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1.楔子——爱是致命伤(1)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_1.楔子――爱是致命伤(1)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若你爱我,我死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若你不爱我,你死我也不会让你跟别人! ――白东风 夜色凄迷,易州多雨的夏,霓虹灯影从城市最顶端往远处坠落,渐次连绵成一片灯红酒绿的海洋,更衬得整座城纸醉金迷。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直升机在帝爵大酒店楼顶天台稳稳降落,机舱门被早就在此等候的保镖打开,身材高大的男人微微勾唇,从舱内阔步走了出来。 绵软的雨丝被风吹着,斜斜掠过舱门,打在男人苍劲有力的长腿上。灯影暗淡,看不清他的脸。 “军长,您终于回来了!”有些发福的老管家李修全撑着把黑伞上前,给他遮住头顶的风雨。 军长?白东风皱眉,若不是他提醒,他怕都不记得自己这个身份了吧。 太久了,离开易州,已经太久太久。 有人说,一座城市令你念念不忘,大抵是因为,那里有你深爱的人和一去不复返的青春。他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习惯性的去摸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黑眸聚起汹涌的暗潮,胸口也跟着一阵闷痛。 脑海中闪过一张俏皮的脸,这戒指,正是她送他的。 多年前的情人节,他与她初次约会,遇上兜售戒指的小贩,说拥有这戒指的人会幸福相守,她便央求他买。 那时他用手指戳着她的脑袋宠溺的教训她,易小楼你怎么这么幼稚,这种骗人的鬼话你也信。 可戒指到底还是买了,只为博她一笑。 是两枚情侣对戒,他一枚,她一枚。并非什么贵重东西,他却戴了多年未曾卸下。 他记得,她爱笑。每每笑起来大大的黑眼睛就弯成漂亮的形状,略带羞涩的看着他。这种时候他总会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小楼……小楼…… 而如今,午夜梦回时,在奢华到空旷的大房子里,他所能抱住的,不过是无边的寂寞。 她曾对他说,‘小楼昨夜又东风,易小楼和白东风,我们是天生的一对。’可到底还是放开了他的手。 收回纷乱的思绪,白东风回眸看着年过半百的老管家,“我不在的时候家里一切都好吗?” “都好,大家都好……”李修全笑了笑,慈祥无比,却藏着几分欲言又止的意味。 都好?白东风抿唇,自然都好! 易州十分权势,白家独占七分;易州十分富贵,白家傲居其首。在这个地方,有谁敢找白家的不痛快?他们当然过的很好。 只是不知道,她还好吗? 那个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天生一对的女人,在没有他的日子,她是不是照样活得潇洒自在,春风得意? 见白东风神思悠远,李修全又加了一句,“就是特别想念少爷您!” 白东风挑眉,想念吗?那么她呢?这几年,她可有想念过他? 细节稍微改动了一下下,希望亲们更加喜欢~另外,编辑告诉楚,书名不能加前缀了,这个书名过几天可能会改掉,亲们要记得收藏一下哦~谢谢~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_1.楔子――爱是致命伤(1)更新完毕! ------------ 2.楔子——爱是致命伤(2)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_2.楔子――爱是致命伤(2)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_2.楔子――爱是致命伤(2)更新完毕! ------------ 3.痛一次就够了(1) 林立的别墅,橘色的夕阳,宽阔的大理石路面。龙湖山别墅是易州市富豪聚居之地,一草一木尽显奢华。 易小楼一身粉白色长裙拖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旅行归来,微风一吹,她漂亮的裙摆扬起翩然的弧度,纤细的身段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天气晴好的下午,斜阳余晖将整个世界笼罩,如此景致胜似人间仙境。 好友叶青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正正拦住她的去路,“我的易大小姐,想好了没有,你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哥啊?” 易小楼皱眉,叶家亦是易州富户,叶青青的父亲叶兆晖是掌控整个易州乃至全国旅游业的大鳄,哥哥叶承颢更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外界传言她易小楼要嫁给叶承颢,到叶家做大少奶奶享清福。她一笑,这种无聊的传言,叶青青竟然也信? 莫说她跟叶承颢根本不认识,就算认识,就算他疯狂追求她,她也未见得会答应。 倒不是她挑剔,只是,这世上有许多事,撕心裂肺的痛过一次就够了。 低眉看一眼左手食指上那枚戴了多年的戒指,易小楼苦笑,如今的她再也不会傻到为爱情赴汤蹈火、奋不顾身。 在叶青青脑门上敲了一下,她眨眨眼,“偌大的易州有多少人想嫁进你们叶家,你哥可不一定看得上我!” 正说着99号别墅有佣人出来将车停好,并帮她拿行李,她便抱着几个礼盒进了大门,叶青青生气的嘟起唇跟在她身后,一脸不开心。 “我回来了!”开了门换好拖鞋往客厅里走,易小楼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她笑的时候大大的眼睛弯起来,黑葡萄似的瞳仁便更显得神采奕奕,叫人移不开视线。 往常这个时候家里人也不会高兴到来迎接她,这次也没有,这样的冷漠如路人她早已习惯。 谁叫她是个拖油瓶,死了妈又没有爸,只能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客厅里有浓重的烟味儿,她皱了皱眉,眯眸对沙发里的男人喊了一句,“舅舅,能不能不在家里抽烟?您不是戒烟了吗?” 易守震长叹一声,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华阳出事儿了,怕撑不过这个周末!” 易小楼正在前行的步子忽然停止,手中的东西哗啦落了一地。 华阳控股集团是舅舅一生的心血,这几年在她手上更是红火起来,怎么可能一夕之间碰上这么大的变故? 她不过是出去旅行了一周而已,整个易州,到底谁有这样可怕的能力,竟然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她的团队打压的溃不成军? 不,绝对不可能。 “舅舅,你别开玩笑了,华阳的情况我了解!”虽然心里七上八下,她还是镇定的保持唇角的弧度,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半晌,一屋子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谁干的?” 一直在一旁坐着的舅妈瞥她一眼,开了口,“还不是白家大少白东风,小楼啊小楼你叫舅妈怎么说你,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去招惹他。这下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和你舅舅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可怜我俩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享着清福,家底儿就要被你败光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舅妈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不委屈。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妆都被她哭花了。 只是,她说什么?白东风?听到这个名字易小楼浑身一震,那是她曾经千百遍在笔记本里写下的名字。 四年了,他离开她已经整整四年,四年疯狂滋长的想念和等待,她把自己埋进华阳的各项事务里忙碌不休,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忘了自己也正是需要爱情的年纪。 而今他竟然回来了,还要一手毁了她的公司。 呵,原来,他竟这么恨她吗? * 各种卖萌,各种求收藏求包养啊~~ ------------ 4.你亲自去找他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_4.你亲自去找他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而今他竟然回来了,还要一手毁了她的公司。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呵,原来,他竟这么恨她吗? 易小楼冷冷转身,眸中还带着泪,易守震叫住了她,“你去哪儿!” “我找他去!”凭什么,四年前一声不吭的离开,四年后还要夺去她的一切,他凭什么! 肩膀都因为隐忍而颤抖起来,易守震又抽了一口烟,低眉长叹一声,“白东风是什么人小楼你比我和你舅母都清楚,你去了这件事就会有结果吗?” 是啊,白东风是什么人啊,魏司令大人唯一的宝贝外孙,易州军区的军长大人,易州白氏帝国的公子,他本人在商界也有不容忽视的成就。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他任何一个头衔都能把她易小楼给压死,她凭什么认为她去找他他就会放过她? 太幼稚太单纯了不是吗? 还伏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舅妈坐直身子与易守震理论,“你叫她去,凭什么白养了她这么多年,生死关头她却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易守震你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是华阳真有个什么闪失,我马上就带小天从家里离开!” 易守震怒了,抬手抓起茶杯砰地一声摔得粉碎。 又在吵,为了她,舅舅和舅母都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了,每次吵架都无外乎白养了她这么多年之类的字眼,她早就听腻了。 叶青青也被吓坏了,跟在她身后也不好说什么,这毕竟是她的家务事,她就是想帮腔,也帮不上。 易小楼拉起叶青青的手给易守震一个视死如归的眼神,“我今天起从家里搬出去,跟青青住,华阳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舅舅你别担心!” 左脚刚刚抬起,还没有落地就听到易守震咆哮道,“易小楼你敢走出这个家门一步试试,你以为你是超人吗?你以为什么事情你都能解决是不是,你给我回来!” 话音落叶青青回头道,“易叔叔,我和小楼什么情分,你放心,叫她去跟我住,我保证一点儿事儿都不会发生!” 舅妈这下慌了,擦擦眼泪从沙发上起身,几步到小楼面前将一张纸递给她,“你要真为你舅舅想为这个家想,就快点把自己惹的事儿给解决了,省的连累我们。” 她眸中含泪,接过一看是一个电话号码,很吉祥的数字,应该是他的吧? 舅妈似乎看懂了她的心事,站在门口对她冷声道,“这是今天早晨一个男人给的,说如果要解决这件事,叫你易小楼打这个电话亲自去找他!” 果然是他吗?她唇角轻抿, 这几年的坚强和隐忍终于汇成一颗冰凉的泪,啪的一声落在那张纸上面,视线模糊的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只是这一刻她明白了,她终于还是逃不开与他纠缠的命运,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带着心头如刀割一般的痛楚,她拉着叶青青头也不回的从易家别墅里离去。 谢谢亲们,多多收藏哦,楚爱你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_4.你亲自去找他更新完毕! ------------ 5.军长大人在等您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_5.军长大人在等您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跟叶青青一起去叶家的路上下了大雨,两人驱车到门口跑进别墅里的那一小段距离衣服上沾了水渍。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开门的是个男人,高高大大的,阳光帅气,一身居家装扮,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易小楼,一双黑眸中写满了诧异。 “哥,快点让我和小楼进去啊!”叶青青不满的抱怨。 叶承颢一愣,这才侧身让路,易小楼对他感激一笑,随着叶青青上楼去了。 原来这就是易小楼,外界传的满城风雨说他要结婚的对象。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 叶承颢瞥了几眼那一抹匆匆上楼的清瘦身影,开门的那一幕在他脑海中越发清晰起来。 方才她额前的碎发被雨淋湿了,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里满是迷茫。 他从来没见过那种眼神。 叶青青给易小楼找了件杏色连衣裙,很简单的款式,后背上缀了几缕小蕾丝做流苏,肩膀裸在外面她有些不适。 “你还是给我找件别的吧!”等会儿就要去见那人,她穿成这幅样子,他会作何感想? 叶青青拉开衣柜把她推到前面,“自己选!我去给你冲杯鲜奶。” 琳琅满目,却都是十八-九岁富家小姐该有的衣服,粉嫩可爱,而她,早就过了那个年纪。 她的青春,早已埋葬在对一个男人无尽的等待里,再也回不去了。 眼睛有些湿润,她合上衣柜找出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一声,没有人接,她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两声,还是没有人接,她手抖的几乎都握不住电话,手心也满是细密的汗。 她怕听到那个声音,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跟他说第一句话,是假装毫不在乎的寒暄,还是控诉他莫名消失的这四年。 三声,还是没有人接,她的心慢慢下沉,几乎沉到谷底,她眯眸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再期待什么。 而这个时候电话却接通了,似乎料到她一定会打过去,那人询问道,“是易小姐吗?” 不是他,这个声音谦恭客气,完全不像他那蛮横无理目空一切的语调。 “是我。”易小楼靠着窗长呼了一口气,轻声问,“他在哪里?” 他,自然是指白东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仍旧有礼的道,“您现在在哪里?军长大人会派车接您过来!” “湖滨别墅!”无力的说完这一句,听到对方说好,半个小时之后到,易小楼闭眸挂了电话。 给她冲牛奶的叶青青回来见她靠在窗上看外面的水天一色,上前拍拍她肩膀,“我可是给你舅舅打了保票的,今天晚上你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在我家待着,否则出了事儿我可负不起责任!” “谁叫你负责!”易小楼对她脑门上一拍,转身下楼去了。 叶青青终于没拦住她,半小时后一辆过分惹眼的兰博基尼停在她面前,男人从驾驶座下来,恭敬的帮她开门,“易小姐,请上车!” 听声音是方才接电话的男人,她什么也没问就上了车,车窗外是箭一般从眼前消逝的风景。 霓虹渐起的易州市,奢华迷醉的不像话。 东风会所里一栋别墅门前,男人停好车为她打开车门,“易小姐,军长大人在里面等您!” 亲们多多收藏哦,咱们的军长大人千呼万唤始出来,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哦,嘿嘿~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_5.军长大人在等您更新完毕! ------------ 6.更高的代价 “易小姐,军长大人在里面等您!” 她深吸一口夜幕下的凉气,佯装镇定迈步上了台阶,大门开着,好像主人在等着她来似的。 呵,他可不就是在等她吗?等她摇尾乞怜,等她求他高抬贵手不是吗! 颤抖的手在夜空里抬了又抬,终于还是推开了大门,玄关处安安静静的摆放着一双拖鞋,是她喜欢的颜色,号码也与她的鞋号相符。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他们再次相遇的情景,浅淡一笑擦肩而过或者紧紧拥抱喜极而泣,不过都没有。 换好拖鞋,她忐忑的往里面走,绕过一小段走廊一抬眉就见那人安安静静的靠在沙发上。 薄削的唇微微抿起,那双漂亮的让女人都不忍侧目的眼睛微微垂着,睫毛在眼睑下打下一团淡淡的暗影,修长的大手里捧着本杂志,目光从书页上慵懒的扫过,这个男人,动与静之间尊贵如同万人膜拜的王。 四年了,一千四百六十多个日日夜夜,他似乎没变。 非要说变了,便是这冰冷的气势,让人即使站在他几米开外的地方还是觉得如坠冰窟。 白东风并不抬头,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她一分一毫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最后还是他打破了这夜的寂静,将杂志随意放在桌上,起身走到她面前。 瞥一眼她身上那件粉嫩的少女裙,他不禁皱紧了过分好看的眉,“易小姐可真是品味独特?” 这就是阔别四年后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易小楼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这个人,连笑都藏着刀子,你永远不知道他哪一个表情是真的,哪一个又是假。 鼓足了勇气,她抬眸对上他那双璀璨如寒星的眼睛,“我来不是跟你讨论我的品位如何,华阳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操纵?” 她恨不得上前撕了他那张人模狗样的脸。他家大业大,商政两界都如鱼得水,想要什么一句话,不想要什么也是一句话。 可是她不同,没有人知道为华阳她到底做了多少努力,她每走一步付出的都是血的代价。 他呢,大手一挥,就想将她历尽千辛万苦换来的成绩全部抹煞。 他不说是也不否认,双手扶墙站在她面前慢慢的俯下身,唇一点一点的往她贴过来,她退无可退,只得靠在墙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离的这么近,近的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她娇俏的小脸儿登时红霞一片。 然而他却没有吻她,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剪短了?”这语气,好像被剪掉的是他的头发一样。 易小楼心中一窒,当年他赞她的头发好,她不染不烫留了好多年,纯天然的,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他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留过长发,就算留,留给谁看呢!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华阳?”她都主动来求他了,还不够吗?就算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有个结束的时候吧。 他闻言上下打量着她,就像高高在上的买主在挑选一件物品,“你们做商人的应该都知道,要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付出相等甚至更高的代价的。想要我放你们易家一马,也没那么难。” 他幽深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灯光下的她,更美。 * 求收藏~~各种求收藏~ ------------ 7.他就是王法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_7.他就是王法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看不懂他的眼神,他盯着她,却似乎又没看她。【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能任人摆布。 他转身进了一个房间,拿了件宽大的衬衣扔给她,她勾唇一笑,就在他面前把那件从叶青青那儿借来的衣服脱了下来。 把他的衬衣也扔在地上,她抛掉羞耻心,甚至让自己看起来风情万种,一步步往朝走去。 他那双黑瞿石般闪耀的眸中又闪过一丝她不懂的情绪,她根本来不及思考,身子一空,被他抱了起来,之后狠狠压在沙发上。 “你以为我不敢现在就要了你?”他逼视她,瞳孔周围升腾起猩红的怒气,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易小楼闭上眼睛,他想要的,也不外如是,不是吗?这具躯体,曾经有多少男人觊觎着,她宁在商场上拼的头破血流也没让他们讨到半分便宜。 只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他。 而今,他和那些男人又有什么两样?除了欲-望,他对她,到底还有什么不一样的情感? 见她闭眸,白东风才认真的审视这张脸,四年前的单纯再不可见,有的只是冷漠和隐忍。 他记得,多年前的她总会对他笑,笑的温柔缱绻,每每那时,他被她眸中浓郁的深情迷惑,便禁不住悸动,把她压在身下,之后便是一场不可言说的缠绵。 到现在他闭上眼还能想起她红着脸的模样和那种……美妙的无法形容的感觉。 这是他渴望了四年的身体,他如今完全可以玩弄她于股掌之间,就像当年她玩弄他一样。 可看到她这个表情,他心中一一瞬间阴霾了起来,四年的时间,不长不短,她经历了什么,竟可以从当年那个年少无知的小丫头成长到如今这般冷漠决绝的模样。 起身将散落在地的衬衣捡起,走到沙发旁递给她并示意她穿上,“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要负责任的,如果负不起责任,就不要去做!” 言下之意,当年她不该惹上他,以至于到如今的境地。 易小楼把他的衬衣套在身上,鼻尖陡然一酸,什么都变了,可是他衬衣上的味道还是没有变。 就像当年她洗完澡不穿睡衣,非要闹腾着穿他的衬衣,他便老大不情愿的找来一件给她,她好像捡到宝一样,光着脚丫在房间里乱窜。 那时的她,可真是快乐无忧啊,像只小黄鹂,在他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他也不烦,认真的听她说每一句话。 正想着白东风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着华阳倒闭,或者当我的贴身秘书,这是我唯一可以给你的仁慈,要怎么做你自己选!” 把文件夹扔在桌上,他这话好像是对空气说的。 易小楼拿过文件夹一看,心头怒意升腾,他丫这不是叫她卖身吗,“你这么对我是犯法的!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她控诉他的罪行。 白东风却不屑的一声冷哼,唇间溢出一句让她彻底败北的话,“王法?你不知道吗?在易州,我就是王法!” 继续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_7.他就是王法更新完毕! ------------ 8.擦个背陪个睡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_8.擦个背陪个睡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王法?你不知道吗?在易州,我就是王法!” 当然知道,易州有谁不知道白家? 大凡跟钱有关的行业,白氏集团总有一席之地,故此易州人也给了白氏一个名符其实的封号,白氏金钱帝国。【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他老爹白敬先早年是国内黑首,他姥爷是省军区司令,他本人名下的东风会所亦是易州所有高档会所都无法企及的。 就算白家所有活动向来隐秘,可易州八卦小报和各大官媒对于白家的猜测却从未停止过。 在易州,白家就像是神话一样的存在。 她当然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他一个小手指头都能轻易的把她碾死,她此刻再大义凛然的抗争,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不自量力的挣扎吧。 索性她签了那份合约,起码能保住华阳,她个人的荣辱,算不了什么。 将合同递给白东风,他伸手接了过去,她见他深黑的瞳孔陡然一缩,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套着他的衬衣,胸前的扣子都没扣好,大片的春光就那样裸露在他面前。 易小楼忙起身背对他,“合同我已经签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白东风把那几张纸往抽屉里一扔,“合约第二十二条,我在哪儿,你在哪儿。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不要试图离开我半步!” 易小楼愤愤不平,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之后精准无比的踢开客房的门,倒在床上蒙起被子就睡。 那人却一脸冷酷的站在门口,用慵懒又魅惑的声音道,“易小楼,给我放洗澡水!” 她忍无可忍,腾地跳起来恨不得上前把他那张美的妖气冲天的脸给抓个稀巴烂,却还是只能压低声音,“凭什么?” 白东风抿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合约第十七条,乙方对于甲方提出的要求必须唯命是从,否则甲方有权利单方面终止合约,因此造成的所有后果一律由乙方负责!” 她只得妥协,给他放好洗澡水她远远的对他喊了一声,他便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下内裤,旁若无人的走了过来。 修长的双腿,健硕匀实的腰腹,宽阔的肩膀,优美的线条,这个男人几乎聚集了天下所有的优点,还有着这天下亿万人都望尘莫及的家世,易小楼苦笑,如果当初他早对她坦白,他们之间或许走不到这一步,可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如果。 白东风从她面前经过,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深黑的眸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跳动。 她忙拉了拉宽大的衬衫,讽道,“如果白少还想要我擦个背陪个睡什么的,请尽早说,别大半夜的又来扰人好梦!”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嘴上却没个正经,“我知道有很多女人都想上我的床,你大可不必这么热情!” 她在心里把他诅咒了千万遍,可是浴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整个人也越来越热,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她无法呼吸也无处可逃。 再次可怜的跑来求收藏哇亲们~没人搭理某楚,好桑心哇~~~~(>_<)~~~~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_8.擦个背陪个睡更新完毕! ------------ 9.狠心分手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_9.狠心分手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她无法呼吸也无处可逃。【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强撑着昏沉沉的头,她转过身来与他对视,“如果白少没有什么需要,我先走了。麻烦您有事的时候再叫我!” 此时白东风那修长的身躯已经跨进了浴缸里,双手搭在浴缸外沿眯眸仰躺着,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易小楼蹑手蹑脚往外挪了一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走了啊!” 那人还没吭声,似乎是累极了的模样,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敢站直身子往外走。 前脚刚跨出浴室门却听得那人懒洋洋的道,“最好不要踏出大门一步,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他的声音一直这么好听,好听的让人骨头都酥了,就连威胁人的时候都好像是在梦呓一般。 易小楼哆嗦了一下,这才入秋,可是怎么就这么冷呢,“你放心,华阳的命运还掌控在你手里,我不会拿它开玩笑。” 她一人回了厅里,落地窗外是一片黛色的阴影,她知道那是香树,听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她就知道那是香树。 她走出浴室后白东风却骤然睁开双眸,她说为了华阳她会留下来,难道一点都不是为了他吗?这四年,她真的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了? 他从浴室出来时她正在接电话,小心翼翼的模样,电话那边似乎问了什么,她靠在沙发一角流着泪却仍旧笑着,“放心把舅舅,华阳会没事儿的,小天姐的事儿耽搁不了!” 白东风裹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从侧面看她,她以前笑起来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那么单纯那么快乐,他一笑他的心就醉了,哪有如今这般委屈的模样。 忽而想起多年前她生病,他带她去医院打吊针,她也是这样笑的比哭还难看,那时他就守在床头,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哄她。 是他太过分了吗?他很想去安慰她,看着她肩膀抖动的模样,他心痛了。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易小楼又缩了缩身子,双眸中泪光盈盈。 她姐姐易小天是舅舅唯一的女儿,年前看上了一家电子企业老总的儿子,要说权势钱财那边都比不上易家,舅舅也反对过,可小天姐就是一门心思的嫁了过去。 小天姐公婆那边思想守旧,觉得小天是自己巴巴要嫁过去的,所以都不太上心。好在还有娘家这边撑着,那头也不好对她太不像话。 如果易家倒了,倒掉的还有舅舅唯一的女儿的幸福,舅舅已经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毁了他们一家。 何况舅妈整天一副她这一辈子都还不完她家债的模样,她更不能让华阳出任何问题。 易守震在那边语重心长的道,“你这孩子呀,什么事儿都爱委屈自己,从来也不跟人说,舅舅很担心你!” 她眼泪流的更凶了,却仍笑着说,“舅舅你放心,我找了唐伯父,他跟白家有些交情,就是为了唐逸,他也不会不帮我的!” 一听唐逸这个名字白东风脸色一片铁青,上前来夺过她的手机就按了红色键,“果然还跟姓唐的那小子难舍难分是吗?怎么,不想告诉我四年前是你投怀送抱还是他主动勾-搭?” 若非当年她狠心跟他分手转脸成了唐逸的女伴,他又怎会远赴德国,一走就是四年…… 谢谢亲们,依旧求收藏~~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_9.狠心分手更新完毕! ------------ 10.天堂-地狱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_10.天堂-地狱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不明白,他哪一点儿不如唐逸,是没他有钱?还是没他有权?还是没他有势? 都不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耿耿于怀! 她为了一个哪儿哪儿都不如他的男人把他甩了,而且甩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他怎么可能放过她。【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面对他的质问,易小楼眸中的沉痛一闪而过,一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他,“白少这样的人上人自然是风流潇洒,怎么会了解我们这等人的无奈。” 白东风眯眸,她清澈的双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瞳孔深处的嘲讽。 加之方才她提起唐逸,他胸中的怒气像是浓烈的火药,一瞬间被她点燃,轰的就炸了开来。 单手抓起她的衣领,他连拖带拽的把她丢到卧室的大床上,而后强硬的将她压住,三两下就把她身上的衬衣撕得粉碎。 她的胸部并算不上特别丰满,那两团莹白如玉的高耸他一手堪堪握住,顶端的两处粉红跳到他眼中,他只消一眼黑眸深处便燃起大片大片的火焰。 他忘不了她甜美到骨子里的滋味,忘不了第一次得到她时从头顶到脚尖每一处神经的颤抖和酥麻,忘不了那种只想要溺毙在她体内的疯狂。 “告诉我,唐逸也这样摸过你吗?说啊!”他重重的蹂躏着她的胸部,恨不能将她融入骨子里。 她怕了,缩在他身下不停地挣扎,“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你说过今天晚上不要的!”泪水像断了线一般,不停地坠入大床上,又隐没在雪白的床单里。 他眯眸看着身下苦苦求饶的女人,唇角一抹嗜血的笑意,“我改变主意了!” 俯首封住她的唇,舌头霸道的探进她口中,狠狠地吮-吸,恨不得把她肺里的空气全部都吸干了。 易小楼在他身下不停地扭打,却更加刺激了他的占有欲,有力的腿狠狠把她压下,大手毫不费力的扯去她腿间的障碍物,健腰一挺,直直的没入了她体内。 “痛!”她终于停止了挣扎轻呼出声,腿间是被撕裂的痛楚,眉头皱的紧紧的。 没有任何前戏,体内干涩的厉害,他每动一次对她都是致命的煎熬。 他却不管她痛苦的呻-吟,双手撑住大床,伏在她身上不断的挺动腰身,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灼热的坚-挺送进她窄小的甬道。 “跟唐逸在一起的时候也会这样叫吗?他有没有放过你?嗯?”他声音冰冷而残忍,割的她的心鲜血淋漓。 她很想说,你走后的每一个夜晚,我都是一个人睡的。 可当看到他双眸中的愤恨之后,她失去了所有解释的力气,闭上眼睛任由他强势的索要,霸道的占有,甚至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等到他要够了,嘶哑着声音唤她的名字,绷紧的坚-挺一泻而入,灼热的种子尽数喷洒在他体内。 他伏在她身上,在她耳边满足的喟叹着唤她的名字,“小楼……小楼……”这样的声音,跟四年前一样,深情而暧昧。 可易小楼却半分享受的感觉都没有,只有冰凉的泪水沿着眼角不停的滑下。 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他只是在报复罢了,凭他的家世和手段,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就算不爱她了,也要狠狠占有她的身体,也要以此来证明,他确实比唐逸强。 等他腻味了她的身体,他也会像对他以往的情人那样,毫不留情的一脚把她踢开。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宠你的时候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厌倦你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把你打入地狱。 ―――― 哦,疯狂的白少,求收藏。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_10.天堂-地狱更新完毕! ------------ 11.一掷千金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1_11.一掷千金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冷冷推开他,颤抖着双腿从床上下来,映着月光她单薄的身子瑟缩着,肌肤莹润的仿佛一触即碎的上等陶瓷。【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白东风点了支烟,皱眉看她倔强的背影,“你去哪儿!” “浴室。”进浴室后她关门的瞬间还盯着靠在床头抽烟的他不屑的一笑,“我嫌脏!” 已入秋的天,她却开了冷水,那冰凉刺骨的冷意袭来她却倔强的挺直身子,看着镜子里泪流满面苍白不堪的女人,她嘲讽的笑笑,“你真脏!” 她确实挣扎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她身体每一寸都很熟悉,他轻易的就能将她推上高-潮。 她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在一个只存心报复她的男人身下呻-吟,甚至还该死的对他的横冲直撞有了反应。 他留在她体内的白浊流出来,黏在她双-腿-之-间,只让她觉得更绝望,更无地自容。 冲了许久,她还没有从浴室出来的意思,白东风在走廊里已经抽了三四只烟,忽然想起他从浴室出来时易小楼叫易守震放心的那个电话,她哭着却仍然保持微笑的样子从他脑海里闪过,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梗在心头。 拿过电话拨了出去,“潘子,给你两个小时,把华阳股价炒高。” 潘子在那头聒噪,“吆,我们的军长大人转性了,怎么一会儿要致华阳于死地,一会儿又要我救华阳?” “少废话!”白东风啪的挂了电话,回头从卧室微微开着的门里往里望了望,易小楼还没出来。 她这是要死在里面吗?烦躁的将手中的烟掐灭,他大步走向浴室,怒容满面的开了门。 她裸着身子站在莲蓬头下面,头发被淋的湿湿的,贴在脸上,瘦瘦的身子有些瑟缩,脸色发青。 “易小楼你今天是打算死在里面吗?”他朝她怒吼,眉眼中都染满了怒气。 易小楼冷冷瞥他一眼,“用非法控股打压华阳这种手段来强要一个女人,军长大人您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白东风心里一沉,眯眸冷哼道,“卑鄙?为你舅舅那破公司我可是花了不少钱,你这身子是我一掷千金买来的,我想要就要,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易小楼看他那一脸不屑的冷笑想要张口顶他一句,可太过冰冷的水已经彻底冲垮了她的意识,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白东风忙上前抱起他,冰冷的水淋在他身上,刀割一样。他骂了句该死的,匆匆给她擦干身体,裹了浴巾把她丢到大床上,“喜欢作践自己是吗,那你好好自生自灭吧!” 他愤愤的靠进沙发里,满心怒火无处发泄。 大床上易小楼紧闭着眼睛,一个劲儿的发抖,口中胡乱的呢喃着什么,就这样过了很久,夜很静,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她还在抖。 哦,纠结的白少,不变的求收藏~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1_11.一掷千金更新完毕! ------------ 12.欣赏他的美貌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2_12.欣赏他的美貌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夜很静,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她还在抖。【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他终是看不过去,愤愤的踢开拖鞋,除去身上的浴袍躺在她身侧,伸出大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的紧紧的。 炙热的呼吸均匀的扑在面颊上,易小楼抖了一会儿觉得暖和了不少,身子不由自主的朝那个发热的源泉不停靠近。 到最后她甚至翻转过身体,将脸埋进白东风胸膛里,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抱得紧紧的。 白东风皱眉,她只有晕倒了,意识模糊了才会这样对他不设防,不反抗,下意识的靠近,想从他这里汲取温暖。 拍拍她的脸颊,他语气中怒气还未散去只是比之方才已经缓和了许多,“醒醒,你这样睡我很难受!” 她裸着身子与他肌肤相贴,他刚发泄过不久的某处已然又昂扬了起来,疼痛肿胀的厉害。 翌日她发烧了,眼前仿佛都是烈焰在燃烧,胸口疼的厉害。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白东风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什么,只听到他嗯了一声,说潘子做得好,之后就挂了电话。 回卧房时她还没起来,他一把掀掉她身上的被子,“易小楼,我出高价买下你可不是叫你在这儿睡觉的,起来!” 他站在窗前命令,一如皇帝般威严,深黑的眸盯着她,动也不动。 她浑身骨头都疼,头重脚轻,可还是撑着起身了。 早饭之后门外有三辆挂着军区牌照的豪车来接,她还在厅里磨蹭,他不耐烦的拎着他的衣角把她丢进车里,白了她一眼之后径自冷声对司机道,“去白氏大厦!” 司机闻言踩住油门,车子嗖的一声箭一般窜了出去。 易小楼头一阵发昏,忍住恶心她坐直身子脊背挺得直直的。 白东风一直没说话,车内的气氛安静的叫人有些惧怕,易小楼侧头偷偷看他,见他正开着笔记本看股票,心无外物十分认真的模样。 她看得呆了,不由得想他还是那么英俊,四年时光只打磨的他更魅力无穷了,可悲的是他回来就是要折磨她的,再也跟爱没有半点关系。 正想着车子停了下来,前面的司机恭敬的道,“军长大人,白氏大厦到了!” 他点头嗯了一声,易小楼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他一侧头刚好看到她看着他锁眉深思的模样。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点点她的额头,“我知道我很帅,你不用这样花痴一样的看着我,我叫你做我的秘书不是让你欣赏我的美貌,而是让你好好的协助我。下车!”他命令。 欣赏他的美貌? 易小楼看他这皮笑肉不笑的阴险模样,心里一阵恶寒,她可不敢欣赏他的美貌。 想起昨晚被他那样折磨,她忙跳出车外径直往前走去。 美貌的白少,求收藏,(*__*)嘻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2_12.欣赏他的美貌更新完毕! ------------ 13.本职工作 白东风从车里下来,后面两辆车里的保镖帮他拿着他办公用的笔记本,他站在路口看着易小楼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等她走了老远他才示意保镖把她给带回来,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大步向前,躬身唤了声易小姐,易小楼回头学着白东风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军长大人改变主意,不要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助理了?” 男人不答她的话,只恭恭敬敬的对她道,“军长大人让我告诉您,白氏大厦不在这个方向,您走反了!” 易小楼愣了愣,忍住想骂娘的冲动,只得跟着他往回走。 她还发着烧,身子沉的不得了,头顶上的阳光照得她晕的难受。 到白氏大厦顶层,她随着他从总裁专用电梯里出来,一众穿着无比讲究的高级管理人员齐刷刷的站了起来,鼓掌欢迎他们的少主归来。 她的步子在那一刻被这一幕震撼的停了下来,这一层办公区的人她认识的不少,许多都是易州顶级风云人物,而他们竟然都为白氏所用。 白氏集团的实力,原来竟如此可怕。 白东风见她一副被定住的模样,牵着她冷冷穿过众人径直进了总裁办。 抬手扔给她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资料,财务报表等等,他极风轻云淡的道,“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财务数据分类做好,之后再拿给我看!” 堆积如山,这是她看到那些资料时唯一想到的词。 她本想抗议,谁知他话音刚落便捧起办公桌上分类好的资料夹开始一个一个的浏览起来,时而皱眉时而眯眸,在他认为不合理的地方标记。 他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认真的叫你无地自容。 见她似乎还没有任何动作,他冷冷瞥她一眼,“别说我没警告你,想华阳好就乖乖做你好的本职工作,如果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凭什么要我帮你救华阳,嗯?” 他这声质问来的毫无道理,华阳的事情明明是他做的手脚,这会儿倒是她的不是了吗! 易小楼忍下火气抱着大堆大堆的资料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不得不在他的淫威下认真看了起来。 他这才抿唇笑笑,一副战斗胜利的得意模样。 就这样快到中午,白东风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白氏集团的事情他本不想接手,他的东风集团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可他老爹说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非要把这个千斤重担压到他肩上来。 父亲年轻时娶过好几房老婆,母亲是正室,加上司令千金的头衔,怎么可能容忍他一娶再娶,所以早些年就离开了父亲。 因为这事儿,他与父亲之间相处的并不愉快,僵持了许多年。而今他想用白氏的产业讨好他?没那么容易。 他只想经营好东风集团,在军区那边给部下做好榜样,好好孝敬姥爷。对于父亲国内黑首的身份,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长叹一声,他揉揉发痛的太阳穴,招手叫易小楼过来。 易小楼只得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他办公桌前面停脚步。 他皱眉,对她冷声道,“靠近一点,我不会吃了你!” 易小楼见他眉宇深锁,似乎有心事,僵硬的挪着步子往他身旁走,他不耐烦了,长臂一伸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她温软的身子便正正陷进他怀里,娇俏的臀部摩擦着他胯-间的敏感,漂亮的发拂过他鼻端,这淡淡的女儿香,是他爱极了的味道。 易小楼在他怀里垂下了头,脸红成一片,他顿时玩心大起,俯首衔住她的粉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她推拒他,“你说过的,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他深黑的眸将她的紧张尽览眼底,大手游走在她高低欺起伏胸口,冷笑着警告道,“你的本职工作还包括随时随地的取悦我!” * 霸道的白少。求收藏哦,亲们~ ------------ 14.白东风的女人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4_14.白东风的女人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你的本职工作还包括随时随地的取悦我!” 他的气息拂过脸颊,从鼻端直抵心头,易小楼浑身一窒,惊叫着推他,“白东风你疯了!” 他不紧不慢的按住她,纤长的手指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如果想让白氏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你尽管挣扎!” 他的目光那么冷漠,又藏尽了数不清的玩味,他把她当玩物,还不允许他反抗,这是怎样的一个恶魔。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认命的窝在他怀里,双眸中聚气了朦胧的水汽。 他抱起她正要往套房里的休息室而去,总裁办的大门却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绯红短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易小楼认得她,那是当下娱乐圈正红的清纯玉女罗甜甜,在电视上见她时总是一张素净可爱的脸,跟她的名字很搭。 不过与此刻这红裙红唇红指甲的模样就有些出入了。 见白东风正抱着额易小楼,易小楼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乱了,她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登时变了颜色,不过很快就收起了情绪,扭着腰上前,“呦,白少什么时候换口味儿了,就喜欢这素面朝天的!” 易小楼又挣扎了几下,他这才黑眸一眯,将她从怀里放下来,转而走向罗甜甜,大手扣住她的下颚笑的风情万种,“我一直不都是这个口味吗?不然怎么会看的上你这娱乐圈当红的清纯玉女?嗯?” 罗甜甜被他的笑容晃的有些睁不开眼,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她自认见过的男人不少,但面前这个男人却与那些混在脂粉堆里的男演员们完全不同,他一笑,就说不出的迷人,叫你只需一眼就醉了。 而除了那样得天独厚的笑容,他还拥有优厚的背景,出色的能力,无可挑剔的外貌,和一呼百应的权势。 他想要什么女人完全不用蓄意逢迎笑脸相对,只需他一挥手,就有千万女人争先恐后的投怀送抱。 所以他能选中她,她心里是无比得意的。 罗甜甜暗自瞥一眼站在原处的易小楼,白少什么时候竟然对这种不施脂粉的苍白女人感兴趣了? 娇软着身子跌入白东风怀里,她含情脉脉的开口,“白少,人家大老远的来找你,嗓子都干死了!” 他抿唇,看也不看身后的易小楼,径自命令道,“还不去给罗小姐备茶来?” 紧张,失望,心痛各种情绪一拥而上,易小楼眸中隐忍的泪水啪的落了下来,匆匆从办公室逃离。 她捧着滚烫的茶回来时那两人正在调情,完全一副看不到她的样子,她心里也气,大步上前去将茶丢在桌上,转身就要往外走。 白东风将埋在罗甜甜颈间的俊脸略微一抬,“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传了出去还叫人家笑话我白氏的员工不懂事儿。回来,把茶递给甜甜!” 呵,甜甜,他叫的可真亲热,真顺溜。 她多想把那杯茶直对着身后那对狗男女泼过去,可是为了华阳,她不能那么做。 转身,忍住颤抖,她端起茶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将杯子递到罗甜甜面前,“罗小姐,请喝茶。” 哎呦,求收藏,(*__*)嘻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4_14.白东风的女人更新完毕! ------------ 15.俗套的伎俩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5_15.俗套的伎俩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罗小姐,请喝茶。//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罗甜甜朝她微微一笑,红唇微启,客气的道了声谢谢,一手却还攀附在白东风颈上,一手去接她递过来的茶。 易小楼这才敢抬眸看白东风,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唇角都是笑,她分辨不清楚他这笑容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直到罗甜甜的惊呼声响起,她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一杯滚烫的茶泼了出来,溅到罗甜甜艳红的裙子上一些,地上湿了一大片,罗甜甜眼泪都流了出来,似乎是极力忍痛的样子。 白东风脸色一变,拥着她的肩膀见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溅了些茶渍,他深黑的双眸如藏匿了一场烈火,轻声问她,“疼吗?” 罗甜甜娇声道,“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易小楼将被茶水烫伤了好大一片的手背在身后,勾唇冷笑,这个罗甜甜的演技可真不一般。 她刚才进门见到白东风怀里抱着她的时候就想来这一招了吧。 她想试试,在白东风心里,到底是她罗甜甜重要,还是她易小楼重要。 这一计,也太俗套。 见她楚楚可怜倚在白东风怀里的模样,易小楼心中一疼,她得逞了不是吗? 那个男人抱着她嘘寒问暖,却对手背上被烫伤了一大片的她毫不关心,这一局她完胜了,不是吗! 懒的理她,易小楼转身将手放在身前就往外走,地上的茶具碎片却哗啦一声到了她脚边,她被这巨大的响声震住,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易小楼,你连伺候人都不会,还怎么做好我的助理?”白东风的话,字字锥心,到她耳中之后回响了好久好久,她本就在发烧,此刻更觉得步子不稳了起来。 企划部经理听到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忙进来看情况,见三人冷冷僵持着,忙上前询问。 白东风将罗甜甜从怀里放下来,垂眸对他道,“带罗小姐到医务部治伤!” 企划经理闻言忙给罗甜甜引路,罗甜甜极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终究在白东风不容拒绝的眼神中从总裁办离去。 易小楼还在原地站着,身子愈发不稳,头痛欲裂。 白东风走上前来,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环绕,他捏着她的下巴,冰冷的声音在头顶盘旋,“易小楼,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仁慈了?” 易小楼肩膀一颤,喉咙疼得不得了,她忍住泪水与他冷冷对视,“如果白少觉得我做的不好,完全可以现在就辞了我!” 她也被烫伤了,他却丝毫不关心,只知道质问,责骂和威胁。 四年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她小感冒他比任何人都紧张,非逼着她躺在医院里接受检查,然后握着她的手陪伴她输液,连吃药时他都会帮她试水温。 而今呢?他的心里,再也没有她了吗? 易小楼绝望的看着他,此刻的白东风微微皱着眉头,他周身的空气也仿佛一瞬间到了冰点,冻的人直打哆嗦。 “辞了你?辞了你做什么?让你嫁人?跟你的小情人双宿双栖?易小楼你可真本事,是我小看了你,四年前勾搭上唐逸还不够,这会儿又要跟叶承颢结婚。也是,叶家大少爷,易州万千少女做梦都想要嫁的良人,呵,我偏不让你如意!” 冷漠的白少,求收藏哦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5_15.俗套的伎俩更新完毕! ------------ 16.无法忍受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6_16.无法忍受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危险的眸子眯起来,藏尽了汹涌的怒涛,前些日子他回国庆祝好友顾北辰和夏一诺新婚之喜时,那个阴雨的夜晚,帝爵大酒店露台之上老管家李修全的话还萦绕在耳,他说,少爷,易小姐她……要嫁人了…… 大学毕业之后整整四年,他以为当年他负气离开,远赴德国的这四年时间里,她心里总有那么一丝是惦记着他的。【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他很想问问她,到底毕业那年为什么离开他而选了唐逸,他在等她给他一个解释,如果合理,他会原谅她,摒弃前嫌,一如既往的给她无尽宠爱。 未曾想,他千等万等就等来了这么个结果,她要嫁人了。 想到此,他恨恨的将面前苍白的女人一把甩开,“我既然已经回到易州,你要嫁人,休想!” 毫不留恋的从她身前绕过,他径自出了总裁办,一路穿过长长的走廊往医务部走去。 易小楼疼的龇牙咧嘴,跌倒时手心还被茶杯碎片划伤了,血不一会儿就染红了手掌,她皱眉,慌忙闪进电梯下了楼。 白氏大厦对面的药店里,她问医生要了些云南白药,又拿了烫伤的药膏和感冒药、退烧药,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 尴尬的脸通红一片,恰逢此时身后却有一个阳刚的男声将卡递了过来,“这位小姐的款我来付!” 药剂师点头笑笑,为他刷了卡,易小楼回头一看,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大帅哥了。 真的好帅啊,虽然没白东风那么妖孽,但也是个极品呢,她拍拍自己的脑袋确定自己不是发烧出现了幻觉。 叶承颢一笑,帮她拿了药扶着她往外走,“我是叶承颢,青青的哥哥,我们刚见过一面,你可能不记得了!” 易小楼拼命从记忆里搜索,这才依稀想起,她跟叶青青一起去叶宅时似乎是个男人开的门,她没仔细看罢了。 两人已经走出药店,她苦涩一笑,伸出手与他握了握,“你好,我的绯闻男友!哦不,是绯闻未婚夫才对!” 他们两人要结婚的消息在易州传得满城风雨,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听白东风方才那语气,他打压华阳逼她就范也正是为此事。 可他们两个当事人却彼此不认识,呵,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了叶承颢心中有些失落,不过他还是佩服她的幽默,这个时候还能如此从容的开玩笑,便也回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好,我的绯闻未婚妻!” 不握还好,这一握他只觉得她手心滚烫,或许是他太过用力了,她痛呼了一声。 他俯首一看,只见她手背上红红的一大片,血丝清晰的浮现在皮肤上,手心里还划伤了,染了他一掌心的血。 眉头皱起,他温柔的握着她瘦弱的手,放在自己面前看了又看,“你发烧了?手怎么也伤成这个样子?” 这一幕,落在白氏大厦楼顶总裁办落地窗前站着的白东风眼里,是那么的刺目,那么的……无法忍受。 哎呦,白少嫉妒喽,(*__*)嘻嘻……,要收藏哦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6_16.无法忍受更新完毕! ------------ 17.确保她不会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7_17.确保她不会死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人来人往的马路旁,易小楼别扭的从叶承颢手中抽回手,差点没哭出来。//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她就算疼死,也不会放下自己的骄傲去掉一滴眼泪,“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叶承颢心头一跳,这样的眼神,她那天与青青一起去叶宅时他也见过,强忍委屈微笑的模样,眸中是大片大片氤氲的雾气,倔强的叫人心疼。 他正想出言安慰,易小楼烧的糊里糊涂的,眼前一黑差点没倒在地上。 叶承颢忙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你怎么了?还好吗?醒醒!” 白氏大厦楼顶,白东风眯眸极目望着叶承颢抱起易小楼焦急的穿过斑马线,心头的怒气轰然升起。 拳头握的咔咔作响,他转身从总裁办走了出去,他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就忍不住跑到未婚夫那里诉苦去了吗? 迎面而来的罗甜甜拉住他的手娇嗔,“白少,就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停住脚步,眼眸一垂正正盯住搭在他手上的那一双纤纤玉手,他似笑非笑的的开口,“乖甜甜,你这双手,不想要了是吗?” 他不喜欢女人握他的手,四年前,那个位置是独留给易小楼的,四年后的今天,任何人都不可以。 罗甜甜一惊,忙放开他,哆嗦着退开,“白少,对不起是我不好,您别生气好吗?” 她犯不着得罪她的金主,下半年她还有一个电影是他主投的,她清楚这个男人的手段,你让他一丝不高兴,他会让你一辈子痛苦,所以她怕极了,站在原地都不敢抬头看他。 白东风挑眉,“这就对了嘛。”他摆摆手对从罗甜甜身后走来留着利落短发的男人道,“明哲,送罗小姐回去!” 明哲微微一笑,点头应是,眉头一拧看着缩在墙边的罗甜甜,“罗小姐,请吧!” 罗甜甜这才逃也似的跟着明哲走了,走了两步明哲停下步子,“对了白少,潘子叫我转达您一声,老首长叫您周末去家里吃饭!” 白东风只道记下了,匆匆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他到楼下是正好叶承颢抱着易小楼过了斑马线,已经到这边的路基上,几步上前一把将易小楼从他怀里夺过,白东风嘲讽道,“叶少也不知道避嫌,易小楼是我白氏的员工,你们要不要结婚是你们私底下的事儿,大白天的在我白氏门口卿卿我我像什么样子!” 叶承颢有些迷糊了,他跟易小楼的婚事不过是外界瞎传的,怎么竟然连堂堂白家少爷也当真了吗。 叶氏旅游集团的办公大楼与白氏鼎足而立,他工作压力大有头痛的毛病,碰巧今天药用完了,到对面的药店买,未曾想竟然碰上了易小楼。 见白东风眸中深藏着怒气,叶承颢倒也不想解释了,把手中的药往他怀里一扔,“你的员工还给你,不过她受伤了,还发着烧,你最好确保她不会死!” 哦,犀利的白少,求收藏~~ 先更新一章上来,部长夫人那边的一万字写完的话,就再来更新一章,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7_17.确保她不会死更新完毕! ------------ 18.最好老实点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8_18.最好老实点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把易小楼丢进后车座,白东风驱车回了东风会所。【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明哲回来时他正黑着一张脸,在环形回廊栏杆上靠着抽烟,升腾起的烟雾将他那张倾倒众生的脸笼罩住,说不出的妖娆。 在楼下中央大厅里他停住脚步,“刚送了你的罗甜甜回去,怎么又有事?” 白东风白了他一眼按灭手中的烟头,“上来看看里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说完他烦躁的往天台而去,留给明哲一个伟岸的背影。 明哲进卧房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易小楼,她紧闭着双眼,嘴唇红红的,脸颊也微红,看样子是发烧了。 想起方才白东风那个样子他就想笑,还从来没见过他为哪个女人这般心烦意乱的模样。 上前摸摸易小楼的额头,果然烧的厉害,她垂在床边的左手红了一片,有些皮肤已经烫坏了,看来得几天受罪。 他暗叹了一声,在白东风身边儿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的,见天儿的受伤生病。 这么多年了,连他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脾气。 给易小楼挂了水,兴许是他那一针扎的够重,她醒了,一双眼睛因为发烧而现出深黑深黑的漩涡,她似乎是被吓到了,猛地一缩,“你是谁?我在哪里?” 明哲心想,这姑娘不是脑子烧出什么毛病了吧,于是比出两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易小楼收起恐惧打量了这卧房一周,心里安定了下来,躺在那里长长的喘了口气,她果然还是没能逃离白东风的魔掌啊,皱眉她虚弱无力的对明道,“你神经病吧,对我比两根儿手指头干嘛!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明哲笑了,点点头道,“嗯,看来很清醒!还是个硬骨头,怪不得被他折腾成这个样子。姑娘啊我还劝劝你,小白这人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三两句好听的哄哄他有事儿也没事儿了,跟他对着干,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易小楼背过身去,“你要是来给他当说客的,现在就走吧!” 明哲又看了易小楼一眼,白东风的卧房还没有女人能进得来,看来她是个例外。 起身耸耸肩他往外走去,到天台上一手拍拍白东风的肩膀,“你怎么折腾人家姑娘了,这会儿可全身都是刺儿呢,跟人说话都呛得很!” 白东风转过身来瞥她一眼,“明哲你是闲的吧,有事儿就说没事儿滚蛋!” “好,我滚,不打扰您的泡妞儿大计!”得罪白东风的后果他是知道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看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他也不好得罪他。 “哦对了,你那姑娘手上的伤挺严重的,我看她买的有药,你给她涂点。我留了绷带在这儿,给你一回当好男人的机会,等会儿你亲自给人家包扎,说不定那妞儿会感动的痛哭流涕主动投怀送抱呢!” 他又不怕死的加了这么一句,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往外跑,后背上还是没躲掉白东风丢过来的高尔夫球。 易小楼正靠在等着那瓶该死的点滴快点打完,迷迷糊糊的听到白东风的脚步声,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他在的地方,没来由的就一阵阴冷,她抬眸时果然见他到了门口,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他像地狱撒旦一样往床边靠近。 末了他蹲在床头一把抓住易小楼的手给她上药,易小楼往后缩了缩,他抬眉瞪她一眼,冷冷的命令,“易小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哎呦喂,心疼了吧,闷骚的白少,求收藏哦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8_18.最好老实点更新完毕! ------------ 19.真把自己当盘儿菜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9_19.真把自己当盘儿菜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迫于他的淫威,她终于不再动弹,静静的由着他给自己上药,墨绿色的药粉被他轻柔的铺在她伤口上面,他注视着她伤处的眼神,仿佛还是当年。【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仿佛时光并没有流走,他们还停留在青涩的象牙塔时期,他是高大俊逸的学长,她是调皮乖张的学妹。 在他们的大学,没有任何人能掩盖他的光芒,而那么优秀的他,却独独爱她宠她疼她,无法无天。 回忆被他冰冷的声音打断,他将她烫伤的手翻转过来,见她掌心被瓷片划伤好长一个口子,“嗯,应该是伤的太轻了,下次得下手重点,看你还有没有力气找你的未婚夫哭诉!” 很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说不出的阴冷,藏满了警告和威胁。 易小楼气极了,却不能顶撞他一句,眼泪噙在眼里转了好几圈还是忍了回去,“谁跟你说我要嫁给叶承颢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白东风找来药酒给她消毒,听她这话大手明显的顿了一下,之后蹲下身用药棉蘸了药酒来给她清洗伤口,她疼的龇牙咧嘴,手腕却被他握的死死的。 伤处的血迹被他擦干净了,他又给她撒上药粉开始缠绷带,“不想感染就配合一点,这么轻的伤都受不了以后可怎么办!” 易小楼皱眉,忍住痛,他给她包扎伤口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好几回都弄的她更痛了,她却强忍住没吭声,等他终于包扎完毕用蕾丝给她缠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看了一眼颇为满意的自言自语道,“嗯,包扎伤口的技术又进步了不少!” 易小楼抽回手看着药瓶里渐渐减少的液体,“白东风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是那个罗甜甜在搞鬼,还帮着她欺负我,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我的,不是吗?” 白东风背过身去眸中深黑一片,“不要在背后诋毁甜甜,我不喜欢你这样。还有,什么叫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复你的?