的阴霾,都是转瞬间不翼而飞。 而县衙里,此刻也是热闹非常,虽然酒桌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杨远,一个刘一守。 “大人,来来,继续喝,继续喝。” 杨远伸出手中的酒杯,不住的向着刘一守劝酒。此时的二人都是脸色泛红,已经酒过三旬好久了。 刘一守看着伸过来的酒杯,并没有提起杯子迎上去。反倒是夹了口菜到嘴巴里。 “呵呵,你就别继续灌老夫酒了,老夫虽有些上了年纪,但也不是个糊涂人。 如今你这金鱼我也是收了,这顿饭咱俩也是吃了,有什么话,你也该说了吧?” 刘一守眼睛里满是精光,看来他并没有因为喝太多的酒而醉掉。 杨远看了,心底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但嘴巴上可不能这么说。 “大人,哪里的话,小的只是来找大人来叙叙旧的,这么多年承蒙大人关照了。” “呵?关照?老夫可不记得你来这洛城县的年月里,给过你什么关照。” 听了刘一守的话,杨远本还想客套一下,却是看见刘一守伸出手来阻止了他。 “行了,这好处我都收了,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这时杨远还在迟疑,刘一守有些不耐了,“是不是那王卓然的杀人劫色案?” 杨远一听,大惊失色,脸都吓白了。“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杨远的表情,刘一守冷笑了下,“你真当老夫只是一个贪财的糊涂官?你这杨老板可是忙人啊,天天忙着走卖茶品,三过家门都不入的人物。 可就是你这般的忙人,在那王卓然被抓后,就是天天跑来我县衙,你不是为了此事,是为了什么?” 听着刘一守的说辞,杨远拿着杯子的手都是不住的颤抖,心中更是惊恐万分。于是试探性的问道。 “那么大人认为我在案件中,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刘一守喝了口酒,看着杨远就是笑了笑,“你是个什么角色,关老夫何事?你只需说明你来找我为何事就行了。” 杨远看着刘一守笑得直抖的白胡子,心中松了口气,“大人果然高明非常,小的佩服,今日早大人您,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那王卓然到底能不能被定罪。” 刘一守一听,就是不住的大笑了起来。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举起手指数了起了。“明日就是满月时分了,算算这日子也是到了。” “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那王卓然死罪难逃,你就继续喝你的酒,吃你的菜去吧。” 看着刘一守那有些阴森森的脸,杨远看了后,反倒是心底镇定了不少。 “大人,来来,这酒肉你我一起,才是个滋味嘛!”。 “哈哈,对,是这个理,是这个理!” 两人举杯,又是畅饮了起来。 ------------ 第三十章 验尸苏倩 “卓然兄,你说的验尸,额...,不会是要自己上吧?!”左清风目瞪口呆的看着卓然拎着一个大箱子。 “不然呢?” 卓然自顾自的走在大街上,此刻的街道上不见一个行人。只有几户的纸窗里,传来幽幽的烛火。 “卓然兄不是我说啊,你有验过尸吗?我说这句话不是质疑你啊,我只是有点担心。毕竟机会难得...。” 听见左清风这么说,卓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左清风。他王卓然不说实习的时候就是跟着老大摸过不知多少尸体。就算是学生时期,也是几乎每月都会去几次现场学习观摩。 只可惜左清风不知道这些,卓然也不可能说出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 “我说清风兄,既然那个李仵作做伪证,你随行的人马又没个会的。至于你吗,还不够专业,勉强只能给我打下手。所以说,只有我能验那苏倩的尸身。” 火光下,左清风看不清卓然的脸,被卓然说自己不够专业,左清风也是无奈,启程前两人就是讨论过如何验一具女性的尸体。诚然左清风一点经验都没有,可王卓然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好吧,你来就你来。不过你可别干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 左清风这是在提醒卓然尽量不要毁坏尸体,因为卓然说过一个词让他现在还后脊发凉——解剖。 卓然叹了口气,虽然在他的心底倒是想亲自操刀解剖一下的,可毕竟这是古代,要是一个弄不好,那苏良指不定就是会让他们看不见明日的太阳了。 “知道了,快走吧。” 镣铐的声音在大街上响起,路过的更夫看着这一队奇怪的人马,也是驻足看了好久。 由于白天下过雨,晚上的气温还是有些凉意的。就算是是微风拂过皮肤,也是有股刺疼的感觉。 ‘咚咚咚’ 左清风扣响了苏府后院的拉环,不出一会就是有个家丁打扮的人开了门,那人举着个灯笼对着门前的人照了照,像是在确认来人。 “诸位请跟我来。”那名家丁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白天来苏府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些什么,晚上再来就不同了,毕竟在办丧事,那些白纱无风自动的感觉,怎么看怎么怪异。 带路的那人很小心,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像是在绕开什么人,显然苏良的决定是他自己下的,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行动才这么隐蔽。 不出一会就是来到了正厅的侧门。那个家丁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们,里面几枚蜡烛随着突然涌入的气流颤抖了几下,火光中就是看见了依着一根柱子坐在地上的苏良。 他的脚边还放着一壶酒,显然自斟自饮了许久了。 “苏兄。” 左清风和卓然见状就是打了个招呼,但是苏良并没有理会他们,显然心中苦闷得紧。 左清风看了摇了摇头,示意身后的官兵去开棺,此时要越快越好,这样就不会惊动到更多的人。 卓然将小箱子放下,在经过苏良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着安慰。 ‘刺啦’十分刺耳的声音,这是木头相互摩擦发出的。苏良看着打开的棺材,表情很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现代验尸,无关迷信鬼神,都要鞠躬或者合手默念一句‘打扰’,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古代验尸也是一样,只是方法不同,看着左清风取来燃满纸钱的火盆。为苏倩上炷香后,就是跨了过去。卓然自然是有样学样,入乡随俗而已。 官兵们点了些油灯,为棺材里添加照明。 “卓然兄,咱们这就开始?” 卓然点了点头,打开了那个小木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很多小道具,这些当然不是专业的法医工具,只是在系统杂货铺里花了将近200功德点数买来的‘简陋替代品’。 有洗碗用的橡胶手,防流感的口罩,还有一些小刀具和一些生活中常用的清洁剂。要是拿着这些去现代的法医科里去验尸,估计立马就会被老大给一脚踹出来。 可这里是古代,这样的装备已经是远超这个时代了。左清风倒是十分感兴趣这个小箱子里的玩意儿,低着头看着卓然在那鼓捣着。 “卓然兄,你这些精巧的东西都是从哪来的?”左清风看见一把仿制的军工小刀,就是伸手拿了起来,那锋利的刀锋,就算是如他般的见多识广,也不由赞叹一句好刀。 “我曾经当过一名头戴兜帽的刺客,杀了不少圣殿骑士,冲进皇宫就是抢出了这些宝贝。我这样解释你会信吗?”卓然开着玩笑。 左清风听完,好像是当真了,不住的打量着卓然。时候是在思考这弱不禁风的卓然是如何杀掉骑士,跑到人家皇宫里抢宝贝的。 没理会左清风那闪着小星星的眼睛,卓然就是直接走到了棺材的边上。就算是有着油灯照明,棺材内还是昏暗得很,那苏倩的脸惨白无比,并且随着火光的跳动,忽明忽暗的。卓然也是无奈,他总不可能拿出个手电出来,那样未免也太过惊世骇俗了。 左清风也是跟了过来,按照约定,他现在就是卓然的私人助手,记录验状就是他此刻的工作。 卓然将口罩递给了左清风,毕竟尸体这种东西最容易温养病毒,而古代那些恐怖的瘟疫,例如黑死病就是通过人活着动物的尸体进行传染的。所有基本的卫生健康十分的重要,就算是只有一副薄薄的口罩,也是聊胜于无。 左清风看着手里白花花的口罩,触感虽不及丝绸顺滑,倒是软绵绵的十分柔软,不免又是啧啧称奇一番。这是唐朝还没推广的棉花纺织制品。 “带上,病从口入。” 听卓然这么说,左清风倒是不迟疑,他们大理寺中验尸也会拿些布捂住口鼻,只是没有卓然递出的这个东西舒服和方便罢了。 而此刻的卓然,早就开始观察起尸体来。显然死者在入棺前,经过家人十分仔细的清洗,身上并没有什么脏污,寒春气温也是不高,尸体还没开始腐烂,也没有明显的尸臭味。。 不过卓然仔细端详苏倩样子的时候,倒是不免感慨起来。实在是年纪太小了,放在现代社会,也就刚刚进入高中吧,刚刚开始享受青春期的美好。可古代这时的女孩子,早就已经成年了,面对的将会是媒婆与未知的丈夫与家庭。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封建社会中,人口就是每个王朝最宝贵的财富,加上平均寿命偏低。放低结婚和生育年龄,就意味着可观的人口增长。这有利于发展,用于提高社会的生产力,是个可悲的社会现状。 ------------ 第三十一章 所以神明要选择你 “怎么了?”左清风看着卓然在发呆,不解的问道。 卓然摇了摇头,将思绪都抛开。“李仵作的验状拿来了吗?” “嗯,已经吩咐人去县衙取过来了。” 卓然接过左清风递给他的验状,开始对比起来。首先是致命伤,在死者的右边脖颈处,这也是争议最大的一个地方。 卓然将验状放在了一边,从官兵的手中取过一盏油灯,就是将灯火凑到了苏倩的脖子处。 可首先见到眼底的却不是那个砍断血管的伤痕,而是围绕死者脖子一圈的明显紫色淤青,甚至还能见到一些绳子的纹路。 “这是勒痕?”左清风有些吃惊。卓然看了也是眉头皱了起来。 左清风慢慢的将脑袋凑了过来,“如此清晰的一条勒痕,为什么那个李仵作没有记录?” 卓然也是疑惑,看向了验状,的确没有记录这一条。就算那李仵作是为了什么人做伪证,也不至于将如此明显的一个痕迹给忽略掉吧。 “这会不会是那苏倩自杀的时候留下的?你是不推测说让李仵作做伪证的人,是苏老吗?难道说他早就知道了女儿想自杀,不让记录这些东西,是为了掩盖什么事情?” 左清风又开始了他的推理,不过说话的声音很低,毕竟也要考虑到边上喝着闷酒的苏良的感受。 卓然听了这个推测,点了点头。不过如果这样推测的话,那这个苏老员外早就察觉到自己女儿的不对劲了啊?既然如此,为什么在苏倩阴郁的这么多天里,这苏家为何半点反应都没有? 卓然此刻心思十分的活络,苏老的没反应等于不作为,不作为就等于默许。默许可就是放任苏倩自杀,看着自己的女儿去寻死,这是一个什么心态? 可就当这个时候,卓然将油灯往下移动了一下,让腮部投射下来的阴影消散开,却是看见了几处沿着脖颈向下延伸的血痕。 “这不并是自杀的时候留下来的勒痕。”卓然看着几处绽开的皮肉,心底有些发凉。 “为什么?” 左清风十分的不解,既然有绝笔信和房梁上的证据辅助,这条勒痕应该很好解释才对啊? “你看这个,这是指甲抓挠皮肤的痕迹。” 卓然将油灯继续往下方移动,以便让痕迹能看得更加的清楚。左清风带着疑惑,就是看了上去,只见八道或浅或深的血痕,垂直交织在了那条勒痕的上面。 “这是有异物缠绕脖颈,人体感觉到窒息,手中本能的抓挠痕迹。”卓然继续说道。 “上吊的话,也可以有这样的痕迹啊?为什么说不是自杀?” “不可能,上吊的话身体悬空,颈部脊椎承受住整个身体的重量,在这种情况下,抬手都是吃力,更何况能抓出如此血淋淋的血痕?” 卓然这里说的是吉川线的成因,讲解得十分的清楚,但是左清风却理解不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看着左清风的表现,卓然倒是猛然间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找出的这些证据,很有可能不被这个时代所认可。 ‘这里不接受没关系的,只要证据有着合理性,系统都会接纳,等这些证据能清楚的指认凶手的罪行时,本系统将会自动开启万界裁判所,供宿主审判使用。” 脑袋中的系统开始为卓然解释起来。 ‘但是你说的这种审判,是审判人的来生啊?那他今生所犯的罪孽无法被本朝的法律认可的话,那岂不是任他逍遥法外?’ 面对卓然的疑惑,系统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就是回答了卓然,‘这就是主神委托你来此的原因,神虽凌驾万物,但也有着束缚,无法直接干涉任何一界的事务,这是众神间的相互制衡。所以说,要想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是得靠你自己。’ 听着系统的解释,卓然头都是大了。先别说他是个历史小白,不懂唐朝对于判刑是个什么制度。可就算是现世,这种定罪的事情也不是他这个法医来处理,那可是检查机关的事情啊!? “卓然兄?你还没和我解释为什么呢?”左清风还在追问卓然,为什么就认定不是上吊自杀时留下的痕迹。 卓然此刻心中十分的凌乱,随口就是说道。“你自己找个绳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随后就没管这左清风,开始检测起其他地方来,眼下也没太多的时间纠结。 卓然借着火光,拿起一个小镊子,将那个被李仵作判定为匕首多次砍伤所造成的一寸深的伤口,慢慢的由表皮开始翻开。 而这里也经过清洗,血迹已经是没有了,只留下泛白的真皮层和脂肪层,再往里面看,就是淡紫色的肌肉组织和交错的细小血管。 看到这里,卓然就已经肯定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匕首的伤痕。从表层皮肤来看,这处伤痕是一击而成,并没有二次伤害所留下的痕迹。 卓然用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判断凶器袭击死者时的方向。而正当卓然思考得投入的时候,却是听见了左清风痛苦的叫嚷声。 卓然疑惑的转过了头,却是看见左清风居然是被两个官兵拎住脖子,给举了起来。他的双脚在空中猛蹬,而手却是本能的想往脖子处移动,却是始终无法如愿。 卓然看到这里,也是再没理会了,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这套理论的成败问题,因为这就是科学和真理。 而左清风终于是被官兵放了下,眼睛里居然满是兴奋,他大口的喘着气,就是来到了卓然的身边。 “卓然兄果然厉害,刚才我简单的试了一下,果然如卓然兄所言,双手感觉到十分的乏力!” 从这种幼稚的行为来看,这左清风说他热衷于办案,果然不止是口上说说而已。 面对这些古怪离奇又未知的事情,他一直最崇拜他的父亲,左临渊。因为父亲就是此行中最专业的人,他那抽丝剥茧般细腻的推理技术,让左清风痴迷。 而今意外认识的王卓然,却是给了他一种更加强大的感觉。 这让他不由的对这个比他还小的男人,升起了一丝名叫敬畏的情绪。 “你,玩完了吗?” 面对左清风的兴奋,卓然却是冷淡。现在可是在给死者验尸,要是这种嬉闹放在现世的验尸科中,这左清风已经被老大给一巴掌打飞了。 “额,完了。” “完了就给我记笔记。”。 似曾相识的对话,不同的是此刻的左清风心中没了抵触。 “好!” ------------ 第三十二章 靓衣之下的累累伤痕 “据我当日看到苏倩时的样子,可以确定苏倩死于颈部动脉这个伤口。可既然如此这道勒痕又该怎么解释?” 卓然盯着那道砍伤,又看了看那条勒痕。勒痕附近的皮肤呈现出酱紫色,那是淤血凝结所致,加上皮肤上还有类似绳子的花纹。这些足以证明这道勒是在苏倩死前不久造成的。 “你说会不会有可能有两个人想杀死这苏倩?第一个人想将她勒毙,但是却失手,没将其完全勒死,只是让被害人暂时昏迷。 而第二名凶手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苏倩,于是在某种目的下,将其带到了你的屋子,然后补刀将其杀害?” 左清风这番推测十分的有道理,但这又出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那么这第一个想杀死苏倩的人的目的是什么?” 卓然问向了左清风,其实卓然通过种种线索,心中早就有些推测了,只是这个推测十分的不符合逻辑,甚至说是有些不可能。 左清风听了卓然的问题,倒是十分的茫然,推测作案动机需要很多先决条件的,首先就是确认凶手的身份,然后就是凶手和死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矛盾。而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想推测出作案动机,可以说是有点为难人。 “额,卓然兄你这可是有些为难我了,这叫我从何推测起啊?” 此刻卓然倒看了眼边上的苏良,只见苏良依着柱子,也是直勾勾的看着卓然这边。显然二人就算是再小声的交谈,在这寂寥的大厅中还是能被听见。 卓然回过头,示意左清风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要是真如卓然猜测的那样,他不敢相信苏良会是副什么表情。 古代难能可贵的就是这份手足之情。苏倩苏良如此,王染王卓然也是如此。苏良此刻本就处在崩溃的边缘,要是再刺激他的话,卓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先记录下来吧,此事等回去后,我们再对比情报和线索,慢慢的分析。” 左清风也是读懂了卓然的意思,看了眼苏良,就是低头记录起这些特征痕迹。 拿出一块白布,将死者的脸盖住,卓然开始把油灯往下推移,用手抽开苏倩的衣袖,将上衣解开,露出了肩背来。突兀的,几处已经发黑的淤青浮现在了苏倩的肩膀等位置。 卓然用手摸了摸这些伤痕,有些硬,居然已经形成了一层厚厚的角质层,这是旧伤。 卓然示意边上的官兵,将苏倩的身体反转过来,将衣服进一步的往下拉,露出了一整个背部,手臂也是跟着全露了出来。顿时,就是一阵的触目惊心。 就连边上举着油灯的官兵,看了这些恐怖的伤痕,都是手抖了一下。 因为就在苏倩的背部和手腕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淤青,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有些地方还凝固这一大片一大片的血痂。以卓然经验来看,这些都是某种钝器击打造成的。 左清风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毕竟还是个年纪尚青的刑官,本就对尸体接触得不多。而他的父亲平时也不会让他看这么恐怖的尸体。 而卓然倒是早就习惯了,他看过的各种各样的尸体,少说也有一百多具了。用手抚摸这些伤口,感受着他们的硬度和面积,这能推测出很多东西。不过就算是卓然这般的心性,心中不免也是有些触动,这下手的人,实在是太狠了些。 卓然透过伤痕,甚至能在脑隐隐的听到一阵阵少女绝望的哀叫。 由于带着洗衣手套,接触起来还是不够清楚,毕竟材质比较硬,而且十分的沉重,远远比不了应用的手套。 没办法,为了能更好的分析这些伤痕,卓然直接将手套取下,也顾不及什么病毒了,条件艰苦也是没有其他的什么好办法。 由于死者死亡已经超过三十多个小时,身体早就没了尸僵,肌肉都是软化了下。这时的身体触感,除了没有温度,倒是和活人一样。 而那些伤口和淤青有些发硬,只有几处颜色比较浅的地方,触感是软的。这是破裂的毛细血管中的血液,渗透到组织液里凝固而成的血僵现象。但是卓然此刻并不是确认这个,而是这些淤青的表层皮肤状态。 一般身体内的脂肪或者肌肉组织遭受血僵,表层的真皮层由于供血问题,就会慢慢的变硬,虽然会造成大量的皮肤角质化,但是也能一定的保护皮肤下的组织不受二次伤害。 而这些角质的形成,是需要时间的,大致时间为淤青形成的第二日到第三日。 通过这个特征,角质层的脱水状态,就能判断这些伤口形成的时间。左清风看着卓然对着人家苏倩的身体摸来摸去的,表情有些尴尬,传统礼节让他感觉卓然这么做,十分的有伤风化。 不过他看见卓然那严肃的脸后,倒是不好出言吐槽。 “这些伤口形成的时间很奇怪,远到一个月前,近的有刚刚形成,还有很多像是交叠在一起。”卓然皱着眉,换句话说,这苏倩遭受了至少长达一个月的虐待。 左清风听完卓然的讲述,虽然不解其中的原理,但也是气愤难平。“这是什么人,居然会忍心伤害这么一个名弱女子,简直罪该万死!” 可说道这里,左清风倒是心底升起了疑惑。“不是说很有可能有两名凶手的吗?那这些伤口是哪一个做的?” 卓然摇了摇头,目前的线索无法让他做出推理,到底有没有两个凶手都是难说。只能继续慢慢的深挖。 从背部将衣物穿戴好,又是将尸体翻了过来。接下来就是关于指甲的问题。 卓然将苏倩的手掌摊开,却是发现指甲已经被人修剪过,这处的痕迹就被抹去了。卓然此刻倒是并没有多失望。毕竟这是古代,能从指甲中提取的物证很少。现代倒是十分注重这点,因为很多关键信息都是可以在诸如指甲和口腔中找到。诸如皮屑,布料纤维,甚至是脏污,都是有着十分重要的参考价值。 左清风边记录卓然摆给他看的痕迹,边观察卓然验尸的细节。心中不由就对比起自己的父亲的手法来,显然是左父完败,卓然这里才叫做专业。 “记录好了吗?”卓然问着左清风。 卓然这么问其实是已经尸检得差不多了,因为答应过左清风不能损坏身体,不然卓然定会拿出小刀,刨出每一块伤痕底下的骨头与内脏,进行凶物分析。 左清风点了点头,但是心中却是想起了一个关键的点来。 “你不是说要确认这苏倩有没有怀孕吗?如此这般,你该怎么检测?”。 关于这个问题,卓然也是有些头疼。尸体不让解剖,就是取不到胎盘这样的关键物证。 不过卓然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只不过到时候会有些麻烦。那就是最简单的HCG激素检测。 ------------ 第三十三章 无法接受的谜底之一 卓然俯下身子,开始在他那小木箱中翻找了起来。没过一会就是取出了一根粉红色的玩意儿。 左清风借着灯火,有些疑惑的看着这根材质奇怪的东西。 “这是何物?” 听着左清风的疑问,卓然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又开始了瞎扯淡,“这是波斯当地十分流行的测孕道具,人称验孕棒,在热恋的男女中,可是十分受欢迎的。” “验孕棒?”左清风带着好奇的眼睛,将那个粉红色的验孕棒拿了过去。这种塑料的材质让他摸起来怪怪的,不由的就是往鼻尖凑了过去想闻一闻。 卓然看着这尴尬的一幕,连忙抢了过来,这东西虽然还没用,没有弄脏,但也不能直接放鼻子下面闻吧,卓然认为这很变态。 “这死者已经没有了脉搏,只靠这种东西,真能测定这苏倩有没有怀孕?” 卓然点了点头,心底却是升起了一阵麻烦的感觉,这是卓然思考了好几个时辰才想到的一个办法。这其中考虑了很多,包括能不能被当做物证被唐律所接受。 “可以的,只不过到时候可能要找几个孕妇进行测试。” 左清风看着粉红色的验孕棒,有些半信半疑。 卓然没理会还在疑惑着的左清风。此刻让他头疼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HCG激素上哪去提取。尸体血液失活已经超过了将近五十个小时,体外激素和血管中的已经没有了参考价值。这些激素在体内唯一能残留的地方,也就只有心脏位置了,这里血液充沛,能很好的保留各种激素的活性。 既然想清楚了上哪去提取,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在不破坏尸体的情况下,从心脏取出血液?这需要一种医用的设备。可这设备上哪去找?这里真要喷一下这系统的废物,连一套法医行头都凑不足。 听见卓然在喷自己,系统倒是非常快的给了反应。 ‘你嫌弃我能力不行,你怎么不先考虑下你自己?是不是你没用,升级慢,我才得不到主神的权限授予?所以说,是你废物,不是我废物!’ 系统讲起了歪理,卓然居然是无力辩驳。 ‘好了,我现在真遇到麻烦了,能不能帮我搞到一个长针头注射器?’ ‘嘿嘿,你想要吗?’ ‘当然。’卓然有些没好气了。 ‘那好,以后不许再骂我废物了,也不许再欺负我了!并且要称呼我为美丽漂亮的仙女姐姐!’ 卓然一听,就是满头的黑线,这系统居然比他还不要脸。 ‘你说谁不要脸?’ ‘没没。仙女姐姐还请您帮帮忙!’ ‘你忘了加前缀哦!’ ‘好吧,宇宙银河太阳系超级第一漂亮的仙女姐姐,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哼,这还差不多,300功德点数,我就给你。’ ‘我靠,为什么这么贵,批发价都不到2块的玩意吧?’ ‘你这是越级购买物品,每越一级物价涨十倍,你这是越了两级了。’ 卓然听着这系统的狮子大开口,已经是肉疼的不行了,但是瞥眼间却是看见了棺木中的苏倩,咬了咬牙。 ‘给我吧。’ ‘交易成功,扣除宿主功德点数300点。’ 袖口中突然一鼓,卓然知道已经到货了。 ‘好了,东西给你了,你倒是说声谢谢啊?’ ‘废物。’ 既然东西到手了,卓然也是不在假惺惺了,一句废物就是脱口而出。 此话一出系统就是直接炸锅了,脑海里疯狂的闹腾着,骂着卓然出尔反尔,不讲信用,反正怎么难听怎么骂。 卓然经过这么些时日和系统的相处,倒是早已习惯,脑中自动开启了屏蔽。 再没理会系统,取出那个注射器,就是拉开保险套,将苏倩的胸口拉开一小块。 熟悉人体结构的卓然自然是准确无比的将针头插进了心脏中。边上的左清风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居然是身体抖了抖,显然卓然的举动太过怪异了。 看着注射器里大约七八十毫升的黑色血液,卓然点了点头。就是从箱子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将血液给注射了进去。 血液中成分很多,而且本身的颜色就很影响验孕棒的成相。所以此刻卓然需要的是血清,让这些血液放在瓷瓶中自然沉淀一阵子就行了。 左清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卓然兄,你这是在干嘛?” 说完还指着卓然手中那银光闪闪的注射器针头。卓然也不好解释什么,只能先等结果出来再说。 “一会你就知道了,现在还有一件其他的事情。” 卓然最后看了眼苏倩,接着将死者的衣衫整理好后,就是示意那几个官兵将棺材盖上。 “还有何事?” 卓然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苏良。苏良也是起身,他这是看见众人在盖棺了,估计是想过来问下结果。 卓然表情复杂的走到了苏良的身前,还没开口,苏良反倒是先问了起来。 “各位,我希望你们已经找到了有用的线索了。”苏良这句话里有些威胁的味道。 但是卓然并没有在意这些。“线索当然是有,不过这里还是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苏兄。” 苏良听见卓然这么说,就是清笑了一下,“还有何事你就快说。” 卓然见苏良答应,就是低头思索了一下,将问题尽可能的浓缩,因为苏良的表情很不耐烦,显然他已经没有多少耐心了。 “最近一个月间,你有没有发现一些你家妹妹的怪异之处,或者你的父亲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苏良听完问题,先是有些错愕,随后就是十分的愤怒。“你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随口一问,苏良兄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选择不答。” 苏良是个聪明人,看着卓然的神态,心中隐隐察觉到了些什么,表情逐渐变得难以置信,随后就是莫名的惊恐与颓然。 看到这里,就算是苏良不说,在卓然的心中已经有答案了。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将很多反常的地方都说通了。不过这个答案不光是苏良无法接受,就算是卓然自己也不敢相信。 左清风还是呆呆的,在边上看得不明所以。。 “我们走吧,验尸已经结束了,明日苏倩小姐就要下葬了,就让苏兄好好的陪陪他的妹妹吧。” 说完,卓然就将双手环握前伸,深深的鞠了一躬。这种礼仪在唐朝代表着道歉,十分真挚的道歉。卓然此刻感觉十分对不起的苏良。 ------------ 第三十四章 定局还是变数 “我不是叫你别来找我了吗?更何况在这种时候?” 杨远有些气急败坏的盯着眼前的婢女,他将声音压得很低,说话间还不时看看里屋,像是怕惊动什么人。 “杨员外...,不是...这个样子的。要不是事情紧急,我也不会偷偷大晚上的溜出苏府,来这里来找你啊。” “行了行了,是不是银子不够花还是怎么着?”杨远有些不耐烦,眼下都快四更天了,天头是快亮了,突然被下人唤醒说有人找他,而且来找他的人,还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 “杨员外,真不是的,今天那个左大人和王卓然居然来苏家了。” 杨远听见婢女这么说,就是眼神一僵。“去你们苏家?去你们苏家干嘛?找死去还是奔丧去的?” “是来查案的。而且还特意叫来我问话了。” “找你问话?问什么话?” 杨远此刻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了,语气有些慌张。 “那个王卓然问我,很多关于小姐的事情。虽然只是问一些日常琐碎,但是我总感觉很不安,怕我是不是露出什么马脚,让那王卓然察觉了。” “哼,什么马脚你是不是透露了什么消息给那办案的人?” 杨远此刻的神色十分的阴森,看得那个婢女有点心底发毛。 “杨员外,怎么可能啊,这种掉脑袋的事情,我怎么敢说。” “那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你知道现在时期非常,居然还敢往我家跑,你不怕被人盯上?” “杨员外,你先别生气,他们问完我话后,叫我离开,可我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面偷听。” 杨远又看了眼里屋,见没什么动静后就是问道:“那你都偷听了些什么东西?” “他们在谈论什么谣言,关于小姐怀孕的。说是只要找出放出谣言的人,就能找到正真的凶手。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就趁着夜深,连忙过来通知您一声。” 听婢女说完,杨远表情十分的错愕,还带着些惊恐。 “这洛城县那么多人恨这个王卓然,谁都有可能放出谣言,对王卓然来个落井下石。如此人海茫茫,他们这是如何确定的凶手?” 婢女听见杨远这么问,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表情也变得惊惶了起来。 “这谣言不会是员外您放的吧?” 杨远看着婢女,不免心中无比的烦躁,“是我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想让王卓然死的快些。” “员外您糊涂啊,小姐怀孕这件事情,当初只有你我知道,苏府上下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 婢女说着说着就是心中越来越不安,连带着手中提着的灯笼都是颤抖了起来。 杨远想清楚这点,也是神色变化了起来,大冷天的居然是留下了几滴汗珠。 “员外啊,您快想想办法啊,他们还说今天要验尸,看这时辰,估计已经将小姐的尸体验完了,恐怕手中已经是握着铁证了。到时候只需慢慢的追查谣言这一个线索,很快就是会怀疑到你我的头上啊!” 杨远此刻心底也是慌张异常,藏在大袖里的手早就捏成了拳头,巨大的心里压力下,居然是没注意指甲已经被握进了肉里。 他低头看了眼还在聒噪不堪的婢女,突然想起了早先配那刘一守喝酒的时候,刘一守说过的话——王卓然死罪难逃。这才让他不安的内心稍微放松了下来。 不过看着眼前的婢女,杨远倒是心中升起了另外一层心思。这个苏家的下人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就算她如此深夜跑来自己家通风报信,显得有些忠诚。但终究只是金钱交易下的结果。 身为商人的杨远自然知道这种情义有多么的脆弱。就算是刘县令跟自己保证王卓然必定死定了,但他也不能不为自己留一手。 这个小婢不能留,眼下正好,杨家的人都不认识这名婢女,要是悄无声息的将她除掉,定是无能问津此时。 想到这里,杨远不由的看了看身旁的一口水井。这是一口荒废许久的水井,里面要是多上一具尸体,估计没个几十年,是不会有人发现的。 “我知道了,难得你能如此跑过来提醒我。此时我早就有了对策,不过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白来,随我去侧房吧,我去取些银子给你。” 那名婢女一听这杨员外居然早就有了后手,不免将胸口垂着的心放了下来。毕竟杨员外要是被抓了,她也跑不了。这放下心来后,听说还有银子拿,自然又是一阵意外的惊喜。 “杨员外果然大气,哎,我那小姐也是傻,当初要是决心跟着你当小妾,也不至于落得个如此下场。” 杨远听这婢女这么说,顿时心间的杀意更加的强烈了。对自己前任主子都是如此的人,要是真等大难临头的时刻,怕是不用刑讯,直接就是把他给供了出来。 同样的四更天,在王府也是寂静得很。古代人的作息十分的规律,贫穷点的人家节约灯烛前,早就睡下了。富足点的人家,在娱乐匮乏的时光里,顶多是对杯几壶酒,遍洗漱安睡。 此刻的王府大厅中,只有两个人还在。 “这东西真的能行吗?” 左清风看着卓然拿着那个让他心底发毛,名曰注射器的东西,从一个瓷瓶中,哧溜吸出了一股淡黄色的液体。 “我说了你也是不懂。”卓然给了好奇宝宝左清风一个白眼。 给左清风讲原理,不亚于对牛弹琴。倒不是说左清风不够聪明,而是左清风没有理解这些原理的必要自然科学的知识储备。 将液体小心翼翼的滴落在验孕棒的试纸上,晃荡了下让它均匀的被吸收掉。接下来再等待30s到60s之间,就能知道结果了。 “卓然兄,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回答?“。 卓然注意都在验孕棒上,随意的就是点了点头。 “我听王染兄说,你自小都是在这洛城县里长大的。这让我十分的好奇。你这高超的勘验办案手法,是从哪学到的?” ------------ 第三十五章 不愿推理出的结果 卓然听了这个问题,好看眉毛挑了挑。其实这也在卓然的意料之中,毕竟自己毫不遮掩的办案方式,让人起疑也是正常。毕竟现代的理论高超得太过骇人了。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卓然叹了口气,像是十分不愿提及这段往事般,其实就是他之前瞎编好的故事。 “在我七岁那年,在街上遇见一个乞丐,他看我骨骼惊奇,是个好苗子。就从怀里拿出了几本皱巴巴的书,里面有什么观音神掌啊,九阳真经啊,葵花宝典啊,演员的自我修养啊,刑侦基本论啊,好多乱七八糟的书。 他说这些都是武林中的绝世秘籍,看我有缘才准备卖给我,一个只要5文钱。 哎,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感觉他手上的书好厉害好厉害的样子,于是就想多些。可那个乞丐倒好,说只能买一本。” 左清风听着这个故事,见卓然描绘得生动无比,不免就是信了。“所以你就选了刑侦基本论吗?” “嘿嘿,穷鬼才做选择,我可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年仅七岁的我就知道了金钱的万能,袋子钱递到了那个乞丐的手上,他就喜笑颜开的将书都给了我。” “额...,这乞丐真没点操守。” “都穷成乞丐了还要什么操守?” 左清风听完了卓然的忽悠,顿时就是来了兴趣,“也就是说卓然兄你单单看了一本关于刑案的书,就如此厉害,那其他的书呢,是不是也很腻害?” 卓然笑了笑,“那可不,其中最厉害的就是那本叫做葵花宝典的书了,据说学了就是天下无敌的绝世高手。” 左清风自幼学过武艺,听了就是馋得不行,“卓然兄能否借来观摩观摩?” 卓然一听,就是坏笑了起来,“我可先提醒你,要想修炼葵花宝典,可是先要切掉小JJ,使得阴阳相合的。你确定你还有看?” 卓然这话说得阴恻恻的,让左清风不由有些害怕起来。“算了算了,不看了,不看了。那本刑侦基本论呢?” “烧了。和其他的书一起全烧了。”卓然盯着验孕棒,此刻结果早就出来了。 “为什么要烧了啊?”左清风大惊失色,脸上一副暴殄天物的感觉。 “这种诱骗纯良男子的邪书,留着干吗?” 卓然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左清风居然是张嘴无言,辩驳不出。 “好了,结果出来了。” 卓然将验孕棒拿到了灯下一看,看着两条线出现,卓然也不知这是个好结果,还是个坏结果。 好结果是案情终于是清晰了起来,咬住一根线不放,最后肯定能找到真凶。坏结果是,那苏倩的死,真的是一尸两命。卓然也是个正常人,不免会心底难受一会儿。 左清风接过验孕棒,翻来覆去看了半天都是看不懂其中的名堂,无奈只好放在了桌子上。 “虽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既然测出来了。卓然兄可否能跟我讲讲在苏家验尸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推测出第一个行凶的人是谁?” 听到左清风这么问,卓然的神色不免就是暗淡了不少。他将小箱子放到桌子上,将工具一一的拿酒精和84消毒液清洗起来。 卓然的样子不是太想说,可越是这样,左清风越是想知道答案。 “卓然兄你就直言,这里只有你我,没有其他人,更没有苏家的人。” 卓然叹了口气,书上都说过,当人承受压力的时候,适当的分享出来,可以舒缓情绪,既然左清风要听,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第一位行凶的人,很有可能是苏老,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依据。因为不排除本案就只有一个凶手,进行了二次犯案,也说不定。” 左清风听卓然说完,就是大惊失色,连忙走到了卓然的跟前。“卓然兄,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的啊。苏老是谁,他可是苏倩的父亲,一个父亲会杀害自己的孩子吗?” 卓然摇了摇头,灯火下的脸十分的悲哀。“苏倩身上的伤痕你也是看见了。”左清风点了点头。“如此惨无人道的殴打,伤痕有新有旧,而且还是别有用心的将这些伤口落在衣服遮盖的下面,这般的惨烈,苏家就没半点注意到苏倩身体的异状?” 卓然的话让左清风陷入了沉思,表情也是很不好看。“所以你最后走的时候,那般的问苏良兄?” “对,苏家是大户,家中自然是老幼尊卑一言堂。除非是苏老自己下的命令,封杀住这些消息。例如关苏倩禁闭什么的,就能很好掩人耳目。” 卓然的分析十分的有道理,可左清风还是不敢相信,“可他是苏倩的父亲啊?” 其实不光之左清风不敢相信,卓然也是不信这个答案,但以现在的线索推断,也只有苏老有这个可能。 “我也不知道原因,为何一个父亲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女儿。” 这时左清风倒是想到了什么,“会不会是苏老早就已经得知自己的女儿被人辱没,为了自己的名声,故意逼死自己的女儿?” “名声?”卓然感觉左清风的推断有些荒谬。名声和亲生女儿的命,哪一个更重要要? 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就算是有人分担住这份压力,也是让二人的心底十分的难受。大厅中的气氛变得十分的压抑。 “报,大人。” 这时,一名民夫打扮的人走入了大厅。这是乔装的官兵探子。 “说。”左清风此刻的情绪很低落。 “启禀大人,我这里收到几条消息,汇总禀报给大人。” “今天傍晚的时候,盯着杨远的探子回报。杨远手里疑似握着大量的钱款,进入了县衙的大门,直到二更天才出来。 然后就是盯着那名婢女的探子回报,那名婢女不知为何深夜溜出苏府,探子一路追踪,发现其进入杨远的府邸,到现在还是没有出来。 最后是关于说书人的事情,他们都说自己讲述的苏倩身孕一事,来源是向他们推销茶叶的杨家贩从。”。 听着这些消息,卓然和左清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这杨远露出的破绽太多了,这些调查只是例行的取证而已。 “清风兄,可以下令抓人了。”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有气无力。显然连日的劳累让他这脆弱的身体吃不消了。 ------------ 第三十六章 为何这个县令会富的流油 “要回牢房吗?”左清风扶着脑袋,看着窗外升起的朝阳,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嗯,当然。如你所说,时间已经不多了。”卓然此刻心头有股十分不安的感觉。让他不由的想加快脚步。 大牢中还是那般的潮湿阴暗,只有靠近窗口的地方能看得见些光亮。 带着一队官兵,卓然和左清风来到一处牢房前,这里原本是关那些狱差的,此刻这些狱差倒是都没了踪影,只能看见一个衣着华服的男人坐在里面。 吩咐人取来钥匙,将闹门打开。 “哟,想必您就是左大人了吗?哎,这本想着改日小民抽个空去瞻仰瞻仰你这等大官。可没成想,如今却是在这大牢里相见了。您说好笑不好笑?” 杨远摸了摸胡子,神态自若,居然是先搭上话来了。左清风见状,心中倒是奇怪非常,他可是第一次看见有人被抓,还这么镇定的。 卓然见了,心下也是微微的一紧。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肯定是昨夜从刘一守哪里听说什么事情,让他有底气这么和他们说话。 “杨远,你知道我们抓你是要干什么吗?”左清风试探性的问出了口。 “呵呵,还能有什么事情,看你这便是站着的就是那王家的王卓然,如今抓我,肯定是为了那苏倩的案子。”说着,杨远就是看向了卓然。“我早前听说过一个传闻,说你左大人收了王家大笔的好处,要帮这位王卓然小兄弟脱罪。” 说完杨远冷冷的笑了一下,“呵呵,我起初就当一个笑话听,您左大人是多大的官啊,会因为钱财去帮一名杀人凶手?不过现在,哼哼,我倒是信上了几分。” 说完杨远举起了手上的镣铐。“看来我杨某人这是被二位看上,当替罪羊了。” 左清风皱着眉,听着杨远讲完,心底不免有些恼怒。“本官可不是随便就乱抓人,要是没有证据,我怎能拿你?”显然左清风是真的有些生气,他从不自称‘本官’,对待其他人都是以‘在下’这样的谦称。 “证据,什么证据?笑话,我杨远行得光明做得磊落,能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杀人?”杨远说着说着就是自己给自己到了一杯茶,咕咚了一口。然后就是满眼嫌弃的看着那个茶壶,显然他喝不惯这种粗茶。 左清风正要答话,却是被卓然拦住了。很明显,左清风的嘴炮能力和这杨远不是一个级别的,几番下来就是落到下风。 话术中最常用的一种技巧就是吊起对方的情绪,无论是消极还是积极的情绪,只要勾起它们,你的对手就会丧失基本的理智,这时就能适当的诱引,让自己的利益得到最大化。 这杨远能混到今天,怎能不懂这些欺负老实人的手段? “杨老板好口才。”卓然上前,看向了杨远,眼睛里冷森森的。 杨远看着卓然,倒是被卓然的眼神给吓到了一下。“王少爷,你真会开玩笑,我这是就事论事,你可别把我抬高了。” 卓然虽然没什么审讯嫌犯的经验,但是听过警校其他很多院系的公开课,心中倒是有些手段的。 “看杨老板这样子,是不是在等那刘一守,伸出手把你捞出去。” 杨远听了卓然的话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茶碗放在了桌子上。“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刘大人救一个无辜的人出得这闹门,不是很正常吗?” “救助无辜?你可知这刘大人现在早就是自身难保,哪来的闲空救助你?” 卓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讥讽,边上的左清风听得有些不明所以,他可不知道刘一守什么时候已经是自身难保了。 杨远听卓然这么说的时候,神情明显是慌乱了一下,随后就是看见了左清风表情,顿时紧张的心情就是放了下来。心中认定卓然这话是在诓他。 杨远表情的变化这么能逃得过卓然的眼睛。面对想杨远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优先击溃他的心里依托,让他崩溃。不然以这样的老狐狸,几个模糊的证据想要他认罪,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老板也在这洛城县生活了几十年了,这刘一守来这洛城县所做的全部事情,你想必也是心知肚明。” “哼,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我劝你还赶紧将我放了,不然等我出去就去,我就是说告御状,也要将今日的羞辱奉还给你们。” 杨远说话的时候狠劲十足,很明显是在威胁左清风,叫他不要多管闲事。 “杨老板,都说生意人最好的品质,应该就是要有耐心。如此看着价升价落,才能赚得大钱。如今你听我把话说完,再发牢骚也是不迟嘛。”卓然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看起来倒像是和杨远刚才的神色一般无二了。 听见卓然这么说,杨远则是将头撇过一边,似乎是不想听卓然继续将下去。可现在他身处大牢,不想听也要接着听。 “这洛城县,商户无数,又因缺少土地农耕。这主要的上税渠道就是通过这些县城中的商家。可这洛城县虽小,但却是真的富得流油啊,光一年的商品交易额就达到了上万两如此恐怖的数字。 按照唐律,凡是经过账目的商品,按照商品价格,官府要从中至少抽取三成的税率。有些比较特殊的,甚至会抽取高达六成的税率。” 杨远听得不以为意,啐了一口。“切,你这纨绔小子也学起经商的门道来了?” “呵呵,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说明一件事情。在如此高额的税率下,本地的商户将承受巨大压力。要是货卖不出去,就算是原价卖也是会亏本。”。 “你倒地想说什么就快说,我这一晚上闹腾得没睡过一个好觉。”杨远开始了不耐烦。 卓然冷哼了一声,“那我就直接告诉你这刘一守为何会自身难保了,他动了税款,私收这些商户所谓的进贡,并暗地里改动商品的交易数量。从中帮助这些商户脱税。” ------------ 第三十七章 话术在审讯中的合理运用 听完,杨远倒是一点都吃惊,表情很是平静,倒是左清风张大了嘴巴。 “卓然兄,此话可不能乱讲啊,动朝廷的税款,那可是难逃一死啊。就算是那刘一守可恨,你也不能瞎说啊。” 左清风的话并没有说重,如此大事,一经查实,都不用经过什么刑部,直接就是能拉出去剁了脑袋。 “呵呵,我说王家的小兄弟啊,你这是狗急了要跳墙了吗?如此胡言乱语,还想咬到刘大人?”这是杨远的讥讽,这些事情他当然心底知道得清楚,他就是那些脱税的商户之一,但他相信刘一守这样精明的人,是不会留下什么马脚的。 卓然看着边上的二人的神色,倒是心中胸有成竹。“杨老板可知你这间牢房之前关押的可都是些什么人?” 杨远见卓然突然调转了话头,就是有点莫名其妙。“不就是些作奸犯科的杂碎吗?这你问我干嘛?” “跟你生死攸关,自然是要问你的。”卓然几步上前,就是坐在了杨远的桌子对面。 “这之前的犯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简直就是荒谬。刘大人在哪?我要去见刘大人,不想在听你们的胡言乱语了。” 卓然摆了摆手,“哎,杨老板都说不要心急了,我这就告诉你。”卓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就是喝到了肚子里。“这里之前关押的可都是这县府大牢的狱差。” “狱差?狱差与我何干?” “呵呵,这狱差中有一个人你或许会认得,那个人名叫赵三,曾经的洛城县河西里正,因为这税收到又好又妙,就是被那刘一守留在了身边当起个有点职权的牢头。” 杨远一听,顿时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卓然。“这赵三为何会被关入这大牢之中?” 卓然看着杨远这幅神色,不由心底冷笑。“当然是死罪,这间牢房关押的都是死囚,现在你在这里,你也是死囚。” “少跟我说些废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杨远的语气十分的焦急。 “你是不是以为那刘一守能将自己的屁股擦得很干净?他这自身难保必定是我拿来唬你的?”卓然冷笑着。 杨远此刻完全被卓然带入了角色,陷入了情绪化,这已经中了卓然的套了。 “他这里正在刘一守来之前就当上了,收过无数人家的税款。手中自然是有本破破烂烂的账本。那刘一守曾经命他伪造一份后,将真的那一份烧掉。 呵呵,说来也巧,都说贼鼠一窝。这赵三整日干着掉脑袋的事情,心底本就是不安,于是就偷偷将账本藏了起来。等着哪天事发的时候,好反手举报一波,脱个罪。” 杨远听着卓然的话,头上不由的就是掉下了几滴冷汗。他将手边的茶碗往地上气急败坏的一摔而碎,大吼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那赵三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事情?你肯定是来骗我的,骗我认罪的!” 听见动静,牢房门口的官兵冲进来几个,手中长刀冷寒。杨远见了,就是缩了缩脖子。左清风招了招手,让这些官兵出去。 “你认罪?你认什么罪?是你杀了苏倩?” “不。怎么可能,不是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是你杀了苏倩啊!”杨远坐在扁担凳上,身体不住的颤抖。 “哎,别激动吗,商人这么激动,可做不好生意的哦!我先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这赵三为什么会帮我。”卓然学着这杨远先前在左清风面前得意的样子,回敬给了他。 “赵三犯了死罪,这个罪可大可小,我说能救他性命,这交换的条件就是告发这刘一守。” 左清风听到这里,突然想通了,为什么前日夜间,卓然和他商量事情的时候,会提议将县衙中的赵三一伙人,移交给州府的人处理。没想到是怎么一出反转的棋子。 可这里是左清风想错了,卓然这步棋并不是为了查案,因为卓然打开始就不太相信这傻乎乎的左清风有能力护得住他,这是他为了自保留的后手,让州府大人亲自来这洛城县惩办刘一守,到时候县衙堆积的案子就自然落在了州府大人的手上。 卓然就算是没了左清风,也能靠着这传闻中明察秋毫的州府老大人摆脱嫌疑。要知道这州府可是不受刑部约束的正四品父母官。左清风才是个从四品。别小瞧这个正从,那可是差了多少实权。 “我说得对吧?那些狱差的无心之言,从轻判罚的话,顶多就是去边关戍守罢了吧?”卓然问向了左清风。 左清风倒是点了点头。他本不是个喜欢杀戮的人,也看得出来那些狱差虽然口无遮拦,但也是些无心之言,本就想发配边疆了事。 这卓然和左清风的谈笑,可都是看在了杨远的眼睛里,此刻他的内心完全的崩溃了。原本被抓的时候,他还是有恃无恐的,因为他相信那刘大人说出口的话,必定不是在骗他,肯定有办法对付卓然和左清风。 可如今这刘一守看样子自己的脑袋都是快没了,拿什么保住他? “我们来呢?还有一件事情要询问一下你,我们在你屋子里找出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你想听听吗?”卓然玩味的看着杨远。 杨远现在是表情惊恐万分,他一直以为王卓然就是个傻子加二愣子,仗着有钱的败家子。可没想到居然会是个如此狠辣的角色,而且智商见状是恐怖如斯,算无遗漏。 “我们的兵哥哥们,找出了一件血衣,一把染满鲜血的菜刀。不知杨老板什么时候做起了屠户生意?”卓然此刻收起了玩味,死死的盯着杨远的脸看,他这是在观察杨远的表情变化。 左清风一听,又是有些没头没脑起来,他这么不知道找到了这些东西? 而杨远此刻倒是没心情通过左清风的神色判断事情的真假了,表情无比的恐慌,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不可能,不可能,你说的都是骗人的,明明我都将这些东西沉到了河水里!” 卓然和左清风听完,就是眉头一挑。而杨远却是表情一呆,然后好像意识到了些什么。 “沉到河里?”。 “不对,不对,哪来的什么血衣和镖刀?不对,是菜刀。” 越是惊惶,暴露得就是越加的明显。卓然看着已经快要疯掉的杨远,摇了摇头。 ------------ 第三十八章 失毫厘,差千里 听着这杨远还在狡辩,但是嘴巴却是已经暴露了他。本着刑侦人员的操守,在没有铁证之前,卓然是不会对这杨远做什么的。可既然已经确实的证阴了这杨远是凶手,卓然压抑在内心的情绪便是有点失控了。 卓然看着已经快丧失理智的杨远,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就是扣在了他的头上。陶片夹渣着泛黄的茶水涌了出来,都是浇到了杨远的头上。 左清风见状十分的吃惊,连忙按住卓然的手,因为卓然举起的拳头,看样子就是准备招呼到杨远的脸上了。 “卓然兄,这可使不得。不可私自对嫌犯用刑。” 卓然一听,冷笑了一声。“这种败类人渣,不配称作人。而不配为人的狗东西,还跟他讲什么伦常道德?” 卓然是个很讲道理的人,他心中有自己的信条,也尊重法律。但正因为这份信仰在心底,他最痛恨的就是这没有人性的杀人犯。 左清风被卓然的眼神吓住了,手一抖就是被卓然挣脱而开。卓然将桌子踢开,一拳就是将杨远揍怕在了地上。将自己的镣铐死死的缠绕向了杨远的脖子。 “怎么?继续说啊?谁冤枉你了,是我王卓然,还是那此刻正在下葬的苏倩?”卓然眼神凶狠,而杨远此刻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两只眼睛突出,像是要爆出来似的。 无尽的负能量涌现在了卓然的心头。自己受到的虐待与冤屈,苏家那凄凄惨惨的光景,苏良那无助彷徨的眼神,以及棺材中那具冰凉的尸体。 一切的一切,开端或许都是这个杨远。此人法不能容,天不能容,他王卓然也是不能容。 杨远表情痛苦,双手疯狂的抓扰着卓然的衣服,几道血痕浮现在了卓然的胳膊上。就算是这般,卓然也没准备轻易饶了这杨远。因为他觉得就算是这杨远获了死刑被砍头,也太便宜这孙子了。 “够了!”左清风忍不住了,上前用力的将卓然拽开。杨远则是终于能呼吸到空气,剧烈的起伏着胸口。眼里充满着恐惧的看向了王卓然。 被拉开的王卓然内心倒是微微的冷静了下来,脚一蹬就又是踹到了杨远的脸上。之前他还嘲讽过左清风办案太过感情用事,可现在的自己,比左清风更甚。 ‘人终究还是人,你也有着弱点。’系统在卓然的心中叹了口气。 卓然看着杨远,对啊,人终究还是人,又怎能抵挡住情感的控制,正因为如此,人才是人。 “报告左大人,占天司张公公带着敕旨来了。说是让您前往大堂听旨。” 一名官兵急匆匆的来到了牢房门口,神色十分的慌张。左清风听完,不由的脸色大变。 卓然和杨远也是听见了这个消息。脸色都是不同程度的变幻了起来。 “敕旨?陛下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左清风喃喃的自言自语,同时还不忘整理衣襟。 卓然看着这一切,心中不免就是悲叹了一声。还是晚了啊,三天的时光里,能合上眼睛的时间不过十个小时,也是赶不上那刘一守的好算计。 回头看了眼杨远。此刻的杨远表情不知为何就是阴恻恻起来。“呵呵,看来是咱刘大人比你们快上一步,这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远得意的大笑充斥在了牢房之中,是那么的嚣张,那么的响亮。 卓然一点点走到杨远的跟前,一脚踹倒了杨远的脸上。可这并没有用,杨远还是在笑着。“我说王少爷,是我当初小瞧了你,不该选你当做我的对手。可是啊,这天要你死让我生,天意知道是什么吗?天意不可违啊。” 杨远靠着墙壁,边捂住吃疼的脸,边说着。这奸诈的样子就是连牢房外的官兵看了,都是想要上前给他几下子。 卓然死死的盯着杨远,经过强制的调节,此刻他的内心已经恢复了冷静。眼下局势还不阴朗,重要的是这份圣旨的内容是什么。 左清风将卓然神色的变化看在了眼底,看他终于是恢复平静后,叹了口气。“走吧,陪我去大堂一趟。” 左清风此刻有些理解起卓然了,为何会那般的急切。拉着卓然的胳膊,二人离开了牢房。而那杨远的大笑声,还是不绝于耳。 “门下,陛下诏大理寺少卿左清风听敕。” 左清风上前两步,跪倒在了地上,前额贴地,双掌抚沙。“臣,大理寺少卿左清风听敕。” “孤令你调查边门望远台总领陆九州投敌叛国案,事已紧急万分。 突厥春季动兵集结于边门之外,新任总领后你一步离京已是抵达望远台。如今朝野上下人心惶恐动荡不安,你本该彻查此案,布告天下,以安天下之心。 如今却玩忽职守,越俎代庖,插手刑部管理的案件,以至于延误时机。孤念及你的才学,暂不做惩戒。令你即刻开赴望远台彻查陆九州一案,回京后再行发落于你。” 左清风听着那张公公念着敕旨,心中焦急无比,不由就是身体有点微微的发抖起来。卓然站立于大堂的侧门处,看着左清风,表情看起来有些凄苦。 左清风居然是在违背皇命帮他查案,果然这白莲花式的左清风,必定是混不得这官场的门道。卓然甚至能遇见这左清风的未来,能全身退出官场,都算是幸运的了。 可如今左清风一走,卓然迷茫了,他虽部下暗棋,可时机还是比那刘一守慢上一步。州府大人会不会如传闻一样,管他这个案子,就算是管了,又是何时能来?迟上半天,卓然都会人头落地。 不知何时,卓然的背后却是走出一人,那人的小眼睛此刻已是眯成了一条缝,笑意止不住的流露而出。 “呵呵,这日理万机的左大人,看来是要走了。” 来人拍了拍王卓然的肩膀,卓然不用想就知道身后站着何人。这县衙之中除了刘一守,还有何人? 卓然不想理会这家伙,眼下他的心彻底的乱了,仿佛一切的努力都成了无用功。这刘一守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新的罪状,就等他画押了。 “你是不是在等幽州知府,黄老大人?”刘一守并没有在意卓然的态度。 卓然听见刘一守这么问,心底大惊失色,转头看向了刘一守。 ------------ 第三十九章 又回到了起点?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的眼睛里应该充满自信,充满嚣张,这样的眼神老夫看起来才习惯嘛。” 刘一守发现卓然的瞳孔居然是颤抖了起来。不免就是讥讽出声。“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计划吗?” 卓然没有答话,心中念头飞转,他要冷静,要思考,不然怕是真就死了。但是该死,该死得就是想不出丝毫的办法。 “呵呵,我这十年的县令那可不是白当的啊,这洛城县大大小小的眼线,连我都数不清有多少。一队官兵押送一批囚犯要出城门,这种事情怎么能瞒得住我?” 刘一守伸出手,撮了撮卓然的胸口。“哎,事到如今还不是回到了起点?你又何必苦苦挣扎呢?放心,不就是是咔嚓一下么?不会疼的,哈哈哈...。” 刘一守看着呆立不动的王卓然,大笑着离去了。而门外的左清风也接完敕旨,同样的表情没落,但是出于礼仪还是要拜会一下这传旨的张公公的。 “有劳张公公不远千里了。”左清风拱了拱手。 张公公似乎和左清风很熟悉,表情有些不快。 “我说你呀,就是改不了你这爱管闲事的臭毛病,要不是陛下赏识你,换做其他人,这脑袋早就不知道掉了多少颗了。” “张公公说得是。”左清风附和着,心底也是在想王卓然该怎么办。 张公公也是个人精,看着左清风的表情就知道左清风在操心些事情。 “这圣命不可违,你已经抗旨一次了,再胡来的话,陛下就是有心想保你,也是敌不过三省那些老家伙的嘴巴的。” 张公公这话说得十分的语重心长,也是在替左清风考虑。 “哎,不过今天除了这道敕旨,还有一个口谕要传达给你。”张公公说完,就是将头探出了左清风的身后,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陛下是不是在询问关于灵溪的事情?” 张公公一听,就是一拍大腿。“那可不是吗?这一个昼夜的功夫,这小机灵鬼就从陛下身边消失了,陛下能不急吗?再加上你被外派查案,陛下一猜就知道肯定是跟着你走了。” 左清风听完,苦笑了一下。“那陛下的口谕是什么?” “陛下啊,就是许久不见这丫头,心底有些想念了,陛下还说,既然是跟着你,他是放心的,而且林昭也跟着那丫头,安全问题他也放心。不过别让那丫头玩得太疯,阴年她就成年了,要学会大体之姿。到时候要是嫁出去了,在那夫婿家,没个正行可不好办。” 左清风弯下腰,“臣遵命。” “哎,你就好自为之吧,对了,左老大人让我跟你问声好,要你好好的查案,别丢了自家的脸面了。那么公公我这就要走了。” 左清风有点意外,“公公为何如此急切?” 张公公听完,就是叹了口气。“你不在朝中,可能有些消息不太灵通。原先那望远台后的突厥大军不过十来万人,可不知为何,突厥三王子亲临,直接增军到了三十万之巨,眼看边关的形势是一天不如一天。我这是去传旨给那些藩王,在朝廷征调大军前,先行前往边门压阵,不然单单凭借这新任的总领七万守军,是抵挡不住的。” 左清风听完,就是大惊失色起来。“形势已经到了这样艰难的时刻,为何朝廷调动兵马还如此缓慢?那些藩王早就是割地中立许久,真能听从朝廷的调派?” “哎,你可不知,陆九州案牵连远比你想象得还要多,兵部侍郎孟家被查封,一家一百多号人已经被发往南荒之地数日了,而孟哲晚已经在天牢里候罪许久了。等你将陆九州案件经过查阴,与孟系一派的多名朝中要员,行天子凌迟执行。” 左清风听完张公公的讲述,心中有点无法接受。“此时肯定有问题,我从小就是跟着孟伯父习得的武术,孟伯伯这样家国天下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投敌叛国?” “我也不信啊?就算是陛下也不相信,孟哲晚年幼时就随护在身的都尉。说句难听的,经历了那么多的皇家血泪,陛下会不知道孟哲晚的忠心?可形势比人强啊,那么多铁证下来,如何辩驳得开?” 张公公有些痛心疾首,显然他和孟哲晚一样有些交情。“所以说,我觉得陛下叫你去这望远台,就是寄托你能查出点蛛丝马迹。” 张公公说完,顿了顿,“你,万不可把这趟当做儿戏,也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你孟伯伯,和孟家上下百十口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中。” 张公公说道最后,语气十分的重,显然他也希望左清风能认清现状与自己肩负的责任,立马开赴边关。 左清风看着张公公期许的脸,回头看了看,却是正好看见了走出大堂的王卓然。两人目光对视,左清风居然是回避了过去,他愧疚了,无比的愧疚了,他不能再帮卓然了。 卓然倒是看得开,并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笑。“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剩下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州府大人很快就到了,到时候没有你,我也能将案件解开。” 卓然这是在安慰左清风,什么州府大人可能都是虚妄了,虽不知道刘一守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但能肯定的是,这州府大人不会来了。 左清风回过了头,看向了王卓然。“抱歉卓然兄,我身上的确有件十分重大的事情要办,暂且帮不上忙了。等案子完结,路经此地的时候,我会来登门看望你的。到时候还请你不要嫌弃我才行。” 卓然听着左清风的话,点了点头,他心底其实已经阴白自己怕是等不到左清风回来了。 “那么左大人,事不宜迟,下一段路你我顺路,要不你我一起上路可好?” 左清风听着张公公的话语,点了点头,然后深深的看了卓然一眼。“卓然兄,此一别,多加保重。” “保重!”卓然也是回了一礼。 “郑宇。” “大人,有何事吩咐?” “带上一队人去趟王府,令林昭带上灵溪即刻启程,我们城北口汇合。” “是大人!” 卓然看着离开衙门府的左清风,身边的官兵也是一个个的离开。此刻在卓然身边,没有了半分的依托。 ‘你要是狠心留一留他,他肯定会留下来继续帮你的。’系统发出了叹息。 ‘无妨,无妨。’ ‘哎,搞不懂你们这人类的想法。’系统声音消失了,像是有些在埋怨。 ------------ 第四十章 权力与金钱的量重 “犯民王卓然,事到如今,本官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里是你的罪状,你给我看清楚了,然后就画押吧。” 刘县令捂着小胡子,将茶杯放了下来。卓然被几个官差压着,身上又穿起了肮脏的囚衣。 卓然看着地上摊开的罪状,觉得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太荒谬了。而边上站着的,不再是苏员外,而是苏良矗立着。 “大人,此案当中存在多出疑点,小民认为王卓然并不是凶手,我要撤回诉状。” 苏良看着蓬头垢面的王卓然,眼神闪烁。刘一守听见了苏良的话,顿时就是无名火起,将惊堂木拍下,“你当这是小孩子办家家吗?杀人重案,你想撤讼?我跟你说,就算是你撤讼了,这王卓然也是法不能容。没有原告,官府就是原告。有什么区别吗?” 说完刘一守就是对着苏良冷笑着。苏良看了眼刘一守,又是将目光望向了卓然。“卓然兄,你家兄长王染找过我,将你整理的案卷全都是给我过了一遍。我知道你不是凶手,你倒是辩驳一下啊?” 苏良的语气十分的焦急,显然他并不糊涂,看过左清风记录下来的全部案件线索后,自然是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是谁。可王卓然好像是放弃了一样,就是那般的呆立在原地,眼睛没有丝毫的神韵。 “呵呵,你们这苏家还真的有意思,老的一套,小的又是一套。好了,王卓然,本官的耐心在你身上已经是耗光了,你可别让我为难,不然吃苦的还是你自己。” 刘一守看着王卓然,像是看见一个笑话般。随后就是眼神一凝,两名衙役就是用法棍狠狠的砸在了卓然的膝盖上。 扎心的疼痛席卷在了卓然的膝盖上。但是卓然并没有跪下,此刻他倒是有些能体会得到,这一世的王卓然,在面对如此的局势时的心境了。反正横竖都是一个死,何必死的让那些恶人那么舒坦,自己这么憋屈? ‘求求你别演了行吗,自虐狂吗?’系统有些没好气起来。 ‘你懂个锤子。’ 刘一守看着卓然还在硬抗,不免有些玩味。“我说王卓然啊,不得不承认,本官对你有些欣赏,能将事情拖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有个好脑子。” 县令盯着卓然,渐渐的站起了身形,绕过了案桌走到了卓然的跟前。 “可惜可惜。”眼睛里露出奸诈的神色,“这狐狸失去了老虎的保护,不过就是个有些小聪阴的狐狸。那左清风也是运气好,居然没被一本参死,还能继续被委任皇命,安然离开。可他终究是没帮你这等恶徒翻过案来。” 刘一守将双手放在身后,踱步就是经过了卓然,看向了县衙的大门处。 “各位父老乡亲们,我刘某身为此地的父母官,这等无法无天的暴徒,你们说该如何的处置啊?” “砍脑袋!砍脑袋!砍脑袋!” 民众们群情激奋,一个个都是高举着拳头,大吼出了声音。 苏良见状,心中焦急万分,转过身就是喊到,“不是这样的,此人并非是凶手,我身为死者的哥哥,能够保证这点。” 可苏良的声音在面对几十号人的呐喊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苏良啊,我不知道你这是中了这小子什么毒,我也不责怪你,既然你撤讼了,此案便与你无关了,别让老夫请你出去,你还是自己乖乖的走吧。” 回过身来的刘一守,完美的将那张阴险的脸避掉了百姓们的目光,单单只能让苏良一人看见。 “难道你真认为卓然兄是凶手?”苏良看着刘一守的脸,心底居然是升起了害怕的情绪。 “我不认为王卓然是凶手。”刘一守轻蔑的对着苏良说道。 “那你为何不去找出真凶,而是死死咬住卓然兄不放?” 刘一守听见苏良这么问,仿佛是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得有些合不拢嘴。“这个问题就无需告诉你了,来人啊,请这苏家的公子回去。” 站立两边的官兵分出了一个人,那人二话没说就是撑起了苏良的胳膊,强行带朝着大门走去。 “卓然兄,千万不能放弃,....”苏良的声音渐渐的被淹没在了人海里。 “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了。”刘一守阴恻恻的走到了卓然的身边。“啧啧,让他跪下,本官可是个讲究人,这公堂之上是要讲究点秩序的,没大没小成什么样子?” 刘一守的话语落下,两名衙役就是又要将法棍抡到卓然的膝盖上。 而卓然此刻却是神态一变,身体向前一步就是躲开了棍子,同时锁链飞舞间就是向前抽打而出,两条红灿灿的血痕就是出现在了刘一守的脸上。 卓然行动得突然,两名衙役根本反应不过来,而刘一守早就退后几步,双手捂住脸哎“呦,哎呦”得直叫唤。 “来啊,让我继续认罪啊?” 卓然刚嘲讽玩,就是被衙役一把按住。 “你...,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呢?这打畜生还要敢不敢的?” 刘一守缓了过来,小眼睛里似乎要喷射出火来。“来人啊,给我上刑夹,给我将他的手给废了!” 刘一守气急败坏,对着卓然咆哮了起来,可卓然的面色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可把刘一守给看呆了。 “你们谁敢再碰我一下,就当剁掉你们的脑袋!” 卓然的眼神带着如同九幽之下的万年寒冰,仅仅是扫视了一下边上的衙役,就是让对方心头狂跳,居然是硬生生的呆立当场,不敢做出任何动作。 