你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 言毕他从床边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徒留给他一片冷毅的高大身影。 易小楼盯着他的背影想,一个优秀到极致的男人怎么能这么毒舌呢,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直直的往她心窝里捅。 他正要收拾东西出去,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了起来,他便顺手接了。 只听得那头明哲阴阳怪气的道,“小白,那妞儿有没有哭着说哥哥你真好,我有打扰到你吗?现在是不是还在温柔乡里缠绵呐!” 他朝易小楼瞥了一眼,见她双眸闪躲着垂下头去,脸已经红了一片。 嗷嗷嗷,毒舌的白少,求收藏,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9_19.真把自己当盘儿菜更新完毕! ------------ 20.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0_20.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缠绵你个头!”白东风没好气的回了明哲一句,之后便挂了电话。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走之后易小楼的电话也响了,是她闺中好友夏一诺打来的,听声音也是心事重重的。 “小楼,你在哪儿呢?有空吗?” 听到她的声音易小楼差点没哭出来,她忙捂住电话擦擦眼泪,仿佛对方能看到自己似的,摆上笑脸,“我在公司忙呢,这会儿出不来,你怎么了,听起来不开心!” 那边没再说什么,她心里有一阵的失落,清清嗓子道,“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有空一定跟姐儿几个好好聚聚!” 电话里出现盲音之后她终于扔掉手机泪流满面,要她怎么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说骄傲不可一世的易小楼被一个男人打败了,正被他非人的折磨着。 她看似坚强,内心却脆弱的不堪一击,人生已经有这么多苦难,她不想自己苦苦掩藏着的脆弱也被所有人看穿。 给易小楼包扎完伤口之后白东风从别墅里出来,到会所里的高尔夫球场打球,正瞄准要挥杆时手机震了一下,他回身一看,顾北辰和夏一诺正乘着场地车往他这边而来。 同行的还有叶青青和叶承颢等人,他勾起唇角,拨通了易小楼的号码。 房间里点滴已经打完了,输液管里开始进空气,血液沿着细细的软胶管往上逆流,易小楼手背上一疼,这才收回心神猛地把针头拔了。 她接了电话,白东风命令的道,“给你十分钟到球场,来晚了后果自负!”没等她回应他已经挂了电话。 这个霸道的男人,易小楼暗自腹诽,却不得不听从他的指令,起身往高尔夫球场走去。 她知道球场很远,十分钟走过去根本不可能,偌大的别墅里连个鬼都见不着,她只能加快了步子往那边跑。 等她终于到那边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捂着狂跳的心脏,她喘着气看着白东风,等他给她意想之中的惩罚。 那男人站在她面前,他伟岸的身躯冷冷立着,仿佛把全世界的阳光都遮住了,易小楼站在他的影子里,只觉得周身都冻的发抖。 不远处有几人走来,直到那几人走近了她才看到那是她最好的朋友,还有她的绯闻未婚夫。 白东风也不生气,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却那么残忍,他冷冷睥睨着她,看看手腕上那价值不菲的全钻表,“晚了十分钟138看书网我该怎么惩罚你?” 她虽然低着头,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夏一诺和叶青青朝她投来惊愕的目光,在商界强悍到堪比男人的易小楼,如今竟被一个白东风玩弄至此。 她丢了的,何止自己的事业,还有尊严。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邪肆的男人,他却一脸的云淡风轻,在她最好的朋友面前,他狂傲地把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还完全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 她真恨,细小的拳头握起,眼中的泪水团团转,“白东风,你不要太过分!” 昨天只更了一章,所以今天会更新三章,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0_20.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更新完毕! ------------ 21.虚情假意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1_21.虚情假意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上前一步,与她靠的更近些,将唇覆在她耳边,“想跟我斗,你还不够资格,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有的是办法修理你,你最好还是听话点,否则对谁都没好处!” 他脸上的笑那么明媚,那么妖冶,仿佛是情人之间亲密的耳语。【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只有她知道他那张薄唇中吐出来的是多么骇人的字眼,他的笑容,像这世上最残忍的刀子一样,一寸一寸把她的肌肤撕开,抽筋刮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舒缓他对她无边的恨意。 易小楼终于不再挣扎,不再抵抗,再敢找他的不痛快,换来的只能是他更深的羞辱,当着她两个好姐妹的面,她还想保留最后一点的羞耻之心。 他击球她跑着帮他捡,他热了,她给他擦汗,他渴了她跑出一里开外的球车上给他取来饮料。 虽然已经入秋,但午后的阳光仍旧很是热烈,她头晕目眩,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易小楼你不能晕倒在这里。 你不能让所有人都看你的笑话,你不能! 所以她撑下来了,直到日影西斜,她像个奴仆一样被他呼来唤去,她不停的跑前跑后的忙碌。 像个陀螺,又像个由他操控的提线木偶,他是这场戏的主导者,他叫她停下来,她就必须停下来,他不叫她休息,她也妄想偷懒半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可她已经没心思想这些了。 与华阳相比,一切都不重要,公司是她一次次冒着被那些肥头大耳的合作人潜规则的危险,盯着各方汹涌而来的舆-论压力苦苦打拼下来的天下。 舅舅老了,小天姐嫁人了,就算再高贵的头颅,也必须在现实面前卑微的低下来,她想要留住易家最后的希望,就只能忍耐,只能服从。 白东风的手段她早就领教过,她不想让自己再做那些毫无用处的挣扎,就算挣扎的再有力度,最后受伤的也只能是自己。 这个下午,她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汗,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心痛为他竭尽所能的服务的。 她只记得众人散场的时候顾北辰朝她丢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而后揽着夏一诺的腰朝白东风笑着道,“小白,什么时候这么会调教女人了,也教教我怎么好好磨掉我家这只小野猫儿的利爪?” 白东风面无表情的把手中的高尔夫球砸向顾北辰,阔步上前来,一把抱起她将她按在怀里。 她不让他抱,他却冷冷的警告,“听话,不然受苦的还是你!” 她眼眶一热,喉头颤抖,只能闭着眼睛靠在他怀里,不让旁人看到她的眼泪。 等顾北辰、夏一诺等人乘着场地车渐渐走远了,她才睁开眼睛看身后橘色的夕阳。 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在地上暧昧的重合着,她想起多年前他们一起爬山,她说累了,他就把她背在宽阔的后背上。 也是这样的夕阳,可是那爱,却远去了。 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低下头来看着怀里的她,忽然开口,“跑了一下午,累吗?”温柔到极致的语气。 她环住他的肩膀,一个用力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他把她抱得很高,她跳下来的时候闪了脚,“不要用你这张虚情假意的脸对着我,我累与不累,都跟你没关系!” 第二更,收藏哦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1_21.虚情假意更新完毕! ------------ 22.根本输不起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2_22.根本输不起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伸手去拉她,她却用力的将他甩开,后退两步拉开彼此的距离。【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不要靠近我,否则我就跟你同归于尽!”她怒视着他。 她不要再沉溺在他的怀抱里,不要闻到他身上她曾经爱极了的味道,不要在他一次次伤害了她之后接受他伪装出的温柔。 这追逐的游戏,她本就是被他随意玩弄的猎物,既然只是个猎物,那她为什么要配合他演戏,甚至还在面前他苦苦求饶。 她早就累了,厌倦了他无休止的折磨。 手上包扎好的纱布给他捡球时早就弄脏了,她解开他为她系的蕾丝蝴蝶结,像丢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抬头学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而后转身离去。 方才从她怀里跳下来时她根本没有找到着力点,所以脚踝崴的并不轻,她一瘸一拐的,却让自己的脊背挺的笔直。 多年前跟唐逸的事情,他根本就没问过她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判定是她变心劈腿,就策划着有这么一天将她的尊严踩在脚下作为惩罚不是吗? 看着易小楼离去的背影,白东风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太了解她,她是那么骄傲的女子,今日被他这般当众羞辱,她不可能还对他保持着温柔听话的乖巧模样。 他知道是他惹怒了她,可她毫不犹豫的把他亲手为她系的蕾丝扔在地上时,他深邃的眸中还是闪过一丝痛楚。 只是她那么恨他,又怎么可能会看到呢。 他躬身将浅碧色的蕾丝捡起来,握在手里,老管家李修全应他的电话前来,慈祥的上前道,“少爷。” 他嗯了一声,眯眸看他,“易小楼和叶承颢的婚约是怎么回事儿?” 李修全忙低下了头,“对不起,你回来那天我明知道这是个假消息,可还是告诉您了。您与易小姐多年的情分,散的太可惜了,老李知道,少爷心里是有易小姐的,我不想看着您以后后悔呀!” 白东风从他身前走过,声音仿佛从地底而来,“我心里装着谁不是你说了算的,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李修全是姥爷家的老管家了,从小看着他长大,向来能懂得他的心思。 见他径自往前走,步子有几分沉重,李修全只道,“我记下了!” 他以为听到那个消息之后白东风会找易小楼好好聊聊,就像四年前一样,他从来没见过他的少爷能那么的宠爱一个女人。 他以为易小楼是个例外,他以为这次回来他们能冰释前嫌,却没想到好心还办了坏事情。 高尔夫球场出口,易小楼遇到了叶承颢,说准确一点,他是在那里等她的,见她一瘸一拐的走来,他上前便扶住了她,“为什么任由他欺负你?为什么不反抗?你是受虐狂吗?” 见她三次,三次都因为白东风而如此狼狈,她好歹也是他的绯闻未婚妻,怎么能任由别的男人这样玩弄。 易小楼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抬眸看他,“我不像你们,都有强硬的后台,易家刚在商场站稳脚跟,也不像你们都是做实业的。控股这个行业,一夜之间就家徒四壁的大有人在,我什么也没有,他想要击垮我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不怕他,可我怕,因为我根本输不起。” 三更,谢谢亲们,求收藏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2_22.根本输不起更新完毕! ------------ 23.打抱不平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3_23.打抱不平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叶承颢望着面前虽然狼狈却骄傲着不肯低头的女人,黑眸中闪过一丝疼惜,“华阳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叶氏完全有能力撑起你的公司,如果你不想受白东风制约,对于你的事情我会不遗余力!” 易小楼鼻端一酸,不遗余力吗? 这世上爱心泛滥的人多了去了,她不否认有真正有良知的人存在。【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但这些年来对他抛出橄榄枝的人,大多也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更多的是心怀鬼胎。 叶氏和白氏如果起了争端,到最后谁胜谁负也很难定论,她不可能让他也牵扯进来。 将堵在喉咙口的哽咽吞咽回去,她摆起一张冷漠的脸抬头看着叶承颢。 “你没有必要解救我的水深火热,我也没有义务接受你的博施广济,你们这些阔少惯用的泡妞儿手段在我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易州哭着喊着想要嫁给你的女人能从内环排到外环,你实在用不着在我这样一个女人身上下功夫!” 她转身离去,留给叶承颢一个高傲冷漠的背影,她已经一无所有,与其脱离白东风臣服于另一个男人,不如就这样吧。 挣扎后的遍体鳞伤还没有复原,她还没有忘记那些疼痛,撕裂的掌心被风刮的如同刀割,她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这世上,本就没那么多公平,有些人就算拼了命努力,还是摆脱不了被别人掌控的命运,而她,很不幸的,正是这些人的其中之一。 叶承颢目送她远去,心里忽然紧紧密密的一阵针扎似的异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对一个冷漠成这样子的女人这样上心。 叶氏虽然强大,而且名声在外,但毕竟不比白氏在易州盘踞着足可摧毁这个城市经济命脉的实力,他为什么要说刚才那些话。 为什么要说帮她。 白东风到出口时他还没有走,碰到易小楼之后,他已经做了太多疯狂的事情,这一点都不像他叶大少的作风,但是不可否认的,他就是这么做了。 几步上前站在与他对立的位置,他锁眉看着白东风,“这样对一个女人你不觉得过分吗?” 白东风漂亮的眸子眯起,“叶少想打抱不平?以什么身份为她说话呢?未婚夫?” 看他眼底的嘲讽,叶承颢知道,纸包不住火,这样的假新闻早晚都逃不过白东风的眼睛,更何况,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他误会。 他也笑了,他笑起来并不妖冶,温暖四溢的模样,他与白东风,一个阳光明媚,一个冰冷阴暗,两人就这样直直对立。 他一字一句的道,“以白少在易州的万千耳目,不会不知道这是个假消息,她现在还不是我的未婚妻。”叶承颢接着话锋一转,“但不保证将来也不是!” 白东风嗤笑,而后擦着他的肩走过,“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哎呦,这是……情敌吗……收藏哦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3_23.打抱不平更新完毕! ------------ 24.唯一的机会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4_24.唯一的机会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我不会任由你伤害她!”叶承颢转过身来看着白东风离去的方向。【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易小楼佯装坚强的模样让他心疼,他很想冲上去狠狠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一顿,但是他没有。 白东风听他这话果然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与他要相对视,“那就要看叶少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入秋之后返暑时节到来,这世界仿佛一瞬间又进入了盛夏,热的喘不过气来。 太阳炙烤了一整天之后,易小楼与白东风双双回了会所内的别墅。 晚上白东风在帝爵包了场子,无非是商场上的应酬。 易小楼回卧房时听浴室里有水声,想来是白东风在洗澡,冲一下忙碌一天之后满身的疲惫。 她不敢再往里走,还记得高尔夫球场那个下午,回来之后也是他在洗澡,也许是她进房间的脚步声扰了他。他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三下五除二把她压在床上,而后就又是一场激烈到撕心裂肺的索取。 她再也不想经历那种事情了,被他折磨的次数多了以后,她自己也知道要学乖了,与他对抗,没有好结果。 所以她轻手轻脚的回了客厅。 舅舅打电话来她怕他听到,忙按了接听键躲到门口接了起来。 那边仍是满满的关怀,“小楼呀,外面不比家里,你还是搬回家住吧,你小天姐也回来了,你在家她也能有个伴儿!” 她正准备答话就听见电话那端舅母尖利的声音响起,“小天有我陪着就够了,易守震你叫那个小野种回来干什么,成心给我添堵是吧!” 而后易守震又吼了一句什么,声音太大了,震的她耳膜疼,接着就是摔东西的声音。 她手上的伤口一痛,极力握稳手机忙快速的道,“舅舅,青青叫我吃饭呢,先不聊了!” 颤抖着按了红色键,她靠在门口的墙上,气愤的心脏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 她母亲易妙锦这辈子都没结过婚,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她曾问过舅舅,舅舅说他也不清楚。 没嫁人的女人就生了孩子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听舅舅说当年她妈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 在她的记忆里,关于母亲,只是墙上一幅黑白的照片,关于母爱,那是她渴望却从未有过的温暖。 白东风从卧房出来时已经换了一身墨绿色的西装,全手工剪裁,德国顶级设计师量身定做,他一出现,就自有高人一等的气势。 上前丢给她一件优雅到极致的礼服,他由上而下的俯视她,“换上,跟我走!” 她强撑笑脸,“我就不去了吧!” 他不耐烦的往沙发上一靠,眯眸看她,“你不是一直想拉大公司的合作项目让华阳转型做实业,好以此来摆脱我吗?今天的酒宴很多商界巨头都会来,我只给你十分钟时间把自己收拾妥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修长的手指扶了扶腕上的全钻表,他皱起眉头抑扬顿挫的道,“现在计时开始,错过了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嗷嗷嗷,自信满满的白少,仍旧求收藏~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4_24.唯一的机会更新完毕! ------------ 25.她太迷人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5_25.她太迷人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现在计时开始,错过了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易小楼匆忙抓起那件礼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卧房。//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她走出来时只觉得肩膀有些凉,并不是天气冷,是白东风眼神。 他盯着她,盯的她无处躲藏,亦无处可逃。 那双幽深幽深的黑眸中泛起的意味深长的波光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她一点都看不懂,因为看不懂,所以惧怕。 “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弄错了?有问题吗?”她忐忑的看着他,仿佛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脸上写满了不安和紧张。 白东风却忽而眸中漾起一丝浅笑,“没有,你哪儿都没错!” 起身给她肩上搭了件貂绒坎肩,拉着她的手往门外走。 是啊,她哪儿都没错,只是太漂亮了,太迷人了。他喜欢她这样毫不张扬却无法忽视的美丽,但也讨厌这种美丽即将在今天的酒会现场被别的男人也看了去。 门口的大香树下仍旧停着那三辆黑色豪车,仍旧是易小楼从未见过的牌子,他拉着她上了前面那辆车,身后的保镖们便鱼贯而入进了后面的车子。 三辆车在宽阔的马路上一前两后不急不慢的往帝爵大酒店而去。 他们到时酒会还没开始,只是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都是易州顶顶的上流,不容忽视的高端家族。 顾北辰拥着夏一诺在角落里品酒,而高大帅气阳光四溢的叶承颢正与几个长辈说话。 当然,作为陪衬还有几个娱乐圈近来名气斐然的女明星。 白东风右手放在身前,将胳膊留出一个空示意易小楼挽住他的手臂,她的目光却仿佛被里面的什么吸引了,根本没看他一眼。 他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便看到了待人客气有礼的叶承颢。 脸色一沉声音冷硬,他靠在她耳边道,“易小楼,白氏集团的公子爷做你的男伴,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这么给你做活招牌,你应该主动的挽着我,笑脸相迎。你认为呢?” 易小楼这才回神,乌黑的双眸一垂,“你说的很对!” 她伸手挽住了他,她一次一次的警告自己,易小楼你要笑,要笑的自信满满,要笑的光彩夺目,要让会场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白东风的女伴,他们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一定会助你飞黄腾达。 自然,她做到了,并不是她漂亮到足可艳压群芳,夺了现场所有男性的眼球。她知道,所有人对她行注目礼,只是因为她身旁的这个男人。 他刚到门口,人群就安静了下来,他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是皇帝,是最至高无上的财富和权势。 有人上前来打招呼,“白少来了,还没见您在公开场合带过女伴,不介绍一下吗?” 白东风也不看那人,侧过身来大手一扬装模作样的给她打理了一下头发,“哦,这是华阳控股集团的二小姐,易小楼。” 那男人忙上前要与她握手,易小楼正准备伸出手时却被白东风拉了回来,此刻他那双深黑的瞳孔中,那种她看不懂的光芒再次一闪而过。 她虽然看不懂,却感受到了满满的愤怒和警告。 今天三更,第一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5_25.她太迷人更新完毕! ------------ 26.三流货色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6_26.三流货色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换了个笑脸对着那男人,“不好意思,易小姐的手受伤了,可能不方便!” 明明是很客气的一句话,对面那人却总觉得有千万把剑就在眼前,剑尖直指着他,仿佛他再上前一步那剑就会刺穿他的胸膛一样。【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男人疑惑了一会儿,等看清楚这样暗藏的愤怒是来自白东风那双笑着的眼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忙呵呵笑着,后退了几步。 身后仍有想上前来一探究竟的人,也顿时没了到白少眼前碰钉子的勇气。 他满意的笑笑,带着她的步子绕过众人往前走去。 刚走不过几步,有甜腻的脂粉味儿扑鼻而来,易小楼随着他停下脚步,面前是一脸娇羞的罗甜甜。 冤家路窄,她们又见面了。 罗甜甜看了她一眼,眼睛里的嫉妒很快就被笑容压下,易小楼暗叹,这货果然是演电影的,表情变得可真她妈的快。 女人白嫩的手臂搭上白东风的手,娇声娇气的道,“白少,您看这件礼服好看吗?” 她渴求的目光望着白东风,易小楼也这才将眼神停留在她身上,只是那一瞬间,心仿佛被锥子锥了一下。 这是唐逸的设计,今年各大秀场的最新款,受好莱坞各大明星的狂热追捧和西方上流社会的喜爱。 想不到竟然弄回来了,还穿在罗甜甜身上,不难想象,也只有他白东风才有这样的动机和实力。 他唇角的笑仍旧意味深长,目光只将罗甜甜被那件暴-露礼服包裹的娇躯扫视一遍,轻声道,“很漂亮。” 呵,果然是拿唐逸的礼服穿在别的女人身上来刺激她是吗?她偏不发作,偏不生气。 罗甜甜听到白东风的赞美这才开心了,眼角的笑容骤然大了起来,一旁几个跟白东风搭不上话的女明星也自然都向她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她一把拉住白东风的手,顺势极快的将易小楼推到一遍,略带挑衅的目光又转成温柔可人的模样,“易小姐,您觉得这件礼服好看吗?是白少亲自为我挑的呢!” 易小楼冷笑,果然是他。 当然好看,唐逸的设计,自一开始就是极好的,无人能够企及的优雅得体。 不过今年的这一款却是专门为西方作风豪放的黑人女星专门打造的,罗甜甜穿上是好看,但她身材始终不及黑人高挑,有些略显长了。 唐逸说过,因为身材的差异,这件衣服穿在西方女人身上那就是性感尤物,可穿在国内的女人身上这就是个三流设计。 易小楼冷笑一声,伸手将白东风拉回来,仍旧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对罗甜甜道,“罗小姐这件礼服很漂亮,不过也只是唐逸先生的三流设计,您穿正合身份!” 言外之意,你罗甜甜也就是个三流货色。 第二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6_26.三流货色更新完毕! ------------ 27.一醉解千愁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7_27.一醉解千愁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上次冤枉她泼开水,这次又这样公开挑衅,她早就想修理她了。//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听易小楼这话,罗甜甜生气了,尴尬的一张小脸儿扭曲着,可在白东风面前也不好发作。 她只好红着脸娇声道,“白少……” 那声音,易小楼听了立马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还要伸手来拉白东风,易小楼一抬手挡住了她,“罗小姐,要我提醒你吗?今天晚上白东风是我的男伴,如果您春闺寂寞,请找别人!” 罗甜甜的脸彻底涨成了猪肝色,连一直站在原地的努力保持风度的白东风都绷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 若不是今天带她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有这么厉害的一面,他以为她只会服从,只会隐忍,只会委屈自己。 看来他错了,太小看她了。 罗甜甜见他笑的这么开心,更生气了,却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白少,您笑人家,讨厌……” 白东风忙抬手制止了她要继续往下说的念头,“罗小姐,您没听到易小姐说吗?今天我白东风是她的男伴。咳咳,不好意思,真的不能陪您了!” 说完这话他拉着易小楼继续往里面走,将罗甜甜一人留在原地。 罗甜甜气极,喘息了好久,最后才转过身来盯着那一男一女离去的身影,目光里带着浅浅的泪花,满是愤恨。 又走了几步,易小楼放开了白东风,与他冷冷对立,“把唐逸的设计穿在那种女人身上,你开心了是吗?” 白东风眯眸,顺手拿起一杯香槟品了一口,黑眸盯着透明玻璃杯里浅黄色的液体,“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易小楼也拿起酒猛灌了两口,抬头看着他,“我请问您!” 他脸上漾起嘲讽的笑,杯子伸到她眼前挑衅的与她轻轻一碰,“我乐意,你管得着吗?还是……你心疼了?” 易小楼不再理会他,转身往叶承颢走去,之后整个酒会上她都没有再看白东风一眼,仿佛她的男伴换成了叶承颢一样。 他们举杯,对视,微笑。 叶承颢把她介绍给易州最顶顶有实力的做实业的商家,她客气的与那些人握手,这一切的一切被白东风看在眼里,那么刺目,他却始终没说话,一个人靠在角落里落寞的饮酒。 后来夏一诺与易小楼聊开了,两个女人在水晶桌旁你一句我一句的,喝了不少酒。叶承颢就站在易小楼身旁一脸温柔的看着她,那眼神,连三冬冰雪都能融化了。 顾北辰到角落里的沙发上拍拍白东风肩头,“小白,怎么?被你的女人伤了?” 白东风瞥他一眼,“你小子嘴里就没半句好话,你才被女人伤了呢!” 顾北辰也不再与他打嘴仗,只递给他一杯酒,酒杯与他一碰,“来吧,一醉解千愁,哥们儿陪你!” 白东风也举杯,双眸中忽然满是寂寥,他扯唇笑笑,“是啊,一醉解千愁,你说的不错。” 他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全都灌了进去。 第三更,谢谢亲们~要收藏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7_27.一醉解千愁更新完毕! ------------ 28.摧毁的力量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8_28.摧毁的力量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直到面前的酒已经喝空了许多杯,白东风仍旧没有上前去打扰易小楼。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就那么靠在沙发上,抿唇满足的看着她,透过透明的玻璃杯,透过淡黄色的酒液,透过迷离的灯光和汹涌的人潮看她。 一切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们恩爱携手的旧时光,那么温暖,可也刺的心窝疼。 她一直靠在水晶桌旁,一双漆黑的眸子时而看着夏一诺时而看着叶承颢,她极少说什么话,那双眼迷茫而沉静的叫人心痛。 夏一诺抬眉指指角落里坐着的两个男人,点点易小楼的肩膀道,“小楼,小白在看你呢!” 其实易小楼和白东风的事情,她们这些好姐妹是打大学时就知道的,那时的白东风对易小楼可谓宠到了天际,他们俩亦是学院里人人艳羡的模范情侣,不知道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她更摸不清楚的是为什么当年白东风刚毕业就带着他妹妹和楚家小姐楚怡文去了德国,还一走就是四年。 这其中种种,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 见易小楼根本没朝那个方向看,只是淡淡看着一室的光怪陆离,眉头皱着。 夏一诺垂眸揽了揽她的腰,“宝贝儿,别不开心了,天大的事儿不还有我在你身边吗,爷疼你!” 易小楼轻笑,眼睛却泛酸,心里疼的难受。 她回抱了夏一诺一下,他们两人多年姐妹,她知道如今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不然今日也不会跟她一起喝这么酒。 顾北辰她太了解,与白东风一样,都不是什么善茬儿,这种男人,一旦惹上他们,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她们遍体鳞伤。 “再陪我喝一杯!”她怕在这样煽情下去她会止不住泪海翻涌。 一杯酒又灌了下去大半,她拍拍夏一诺的肩膀,“你跟我还不同,你们已经结婚了,有好日子就凑合过着吧,我继续受罪去了哈!” 说着抬步往前走,可酒精已经渐渐冲上头顶,脚下的高跟鞋细细尖尖的,她有些站不稳,身子一斜险些跌倒。 叶承颢见状伸手扶住了她,他的手臂足够有力,将她稳稳的接进了怀里,不幸的是她自己手中的酒倒了自己一身。 胸口**的一片,薄而透的礼服被浸湿,包裹着她完美的胸型,任何人看了怕都抑制不住多看两眼。 叶承颢并未想太多,掏出手帕就上前给她擦拭胸口和锁骨上的酒液,易小楼只说不必了,从他手中接过手帕,酒醉之后目光迷离的像飞起了一场大雾。 叶承颢不禁注视着她,这样的她,确实太过迷人,他承认,如果他是白东风,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女人拴在身边,栓得紧紧的。 时间在这一刻忽然静止,白东风从角落里的沙发上起身,如地狱撒旦的步子瞬间靠近,他冷笑着站在易小楼身前,从她手中夺过手帕丢回叶承颢怀里。 “叶少不觉得自己太殷勤了吗?我的女人我会负责,完全用不着您动手动脚!” 叶承颢并未反驳他,只是直视他的那一瞬间,从他眼中看到了几近摧毁的力量。 今天还三更,第一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8_28.摧毁的力量更新完毕! ------------ 29.极致的诱-惑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9_29.极致的诱-惑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回身,黑眸中染上一层火红的怒气,抬手递给易小楼一张房卡,“顶楼的套房,你自己去还是我叫人请你上去?” 脚下的高跟鞋一崴,她跌在他身上,晕头转向的从他手里接过房卡,酒精呛得眼泪都出来了。//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她单手勾住他的脖子,微笑着泪流满面,波光盈盈的双眼迷离的看着眼前满身肃杀之气的男人,另一只手颇具调戏性的捏住他的下巴。 “我知道我斗不过你,白东风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自找苦吃的,我这就去!这就去……” 话刚说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冲到洗手间将今晚灌进腹中的那些酒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吐到最后胃里面空的发疼,她捧起冷水使劲往脸上拍了拍,人这才清醒了些。 叶承颢将手帕握进手里,明显也生气了,一双本刚毅中带着温柔的眼睛此刻也冷了起来。 “你栓得住她的人,心呢?” 白东风眯眸哂笑,与他碰杯,“心?她心里有你吗?与你相比我至少还得到了人。” 言毕扬长而去,只是走的时候脚步却有些发沉。 顾北辰见状上前拍拍叶承颢的肩,“承颢哥,小白其实是既看重小楼的,你就别跟他置气了,走,我们接着喝酒去!” 夏一诺瞥顾北辰一眼,这个易州官商两界游刃自如的男人,跟她结婚以来虽然没干什么人事儿,不过这话倒还像句人话。 之后到场的人三五成群的聊天说笑,无非是商场上蓄意逢迎的客套,走马观花的碰杯和别有用心的奉承,几人也没什么心思再闹腾下去,众人散后,他们也便散了。 帝爵大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内,冷气开的极大,让人禁不住直打寒颤。 这间总统套房足足占了整一层的楼面,四面都是澄净如水的大落地窗。 易小楼洗浴之后裹着浴巾站在窗前,遥望着窗外的不夜城,湿嗒嗒的头发搭在背上,香肩半露,这画面,对任何男人都是极致的诱-惑。 奢华的自动落地窗帘忽然合上,瞬间将整个易州市的繁华如织挡在窗外。 又下雨了,好冷。 易小楼回转过身,小脸儿煞白,看到白东风染满愤怒的双眼,她被这气氛压抑的心脏几乎从胸腔里跳出来。 意大利进口沙发上,双眸半眯的男人瞳中藏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欲-望,在奢侈的钻石台灯映照下,由上而下打量着她的身体。 唇角勾起一个绚烂的弧度,白东风起身阔步上前,挑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他眉尾绽放的盈盈风情比女人更要美几分,眼中藏起的犀利亦比窗外的闪电更让人畏惧。 手中还托着高脚杯,他像打量猎物一般看着易小楼,猩红的液体一动,他眸中的燎原大火也一瞬间燃起。 扔掉酒杯一把将易小楼拉进自己怀里,顺势压倒在地毯上。 第二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29_29.极致的诱-惑更新完毕! ------------ 30.收起你的眼泪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0_30.收起你的眼泪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望着面前如神邸一般英俊亦如魔鬼一样可怕的男人,后背陷进柔软的貂绒毯,“我有些不舒服,今天能不能不要?” 她低声乞求,倔强的眼中有胆怯。【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刚才勾-搭叶承颢的时候怎么没有不舒服?还是……你成心跟我过不去!嗯?”他危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虽然极轻极轻,却震得她耳膜发痛头晕目眩。 不再听她解释,白东风薄唇微启,含住她的樱唇死死纠缠,熟练的亲吻之后便是强势的索取。 他大手一挥将她的浴袍扯掉,迫不及待的褪去自己身上繁琐的衣服,那早就灼热的昂扬一个用力,狠狠的刺进她体内。 健硕的身躯压在她娇小的身上,大手握住她莹润的胸部就连唇也不肯放过她,他贪婪的撕咬着,好像要将她吞吃入腹。 他在她体内狂野的律动,火一样的激情很快燃遍全身,她白嫩的身子开始出现不自然的绯红,却始终紧咬牙关不吭一声。 见她动情白东风笑了,轻咬她的耳垂,“乖,叫出来,叫出来给我听听!” 她别过脸去不看他,他便捞起她的身子架在自己强健的腰上,更加用力的挺进,更加疯狂的冲刺。 她终于忍不住欲望的侵袭,汹涌的热潮将她淹没,她流着泪在他身下低喘着,在他听来,每一声都无比受用。 他俯下身子抱住她,让彼此更加贴近,“你知道吗?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呵!”他笑,笑里却带着嘲讽,“你给我记住了,就算死,你也只能死在我身下,别的男人,都是痴心妄想!” 这一场疯狂的欢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水晶桌上果盘里的草莓被打翻在地,高-潮的时候易小楼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才好,往地毯上一抓就抓住了那些鲜嫩的水果。 草莓被她捏的粉碎,手心里、地毯上都是些斑斑点点的红色。 她身子像被拉满的弓一样弯起,承受着他的占有和攻击,又是同时达到高-潮,白东风俯下身子将满是汗水的脸埋在她肩头,“你只能是我的,这辈子都别想逃离!” 大手抚上她的翘乳,极尽温柔的爱抚、安慰。 易小楼忽然就哭了,哭的整张脸上都是泪。 她记得多年前他们也这样激烈的做过,高-潮之后他也说了同样的话,不过却不是这一句,他说小楼我永远都是你的。 而今给予变成霸占,爱变成恨,欢愉变成折磨,她的心,也沉的像被巨石压住,想反抗,却无能为力。 她讨厌眼泪,讨厌软弱,讨厌摇尾乞怜,讨厌苦苦求饶,可现在的她只能哭,只能做之前她最最不屑的事情。 看着她身下两人结合之处流出的乳白色液体,白东风从便携箱里拿出一盒避孕药丢给她,“收起你的眼泪!” 三更,求收藏,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0_30.收起你的眼泪更新完毕! ------------ 31.莫名的痛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1_31.莫名的痛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从便携箱里拿出一盒避孕药丢给她,“收起你的眼泪!” 易小楼果然不再哭闹,将地上揉的皱巴巴的浴巾重新裹在自己身上,捡起手边的避孕药,连水都没有用,直接就肚子里咽。//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苦涩的药味在喉咙口化开,她忍住胃液翻江倒海的抗议,硬是一点一点将那药丸逼了进去。 白东风给她倒了杯开水,上前硬塞进她手里,“你想苦死自己是吗?把水喝了!” 她泪光盈盈,一扬把手杯子扔在地上,那杯澄净的水便一点不剩的流入地毯,“苦不苦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她看也不看他,一人径自往浴室走去,要冲洗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就算药再苦,她也要咽进去,她要记住这种苦,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清醒一点。 看着她的背影,白东风眼里浮起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易小楼,你不找我的不痛快能死是不是?” 易小楼回身对他冷笑,“你不把你那些脏东西弄到我身体里来,我就不找你的不痛快!” 言毕狠狠关上了浴室的门。 白东风愣了一下,心里忽然一寒,当时也没想到用什么话来回她。 他身子半靠着落地窗,眼睛始终没能从那杯打翻的水上面移开,眉头皱的死紧,最后长舒一口气到水晶桌旁按了房内的二十四小时呼叫电话。 总统套房配备的私人管家叫人把地面清理了,站在原地恭敬的问他,“白先生,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没了,都散了吧!”他摆摆手让她离去。 那人便领着一帮人从房间里退去,他一人倚着落地窗点了一支烟,烟雾升腾起将他的背影笼罩的大雾弥漫。 身前是易州市的灯火辉煌,身后是这个房间里的冷清萧条,想到方才易小楼那句话,他只觉得指尖上莫名一痛。 低头将一直挂在颈上的链子取下,打开心形吊坠,静静看着里面躺着的那枚戒指。 多少年了,那天接易小楼到会所里的别墅时,他把这枚戒指取了下来,可是放在哪里都觉得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还好他母亲离家时曾留给她一枚心形胭脂扣,颜色也素雅的很,里面早就空了,他把戒指放了进去,戴在颈上,藏在心口的位置。 只是那日见易小楼来时手上也没了戒指,彼时,他心里是说不出的难过。 他记得,多年前她拉着他的手央求他给她买那戒指的时候,是那么的雀跃,一双黑眼睛里亮晶晶的都是光芒。 他也记得他答应她买下来,而后把戒指给她戴上时她满脸的幸福甜蜜。 本就不是贵重的东西,她也能开心成那个样子,想到此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唇角竟然浮起了笑意。 脸上淡淡的笑只停留了一瞬间就散了,就算当日她再欣喜,又有何用。 他走的这四年,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正想着,桌上易小楼的电话嗡嗡直响,她调了震动,所以浴室里的她并没听到。 白东风眯眸上前把电话接了起来…… 今天也三更,第一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1_31.莫名的痛更新完毕! ------------ 32.只想抱着你睡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2_32.只想抱着你睡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眯眸上前把电话接了起来。//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电话那头是叶承颢略带醉意的口吻,“如果你愿意……就到我身边来,外界关于你我要结婚的传言从来没停止过,而且……我也确实很想用未婚夫的身份来保护你!” 白东风脸上的表情立马就冷了起来,那边听不到回应便又问道,“小楼,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白东风邪肆一笑,冷如冰川,“我想她不愿意!” 啪的挂了电话直接将她手机摔的支离破碎,他胸口不自然的起伏着,靠在沙发上猛烈的抽起烟来。 易小楼从浴室出来时他还靠在沙发上看手里的胭脂扣,她见自己的手机像尸体一样躺在地上,便朝他走来。 白东风这才回过神,猛地将胭脂扣合住,忙装进了口袋里。 易小楼本是在看自己的手机,未曾想到他会有此动作,也不免往他手中看了一眼,依稀见他藏起来的东西里面嵌着一张照片。 她没看仔细,不过就那一扫她也看到了,照片上是个年轻女人,很漂亮,笑容也很温柔。 她躬身将躺在地上的手机捡起,“白少对我不满也完全用不着拿我的手机撒气。” 她并没看到白东风脸上不自然的神色,自顾自的将手机卡取下来放在手心,还暗叹了一声。 白东风本略显尴尬的脸色猛然一变,上前握住她的手腕将躺在她手心的卡夺了下来,力道之大让她手腕一阵酸痛。 “这个卡没收了,明天我会叫管家重新给你一张新的!”也不等她反应,他拉着她就往卧室走去。 酒会上叶承颢看易小楼的眼神时不时从他心头滑过,所以他才没抑制住满心的疯狂,所以才狠狠的折磨她以此来证明她是自己的。 但是戒指的事情让他忽然醒悟,叶承颢的话也并没有错,他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虽然人在他身边,身体属于他,但她的心,离他好远好远。 远的看不见,摸不着,想不通,猜不透。 易小楼被他拖着进了卧室,不解的看着他,手腕疼的眼泪汪汪的,“白东风,你至于吗?不就一个破电话卡吗?你是想二十四小时监督我的行踪还是怎么着?连我的通讯自由都要干涉!” 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她不满的指控他。 他冷笑着看她,“我就要管,你想反抗吗?”抱起她放在床上,他站在她面前,像不可一世的王睥睨着她的狼狈。 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易小楼仿佛看到他深黑的眸中竟然一瞬间满是心痛。 她嘲笑自己眼花,他也会心痛吗?或许离开了四年,演技都有长进了,还能在女人面前表现出这种受伤的神色来。 谁知他那神情却是一闪即逝,再不可捕捉了,她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去了浴室。 洗浴完之后他裸着身子上床紧抱着她闭上眼睛,易小楼不安的在他怀里扭动身体,“你别靠我这么近好吗?我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是害怕,每每他这样抱着她,她就害怕。她知道,他只有在很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可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他。 白东风却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声音极轻极轻的道,“别动!我现在只想抱着你睡。” 第二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2_32.只想抱着你睡更新完毕! ------------ 33.头号金主 只想抱着她睡?易小楼一阵眼冒金星,她没有听错吧,他竟然跟她说他只想抱着她睡。 若不是身下还撕裂一般的痛着,她差点还以为是回到了四年前,他们相爱的时光。 可她很清醒,天使已成撒旦,童话早就破碎,如今她生活在炼狱里,她不可能被他一时心血来潮的温柔所迷惑。 喉头有些哽咽,她还是努力挣脱他往外面挪了挪,“别跟我说这样的话,你的情话留着出去包-养明星嫩模的时候说吧!” 他脸一黑,长臂一捞硬是将她又带回了自己怀里。 “如果今晚你还想跟我再做一次,就尽情折腾吧,我一点儿都不介意好好配合你演这场性-爱游戏!”在她面前,他从来不避讳说他这方面的需求。 易小楼身子一抖,至此只能乖乖躺在他怀里,任他各种抱各种亲各种摸各种揉。 还好,最终他是没有再要她,否则她不知道自己第二天还能不能下床。 翌日白东风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易小楼的踪影,他从卧室里出来却见她围着总统套房里雪白的围裙在煮什么东西。 他可真喜欢她这样的背影,多年前他也曾幻想过与他走进婚姻,组建家庭,每天看着她在家里前后忙碌,在她累的时候给他怀抱和安慰。 可时光向来残忍,多年后他的梦被现实撕碎,他们也竟然走到了如今这样势不两立的地步。 不过他始终感谢上天让他生在白家,让他有他滔天权势和巨大财富,否则他可能连锁住这个女人的本领都无法练就,那才是最痛苦的。 他正在想,易小楼却回过头来,见他头发乱乱的站在那里竟然轻轻一笑,对他道,“快刷牙洗脸去,你像个呆子一样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心中忽然一暖,这多像一个小妻子对丈夫的嗔怪,他爱极了这种语气,只是眼中不由得又染上了落寞。 这四年,许多事情都变了。她不可能成为他的小妻子,他也不会再给她婚姻,不是不愿,只是时间过了,爱情散了,他们之间所剩下的东西和情感,寥寥无几。 他洗漱过之后易小楼捧着热热的茶递给他,“趁热喝了吧!”她脸上的表情不温不火的,他看不透她是什么想法。 不过这茶他却是熟悉的,从前她也为他熬过,多种中草药材煎在一起,他讨厌那种苦味她就给他加糖。 因他小时候学游泳呛了水,每每抽烟就会不舒服,从前他心烦抽烟之后总会很难受,她知道了缘由每每这时总会给他熬一碗来。 不敢想四年之后他还拥有这些待遇。 “这么多药材你哪儿弄来的?”他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温和。 易小楼本揪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在他对面坐下道,“我叫你套房的私人管家送来的,你是帝爵的头号金主,不管你有什么需求他们都会像伺候上神一样的供奉着你!” “那你呢?”你为什么关心我?这后半句他没有问出口,只是紧盯她的双眼,想找出答案来。 易小楼被他这强大的气场逼得喘不过息,忙起身从他身边逃离,走的远远的,“我……没什么事儿,闲着也是闲着嘛!” 沙发上坐着的白东风笑了,晨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脸上,他周身洋溢的温暖比旁人毫不逊色,一口气将茶喝完,他不忘了告诉她一声儿,“周末到姥爷家吃饭,你好好准备一下!” “我也要去?”她回身看着他,在他眼神里看到你非去不可这样的答案之后,她还是不死心的多问了一句,“不去行吗?” 白东风眉间一股黑气迅速聚拢,“记住你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女人,对于我的安排,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 第三更,嘻嘻,小甜了一下,尝到甜头的亲们,要收藏哦~~ ------------ 34.表里不一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4_34.表里不一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周末转眼而至,早晨起身之后白东风丢给易小楼一件素净些的衣服,她也没反抗,穿上就随他出门了。【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他连她用什么手机用什么卡都能决定,别说一件衣服,想起他那天丢给她的那款除去颜色其它都跟他一模一样的手机她就来气。 她问他不会是情侣款吧,那男人居高临下颇为不屑的看着她,“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愿意在挑手机这种事情上浪费太多心思!” 一句话噎的她再也没问什么。 到魏司令家时才十点刚过,李修全和一个年轻男人在门口接他们,白东风上前拍拍那男人的肩,“潘子这些年不见愈发精神了!” 这潘子也是个美男,不过不像白东风,都美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人家美的内敛,不是很张扬。 潘子也朝他一笑,“是啊,这么多年不见军长大人,您回易州就只顾着泡妞儿,连我这个好兄弟都忘了!” 说完还往易小楼身旁瞅了一眼。 白东风没说什么,也回眸看看她,之后又回过头去大步跨过台阶进了院内。 易小楼也只得在潘子的注目礼之下硬着头皮跟他一起走进这个中式大院儿。 这房子并非钢筋水泥中西结合的样式,看样子倒像是清末民初的大家族才会住的地方,进了一道门又一道门,走过一道廊又一道廊,易小楼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穿越了。 以前跟朋友们倒也有经过这里,不过只当是这房子早归政府了,那时候他们还感慨,这要是谁的私人财产,那可太吓人了,未曾想还真是私人财产。 白东风见她掉大队,站在阳光里回头看她,“易小楼,你跟紧点儿,别跟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似的,就知道到处乱看!” 易小楼嘴一撇,也不反驳他,忙快跑了几步跟在他身后,潘子见易小楼这么听话,对白东风颇为崇拜的道,“呦,你小子行啊!驭女有道,哥们儿佩服!” 易小楼一抬眉,果见潘子正对他竖着大拇指。她在心里腹诽,长得好看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听说魏司令早年军功显赫,中央领导叫他去京里任职,他推说年纪大了,就偏安一隅,选择留在易州。 虽然大学时曾与白东风谈过一场惊天动地的恋爱,但易小楼并未见过魏司令其人,所以对这个戎马疆场战功赫赫的男人还是颇感兴趣。 经过老宅中央后来兴建的泳池旁,潘子心血来潮的拍拍白东风的肩,“小白,等会儿咱们来游泳吧,你跟我赛一圈儿!” 易小楼一抬眉笑着对潘子道,“潘先生,白少不会游泳,您不知道吗?” 白东风同他好哥们儿顾北辰少年时在他姥爷这儿接受军事训练,第一次学习游泳是在易州海湾,当日海上本风平浪静,他两人便一直往浅海区以外游。 谁知后来起了大风浪,那一次他们俩都被淹的够呛,以至于成年后每每抽烟肺部都会疼。 白东风曾说过,他一个大男人不会游泳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所以这事儿只告诉过她一个人,从来没跟外人说起。 果然,她这句话一毕就见白东风黑了一张脸,冷冷朝潘子瞥去,亦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 哈哈,原来白少不会游泳哦,下午还有一更~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4_34.表里不一更新完毕! ------------ 35.当年那些事儿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5_35.当年那些事儿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她这句话一毕就见白东风黑了一张脸,冷冷朝潘子瞥去,亦回头狠狠剜了她一眼。【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潘子不以为然,笑着拍他的肩膀,“瞧瞧您,堂堂男子汉游泳都不会,徒叫这姑娘家笑话了去,赶明儿你学游泳这事儿就包在我潘子身上!” 白东风皱眉,“去告诉姥爷一声儿我来了,在偏厅等他!” 潘子心知白东风这是不高兴了,所以便不再贫嘴,到魏铭章的别院找他去了。 白东风回身把易小楼拉到自己怀里,与她贴的近近的,眸中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看不出来是何心思。 “有些事情我说了只告诉你,就是只告诉你,与我一同保守一个秘密的机会不是我没给你,是你自己放弃了!易小楼你还是这么幼稚,幼稚的人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说完这话他就把她放开了,一副很不开开心的样子,迎着阳光往偏厅走去。 易小楼看着他的身影,忽然眼角一酸,差点没流出眼泪来,是啊,是她放弃了,放弃了离他更近一些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个男人心里藏了很多秘密,很多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他不肯跟她讲,她也无从得知。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四年前那个疼她宠她爱她的白东风,已经走远了,再也回不来。 魏铭章到偏厅时是几分钟之后,老爷子步如行风一身威严,叫人不敢直视。 他沧桑的目光只在易小楼身上停留了一秒,而后就径直转向了白东风,大步上前一拍白东风肩头,“家延成熟了!” 声如洪钟铿锵有力。 家延,家延,已经多少年没再叫过他这个名字,魏家延。 魏家无子,他母亲离开他父亲白敬先之后,他便跟在姥爷身边,自然也随了母姓,改名魏家延,寓意延续魏家香火。 大学那会儿,他就是用这个身份和她相爱的。 她不知道魏这个姓氏背后代表着怎样的森森门第和滔天权势,所以与他爱的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可到最后也不过是劳燕分飞的结果。 如果当年他肯早些对她坦白,告诉她他是魏司令外孙是白敬先长子,她就不会为了一场商业危机而把自己的爱情出卖给唐逸,或许到今天一切就都会不一样。 可是他没有,直到他离开的那日,她才知道,魏家延就是白东风,白东风就是魏家延。 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年舅舅的公司经营的好好地,就碰上了那么大的事情。 她当时只以为站在自己身边那个叫魏家延的男人是个穷小子,纵使他不是家徒四壁,但也肯定无力承担下舅舅公司那么大的担子。 所以她接受了唐逸了条件,做他的女朋友。 只有这样,舅舅的危机才能解除,她们易家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她更诧异的是,白东风走后她与唐逸这种关系就很自然的解除了,唐逸没有对她提出任何过分要求。 他甚至从来没有吻过她,他用巨额挽救了舅舅的公司,到最后也没找她还款。 好像单单就是为了拆散她与白东风似的,他们分手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第二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5_35.当年那些事儿更新完毕! ------------ 36.盛世豪门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6_36.盛世豪门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一年之后唐逸留学多伦多,他们之间也少有联系。【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她以为唐逸和白东风都走了,一切事情就都过去了,她就算心痛就算孤独,也可以一个人走以后的路。 就算再有人提起魏家延这个名字她也能风轻云淡,浅浅一笑,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她从身后看着这个男人,这个曾经叫魏家延如今叫白东风的男人。她爱了他许多年,甚至就算是这一刻,她也不能停止对他的爱。 可是她们之间有那么多的空白和伤害,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他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易小楼忙正了正身,低着头站在白东风身后一语不发,只听得魏司令朗声询问,“怡文呢?她怎么没来?” 易小楼心中一冷,楚怡文,易州盛世豪门楚家三小姐,当年白东风去德国时,身边带着的除了自己的妹妹白淑瑶,还有一个就是这楚怡文。 其实自打白东风回来她就听说了,说年内楚三小姐跟白东风就会订婚,双方家长也都默许了这件事,只等两家都腾出时间来把这事儿给定了。 她本不愿相信,但如今这话从魏司令口中问出来,又怎会有假? 若这事是真的,那她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白东风,又算什么? 将头压的更低,易小楼心里某个地方如同被凌迟一样的痛楚。 白东风轻笑道,“怡文家里最近正在开一个矿,她父亲忙不过来,她大姐二姐心思又不在做生意上,所以只能她搭把手!” 魏铭章点点头,“嗯,倒是累了怡文那孩子,她们三姐妹还就数她像她父亲,有魄力,手腕硬,是个干大事儿的!” “瞧姥爷把她夸的,赶明儿她到了咱们家,姥爷心里就没我了!” 易小楼心尖一痛,看来,订婚之事,所言非虚。 眼泪落到实木地板上,她只得将头压的更低,不敢让旁人看穿了她的情绪,白东风这话仿佛就是故意说给她听似的,余光还时不时的瞥向她。 魏司令久经沙场,怎会连这等小事都看不出来,抬眉看那一直低着头的姑娘,“家延,这姑娘是谁?” 白东风扶老爷子坐下,懒懒的道,“我父亲给我安排的一个秘书,专门盯梢儿的,就怕我不尽心尽力为他白氏做事。今儿我来姥爷家她都不放过我,非要跟着,别提多扰心了!” 易小楼握拳,明明是他叫她来的,这会儿倒成了她非要跟着他了,他可真是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的没的。 魏司令呵呵笑笑,“这姑娘眼熟,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似的!” 他不说起,她倒是忘了,他这么一说,易小楼也确实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 白东风见她还站在那儿没反应,冷冷命令道,“没听司令大人说你眼熟吗?抬起头来!” 第三更,嘻嘻,正牌女配很快就要出场啦,亲们要给力的收藏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6_36.盛世豪门更新完毕! ------------ 37.不懂怜香惜玉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7_37.不懂怜香惜玉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没听司令大人说你眼熟吗?抬起头来!” 易小楼只得抬头看着魏司令,眼圈儿还红红的,白东风大手在实木沙发扶手上轻轻一敲,“我又没把你怎么着,不用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给我看,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从来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易小楼只得转过脸对魏铭章一笑,随即对白东风解释道,“院儿里风大,沙子迷了眼。//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潘子为报方才的一箭之仇也上前搭腔,“我说妹妹,司令大人这院儿里连只多余的蚂蚁都没有,别说那专门往人眼睛里钻的沙子了!” 白东风闻声抬眸不咸不淡的看了潘子一眼,潘子当即就退了出去,他当然知道,每每这个时候说明白东风已经生气了。 出门儿碰上送茶来的管家,李修全笑问,“潘少怎么出来了?” 潘子撇撇嘴,“要说家延这人,也是怪异。他自己的女人,他自己给人家作践的不像个人样儿,旁的人,说一句不好听的他都要来个雷霆之怒。我这是识趣跑了,不然等会儿老司令一走,他不知道要怎么修理我呢!” 李修全递给他一杯茶,“瞧潘少说的,您跟少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他哪儿能真的把您怎么着呢,喝杯茶消消火,到后园赏赏秋菊也好!” 潘子耸耸肩拿起杯子往后园走去,边走还边说,“不是我说你李修全,哥儿几个都是你看着长大的,数你偏心家延。” 李修全再没答话,笑着进了偏厅。 魏铭章正在跟易小楼说话,前头说了些什么他倒是没听清楚。 他进门时易小楼正在问魏铭章,“魏司令大人,您这房子真好看!” 白东风皱眉瞥了易小楼一眼,魏司令却慈祥的笑笑,“这是家延姥姥在世时老头子我置办下的家业,守了许多年了!” 易小楼也笑,“去年秋天我跟我朋友经过这儿时还说,谁能住在这里当真是贵人呢!” 白东风眉头皱的更紧了,唇角却带着莫名其妙的笑意,他斜斜看着易小楼,“你这溜须拍马的功夫儿学的也不赖!”他就是不喜欢她跟姥爷一副认识了八百年的样子。 魏铭章却忽然坐直了身子,怒骂白东风一声,“怎么说话呢,啊!” 白东风看一眼幸灾乐祸的易小楼,也不好顶撞姥爷,魏铭章又细细看了易小楼一会儿,坐直身子问道,“姑娘你姓什么?” 易小楼诧异,“我姓易,叫易小楼。” 魏司令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半晌开口再问,“是难易的易吗?易守震和易妙锦是你什么人?” 易小楼看了白东风两眼,见他脸色已经阴沉了大半,但面对魏司令的提问却不得不开口,“是,他们是我的舅舅和母亲!” 她这话说完,魏司令脸色也变了变。 谢谢亲们,下午再更~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7_37.不懂怜香惜玉更新完毕! ------------ 38.你的话太多了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8_38.你的话太多了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不解,皱眉看着魏司令,“您认识我舅舅和我母亲吗?” 魏铭章这才回神,呵呵笑道,“认识是认识,不过不太熟,算起来我也是他们的长辈,所以走得并不近!” 易小楼点头,白东风那边脸上早已经是阴云密布,“易小楼你的话太多了!” 她朝魏铭章吐了吐舌头,魏铭章瞥白东风一眼道,“这姑娘又不是你的仇人,说话这么冲做什么!姥爷还有些事情,你先带小楼在宅子里各处看看,中午就不要走了,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李修全随着老司令走的时候还颇具深意的看了厅里的两人一眼,他只知道,易小楼是步步后退,白东风是剑拔弩张,看来他们走后这边又少不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凄惨大战。【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而他们走之后白东风却生生将怒气压了下去,不耐烦的看易小楼一眼自顾自的道,“你这张脸可真是会给我惹事儿!” 易小楼摸不着头脑,她这张脸又碍他什么事儿了。 起身上前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到大门口,“你别在这儿吃饭了,自己爱去哪儿去哪儿,我放你半天假。” 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她手心,他不忘了再叮嘱一遍,“我姥爷叫人找你的话也不要过来,更不要把你的电话号码给任何人,记住了吗?” 易小楼不知道他这是发哪里的神经,迷茫的看着他深黑的双眸,但却没看出来任何异样。 把银行卡扔回他手里,她踩着他给她选的高跟鞋,逃也似的从他面前消失了。 白东风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沉了下来,原来她是那么渴望能够从他身边逃离,原来,她那么迫不及待。 易小楼在西郊等公车,这边车比较少,也比较难等,站了一会儿一辆红色跑车停在她面前,叶青青摘掉太阳镜从里面走了出来,“小楼姐,你在这儿干嘛!” 她耸耸肩,“本来还指望着能蹭一顿午饭呢,结果被人赶出来了!”她自我调侃,继而问叶青青,“你怎么走这儿来了?” 叶青青拉她上车,“没事儿,我闲着瞎晃呗,这不周末嘛,学校里也没课!你去哪儿?我送你。” 易小楼想了半天,还是无处可去,便皱眉道,“你随便载我去哪儿都行,最好能先请我吃顿饭,我身上一分钱也没带!” 叶青青颇不可置信的看她一眼,随即又给她一个很是理解的眼神,“他对你不好吗?” 白东风那种男人,任谁看了都会心动吧,可一个优秀到极致的男人,如果他不疼你,再优秀不也是白搭吗!叶青青为易小楼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说好了今天在他姥爷家吃饭的,可刚才见了魏司令,他说认识我舅舅和我妈,之后白东风就跟见了鬼似的,把我赶出来了。” 这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她想了很久,没有答案,索性便不再去想,靠在车后座上闭目养神。 谢谢亲们,收藏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8_38.你的话太多了更新完毕! ------------ 39.千百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9_39.千百度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到千百度的时候易小楼无奈的皱皱眉,还是走了进去。【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这是她自己的地方,一家中式酒吧,其实酒吧的氛围没多少,白天的时候倒是更像茶吧。 浅紫色流苏缀满窗台,淡淡的灯光照着,里面波斯菊开的仍旧美好而旺盛。 调酒师见她来了亲切的叫她的名字,服务员也客气的打着招呼,她不禁白了叶青青一眼,“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其实千百度开在这里她极少经营,只是偶尔会过来看看,缅怀一下逝去的时光。 他们大学时江州也有一个这样的酒吧,不过远远比不上千百度这么大,那时她和白东风会常去,老板娘每次都说你们小两口又来了,这个时候她就会趴在他怀里,羞得满脸通红。 后来毕业,白东风走后她除了经营舅舅的公司,唯一的事情就是照料着自己的这家酒吧,让它至少不会倒闭。 好在这几年那些附庸风雅的人总爱往这跑,加之她那些朋友们,所以千百度还给她赚了些钱。 叶青青推着她继续往里面走,走几步就见正在角落里喝咖啡的叶承颢,她惊诧的问调酒师,“阿衡,我们这里不是不卖咖啡吗?” 阿衡笑笑,“叶先生是小姐的未婚夫,那哪儿能一样呢,再说了,叶先生每天早上都要来咱们店里坐一坐,就冲这份儿情谊,阿衡也得为他煮这一杯咖啡!” 易小楼脸红了红,什么未婚夫,大家还都信以为真了,不过他每天早晨都会来这里吗?来这里做什么呢! 叶承颢似乎没有察觉到她与叶青青来了,正盯着照片墙看,那些照片都是她拍的,有时候是风景,有时候是人物,她觉得拍的好,放在这里也合适,就挂墙上了。 照片墙正中央是她的笑脸,穿着酒吧的制服,笑的温柔如水。 她记得那还是酒吧刚开张的时候,她说要找其中一个笑得甜气质好的女孩子拍张迎宾照,挂在这堵墙正中。 阿衡说小姐你就挺漂亮的,气质也是上乘的好,她笑骂他奉承,旁的几人也说她合适,她拗不过只得拍了,在这里一挂就挂了这么多年。 如今她自己再看,都觉得那时的自己的确是太过青涩,笑容虽恰到好处,却根本不懂得藏住自己的心事。 那是白东风刚走,她遥隔着时光再去回想阿衡叫她笑的那个瞬间,她确实笑了,但笑容中却藏不住的苦涩。 叶承颢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见易小楼和叶青青已经站到他对面了,“你们怎么也来了,坐吧!”他尴尬的笑笑。 两人这才在他对面坐下,叫对面悦来大酒店的厨房做了菜送来,细细的吃着。 白东风打来电话时银狐也有些饿了,不过少爷交待的事情她还没有弯成,自是不敢去吃饭的。 “小姐在哪里,吃过午饭了吗?”易小楼胃不好,上大学时就有胃痛的毛病。 银狐眯眸靠在悦来的玻璃窗上,“回千百度了,正在用午饭!” 白东风扬眉,“哦?跟谁?” 银狐沉默了好久,那边不耐烦了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说!” “和叶少叶小姐一起!”银狐无奈。 电话那头是无边的沉默,沉默过后是冰冷的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我知道了!” 谢谢亲们,还有一章~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39_39.千百度更新完毕! ------------ 40.势均力敌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0_40.势均力敌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要叫小姐跟我回去吗?”银狐战战兢兢的问。【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白东风锁眉,仍旧面无表情,“不必了,等会儿我自己去找她!” 电话刚挂魏铭章从身后而来,停住脚步拍拍他的肩膀,“家延,关于易家这孩子姥爷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不得不给你提个醒,你年轻贪玩可以,但在跟怡文结婚之前最好把你这些事理清楚!谁家的姑娘你都能碰,唯独易家的不可以!” 白东风回身敛眉应声,“放心把姥爷,我有分寸!” “我爸爸那边还有些事,我改天再来看您!”他绕过魏铭章,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魏铭章在他身后只隐约说了一句话,“姥爷希望你是真的有分寸!” 李修全见白东风还没吃饭就要走,喊他他也不应声,摇了摇头走到魏铭章跟前来。 “司令大人,为什么不允许少爷和易小姐在一起?少爷对易小姐是真心的。” 魏铭章呵呵一笑,“真心?家延这个人,把自己藏得很深,就连我这个做姥爷的都看不透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又怎么知道他何时是真心,何时是假意?再说,就算他是真心,他跟易家的姑娘也没可能,早晚是要分开的!” 李修全听不懂,索性也不再去想。 跟叶承颢一起吃饭易小楼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他对她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而她,根本不想让她为了自己与白东风对抗。 “小楼电话似乎换了?”叶承颢话里有话。 她也不想瞒他,索性就照实说,“小白不喜欢我以前的电话号码,说不吉利,给我买了个新的。” 她边说边笑,仿佛并没有因为此事而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叶承颢自然也不好再问,倒是叶青青麻利,拿过她的手机拨了自己的号码。 “你换了手机号我这个做姐妹的都不知道,这像话吗!”说着就保存了。 她自家哥哥的心思,她这个做妹妹的还是了解的,该帮他一把的时候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存了电话之后叶青青还调皮的朝叶承颢挤了挤眼睛,叶承颢就笑了,开心的给易小楼夹菜,双眸中都是足以将人融化的温柔。 易小楼对他道了谢,将他夹的菜都吃了,她知道,叶承颢表面看似温文,实则也是个不好惹的男人。 易州上流有哪个是省油的灯,他与白东风,脱离家庭背景来讲,是势均力敌的。 易小楼皱眉,两强相遇,到最后无非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她自己的事情,她早就学会了自己承担。 就算再重的担子,她也要用自己的肩膀挑起来,再不连累别人。 而此刻,悦来大酒店玻璃窗里面的银狐汗都快流下来了。 白东风与她对面而坐,桌上是满满的美味佳肴,他却连动都没动,径直看着对面千百度有说有笑的三人,拿筷子的手紧紧握着,骨节森森。 第二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0_40.势均力敌更新完毕! ------------ 41.艳-照风波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1_41.艳-照风波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想起来也有好几天没跟舅舅联系了,就打了家里的电话。【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那边一接起来她刚喂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就听得舅母破口大骂。 “易小楼,看看你干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易家的脸可算是被你丢光了,你这会儿是不是还躲在男人怀里不敢出来呢!我就知道你不是个正经东西,马上给我滚回来!” 家里又出什么事儿了?她皱眉切断了电话,起身要走。 叶承颢明显也听到了她舅母的骂声,起身拉住了她,“我送你吧!” 她甩开他,冷声拒绝,“不用!” “别逞强了,你没开车!”叶承颢三下五除二的拉着她就上了停在门口的布加迪,踩住油门飞驰而去。 悦来大酒店玻璃窗内的白东风将筷子丢在桌上,快步出了酒店,银狐忙跑上前为他开车门,“少爷,我们去哪里?” 白东风目不转睛的盯着叶承颢的车消失的方向,薄唇微抿,“跟上他们!” 银狐收到命令便将车开得飞快,跟了上去,沿途的人和物渐渐成为陪衬的风景,白东风坐在车里,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 从前这条路他和她走过千万遍,这是送她回家的必经路途,那时候他总觉得这条路太短,恨不得将车开得再慢些,再慢些。 而今她在前,他在后,他却觉得这条路太长了,恨不能再快些,再快些,恨不能下一刻就追上了她。 而车子最终是在易家别墅停了下来,易小楼下车时双腿一软,差点没倒在地上,还好叶承颢扶住了她。 易家外围的墙上用红色的油墨涂满了贱-人、垃圾、不要脸等字眼儿,更有她与白东风那日在帝爵大酒店的缠绵照片。 虽然该遮的部分挡住了,可依稀可见女人在男人身下眉头微皱红唇轻启的模样。 她只觉得全身都是凉的,仿佛坠入了冰窟一样,大门口站着的舅舅满眼都是沧桑和无奈,这栋别墅围满了看笑话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她不知道要怎么跟自己的亲人解释,怎么跟最疼她爱她的舅舅说这些日子她到底做了些什么,只有眼泪无声的流了满脸。 表姐易小天上前来想安慰她,却被舅母大力拉了回去,“她有脸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就自己承担责任!易小楼啊易小楼,我们易家白白养你二十几年,总该够了吧,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安生呢,你让我跟你舅舅的老脸往哪儿搁!” 舅妈气极了,点着她的鼻子骂,人群里是鄙夷的笑声。 叶承颢还在拉着她的手,他能觉察到她的颤抖和害怕,她是真的惶恐,一双乌黑闪亮大眼睛此刻灰蒙蒙的,半点光芒也没有。 白东风将车停下来时见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光景,他大步上前一把将易小楼从叶承颢手中夺过来,“叶少还真把她当叶少奶奶了,你别忘了,她现在还是我白东风的女人!” 易小楼脚下还踩着高跟鞋,被他一拉狠狠崴了一下,她无助的倒在他脚下,抱着他修长的腿失魂落魄,“白东风,我知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我求求你,求你别这么对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她抬头看着他,泪眼朦胧里他的形象开始模糊,模糊成一朵大大的乌云,模糊成她这辈子都躲不开的噩梦。 她不要尊严了,她什么都不要,她只要能安安生生的就够了,在生存面前,她那点可怜的尊严根本一钱不值。 白东风眯眸将她拽起,大掌紧紧扣住她惨白的小脸,“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聊的卑鄙小人吗?” 第三更,求收藏哦~亲们猜猜谁干的,哈哈哈。 再猜猜司令大人为毛不让白少勾-搭小楼童鞋,(*__*)嘻嘻……勿忘收藏哦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1_41.艳-照风波更新完毕! ------------ 42.她不领情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2_42.她不领情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眯眸将她拽起,大掌紧紧扣住她惨白的小脸,“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无聊的卑鄙小人吗?” 她也不回话,抱着他的腿就像在狂风巨浪里紧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似乎根本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一时涣散的求他,“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对我!” 白东风怒了,一把将她捞起来,“看你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我就讨厌!”可终究还是抱住了她,抱的很紧很紧。//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易小楼,这样脆弱到不堪一击、绝望到万念俱灰的易小楼,她那双深黑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他承认,看到这样的她,他胸口就会没来由的闷痛,起先银狐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见他抱住了易小楼便慌忙给他开车门,他大步一跨,坐了进去。 要关门时叶承颢却用手挡住了,他透过阳光从高处看他,“白东风,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手段!” 他心疼极了,想将他怀里那女人抢过来,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否则不知道又要对易小楼造成怎样致命的舆-论伤害。 白东风不屑的笑笑,合上车门摇下车窗对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要怎么对我的女人,不需要叶少来教!银狐,回家!” 银狐点头踩住油门疾驰而去,主角儿走了,看热闹的人潮也散了,叶承颢一直望着白东风的车离开的方向,心绪久久难平。 东风会所的大别墅内,易小楼回来之后就陷进沙发里,除了流眼泪什么话都没说。 银狐也不敢走,一直站在那里等候白东风指示。 “叫几个兄弟过去,半小时之内把易家墙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毁了!”白东风背对着她,拳头握得嘎吱作响。 银狐一怔,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事不会是白东风做的。 她家少爷向来把这个易小姐保护的密不透风,从不让任何人接近,又怎么可能允许那么香艳的照片流入大众视野呢。 “少爷,玉狐堂的兄弟被老爷分散在边境各地,到年底才回来,现在手下可用的人不多!”不是她不出人,是这事儿一旦让白敬先知道,后果恐怕不是她所能承担的。 白东风当即摔了手边的杯子,对她怒吼道,“那就叫北棠叫人来,你不是他的女人吗!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 “开云堂是老爷直辖的,我怕少爷跟老爷正面冲突老爷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银狐退了一步。 他们父子之间关系紧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然四大堂会的堂主都与少爷交情匪浅,但终究老爷才是生杀予夺的那个人。 少爷可以与他对着干,虎毒不食子,她们就不同了,为人卖命的,搞不好最后落个死无葬身之地。 白东风气极,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印章来扔到她怀里,“去军区调人,半小时之内给我清理干净,否则都滚回家种田去!” 银狐如蒙大赦,拿着他的印章匆匆走了。 易小楼这才恢复了点儿生机,冷冷看着白东风道“既然做了,又何必遮遮掩掩,你不必在我面前装好人,我也不会领你的情!” 等会儿还有更新,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2_42.她不领情更新完毕! ------------ 43.他爱过她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3_43.他爱过她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居高临下瞥她一眼,缓步走过来蹲下身子抬手钳住她瘦削的下巴,“易小楼,你这张嘴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厉害了,不好好管教管教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吧!” 易小楼蜷缩在沙发里等着他的非人折磨,等来的却是他的一个吻。//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掠夺一切的吻,疯狂的几乎将她最后的意识都夺去,他卷住她的舌,拼命的吮-吸,恨不能将她肺里最后一点气息都吸干了。 她开始捶打着他的双肩要他放开,他却更加用力的吻她,直到两人口中都有腥甜的血气,他这才放开了她。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些照片并不是我做的。如果我想毁了你,完全不必欲盖弥彰,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易家明天就得砸锅卖铁!” 易小楼被折腾了这么一天,实在是很累了,她自己去冲了热水澡,之后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什么也不去想。 白东风到花园里打了个电话,是明哲接的,“明天日出之前查出易家的事儿是谁干的,否则你也卷铺盖滚蛋!” 明哲摸不着头脑,阴阳怪气的问,“呦这是谁得罪我们家白少了,脾气这么冲,查什么小道消息的这个潘子在行吧,您怎么找上身为白衣天使的我了?我可是一点都不八卦!” “潘子另有安排,明天早晨我要知道结果,你看着办吧!”白东风冷冷挂了电话,把手中捏着的高尔夫球甩了出去。 他回房时易小楼已经睡熟了,只是脸色还是惨白的,眉头也皱着。 他蹲下身来看了她一会儿,后在她紧锁的眉心落下一吻,转身进了浴室。 下午他不放心把易小楼一个人留在家里,便叫助理把白氏的各项资料单据都送了来,改在家里办公,整个午后都没有歇息。 晚上易小楼也没醒,他想了想还是没叫她,后来夜深了就从身后抱着她睡了。 半夜时分他觉得她身上都是汗,牙齿也在打颤,忙又拨了明哲的电话。 明哲正在睡觉,哭天喊地的抱怨道,“我的大少爷,您就没一天叫人安生的!” “少废话,赶紧来!”白东风不耐烦的对着电话发脾气。 不过半小时,他来了,撑着易小楼眼睛看了看,只丢下一句,“死不了!” 白东风把他堵在门口,“你那是什么态度!” 明哲这才坐下来,“白东风我问你,这姑娘有什么旧疾你知道吗?” “她胃不好,少年时落下的病根儿,一直没根治!” 明哲又问,“还有吗?” 白东风低眉,耐心的回答,“她身子虚,见不得凉受不得寒经不住精神上的刺激。” 明哲丢给他一盒药,捏捏自己的鼻子,“哦,敢情您什么都不知道啊,您知道还这么作践人家,她能好吗!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小白,你说你要关心人家吧,就对人家好点儿,你要是恨人家吧,就一刀咔嚓了得了,干净利落痛痛快快的结束!别老这么折腾,我要是一女的,也得疯了!” 干净利落痛痛快快的结束吗?呵,她是易小楼,不是别的不相干的女人,四年前那么疯狂那么不顾一切的爱过,要他如何干净利落! 他没再回话,只是拿起药问明哲,“那件事情有眉目了吗?如果没有就赶紧查,关于这个女人,你没有话语权!” 谢谢亲们,求收藏哦哦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3_43.他爱过她更新完毕! ------------ 44.我很想你 “那件事情有眉目了吗?如果没有就赶紧查,关于这个女人,你没有话语权!” 明哲丢下一句‘在查’,转身走了。 白东风接了热水,一直小心吹到不烫了,端着水杯掌心里放着明哲留下的药片,坐在床头静静看着面前痛苦沉睡着的女人。 “你是不是也像明哲说的一样,很想从我身边逃走呢?” 没有人给他回答,他心里仿佛被谁生生扯掉了一块,空泛的疼着。 给她喂了药直守到天明时分他才在沙发上靠着睡了。 中午快要下班时的白氏大厦总裁办,罗甜甜站在白东风面前,桌上放着一张耀目的光盘。 明哲冲白东风摆摆手,“事情已经给你办妥了,我回家睡个囫囵觉去!” 白东风没看他,只静静攥着手里闪着寒光的钢笔,明哲识趣的抬步离开,还不忘关上了门。 “谁借给你的胆子!”白东风微笑从靠椅上起身,上前钳住罗甜甜的下颚,恨不能将她给捏碎了。 罗甜甜哭着倒在地上,“白少,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白东风这样的笑容,她不是没有见过,他笑的越是灿烂,只说明心中越是愤怒。她怕极了他的笑。 “饶了你?那你怎么没有饶了易小楼?你把她逼到如今这境地,安的是什么心思!” 大手用力的甩开她,任由她在他面前害怕的瑟缩,“你的新戏不必上了,你不是有个闺蜜,叫孟什么的,我看她就比你合适。” 罗甜甜深知,白东风此举已是仁至义尽,再痴缠下去有弊无利,只得在白东风不耐烦的催促下起身走了。 楚怡文来时他正在抽烟,眉头拧的紧紧的。 她忙几步上前,烫成大波浪的长发搭在肩头,随步履荡漾成漂亮的弧度,一张精明而美丽的脸上堆满了关切。 “你怎么又抽烟了,姥爷都说了你多少遍,你还是不听!” 白东风抬眉看她,他从来不否认楚怡文的美丽,商业手腕和聪明才智。 回易州之后也有月余没见了,他抬手捏捏她的脸蛋,“瘦了一些,开矿的事情哪用得着你这个千金小姐亲自上手,你是很会给自己揽事情!” 楚怡文笑着递给他一杯茶,“我可不比你,到哪儿都有美女陪着,姥爷和敬先伯父都催着我们尽快完婚,这么大的家业,结了婚总得有个人操持不是!”她话里有话。 白东风接过她的茶喝了,黑眸往办公桌上还放着的那张光盘瞥了一眼,随即起身到沙发上与她并排而坐,“你是怨我对你关心少了?” “我不敢怨你,不过姥爷和你父亲的意思,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拂逆。他们叫你靠近些什么人,总是为你好的。叫你疏远些什么人,也不会害你!” 楚怡文打小就聪明,话从来是说七分留三分。 回易州这么久,他心里明白,他跟易小楼之间那些事儿,她不可能一无所知。 作为他的准未婚妻,她只是不想把什么事情都挑明了说罢了。 魏铭章虽明令禁止他跟易小楼往来,但这事儿根本瞒不了楚怡文。 “哦,对了,今天晚上八点我父亲叫你去博雅吃个饭,有空吗?” 白东风听她这话,起身收拾了桌上的文件,跟楚怡文的婚事拖了再拖,终究还是有来的一天。 “行,晚上八点我准时到,不过现在我还有事要办,不陪你了。”不知道易小楼怎么样了,胃还痛不痛,人醒了没,早饭有没有吃。 楚怡文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家延,我们都快两个月没见了,我很想你,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比陪自己的未婚妻还重要吗?” * 第三更,嗷嗷嗷,女配终于出场了,楚还是要收藏哦,亲亲们~ ------------ 45.吃不了兜着走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5_45.吃不了兜着走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楚怡文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家延,我们都快两个月没见了,我很想你,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能比陪自己的未婚妻还重要吗?” 白东风回过神来将手搭在她肩上,躬身在她脸颊上一吻,“晚上就能见到了,别一副小女儿姿态,这可不是我印象中的楚怡文!” 楚怡文抬眸一笑,拎起手边的包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好,那你去忙吧,只要记得回家就好!” 白东风挑眉,她这话,一语双关,正正戳中他的心事。【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拿起桌上的光盘,他将沙发上的西装搭在臂弯,“那我先走了,晚上见!” 楚怡文遥对他的背影点了点头。 白东风回到会所时中午刚过,留在桌上的早餐还没有动,负责别墅里膳食的李嫂的正在好言相劝易小楼把那些东西吃了。 “易小姐,这些东西,是少爷……”话刚说到一半被白东风一声轻咳及时打断了。 李嫂从花园里退出来,走到白东风身边时还停下步子来,“是少爷亲手为她做的,为什么不告诉她?” 白东风抿抿唇,将西装递给她,“李嫂你去忙吧!” 李嫂接过西装叹了口气走开了。 到花园门口时他偏又大声嚷嚷了一句,“李嫂,把桌上的早餐扔了!” 李嫂站在回旋楼梯上垂眸,她明白,白东风这话就是故意说给易小楼听的。 她原地不动,细细端看易小楼神色,她虽背对着他,但脊背明显的僵直了一下。 半晌没得到回应,白东风又厉声道,“没听见是吗!” 李嫂忙答应了,将那些他精心为她准备的早餐倒进了垃圾桶。 易小楼穿的并不多,坐在花园里的石阶上,风有些大,将她黑亮的头发吹动,从背后看去便更加楚楚动人起来。 白东风终究是将玄关处挂着的她的坎肩儿拿了来,到她身后给她披上,“你昨晚还在不舒服,今天又不吃早餐,还在这里吹风。易小楼你成心跟我过不去是吧,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听话点,不然没你的好日子过!” 易小楼回身抬眸看他,“我哪儿敢呀,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她起身,肩膀擦着他的手臂,从他身边走过,像一阵风一样,叫人无法捕捉。 白东风将手一伸,拉住了她,“胃还疼吗?” “不疼了!”她站在原地,回答的冷冷淡淡。 “那一起吃饭吧,我也饿了!” “好。” 楚怡文从白氏大厦出去时接了个电话,她皱起眉头,一张美丽的脸上神色有些不耐烦。 电话那头是个可怜兮兮的女声,“楚小姐,白少把我的新片给否了,钦点了别人演。这事儿还是因您起的,您可得救救我!” 楚怡文四下瞟了瞟,坐进自己的红色跑车里,“罗甜甜你嚷嚷什么,楚家有的是新片叫你上,你嘴巴严实点我亏不了你,否则你自己惹出什么事儿来,就别怪我爱莫能助了!” “那这事儿……” “你不是一直想跟莫大导演合作吗,我已经向他推荐了你,以后别有事儿没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叫白东风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5_45.吃不了兜着走更新完毕! ------------ 46.占有欲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6_46.占有欲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吃饭时白东风似乎心情不佳,易小楼也不敢问他什么,自顾自随便喝了点汤,看着满桌子她喜欢的菜却一点食欲都没有。【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唐逸给她打电话了,说今晚叫她一起吃个饭,如果说白东风是她现在的金主,那唐逸好歹曾经也是。 四年前他那么帮她,最后没有问她要任何报酬就走了,他约她见面,她也确实不该拒绝。 白东风把两只鱼眼睛都挑出来放在她碗里,“你不是最爱吃鱼眼睛吗?从前你说鱼身上最好吃的地方就是眼睛,怎么不吃了?” 易小楼没拒绝,把他放在她碗里的鱼眼睛都吃了,又把筷子放在那里,白东风起身绕到她这边来,拿起筷子放到她手心里。 “早上没吃饭,昨晚到现在都多少个小时了,你嫌自己胃太好了是吧!”他语气虽然轻淡,眸中已晕染了薄薄的怒气。 易小楼又将筷子放下,起身在他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白东风一笑,将她按在座位上,“你有事求我是吧?用不着这样讨好我,你该知道,我想要的,并不仅仅是一个吻这么简单!” 易小楼坐好,拉着他的大手,“我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了,叫我今晚跟他一起吃饭。可以吗?” 白东风转过身去,站在落地窗前声音悠悠飘来,“男的女的?” 易小楼周身一冷,佯装镇定的站起身,“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我不是你的奴隶,是有自由的。你可以整日出去留我一人在家,但我没义务在这儿不停的等你回来。你没有等过人,你不知道等人是怎样的煎熬。” 这一句仿佛戳中了他的痛处似的,他转身轻揽着她的肩将她抱进怀里,“好了,我又没说不叫你去,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想去就去,晚上早些回来就是了!” 易小楼被他抱着,全身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她根本没想过他会答应,也没想过四年后他还会用这样的语气哄她,只觉得眼眶湿湿的。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叫银狐送你吧,有她跟你一起我也放心!” 易小楼从他怀里退出来,仰头望向他如迷雾般的双眸,“你是叫她保护我,还是监视我?” 他没再回答她的问题,“如果没事儿了就早些回白氏来上班,工作积压了我怕你应付不过来。”他错身从餐厅出去,上了自己的车,驱车走了。 一路上他都在想易小楼那句话,是保护还是监视。 或许在他心中,还是监视居多,保护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只有易小楼在那栋别墅里时,他才是安心的,在那里,她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一旦她从那里走出去,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的尴尬而暧昧不明,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希望她只是他一个人的,他不想她的美好被任何人肆意看了去。 时隔四年,他对她的占有欲非但一分未减,反而愈发浓烈,愈发疯狂。 第一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6_46.占有欲更新完毕! ------------ 47.冤家路窄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7_47.冤家路窄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晚上易小楼叫银狐开车去博雅的时候她当真吓了一跳,她不是不知道,今晚楚怡文的父亲楚远山叫白东风到博雅吃饭。【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易小楼整日一副根本不在意白东风的样子,此次她不会是特意砸场子的吧。 打白东风的电话那边已经关机了,她不得不回过头笑着问易小楼,“易小姐,您确定您真的要去博雅吗?” 易小楼以为她不想带她去,抬头看着她道,“白东风已经答应了。怎么?他想反悔吗?” 银狐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开。 不过到门口的时候她终于松了口气,有人来迎易小楼,来人并不是白东风,而是唐逸。 银狐皱眉看着两人携手走了进去,唐家的事业并不在易州,她记得唐逸只是四年前曾来易州待过一些日子,后来就去多伦多留学了。 对于他,她了解的并不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确实是个美男。 唐逸一身浅灰色西装,云淡天高的眉眼,双眸中如同坠入了无数繁星,璀璨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对易小楼一笑,他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几年不见你又漂亮了。” 易小楼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当年他确实解了她的燃眉之急,但他也毁了她的爱情,她不想见他是因为对他有怨,她不得不见他是因为他对她有恩。 唐逸打开包房门的时候她却差点没站稳,还好他及时扶住了她,大手按在她后腰处,“开心点,别给我丢人!” 左前方坐着的可不正是白东风,今晚他一身白色西装,很随性,却冷毅华贵到叫人心凉。 很明显,他也看到她进来了,眉目中没有任何异样,平静的如一汪泉水,易小楼却从那温暖的光泽背后看到了染血的刀锋。 白东风起身揽着楚怡文的腰对易小楼身侧的唐逸道,“唐二少可来了,叫我和怡文好等!” 余光往易小楼身上一瞥,易小楼被他这刀剑齐发的眼神被逼的直往后退。 唐逸却仍旧带着笑容,上前与白东风双手一握,“我来晚了,等会儿自罚三杯!” 楚怡文亲昵的挽着白东风的手,将易小楼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遍,递给唐逸一个眼神,满脸堆笑的问他,“唐公子不介绍一下吗?这位小姐是?” 唐逸眸中一道冷光敛起,呵,她不认识易小楼?就算易家不比她楚家财大气粗,她也不会不知道易小楼是谁。 多年来,她那双眼整日整日的围着白东风转,她说她不认识易小楼,是说给谁听的! 唐逸勾唇,扬眉看她,“哦,这是华阳控股的易小楼,我女朋友!” 易小楼气的直跳脚,这唐逸怎么跟白东风一个德行,根本没跟她打过招呼就向旁人宣布她是他的女人。 唐逸转而温柔的看她,帮她理了理颈间的小挑花护颈,“这个很漂亮,不过我从多伦多带了更漂亮的给你,晚上回去再拿给你看!” 他在她耳边亲昵而暧昧的说着,余光也不时瞥向白东风,端看着他的反应。 二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7_47.冤家路窄更新完毕! ------------ 48.十分刻薄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8_48.十分刻薄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现在真想一个大耳刮子抽死这两个死不要脸的臭男人,可这是在人前,还是在博雅,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更知道怎么才算有分寸。【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唐逸十分绅士的给她挪位子,她也对他笑笑,在他身边坐好。 几人在包房里等了不一会儿楚远山就来了,易小楼忙站了起来,唐逸也笑着打招呼,口中亲昵的叫着楚伯伯。 楚远山对几人点头,满脸慈祥的道,“今儿到场的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落座吧!” 这声自家人着实刺痛了易小楼,她垂下头去,再不看对面的白东风一眼。 楚怡文见易小楼这神情,唇角勾起浅笑,娇声道,“爸爸,看你说的,家延和我还没订婚呢!” 唐逸知道楚怡文这话就是说给易小楼听的,她无时无刻不在宣示她即将成为正室的权威,打压的易小楼抬不起头来。 外人总说楚怡文在商界颇得楚远山的真传,聪明,出手又快又准又狠,不过在唐逸眼里,她不过也是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罢了。 将手放在桌子下面握住了易小楼的手,他掌心一紧,体温便源源不断的袭来。 易小楼这才抬起头,不过却仍旧没有看在她正对面坐着的白东风。 这时楚远山笑了,伸手指指楚怡文,“看你这孩子,订婚还有几天的事儿啊,不就快了嘛,还跟小白分这么清楚呢!” 楚怡文做娇羞状,拉住白东风的手含情脉脉的看向她父亲,“爸爸,人家家延都还没答应呢,你这样说倒显得是我自作多情了!” 白东风唇角也始终带着浅笑,目光直直盯住对面的易小楼,她一直一语不发,一张小脸若不是精致的妆容掩映,想必此刻已经煞白到了极点。 他抿抿唇,回视楚怡文,抬手拢拢她的长发,无比亲昵,“过不久就是白夫人了,现在还一家人说两家话。” 这语气,很明显是一个宽厚的大丈夫对未婚妻的宠溺。 楚怡文满足的笑笑,余光瞥向易小楼,那神情虽极尽所能的掩藏住得意,却还是藏不住她与生俱来的骄傲。 白东风收回心神,看向对面的唐逸和易小楼,他们就那么端坐着,可真好看,金童玉女似的,刺得他眼睛热辣辣的痛。 介于楚氏父女还在,他只冷冷抬眸看着那一对璧人,朗声道,“唐先生,易小姐,叫你们看笑话了。接下来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这次楚氏实业跟唐家的合作项目一直没谈下来,楚远山知道他父亲白敬先与唐逸的父亲唐岳生早年有些交情,所以才叫楚怡文约了他今晚的时间。 唐逸点了点头,易小楼一直没吭声。 白东风抬手摸摸鼻梁开了口,虽然听似有礼,实则却十分刻薄,“易小姐身子不舒服吗?怎么一直都不抬头,还是根本没打算把我们几人放在眼里?”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看着她。 一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8_48.十分刻薄更新完毕! ------------ 49.看破不说破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9_49.看破不说破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唐逸本想帮易小楼说话,她却忽然抬起头来,唇角带着礼貌的浅笑,先是看向了楚远山。【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楚伯伯,易家虽在商多年,但总比不上楚家家大业大,白氏那样的金钱帝国,更是难以企及的。小楼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望您多多提点!” 楚远山扬眉,静静看着易小楼。 易家往上数,数到太祖辈,那在易州确实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不过后来败落了。 之后再也没出个有出息能力挽狂澜的,好在易守震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一生小心翼翼,总算是将风雨飘摇的易家撑了下来。 不过这几年易家又开始在易州声名鹊起,颇有再创辉煌之势,他也关注过,说易守震这个外甥女,是个豪杰。 而今看来,也着实不假。 白东风方才那话是明明白白的挑衅,她却仍旧不动声色应对自如,先跟他这个长辈告了罪。 点点头,楚远山摆摆手笑着道,“小楼你别介意,家延啊,就是这个性子,我还就喜欢这他这份儿唯吾独尊的气势!” 易小楼也对他笑笑,继而正视白东风,“易州富贵白氏居首,您在商界如同太阳一样耀目,我只怕看多了会刺眼,再说您有娇妻在侧,我总得注意影响不是?楚小姐您说呢?”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看楚怡文,她确实漂亮,美的不动声色,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华贵。 若说白东风这样身份的人还有什么女人足以与他匹配,那楚怡文是再合适不过了。 楚怡文似乎也没料到易小楼会这样问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说是吧,显得她小气,说不是吧她心里又不想让易小楼占了上风。 易小楼身旁的唐逸见这架势便哈哈笑了起来,将手往她肩上一搭,伸手指了指白东风,“小白呀小白,咱们都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你看看你,怎么还开这样的玩笑!你吓着我的人了!” 白东风也随着他笑,继而起身端起面前的红酒正对着易小楼举杯,“方才多有得罪,我敬易小姐一杯以示歉意。” 他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见易小楼僵在座位上他又笑道,“我干了,你随意!” 易小楼闪躲着与他对视,他虽然笑着,可黑眸背后的燎原怒火却烧的她每个细胞都在疼。 她多想站起身就跑,可最终也只能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楚远山又不傻,自然看出这几个晚辈之间的不寻常,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他膝下虽有三女,可唯一一个在家族事业上有建树的,只有楚怡文。 白东风与怡文这一对,是他一早就看好的,这样的两强联手,将来他们楚氏实业仍有不可限量的前程。 他知道,白东风向来不喜欢商场上的曲意逢迎,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他也知道,他吃一顿饭的时间白氏都不知道能进账多少,凭白东风的身家也完全用不着讨好任何人。 所以他理解他的霸道与专断,也更明白,有些事,看破不说破的道理。 二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49_49.看破不说破更新完毕! ------------ 50.我爱他 唐家这桩买卖,谈了两个月都没什么进展,不过今晚一顿饭唐逸倒是代表他父亲满口应下了。 楚远山作为长辈也与唐逸喝了几杯,白家不好惹,唐家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从唐逸那双眼中依稀可以看到当年唐岳生的风采。 这个后生,前几次一直吊着他不肯应承,今日一顿饭却再没做推辞。 他暗暗想,这事儿,还与易小楼有关。 不过仍旧是看破不说破,这是他混迹商场大半生以来得到的最大的财富。 晚宴散后楚怡文挽着白东风的手臂与易小楼、唐逸在走廊上狭路相逢。 白东风将左手搭在楚怡文白皙的手背上,眯眸对唐逸笑道,“你来趟易州也不容易,多逗留几日吧,等参加了我和怡文的订婚宴再走!” 唐逸将易小楼纤腰一揽,迎上他的目光,“放心,这次来易州就打算在这儿常驻了,你和怡文的订婚宴我一定会带着小楼亲自去向你们道贺!” 白东风黑眸一沉,点了点头,抬步与他们错身而过,冰冷的西装面料擦着易小楼裸在外面的手臂上,一瞬间凉至心底。 等到他走远了,她才敢流泪,一整个晚上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回身狠狠一个巴掌打在唐逸脸上。 “唐逸你他妈神经病吧,你就是成心羞辱我!” 唐逸皱眉抬起头来,这易小楼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手劲儿还真大,这一巴掌打的他唇角都有腥甜的血丝溢出来。 他伸出舌轻佻的舔去那血迹,欺身上前将她娇小的身子围在自己双臂之间,眸中也染上了怒容。 “易小楼你别不知好歹,我救你出火坑你还恩将仇报!” 救她出火坑?呵,他这个样子只会让白东风更生气,她将面对的是他更大的怒火,她将要承受的,也是前所未有的折磨。 胡乱擦擦脸上的泪水,“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们有钱人怎么都这幅德行,看着我落魄心里很爽是吧?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有什么招儿就都使出来吧,让我一次死得痛快些!” 唐逸抬手用拇指擦着她眼角的泪,微醺的眼里也染上了心疼,“我只是想要救你,你跟白东风……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救我?那你能救华阳吗?能救易家吗?你肯因为我而耗费时间、金钱与白东风抗衡吗?如果不能,你凭什么说拯救?” 她的质问,在唐逸耳中回旋,句句锥心。 他确实想,但是父亲并没有赋予他那样的权力,他若稍有异动,赔上的不仅仅是他,还会有易小楼。 他不是不舍得他的财富地位,他只是不舍得她受苦,不舍得她再承受更多来自外界的打击。 “我不信你是心甘情愿为了华阳而屈从于白东风的,这不是你的行事作风!”他逼视着她,想从她那双乌黑的眸中探出个究竟来。 易小楼背靠在冰冷的墙上,迎上他的视线大声的吼,盈满泪水的眼也开始渐渐模糊,“是,我爱他,从来就没变过,就算他要娶楚怡文了,我仍旧爱他!我爱他你明白吗!” 空气开始稀薄,她哭的肝肠寸断,多少年了,她再没提起这个爱字,如今再去回想,心痛的几乎片片碎裂。 她爱他,因为爱所以一颗心才千回百转、不可自拔。 唐逸发愣的瞬间她转身从博雅跑了出去,银狐见她穿的单薄,忙开了车门载着她风一般的走了。 白东风的私人别墅里黑漆漆的一片,她进门时小心翼翼脱了高跟鞋,长舒一口气迈步到客厅时却闻到浓重的烟味。 火焰一明一灭间,她看到那张高傲的脸,如旧沉默着,冷如刀锋渺如尘烟。 只是火焰背后的眼神却聚满了怒气,易小楼知道,今晚的事情,已经触到了白东风的底线,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他的怒火,一旦发泄,就会生生将她的脆弱和尊严一点一点撕开。 * 三更,谢谢亲们,求收藏~~ ------------ 51.他的脆弱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1_51.他的脆弱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一直在客房门口等着易小楼回来的李嫂听到开门声忙走出来,迎上易小楼,“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少爷刚才在冷风里等了你好久,你这是去哪儿了!” 易小楼皱眉,将手中的包递给李嫂,蹑手蹑脚的上前。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李嫂要去开灯,被白东风一个冰冷的命令制止了,他说不准开,语气轻轻的,却藏满了怒气。 易小楼回身叫李嫂先去后面的独栋休息,走到他身前将他夹在指间的烟夺了下来,按灭在烟灰缸里,“以后少抽烟吧,对你身体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只是方才李嫂说他在冷风里等她许久的时候,她心口一阵窒息,只觉得好像被谁捅了一刀一样的难受。 白东风这才抬起头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那双冷毅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盯得她喘不过气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早已拉她入怀,大手毫不留情的撕扯着她身上薄薄的衣料。 她反抗,手脚并用的踢打着他,他却毫不退让,仍旧用力的按着她的身子。 他身上的睡衣被她挣扎的力道扯开,裸露的健硕胸膛和漂亮的锁骨诱-人遐想。 易小楼明显嗅到了空气中的暧昧因子,她终于不再动弹,乖乖的缩在他怀里,“白东风你别这样!”她弱弱的乞求,声音里已经带了哭意。 他靠近她,将彼此贴的没有一丝缝隙,灼热的鼻息扑在她脸上,烫的厉害,“那你想让我怎样?” 她这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很烫,前所未有的烫。 “你发烧了吗?”他身体很好,向来不会轻易染病,可这体温,烫的也太厉害。 这是她难得一次语气柔和的问他,白东风眸中的阴暗渐渐隐去,他暗自想,她已经多久没用过这种语气关心他了?。 他不记得,但最少也四年了吧,一千四百多个日日夜夜,他独守着空旷的寂寞,这一份温柔,等的太久太久。 舒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他将她放开,冷冷的道,“你管不着!” 易小楼将手搭在他额头上,果真是发烧了,躬身架着他的手臂就要扶他起来,“我们回房吧!” 他不搭理她,靠在沙发上紧闭着双眼,好像累极了,也好像很痛苦。 她那么瘦弱的小身板儿又怎么可能撑得起他高大的身躯呢,试了半天无果之后她生气的甩开他,“白东风我累着呢,没空跟你瞎耗,你不回房我自己回了!” 之后她果然不再管他,一个人进了卧室。 她洗完澡出来时他还靠在那里,借着卧室里暗淡的灯光依稀可见他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有些细汗,强忍痛楚的样子叫人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她终究是不忍心将他一人撂在客厅里,上前去三拖五拽的硬把他拉到了卧室床上。 他似乎很冷,裹紧被子无力的对她道,“灯光太刺眼了,关掉吧!” 叱咤风云的白东风何时如此虚弱过,易小楼深深看了他一眼,拿了医药箱里的退烧药来将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温水端起来。 她坐在床头像哄孩子一般开了口,“你先乖乖吃药,吃了药我就关灯!” 第一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1_51.他的脆弱更新完毕! ------------ 52.他怎么那么坏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2_52.他怎么那么坏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不耐烦的将脸扭过去,眼睛仍旧闭着,双眉锁的紧紧的,“我不想吃药!” 这软软的声音,就像一个闹脾气的大男孩儿,易小楼喉头一紧,心酸猛地涌了上来。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向她撒娇了,都说撒娇是女人的专利,其实男人也会。 就算一个男人再强大,再不可一世,只要当他深爱着一个女人时,他的脆弱就会不经意的让她知道,他就会时不时娇软着语气跟她说话。 而他回来这些日子,向来对她是凶神恶煞的,所以这一声温言软语,已经彻底将她的意识击垮。 易小楼将水放在桌上,擦擦眼角无法控制的泪水,费力的将他扶起来,把药递到他那两片往日里无比性感而今苍白到毫无血色的唇边。 “现在就吃,不吃不准睡觉!”她自己都有些想笑,她这个样子,倒像是一个母爱泛滥的女人。 白东风睁开眼,一双眼睛里红红的都是血丝,看来是烧的太厉害了,“你喂我我就吃!” 易小楼怔在当下,呆呆的看着他,他这人怎么病了还跟别人不一样,人都这么虚弱了还想着占便宜。 见她没反应白东风将脸靠在她胸口闷闷的道,“你到底喂不喂,你不喂我就睡了!” 他浑身还烫的那么厉害,烧到明天还不烧死他啊,易小楼只得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将药塞进他口中,唇缓缓的贴上他的,把茶水一点点喂到他嘴里。 药咽下去之后他仍旧靠着她,动也不动,易小楼摸摸他那张俊俏到人神共愤的脸,“药已经吃了,还不睡吗?” 他摇摇头,“我很渴,要喝水!” 她端起茶杯要往他唇边递他又将头埋进她胸口,声音嘶哑里带着无法抗拒的性感,“你喂我我才喝!” 易小楼这下当真是哭笑不得了,但他这样靠着她也不是办法,她还想好好睡一觉呢。 她只得将被子里的温水一口一口的喂给他,等他满意了,才肯躺下来乖乖睡觉。 她收拾了桌上的狼藉之后关了灯,要睡在沙发上,他的声音如方才一样软,却已经夹杂了薄怒,“谁准你睡沙发的!” 她脚步停在当下再不敢向前一步,“你发烧了,我睡觉爱踢被子,怕加重你的病情!” 他霸道的坐起身,厉声道,“我喜欢加重病情,你给我回来!” 易小楼心中暗自腹诽,这人看来真是烧坏脑袋了,有谁喜欢越病越重的! 其实白东风这话,却是实话,病情加重了就能继续赖着她,衣来伸手茶来张口的叫她伺候着。 易小楼在他身侧躺下时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滚烫的体温贴着她略微冰凉的身子,舒服的想要死去。 他在她耳边低低的道,“小楼,我跟怡文要订婚了!”像说梦话似的,说的并不甚清楚。 易小楼浑身一抖,往他怀里缩了缩,抬手的时候似乎把他颈间带着的那个链子弄掉了,只听得哗啦一声金属坠地的声音。 她回他的话,“我知道,今天在博雅你们已经说过了。” 既然都说过了,为什么这会儿还要提起,故意说这些伤人的话刺痛她不是吗? 她转过身将脸埋在他胸口,只流泪都不敢出声。他怎么那么坏,她已经把他伺候的好好的了,他还非要说这样的事情来打击她。 二更,记得收藏哦,谢谢亲们~ 白少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哈哈哈~~~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2_52.他怎么那么坏更新完毕! ------------ 53.谁给你的权力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3_53.谁给你的权力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第二天白东风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他从卧房出来时李嫂笑眯眯的迎上去,“少爷,早餐易小姐已经做好了!” 他点点头,见她正在浇花,头发垂在耳际,可爱的撩人。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上前搂住她纤细的腰,他将脸埋在她还有余温的颈窝里,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若他能一直病下去,或许更好。 昨夜的风确实很冷,他站在上风口等她,等了许久她都没回来。 他太生气,就去用冷水冲一下满身的怒火,没想到竟然发烧了,他真希望这来势汹汹的病去的慢些,让他再多要一些和她静静相对的时光。 易小楼将水壶放下,转过身来搂住他的肩膀,费力的踮起脚将脸靠在他额头上,过了一会儿满意的点点头道,“嗯,不烧了,吃早饭吧!” 他从身后拉住她的手,低头看到脚尖上都洒满了阳光,唇角的笑渐渐散开来,“爱心早餐?” 易小楼也笑,回头拉着她的手一步步往厅里退,“是啊,我闲的没事儿了,自己非要伺候你这个难缠的病号!” 他这才开心了,随着她一起在餐桌前做好,易小楼狐疑的看了看他,“你别打算叫我喂你,大早晨的李嫂还看着呢,你病也好了,还没到不能自理的地步!” 白东风就那么一直盯着她看,直盯的她浑身发毛,李嫂见状又笑眯眯的走开了,只留他二人在餐厅里。 他起身坐到她旁边,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揽,哑着嗓子道,“行,那我喂你?感谢你昨晚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双眸中满是揶揄,而他的笑却三春骄阳似的,叫人心里一暖。 就这样吵吵闹闹的一顿早餐也很快吃完了。 白东风正准备出门时见客厅里放着一个简易手提袋,并不多的东西,但看得出来,那是易小楼的所有家底。 本笑着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小女人,“你这是准备搬家?谁给你的权力?” 易小楼被他满身的戾气骇到,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想了想才道,“你跟楚怡文就要订婚,眼看着也没多少日子了,你比谁都清楚,我们的关系她虽然知道,但并没有挑明。我不识趣点自己搬走,难道要等你我的白夫人来赶我走吗?还是你觉得我现在不够声名狼藉,想让我活的更凄惨一些?” 白东风垂着的大手暗暗握了握,烧了一夜的声音仍旧有些低哑,但也更性感,“我没打算把她接到这儿来,也没打算婚前同居。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待着,实在闲的没事做就回来把你积压的工作做完,就要月终了,别让整个公司的人都等你,你还不值这个分量!” 说完他就走了,只留她僵在原地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心里沉的一步也迈不开。 呵,确实是她多想了,狡兔尚且三窟,聪明如白东风又怎么会让她与楚怡文有狭路相逢擦枪走火的机会。 他就那么走了,半句舍不得她的话也没说,用工作积压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想留下她。 原来,在他心里,她终究是没有位置的。 一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3_53.谁给你的权力更新完毕! ------------ 54.最好安分点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4_54.最好安分点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李修全来时白东风已经走了,易小楼一人靠在沙发上,还不知道何去何从。【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见他来便起身将今早在房间里捡到的链子递给他,“老管家,这是家延的东西,你代我转交给他吧!” 李修全接过那链子凝视着面前的女孩儿,“易小姐,您真的要走吗?军长知道了,恐怕会生气的!” 易小楼换了鞋子提着东西站在门口笑道,“反正他也不止一次对我生气了,我习惯了!” 习惯并不代表不害怕,更不代表他不会发怒。她却仍旧说服自己要大步向前走,努力开始新的生活。 可刚走到门口的小公路旁,她的梦想,就破灭了。 那三辆挂着军区牌照的黑色豪车品字排开,就停在她面前。 她低着头绕开,快步往前走去。刚走不过两步车里有黑衣劲装的保镖出来,三两步拦住了她。 “易小姐,军长叫您去白氏!”语气虽然生硬,但好在客气。 易小楼抬眸笑看着面前的男人,“那你回去跟你们的军长大人说,白氏总裁秘书的工作关系重大,我无法胜任,自动请辞了!” 男人却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易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她仰头,对足足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保镖道,“如果我不跟你走呢?” 那人并不直视她,只低着头回话,“军长说,如果请不回去,就绑回去!” 易小楼生气的跺了跺脚,她一个女人,用得着他出动这么多保镖吗。她自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就算不情愿也只能就范,跟着他们上了车。 去白氏的路她已经很熟悉了,也无心往外看风景,车内空间明明很大,但她只觉得憋闷,心脏仿佛急于从胸口跳出来似的。 到顶层总裁办门口时,她长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推开办公室的门。白东风正在看什么文件,眉头轻蹙着,双眸深邃,如暗夜寒星、无垠深海。 她不敢再看他,怕再多看一眼又会被他那张脸所迷惑,所以便愤愤的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那人放下手中的文件,斜斜瞥她一眼,唇角顿时万千风华,“你来了!”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不来这儿还能去哪儿,反抗他的那些保镖,让他们像裹粽子一样捆着她来吗! 他好意思做出那种事,她还没有勇气让自己五花大绑的见人呢。 “何必多问呢,你明知道我斗不过你。”她把堆积的报表往桌上一摔,坐下来开始分门别类的整理,“我还要工作,请白少别打扰我!” 白东风倒也不生气,抬眉静静注视着她生气的模样,“嗯,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斗不过我那最好就安分点,别让我费那么多心思,也让自己少受点罪,你说呢?” 李修全回魏宅时还握着白东风的胭脂扣,正要出门的魏司令见到那胭脂扣时浓眉一拧,将那胭脂扣要了来。 打开一看,见中间镂空的部分装着一枚戒指,“家延的?” 李修全点了点头,那戒指他倒是认识,正是多年前白东风和易小楼一人一枚的情侣对戒。 魏铭章将胭脂扣装进口袋里,边抬步往外走边道,“这东西我没收了,如果家延问起,你就说没见过!” 二更,谢谢亲们,要收藏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4_54.最好安分点更新完毕! ------------ 55.算你懂事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5_55.算你懂事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晚上下班时楚怡文来叫白东风一起吃饭,见易小楼在堆积如山的资料中忙活,眸中并没有诧异。//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不过仍是上前用惊讶的语气道,“呀,这不是易小姐吗?您怎么在这儿上班呢?没听家延说啊。” 彼时白东风靠着落地窗,手里端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看窗外的斜阳万里。 他不动声色,还那么站着,等着听易小楼的回答。 易小楼也十分平静,抬起头来对楚怡文一笑,客气的道,“能到白氏顶楼来的,哪一个不是易州的风云人物,我现在出去站在外面哪个办公室里,都是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白少肯用我已经是万般抬举了,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听她这个说法,白东风抿唇笑了,那笑容,似乎比窗外的夕阳更绚烂几分。 楚怡文也对她一笑,没再说什么,到落地窗前拉起白东风垂在身侧的右手,“家延,晚上一起吃饭吧,这些天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订婚的细节问题!”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总裁办每个角落都能听到,白东风用余光瞥了一眼易小楼,见她并没什么反应,仍旧在整合她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数据。 “好,我们走吧!” 将茶杯顺手放在矮几上,他将西装搭在臂弯,揽着楚怡文的肩目无旁骛的往外走。 经过易小楼面前时楚怡文还不忘对她笑着道,“易小姐要一起来吗?” 白东风也随楚怡文停下步子,意味颇深的看她一眼,瞳孔周围漾起一圈咖啡色的光泽。 她对他们摆摆手,“不必了,你们这小夫妻烛光晚餐的,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呢,等会儿唐逸会来接我,你们先走吧!” 她说的风轻云淡,好像站在楚怡文身侧的那个男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仿佛昨夜紧紧拥着她的人不是他一样。 白东风眸中的咖啡色散去,回复到初始时的浓黑,楚怡文对易小楼客气的点点头,挽着他的手臂出了总裁办。 他们刚走不久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条短信,易小楼打开来一看,是白东风发来的。 只有一句话,“算你懂事!” 算她懂事!呵,她这会儿都能想象得出来那男人说这句话时迷离的眼神,温柔里藏着刀子。浑身一抖,她愤愤的将手机摔在沙发上,继续她未完的工作。 白东风回他的私人别墅时已经十点半,易小楼在卧室里睡着了,李嫂还在等他。 他将西装丢在沙发上皱眉问她,“小姐吃过晚餐了吗?” 李嫂支支吾吾的道,“吃过了……吃过了!” 白东风双眉一挑,“到底怎么了,说!” “我问小姐要不要给少爷备点晚餐,小姐说不必了,她吃的很少,把少爷的那一份也全都倒进了垃圾桶!” 一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5_55.算你懂事更新完毕! ------------ 56.她在嫉妒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6_56.她在嫉妒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不怒反而笑了,嘱咐李嫂去休息,而后一人进了卧室。【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他甚至觉得她这是在嫉妒,嫉妒楚怡文每晚都来公司叫他一起用晚餐,独留她一人在这栋别墅里。 其实下午她说唐逸会来接她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在说谎,当时心里也是压着怒气的。 不过听了李嫂这番话,怒气倒是一扫而光,心里剩下的满满的都是酥软。 卧室里台灯还在开着,橘色光晕呈伞状散开,难得的温暖。 白东风看着熟睡的易小楼,往日她生气的时候总是会自己跑到客房里睡,睡到一半他回来时一准儿把她折腾醒,之后必是一场不可躲避的激情。 看来如今是学乖了,知道跟他对抗没好处,就算他不在,她也会乖乖的睡到主卧室来等他。 俯身在她额头上浅浅一吻,他声音极轻,“睡吧,做个好梦!” 她仿佛是真的做梦了,看来并不是个好梦,眉头皱的紧紧的,过了一会儿忽然扬手打了一下,口中支吾着道,“白东风你走开!” 白东风刚亲过她的额头,还没来得及挪开,脸上切切实实的被她打了这么一下,有点疼。 他也皱眉,原来她在梦里都这么讨厌他,下手毫不留情。 之后的几天仍旧是这样,楚怡文每晚必来公司查岗,兼之与他一起吃晚饭,易小楼也只能被晾在了一边。 周末是唐逸跨界做珠宝设计的一个发布会,白东风和楚怡文作为受邀贵宾,在最前排的贵宾席上落座。 他们订婚的事情已是满城风雨,此时倒生生抢去了发布会的风头,记者的镜头对着他们一阵猛拍,两人也毫不吝啬的在众人面前挽手搭肩,大秀甜蜜。 只是贵宾席上设了三个座位,还有一席是空的。唐逸在设计界的名头风靡欧美,众人都知道他在易州熟人并不多,所以那个贵宾席到底是留给谁的,便更引人遐想。 在发布会正式开始的前五分钟,终于有一名女子在众人焦灼的期待下身穿着从未见过的优雅礼服,踏着碎步从红毯那头款款而来,一直往贵宾席走去。 镜头瞬间对准她一阵猛拍,灯光闪烁间白东风眯眸看去,那人除了易小楼,还会有谁。 今夜的她格外美丽,也毫不介意在镜头面前绽放她的美丽,她每个笑容都那么恰到好处,恰到好处的撩人心魄。 楚怡文见他的目光往易小楼望去,拉着他的手暗暗紧了紧,指着展台上一款戒指说,“家延,你看那个戒指,很漂亮!唐逸可真是天才!” 白金镶蓝宝,光华四溢的切割面,漂亮到令人乍舌的完美心形,且不说这戒指价值几何,只这外观,已经将今晚到场所有女人的心都夺走了。 白东风收回落在易小楼身上的视线,看向展台上今晚最受瞩目的那枚戒指,笑道,“你喜欢我们就买来做订婚戒指!” 楚怡文一笑,甜蜜的偎在他肩头,“好!” 楚怡文说的不错,唐逸不愧是设计界的天才,从服装跨界到珠宝的第一场发布会十分完美。 发布会将近尾声的时候他却将那枚嵌在展台上的蓝宝石戒指拿了下来,众目睽睽下,一步一步往易小楼而来。 镜头和万千目光聚焦处,唐逸笑的绚烂无比,而易小楼、白东风、楚怡文三人却同时黑了脸色。 二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6_56.她在嫉妒更新完毕! ------------ 57.最特别的人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7_57.最特别的人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镜头和万千目光聚焦处,唐逸笑的绚烂无比,而易小楼、白东风、楚怡文三人却同时黑了脸色。【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他走到易小楼身侧,拉着她的手,将她引到台上,若不是脸上的妆容遮盖,易小楼想此刻她一定窘迫到了极点。 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拉着她的手,将戒指套了上去,不大不小,好像是特意为她做的一样,现场女性的目光有嫉妒有惋惜,而媒体却及时嗅到了这个话题的爆炸性。 有记者上前问,“唐逸先生,请问这款戒指是您为这位小姐设计的吗?” 唐逸也不含糊,点点头唇角的笑迅速晕染开,声音温润,“是的!” 易小楼站在台上,万千灯光下她只觉得台下贵宾席上那一道目光像刀剑一样,割的她浑身又冷又疼。 想抽身而去,手却被唐逸握的更紧,他俊逸的脸贴近她耳边,“小楼,今天是我做珠宝的第一场发布会,好歹给点儿面子!” 他说的云淡风轻,却又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易小楼眸中积满了泪水,却不得不为他考虑,硬逼着自己站在他身边没有逃走。 而媒体的八卦力量又绝非这一点点,那记者将易小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接着问唐逸,“唐先生,这位小姐身上这款礼服,似乎也是出自您手?” 唐逸满意的抿抿唇,笑意更深了,“确实!” “那为什么我们从未见到这款礼服面试呢?” “最特别的东西,只献给最特别的人!”唐逸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不经意的瞥一眼台下,白东风的脸色已经冷到极点,而楚怡文看上去似乎也比较尴尬。 之后上前来问问题的人就多了,唐逸自学成才的那一套公关功夫,三言两语就将他们的问题回答的恰到好处又滴水不漏。等现场的人渐渐散去,贵宾席上的那两位也早没了踪影。 后台无人的休息室,易小楼颓败的靠在沙发上,“唐逸,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呢,我到底哪里招你惹你了,你就不能让我过的安生点儿吗!” 唐逸起身握住她的双肩,黑眸中满满的都是关心,“我这么做是为你好,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易小楼抬头,在淡蓝色的灯光下静静注视着他,随即挥开他搭在她肩头的大手,“不要做出一副你关心我的样子,我知道你并不爱我,可是既然不爱,为什么又要做这种事情叫他误会呢,你所认为的为我好,不过是徒添我的烦恼罢了,如果白东风不高兴,我也不会好过,你能明白吗!” 易小楼出来时银狐已经在等她了,看上去战战兢兢的样子,将她塞进车里踩住油门往前疯狂驰去。 本来今晚楚怡文从办公室把白东风叫走的时候她心里就不舒服,所以晚饭一口也没吃,这会儿胃痛的难受,“银狐,你开慢点。” 银狐从后视镜里给她一个歉意的表情,“对不起啊小楼,少爷说半小时之内叫我赶回去。少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如果耽搁了,咱们都得遭殃。你不舒服吗?先忍着点儿,就快到了!” 一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7_57.最特别的人更新完毕! ------------ 58.离他远点儿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8_58.离他远点儿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被银狐拉着走到白东风私人别墅的泳池旁时夜已过半,天际阴沉的叫人害怕,而更骇人的气息,却是从那个静静伫立着的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银狐轻声道,“少爷,小姐给您带回来了。” 白东风纹丝不动,只从鼻翼溢出一声闷闷的回应,“嗯。” 