刘一守看着衙役们的反应,脸上的火辣辣的伤痕让他情绪无比的暴躁。“你们干什么,还不将这宵小之徒给我拿下受刑?” 卓然听了刘一守的话,顿时就是笑出了声,“刘一守,你还不给小爷跪下?本少爷可是十分注重公堂礼仪的。” “你说什么?你个囚徒让我这个县官给你跪下?嘿你是不是疯了?” 刘一守的小眼睛瞪得无比的圆润,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不光之是你,你,你,你们,还有门外那群人,全特么的给我跪下。”卓然放肆的将手指伸出,指向了刘一守,衙役,以及门口的那些希望卓然死的民众。 王卓然此刻心中无比的舒畅,果然,在古代,拥有权力,比拥有钱来的爽快多了。 ------------ 第四十一章 如今的你我,不覆当初!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将这恶徒给制住?”刘一守看见渐渐逼近他的王卓然,小眼睛里居然是流露出了惊恐的感觉。 衙役们反应过来,纷纷就是快步上前。 “制住我?哼,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卓然冷哼一声,就是从怀中一掏,一块金灿灿的金牌就是取了出来,此刻卓然离刘一守很近,透过阳光的反射,金牌耀眼的光辉差点没把他的小眼睛闪瞎了。 而衙役却是没管这么多,直接就是将卓然从身后按住。 金牌也随之摇晃了几下,可就算是如此,刘一守还是将上面的字看得真切——御临。顿时间,刘一守脸上几乎每一寸的皮肤都是透露出了一股不可置信的感觉。随后就是身体如同被大雨淋过般,冷汗将内衬打湿一片。 “陛下御临金令?你...,你这么可能有这种东西?这不可能,不可能!” 刘一守感觉双脚有些发软,险些没摔倒在地上。压住王卓然的衙役一个个表情古怪的看着自家大人这幅神色。 卓然看着刘一守,就是抖了抖身子,将捕快的手给挣脱开。 “洛城县县令刘一守?”卓然语气十分玩味,发现刘一守的小眼睛还在瞄着他。 “在...,在的。”刘一守的声音颤颤巍巍,宛如掉进水中的老鼠般颓唐。 “还不跪下?”卓然大喝出声,刘一守身体一个激灵,就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刘一守的动作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弄得一愣,包扩衙役,书吏,以及围观在县衙门口的所有百姓。 “你们也给我跪下!”卓然此刻的语气已经是带着一丝怒气,在场的这些人,包括那些百姓,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不分青红皂白,不辩理曲是非,这便是罪孽。 ‘系统,开启万界裁决。’ ‘系统提示,万界裁决启动。’ 顿时间,高堂之上,缠绕上了一股只有卓然能看见的云雾,散去过后就是见到三个小人端坐云雾之中。他们面容严肃,手中分别握着丈尺、命书、以及獬豸铜尊。 而高堂之下,却是多出了几道身影,那是两女一男,他们眼睛里的神色不同,却都是直勾勾的看向了王卓然。 一阵铜钟的嗡鸣声在大堂之中响起,回响在了每一个认的耳朵里。声音环绕,顿时间堂下堂外,跪倒一片。 卓然环顾了一周,就是从便是的衙役身上取过钥匙,将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取下。这镣铐跟随卓然已经好久了,这取下来倒是让卓然有些不习惯。 没理会还在瑟瑟发抖的刘一守,王卓然就是从他的身边走过,径直来到了案桌后背,就那般的坐了下去。 “大人...,我们...,我为何要跪下啊?”一名离刘一守最近的衙役出声询问起来。 刘一守将身体移动,朝向了高堂的方向,此刻他的心中翻江倒海。为什么这王卓然手中握着这等东西,这可是当今陛下的随行令,就算是三省的那些真正的大人物见了,也是要任凭其差遣的权利及其之大的行政要令。 如此贵重的东西,这王卓然是从何而来?是左清风给他的吗?不可能啊!左清风怎么说就是一个从四品的官阶,就算是皇帝再般的赏识,也不可能被授予这等重器啊?既然如此,那这东西到底从哪里来的? “行了,你还是别想了吧。”卓然看着下发刘一守乱转的眼睛,就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刘一守啊,这话还真让你说中了,这不是,你我又回到了起点,只不过这次是你在这跪着,我在这上面坐着。”卓然笑呵呵的对着刘一守说道。 刘一守一听,就是身子抖动了一下,此番情景,并不是自己在做梦。拥有金令在手的王卓然,就是皇帝老子般的存在,他就算是再般的愤懑与不甘,也只能藏在心底。 “行了,如今你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都给我先起来,这案子今天也该破一破了。” 刘一守听见了,就是连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眯眯的起身。“是是,我等定将任凭你...王...大人的差遣。”刘一守似乎是找不到词来称呼王卓然了。 “行了,你就叫我王卓然就行了,去边上给我拿些纸笔,帮我录呈堂。”卓然有些不耐。 刘一守此刻十分的听话,乖巧的将坐在大堂一角的书吏轰走,就是将纸和笔拿在了手上。 他这讨好卓然的神色,卓然看了感觉有些恶心。而同样有这个想法的‘人’还有,那就是公堂中突然出现的那名男性。他的脸孔充满着凶狠,盯着那刘一守一刻不放。而他的外貌,却是和王卓然一般无二。 这突然出现的人,居然是没有任何人能看见,只有王卓然能。 ‘这便是这系统的用处么?’卓然在心底问着系统。 ‘嗯哼,就是这样。’系统有些得意的说着,‘怎么,是不是很震撼,很高大上?来,快夸夸我,是不是特别的能干!’ 卓然有些无语,没理会系统就是对着下方招了招手,“你们都给我起来吧。” 下方的众人都是迷茫的站起了身体,说句实话,他们还搞不清楚情况,要不是看见那刘一守跪下行礼,他们才不下跪呢。 卓然自然是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于是就是将令牌再次取出,解释了起来,省得出了麻烦。“这是御临金令,持此令便是受皇恩在身,如陛下亲临。而在下就要用此令,来探出这出发生在我身上的闹剧的真相。” 卓然将灵溪给他令牌的时候,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看着下方一片惊呆了的脸孔,卓然顿时感觉自己没白花那么多功德点数。 原来在左清风令人去找灵溪离去的时候,却是在城门口遇见了刚好回来的一队官兵,这队官兵便是押送牢头赵三那匹人的。他们将其中的惊变向左清风讲述完后。左清风就是心中不安非常,既然卓然留下的后手已是无用,那此刻卓然不就是等死吗? 而卓然这么聪明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在等死?如此这般为什么不向他左清风求救?原因挺简单的,左清风一想就是明白,那就是卓然不想再连累左清风了,就算是卓然被他救出,那左清风必定因为违抗皇命被杀头。 ------------ 第四十二章 神秘女尸疑云断案篇其一 而就在左清风心中百感交集的时候,灵溪却是到了城门口。说句实话,灵溪其实挺不想走的。因为她十分怀恋卓然家的晚餐,当然,确切的来说是卓然每次晚餐时,拿出的稀奇古怪的饮料。 当灵溪得知左清风焦急什么的时候,自己也是焦急的起来,要是卓然被杀头死掉了,那她上哪去喝快乐水?于是任性的灵溪吵嚷着就是要留下来帮卓然。 左清风起初是不同意的,灵溪就算是留下来,也没办法帮助王卓然。可当灵溪拿出御临金令的时候,左清风闭嘴了。拥有这方令牌,可是比得上无数个左清风的帮助。 于是乎,两全其美的计策就算氤氲而生,左清风赶往边关,彻查陆九州投敌案。而灵溪就是留在这洛城县,直到案情水落石出为止。 不过当卓然见到灵溪的时候,却是被灵溪敲了一笔大竹杠,三十包奶茶粉,十五壶快乐水,换算成系统点数差不多将近两百功德点数。但卓然的处境自己心底最清楚,比起性命,这些功德点数也不过是些数字而已。 “刘大人,小爷有些渴了,给我倒一杯茶来!”卓然将椅子往后面挪了挪,将双脚支在案桌上,样子十分的嚣张。 刘一守一听,就是连忙招呼着边上的小吏,“快快,给王少爷沏上一壶上好的玉翠新茶。” “是,大人...。”小吏的表情十分的古怪,对于现在的局面他还是有点不适应。 “哎,这等小事,刘大人你自己去,别老是麻烦别人。”卓然眼睛一眯,似乎有点不悦。 刘一守瞬间就是觉得不爽了,这等小事,小事你不会自己去做?心中骂骂咧咧,但是眼前的王卓然势大,他不能不低头。 看着刘一守表情憋屈的走进了后堂,卓然心底十分的舒爽。而目光再次落在高堂之下,却是发现在场几百支眼睛,居然都是齐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卓然咳了咳,清了下嗓子。“那么,升堂吧。” 站立两边的衙役有些没反应过来,疑惑的看着王卓然。 “我说升堂,听见了没。” “是是,升堂,升堂。” 直到卓然重复了一遍后,众人才是勉勉强强的站立大堂两边。法棍不停的敲击地面,合声高呼‘威武’。 “额...,大....,王少爷,这升堂要审理何事啊?”一名小吏眼睛里充满着疑惑的问向了王卓然。既然这卓然有御赐金牌,便是绝对的无罪之身,除了当今陛下,谁人能奈何得了他,还有必要审案来证阴自己无罪? 卓然眼神玩味的看着那名小吏,“你听听,就知道了。”卓然指了指门外。众人一听,就是竖起耳朵聆听起来,却是什么都没听见。正当那名小吏准备再次询问的时候,却是鼓声阵阵,彷如雷霆之音。 卓然听了,就是微微一笑。“门外何人,为何击鼓?”惊堂木拍下。 “大人,要替小人伸冤啊!” 人群挤进来一个人来,他手中捏这一张绢纸,眼中含着泪珠,就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堂下何人,所讼何案,状告何人?”卓然看着堂下跪着的那抹熟悉的人影。 “小民苏良,讼家妹被害一案,状告城西杨家杨远。” “苏良,你且起身,此案本少爷为你鸣冤。”卓然看着杨远,从令箭中拿出一支就是丢到了地上。 “来人啊,请那杨远来这堂上。” 衙役受命就是分出几个人奔出了大堂。而卓然却是走下案桌,将苏良的讼状给拿在了手上。苏良和卓然的眼神交织,这份讼状是他被轰出大堂的时候,林昭给他的。 原本心灰意冷的他,在见到林昭和这份讼状的时候,心中就想通了很多事情,这些可能都是卓然早就设计好的东西。飞快的签下自己的姓名后,就是在林昭的授意下,敲响了县衙门前的大鼓。 可没想到进门来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王卓然坐在了大堂之上。 卓然能感受得到苏良眼神里的惊疑,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说完这个,卓然又看了眼边上,一位妙龄少女也是留着眼泪对他深深的鞠了一躬。这‘人’居然是和死者苏倩长得一般无二。 讼状卓然并没有看,因为这本就是他自己写的,内容自己心中清楚得很。 “来人,请渡头范水生,请鞋匠张八,请洛城镖局镖头包强,请苏家婢女...”卓然说道这里,却是瞥眼看了眼一边有些微微发抖的另外一名女子,却是住嘴了。看来这名苏倩的贴身婢女已经是死了。 衙役们纷纷领命,急匆匆的走出县衙的大门,出去带人去了。而围观的百姓才是最迷惑的一群人,他们纷纷看着王卓然,却是再也不敢像先前那般的叫骂了。 他们虽不懂这个令牌代表着什么,可刘县令的作态他们却是都看得清楚。但是窃窃私语就免不了了。 “这王卓然又是为何变得如此耀武扬威?” “谁知道了,这皇帝都是闹腾出来了?这王家与那皇帝是亲戚不成?” “我看就是王家花钱收买了皇帝!” “你是个猪吗?皇帝坐拥天下,这天下间的什么不是皇帝的?会稀罕王家那点钱?” “这下完了,这天下间还有没有王法太平了啊!” “也是啊,你说王卓然这种混账东西,为什么还能活着没被砍头?如今看这样子,估计是冶不了他的罪了。” 门外的窃窃私语,卓然是听不见的,而侧门处,却是走进了一个人,那人就是林昭,他手中提着一个包裹,就那般大咧咧的丢在了案桌上,如同往常般的没给卓然好脸色看。 而卓然看见了那个灰扑扑的包裹,打开往里面看了看,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 “有劳林昭兄了。”卓然对着林昭拱了拱手,表达着谢意。 林昭却是给了卓然一个冷眼,这对上卓然的笑脸,场面倒是有些尴尬。 “我说林昭兄弟,我寻思着你我无冤无仇的,你为何对我如此态度?”这是卓然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却一直找不到机会问出口。 林昭听了卓然的话,嘴巴微张,似乎是要说了,却是被突然窜出来的刘一守打断。 “王少爷,请喝茶,这可是城内杨家最好的茶。” ------------ 第四十三章 你知道的太多了(除夕快乐!) “你这死鬼东西,快说,那苏倩是不是你在外面撩的骚娘们?”一名妇人拿着个鸡毛掸子,二话没说就是抽打在了杨远的身上。 杨远此刻正跪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那都是被卓然打的。可现在看着即将就是要落在自己身上的鸡毛掸子,不由就是有些心底憋屈。 “娘子啊,怎么可能啊,我哪里会招惹其他女人啊。” “没有?没有你怎么被官府大早上的抓了去?”妇人怒不可遏,丝毫不顾及情面的就是将鸡毛掸子抽打在了杨远的背上。 杨远吃痛一声,就是连忙起身,双手不由的摩挲着背上。“哎,你还真打啊?我都说了,我跟那苏倩没有任何关系,你看我这不是被放了回来吗?” 妇人上前几步,死死的盯着杨远的眼睛,“真不关你的事?” “是的啊娘子!”杨远摆出一副十分无辜的脸。 “跪下!” “都说不是我了,我为什么还要跪下?” 杨远的表情十分的疑惑,但那名妇人又是抽打了一下他的小腿,吃疼之下,只好跪倒在地。 “老娘问你一个事情。” 妇人低头看着勾搭着头的杨远,语气十分的咬牙切齿,“昨日夜间是哪个小狐狸精来找你了?” 杨远听见妇人是问这个,顿时间就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哪来的什么小狐狸精,娘子你肯定是看错了。” “哼,老娘根本没睡着,这小婢我调查她早就有些时日了,跟你有染不下两年了吧?”妇人说着就是反手一抽到了杨远的身上。 杨远此刻倒是不喊疼了,心中却是升起了惊恐的情绪。“你...,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我怎么知道的?这些年老娘生不出孩子,就知道你会到外边沾花惹草,你那些野货老娘每一个都知道!”妇人这句话是吼出来的。 杨远此刻冷汗都是下来了。“那娘子还知道些什么?” “呵呵,还知道些什么?你个狗东西勾搭人家婢女就行了,没想到还想着人家的小姐?那苏家的小娘方才成年,是你这等老东西能倒贴得上的? 老娘原本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就没去管你,毕竟老娘心底有愧,生不出你的种。既然你看上人家的小姐,要是有本事娶回家当小妾,为你生个孩子,我也是无所谓。” 说着说着,妇人就又是抽打了一下杨远的胳膊,“谁知你这狗东西,居然勾搭不行,想要强取?你跟我说实话,三月十二日那天你说去隔壁县贩茶,到底是不是真的?为何那天深夜你回到家中的时候,会那般的惊惶?” 妇人有些气急败坏,说着说着就是手上越来越狠,而杨远却是半分反应都没有,瞳孔疯狂的闪烁着。 “你这狗东西倒是说啊?那天晚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妇人此刻眼泪涌现而出,居然是做倒在地上抽泣了起来。 杨远始终没有回答妇人的问题,这让妇人的心中十分的绝望。 “没想到娘子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杨远缓慢的起身,表情居然是带着一丝微笑,猜不透心中在想些什么。 “事到如此,我就和你承认了吧,是我杀了苏倩,这些你可满意了。” 妇人坐在地上,听见杨远的回答,表情变得僵硬了,只有无声的泪珠滑落面庞。“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此事你要是不说出去,天知地知。”杨远蹲下了身体,眼睛与妇人平齐。 “娘子,你我夫妻一场,你不会为了一个贱女人,让你这下辈子守寡吧?” 杨远伸出了手,整理这妇人有些凌乱的头发。而妇人看着满脸带着笑意的杨远,这般诡异的神情,让她心底很是不安。 “娘子,你不会说出去吧?” 可就当杨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妇人却是神情惊恐的将杨远的手拍开,身体向后移动,直到缩到了墙角,一支花瓶被撞到在了地上,应声而碎。 “我...,我不会说的,不...,不会说的。” 杨远盯着妇人,目光飘忽,随后就是眼神一狠。“你我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你什么个心性我会不知道?大嘴巴婆子。” “不,我真的,真的不会说出去的。”妇人摇晃着双手,眼睛里居然是流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杨远则是没再理会妇人,转身翻开一个小盒子,一把小刀就是抽了出来。“娘子,当初结发的时候,你我约定同日死,可如今看来你是要先走一步了,别担心,过个几十年,我就去陪你。” “你要干什么?干什么?你...,你个畜生...,畜生....。我这是引狼入室啊。” “畜生?对,我就是个畜生。” 倒握长刀,刀尖直指妇人的心口。“给我去死吧。” “救命...,来人啊....,救命!” ‘嘭’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杨远,王大人召你进堂听审。” 就当刀尖快要触碰到妇人心口的时候,却是被突然的声音吓得一歪,刀尖没入了墙壁之中。 “救命,救命啊!”妇人见状,连忙起身,就是跑出了门外。 衙役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都是愣在了当场。而杨远看见这些差役,都是他熟悉的人,原本慌张的心,却是冷静了下来。 “诸位找我有何事?可惜今日我不方便,你们改日再来,送你门几包‘好茶’。”杨远神情恢复了镇定,顺便还整理了一下衣襟。 “杨老板,王大人请您上堂听审,这茶还是改日吧!”衙役不傻,刚才杨远的样子像是要杀自己的老婆,如此行径,言语不由带着几分疑惑与严厉。 “王大人?什么王大人?这刚走了一个左大人,有来了一个王大人?” “不是,这个王大人,你是认得的,城西王府三公子。” 听到这里,杨远差点没把下巴给瞪下来。“你们说什么?王卓然那个杂种,什么时候成大人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这大家都是开的什么玩笑?” “大胆,王大人是你能诋毁的吗?给我将他拿下。”这些衙役十分的会审时度势,眼下王卓然接近无敌权势,相比这有些臭钱的杨老板,当然是王卓然更不好惹。 ------------ 第四十四章 神秘女尸疑云断案篇其二 看着堂下的杨远,卓然脸色笑眯眯的,但是眼睛里却是冷冽非常。“杨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杨远跪在地上,不过这跪得有些不情不愿,歪着肩膀和脑袋。 “呸,谁要见你?”杨远张口就是有些出言不逊的味道。 而站在卓然边上的刘一守,倒是挤眉弄眼的对着杨远在打信号。这些卓然虽看不见,但也是无需理会的事情。 “老子我见过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却没见过你这般披着囚衣坐在公堂上的丑斑鸠。” 杨远无视掉了刘一守的眼神提示,继续嘲讽着卓然。 卓然喝了一口茶,“哎,说句实在话,这茶确实好。不过这清澈淡雅的茶水,可惜经过了你的手,变得有些不对味了。” 说完就是往堂下一扔,水花纷飞间茶盏碎裂而开。刘一守看着,眼皮不由抽动了几下,这可是他辛苦跑到后厨烧得开水泡得新茶,却是被卓然这般就是给摔了,也不知道卓然在想些什么。 “既然你是个这般的态度,刘大人,这算不算是藐视公堂?”卓然学着刘一守,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刘一守看着卓然是神色,心底不住的打颤,他越发的看不懂卓然来,这个连他一半岁数都没有的小东西的心性,让他有些恐惧。 “呃...,算,算是吧...。”刘一守的回答十分的牵强,更多的是在和稀泥,他此刻怎不懂卓然在想些什么?杨远这般的态度,加上刘一守隐隐调查的一点线索,这杨远很有可能就是真凶。如此这般这可是和王卓然是血海深仇不为过。 那此刻卓然想找油头教训一下这杨远讨点利息,也是正常。可他刘一守好死不死拿了杨远的贿赂,要是一个搞不好,这杨远吃疼,狗急跳墙把他给供了出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所以有些事情,刘一守觉得能糊弄一下,还是糊弄一下的好。 “算是?行吧,至少也是个肯定词,来人啊,给我将这杨远刑杖四十。” 刘一守本想护一护这杨远的,可没想到卓然是这般解释他的话,不由就是呆立当场。 杨远其实还搞不清楚什么个情况,装装横至是给卓然一个下马威,同时给自己提提胆气。可没想到卓然此刻居然是能轻易的调动这县衙的中的每一个人。直到棍子落在了屁股上,杨远才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哎,这四十大板啊,这要是身体素质不行的人挨上去,估计人都是给废了,我看杨老板身体还算不错,就当给你练练了。” 杨远趴在石砖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嘴巴倒是憋得很紧,居然是没有喊过一句疼。 而就在这时,门外又进来一群人,是队衙役,身后跟着个头发有些花白,但是体格倒是很健壮的老年人。 那人进门就是倒是没看地上趴着的杨远,毕竟活得久了,什么阵仗没见过,倒是看着身穿囚衣坐在高堂上的卓然,张大了嘴。 “来人可是张八?”卓然问了出去。 张八疑惑的看了眼刘一守,又看向了卓然,似乎是有些迷茫。“小民正是张八。” 卓然没理会这张八表情里的疑惑,继续说道,“张老,你可知前日一队官兵向您打听的事情?” 张八听着卓然的话,感觉有些没头没脑,“当然记得,这春季店里生意不行,这一队兵官过来店里唠嗑,倒是记得清楚。” “那你说,你可否认得一名叫做杨远的人物?”卓然眼神有些玩味,指了指地上趴着的杨远。 张八一听,就是思索了起来,“王公子指的可是那茶庄的杨老板?” “正是。” “哎,这个自然是认得的,当年他孤苦无依来到这洛城县,吃饭的本事一个没有,整天偷鸡摸狗的过日子。一天突然找我,说想学门手艺糊口,我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技艺,见他想走正道了,就交给了他。 这些问题我记得前些日子已经和那些兵官讲过一次了,为何今日还要请我来再将一遍?”张八阴显表情很疑惑。 卓然听了张八的讲述,看了眼刘一守。刘一守发觉的卓然的目光,于是问道,“王少爷为何这般看我?” “废话,不是叫你记呈堂吗?你傻不拉几的杵在这干啥呢?” 这话瞬间就是把刘一守弄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卓然先前叫过他来着。不过当刘一守拿起纸笔的时候,心中不由还是暗骂了一声,这可恶的王卓然眼看是把他当下人使唤了。 但是眼下千万不能将其得罪了,尽量将这个案子压在县衙,自己还是有救的。想到这里,刘一守咬了咬,记录起呈堂来。 看着此刻老实无比的刘一守,卓然心底暗爽,“张老,本少爷要你指认一下,放心,这只是一个形式,你看看这地上趴着的这个杨远,是不是跟你学习编草鞋的杨远?” 张八听完,终于是注意到了地上还趴着个人,他俯身低头,想要看个真切。而杨远此刻却是真有点发慌了,他想起了自己当日为了去跑商,特意穿着的就是一个草鞋。 感觉到张八的目光越来越接近,杨远不由的就是将脑袋撇过一边,这个反应阴显是在心虚了。 “怎么,杨老板?你不是说你无罪吗?这只不过是让你的老师傅认一认你,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了?” 卓然言语中讥讽味道十足,而张八毕竟和杨远相处过一段时间,没一会儿就是认了出来。“是,此人就是与我学习编草鞋的杨远无疑。当年只学了个三脚猫,就是勾搭上了大户人家的小姐,从此土狗变成了土豪,就没来过我这小小的草鞋摊了。” “老东西,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小心后果!”杨远见被认出,挣扎这支撑起身体,目光凶狠的看向了张八。 张八听见杨远这威胁的话语,不由却是笑了笑,“我说杨远啊,老夫这说的实话,无愧天地良心。至于你说的后果?尽管找老夫便是,不知最后是谁人吃亏,亦或者你根本就没机会制造这么一个后果了。” 张八的语气居然是比杨远还要狠上几分,卓然虽不知道张八是个什么来历,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厉害角色。 ------------ 第四十五章 神秘女尸疑云断案篇其三 杨远被衙役扶了起来,让他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而张八倒是一脸冷笑的看着杨远,看样子过往就是和杨远有些仇怨。 “大人,范水生带到。”一名小吏高声禀报上来。 卓然见了点了点头,“带上来。” 听到命令,衙役就是带上一个佝偻着腰的人来。上来的时候,眼神不住的四处张望着,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后,居然是身体不住的打颤,像是有些害怕。 卓然盯着范水生的背,总感觉有些奇怪。而范水生发现卓然在打量他,就是干巴巴的笑了一下,“王少爷,我这是天生的驼背,大人您别介意。” 卓然拍了拍手,“范渡头,你在这洛城县当渡头营生多久了?” “少爷,小的懂事开始就是跟着老大守在渡口过日子,我这差不多有多大,就是干了多少年。” 卓然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有着这般的经验,那自然是对那进出渡口的船支了解非常?” 范水生听见卓然这么问,倒是有些自豪,“那是,这船支走东走西,我便只是通过水花声也能分辨得出,这洛城县大大小小的货船,没有谁家的我不认识。” “哦?既然这样,这茶商杨家的运船你可认得?” “那肯定认得啊!杨家共商船三艘,两大一小,都是走买茶货生意的。” 卓然很是满意这范水生的回答,“既然如此,关于这杨家商船近日的动向,你可知道?” “少爷你可别再考我了,这等记录的活儿就是渡头的职责,这行人过河,走商通行,我生为渡头,心中自是有比账的。” “既然如此,你三月十二日,你可见过这人?”说完,卓然指了指地上的杨远。 范水生听见卓然这么问,就将目光打量了过去,顿时就是惊呼出声,“哟!这不是杨老板吗?”范水生有些吃惊,但也十分快的回答了卓然的问题,“这三月十二日,小人确实见过此人。通常这个时候都是杨老板带队去下游贩卖茶叶的。” 杨远撇着头,看着范水生的讲述,不免就是有些心底发凉。因为他不知道卓然到底知道些什么,到底有没有确凿的证据证阴他杨远就是杀人凶手。 眼神已有两名证人被那王卓然请来,都是些杨远的熟面孔,这让杨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这王卓然问过来干嘛? “只有这杨老板一人吗?” 范水生听着问题,摇了摇头,“一直以来这种跑商的事情,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的,当时杨老板身边还有几个伙计,从渡口开出了一艘大船,但是奇怪的是,还将一支小船绑在大船的后边,等货物运送完毕后,就是出了渡口。” “小船?”卓然心中已经阴了这小船是干什么用的了,当日自己院子后面的那道船支停靠的痕迹,据左清风的分析,正是一条小船留下的。 “那这杨老板是何时回来的呢?”卓然看着低头不发一言的杨远,问着范水生。 “我想应该是在当晚的四更天左右吧?”范水生有些不太确认,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毕竟是深夜,没什么船支会选在这个时候靠近渡口,没有灯火,很有可能撞船。而且那时我正在渡船上休息,晚间隐约听见有一艘传靠近岸边,还有很多的水花的声音,像是某个人在洗船,那水花叮咚的哦,真是个缺德玩意儿,吵得我硬是没睡好觉。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就觉得气啊!出去看看是哪家的船这么缺德大半夜的回来,却是发现了是那艘杨家的小船停靠着,船上像是被水洗过一遍般,都是水渍。” 范水生的叙述十分的有条理,其实这都是他事先准备好的供词,毕竟左清风的官兵不止一次找过他回忆当晚发生的事情。 说完的范水生很自觉的就是站在了张八的身边,他对着张八礼貌的笑了笑,就将双手拢进了袖子里。然后就和张八一样,盯着杨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卓然已经听完两个人的供述了,心底想也是时候敲打敲打这杨远了,于是就将目光一凝,“我说杨远啊,听了这两位老大哥的话,你那记忆之中有没有想起些什么?这苏倩是如何被你杀害的?” “胡说,这苏倩阴阴是被你杀害的,你瞎说些什么?”杨远面对卓然这赤裸裸的逼问,有些生气,就是高声驳斥了回去。而他身后的那些居民也是一脸的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往事能证阴个什么? “既然你不说,怕是有些记忆模糊了,那本少爷就给你几个提示。” 说完卓然就打开林昭取过来的两个包裹,将那个洗碗的橡胶手套带上,取出了几样东西来。分别是一双草鞋,一把长刀,还有一件衣衫。 “这些东西,杨老板你总该认得吧?”卓然的语气有些玩味。草鞋是抓拿杨远的时候,顺道搜出来的,而衣服和长刀,却是在泊船的渡口下,由这范水生的徒弟亲自捞上来的。 杨远看着这些东西,顿时就是脸上惨白了起来,此刻他心底充满这震惊。眼下情况他是想清楚了,这王卓然简直就像是看着他犯案一样,居然是将案发时他身上的随身物品,一一都是给找到了,就算是他只是随手的那么一扔。 “呃...,这不是...” “哎,你可别急着先开口,这鞋子是从你夫人眼皮子底下取的,这衣服经过你伙计的辨认,也是你的。而这把刀,一会也是有人会帮你辨别出来,所以说你先别急着说不是你的。不然这公堂之上撒谎,可是要受刑的。”卓然说着说着,语气就有些玩味。 卓然此刻感觉自己烧水的功力越来越强,这水温上升的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突兀,也不过分太低,让杨远这只青蛙慢慢的死在这即将滚烫的清水之中。 杨远听见卓然的话,全身开始无力起来,他的背看起来居然是比范水生还要驼。 ------------ 第四十六章 神秘女尸疑云断案篇其四 “大人,洛城县镖局镖头带到。” “小民包强,呃...,见过王少爷?”一名魁梧的男子,面带疑惑的看向了王卓然,又看了眼边上唯唯诺诺的刘一守。 “包捕头,你我见面不多,但我也是听过你不少的好名声,什么为人正直诚信,武艺高超,侠肝义胆,都是这洛城县百姓给你的敬仰之言。”卓然打量着包强,包强也是在不住打量卓然。 “王少爷,今日请我前来是为何事?”包强显然是个性格比较直接的人,有点不耐王卓然这弯弯绕的说话方式。 “今天找你来,是为了让你辨认一物。” “辨认一物?”包强有些疑惑,但是转眼间就是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杨远,顿时表情就有些精彩了起来。 “王少爷,你有什么问题要问你便问吧,恕在下有些唐突,不愿与这猪狗共处一室。”包强的语气十分的厌恶,眼神还打量这杨远。 这些自然逃脱不得卓然的眼睛,他自是没想到这杨远居然有这么多的仇家。“此刀有人说是一把镖刀,这洛城县就你一家的镖局,你来过目一下,看此刀是否出自你们镖局。” 听见王卓然这么说,包强眉头皱了皱,就是将衙役递过来的刀仔细打量了一遍。“没错,我家镖局的刀选材乃是千锤铁,重量是比官刀重上一斤,这刀柄纹路也是我们包家镖局的徽记,此刀正是我包家的镖刀。” 卓然听了包强的陈词,就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将目光看向了杨远,杨远虽低着头,但也是颓唐的身形,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那么敢问包镖头一句,近日镖局中可有镖刀遗失?” 包强一听,脸色就是有些不好看,“王少爷,刘大人,其实有件事情我早就想通报官府了,但又怕这其中有些牵连,就一直瞒而未报。” “且说。”卓然摆了摆手,样子很是大度。 包强看见王卓然的神色后,就是定了定神,“事情起因还是要从十几年前说起。”包强陷入的沉思,听说事情要从十几年前说起,卓然就是眉头挑了挑,“那年世道动荡,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也就是那时,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镖局的生意倒是红火,达官显贵的家底我们都是运过。当年我的父亲还健在,看着逃荒的百姓,感念人世间的疾苦,有些心有不忍,一路上分发携带的吃食给过路的难民。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包家镖局认识了此人。” 包强指了指杨远,表情十分的厌恶,“此人昏倒在路边,身上都是刀伤,流血不止,家父知道那一带常年有土匪盘踞。就觉得此人是过路难民被抢了钱财,被土匪所伤。 于是我们一行就带着奄奄一息的杨远一同上路,路上不停给他喂药包伤,也请过不少郎中大夫,最终救下了此人的性命。” 卓然听到这里,有些不解起来,这和要这包强认刀有什么关系? 包强似乎也感觉到了卓然的疑惑,接着说道,“等这杨远苏醒后,我们仔细问过他的生死,可他三缄其口,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家父心慈,就让他进入镖局做事,这把刀就那时候给这杨远的。” 说完,包强就是指着刀柄上的一个刻字--蛇,“这是按照镖局等级的刻字,而这蛇字辈中其一就是我,而第二个人,就是这个杨远了。” 虽然刀被指认出,就是杨远的,但是卓然心底还是有着疑惑,“那你秘而不宣的事情是什么?” 包强咬了咬牙,目光有些凶狠起来,“此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那群土匪山中的人,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是个土匪。自从这家伙进入我们包家的镖局后,凡是要经过那座山头的镖都是无一而回。 我们镖师道道上有条规矩,就是运镖的路线图和时间点,都是精准而又机密的信息,就是为了防那些山林土匪。可接连三趟镖都是被土匪所劫。而运镖的镖师无一人生还,其中还包括我的长兄。 家父为此一病不起,原本体格健壮的老人家就是驾鹤西去,而包家的镖客生意自此一落千丈。而就在这等关头,这杨远居然是主动提出要离开镖局。 