银狐对易小楼耸耸肩,转身一溜烟儿从此间快步离去,易小楼盯着她的背影恨不能将她那纤小的身影盯出个洞来。 这些日子她与她渐渐熟了,也像好朋友一样,说笑都是有的,可是在她家少爷和朋友面前,很显然,她选择了她家少爷。 易小楼在心里暗暗的骂银狐名字虽好听,却胆小如鼠,生怕跟她一起面对白东风的怒火。 她正生气的抿唇,冷不防一双大手将她的手拉了起来,力道之大捏的她骨头几乎都碎了。 白东风染血的双眸紧盯着她手上那枚蓝宝石戒指,恨不能将她整个人灼穿。 她暗叹,怎么忘了把戒指还给唐逸,而面前的男人却用狠劲将戒指从她手上摘了下来,力道实在太狠,竟然将她的手都划破了。 一阵钻心的疼,疼的她直想掉眼泪,她浅浅呻-吟一声,低着头不敢看他,只等着他发泄怒火。 而他却再没有动作,就那样静静盯着那枚戒指,双眸中漾起如天鹅绒一般浓郁到化不开的光芒。 整个人背对着幽兰的池水,他的声音好听到骨子里,也冰凉到骨子里,“这大概是全亚洲最名贵的蓝宝石了,唐逸可真是一掷千金。这么贵重的戒指,自然比当年你央求我买的那一枚好上万万倍。”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早就决定将一切全部埋葬娶你的楚怡文不是吗?又何必再提起那些让人伤心的事。”易小楼低头,一滴眼泪刚好落在他手背上。 发布会上他跟楚怡文说的那句,你喜欢我们就买来做订婚戒指,她听得一清二楚的。 白东风锁眉,视线粘连在她那张写满了委屈的脸上,她还会为四年前的事情伤心吗?那为什么要接受唐逸的东西。 大手一扬,那枚戒指被他丢到池水里,易小楼惊怔的看着戒指滑落的弧度,心里一冷。 他捉住了她这个目光,毫不客气的捏起她的下巴,“心疼了是吗?你们女人可真是善变的动物,想要多少宝石我给你,但是我也警告你,离唐逸远点儿!” 他眯眸将她打量了一遍,想起今晚她到场时女人们艳羡的目光和媒体的震惊,这身礼服确实很适合她,唐逸的时尚嗅觉也确实数一数二。 今晚她那么美,纵使看在早对她熟悉到骨子里的他眼里,也是惊艳而震撼的。 他还记得唐逸那句话,最特别的东西,只献给最特别的人。到底有多特别呢?他不知道,但他记得唐逸说完这句话时向他投来的挑衅的目光。 一把甩开易小楼,他抬步往卧室而去。 等了许久没见她回来,他裹着浴巾去泳池旁找她时,见她脱了鞋子,整个人泡在池水里面,小心翼翼的在那里寻找。 双眸如火,他被周身愤怒到几乎发狂的气流环绕着,跳进池中拉着她就往上拽。 不过是一枚戒指而已,他已经跟她说了,她要多少他都能给她。他白东风最不缺的就是钱财,就算她要天边星辰,他也会想办法给她摘。 可她呢,却不顾这秋末冬初的严寒刺骨,光着脚跳进这冰冷的池水里。她就那么在乎唐逸给她的东西吗? 胸口没来由的泛疼,他脸色惨白,粗暴的撕毁她的礼服,将她按倒在泳池旁冷硬的地面上,倾身压了上去。 二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8_58.离他远点儿更新完毕! ------------ 59.你自找的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9_59.你自找的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胸口没来由的泛疼,他脸色惨白,粗暴的撕毁她的礼服,将她按倒在泳池旁冷硬的地面上,倾身压了上去。//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你就那么喜欢唐逸吗?”他紧卡着她的喉咙,双目猩红的怒视她,恨不能此刻就将她撕成碎片。 四年前狠心甩了他投入唐逸的怀抱,四年之后对唐逸送她的一枚戒指如此珍惜,她置他于何地? 那些过往,那些她缩在他怀里撒娇躲风的冬天,那些她在他身下浅-吟的画面,像刀锋一样割过他的眼。 白东风只觉得双眸中酸酸涩涩的,有什么液体在迅速聚拢,又被他用狠劲逼了回去。 易小楼回视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丝沙哑的声音,“白东风,你也不过如此!” 她眼里不光有憎恨,还有欲隐欲现的嘲讽,在夜色之下,在冷风之中,刺得他更痛。 他松开她,残忍的笑了,肺里猛地灌进新鲜空气易小楼猛烈的咳嗽了几声,还没来得及动弹却被他封住了唇。 他强硬的舌深深的探进去,将她的舌头卷出来,锋利的牙齿毫不留情的撕咬着她,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直咬的两人口中都是浓重的血腥味,他才将她放开。 浓黑的夜幕之中,湛蓝的池水旁边,冷冽的上风口,他唇角绽放的弧度嗜血的叫人害怕。 他的唇也被她咬破了,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他俯首咬上她的锁骨,用浓浓的鼻音叹道,“无论你喜欢谁,你的身体,只能是我的!” 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他抵开她不断踢打的双腿,腰间强硬的用力,硬生生顶了进去。 撕裂的痛楚让易小楼的挣扎停了下来,她仿佛被箭射中了一样开始痉-挛,双眸中痛出汹涌的泪,小手无力的捶打着他的肩膀她失声痛哭,“白东风你混蛋,你他妈混蛋混蛋混蛋!!!” 他仍旧按着她的双肩,腰身狂野的挺动,每一次都要将她攻击的溃不成军,“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还要拂逆我的意思,易小楼,这是你自找的!” 她白皙的后背抵在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被摩擦的痛不堪言。 白东风双眉一蹙,躬身将她娇小的身子揉进自己怀里,不管她的哭泣、痛骂和求饶,继续疯狂的冲刺着。 他可以占有她,可以讥讽她,可以折磨她,但他不能看到她因痛楚而皱起的眉头,多少年过去了,每当看到她皱起眉,他心里还是一样的沉痛、难过。 就像这次他明知道是他错了,是他要娶楚怡文,是他再不能给她留任何位置,可他就是不允许她投向别人的怀抱。 他不允许,也绝对不会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必须警告她,必须折磨她,必须让她畏惧,这样她才会乖一点。 她光-裸的身子被他揽着,火烫的坚-挺一次又一次狠狠往里顶去,无情的贯穿她的身体,她终于不再挣扎,也不再哭闹,小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泪水湿了他一片健硕的肌肤。 一更,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59_59.你自找的更新完毕! ------------ 60.反正不爱你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0_60.反正不爱你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不知道是冷风让他清醒还是易小楼的眼泪让他心痛,当惩罚式的激情得以释放,他轻叹着将她揽的死紧。【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她像当年一样甜美可口,每一次得到她时的疯狂都让他难以自持,他是多么的迷恋这个女人,同时也迷恋着她的身体。 起身用浴巾裹着她的身体,他欲抱她回房,她却从他怀里跳了下来,扯下浴巾扔到他脚下,背过身去走进了泳池,开始继续寻找。 他在夜色下盯着她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身子,过了良久才开口轻声问她,“你爱唐逸吗?” 声音很轻很轻,却震耳欲聋。 易小楼挺直脊背,身体一阵颤抖,继而接着往前摸索着找戒指,她声音很平静,也很残忍,“反正不爱你!” 在她这句话从双唇之间吐出来的那一刻,白东风蹙眉,转身离去。 她也终于停下步子,泪流满面。 回房时白东风才惊觉自己颈上一直戴着的胭脂扣似乎丢了,他披上睡衣在客厅点了一支烟开始回想,忽而想起他发烧的那个夜晚,似乎有什么东西坠地的声响。 李嫂从后面的独栋到前厅来时他还在抽烟,烟圈在头顶缓缓上升,上升成最寂寞的弧度,他略微抬眉,问道,“李嫂,看到我的胭脂扣了吗?” 李嫂在原地站定,想起他说的胭脂扣应该是他颈中一直挂着的链子,“小姐要走的那天,似乎是把胭脂扣给了老管家。” 易小楼捡到的?那她看到里面那枚戒指了吗?他勾唇苦笑,就算看到了又能代表什么呢。 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股邪风,他只觉得很冷,想起易小楼还裸着身子在泳池找戒指,他起身往卧房走去。 “李嫂,给小姐送件御寒的衣服,她在泳池那边!”说罢关上了房门。 李嫂应了声好,长叹一声找了件加厚的浴衣往泳池走去。 易小楼找到戒指时已经很晚了,从泳池出来时她已经冻的瑟瑟发抖,将身上的水擦干了她裹着李嫂给她拿来的浴衣回了客厅。 厅里暖气开得很大,空气有些干燥,她进来时鼻端一疼。 不过实在是累极了,再也没有力气,她直接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李嫂劝她去卧房休息,她摇摇头只说不必了,躺在沙发上缩了缩身子。 李嫂摇头见卧房里门也紧紧关着,她猜不透少爷的心思,终也是拗不过易小楼,只得从客房里给她拿了被子来,厚厚的盖上一层,这才叹着气往后院走去。 翌日白东风从卧房出来时易小楼还躲在沙发上的被子里,见她没醒他朝她瞥了一眼。 她蜷缩着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雪白的枕头上安安静静的放着那枚蓝宝石戒指,她两只纤细的手指在被子外面,紧紧捏着那枚戒指。 白东风低眉,她握的那么紧做什么?好像有人会跟她抢似的。昨夜房门根本没锁,如果她想进去的话,随时都可以,但她却没有。 为了躲避他,她宁愿选择在客厅里窝上一夜吗? 那枚在晨光下熠熠生辉的戒指刺痛了他的眼,白东风连早餐都没用,就出了门。 要收藏啊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0_60.反正不爱你更新完毕! ------------ 61.一家之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1_61.一家之主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那枚在晨光下熠熠生辉的戒指刺痛了他的眼,白东风连早餐都没用,就出了门。【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易小楼撑着酸疼的身子到白氏大厦顶楼时,见总裁办的门半开半合着,众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情,似乎没有人敢往那边走一步。 她试探着抬步往前走,到门口却被一个声音震住了,白东风生气了,似乎在跟什么人理论。 她停下来,进去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只能就那么站着。 里面的声音很疲惫,却仍旧掷地有声,“油田的事情我会跟楚氏进一步谈,这个案子我争取在明年入夏以前拿下来,不会碍着您金秋敛财的大计,您放心吧!” 易小楼疑惑,他这是在跟谁说话,虽然口气不好,但还是敬重的。 里面沉寂了一会儿,继而一个苍劲的声音从门内飘了出来,“不是爸爸要左右你的决定,你跟怡文的婚事一定下来,江北油田自然会是她的陪嫁。” 易小楼脊背一怔,原来是白敬先。 易州百姓向来只知道白敬先其人,却很少有人见过他,易小楼自然也没有。 在外界的传言中,白家这一代的当家人是个神秘的男人,很少抛头露面。当年政府加大打黑力度之后他就带领白家和手下人,急流勇退,彻底洗白了自己,继而进军商业圈,竟也是一帆风顺。 他手下得力的助手有四大堂会的堂主,还有自己的儿子白东风,所以很多事情自然用不着他出手。 一位从不露面的一家之主,一个雄霸一方的大财阀、盘踞易州的大家族,白氏在易州人的心中,就这样被神化了。 易小楼自然是好奇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所以她试图透过门缝儿瞅一眼,但只瞥见了白东风握紧的手指。 他的手很瘦,修长有力,此刻却略显苍白。 往沙发上一靠,他冷声对自己的父亲道,“你不用怀疑我的能力,我也不会为一桩生意卖了自己的婚姻。我要跟怡文结婚是我个人的事情,白家要跟楚家合作是生意上的事情。你白敬先白老爷如果要出卖儿子的终身来换得江北油田的开采权,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吗?” 这声诘问铿锵有力,声势逼人,整个办公室都因为这一声瞬时冷了下来,空气越发冰寒入骨,冻的人直发抖。 易小楼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而白敬先对白东风如此不留情面的顶撞,自然也生气了,大手往桌上一拍,震得茶杯滚到了地上,哗啦啦的碎裂声连外面办公室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接着便是他苍劲而锋犀利的话语,“你和怡文这婚早晚是要结的,又何必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显示你的非凡能力。合作的事情你谈得下来我知道,可既然有不用谈判的方式,为什么不走这个捷径?油田早入手一天我们前期所做的准备和大规模投入就能早一天得到回报,白氏要养多少人你比我清楚,江北那块儿耽搁一天我们要承受多少损失你也比我清楚!这是你作为一个成熟的公司总裁该有的决断吗!还是,你心里有了别的女人?” 易小楼在办公室门口暗叹,这两人果然是父子,虽然声音里都没有什么怒气,可从口中说出的每句话每个字,却都像刀刃一样,割的人鲜血淋漓的。 但是白敬先最后那个问题,她真的很想听听白东风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1_61.一家之主更新完毕! ------------ 62.自己找罪受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2_62.自己找罪受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长舒一口气,“我心里有没有别的女人,不需要您关心。//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您连自己的婚姻都处理不好,您觉得自己有立场来干涉我的私人感情吗?” 白敬先垂眸,他说的是实话,他这一生有过不少女人,但最终留在身边的,一个也没有。 白东风不耐烦的从沙发上起身,高大伟岸的背影正对着自己父亲,“这个总裁本就不是我要做的,我有我自己的工作我自己的事业,是您觉得对不起您的发妻,经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以才把您儿子――我,大老远从德国叫回来,你以为我想继承您的事业吗?您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也太看得起白氏了!” 省军区军长这个位置是多少人都盯着的,东风集团虽不及白氏根基深厚,但在易州的声势丝毫不逊于白氏。 在易州白东风这个名字就是豪门,他完全用不着接手白氏的生意来锦上添花。 若不是母亲多次劝他,他根本不想回来。 母亲说父亲中年孤苦,如今这个年纪了身边也没个得力的人。 又说他大姐白庆南、二姐白奕北毕竟是女孩子家,四弟白奕西小他两岁,还在美国念大学,难堪大任,叫他回来从旁协助。 他见母亲那般语重心长的劝说,为着白家的事情忧心忡忡,最后也只得回来。 白敬先望着儿子高大的背影,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他起身叫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年轻男人,“北棠,我们走!” 一身剪裁得体的亚曼尼西装的北棠点点头,搀他起身,两人从总裁办缓缓走了出来。 易小楼听到北棠的名字,对这个男人还是颇感兴趣的。 这些年白家势力表面上虽然散尽了,但背地里这股力量却愈发强劲起来,她记得白东风说过,北棠是银狐的男人,也是四大堂会之一开云堂的堂主,想来应该是器宇不凡的。 果然,那男人走出来时她的目光忽然有些不受控制的多看了他两眼,那人生得一副严肃的外表,刚毅的帅气之下还有一双坚定的眼睛。 而在她看北棠的同时,白敬先也朝她看了过来,那虽已人过中年却仍旧精神焕发的炯炯黑眸,与白东风是那么的相似。 白敬先的目光只落在易小楼身上一瞬间,没怎么在意就昂首向前了。 可就是那一眼,她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脚步还被粘在原地,她正在考虑要怎么进去,白东风已经打开了总裁办的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来这么久了也不进来,你站着不嫌累是吧!” “我……”她只是想说,她没想过要偷听他们的谈话,是他们声音太大了。 他却抬手像拎小鸡一样,一把把她抓进去,砰地关上了总裁办的门。 白敬先走后,白东风一直在看什么资料,脸上有些疲惫,看来昨夜睡得并不好,蹙眉深思的样子更叫人心疼。 易小楼眨眨黑葡萄一般的眼睛,他也会睡不好吗? 在那么疯狂的强要了她之后,在关上房门把她晾在客厅之后,在一个人霸占了舒服的大床一整夜之后,他没有睡好吗? “其实你爸爸说的并没有错,你跟楚怡文早晚是要结婚的,江北油田的事情,根本没必要非要走商业程序谈判。你们结婚之后,楚远山自然会把油田送给她做嫁妆。这么大的项目真的谈下来也不容易,白氏的黑道势力虽然仍在,但不可能用到这件事上来,毕竟楚家在易州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你不听你父亲的,这是给自己找罪受!” 白东风隐忍许久的怒气终于在此刻爆发,手中的文件往地上一摔,他大步上前将她压倒在软椅上,怒目猩红,“你就这么想让我娶楚怡文吗?” 谢谢亲们,收藏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2_62.自己找罪受更新完毕! ------------ 63.他不需要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3_63.他不需要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隐忍许久的怒气终于在此刻爆发,手中的文件往地上一摔,他大步上前将她压倒在软椅上,怒目猩红,“你就这么想让我娶楚怡文吗?” 易小楼身子不禁往后靠了靠,软椅应声而倒,她被他压在身下,摔的不轻,眉头皱的跟吃了黄连似的。【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白东风见她痛成那样,再顾不得生气,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扶起来。 她左手腕青了一片,他转身到放红酒的架子上拿了个小瓶儿来丢到她身上,“药酒,自己涂!” 易小楼把椅子扶起来坐好,在青肿起来的左手腕上涂好药酒后,学着他的样子把那瓶子丢回他怀里,语气冷硬,“娶楚怡文是你自己决定的!你们的婚事,也由不得旁人做主。我只不过是站在你父亲的立场上,同样为你考虑罢了!” 说完她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忙碌自己的。 白东风往左前方看着她安静的眉眼,他明白,对于昨夜的疯狂易小楼虽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却是介意的。 今日的她不同以往,很明显在刻意疏远他,眉目之间也一直压抑着几欲崩溃的情绪。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娶了楚怡文江北油田就会是他的,但他宁愿走艰难的谈判程序,也不愿接受楚家用婚姻绑带的给予。 只是因为他心里某个地方还为她留着,他不希望将来连一点退路都没有。 易小楼啊易小楼,你难道连这点都不明白吗。 白东风皱起眉头,眸中起了一层易小楼如何都看不透的迷雾,他轻轻一声,“我不需要你为我考虑!” 他这一生不长不短,也走过了二十几年,二十几年里,他从未为一个女人如此的进退两难过,而这个女人,却丝毫都不把他的用心看在眼里。 易小楼喉头一痛,他当然不需要她为他考虑,他不久后就有妻子了,楚怡文那样聪明的女人,自然事事都会为他打理好,那时候,哪里还有她的用武之地。 白东风见她没接话,眼尾一扫,见她桌上绒红色的戒指盒紧紧的合着。 他认得,那是唐逸那枚蓝宝石戒指的盒子。 心里有些宽慰,宽慰的是她没把戒指戴在手上来让他发怒,可也有些难过,难过的是她上班都要把那枚戒指带在身边。 晚上快要下班时他给楚怡文打了电话,说今晚不必来找他,他有别的事情要做。 楚怡文何等聪明,自然不像旁的女人一般,小女儿姿态的对他撒娇。那边只说知道了,而后挂了电话。 下班后他冷着脸拉起易小楼,半个字也没说就上了他的兰博基尼,疾驰过几个街区,带她到了一个珠宝商城。 琳琅满目精美华贵的各色宝石晃的人眼花,易小楼不是没见过世面,这些东西虽华美,却不足以让她驻足。 白东风拉着她进了一家叫万千爱的珠宝店,他递上专属会员卡时,双眸中闪着精光的经理忙将二人引到了地下室。 万千爱的会员卡只发给易州一等一的上流,他见了卡就像见到了堆成山的人民币一样满脸都是兴奋,不停献宝似的将压箱底的货都拿了出来。 “您二位是来看订婚戒指的吧!”那男人一语正正说到了两人痛处,易小楼低着头没吭声,白东风眸中也一瞬间蒙上灰暗。 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3_63.他不需要更新完毕! ------------ 64.绝情的话 经理带着无菌手套开始一一给两人介绍起各型各款的首饰来,易小楼没什么心思听,白东风也眉头皱的死紧。 男人见他们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得将最后的宝贝拿了出来,那是一颗硕大的祖母绿,温润的光泽瞬间就能夺取任何女人的视线,当然易小楼也不例外,她本就是极爱碧色的。 经理像捧贡品一样小心翼翼的将那颗大宝石戒指献了出来,见易小楼似乎盯着看了几眼,忙献媚的道,“哎呦小姐可真是好眼光,这可是我们这儿的镇店之宝。”说完又笑着看白东风。 好像是说,你看人家姑娘都喜欢了,赶紧买下来吧。 白东风自然也看到了易小楼那一瞬间流连的眼神,他看也不看经理一眼,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支票和钢笔,刷刷几笔签上了他的大名。 经理接过支票一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面前这男人竟是白东风,这么大一尊佛爷,他们自得好生伺候着。 忙叫人来把东西包好了递给他,准备套近乎呢,白东风却拉着易小楼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易小楼一个人靠在沙发上不停的按台灯的按钮,棕黄色的小灯明了又灭,灭了又明。 昨夜她很冷,今天烧了一整天,浑身都难受。不过这些身体上的伤痛,她已经懒得跟白东风提起。 见她一直没用晚餐的打算,白东风到客厅里冷冷瞥她一眼,“你打算饿死吗?说出去人家还以为我虐待你不让你吃东西。” 手边还放着唐逸的那枚戒指,她原本打算给他打个电话说找个机会还给他的,但却被白东风打断了。 易小楼心中有些烦躁,啪的一声将灯按亮了,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家延,我想吃银耳莲子羹!” 白东风愣了一下,多年前她也会这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对他撒娇,说我想吃什么吃什么。 他心里一酸,也有些疼,责怪的瞥她一眼,“最近你瘦了,那东西没营养,李嫂的营养餐已经做好了,现在跟我去吃!” 他上前就要拉她,却被她反握住了双手,她纤瘦的小手冰凉冰凉的,手指蜷缩着放进他掌心里,好像等着他回握一下,给她一些温暖似的。 他心里一动,却并没有那么做,易小楼仍旧抬眉看着他,声音软软的,“不要,我现在就想吃!” 这是情人之间才有的亲密口吻,白东风一时只觉得自己是眼花了,闭了闭眸睁开眼后看到的还是她含情脉脉的一张脸。 在灯光掩映下,这张脸那么近也那么远,那么美艳绝伦也那么飘渺如烟。 他心中一痛,锁眉,唇角却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好,我们就吃银耳莲子羹!” 易小楼笑了,却笑出了泪花,今晚珠宝店经理的那句‘二位是看订婚戒指吗’狠狠的刺痛了她,她记得当时白东风阴沉的脸。 既然他与楚怡文的婚事已成定局,那她与他之间,也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吃饭时她又推说自己累了,不想动弹,非要他也喂她,白东风眉头温柔的一皱,“上次让你照顾我心里不爽了是吧,你是存着心要讨回来呢!” 易小楼往椅背上一靠,嘟着嘴道,“今天我也发烧了,所以你得伺候我!” 白东风又是一个轻笑,揉揉她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喂她,每喂一口都尽量把羹吹的不烫了才给她吃,等到一小碗羹吃完了,她的眼泪也啪的一声落在了碗底。 “再吃点儿吧!” “放我走吧!” 两人的声音重叠在一处,白东风怀疑自己听错了,手中的碗啪的落地,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前一刻还温柔缱绻甜蜜恩爱,下一刻她怎么能说出这么绝情的话! * 二更,谢谢亲们,好孩子们要收藏哦~~~ ------------ 65.奇怪的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5_65.奇怪的吻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李嫂听到碎裂声忙过来要收拾地上的碎片,白东风制止了她,轻声道,“我来!” 他整个人平静的不像话,李嫂也不敢再说什么,一步三回头的去忙自己的了,易小楼就在那儿坐着,静静看着他一片一片的捡着地上打碎的碗。//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好像心不在焉似的,他捡的极慢极慢,后来还割破了手指,鲜血沿着碎片边缘流到漂亮的白瓷里,红的刺目。 易小楼见伤口割的很深,蹲身将剩下的瓷片捡起来,将他手里的也夺过来要扔到垃圾桶去。 他不放手,她冷冷看他一眼,“手指割破了心里不爽,想让我跟你一起流血是吧!” 他这才放了手,任由她把那些碎片扔掉,易小楼找来了药酒,云南白药和细绷带,将他拉到沙发上,细心的给他包扎了伤口。 他看着她的动作,很轻,似乎是珍视的,半晌才道,“我不会放你走,你也不用痴心妄想可以从我这里逃开!” 黑眸越发深邃,像个漩涡,易小楼只抬头望了一眼,就再也错不开视线。 他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手上的伤并不疼,似乎被割伤的根本不是他。 “好了,伤好之前不要碰水,否则会留疤的!”她说罢就要起身离开,却被白东风拉住了。 他炙热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围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有些畏惧的看向他如深海的黑眸,他终于没有做什么伤她的事情,只是俯首吻住了她。 吻的似乎很用心很用心,易小楼闭上眼睛那一刻他伸手将身后桌上安放着的那枚祖母绿戒指摸到手里,悄悄放回了口袋。 易小楼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已经结束了这个吻,起身往卧室去了。 这个奇怪的吻,来的快,去的也快。易小楼愣愣的看着他,他一手插在裤袋里,行走中背影落寞而孤寂。 这一夜他们仍旧都在卧室里睡,一开始是背对着彼此的,只是易小楼夜里被一个莫名硬物顶的醒来时,人已经在他怀里。 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很明显能觉察到他身下昂扬的反应,她不再动弹,闭着眼睛继续睡,继而听得身后一声轻轻的叹息,他如旧抱着她,没有任何僭越的动作。 翌日易小楼醒来时白东风已经不在卧室了,大床上属于他的位置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余温,只被子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叫她心头一痛。 她用了早餐之后见那三辆豪车仍旧在门口候着,便识趣的走了上去,其实她还从来没跟司机讲过话,想了一会儿才开了口。 “白少去哪儿了,今天不来公司吗?” 车里安静的厉害,她这一声显得特别突兀。 司机眨眨眼道,“小姐,楚怡文楚小姐要给易新区一个楼盘剪彩,军长大人接她去了。” 易小楼的心一瞬间从峰顶坠落万丈悬崖,哦,原来是接未婚妻去了。 她强扯出一个苦笑,再没说一句话。 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5_65.奇怪的吻更新完毕! ------------ 66.她玩不起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6_66.她玩不起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易小楼的心,也空荡荡的。【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她从自己位子上抬起头来,似乎见白东风在办公桌前凝眸深思,似乎见他认认真真的批注着一些文件,似乎见他负手而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阳光洒了他满身。 也似乎见他偶尔一个不轻易的勾唇,笑容漂亮的如神邸一般,叫人只可仰观不可近看。 易小楼揉揉眼睛,看墙上的古董挂钟一眼,已经十点半了,不知不觉工作了将近两个小时。 起身打开对面的壁式显影器,是房产节目。 楚怡文和一众富商们正在剪彩,她可真是漂亮,长长的发盘起来,全手工定制的高贵套装更显得她气质高人一等。 还有那笑容,看到她的笑,易小楼只能想到一个字,美。 若说这易州还有人从身家到样貌都堪与白东风配对的,那也只有她了。 镜头一扫,他见白东风倚墙靠着,单手插在裤袋里,手中握着的盒子正是装着那枚祖母绿的。 记者眼尖,看到了他,领着摄像快步上前去狂喜的问,“白先生,您今天是要向楚小姐求婚吗?听说您二位决定在年内订婚,是真的吗?” 白东风皱眉,没有回话,只遥遥隔着人群往楚怡文望去,楚怡文也望向他,两人相视一笑,竟是无比默契的。 众人识趣的让开一条路,白东风便抬步上了红毯,径直走到楚怡文面前。 镜头之下,这二人更是抢尽了所有人的风头。 易小楼苦笑,也是,像他们这号人,到哪里都会是焦点。 白东风也没说什么话,把那枚闪花了众人眼睛的戒指拿出来,拉过楚怡文的纤纤玉手,轻轻套上去。 王子公主的幸福童话在媒体的祝福下得意印证,易小楼忙关了显影器,脸上早已被泪水打湿了一片。 中午她没有出去吃饭,一直在忙工作的事情,下午白东风回来时她桌面上已经清理干净了。 她整理了一下本就不多的东西,将一堆报表统统搬到白东风桌上,顺手扔给他一个u盘,“所有工作已经做完了,报表已经分类按照日期排好顺序,以方便你核对,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走了。” 白东风看上去有些疲惫,往椅背上一靠,冷冷一笑,回视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笑刺得她骨头都在疼,从五脏六腑一瞬间疼遍四肢百骸,她想起上午在电视上看到他与楚怡文对视时那个浅笑,温柔的叫人如沐春风。 而此刻他那是什么眼神,不耐烦,愤怒,虽然极力隐藏,但易小楼看得出,他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眼泪一瞬间滑落眼眶,她也顾不得去擦,反正在他面前她已经狼狈过无数次了,还在乎多这一次吗。 “你们的订婚仪式应该快了,你行行好放我走吧!就当我求你不行吗。你是白家大少,你要怎么玩儿都可以,想给你暖床的女人数都数不完。可我玩不起,我还有易家,我还要这张本就已经不清白的脸!” 她话说的很重,不停哽咽着,白东风怒极了反而不动声色,只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一双深黑的眸眯起来。 他高大的身躯将她头顶的阳光彻底遮住,她的世界也一瞬间再度陷入一片阴霾。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易小楼,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谢谢亲们,求收藏,(*__*)~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6_66.她玩不起更新完毕! ------------ 67.就算再爱,也要放手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7_67.就算再爱,也要放手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易小楼,我就这么令你讨厌吗?” 易小楼皱眉,眯起被泪水模糊的双眼,透过朦胧的水汽看他,“是的,我只觉得厌烦,恶心,我只想快点从你身边离开,你明白吗!” 白东风眉心紧紧一蹙,厌烦?恶心?原来这就是她对他的所有感觉。【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他忽然想起她的那些话。 反正不爱你。 …… 白东风你也不过如此。 …… 放我走吧。 …… 每一句都像刚从耳边滑过,刺得他心口痉-挛着痛,他将她拉的更近,眸中的熊熊怒火像要将她吞噬一样,“易小楼我警告你,你就算死,也只能死在我白东风的地方,离开,你想都别想!” 用力太过,他手上的伤口裂开了,包扎过的地方有血溢出来,浸透了纱布。 易小楼推开他到医药箱里拿了绷带来,药箱里的云南白药还是她放进去的。 把他按在沙发上,她蹲在他身前,小心翼翼的给他重新包扎,“我死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你管的太宽了。伤口很深,自己要好好注意,如果包扎不方便,以后可以叫楚怡文帮你!” 白东风不说话,唇抿的紧紧的,她单薄的锁骨在他双眸下燃烧如火,红唇一张一合的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也开始听不清楚。 一个翻身将她按倒在沙发上,抬起刚包好的手就去撕扯她的衣服。 他炙热而急迫的呼吸扑在她面颊上,火烧一般的刺痛,易小楼想喊,可她知道这里是白氏顶楼的总裁办,叫外面的人说白东风在自己办公室里强-暴女员工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她只用力的踢打,又避开他手上的伤,挣扎间茶几上的杯子又落地,应声碎了。 她趁势费力的伸手捞起一个碎片,手已经被割的鲜血淋漓,白东风深如漩涡的黑眸也一瞬间染上了那刺目的红,所有动作一瞬间停了下来。 易小楼慌忙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物,直视他的双眼,将碎瓷片搭在脉上,“白东风,你流的血,我还你,如果你嫌不够,我今天脸这条命也一并还给你!” 白东风眯眸看她,这个他在当年的青葱校园里宠爱了四年的女人,此刻她眸中虽有畏惧,却毫不退缩。 “你就这么,宁肯死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他颓败的垂下眸,连一个留下她的理由都说不出来。 “你说的没错,就算死,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易小楼抬头,极力佯装坚强,胸口像破了一个洞,不停地有空气灌进去,那里面还有多年前白东风的笑脸,他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在不经意的时候来一句,小楼我爱你! 眼看着瓷片就要割破动脉,白东风伸手夺了过来,无比平静也无比落寞的对她摆摆手,“你走吧,永远也别让我再看到你!” 空气冷的像结了一层冰,冻的人浑身发抖。 易小楼转身,泪水终于如注般流了下来,他要订婚了,不久的将来就是结婚、生子,一家幸福和睦。 她不愿意也永远不会去做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就算再爱,也要放手。 大周末的起晚了啊,更新的也晚了些,(*__*),谢谢亲们的耐心等待~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7_67.就算再爱,也要放手更新完毕! ------------ 68.拜你所赐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8_68.拜你所赐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走的时候,易小楼忽然想起白东风给楚怡文戴那戒指时浅笑的眼。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这样一个把订婚戒指套在别的女人手指上的男人,她再也无法待在他身边了。 脚步沉的像灌了铅一样,已是初冬办公室里明明没开冷气,她却觉得全身都冷的厉害。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都是白东风,以至于她爱之如命的戒指从口袋里滑落下来她都不知道。 那枚小小的,早就失去了光泽的戒指在地上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滴黏稠的血迹上停了下来。 直到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白东风才低眉去看,见是多年前她央求他为她买的那枚戒指,他眉头紧皱着,将那戒指从血迹里捡了起来。 原本被岁月侵蚀的灰白色金属光泽被血液包裹,红的刺目,他到办公桌前细细的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了,将戒指放进口袋里。 从她手中夺过来的碎瓷片也在,被割伤的不止是她,还有他,可是他怎么就不觉得疼呢。 是心里太痛了吗? 拈起碎瓷片,他紧盯着锋利的裂口,伸出无名指在手上的戒痕处慢慢的割了下去,血流了出来,他这才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那个印记是常年戴戒指所致,久了就算摘了下来,痕迹仍然清晰可见。 他堂堂一军之长,东风集团首席执行官,白氏国际接-班人,这些年来手上所戴的戒指,也不过是当年她央求他所买的对戒。 曾有国外的朋友问他为什么一直将那枚戒指戴在手上,因为是并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每每这时,他就置之一笑,隔着千千万万里还能想起她缠着他买这戒指时撒娇的眼神。 可是如今,一切都远了。 明哲见易小楼满身狼狈的从办公室里出去,就来看看情况,一推开门见这情形忙上前把瓷片从他手中夺了过去,“喂,我说,不就是一妞儿嘛,你白大少什么样的女人弄不来,你还自残,至于嘛!” 白东风眯眸从靠椅上起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自残了!”他只是想让自己清醒点,好好记住这种痛。 明哲再也没说话,将地上散落碎片都收拾了,叫阿姨来清理了血迹,之后才放他一人在办公室里。 易小楼从白氏大厦出来时唐逸的跑车正停在门口,他阔步上前,唇角还带着笑意,见她手流血了,他眉头一皱,拉过她道,“我们走吧!” 易小楼甩开他,“你凭什么笃定我会跟你走?” 他眯眸,居高临下的看她,“白东风已经向楚怡文求婚了,小楼,你是个什么样的倔脾气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吗,我猜你也是在这里待不住了,所以过来接你!” 他眉目中有些心疼,说的话也语重心长,易小楼却根本不想看到他这张美艳又万恶的脸。 与他错身而过,她冷冷道,“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 白东风站在顶楼,落地窗外刺眼的阳光洒了他满身,他紧盯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眸中一片晦暗。 阳光如此耀目,他却觉得是冷的,冷彻心骨。 谢谢亲们,记得收藏哦~~楚墨墨滴飘走~~~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8_68.拜你所赐更新完毕! ------------ 69.容身之处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9_69.容身之处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站在顶楼,落地窗外刺眼的阳光洒了他满身,他紧盯着那抹渐行渐远的身影,眸中一片晦暗。【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阳光如此耀目,他却觉得是冷的,冷彻心骨。 手从口袋里探出来,他对着太阳看那枚戒指,岁月绵长,光华不再,当年的爱,确实远了,可为什么胸口依然像被利器灼穿了一样,呼吸都是疼痛。 而她呢,就这么走了吗?就这么,从他生命里潇洒的离开了吗?就这么不带走一片云彩,连戒指都要甩给他吗? 无名指伤处明哲已经给他包好了,可他却觉得胸口有一个很大的洞,怎么也填补不了。 易小楼刚甩开唐逸刚走不过几步,见易小天正站在马路旁边等她,许久不见她的头发修剪的很整齐,也不长,与以往那个爱长发如命的姐姐一点都不一样。 易小天走上前来,对她一笑,浅浅的梨涡很温暖,易小楼也对她笑笑,姐妹之间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 小天见她手上有伤,忙拉住仔细检查她的伤口,“小楼,你这手是怎么了?”眉宇之间尽是心疼。 让她诧异的是易小天竟然从包里拿出止血的药粉,还用简易创可贴给她贴上了。 胸口一阵闷痛,眼泪差点没流出来,她却仍然笑着,“姐,我没事儿,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割的。你怎么到这儿来接我了?” 小天脸色一暗,垂下了眸,易小楼见她耳后似乎有伤,又想起她以前从不会细心到在包里装这些治伤的东西,她上前一步站在她面前与她对视,“那个男人对你不好吗?他打你了?” 她从来不愿意叫他姐夫,一个根本不懂得疼她姐姐的男人,当不起她那一句姐夫。 小天抬头看了她一会儿,大眼睛里凝聚起止都止不住的泪水,一把抱住她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嚎啕大哭起来。 向来沉着稳重的小天,作为她的姐姐事事都会为她着想的小天,此刻在她怀里哭的毫无形象可言。 易小楼眯眸努力的看着阳光,心口的灼痛一点点上升到喉咙口,她也很想扑在谁怀里狠狠的哭一场,最好哭的天昏地暗海枯石烂,可是她不能。 冰冷的手牵住小天的,此刻好像她才是一个坚强如钢的姐姐,而小天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妹妹。 眼泪被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忍住颤抖,抬起还带着血迹的手,用手背给小天擦了擦眼泪,“姐,别哭了,我带你走,我……带你走!” 小天姐很懂事,跟她丈夫生气从来不会去家里说,唯一能够吐吐口水的,也只有她了,她不可能把她往娘家赶,可是她自己也无处可去。 偌大的易州,竟无她姐妹二人容身之处吗。 两人挽着手继续往前走,走了不到百米,叶青青的车就停在她们面前,小姑娘拉开车门跳了出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们两人,黑亮的眼睛里都是温暖。 她瞥一眼站在她身后的叶承颢,撅着嘴道,“小楼姐,我哥嫌我吵,把我从家里赶出来了,我一个人住公寓好不习惯,你和小天姐都来陪我吧!” 叶青青向来聪明心底又善良,也懂得顾念朋友的情绪,就像此刻,她知道她两人落魄,便说成是她孤单需要人陪。 易小楼此刻不能拒绝也不想拒绝她的好意,所以答应了,几人上车时白东风仍旧在顶楼的落地窗前站着,一双黑眸紧紧盯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 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69_69.容身之处更新完毕! ------------ 70.不算泄密 易南区的大别墅里,易小楼瞥了叶青青一眼,“这就是你说的公寓!” 叶青青摆摆手,笑着上前勾住易小楼的脖子,“反正这祖宅也许多年了,冷冷清清的跟公寓没多大区别,这下你和小天姐来了我就不孤单了!” 再过不久就是圣诞节,她买了很多到时候要用的东西,晚饭后四个人就忙活了起来。 叶承颢把圣诞树挪到门口,一抬手把最顶端的星星挂了上去,易小楼易小天和叶青青则是在装扮整个房子。 挂彩灯、贴彩纸,拉彩带,把圣诞卡上的圣诞老人剪下来,一并挂在圣诞树上。 他们忙活了很久,也很开心,似乎忘了白天所有不快,笑声在整个别墅里荡漾开来。 试彩灯的时候那红红绿绿排的密密的小灯一下就亮了起来,映着夜空里的星星,美的不像话。 老宅不远处的拐角,白东风站在黑暗里,看着灯光中易小楼的笑脸,还有她清脆的划破夜空的笑声,心头剧痛。 这样笑声,他已经多年没听过了,他记得他们恋爱那会儿她每天都会这样对他笑,那时的他偶尔会说她像个小精灵、小天使之类的肉麻话,多年后的今天,想来心里还是甜甜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竟飘起雪花来,灯光里易小楼冷的缩起脖子,身子贴在易小天怀里,一张娇俏的小脸儿抬起,似乎带着撒娇的意味,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姐姐。 易小天一笑,捏捏她的脸搂住她,两人便相视而笑。如此姐妹情深的画面,却总是会引起人伤感的。 比如说叶承颢,他站在门口的台阶下看到一片雪花落在易小楼睫毛上,易小天温柔的笑着用手给她擦去。 他多想此刻那个拥她入怀的人是他,可那些心事他已经不敢再提及,他怕他说了她连住在这里都不接受,他怕他说了此后连这样近距离的看她一眼都会变得很奢侈。 当然,同样伤感的,不止他一个人,还有站在暗处风雪里的白东风。 李修全上前一步,虽不忍催促但还是开了口,“军长,司令说有些事儿要跟你谈谈,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白东风仍旧远远看着温暖灯火里那追逐着嬉戏的四个人,声音有些低哑,“李修全,我母亲留给我的胭脂扣呢!” 李修全忽然想起,那胭脂扣是易小楼要走的那个早晨要他转交给白东风的,不过后来被司令要了去,他还记得雕花楼空里的那枚戒指。 “少爷,我没有见过您的胭脂扣!” 白东风忽然回身,目光冷冷扫过他,“我知道是我姥爷叫你这么说的,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这样总不算你泄密了吧!” 李修全身上一冷,点了点头。 白东风抽出插在裤袋里的手,转身背对着彼处温暖的灯光,耳边还徘徊着易小楼的笑声,他步子沉重,渐行渐远。 他走时有什么东西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李修全往地面上一看,白雪之上躺着一枚戒指,与胭脂扣里那枚赫然是一对的。 躬身将戒指捡起来握在手里,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易小楼那几人,终究是叹了一口气,追上白东风驱车离开了。 下半夜易小楼起来吐了好几次,她素来有胃病,这些日子反复的更厉害了,想来是今晚落雪时凉了胃,这会儿浑身都不舒服。 叶青青被她惊醒非要拉着她去医院,她不肯去,却被小天和青青硬架着去了。 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体力不支,值夜医生给她验了个血,挂了葡萄糖水,安排好病房叫等结果。 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走进来时已经半小时过去了,他将手上的诊断单递给病床旁守着的叶青青,“她怀孕有一个月了,你们不知道吗?” 三人如同同遭五雷轰顶,都愣在那里,医生见这情形又安排了两句,“哦,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吃的太少了,加上你本来就有胃病,所以这几天可能不舒服,有些贫血。天冷了,要多进补,我给她开了些补血补锌养胎的药,你们两个谁去拿一下,这瓶药输完就可以出院。”说完转身关上病房门走了。 叶青青僵硬的眨眨眼,抓过茶几上放着的包,翻出易小楼的手机解了锁就去拨号。 易小楼皱眉,忙挣扎着坐起来问她,“你打给谁?” 叶青青瞅她一眼,声音愤怒而冰冷,“白东风!” * 谢谢亲们,此章是本文最后一章免费章节了,明天(11月13号)上架。接下来的所有章节将是vip,上架第一天会更新一万字,凌晨就更。天冷了,亲们可以白天的时候起来再看,别熬夜。 谢谢此前一直追文的亲们,也希望大家都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楚,陪着楚走下去。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楚用心写,亲爱的你们开心看,如果偶尔能让亲们觉得感动,就是楚最大的荣幸了。 谢谢亲们,求订阅啊,各种求订阅~~ ------------ 71.今夜让我陪你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1_71.今夜让我陪你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夜很静,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她还在抖。//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他终是看不过去,愤愤的踢开拖鞋,除去身上的浴袍躺在她身侧,伸出大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的紧紧的。 炙热的呼吸均匀的扑在面颊上,易小楼抖了一会儿觉得暖和了不少,身子不由自主的朝那个发热的源泉不停靠近。 到最后她甚至翻转过身体,将脸埋进白东风胸膛里,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他抱得紧紧的。 白东风皱眉,她只有晕倒了,意识模糊了才会这样对他不设防,不反抗,下意识的靠近,想从他这里汲取温暖。 拍拍她的脸颊,他语气中怒气还未散去只是比之方才已经缓和了许多,“醒醒,你这样睡我很难受!” 她裸着身子与他肌肤相贴,他刚发泄过不久的某处已然又昂扬了起来,疼痛肿胀的厉害。 翌日她发烧了,眼前仿佛都是烈焰在燃烧,胸口疼的厉害阄。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白东风到阳台上打了个电话,不知道那边说什么,只听到他嗯了一声,说潘子做得好,之后就挂了电话。 回卧房时她还没起来,他一把掀掉她身上的被子,“易小楼,我出高价买下你可不是叫你在这儿睡觉的,起来!” 他站在窗前命令,一如皇帝般威严,深黑的眸盯着她,动也不动。 她浑身骨头都疼,头重脚轻,可还是撑着起身了。 早饭之后门外有三辆挂着军区牌照的豪车来接,她还在厅里磨蹭,他不耐烦的拎着他的衣角把她丢进车里,白了她一眼之后径自冷声对司机道,“去白氏大厦!” 司机闻言踩住油门,车子嗖的一声箭一般窜了出去哦。 易小楼头一阵发昏,忍住恶心她坐直身子脊背挺得直直的。 白东风一直没说话,车内的气氛安静的叫人有些惧怕,易小楼侧头偷偷看他,见他正开着笔记本看股票,心无外物十分认真的模样。 她看得呆了,不由得想他还是那么英俊,四年时光只打磨的他更魅力无穷了,可悲的是他回来就是要折磨她的,再也跟爱没有半点关系。 正想着车子停了下来,前面的司机恭敬的道,“军长大人,白氏大厦到了!” 他点头嗯了一声,易小楼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他一侧头刚好看到她看着他锁眉深思的模样。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点点她的额头,“我知道我很帅,你不用这样花痴一样的看着我,我叫你做我的秘书不是让你欣赏我的美貌,而是让你好好的协助我。下车!”他命令。 欣赏他的美貌? 易小楼看他这皮笑肉不笑的阴险模样,心里一阵恶寒,她可不敢欣赏他的美貌。 想起昨晚被他那样折磨,她忙跳出车外径直往前走去。 $7f8e$8c8c$7684$767d$5c11$ff0c$6c42$6536$85cf$ff0c28__29$563b$563b$2026$20267e7e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1_71.今夜让我陪你更新完毕! ------------ 72.撞车 白东风从车里下来,后面两辆车里的保镖帮他拿着他办公用的笔记本,他站在路口看着易小楼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等她走了老远他才示意保镖把她给带回来,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大步向前,躬身唤了声易小姐,易小楼回头学着白东风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军长大人改变主意,不要我这个什么都不会的助理了?阄” 男人不答她的话,只恭恭敬敬的对她道,“军长大人让我告诉您,白氏大厦不在这个方向,您走反了!” 易小楼愣了愣,忍住想骂娘的冲动,只得跟着他往回走。 她还发着烧,身子沉的不得了,头顶上的阳光照得她晕的难受。 到白氏大厦顶层,她随着他从总裁专用电梯里出来,一众穿着无比讲究的高级管理人员齐刷刷的站了起来,鼓掌欢迎他们的少主归来。 她的步子在那一刻被这一幕震撼的停了下来,这一层办公区的人她认识的不少,许多都是易州顶级风云人物,而他们竟然都为白氏所用。 白氏集团的实力,原来竟如此可怕哦。 白东风见她一副被定住的模样,牵着她冷冷穿过众人径直进了总裁办。 抬手扔给她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资料,财务报表等等,他极风轻云淡的道,“把这些东西整理出来,财务数据分类做好,之后再拿给我看!” 堆积如山,这是她看到那些资料时唯一想到的词。 她本想抗议,谁知他话音刚落便捧起办公桌上分类好的资料夹开始一个一个的浏览起来,时而皱眉时而眯眸,在他认为不合理的地方标记。 他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认真的叫你无地自容。 见她似乎还没有任何动作,他冷冷瞥她一眼,“别说我没警告你,想华阳好就乖乖做你好的本职工作,如果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凭什么要我帮你救华阳,嗯?” 他这声质问来的毫无道理,华阳的事情明明是他做的手脚,这会儿倒是她的不是了吗! 易小楼忍下火气抱着大堆大堆的资料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不得不在他的淫威下认真看了起来。 他这才抿唇笑笑,一副战斗胜利的得意模样。 就这样快到中午,白东风几乎没有停下来过。 白氏集团的事情他本不想接手,他的东风集团已经让他心力交瘁了,可他老爹说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非要把这个千斤重担压到他肩上来。 父亲年轻时娶过好几房老婆,母亲是正室,加上司令千金的头衔,怎么可能容忍他一娶再娶,所以早些年就离开了父亲。 因为这事儿,他与父亲之间相处的并不愉快,僵持了许多年。而今他想用白氏的产业讨好他?没那么容易。 他只想经营好东风集团,在军区那边给部下做好榜样,好好孝敬姥爷。对于父亲国内黑首的身份,他一点都不感兴趣。 长叹一声,他揉揉发痛的太阳穴,招手叫易小楼过来。 易小楼只得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他办公桌前面停脚步。 他皱眉,对她冷声道,“靠近一点,我不会吃了你!” 易小楼见他眉宇深锁,似乎有心事,僵硬的挪着步子往他身旁走,他不耐烦了,长臂一伸将她揽进自己怀里。 她温软的身子便正正陷进他怀里,娇俏的臀部摩擦着他胯-间的敏感,漂亮的发拂过他鼻端,这淡淡的女儿香,是他爱极了的味道。 易小楼在他怀里垂下了头,脸红成一片,他顿时玩心大起,俯首衔住她的粉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她推拒他,“你说过的,我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他深黑的眸将她的紧张尽览眼底,大手游走在她高低欺起伏胸口,冷笑着警告道,“你的本职工作还包括随时随地的取悦我!” 霸道的白少。求收藏哦,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 73.荒-淫无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3_73.荒-淫无度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你的本职工作还包括随时随地的取悦我!” 他的气息拂过脸颊,从鼻端直抵心头,易小楼浑身一窒,惊叫着推他,“白东风你疯了!” 他不紧不慢的按住她,纤长的手指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如果想让白氏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你尽管挣扎!阄” 他的目光那么冷漠,又藏尽了数不清的玩味,他把她当玩物,还不允许他反抗,这是怎样的一个恶魔。【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易小楼认命的窝在他怀里,双眸中聚气了朦胧的水汽。 他抱起她正要往套房里的休息室而去,总裁办的大门却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绯红短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易小楼认得她,那是当下娱乐圈正红的清纯玉女罗甜甜,在电视上见她时总是一张素净可爱的脸,跟她的名字很搭。 不过与此刻这红裙红唇红指甲的模样就有些出入了。 见白东风正抱着额易小楼,易小楼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乱了,她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登时变了颜色,不过很快就收起了情绪,扭着腰上前,“呦,白少什么时候换口味儿了,就喜欢这素面朝天的!哦” 易小楼又挣扎了几下,他这才黑眸一眯,将她从怀里放下来,转而走向罗甜甜,大手扣住她的下颚笑的风情万种,“我一直不都是这个口味吗?不然怎么会看的上你这娱乐圈当红的清纯玉女?嗯?” 罗甜甜被他的笑容晃的有些睁不开眼,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她自认见过的男人不少,但面前这个男人却与那些混在脂粉堆里的男演员们完全不同,他一笑,就说不出的迷人,叫你只需一眼就醉了。 而除了那样得天独厚的笑容,他还拥有优厚的背景,出色的能力,无可挑剔的外貌,和一呼百应的权势。 他想要什么女人完全不用蓄意逢迎笑脸相对,只需他一挥手,就有千万女人争先恐后的投怀送抱。 所以他能选中她,她心里是无比得意的。 罗甜甜暗自瞥一眼站在原处的易小楼,白少什么时候竟然对这种不施脂粉的苍白女人感兴趣了? 娇软着身子跌入白东风怀里,她含情脉脉的开口,“白少,人家大老远的来找你,嗓子都干死了!” 他抿唇,看也不看身后的易小楼,径自命令道,“还不去给罗小姐备茶来?” 紧张,失望,心痛各种情绪一拥而上,易小楼眸中隐忍的泪水啪的落了下来,匆匆从办公室逃离。 她捧着滚烫的茶回来时那两人正在调情,完全一副看不到她的样子,她心里也气,大步上前去将茶丢在桌上,转身就要往外走。 白东风将埋在罗甜甜颈间的俊脸略微一抬,“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传了出去还叫人家笑话我白氏的员工不懂事儿。回来,把茶递给甜甜!” 呵,甜甜,他叫的可真亲热,真顺溜。 她多想把那杯茶直对着身后那对狗男女泼过去,可是为了华阳,她不能那么做。 转身,忍住颤抖,她端起茶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将杯子递到罗甜甜面前,“罗小姐,请喝茶。” $54ce$5466$ff0c$6c42$6536$85cf$ff0c28__29$563b$563b$2026$2026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3_73.荒-淫无度更新完毕! ------------ 74.进退两难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4_74.进退两难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罗小姐,请喝茶。//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罗甜甜朝她微微一笑,红唇微启,客气的道了声谢谢,一手却还攀附在白东风颈上,一手去接她递过来的茶。 易小楼这才敢抬眸看白东风,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唇角都是笑,她分辨不清楚他这笑容几分是真几分是假阄。 直到罗甜甜的惊呼声响起,她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一杯滚烫的茶泼了出来,溅到罗甜甜艳红的裙子上一些,地上湿了一大片,罗甜甜眼泪都流了出来,似乎是极力忍痛的样子。 白东风脸色一变,拥着她的肩膀见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溅了些茶渍,他深黑的双眸如藏匿了一场烈火,轻声问她,“疼吗?” 罗甜甜娇声道,“没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易小楼将被茶水烫伤了好大一片的手背在身后,勾唇冷笑,这个罗甜甜的演技可真不一般。 她刚才进门见到白东风怀里抱着她的时候就想来这一招了吧哦。 她想试试,在白东风心里,到底是她罗甜甜重要,还是她易小楼重要。 这一计,也太俗套。 见她楚楚可怜倚在白东风怀里的模样,易小楼心中一疼,她得逞了不是吗? 那个男人抱着她嘘寒问暖,却对手背上被烫伤了一大片的她毫不关心,这一局她完胜了,不是吗! 懒的理她,易小楼转身将手放在身前就往外走,地上的茶具碎片却哗啦一声到了她脚边,她被这巨大的响声震住,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易小楼,你连伺候人都不会,还怎么做好我的助理?”白东风的话,字字锥心,到她耳中之后回响了好久好久,她本就在发烧,此刻更觉得步子不稳了起来。 企划部经理听到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忙进来看情况,见三人冷冷僵持着,忙上前询问。 白东风将罗甜甜从怀里放下来,垂眸对他道,“带罗小姐到医务部治伤!” 企划经理闻言忙给罗甜甜引路,罗甜甜极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终究在白东风不容拒绝的眼神中从总裁办离去。 易小楼还在原地站着,身子愈发不稳,头痛欲裂。 白东风走上前来,熟悉的气息将她紧紧环绕,他捏着她的下巴,冰冷的声音在头顶盘旋,“易小楼,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太仁慈了?” 易小楼肩膀一颤,喉咙疼得不得了,她忍住泪水与他冷冷对视,“如果白少觉得我做的不好,完全可以现在就辞了我!” 她也被烫伤了,他却丝毫不关心,只知道质问,责骂和威胁。 四年前的他不是这样的,她小感冒他比任何人都紧张,非逼着她躺在医院里接受检查,然后握着她的手陪伴她输液,连吃药时他都会帮她试水温。 而今呢?他的心里,再也没有她了吗? 易小楼绝望的看着他,此刻的白东风微微皱着眉头,他周身的空气也仿佛一瞬间到了冰点,冻的人直打哆嗦。 “辞了你?辞了你做什么?让你嫁人?跟你的小情人双宿双栖?易小楼你可真本事,是我小看了你,四年前勾搭上唐逸还不够,这会儿又要跟叶承颢结婚。也是,叶家大少爷,易州万千少女做梦都想要嫁的良人,呵,我偏不让你如意!” 冷漠的白少,求收藏哦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4_74.进退两难更新完毕! ------------ 75.你也杀过人吗?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5_75.你也杀过人吗?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阄。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哦。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5_75.你也杀过人吗?更新完毕! ------------ 76.白东风,你没带套!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6_76.白东风,你没带套!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人来人往的马路旁,易小楼别扭的从叶承颢手中抽回手,差点没哭出来。【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她就算疼死,也不会放下自己的骄傲去掉一滴眼泪,“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叶承颢心头一跳,这样的眼神,她那天与青青一起去叶宅时他也见过,强忍委屈微笑的模样,眸中是大片大片氤氲的雾气,倔强的叫人心疼。 他正想出言安慰,易小楼烧的糊里糊涂的,眼前一黑差点没倒在地上。 叶承颢忙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你怎么了?还好吗?醒醒!阄” 白氏大厦楼顶,白东风眯眸极目望着叶承颢抱起易小楼焦急的穿过斑马线,心头的怒气轰然升起。 拳头握的咔咔作响,他转身从总裁办走了出去,他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就忍不住跑到未婚夫那里诉苦去了吗? 迎面而来的罗甜甜拉住他的手娇嗔,“白少,就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停住脚步,眼眸一垂正正盯住搭在他手上的那一双纤纤玉手,他似笑非笑的的开口,“乖甜甜,你这双手,不想要了是吗?” 他不喜欢女人握他的手,四年前,那个位置是独留给易小楼的,四年后的今天,任何人都不可以。 罗甜甜一惊,忙放开他,哆嗦着退开,“白少,对不起是我不好,您别生气好吗?哦” 她犯不着得罪她的金主,下半年她还有一个电影是他主投的,她清楚这个男人的手段,你让他一丝不高兴,他会让你一辈子痛苦,所以她怕极了,站在原地都不敢抬头看他。 白东风挑眉,“这就对了嘛。”他摆摆手对从罗甜甜身后走来留着利落短发的男人道,“明哲,送罗小姐回去!” 明哲微微一笑,点头应是,眉头一拧看着缩在墙边的罗甜甜,“罗小姐,请吧!” 罗甜甜这才逃也似的跟着明哲走了,走了两步明哲停下步子,“对了白少,潘子叫我转达您一声,老首长叫您周末去家里吃饭!” 白东风只道记下了,匆匆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他到楼下是正好叶承颢抱着易小楼过了斑马线,已经到这边的路基上,几步上前一把将易小楼从他怀里夺过,白东风嘲讽道,“叶少也不知道避嫌,易小楼是我白氏的员工,你们要不要结婚是你们私底下的事儿,大白天的在我白氏门口卿卿我我像什么样子!” 叶承颢有些迷糊了,他跟易小楼的婚事不过是外界瞎传的,怎么竟然连堂堂白家少爷也当真了吗。 叶氏旅游集团的办公大楼与白氏鼎足而立,他工作压力大有头痛的毛病,碰巧今天药用完了,到对面的药店买,未曾想竟然碰上了易小楼。 见白东风眸中深藏着怒气,叶承颢倒也不想解释了,把手中的药往他怀里一扔,“你的员工还给你,不过她受伤了,还发着烧,你最好确保她不会死!” 哦,犀利的白少,求收藏 先更新一章上来,部长夫人那边的一万字写完的话,就再来更新一章,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6_76.白东风,你没带套!更新完毕! ------------ 77.阅胸无数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7_77.阅胸无数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把易小楼丢进后车座,白东风驱车回了东风会所。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明哲回来时他正黑着一张脸,在环形回廊栏杆上靠着抽烟,升腾起的烟雾将他那张倾倒众生的脸笼罩住,说不出的妖娆。 在楼下中央大厅里他停住脚步,“刚送了你的罗甜甜回去,怎么又有事?” 白东风白了他一眼按灭手中的烟头,“上来看看里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说完他烦躁的往天台而去,留给明哲一个伟岸的背影阄。 明哲进卧房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易小楼,她紧闭着双眼,嘴唇红红的,脸颊也微红,看样子是发烧了。 想起方才白东风那个样子他就想笑,还从来没见过他为哪个女人这般心烦意乱的模样。 上前摸摸易小楼的额头,果然烧的厉害,她垂在床边的左手红了一片,有些皮肤已经烫坏了,看来得几天受罪。 他暗叹了一声,在白东风身边儿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的,见天儿的受伤生病。 这么多年了,连他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脾气。 给易小楼挂了水,兴许是他那一针扎的够重,她醒了,一双眼睛因为发烧而现出深黑深黑的漩涡,她似乎是被吓到了,猛地一缩,“你是谁?我在哪里?哦” 明哲心想,这姑娘不是脑子烧出什么毛病了吧,于是比出两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易小楼收起恐惧打量了这卧房一周,心里安定了下来,躺在那里长长的喘了口气,她果然还是没能逃离白东风的魔掌啊,皱眉她虚弱无力的对明道,“你神经病吧,对我比两根儿手指头干嘛!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明哲笑了,点点头道,“嗯,看来很清醒!还是个硬骨头,怪不得被他折腾成这个样子。姑娘啊我还劝劝你,小白这人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三两句好听的哄哄他有事儿也没事儿了,跟他对着干,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易小楼背过身去,“你要是来给他当说客的,现在就走吧!” 明哲又看了易小楼一眼,白东风的卧房还没有女人能进得来,看来她是个例外。 起身耸耸肩他往外走去,到天台上一手拍拍白东风的肩膀,“你怎么折腾人家姑娘了,这会儿可全身都是刺儿呢,跟人说话都呛得很!” 白东风转过身来瞥她一眼,“明哲你是闲的吧,有事儿就说没事儿滚蛋!” “好,我滚,不打扰您的泡妞儿大计!”得罪白东风的后果他是知道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看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他也不好得罪他。 “哦对了,你那姑娘手上的伤挺严重的,我看她买的有药,你给她涂点。我留了绷带在这儿,给你一回当好男人的机会,等会儿你亲自给人家包扎,说不定那妞儿会感动的痛哭流涕主动投怀送抱呢!” 他又不怕死的加了这么一句,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往外跑,后背上还是没躲掉白东风丢过来的高尔夫球。 易小楼正靠在等着那瓶该死的点滴快点打完,迷迷糊糊的听到白东风的脚步声,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他在的地方,没来由的就一阵阴冷,她抬眸时果然见他到了门口,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他像地狱撒旦一样往床边靠近。 末了他蹲在床头一把抓住易小楼的手给她上药,易小楼往后缩了缩,他抬眉瞪她一眼,冷冷的命令,“易小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哎呦喂,心疼了吧,闷骚的白少,求收藏哦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7_77.阅胸无数更新完毕! ------------ 78.响亮的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8_78.响亮的吻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迫于他的淫威,她终于不再动弹,静静的由着他给自己上药,墨绿色的药粉被他轻柔的铺在她伤口上面,他注视着她伤处的眼神,仿佛还是当年。//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仿佛时光并没有流走,他们还停留在青涩的象牙塔时期,他是高大俊逸的学长,她是调皮乖张的学妹。 在他们的大学,没有任何人能掩盖他的光芒,而那么优秀的他,却独独爱她宠她疼她,无法无天。 回忆被他冰冷的声音打断,他将她烫伤的手翻转过来,见她掌心被瓷片划伤好长一个口子,“嗯,应该是伤的太轻了,下次得下手重点,看你还有没有力气找你的未婚夫哭诉!” 很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说不出的阴冷,藏满了警告和威胁。 易小楼气极了,却不能顶撞他一句,眼泪噙在眼里转了好几圈还是忍了回去,“谁跟你说我要嫁给叶承颢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白东风找来药酒给她消毒,听她这话大手明显的顿了一下,之后蹲下身用药棉蘸了药酒来给她清洗伤口,她疼的龇牙咧嘴,手腕却被他握的死死的。 伤处的血迹被他擦干净了,他又给她撒上药粉开始缠绷带,“不想感染就配合一点,这么轻的伤都受不了以后可怎么办!” 易小楼皱眉,忍住痛,他给她包扎伤口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好几回都弄的她更痛了,她却强忍住没吭声,等他终于包扎完毕用蕾丝给她缠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看了一眼颇为满意的自言自语道,“嗯,包扎伤口的技术又进步了不少!阄” 易小楼抽回手看着药瓶里渐渐减少的液体,“白东风你就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是那个罗甜甜在搞鬼,还帮着她欺负我,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我的,不是吗?” 白东风背过身去眸中深黑一片,“不要在背后诋毁甜甜,我不喜欢你这样。还有,什么叫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报复你的?你还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 言毕他从床边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徒留给他一片冷毅的高大身影。 易小楼盯着他的背影想,一个优秀到极致的男人怎么能这么毒舌呢,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直直的往她心窝里捅。 他正要收拾东西出去,手机在床头柜上响了起来,他便顺手接了。 只听得那头明哲阴阳怪气的道,“小白,那妞儿有没有哭着说哥哥你真好,我有打扰到你吗?现在是不是还在温柔乡里缠绵呐!哦” 他朝易小楼瞥了一眼,见她双眸闪躲着垂下头去,脸已经红了一片。 嗷嗷嗷,毒舌的白少,求收藏,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8_78.响亮的吻更新完毕! ------------ 79.别让别的男人碰你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9_79.别让别的男人碰你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缠绵你个头!”白东风没好气的回了明哲一句,之后便挂了电话。【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他走之后易小楼的电话也响了,是她闺中好友夏一诺打来的,听声音也是心事重重的。 “小楼,你在哪儿呢?有空吗?阄” 听到她的声音易小楼差点没哭出来,她忙捂住电话擦擦眼泪,仿佛对方能看到自己似的,摆上笑脸,“我在公司忙呢,这会儿出不来,你怎么了,听起来不开心!” 那边没再说什么,她心里有一阵的失落,清清嗓子道,“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有空一定跟姐儿几个好好聚聚!” 电话里出现盲音之后她终于扔掉手机泪流满面,要她怎么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说骄傲不可一世的易小楼被一个男人打败了,正被他非人的折磨着。 她看似坚强,内心却脆弱的不堪一击,人生已经有这么多苦难,她不想自己苦苦掩藏着的脆弱也被所有人看穿。 给易小楼包扎完伤口之后白东风从别墅里出来,到会所里的高尔夫球场打球,正瞄准要挥杆时手机震了一下,他回身一看,顾北辰和夏一诺正乘着场地车往他这边而来。 同行的还有叶青青和叶承颢等人,他勾起唇角,拨通了易小楼的号码哦。 房间里点滴已经打完了,输液管里开始进空气,血液沿着细细的软胶管往上逆流,易小楼手背上一疼,这才收回心神猛地把针头拔了。 她接了电话,白东风命令的道,“给你十分钟到球场,来晚了后果自负!”没等她回应他已经挂了电话。 这个霸道的男人,易小楼暗自腹诽,却不得不听从他的指令,起身往高尔夫球场走去。 她知道球场很远,十分钟走过去根本不可能,偌大的别墅里连个鬼都见不着,她只能加快了步子往那边跑。 等她终于到那边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捂着狂跳的心脏,她喘着气看着白东风,等他给她意想之中的惩罚。 那男人站在她面前,他伟岸的身躯冷冷立着,仿佛把全世界的阳光都遮住了,易小楼站在他的影子里,只觉得周身都冻的发抖。 不远处有几人走来,直到那几人走近了她才看到那是她最好的朋友,还有她的绯闻未婚夫。 白东风也不生气,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却那么残忍,他冷冷睥睨着她,看看手腕上那价值不菲的全钻表,“晚了十分钟138看书网我该怎么惩罚你?” 她虽然低着头,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夏一诺和叶青青朝她投来惊愕的目光,在商界强悍到堪比男人的易小楼,如今竟被一个白东风玩弄至此。 她丢了的,何止自己的事业,还有尊严。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邪肆的男人,他却一脸的云淡风轻,在她最好的朋友面前,他狂傲地把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还完全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 她真恨,细小的拳头握起,眼中的泪水团团转,“白东风,你不要太过分!” 昨天只更了一章,所以今天会更新三章,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79_79.别让别的男人碰你更新完毕! ------------ 80.这一刻,不要怀疑我的真心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0_80.这一刻,不要怀疑我的真心~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阄。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哦。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0_80.这一刻,不要怀疑我的真心~更新完毕! ------------ 81.她只是个外人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1_81.她只是个外人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阄。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哦。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1_81.她只是个外人更新完毕! ------------ 82.他的禁地 林立的别墅,橘色的夕阳,宽阔的大理石路面。龙湖山别墅是易州市富豪聚居之地,一草一木尽显奢华。 易小楼一身粉白色长裙拖着大包小包的礼物旅行归来,微风一吹,她漂亮的裙摆扬起翩然的弧度,纤细的身段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天气晴好的下午,斜阳余晖将整个世界笼罩,如此景致胜似人间仙境。 好友叶青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正正拦住她的去路,“我的易大小姐,想好了没有,你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哥啊?” 易小楼皱眉,叶家亦是易州富户,叶青青的父亲叶兆晖是掌控整个易州乃至全国旅游业的大鳄,哥哥叶承颢更是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外界传言她易小楼要嫁给叶承颢,到叶家做大少奶奶享清福。她一笑,这种无聊的传言,叶青青竟然也信? 莫说她跟叶承颢根本不认识,就算认识,就算他疯狂追求她,她也未见得会答应。 倒不是她挑剔,只是,这世上有许多事,撕心裂肺的痛过一次就够了。 低眉看一眼左手食指上那枚戴了多年的戒指,易小楼苦笑,如今的她再也不会傻到为爱情赴汤蹈火、奋不顾身阄。 在叶青青脑门上敲了一下,她眨眨眼,“偌大的易州有多少人想嫁进你们叶家,你哥可不一定看得上我!” 正说着号别墅有佣人出来将车停好,并帮她拿行李,她便抱着几个礼盒进了大门,叶青青生气的嘟起唇跟在她身后,一脸不开心。 “我回来了!”开了门换好拖鞋往客厅里走,易小楼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她笑的时候大大的眼睛弯起来,黑葡萄似的瞳仁便更显得神采奕奕,叫人移不开视线。 往常这个时候家里人也不会高兴到来迎接她,这次也没有,这样的冷漠如路人她早已习惯。 谁叫她是个拖油瓶,死了妈又没有爸,只能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客厅里有浓重的烟味儿,她皱了皱眉,眯眸对沙发里的男人喊了一句,“舅舅,能不能不在家里抽烟?您不是戒烟了吗?哦” 易守震长叹一声,将烟蒂按灭在烟灰缸里,“华阳出事儿了,怕撑不过这个周末!” 易小楼正在前行的步子忽然停止,手中的东西哗啦落了一地。 华阳控股集团是舅舅一生的心血,这几年在她手上更是红火起来,怎么可能一夕之间碰上这么大的变故? 她不过是出去旅行了一周而已,整个易州,到底谁有这样可怕的能力,竟然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她的团队打压的溃不成军? 不,绝对不可能。 “舅舅,你别开玩笑了,华阳的情况我了解!”虽然心里七上八下,她还是镇定的保持唇角的弧度,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半晌,一屋子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她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谁干的?” 一直在一旁坐着的舅妈瞥她一眼,开了口,“还不是白家大少白东风,小楼啊小楼你叫舅妈怎么说你,你得罪谁不好偏偏去招惹他。这下好了,请神容易送神难,我和你舅舅含辛茹苦的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可怜我俩一大把年纪了还没享着清福,家底儿就要被你败光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舅妈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不委屈。一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妆都被她哭花了。 只是,她说什么?白东风?听到这个名字易小楼浑身一震,那是她曾经千百遍在笔记本里写下的名字。 四年了,他离开她已经整整四年,四年疯狂滋长的想念和等待,她把自己埋进华阳的各项事务里忙碌不休,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原本的样子,忘了自己也正是需要爱情的年纪。 而今他竟然回来了,还要一手毁了她的公司。 呵,原来,他竟这么恨她吗? 各种卖萌,各种求收藏求包养啊 ------------ 83.老死不相往来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3_83.老死不相往来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而今他竟然回来了,还要一手毁了她的公司。【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呵,原来,他竟这么恨她吗? 易小楼冷冷转身,眸中还带着泪,易守震叫住了她,“你去哪儿!阄” “我找他去!”凭什么,四年前一声不吭的离开,四年后还要夺去她的一切,他凭什么! 肩膀都因为隐忍而颤抖起来,易守震又抽了一口烟,低眉长叹一声,“白东风是什么人小楼你比我和你舅母都清楚,你去了这件事就会有结果吗?” 是啊,白东风是什么人啊,魏司令大人唯一的宝贝外孙,易州军区的军长大人,易州白氏帝国的公子,他本人在商界也有不容忽视的成就。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他任何一个头衔都能把她易小楼给压死,她凭什么认为她去找他他就会放过她? 太幼稚太单纯了不是吗? 还伏在沙发上哭哭啼啼的舅妈坐直身子与易守震理论,“你叫她去,凭什么白养了她这么多年,生死关头她却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易守震你别说我没提醒你,要是华阳真有个什么闪失,我马上就带小天从家里离开!哦” 易守震怒了,抬手抓起茶杯砰地一声摔得粉碎。 又在吵,为了她,舅舅和舅母都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了,每次吵架都无外乎白养了她这么多年之类的字眼,她早就听腻了。 叶青青也被吓坏了,跟在她身后也不好说什么,这毕竟是她的家务事,她就是想帮腔,也帮不上。 易小楼拉起叶青青的手给易守震一个视死如归的眼神,“我今天起从家里搬出去,跟青青住,华阳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舅舅你别担心!” 左脚刚刚抬起,还没有落地就听到易守震咆哮道,“易小楼你敢走出这个家门一步试试,你以为你是超人吗?你以为什么事情你都能解决是不是,你给我回来!” 话音落叶青青回头道,“易叔叔,我和小楼什么情分,你放心,叫她去跟我住,我保证一点儿事儿都不会发生!” 舅妈这下慌了,擦擦眼泪从沙发上起身,几步到小楼面前将一张纸递给她,“你要真为你舅舅想为这个家想,就快点把自己惹的事儿给解决了,省的连累我们。” 她眸中含泪,接过一看是一个电话号码,很吉祥的数字,应该是他的吧? 舅妈似乎看懂了她的心事,站在门口对她冷声道,“这是今天早晨一个男人给的,说如果要解决这件事,叫你易小楼打这个电话亲自去找他!” 果然是他吗?她唇角轻抿, 这几年的坚强和隐忍终于汇成一颗冰凉的泪,啪的一声落在那张纸上面,视线模糊的根本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只是这一刻她明白了,她终于还是逃不开与他纠缠的命运,无论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 带着心头如刀割一般的痛楚,她拉着叶青青头也不回的从易家别墅里离去。 谢谢亲们,多多收藏哦,楚爱你们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3_83.老死不相往来 6000+更新完毕! ------------ 84.心还是会痛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4_84.心还是会痛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跟叶青青一起去叶家的路上下了大雨,两人驱车到门口跑进别墅里的那一小段距离衣服上沾了水渍。【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开门的是个男人,高高大大的,阳光帅气,一身居家装扮,看着面前狼狈不堪的易小楼,一双黑眸中写满了诧异。 “哥,快点让我和小楼进去啊!”叶青青不满的抱怨。 叶承颢一愣,这才侧身让路,易小楼对他感激一笑,随着叶青青上楼去了。 原来这就是易小楼,外界传的满城风雨说他要结婚的对象。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 叶承颢瞥了几眼那一抹匆匆上楼的清瘦身影,开门的那一幕在他脑海中越发清晰起来阄。 方才她额前的碎发被雨淋湿了,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一双大大的黑眼睛里满是迷茫。 他从来没见过那种眼神。 叶青青给易小楼找了件杏色连衣裙,很简单的款式,后背上缀了几缕小蕾丝做流苏,肩膀裸在外面她有些不适。 “你还是给我找件别的吧!”等会儿就要去见那人,她穿成这幅样子,他会作何感想? 叶青青拉开衣柜把她推到前面,“自己选!我去给你冲杯鲜奶。” 琳琅满目,却都是十八-九岁富家小姐该有的衣服,粉嫩可爱,而她,早就过了那个年纪哦。 她的青春,早已埋葬在对一个男人无尽的等待里,再也回不去了。 眼睛有些湿润,她合上衣柜找出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一声,没有人接,她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儿,两声,还是没有人接,她手抖的几乎都握不住电话,手心也满是细密的汗。 她怕听到那个声音,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跟他说第一句话,是假装毫不在乎的寒暄,还是控诉他莫名消失的这四年。 三声,还是没有人接,她的心慢慢下沉,几乎沉到谷底,她眯眸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不再期待什么。 而这个时候电话却接通了,似乎料到她一定会打过去,那人询问道,“是易小姐吗?” 不是他,这个声音谦恭客气,完全不像他那蛮横无理目空一切的语调。 “是我。”易小楼靠着窗长呼了一口气,轻声问,“他在哪里?” 他,自然是指白东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仍旧有礼的道,“您现在在哪里?军长大人会派车接您过来!” “湖滨别墅!”无力的说完这一句,听到对方说好,半个小时之后到,易小楼闭眸挂了电话。 给她冲牛奶的叶青青回来见她靠在窗上看外面的水天一色,上前拍拍她肩膀,“我可是给你舅舅打了保票的,今天晚上你哪儿也不能去,只能在我家待着,否则出了事儿我可负不起责任!” “谁叫你负责!”易小楼对她脑门上一拍,转身下楼去了。 叶青青终于没拦住她,半小时后一辆过分惹眼的兰博基尼停在她面前,男人从驾驶座下来,恭敬的帮她开门,“易小姐,请上车!” 听声音是方才接电话的男人,她什么也没问就上了车,车窗外是箭一般从眼前消逝的风景。 霓虹渐起的易州市,奢华迷醉的不像话。 东风会所里一栋别墅门前,男人停好车为她打开车门,“易小姐,军长大人在里面等您!” 亲们多多收藏哦,咱们的军长大人千呼万唤始出来,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哦,嘿嘿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4_84.心还是会痛 6000+更新完毕! ------------ 85.易小楼,你敢跟我作对!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5_85.易小楼,你敢跟我作对!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姐,军长大人在里面等您!” 她深吸一口夜幕下的凉气,佯装镇定迈步上了台阶,大门开着,好像主人在等着她来似的。【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呵,他可不就是在等她吗?等她摇尾乞怜,等她求他高抬贵手不是吗! 颤抖的手在夜空里抬了又抬,终于还是推开了大门,玄关处安安静静的摆放着一双拖鞋,是她喜欢的颜色,号码也与她的鞋号相符。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他们再次相遇的情景,浅淡一笑擦肩而过或者紧紧拥抱喜极而泣,不过都没有。 换好拖鞋,她忐忑的往里面走,绕过一小段走廊一抬眉就见那人安安静静的靠在沙发上。 薄削的唇微微抿起,那双漂亮的让女人都不忍侧目的眼睛微微垂着,睫毛在眼睑下打下一团淡淡的暗影,修长的大手里捧着本杂志,目光从书页上慵懒的扫过,这个男人,动与静之间尊贵如同万人膜拜的王。 四年了,一千四百六十多个日日夜夜,他似乎没变。 非要说变了,便是这冰冷的气势,让人即使站在他几米开外的地方还是觉得如坠冰窟阄。 白东风并不抬头,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她一分一毫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最后还是他打破了这夜的寂静,将杂志随意放在桌上,起身走到她面前。 瞥一眼她身上那件粉嫩的少女裙,他不禁皱紧了过分好看的眉,“易小姐可真是品味独特?” 这就是阔别四年后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易小楼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这个人,连笑都藏着刀子,你永远不知道他哪一个表情是真的,哪一个又是假。 鼓足了勇气,她抬眸对上他那双璀璨如寒星的眼睛,“我来不是跟你讨论我的品位如何,华阳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操纵?” 她恨不得上前撕了他那张人模狗样的脸。他家大业大,商政两界都如鱼得水,想要什么一句话,不想要什么也是一句话哦。 可是她不同,没有人知道为华阳她到底做了多少努力,她每走一步付出的都是血的代价。 他呢,大手一挥,就想将她历尽千辛万苦换来的成绩全部抹煞。 他不说是也不否认,双手扶墙站在她面前慢慢的俯下身,唇一点一点的往她贴过来,她退无可退,只得靠在墙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离的这么近,近的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她娇俏的小脸儿登时红霞一片。 然而他却没有吻她,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剪短了?”这语气,好像被剪掉的是他的头发一样。 易小楼心中一窒,当年他赞她的头发好,她不染不烫留了好多年,纯天然的,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他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留过长发,就算留,留给谁看呢!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华阳?”她都主动来求他了,还不够吗?就算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有个结束的时候吧。 他闻言上下打量着她,就像高高在上的买主在挑选一件物品,“你们做商人的应该都知道,要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付出相等甚至更高的代价的。想要我放你们易家一马,也没那么难。” 他幽深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灯光下的她,更美。 求收藏各种求收藏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5_85.易小楼,你敢跟我作对! 6000+更新完毕! ------------ 86.无休无止的苦苦痴缠,不顾一切的残忍掠夺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6_86.无休无止的苦苦痴缠,不顾一切的残忍掠夺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阄。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哦。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6_86.无休无止的苦苦痴缠,不顾一切的残忍掠夺 6000+更新完毕! ------------ 87.这个孩子,不能要! 12000+ 必看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7_87.这个孩子,不能要! 12000+ 必看哦~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王法?你不知道吗?在易州,我就是王法!” 当然知道,易州有谁不知道白家? 大凡跟钱有关的行业,白氏集团总有一席之地,故此易州人也给了白氏一个名符其实的封号,白氏金钱帝国。//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他老爹白敬先早年是国内黑首,他姥爷是省军区司令,他本人名下的东风会所亦是易州所有高档会所都无法企及的阄。 就算白家所有活动向来隐秘,可易州八卦小报和各大官媒对于白家的猜测却从未停止过。 在易州,白家就像是神话一样的存在。 她当然知道自己斗不过他,他一个小手指头都能轻易的把她碾死,她此刻再大义凛然的抗争,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不自量力的挣扎吧。 索性她签了那份合约,起码能保住华阳,她个人的荣辱,算不了什么。 将合同递给白东风,他伸手接了过去,她见他深黑的瞳孔陡然一缩,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套着他的衬衣,胸前的扣子都没扣好,大片的春光就那样裸露在他面前。 易小楼忙起身背对他,“合同我已经签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吗?哦” 白东风把那几张纸往抽屉里一扔,“合约第二十二条,我在哪儿,你在哪儿。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不要试图离开我半步!” 易小楼愤愤不平,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之后精准无比的踢开客房的门,倒在床上蒙起被子就睡。 那人却一脸冷酷的站在门口,用慵懒又魅惑的声音道,“易小楼,给我放洗澡水!” 她忍无可忍,腾地跳起来恨不得上前把他那张美的妖气冲天的脸给抓个稀巴烂,却还是只能压低声音,“凭什么?” 白东风抿唇,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合约第十七条,乙方对于甲方提出的要求必须唯命是从,否则甲方有权利单方面终止合约,因此造成的所有后果一律由乙方负责!” 她只得妥协,给他放好洗澡水她远远的对他喊了一声,他便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下内裤,旁若无人的走了过来。 修长的双腿,健硕匀实的腰腹,宽阔的肩膀,优美的线条,这个男人几乎聚集了天下所有的优点,还有着这天下亿万人都望尘莫及的家世,易小楼苦笑,如果当初他早对她坦白,他们之间或许走不到这一步,可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如果。 白东风从她面前经过,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深黑的眸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跳动。 她忙拉了拉宽大的衬衫,讽道,“如果白少还想要我擦个背陪个睡什么的,请尽早说,别大半夜的又来扰人好梦!”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嘴上却没个正经,“我知道有很多女人都想上我的床,你大可不必这么热情!” 她在心里把他诅咒了千万遍,可是浴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整个人也越来越热,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她无法呼吸也无处可逃。 再次可怜的跑来求收藏哇亲们没人搭理某楚,好桑心哇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7_87.这个孩子,不能要! 12000+ 必看哦~更新完毕! ------------ 88.堕-胎会老的更快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8_88.堕-胎会老的更快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她无法呼吸也无处可逃。【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强撑着昏沉沉的头,她转过身来与他对视,“如果白少没有什么需要,我先走了。麻烦您有事的时候再叫我!” 此时白东风那修长的身躯已经跨进了浴缸里,双手搭在浴缸外沿眯眸仰躺着,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易小楼蹑手蹑脚往外挪了一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走了啊!” 那人还没吭声,似乎是累极了的模样,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敢站直身子往外走阄。 前脚刚跨出浴室门却听得那人懒洋洋的道,“最好不要踏出大门一步,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他的声音一直这么好听,好听的让人骨头都酥了,就连威胁人的时候都好像是在梦呓一般。 易小楼哆嗦了一下,这才入秋,可是怎么就这么冷呢,“你放心,华阳的命运还掌控在你手里,我不会拿它开玩笑。” 她一人回了厅里,落地窗外是一片黛色的阴影,她知道那是香树,听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她就知道那是香树。 她走出浴室后白东风却骤然睁开双眸,她说为了华阳她会留下来,难道一点都不是为了他吗?这四年,她真的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了? 他从浴室出来时她正在接电话,小心翼翼的模样,电话那边似乎问了什么,她靠在沙发一角流着泪却仍旧笑着,“放心把舅舅,华阳会没事儿的,小天姐的事儿耽搁不了!哦” 白东风裹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从侧面看她,她以前笑起来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那么单纯那么快乐,他一笑他的心就醉了,哪有如今这般委屈的模样。 忽而想起多年前她生病,他带她去医院打吊针,她也是这样笑的比哭还难看,那时他就守在床头,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哄她。 是他太过分了吗?他很想去安慰她,看着她肩膀抖动的模样,他心痛了。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易小楼又缩了缩身子,双眸中泪光盈盈。 她姐姐易小天是舅舅唯一的女儿,年前看上了一家电子企业老总的儿子,要说权势钱财那边都比不上易家,舅舅也反对过,可小天姐就是一门心思的嫁了过去。 小天姐公婆那边思想守旧,觉得小天是自己巴巴要嫁过去的,所以都不太上心。好在还有娘家这边撑着,那头也不好对她太不像话。 如果易家倒了,倒掉的还有舅舅唯一的女儿的幸福,舅舅已经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毁了他们一家。 何况舅妈整天一副她这一辈子都还不完她家债的模样,她更不能让华阳出任何问题。 易守震在那边语重心长的道,“你这孩子呀,什么事儿都爱委屈自己,从来也不跟人说,舅舅很担心你!” 她眼泪流的更凶了,却仍笑着说,“舅舅你放心,我找了唐伯父,他跟白家有些交情,就是为了唐逸,他也不会不帮我的!” 一听唐逸这个名字白东风脸色一片铁青,上前来夺过她的手机就按了红色键,“果然还跟姓唐的那小子难舍难分是吗?怎么,不想告诉我四年前是你投怀送抱还是他主动勾-搭?” 若非当年她狠心跟他分手转脸成了唐逸的女伴,他又怎会远赴德国,一走就是四年…… 谢谢亲们,依旧求收藏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8_88.堕-胎会老的更快 6000+更新完毕! ------------ 89.做-爱这种事情,感觉来了就可以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9_89.做-爱这种事情,感觉来了就可以~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嗉。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暗。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89_89.做-爱这种事情,感觉来了就可以~更新完毕! ------------ 90.你是要强-奸吗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0_90.你是要强-奸吗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阄。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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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李嫂见她下来热络的上前打招呼,她点头当是回应了沲。 李嫂把热腾腾的什锦粥给她端出来,还有些清淡可口的菜,旁边放了大半杯牛奶,一个早就去了壳的煮鸡蛋。 “小姐,这是少爷亲手做的,交待我等你醒了拿给你吃。” 前天听易小楼跟白东风吵架时曾说起白东风不要小姐腹中的孩子,而最近几天少爷却换着花样的给她补充营养,这又是为什么呢邹。 她不去猜,只把他交待她的事情做好了也就是了。 正好易小楼也饿了,坐在餐桌旁边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拿勺子吃碗里卖相极好的什锦粥。 她不知道,他还是个手巧的,连什锦粥都比外面做的还好。 正吃着银狐从外面开门进来了,她有些诧异,起身迎了上去,“玉狐堂不忙吗?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银狐上前搭着她的肩把她拉到餐桌旁,指指桌上的粥和菜,“我的大小姐,你好好吃饭先。” 她继续吃,一边吃一边带着疑问看着银狐,银狐被她的目光盯得浑身别扭,只得脊背挺得直直的,上前趴在椅背上,“没什么,少爷怕你跑了,叫我来看着你。” 易小楼扑哧一笑,口中的粥差点没喷出来,她跑了,她敢吗?他有一万种手段对付她,她跑到哪里还是摆脱不了他。 “那你尽管放心,我就两条腿,跑不远。”说完她继续吃她的。 银狐努努唇,眉头皱起。 她要怎么跟她说,白东风不是叫她来监视她,而是来保护她的。 今早少爷很早就打电话给她,叫她暂时放下玉狐堂的一切事务,在易小楼身边贴身保护她,她当时没多想,满口就答应了。 这些年这样亲力亲为的事情她已经很少做,身为玉狐堂的第一把交椅,有什么事情她只管交待手下的人做也就是了。 而今白东风交待她这件事时语气是那么凝重,凝重到她不得不重视。 最重要的还是白东风挂电话之前的那句话,“银狐,你要亲自出马,除了我在她身边的时候,其它时间你不准从她身边离开一步。” 她应了下来,觉得其实这样也是个挑战,多年没体会过当贴身保镖的感觉了,不知道她的机变能力有没有变差。 易小楼见她似乎有心事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她忙打趣道,“小楼,你不说上次借我的礼物要双倍还我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还啊。” 易小楼被她这话刺激到,一口没咽下去的蛋黄卡在喉咙里,银狐忙把牛奶递给她,她猛喝了一大口抿抿唇看她,“不就是一盒子安全套吗?你至于记到现在啊!” 银狐开心了,笑着在她身边坐下来,用手给她顺了顺背,“哎,你不知道,那有些在国内根本买不到嘛,我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在各国攒的,好久才攒这么一盒子。” 易小楼一脸暴汗,在各国买来的?那岂非说明白东风一早就知道她是骗他的,她当时还装作无比殷勤的把那盒子献给他。 转念又一想,他知道了又如何呢,反正他绝情到不要孩子,她骗他一次也没什么。 她转身要上楼把那些套还回给银狐,银狐却拉住她的手,“不必了,你都已经送给少爷了,我哪儿还敢要回来。再说了,有些都买了很久了,说不定都过期了呢。” 易小楼被雷的外焦里嫩,也不上楼了,靠在沙发上问银狐一些他们死神之翼发生的趣事,以打发这无聊的时光。 叶青青打来电话时是上午十点半,说当天下午五点的飞机,就要出国了。 她有些震惊,震惊之余是说要去送她,叶青青说好,电话就这样挂了。 银狐自然是陪着她去的,到叶家位于湖滨的大别墅时,叶承颢也在,似乎不很开心。 易小楼进门时看到整理好行装的叶青青靠在沙发上打游戏,大步上前去包往沙发上一甩,坐在她身旁点她的脑袋,“你出国怎么不早说,非要等到今天才告诉我,这马上就要过年了,你就不能在易州多待一阵子再走吗?” 叶青青关掉显影器放下手里的游戏机,揉揉眉心朝她笑的明媚,“怕你伤心,哭的毫无形象可言,到最后我还得安慰你,哎,你说麻烦不麻烦。” 在易州也没什么可留恋的,母亲在乡下,父亲陪情人,哥哥忙生意,小楼被白东风管制,好不容易回来个陆云佳也是围着男人转的主儿。 倒不如她一个人去国外自在。 银狐来叶青青与叶承颢虽然并没介意,但银狐是何等聪明玲珑八面的女子,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兄妹俩不欢迎她。 也对,她是白东风的人,白东风是叶承颢的情敌,他们欢迎她才怪。 易小楼与叶青青聊了许久,聊着聊着陆云佳也来了,易小楼看着她停在门口的那辆车,总觉得非常熟悉,但又不知道到底在哪里见过。 索性没再多想,她与陆云佳就那样守着叶青青,极少说话。 午饭后几人到湖滨大道上散步,她,银狐,陆云佳,叶青青,一个沉静,一个冷毅,一个娇柔,一个青春逼人。 四个女人走在一起当真是道漂亮的风景线,路上散步的人目光时不时的往他们这边投来,有的带着微笑,有的带着猜测。 易小楼忽然想起她还不知道叶青青要去哪所学校做交换生,抿抿唇问了一句,“青青,你这次是去哪儿啊?” 叶青青皱了皱眉,看着远处嬉戏的孩子笑道,“多伦多。” 多伦多?不是唐逸的地方吗?她也笑了,“见到唐逸帮我谢谢他,也帮我跟他道个歉,上次他要走时,我说了些气话,我舅舅也对他态度不好。”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她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舅舅从没见过唐逸却对他有那么深的成见,为什么四年前华阳一出现危机唐逸就及时出现了,还对她提出那种无厘头的要求。 她更无法想明白,她从唐逸眸中根本就看不出半点爱意,为什么他要三番五次的破坏她和白东风的事情。 似乎他们这一对本就是不被看好的,似乎所有的人都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不过也好,如今,天终于随人愿了。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不希望她和白东风在一起,现在的时势也基本上成了定局。 白东风不会娶她,他们终于都可以安心了。 叶青青甩开她的手笑着拍她的肩膀,“姐们儿,多伦多那么大我怎么可能知道唐逸在哪里,你想对他道谢也好,道歉也罢,等你下次见到他自己和他说,这个忙我可帮不了你。” 言毕一个人往前跑了两步,转过身来往后退着走,笑意盈盈的看着易小楼。 易小楼鼻端一酸,年少时的好友一个接一个的从身边离开,而今连这些年一直陪伴她的叶青青也要走了。 好在回来了一个陆云佳,但是她要走,她心里仍旧还是有一千个一万个不舍得。 上前去抱住她,她声音软软的,眼中也热热的,“出门在外要知道自己照顾自己,你长大了,不是小姑娘了,不要总让你哥操心,有事没事要多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会想你的。” 叶青青也抱了抱她,而后笑着站直身子,与她对视,“看看你,怎么好像我要去英勇就义似的,我这是留学,不是做卧底。” 易小楼终于破涕为笑,握了握她暖暖的手心。 易州国际机场,飞往多伦多的航班提醒登记时间已到时,陆云佳与易小楼一人握着叶青青一只手,终究还是笑中带泪的放开了。 银狐从身后看易小楼的背影,忽然觉得很心疼她。 闲来无事时她会问起少爷,问小楼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少爷总会笑的一脸温暖,她从来都不曾见到少爷那样温暖的笑脸,好像三春的骄阳一样洒满大地,照的人心里都是温暖的。 他说小楼是个善良而坚强的姑娘,说她母亲生她时难产去了,说她没有父亲,说她是随舅舅的姓氏,说她是在孤独和小心翼翼中过完童年、少年时光的。 少爷向来话少,平常交待给他们任务更是惜字如金,她问起小楼时是没打算从他口中听到什么的,没想到他竟然说了,还说的那么多,说的仿佛一瞬之间所有的桃花全都开了。 又兀自看了易小楼的背影一眼,这些日子与她的相处,她也慢慢摸清楚了她的脾性,确实如少爷所说,她是个值得被爱的女孩子。 但她唯一不明白的是,如果少爷真的那么爱她,为什么不给她名分,为什么要娶楚怡文。 这事她曾经私下里与李嫂探讨过,李嫂神秘兮兮的说少爷的事不要在背后议论,好像她多八卦似的。 等她不说了,李嫂偏又来跟她说上三句两句的。 她们两人零零碎碎的拼凑了一些事情,说通过那些很细微的东西都足以证明少爷心里是有易小楼的,但是这个有到底是有多少,她们也不好说。 当飞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至消失在深冬早已黑下来的夜空里,易小楼才收回遥远的视线,挽着陆云佳的手与叶承颢和银狐一道从机场走出来。 四人一同去博雅吃饭银狐和陆云佳面面相觑,都想逃跑,还是易小楼的手在桌子底下拉住了她们。 如果让她一人面对叶承颢,她确实不知道该与他说些什么,如今有人在旁边陪着,自然有底气一些。 “青青走了,你过年要一个人吗?”她只是随意这么一问。 叶承颢脸色沉了沉,唇角的笑是苦涩的,“是啊,我爸爸生意忙,可能没时间陪我,我妈妈喜欢乡下清静,每年过年总要回去一些日子,我们已经很多年没在一起过年了。” 易小楼垂下眸来,叶承颢终究还是内敛的,不像叶青青,直接告诉她她老爸养情-人去了,她老妈在乡下躲猫猫。 男人总是爱面子的,什么样的男人都不能例外。像叶承颢这样年纪轻轻就撑起公司,还要关心妹妹的学业,身边也没个得力些的人,内心终究是寂寞的吧。 她抬眉的时候与他的眼神撞个正着,见他眉目深处果然有寂寥,还有一闪而逝的她看的异常透彻的情绪。 他瞳孔中满满的都是她,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就算知道又怎么样。 如果她没有遇到白东风,或许她会爱上他,这样一个沉稳而温柔的男子,只是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如果,她的这些假设也没有任何意义。 正吃着饭银狐手机响了,银狐歉意的对三人笑笑,起身到廊道尽头的落地窗下接电话。 今夜星子满天,照的心里空荡荡的,白敬先最近分派任务的时候已经有意无意的把她和北棠分开,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些什么。 北棠是老爷最看重的下属,他有最光明的前途,在死神之翼也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她不想因为自己而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灵童和月月的死犹在眼前,她想到一次就被噩梦惊醒一次。 接了电话,她小声的道,“喂,少爷,我是银狐。” 电话那头是白东风略带疲惫的声音,“嗯,吃饭了吗?易小楼电话怎么不通呢?” 银狐抿唇,抬手抚上落地窗,“正在吃呢。”小楼电话不通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就你们两个?”白东风的声音如旧的好听。 银狐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实话实说,“我和小楼、叶少,还有云佳小姐。” 白东风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冰冷,“叶少?哪个叶少!” 易州还有哪个叶少,除了叶承颢的家世地位可以叫银狐尊一声叶少,还有谁有这样的待遇。但他还是想确定一下。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 92.不要脸!色-情-狂! 6000+ 易小楼心中仿佛被利刺狠狠的扎了一下,痛感从心尖儿上一瞬间蔓延开来,眼中的泪差点忍不住要落下来。 年初七?呵,连日子都定好了。 叶承颢眼尾扫过她,见她眸中有泪欲落不落,忙反身站到她前面将她挡在身后,对白东风和楚怡文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们先请吧,我们走这边儿的。”他抬眉往左边的电梯看了一眼。 楚怡文笑着打趣,眸中却明媚而犀利,“叶少是不愿与我们共乘吗?” 叶承颢转而将在他身后颤抖的易小楼拥进怀里,对上白东风始终平淡的脸庞,“自然不是。只是电梯里憋闷,小楼又有些不舒服,所以就不陪你们二位了,还请见谅,二位的订婚宴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贺。沲” 楚怡文也不再与他纠缠,纤手拉着白东风的,优雅万方的进了电梯。 易小楼这才敢脱离叶承颢的怀抱,抬起头来。 电梯门合上那一瞬,白东风如刀的眼神从里面射出来,割的她浑身都疼邹。 银狐送她回东风会所时已经有些晚了,小公路上的路灯排排亮着,温馨的像孩子可爱的脸。 她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是每天都待在这里熟悉了吧,或许是,她从来没有出来真正的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所以如今从车里走出来的瞬间才觉得自由是那么可贵。 空气很凉,比她看到白东风牵着楚怡文的手时还要凉。 她就站在公路上仰头看那些可爱如孩子的灯光,努力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银狐上前拉拉她的手臂,“别难过了,快些进去吧,别再冻感冒了你也不能乱吃药。” 她回过头来努努唇,将喉头拥堵着的泪意压下去,声音很小很小,“银狐,你就让我在外面待一会儿吧,我觉得有些累,一步也不想走。” 银狐见她如此恳求,也不忍心再说什么,索性叫她在外面享受这难得的冷清。 她在冷风里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着银狐,“你有没有觉得云佳的车,很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的,又想不起来。” 银狐脸色一变,垂眸道,“我没仔细看。” 过了许久,白东风出来拦腰抱起易小楼,银狐才长舒了一口气,直喊着谢天谢地,终于完成任务了。 转身要离开时见北棠的车停在身后,她还以为是来接她的,几步上前去。 却见白敬先从车里走了出来,径自盯着白东风抱着易小楼进别墅的背影,苍劲的眸眯成利剑的模样。 银狐忙又低下头去,连他身旁站着的北棠也不敢再看。 等那两人进门了,白敬先几步上前来对北棠冷声道,“方才小白怀里抱的,是上次我们在白氏见的他那个小秘书吗?” 北棠仍旧低眉,“路灯太暗,我没看清楚。” 他这话刚毕白敬先就笑了,“没看清楚?你的眼神是四翼里最好的,就算是最黑的夜,也能看到二十米以外的事物,方才我们相隔不过十米,路灯亮的能刺瞎眼,你说没看清楚?” 银狐忙上前一拜,“许是方才我挡住了开云堂主的视线。” 白敬先面前,她甚至连北棠的名字都不敢唤一声,只能称呼他为开云堂主。 白敬先抬手扶扶她的手腕,示意她无需多礼,“那银狐呢?你举得那姑娘是不是小白的秘书?” 银狐眉头皱的死紧,不得已点了点头,“是的,老爷看的没错。” 白敬先冷笑着转身,指了指北棠,“如今你四翼之首的眼神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如了,是我这两年把你放在身边你安逸的了吧,那行,年后你去北欧负责秀杰在那边的事务,易州的事情就交给他吧。” 银狐忙上前求情,“父亲,求您重新发落!” 白敬先一只脚已经进了车内,步子却停了下来,唇角微微上翘,“那你想让我怎么发落他?” 银狐想了片刻,咬牙道,“若父亲真要罚北棠去接秀杰的任务,不如将我调去北欧,我是个女孩子,许多事情比他们男人更方便做。北棠是父亲这些年的心血,易州的开云堂这些年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条,他是父亲的左膀右臂,不能轻易调离。” 听银狐这话北棠一惊,北欧,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怎么能让她去呢。 上前一步他躬身对白敬先道,“父亲,我接受任务。” 白敬先倒抬眉想了想,后轻声慢语,“银狐所说的有道理,北棠你仍旧留下来,银狐走后她的玉狐堂由你暂代堂主之职,帮她好生打理,待她从北欧回来还回给她不迟。” 北棠又上前一步,声音轻颤,“父亲!” 白敬先躬身坐进车里,庄严的声音从里面飘出来,“快过年了,银狐年前先不去,等年后参加了小白的订婚宴再动身。北棠,我们走。” 北棠这才将悬着的心装回肚子里,走回到驾驶座上透过挡风玻璃深深看了银狐一眼,最后不得不调转车头,疾驰而去。 寂静的客厅里,空调运转的声音都听的极清楚,易小楼陷在沙发里,在白东风的注视下根本不敢抬眸。 他就那样在她对面坐了许久,终于还是被她的沉默打败,上前来环住她,将她的头按在他肩上,“累了吗?累了就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会儿!” 他的大手攥着她的小手,易小楼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回来,他又握住她又抽回他接着握她接着躲。 到最后躲无可躲了,她往旁边空着的位置一坐,抬眸看向他深黑的双眼,“白东风,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好玩儿呀,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玩弄我很有成就感?嗯?请不要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行吗!” 她是真的生气,语气根本不友好。 她以为今夜他们之间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没想到他却并没生气,仍旧不死心的将她的手拉住,握得紧紧的,“早洗干净了。” 洗干净了,他可真说得出口。 “饿吗?我做的什锦粥还有,如果饿了就再吃点。”他将她抱在怀里,定定的看着她的眉眼。 易小楼忙慌乱的闭上了眼睛,她最不能看他那个妖孽样儿,眼睛一眨长长的睫毛就扑闪开来,纵使是再冷漠的女人也无法拒绝他此刻的温柔模样。 卖萌可耻啊,她紧闭着眼睛将脸埋进他胸膛里,告诫自己不要睁开眼看他,不要再被他的柔情所骗。 谁知他却不慌不忙,将她的脸扳过来,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口中仍旧是香甜的味道,他竟然迷恋这种靠的如此近的错觉,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没反抗,他这时才觉得是有些成就感的。 谁知他侥幸的太早了,怀中的人儿下一刻猛然被惊到,推开他的怀抱就要跑开。 他却不允许,伸手拉住她毫不费力的把她带进怀里,魅惑的笑容,略带轻薄的口吻,双眸如寒星一片,笑着问她,“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吃醋了?” 易小楼皱眉,望进他那双漆黑的眸中,“没工夫吃你的闲醋,我只想问问你,年初七订婚是不是真的,如果是,那我呢?你打算怎么办?” 他被她这话质问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怀抱松了些,径自望着窗外的夜色,似有所思。 她从他怀里起来,“无话可说了是吧,无计可施了是吧,不如我给你个建议,你放我走,我不会来打扰你,也不破坏你的婚姻,只求你放我走,好吗?” 白东风收回思绪,静静与她对视,客厅里灯光照入易小楼眼睛里,她瞳孔深处的请求和期待是那么明显,明显的刺得他眼睛疼,胸口也疼。 就那么想离开他吗? “别想那么多,快睡吧,明天跟我去一趟公司。”他将话题就此打住,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卧室走。 她本不想与他同睡,奈何早没了挣扎的力气,想起今晚他牵着楚怡文的手,这会儿又往两人交握的手上看一眼,只觉得讽刺无比。 收回手径自走在他前面,她先他一步进了卧室。 半夜时分她脑子里还是些他与楚怡文赤-身-交-缠的糜-烂画面,心里窒息的疼着,偌大的房间,偌大的床上,她却觉得憋闷的不得了,她怎么这么能胡思乱想呢,怎么这么能呢。 拍拍自己的脑袋,将他搭在她腰间的手移开,她起身开了窗,窗外是一方浅淡的下弦月,泛着白光。 那光芒将她笼罩,只觉得冰凉如水,直抵心头,比任何一次汹涌的潮淹没的还要致命。 冷风灌入,她也不退不惧,闭着眼睛大口呼吸着这虽刺痛却自由的空气,一滴眼泪悬在眼角,不用怎么努力就掉下来了。 原来她还是那么在乎他,在乎到无法自拔。 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白东风从背后而来将她抱住,月色下愈发迷离俊秀的脸庞抵在她肩窝处,双手绕到她身前握住她冰冷的小手,“怎么这时候起来了,夜风这么冷,会吹出病来的。” 她怕他知道她流泪了,身体僵在原地,任由他抱着。 可终究还是逃不过他的触觉,他在她耳畔心疼的亲吻,“小楼,你哭了吗!” 他不是问她,而是极致的肯定语气,他就是知道她哭了。 她也不敢说话,怕被他听出端倪,只能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不再为他流泪,不为不值得的人流泪,不为要与别的女人双宿双栖的男人流泪。 他陷在她颈窝里的脸却在她肩上轻轻蹭了蹭,暖暖的,声音也暗哑而性感,“你骗我,我闻出来了,空气里又苦又咸。” 易小楼浑身一抖,眼中的泪再也不可控制的落了下来,大颗大颗的砸在他环在她胸前的漂亮手背上。 灼的他心一阵一阵的痛。 张口喝了一口凉气,易小楼紧皱起眉头,多年前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也是这么冷的夜,他们相拥而眠。大半夜她胃疼,就醒了。 一个人悄悄走到床边,开窗时正见窗外一抹惨白惨白的下弦月,与如今的境况仿若一模一样。 那夜,睡前他们刚闹过矛盾,她说过年放假要带他来自己舅舅家,叫他见见家长,他不肯,死活不答应。 她觉得他并非真心爱她,否则怎么会不愿意见她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舅舅呢,与他产生了争执。 他抱着她,轻声安慰她,说小楼你想多了,我心里只有你。 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譬如当日的他一句心里只有她,就把她哄住了,她不再闹腾,乖乖的被他抱着,心里暖暖的。 她想了一会儿,在他怀里轻轻抬头,看他时黑眸中总是带着崇拜了幸福的,崇拜他那么年轻又那么优秀,幸福在他那么优秀却是她的男朋友,还许了她一生一世的承诺。 “那你不愿意跟我去我家,你带我去你家也行啊。你不敢见我舅舅,我这个丑媳妇早晚总还是要见公婆的。” 那时年少,说完这话觉得羞得不得了,脸一红躲在他怀里再不动弹,细细等着他回话。 他倒好,明知道她心里又羞又怯,却还一指挑起她的下巴,与她对望,笑着道,“谁说是丑媳妇,我们家小楼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 最,他之与她,总不吝啬一个最字。 诸如这种时候,他会抱她入怀,赞叹道小楼你最美。 又或者是每次激-情完毕,他会搂着她颤抖如枯叶的身体,看着她在他身下彻底绽放,彻底融化,喘着息说小楼我最爱你。 又或者是假期短暂的分离,他总会给她打电话,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他说小楼我最想你。 她不被他的赞叹所迷惑,还缠着他要她答应,他就笑着抱紧她,“不要,你知道我爱你就行了,见家长的事情再往后延一延吧。” 总是这样,无限延期,她生气了,自己睡在床的一边。 那时的深夜,她醒来时也靠在窗边吹冷风,他也是默默无声的从身后抱着她,她的泪也是这样砸在他手背上。 他说小楼你哭了,别跟我说没有,我闻得到,空气都又咸又苦。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白,她心中剧痛,喘不过气的感觉加剧,不知道怎样才能缓解。 肩膀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为什么那些事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清晰。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 93.想杀他,先杀我!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3_93.想杀他,先杀我!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你的本职工作还包括随时随地的取悦我!” 他的气息拂过脸颊,从鼻端直抵心头,易小楼浑身一窒,惊叫着推他,“白东风你疯了!” 他不紧不慢的按住她,纤长的手指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如果想让白氏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你尽管挣扎!嗉” 他的目光那么冷漠,又藏尽了数不清的玩味,他把她当玩物,还不允许他反抗,这是怎样的一个恶魔。【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易小楼认命的窝在他怀里,双眸中聚气了朦胧的水汽。 他抱起她正要往套房里的休息室而去,总裁办的大门却被打开了,一个穿着绯红短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易小楼认得她,那是当下娱乐圈正红的清纯玉女罗甜甜,在电视上见她时总是一张素净可爱的脸,跟她的名字很搭。 不过与此刻这红裙红唇红指甲的模样就有些出入了。 见白东风正抱着额易小楼,易小楼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乱了,她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登时变了颜色,不过很快就收起了情绪,扭着腰上前,“呦,白少什么时候换口味儿了,就喜欢这素面朝天的!暗” 易小楼又挣扎了几下,他这才黑眸一眯,将她从怀里放下来,转而走向罗甜甜,大手扣住她的下颚笑的风情万种,“我一直不都是这个口味吗?不然怎么会看的上你这娱乐圈当红的清纯玉女?嗯?” 罗甜甜被他的笑容晃的有些睁不开眼,娱乐圈是个什么地方,她自认见过的男人不少,但面前这个男人却与那些混在脂粉堆里的男演员们完全不同,他一笑,就说不出的迷人,叫你只需一眼就醉了。 而除了那样得天独厚的笑容,他还拥有优厚的背景,出色的能力,无可挑剔的外貌,和一呼百应的权势。 他想要什么女人完全不用蓄意逢迎笑脸相对,只需他一挥手,就有千万女人争先恐后的投怀送抱。 所以他能选中她,她心里是无比得意的。 罗甜甜暗自瞥一眼站在原处的易小楼,白少什么时候竟然对这种不施脂粉的苍白女人感兴趣了? 娇软着身子跌入白东风怀里,她含情脉脉的开口,“白少,人家大老远的来找你,嗓子都干死了!” 他抿唇,看也不看身后的易小楼,径自命令道,“还不去给罗小姐备茶来?” 紧张,失望,心痛各种情绪一拥而上,易小楼眸中隐忍的泪水啪的落了下来,匆匆从办公室逃离。 她捧着滚烫的茶回来时那两人正在调情,完全一副看不到她的样子,她心里也气,大步上前去将茶丢在桌上,转身就要往外走。 白东风将埋在罗甜甜颈间的俊脸略微一抬,“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传了出去还叫人家笑话我白氏的员工不懂事儿。回来,把茶递给甜甜!” 呵,甜甜,他叫的可真亲热,真顺溜。 她多想把那杯茶直对着身后那对狗男女泼过去,可是为了华阳,她不能那么做。 转身,忍住颤抖,她端起茶来低着头恭恭敬敬的将杯子递到罗甜甜面前,“罗小姐,请喝茶。” $54ce$5466$ff0c$6c42$6536$85cf$ff0c28__29$563b$563b$2026$2026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3_93.想杀他,先杀我! 6000+更新完毕! ------------ 94.温柔一刀,最致命的圈套 6000+ “你想要这个孩子的命是吗?很简单,先杀了我。” 明哲抬眸看一眼白东风,见他眉目深邃,不可见底。 没有过多的动作,他站起身来走到易小楼面前,低眉小心的劝她,“小楼,你不知道这件事的利害,他是为你好,这个孩子你不能生。” 抬手要去拉她,易小楼躲开他的手,极为讽刺的扯唇笑了起来,眸中的泪花滚落下来,脸庞上湿湿的一片。 “为我好?他只是为了他自己,怕他背上不忠的名声,不敢承认这个婚外存在的孩子。一个根本没有担当的男人,凭什么说他是为我好。”她哭着朝明哲大吼沲。 明哲双手强硬的按住她的肩,“易小楼你听我说!白东风他……” “你住口!”话到一半被白东风打断,他双目猩红,回头怒视着明哲,“你知道什么!你想跟她说什么!我就是没有担当,就是不要这个孩子,你不必为我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人我交给你,手术的事情不能再拖,立刻就做!” 医务部的走廊很长,也很冷,半下午外面日光惨白惨白的,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照进来,幽长的光影落在易小楼耳边邹。 白东风那话如同雷霆万钧,一时震的她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眼前一阵黑,她努力稳住呼吸,抬眉看向他,“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你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理由啊!” 她歇斯底里的对他吼,吼的这么凄厉,这么绝望,以至于整个楼层都听到了。 白东风勾唇,对她笑的嗜血,“你想要理由是吗?好,那我给你。我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不喜欢他,行了吗?” 呵,原来这就是原因。 “我没求你喜欢,也没求你抚育他,从今而后,他是我一个人的孩子,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她砰地关上办公室的门,转身拼命的往廊道尽头跑去。 像逃命一样,像身后有个黑洞洞的枪口指指着心脏的位置,她发疯了,拼了命的往前跑,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冰冷的没有一丝人味儿的地方。 在廊上撞到一个人,她差点摔倒,一双纤细的手扶住了她,是陆云佳。 早就忘了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把她开着白氏的车那档子事抛到九霄云外,她累极了,只能紧紧抓住她的手,“云佳,带我走,快!” 陆云佳见她满脸是泪,也顾不上再问什么,拉着她的手进了电梯。 到医务部门口径直上了那辆车,陆云佳踩住油门,往前疾驰而去。 办公室里,透不进一丝光亮,整个空间黑漆漆的,明哲把易小楼的检查报告摔到地上,“白东风,我真搞不明白你,你既然把她和孩子养的都这么健康,却又为什么不要!” “你不会明白也不需要明白。”他冷冷一笑,起身往办公室外面走。 明哲靠在办公桌上低声问他,“家延,我们是从小的兄弟,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他高大的身影停在门口惨淡的白光里,满是寂寞萧条。 明哲望着他挺得直直的脊背,薄唇轻启,“你是不是还有事情没告诉我?” 白东风长舒一口气,大步往外走,办公室门合上时传来他冷冷清清的一句话,“跟白家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不告诉你的就别问。否则不管是什么人,我都不会放过,包括你!” 银狐正在医务部门口等白东风,见他出来忙大步迎住,白东风眉头皱的很紧,声音里满是无奈和疲惫,“易小楼呢?” “刚跟云佳小姐一起走了,少爷你打算怎么办?” “跟上她们,今晚之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易小楼给我带回来。”言毕他大步往前走。 银狐唤住了他,手指搅在一起,战战兢兢的问,“如果完成任务的话,我可以向少爷讨一个人情吗?” 白东风勾唇,原地站定,“哦?你也学会跟我谈条件了?” “不敢,少爷能不能帮我跟老爷说说,不要让我去北欧,也……也不要让北棠去!”最后半句她说的很快,也不很清楚。 她太清楚,白敬先决定了的事情不是任何人都能改变的,就算是白东风,也未必就能在他父亲那里讨到好处,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毕竟这两年老爷已经颇有退隐之心了,到时候死神之翼的内部事务还是要交给少爷处理的,她向他讨要恩典,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办法。 “入夜之前把易小楼给我带回来,你的事情我会帮你去跟父亲说。”北棠与银狐确实是般配的,他也并不想拆散他们,死神之翼内部这个规定本就不人道,六翼如今只剩四翼,他不想失去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银狐心中一喜,双手抱拳道,“谢少爷,那我先去了。” 白东风点头,目送她上车,临走时还交待了一句,“莫要跟云佳多说话,别让小楼看出端倪。” 她大声应了,从医务部门前的公路上疾驰而去。 追上陆云佳的车是在一个小时之后,若不是玉狐堂负责白氏车辆管控的系统工作良好,她恐怕还无法在短时间内将他们截获。 当时正好宋颖之的车也与陆云佳他们巧遇,修罗随宋颖之从车里下来是疑惑的看陆云佳一眼,“云佳?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国的?” 易小楼不解的看着两人,“你们认识啊?” 陆云佳有些闪躲,不去回答这个问题,宋颖之笑着答话,“那当然,云佳可是修罗顶好顶好的闺蜜。” 修罗往他手上拍了一下,白他一眼,“多嘴!” “有你这么对你上司的吗?”宋颖之皱眉,与她斗嘴。 修罗又白他一眼,“行了,你算哪门子上司!” 易小楼暗暗撇身后的银狐一眼,见她也正在看自己。 她说她不认识云佳,而修罗却跟云佳是顶好的闺蜜,这似乎说不过去,同是死神之翼的人,哪有修罗熟的不得了她却听都没听过的道理。 她这才想起往身后的车看一眼,果然是上午在白氏医务部看到的那辆,车牌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是云佳怎么会出现在白氏医务部,还一待就待了整整一个上午? 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之后,心中的疑惑渐渐大了起来,她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暗自思虑。 云佳与死神之翼又是什么关系?她从小就认识她,她怎么不知道? 正在走神之际,宋颖之上前拉过她,“妮妮,我今儿下班早,你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吧,爸妈都很想你。” 她正要答应,却见修罗黑了脸色,而身后的银狐也上前来拉过她的肩,“小楼,我有事拜托你!” 她点点头,还是很无力,“你说吧。” 银狐看了宋颖之一眼,遂拉起她的手,“我们到那边说话!”她把她拉到马路边儿上,手仍旧搭着她的肩,仿佛怕她跑了似的。 “小楼你今天就跟我回去吧,我答应了少爷必须带你回去,如果任务完不成,是要接受惩罚的,你跟在少爷身边这么多年,死神之翼的惩罚多多少少肯定也听过,你忍心见死不救吗?”劝她回去行不通啊,只能走一下悲情路线了。 易小楼扯唇笑的凄凉,“银狐你多虑了,我是个毫无价值的人,白东风不会为了这样一个我而伤了自己的左膀右臂,灵童月月死后,六翼只剩如今的四翼,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银狐脸色一沉,“你上次要走了我那么多安-全-套,还没还我呢,你就当是还我人情了还不行吗?” 她这一生,从六岁起就在组织接受训练,做过的任务太多太多,杀人绑票走私越货的时候也从没有向谁低过头。 而今那个英姿飒爽行事如风的玉狐堂主都对面前这个女人低头了,她不能再拒绝她吧! 银狐心里如是想着,等着易小楼的回答。 易小楼低眉思虑了一会儿,终究是抬头对她笑笑,“你的安-全-套我会还你的,不过我哥叫我回去陪爸妈吃饭,我可能不能跟你走了,对不起!” 说着就要转身离去,银狐纤长的手臂一伸,把她捞了回来。 眉头轻皱着,眸光恢复到从前的冰冷和淡然,她定定望着面前这个脸上虽有泪痕却让人不觉得想亲近的绝美女人,“小楼我跟你说实话,上次北棠维护你,父亲很生气,要让他去北欧肃清那边的市场。当时我跟父亲起了争执说要北棠留下来,叫我去,父亲同意了。” 易小楼冷笑,“不愧是白东风培养出来的人,连做事都与他如出一辙,你们是从来不会免费施恩的。我明白。” 她这个笑容让银狐心里一阵难受,只得将她的肩握的更紧了,“所以呢,你愿意帮我吗?” “说来我是受了北棠和你的恩惠的,我与你们认识不久,你们肯为我顶撞白敬先需要太多勇气,我很感激你们。如果我回去可以换你和北棠太平无事,那我跟你走!” 银狐释怀的叹了一声,转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宋颖之,易小楼与她对视,“我哥那边我来说,你等我!” 她点点头,目送她往宋颖之身旁走去。 易小楼在宋颖之面前停下脚步,笑的春光明媚,“哥,今天我还有些事,可能去不了了,你替我问候爸妈。就快过年了,大年的时候我会去拜访爸爸妈妈的。” 宋颖之表情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面上仍旧一脸无事,“你既然有事就去忙吧,爸妈这边也不急,什么时候想回来了给我打电话,我接你去。” 他揉揉她额前乌黑顺滑的头发,宠溺的看着她,满眼都是温柔。修罗正站在他身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手机响了起来,警局里有个突发案件需要回去处理。 无奈的摊摊手,他与易小楼道了别,拉着修罗闪身上车,一溜烟儿开的无影无踪。 易小楼对身旁的陆云佳抿抿唇,“云佳,你怎么认识修罗的?” 陆云佳揽住她的肩膀,“你看看你这两天怎么又瘦了?要记得多吃点东西把身子养好了,你还怀着孩子,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 她似乎有意扯开话题,易小楼笑笑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了,我问你怎么认识修罗和我哥呢!” 陆云佳嘟唇,“我在维也纳国立音乐学院念书时认识的他们,他们不都也在维也纳吗。”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易小楼只得抿唇接受了她的说法,只是临走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她那车一眼,顺便把车牌记了下来。 回到东风会所时正好快到晚饭时间,下车后在大香树下,银狐满脸真诚的对她躬身,“谢谢你肯帮我,小楼。” 易小楼抬手扶住了她的双臂,“谢什么,你和北棠也帮了我不是吗。我知道你们做事有你们的原则,为白氏卖命本就身不由己,我不会怪你。” 她转身往别墅门口走时,银狐的话从身后传来,“小楼,我不知道你和少爷之间到底有些什么事情,不过我们几人都是心甘情愿追随少爷的,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你们之间或许有误会,该好好谈一谈。” 深吸了一口门外的冷气,易小楼缩缩脖子让自己暖和一些,“谢谢你!”除了这声谢谢,她再没对银狐说什么,径自进了别墅。 她进门时白东风手里正拿着胭脂扣,她认得,那是她上次要走时交给李修全,交代他要亲自拿给白东风的。 只是这些日子都没见他拿出来,怎么这会儿倒捧在手上看了。 她不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在看些什么,只是刚走到他面前时胭脂扣里面镶着的照片兴许是久了,掉了下来。 正面朝上的,上面是个美丽的女人,优雅的举世无双。 她躬身将那照片捡了起来,心口疼的再没有什么感觉了,只是压抑,死亡一样的压抑。 他是多优秀的男人,她这样的男人,身边从就不缺女人不是吗? 他的未婚妻楚怡文,那个被他亲切的唤作素素的隐月堂主柳素萍,易州市排着长队等待他召幸的万千美女,加上这个照片上美丽无双的女人。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 95.一个开始于四年前的阴谋 6000+ (必看)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5_95.一个开始于四年前的阴谋 6000+ (必看)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危险的眸子眯起来,藏尽了汹涌的怒涛,前些日子他回国庆祝好友顾北辰和夏一诺新婚之喜时,那个阴雨的夜晚,帝爵大酒店露台之上老管家李修全的话还萦绕在耳,他说,少爷,易小姐她……要嫁人了…… 大学毕业之后整整四年,他以为当年他负气离开,远赴德国的这四年时间里,她心里总有那么一丝是惦记着他的。【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他很想问问她,到底毕业那年为什么离开他而选了唐逸,他在等她给他一个解释,如果合理,他会原谅她,摒弃前嫌,一如既往的给她无尽宠爱。 未曾想,他千等万等就等来了这么个结果,她要嫁人了。 想到此,他恨恨的将面前苍白的女人一把甩开,“我既然已经回到易州,你要嫁人,休想!” 毫不留恋的从她身前绕过,他径自出了总裁办,一路穿过长长的走廊往医务部走去。 易小楼疼的龇牙咧嘴,跌倒时手心还被茶杯碎片划伤了,血不一会儿就染红了手掌,她皱眉,慌忙闪进电梯下了楼嗉。 白氏大厦对面的药店里,她问医生要了些云南白药,又拿了烫伤的药膏和感冒药、退烧药,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 尴尬的脸通红一片,恰逢此时身后却有一个阳刚的男声将卡递了过来,“这位小姐的款我来付!” 药剂师点头笑笑,为他刷了卡,易小楼回头一看,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大帅哥了。 真的好帅啊,虽然没白东风那么妖孽,但也是个极品呢,她拍拍自己的脑袋确定自己不是发烧出现了幻觉。 叶承颢一笑,帮她拿了药扶着她往外走,“我是叶承颢,青青的哥哥,我们刚见过一面,你可能不记得了!” 易小楼拼命从记忆里搜索,这才依稀想起,她跟叶青青一起去叶宅时似乎是个男人开的门,她没仔细看罢了暗。 两人已经走出药店,她苦涩一笑,伸出手与他握了握,“你好,我的绯闻男友!哦不,是绯闻未婚夫才对!” 他们两人要结婚的消息在易州传得满城风雨,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听白东风方才那语气,他打压华阳逼她就范也正是为此事。 可他们两个当事人却彼此不认识,呵,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了叶承颢心中有些失落,不过他还是佩服她的幽默,这个时候还能如此从容的开玩笑,便也回握住她的手笑道,“你好,我的绯闻未婚妻!” 不握还好,这一握他只觉得她手心滚烫,或许是他太过用力了,她痛呼了一声。 他俯首一看,只见她手背上红红的一大片,血丝清晰的浮现在皮肤上,手心里还划伤了,染了他一掌心的血。 眉头皱起,他温柔的握着她瘦弱的手,放在自己面前看了又看,“你发烧了?手怎么也伤成这个样子?” 这一幕,落在白氏大厦楼顶总裁办落地窗前站着的白东风眼里,是那么的刺目,那么的……无法忍受。 $54ce$5466$ff0c$767d$5c11$5ac9$5992$55bd$ff0c28__29$563b$563b$2026$2026$ff0c$8981$6536$85cf$54e6$4eb2$4eec7e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5_95.一个开始于四年前的阴谋 6000+ (必看)更新完毕! ------------ 96.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10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6_96.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10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人来人往的马路旁,易小楼别扭的从叶承颢手中抽回手,差点没哭出来。【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可在一个陌生男人面前,她就算疼死,也不会放下自己的骄傲去掉一滴眼泪,“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叶承颢心头一跳,这样的眼神,她那天与青青一起去叶宅时他也见过,强忍委屈微笑的模样,眸中是大片大片氤氲的雾气,倔强的叫人心疼。 他正想出言安慰,易小楼烧的糊里糊涂的,眼前一黑差点没倒在地上。 叶承颢忙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揽在怀里,“你怎么了?还好吗?醒醒!阄” 白氏大厦楼顶,白东风眯眸极目望着叶承颢抱起易小楼焦急的穿过斑马线,心头的怒气轰然升起。 拳头握的咔咔作响,他转身从总裁办走了出去,他不过是说了她两句,她就忍不住跑到未婚夫那里诉苦去了吗? 迎面而来的罗甜甜拉住他的手娇嗔,“白少,就下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停住脚步,眼眸一垂正正盯住搭在他手上的那一双纤纤玉手,他似笑非笑的的开口,“乖甜甜,你这双手,不想要了是吗?” 他不喜欢女人握他的手,四年前,那个位置是独留给易小楼的,四年后的今天,任何人都不可以。 罗甜甜一惊,忙放开他,哆嗦着退开,“白少,对不起是我不好,您别生气好吗?哦” 她犯不着得罪她的金主,下半年她还有一个电影是他主投的,她清楚这个男人的手段,你让他一丝不高兴,他会让你一辈子痛苦,所以她怕极了,站在原地都不敢抬头看他。 白东风挑眉,“这就对了嘛。”他摆摆手对从罗甜甜身后走来留着利落短发的男人道,“明哲,送罗小姐回去!” 明哲微微一笑,点头应是,眉头一拧看着缩在墙边的罗甜甜,“罗小姐,请吧!” 罗甜甜这才逃也似的跟着明哲走了,走了两步明哲停下步子,“对了白少,潘子叫我转达您一声,老首长叫您周末去家里吃饭!” 白东风只道记下了,匆匆进了总裁专用电梯。 他到楼下是正好叶承颢抱着易小楼过了斑马线,已经到这边的路基上,几步上前一把将易小楼从他怀里夺过,白东风嘲讽道,“叶少也不知道避嫌,易小楼是我白氏的员工,你们要不要结婚是你们私底下的事儿,大白天的在我白氏门口卿卿我我像什么样子!” 叶承颢有些迷糊了,他跟易小楼的婚事不过是外界瞎传的,怎么竟然连堂堂白家少爷也当真了吗。 叶氏旅游集团的办公大楼与白氏鼎足而立,他工作压力大有头痛的毛病,碰巧今天药用完了,到对面的药店买,未曾想竟然碰上了易小楼。 见白东风眸中深藏着怒气,叶承颢倒也不想解释了,把手中的药往他怀里一扔,“你的员工还给你,不过她受伤了,还发着烧,你最好确保她不会死!” 哦,犀利的白少,求收藏 先更新一章上来,部长夫人那边的一万字写完的话,就再来更新一章,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6_96.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10000+更新完毕! ------------ 97.白东风你记住,今天是你儿子的忌日 10000+(必看)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7_97.白东风你记住,今天是你儿子的忌日 10000+(必看)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把易小楼丢进后车座,白东风驱车回了东风会所。【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明哲回来时他正黑着一张脸,在环形回廊栏杆上靠着抽烟,升腾起的烟雾将他那张倾倒众生的脸笼罩住,说不出的妖娆。 在楼下中央大厅里他停住脚步,“刚送了你的罗甜甜回去,怎么又有事?” 白东风白了他一眼按灭手中的烟头,“上来看看里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说完他烦躁的往天台而去,留给明哲一个伟岸的背影阄。 明哲进卧房时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易小楼,她紧闭着双眼,嘴唇红红的,脸颊也微红,看样子是发烧了。 想起方才白东风那个样子他就想笑,还从来没见过他为哪个女人这般心烦意乱的模样。 上前摸摸易小楼的额头,果然烧的厉害,她垂在床边的左手红了一片,有些皮肤已经烫坏了,看来得几天受罪。 他暗叹了一声,在白东风身边儿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的,见天儿的受伤生病。 这么多年了,连他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脾气。 给易小楼挂了水,兴许是他那一针扎的够重,她醒了,一双眼睛因为发烧而现出深黑深黑的漩涡,她似乎是被吓到了,猛地一缩,“你是谁?我在哪里?哦” 明哲心想,这姑娘不是脑子烧出什么毛病了吧,于是比出两根手指头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易小楼收起恐惧打量了这卧房一周,心里安定了下来,躺在那里长长的喘了口气,她果然还是没能逃离白东风的魔掌啊,皱眉她虚弱无力的对明道,“你神经病吧,对我比两根儿手指头干嘛!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明哲笑了,点点头道,“嗯,看来很清醒!还是个硬骨头,怪不得被他折腾成这个样子。姑娘啊我还劝劝你,小白这人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你三两句好听的哄哄他有事儿也没事儿了,跟他对着干,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易小楼背过身去,“你要是来给他当说客的,现在就走吧!” 明哲又看了易小楼一眼,白东风的卧房还没有女人能进得来,看来她是个例外。 起身耸耸肩他往外走去,到天台上一手拍拍白东风的肩膀,“你怎么折腾人家姑娘了,这会儿可全身都是刺儿呢,跟人说话都呛得很!” 白东风转过身来瞥她一眼,“明哲你是闲的吧,有事儿就说没事儿滚蛋!” “好,我滚,不打扰您的泡妞儿大计!”得罪白东风的后果他是知道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看他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他也不好得罪他。 “哦对了,你那姑娘手上的伤挺严重的,我看她买的有药,你给她涂点。我留了绷带在这儿,给你一回当好男人的机会,等会儿你亲自给人家包扎,说不定那妞儿会感动的痛哭流涕主动投怀送抱呢!” 他又不怕死的加了这么一句,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往外跑,后背上还是没躲掉白东风丢过来的高尔夫球。 易小楼正靠在等着那瓶该死的点滴快点打完,迷迷糊糊的听到白东风的脚步声,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他在的地方,没来由的就一阵阴冷,她抬眸时果然见他到了门口,阳光从他背后洒进来,他像地狱撒旦一样往床边靠近。 末了他蹲在床头一把抓住易小楼的手给她上药,易小楼往后缩了缩,他抬眉瞪她一眼,冷冷的命令,“易小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折磨你!” 哎呦喂,心疼了吧,闷骚的白少,求收藏哦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7_97.白东风你记住,今天是你儿子的忌日 10000+(必看)更新完毕! ------------ 98.易小楼你不准死! 7000+ 她报复似的与他对视,从齿缝儿里挤出一句愤恨的颤音,“白东风,我要你永远记住,你订婚前一天是你儿子的忌日!” 白东风心头剧烈的跳着,揽在她腿弯的手猛地一抖,她眸中的恨意那么深,刺得他的眼睛生疼。 而地面上大片的血迹只让他更痛,一时间忘了有任何动作,他就那样抱着她一步也抬不起来,生平头一次被心痛抽干了所有力气。 从他身后跑过来的银狐也显然被这一幕吓到了。 她从来没见过白东风那种表情,双目猩红的可怕,有力的大手死死抱着易小楼,仿佛怕他一松手她就会死似的沲。 而他怀里那已经一脸惨白的女人却笑着,笑的脸上纵横交错的都是泪痕,“现在你如愿了不是吗……” 此话一毕她再没有任何力气,手轰然垂落在身侧,身子仿佛风中的败叶,一瞬间就要步入腐朽的命运。 银狐站在原地,腿有些抖,白东风转过身来一言不发,抱着身下被鲜血染透的易小楼,一步步往墓园外走去邹。 茫茫雪地上滴了一路的血迹,鲜红的颜色残忍而锋利,把人心割的七零八碎的。 她赶忙追上去随着他的步子往前走,他走的很快,又尽量抱好易小楼,好像生怕再让她难受一分一毫。 到小公路上之后他回头递给银狐一个暗淡的眼色,“你来开车,送我去明哲那儿,快点儿!” 银狐上车之前看了他一眼,见他全身都在颤抖,却极力隐忍着没让自己倒下来。 车子一路上开的飞快,到医务部时白东风还在抱着易小楼,她身下的血水把他浅色的西装染成刺目的绯红,整个人冰冷的一丝温度都没有。 他害怕极了,一边抱紧她往里面跑一边在她耳边愤怒的低吼,“易小楼你不准死,我还没有应允,你没资格死。” 明哲早就接到了银狐的电话,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人来马上就上手术台。 白东风跑到廊道尽头将易小楼递到他怀里的那一刻,高大的身躯再也撑不住,在惨白的灯光下瘫软在地,满身都是冷汗。 不知道是这一路跑的太快还是他太害怕手术室里的那个女人会死,银狐来时见他一脸颓败的模样,也没敢上前跟他说话。 他整个人靠在墙上,抬起头看着手术室里亮起的灯,里面传来明哲和护士们紧张的声音,他只僵硬的让后背贴着墙壁,任由窗户里灌进来的风吹干身上的汗,冷得刺骨他却一动不动。 手术进行到一个小时的时候陆云佳从楼下而来,越过银狐大步上前去站在白东风面前冷冷看着他。 白东风痛苦的闭眸,只当面前一个人也没有,陆云佳歇斯底里的拉着他的领口冲他大吼,“这下你开心了,把小楼折腾成这个样子,你终于满意了是吧!” 白东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俯视着她,“陆云佳,你最好先管好你自己,别在这里瞎操别人的心,这是我和易小楼之间的事,你管的未免太宽了。” 陆云佳还要与他冲突,银狐却清楚此刻白东风心里有多么痛,她大步上前拉住陆云佳的手,“云佳,别吵了,小楼出这种事情少爷比谁都难过。你再大声嚷嚷叫小楼听到了,她知道你跟她多年的好姐妹,竟然瞒着她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会更难过的。” 白东风蹙眉,对银狐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你把云佳送回去,别让她在这儿闹腾。” 银狐点点头,拉着陆云佳往外走,陆云佳不愿走,却拧不过银狐,终于被她拖拽着走了。 手术一直持续了四个小时,下午两点钟明哲才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摘掉口罩把带血的手套丢进垃圾桶里,长舒了一口气。 白东风推开他就要冲进手术室,明哲拉住了他,“人已经走特殊通道转到病房里了,手术刚做完,让她多休息一会儿。” 他只得停下来,眼里都是膨胀的怒火,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对明哲怒吼,“谁让你把她走特殊通道送走的!她怎么样了,我都还没看到她一眼!” 明哲拍拍他的肩,“我看你也需要一针镇定剂!” 白东风一把挥开他的手,“你少给我贫,人呢,给我交出来!” “你又不是医生,你见了她对她的病情也没任何帮助,她的手术不是我负责做的,我只是从旁协助。至于情况,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如果你想好好照顾她,还是先照顾好自己!”说着推着白东风的后背就往前走。 白东风停下步子在原地站定,“一,我现在只想知道她在哪儿,好不好,醒了没有!二,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也会去找。” 他直直的盯着明哲,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 明哲勾唇,拉过他的手臂,“先跟我去吃点饭吧,我看你这一天也被折腾的不轻,李嫂说你最近不怎么吃饭。如果易小楼醒了你就倒了,到时候还得她伺候你,她可是病号,你觉得这样妥吗?” 最后在明哲的死缠烂打之下,白东风只得随他去吃饭,不顾碗里的汤还是滚烫的,猛地喝了几口匆匆回了医务部,到明哲跟他说的病房。 易小楼躺在病床上,身上血迹早被清理干净了,她穿着斑马纹的衣服,睡在雪白的被子下面,脸色仍旧惨白,红唇也干裂的破了皮。 他小心翼翼的开门,走到病床前轻轻坐下来,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握住。 麻醉还未过去的易小楼仍旧沉睡着,可是为什么身体却那么疼,疼的仿佛要爆炸一样,每一个神经都在相互扭打、撕扯,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撕碎。 她听到有人跟她说话,一直说着对不起,声音嘶哑而颤抖。 那人紧握着她的手,温暖从手心直直的侵入心底,她本能的想躲开,可还没来及有任何动作就被他的热度给融化了,一瞬间所有思绪灰飞烟灭。 好安静,也好冷,口鼻中都是冬天空气里的冷和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血腥味。 为什么肚子那么疼,孩子呢,她在梦里看到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小男孩儿,哭的很伤心的样子。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孩子坐在在刺眼的白光里,她看不清他的模样,于是只得走上前去坐在他身旁,拉过他的小手声音温柔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呢?你爸爸妈妈呢?” 还在哭泣的小孩儿猛地甩开她的手,忽然抬起头来,小脸儿上都是血,孩子对她凄厉的笑着,“我爸爸不要我,我妈妈也不要我,是他们杀死了我。” 她被吓了一跳,仔细的端详着满脸是血的孩子,心里疼的像被乱箭射穿了一样,孩子好可爱,长的很像白东风的缩小版,粉粉的薄唇嘟着,哭的很可怜很可怜。 她哭着上前要抱住他,他却在那道刺眼的白光里瞬间消失了,任她怎么哭喊都找不回来。 空气里好冷,大片大片的雪从天空飘落下来,天空开始变的很黑很黑,头顶一个惨白惨白的月亮,脚下本阳光四溢的地方忽然变成了荒芜的墓园。 深黑的夜,一棵棵枯树像鬼的影子一样冷冷的矗立着,还有几只没被大雪冻死的乌鸦在干枯的枝头上拍打着翅膀,凄厉的叫着,气氛好吓人。 她拼命的挣扎,手却被那个声音脆弱而尖利的小孩儿拉住,他的半个身子都埋在雪地里,小手可怜的拉着她的手,哭着喊妈妈救我,妈妈救我。 她拼命的想要拉住他的手,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却最终被狂风吹开,孩子小小的身子很快被大雪淹住,任她在原地如何快速的挖开那些雪,看到的只有一滩凄冷的血迹。 她很害怕,明知道这是个梦却醒不过来,手被谁紧紧的握着,那样好听的男声,那样隐忍而低沉的嗓音。 那是白东风吗? “小楼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 “小楼你快点醒过来。” “小楼,我很担心你!” “小楼,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冰冷的世界吗?” “我不会答应的。” “如果你走了,我一个人会很寂寞的,你怎么舍得?” 是白东风的声音吗?他这是在干嘛?对她告白吗?呵,他可真是翻脸比翻书都快。 明明是他说不要孩子的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又对她说这些话,他当她是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吗? 明哲进来时见易小楼一直在喃喃的说着什么,额头上都是汗,白东风紧握着她的手,心悬在嗓子眼儿上。 他拿过护士在托盘里准备好的注,拉过易小楼的手臂就要扎进去。 白东风速度却比他更快,猛地拦住他的手臂,“你干什么?” “让她睡安稳点儿,我有事跟你说。” 说着针扎了进去,细细的针管儿里那一点药推进去之后易小楼终于安静下来,明哲给白东风一个眼色,叫他出来。 病房外廊道上的窗户打开着,冷风吹进来叫人直打颤,年初六,大街小巷里的喜庆劲儿还没过去,白东风却只觉得周身都疼。 明哲靠在窗口抬眉看他,“明天还要订婚,你别在这儿待着呢,这边我会叫人好好照顾她,你回去吧!” 易小楼醒来时病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安静的仿佛能把灵魂从身体里逼出来,她肚子很疼,疼的无论她如何忍住,锥心之感却无法减少半分。 空旷的病房,白的压抑的墙壁,渐渐黑透的天空,冰冷的空气,她把手放在小腹上,仿佛还能感知到那个小生命从她身体里渐渐流失的每一个过程。 这种疼,只能算是对她的惩罚吧,惩罚她无法肩负起一个做母亲的责任,惩罚她不能给孩子生命和温暖。 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她拉过被子蒙在头上,颤抖着哭泣,小声的呢喃着,“对不起,妈妈爱你,好爱好爱你。可是妈妈没用,不能生下你。” 暗夜里没有人给她回应,她知道,那个脆弱的生命早已经不存在了,在母亲的墓园里,在这个寒冷刺骨的早上,她的孩子也死了,死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北郊。 那孩子此生再也不可能叫她一声妈妈,她甚至还没来及感受他第一次胎动,就残忍的抛弃了他。 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再度被刺中,窒息一样的疼袭遍全身,她抓住被子,前所未有的用力,用力到骨节咔咔作响。 明哲办公室里,白东风冷冷逼视着他,“你当我是兄弟就给我一针。” 明哲亦冷着脸回视他,“白东风你疯了吧!” 他背过身去站在窗口,灯火掩映下背影更加冷厉,“给我打一针对你来说根本是毫不费事的。” 小楼还没醒,明天他没心情订婚,这件事对他来说有多困难明哲不会不知道,与这种纠结和痛苦相比,叫他给他打一针是最轻而易举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明哲起身走到他身后断然拒绝了他,“你这些年受过多少伤你比我清楚,如果给你用药,又必须骗过你父亲骗过魏司令骗过楚怡文和楚远山,这样就必须动真格的。那些药副作用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 他转过身来,整张脸被窗外的灯光掩映,唇角勾起一个满不在意的弧度,“反正不会死人!” 明哲只能痛下决心给他打了一针,他小时候游泳伤了肺,而最脆弱的自然也就是肺部,这一针刚扎进去他整个人呼吸开始急促,不过一会儿就倒下了。 明哲叫护士把他送到与易小楼不在同一层的病房里,电话通知白敬先白东风旧病复发了,这会儿刚抢救过来。 白敬先那边慌了神,急急忙忙的交待北棠快点陪他来一趟。明哲挂了电话往易小楼病房里走,开门时听到她浅浅的啜泣声。 她躲在被窝里哭泣,肩膀抖动着,声音低哑又充满了委屈。 他把手里提着的保温盒放在桌上,给她盛了一碗中药和乌鸡一起熬的汤,开了灯把被子掀开,俯视着她,“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就跟我说,肚子还疼吗?” 易小楼不答话,他就躬身将她扶起来,端着汤坐在她面前,“喝点汤吧!”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 99.万箭穿心的感觉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9_99.万箭穿心的感觉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缠绵你个头!”白东风没好气的回了明哲一句,之后便挂了电话。【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他走之后易小楼的电话也响了,是她闺中好友夏一诺打来的,听声音也是心事重重的。 “小楼,你在哪儿呢?有空吗?阄” 听到她的声音易小楼差点没哭出来,她忙捂住电话擦擦眼泪,仿佛对方能看到自己似的,摆上笑脸,“我在公司忙呢,这会儿出不来,你怎么了,听起来不开心!” 那边没再说什么,她心里有一阵的失落,清清嗓子道,“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有空一定跟姐儿几个好好聚聚!” 电话里出现盲音之后她终于扔掉手机泪流满面,要她怎么跟自己最好的朋友说骄傲不可一世的易小楼被一个男人打败了,正被他非人的折磨着。 她看似坚强,内心却脆弱的不堪一击,人生已经有这么多苦难,她不想自己苦苦掩藏着的脆弱也被所有人看穿。 给易小楼包扎完伤口之后白东风从别墅里出来,到会所里的高尔夫球场打球,正瞄准要挥杆时手机震了一下,他回身一看,顾北辰和夏一诺正乘着场地车往他这边而来。 同行的还有叶青青和叶承颢等人,他勾起唇角,拨通了易小楼的号码哦。 房间里点滴已经打完了,输液管里开始进空气,血液沿着细细的软胶管往上逆流,易小楼手背上一疼,这才收回心神猛地把针头拔了。 她接了电话,白东风命令的道,“给你十分钟到球场,来晚了后果自负!”没等她回应他已经挂了电话。 这个霸道的男人,易小楼暗自腹诽,却不得不听从他的指令,起身往高尔夫球场走去。 她知道球场很远,十分钟走过去根本不可能,偌大的别墅里连个鬼都见不着,她只能加快了步子往那边跑。 等她终于到那边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捂着狂跳的心脏,她喘着气看着白东风,等他给她意想之中的惩罚。 那男人站在她面前,他伟岸的身躯冷冷立着,仿佛把全世界的阳光都遮住了,易小楼站在他的影子里,只觉得周身都冻的发抖。 不远处有几人走来,直到那几人走近了她才看到那是她最好的朋友,还有她的绯闻未婚夫。 白东风也不生气,只是唇角勾起的弧度却那么残忍,他冷冷睥睨着她,看看手腕上那价值不菲的全钻表,“晚了十分钟138看书网我该怎么惩罚你?” 她虽然低着头,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夏一诺和叶青青朝她投来惊愕的目光,在商界强悍到堪比男人的易小楼,如今竟被一个白东风玩弄至此。 她丢了的,何止自己的事业,还有尊严。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邪肆的男人,他却一脸的云淡风轻,在她最好的朋友面前,他狂傲地把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还完全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 她真恨,细小的拳头握起,眼中的泪水团团转,“白东风,你不要太过分!” 昨天只更了一章,所以今天会更新三章,谢谢亲们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99_99.万箭穿心的感觉 6000+更新完毕! ------------ 100.他太爱你,爱到不顾自己 4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0_100.他太爱你,爱到不顾自己 4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阄。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哦。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0_100.他太爱你,爱到不顾自己 4000+更新完毕! ------------ 101.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的命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1_101.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的命~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阄。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哦。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1_101.她是我最爱的女人,是我的命~ 6000+更新完毕! ------------ 102.易小楼是我的女人,你要不起她 5000+ 他不能给她婚姻,甚至连承诺都不能给,这样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下来呢。 想要留下她的话,到了嘴边却终究又被咽了回去。 易小楼从他怀里转过身来,抬手轻轻点着他紧皱的眉头,“说的什么话!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也要记得按时吃药。再也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了,我根本不值得你那样做,明白吗?” 白东风俯首狠狠封住了她的唇,吻像狂风暴雨一样毫无预兆的压来,疯了一般的啃咬着她的唇瓣。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舌尖勾起她闪躲的舌头,爱怜的亲吻遍每个角落,最后拼命压制下心中泛滥的悲痛情绪停了下来,将她抱得死紧,“不要说这样的话小楼,我求你,求你了。沲” 他爱她,因为这份爱,所有的事情就可以不计代价,因为爱,就算为她豁出性命都是值得的。 她的冷静和刻意疏远他接受不了也不会接受,他要她是他的,整个人整颗心,完完全全都是她的。 易小楼喉头被堵的又酸又疼,自然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邹。 在他怀里艰难的点了点头,她肩膀一缩,想从他怀里汲取到更多的温暖,“你和魏司令这盘棋还没下完,我只能答应陪你走一段路,在你的药吃完之前,我不会离开。” 白东风眉头皱的更紧,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紧紧的将她抱住,冰凉的唇流连在她颈间,细碎的吻擦过肌肤,却仿佛是带着利刺一样,刺的她心里剧痛。 她更贪婪的往他身边靠,双手紧紧揽着他的腰,恨不能整个人融进他身体里去。 翌日早晨,楚怡文给白东风打电话,当时他刚把手上最后一个荷包蛋做好,皱着眉头说好的,我马上就来。 易小楼正在他身后抱着他,自然听到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她抬头撒娇似的看着他,双眸深处都是请求,“不要去好吗?起码先陪我吃完早饭吧。”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来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爱抚的摸摸她的长发,微笑着道,“小妖精,真想现在就吃了你!” 黑如瞿石的眸跳跃着的火花一闪而逝,他揽着她的腰在她颈上、胸口落下细碎的吻,而后抬眸道,“不能陪你了,不过你要记得好好吃饭,晚上回来我是要问李嫂的,如果你没吃,看我到时候怎么惩罚你。” 笑着松开她,他换了衣服大步往门口走。 斜斜的日落进来,从门口霸道的闯进厅里,将他离去的背影笼罩的白光一片,易小楼眯眸看着他远走的背影,觉得眼睛很疼。 是阳光太刺眼呢,还是心里太委屈呢,疼痛感直直涌上眉心,她双眉皱在一起,眼泪终于在他驱车离去的那一刻落了下来。 他走后她乖巧的吃饭,把他用心给她做的营养餐都吃光光了。 第一次觉得什锦粥那么烫,烫的口腔每一个角落都疼。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进粥里,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李嫂上前给她递纸巾,她接了过来,笑的僵硬,“这粥好烫啊,烫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李嫂知道她装坚强,也没吭声,她把纸巾放在手边,端起碗把里面滚烫的粥一股脑全部喝光了,也终于明白烫心是什么感觉。 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样:‘也许不用找借口也许不必问理由也许不必将我所有都接受我不想做你的伤口……’ 她亦不想做白东风的伤口,不想让他时时为她而痛,更经不起再为他痛。 到最后连疼都忘记了,她擦擦脸上残留的泪,抬头无措的对李嫂笑道,“谢谢你。” 李嫂担忧的对她笑,见她似乎要出门,就把她的手机递给她。 她平静的接过,正好白东风的短信发了过来,并不长的两行字,却看的她心中更加煎熬,“我是爱你的,不要再说让我给你自由,我想我可能做不到。把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只要我活着一秒钟,我就希望由我来保护你。” 她咬着唇,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的,顶着大北风和惨淡的阳光出门。 大香树下停着的车子外有司机在候着,见她出来把钥匙交给她,并没拦她的去路。 她上了车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了,白东风给的自由总让她这样仓皇无措。 或许早就习惯了被他束缚在身边的日子,慢慢的她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也遗忘了这个世界。 每经一处她都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车子在世纪广场红灯停下来的时候广场上巨大的电视正在播放一则新闻,镁光灯不停闪烁,白东风和楚怡文依偎着被挤在人群中。 成群结队的记者递话筒过去,“白少,您上周与楚小姐的订婚仪式为什么无故取消了?那你们还会补办仪式吗?你们的口头婚约还会履行吗?” 楚怡文一直温文客气高贵疏远的对媒体微笑,白东风沉默着给他们一方英俊逼人的脸庞,想了一会儿将手搭在楚怡文肩头,“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司令大人帮我们选了个更好的日子,就在下月十八,届时会给请诸位来现场报道。” 他的笑深邃的看不见底,目光里一抹寒意藏的恰到好处,唇角勾起的弧度仍旧迷人。 一则新闻很快闪过去,红灯转绿,易小楼的思绪却还停在方才那个时刻久久的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后面响起急不可耐的催促声,大排的车开始按喇叭,她才猛然回神,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 慌忙踩住油门往前走,后面的车流渐渐疏通,她开的很慢,一辆辆车都超到前头去,她失魂落魄的看着匆忙的人潮,看拥挤的车流,却惟独看不到自己的心。 那里空荡荡的,空的很疼,连方才那则新闻的回声都清晰可辨。 最后还是去了千百度,千百度门刚开,桌上摆着的鲜花还带着露珠,小姑娘们正在清理昨天的花瓣,她进门时经过那些只过了一天就枯萎凋零的花时眸色一暗。 原来就算最美的鲜花,也只有一天的寿命而已,更何况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爱情呢。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阿衡见她来热络的打招呼啊,说小姐你好久不来了,她也对他笑,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静静的看着早晨九点奔波在上班路上的人们。 阿衡把去年的账单全部拿来给她,“这是去年做的账,小姐你还没看最后一个季度的。”顺便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她只接了牛奶,没接账单,笑着对他道,“你上次已经给我发过电子账册了,我都看过,做得很好没有什么问题。” 阿衡腼腆的收回账册,说谢小姐信任,之后要去忙自己的。 她叫住了他,眸中一汪如泉的疑惑,“怎么给我准备牛奶了?” 阿衡又是腼腆的一笑,轻声道,“白少交待的,说不要给小姐喝咖啡,叫我们每天都备着热牛奶,小姐来了就可以喝。” 易小楼皱眉,为什么又是他,她好不容易才从方才那则新闻里回过神来,耳边听到的就又是他的事情。 他为什么像个鬼魅似的,总是在她出现的任何地方,像空气一样的存在着,叫她根本无从抗拒。 她抿抿唇将牛奶也递给阿衡,“我不喝了,早晨吃过饭才来的,好饱。” 阿衡只得把牛奶也接过去,往吧台走去。 易小楼径自靠在角落里,面前一大片阳光洒下来,不一会儿就有了温度。店里的小姑娘来换花时她见桌上摆着的是矢车菊,这种花在这样寒冷的天是极难得的,她也没见店里的生意有多火爆,怎么可能每天换这种花摆在桌上呢。 “什么时候换矢车菊了?”她抬眉问店员。 那姑娘也眉眼弯弯,笑的甜甜的,“是白少叫用的矢车菊,听阿衡说白少有个大园子,种了很多很多矢车菊,咱们店里每天要去花店拿最新鲜的花来,一年算下来也要不少开销,白少的花种在那里也是浪费,不如给咱们店里添点生机。” 小姑娘说着已经把面前的花摆好了,红黄橘紫的花插在古铜色的花瓶里,确实很好看。 易小楼望着偌大的店堂,心中不禁感慨,这到底是她的店还是白东风的店啊。为什么这里面的所有人都一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的样子,看上去好像他才是千百度的老板。 她抿抿唇,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百无聊赖的盯着那些花发呆。 上次在燕江岛上说不喜欢矢车菊了,并非假话。他的婚姻是别人的,这种忠贞不二的幸福之花,早就不再适合他们之间的爱情。 正胡思乱想着白奕西推门进来了,很随意的装扮,与那日在白氏医务部见到他时截然不同的模样。 那日的西装让他整个人与白东风更像了一些,冷毅和高贵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身上,天生就萦绕着光环的人总能将那种雍容展现的淋漓尽致。 而近日更亲和,更让人对他毫不设防。 他微笑着逆光而来,坐在易小楼对面对她笑的灿烂,温柔无害的模样与前一次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易小楼没有跟他说话,他倒是自己打趣起来,抬手将桌上花瓶里插着的花抽过来一支放在手里把玩着,“我哥对你可真是特别,他那么大的一个园子,我敢摘一朵花他恐怕要把我的手剁下来的。” 易小楼勾唇轻笑,“你想多了,你哥没你说的那么凶神恶煞,他对你也没存那么多坏心思。” 就像上次他去医务部靠在她病床前,双手将他环在自己胸膛内,用那样暧昧的姿势对白东风挑衅。 他走之后,白东风也不过是说,奕西还是孩子,小楼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在白东风心里,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一直就是记忆里没长大的样子,纵使他真的没比白奕西大多少,还总是会站在一个大哥哥的角度去看他,去包容、原谅他。 白奕西把花放在鼻端闻了闻,“哦?看来你真的很了解我哥嘛。”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可他眸中流露出的情绪却分明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易小楼垂眸盯着阳光过窗打下的影子,很有耐心的对白奕西道,“他与你父亲不亲厚你是知道的,可兄弟姐妹之间却相处的极好。并不是刻意经营,他只是希望冰冷的白家能多点儿人味儿。” 白奕西不耐烦的把花插回瓶中,皱眉看着易小楼,“他与父亲不亲厚?易小楼我不得不说,你实在是单纯的可以。” 不亲厚父亲还把白家的事业都交给他打理?白东风是聪明人,当然懂得要跟兄弟姐妹之间搞好关系,他这个人把自己藏的多深你永远不知道,他存着怎样的野心,更不会让你看明白。 对他疑惑的目光,易小楼仍旧是笑,“你可能想的太多了,不是我单纯,是你太不单纯。” 白奕西起身给她一方背影,“我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你了,不过……我好像很喜欢你这份单纯。” 回头抛给易小楼一个暧昧的眼神,他从千百度大步离去。 上车时见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人,赫然就是白东风,白奕西揉揉眉心,说出的话并不客气,“哥好像很喜欢跟踪别人,还喜欢趁人家不在的时候偷偷坐进人家车里面。有没有跟你说过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白东风脸上的笑容十分浅淡,回过头来看这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弟弟,“我只是来提醒你,别碰易小楼,我对父亲的产业没多大兴趣,如果你喜欢,尽管拿去。” 白奕西也侧过头来对他微笑,“那我也不妨跟你说明白,我对父亲的产业也没多大兴趣,而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白东风眯眸看他,他知道,在白奕西眼里,父亲是偏爱他的,把家族产业交给他打理,把死神之翼的大权一再下放给他。 与他相比,白奕西这些年一个人被丢在遥远的加州,父亲似乎从来没想过把他接回白家,他明白,在白奕西的心里,与他这个做哥哥的相比,他觉得他自己得到的实在太少了。 但白奕西不懂得,白敬先这样恰恰是在给他最好的保护。 ------------ 103.这该死的色-色的性感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3_103.这该死的色-色的性感~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阄。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哦。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3_103.这该死的色-色的性感~ 6000+更新完毕! ------------ 104.真是个小醋坛子 6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4_104.真是个小醋坛子~ 6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阄。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哦。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4_104.真是个小醋坛子~ 6000+更新完毕! ------------ 105.拴在床上,折磨你一辈子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5_105.拴在床上,折磨你一辈子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姐,军长大人在里面等您!” 她深吸一口夜幕下的凉气,佯装镇定迈步上了台阶,大门开着,好像主人在等着她来似的。【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呵,他可不就是在等她吗?等她摇尾乞怜,等她求他高抬贵手不是吗! 颤抖的手在夜空里抬了又抬,终于还是推开了大门,玄关处安安静静的摆放着一双拖鞋,是她喜欢的颜色,号码也与她的鞋号相符。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他们再次相遇的情景,浅淡一笑擦肩而过或者紧紧拥抱喜极而泣,不过都没有。 换好拖鞋,她忐忑的往里面走,绕过一小段走廊一抬眉就见那人安安静静的靠在沙发上。 薄削的唇微微抿起,那双漂亮的让女人都不忍侧目的眼睛微微垂着,睫毛在眼睑下打下一团淡淡的暗影,修长的大手里捧着本杂志,目光从书页上慵懒的扫过,这个男人,动与静之间尊贵如同万人膜拜的王。 四年了,一千四百六十多个日日夜夜,他似乎没变。 非要说变了,便是这冰冷的气势,让人即使站在他几米开外的地方还是觉得如坠冰窟阄。 白东风并不抬头,也没有主动跟她说话,她一分一毫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最后还是他打破了这夜的寂静,将杂志随意放在桌上,起身走到她面前。 瞥一眼她身上那件粉嫩的少女裙,他不禁皱紧了过分好看的眉,“易小姐可真是品味独特?” 这就是阔别四年后他跟她说的第一句话,易小楼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这个人,连笑都藏着刀子,你永远不知道他哪一个表情是真的,哪一个又是假。 鼓足了勇气,她抬眸对上他那双璀璨如寒星的眼睛,“我来不是跟你讨论我的品位如何,华阳的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操纵?” 她恨不得上前撕了他那张人模狗样的脸。他家大业大,商政两界都如鱼得水,想要什么一句话,不想要什么也是一句话哦。 可是她不同,没有人知道为华阳她到底做了多少努力,她每走一步付出的都是血的代价。 他呢,大手一挥,就想将她历尽千辛万苦换来的成绩全部抹煞。 他不说是也不否认,双手扶墙站在她面前慢慢的俯下身,唇一点一点的往她贴过来,她退无可退,只得靠在墙上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离的这么近,近的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她娇俏的小脸儿登时红霞一片。 然而他却没有吻她,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剪短了?”这语气,好像被剪掉的是他的头发一样。 易小楼心中一窒,当年他赞她的头发好,她不染不烫留了好多年,纯天然的,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他走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留过长发,就算留,留给谁看呢!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放过华阳?”她都主动来求他了,还不够吗?就算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也该有个结束的时候吧。 他闻言上下打量着她,就像高高在上的买主在挑选一件物品,“你们做商人的应该都知道,要得到一些东西,总是要付出相等甚至更高的代价的。想要我放你们易家一马,也没那么难。” 他幽深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灯光下的她,更美。 求收藏各种求收藏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5_105.拴在床上,折磨你一辈子更新完毕! ------------ 106.你-他-妈脑子进屎了吧! 6000+ (必看哦!)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6_106.你-他-妈脑子进屎了吧! 6000+ (必看哦!)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嗉。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暗。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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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长的双腿,健硕匀实的腰腹,宽阔的肩膀,优美的线条,这个男人几乎聚集了天下所有的优点,还有着这天下亿万人都望尘莫及的家世,易小楼苦笑,如果当初他早对她坦白,他们之间或许走不到这一步,可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如果。 白东风从她面前经过,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深黑的眸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跳动。 她忙拉了拉宽大的衬衫,讽道,“如果白少还想要我擦个背陪个睡什么的,请尽早说,别大半夜的又来扰人好梦!” 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嘴上却没个正经,“我知道有很多女人都想上我的床,你大可不必这么热情!” 她在心里把他诅咒了千万遍,可是浴室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整个人也越来越热,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她无法呼吸也无处可逃。 再次可怜的跑来求收藏哇亲们没人搭理某楚,好桑心哇 华语第一言情小说站――红袖添香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7_107.永远无法拒绝的诱-惑~ 5000+更新完毕! ------------ 108.真想一口把她吃掉 10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8_108.真想一口把她吃掉~ 10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他的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她无法呼吸也无处可逃。//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强撑着昏沉沉的头,她转过身来与他对视,“如果白少没有什么需要,我先走了。麻烦您有事的时候再叫我!” 此时白东风那修长的身躯已经跨进了浴缸里,双手搭在浴缸外沿眯眸仰躺着,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易小楼蹑手蹑脚往外挪了一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我走了啊!” 那人还没吭声,似乎是累极了的模样,她松了一口气,这才敢站直身子往外走沲。 前脚刚跨出浴室门却听得那人懒洋洋的道,“最好不要踏出大门一步,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他的声音一直这么好听,好听的让人骨头都酥了,就连威胁人的时候都好像是在梦呓一般。 易小楼哆嗦了一下,这才入秋,可是怎么就这么冷呢,“你放心,华阳的命运还掌控在你手里,我不会拿它开玩笑。” 她一人回了厅里,落地窗外是一片黛色的阴影,她知道那是香树,听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她就知道那是香树。 她走出浴室后白东风却骤然睁开双眸,她说为了华阳她会留下来,难道一点都不是为了他吗?这四年,她真的把他忘得干干净净了? 他从浴室出来时她正在接电话,小心翼翼的模样,电话那边似乎问了什么,她靠在沙发一角流着泪却仍旧笑着,“放心把舅舅,华阳会没事儿的,小天姐的事儿耽搁不了!邹” 白东风裹着浴巾站在浴室门口从侧面看她,她以前笑起来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那么单纯那么快乐,他一笑他的心就醉了,哪有如今这般委屈的模样。 忽而想起多年前她生病,他带她去医院打吊针,她也是这样笑的比哭还难看,那时他就守在床头,握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哄她。 是他太过分了吗?他很想去安慰她,看着她肩膀抖动的模样,他心痛了。 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易小楼又缩了缩身子,双眸中泪光盈盈。 她姐姐易小天是舅舅唯一的女儿,年前看上了一家电子企业老总的儿子,要说权势钱财那边都比不上易家,舅舅也反对过,可小天姐就是一门心思的嫁了过去。 小天姐公婆那边思想守旧,觉得小天是自己巴巴要嫁过去的,所以都不太上心。好在还有娘家这边撑着,那头也不好对她太不像话。 如果易家倒了,倒掉的还有舅舅唯一的女儿的幸福,舅舅已经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毁了他们一家。 何况舅妈整天一副她这一辈子都还不完她家债的模样,她更不能让华阳出任何问题。 易守震在那边语重心长的道,“你这孩子呀,什么事儿都爱委屈自己,从来也不跟人说,舅舅很担心你!” 她眼泪流的更凶了,却仍笑着说,“舅舅你放心,我找了唐伯父,他跟白家有些交情,就是为了唐逸,他也不会不帮我的!” 一听唐逸这个名字白东风脸色一片铁青,上前来夺过她的手机就按了红色键,“果然还跟姓唐的那小子难舍难分是吗?怎么,不想告诉我四年前是你投怀送抱还是他主动勾-搭?” 若非当年她狠心跟他分手转脸成了唐逸的女伴,他又怎会远赴德国,一走就是四年…… 谢谢亲们,依旧求收藏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8_108.真想一口把她吃掉~ 10000+更新完毕! ------------ 109.喜欢就叫出来 10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9_109.喜欢就叫出来~ 10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嗉。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暗。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09_109.喜欢就叫出来~ 10000+更新完毕! ------------ 110.最后一次 5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10_110.最后一次~ 5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易小楼冷冷推开他,颤抖着双腿从床上下来,映着月光她单薄的身子瑟缩着,肌肤莹润的仿佛一触即碎的上等陶瓷。【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白东风点了支烟,皱眉看她倔强的背影,“你去哪儿!” “浴室。”进浴室后她关门的瞬间还盯着靠在床头抽烟的他不屑的一笑,“我嫌脏!” 已入秋的天,她却开了冷水,那冰凉刺骨的冷意袭来她却倔强的挺直身子,看着镜子里泪流满面苍白不堪的女人,她嘲讽的笑笑,“你真脏!阄” 她确实挣扎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对她身体每一寸都很熟悉,他轻易的就能将她推上高-潮。 她厌恶极了这样的自己,在一个只存心报复她的男人身下呻-吟,甚至还该死的对他的横冲直撞有了反应。 他留在她体内的白浊流出来,黏在她双-腿-之-间,只让她觉得更绝望,更无地自容。 冲了许久,她还没有从浴室出来的意思,白东风在走廊里已经抽了三四只烟,忽然想起他从浴室出来时易小楼叫易守震放心的那个电话,她哭着却仍然保持微笑的样子从他脑海里闪过,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梗在心头。 拿过电话拨了出去,“潘子,给你两个小时,把华阳股价炒高。” 潘子在那头聒噪,“吆,我们的军长大人转性了,怎么一会儿要致华阳于死地,一会儿又要我救华阳?哦” “少废话!”白东风啪的挂了电话,回头从卧室微微开着的门里往里望了望,易小楼还没出来。 她这是要死在里面吗?烦躁的将手中的烟掐灭,他大步走向浴室,怒容满面的开了门。 她裸着身子站在莲蓬头下面,头发被淋的湿湿的,贴在脸上,瘦瘦的身子有些瑟缩,脸色发青。 “易小楼你今天是打算死在里面吗?”他朝她怒吼,眉眼中都染满了怒气。 易小楼冷冷瞥他一眼,“用非法控股打压华阳这种手段来强要一个女人,军长大人您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 白东风心里一沉,眯眸冷哼道,“卑鄙?为你舅舅那破公司我可是花了不少钱,你这身子是我一掷千金买来的,我想要就要,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 易小楼看他那一脸不屑的冷笑想要张口顶他一句,可太过冰冷的水已经彻底冲垮了她的意识,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白东风忙上前抱起他,冰冷的水淋在他身上,刀割一样。他骂了句该死的,匆匆给她擦干身体,裹了浴巾把她丢到大床上,“喜欢作践自己是吗,那你好好自生自灭吧!” 他愤愤的靠进沙发里,满心怒火无处发泄。 大床上易小楼紧闭着眼睛,一个劲儿的发抖,口中胡乱的呢喃着什么,就这样过了很久,夜很静,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她还在抖。 哦,纠结的白少,不变的求收藏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10_110.最后一次~ 5000+更新完毕! ------------ 111.暗夜枪战,此章 必看!必看!! 4000+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11_111.暗夜枪战,此章必看!必看!! 4000+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转身,他走到露台边缘静静俯视着易州市的灯火辉煌,眉目中有些暗淡的寂寥,然而那寂寥也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白东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纹丝不动,让人难猜他到底心思若何。 “军长,易小姐她……要结婚了!”李修全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这一声,犹如天雷般在白东风脑海里炸开,他却仍旧不动声色,只是双拳黯然握紧,眸色也愈发深邃起来。 他以为这四年日日夜夜无休无止的想念里,起码有那么些许个瞬间她也会想念他,就像他想念她那样沲。 却原来,她都要结婚了他还不知道。 她敢嫁人?那至少也要问过他允不允许吧! 见他这般,李修全对电梯口站着的礼仪小姐摆了摆手,露台边缘的灯便渐次亮起,白东风那张脸这才在灯光下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张鬼斧神工的脸庞,妖冶,霸气,却藏着比女人更加细腻的妩媚和与之毫不相称的深如寒潭般的冷漠。 有人想上前来打招呼,都被他身侧的保镖拦住,帝王一般隆重出场的男人径自靠在露台边缘,隔着密密的雨丝凝视着满城灯火,一语不发。 李修全站在他身后垂下了眸,白东风的女人也有人敢动?除非他活腻了邹。 就这样过了许久,白东风都没有再说话,天台上是一片可怕的沉寂。 易小楼要嫁人的消息像一颗无形炸弹,揪的众人心中都紧紧的。 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少爷,这头愤怒的豹子会嘶吼一声将沉寂的夜空撕碎,更没有人敢直面他的怒火。 终于,在银狐推开天台大门时,众人才敢压抑着长舒了一口气。 银狐一身浅棕色紧身衣,美眸半敛,箭步往灯影中挺拔冷峻的男人走去,躬身一礼,“少爷,您回来了!” 白东风回身一笑,笑意却半分未达眼底,冷冷的从鼻孔溢出一个字来,“嗯!”他这一勾唇,纵是阅美无数的银狐也愣了一下。 白少之美,她是打小就知道的,这许久不见,他竟然出落的这般成熟稳重,优雅内敛。 比之从前那个只知残忍狠辣,行事不顾一切的白东风,他更加完美,也更加无懈可击。 “晚餐已经为您准备好了,您是先去见老爷,还是直接回酒店!”银狐垂眸恭敬的问。 白东风浓眉一拧,“先去见见我父亲吧!” 银狐没再说话,双唇抿成一条冷毅的直线,紧步跟在白东风身后往电梯而去。 追随白东风已经有些年头了,他的‘晚餐’,她一刻都不曾忘记。 所谓‘晚餐’,不过是年轻、美丽、干净的女人的身体,向来白少每到一处总对他们的安排都没有拒绝,可今夜竟然……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跟在白东风身后银狐略一抬眸,看着他如刀裁般冷峻的背影,却无论如何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这个城市,她的少爷曾经刻骨铭心的深爱过一个女人,甚至为了那个女人差点丢了性命,而最后,那个女人抛弃了他。 新文各种求收藏哦,谢谢亲们 华语第一言情138看书网为您提供最优质的言情小说在线阅读。 致命豪门・军长夫人111_111.暗夜枪战,此章必看!必看!! 4000+更新完毕! ------------ 112.她来参加他的订婚宴~ 6000+ 这章 还是必看~ 直到白东风的身影在天台上彻底消失,易小楼还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没起来,手心里是他腥甜的血液。 这一刻她是那么恨他,又那么的恨不起来。 从楼下卧房里出来的舅妈朱红英小心翼翼上了台阶,站在楼梯转角处低声问话,“是小楼吗?你怎么了?” 走廊里灯没开,黑漆漆的,易小楼赶紧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胡乱了回了句话,转身跑回房里关上了房门。 朱红英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只得叹着气下了楼溴。 回房后一直开着台灯,易小楼洗了手靠在床头,脑子里却满是方才白东风倾身将她护在身下的情景,心头烦乱的不得了。 