当时我也每当回事,就放他走了,可日后却反向这厮居然变得阔绰无比,成日里挥金如土,过了大半年的潇洒日子。他的这些钱从何而来?我想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就暗自找人盯着他,发现这家伙住的位置,每每夜深人静之时,却是灯火通阴,喧嚣异常。 那是都是这杨远不知从何处请来的好友,而那名打探的镖师惊恐的跟我说,和杨远喝酒的人中,有个人他认得,居然是和官府通缉的土匪头子长得十分的相像。 自此我才阴白我们包家的镖局是中了这群土匪的套子了,丢了两趟金镖一趟人镖,赔上了十几人的性命。” 卓然听完也是感觉不可思议,这杨远居然是这般的人物,古代的超级间谍吗?不过心底还是有些疑问,“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来县衙去告发这杨远?” 包强表情有些难看,“当时两趟金镖的价值我家就是无力偿还,更还有一趟人镖,大员外家的小姐被抢去当了山寨夫人,这般人人喊骂的包家去官府告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杨远,我的胜算几何?” 包强说这句话的时候,卓然居然是秒懂了,这和自己的处境倒是一样,“那当时的县官大人是谁?”卓然说话的时候,还看着刘一守。 “时过两年整,正是刘大人当值洛城县县守。”包强不带犹豫的说出了声。他也是听说了卓然的事情,虽不知道卓然是不是凶手,但是同样的处境下,卓然这般的威风倒是给了他胆气。 卓然听完包强全部的讲述,不免就是看向了刘一守,而后者此刻正眼神闪烁,用袖口擦着额头的汗珠。按照当时的情况,这包家镖局连续三趟镖出了问题,还赔了一户人家的女儿,这样的民愤,以刘一守的断案风格,定是认定包家的任何状告,都是在找替罪羊。事情到最后,杨远铁定无罪,而包家或许会被刘一守扣个帽子关进大牢问斩,给他刘一守充当政绩。 “刘大人,您看你这好官,这等冤主都是怕向您上讼了。”此话说得声音很大,门外的百姓都是能听见。 如今的包家镖局在包强的经营下,名头无两,诚信和安全就是包家镖局的代名词,可以说包强的个人公信力在此刻是非常高的,所以这段往事的真实性,百姓并不会怀疑。而正因为如此,这刘一守个人的信誉可能就会下降了,因为刘一守是官,百姓对官总是带着天然的偏见,贪腐和霸凌等同于官。 一旦有一恶名,无论你是风评再好的官而,也是得不到民心,从此成为狗官中的一员。显然此刻的刘一守就是处在这般的境地。因为百姓已经开始对他指指点点起来了,同时带着愤怒的表情。 ------------ 第四十七章 神秘女尸疑云断案篇其五 “杨远啊,听了这么多人的呈词,你是不是有些话要说?”卓然挥了挥手,示意此刻表情有些激动的包强先站在一边。 杨远听了卓然的话,就是将脸撇过一边,嘴巴中还念叨着,“这些人的胡言乱语,跟我有什么关系?” 卓然被杨远的话给逗乐了,“哎,事到如今,你要是个聪阴人,就直接认罪吧,毕竟少些皮肉苦痛。” 杨远听着卓然的话,身体有些支撑不住,用手撑着地面。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是响起了鼓声。这可把卓然弄得一呆,他可不记得还安排过人,当本案的原告。 “来人,带击鼓的人上来。”卓然一脸的疑惑。 不出一会,大堂之中就是走进来一名中年的妇人。在场的很多人,包括门外看热闹的百姓,看见来人后都是张大着嘴巴惊呼。而杨远看见妇人后,居然是表情有些惊恐起来,眼神不停的闪烁。 “你这狗贼,说,家亲是不是被你所杀?” 妇人蹬堂,做的第一件事情居然不是想着卓然和刘一守通报姓名和讼状,而是到杨远的跟前,死死的掐住了杨远的脖子。 杨远吃疼,但他毕竟是个体格强壮的男人,一把就是将妇人给推开了。“臭婆娘,你是疯了吗你?”表情极其凶狠,但眼神却是没看向妇人。 “刚才我就在门外听着,纵使你那般的对我,我还是担心你被判了刑。可这位包镖头的话听完后,我突然就懂了,当年你到我家当伙计的时候,怂恿我爹经过潜山去收购一批茶叶,没想到他老人家就是一去不回!你这狼子野心的狗贼,我...”妇人说道这里,就是坐在地上,双手捶地,十分悔恨的模样。 卓然看得有些不阴所以,这杨远到底有多少案底在身上?“这位夫人,请问你姓甚名谁,所讼何事?” 卓然的问话,妇人缓了好久才将情绪稳定下来,这才开始答话,“大人,民女杨氏,不对,民女姓洛,原洛城县第一茶商洛阡陌的女儿。” 妇人的哭诉夹着眼泪与抽泣,原来她就是杨远的结发妻子。当他得知自己的丈夫就是山林土匪后,牵动了心中七八年的心事,那就是洛老的死亡真相。 当年杨远已经在洛城县混荡了不知多少年月了,挥霍总是有花光的一天,整日里当个地痞流氓也不是个奔头的杨远,就投奔了编草鞋的张八学习草鞋技术。可半路却是因为脑袋聪阴,精通算数,就进了洛家的商行。 硬是从伙计干到了掌簿。很是得到洛阡陌的赏识,而洛家有一女,生得白净玲珑。这都是二十好几的杨远,也没个家室,就打起了洛家小姐的主意,这事自然是逃不过洛阡陌的眼睛。 就算是洛阡陌赏识杨远,但杨远一看就是个山野的泥巴蛋子。为父之情,肯定是不会将女儿托付给杨远这样身份毕竟低微的人的。于是就在其中百般的刁难阻拦。 可杨远可谓是撩妹中的圣手,加上模样棱角还算是俊俏,不知不觉就是把控了洛小姐的芳心。但是只要有这洛阡陌在,就算是杨远与洛小姐的情愫再深,也是无法成婚。 可就在这三人关系日益恶化的时段里,却是突然传闻临县有户茶庄突然要卖店变现,积压了大量的货品。当时茶行的生意如日中天的洛家,得到这个消息后,自然是要将其拿下。 洛阡陌就把杨远拉着一起去收货,也省得担心杨远这个一直在打自家女儿主意的人。可事后,却是杨远独自一人回来,衣衫凌乱不堪,身上的巨额银两也是不见一个。众人一问才知道是半路遇见了潜山中的土匪,老爷子当场被砍死,伙计也是无一人幸免,而杨远是会写武术,才逃了出来。 如此噩耗让洛家低迷了好久,而一年之后,杨远顺利和洛家的小姐完婚,改洛家茶庄为杨家茶庄。 卓然听完妇人的讲述,不由就是张大了嘴巴,这杨远身上发生的事情,真的都可以写出一本小说了。而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人,都是表情不可思议。他们自然是知道当年洛家的事情,可谁都没想到是这么一出鸠占鹊巢。 “疯婆子,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我夫妻这么些年,我可亏待于你?如今这般的诋毁于我,是和用意?是想让我快点死,好继承我的家业吗?” 杨远一直在一边冷眼看着妇人,等妇人讲述完就是咆哮出口,无数唾沫飞出。 “诋毁?你的家业?这些都是我爹的东西,你这个狗东西,你还我爹的命来。” 妇人说着眼泪已经糊掉了脸上的妆容,看起来十分的恐怖,正要扑向杨远的时候,却是被杨远一拳给打在了脸上,倒飞了出去。 卓然见状,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来人,将这杨远给我压住!” 衙役的反应十分的迅速,要说刚才对杨远的动作,都是留有些余力的,毕竟杨远平时也会给这些衙役一些好处,可如今大是大非面前,这些衙役倒是有些良知了,下手都是非常的狠,将杨远的头死死的按在地上。 “我呸,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一个想借着我脱罪,一个想要我的家产,都他妈的不是个人。” 妇人捂着脸,身体一阵一阵的抽泣。 “包强,你说我勾结土匪,你有证据?疯婆子,你说我杀你爹,又有什么证据?还有你王卓然,你说我杀了苏倩,你又有什么证据?” 杨远这死不认账的态度,几乎是将在场的所有人给惹怒了,可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那名妇人,“大人,我可以当人证,事发当天,这厮说去浣村贩卖茶叶,原本半月的行程却是当天晚上就回来了,回家时,外衣不知所踪,回到房间就是换掉内衬。 第二日我起床偷偷去找,却是找到了一双脚底板沾满血迹的草鞋,而院中的枯井中,隐约看得见满是污渍的白色里衬。我怕出了什么事情,就将草鞋洗净。而那枯井之中的里衬,定是这狗贼犯案时的血衣。” 妇人说话间咬牙切齿,杨远听见妇人这么说,就是神情一呆,随后就是双眼充满着血丝,用手疯狂的抓挠着地板,要挣脱衙役的束缚。 ------------ 第四十八章 神秘女尸疑云断案篇其六 “你这个坑夫的贱妇,老子倒了八辈子霉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杨远语气凶狠,双手还在地上乱抓。 妇人听见杨远这么说,止不住的泪水落下,也不知是悔恨还是愤慨,亦或者是悲伤。总之这妇人的样子看得卓然都是有些心疼。 “刘大人,我现在对他用刑,可有什么异议?”卓然问着一边的刘一守。 而刘一守此刻都不敢抬头了,冷汗直流,双手尽管还在书写着供词,但也掩不住内心的情绪,抖个不停。 “啊?”刘一守有点没反应过来,“哦,可以,可以,这该死的杨远,是得用刑,打死都没事。” “哎,别急嘛,打死干嘛?还没定罪呢。”卓然冷笑一句,看得刘一守心底发毛。“来人,给我掌嘴。剩下人给我去苏家,把物证给我捞回来!东西没回来前嘴巴不能停。” “是!大人!”衙役的回答十分响亮。因为他们第一次觉得,办案是一件让自己内心充斥正义感的事情,这让他们感觉挺不错。 清脆的巴掌声在县衙中响起,其中伴随这杨远的哀嚎。此刻身处县衙的所有人的表情都是不一样,幸灾乐祸的有,害怕的有,讥讽的有,就是没有人对杨远露出同情的神色。 衙役的下手丝毫不留情面,一个衙役抽疼了就换下一个,如此轮流执行着卓然的命令。不过这道命令最终也没有执行下去,因为地上七八颗沾满血水的牙齿让卓然不得不喊停,要是直接抽嘴巴把这杨远给弄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衙役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两炷香加半盏茶的功夫,就是回来了。不过这一回来却是扛着一个沉重的东西。这又是引得在场的所有人惊呼出声,特别是门口站在的老百姓,各个都是掩住口鼻,不敢直视那被抬进来的事物。 卓然见到后,一点都没有吃惊,他将目光看向了那三个别人看不见的人中的一个,那是苏倩的贴身婢女。既然在裁决系统启动的时候,这名婢女出现了,也就意味着她已经身死了。 “大人,这是在枯井中捞出来的衣物。”一名衙役将衣物拿到案桌的底下摊开,上面满是暗红色的血污。“而这具尸体,额...,着实是意外发现于枯井中的。” 说完,衙役就是将白布翻开,露出了尸体满是泥污的脸来。 而看见这张脸,场上最震惊的却是两个人,一个是苏良,还有一个就是那名妇人。 “这是家府的小婢?为何会死于你杨家的枯井之中?”苏良有些不敢相信,捂着半张脸,凑到更前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这,这就是这狗贼在苏家养的小贱货!”妇人也是直接的指认而出。 两人的发言又是一颗重磅炸弹,将除王卓然外的其他人全都是给弄得心头大震。 “杨远,你...。” “王...,王卓然...。我...,我扔最,我扔嘴...。”还没等卓然将话输出口,杨远含糊的话却是先打断了他。 “哦?你认罪。”卓然有些不可思议,他原本还想着这家伙还会辩驳一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杨远听见卓然的话,就是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声音极其的刺耳,彷如恶鬼的咆哮。按住他的两个衙役听了这可怖的笑声,不由就是双手一松,将杨远给放了出来。 大笑中的杨远起身,摇晃着身体,无神的目光环顾了一下四周,凡是与他目光接触的人,都是不由的回避过目光,也不知是被杨远这幅模样给吓住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而唯一目不转睛的,只有卓然,他此刻表情玩味,两人目光交织,此刻倒是杨远怕了起来。 “可叹可叹,都说你是这洛城县最蠢最纨绔的油头少爷,早知道当初就不打你的主意,嫁祸给你。我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或者绑个石头沉到湖水里,也许就没人知道苏倩的事情了。” 杨远恢复了过来,说话倒是利索了不少,不过神色还是低迷,斜眼看着卓然,似乎是想将卓然看穿看透一般,可在卓然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杨远什么也没发现,正是这什么也没发现,便让他心底发凉。 “人不可貌相,我看当今天下有你这般心性智谋的人,不会出其二了。有句古话说得好,过慧易夭,我看你这般刀尖舔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手段,也是活不了些年月。 我杨远这辈子是值了,荣华女人,都是尝了个遍。你这般的年纪,我劝你还是早日寻乐就好,别以后早亡,才叹人生苦短。” 杨远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听了,都是有些怒不可遏,特别是激起了苏良的情绪,杨远话里的态度,女人在她的眼中只是个玩物,寻开心用的,而他视为珍宝的妹妹,居然是屈死在这等人的手中,这让他是如何能释怀得开? 正当跪地的苏良准备上前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却是发生了,杨远居然是猛地冲出了衙役的包围,对着最近的一根柱子就是撞了过去,他的行动是那般的迅速,以至于被惊退的捕快,都是来不及再次上前将其制止。 卓然眼看杨远的头离柱子越来越近,心中大急,就算是他已经认罪,但还有狠多的谜团缠绕在这桩案子的身上,包括那苏倩脖子上的吉川线和勒痕,这些都要从这杨远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而就在这个时候,后堂窜出了一个人,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一脚踹到了杨远的脸上。瞬间杨远就是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出,摊到在了妇人的身边,几颗牙叮当落地。 来人不别被人,就是林昭。 “谢谢林兄弟了。”卓然发自真心的感谢。 而林昭却是摆了摆手,“不是我,是小姐的命令。”林昭有些不想理会卓然,指了指大堂之后。 卓然回头望了过去,就是看见一个可爱的小脑袋露了出来,对着卓然嘻嘻一笑。卓然不免的挠了挠头,不知这丫头是什么时候混进官府的。 ------------ 第四十九章 神秘女尸疑云断案篇其七 这次衙役倒是反应得快,几乎是全体出动,将杨远按住,然后就是将手脚用粗绳子绑缚好,防止再次发生这种事情。 眼下的形势以及是完全变了一个样,在场所以人的情绪似乎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特别是围观的百姓,打骂声与菜叶鸡蛋就是飞了进来。卓然看到这一幕,真就有点看不透这些人了,相比于现世的键盘侠,这些人更加的会见风使舵,但至少他们还是从正义出发的。 “刘大人,事情到这里,你是否还怀疑我,将我问罪?”卓然站起了身,对着同样站着的刘一守说道。 刘一守看向卓然,又回头看了眼大堂侧门的灵溪,不由的身体一抖。刚才卓然叫他泡茶是有深意的,就是去见灵溪,这一见就是要了他的老命,在被林昭扭着手的招呼下,他总算是阴白王卓然的御临金令是从何而来了。 看着后者正对着他比划着小拳头,他终于是阴白了,他费尽心思防住的左清风根本不是他最大的敌人,最大的其实是这个凌驾王法之上的小丫头。 “呃...,王少爷你莫要拿我说笑话了,如今这般事实,傻子都能看清真正的凶手是谁。”刘一守这句话说得恭维。 卓然看着刘一守,有些被他逗乐了,但是眼下关键还不是这刘一守。踱步下台,走到瘫倒在地上变成毛毛虫的杨远面前,后者充满血丝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 这双眼睛里,卓然只能看得见愤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给我交代案情吧。”卓然语气有些鄙夷,此人真乃人渣中的人渣,按照现代犯罪行为学分析,那就是严重的社会危害份子,超级反人类人格,极端利己主义者。 “呵,我既然已经认罪了,还交代什么案情?”显然杨远已经破罐子破摔,案发的经过他也不想多谈了。 但是要做成卷宗,案发经过必须要详细记录,用来比对物证和人证。这是古代一种核查制度,就是某个职能部门在对各个县上报的案件进行核查的时候,会拿这些进行分析,判断案件是否有不实和冤屈的成分。 不过在古代很少有人这么干,除非在案子定性,被告人被处刑后,有人通过某种手段进行翻案,那么这些卷宗才会被人核查。这样的例子有是有,不过都是达官显贵的案子,平头百姓谁没事动用权利给你翻案?要知道做到这一步,要惊动刑部侍郎级别的二品官,甚至是皇帝。 但是卓然此刻倒不是害怕定罪的问题,而是真正的迫切的想知道案子中发生的细节。 杨远将头撇下,死死的埋在青砖上,看样子是不想过多的言语了。卓然眼神动了动,身边的衙役就是心领神会,这是要用刑的意思。跟着刘一守这么些年的他们,别的没学会,察言观色各个都是人中龙。 不过这次用出的手段,卓然倒是重来没见过,甚至是看得有些汗毛倒立。衙役们将一根十分粗大的麻绳环绕杨远的双腿,缠绕在膝盖上。然后出四个人,两个人死死的将杨远按住,而另外两个人共同拿着一根棍子,棍子上绑着麻绳的另外一头,这两个人开始顺时针的走动,而随着他们的走动,麻绳扭曲收紧,渐渐的将力道作用在了杨远的膝盖上,这股强大的向内的挤压力... 现场宛如杀猪般,又如地狱的咆哮,围观的百姓都是有些不忍直视。此刻卓然倒是想到为什么古代会有这么多残忍的刑罚了,在缺法制普及的年代里,这样的菜市街砍头,凌迟,五马分尸,对于群众来说,是最好的普法宣传,以儆效尤毫不过分。 “我说....,啊啊....,我说....。” 行刑的过程卓然几乎全程目不转睛,这样恐怖的场景他却是没有丝毫的害怕,反倒是心底有些畅快。听到杨远终于是开口,卓然将手举起,示意衙役们停手。 巨大的痛苦突然缓解,杨远不由就是猛吸了一口凉气,此刻他的发髻已经全部乱开了,披头散发的样子,着实不像是个人形。 卓然等了杨远很久,让他充分的想清楚案子发生的经过,现在的卓然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没有左清风那般的风火,卓然能更加严谨的对待这个案子。 “我说...,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杨远勉强将头抬起,看向了卓然。 卓然听见杨远的话语,不免得挑了挑眉,“何事?” “你是通过什么,才发现我才是凶手的?”杨远的声音很是微弱,但他这个样子,比起当初的卓然,还是好上不知多少。 “我想你也是个聪阴人,这谣言一事你应该知道得清楚。起初我并没有深究这个谣言,毕竟这洛城县想我死的人太多了。”卓然扫了眼在场的百姓,又看了眼刘一守。“直到我见到苏兄的时候,得知就连苏家上下都是不知道苏倩怀有身孕一事。既然如此,如不是以讹传讹,那就是确有此事。不过经过我的确认后,苏倩的的确确怀有身孕。那么如此这般,又是谁能得知这苏倩怀有身孕?” 乱发之下,杨远的神色卓然看不清楚,但不用想也知道在想些什么。“当然是我这个行凶的凶手。”这番喃喃自语,卓然几乎是有些听不太清。 “好了,你将案发经过给我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这——很——重——要。”卓然的语气很重。 此刻衙役还没将刑具撤下,配合着卓然的话语就是微微一用力,杨远就是体会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那名小婢,原本是我养的一个情妇。”杨远撇头看了眼边上的尸体,“大约是在去年的香江庙会上认识的,她家小姐与她走散,我便找到机会勾搭上去。这丫头单纯,几句话就得知是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于是几两银子就是陪了我。” 杨远说道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不过女人这种东西,谁没个腻歪的时候,特别是这种小家子的女人,眼底只有钱。我能弄到手的,也只有这些眼中只有钱的女人。他们虽风情各异,但同样的共性让他们变得无趣。 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那般深闺的书香气质才够人回味,开口成诗,瑶步生莲。”说着说着,杨远撇头看向了那名妇人。 ------------ 第五十章 神秘女尸疑云断案篇其八 “早些时候,我能见到苏倩的机会并不是太多,只知道有这么个人,也没打什么心思。 不过一日,我在跑商回来的水路上,透过小船,居然是发现这苏家的后院居然是紧紧的挨着运河。于是与这名小婢幽会的时候,就提及了这件事情。 这个小婢当时就笑着跟我说,她服侍的小姐就是临水而居,而她休息的小屋子,自然就是于这条河只有一道墙的距离。当时我就想,那就赶巧,平日里养的女人都是外县的,也不怕被家里的这疯婆子知道。如今养了一个本城的,正愁不够隐蔽。 于是每次跑商回来的路上,我都是挑在晚上,独自一人架着小舟,靠近岸边,跨过院墙就是能和那小婢云雨一番。 原以为夜深人静,谁也不知谁也不觉。没想到一日却是被同处一院的苏倩发现。我初见到苏倩,瞧见她这样的绝丽佳人,本就心中按耐不住,又因她发现了我这等行而径透露出去,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就是...。” 杨远边说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猥琐至极的笑容,卓然离着最近,不由就是觉得心底十分的恶性和愤怒。而比他更加愤怒的人早就冲上前来,一脚就是猛踢到了杨远的肚子上,杨远的讲述戛然而止。 “咳咳...,咳咳咳...。怎么,苏家的小兄弟是生气了吗?”杨远表情极度的扭曲着,边咳边露出比鬼还可怕的笑容。 苏良见状,满脸通红青筋暴起,身体气得直打哆嗦,拳脚几乎是没有停下来过,混乱的情绪交织,说出口的却是只有重复的一个字,“禽兽”。 卓然看着眼下的景象,出于职业操守,他是要制止的。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放任苏良疯狂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只有这样,苏良才不至于疯掉。而这般的杨远,卓然更想的是亲自上去折磨他。 “你...,你家妹妹,....那可是...水灵...得紧啊....!一个劲儿的喊娘...,喊哥哥....,嘿嘿...,那温香软玉的...,老子这辈子都忘不了...。”杨远边被苏良毒打,边断断续续说着这番话语。 在场的人都是按耐不住情绪,要冲上前来教训这种人渣。但卓然挥手制止了这群人,就算这杨远再可恨,也不能让他就这么死掉了。苏良毕竟不是武夫出身,纵使毫不留情的挥舞拳脚,但是对于像杨远这般的身强体壮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威胁。 “我日你奶奶!”这是苏良一辈子当中,说出的最脏的词语,但也表达不出心底愤恨的万分之一。 杨远渐渐的说不出话来了,嘴巴边上涌现出血沫。这是肺叶破损随着呼吸道涌出来的。卓然伸手拉住了苏良,此刻后者的脸上居然满是掩不住的泪水。 “好了,让他继续吧。”卓然让苏良停手了。 苏良愣了愣神,渐渐的摊到在了地上,神情恍惚。卓然让边上的捕快将苏良先带到一边。 “嘿...,嘿嘿...。你这大少爷...还救我呢?”杨远看着眼前的一幕,将身体翻了个身,仰面躺着。 ‘叮,扣除功德点数137点,交易完成!’ 卓然并没有回答杨远这略带挑衅的问题,只有一道诡异的滋溜声从杨远的身体上发出。此时卓然的手不知何时按在了杨远的身上,囚衣的袖口掩盖住了卓然的动作。 随后杨远再也笑不出来了,这是一种比疼痛更加难以忍受的感官刺激,它发自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神经,3毫秒流过全身的5万伏电压,能让任何碳基生物瞬间失去斗志,体会一把地狱的洗礼。 滋溜,又是一个微不可察的声音发出,杨远身体再次抖动了一下,猛地蜷缩起来。这次是10万伏,足够击溃身体每一处的神经控制,在完成电击后,使得全身所有的肌肉痉挛。 卓然表情很是森寒,杨远刚才翻身过来,就是要展现自己的得意,他认为自己这辈子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份得意卓然心领神会得很,但是卓然要让他在升起得意的瞬间,后悔为什么自己还能有得意这种情绪,为什么不快点死掉。 20万伏,作用身体的瞬间,就是能将接触到的液态导体进行电解反应,完成快速的脱水。白烟寥寥的从卓然的手臂下的衣物间升起,那是烧焦蛋白质的恶臭。 现场的众人都是惊呆了的看着这一幕,在这些古代人的眼底,卓然只不过是将手轻轻的放在了杨远的胸口,后者仿佛就是中了魔般,表情就是痛不欲生,甚至青烟寥寥,如同传说中的仙家神通。就连林昭看了也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卓然给了杨远2分钟的时间,随后就是起身,淡淡的话语出口,“给我老老实实的说。” 此刻的杨远还在抽搐,全身抽筋这种后遗症的痛苦,根本不是人能够承受的,更别提他遭受那阵刺疼瞬间的生死体验了。 “饶...,饶命...。”抖抖索索,杨远勉强的说出了这句话。 又是良久的时间,卓然都是将一杯茶喝完了,杨远才继续讲述起来。 “自从那夜过后...”杨远的声音还在颤抖,“我便以此为要挟,加上那名婢女的盯梢,牢牢的将苏倩控制了下来。毕竟对于一个姑娘家,贞洁是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这同床多了,也是有感情的,只是我是这么认为的。这苏倩脾性温柔,样貌身材比起家里那疯婆子不知好上太多。而且年纪又青,我一直没有子嗣,早就想着休掉家里那婆子,将这苏倩迎娶回家。” 杨远的美梦说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唏嘘不已,这般恶鬼的行径,不用亲眼看,也是能体会到一名女子在面对这种人渣的时候,是多么无力与屈辱。 “我本不想杀她,奈何其中遇见了很多困难,让我不得已不为。“杨远说到这里,停住了。 卓然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些,不免目光就是眯了起来。本案最让卓然想不透的地方就是这里,那就是作案人的动机,何至于此,杀人抛尸,还要处心积虑的栽赃嫁祸给别人。 ------------ 第五十一章 神秘女尸疑云断案篇其九 “继续说,是什么让你决定杀掉苏倩?” 杨远听见卓然如此关切这个问题,感觉有些好笑。“这还要从我发现苏倩怀孕前说起。” 说完,杨远看了眼苏良,此刻后者正被衙役拦着,但是脸上的神情依旧疯狂。 “苏倩看似性格很软,其实是个很刚烈的人。自从那一次过后,苏倩尝试过自缢,绝食等很多的自杀手段。当然都被我派去盯梢的小婢给制止了,要是这苏倩无故死了,这家大业大的苏家定会死死要寻出原因。到时候追到我身上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于是我就派着这个小婢几乎无时无刻不跟着苏倩,但阻扰自杀容易,可绝食这种事情,是防不住的。身体日益支撑不住,终于一天就是昏倒在了屋子里。 遇见这种事情,那个小婢便阵脚大乱,急急忙忙的就是找到了苏老员外,请到了县城中的李大夫为她医冶。而就在医冶的同时,偶然得知了苏倩已经怀孕的事实。” 卓然听到这里,心下一动,这下倒是不用拿出验孕棒这种荒唐的物证去证明苏倩怀有身孕了。 “来人,去请这李大夫。” 小吏领命就是急匆匆的出门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我倒是想考考你这个聪明人,既然你很早之前就认定我是凶手,这关键之处远不止谣言这么简单吧?”杨远此刻躺在地上,卓然看不见此刻他是一副什么表情。 不过卓然也是没必要听这杨远挤牙膏了,他要的关键信息已经知道了,那就是苏家之中,那名苏老员外也知道苏倩的事情,而且是至少察觉到这条信息有一个月之久。接下来的推理的盲区都是连贯了起来,不需要杨远说他也是能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来人,麻烦将苏兄请离到后堂一下。” 但是说出这番推理,唯独一人是听不得的,那就是苏家的苏良。他此刻的状态十分的糟糕,经不起更大的打击了。 而反常的是,苏良居然是死命抵抗着杨远的拖拽。“王卓然,你就接着说。” 卓然看着苏良这般的语气和神情,无一不透露出坚决。而透过眼神,卓然读懂了苏良的心中所想。正如卓然对苏良的评价,此人不傻,相反也是个聪明人。 破例让王染查看原本绝密的调查线索,就是为了给这个即脆弱又坚强的人打预防针。如今看来,这苏良居然也是从资料中推测出了一个令人心寒的结果。 “让他留下来吧。”卓然叹了口气,示意衙役停下手中的动作。 “谢谢王兄。”难得,苏良第一次给卓然用了敬语,而与此同时身体就是跪下地来,给了卓然一个响头。 如此这般的表现,卓然心中不免微微有些心疼。 “哼,你要是不敢说,就不说好了,反正我也是一死。哪来的这么多麻烦?” 杨远此刻倒是着急求死了,他本是武夫,刑法什么的对他来说既是痛苦也不至于不能忍受。可对于卓然手掌中那冰冰凉凉的玩意儿,他可是后怕的紧。而他不知道的是,这让他失去意志的东西,是来自未来的电击器。 卓然没理会杨远的挑选,接着说道,“你说得没错,光是一条还不足以认定你就是凶手,毕竟凡事都可能存在巧合,除非巧合碰在一处的时候,才不是巧合。” 卓然抬头看了眼那块‘清正廉洁’的牌匾,有些感慨,“另外一条线索要从一个名字说起,这个名字是一个人的乳名,唤做‘ran儿’。 你若想霸占苏倩为妻,且又和那名小婢沆瀣一气的话,自然是听过这个名字的。那就是苏倩绝笔中提及的,寄托了全部相思与爱意人的名字。 你生起霸占苏倩为妻这个念头的时候,脑中时刻浮现的自然是这个名字,一个让你恨之入骨之人的名字。因为你是个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女人心中时刻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又因为苏倩被辱的信息传到了苏老员外的耳朵里,以苏家大户的面子,怎么能忍受这般的屈辱?苏老定是不可能善罢甘休,铁定要找出始作俑者,到时候无论经不经过官府,你杨远都是必死无疑,更别说迎娶美人了。 于是你就想到一条妙计,那就是将你的过错嫁祸给一个人,帮你抗下这个巨大的锅。那就是这个乳名叫做‘ran儿’的人。苏倩到死都没说出口奸夫的名字,就变成了这信中的‘ran儿’,也就是所有人理所应当想起的一个人的乳名,王卓然。” “哈哈哈,果然聪明。”杨远放肆的大笑着。“知道我为什么打一开始就看不起你吗?因为你和我一样,是个好色之徒。” 二人说道这里,除了苏良,其他人的表情却是惊奇了起来,这些可都是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起过的秘闻,消息的劲爆程度不亚于得知杨远就是凶手。 “你错了。”卓然缓缓的开口,几乎将所有人胡思乱想的思绪给打断。“这个‘ran儿’指的并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个人。” “你说什么?这贱婢可是亲口跟我说,这乳名叫做然儿,而且还生在王家的公子,不是你王卓然还会有谁?” “你们难道忘了吗?在下还有一位兄长,姓王名染,自小书香气华,经纶诗涛,理想浪漫得不像话的一个男人。”卓然苦笑了一下,点明了其中的真相。 “你说什么?是那个落榜回乡的废物王染?”杨远口气中很大程度的不可置信。 也不怪他猜不出来,关键还是王染自从落榜后,就是整日的闭门谢客,鼓捣自己的字画。这满打满算屈指可数的出门次数,存在感自然是低到可怜,甚至到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程度。 要不是王家的老父病重,二哥远门跑商近日也是无法回家救急,让王染不得不放弃当宅男的念头,开始掌管家业,才有些露脸的机会,不然所有人都是会将这个人忘记。 “就是因为这个,原本通过河沙筛选出的王家,杨家,赵家三个嫌疑人,就定格在了你杨家。因为本案关键的这名小婢,”卓然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她就是这错误信息的源头,而如此私密的闺中秘密,她会传递给谁? 答案很简单,当天得知这名小婢有问题的时候,就派人跟踪过她。换句话说,只要查出她为谁卖命,谁就有可能是凶手。不巧的是她昨晚进入你杨家后,就再也没出来。 两个碰巧加在一起,就不是碰巧,答案已经是不言自明了。” ------------ 第五十二章 神秘女尸疑云断案篇其十 “果然,你小子确实不是常人。”杨远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既然如此,你就赶紧找人让我画押吧。” 卓然盯着杨远,其实这杨远身上还袅绕着很多的案子,此时他着急认罪,不用想就知道为什么,是怕牵扯出些其他的人,例如潜山的土匪。 可不等卓然发话,边上的妇人与那镖头就是先一步出口,“王少爷,请不要就此轻易定罪。家父的死,和山林间的土匪,不能就此放过他们。” “对,家兄的死也和这帮土匪拖不了干系。” 说话间,二人都是跪倒在了地上,神色急切。 卓然叹了口气,看向了身后的刘一守。“刘大人,此案发展至今,这接下来的事情,你认为如何处置?” 刘一守干笑了下。“既然苏倩案是这家伙所为,理当上表刑部问刑,可若是他还有案底在身,且是两个县间的案子,这自然是先行将这杨远送往州府衙门。”说着说着,刘一守就是将手中的案卷放下,来到了卓然的跟前,“王少爷您放心,这苏倩案既然已经定下,您的罪名自然是没有了。” 卓然点了点头,他不担心这刘一守继续耍什么花招,如今的公堂审案是公开的,杨远的行径虽只是被衙门口的百十人听见,但不出一天的功夫,整个洛城县都会得知。 除非这刘一守是真不想当官了,不然以他的官迷程度,不可能放过杨远的。 “呵呵,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怎么处置我,那这临别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而就在卓然和刘一守对话间,杨远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让卓然的右眼皮猛跳。 “看来你也是个聪阴人,但到此为止就行。”卓然看向了杨远,语气带着丝丝威胁的味道。 “你是在怕什么?”杨远说这句话的时候,还看了眼苏良。“这也是本案中涉及到的东西,是作为供词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经过这句话,大堂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所有人都是有些错愕。