她忽然想起从燕江岛回来时魏念卿给她的电话号码,慌乱的把电话号码从包里翻出来,她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声音让她诧异,也有几分惊喜,“唐逸?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在多伦多吗?祷” 电话那头唐逸笑的很轻松,不过却响起钢笔签文件的沙沙声,想来他并不清闲。 “怎么不能是我?我答应过要陪你一起参加白东风的订婚宴,如果我不在,你肯定会很孤单。” 易小楼一听这话鼻子就酸了,赶紧笑着骂他,“唐逸你神经病吧,白东风订婚我才不会祝他幸福,我没那么宽广的胸怀,你要祝福他你自己去,别想拉上我。” 唐逸叹了口气合起手边的资料,瞅了手腕上的表一眼,“现在是凌晨三点钟,这会儿我人还在江州,明天早晨八点我到易家接你,你好好睡,把自己打扮漂亮点,否则输给楚怡文别说我没提醒你。” 易小楼挂了电话躺在床头,心头还是有惊悸,明天的订婚宴,她根本不想去,可是方才她回来时果然在床上发现了白东风送给她的请帖。 金灿灿的大字写得清清楚楚,要她明天午时之前准时赴宴,她不去就是拂逆他的意思。 其实她不怕他生气,只是,她真的很想看看他订婚时的模样,她不想错过他生命中任何一个重要的瞬间,就算这个瞬间并不是由她和他一起完成的,她也想亲眼见证。 但是他今晚来,真的只是为了给她送请帖吗?真的不是为了救她吗?他说的那么绝情,让她的心好痛好痛,痛的仿佛灵魂和信仰都被他冰冷的话语撕碎了一样,再也拼凑不起来。 * 白氏医务大楼,白东风到时银狐手臂上的小手术已经做完,因为发烧她脸色苍白,不停的有冷汗冒出来,北棠在她背后紧紧的抱着她,不时用手摩挲着她的身体给她取暖。 床头挂着一整瓶药水,通过细细的输液管流入她纤细的手臂上清晰可辨的静脉,她冷的牙齿都在打颤,漂亮的眼睛一直紧闭着,眨也不眨一下。 白东风眯眸,眉头蹙的很紧,压低声音问明哲,“银狐还好吗?有无大碍?” 明哲边配药边回话,“之前感冒了,情况有些棘手,天亮之前如果能退烧就没什么大事儿,如果烧退不了,怕会很麻烦的。” 他们都是枪林弹雨里闯过来的,一般的枪伤挺一挺也就过去了,关键银狐之前就不舒服,正好碰在这节骨眼儿上,就严重了起来。 明哲刚回完话,抬眸时见白东风手背上有血在往下流,忙放下手里的药上前拉过他的手查看他哪里受伤了。 后来才发现伤在后背。 脸色不是很好看,他皱眉怒声质问他,“白氏唯一被老爷认可的继承人就是这样保护自己的吗?你是神枪手,没有人可能从身后伤得了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白东风在沙发上靠下来,“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要做手术就快点儿,明天的订婚宴如果因为这伤耽误了,你替我去敬酒吗!” 明哲长舒一口气,转身拿了手术器具过来,顺势丢给他一条手帕,“不能给你麻醉了,忍着点儿。” 他接过手帕咬在口中,任由明哲的尖刀剜入皮肉,硬生生将子弹挑了出来,之后酒精消毒,割掉伤口周围的腐肉,他疼的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却始终不发一语,默默忍着痛。 直到最后一针缝好,明哲细心的把伤口给他包扎了,他闷哼一声将手帕吐出来,虚弱的抬眉看一眼明哲,“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明哲收拾了东西,抬手将他的手慢慢推回去,低眉从他身旁走过,“不让你多疼几下你不会知道在乎自己的身体,先闭会儿眼吧,也顺便安分几秒,我去给你拿药。” 明着走后,白东风见茶几上还放着他为银狐准备的药,起身上前将药拿过来,与北棠对视一眼,他锁眉道,“银狐的药我先拿走,你在这儿好好陪她,等会儿明哲送药过来记得给她吃,我先走了。” “嗯。”北棠心领神会的点头,明哲向来以医者父母心自居,对他们几人漠视生命的态度非常不满,每次受伤总要把他们教训个遍。 白东风如此此时不走,等会儿明哲来了,定要再将他训斥个十遍八遍的,到时候他就算伤情不严重也要被明哲念叨的严重了。 * 回到东风会所时已经快五点钟,明天的日程排的很简单,因为订婚,一整天他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带着他的未婚妻给各方前来贺喜的人敬酒。 七点半起床,还有两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他先是回浴室冲了个热水澡,也冲掉一身的血腥味儿,接着里里外外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扔在沙发上,疲惫的躺在床上肩膀却疼得他无法入睡。 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夜晚无法入眠了,自从把易小楼送到燕江岛,一个人的岁月就特别难熬。 他每天睡眠时间不会超过四小时,超负荷的工作,永远开不完的会议和做不完的合作案,办公桌上一刻都不能积压的文件。 一个人的时候他经常忙到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更不知道他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走后李嫂和何伯也没睡安稳,何伯听到他上楼的声音这才从自己房间到客厅里查看情况。见地上躺着白东风的衣服,都是染了血的,他忙叫醒了李嫂。 两人坐在沙发上半晌无语,终究还是何伯先开了口,“哎,少爷怎么又流这么多血,上次我修剪花枝时不小心割到了手指,只流了一点点血伤口都疼了好几天,少爷这么重的伤怎么受得了啊,明天还要去订婚宴上敬酒,真叫人担心。” 李嫂也叹了一声,半晌终于决定上楼劝劝白东风。 卧室门大开着,白东风因为右肩膀很疼,只能面朝左侧躺着,眉头紧锁,看来痛的不轻。 李嫂上前给他受伤的臂膀盖上被子,“伤好之前不能吹风,少爷您要注意身体。” 他点了点头,李嫂没往外走,而是站在他床前低声问他,“少爷,一直活在别人的期待里,你幸福吗?” 白东风这才睁开眼望着李嫂,“谢谢李嫂关心,我很好。” 李嫂不以为然的垂下眸,柔声道,“您别怪我多嘴,照顾您这么多年了,我从未见您为自己活过。童年时活在小心翼翼维系敬先老爷和念卿小姐的婚姻中,少年时活在魏司令对您的期许里,活在军区最严酷无情的训练里,出国那几年活在念卿小姐对您的劝解中,活在要不要回来继承白家家业的挣扎里,回国之后活在老爷给您的枷锁里。就像您明明对易小姐那么好却偏偏不让她知道,这样的您真的快乐吗?” 白东风抿唇,“李嫂你不会明白的。”言毕闭上眼不再看站在他面前的李嫂。 李嫂一直没出去,他想了一会儿又低声对李嫂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去休息吧,我也很累了,请帮我把楼下的衣物处理掉。” 李嫂叹了一声,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白东方静静闭着眼睛,开始思量李嫂那些话。她说的一点都没错,可他不得不继续那样过下去。 他的生命里从来就没有自我二字,在白氏这样的家庭里,背负使命的人往往是最卑微的,自己的性命悬在一线之间一钱不值,自己的前程与家族利益比起来微不可闻渺小如尘,自己的幸福与家族的繁荣相较之下更是一粟之于沧海,太不值得一提。 他也想过像常人一样拥有简单的幸福,只是那样的想法,注定不可能成为现实。 从他求着姥爷收留他的时候,从他决定走进军队接受非人训练的时候,从他成为军中最富盛名的神射手的时候,从他练就了种种暗杀技能的时候,他就再也没有选择的资格。 从他带着整个军区最好的成绩晋升为军长那一刻起,从他拥有强大到令人闻风丧胆的能力之时起,从白敬先选定他做接-班人,决定将白奕西保护在遥远的加州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选择的资格。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在一切不可能中寻找一点点可能性。 易小楼的出现曾经给过他希望,可后来希望也变成失望,失望变成绝望,绝望变成疯狂,他自己都看不清自己的心。 这样的他似乎根本不配拥有易小楼,可他却不舍得放手,只想把她困在身边永远占有。 或许他是自私的吧,他如此想着,忍痛强逼自己入眠。 * 唐逸来接易小楼时果然是早八点,没有早一分,也没有晚一分,易小楼装扮的很随意,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唐逸把她拉上房车推到化妆间,两名造型师开始在她身上不停忙活,四十五分钟后把她从化妆间推出来,带到唐逸面前。 唐逸将她打量了一遍,眸中流露出明显的惊喜之色,上前揽着她的肩膀轻轻一抱,“我就说我们家小楼最漂亮了。” 易小楼撇撇嘴,被他恶心到不行。她什么时候成他们家小楼了。 唐逸见她那副表情,闪身让开让她站在镜子面前,易小楼自己也被惊呆了。 一身白色丝绒长裙,复古的旗袍样式,肩头配纯白色貂绒坎肩儿,头发被妆点成漂亮的高髻,盘起的部分被烫成小发卷,每个发卷中都缀着一颗光泽温润的珍珠。 这样的她自己,十分怪异,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看上去与母亲墓碑上的照片愈发相像了。 从前她总觉得自己年纪轻,不及母亲气质优雅风韵无限,而如今这身装扮之下,竟与母亲如出一辙,她有些手足无措。 唐逸上前抬手往她脑门上一弹,“认不出自己了吧?” 易小楼往后退一步,抬手摸了摸额头,抱怨道,“你这么用力做什么,好疼哦。” 唐逸就笑着揉揉她额前的几丝碎发,目光中都是关爱,她特别想问问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万里迢迢从多伦多赶回来,只为陪她一同参加白东风的订婚礼,只为不让她一人孤独痛苦。 这样的关怀,那么亲切备至,却又让人觉得忐忑。 唐逸见她目光怪异,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别用那种目光看我,我好歹也算得上英俊潇洒了,你这样的眼神会让我觉得自己是只猴子。” 易小楼笑了,乖巧的坐在他身边看房车一路往办订婚宴的酒店而去。 中途她们换了跑车,到酒店门口时已经有许多道贺的人陆陆续续来了,这样一场盛大到极致的订婚宴,自然是恢弘无比的。 白东风脸色仍旧苍白,在酒店门口迎宾,每每有人来他总要伸出右手与众人紧紧相握,他昨晚被子弹打中右后肩,此时如果动作稍大扯裂了伤口,恐怕不妙。 易小楼下车时心揪的紧紧的,目光再也不能从他手上移开,可是她却不能帮他什么,只能看他忍着剧痛与众人握手,装作无事的与宾客们谈笑风生。 眼睛有些涩涩的,目光穿过人潮锁定在白东风身上,她记得他爱穿白色西装,就像他那个人一样,洁癖的令人发指。 可今天他却穿了深蓝色,蓝的发黑,透出无比威严而冷漠的气息,竟有些不像是订婚的。 她明白,他是怕不小心扯裂了伤口被众人发现,所以选了深色西装,以此来掩人耳目。唐逸见易小楼走神,走到她左边拉过她的手绕在自己臂弯,“别失魂落魄的,学学白东风,看人家笑的多灿烂!” 易小楼猛然回神,眨眨眼挽着唐逸的臂弯,远远望着酒店门口的白东风。 阳光从静谧的大理石路上射过来,正正落在他脸上,他虽脸色苍白唇角却带着浅笑,与道贺的人点头致意握手道谢,仿佛对订婚这件事很是满意,仿佛,对订婚对象,也很是满意。 易小楼心中一痛,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悲伤而凝重,步子僵在原地,再也迈不开来。 唐逸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温暖沉重如山,从肩头缓缓渗入心田,压的她喘不过气。 “我不想去了,咱们走吧。”她低下头来,生怕被任何人看穿了心事。 唐逸低声笑着,握紧她的手,“傻丫头,别怕,有我陪着你呢。” 许是他这一声鼓励了她,许是她仍旧心有不甘,亦许是,她还是想争取最后一丝最后形势的机会。 长舒一口气,双手拉住唐逸的手臂,他随着他的步子一级一级上了酒店门前的台阶。 直到台阶尽头,唐逸停下来,站在白东风面前,口中说着恭喜的话,与他重重的握手。 易小楼忙把他的手拉了回来,低声提醒他,“唐逸你轻点儿,他受伤了。” “我当然知道他受伤了!”在易小楼没来得及看白东风表情的这一瞬间,唐逸始终勾唇端看白东风反应,将他一个轻微皱眉的动作尽收眼底。 冷冷一笑,他拉着易小楼的手要往酒店里走,旋转门却打开了,一身漂亮雪色礼服的楚怡文和楚远山、白敬先、魏念卿一道从旋转门内走了出来。 易小楼自然没错过端看楚怡文的机会,她漂亮,妩媚,优雅大方,高贵如同女神。或许在众人眼中,这样的女人与白东风才是绝配吧。 她甚至能明显觉察到自她背后而来越过他们投在白东风与楚怡文身上的,那些宾客们艳羡的目光。 他们在艳羡什么呢,艳羡天下竟然有这样一对完美的璧人? 易小楼肩膀一抖,心中像生生吞下了黄连一样的苦涩,而脸上却还要像来道贺的宾客一样,带着祝福的笑容。 魏念卿的目光在径自发愣的易小楼身上停留了一瞬间,在她回过神时客气而温柔的对她点头微笑,并与她身旁的唐逸拥抱,之后便去招待别的客人了。 易小楼这才忽然想起唐逸江州的电话号码就是魏念卿给她的,诧异的拉着唐逸的手,她低声问,“你怎么认识白东风母亲的?” “你不知道吗?魏念卿小姐是德国首屈一指的设计师,许多世界名流的衣服都是她亲手设计的。” 是这样吗?以前白东风从来就不曾对她提起过。大学四年,她对他的家庭,对他的背景,甚至对他的兴趣爱好都一无所知。 有时候她甚至都怀疑,那个男人是不是确实在她生命里停留过四年,为什么那四年她对他一点都不了解呢,就算是现在,她也丝毫未能多了解他一分一毫。 他始终像个重重包裹的谜团一样,她剥开一层里面还有一层,永远都看不到他的真心,也永远猜不到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宴席上,她与唐逸坐在一起,目光却始终没从白东风身上移开过,眼睁睁的看着他与楚怡文并肩携手而行,对每一个来贺他们订婚之喜的人敬酒。 没有人知道他身上有伤,没有人会为他心疼,易小楼紧皱着眉头,喉头拥堵的难受,不是恨他的吗?可是为什么受伤的是他,心痛的却是她呢? 他笑的那么温润那么谦虚,与他的未婚妻紧紧相扣的手那么叫人羡慕,似乎身上的伤根本不存在一样,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因为他一个简单的动作,一个轻微的微笑,就痛的搜筋刮骨一样呢。 易小楼垂下眸来,屏住呼吸不再让自己的目光追随那两人,不知道过了多久,唐逸拉了拉她的手,她一抬头,见楚怡文和白东风已经站在她面前了。 她手足无措的站起身来,在万千目光中静静与白东风对视。 曾经她那么深深的渴望着会成为他的新娘,她幻想着自己一身白纱从红毯的另一端缓缓走来,而他会是她最温柔体贴的丈夫,他会用最雀跃的步伐迎接她,会开心的把她抱起来,会亲吻她,会抱着她旋转,向全世界宣布他只爱她。 而每当笑中带泪的醒来,却发现不过是一场美梦罢了,梦醒之后,一切成空。 从走进大学校门的第一年到毕业后四年,他们之间,加起来是刻骨铭心的八年,而这一切都仿佛是命中注定的,八年之后,深爱着他的她,曾经为他撕心裂肺痛过的她,仍旧一无所有。 易小楼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跟白东风说些什么,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哽咽,怕一开口就会痛的泪流满面。 * ------------ 113.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怕死 易小楼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跟白东风说些什么,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哽咽,怕一开口就会痛的泪流满面。 面前的白东风和楚怡文十指相扣,那曾经是属于她的位置,如今竟被别的女人占据了,心一瞬间坠入无底的黑洞,不停旋转着下坠,她头晕的有些站不稳。 唐逸及时起身将手搭在她腰间扶住了她,对面的白东风脸色一冷,亦笑着拥起楚怡文的肩,对易小楼举杯,“不祝福我吗?” 唐逸递过来的酒杯易小楼没接,她含泪的眼从白东风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扫过,冷冷望着红毯两侧的鲜花,“白东风我不会祝福你的,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我的祝福!” 白东风低眉浅笑,那张脸如谪仙一般叫人着迷,“那太可惜了,我这辈子最想得到的,就是你的祝福呢。汊” 举杯将酒喝完,他仍旧笑的清清淡淡的。 宾客的目光都被吸引到这边来,两男两女相对站着,都是如此风华无限,如此明艳如星,自然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唐逸举起手中易小楼没喝的那杯酒,又把白东风的酒杯斟的满满的与他一碰,“小楼身体不好不能喝酒,我代她喝了。朕” 说罢仰头将手中的酒喝的一滴不剩。 楚怡文美眸中开始溢出寒气,低声呵斥唐逸,“你疯了是吗,家延已经喝了很多酒了,你还让他喝?” 唐逸不理他,只是举举自己手中的空杯子挑衅一般的对着白东风,白东风唇角一勾,抬头将酒喝完了。 楚怡文生气的拉着他的手要走,唐逸却又叫住了他们,“小楼的祝福酒敬完了,我还没祝福你们呢。” 白东风好脾气的转过身来,目光从易小楼身上流连到唐逸手中捧着的酒杯里,“好事成双,你的酒我喝了。” 伸出空杯子又让唐逸给他倒了一满杯,抬头喝了下去。 “爽快,我喜欢。”唐逸晃着杯中的酒,双唇微启,“那我祝你们生同枕死同穴、恩爱齐眉、英年早逝、后继无人。” 楚怡文气的脸都绿了,美丽的眼睛中有燎原怒火在酝酿,上前一步敌视的看易小楼一眼,“二位今天就是来捣乱的是吗?我和家延不欢迎这样的客人,请你们离开!” 唐逸根本不屑理她,与白东风举杯一碰,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白东风举杯要喝的时候易小楼将他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一仰头替他喝完整杯酒,“白东风你赢了,我祝你们百年好合。” 她不想看他们在她眼前晃悠、秀恩爱,言毕在楚怡文乱箭一样的目光里静静坐下。 透明玻璃杯被白东风重新握回手中,楚怡文没有错过白东风那一刻的脸色。 他目光中的冰冷仿佛只用了一瞬间就被彻底融化了,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握住那支被易小楼用过的杯子时藏尽了珍惜和小心翼翼。 松开与白东风交握的十指,她迈步上前,给易小楼面前的空杯倒满,躬身一碰,“这杯我敬易小姐,感谢您在我之前无私无畏的照顾家延并为他暖床,以后我会把他照顾的很好,您再也用不着费心了。” 易小楼胸口起伏的厉害,抬眸与她四目相对,“你的酒我不会喝。” 白东风顾及楚怡文面子,探手把桌上的酒杯拿过来要替易小楼喝了,易小楼和楚怡文却同时朝他伸出手去夺那酒杯。 慌乱中一整杯酒咣当落地,溅的红毯上都是斑驳的痕迹。 宾客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诧异的往这边看,白东风环视四周,用谦恭有礼的笑容回应了他们。 侍应生上前捡起被子收拾了地面上的污渍,唐逸一把把易小楼拉回来怒道,“喝死他好了,自有楚小姐为他担心不是吗?” 说这话时唐逸勾唇注视着楚怡文,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 易小楼低眉递给白东风一张手帕,回身对唐逸道,“他昨晚为了救我受了枪伤,现在不能喝酒,你就饶过他吧。”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楚怡文听到的。 楚怡文忍住怒气拉着白东风就走,唐逸抬眉看那两人离去的身影,赫然见白东风深色西装右边肩膀后面的位置有一片颜色正在加深。 很明显,他在不停的握手和举杯中撕裂了伤口,好一个白东风,竟然能忍疼摆着一副温文有礼的模样,从头笑到尾。 大手在水晶桌下握住易小楼的,他方觉她手心一片冰凉。 “他都跟别人订婚了,你何苦为他担忧,楚怡文说的一点也没错,以后她会以未婚妻的身份好好照顾白东风,白东风身边再也没有你的位置了。小楼你别傻了,忘了他吧。” 易小楼将手收回来,苦涩一笑,“我没有为他担心什么,他的伤是为我受的,我替他喝一杯酒而已,死不了。” 宴会中途易小楼起身去了趟洗手间,对着镜中憔悴的自己,她忙捧起冰冷的水往脸上拍了拍。 不知道再在外面待下去她还能坚持多久,就那样看着楚怡文与白东风十指紧扣,就那样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偷偷的心痛到滴血,就那样被那些艳羡和赞美淹没,成为他们订婚宴上彻彻底底的配角。 水声还没停止,淡雅的香水味将她环绕,她刚转过身来脸上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楚怡文踩着三寸镶钻高跟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易小楼你满意了是吗?来我和家延订婚宴上捣乱,你以为他会跟你走吗?别做梦了!” 易小楼冷哼一声,抬手把那一巴掌狠狠还回去,“楚小姐,请你自重!” 楚怡文上前一步将她堵在镜前,“你跟我谈自重?明知道我跟家延要订婚还厚颜无耻的做他背后的女人,怀上他的孩子,你凭什么跟我谈自重!易小楼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一早就告诉过你,家延不会要你的孩子,你偏不信,偏要跟我作对是吗?那我得恭喜你,这一局,你输了。白东风是我的男人,你就算现在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跟你走。” 易小楼怒视着她,却并没有想好用什么话来反驳。 楚怡文冷笑,抬手捏起她纤瘦的下巴,“啧,真是张漂亮的脸,若我是男人,看了也会心动的。不过可惜,白东风的妻子只能是我楚怡文。” 易小楼瞪她她反倒笑了,抬手拍拍她脂粉未施的脸,“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如果不服现在就出去试试,看他是要我还是要你。” 易小楼眯眸,一把把楚怡文推开,快步从洗手间跑了出来,在转角处的水晶桌上摔碎了一支玻璃酒杯,将碎片握在手中大步向白东风走去。 站在阳光里的白东风周身染满温暖的光晕,他微笑的样子那么近,也那么远。 她大步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小白,不要跟楚怡文订婚。你带我走,去哪里都行,我再也不问你为什么,再也不问了好不好!” 她终究还是要最后一搏,她终究还是不相信她的白东风会舍她而去,她终究还是要赌一赌,赌她在他心中比楚怡文重要的多。 白东风苍白的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但也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仿佛要从她眸中看出来什么似的。 易小楼又往他身旁靠了靠,仰头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你是爱我的不是吗?那我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也爱你,一直都爱着你,既然我们彼此相爱,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呢?家延你带我走吧,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无所谓。” 白东风深黑的眸子眯了起来,他已经有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易小楼了,这么真诚、这么热情、这么不顾一切。 她会说爱他,不管他回不回应,她会握着他的手,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她会对他充满信心和希望,不管他有没有给她承诺。 一切都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大大学时光,他的手在颤抖,颤抖着朝她伸了过去,瞳孔深处有明亮的色彩在跳动。 在就要将她揽进怀里的那一刻,却听到身后楚怡文的一声惊呼,易小楼与他同时回头,见楚怡文摔倒在地上,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好像很疼。 白东风忙收回手,面色瞬间恢复如常,藏起方才因易小楼那些话而来的动容,双眸一暗,举步与易小楼错身而过,坚定的往楚怡文走去。 易小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离她越来越远,将手中的玻璃杯碎片握得很紧很紧,哭着喊他,“白东风!” 白东风身子一僵,脚步停了下来,略微转身眯眸看着她,她松开手,捏起带血的玻璃碎片压上颈部大动脉,“我死,还是你带我走,你自己选!” 她不信她斗不过楚怡文,她不信在他心里她还不及楚怡文重要。 末日之后,饱饱睡了一觉,感谢上帝,我们都还活着 ------------ 115.鲜血淋漓,痛的快要死了6000+ 请亲们订阅这一章 “我死,还是你带我走,你自己选!” 她不信她斗不过楚怡文,她不信在他心里她还不及楚怡文重要。 而此时摔倒在地的楚怡文也朝白东风伸出了手,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任何人看了都会不忍,况且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中分明泛着泪花。 易小楼脸色未变,仍旧倔强的看着白东风,等他做出选择。 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呼吸都那么清晰可闻,宾客们离这边远,易小楼也背对着宾客席,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汊。 白东风垂眸,回过身朝楚怡文走去,躬身将一只手递给她,温柔的把她扶了起来。 楚怡文顺势靠在白东风怀中,“家延,我好痛!” 语毕有泪从眼眶中滑落,白东风躬身下去看了一眼她踩在高跟鞋里面的纤白脚踝,“都破皮出血了,以后走路注意些!朕” 易小楼望着这一幕,周遭的嘈杂声渐远,什么也听不到,只听到白东风那声温柔的话语,却不是对她说的。 楚怡文流血了,而她也在流血,他没看到吗?为什么看都不看她一眼。 绝望如山崩地陷一样将她淹没,这一刻她选择用命去赌他爱她,却终于输的一败涂地,输的彻彻底底。 闭上眼睛,手中的玻璃碎片就要划破皮肤时手腕却被一道强硬的力道抓住,她喉头颤抖着,泪光盈盈的睁开双眼。 面前的人果然是白东风,她有些狂喜,有些不知所措,手腕被他握的很疼,手中的碎片轰然落地,眼泪如何都止不住,她拉住他的手,手心的血将他的手指染红,“家延你要带我走了是吗?你爱的人是我对吗?” 白东风却只是挪动脚步,将碎片踏在脚下,抬手一根一根掰去易小楼带血的手指,“闹够了吗?” 易小楼踉跄着倒退一步,她以为他回心转意了,他的声音却如同五雷轰顶一样,震的她全身都在颤抖。 不可置信的上前要拉住他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她只得盯着手心还在外溢的鲜血,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不……不是的,家延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的,一定是。”她胡乱的笑着,安慰自己,可是眼泪却如何也止不住了,啪嗒啪嗒落在面前的地板上。 身后的楚怡文没有站稳,身子又倒了下去,白东风及时上前扶住了她,再次看向易小楼时脸上是闪烁着的不耐之色,“今天是我订婚的日子,你既然祝福也祝福过了,就走吧。” 说罢抱着楚怡文往休息室而去,只留易小楼一人在原地。 周身笼罩着的阳光一瞬间变的好冷,冷的她不知道该躲在哪里才好,冷的她只想要死在这一刻。 如果刚才他没有打落她手中的玻璃杯碎片该多好,如果她不用看着白东风和楚怡文相依相偎的背影,该多好,如果…… 可是,有些事情根本没有如果。 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掌握住时她忽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连站稳都不能,身子疲惫的要往下滑,那人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易小楼,跟我走吧,我早说过,白东风不适合你。趁宾客们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趁还能挽回点尊严,跟我走吧。”唐逸的声音,如同穿过千万里距离钻入她耳中,将她轻飘飘的灵魂拎了起来。 她失魂落魄的转过身来,扑进他怀里将他抱的紧紧的,手心里的血将他西装后背她抓着的位置处染的变了色。 唐逸知道她这一刻有多难过,却只能扶着她,穿过长长的宾客席,一步步踏着红毯往外走去。 来道贺的人向他二人投来奇怪的目光,唐逸目不斜视,看都不看众人一眼,右边臂膀的力量撑着易小楼整个人,用稳健的步伐带领着她,一步一步走出对她来说如人间炼狱的地方。 上车之后她一直靠在后车座上,眼神涣散,目光空洞,手掌里还都是血,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唐逸给她包扎伤口,她虽然鲜血淋漓,痛得快要死了,却动也不动,任由他摆弄。 休息室里,白东风给楚怡文清理伤口,她低眉看着面前冷毅的男子,轻声道,“家延,谢谢你选择我。” 白东风勾唇,冷笑着抬眸,“你早就知道我会选你,又何必装作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是你激易小楼,她才出来找我的不是吗?她是个什么性子你我都很清楚,她向来淡薄,不喜与人有争端,如果你不在言语上刺激她,她不会跑出来跟我说那些话。若当时我还在宾客席中间,若我没提前回内堂,恐怕明天的报纸头条就是易小楼以死相挟要来抢你楚怡文的男人了吧!” 楚怡文被他冰冷的话语吓到,颤抖着收回脚,委屈的轻泣,“家延,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善妒心狠的女人吗?” “善妒?”白东风冷哼一声,起身捏起她漂亮的下巴,眯眸看着她闪烁的眉眼,“去年秋天,易家宅子外面那些艳-照和泼墨,不都是你做的吗?你唯一的目的,不就是让易小楼身败名裂?既然敢做,就要有胆子承担后果。” 楚怡文身体一抖,黑眸略带畏惧的看着他,呼吸急促,“家延,没有证据的事情你不能这样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东风仍旧笑着,唇角勾起的弧度冷的骇人,“欲加之罪?你最好搞清楚,罗甜甜首先是我的人,其次才是你的人。你让她做的那些龌龊事,以为能瞒得过我?谁有能力在帝爵的总统套房拍到那样的视频?谁有能力在我撤了罗甜甜的片约之后仍旧给她女一号拍,以后想害人也放聪明点,别留下什么把柄等着别人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一把甩开她,楚怡文踉跄着扶住梳妆台才勉强站稳。 眼泪将脸上漂亮的妆容都哭花了,她回身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那为什么跟我订婚?” 白东风双手撑在梳妆台上,冷漠的看她,“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别人不是吗?楚三小姐怎么忘了自己手里还抓着我的秘密,你放心,只要你守口如瓶,白夫人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楚怡文不甘的仰头,泪水还是流到了嘴里,咸涩的厉害。 原来她必须要用手段,用她的小聪明,用她手中的秘密与他交换得到白夫人的位置。 在白东风转身要走的瞬间她猛地扑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哽咽不成声,“你还爱着易小楼吗?” 他一抬手甩开了她的手,“你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那谁有资格,易小楼吗!”她歇斯底里的冲上前去对他的背影大吼。 白东风脚步在廊上顿住,回眸轻启薄唇道,“以后我不想这个名字从你口中喊出来,你不配!” 楚怡文轰然倒在地上,目送他从廊上渐渐离去,他右边的肩膀出血了,那么疼他还那么用力的甩开她,原来他竟是那么讨厌她。 白东风从休息室出来时魏念卿、白敬先和楚远山都在后堂等他了。 魏念卿四下看了看没见楚怡文,拍拍白东风肩头微微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消失了这么大会儿,怡文呢?” “她累了,在休息室里,您别去打扰她。”他回答的冷冷淡淡的。 白敬先忽然记起迎宾的时候看到易小楼也来了,还是和唐逸一起,正要上前发问楚远山却先一步开了口,“先前易小姐和唐家二少一起来的,怎么没见他们人呢?” 白东风眯眸远远看着宾客席上空下来的位置,声音轻的微不可闻,“我也没看到,或许走了吧。” 被他那样伤害,还有留下来的道理吗?自然是走了,心里一定是带着极大的怨恨吧。 唐逸把易小楼送回易家大宅时是午后一点半,她从始至终一句话也不说,靠在客厅沙发上发愣。 易小天也在,见她手上伤成那样子忙给易家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后来家庭医生来时,给她手心整整缝了八针。 八针,易小楼苦笑,每一针就像缝在她心口上一样,与白东风从相恋到分离到重逢,他们之间的八年,就像这八针一样,疼的她每一个细胞都受尽煎熬。 这样,应该够了吧,真的够了。 易守震回来时见唐逸在客厅里陪易小楼,当即雷霆大怒,上前怒视着唐逸点名道姓的叫他滚。 易小楼抿抿干裂的嘴唇,皱起眉头拉住唐逸的手,回视易守震,“舅舅,让唐逸陪陪我,好吗?” 易守震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绕过客厅回卧房了,易小天也识趣的抱着姜小乐到往花园里走。 易小楼疲惫的闭上眼睛,手却始终拉着唐逸的手,“我有些累,也有些冷,想回房。” 唐逸知道,她此时根本没有一丝力气,躬身将她抱在怀里,一步步往楼上走去。 回房后给她盖上被子,将暖气开的很大,始终握着她的手。 她眼睛闭的很紧,眼泪却还是止不住的滑落在脸庞,唐逸抬手用指腹捻起她的泪,微笑着安慰,“别哭了,有没人跟你说过你哭起来的样子丑的要命。” 易小楼撇撇嘴,睁开眼睛抬起另一只手把眼泪都擦干了,不满的看他一眼,“有那么夸张吗?” 唐逸又笑了,笑的温柔而爽朗,“当然是真的,你哭的时候跟我三妹一副德行,丑的不能再丑了。”其实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叫人一看就心疼,一点儿都不难看,他继续轻笑。 “你三妹?” 唐逸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开,垂眸道,“是啊,我三妹……你跟她一样,是个爱哭鬼鼻涕虫!” “谁是鼻涕虫?”易小楼不满的瞪他一眼,终究是被他逗笑了。 唐逸见她笑,只觉得迷雾都散了,也开心起来,“好,我们家小楼最漂亮了,你是白雪公主,我才是鼻涕虫,满意了吧!” 易小楼心中一阵针刺一样的疼,不知道听谁说过,说能让你笑的男人才是应该嫁的男人。让你哭的男人,爱的至深,伤的也往往最重,而爱你的人,舍不得让你哭。 她皱皱眉头,拉紧唐逸的手,眼睛一闭,咬牙将心里盘旋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唐逸,你可以娶我吗?” 唐逸本微笑着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将她的手放在被窝里给她盖好被子,“我知道你很累了,也知道你今天很难过,很需要安慰。好好睡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易小楼倔强的将手探出来,拉住他的衣袖,“你不喜欢我是吗?” 唐逸有些闪躲,终究是坐下来握住她的手,与她四目相对,“怎么会不喜欢呢,除了妈妈以外,小楼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别胡思乱想。” “那为什么不娶我?我向你求婚的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易小楼眨着眼,与他对望。 他就笑了,捏着她的鼻子笑的温暖如春,“傻姑娘。”笑容渐渐散去之后他还拉着她的手,“小楼,不要急着跟任何别的男人求婚,你要确定自己不是在跟白东风置气,确定没有带着任何负面情绪。这是女孩子一辈子的幸福,不能儿戏的,你我都不是小孩子,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懂吗?” 易小楼点点头,“谢谢你唐逸,我明白了。” 唐逸也点头,她乖乖的闭上眼睛,唐逸朗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累了就睡吧,好好地睡,睡醒了就没事了。”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把手放回被窝里,过了一会儿又将眼睛张开一条细小的缝,忐忑的问唐逸,“唐逸你不会走的是吗?我醒来还能看到你吗?” 唐逸点点头,给了她一记放心的眼神,“睡吧,我守着你,等你醒过来。” 她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呼吸渐浅。 白东风来易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钟了,那时易小楼睡了不大一会儿,醒了不想睡就叫唐逸跟她一起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聊天,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 当白东风身影出现在易家大门口的时候,唐逸还是明显感觉到易小楼身子一颤,他安慰的对她笑笑,握住她的肩膀,“没事的,别怕。” 易小楼点点头,随他站了起来。 白东风也不与他说话,只上前拉过易小楼的手,“跟我走。” ------------ 115.永别了,白东风。永别了,我的最爱 6000+ 她心痛,却仍旧笑着擦擦眼泪,“舅舅放心吧,我大学四年都在江州,那边认识的人也不少,好多同学也都在江州发展,到那边不会孤单的,更何况还有唐逸呢。” 是有唐逸,但也有那些忘不掉的过去,离开这里到江州,到底是一场凤凰涅槃还是一场灰飞烟灭,她根本不清楚。 唐逸早在门口等她了,低调的车子里装进她为数不多的行李,她就那样在舅舅复杂的目光中跟着唐逸离开易家大宅,风一般穿过她生活了数十年的城市,一路往码头而去。 那些深深刻在她心底的过往,像闪电一样炸亮在她离去的步伐中,照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码头氤氲着的江水上停泊着一艘快艇,易小楼缓步从车上下来,唐逸贴心的给她提着行李,牵着她的手往快艇走去汊。 “我们不走陆路吗?” 唐逸抿唇一笑,“现在正值寒冬,陆路会结冰,走不快,走水路快些。” 易小楼垂下眼帘,是啊,走水路快,她应该快些离开这个让她这么痛苦的地方朕。 对着冰冷的空气长叹一声,她随着唐逸的脚步上了快艇,飞跑着到甲板上,扶着船头的桅杆一跃而上。 唐逸吓了一跳,惊诧的对她大喊,“小楼,你要做什么!” 那里那么高,江水这么冷,她如果掉下去,会没命的。 易小楼回头给他一个灿烂到极点的笑意,她笑的那么开心,开心的眸中的波光盈盈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一手揽着桅杆一手高高扬起对着易州湾的方向拼命的挥动手臂,大声喊着,“再见了易州,永别了,白东风。我要开始自己的人生,再也不要跟你有半点关系。”永别了,我的最爱。 唐逸欣慰的看着她,又看了西天上一抹惨淡的夕阳,抿唇笑了。 四年前他就知道,易小楼和白东风不可能在一起,他也不允许他们在一起。 他曾试想过他强行带走易小楼的后果,她外表淡泊似水,内心柔软如棉,而骨子里却刚烈的敢不顾生死。他怕她会反抗,会痛不欲生。从没料想到是这样好的结果。 她自愿跟他走,还潇洒的对易州说再见,对白东风说再也不见。 上前对她伸出一只手,他笑着对她伸出一只手,“妮妮,快点下来,那儿风大,你会感冒的。” 易小楼笑着将手递给她,下来的时候却被栏杆别了一下脚,他眼疾手快的把她抱了个满怀她才没有从上面掉到甲板上。 无奈的点着她的脑门儿,唐逸笑道,“你也太顽皮了,以后不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易小楼却仿佛没听到,径自望着滔滔江水一语不发。 他随她的目光望去,才发现她左脚上的鞋子掉了,只穿着袜子的小脚悬在空气里,不敢落地。 无奈的摇头,扶着她往下面走,“傻姑娘,不就是一只鞋子吗?等到了江州我给你买新的。” 易小楼挤出一丝笑容,“不用了,到时候我自己去买。” 小时候她也喜欢新鞋子,只是舅妈不知道她的尺寸,她又与舅妈不亲近,舅妈也没问她。每每买东西都买跟小天姐同样的尺码。 五六岁那几年她长的比较快,脚比小天姐大,穿上小一点的鞋子总会被挤的脚趾疼。 十五六岁的时候小天姐长的快,她反倒没长那么快乐,脚就比小天姐小了一个号,每每穿舅妈给她买的鞋子,又总会大,磨得脚后跟疼。 后来还是舅舅发现了,心疼的拉着她叫家庭医生给她查看伤情,又语重心长的告诉她,“楼啊,以后鞋子一定要穿合脚的,不合脚的鞋穿着会很疼,记住了吗?” 那时她调皮的说记住了,后来每次买鞋的时候也都会自己去试,可是前些天穿着终究是不舒服的,无论怎样柔软的料子,前些日子穿在脚上都会不习惯。 唐逸见她出神,手往她面前挥了挥,“妮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垂下眸在舒服的沙发上坐下,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户看快艇外一望无垠的江面,“新鞋子会有一段日子穿着不舒服,我舅舅告诉我这个阶段被称为磨合期,磨合期之内,会疼。如果磨合的好,这双鞋子就能继续穿,而如果磨合的不好,鞋子就只能丢了。” 唐逸点点头,起身去给她倒咖啡,随意的呢喃了一句,“是啊,其实恋爱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 他像是在问空气,易小楼却觉得他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她与白东风,磨合期长达八年,而经历了八年的痛苦征程,他们仍旧没有与彼此相契合。这样疼的爱情,早就该放弃了不是吗? 是她一直在坚持,坚持着想要把白东风磨合成适合她的那个男人,可终究却失败了,代价是惨重的。 不再去想左脚上那只掉到江水里面的鞋子,她换上一双拖鞋,接过唐逸递来的咖啡杯,“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小名的?” 他叫她妮妮,这个小名连舅舅都很少叫,只有颖之哥会那样叫她,在她的童年里一身漂亮的白色衣服,像个帅气的小王子,在路的尽头对她招手,开心的唤着,“妮妮我来了!” 或者哭丧着脸拉着她的小手依依不舍的看着她,“妮妮,哥要跟爸爸妈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 呵,那时候的宋颖之,可真是她童年时所有的快乐啊。后来长大了上学,她总会跟在他身后,有班上的男生欺负她了,她总会仰着小脸儿骄傲的跟他们说,你们在欺负我我告诉我哥去。 每每报出宋颖之的大名,那些男孩子总会闻风丧胆,吓得一溜烟儿就跑了。宋颖之从上小学时就是黑带了,也正因为此,整个校园里几乎没人敢欺负她和小天姐,整个小学时光,总是那样快乐无忧的。 唐逸没回话,她抿一口咖啡拍拍他的肩膀,“喂,问你话呢,怎么知道我小名儿?” “嗯……我听宋颖之这样叫的。”唐逸笑看着她。 易小楼点点头,“就是嘛,我就说肯定是这样,除了颖之哥很少有人这样叫我。” 她笑着,踩着小碎步往床边挪,靠在透明玻璃上看江面上渐渐升起的夜色。 不一会儿游艇经过燕江岛,那个仿佛从油画里走出来的梦幻别墅,那大片大片在暖棚里的反季节矢车菊,看得她喉间一堵,咖啡也喝不下去了。 唐逸上前靠在窗上挡住她的视线,跟她说不着边的话,说着说着燕江岛就被抛在身后了,她抬眸绕过他高大的身躯往外望时看到的只是暗黑的夜幕。 眸中有些失落,唐逸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好了,别看了,一切都会过去,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你看,现在铺在你面前的不就是康庄大道吗?你已经走过风雨,以后都会是晴天,你会过的很好的。” 易小楼闪烁着抬眸与唐逸对视,良久才吞吞吐吐的道,“唐逸,那个,昨天在大门口向你求婚的事情……” 唐逸往窗上一靠,笑的明媚如三月烟花,“我明白,放心吧,我不会当真的,只是为了气一下白东风而已。” 易小楼放下心来,对他耸耸肩,转身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唐逸小心的给她盖上绒毯,“还有两个半小时就到江州了,到时候会有人来码头接我们的,你先好好睡一下。” 订婚后的一个星期白东风和楚怡文都没见面,下午下班时银狐传达了白敬先的意思,“少爷,老爷说您最近对楚小姐太冷淡了。” 落地窗内白东风负手站着,夕阳从西窗落进来,洒了他一身,更衬得他高大英武器宇不凡起来。 银狐没走,站在原地等他答复,他就那样沉默了许久,回过头来眉头微蹙着,“知道了。” 修长的腿大步走来,往银狐左边手臂上望了一眼,目光凝聚在她受伤的地方,“还疼吗?” 银狐摇摇头,“不疼了,伤口处理的很好,北棠也一直很用心照顾。只是少爷您……” 白东风伤口好了裂裂了好,这都一个星期了,还没有缓和的趋势。 两人正说着明哲黑着脸走了进来,拉着白东风就进了办公室里面的套房,手中捧着拆纱布换药用的一些器具。 “早跟你说过叫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伤上加伤可没有多舒服,你们这些年,都当是我开免费药铺的,天天就围着你们这些伤员转。” 银狐没接话,只是轻咳了两声,白东风勾起唇浅浅一笑,“你是干大事的,跟联合国医学会接轨,也可以不围着我们转。” 明哲听他这么刻薄,换药的时候下了重手,白东风疼的眉头一皱。 银狐笑了,露出一排和北棠一样洁白的牙齿,“少爷您快别提了,前几天明哲给人家联合国医学会递交了一封电邮,结果被驳回了,正生气呢。” 药换好后白东风跟银狐一起进了电梯,人来人往的城市街头,他知道,自己再也没可能碰到易小楼。 她走的那天他就在易州湾码头,看着她和唐逸一起上的船,她的那句永别了白东风,他听得一清二楚。 当时她脸上那样释然的笑容,他也看的一清二楚。 原来离开他她可以开心成那个样子,那他就放了她吧,从此以后,再也不走进彼此的生命。 到楚家大宅时楚怡文不在,倒是楚远山,听说他来了出门来迎他。 “怡文不在家吗?”他左右环视了一圈,都没见她人影。 楚远山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那丫头好强的很,整天忙前忙后的不着家,以后嫁到白家我就不用操这么多心了。” 白东风微微抿唇附和着他的话,楚远山叫家里的阿姨给楚怡文打了个电话,那边听说白东风来了,很是雀跃,当即取消了晚上的临时例会,装扮了一番才开车往家走。 白东风闲着无事,楚远山便叫他去楚怡文房里坐坐,其实除了在宋家时见过易小楼的闺房,加上一周前曾越窗而入到易小楼在易家的闺房里待过短短的几分钟,他没进过别的女人的房间。 他百年难得回一次白家,姐姐妹妹的房间,更是没进过了。 原本想推辞,但也没什么话跟楚远山说的,索性就上楼推门进了楚怡文的闺房。 与她强干精明的外表不相称,她的卧房暖色为主,梳妆台是粉红的,白东风挑眉上前,见上面放着一些笔记本。 看起来很老旧了,应该是他们刚上大学那会儿的笔记本样式,纸张也是微黄的护眼纸。 往梳妆台上靠着,静静的靠了许久,楚怡文还没回来,他略叹一声站直身子,梳妆台上那些笔记本被撞落在地。 负责打扫的佣人在门外见了也不进来,歉意的对他笑笑,“白少,小姐不让我们进她房间。” 他宽容的点头,躬身去捡散落在地的笔记本,而其中一张纸却落了下来,上面三个字映入他眼帘,让他的手都为之颤抖。 魏家延,跟他的字迹一模一样,仿他的签名版,如果不是家字上面多出的那一点,就连他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这是不是他写的。 眯眸将笔记本打开,他略翻了几张,许许多多的他的签名,密密麻麻的在那个本子上,都是同样的字体,也都同样有家字上面的一点。 他将笔记本合上,抬眸问门口候着的佣人,“这是你家小姐的吗?” 佣人恭敬的点头,“是的,小姐不让碰。” 他有力的大手嗖然握紧,骨节相撞喀喀声响,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怔怔的站在门口。 白东风摆摆手打发她走了,把笔记本放好,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楚怡文回来。 楚怡文进门时见白东风脸色不好,她余光略往梳妆台上一瞥,见笔记本都还整整齐齐的放着才舒了口气,笑着上前与白东风挨着坐下,“家延,你怎么来看我了?” 白东风抬眸,漂亮的眼睛笑着,藏尽了风暴了刀锋,“我来看看自己的未婚妻,不应该吗?还是你不欢迎我来?”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对上他的视线。 ------------ 116.他爱易小楼,爱到疯狂 5000+ “去江州,马上!”白东风冷着脸上车,只吩咐了这么一句。 银狐为难的低头,“少爷,老爷叫您今晚回家一趟!” 白东风抬眸,黑如瞿石一般的瞳孔中翻腾着滔天巨浪一般的狂怒,“去江州,我不想再说一遍!” 银狐上车踩住油门往前飞驰,转而释然的笑了,“少爷,直升机已经为您备好了,您还有其它的吩咐吗?” 白东风靠在后车座上,窗外渐次亮起的街灯都照不亮他那双漆黑的眼,“叫北棠亲自查清楚江州唐家的底细,向我汇报。汊” 楚家大宅里,佣人们要进来帮楚怡文收拾东西,她大吼着将散落在地板上的笔记本撕得粉碎。 佣人们见她这般疯狂,只得跑到楼下去叫楚远山,楚远山上楼时见到的就是坐在地上埋头哭泣的楚怡文。 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凄惨的她,他的三女儿向来桀骜,从不低头,如今竟然哭的这么伤心朕。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亦不知道如何开口劝慰,叹气的时候见地上散落的碎片里小小的一个魏字。 “收购华阳的事情,白东风知道了是吗?你既知道有这一日,当初做事又何必那样不留余地呢,爸爸劝过你,强扭的瓜不甜,你就是不听。”楚远山皱着眉头,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叹息。 楚怡文抬起带泪的双眸,“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她擦擦眼泪,胡乱的收拾好东西扔到垃圾桶里,冷傲的走出了房间。 “孩子,听爸爸的,放手吧,这世界上好男人还是有的。” 楚怡文闻言转身,一脸不以为意和嘲讽,“好男人再多我也只要白东风,他不会娶易小楼,就算他知道了四年前的事情,我仍旧会是白家的少夫人。爸爸,你等着看吧!” 江州,蒙特奇专柜,易小楼沐浴在暖黄色的灯光里,目光从一双双漂亮的鞋子上滑过,终于等来了店长。 店长方娴微笑着上前打招呼,“小楼是来拿你订做的鞋子的吧,货已经发过来了,你试试是不是合脚。” 清丽的职业女性体贴的把她拉到沙发旁边,将包装精致的鞋盒递给她。 易小楼一瞬间有些心神恍惚,盯着深蓝色的鞋盒发呆,方娴见她看着鞋盒出神,笑着跟她搭话,“你可有好久没来我们店里了!” 她回过神来抬头对方娴笑笑,“是啊,最近易州很忙,所以没时间过来。不过这下好了,老爷子把我调到江州来体验生活,以后来的机会就多了。” 蒙特奇是个并不为大多数人知道的品牌,这个品牌的鞋子接受最精密的订做,可以满足顾客脚部每一寸的需求,当然,这样耗时费力的订做价钱也是不菲的。 她大学时并不知道这个牌子,这家鞋店还是白东风带她来的,方娴与白东风同一届,是她的学姐,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就熟了。 以至于白东风去德国的这些年,她仍旧来蒙特奇订做鞋子,或许只是习惯了而已,习惯了一样东西,便很难改变。 就说在船上弄丢的那双鞋吧,是白东风买给她的,她穿着合脚,很喜欢,就一直穿着,单凭每走一步的舒服程度她就知道那双鞋是在蒙特奇订制的,所以她就来订制第二双。 方娴笑着看她穿上那双淡绿色的鞋子,坐到她身旁轻声道,“你跟白东风,你们……” 易小楼苦笑,站起身来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我们俩结束了。这双鞋很舒服,谢谢学姐。” 方娴抬头将她从上到下打量着她,毕业这么多年了,易小楼的变化太大太大。 从当初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成长到现在的样子,她要经历过多少次涅槃重生,才能这样波澜不惊,要走过多少折翼裂骨的痛,才能这样的风轻云淡? 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方娴将手边的咖啡递给她,“跟我你还客气什么,不过你这人也真是的,如果我是你,一双鞋丢了就丢了,我肯定会选择换一双更漂亮的。” 她笑着,简单的女人的想法,没有人想穿一双跟之前一模一样的鞋子,就算再漂亮,就算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穿久了也会贪新鲜。 她虽然是设计鞋子的,但也不像易小楼那样,一双鞋子穿着舒服,如果坏了或者丢了,她宁愿再去做一双一模一样的。 这样怀旧的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易小楼反倒笑了,“去找新的款式多麻烦,不如再做一双方便,又不费时间。” 蒙特奇的技术总是能让她满意的,或者说白东风的选择,从来就不会错。 方娴摇摇头,上前对她努起嘴唇,笑的无可奈何,“可是爱情却不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走了,你还到哪儿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来?白东风和你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就这样分手了,你不觉得可惜我都替你们伤心呢。” 易小楼耸耸肩,“那为了慰藉学姐你受伤的小心脏,今晚我请你吃饭?” “荣幸之至。”方娴笑着打趣。 她们一起去的地方名字叫秀色可餐,方娴在易小楼对面坐下,笑容可掬的看着她,“你看你,就连餐厅都还是来之前跟白东风一起来的这家,摆明了是忘不掉他,既然忘不掉又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 易小楼点完菜之后刻意岔开话题,“学姐,你呢,还是一个人吗?” 方娴皱眉,知道易小楼不想再提白东风,索性也不再往白东风身上扯,只是话题怎么又转到她身上了? “我爸给我订了个婚,说是在易州,我还不想这么快迈入婚姻,你知道的,那是坟墓。我还是比较享受看着别人走进坟墓的感觉。”方娴耸耸肩。 易小楼随意抿着杯子里的茶,笑对她,“你们方家那么大的家业,那么大的盛名,你作为方家二小姐怎么可能不嫁人,伯父为你选的人肯定错不了。” 方娴盯着窗外旖旎的夜景,轻叹了一声,“有时候连自己选的人也会错,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信任的吗!” 易小楼也垂下眸,望着高楼之下闪烁着的街灯和霓虹,方娴说的没错,有时候就连自己的选择都会错,就像她与白东风…… 晚七点半,白东风的直升机大喇喇的在唐逸私人别墅的露台降落,唐逸听到螺旋桨声便从书房上了露台。 他开门时白东风正好踏出机舱,双眉皱着,眸中却并无怒气,上前客气的问他,“易小楼在哪里?” 唐逸闲适的转身往里走,“全世界就你最没资格这样问我。” 白东风上前将手搭在他肩头,重重按住,他转过身来与他近身互打了几拳,满目都是怒意。 当日订婚宴上,易小楼被伤的有多深他看在眼里,如今想起仍旧觉得心疼不已。 冷哼一声,他一使力将白东风推开,“小楼手心缝了八针你知道吗?你知道缝八针不打麻药的滋味吗?你眼看着她流血,眼看着她为你受尽了伤,却转身抱着你的未婚妻置她于不顾,你知道她有多绝望吗?这样伤害过她之后,你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立场来问我她在哪里?” 白东风眯眸,唐逸说的并没有错,他确实那样深的伤害了她。可是江州太大,他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如果动用死神之翼的力量,到时候只会叫小楼更反感他的所作所为罢了。 “对不起,打扰了。”他转身往楼下走,到门口时已经有人前来接应。 在唐逸复杂的目光中,他抬步上车,消失在江州市的灯火辉煌里。 江州威尼斯酒店的总统套房早就给白东风预备好了位置,顶层一整面墙都是敞亮的落地窗,他站在窗内望向满城灯火,心却是空的。 不知道这种时候易小楼会在哪里呢?会不会还去那些他们曾今一起去过的地方? 门打开时他还在出神,银狐上前来提醒他,“少爷,您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 “我不饿。” 银狐蹙眉,小楼离开易州之后,少爷每天就很少吃饭,以至于明哲给他换药的时候他差点晕过去,白氏各种事情扰心,他本就累,不吃饭怎么能行。 “北棠说他请客,正在酒店门口等我们呢!”银狐仍旧劝他。 “北棠?他来的这么快?” “是少爷你忘了,你订婚那天老爷派他来江州执行任务,已经来一周了。”银狐小声道。 白东风转身一句话也没说,径自往前走去,是啊,自打订婚之后,他能记得的事情就越来越少了。 因为明白易小楼的伤心难过,因为知道自己的无可奈何,他埋头在工作里,可很多事终究还是要面对。 他内心挣扎着告诉自己,他必须要娶楚怡文,可仍旧不受控制的来江州找易小楼。 他知道自己疯了,他爱易小楼,早在多年前就爱成了疯狂的姿态。 从电梯里出来与北棠会和之后,银狐靠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他,“我们去哪里?” 心头一跳,白东风靠在车窗上眯眸想了一会儿,低声道,“秀色可餐吧。” 北棠闻言定位了导航系统,踩住油门往前飞驰。 后车座上的男人沉默了良久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口询问,“北棠你前些年也查过唐家吧,有没有什么眉目?” 北棠继续静静的往前开车,手腕上的黑色腕带宛如这凄迷的夜,他抬眸透过后视镜看着白东风,“唐家在江州已经传了好几代了,代代富庶,与普通的上流没有区别,没什么可查的。不过有一点我很疑惑,唐家传到第三代没有儿子,唐逸的父亲唐岳生是当年的唐家小姐所生,随了母姓继承唐家基业,之后唐家才继续传了下来。” 白东风也皱眉,没想到唐家的事情还这么复杂,“你继续跟进吧,找找当年的旧报纸,或许能理出头绪。” “好的。”北棠点头。 到秀色可餐时正是订位高峰期,整个餐厅的包房已经被订的差不多了,刚巧只剩下一个最好的位子。 电梯门打开时见前面一个纤瘦的女人,背影很是熟悉,白东风皱眉往前走几步试着喊了她的名字,“方娴?” 方娴回头,大吃了一惊,“你也来了!” “嗯。”他点头,给她介绍身后的北棠和银狐。 忽然想起她的话有些不对,他警惕的抬眸望向方娴那双和善的眸子,“也?除了我还有别人也在江州?” 莫不是易小楼已经跟她见过面了? 方娴闪躲着笑了笑,随即镇定的道,“没有,之前到国外发展的那些同学嘛,年前见了几个,没想到今天见到你了。几年不见你还是和在学校时一样,嗯……似乎更迷人了。”她开口赞美他,试图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地方。 她知道,小楼不想见白东风,她还是不要对他透露小楼的行踪为好。 小楼手心的伤她见了,当时没敢问她,但是这种事情并不难想,能让易小楼那样伤害自己的人,除了白东风不会有旁人。 白东风听方娴说这么官方的客套话,也勾唇笑了,“你是班里唯一一个对我不感兴趣的女生,这会儿怎么想起称赞我来了?有阴谋!” 语毕,笑看着她,“你一个人?要不跟我们一起吧。” 方娴正不知道怎么应对之际,她和易小楼所在的包房门却忽然打开了,易小楼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从房门内探出头来,“娴学姐,你跟谁说话呢?怎么还不进……” 当微笑着的脸撞上白东风深邃如海的眼,还没说完的话被堵在口中,易小楼整个人僵在原地。 白东风的目光冷冷扫过方娴,“原来学姐有人作陪了。”声音诡异的如同披了一层冷风,叫方娴为之一颤。 方娴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他又笑着剜了她一眼,“不介意我们进去吧?” 方娴仍旧尴尬的笑,“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银狐不动声色的转身下楼,把订好的包房退了,几人浩浩荡荡进了易小楼和方娴所在的房间。 一顿饭吃的别别扭扭的,到最后方娴看情况不妙,起身要走,易小楼拉住她的手低声哀求,“学姐,再陪我一会儿。” 方娴抬眉看了看对面白东风杀死人不偿命的诡异眼神,当即抓起手边的包,“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客户订做的鞋子没给她送过去,白少你跟小楼聊吧,我先撤了。” ------------ 117.欲-火-焚-身,不宜出行 冷冷将手抽回,她仓皇无措的抓起手边的包,“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白少请自便。”说完像逃命一样往包房外走。 白东风亦站起身,快步追上来,长臂一捞将她带进怀里,她后背重重撞进他温热的胸膛,有点疼。 熟悉的气息在她白皙的颈部流连,他的薄唇贴着她的耳垂,声音低哑又充满诱惑,“看,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怎么会跟方娴到这儿来吃饭。” 易小楼躲避着他的怀抱,用受伤的手将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一点一点掰开,转身冰冷的看着他,“白少应该知道唐逸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所以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她正要往前走他高大的身躯却猛地不稳,被她推开他的力道带的跌倒在地上,脸色惨白汊。 她惊恐的扶起他,慌忙叫秀色可餐的服务员帮他把他带到楼下,驱车带他飞驰而去。 四面都是白墙的医院里,蒙着口鼻的医生在她面前窜来窜去,易小楼靠在冰冷的走廊里,忽然百感交集。 为什么选择了楚怡文还要来找她,在她生死存亡的那一刻他都能从容不迫的抱着楚怡文转身就走,那她为什么还要在意他的死活朕。 他倒在秀色可餐时她多想转身就走,可是走了两步还是折了回来,是白东风教会了她爱,可她却永远学不会他的铁石心肠和冷血无情。 “进去看看他吧。”医生出来时摘下口罩跟她说话,她要问些什么那人却转身走了。 进门时护士还在打理留下的残局,她见白东风还没醒,当即松了一口气,“护士小姐,他怎么了?” 将声音压的很低,生怕吵醒了白东风。 护士抬眉看了她一眼,温柔回复,“他最近好像没怎么进食,有些贫血,右后肩的伤口处理的很好,但是他抵抗力太弱了,伤口有发炎的趋势,恐怕要抗生素,不然等伤口发炎了局面不好控制。” “我知道了,谢谢!”她点头在他床前坐下来给银狐打电话。 “白东风病了,在第一人民医院,银狐你过来看一下他好吗?我要回家。”疲惫的靠在床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银狐轻笑两声,“小楼,我好不容易跟北棠见一面,你就行行好,自己照顾少爷吧,好歹也留给我们一个晚上嘛!我现在正在床上呢,欲-火-焚-身,不宜出行。你忍心叫我这种时候跳下来去找你吗小楼?北棠会痛苦死的。” 易小楼抿唇,忍不住笑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银狐这是给他们制造机会,只是银狐与北棠单独出来一次确实不易,她根本不忍拒绝她这么简单的请求。 “好,我知道了。”她尽量平静的回话,银狐道了谢,电话就切断了。 她坐在床头开始细细的打量着白东风,自他订婚之后,她再也没有这么近的看着他,现在再直视的时候亦有些底气不足。 不过几天而已,她却觉得恍若几个世纪都没见过他了,他脸色苍白,苍白的叫人害怕。 薄薄的双唇紧抿着,高挺的鼻梁带着几分打不倒的倔强,整张脸仍旧如刀刻的一般要命的迷人。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轻抿着唇,紧闭着眼,静静地躺着一句话都不说却仍能够让人为他心动,为他心痛。 守了不过一会儿他就醒了,朦朦胧胧的睁开眼见易小楼在面前他轻轻笑着,“我们这是在哪里?” 易小楼低眉,不与他对视,尽量简短的回答他的问题,“医院。” 他脸上的笑就更加明媚起来,“我说的没错,小楼,你终究是关心我的。” 她起身背对他,“就是个陌生人倒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见死不救,我不像你一样是没有心的,别人的生死跟你半点关系也没有。” 她正说着却被他一用力拉到怀里,柔软的脸庞重重撞在他胸膛的那一刻,她忽然有些想哭,可终究是忍住了。 在他面前已经有过太多次狼狈,太多次脆弱,她不想在他做了选择之后还哭给他看,那样只会让自己更难堪罢了。 白东风抱紧她,拉着她的手绕到自己胸口,放在心脏的位置,声音柔软而沙哑,叫人根本无从拒绝,“你听,我是有心的,现在它只为你跳动。” 易小楼推开他,心脏缩成一团,“这些话你留着跟楚怡文说,我已经不想听了。” 起身抓起桌上安放着的包,她抬眸看着他,可眼睛里却半点没有他的影子,“我要回去了,唐逸还在等我回家,你既然已经醒了就不用我守着了。” 那一刻,白东风眸中分明有什么东西碎了,易小楼瞳孔一缩,她看不懂他,也不想看懂了。 转身拉开-房门大步离去。白东风静静盯着她的身影,见她脚上穿着的鞋子还是那双浅绿色的。 那天她跟唐逸一起离开江州时,他曾经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双鞋掉进了燕江里,想到今日她与方娴在一起吃饭,那她脚上穿着的是在方娴那里新订做的吧。 既然连一双鞋子都还是喜欢到跟他一起去过的地方买,又何必对他如此无情呢。 他抿唇看她仓皇逃离,眼角是带着笑意的,只是想起那一日她在易家大门口跟唐逸求婚,他心里可真是疼,好像被什么利器穿透了,速度那么快,他连躲都来不及。 唐逸私人别墅。 易小楼回来时失魂落魄的,他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只是没想到白东风能这么快找到她。 “到哪儿去了,怎么回来这么晚?”他温文的笑着,天生的邪魅,天生的耀眼,抬手递给她一杯牛奶。 易小楼接过猛喝了两口,安静的小脸儿波澜不惊,“白东风来了,我和方娴一起吃饭时碰到他。”她并不避讳告诉他实情。 唐逸穿着居家的米色线衫,优雅无比的靠在沙发上,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通透而充满智慧,“我知道。” “你知道?”易小楼惊讶的抬眸看他。 他反倒笑了,“他的直升机直接杀到我房顶上,我能不知道吗!”虽笑着,语气里却充满了担忧。 易小楼没说话,只顾着喝牛奶,后又微不可闻的回了句话,“唐逸你放心,我不会跟他走的。” 唐逸盯着她脚上那双鞋看了两眼,连双鞋子都这么念旧,更何况人了。 他太了解她,知道她善良,更知道她坚韧,更加知道她死心眼儿,一件事认准了就不会更改。 “如果想要彻底离开他,就摆脱他的一切,首先就要把你脚上那双鞋给换掉。”讲笑话似的,他盯着她的鞋子,随意的开口。 易小楼低眉,抿抿唇,“可是穿着舒服嘛。” 唐逸笑了,起身从沙发上绕到她身后来,大手往她肩上一搭,“穿着舒服的鞋子多了去了,不止这一双,更不止这一家。小楼,你总是把自己困在自己画好的框框里,怎么可能找到新的幸福呢,或许这世界上比蒙特奇的鞋舒服的鞋子有很多很多,可是你连看都不看,直接把别人想要靠近你疼爱你的好意都拒之门外,这样怎么可能找到更加适合自己的呢?” 灯影从头顶上照下来,将她长长的睫毛打下淡淡的暗影,羽睫颤动的瞬间柔弱而叫人怜惜。 她咬住下唇,“唐逸,我不明白你说的。” 唐逸绕到她身前坐在她旁边,拉起她纤瘦的手,“你明白,你怎么不明白,你是懂得了却装作不懂。那我就再跟你说清楚点儿,你把自己锁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不接受任何人对你的好,这样你一辈子都忘不掉白东风。” 易小楼径自想了一会儿,笑着回答他,“在易州的时候我还向你求婚了呢,你还不是照样拒绝了我,你说的没有错,我身边是有许多对我好的人,可是你们都不想娶我。” 唐逸笑了,点点她的鼻尖,“傻丫头,我怎么一样呢。” 他起身到她行李箱里拿出一本言情小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的温柔,“叶承颢很喜欢你吧,他没有哪里比不上白东风,我不信你对他一点都不动心。” 易小楼抬眸接过他递过来的书,笑了。 叶承颢给她买的,她好像习惯了一样,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 “我对承颢哥……”她正要回唐逸的话,一束车灯穿透漆黑的深夜,穿透没有合上窗帘的落地窗从外面直直射进来。 易小楼被刺的微眯了眼,抬眸时目光不经意的就与车里驾驶座上的那人四目相对。 谢谢亲们 ------------ 118.你不干死他,他就会出去干死别的女人 6000+ 易小楼被刺的微眯了眼,抬眸时目光不经意的就与车里驾驶座上的那人四目相对。 “白东风?他可真是阴魂不散。”唐逸脸色不好,眯眸望了门外驾驶座上的男人一眼。 此时他不能帮易小楼选择,拒绝也好,接受也罢,只能看她自己,靠在沙发上他对她一笑,并没有什么动作。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易小楼抬手抓起全自动落地窗帘遥控器,滴的一声凸起的按键被她纤细的手指按下去,那抹明亮的车灯光缩小、缩小、再缩小,直到最后一抹刺眼的光亮被挡在窗外。 唐逸抿唇,“如果你想出去找他,我不会拦着你。汊” 她放下遥控器转身上楼,“我说过我不会跟他走,唐逸,你要对我有信心。” “我知道。”唐逸点点头,关了厅里的水晶吊灯,台灯幽兰的光将他那双眸子趁的更加晶亮起来,他盯着易小楼上楼的背影,低低的叹息。 在她走到楼梯转角时他出声叫住了她,“小楼。朕” 易小楼抬起的脚落下,回眸怯怯的望着他,仿佛心事被他看穿了一样。 他起身几步走到她身旁,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目光与她水平着交接在一处,“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如果你今天跟白东风走,难保他明天不伤害你,白家的男人不适合你,我想让你一辈子都幸福,这样我才放心。你明白吗?” 抬手抚摸她散落在肩头的长发,他眸中盛满担忧。 