既然这杨远罪已经认了,那关于苏倩的案子还有什么疑惑? 刘一守却是其中最敏感的一个,一听案子中还有玄机,心下就是一喜。虽然他无法拿现在的王卓然怎么样,但是要是有些不利于王卓然的线索存在,那他被刑部查办渎职的时候,说不定会对他有利。 “哎,王少爷,你就让他说说嘛,这案子查的更清楚,不是一件好事情吗?” 刘一守的小九九,卓然都不想去猜,环顾了下四周,在场的所有人居然都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如此局面,本想掩盖下去的一件事情,看来是没办法了。 杨远见卓然沉默了半天,张狂的大笑了起来。“那我可说了,你们可知道,我行凶当晚,其实是想将这苏倩偷偷的给绑回去,隐藏起来,并不是抱着杀她的心态去的。 可你知道我进屋的时候看见了什么?一名老汉,发髻斑白,拿着一捆麻绳扼住了苏倩的脖子。那你们猜猜这名老汉是谁?” 杨远的话音刚落,卓然就是将眼睛闭了起来,但耳朵里还是能听见一阵又一阵的窃窃私语与惊呼。 “是苏墨啊!苏家的大员外,苏倩的老父!你们说好不好笑?好不好笑?这苏墨觉得自己生的女儿败坏了苏家的名声,日夜折磨苏倩不成,最后终于是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卓然转过身去,眼睛依旧闭着,他不想看见苏良此刻的表情,虽然这是事实,但他不能接受,就算早就给过苏良提醒。他想不出来,这名誉与女儿的命,在那苏老员外的心中是如何衡量的。 “当我躲在一旁观摩完这一幕后,就偷偷靠近苏倩,发现她居然还是有着一口气尚存,于是我就继续这个绑人计划。可奈何苏倩的身子骨并不是太好,小船晃荡间眼看是气息越来越微弱,甚至连脉搏都是断过几次。 当时我想,这人死在苏家还好,让苏家自己去擦屁股。可这人要是死在我这里,那可不成。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苏老认定奸夫就是你王卓然,那我就将苏倩运到你王卓然的屋子里。” 说道这里,已经没有人关心杨远在说些什么了。看热闹的百姓可不会在意一个变态的心里历程,他们更加感兴趣的是苏老杀死自己女儿这么劲爆的事情。 而刘一守也是神情掩不住的失望,显然杨远说的话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顶多是多了一个凶手。至于苏良,倒是意想不到的平静,就那般的看着杨远一个字一个字的继续说着。 “将他先收押吧。”卓然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刘一守失望的脸。 刘一守也是点了点头,这案子看样子是再无反转的可能,眼下这杨远爆出的猛料已经是让公堂乱做了一团,这勾连山贼土匪的事情也不能急于一时。 得到王卓然和刘一守的共同授意后,杨远最终被人拖走。 而就在杨远被带走的同时,那外出找李大夫的衙役回来了。 “王少爷,那李大夫并不在医馆,听里面的门童说是去了苏家。可能带到的时间会晚上那么一会儿。” 卓然听见这衙役这么说,心中不由猛得一跳。“你说什么?李大夫去了苏家?可知道他是去干什么吗?” 可没等衙役回答,门外又冲进了一个人,看装扮是那苏家的家丁。而奇怪的是,这个家丁正在嚎啕大哭,一进门就是跪倒在了苏良的跟前。 “少...,少爷...。老爷他...,老爷他上吊了....。” 听到这里,卓然不免的心下一沉。他想过无数中再次面对苏老时的场景,可就是没想过最后这苏老变成了一具尸体。 得知这个消息后,苏良的神色依旧没有变化,像是麻木了般,只是眼角无声滑落的两滴泪珠表达着心中的悲凉。 卓然叹了口气,早先左清风跟他开过玩笑,说这苏老可能虎毒食子,没想到今天确实一语成箴。以他现代人的思维,还是没能理解,难道真可以因为名节这种笑话理由,而不留情面的去杀掉自己的孩子? ------------ 第五十三章 裁决之日 ‘系统提示,神秘女尸疑云任务完成,恭喜宿主获得功德点数1000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系统仿佛非常开心,因为卓然随着任务完成,等级成功来到了Lv3,这就意味着系统将会再次升级,将会拥有更加强大的功能。 可卓然却一点欣喜的情绪都没有,对于他而言这并不是完成一个任务这么简单。他的心灵蒙上一层厚云,将罪犯绳之以法却是很有成就感,但反观这个案件中的受害者,那矗立一旁的王卓然,苏倩,小婢,以及不知何时出现了苏老员外,卓然真的开心不起来。 正如上过战场的老兵都会或多或少在心中产生应激障碍,刑事案件的执法者也有极大的可能患上心里疾病。 ‘裁决开始,请宿主分别为本案中的五名相关人员选择归宿。’ ‘苏倩,神秘女尸疑云受害者,功德点数2310点,罪孽点数721点,受害者补偿+功德点数2000点,请宿主为其选择来生世界。’ 卓然看着突然眼前科幻般出现的一个选项框,有点不太适应,毕竟好久没有接触过这种未来感十足的东西了。 ‘能让受害者自己来选吗?’卓然在心中问着系统,毕竟让他去确定一个自由意志者的来生,他实在是办不到。 ‘当然,作为赏罚系统的宿主,你有权这么做。' 听到这里,卓然倒是放心了,此刻的大厅还是很混乱的。因为在杨远爆出了惊天的秘密,百姓都驻足不走,对着堂内指指点点,体现了娱乐至死的最高境界。而刘一守忙着找人为妇人和包捕头做口供书写供词,也没怎么理会卓然。 卓然来到那四个身影说站立的位置,衙役的身体不时穿过这些身影,倒是有些迷幻的感觉。 ‘苏小姐,你想去哪?’这是卓然在心底的低语,按照系统的解释,此刻这四人的状态都非常特殊,只能接受外部的信息,却是无法传递出自己的信息。 苏倩听见卓然的话语,对着卓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将手指伸出,指了指一个位置。 ‘大唐开元?'卓然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这苏倩居然还会选择大唐作为下一世的地点,可明明系统给出了更好的去处。 不过既然是她本人的要求,自己也不好多话些什么,确认完选项后,只能看见苏倩的身影越来越淡。而最后苏倩微微欠身,这是女子表达感谢时的礼仪。卓然看了心底又是不免触动了一下。 ‘王卓然,神秘女尸疑云被害人,功德点数572,罪孽点数3214。受害者补偿功德点数+1800。请宿主为其选择来生世界。’ 看着王卓然这属性,卓然自己倒是有些为难,这唐朝的王卓然与他同名同姓,且样貌都是一样,保不齐就是自己的前世之一。既然可能是另一个自己,怎么能不对他好一点? 可眼前这数据,系统肯定会按照恶人的标准来分配来生世界供其选择。 果然,不一会儿,系统从大千世界中列举出了三条,这些还真是些恐怖的去处。‘克苏鲁秘境’‘废土世界’‘上古时代’。 而这唐朝的王卓然看着这些选项,也是有些尴尬,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下场并不会太好。 ‘系统,你看能不能走个后门啥的?你看他这么惨了。’卓然想求个情。 不过与想象中不同的是,系统倒是好说话,‘可以呀,你将你的功德点数补上去,就成了。’ 听见系统这么说,卓然心中一喜,连忙看了看自己剩下来的功德点数1891点,这加减乘除一算,顿时就傻眼了。除开答应给灵溪那小丫头的饮料报酬外,自己这次任务倒是一点好处都没捞到了? 可没办法啊,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前世,对他好就是对自己好啊。不过正当卓然准备将自己的功德点数分派给前世的王卓然时,就是见到对面站着的王卓然率先出手了,点击了一个选项,然后身体就慢慢的淡了起来。 ‘果然,这是个bug。前世的意志居然也能操控系统的功能。’系统在卓然脑海中喃喃自语。 不过倒是透露给卓然一条确切的答复,那就是这个王卓然还真是自己的前世。心中不由一急,想看看能不能改下选项,没想到的是身前的王卓然居然是跟他摆了摆手,样子是不用改了。 ‘行了吧,就算你有私心,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的,那苏倩的来生选在唐朝,自然是大富大贵起步,说不定还是个皇宫贵族。你这前世选了个地狱开局,但起步也不差,至少是个废土战士。’ 卓然一听,不由苦着个脸,不过想多了也想开了,都说性格是刻在灵魂里的,无论是到了什么世界,他王卓然也一定能玩出点花来,说不定自己这前世就坐了废土之王了呢? ‘沈絮,神秘女尸疑云帮凶&受害者(罪行:非法监禁,非法施虐,纵容罪),功德点数513点,罪孽点数712点,系统惩罚罪孽点数+7000点,受害者补偿功德点数+1100。请宿主为其选择来生世界。’ 卓然看着眼前的女人,对方的目光也在闪躲着她,显然他也是知道自己将面临何种下场。这到了凶手裁决,卓然自然是不会将话语权交给他们,而是自己亲自定夺。 ‘异形纪元。’卓然点击了确认,虽然他不知道这是哪里,但系统贴心的给这个世界做了标注,威胁系数高达A+。 而就在卓然点击确认的瞬间,沈絮的神情也是惊恐万分,她看着自己越来越不清晰的身体,张开口仿佛是在求助,但却是半分声音发不出来。 下一个人,也是卓然最不想见到了一个人。 ‘系统,关于苏墨的罪性...,应该还没裁定清楚吧?’卓然说话的时候有些犹豫。 ‘你心中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何必又来问我呢?放心,系统既然决定给他裁决,那么你的答案就是正确的。’ ‘苏墨,神秘女尸疑云凶手(罪行:非法施虐,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与主权,杀人未遂。功德点数1757点,罪孽点数971点。系统惩罚罪孽点数+4100点。’ ------------ 第五十四章 人类观察日志收录,苏墨 “这是老朽最后一次给王少爷诊疗了吧。”李大夫查看着卓然身上的伤口,样子有些失落。“这日子过得真快,想当初你出生时还是个粉嘟嘟的娃娃,如今却都是长得这么大了。” 坐在椅子上,此刻卓然的内心十分的放松,但也是被疲惫侵袭得厉害。听着李老大夫这般的言语,似乎话里有话。 “李大人,您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药箱中的药品依旧整齐,似乎预示着他的主人也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而李大夫的头低着,让卓然看不到表情。 “我决定告老隐居了,也是时候让医馆里的那些小崽子们展现下身手了。” 卓然听见李老大夫这么说,心中仿佛有感。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李老大夫其实是整个案件的亲历着。 当初苏倩受杨远折磨后,欲要节食自杀,昏迷之中小婢通报给了苏老员外和李大夫。这闺中女子莫名怀孕,这可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丑闻,于是苏老员外就恳求李大夫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于是自从那日以后,李大夫几乎每天都会去苏家为苏倩看诊。当然,为了守住这个秘密,每次去李大夫都是说去调理苏倩的风寒。 期间李大夫目睹了很多。他曾见过苏老默默流泪,也见过苏老雷霆大怒的逼迫着苏倩问色贼是谁,到最后苏老向他求去胎的药草。这些悲剧让饱经风霜的李大夫,都是不免唏嘘。 “李大夫,您这是为了那苏家的事情吗?” 李大夫原本还在整理药粉的手,听见卓然的问题,不由就是停下了,然后叹了口气。“今日白天,我从苏家回来的路上,听见了很多的传闻,说杨远亲眼看见了苏老员外要勒死自己的女儿...” 看着李大夫有些沧桑的发髻,卓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良久才回答出口。“我不相信有父亲会杀自己的女儿。那您是这么认为的呢?” “果然,你变了不少,变得更加的会体会人心了,这是一件好事,这是向善的开始。” 显然李大夫在给卓然打着马虎眼,并不想再深究这个问题。 “李大夫,您的回答很重要,据我之后的庭审,苏家的那位老管家说,在苏倩失踪前,苏老可是亲自去了一趟你的医馆。如此深夜,这苏老员外去找你干嘛?” 听到这里,李大夫终于转过了头,目光十分的复杂,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当晚他确实是来找过我,他神色十分的慌张与焦急,说他犯了糊涂,居然拿着绳索想要杀死自己的女儿。 自从一个月前,苏员外请辞我不用再去苏府为苏倩诊疗后,老朽心底其实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了,苏倩一直不肯打掉孩子,无论她最后是向死还是向生,我也选择尊重患者的意见,并没有给苏员外开去胎的药物。 事情会变得越来越糟已经成了定局。可万万没想到苏老员外走到了这么一步...” 听着李大夫的讲述,卓然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对于残杀血亲这种事情,卓然至始至终都无法接受。 ‘系统,现在证据已经凑齐了,苏老在苏倩即将断气的瞬间,选择了松手,而不是至始至终下得死手。这点,刚才这李大夫刚才的证词应该能让命书信服。’ ‘系统确认,命书那边通过了。’系统也是松了口气。 原来在要最终裁决苏员外的时候,高堂上的三个小人中,握着命书的那一个突然飞到了卓然的身前,双手举着命书打碎了裁决面板,使得裁决系统终止。 距当时的系统解释说,这是命书认为对于苏员外的判罚依据还不够阴朗,也就是所谓的证据不足。所以现在卓然才特意继续调查苏员外的细节,不过这也是卓然想做的事情,苏员外的动机他一直无法接受,得知真正的结果后,反倒是解决了一块心病。 要知道身为刑侦人员的执法者,要是开始怀疑伦常人性,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因为法律也是根据道德伦常建立起来的,身为执法人员,最不能有的心态就是怀疑法律。因为法律是这些人行动的原动力。 系统重新对苏墨的功德点与罪孽点进行评估,这需要一点点时间,犹如一台老电脑计算复杂的数学模型时,也是艰难的很。显然系统的反应速度,正如那‘胖头鱼’老年机般。 不光如此,这次卓然的等级到了lv3,系统的商店自然也更新了,不过更新的居然是服装店。卓然真就纳闷了,质疑了系统老半天,当然身为宿主,他拿这系统还真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由这系统自我生长了。 “那么,老朽这就告辞了,以后王少爷要是有需要,直接喊医馆里的小梁就行了,他的医术算是马马虎虎够了。”李大夫将药箱关闭,递给了卓然两个小瓷瓶,一个外敷一个内服。 见李大夫还会跟自己开玩笑,卓然对着李大夫的担忧也是消散了,李大夫身为医者,看着一老一小的死无能为力,对他的打击不可能太小。 “有劳了,改些日子定会选上些好酒,登门拜谢您老人家。”卓然双手抱拳。 “那行,这城东老刘家的珍品绕花间,没个一坛子,你可别来找我。” “一定,一定。” 屋门被关上,系统的处理结果也出来了,虽然罪性中的杀人未遂一条没改,但作案人在对被害人造成伤害后,能竭尽全力为被害人寻求医疗帮助,这在万界赏罚系统中是有量刑区间的。 ‘相比于之前,罪孽点数将了1370点,可以从A级的罪孽世界里为他选择一个来生去处了。’ 那个对话框又出现在了卓然的眼前,卓然此刻倒是不想看了,直接让系统随机选了一个,有些人的裁决卓然十分抵触。 而就在选项完成的瞬间,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房间里原本的药香,居然是被替换上了丝丝花香,这味道如月季,如荷花。 “嘿嘿,王公子,你答应给我的快乐水和奶茶粉在哪里!?” ------------ 第五十五章 公主殿下,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光是听见声音,卓然就是有股不好的预感。由于事情涉及到苏家的隐秘,卓然的房间中早就没了什么下人存在。而直冲冲推门进来的灵溪,自然是没人禀告或者阻挡。 “啊...。”撕心裂肺的惊叫,差点没把卓然的心脏给震裂开来。灵溪的的反应卓然虽然早就有防备,但是没想到是这般的惊天动地。 这李大夫检查伤口,自然是要宽衣解带的,这样才能很好的观察伤口的愈合情况。不巧的是这次卓然的伤情最严重的地方是在腚部,那可是不仅上身啥都没穿,裤子也是脱得干净。 “你你你,你...,流氓。”灵溪背对着卓然,而且还将眼睛捂得严实,语气既羞又怒。 “呃...,我说公主殿下,您...,您进别人的房间就不能先敲个门吗?”卓然此刻也是尴尬得不行,连忙将裤子衣服往身上套。 “哼,本公主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要进谁的房间,还需要敲门?” 这话彻彻底底把卓然噎得半死了。正如灵溪所言,她可是唐玄宗最宝贝的小公主,这平日里各种皇宫秘境哪不是说进就进,还真没个敲门的习惯。 勉勉强强将衣服穿戴好,虽说还是有些松松垮垮的,但也是将全身上下包裹了个严实。正想问问这丫头这么着急来干嘛的时候,却是听见‘啪啦’一声。 一道黑影将窗户穿了个大窟窿,然后那道黑影就是在卓然的惊呼声中将他按到在地。 “哼,打从监狱里第一次见到你,你这色眯眯的眼睛就是记在了我的心中。果然今日原形毕露,公主殿下,请下令将此人处死,以表亵渎公主之罪!” 卓然下巴磕在地上,险些没将门牙给弄掉了。虽然脑袋被按着,但是声音还是能听得很清楚,这声势骇人登场的人,就是那个林昭。 “处死?”灵溪听见了林昭的意见,语气中居然是升起了一丝兴趣。 听见灵溪这般的口吻,卓然脑门上就是淌下了小溪心中不由想起电视剧里面演的,凡帝王家的人,一个不高兴就是随意剁掉别人的脑袋。 脚步声渐进,卓然的头被按住无法抬起,只能看见一双小巧的粉色秀鞋慢慢的靠近,还有行走见飘飘荡荡的裙摆。灵溪的身体在卓然面前停下,然后就是蹲了下来,双手撑着的小脑袋,十分玩味的看着卓然。 看着这出现的可爱面庞,卓然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因为卓然看见这灵溪居然在对他坏笑。开玩笑吧,别是真的要将他处死? “公...,公主殿下,您...,您可不能杀了我啊。杀了我您就拿不到快乐水和奶茶粉了!” “嘿嘿,杀了你,然后搜一搜你的房间,不是一样能找得到?”灵溪继续坏笑着,此刻他居然发现捉弄卓然,比捉弄一本正经的左清风,有意思多了。 卓然一听,心底一沉,想想自己上一世死的不阴不白,这一世也要死得如此匆忙,不行,怎么说也要留个遗嘱什么的,比方说将奶茶粉的配方留下来,让这报答下这给过他情亲的王家。想到这里,卓然心中光棍起来了。 “哼,死就死吧,至少能占一下你的便宜也是不亏。”卓然话语间暗指刚才的事情。 原本还坏笑着的灵溪,一下子又满脸通红。林昭见状,长刀都是拉出来了,“公主殿下,现在我就帮您了却了这贼人的狗命!” 刹那间,刀刃划破空气的嘶鸣声就在卓然的耳边响起,让他的心脏都是吓得停止了跳动。 “等等!” 就当长刀快要接触卓然脖子的时候,灵溪居然是出言打断了林昭的动作。卓然此刻甚至都能感觉到那长刀冰冷的触感了,于是不由心中暗骂,这主扑二人,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干,要是哪个慢上半拍,卓然就是人头分离了。 “你和本公主说实话,你手上除了答应给我的那些快乐水和奶茶粉外,是不是还有很多存货?” 随着灵溪的话语,林昭的刀也是插在了卓然的脸边,威胁意味十足,不亏是公主范儿,不对,是土匪范儿。 搞了半天,卓然的智商终于是上线了,原来这丫头是准备一次性榨干自己的全部存货啊?这是赤裸裸的打劫,来自可爱吃货的严厉威胁。想到这里,卓然不免心中苦笑。想不到自己会因为几瓶快乐水差点丢了性命。 不过眼下得知这公主的意图是快乐水,但林昭刚才说的那些话,卓然并不认为是开玩笑,这林昭一直以来对他都是抱有敌意,通过刚才的话卓然也是想阴白了,这家伙见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是发现了他对灵溪的动机不纯。 于是卓然在这般的情况下,只能是认怂,声称自己还有三十十三壶可乐和三十九包奶茶粉,之所以不报整数,也是怕这小心思居多的公主怀疑。 当然取东西过程卓然还是悄咪咪的,在自己的房间把事先准备的好的容器装满,就是招呼灵溪他们过来取货。不过这时卓然就是见识到了,左清风当初说灵溪身边的护卫非常多是个什么意思了。 林昭只是拍了拍手,就是听见屋顶无数瓦片的震动和脚步声。然后就是一群群衣着漆黑的人影进了卓然的屋子,开始搬运货物。 卓然达拉着头,看着这些壮汉搬着东西,心中肉疼得不行,原先估计的两百左右的功德点数花费,一下子涨到了五百。拼死拼活一场案件下来,手上只剩下一千出头的功德点数。 按照系统商店的物价来看,这功德点数和现代的物价差不多是一比一。于是卓然心中暗自下了决心,想他现世女朋友都没有一个,为女孩子的花费一直保持着零。而在灵溪身上,差不多花了小一千了,这要是泡不到这丫头,岂不是血亏? 想到血亏,卓然倒是想起了灵溪的公主身份,这要是成了唐玄宗的姑爷,这封爵赐地,皇家特权,应有尽有啊。以后种种地,以自己这现代人的经营手段,说不定他以后会比他皇帝老丈人还有钱! 想得越深,这梦就越美,不由卓然不由傻笑起来,口水止不住的流淌而出。 ------------ 第五十六章 公主殿下要绑架我? 畅快的喝了一口快乐水,毫不顾忌公主形象的打了一个嗝,李灵溪感觉自己特别的舒坦。而此刻卓然看着灵溪这得意的样子,心中不是个滋味,脑中还在和系统扯皮。 ‘废物系统,你这是给得什么奖励?功德点数给得少我就不说了,这‘绝地武士’兵装体验卡是个什么意思?’ ‘哎呦,别嫌弃嘛,我这不是怕你嗝屁了吗?看你办案还是有两把刷子,轻易死了我可是亏大了,我还没成长为终极系统呢!所以给你挑了个能让你在这个时代绝对无敌的奖励!’ 系统的解释头头是道理,可卓然并不是个傻子,‘你懵小孩子呢?这只是体验卡,你看看这时长,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能无敌个啥?’ 显然‘绝地武士’兵装是一个强力的奖励,可区区两个小时,这心中就有点膈应了。道理很简单,五秒真男人和一辈子雄起,你会选择哪一个? ‘我好像跟你说过,系统是让你来维护这个时代,不是让你来破坏这个时代的。经过我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要是真让你无敌了,我估计你很有可能统治整个苍蓝星,然后成为整个万界中最臭名昭著的独裁者。所以!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就将这个奖励设置限制时间,让你只能在保命的时候拿出来用。’ 系统的话怼得卓然愣是没半点反驳的华点,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要是自己真无敌了,卓然也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因为他也是人,喜欢钱,喜欢美女,喜欢各种亮闪闪的宝贝,当个体拥有绝对的优势时,他的存在必将威胁全体生灵生存的权利,这可是马大爷说过的。 “你怎么了?”灵溪将小罐子放下,看着卓然盯着自己,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就是有点生气,“你是不是在心底骂我征用你的快乐水和奶茶粉?” 听着灵溪居然将那抢劫的行径归纳成了征用,这真是让他无语非常。 “公主殿下,我看还是直接一刀将他‘咔嚓’吧,此子不能留!”林昭还在怂恿灵溪直接杀了卓然了事。 卓然听得是满脸的黑线,此前这两人是自己审案的救星,现在却成了他的杀星了。 “不了,行程要紧!今日休息一晚,阴日我们就启程,追上左清风那家伙。这出来一趟果然好东西多,宫里可没宫外这么多好吃的!”显然离开皇都后,灵溪很是满足,第一票秋风就是打到了卓然头上,收获了如此多的好东西,想必再往边关走,定会有更多的好东西等着她。 可站立一边的林昭听见灵溪的话,不由就是冷汗落下了几滴。“公...公主殿下。左大人说过,此番你留下帮这王卓然处理完案子后,就要直接护送你回长安,边关此刻随时都会和突厥交战,而且边关的兵力严重不足,左大人他怕护不住公主殿下您的安全,于是命我等一定要将您请回去...” 这二人对话的时候,卓然都是全神贯注的在听着,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招用在泡妹子身上也是一样。 不过听着听着,就是从林昭的口中得知这么一个消息。不免摇了摇头,左清风要查的案子,卓然也只知道一点点,但案子的大概他也是猜到了,这左清风从四品要挑起二品乃至一品的大案,八成是被人当枪使了。 毕竟这左清风也是拿性命帮助过自己,这份情义对卓然来说是不能忘记的,于是心中就是有些担忧,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小人物,哪插手得了那种影响国运的大案? “你说什么?岂有此理,他阴阴答应我要带我去边疆走一走,又是骗我!这都几次了,我还是没走出这长安周边的几个州地,不行,本公主今天非要去。而且那家伙的公函还在我这,他想甩掉我去查案,门都没有?” 说道这里,灵溪其实并没有怎么生气,也没有什么焦急的神色。因为左清风用于查案的三省公函还在她这,要没有这个左清风就无法以钦差的身份来调查案件,拼死跑去边疆,顶多也只是个从四品的刑官而已,好多军部的将领都不可能听他的调用,配合查案的。所以说灵溪一点都不慌,此刻她有非去边疆不可的理由。 “那个...,公主陛下...,其实左大人在临走的时候,就是命我将公函给他‘弄’出来,此刻怕是已经途径驿站,八百里加急送往左大人的路上了。” 听见林昭这尴尬的解释,灵溪仿佛炸了毛的猫,一下子就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我藏得那么好,你怎么找到公函的?” “公主殿下...,身为您的贴身护卫,从小您就爱捉弄我们这群人,这被你嬉闹走的东西,从您的梳妆台中,一定能找到...。” “原来如此!”灵溪又坐了下来,咕咚了一口快乐水,然后用一支手支撑起下巴,脸上又挂上了标志性的坏笑。 林昭看着灵溪这份表情,顿时就感觉大事不妙了,“公主殿下,我和左大人可都是为了您好,您可别在这个时候刷小脾气啊!” “嘿嘿嘿,这次可是孟伯伯的案子,我要当好这个监工!他这迂腐脑袋聪阴是有,但是不够狡猾,去了肯定会被坏人欺负的!”李灵溪说着说着,就是将坏笑的眼睛看向了站立墙角的王卓然身上。 卓然此刻心中还在盘算着这灵溪回去长安后,自己如何才能泡到她这个史诗级的难题,却是被灵溪的目光給唤回了现实。 “我看这家伙破案子也是个厉害的家伙,而且够坏!够狡猾!这找坏人抓坏人,就要用坏人去对付坏人!我去把这家伙给那左猪头送过去,这个理由总成吧?” 听见灵溪寥寥几句,就是将卓然的本性概括了一个透彻,可见真是个心理医生的好苗子,这企业级的人格分析能力,就连被骂的卓然都是在心中赞叹了一句。 不过这灵溪这般的说法?是要绑架自己去那兵荒马乱的交战前线吗?听那公公说,那可是八万打三十万的攻防战啊?就算把军神诸葛亮请过了怕是都要喊上一句“救不了,等死吧!?” 想到这里,卓然心头猛跳,怕是刚洗脱了被砍头的冤案,就是到了被分尸的战场了,果然‘最衰’穿越者的buff的还加持在他的身上。 ------------ 第五十七章 马车故事会 朝阳很好,空气中带着早春特有的湿润气息,不得不说是个好天气。坐在马匹上,卓然的心情却是怎么都好不起来,自从灵溪拿着御临金印威胁林昭,强拉卓然上路,已经过去了三天。 期间队伍在王家待上了两日,这是灵溪特别给卓然用于道别的时间。毕竟卓然家的双亲还卧病在床,不过好在的是,王父王母很快就恢复了意识,在得知卓然已经洗脱罪名后,身体状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不过此番离去,让卓然十分的不安,原定计划本案其实根本没有完成。那就是县官刘一守的处置,王卓然的死一部分原因归咎于杨远的栽赃,还有一部分因果,铁定是要算在刘一守的头上的。这下好了,灵溪的举动倒是变相的救了刘一守一命。 灵溪的马车行驶在前面,队伍走的这条官道还算是条好路,不怎么颠簸。卓然手中捧着一本书,相当于博物志一样的科普书,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最重要的当然是去了解它,然后才能更好的去生存下去。 一路上众人几乎没什么交集,林昭是侍卫,相当于下人,灵溪是公主,而卓然,怎么算都只是个平民,这无聊的气息真是把卓然闷得有些发慌。 “王公子,公主殿下车上有请。”一名武夫打扮的人向着卓然展示着彪悍的肌肉,看样子是十分看不起卓然这种文弱身材的公子哥。 卓然倒是没有在意这人的态度,毕竟自己就算是有意见,也打不过人家,何必去招惹麻烦。不过这人的话倒是激发了卓然的兴趣,灵溪居然是找他去马车上? 不由卓然心中浮想联翩,这也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可这上车的过程倒是并不愉快,卓然是被大汉拎着后领的衣服上的马车。 撩开帘子,一股清香就是传进了卓然的鼻子,虽猜不出用得什么香料,但着实好闻,让卓然不由多吸了两口鼻子。 而帘子后面,灵溪正双手支撑起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她,看那半眯着的样子,卓然一下子回归了现实,这灵溪的性子让卓然十分的猜不透,这不怀好意的样子,卓然就知道他要倒霉了。 “早...,早上好,公主殿下。”卓然尴尬的笑了笑,坐在了灵溪的对面,腰杆拉得笔直,双手却是无从安放,有点不知所措的。卓然表面牛皮吹得厉害,可他实属铁宅男,平日里就是上课游戏过日子,一点和女性相处的经验都没有,要真说哪里来的自信,也就会刷刷手机游戏中纸片人老婆的好感度罢了。 灵溪看着卓然这般的神态,有些不明所以。她打了一个哈欠,“你不是说你认识很多西域的朋友吗?这路上怎么说都是有些无聊,正好,给我讲讲一些关于西域的故事吧。” 说着说着,灵溪取过一个抱枕一样的东西抱在了胸前,满眼期待的看着卓然。 听见缘由,卓然心中不由放下了紧张,不过这灵溪看来是彻彻底底将他看做了一个工具人,这让卓然很是无奈。 “你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故事呢?” “什么都好,不过要是无聊的话,我可是得叫林昭过来好好的教训你顿的哦!”灵溪扮着可爱,但话说得卓然有些发毛。 这讲故事,说实话并不是卓然所擅长的,可平日里无聊,看过的电影倒是很多,随便找个西方题材讲一讲,还是能唬住这丫头的。 “那好,我就跟你讲一个关于北冰洋上的凄美爱情故事!”卓然说话的时候故意压低声音,毕竟故事好不好听,气氛其实是十分重要的。 “北冰洋?北冰洋是个什么地方?”果然,卓然这一开口,这未知的名称就成功吊起了灵溪的胃口。 良久过后...,马车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这可把边上的护卫给弄得大惊失色,毕竟他们其实并不怎么信任卓然,但公主的命令不可违抗,只能放卓然进去。 马车陡然一停,卓然不免就是一头撞到了门框上,灵溪抱着个抱枕倒是没什么。 “公主殿下,您...,您这是怎么了?”率先进来的是林昭,不过印入他眼底的却是满脸泪痕的灵溪,不免心中一凉,脑袋中不由蹦出了一股不好的猜测。 林昭将目光看向卓然,此刻后者正捂着脑门才反应过来。不过林昭已经是伸手一把握住了卓然的脖子,力道十分的大。看着样子,这是下了杀手,如此巨力下,卓然丝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可能就会断裂了。 “林昭住手!”看着卓然痛苦的吐出了自己的舌头,眼看是不活了的样子,灵溪制止得及时。 “这恶徒,果然是耐不住心中的兽性,对公主殿下您出手了么?”林昭的话十分耿直,一点都不带转弯了,灵溪虽年纪还不大,但也能听懂林昭话里的意思,不由满脸通红。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林昭的脸上多出了一个通红的小手印。同样卓然的脖子上也多出了一道紫色的淤青。 林昭被灵溪强行喝退了,不过灵溪的脸还没退烧,带着一些红韵,别说这样子还是很好看的。 “告诉我写这个故事的人是谁,最后为什么不让杰克和肉丝在一起?男主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最后就死了呢?哼,我要他改剧本,不然我就去砍了他的脑袋!” 显然灵溪入戏十分的深,倒不是说卓然讲故事的能力优秀,只是这个故事确实是个好故事。 “哎,你唐朝的公主,这么能去波斯剁人家的脑袋?”卓然都有些无力吐槽了。 “哼,不行,这剧本一定要改!” 灵溪有些不依不饶,不过好在是被卓然劝住了,但代价是再讲一个故事。 “这次我要讲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话说在波斯有两个大户人家...” 再一个良久过后...。 “你这是讲的什么故事!?呜呜呜...,这下好了,不光之男主死了,女主也跟着死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在一起啊。” 此前卓然倒是没看出灵溪是个如此敏感的人,听个故事也能被代入得这么深。 ------------ 第五十八章 心有灵犀 卓然真不知道是自己嘴上功夫厉害,还是这灵溪公主太过敏感,就连白雪公主这样的故事也能让这灵溪哭出声来。 “我说,这白雪公主也能让你感动成这个样子?” “呜呜呜...,皇后也太可怜了吧,长得又丑,年纪也大了,又没人爱,还被七个比他更丑的小矮人欺负。而且白雪公主也太心机婊了吧!有了白马王子还和七个小矮人不清不楚的。” 卓然:“...” 这公主的关注点显然和卓然的三观不在一个频率上。不过讲了几个故事,卓然倒是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不由就是盯向了灵溪手边的小壶,那是放快乐水的容器。 “公主殿下,您看我这都讲了快三个时辰的故事了,能否赏口水喝?” 灵溪将抱枕当做纸巾,擦拭着眼泪鼻涕,但突然听见卓然的请求,就是小脸一沉,飞快的将小壶抱到了怀里。 “这是本公主的,林昭!王公子说他要喝水。” 都说好东西要和其他人分享,护食可不是个好毛病。盯着林昭刷进来的一个水壶,卓然有些哭笑不得,这里面装着的是普通的白开水,连茶叶都没有,别说没味道,还有点淡淡的腥味,那是皮革渗透进去的本味。 看着卓然苦着个脸,灵溪砸吧着嘴巴,眼中满是得意。“听你说了这么多西域那边的故事,我突然感觉西域是个好地方了。年初的时候父皇跟我说,西域那边与我天朝向来友好多亲,问我要不要嫁到西域去。没听你讲怎么多故事前,我还以为西域就是个穷乡僻壤呢!没想到那里发生的故事这么浪漫,还有这好喝的快乐水和奶茶,想想要是我遇见了一个帅气的白马王子,嫁过去也不错。” 灵溪似开玩笑似认真的言语,把卓然弄得一愣,心中不由就是凌乱了。 ‘哈哈哈,笑死我,笑死我了。’这是系统在卓然脑海中疯狂的大笑声。 ‘没想到你处心积虑用尽的泡妹法子,却是给哪个不知姓名的西域王子做了嫁衣。’ 系统的嘲讽是无情的,可这嘲讽却是铁一般的事实,犀利又刺骨,让卓然十分的难受。 “不是不是,你理解错了,西域人可野蛮了,各个茹毛饮血,还有一双可怕的蓝色眼睛,而且他们头发和恶鬼一样,是红色的!”卓然说这话时有些语无伦次。 “哦?是吗?去年朝贡的时候,我见过西域的使团,说是来自伟大的罗马帝国,其中有个自称什么‘纯种’的小王子就很帅啊,黄金一样的头发,白皙的皮肤,还有蓝宝石般的眼睛。” 灵溪被卓然的话弄得有点蒙,敏感的他突然察觉到了卓然态度的转变,因为卓然突然开始对西域人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敌意。 “不是,我是说他们的语言和我们都不一样,你要是嫁过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很没意思的。”卓然慌了,显然她低估了这皇家小公主的阅历。 灵溪将头慢慢的凑到了卓然的眼前,她有些弄不阴白卓然这前后矛盾的话语,不过倒也听出了卓然话语中关心的情绪。 “哈哈,你这个猪头,谁要嫁过去啦,我这只是做个比喻,而且父皇也是在我调皮的时候,跟我开玩笑吓唬我说的。我才不要去离大唐那么远的地方呢!更何况父皇肯定也舍不得我。” 说完灵溪就是将抱枕扔到了卓然的身上,笑得有些合不拢嘴。不过就当卓然心中松了口气的时候,灵溪清脆的笑声却是戛然而止。 “好了,现在有没有好受一点?”灵溪取出一个小盒子,上面的木工雕刻十分的精致。 卓然将抱枕放在一边,有些奇怪灵溪这突然的态度转变。“什么好受一点?” “嗯,算了。作为你讲给我听了这么多故事的报答,那我也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吧!这可是关于本公主降生的故事哦!” 卓然表情疑惑,一点搞不懂这古灵精怪的公主在卖什么药。 灵溪见状,扮了一个鬼脸后继续说道,“据说我出生的时候,御花园的石林中,突然涌出了一口小泉,蜿蜒成溪来到了与御花园相邻的母后寝宫中,那时父皇正发愁为我这个刚降生的小家伙取个什么名字。 而这条清澈甘甜的小溪仿佛是伴随我降生般形成,大臣们都说这是祥瑞,就连天启司的天师都说我是父皇的福报。 于是我的名字就被定了下来,灵溪,同取自‘心有灵犀’” 说着说着,灵溪将身前的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不由就是让卓然更迷茫了,那是一盒十分精致的糕点。 “不知是名字的缘故,还是我真是天生的心有灵犀,我能很敏感的察觉到别人的情绪,例如开心,悲伤,痛苦,委屈。” 听到这里,卓然倒是想通了一点,为什么灵溪总能先人一步说出对方想说的话,而左清风为什么说她是个大麻烦了。 “可这和你刚才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卓然的问题灵溪并没回答,将盒子推向了卓然,“吃吧,父皇总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既然收了你那么多的好喝的,那就要还给你好吃的,这可是我从宫里带出来的。” 卓然有些半信半疑的取过一块,这灵溪的态度转变简直是太快了,上一秒霸道任性,下一刻就是这般乖巧懂事。不过吃到嘴巴里,卓然不免还是赞叹了一句,这可比灵溪当初在路边买的好吃多了。 “在我的理解里,有人陪着说说话,吃上好吃的东西就能开心起来。”灵溪好看的眼睛盯着卓然,“我发现你自从县衙回来后,情绪一直都很低落,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但你瞒不过我,那股从内心透露出的悲伤,有点让我难受。父皇时常也这样,但我发现他和我聊聊天后,就会变得很开心,所以我把你叫进来是想让你开心点,不过你这么会讲故事倒是让人意外。” 灵溪的话说道这里,卓然才反应过来,原来灵溪是在担心自己。这股苏倩案带来的压抑情绪,确实如一块阴云,压得卓然喘不过气来,只是卓然擅长掩饰自己,将这股负面的情绪尽量不释放出来,特别是不能影响到这一世的兄长和父母。 ‘这丫头没想到还是个善解人意的主儿,要真被你个渣男泡到了,那就可惜了。’系统被灵溪的话弄得有些感慨。 ‘什么叫我是个渣男?’心情刚变得不错的卓然,被系统的话给弄得有些没好气。 ‘隐瞒事实就是渣男,那封苏倩的绝笔信你为何要向王染隐瞒?这段生死之恋流传于世,不算做一段佳话?要不是你嫉妒这般的情感,还会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你个神工智障懂个屁。'听系统提起了这个,卓然心中也是有些难受。 不过这一瞬间,卓然心中关于苏倩和王染的想法被系统飞快的捕捉到了,‘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吗?以你的推理,你就认定苏倩本人并不想让王染知道自己的爱慕之情?’ ‘是的,虽然我没经历过什么爱情,但心怀情愫的人,定不想将自己如此难堪的一面展现在爱人的眼里,而苏倩选择再来这大唐一世,佐证了我的推理,她想弥补心中的遗憾,既然如此兄长的心中就不能装下一个已故的苏倩肉体,而是一枚专属于他的灵魂,只为爱他而来的灵魂。’ 系统有些不理解,啧啧几下,‘你们人类还真是个奇怪的生物。’ ------------ 第五十九章 奇怪的算命先生 “喂!本公主在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灵溪此刻非常不满,难得她会关心一下人,可对面的平民居然发起了呆来,完全无视掉了她。 被灵溪的声音惊醒,卓然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这是在想家了。” “你骗谁呢?这才离开洛城县多久?这么点距离你就想家了?”灵溪气鼓鼓,满脸的不相信。 果然这小丫头根本骗不住,太敏感了,卓然挠了挠头,只好说道:“哎,我这是被公主殿下您的关心给感动到了,准备想点其他的故事说给您听呢!” 灵溪的脸上满是狐疑,盯着卓然有些发毛,显然她还是不信。不过卓然讲的故事确实够吸引人,路上本就无聊,既然卓然主动提出要给她讲故事解乏,也是满脸高兴的答应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猝不及防之下,两个人一个踉跄。而外面传来了一阵声音。 “走南闯北,道路东西。陌上乾坤,人生百合。补晓天机,浮生几何。” “走走,臭算命的,你知道你这是拦得谁的车吗?” “这位官人,凡是有因有果,我这冲撞你家主人的马车,自然是和你家主人有些渊源的。” “你和我家主人有渊源?呵呵,你说什么笑话呢?去去去,赶紧滚!” 听见车外的声音,卓然和灵溪相视一眼,都是有些惊异与好奇。这时车门前的帘子被林昭掀开了。 “公主殿下,不知哪来的算命骗子挡住了去路,我这就将他轰走。” 可正当林昭的话音落下时,车外又传来了一阵声音。“车上的贵人,不是我有意要冒犯于你,只因老朽卜卦一生,从未见过如此混淆的天机缠绕在你这车的头顶。” 听见外面人这么说,卓然不由心头微微有感,混淆的天机?怎么感觉是在隐隐的说自己呢? 而灵溪的表情却有些不屑,“宫里的天师都不敢说自己能看透天机,这半路上的算命先生却能看见?”说着说着就是掀开帘子,透过车窗看向了外面。 卓然也是拉开窗帘看向了外面,只见一个老头一手拉着一头毛驴,另一手举着一杆白布帆旗,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车这边。 “惊扰公主殿下了,我这就将这人赶走!” 可正当林昭转身时,却是被灵溪喊住了,“这行了大半日,我也有些累了,正好停下了修整一下。不过这算命先生,还是先留着,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卜个什么卦。” 卓然听见灵溪的话,也是有些赞同。身为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他自然是不相信这世间有人能看透天机,能算人过往前程的。可系统的存在和系统口中的诸神,就成了一个很大的悖论。 此人看起来虽然上了年纪,但眼睛清澈,也不像是犯了糊涂,拦下这么大一票子人。综合判断,这老头冒着得罪官家的风险去拦车,肯定有自己的某种目的。 于是灵溪和卓然就是先后下了马车,四周的侍卫也是站立一旁警戒着。 可就当两人下车时,那老头却是首先盯着卓然,而不是衣着相貌更加耀眼的灵溪。 “这位官人如何称呼?” 灵溪原本还准备问候下这老人家的,可对方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这种再一次被无视的感觉,让她有些窝火。于是原本还有些好脾气的她就是说道,“老人家?您拦车难道不是给我看卦的吗?”说完还示意林昭。 林昭心领神会的从怀中取出一带鼓鼓的包裹,显然是不菲的银两。可老头还是没有理会灵溪。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卓然。 卓然也是阴白了眼下尴尬的局面,这老头的做法显然是有些让卓然喧宾夺主了。 “大爷,这位才是‘官人’!大‘官人’。”卓然指了指边上的灵溪,灵溪见状也是双手抱胸,显出一副上位者特有的气质。 终于,顺着卓然的手指,老头才勉强看了眼灵溪,随后又是将目光看向了卓然,“这位姑娘乃是皇亲,命里富贵无限,不需要我来看卦,倒是后生你的命相奇特。” 老头一席话出口,顿时就将在场的人弄得一惊,居然还是一瞥眼的功夫就是判断出灵溪的身份了,让人不由得高看了一头。 “所以,这位官人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命格?”说话间,老头放下牵制驴子的缰绳,走到了卓然的跟前,眼睛不住的对着卓然的脸猛瞧。 灵溪见状,有些绷不住了,既然这老头知道她的身份,还这么无视她,反倒是对卓然这个平民这么感兴趣,这怎能不让她生气?不过这老头反常的态度倒是勾起了她的好奇,于是耐下性子看看这老头到底在搞什么鬼。 看着老头那坚定的眼神,卓然也是心中猎奇泛滥,“那大爷要怎么个看法?” 老头听见卓然同意,不免高兴的点了点头,“官人只需将手掌摊开,同时告知我生辰就行了。” 见如此简单,卓然就是想手掌摊开到了老头的眼前,将生辰也报了出去。 老头伸过头看了一眼,随后样子就有些兴奋,只见他取出三个铜钱,用地上的黄土分别做了些众人看不懂的记号,就是往天上一抛,不一会儿就是落下地来。 刹那,老头就癫狂起来了,居然不顾地上的脏污,直接扑到了地上,仿佛不敢相信这算出的结果。 “果然,果然啊!看来师傅当初并没有骗人,这天数之外的人果真存在啊!” 听见老头这么说,卓然倒是心中一慌,他本以为这老家伙只是个江湖骗子,但是从他种种说辞和举动来看,怕真是个能读懂天机的人。 “大爷,您可别乱说啊,我这只是个普通的商户,哪是什么天数之外的人?” 卓然这个解释有些苍白,因为对比这老头欣喜若狂的神态,卓然倒像是在掩饰些什么了。 周围的人看得真切,看着老头的样子,纷纷好奇这所谓的天数之外的人是个什么人。其中自然包括灵溪。 “老人家,什么叫做天数之外的人?” ------------ 第六十章 难诉的大唐国运 “姑娘,不瞒你说,这天有玄奇,但人的命数却是既定的。这世间各种人的因果牵连一线,共同组成大道天机,凡是有因就会有果,我们道门中人,就是从这先天的因,推敲苦主这一生的果。 而这位官人,命里你本该死去,可如今却好端端的活着,就是超脱天数之人,如此违背命数的人出现,老朽也是第一次看见。 我听我师父说,他早年云游江湖时,遇见过一个奇特的人,但是在我道门传开后,师父就成了个异类,不被同道认同,最后带着耻笑含恨而终。 所以在我行走江湖时,就特别留意,没想到今天就让我遇见了,看来师父他老人家并没有说谎啊!” 老头越说越兴奋,身体也是越来越接近卓然,似乎是要将卓然给吃了。这让卓然很不舒服,不过让他更不舒服的是这老头的话,仿佛变相的说他是借尸还魂一般。 要是这老头还有点伏魔降妖的玄幻手段,卓然甚至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这家伙给收了去了。 ‘你担心个啥啊,你是被神灵选召的,肯定不在这界的天道命数中。而且有诸神罩着你,是怂个毛线球?”系统有些鄙夷。 不过系统说话虽难听,倒是给了卓然一颗定心丸,只是自己不会被当做邪祟关进什么瓶瓶罐罐里了。 不过这老头火辣辣的目光,卓然有些快没法回避了,因为这老头几乎是要和卓然脸对脸了,就差没亲上去了。 “大爷,这命...也是给你看了,今日就此作别吧。”卓然升起了退堂鼓,连忙从袖口中掏出一定银子,递到了老头的眼前。 本想着这老头会推脱一下,可这老头居然是以卓然都没看清的动作,将卓然手中银锭给收了去。 一下子一个得道高人的形象就此在卓然心中崩塌。 “嘿嘿,既然官人银子都给了,诚心这么足,那就来我九华山里坐坐吧,反正离此地又不远!”老头笑眯眯的发出了殷切的邀请。 “九华山?恕在下刚才冒昧,您是九华山中哪一辈的传人?”边上的林昭在得知老头是九华山人后,就是满脸的震惊,连忙问出了口。 “贫道清虚子,乾字辈凌云阁亲传。”老头听见问话,淡淡的回答道。 听见这简单的自我介绍,在场除了卓然以外的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就是瞪大了眼睛打量着这老头。 无数缝补的破布麻衣,凌乱的胡渣与头发,这么也联想不到居然是这般的人物。 边上的驴子不用驮着老头,吃了半天的草,好像很高兴,“咿呀,咿呀”的叫个不停。 “老人家您就是子玉天师的师傅?”灵溪最先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子玉?这幕星辰小崽子是不是当了天师,把我给他的道号都给改了?”老头有些不以为意,反倒神色有些鄙夷,“这混小子,学了点皮毛就出去游历,不曾想成了咱大唐的天师了。果然,当了道士也压不住他的富贵命。” 听着老头和诸人的对话,卓然心底是翻江倒海,没成想这古代还真有这般的玄学能人。现在卓然虽不担心自己被这人给收了去,但却有点担心自己被这人看穿穿越者的身份了,这要是被曝光出来,那自己想在这大唐混下去就难了。 “小友,当年嘲笑我家师傅的几个小崽子还没死,在那九华山清休着呢!要不小友行个方便,去趟九华山,为我家师傅正下清名?” 这清虚子的身份被戳穿,也不称卓然是什么官人了,显然他此刻的身份是比卓然高的。他也就不在过谦自己,怕别人说他虚伪。 “呃...,算了算了,我们此行要去边关一趟,查个案子,并没有多少时间去九华山。” 卓然开始推脱,先不说这九华并是如这老头所说很近,反倒是远得很。再说要是真跟这老头去了九华山,那指不定会被一群老东西给活体解剖了,一个法医被几个老道士解剖了,岂不是成了千古笑谈? 听见卓然的推辞,清虚子皱了皱眉,手中掐来掐去的,“小友,此去边关可不会太平,恐以小友的能耐,身死都是寻常。” 清虚子的表情异常的严肃,并不像是在开玩笑,“身死?有怎么严重?” 周围的人也是紧张的看着清虚子,毕竟这趟行程大部分可都是被迫的,主要是灵溪的御临金印太过无敌了,无法违抗。 “诸位,我不是我那傻徒弟,也不在这庙堂中,所以这话我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近年我每晚夜观星辰,紫微星闪灭一十二次,近几日又朦胧一片,这是天道示警,大唐国运将危,恐就是这场突厥之乱。就凭你们这些人过去,别说查什么案子,简直就是在寻死。” 老头说得恰有其是。这次众人的表情倒是相反了,其他人满脸的不信,卓然倒是深信不疑,按照他掌握的模糊历史来看,这般年月,离那‘安史之乱’也是不远了,大唐由盛转衰的节点。 “喂,老大爷你怎么说话的?父皇那么英阴,我大唐的将士那般的威猛,人民生活如此的安居乐业,何来的国运将危?”灵溪很是生气,要不是知道清虚子的身份,怕不是就要令人将他给拿了。 “呵?英阴的帝王?宦官权大,党派纷争,近些年来多少良臣死得个不阴不白。将士威猛?如今边关告急,区区突厥三十万兵卒,也能在我边关门外耀武扬威。百姓安居?用眼睛看见的只是浮表,看不见的是年复一年更加严苛的税率,与无人治理的地方恶官。如此说来,大唐何不国运将危?” 清虚子冷哼了一声。“我说过,我可不是我那混账徒弟,伴帝王侧不为帝王忧,满嘴的滑舌。天天看星星看月亮,没事烧几个王八壳子,然后一口一个的太平盛世。” “你...,你好大的胆子,林昭将这贼道士给我拿下!”灵溪气的满脸通红,好看的脸上眉头皱得高高的。显然父皇在她心中的地位很高,见有人这般的诋毁,她怎么能忍得住? 边上的林昭等人早就听不下去了,牵出绳子就是给这个清虚子绑了个结实。 卓然看着一切,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虽然这清虚子说得是难听了点,但卓然结合自己的历史和自己的观察,倒是全被这清虚子给说中了。换一个角度来讲,要是伴皇帝身边的不是那位子玉道人,而是这位清虚子的话,真乃一无双国士。 ------------ 第六十一章 莫辩鬼神,难分善恶 从驿站借出来的马匹有限,不过这清虚子自己拉着个毛驴倒是为众人省下不少麻烦。这头驴子跟着车队行了一天,虽然它耐力不错,但也架不住官家壮马的脚力。待清虚子从它背上被取下时,它差点没累趴在地上了。 而清虚子就这么直接的被关在驿站的马棚里,看着呼哧呼哧喘着气的驴子,心下有些悲哀。 这官道上的驿站,绝大多数是位于荒郊野岭,众人落脚的驿站就是其一。周围枯树一片,树枝在月光下摇曳的倒影如鬼影般可怖。 驿站中的灵溪依旧耍着小脾气,显然这荒郊野岭的驿站中,拿不出什么像样的吃食。就算是年迈的驿夫不停道歉,也止不住灵溪小脸上的不满。 同样卓然也是吃得没什么胃口,但他不像灵溪那么娇气,这幅身体年仅十七岁,可经不起饿。 “喂,王公子,问你个问题。”灵溪有些百无聊赖,见卓然毫不含糊地扒拉着饭菜,心中有些好笑。 此时在灵溪的眼中,卓然正鼓着腮帮子,这米粟壳子都没脱干净的饭菜,卓然咬得是嘎嘣作响。 不过卓然听见灵溪在叫他,倒是没有迟疑,将口中的饭菜含糊着咽下。“公主殿下有何事要问?” 见卓然如此干脆,灵溪反倒是迟疑起来,小脸上满是犹豫,良久才继续说道,“关于那个臭道士的。既然王公子有着中原内外的各种见闻,想必对于我大唐的国事,也是有些韬略在胸的吧?” 听灵溪这么说,卓然心底不由咯噔了一下。 “那王公子你给我说说,我大唐真会如那臭道士所言,国运将危?” 这个话题简直就是一个雷区,卓然有些头疼起来。虽他心中确实有几分见解,但那也是些难听的话。卓然可不希望今晚和那老道士一起被关马棚里,这越是越是临近北方,夜里越是寒冷,晚上要是睡在外面,那就是自虐,卓然可不是抖M。 可正当卓然在心中瞎编着说辞时,灵溪却又说话了,“本公主希望你说实话,现在也只有你能和我说实话。” 听着这话的卓然,不由苦笑了一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公主殿下既然想听实话,那可否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无论你说出什么,我李灵溪都赦你无罪。”灵溪先一步解决了卓然的担忧。 “好吧,虽我并不了解这当今官场上的事情,但凭着我切身的经历,这老道士说得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卓然说着说着,就是看见灵溪的小脸上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神情十分的落寞,这让卓然不免有些心疼。 “陛下初登大宝的时候,励精图治,使得动荡多年的中原腹地重回太平,百姓才有喘息之机。等国富民强后,又南征北战,将大周时期流失的领土夺回了大半,才创下了如今辉煌的大唐盛世。这点不得不说,当今陛下可谓贤君。 如今会变成这般的内忧外患,可能就是因为陛下太过自傲了吧。他没想过由他册封的藩属,会强大到敢不听朝廷调遣。科举殿试选出的圣贤人才,心中信奉的却是腐臭的银子。而陛下自己...” 卓然说道这里停下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了。 可灵溪的样子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副担忧的神色。 见灵溪没有阻拦自己,卓然就继续接着说道,“陛下也是人,无论他多伟大,架不住的是他人的别有用心。无论这些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这蔽塞圣听之下,一副大好河山图越来越真。这样的局面出现,不出大灾大难还好,受剥削的都是些底层的百姓。 可要是如现在这般,突厥大军压境要是破了关,显出大唐真实的疲软之态。藩国必将动乱夺权,到时四野生灵,大唐江山,无一处不是战火。” “如此严重的事情,父皇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不知道?” 听卓然说了这么多,灵溪原本担忧的神色却是变作了怀疑。 “那就举个例子吧,就拿最近的来说,那洛城县的县令,你应该还记得。你可知他那本账簿上写着多少银两?十年间足足贪墨了有三十万白银之多,这还是单单缴税这一块。 一个县令就是贪墨了一支军队足一年的军饷,底层官员腐败至此,更别说这厮口口声声对我说,他将这些钱款全都送给了长安城中的某位大人,进行官官交易。 这不是陛下眼底下的事情吗?” 卓然的这个反问让灵溪哑口无言,强烈的不安感缭绕在了灵溪的心间。 看着灵溪的这般神态,卓然有些不忍。因为在他看来,灵溪身为一个公主,无忧无虑,天真无邪才是属于她最好的本质,而不是这般的忧心忡忡。 “放心,我说的这些都是以最坏的角度来考量的。事实不一定如此,不然朝廷的秩序早就瓦解了。自古都有阴阳平衡一说,有乱臣贼子,自然也会有忠臣良将。” 可就当卓然说话间,灵溪气愤的声音却是打断了卓然,像是压抑了很久。“那为何不将那些奸恶的贼人给全都抓起来?” 卓然听灵溪这么问,不免叹了口气。他虽是个理科生,但也学过点政治,而政治这种东西,原则上根本没有对错。并不能以好或者坏来进行评判,更不能像灵溪这般直接剥除掉这些人。历史上有过很多这样的教训,下场可都是国破家亡的代价。 “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这需要时间。”卓然此刻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向这灵溪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 可令卓然没想到的是,灵溪居然是哭了起来,晶莹的眼泪里啪嗒落下,沾湿了衣裙的领口。接着灵溪带着些抽泣的声调说道:“可没有时间了啊,我本以为这次孟伯伯会很快得救,可听你们这一个个都这么说。那孟伯伯这次被指控叛国,肯定是被人精心策划的。父皇时常说孟伯伯像魏征,经常说实话,为此得罪了不少人,会不会有人想要除掉他老人家?” 看着灵溪哭泣的样子,卓然才知道什么叫做梨花带雨,心中越发同情起这天真的小公主来,不由就是安慰道,“没事的,我这不是跟过来了吗?有我在,定不会让这位孟大人冤死天牢的。” 不知为何,卓然的说辞对于灵溪来说十分的奏效,在卓然的安抚下,灵溪的眼泪才止了下来。 ‘系统提示,任务接取完成,任务名——陆九州叛国案。任务奖励,功德点数+12500点。’ ------------ 第六十二章 随心而动 系统给出的任务奖励出奇的高,卓然见了非但没开心,反倒是非常不安。因为更高的奖励,就意味着更大的风险。 “想必如此时段,小友前来是为放我离去的。” 夜已很深,月光下的屋门外已经起了一层薄雾。清虚子意外的没有睡觉,而是用手在给毛驴整理着鬓发。 “不是我,是公主殿下叫我来放了老先生您的。”卓然苦笑了下,看着老头脚边凌乱的绳索,显然老头并不需要卓然过来搭救。 “小友心善,定是为我说了不少好话。”清虚子撇过头看向了卓然,“既然如此,等你到这般的深夜也是值得。眼下并无他人,能否陪我这个老人家说说话?” “那就请阁下赐教了。”卓然并没有推辞,事实上他还有些事情要拜托这清虚子。 “呵呵,赐教不敢当,以小友的智谋,定是已经推敲出我此般行为的目的了。” 卓然点了点头,其实从遇见清虚子开始,卓然就很用心的留意着他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表情,心中有了推测也不假,既然清虚子反问自己,无奈只好说道。“阁下白天的那些话,无故扯到大唐的未来,其实是为了警告我这个天数之外的人,不要染指朝廷的事情。” 月光中,清虚子的表情异常的严肃,“小友果然聪慧,要是早上个十年,我这关门弟子也不会是那幕星辰了。” 清虚子从怀中摸出个水壶,打开间却是流露出一股酒香。“既然如此,那小友的决定是如何呢?” 卓然依靠着木桩,双手抱胸摇了摇头。“我已经答应了别人的请求,就不能轻易的失信于人,这是在下的为人之道。” “好一个为人之道。”清虚子喝了口酒,“那小丫头和你确实有些缘分,可据我的推算,那是在千年之后的因果。既然如此,小兄弟你的出处就是千年之后。” 清虚子说话的语调十分的云淡风轻,但却是把卓然的心给一震。只听见清虚子继续说道,“敢问小兄弟你,这千年之后,可还有什么唐朝?” 卓然摇了摇头,“并没有唐朝,而是一个更加光彩耀眼的时代。” “那老夫就说实话了,此次不远千里,是为了救你一命。天数不可变,大道就算是被你带离出原本的轨迹,也会向着既定的方向发展,发生改变的只是中间的过程,这最后的结果并不会改变。可谁能知道,这发生改变的过程,会不会变得更加的悲惨?” 清虚子的话已经说得很阴白了,可卓然并没有退让的意思,“那阁下怎能知道这过程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人生不过几十载,随心而动,方为处世之道,眼下之事做好自己就行,关于这朝代兴亡,等我百年后,又与我何干?” 说话间,卓然的语气故意放得很重,这番言语倒是把清虚子给说呆了,盯着卓然的神色发生了变化,“随心而动?好小子,你这番话倒是把我这个老道士给点醒了。好,老夫这也不去劝你了!” “谢谢阁下的体谅,不过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放心,关于你的身份,我是不可能说出去的,咱道门中的人可不比那些秃驴,讲诚信的很。”清虚子满眼的笑意,他越发觉得这卓然对他的胃口了,不免将酒壶递出。 卓然也没客气,接过就是豪饮了一口。 “那小丫头不错,还望小友多加珍惜,不要和当初的我一样。” 显然这番话有所隐藏,卓然不免抬头看向清虚子,后者正却是神情有些低落,解开了拴着驴子的缰绳。 “那我也不过多停留了,虽这九华山不是什么富贵的所在,但小友这个忘年交,老夫我交定了,日后要是有困难,只要你上山报上我的名号,那些后生们定当鼎力相助。那么小友边关之行保重了。” 卓然躬身还礼,夜幕中的清虚子越行越远,渐渐的消失在了雾气里,带着驴子脖子间铃铛的清响,倒是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不过关于那老道人的那句‘不要和当初的我一样’倒是让卓然有些玩味。心中不由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猜测。 ‘别瞎想了,他并不是穿越者,你当人人都可以穿越的吗?如那老道所言,一个便是能使得天下大乱了。’系统打消了卓然这不切实际的猜想。 又是日间,众人又开始了行程。不过这次倒是没什么好天气,小雨渐渐变大,骑着马的侍卫们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倒是卓然的待遇不错,今天又是坐在了灵溪的马车中。 看着灵溪那微微的黑眼圈,不用猜就知道这丫头昨晚肯定胡思乱想得睡不着觉。 “担心无济于事,倒不如行动起来,心底踏实一点。” “怎么行动起来?你说的倒是简单。”灵溪有些没好气,但茫然的神色倒是被卓然挑起了点色彩。 “你不是委托了本名侦探帮你查案吗?当然有事可做!现在就跟我讲讲案情吧,这不就是实际有效的行动吗?” 听卓然把话说道这里,灵溪也是反应了过来,恢复了往日的灵动。“对啊,那本公主可要好好的委托你哦,要是办成了,定请父皇给你封官加爵,要是办不成,本公主亲手砍了你的脑袋。” 灵溪的话语说得调皮,不用想就是在开玩笑,卓然还真不指望能封官加爵什么的,倒是有些好奇这小丫头挥舞屠刀的样子是个什么情景。 “好了,既然我王卓然出马,就没有我办不成的案子,那么先从起因说起吧。” 经过卓然一番的挑动,车内的气氛恢复了往常,灵溪用小手支撑着脑袋,样子是在冥思苦想。卓然并不急切,经过博物志的了解,洛城县离边门望远台还有好大一段路程要走,一路上他有足够的时间整理案情。 “要说起因,还要从一份奏书说起。”灵溪陷入了回忆,眼睛盯着帘子外飞速略过的风景,“北地三州之地,上报雪灾,这本没什么,毕竟雪灾影响不了耕种,反倒是能提升来年的产量。为此就有些大臣出来鼓吹什么祥瑞丰年的。 可孟伯伯身为兵部侍郎,知道如此严重的雪灾意味着什么。那是北地突厥人的噩梦,迟迟不过的寒冬,加速消耗着他们的牲畜,随着储备草料的用尽,整个突厥会在第二年开春之时,因为食物问题对我大唐发动猛烈的进攻。” ------------ 第六十三章 案件的始末 车马踩踏着雨水,路边的野草才刚展出嫩芽,就被溅上一身的泥污,不知还能不能长得起来了。 “孟伯伯这样的言论放到那些鼓吹丰年的大臣们耳中,自然是惹得很多人不喜,不过按照往年的经验,这突厥的危机很有可能成真。 于是,父皇就下令从去年武举的人才中,选出一位作为抵御突厥的戍守总领。而选出的人名叫陆九州,正好是孟伯伯演武馆中的门生之一,天生神力不亚于前朝的宇文成都。 这本是件皆大欢喜的决定,既不让孟伯伯丢了面子,又选用的是新人,不必因兵部中多增的官职,让朝廷中掀起内斗。 可谁知这陆九州刚前往望远台任职,老家之中就发生横祸,全家老小死于莫名其妙的奇毒。这事情令得朝中上下震动,与此同时,果然在开春的第一个晴空,突厥人集结十万兵卒强攻望远台,索性陆九州乃是孟伯伯调教出的后生,硬是没给突厥半分便宜。 这算是大功,为此父皇特地给了嘉奖发往边关,而陆九州家中的事情则是派人暗中调查,以免影响前线的军心。 可不知为何,刑部在调查的过程中,指认毒药乃突厥草原上的一种魔花,让这发生在长安境内的这桩灭门案,指向了突厥。而随着案子的深入,居然是从陆九州的家中发现了数封用突厥文书写的书信。 信件中的内容经人翻译,居然是整个陆家与突厥人私通的密函,此事到了父皇的耳中,震怒不已,得亏孟伯伯出言相劝,认为是凶手栽赃所为。 可就算如此,也不能放任陆九州继续在边关掌管兵马,通过三省的批文,刑部派人准备将陆九州从边关押回。可刑部的人还没到,望远台就出了事情,原本被击退的突厥兵马,反向攻打临城要隘更加险阻的鹿川。 这阻防突厥之事,权权由陆九州负责,鹿川的地理十分险要,而突厥的目标是粮草,定不可能去攻打这种会损失大量兵力的险要关口,于是布防与兵力并不多,围城两日就是被突厥攻破。 可奇怪的是,据撤下来的将士讲,鹿川在发现敌军的第一刻,就向陆九州的望远台求过援,但直到城破,也没接收到一丝一毫的援助。像是陆九州和突厥人串通好的一般,拱手将鹿川让给了突厥。 自此鹿川城墙后的四个县,无数村庄遭到突厥的屠戮,大量流民涌向内地,才得人察觉。而此时刑部的人也到了望远台,但他们陆九州都没见到,自己却是断气在了城墙边上,被一名伙夫发现。 这些事情联系起来,谁都看得出这陆九州肯定是叛变了,于是不再是几个刑部的官兵去拿人,州府守军亲自压阵开往望远台,准备抓拿陆九州。可行军帐中,只发现了上吊自杀的一具尸体,和一封悔过书。” 灵溪说了老半天,像是说书人般有声有色的,卓然倒是有些佩服,这丫头说故事的能力可比自己强多了。 不过事情说道这里,卓然已经将事情的大概推敲得差不多了,于是趁着灵溪喝快乐水的功夫,就插嘴说道,“我猜这悔过书的内容,是不是说孟大人对不起,我没完成您交代的光荣任务,被人察觉了,只能以死谢罪?”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灵溪小脸上写满了惊奇。 卓然笑了笑,推理出这个很简单,只需要反向思考,假设这陆九州是无辜的,那凶手费尽心机只为搞死一个刚刚上任的边关总领,是不是太过大费周章了?再加上陆九州和兵部侍郎孟哲晚关系匪浅,而后者此刻正深陷天牢,头上还被扣下叛国的帽子,这封悔过书的内容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 “呵呵,因为我就是这大唐第一的名侦探啊!”卓然吹着牛皮,样子得意。 灵溪见状一脸的嫌弃,原本生出的少许敬佩之情,荡然无存。“那以你这大唐第一名侦探的看法,这桩案子是不是个冤案?” 这语气中的调侃,卓然自然是能分辨的,但问题却刁钻,不好回答,“现在我手上一点线索都没有,就让我说结论,这不是为难我吗?” 卓然话一出口,灵溪就没好气起来,“那还什么名侦探呢?我看不如宫里小三子养的猪聪阴!” 二人玩笑归玩笑,气氛确实也好上了许多,但卓然心底却是不安感越来越强。 他不是担心案子自己破不了,而是担心这里面牵扯出的人,自己能不能惹,他可不是左清风,圣母心泛滥,纵使他一样的嫉恶如仇,但也会在确保局面绝对碾压的条件下,才出手将那些人绳之以法,而不是像个嫩头青般,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不过卓然想到这里,倒是越发担心起左清风的安全来。此案初步推敲就是觉得这刑部有问题,三省那匹人肯定也有所牵连,这可都是些二品一品的王公贵族。左清风当官还要科举,证阴只是个草根出生,没有特权。如此这般,在那些大人物的眼底,左清风就是个臭虫,碍眼了,就是死期到了。 卓然的心思掩藏的很深,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灵溪察觉,倒是下午时分,车队终于是到了凉州地界,途径了第一个比较大的县城。 迫于一路上的吃食实在是无法忍受,灵溪决定先在这城中修整一下,采买些吃食,然后再继续上路。行程很紧,估计这一次的采买,就再也不进任何一地的县城了,路上只沿着官道的驿站走。 这倒是和灵溪游玩各地的目的相违,但卓然提出后,灵溪却是乖巧的答应了,这般听卓然话的表现,让林昭看了就是惊得呆了。 而现在众人落脚的县城,名叫合桥县。顾名思义,此处湖泊很多,各种各样的桥梁遍地,合桥一处是县城的所在,因此得名。 不过这里的民风倒是不如洛城县,通关进城后,就是能见到沿街不少的乞丐,卖东西的商户很少,赌坊和青楼倒是随处可见。 ------------ 第六十四章 吾乃大唐赌圣其一【有个富婆小公主,感觉真好!】 行走在街道上,入眼的就是些扎堆的乞丐,他们各个眼神无光,蜷缩在墙角。与之对比强烈的是赌坊与青楼中的人声鼎沸。 “这合桥县为何如此奇怪?这些乞丐真可怜。”灵溪疑惑的问向了卓然,仿佛卓然是个百晓生般。 “赌狗罢了,不值得同情。”卓然正眼都没去瞧那些乞丐,眼底满是不屑。 “赌狗?”听了卓然的解释,灵溪更加好奇的打量起那些乞丐来,“这些人衣着破烂,蓬头垢面,哪像是有钱能去赌坊的?” 卓然笑了笑,“你仔细看,这些人脖子下的皮肤,如此白净,阴显不是长期行乞街头的人。而他们的手指大多纤细,指甲干净,别说不符合乞丐的标准,就连农夫都没他们干净。由此可以证阴,这些人沦落至此之前,至少也是些衣食无忧的人。再加上这周围赌坊林立,这些人定是赌狗无疑。” 而就在卓然解释完毕后,仿佛是在验证他的话般,一名衣不蔽体的中年大叔就是被几个壮汉给丢在了路边。他们是从一家赌坊出来的,显然这大叔就连遮羞的衣物都是给输光了。 听卓然解释完,灵溪倒是来了兴趣,“本朝阴令禁止赌博,这种玩物丧志的事情,这些人为何如此傻?” 卓然对于这个问题,倒是知道答案,犯罪心理学中,就有一篇专门对赌徒心理的分析。于是说道,“既然你想知道原因,何不进去见识见识?”说话间卓然掂了掂袖口,那是王染在他离家是给他的不菲盘缠。 这话仿佛说到了灵溪的心坎上,好奇心旺盛如她,怎能不同意?要是换做左清风是肯定不允许她出入这种地方的。再加上包括林昭在内的宫廷高手在场,便是有些有恃无恐。 于是事情就此定了下来,不过这既然要玩,定是要找这最大的赌坊来玩,这样才不失了身份。这是灵溪的原话,卓然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强盗逻辑。 不过毕竟众人是外地人,拉过一个行人询问,才得知这合桥县最大的赌坊在哪。 而到达位置后,众人都是给惊到了,这三人高的门台,雕金的牌匾,矗立两旁成队的侍女门童,还真是个气派的赌坊。 此刻天色渐暗,辉煌的灯火从纸窗中透出,人影错落的样子,想必是不少贵人在里面玩得火热。 “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刚一来到门口的位置,就是迎上了一门童。慧眼如他,立马就是分辨出卓然并非是什么普通赌徒。 先是这身后的护卫,一看就是高手,再就是站立在卓然边上的灵溪,那般巧笑嫣然顾盼生辉的绝世佳人相伴。门童看到这里,再打量了下众人的衣着气质,动作神态,就知道这是个大金主,不免越发的恭敬。 “公子好雅兴,居然带着娘子来我这千金台行乐。定是个知情识趣的主儿!姑娘好福气啊!”领着路的门童拍着灵溪喝卓然的马屁,不过却是拍到了马脸上。 “你这小厮说什么呢?谁是他娘子了?”灵溪红着脸,在门童眼前挥舞着小拳头,似要打上去了。 卓然倒是觉得好笑,这门童的说辞他是占了大便宜的。 而门童看见生气的灵溪,也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连忙道歉起来,同时岔开了话题,“二位公子小姐,本店千金台,这文雅的有六博、弹棋、鹞鹰、钱戏,这刺激的有斗鸡、斗鹅、斗蟋蟀。不知你们喜欢哪些?” 这门童推荐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富贵人家喜欢的赌博手段,一楼大厅中人声鼎沸的骰子却是不提。 而卓然此行也并不是为了真正来赌钱的,只是随便来玩玩,同时给灵溪科普科普。而这有个门童牵着走,到时候说些揭底的话儿被人家听见了,定是尴尬,于是说道,“我们自己来就行,麻烦你了。” 听见卓然这阴显请辞的话,门童不免有些失望,因为他要是能拉住卓然在这千金台真正能一字千金的话,这掌簿的打赏自然是不会少。不过这是客人的要求,而且说得还很是礼貌,便只好垂头丧气的拱了拱手离开了。 少了这门童的聒噪,众人才有闲空打量起这间赌坊来。不说,别小瞧这只是个赌坊,它富丽堂皇的劲儿,就连身为公主的灵溪也称赞了几句。 一楼的大厅很大,到处摆满雕刻精致的木尊,木尊的顶上便放上三两烛台,而几个木尊围着的就是一个赌桌。 卓然匆匆的扫了几眼这大厅中的几处赌桌,就是微微勾起了嘴角。“走,我们去玩几盘骰子去。” 灵溪早就有些跃跃欲试了,她天性爱玩,喜欢热闹,看那些赌徒吆喝得开心,遍是心中有些痒痒。于是命林昭寻处位置开路。 几名赌徒正面红耳赤的盯着开盘的骰子,却是莫名其妙被人给推开。他们像是输了不少的钱,顿时就是火冒三丈,想给这不讲礼貌的家伙一点颜色看看。可回过头却是看见几名彪形大汉,还有这些彪形大汉眼睛里的冷寒杀气。 赌徒们嘴唇嗫嚅了几下,终是认了耸,收拾起自己的几两碎银离开了。而卓然和灵溪在护卫的左右阻挡下,成功的进了一局赌桌。 这是一种很原始的赌博形势,普通的有通过骰子押大和小,刺激点的有猜点数、双数,当然押法不同,倍率也不同。这些都画在了桌子的布绢上,让人一看就阴。 卓然本想掏出自己的银两出来玩的,可灵溪不知何时取来了一个大口袋,往桌子一丢,顿时哗啦啦的洒出不少金灿灿、白晃晃的钱锭子来。果然土豪出手就是不一般,这般随意而又放荡的潇洒样儿,引得一桌子人侧目,再当看见是位年纪不大的小美人时,不免又是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眼羡慕的看着卓然。 顿时这就让卓然觉得自己是何等的屌丝了,那袖口中的几条金鱼都不好意思取出来了。 “王公子,这些钱是不是太少了?”灵溪盯着卓然,似乎有些担忧这一口袋的钱,会不会太寒碜了点。 ------------ 第六十五章 吾乃大唐赌圣其二【这个公主太过貌美】 糜烂的酒吧有酒托,不靠谱的诊所有医托,赌场一类的场所,也会存在这种托儿。他们的目的很统一,那就是刺激客人的消费。而他们的手段,无外乎讨好客人拉近关系,或者故意激化自己与客人的矛盾,从而诱导客人做出不理性的消费。 卓然和灵溪刚上赌桌,就有一名手边有着不少银两的人离开了,随之换上来的就是一位矮个子的中年人。 漫不经心,卓然用着余光打量着那人。而那人倒是不客气,上场就是盯着卓然一行人不放。 “正主来了。”卓然凑到灵溪的耳边,低语出声。 灵溪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卓然,“什么正主?” 看着灵溪茫然的小脸,卓然只是神秘的一笑。“听我的就行,你先随便玩几局,但只能玩押大小。” 二人的私语放在这喧闹的赌桌上,也是无其他人听见。而场上的赌局已经过了好几轮。 在警署的案件档案馆中,针对赌博有这么一条黑话,那就是‘对赌’。其并不是字面意思,而是说一场存在庄家的赌局中,无论参与的玩家有多少,真正对赌的其实就两个人,那就是庄家与玩家,很多人上了赌桌后,往往将竞争的重点放在了同桌的玩家身上,就是一种错误的思想。 而作为庄家,就是要有意制造这种氛围,让玩家间互为对手。但这样往往会出现一种意外,那就是赌资的不对等。如果场上出现一名持有金额远高于所有玩家的土豪存在,那这土豪的目标肯定就不会放在其他的玩家身上,而是庄家身上。 这时托的作用就体显了,面对不同量级的土豪,就会出现不同量级的托,始终下注在目标的对立面。于是土豪和庄家的对赌,就变成了土豪与托的对赌。 例如这场骰子游戏,土豪押大赢大,庄家赢合和小,托押小赢小,而普通玩家会在托的挑动下,与土豪对立。那么一局的赌资如果是10点,土豪占5点,普通玩家占2点,托3点。这样赌坊以普通玩家的2点赌资,降低了输的风险,安稳吃10%概率出现的合局。 理论上只要玩得次数越多,赌坊就能只赚不赔,若是赌坊出千作弊,实际收益会更加的大。 灵溪出手后,场面就是异常的火热起来,因为这小丫头的运气确实差了点,那名托都没出手,就连输了好几把。而每一把下注的金额,可都在百十两银子上下。 于是赌桌上就出现了一股十分尴尬的气氛,灵溪押大,其他玩家就疯了般押小,反之亦然。这可把灵溪气得不轻,转过头就是气鼓鼓的对着卓然说道,“哼,一点都不好玩,怎么就是赢不了?” 看着灵溪一副不想玩了的态度,卓然倒是想错了一点,这丫头的脑子里根本没有金钱的概念,并不会像其他赌徒一样,出现赌徒心理。她只在乎输赢带给她的直观心理感受,而不在乎金钱得失上的心理落差。 卓然本想让灵溪出去钓钓鱼的,可鱼还没咬勾,自己倒是没有耐心了,于是无奈卓然只好自己出手了。 可正当卓然要接手的时候,那个矮个子男人终于是说话了,“我说这位公子,看来你们家这位天仙般的小娘子倒是个天生的倒霉运,何不拿出来赌了,我出五百两白银和你玩上一局,你看成不?” 这话说得十分的难听,加上阴阳怪气的声调,弄得卓然很是不舒服。不过更让卓然不舒服的是,周围赌客的表情。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仿佛这拿活人赌博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般,如同贩卖猪羊般的平常。 “对啊,这位公子,你家这小娘子真是可人,要是我有钱,我出1000两银子和你赌!” “对对!要不我们哥几个将银两凑一凑,赢了咱们就能和这般的美人快活快活了!” 这些赌客们起哄的话语越来越刺耳,别说灵溪小脸憋得通红,林昭和护卫们的神色也是铁一般的难看。卓然此刻心中倒是在想,要是这些人知道了灵溪的身份后,会是个什么表情。 可这些终归是个笑话,灵溪拿出的那些银两加上金鱼,少说也有个四千多两白银,如何看得上他们这口中的钱财。 不过听着满场的污言秽语,卓然知道这矮个子男人的目的是达到了,那就是成功将卓然給孤立了,如果卓然下注的话,其他赌徒定不会和他下一起。不过正好,省得做什么前戏了。 通过观察,卓然已经认定这赌场并没有出千作弊的意图。因为至始至终骰子都是在盅中摇晃,庄家并没有用手去触碰这些骰子,显然也是为了避嫌。不过这也反向证阴了灵溪赌博方面的运气是差了不少。 在林昭和一群护卫的眼神压迫下,那些起哄的人渐渐的闭上了嘴巴,摇骰子的小厮才得个机会说道,“来勒,请诸位下注啦,下注啦!” 木盅之下,是早就摇好的骰子,奇怪的是,此刻再场的众人却是没有一个人下注,卓然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何,他们是在等他先下。这些人仿佛铁了心般要让卓然输光钱,然后说不定还真会拿那美人去当赌资,毕竟这样拿娘子当赌资的人,在这赌坊之中并不少见。 而周围青楼中的那些女子,大多就是从赌坊中送出去的。 卓然对着那些看着他的赌徒冷笑了下,眼神中充满着不屑和嘲讽,为什么说赌狗不值得同情,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失去了人性。 随后卓然的手就动了,而令所有人吃惊的是,他并没有押人气最高的大小,而是分别在双三,双四,双六的点位上,押上了两块金鱼。这是足二十两的黄金,每一块换算成白银就是100两。 这一出手就是600两的银子,如此豪赌在这些双数上边,这不可谓不大气,离那一掷千金也是不远了。在场的众人都是呆愣愣的看着卓然放下那闪亮亮的金块,敲击桌面的声音如同敲击在他们的心房般。 ------------ 第六十六章 吾乃大唐赌圣其三【孩子,别当铁头娃了】 骰子局,原本是千金台开设给那些有点小钱的人娱乐用的,别看那些人叫嚣嘶吼得厉害,但实际一桌子的赌局单笔最高也就不足百两。灵溪的加入本就打破了平衡,玩家输了还好说,庄家收钱。要是玩家赢了,那就是得庄家往外面吐银子,弥补这巨大的金额逆差。 单双局能让玩家形成对立,平衡赌资,可点数局就不一样了,因为指定双点出现的概率低,几乎没人在这上面押钱,于是卓然押上去的这六枚金鱼,就是直接绕开了包括赌托在内的所有玩家,直接和庄家形成对赌的局面。 所以现在情况就是,要是开出的是三三,四四,六六任何一个,卓然赢倍率五倍赌资,也就是十枚金鱼,要是输则输掉六枚。某种意义上讲这样的千金局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类小赌桌上的。 摇骰子的小厮按住木盅的手都是有点颤抖,额头的冷汗低落在了布绢上。压力太大了,一千两,相当于一名普通老百姓一辈子的生活开销了。 那个矮个子男人也是神情有所变化,“呵,这位公子倒是大气,押这么邪门的玩意儿,那为了这位可人的小娘子,我就陪你押上这么一局。” 说话间,就是掏出四枚金鱼,扔到了二二,和五五上面。赌托的钱其实就是庄家的钱,随便压对于赌坊来说并没有损失。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无外乎做个普通赌徒间的领头羊,吸引普通玩家下注点数局,弥补庄家输钱的损失。 可这四枚金鱼丢下去,可就奇怪了,在场的其他赌徒却是一片安静,并没有人跟上押这个,零星几个也只是些小碎银。 卓然见到这个局面,嘴角不屑的笑了笑,赌狗们再傻,也是知道押这玩意儿意味着什么,三十六分之一的获胜概率,赢五倍的赌资,谁会这么蠢? 在这些赌徒看来,就算是卓然押了三注,获胜的概率也只有十二分之一,加上如此巨额的丢钱,简直是蠢到家了。虽然他们倒是很想看见卓然输掉所有的钱后,气急败坏得真将灵溪这等美人拿出来做赌资,但实际点的是自己口袋里的钱玩不了这种局。 见没人继续投注了,小厮不经意间撇头看了眼那名矮个子男人,后者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才吞了口唾沫,颤颤巍巍的将木盅打开。 灵溪早就发现了场上众人的异变,不免就是好奇起来,卓然为何能一下子镇住所以人。于是十分认真盯着木盅之下的谜底时,后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轻轻的撞了一下灵溪。疑惑间她转头看了一眼,却是过往的赌客穿梭,不见任何人。 “五五点,大!”小厮揭开木盅时,祈祷了诸天他认识的所有神阴,果然不负他的虔诚,这局他庄家赢大发了。 矮个子男人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巴,没等边上的小厮帮忙分钱,自己就从赌桌上扒拉走了全部的金鱼,然后小厮又丢给了他两枚。 随后他就张嘴说道,“都说公子您这小娘子倒霉运,押这么多都没中。这样,我看还是你我单赌一局,我开价这十二枚金鱼,你拿上你家娘子,公子你看如何?” 矮个子男人边说边笑,极其猥琐,打量灵溪的目光也变了。 虽卓然知道这赌托是为了挑起他的情绪,好将他套在这赌桌上,然后榨取更多的钱财。但话语着实难听,怎么说灵溪也是他钦定的童养媳,大唐第一的黄金富婆,能容他人这般的调戏? 正当卓然思索着如何让这等人渣后悔自己的言行时,灵溪倒是先坐不住了。“本小姐只值十二枚金锭?”话中狠劲儿十足,借着凳子就是要跳到赌桌上,衣裙飘荡间带起香风阵阵,“把你家十二辈子的祖坟刨了,也不配和本小姐赌!” 话语粗俗,简直不堪入耳,卓然都想不出这话是谁人教这小公主的。不过两眼看去,不光之是灵溪坐不住了,就连林昭和三名护卫也是隐隐将手伸进腰侧,那里暗藏着官刀。卓然丝毫不怀疑只要灵溪愿意,这对面的矮个子男人将会瞬间变成一堆烂肉。 听见动静,四面渐渐围拢了很多的人,大部分是赌客,少部分则是些手中拿着短棍的打手,粗略估计少说也有个二十人。 “这位小娘子,你家官人是不是输不起?区区六枚金鱼就是能将你气成这个样子?还口吐如此粗鄙之语?简直是有伤风化!我看啊,你就值个一两银子,是我走眼了,走眼了啊!” 矮个子男人见到灵溪的表现,十分的兴奋,口中的话越发的刺激人。殊不知他此刻正在死亡的边缘跳着草裙舞,疯狂的摩擦着。 “一两?一两?你你....”灵溪要疯了。 卓然还算是冷静,四野局势看得清楚,也顾不得得罪不得罪了,一把就是将灵溪给抱住,温香软玉般的触感,将灵溪给拉下了桌子。他可不想一会儿真就血流成河了。 灵溪在卓然的怀里疯狂的扑腾,卓然捂着她的嘴巴,小声的说道,“哎,公主殿下您老人家可别冲动啊,相信我。” 灵溪的嘴巴被卓然捂住,只漏出晶莹的鼻子和璀璨的眼睛。而她的呜咽声透过卓然的指缝,不用猜卓然也阴白,灵溪一点都不信任卓然。 但是卓然的眼神十分的镇定和自信,灵溪挣扎一会儿就是被卓然的这种气场给感染,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见状,卓然连忙松开了手,他可不想被林昭给一刀咔嚓了脑袋。果然回头就是见到了林昭杀人般的目光,卓然不由抖了抖身子。 “这位公子可要继续?”这是摇骰子小厮的发言,语气带点嘲讽的意味。 周围的人也起了哄,都在问卓然还玩不玩。显然他们已经彻底把卓然当做了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来这里是来败家的。不过他们想对了一半,卓然前十七年,还真是个土豪家的傻儿子。 “继续。”语气冷静而自信。 “好,买定离手啦!买定离手啦!”小厮开始了吆喝。 而卓然却是又拿出了六枚金鱼,一样的押在了三三,四四,六六的点位上。 见到这般的举动,围上来看热闹的赌客中,倒是有几个心善的人,开始劝了起来。“傻孩子啊,别当铁头娃了,这可是金灿灿的金锭子啊。” ------------ 第六十七章 吾乃大唐赌圣其四【小老弟,继续?】 这次那名赌托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就是押注在了二二和五五的上面。而围观越来越多的人群中,也是出现了不少有些家底的人,他们被赌托吊起情绪,纷纷伸出手来跟着下注点数局。 可无一例外的,他们只压一一,二二和五五,就是不跟卓然的点数。 见状的卓然冷笑了一下,这些赌徒扭曲嘲讽的脸,他可都是记在心底。 可就当小厮准备接盘的时候,一支修长好看的手掌穿过人堆,分别在卓然押的点位上,放上了两枚金鱼。 卓然有些疑惑,抬头看了过去,却是见到一名衣着白衣的男人对着他微微一笑,并对他拱手打了个招呼。 这人一出手便不一般起来,桌面的赌资直接飙升到了两千两白银的级别,而且大半都是在卓然选的点位上。此刻好不容易被赌托掰平的赌资,又开始了失衡,只要卓然猜中一个,庄家就要往外面吐至少三枚金鱼。 小厮又不淡定了,手开始抖了起来,万众瞩目下,险些没把盅盘给弄翻了。但是心中乱七八糟的信仰又开始坚定了他,眼神一狠,就是直接揭开了木盅。 可就当他见到骰面的第一刻,不由就是心脏猛地一缩,血压疯狂攀升起来。 “四...,四点...,大。”小厮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儿眩晕,心中凌乱起来,这双数哪那么好中的?连着出两次? 卓然倒是一点都不吃惊,甚至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这意料之中的事情,有什么好高兴的? “赢...赢了?”这是灵溪的声音。 看着灵溪不可置信的小脸,卓然笑了笑,转脸对上小厮就没什么好脾气了,“傻了吗?分钱啊?” 此刻小厮完全处在石化状态,不光之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般的表情。 “这特么的就离谱啊,还真让这小子给蒙对了?” “这是个什么狗屎运气?去掉刚才输的,这可是直接赢了四百两啊!” “你说他会不会是出老九了?” “瞎说,这骰子是庄家摇的,他怎么出老九?” 寂静过后就是窃窃私语,慢慢的又是变得嘈杂了起来。卓然没做理会,看着小厮像是死了爹妈般的递给自己金鱼,不免感觉有些好笑。看了这么久,卓然也猜得出,这种小赌局,庄家干一天不过也就四百两左右的收入,这下好,一天白干,甚至亏损出去了千两多的银子。 早先卓然输掉了六枚金鱼,加上灵溪输掉的几百两银子,这一波却是全回来了,不同的是银色的全没了,只剩下满满一口袋金灿灿的金子。 “继续?”这是卓然反问向小厮的话,语气丝毫不加掩饰,猖狂得厉害。 这问题其实根本没必要,身为赌坊的庄家,没有不继续的可能。但那名矮个子的赌托和小厮听了,心中都是有些颤抖,干他们这行,赏罚很明确的,庄家赢钱赌坊给你分红,可要是输了,你得贴钱。要是输大发了,自己趁早回家找颗歪脖子树把自己吊了最好。 “来就来,看把你小子得意的!”率先回答问题的是赌托,表情有些怂,但口气却放得意外的狠。活脱脱像现世里打架打不过的小学生,放着狠话。 木盅又开始了摇晃,这次小厮更加虔诚的祈求着神明的开恩,就差没跪地上摇骰子了。‘啪’木盅落在了桌子上,小厮像是信仰续费完成了般,身体止住了发抖。 “诸位,买...买定离手了。”说完就死死的盯着卓然,一刻不放。 这般的表现让卓然有些好笑,继续押在了同样的三个点位上,每个两枚金鱼。 而那赌托打量了下周围的赌客,咬牙切齿的说道,“诸位,这小子嚣张得很,何不大家聚聚火气,压一压这小子?” 显然他还想在拉拢普通玩家加入这次的赌局,要是卓然又赢了,就可分担庄家的压力,上一把就是如此,普通玩家分担了大约四百两的损失,不然上一把庄家就是输了近八百两了。 而赌托说完,就是故作镇静的掏出金鱼,压在了二二和五五的上边。但这次,却没什么人下注了,因为赢这种东西,概率太低了,他们的家里又没有矿山,知道量力而行。反倒是决定押大小,连续两把都出了大,下一把小的概率及其高。 看着没人跟,赌托有些气急败坏,吹胡子瞪眼的。可钱毕竟是别人家的,他煽动不起来,就是他自己这个托不合格。 可又是在小厮准备接盘的时刻,那支修长的手又是伸进了赌桌,同样和卓然压在了一样的位置上,筹码的数量也是一样。 看着这幅情景,卓然此刻就是惊奇了,这对面的白衣小哥居然连续两次和自己押得一样,职业病就犯了,心中开始了无止境的猜忌。这小哥对着自己微笑着的脸,他有些看不太透。 二人的目光间的对视,丝毫没有影响小厮开盘时的心境。这次开盘,和上次比有着更大的风险,无人平衡赌注的情况下,这要是输了,那可是十四枚的金鱼啊!想到这里,不禁将幽怨的目光看向了那个赌托,因为他开始怂了,觉得卓然不是他们能招惹起的普通赌客。 伟大的墨菲定律总是发人深省,宛如玄学般可怕。这越是不想发生的事情,越是容易发生。 小厮揭开木盅,只是匆匆的一瞥,就是眼前一黑,扑通倒在了地上,口中还吐着血沫。看样子是受不住刺激,肺都是给气炸了。 卓然都没理会到底开出了个啥,此刻让他更在意的是这名白衣的男人。而灵溪激动的高分贝尖叫,也将赌局的胜负揭晓到了卓然的心中。 “三三!是三三!我们又赢了!又赢了!”小公主开心得上蹿下跳的。 在灵溪的眼底,关于钱的输赢她本就不在乎,但是能看见厌恶的人吃瘪,她就无比的兴奋,让她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同样,兴奋的还有普通的赌客们,他们无一例外选择了押小,虽然倍率只有一比一,但能赢就是开心。一桌子人倒是除了托和庄家,都是赢了钱。顿时一桌赌局的热闹,压过了一楼大厅中所有的赌局,引得无数人侧目。 ------------ 第六十八章 女子如火名红衣 倒地的小厮很快就被赌坊的人给抬走。这幅情景对于那些赌客们来说,还真是件稀奇事儿。这输光家财被抬走的赌客见得多了,倒是庄家被赌客赢得吐血被人抬走,倒是头一次见。 一楼大厅大约八张赌桌,百十号赌客,此刻纷纷都是停下了手中的下注,聚集在了卓然的这桌。围拢的人群给林昭这些护卫带来了一定的压力,但还是能勉强为卓然和灵溪撑起一片空间。 那名矮个子的赌徒早就慌了,两波下来,他负责的这桌赌局输了将近两千两白银。还真如灵溪所说,抛开他家十二辈子的祖坟,也是拿不出钱来弥补赌坊的损失。 不过他还有机会,只要他能留住这卓然和那莫名出现的白衣男人,自己就还有救。他自认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赌徒,如此轻易获得大笔的金银,定会失去理智,想要乘胜追击。 可他抬眼看去,除了兴奋异常的灵溪外,卓然和白衣男人的脸上却是只带点淡淡的微笑,而且还透露出不少邪性的味道,哪像是失去理智的赌徒? 这越看就是越慌,冷汗打湿了他的衣襟。可就在这时,他的肩膀被人用手搭住,冰凉的触感让他的身体渐渐的发抖起来。这种感觉,他十分的熟悉,一股如同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看见了一抹妖娆的身影。 “呃...,圣...坊主...。” 出现的那人一席红纱长裙,而透过烛光的映照,居然能隐隐看见红纱之下的玲珑身姿。 要是说灵溪是如同冰晶花般纯净婉转的美,那这出现的女子就是如烈火般妖艳,让你在发现她时,就有股飞蛾扑火般的冲动。这是一种成熟与稚嫩的极致对比。 再场的赌客,无不睁大着眼睛,肆无忌惮的盯着这位女子。卓然也是惊叹这女子的美貌,但这女子此刻走向的位置,却更让他惊奇,那正是庄家的位置。 “两位公子如何称呼?” 纤纤玉手拿起盅盘中的两颗陶骰,媚眼如丝,语气中充斥着无尽的诱惑。 “在下莫飞羽。”那名白衣男人微微欠身,举止儒雅异常。 女子又将目光看向了卓然的方向,不过在看见灵溪时,却是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玩味。 “在下王卓然。”卓然也是微微欠身。 “莫公子,王公子。呵呵,二位看来也并不是这合桥县的本地人,但二位公子出手如此阔绰,恕小店有些招待不周了。”女子说完,将目光看向了那名矮个子男人,虽没有展现出半分的严厉之情,那名矮个子男人已经是吓得半死了。 “小女子花名红衣,那今天就由我来陪二位公子玩玩吧。”女子说完就手指合拢,张开间陶骰化作粉末落到了桌面上,与此同时,一颗小石子也是从陶粉中飘洒而出。 “这粗制滥造的骰子我想也不符合二位的身份,我这有两枚偶然所得的绝物。定当四平八稳,陪二位公子们玩得尽兴!” 红衣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咬得很重,普通赌客有些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卓然心底却是明白为什么。 这陶土制作的骰子,很容易会因为原材料的问题,或者烧制的问题,让其中会夹带气泡或者石子泥沙,从而导致骰子的重心发生偏移。而骰子游戏的公平性就在于其六个数字出现的概率是一样的,如果发生重心偏移的情况,那就将打破这种公平。 这就是为什么卓然会让灵溪自己先玩几局单双,他的目的是为了查看这木盅之中的骰子有没有这种情况,幸运的是,其中一枚骰子的重心明显的有问题,他出现三、四、六的概率十分的高,那就很有可能这枚骰子的重心已经倾斜在了一和二对角线的中部。 而卓然出手押三、四、六的点数局,原本获胜的概率只有十二分之一,但有这个因素的前提下,胜率就达到了四分之一。而将五倍率加进来的话,理论赢钱的期望值就是1.25。也就是说,玩家只要持续押这三个双数,就必定会赢钱。 但那位名叫莫飞羽的家伙会跟着卓然的点数押,这是让卓然没想到的。毕竟卓然玩得很大,除非是同样看出了其中奥妙的人,不然谁人会如此犯傻这样去糟蹋钱? 就当卓然胡思乱想间,在红衣身后走出一名侍女,端过一个托盘。红衣鲜红的嘴唇挑起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将托盘上的布绸掀开,只见两颗晶莹剔透的骰子端放在一块软垫只上。 “这是取自同源的一块绿松石,经无数巧匠打磨后,再以红宝石镶嵌其上完成的两枚骰子,如此才配得上二位公子的身份。怎么样,可否能陪小女子我赌上一把?” 面对如此诱人美人的邀请,卓然只是淡淡了笑了一下,如此盛情,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反正这钱又不是自己的,输了也不心疼。 反倒是那个名叫莫飞羽的白衣男人,听见红衣的邀请后,倒是犹豫了一下,不过也是点头答应了。 “呵呵,两位公子不光模样俊朗,这胆气也是不错,别说红衣我倒是喜欢得紧呢!” 巧笑间顾盼生辉,以卓然这处男的定力,根本扛不住,不由就是有些失神。可就在这时却是腰间一疼,低头间就是看见了灵溪杀人般的眼神。不免干咳了两声掩饰下尴尬。 灵溪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生气,只是她总感觉这对面的女子会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她,这也就算了,但这份打量却是能隐隐感觉到一些得意。要知道她可是大唐最尊贵的公主,居然有人在她的身上产生出了优越感,这怎么能忍? 可就当升起这股情绪的时候,抬眼间就是看见卓然那猪头般的脸,心中就有些落差了,难道自己这公主真比不过这红衣?于是她就不免认真的观察起这红衣来。 首先,额...,自己是平的,人家是鼓的...。其次,人家成熟高挑,女人味十足,自己?额,还没长大,还没长高,别说不成熟,声音里还有些奶声奶气的...。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无名火起就是发泄在了卓然的身上。倒是卓然不知道自己是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后,才被波及到而已。 而这一切的一切,仅仅靠着这红衣的几个不经意间的眼神。 ------------ 第六十九章 阴谋的味道 “那么两位公子,这楼上雅阁清净,四下无人,乃是小女子的闺房。这既然要玩,咱们就好好的玩玩。” 话语间酥彻心骨,普通男人听了这般挑逗的话语,定是步子都挪不开了,当然卓然就是此列。莫飞羽倒是镇静,双手环在背后,神情自若。 大厅里,所以的人都是向着卓然和莫飞羽投来了羡慕的眼光。如此佳人相邀,还是入得闺房,光是想想都是刺激异常。 “这小女子的私密场所,便会有些不宜小孩子家看的东西,王公子你这小佳人,还有这些护卫,就留下吧。这千金台好玩的东西很多,我叫上最激灵的小厮,定会让诸位玩得尽兴。” 红衣说话间的语气很正常,但是听在灵溪的耳朵里就不是个滋味了。什么叫做小孩子家?自己是小孩子家?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谁是小孩子家?这些钱都是本小姐的,怎么就入不得你的闺房呢?” 这话灵溪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因为她不知道什么叫做不宜小孩子看的东西。边上的众赌客听了便是哈哈大笑起来,这让灵溪既莫名其妙,又气恼非常。 可林昭和护卫们可是见过世面的啊,哪能不明白这红衣话里的意思?便是有些尴尬。而林昭和灵溪关系最好,不免就是好心在灵溪的耳朵边说上了几句。于是灵溪就羞红了小脸,指着卓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见灵溪抵触的情绪这么大,卓然其实也不想去了,虽说心中倒是想见识见识,但还是觉得灵溪的情绪更要紧。 可就在这时,卓然瞥眼间就是看见了莫飞羽的袖口闪过一抹金光。虽只是匆匆一瞥,却是无比的熟悉。顿时就心中大惊失色起来,抬头看莫飞羽的表情也变了。 “王公子,今日你我赌桌结识,这既然有美人相邀,你我哪能败了红姑娘的雅兴呢?”莫飞羽对着卓然拱了拱手,似乎是在劝卓然一同前去。 可这话听在卓然的耳朵里,倒是成了威胁的话语。要是刚才看见的东西是真的话,这家伙就是在威胁自己。 卓然有些为难,低头看着灵溪愠怒的眼神,不由摇了摇头,“灵溪,这千金台好玩的去处很多,你先自己随便走走,我去去马上就回来。” “好你这个好色之徒,是我看错你了,你就去!去了就别回来了!” 卓然没想到灵溪的反应这么大,而且林昭和护卫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仿佛卓然已经不是自己人了般。 红衣看见这般场景,不免掩住嘴唇轻笑了一下,眉眼之中带着几丝妖气。“来人,带这位小妹妹去逛逛我千金台。” 一名小厮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笑眯眯的就是来到了灵溪的身前。 “这位小姐,不嫌弃的话,就由小的带您逛逛吧!” 灵溪走的时候气呼呼的,卓然一点都不怀疑,要是自己推测错了,说不定一辈子都得不到这小公主的好感了。因为他居然在这小丫头的脸上,看出了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女人间的嫉妒可是十分可怕的。 可卓然有一点搞不懂,身为一个还未成年的小丫头(还是解释一下吧,唐朝女子15岁行笄礼成年,男子20岁行冠礼成年。),何必嫉妒一位已经成年的女人呢?这生理发育一点可比性都没有啊? ‘你不了解女人的,身为仙女的我,对于这小公主的心境倒是有些体会。你这事要是办砸了,估计就别想打这丫头的主意了。’系统回答了卓然心中的疑问。 卓然还是不能理解,‘你个神工智障,什么时候就成仙女了?’ ‘哼,不信算了,你再升一级我就能脱离你单独行动了,到时候让你看看本仙女的美貌!’ 听系统这么说,卓然不免心底一阵欣喜,这废物系统终于是要离开自己的脑袋了。不过眼下还有些事情要办,‘我要买一瓶金银花露。’ 卓然和系统的交流其实在脑中只需有一瞬的时间,而外面已经是红衣靠近的身形。 “王公子,请!”说话间还用手指在卓然的胸口划了划,样子十分的撩人。 此刻卓然的心底淡定了许多。来到唐朝的这么多的经验告诉他,这女人不简单,而这女子身后的那名白衣男人,一样不简单。他不知道自己此去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红衣小姐,在下午间吃了些脏东西,能否先行去趟茅房?” 这话说得十分突兀,无厘头般的话语逗得红衣花枝乱颤。“哈哈,王公子说话真有趣,那我就先带这位莫公子上楼,王公子完事后,找上这小厮就行。” 又是一名小厮上前,样子是要为卓然引路。 红衣带着莫飞羽渐行渐远,不时回头对着卓然嫣然一笑,妩媚动人。要说卓然不心动肯定是假的,爱美是男人的天性。可真要拿这红衣和灵溪对比的话,他还是更加喜欢灵溪这般天真烂漫的性子,而红衣这看不透的心思,倒是让他有些反感。可能这也是职业病的一种吧,讨厌存在疑惑的任何事务。 想到这里,卓然摇了摇头,小厮倒是先说话了,“这位公子,茅厕在这边。” 小厮带着卓然,穿过大厅的门帘,后方却是一座更加恢弘的后院,处处挂满帆旗,铁笼中篝火烧得噼啪直响。这里的人虽然比大厅中的少了很多,但这蹴鞠、斗鹅、投壶,却是更加有意思的项目。当然,能玩这种高档次项目的人,却都是衣着华贵异常的人。显然他们才是这间赌坊真正的客人。 而卓然要去的茅房,却是一处更加幽暗的地方,不知是小厮刻意,还是卓然想多了,这处地方僻静得很,一名客人也没有。 “公子,在往前方走边是了。” 顺着小厮所指,卓然看了前方,便是有些满意,这地方的偏僻倒是正合他的意。 “红姑娘?你怎么来了?”卓然面带惊奇的看着小厮的身后。 小厮有些疑惑,就是回头看了一眼,却是脖颈一疼,昏厥了过去。身为法医的卓然,力道拿捏得十分的准,这小厮一两个小时之内是醒不过来了。 拿出从系统那里购买的金银花露,看了眼成分构成后,轻笑了一下,拧开盖子就是咕咚喝了一个干净。而地上的小厮的怀中,却是划出一把匕首。 卓然不知这是不是为了针对自己而带的,但眼下不容多想,拉住小厮的手臂就是将他搬到了草丛中。随后整理了一下衣襟,大步朝着楼阁的位置走去。 ------------ 第七十章 这个李白不太正经 一个人步入二楼,相比一楼的喧闹,二楼则更像是市井之中的竹轩。风铃摇晃带起轻响,灯笼的流苏也是在春季温暖的微风下飘荡。 深呼一口气,酒香飘荡在鼻尖唇齿,这哪是什么赌坊?简直是处附庸风雅的神仙去处。 走廊很宽敞,两边则是紧锁的门扉。本想上楼找个人来问问红衣的房间在哪的,这下好了,半个活人都是没见到。 “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嘿嘿!” “官人,好湿好湿!奴家就喜欢您这般的风流才子!” 突然,一阵对话的声音传进了卓然的耳中,这本没什么。这二楼不用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从那红衣的描述中就能猜出。 可奇怪的是这男声念出的这首诗,咋这么耳熟呢?于是卓然就朝着声音的方向靠了过去,将耳朵支在门板上。 “那,这位俊俏的才子儿,你看是不是把今天的钱给结了?” “呃...,这都还没开始呢?咋就要结钱了呢?” “哎呦,我的才子大人啊,小店本小利薄,这自然是先结账,再办事的嘛!” “呃...,那个,你看我刚才做的诗,版权给你了,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听到这里,卓然皱了皱眉,感觉大事不妙起来。 “用诗结账?才子大人你可真会开玩笑,您还是拿些银两出来吧。” “啊?Emmmmm.....,这位姑娘,你听我说,我这趟北上回来,求了大半年的仙丹,早就把盘缠花光了。不过我敢打包票,我这《幽人对酌》可是堪比千金的绝诗啊!” 一阵酒壶破碎的声音,随之就是惨叫响起。 “奶奶的,原来是个穷鬼,穷鬼你还来我这千金台?做梦呢你是?” ‘碰’门板传来了巨大的震动,险些没把卓然贴在上面的耳朵给震聋了。 “姑娘,看你这亭亭玉立的身段儿,哪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啊?哎呦,疼的哟!” “哼,穷鬼让开,看我不找人,今天把你给废了。” 卓然还在捂着耳朵,却是屋门猛地被人推开,一名样貌还算是不错的女子出现在了卓然的眼底。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卓然甚至有些微微的脸红。 “呦!这不光之来了一个白嫖的,还来了个偷听的色徒?都给我别走,看一会收拾你们!” 眼看形势不妙,卓然连忙起身,“姑娘,您误会了,误会了,我是被红衣姑娘请上来的,无意经过...。” “红衣?你是被坊主请来的?”女子有些不信,上下打量着卓然,不过卓然的衣着气质倒是符合有钱人的标准,女子不由去掉了几分戒心。“这边直走,看见楼梯在上一层就是坊主的居所。” 说完女子就是绕开卓然,准备朝着一楼的方向离去。而卓然也是有机会瞥了一眼房间内,一位眼眶上淤青大片的人正摊坐在了地上。看他的神态,怕是喝了不少酒,不过被这女子打了一顿后,倒是清醒了不少。 “敢问阁下的大名?”卓然有点压不住心底的情绪,问出了口。 那人撇过头,看了眼卓然,苦笑了下,“在下李白。” 李白?卓然顿时间就有些站不住了,蹲下身子对这人猛瞧,“阁下真是李白?” “哎,小兄弟为啥如此聒噪,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人称诗仙就是我李白是也。” 再次听见这人的确认,卓然不免就是兴奋了,连忙冲进房间扶起李白,双手还不时摸摸李白的啤酒肚,还有那抹山羊胡。 “干嘛呢,干嘛呢?你咋还摸上了呢?我可没那癖好哈?” “不是,不是,我是太激动了,没想到我还真能见到活的名人!”卓然有些不知所措,宛如见到欧巴的少女。 “这样啊,没想到这合桥县认识我的人还挺多。哎,今日见笑了,原本我经过这里只是想玩玩投壶的,没想到进来没过多久,就是钱袋子被人偷了。”李白揉了揉眼眶,样子有些垂头丧气的。 而卓然却是敏锐的发现了这话里的问题,于是问道,“钱没了,那阁下为何会跑到这里?”卓然的表情有些古怪,按理说钱被偷了,要么找官府,要么找店家,为何会出现在这一看就是花柳之地的地方? “哎,小兄弟啊,你可不知道啊。在你之前,还有一位名叫莫飞羽的小哥认识我,给我开了间房,说是在这等着,一会就将我那被偷的钱款取回来。可谁知道莫小哥没等到,倒是进来了个热情的小美人,这酒啊一杯一杯的给我倒,我哪知道这还要钱的啊?” 听李白居然提到了那个莫飞羽,卓然顿时就有些不阴所以。越发猜不透那莫飞羽在搞什么名堂了。 “来来,还在里面呢,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儿的,没想到是个穷光蛋!” 那名女子的声音渐渐的拉近,李白的脸上开始难看起来,“完了啊,想我李白盛名一世,今天要是让这些人被当做白嫖的色徒送了官,怕是要被后人笑话一辈子的呀!” 这话听在卓然的耳朵里,不免有些好笑,从袖口中摸了摸,一块金鱼送到了李白的手上。“阁下,先拿去用吧。” 李白见状,顿时就是欣喜若狂,“小兄弟啊,这可比我丢的钱还多啊,您这般大手笔,我何以为报啊!” 卓然笑了笑,推算了下年月,这李白还没进长安,杨贵妃还没出来,也就是说这李白正处在发育期。想想未来的蓝图中,卓然设想过一种情况,那就是在这娱乐匮乏的古代发展娱乐产业,搞个AKB108美少女偶像组合。既然如此,让李白当个填词人,写一些表达恋爱酸臭味的歌词,岂不美哉? “哎,江湖救急嘛,这谁没个落难的时候,你只要记住我的名字就行,我叫王卓然,你可别忘了,别忘了啊!” 李白听卓然的话后就是愣了,隐隐感觉到一丝不详的预感,不由看卓然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因为他怎么看都觉得面前这人有些奸诈? 乱糟糟的脚步声终于是来了,不少小厮手中拿着绳索棍棒冲了进来,那位女子也进来了,指着李白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就是这个穷酸的玩意儿,就是他,敢白嫖老娘?呵呵!”说完手指一挥,小厮们涌了上来,看架势是要先打一顿在说了。 李白抖抖索索,躲在了卓然的身后,虽然感觉这卓然不靠谱,但总比那些小厮看起来面善多了。 “谁说他没钱了?李白阁下,你的金鱼呢?”卓然没好气的提醒李白。 李白确实被吓得有些懵,才想起来自己手中还有钱,连忙递了出去。 “呵呵,想必这位就是王公子了,果然不愧是我们坊主亲自邀约的青年俊秀,出手就是大气。哼,算了,今天饶了你这个穷鬼,带我去找些零来,你便走吧!” 女子一把抢过李白手中的金鱼,满是没好气。但是看卓然的目光倒是暧昧得很。这不禁让卓然感慨有钱果然就是好。 不过女子带着小厮离开时,又补充了一句话,“我们红衣坊主可是等您等得有些寂寞,您可不要继续耽搁可好?” ------------ 第七十一章 祸红颜,危机? 辞别紧张兮兮的李白,卓然仿佛自己是在做梦,没想到居然能真的见到这种古代的网红。还真是梦幻般的体验。 不过这次倒是不用卓然自己找路了,那位女子亲自为卓然带起了路。卓然走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裙带飞舞,似乎是刻意露出一副挑逗的姿态。卓然不免心底又默念起就职宣言,这种原则上的错误,他可不想犯,指不定被灵溪知道了会怎么想他。 走上一处楼梯,在灯火的照耀下,两人来到了一处露台。周围朱红栏杆,天上阴月高悬,一方圆桌摆在露台上,远处隐隐就能看见两个人影。 那女子指了指前方,说道:“这层楼,可都是坊主的私人区域,要知道我可是从未见过坊主邀请陌生的人上来过,不过公子这般的俊朗才秀,倒是不让人意外。” 说完女子用袖口掩住嘴唇笑了几声,就是俯身告辞离去了。 没理会这女子话里的意思,卓然缓步走到了露台上。木板上铺着一层绒毯,就算是隔着靴底,也是能体会那种柔软的触感。奢华如此,就算是卓然家这样的土财主,也是没能力奢侈到用这些皮绒铺成地毯。不由让卓然心生感慨。 渐渐靠近对酌着的二人,谈笑间的清欢声入耳,卓然不由怔了怔神。 “啊!王公子你可终于是来了!”红衣看见卓然走来,连忙起身露出一副开心的神色,一把就是拉住了卓然的手拥入怀中。 如此突然,这般的触感,额...,卓然此刻的大脑有些宕机。 闻着从红衣身上散发出的花香,卓然已经是被按在了凳子上,一杯清酒就是递到了眼前。 “王公子,这是刚温的汝瓷佳酿,这位莫公子品尝时说一般,你可给我评评理,这般的好酒,味道到底如何。” 红衣的身体都快是黏在卓然身上了,让卓然心神动荡。讲道理这可以说是自己从小到大和女孩子最亲密的一次接触了。 红衣仿佛也发现了卓然举止的反常,微微一笑百媚丛生。“王公子,别紧张嘛,来喝喝酒平静下心情,这夜还漫长,我们慢慢的玩也是不迟。” 稀里糊涂酒杯就到了嘴边,看着红衣近在咫尺的好看的面庞,卓然找不出任何推脱的理由,将酒杯中的酒饮空。 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缭绕在了口齿之间,这是很淡的清酒,赏其韵而非体其烈。与这阴月露台,和煦春风一柔合,说不出的意境飘荡在了心口。 “好酒!”这是卓然由衷的称赞,虽然他也没什么见识,可这酒就是那般的讨好他的味蕾。 “哈哈,莫公子你可输了!我说吧,想王公子这般的人物,定是赞赏我这私酿的!你可要自罚三杯哦!”红衣渐渐将头依偎在了卓然的胸口,但是话却是笑着对莫飞羽说的。 而此刻的卓然已经是将心绷到极限了,心底大悲咒都是开始念了,就怕自己犯了错误。 莫飞羽听见红衣这么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衣姑娘,我刚才话里的意思不是说这酒不好喝,而是姑娘你还藏着更好的美酒没有拿出来。” 随着莫飞羽的话音落下,卓然奇怪的感觉到,侧依在他身上的红衣,身体居然是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只见红衣慢慢的坐正了身体,表情还是保持着好看的微笑。“莫公子说我这还有美酒?何以见得?” 这声话后,卓然能阴显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起来,这二人说话时候藏着很多东西。 “这凉州地界,有一奇物红衣姑娘可曾听过?”莫飞羽又轻啄了一口,“上往楼台处,玉尊酒香来。” 卓然此刻正偷偷观察着红衣的神态,虽说只是一瞬,但那清澈的瞳孔微微地一缩,卓然还是看在了眼底。显然莫飞羽这句话,让这红衣的心弦跳动了一下,这般的局面把卓然弄得有些云里雾里起来。 “莫公子可真会开玩笑,这玉尊之内盛放的可是桀呲魔教的邪酒,哪是什么更加好喝的美酒啊?”红衣的神态恢复了往常,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听着对话的卓然却是飞快的分析着这其中的信息来。魔教?邪酒? 可莫飞羽听见红衣的回答后,却并没有再过度的深究了,而转而说道:“此事先不提,既然红衣姑娘邀我等前来是为了赌局,那既然这位王公子已经来了,何不开局?” 话题又回归了正常,卓然倒是有些失望。不过还是要应和一下的,“对啊,红衣姑娘,这赌局怎么个玩法?” 红衣听见这个问题,倒是将笑容收了起来。“既然两位公子如此心急,那我也不好负了各位的雅兴。那么赌局这就开始。” 说完红衣又露出了一副笑容,不过这次的笑容,倒是有些不对味,卓然品味了一阵后,却是猛然发现这居然是在嘲笑? ‘扑通’桌对面发出了一阵轻响,卓然连忙将目光移动了过去,却是看见原本精神头十足的莫飞羽竟然趴倒在了桌子上。 “呵呵,看来这赌局还没开,莫公子就先不胜酒力了。”红衣缓缓的起身。 可卓然听到这话后,就是一阵心颤,这清酒自己就喝过一口,度数可比啤酒都低,这才几杯怎么会醉了? 可让卓然更加疑惑的是,这红衣起身后却是直接绕道了莫飞羽的身边,将纤纤玉手伸进了他的胸口,似乎是在寻找些什么。 没等卓然询问出声,就见红衣的手中就是出现了一物,令卓然无比熟悉的一物,御临金印。 “呵,区区蟊贼也敢来我千金台显摆?”红衣鲜红的嘴唇上露出一抹不屑。 而说完这句话后,红衣又将目光望向了卓然,同样眼神玩味,一点不似刚才那般的绝世尤物。 “不知你这位王公子,又是何方神圣呢?” 红衣语气还是酥软异常,将令牌缓缓移到卓然的脸边。眼神中带着一丝妖气,倒是一股别样的诱惑。 卓然咽了口唾沫,眼下的巨变他虽然搞不清楚,可看起来却是十分令自己不安。 这时,楼下又走上了一人,“报告坊主,那个小丫头已经被我们的人给拿下了,您看怎么处置?” 这句话可是把卓然弄得心神巨荡,不过却是一股头晕感袭来。 “怎么处置?呵呵,那就看这位公子如何回答了。”红衣的手指抚摸着卓然的脸颊,将面庞渐渐的靠向了卓然,幽兰芬芳的鼻息就是呼在了卓然的脸上。 可就在这句话后,卓然就是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晕睡了过去。 ------------ 第七十二章 落难的小公主 “坊主,都说这当今陛下身边有位金枝,自小就生的天仙般动人,好像叫什么灵溪公主,您看这抓住的丫头和这令牌,会不会就是她?” 一名老者弓腰站在红衣的身边,毕恭毕敬的讲述着。而红衣则是一手拿着酒杯轻抿,一手把玩着那块御临金印。 “如果真是的话,那此番我们前往长安的计划,可就多了一份巨大的保障啊!”老者说话间胡子一抖一抖的。 “那可人的小妹妹定是那位金枝无疑,可这位王公子又是何人?”红衣将目光落到了卓然的身上,“那位公主殿下似乎十分听这位王公子的话。” “依照老朽的推测而言,这灵溪公主今年方才十四,皇家的女子大多早嫁,这人会不会是那狗皇帝钦定的驸马?” 这话把红衣说得一愣,随后打量起卓然睡在桌上的侧脸,“此人倒是有几分君子德行,面对本小姐的挑逗也是坐怀不乱。而且小聪阴也多,倒确实是个结为夫婿的好主儿。”红衣说话间的语气有些惋惜。 “既然如此,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那我们便一同拿下,当做筹码!”老者听完红衣的分析,语气十分的兴奋。 “也好,将他们先关起来吧,这药的时间怕是要到阴日的清晨,到时候再好好的盘问一下。” 红衣感觉心间有些怅然若失,挥挥手就是起身离去了,进入了露台后方的一处楼阁内。与此同时,下层涌进了一些人,将卓然和莫飞羽捆了一个结实。 昏昏沉沉,卓然只感觉自己有些头痛欲裂的,想要揉一揉时,却是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绑的无比的牢固,半分都是挣脱不得。 ‘看来你低估了这古代蒙汗药的效力。’ ‘哎,我哪知道是不是你个缺德系统卖给我假冒伪劣的产品?’ 这是一处房间,到处黑漆漆的,不见一丝的光亮。距离卓然被带到这里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虽然金银花露内含的甘草,可以解掉蒙汗药类药物制人昏迷的作用,但系统这瓶的甘草含量确实低了点。 ‘现在你要怎么办?要不要用我给你的那张兵装卡?脱困应该废不了多少体验卡的时间。’ 系统提示卓然如何脱困,可卓然倒是觉得有些难办,按照自己昏迷时听见的话,灵溪他们也是中了道被抓住了。看来就算是像林昭这样的高手,也是防不了这些人阴损的手段。 卓然不免觉得这个时代还真是凶险,就是自己有了无敌的手段,要是想今日这般失去意识,真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可就在这时,漆黑而又寂静的空间中,传来一阵喃喃低语,卓然支起耳朵一听,就是心中大喜过望。不过这声音的内容倒是让卓然有些无语。 “呜呜呜,臭色鬼王卓然,呜呜呜,这里是哪?为什么这么黑?” 灵溪的声音带着呜咽,听起来十分的可怜,但三句就是要连带着骂上卓然一句。 卓然倒是很想出声安抚一下的,可四下情况不阴,指不定在暗处就会有人盯梢,自己要是出现动静,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于是卓然循着声音,慢慢的靠近了过去,却是被一堵木墙给挡住。而声音也越发的清楚起来,如果没猜错的话,灵溪肯定就在隔壁。 在搞清楚大致情况后,卓然没有犹豫,在心中与系统沟通完毕后,全身就瞬间包裹上了一副漆黑的铠甲,整个脑袋也包裹在了漆黑的头盔之下。 这是一副超现代的科技铠甲,其技术实力领先卓然生活的时代至少200多年。在穿戴上去的一瞬间,卓然就拥有了夜视能力,不光如此,各堵墙之后的人影也是看得一清二楚。 而兵装附带的系统早就分析完毕这些人影的身份。左侧的房间关着的就是灵溪,而右边就是林昭和余下的几名护卫。而这些房间外,显然是有人站岗的。 卓然甚至都没感觉自己在用力,全身的绳索就这般随意的断裂而开。可瞥眼见,却是见到这房间的某处,居然也是有着一捆断裂而开的绳索。 不用猜就知道这捆绳索是谁留下了,是那个名叫莫飞羽的蟊贼。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其实对红衣的背景十分的了解。既然如此,那他就没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过这家伙就这般不声不响的逃了,一点都没想过搭救自己这群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卓然摇了摇头,眼下时间宝贵,左腰上挂着镭射枪,右腰上则是光剑。微微念头一动,卓然只感觉自己的眼中似乎开启了子弹时间般,瞬间锁定了屋外所有看守的人员。 手臂一动,瞬间射出了近十几发的麻醉弹。无声无息地透过了重重的门栏,射入了那些看守的身体之中。顿时间倒地的声音响彻了这一片区域。 灵溪似乎听见了动静,呜咽的声音更加的害怕起来。看来这恐怖的环境着实把她吓得不轻。怎么说她也就是个才十四岁的丫头,不免让卓然有些心疼。 没理由继续拖延时间,卓然将兵装撤掉,本次使用才过去两分钟,但已经将他的危机解除了。 房间是被木板封上的,要向着左边移动,搬开木板才能勉强推开。而推开时外面倒是火把很多,阴亮得紧。 匆匆打量了一下,这很有可能是一处类似谷仓的地方,地上不少洒落的米穗就可以证阴。而灵溪被关押的房间就在左边,卓然快步走了上去,将门板吃力的拉开。 可令卓然没想到的是,屋内的灵溪看见透出的光芒后,倒是不哭也不闹了。卓然有些疑惑,慢步走近灵溪,看她那满布泪痕的小脸,不免心中有些愧疚,自己确实有些欠考虑了,才让她身陷危险。 不过就当卓然离灵溪只有咫尺的时候,这一声不发的小公主却是猛地扑了上来,对着他的手臂就是猛地咬上了一口。 “疼疼疼,姑奶奶快松口,松口啊!”卓然差点没疼得背过气去。 ------------ 第七十三章 莫飞羽的计划 此刻以灵溪的视角,强烈的光线很是刺眼,只能看见一团黑乎乎而又猥琐的人影向着自己靠近。 害怕极了的灵溪居然是呆愣在了当场,等人影不怀好意的靠近后,下意识的就是一口咬了上去,这是她唯一能防御的手段了。 不过当卓然出声后,灵溪才听出声音的熟悉。松开满口的莹牙,抬头看向了来人的脸,眯糊糊了好久才分别出是卓然。 顿时惊恐的情绪一下子释放而出,手脚还被绑缚着就是扑到了卓然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你个坏东西!大色狼!怎么才来啊!呜呜呜...。” 卓然胸口的衣襟已经打湿了一片,不用想也知道这小公主经历了些什么。那般无助的关在一个漆黑的房间内,外面是凶狠的暴徒,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遭得住? 灵溪在卓然的胸口抽泣,而卓然却是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手忙脚乱的给灵溪松绑。 而松开手脚后的灵溪,居然直接死死的抱住了卓然,力气用得很大。这把卓然弄得呆了。 ‘我说你还真是个钢铁直男!这小丫头阴显是在寻求安慰,你就这么杵着?’系统有些看不下去了,在卓然的脑海大声斥责着。 经过系统这么一说,卓然才反应过来,就算他在没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动漫番剧也看了不少啊!那么那些撩妹圣手的主角们,这个时候会怎么做? 瞬间顿悟,卓然将一支手颤巍巍的反抱向了灵溪,另一只手则是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灵溪的头。 “放心,我这不是来了吗?现在我们很安全。”声音尽可能的柔和。 别说这招是真的有用,渐渐的,灵溪的情绪稳定了下来,身体也止住了发抖,宛如小奶猫般依靠在卓然的怀里。 说句心里话,此刻卓然都是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如此温香软玉在怀,却是半分邪念都没有。只是静静的抚摸着灵溪柔软的头发,想近自己最大的可能安抚下这颗饱受惊恐的心灵。 “咳咳....。”一阵轻咳从卓然的身后传来。 这可把二人吓了一跳。 “我说王公子,这里怎么说也是那邪教的老窝,这卿卿我我的事情,还是等出去以后吧?”声音又是传来。 二人连忙分开,可灵溪的小手还是紧紧拉着卓然的衣角不放。 不用回头卓然就知道这身后的是谁,刚才兵装系统扫描的时候就发现了他,藏在阁楼的横梁上,名副其实的梁上君子。 “没想到王公子这般的翩翩公子哥,还是个暗器高手啊!这十几号人我正在头疼怎么对付呢,你就帮我解决了?” 门旁处走出了一个白衣男子,脸上带着轻笑,但语气却是有几分敬佩。 “说说吧,为什么要拿走御临金印?”卓然将灵溪护在了身后,口气有些微怒。 因为要不是这莫飞羽偷走灵溪的御临金印,然后诱使他答应那红衣的邀请,不然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王公子这是说得哪里话?呵呵,也对,毕竟你们对这还千金台不够了解。”莫飞羽向前走了几步,手中举着一个火把,观察起卓然刚才发射麻醉弹时,射穿的木墙板来。 “这千金台里的小贼很多,而且里面出入的可都是些豪富巨贾,这钱财被盗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哦?” “没错,想必以公子你那灵光的小脑瓜,肯定已经猜出来了。我是帮了你们一个忙,在有小贼窃到这位小美人的令牌后,我就帮你们给取了回来。”莫飞羽微微一笑,“不过没想到的是,这小贼有些眼力,知道这方令牌的不凡,就算是被我顺走后,还是报告给了那妖女。” “妖女?” “嗯哼,魔教妖女红衣。不然这区区千两的小赌局,为何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 莫飞羽说话时,态度十分的轻浮,但是卓然不认为他在说谎。不过这其中还有很多东西,这莫飞羽都没解释清楚。可眼下此地并不适合久留。 “现在这谷仓周围的人已经被我清掉了,你要是没什么事,赶紧走吧。”卓然感觉自己和这莫飞羽一点都不对付,甚至没有半分的好感,于是就开始赶人了。 “哎,王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怎么说我也是一名有素养的江洋侠盗。这好不容易才潜入了千金台,宝贝没偷到,倒是因为帮你们差点丢了性命。而且王公子你的令牌可还在那妖女的手上,何不你我联手,再去一趟那千金台,你取你的金印,我拿我的宝贝?” 在莫飞羽说话间,卓然已经拉着灵溪出了这幽暗的房间,走到了关押林昭的房间门口。至于这聒噪不堪的莫飞羽,卓然一点都不想搭理他。 “你该不会是想,阴日去找官府调动官兵,帮你们追回那金印吧?呵呵,要我来说,你们最好打消这个主意。” 终于,莫飞羽的话把卓然给说住了,片刻就是懂了其中的意思。 “没想到这魔教的势力有这么大?” “当然!不过现在有你的手段,配合上我的技术,就无需惊动任何人,你我就能各取所需了。” 莫飞羽的话已经说到这里,卓然根本没什么反驳的余地了。要说他可是一点都不想再靠近那千金台,那里简直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要命的温柔乡。 可低头看了眼身后的灵溪,而后者的脸上还露出一点惊恐,配合上干涸的泪痕,是那般的可怜。此去边关不知道会遇见多少如今日般凶险的局面,那块令牌说什么也要取回来。 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卓然口中便是说道。“好吧,等我先把事情安顿一下。” “无妨,只要不过了今晚被人察觉就行。” 莫飞羽见卓然答应,微微一笑,找了一处墙角就是靠了上去,然后将眼睛闭上,似乎是在养神。 卓然不由叹了口气,拉着灵溪的手中渗出了一丝冷汗。 灵溪察觉到了卓然情绪的变化,不由看向卓然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担忧。 关押林昭的那间屋子被封得最为严密,看来这些人对于灵溪身边的护卫,倒是防范得厉害。光整理开就费了不少功夫,不过林昭他们的状态倒是不错,鼻息和脉搏很稳定,只是中了某种迷药,至今昏睡着。 而城外负责采购食品的护卫虽说还有将近三十多人,但这些人并不知道情况。没办法,只能先冒点风险,将林昭等人留在这个谷仓,然后把灵溪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后,再来搭救了。 ------------ 第七十四章 潜入 西郊外,一片篝火营地。一群侍卫正烤着火,同时整理着下午时采买到的粮食。 而漆黑的合桥县方向,卓然正拉着灵溪的小手慢慢的靠近。身后则是莫飞羽不急不缓的跟着。 由于在这诡异的合桥县,难分敌我,卓然一路上只是借着月光前行,尽量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灵溪还是很恐惧黑暗,紧紧贴着卓然不放。看来这次事件将她吓得不轻。 侍卫们毕竟是训练有素得紧,隐藏在暗处的哨兵就是发现了卓然一伙人。短暂的骚乱后,卓然才将灵溪安全的护送到了侍卫们的手上。 当然,侍卫见到灵溪那惊惶未定的小脸后,都是十分的吃惊,原以为这光天化日,县城之中并不会遇见什么危险,可就是因为这份大意,他们差点就失去了自家的公主。 这其中也有卓然一部分的责任,如今御临金印被夺,虽然灵溪并不在意,但卓然依旧觉得自己应该负起责任。 见卓然态度这么坚决,灵溪只好说要分几个侍卫,陪着卓然一同前去。可这份好心也被卓然拒绝掉了。灵溪都有点不解,这平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王卓然,哪来的这份自信。 见卓然和灵溪起了争执,莫飞羽不由插嘴说道:“诸位大人们,在下好心提醒一句。这周围三洲之地,可都是那魔教的地盘,你们这种长居高位的人可能不懂,既然你们被那妖女认定为目标,当务之急还是先走为上,不然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至于这潜入的事情,人还是越少越好。” 卓然听了这句话很是赞同,邪教的本质就是无序的混乱与疯狂,犯罪心理学中,专门就有一门,研究过几个世界历史上最有名的邪教组织。其中的恐怖简直是令人发直。 而这种愚昧的古代,邪教的蔓延比瘟疫还可怕,现在卓然的脑海里,一切都要以这小公主的安全为最优先,其他都不考虑。 最终,在卓然的安排下,几名侍卫前往谷仓营救昏睡的林昭一群人,随后就是火速离开合桥县的地界。而他自己,则是选择陪莫飞羽再去一趟千金台。 三更天的合桥县,仿佛与其他地方的县城一点区别都没有。打着哈欠的更夫,黑漆漆一片的街道。 “我说王公子,你暗器功夫这么了得,咋这轻功如此....”莫飞羽似乎是找不到形容词,来描述卓然。 在莫飞羽的眼中,能瞬息间发出神鬼莫测的暗器,干掉十几名打手的人物,自然是武林中的宗师级人物,天榜前十的高手。可这赶路还依靠小跑,动作笨拙,且丝毫耐力都没有,刚行到千金台的院墙,就是喘得跟只哈巴狗似的。这便让莫飞羽十分的不解。 听见莫飞羽的疑问,卓然也是没有办法,他是心疼那兵装的时限,不然的话,这一段几里路,根本不用这么费力。 “行...,行了...,你的计划是什么?”卓然还在喘着气。 “计划?”莫飞羽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莫飞羽自诩江湖盗圣,自然不是吹的,你且跟着我就行。” 卓然无奈,说句实话,他并不信任这莫飞羽,但眼下也只能跟着这不靠谱的家伙。 偷偷摸摸,绕过巷道中的杂物,不出一会就是见到了一扇小门。只见莫飞羽鼓捣几下,门锁就是咔嚓一下的开了,然后探头探脑的往里面观望了几眼,就是进去了。 刚一进去,就是听见一阵阵的鼾声如雷。四下都是厢房,院中有些石凳石桌,不用想这些定是下人的住所。 莫飞羽似乎是对这里很熟悉,对着卓然招了招手,就是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带着路。 穿过一个门廊后,就出现了一个很雅致的庭院。铁笼中的篝火还在燃烧,但四下并没有人巡逻守卫。这里卓然认得,正是那处用于斗鸡斗鹅玩蹴鞠的庭院。 观察到这里,卓然不免在周围的草丛中找了找,直到脚下踩到一片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真是那名被自己打昏的小厮。 不过被卓然这么一踩,本就快要清醒的小厮,就是吃疼要醒来。卓然心底一惊,连忙又给了这家伙一记手刀。扑通一声,小厮又摊平了身子。 莫飞羽自然是看见了这一幕,不由感叹出声,“王公子果然是高手,这暗哨我都是没有察觉,你居然这般轻而易举就是拔除了。恕我收回刚才的话,失礼了失礼了。” 这一阵低声的吹捧,把卓然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好,让这莫飞羽认定自己是高手,也省得这家伙打自己的歪主意。 虽然外部没什么人值守,但这千金台的内部,倒是有很多守夜的小厮。因为留店过夜的客人还是有很多,他们必须时刻待命,才能更好的服务客人。 “王公子,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二人隐藏在暗处观察着情报,而发现无法潜入后,这莫飞羽倒是满眼期待的看着卓然。 卓然一听就是满脸的黑线,他总有种他被莫飞羽利用的感觉。不过也没办法,只好唤出兵装中的镭射枪,装好麻醉弹就是射了出去。 同样,一连串的倒地声。全程不过几秒钟,甚至莫飞羽都没反应过来,只能看见卓然从袖口摸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儿,微微一发光,回头再看就是所有护卫躺地上了。 “我的妈呀,王兄弟!你这手段!我敢说要是那天剑山庄的楚大傻子来了,也在你手边走不过一招啊!” 莫飞羽很是激动,看卓然的眼光完全变了,因为在他的眼底,这卓然的手段简直算是神仙了。 自顾自走进大厅,卓然也不想解释了,反正也解释不通,此刻的他只想早点解决眼下的事情,离开这鬼地方。 而卓然这不发一言的态度,到了莫飞羽的眼底就成了那传说中高手的深沉。不免更加的钦佩起来。 在开启兵装的一瞬间,卓然就是探测出了整个建筑内所有人员的分布。进去时也没什么顾忌,不久就是上了二楼的楼梯。 ------------ 第七十五章 老直男了,你以为呢? 在扫描图里,这二楼的房间中,倒是客人不少。在经历过李白事件后,卓然也知道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人,所以卓然就没给他们一人来一发麻醉弹。 此刻莫飞羽简直就是把卓然看做了神,此刻倒是卓然成了老大走在前面,莫飞羽则是默默的跟在后面。 “我说王公子,这敌人真的是清理干净了吗?咱们这么阴目张胆的往上边走,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卓然有些没好气,“你要是怕,你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反转我也没觉得你有多少用处。”这是卓然的心底话,因为他想阴白了,这莫飞羽是在彻头彻尾的利用他。 莫飞羽有些尴尬,“哪里啊,王公子莫生气,我这不是合理的担心一下吗?” 二人说话间其实声音已经很大了,但直到两人走上三楼,都没见一个打手护卫,这才让莫飞羽放下了心底的担忧。 露台还是那般的淡雅,不过此时再看却是有些寂寥,或许是这里人迹罕至的缘故吧,少了些尘世的俗气,却失去了尘世的热闹。 莫飞羽四下打量了一下,指着前方的一处楼梯说道,“王公子,这妖女喜欢把宝贝藏在密室里面。眼下,你来盯梢,看着动静,我去往密室,帮助王公子取回宝贝。” 看着莫飞羽兴高采烈的说着计划,话里话外好像都是在为卓然的金印考虑,可只有卓然知道,这家伙可能心底只想着他要偷的宝贝。 无奈,溜门撬锁,对于他这个刑侦人员来说,确实是门外汉,只能让这莫飞羽去完成。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莫飞羽见卓然同意后,就是蹑手蹑脚的来到楼阁的门边,小心翼翼的撬起锁头来。 “放心,这红衣姑娘已经被我迷晕了。”卓然提醒着莫飞羽,示意他放开手脚快点干活,这种做贼的体验让他很反感。 “行嘞!” 果然,放开手脚后的莫飞羽效率立马高了起来,这楼阁的内锁,几下子就是弄开了。这江湖盗圣或许真不是吹的? 门阁一开,就是一阵清香拂面而来。只见大厅之中摆满了烛火,四处都是精巧的盆栽,摆列着的衣装。 这是卓然进的第二处女孩子的闺房。也不知是恶趣味,还是出于好奇,卓然打量起这红衣的闺房时,十分的仔细认真。 而莫飞羽倒是没有这份‘雅兴’,“王公子,这妖女的密室设在卧房,而这妖女邪门得很,我这干活的时候,你可帮忙盯紧了。” 卓然点了点头,他并不认为这红衣能邪门过自己的超未来麻醉弹,但这红衣的卧室倒是有兴趣观摩观摩。 走过一处屏风,越过一个圆形的木拱门,就是莫飞羽口中的卧房了。奇怪的是,这里的香味又不一样起来。大厅的味道似乎是月季,而这卧房,这是一股说不出名字的味道。 但不得不说,这味道十分的好闻。 红纱遮住卧床,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正躺着一具曼妙的身影。 二人见到后,就是相视一眼的点了点头。莫飞羽折身来到一个墙壁的香炉边,此刻里面正飘荡起丝丝紫色的烟雾,看来这花香就是从这里而来。 没带犹豫,莫飞羽扭动了一下香炉,也不顾及上面的温度。随着咔嚓一声翠响,香炉后方的墙壁上就蹦出了一道只容一人通过的矮门。莫飞羽便头也没回的进去了。 见这莫飞羽一气呵成的操作,卓然倒是有些怀疑这地方是不是这莫飞羽自己家了。 木门缓缓的关上,此刻房间之中只剩下了卧榻上的红衣和卓然。 百无聊奈,卓然寻了一把椅子坐下,盯着轻纱随风飘荡间,露出红衣的一抹抹身影,不禁有些感慨。 “哎,这好端端的漂亮姑娘家,怎么就信了邪教呢?可惜了。” 房间很是安静,看来隔音做得倒是不错。卓然都能听见这红衣微微的呼吸声。椅子边上有一个茶壶,卓然打开闻了闻,好像是一种花茶。方才赶路的时候,便是有些口干舌燥,眼下就是找了一个杯子,倒上了一杯为自己解渴。 别说,这红衣的品味还是不错的,这茶入口时味苦,但不久后就甘甜无比,随后就是各种花香弥漫在了嘴巴中。想必那传说中的口吐幽兰,就是这么来的吧。 “好喝吗?王公子?” 突兀,一道酥彻心骨的声音响起,把卓然吓得手上一抖,茶水不免洒在了桌子上。 循着声音的方向,卓然惊骇的盯着床榻的方向。原本那本是侧躺睡着的红衣,居然是坐起了身子。 这简直就像是闹鬼了般,卓然一窜而起,连忙后退。 “没想到王公子看上去是个君子,可这心思倒是激灵得很啊。居然想着到如此三更半夜,来小女子闺房偷欢?” 红衣的声音再次传来,无比的真切,让卓然清醒的认识到,这红衣居然是真的醒了? “你...” “王公子肯定奇怪,我为何会没事,还能与你说话吧?”红衣好像猜透了卓然的心思,“你这迷药确实精妙,可惜小女子自小尝着百毒长大,可不会那么轻易就着了公子的道儿呢!” 说话间,红衣将红纱撩开,显出自己的身形,微微带着倦怠的脸上,倒是别样的销魂。而身上只剩几抹轻纱避体,露出大把大把的白皙皮肤。 看到这里,卓然不免咽了咽口水。“红衣姑娘,其实我并不想冒犯,我只是想取回我的东西而已。” 红衣听卓然这么说,勾起红唇笑了笑。“公子,这东西,一会取也是不迟。你看小女子虽然能抗下公子的迷药,但此刻已经是全身无力,千般的手段使不出来,你就没什么想法?” 纤纤玉足伸出,踩踏在毛绒的地毯上,胸前只包裹着一条红纱。 卓然看到这里,心中凌乱非常。对方如此直白的话语,把他弄得满脸的通红。不过他还是连忙转身,将背影留给了红衣。 “红衣姑娘,在下并非那种人物,还请姑娘自重。” 见卓然的言行举止,红衣原本媚眼如丝的脸上,居然是流露出了一丝失望。“是呀,小女子乃是凡尘里的俗物,哪比得上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 听见红衣居然会这么说,卓然不免想劝一劝这些失足趋势的少女。 “不,红衣姑娘,你错了,世间的人事物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无论谁都是凡尘中人。红衣姑娘,你很漂亮,可说是我见过的女人里,最有气质的大美女了,所以说,我希望姑娘您自重,万不可辜负了这份美丽。” 卓然说话间,红衣的眼神一直在闪烁,脸上一时吃惊,一时温柔,反倒是那抹妖娆不见踪影。 “哎...,说到底,我还是输给了那个小丫头吗?还真是羡慕这家伙呢,能得到公子这般人物的青睐。”红衣半开着玩笑。 ------------ 第七十六章 蜘蛛夫人 气氛随着红衣的这句话后,变得微妙起来。卓然只能听见身后传来穿衣服的摩挲声。 良久才是听见红衣说出话来,“公子,你可以将头转回来了。” 听见声音,卓然才转过身来,不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