易小楼凝重的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不会做对我不好的事。”她将头探过来,额头与他的额头碰了一下,“不早了,你也睡吧,晚安。” 说罢转身上楼去了。 唐逸唇角带着浅笑,摸摸自己的额头,这样的晚安礼,他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过了,而今与她额头相触时,他心中温暖而安慰。 只是易小楼离去的脚步太过沉重,那脚步声像踩在他心口上一样,他虽是为她好,却无形中给了她巨大的压力和伤害。 他不想这样,却无可奈何。 二楼的房间里,易小楼靠在大床上目光空泛,没有脱衣服,也没有急着去洗澡,就那样呆呆的坐着,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有月光落进来,她才意识到时候真的不早了。 窗外路灯的光照的她心里很不安,她穿着拖鞋上前要合上窗帘,却见白东风的车还倔强的停在门外,而车里的人早已经站在车外。 他靠在车门旁边,抬眸正对着她的方向,路灯光像瀑布一样将他笼罩住,他的身影孤寂的像这个夜晚最惨淡的那颗星星。 心中忽然一阵揪痛,她忙合上窗帘,跑进浴室开了水从头直浇到脚,直到水声将她淹没,将今夜的所有声音淹没,她回眸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道那些挂在眼睑下方的到底是水还是泪。 他为什么来找她?警告过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问,可仍旧是百感交集,仍旧无法克制心头大大的问号。 唐逸一直在客厅里,见白东风在门口没走,便开了门,矫健的身影融进暗淡的夜色,一步步向他走近。 直到走到白东风面前,他望着那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微眯起双眸,“你不应该冲上来打我两拳吗?是我拐走了你的女人。” 白东风勾唇,低眉轻声道,“你上次说动不动就打人骂人冲人大吼是很没有礼貌的,我记得。” “呵,可真难得,你们匪窝里走出来的人也懂得礼貌这个词。”唐逸的笑声如同夜风一样冷,好整以暇的看着白东风。 白东风上前一拳正打在他鼻梁上,“骂我可以,但不要玷污我的家族。” 唐逸眸中迅速聚气怒火,回身给他一拳,正正打在下巴上,“泡妞可以,但别动易小楼,你做的到吗?” 白东风抬手往唇边一抹,几丝血溢了出来,“看在你一直很照顾小楼的份上,你这一拳我受了。但从四年多以前就想方设法的要分开我和小楼,今天的悲剧到底是谁造成的唐逸你不会不知道。” 为什么在楚怡文策划收购华阳以后第一时间出来解救华阳,为什么条件竟然是叫易小楼给他做女朋友? 从德国回来这么久,这么多次跟唐逸接触,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他爱易小楼,早就该把她从他身边夺走,为什么直等到他与楚怡文订婚了才行动? 唐逸这个人,背后到底藏了多少秘密,混迹黑白两道这么多年,可他此刻一点也看不清这个男人。 唐逸双手插在口袋里,眯眸冷冷对着他,“四年前我是刻意分开你和小楼没错,因为从那时候起我就知道她跟着你不会幸福。楚怡文收购华阳确实是个很好的契机,就算我不介入,也会有楚怡文的人介入,你和小楼早一天晚一天都是要分开的!白东风,白家是做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你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爸爸白敬先前前后后娶过那么多房夫人,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母亲曾经有多痛苦,白家的男人从来都不是属于一个女人的,你想看着小楼和你母亲一样痛苦吗?如果你爱她,为什么不放过她,她已经被你害的够惨了,你还想怎么样。” 白东风双手紧握成拳,目光森冷,“那你呢,你就能给她幸福吗?如果可以你为什么不娶她,你连娶她的胆量都没有,凭什么站在这里质问我?” “你有吗?你有胆量娶小楼吗?”唐逸不屑的反问,“我是不能娶她,但我起码能让她活下去,你可以吗?” 唐逸这话正正戳中他心中不能磨灭的硬伤,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能保证她在他身边能够好好的活着,他订婚前一晚那一次枪战就是很好的证明。 他若强留她在身边,必然会将所有她不该承受的痛苦都加诸在她身上,如果连她的生命都得不到保障,那他还有什么资格要她回到他身边呢。 他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清醒过,唐逸手劲很大,打的他下巴很疼,可更疼的却是他的心。 因为唐逸问出了他一直以来都不敢面对的问题,而这个最棘手的问题,又是他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的。 易小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终究是起身拉开了窗帘,月光过窗而入,将她整个人笼罩住,可真是冷。 目光所及之处那人早已经不见了,他的车,也不见了。 还搭在窗帘上的手颤抖了一下,而后失望的松开,窗帘合上,她重重的躺倒在大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 原来他对她的执着也不过如此,从易州苦苦追到江州来,却连等她一晚的勇气都没有。 是他的爱太少,还是她想要的太多呢?她已经分不清这冰冷的界限,只是心脏一阵一阵的收缩,被绝望一次又一次吞没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受。 期间她接了个电话,没想到是叶青青打来的,她还没开口说话,那边小声问,“是唐逸吗?” 易小楼心里咯噔一下,清清嗓子道,“我是小楼。” 原来是打给唐逸的啊,看来是楼上的分机她接的太快了,“要不要我把电话给你转过去?” 叶青青沉默了好大一会儿,等回过神来才笑着道,“不用了不用了,咱们聊也是一样的。”她语速极快,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她自己。 易小楼再三问她有没有什么事要不要把电话给她转过去,叶青青都说不必了,不停的把话题往一旁扯,不停地跟她说笑。 到最后她们两人到底聊了些什么她都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收线之前叶青青诧异的啊了一声,忙对她道歉,“亲爱的,我忘记你那边是半夜了,对不起,你先睡吧,以后我白天打给你。” 她还没缓过神来,那边早挂了线,嘟嘟的声响像魔音一样穿透她的耳膜。 她记得,给白东风打电话从来都是她先挂的,每次她让他先挂电话,他都不答应,一定要等着她先挂。 长叹了一声把电话放回原处,她重重的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停警告自己,不要再想白东风,不要再想他了。 果真,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原来没有白东风的日子,她也可以睡的很好。 翌日一大早她洗漱下楼之后就见唐逸收拾了大堆的东西,扬眉跑上前去拉住他的衣袖,“你要走吗?” 记得去年秋天在楚远山的宴席上,他还说要在易州常驻的,后来想想那不过是一时的场面话罢了,他年前就赶回了多伦多。这次他能回来陪她参加白东风的订婚宴,是她想都没想过的。 唐逸点点头,“多伦多那边我还有事情要忙,恐怕没法陪你了,这里的钥匙你有,随便你住到什么时候,我有空了会回来看你。” 易小楼垂眸,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里却有不舍,或许被唐逸保护成了习惯,或许,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太过孤单。 只是,这一刻,真的不想让他走。 为什么又像四年前一样,先是白东风走了,接着他又走了。 为什么她的世界,到头来还是只有她自己呢。 出门时却见叶承颢似乎从天而降,他仍旧带着温文的笑意,黑眸如炬般从大门口透过来,瞳孔中墨色的漩涡将她整个小巧的身子包裹住,目光柔软如同三月的微风,充满关切的看着她。 易小楼抬眉看唐逸,唐逸笑着点点她的鼻子,“我走了,不过叫来叶大公子来保护你,怎么样?想的周到吧。” 她鼻尖一酸,抬头见唐逸那笑意盈盈的模样,他那么优秀,那么高大,那么俊逸,是那么多那么多的女孩子的梦中情人,是皇冠级的钻石王老五,为什么这么关怀她呢。 四年前解救舅舅的公司,四年后的今天连她的终身大事儿都包揽了。 猛地伸手把唐逸抱了个满怀,她声音颤抖着,“谢谢你唐逸,你太好了。” 唐逸也回抱着她,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傻,我对你好是应该的,不过你应该相信,以后会有人对你更好的,唯有那样的男人才值得你托付终身,明白吗?” 易小楼点点头,处处为她设想如唐逸,温柔似水如叶承颢,这样的男人是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 如果之前没有白东风,或者她会毫不犹豫的嫁给他们,可是有时候早一步晚一步都不好,而这两个人在她前二十几年孤寂的生命里,出现的都太晚、太晚了。 唐逸笑着上车,对他们摆摆手,“小楼,你长得太丑了,我觉得下辈子我也不会喜欢你,叶承颢可真是没眼光,不知道被你哪点儿迷住了,他可是易州江州两地的姑娘都争着抢着要的好男人,你择吉日就从了吧,别老吊着人家,我看着都替他心急。” 易小楼要上前给他一脚,他却得意洋洋的踩住油门走了。 颇不好意思的望着叶承颢,他一身粉蓝色西装,比往日的沉稳更多了几分阳光,而眼底清澈如水的微笑里始终蕴含着能将人融化的温柔。 “唐逸说你还没吃早饭,叫我也显显身手。”他笑着牵起她的手,往别墅里走去。 叶承颢做饭,易小楼就只有给他打下手的份儿,她笑着在他身旁帮他,忽然想起以前她也是这样帮白东风的。 这帮男人似乎个个都比她强,就连做饭这种事都要超越她,她觉得自己的厨艺并不差,但却远不及叶承颢和白东风。 叶承颢见她有心事,把她手里的青菜接了过来,见外间的书桌上还放着他给她买的言情小说,唇角的笑愈发温柔起来,“你去看会儿小说,或者做点别的事情,这边马上就好了。” 她不好意思的绕过他往水龙头挪过去,“还是我来洗菜吧。” 叶承颢夺过她手里的青菜放在水池里,高大的身躯将她娇小的身子拢住,“厨房里今早好像没热水,女孩子身子弱,平常不要碰冷水才好,听话。” 她只得抿唇,踱着小碎步从厨房里出来,正好方娴来电话,“早晨起晚了,能不能到你这儿来蹭口饭吃?” ------------ 119.对不起,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6000+ 白东风随手把手机甩在副驾驶上,摇下车装与门口站着的叶承颢隔着一条路的距离相互敌视。 直到易小楼收拾好东西出来拍了拍方娴的肩膀,“看什么呢你们?这么出神。” 方娴忙转过身来,她比易小楼要高一些,站在她面前刚好挡住她的视线。 余光瞟到白东风的车子开走了,她才松下一口气,与易小楼相视而笑,“没看什么。今天有安排吗?没事的话一起出去。” “不行,华阳和志达还有合作细则要商定,要不然明天吧,或者你先让承颢哥陪你一起?汊” 叶承颢与方娴相互看了彼此一眼,对易小楼的提议无比无奈。 威尼斯酒店顶层的套房里,白东风穿着简单的暗粉色针织衫,银狐开门进来时被他周身那股莫名的寒气给冻到了,故此也不敢大声说话朕。 “少爷,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吗?” 白东风半眯着双眸在沙发上坐下来,面前桌上放着一张光盘,他摸过手机看了几眼,终究把光盘收了起来,“银狐,如果北棠是我,如果你是易小楼,你心里会怎么想?” 银狐低眉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着,“北棠敢这样儿我阉了他。”接着笑着抬起头,“少爷,北棠不是您,我也不是小楼。” 白东风起身,捧着茶杯背对着银狐,“你说的很对。” 北棠不是他,银狐也不是小楼,就像他不是小楼,完全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但经历了失去孩子和他与楚怡文订婚这件事,要她原谅他,难于登天。 当天中午一点半,易小楼和志达高层一起吃的午饭,回到唐逸的别墅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叶承颢把方娴送回蒙特奇,忽然觉得离开易州之后空气都变的清新了不少,能够离开束缚他的地方,自由的陪着小楼,这样的光阴太过难得。 易小楼把包扔在沙发上,进门随意踢开脚上的高跟鞋,长长的舒了口气。 “晚上想吃什么?”叶承颢上手撑在她面前的水晶桌上,脸与她贴的很近,温柔的嗓音带着无穷的穿透力,直击心扉。 其实累的时候,无非是想要这样的安慰,如果面前的男人是白东风,或许一切就完美了。 她摇了摇头,端看着叶承颢温雅的脸庞,不想说话,折腾了一整天,真的有些累了。 可是为什么呢,最疲惫的时候,想到的还是白东风。 “累就好好歇一歇,事实上出去走走也很不错,不要总把自己困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多接触接触人群和大自然,你会放松很多。”叶承颢揉揉她的头发,薄唇微抿,带着漂亮的光泽。 易小楼整个人趴在沙发上,脸枕着手背努唇想了想,“嗯,是个不错的提议。” 上楼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她围着绒黄色围巾,铅笔裤、平底短靴,什么东西也没带就要出门。 叶承颢也后脚随她出门。 只是在门口却碰上从车里下来的白东风。 叶承颢眯眸冷笑,“白少果然风流潇洒,订婚都拴不住你。”拉开车门给易小楼一个暖暖的眼神,“走吧,我们出去。” 白东风冷着脸上前一把抓住易小楼的手腕,“我想跟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她冷冷拒绝他,眼神灰暗,满是决绝。 白东风却仍旧没放开她的手,声音里甚至带着无奈和不可察觉的乞求,“小楼,跟我走。”他加重语气,握着她的手也更紧了些,“请跟我走好吗?我真的有很多事要跟你说。” 易小楼吸了一口凉气,手心的伤口被他握的有些疼,那一刻白东风轻轻将她的手松开。 他不左右她的选择,如果她愿意跟他走,那她自然会跟他走,如果她不愿,他也不想再弄疼她。 本明亮的眼睛蒙上一层浓雾,灰白色的哀伤在瞳孔深处暗暗闪动,易小楼不经意的抬眉看他,却因他这样的表情心中一痛。 曾经他就是这样征服了她,他看起来那么孤独,那么绝望,那么痛苦也那么冷漠,那时还年少的她以为自己能够给他所有的温暖,所以就慢慢的靠近了。 可后来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东西就像罂粟,越是有毒越是魅惑,越是远离,越是不舍。 就像白东风,如果他只是一个路人,或许他这样的表情看在她眼里也只是一时的伤感罢了,可是因为爱过,因为走进过彼此的生命,所以不忍看他这样忧伤,不忍看他落寞的转身离去。 叶承颢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楼,我们该走了,快上车吧。” 她抬眸对上白东风微凉的视线,想了一会儿才回头对驾驶座上的叶承颢道,“对不起承颢哥,我有些事要跟他说,所以,我先离开一会儿。” 关上车门,她随着白东风转过身去,跟着他的脚步上了他的车。 江州,她曾经待过四年的城市,白东风为了等她毕业,足足待了五年的城市。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也那么陌生。 市区新开了地铁十五号线,许多高危建筑被拆了,路也拓宽的拓宽,改道的改道。 这一切正如坐在她左侧驾驶座上的男人,他还是多年前那个男人,却也不再像他了。 他有未婚妻,有显赫的家世,再也不是当年在她面前伪装的那么好的穷小子,她们之间的距离,自然也从咫尺之内被划分到天之角海之崖。 “你想跟我说什么?” 二月里难得的晴天,有褐红色夕阳的下午,天空飘着各式各样的风筝,有雄鹰有蜻蜓有蟒蛇也有蜈蚣,曾经他们也一起放过风筝,只是这一刻,她却没时间去想那些快乐的时光了,她怕一想就痛。 白东风眉头微蹙着,车速不快不慢,直到到了天河区才找地方把车子停下来,拉着她的手下车。 他们曾经共同学习的地方,百年名校江大就在这个区,江州最一流的学府,最漂亮也承载了无数学子飞向天际的梦想的地方。 易小楼拧眉,这个地方曾经带给她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许多熟悉的东西仍旧没变,那些藏在她心底早就被酿成了毒的伤口再度流血。 白东风牵着她走在林荫道上,很奇怪,她并没有拒绝他,一切那么自然,自然的好像他们就停留在多年以前,他高大的身躯替她挡下微冷的风。 直到太阳渐渐躲到云里面,只穿着线衫的她觉得有些冷了,白东风将身上的风衣拿下来搭在她肩头。 “不是跟你说过冬天要多穿点儿吗?从多年之前跟你说到了多年之后,还是这么不长记性。” 易小楼费力的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绕到他面前,面对着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有话跟我说吗?你快说吧,说完我还有事。” 他那双眼睛里清澈如泉,一丝阴暗都没有,静静的盯着她,盯得她有些不自在,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最后干脆放到了他搭在她肩头的风衣口袋里,与他在风里淡淡对视着。 他微微一笑,如同碰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样,继而面色又凝重起来,“四年前华阳被收购的事情,是怡文策划的,对不起,我向你和你舅舅道歉。是我带给你们灾难,并且不问原因不负责任的离开,留下你一个人独自面对。” 易小楼不说话,仍旧望着他,呆呆的出神,他双眉又聚紧了一些,深深望着她的眼睛,“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从前你那么脆弱,那么害怕没人保护你,打雷下雨的夜晚都会躲在我怀里发抖。” 他不知道这样胆怯的她,是如何从四年前那个娇弱无比的姑娘成长成如今的模样的,可他清楚,她必然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很多的罪。 “都过去了,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你也不再是过去的你,我们也都回不去了。”易小楼转过身往前走,轻声回他的话。 是都过去了,在华阳濒临破产的时候,在她接受唐逸的帮助作为唐逸的女伴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的时候,在她来不及解释追到航空站眼睁睁看着他的航班起飞的时候,她就不再是当初的易小楼了。 白东风跟上来,双手握住她纤瘦的肩膀,“可我仍旧不能放弃,仍旧想把你留在身边,或许这是我自私的想法,但我真的不想让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易小楼转身回视他,不想让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是表白吗?可是听起来更像是占有欲。 她抿唇,微微垂下眸去,像是想起来许多往事,“家延,在你离开之后,在唐逸离开之后,我受过多少冷嘲热讽,被易州媒体多么尖刻的嘲笑过,我都没有哭。 在那些合作伙伴不怀好意的目光在我身上游走的时候,在我拒绝那些人的无理要求被他们骂的时候,我也没有哭。 他们那么鄙视我,好像看到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他们骂那么难听的话,说甩了白东风投靠唐逸的小婊-子怎么这会儿这么有骨气了。 他们狂笑着把我的策划书和尊严一并踩在脚下,我还是没有哭。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她轻声问他。 白东风也垂眸,没有说话,可是喉头被堵的很难受,这些必须由她一个人扛起的苦难,他早就想过,只是现实却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他不知道他离开的这几年里她竟然承受了那么多。 易小楼笑了,“因为你曾经说过,说小楼别哭,你要坚强。可是那时候的我那么稚嫩,只是看个八点档的电视剧,只是看到电视剧里面一对母女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我就受不了了,我想到自己没有母亲,没有童年,那次终究还是哭了。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你把我抱在怀里,说如果我想哭,你会给我怀抱。” 风吹过来,吹乱了她几丝头发,她抬起纤细的手将长发拢至耳后,“所以你走后我就不再哭了,因为在你走后我曾经一遍又一遍的警告过自己,世界上最爱我的人走了,我没资格脆弱。” “对不起。”白东风深邃的眸中闪进一丝光影,分明就带着心痛。 易小楼又轻笑一声,“没关系,反正都过去了。”她就近靠在一棵梧桐树上,痴痴的看着白东风,“你知道吗,你走的那天我去过机场,不过我到的时候你已经从贵宾候机室登机了,不知道有多大的恨才能让你那么决绝,我承认,那一刻我是难过的。” 白东风向前迈出一步,抬手把她揽进怀里,“对不起小楼,对不起……”他把她抱的紧紧的,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当然记得,他记得新闻发布会之后的那个夜晚,她满世界的找他,易州下了很大很大一场雨,她在马路边被卡断了鞋跟,一瘸一拐的淋着雨到约好的地方,过程中摔倒了好几次,身上雨水泥水加上受伤的血水,狼狈至极。 那时候她大大的黑眼睛里满是无助,眼泪随着眨眼的动作流了满脸,可他只丢给她一句冰冷的话,“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可惜。” 她当时冻的全身发抖,在大雨里抱紧双臂牙齿打颤嘴唇发青,“家延,我是爱你的,我没有变。” 那时在他身边撑着伞的正是李修全,他笑的那么冷淡,那么薄情,高高在上的看着她被雨水浇透的狼狈,“可我已经不爱你了。” 说完之后转身上车,疾驰而去,甩了她一身的泥泞和尾气。 当时他觉得自己是那么潇洒,觉得易小楼一定是得知了他的身份才跟他说那样的话,一定是知道跟着他比跟着唐逸更有前途,才会冒着瓢泼的大雨,摔得满身是伤的来找他。 可事情过去了很久很久,他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那么离谱,易小楼根本不认识李修全,又怎么会知道他是魏司令的外孙,更不可能知道他是白敬先的儿子。 易小楼也是在那个夜晚,在那个世界级豪车从她面前驶过的雨夜,才暗暗生疑,直到白东风坐上了飞往德国的班机,直到看着他的背影决绝的消失在候机厅,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白氏金钱帝国的公子,是魏司令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 那一刻,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仿佛灵魂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成了行尸走肉,脑子再也不能思考半分。 ------------ 120.彻底的占有,疯狂的吃干抹净 7000+ 必看! 一只漂亮的蝴蝶风筝断了线,飘飘悠悠的往远处飞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收回视线推开白东风,“对不起,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白东风双目微眯,将她揽进怀里,“你果真不肯等我吗?” 易小楼就那样被他揽着与他对视着,喷泉喷出的白色水雾将她们笼罩其中,恍若童话中的王子公主一样叫人艳羡。 “我等了你整整四年,而四年后你仍旧没有选择我,你还要我等多久?一辈子吗?”不再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落泪,闪躲着,“我累了,真的,不如我们就此分手,让彼此都好过一些。” 拉着他的衣领,她从他怀里起身,与他保持着该有的距离,“再见吧。汊” 转身的瞬间却被他拉住了手,他很用力,双眉聚拢,“这场游戏由你开始,却由不得你说结束。易小楼,我还没打算放过你,你就没资格自己离开。” 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挤出来一般,蕴藏着强劲的力道,乌云压顶一样逼得人无法喘息,易小楼抬眉看他略显苍白的脸,“你放手。” 手上的伤口没好,也还没拆线,此刻他握的她很疼很疼朕。 “不放,你答应跟我回去我才放。”他垂着眼帘,继续发挥他无赖到极点的功力。 易小楼猛地一个用力,果然,伤口撕裂般的一痛,刚消肿的地方又被红色的血丝浸透,她忍住疼,低眉看自己手心,“这道伤缝了八针,家延,所谓十指连心你明白吗?这八针已经把我们过去八年的情分都抹掉了,我不想再纠缠下去,好了伤疤忘了疼只会吃更大的亏,除非你想让我再死一次。” 白东风无力的松开她的手,眸光盯着她手上溢出血的地方,“对不起。” 易小楼苦笑,对不起,这三个字她听了太多太多遍了,不想再听下去。 把肩头他的衣服扯下来丢进他怀里,她转身到路旁拦下一辆出租车,颓然的坐进去跟司机说了目的地,紧闭着双眸从天河区中央广场离开。 白东风怀里捧着他的风衣静静伫立在水雾蒙蒙的喷泉里,目送那道仓皇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 他忽然想起他把楚怡文送他的风衣还给她时的情景,如今同样的剧情在他身上重演,而被拒绝的却是他。 痛苦的闭眸,他抹抹被喷泉撒了满脸的水,也转身上了车。 威尼斯酒店,白东风一身湿淋淋的回来,银狐被吓到了,“少爷,您怎么了?您身体还没好,怎么衣服又都湿透了,这样会感冒的。” 白东风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儿,目光望向厅里的桌面,像在寻找什么东西。 找了半天无果,他回眸看站在身后的银狐,“桌上的光盘呢?” “哦,我怕您忘记了,收在卧房的壁柜里。” “嗯,没事了银狐,你先去忙吧。”把湿淋淋的衣服扔在地上,他脚步虚浮的往浴室走。 银狐不放心,忙几步跟上,“少爷,您今晚跟我和北棠一起用餐。” “不必了!”他冷声拒绝。 银狐仍旧跟着,“您必须去,如果您身体垮了回到易州我和北棠无法向老爷交待。” 白东风回眸停下步子抬手不让她跟过来,“我要洗澡,你也想一起吗?” 银狐忙后退一步,“对不起!”怯怯的抬头,“我和北棠会在酒店大厅等您,如果您没来我们就不走。” 他只得摆摆手叫她出去,“你先去吧,我稍后来。” 唐逸私人别墅,易小楼从出租车里出来时叶承颢正在露台上站着眯眸看夜色渐起,于暗黑的夜幕中,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瑟缩的影子。 她似乎很冷,却骄傲的挺直脊梁,抬头与他对望。 他一时忘了有动作,直到她拧起眉提高了声音唤他,“承颢哥,我没带钱,你快下来。”声音柔弱里带着些无助,视他如救命稻草。 叶承颢忙从露台上下来,到门口帮她付了出租车费。 “谢谢你!”她不好意思的抬眸,深瞳如星。 他抬手捏捏她的鼻尖,“傻丫头。”话音一落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她的脸很冷,触手冰凉,将她环视一周才发现她的衣服都湿了,贴在身上,还慢慢的往下滴着水。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快上去泡个热水澡换身衣服,我给你煮点姜茶。”总是拿她没办法,这个笨笨的姑娘,她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都这么狼狈,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狼狈却刺的他的心很痛。 第一次是青青带她来叶家,她浑身被大雨淋透,头发都搭在脸上,一张小脸儿惨白惨白的,那双深黑的眼睛里有雀跃,却被更深的绝望压着。 第二次,她在白氏被割伤手,到马路对面的药店买药,却没有带一分钱,他又遇上她。 第三次,在东风会所的高尔夫球场,她被白东风那样的呼来喝去,撑着虚弱的身体跑前跑后。他又遇上她。 后来的后来,在易家外墙被泼墨,贴满她的艳-照,刷满污言秽语时,在她被舅妈谴责被众人误解时,在她绝望的瘫倒在地求白东风放过她时,他又遇到她。 无数次的遇上,他曾承诺为她经营华阳,他曾要求她到他身边来,他更曾说喜欢她,也让青青带话说不介意她怀有白东风的孩子。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到父亲耳中,恐怕少不了一场家庭风暴。 可是只要想到她,他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在他眼里笨笨的姑娘,不会为自己着想的姑娘,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姑娘,需要他坚实的臂膀保护的姑娘,只要她叫他,他随时都会出现,就算她不需要,他也会在她身后默默的注视着她。 可是如今,默默的注视着,或者无声的保护着,似乎已经不能满足他的心了。 他对她的渴望一天天膨胀,渴望看到她的脸,渴望握着她的手,渴望占有她的一切。 目送她纤瘦的身影上楼,他敛眉到厨房里给她煮姜糖茶,想起方娴跟她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有些感慨。 早晨她去志达后他与方娴在客厅里坐着,相对无言。 方娴却忽然的开口,“小楼跟白东风的事情你知道吧。” “重要吗?”他笑的谦逊客气,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方娴拿过他的手机,翻到发出去的短信,点开,用纤细的手指指着叫她看,“你跟白东风的角逐,才刚刚开始,可别说这不是你发的。” 他有些生气,却让自己看起来很是平静,从方娴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原来方小姐这么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 方娴也勾唇一笑,与他对视,“叶少似乎忘了,我们方家就是专门窥探别人隐私的,否则岂不是对不住江州第一媒体世家的名声。” 她说的头头是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 他也只得笑,没说什么。 方娴却沉下脸来提醒他,“叶少虽然把自己的过去隐藏的很好,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你真的爱小楼,真的想跟白东风打这场争夺战,就把自己的后方处理的妥当些,别叫小楼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如果小楼不幸福,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方娴这话说的虽然满是威胁,但他心里却很是动容,按说方娴跟白东风四年同窗,应该帮他才是,但是为什么会站在他这边呢,“为什么不站在白东风那边?” 方娴又是一笑,“我知道你或许很疑惑我会支持你追求小楼,事实上,理由很简单,家延虽与我四年同窗,但毕竟已经跟楚怡文订婚了。小楼是我极好的姐妹,我不想看她陷入这样的痛苦里无法自拔,而你是最有希望救她出苦海的男人,我既然替你隐瞒了你的过去,就希望叶少你一心一意的对小楼好,不要让我失望。” 他低眉苦涩的笑笑,“谢谢方小姐。” “不必谢我,我只是觉得,或许你会成为一个好男人。”方娴悠闲的起身,他送她回了蒙特奇,之后回来的路上一路都在思考她那些话。 可是过去已成定局,他无力改变什么,这些年之所以低调行事,极少在媒体面前出现,只是觉得小心为上,不想再被舆-论盯上,毕竟当年父亲从方家压下了那条新闻,足以毁掉他的前程。 易小楼下楼时他煮好的姜茶正好冷到了适宜的温度,“快把它喝了,不然你再感冒了会很麻烦的。”他把姜茶端过来递给她。 易小楼接过喝了,对他笑的很温馨。 他忽然有些失神,她的笑那么清澈,瞳孔深处带着些浅淡的哀伤,叫他不由自主的就想上前安慰。 宠溺的摸摸她还湿着的长发,目光黏在她脸上,“以后不能到处乱疯了,今天弄得这么狼狈回来,我真想跟司机说我不认识你。” 这一刻就像责怪一个小妻子,这栋房子里只有她和他,她身上随意套着毛茸茸的睡衣,包的严严实实的像个小笨熊,而他就像那宠她爱她的丈夫。 他贪恋这样好的气氛,更贪恋每一个与她独处的机会。 “对了,明天带你去玩,你没安排吧?” “没有。”易小楼摇摇头,眸中的期待转瞬即逝,之后还是那种哀伤,很浅,却弥漫在她周身每一丝空气里。 翌日,江州湾海岸,叶承颢带她溜风,其实天气并不暖和,并不适宜在海边吹风,她却并不讨厌叶承颢的安排。 这边风景极美,她也曾与白东风一起来过,那时白东风拉着她的手,她穿着他的天青色衬衫,他穿着同样的一件,牵着她的手,一前一后的在沁凉的浅水区奔跑。 那时候是很快乐的,更让她觉得快乐的事情,是白东风竟然不会游泳。 她拉着他的手要再往前面走一些,他却猛地顿住脚步,脸色有些白白的,老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他不会游泳。 那时她整个人笑的前仰后合,嘲笑他堂堂八尺男儿竟然怕水,而今想来还是禁不住要抿起唇角。 有些东西,就算再怎么想要遗忘,也忘不了。 白东风曾说,海边应该是跟自己爱的人一起来的地方,他说要带她看日出看浩瀚的海洋,带她看夕阳看无垠的大漠,带她去一切她想去的地方,带她看尽世间百态,而后两人相拥相守。 那时她从未想过那般美好的承诺最终成空,也从没想过白东风也会离开她走进别的女人的生命。 他教会了她爱,却没教会她遗忘,带给她的,更是无边无际的心痛。 “怎么想到来看海了,天气好冷。”收回思绪,她笑看着身边的叶承颢。 叶承颢拉起她的手,“想要忘记一个人要从爱上他的原因开始,这个过程中,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她心尖儿一痛,叶承颢说的没错,海确实是她爱上白东风的原因。 那时候她觉得白东风是个像大海一样深邃而广博的男人,她永远看不透他,因为看不透,所以迷恋那种无穷无尽的神秘感,迷恋他的一切一切。 而事情的真相却往往只是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笑话。 从白东风站在她身后说他不会游泳的那一刻起,她回头看着高大的他,在碧海蓝天之下,在骄阳黄沙之下,忽然觉得那个平日里冷漠坚硬的男人竟然那么萌倒众生,那么可爱的叫人如坠深渊不可自拔。 或许是从那一刻真正的爱上他,爱上他强大之后的怯弱,爱上他优秀背后的小缺憾。 眯起眼睛,被海风吹的有些冷,她笑看着叶承颢,向慢慢往脚边爬的浪花跑了几步,双手合拢在唇边,对着海面高声喊着,“白东风我要忘记你了,我真的要忘记你了!” 声音随风飘向远方,她的脸被冻的红红的,转身的时候叶承颢揽住她纤瘦的身子,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带着无比的珍视把她抱进了怀里。 不远处那道高大的身影绕过密林,绕过小道,径直往公路上走去。 可真是巧,想着来这里竟然还是碰上她了,白东风靠在后车座上,低声吩咐银狐,“一直往前走,在第五个红绿灯右转,再往前第二个十字路口左转,直走进巷子” 银狐点点头驱车离开,到门口时被吓了一跳,这里看起来很老旧了,少爷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 121.你的身体天生就是为我准备的 白东风抱起她冷冷扔在沙发上,揽住她的腰从身后将她彻底贯穿,“你说刚才的视频我是送给你舅舅呢,还是送给叶承颢呢?或者送给你干爸干妈?啧啧,他们看到的时候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易小楼咬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下身撕裂一样的疼,任由他毫不怜香惜玉的进进出出,瘦弱的身子被他冲撞的如风中乱颤的枯叶。 “求求你不要那样做。”这句话,她憋了许久,终于还是卑微的向他求饶了。 她永远斗不过他,永远都斗不过啊。 白东风抱起她,转身到卧房毫不怜惜的把她扔在大床上,“既然是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你认为呢?汊” 他眯眸,满目都是等待宣泄的情-欲,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她瑟缩着的身体。 她攀爬着上前,纤手主动搭上他伟岸的身躯,生涩的亲吻他,指尖小心翼翼的在他身上游走,触手是坚实的肌肉和完美的线条。 就在手要滑到他身下的昂扬那一刻,他早没了耐心,扑上去将她压倒在床,满眼迷醉的盯着她,“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朕” 大手娴熟的分开她纤细的双腿,疯狂的沉进她体内,将她彻底填满,不知餍足的冲撞,“你的身体天生就是为我准备的,小楼昨夜又东风,没有忘记吧。” 她漂亮的长发散落在床单上,瞬间像盛开了一场桃花的艳,那些过往的激情,在他眸中开的妖娆似血。 易小楼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就是在这间房,这张床,与这次一样,是个明媚的上午。 或许那样的日光太过明媚,又或许是他看她的目光太过幽深、撩人。 那日他将桌上的奶油都抹在她颤抖不已的胴-体上,而后用他满含烈火的舌尖一点一点舔干净。 他们的第一次,那对年少时的她来说是太过激烈太过刺激太过难忘的经历,他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让她对他终身难忘。 或许说迷恋他的身体有些过,但是他确实有让她疯狂尖叫的能力,那样一个强悍的男人,在床上占有她时,好像莅临战场冲锋陷阵一样。 直把她折腾的嗓子都喊哑了,才流着汗趴在她身上,那时他也会拢起她湿透的头发,在她耳边轻笑着道,“真是个迷人的小妖精。” 就是那句话,让她脸红心跳了许许多多年,后来他还笑着说,小楼长发很漂亮,以后就不要剪了。 她又精心为他留了长发,遵照他的喜好,不染不烫。他会在晴好的午后从身后抱着她,阳光穿透她的长发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他温柔的将下巴枕在她肩窝里,慵懒的道,“小楼你的头发真香。” 每次激情正浓时,他也会爱怜的抚摸她的长发,在剧烈的喘息声中带她攀上顶峰。 原来那些事她都还记得,只是太久没来,只是刻意的把那些陈年旧事全部封存。 闭上眼睛,正好有一滴泪落下,流进黑黑的发鬓,白东风俯下身来,亲吻着她流泪的眼睛,大手满是柔情的缠绕着她的头发。 机械的侵占和撞击进行了很久,久到她自己都忘记了时间,下身忽然排山倒海一样的收缩,仿佛有千万条虫子啃咬着每一寸筋骨,酥麻的感觉穿透心房,穿透所有意识,穿透正剧烈挣扎的大脑。 她只觉得眼前白光乍现,忽然全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他的强硬,只剩下他疯狂的撞击,只剩下身体里某个点酸胀酥麻到叫嚣着想要爆发。 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为什么还会对他的身体有反应,甚至还那么迷恋这一刻莅临天堂一般的幻觉。 无措的抓住床单,紧闭着眼睛,牙齿几乎把殷红的下唇咬出血来,身体疯狂颤抖着,在他的冲击下溃不成军。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下溢了出来,而在她身上不停忙活的他也重重的挺进几下,灼热的火花带着磅礴不可挡的气势,爆发在她体内。 他伏在她身上喘息着,大手仍旧缠绕着她的长发,漂亮的眸中像在表演一场璀璨到极致的焰火。 他的眼睛,那么明亮,也那么幽深,幽深的仿佛藏了很多很多故事,任她如何窥探,却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抱着她,大手贪婪的握着她挺翘的乳-房,“乖乖的待在我身边,不要再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好吗?” 易小楼猛地用力把他推开,疯了一样冲到外面砸掉播放器,将里面的光盘踩得粉碎。 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眼泪像断了线一样落在地板上,嘤嘤的哭泣着。 白东风从卧房出来,悠闲的靠在门口点了一支烟,她抬眸,充满恨意的看着他,甚至拿起桌上的水晶杯啪的一声砸中了显影器。 显影器冒着烟迸出火花,嗞嗞几声之后嘭的炸了开来,她仍旧蹲在地上,在青烟之中抬头,拳头握的紧紧的。 白东风冷哼一声抽了一口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烟,浓眉微挑,“我劝你省省力气,那样的光盘我不知道刻录了多少,你问问你舅舅他外甥女做女主角演的性-爱视频他想不想看,想看的话我送他一卡车都可以。” 她浑身一冷,拿起桌上另外一只水晶杯,不顾一切的朝他砸过去。白东风不屑的勾唇,大手一伸毫不费力的接过杯子,眯眸看着她,“就这点身手,还敢在我面前撒泼?你多练几年吧。” 她双手环住被冻得冰凉的身子,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到底要我怎么做,白东风你说啊!” 他转身把茶杯放在桌上,走到她面前来伸手一捞将她带进怀里,“先一起洗个澡,剩下的等我想好了我们随时做。” 想好了随时做,他还是想困住她,叫她永远待在他身边,永远都无法逃脱他的魔掌。 易小楼痛苦的闭眸,靠在他怀里,他身上明明是有温度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坠入了冰窟,寒气熏的她浑身颤抖,动都动不了,血液好像凝固了,凝成没有温度的冰块。 洗完澡后她穿上被他撕得破烂不堪的衣服,目光空洞的往外走,他在她身后看着她离开,还不忘了出声提醒,“今晚之前来这里找我,否则后果自负。” 她肩膀一抖,加快步子疯了一样冲出旧宅院。 回到唐逸的私人别墅时叶承颢已经把她的东西整理好了,见她进门欣喜的上前拥住她的肩,“都收拾好了,今天我们就去我那儿吧,这边的钥匙我已经给了管家。” 她的眼泪在他温柔的声音中簌簌落下,叶承颢无措的握住她的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见她颈上有明显的吻痕,满脸都是泪水,衣服也被撕的狼狈不堪,皱起眉头他抱起易小楼把她放到沙发上,“你先好好休息,我找他去。” 他起身要往外走,她猛地伸出手拉住了他,哭着扑到他怀里,“你不要去,承颢哥你别去。” 耳边回响起白东风那句话,你说刚才的视频我是送你你舅舅呢,还是送给叶承颢呢? 她怕极了,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不想在他面前最后一丝尊严都丢掉。 她哭的撕心裂肺,叶承颢也看的肝肠寸断,只能将她抱得紧紧的,大手抚着她的长发,“好了,没事了,我带你走,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眯眸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像对她发誓,更像在对自己发誓。 她不说话,只是痛哭着在他怀里摇头。 她不能跟他走,她怎么能跟他走呢,如果那样的视频流落到他手中,他还会要她吗。 这世上的所有男人都一样,而她只是存在于他幻想中的美好,如果他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一定会毫无留恋的离开她。 等终于哭够了,她从他怀里后退,拎着他整理好的她的行李,双腿颤抖着往外走。 叶承颢心痛的跟到她身前,“你要去哪里?” “跟你没关系。”她抬手将他拦在她身前的大手挥开,继续往外走去。 叶承颢微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只是想再跟你说一次,我要带你走的决心从未变过。如果你改了主意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只要你愿意我就带你走,任何时间,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她哽咽着抬步,倔强的挺直脊背,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外面的小公路上,叶承颢回眸往桌上看了一眼,她昨天带回来的那个礼盒,她忘记带走了。 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她昨天晚上捧着看了很久,想要拆开却最终没有拆。 回身将礼盒拿在手里,他解开外面漂亮的绿丝带,打开第一层包裹,粉红色的纸笺上写着一句话,“小楼,一定等不及了吧,就知道你忍不住要拆礼物,可是一定要等到明年圣诞节再看哦。”落款处是一个小小的白字。 白东风送易小楼的礼物?还是一个有拆封日期的礼物?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他很好奇。 甚至没来的跟方娴告别,易小楼就被白东风带到了回易州的游艇上,那是个日光明媚的清晨,二月的天,渐渐暖了起来,年后的寒气虽然未退,但白天是能够看到暖暖的太阳的。 易小楼一个人靠在船头,迎着江面上凛冽的寒风,倔强的不肯进仓,白东风从身后而来,大手一揽把她拽进怀里,“你想被冻成冰块儿也别站在我的船上,更不要想着跳下去寻死。” 她退缩着躲避他的怀抱,后背撞在冷硬的栏杆上,疼的要命,“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他眼看着她撞上栏杆,皱眉抱过她的身子自己站在背对栏杆的位置,“如果你敢死,那些光盘我一定给你所有的亲朋好友人手一份,你最好考虑清楚了。” 易小楼猛地推着他,却不过是让他同样结结实实在栏杆上撞了一下而已。 他眸中聚起怒气,霸道的将她抱个满怀,按紧她。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索性不再动弹,在他怀里乖巧的像一只猫。 他搂着她进仓,把热牛奶递给她,而她低眉看着窗外一望无垠的燕江,不接。 他生气了,眉头聚起来,噙一口牛奶捧住她惨白的笑脸,硬是堵住她的唇灌了下去,托住她的后脑不让她吐出来。 等她禁不住他的力道,把牛奶咽下去,他才放开她,眸中满是风情,笑着开口,“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亲你直说好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 “我宁愿亲一头猪。”说罢她夺过他手中的牛奶,一仰头喝完,让他再没有侵犯她的机会。 白东风漂亮的唇勾着,像盛开的粉色花瓣,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凝聚起燎原大火,坐到她身边来将她按在自己腿上,俯首堵住她冷漠的红唇。 霸道的近乎疯狂的吻,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袭来,她只能被动的承受他的吻,无力的挣扎着,到最后实在敌不过他力气大,只能束手乖乖的被他吻。 直到他满意了,眯着眼放开她,笑道,“这就对了,你听话一点对我们都好,何必跟我闹的两败俱伤呢,更何况你根本没有与我对抗的实力。以卵击石的下场你很清楚,任何事都要量力而行,毕竟后果不是人人都能承担得起的。” 易小楼嘲讽的冷哼,“你带我回去做什么?给你当小妾吗?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娶二房是犯法的。” 快天亮了,熬不住了。。。碎觉去鸟 ------------ 122.在这儿做不太舒服,我们回去再做 5000+ 易小楼嘲讽的冷哼,“你带我回去做什么?给你当小妾吗?现在不是封建社会,娶二房是犯法的。” 白东风俯下身子贴近她,将她打量了一遍之后垂下眸来,满含心事,“放心,二房不会是你。” 冷冷转过身去,他直往前走,舱里卧房门口站着眸色凝重的银狐。 “少爷,您的伤口……” 白东风凌厉的抬眼望过去示意她不要出声,方才在甲板上,为了拉住易小楼,本就没好的伤口又撕裂了汊。 银狐未完的话被堵在喉中,只能忧心的看他一眼,而后又看了沙发上窝着的易小楼。 与初见她时不同,那时的她眼睛亮亮的,纵使生活给了她怎样的绝望她都没有灰心丧气过,而今那双漂亮的眼睛灰蒙蒙的一片,如同蒙上漫漫烟尘,她也有些看不懂了。 随白东风进卧房,利索的给他换药,帮他穿上保护伤口的束身衣,后套上浅粉色针织衫,她单手撑着桌子,语气淡淡的,“也许对少爷您来说,娶易小姐并不是件很难的事,但您从来没有尝试过那样去做。朕” 白东风结果她递过来的药皱眉咽下,“许多事情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风暴常常躲在最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 银狐不懂,不明白他说的风暴是什么,但是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让白东风这么棘手过,他好像只有被动接受的份儿,没有半点能力去做什么改变。 “为什么不拼一拼呢,或许可以躲过去的。”她们这帮人,什么样的狂风暴雨没躲过,什么玩命的赌注没下过,走过血海踏着尸山的人,还怕输吗? 白东风转身往外面走去,到门口时丢给她一句话,“把易小楼交给这世上的任何人我都不能放心,只有把她放在我身边,我才相信她是安全的。” 银狐上前来将手按在门上,“可是您已经对她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刚打开个小缝儿的门砰地一声合上,微弱的光线也被挡在室外。 “她早晚会明白我的。”他回眸,对银狐轻轻的笑,笑意很淡,银狐却一瞬间就有些晕眩。 她承认白东风的美貌,就算是她那么爱着的,冷峻到极致的北棠,也没让她有过头晕目眩鼻血上涌的感觉。 像她家少爷这种男人,注定是每一个女人的劫难,这样一个男人,易小楼怎么可能躲得过呢。 轻轻垂下眼帘,她低声嘱咐,“那在照顾好易小姐的同时,也请少爷照顾好自己,您是四翼的领头人,是白氏将来的正主,您身心受这么多伤害,又有谁来关心你呢?” 她是指易小楼,对易小楼,她心疼之余也有埋怨,埋怨她看不懂少爷的真心,埋怨她不肯给少爷一次机会,埋怨她一步一步把两人的关系逼到如此境地。 白东风却笑了,笑的有些无奈,目光游离于光怪陆离的江面上,漂浮不定,“事实上,我更希望她永远都不明白。” 语毕拉开门走了出去,银狐满头雾水,希望小楼不明白?他这是什么逻辑。 回头对一直在门边靠着的北棠耸耸肩,“你听懂了吗?” 北棠也摇摇头,“就算听不懂,也要相信少爷,没有少爷,就没有我们。” 银狐凝重的点点头。 易小楼靠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看窗外的光影一一闪过,太阳越升越高,光芒透窗而来,几乎就要照到她指尖上去。 她试探的伸出手,却触到冰冷的空气,于是紧张的又收了回去。 白东风从身后而来,揽住她的肩膀,“怎么把手收回来了?” 她颓然靠在沙发上,“有些东西看上去再美好,再接近,也只是假象而已,在受伤和躲避之间,我永远选择后者。” 已经受过太多伤了,再也承受不起那些伤害,再也承受不起幸福的重量,所以连伸出去触摸温暖的勇气都没有了。 白东风笑了,手臂微微用力将她从沙发上抱出来,几步走到窗前的位置。 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打过来,暖融融的,这种感觉,真的久违了。 她在他怀里抬眸看他,见他也正在看着自己,他深黑的瞳中有她的影子,纤弱而美好。 这就是他心中的她吗?他对她,还会有半点珍惜吗? 他怀里熟悉的味道刺的她鼻子很疼,她低下头去将脸埋在他怀里,心中是一片从未有过的的空白。 什么都不去想,也什么都不敢奢望。 白东风久久的没有放下她,她就那样靠在他怀里,也没有再推开他,半晌,他在她耳边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也许是我们都不够勇敢,不敢再往前迈一步,觉得冷觉得不可能触碰到温暖,被刺伤了就忙着收回手,其实幸福只有一步的距离,而很多人连迈出那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仍旧抱着她,窗外的阳光那么暖和,暖的人心都要化了。 易小楼抬眉看他,见他闭着眼,表情平静里带着凝重和严肃。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很自然的就问出了这个问题,不假思索的,未曾考虑的,发自内心的问题。 她想听听他的回答。 他勾起唇角,睁开漂亮到叫人不忍侧目的眼睛,眸中有大片大片的雾气,云淡风轻的开始往回走,“我知道勇敢是要付出代价的,有些事情,有些时候值得去做,而有些时候,一旦迈出那一步,就是灰飞烟灭。” 把易小楼放在沙发上,他一人靠在床边看窗外无垠的江水,心中起起伏伏却终于平静了下来。 回眸看了光影里静静靠在沙发上的易小楼一眼,如果迈出一步的结果是灰飞烟灭,他宁愿她恨他,因为就算她恨他,也不得不臣服于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待在他身边。 有些事情,一旦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他已经伤了她,索性就伤了吧。 银狐递给他电话,是楚怡文打来的,听声音似乎哭过。 “我以为你不会跟我联系。”他远望着江面,脸上平静如常。 易小楼就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虽然并不想听他在说什么,可是舱里那么安静,他的声音那样清朗而富有穿透力,她不听也躲不过。 电话那头的楚怡文声音压得低,“难道等你来联系我吗?” 她当然有这个自知之明,骄傲如白东风,对一个他不爱的女人,怎么可能主动联系,她要等他回到她身边,简直是痴人说梦。 白东风轻笑,又看了易小楼一眼,转身进了房间。 门被关上,易小楼痛苦的闭眸,起身往外面走,最终在右边的栏杆上靠下来。 白东风的声音却从她左侧传来,“怡文你或许误会我了,四年前的事情是你做的,我知道与不知道并不影响我对你最终的看法。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是你的手段让我认识到我对易小楼的信任有多么的不堪一击,与其说当年是你破坏了我们,不如说是我的错。是我最终导致了小楼的痛苦,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遗弃了她。” 易小楼浑身一怔,她左边是卧房的窗户,她怎么忘了,如果窗户打开,她站在这个位置刚好能听到他的声音。 她真恨自己不该出来,不该听到这些,靠在栏杆上,风迎面而来,眼泪就流了下来。 白东风说这话时刻意将声音放低了,应该是怕坐在客厅里的她听到,可终究阴差阳错的,她还是听到了。 转身想走,可是女性强烈的好奇心却不允许她这样就走开。 脚步顿在原地,她很想听听他们接下来会说什么。 电话那边楚怡文有些激动,出声接下了白东风的话,“不要跟我说这些,家延,在我面前这么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你是多么爱另外一个女人,这样真的很残忍你知道吗?” 白东风将手搭在窗口,微不可闻的嗤笑一声,“残忍?我比你还是仁慈多了,我不杀了你,那白家少夫人的位置就始终是你的,而事实上,我也的确没有那么做,不是吗?” 楚怡文也笑了,“确实,家延,这就是你妇人之仁的地方,你从不想伤及无辜,所以不会杀我,但只要我不死,你就只能娶我。易小楼想进白家,门儿都没有。” “所以,白少夫人,易小楼在我身边对你的地位半点影响都没有,既然没有,你也就没必要与她为难。不是吗?” 易小楼听到此再也听不下去,转身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一样回到厅里,愣愣坐在地毯上。 而卧房里白东风的电话还在继续。 楚怡文笑的自信满满,“所以家延你现在是在替易小楼向我告饶吗?” 白东风轻笑,“你觉得是就是吧,原本她也就不是你的对手。” 挂掉电话,他出来时见易小楼坐在地毯上,不抬眉也不说话,他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捞把她带到自己怀里,“地上很凉,坐久了要生病的,我可没那么多钱给你买药。” 易小楼想笑,却半点也笑不出来。 游艇经过燕江岛时她们都没有往外面看一眼,驾驶游艇是那个每天必到岛上采矢车菊的男人,他把游艇靠在岛上,笑着跑到厅里来,“少爷,我去岛上采点花给千百度送去。” 白东风挑眉,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那一刻易小楼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表情,见他黑眸深处竟然荡漾着含笑的温柔,像多年前一样的笑,也有那时的温暖气息,只是一闪就过了,连抓都抓不住。 花采好后一路往易州直航,谁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上岸时她腿在发抖,白东风见她那模样便暧昧的笑着抱起她,“我又不是纵欲无度的人,你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那以后可怎么办?” 笑的邪气十足。 易小楼瞥他一眼,直接丢给他两个字,“淫-荡。” 昨晚带着行李去找他,在他们曾经租住的地方,在宽敞的卧房里,在大大的床上,他使尽浑身解数折腾她,一直要到了天明时分才停下来,竟然还有脸说自己不是纵欲无度的人。 可是为什么他大战了一整夜之后没事儿人似的,走起路来腰不疼腿不酸,她却浑身无力四肢发抖呢。 白东风并没有与她计较,似乎还十分享受她给他的这两字真言,只是跟在他身后的银狐和北棠忍不住变了脸色,想笑却还得憋住笑。 上车之后银狐识趣的坐在副驾驶上,北棠开车,把车子升降层打上来,严严实实的隔开前排和后排的位置。 易小楼被他们两人这种行为弄得十分无语,只能嫌恶的瞅了白东风一眼,暗暗往车窗边靠。 白东风伸手把她捞了过来,“跟我在一起让你很不自在吗?为什么总是躲?” 她回眸与他对视,仍是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到,只得往后又躲了躲,“我没有不自在,是你太过自信了。” 他邪笑着将恶魔之手探进她衣服里,“是吗?那我们要不要试试到底是不是我太过自信?” 她瑟缩着从他怀里往后退,直到退到了窗口实在没办法才哑着嗓子喊银狐的名字。 他微凉的手早已穿透她的内衣,准确无误的握住她香软的胸,她惊呼一声就要挣扎,他说出的话却更叫她绝望,“这边隔音效果很好,你完全可以再大声音点儿,我很喜欢听你叫出来,这样才比较有情调,你觉得呢?” 她被他彻底打败,只能不再退缩,他反倒笑了,手从她衣领下抽出来,“傻瓜,跟你闹着玩儿呢,在这儿做不太舒服,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 易小楼睁大了眼睛,对他厚脸皮的功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并对他用这等卑鄙手段威胁她表示无比的痛恨,“回去也不做。” 她冷冷别过脸去看车窗外闪过的风景,白东风却将手伸过来,握住她纤细的腰,“你说的不算。” 得意的闭眸享受着胜利归来的美好心情,他随意的吹了个口哨。 直到进了市区,银灰色帕加尼跑车内,他睁开眼睛静静望着窗外飞闪而过的熟悉街景,冷峻的脸上温和了几分,却又忽而结了一层冰一样的僵硬。 ------------ 123.他笑的一脸暧昧[一更] 车子在东风会所停下,白东风抱着易小楼下车,江州是阳光明媚,易州却在飘雨,楚怡文正撑着伞,在门口接他。 将近中午的时间,易州的风雨凄迷却仍旧未变,这是他们习惯了的天气,也是他们习惯了的地方,而马路旁边那张脸,易小楼却永远无法习惯,只因为她可以以白东风未婚妻的身份,堂堂正正的站在那里接他。 她抓紧他的肩膀,想要从他怀里下来,却被他冷冷按住,银狐的伞便从身后撑过来,遮住他们头顶的风雨,而北棠则揽着银狐,撑着把同样的黑伞给她挡雨。 楚怡文面色不改,笑着上前,“易小姐这是怎么了?走不了路了吗?伤了哪儿?” 白东风的身影停在萧萧风雨里,眉目清淡如画,声音裹杂着雨声,分外好听,仿佛琴弦拨动在心口上,“她哪儿也没伤,我喜欢抱着她。汊” 言毕就要错身而过,楚怡文拉住了他的衣袖,“家延……” “回去吧,易州的冬天很冷,雨水淤积到肌肤里面,是要生病的。”这句话像是提醒她,更像是提醒自己,说过之后再无留恋的从她身旁走过。 易小楼却被身后那道凌厉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舒服,挣扎着从他怀里跳下来要往前跑却被她抓住了肩膀朕。 他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提着她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接过银狐手中撑着的伞,将不老实的她护在羽翼之下。 银狐则走到北棠的伞下去,静静跟在二人背后。 “再跑我就把你送给楚怡文,她肯定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白东风揽着她的腰,轻笑着威胁。 易小楼抬手往他手上掐了一下,“你最好把自己送给她,她似乎喜欢你比喜欢我要多很多。” 他便不再开口,墨色身影将娇小的她彻底笼罩,匆匆走到别墅门口合住手上的伞。 李嫂来开门,见风雨凄迷急急忙忙接过他们几人手中的伞,把他们迎了进去。 已是二月,易州的冰雨却仍旧将气温拉到零下,冷的可怕。易小楼哆嗦着进门,被白东风强势的拎到沙发上,抬眸的瞬间才见魏念卿也在。 她身后还站着滕秀杰和柳素萍。 易小楼尴尬的笑笑,“伯母好。” 是忐忑的,白东风去江州找她的事情,魏念卿肯定知道,作为他的母亲,她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不知道到底了解多少,更不知道她是不是会因为这件事对她有看法。 漂亮而气质卓绝的女人一身家居服在沙发上安坐着,美的让人不忍打扰,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白东风的胭脂扣里瞥到她照片时的心情。 是嫉妒她确定,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被白东风挂在心尖儿上的女儿,叫她嫉妒,唯一没想到的是,真正见面的那一刻,她竟然是以白东风母亲的身份出现的。 虽韶华不再,岁月沉淀下来的那份气定神闲却不是任何人都有的,还有仍旧美丽的容貌。当魏念卿这三个字在她心里成为一个具体的人的形象,一瞬间就被神化了。 这么美丽而气质非凡的女人,是她此生仅见。 她正在退缩,魏念卿却上前拉住她的手,那般慈祥的模样,就像个和蔼的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就与她的干妈宋夫人看她时的眼神是一样的。 “手冰凉冰凉的,怎么也不穿多点儿。” 她愣在那里,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同宋夫人一样的温柔,一样的从不责怪她,眼眶里有什么东西在迅速凝聚,又被她憋了回去,她沉默了半天,回握住她漂亮纤细的手,“没事的伯母,我不冷。” 可这一握,她又惊愕起来,脸色有些微变,手却没敢放开,也没发出声音。 似乎从第一次见到她起,她手上就带着黑丝绒手套,就算今日在这所别墅里换了如此居家的衣服,左手上的手套也没有拿掉。 而就在她握住她的手的瞬间,却分明感觉到有一根手指是僵直的,根本握不下去。或许更加确切的说,那分明就不是一根手指。 魏念卿感觉到她瞬间的僵硬,轻笑出声来打破尴尬,抽回左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了,你们刚回来,外面风雨太大,先歇会儿吧,我去看看李嫂的茶沏好了没。” 魏念卿笑着,在她惊愕的目光里转过身去,她无措的回眸,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才好,却正正撞上白东风的目光。 他向来深黑的眼眸此刻是灰色的,定定的看着她,带着某种安于天命的绝望。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魏念卿的那根断指,却让她的心莫名的揪了起来。 一直在沙发后面站着的柳素萍上前来走到白东风身边,“少爷,您的衣服湿了,先换下来吧。” 白东风这才收回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任由柳素萍温柔的将他身上的墨色外套除去。 她想了一下柳素萍的话,又往白东风看了两眼,这才发现他右边的头发都湿了些许,方才外面雨大,她从他怀里跳下来之后他的伞明显的朝她这边倾斜了。 她虽然待在他臂弯里也不老实,身上却半点都没湿,反倒是他,自己撑着伞的,却把自己半边身子都弄的湿淋淋的。 她刚定下神来却听到柳素萍惊讶的声音,“少爷,您这伤怎么裂开的?知道伤口裂了还不保护好自己,又淋雨淋成这样,您的右手不想要了吗?” 白东风面色不改,只是如烟笼雾罩的眉头轻皱了一下,“素素,我没事,不用担心。” 易小楼往柳素萍看过去,见她柔弱的大眼睛里已经聚起了泪水,“总说没事,可是这伤都好久了,你都不知道注意一下,好好的怎么就又裂了。我帮你换药吧。” 略带生气,她转身拉着他的手往卧房里走,白东风没有拒绝,随她进去了,只是经过易小楼时轻轻看了她一眼。 易小楼赶紧把目光投向别处,见李嫂端着热茶过来,跳过沙发跑上前去笑着接过茶来,“李嫂我来帮你。” 等到转身给众人递茶时,卧房门已经合上了,而白东风的身影也不复可见。 银狐和北棠接过茶靠在沙发左侧,微抿了两口,滕秀杰在单人沙发上,她给他递茶时分明见他深黑的眸紧缩,瞳孔中一亮,那亮光凌厉而刺眼,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收敛了。 “多谢易小姐。”他骨节分明的指接过她递来的茶,笑着的唇角分明带着阴冷和嘲讽。 白东风和从卧房柳素萍出来时,柳素萍脸色微红,跟在他身后,易小楼心中一揪,不再看那两人。 沙发上魏念卿温柔的笑着对白东风招招手,“家延,过来让妈妈看看。” 白东风抿唇,十分听话的走过来在魏念卿身旁坐定,魏念卿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语重心长,“哎,都多大的人了,还叫妈妈说你呢。你的伤不能拖了,要好好养着,下午不用去公司了,等雨住了我叫明哲再来一趟。” 他点了点头,拉过魏念卿戴着黑色丝绒手套的那只手,放在手心里,“谢谢妈,叫你担心了。” 易小楼注视着他跟他妈妈说话的模样,那是前所未有的乖巧听话,她从来不知道,白东风还有这般模样。 想起他的伤,她记得今天在游艇上自己撞到栏杆上时他一转身将她拉到里卖,自己背对栏杆站着,而那时她推了他一把。 他高大的身躯撞在栏杆上,眉头极快的皱了一下,之后就抱着她到舱里去了。 应该就是那一下撞到了他的伤口吧,易小楼垂眸,心里有些自责。 房内的气氛慢慢变的有些不对,柳素萍的目光就没从白东风身上移开过,魏念卿慈爱的轻笑,扫视房内一周,“我回来这些日子还没有与四翼好好说过话呢,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在博雅订了位,家延你刚回来,就先歇着吧。” 易小楼不禁佩服起这个女人的聪慧,目送银狐、北棠、滕秀杰和柳素萍随她出门,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嫂也退了下去,何伯在花园的廊下给他的盆栽松土,客厅里一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易小楼端过手边的茶又猛喝了一口,回身看着白东风,纠结了许久才发出声音里,“那个……对不起。” 白东风回头,眸中含笑,唇角绽放的风情那么迷人,他猛地扑上来把她压倒在沙发里,挑起她的下巴,笑的一脸暧昧,“哪个对不起?” 在新年旧年交替的时候,楚只喝了一杯奶茶,吃了点泡面,然后果然的悲剧了,食物中毒的孩纸伤不起啊,痛苦的要了老命了。。。所以今儿更新晚了,亲们担待下哈,等会儿还有一章更新,明天和后天都更一万字 另外,抹着眼泪儿祝亲们元旦快乐 ------------ 124.与别的男人,做最亲密的事 [二更] 他猛地扑上来把她压倒在沙发里,挑起她的下巴,笑的一脸暧昧,“哪个对不起?” 易小楼挪动身子,手慢慢攀上他的肩膀,摸到他的伤处,“对不起害你受伤,对不起害你伤口裂开。” 可是心里很憋屈,尼玛什么时候能把老娘的视频给销毁了啊。 他的手却不老实起来,从小腹开始往上游走,一直摸到她胸口的位置,“那你应该拿出点儿诚意来嘛,不如,用你的身体道歉,那会比用嘴巴道歉更能让我接受。” 她白他一眼,“白东风你能不能正经点儿。汊” 他轻笑,脸埋在她胸口光滑的肌肤上,火热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她,“我现在说的不就是很正经的事情吗?” 易小楼只能后退,双手推着他的肩膀,“不要这样,我心里很烦,请你放开我。”她声音是冷淡的,冷淡的叫人捕捉不到丝毫温度。 除了愧疚,在她的话里,再也听不出别的意味朕。 白东风却仍不死心,张口咬住了她胸前的那一点,她怒了,猛地把他推开,用力很大,以至于他手上的右臂重重撞在沙发上,她怒目猩红皱眉开口,“我不是说了叫你放开我吗!”此声接近歇斯底里。 他终于被她这声暴怒的大吼震住,不再试图侵犯她。 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唤了声怡文,转身走到远远的落地窗下,说话的声音不大,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着她,目光闪躲。 她凝视着他,胸中闷疼,眼泪终于簌簌而下,那些在船上他所说的话还历历在耳,她怎么可能忘。 她说她在不在他身边都不影响楚怡文的地位,说她早晚都会是他的白少夫人。 还拿着他的少夫人叫罗甜甜拍的视频来威胁她,威胁她回到他身边,威胁她永远不准离开。 还有他那句,放心,二房不会是你。 呵,原来她在他心里就只值那么多,值一个用身体向他道歉的价格,是他的玩物他的禁宠,连一个二房都比不上,甚至算不得是情人。 他挂了电话之后上前来坐在她身畔,脸色如常,语气平和,“饿了吗?跟我一起去吃饭。” 他拉着她的手,不容商量的,她忽然想起刚才柳素萍也拉过这只手,而他没有半分不适跟着他进了房间,出来时柳素萍的脸色还红红的。 她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这一刻觉得无比恶心。 后退一步,她抬起头努力从模糊的泪眼里看着他的脸,“白东风,你以为你为我受伤我就活该感谢你是吗?你以为你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必须心疼你是吗?你以为你刚才为我拒绝了楚怡文,我就该对你以身相许以报君恩是吗?为什么你这么自私,为什么认定了楚怡文是你的妻子却还要来纠缠我,我请问你,我在你心底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情-妇?二-奶,还是你的一个随时随地都可以丢弃的玩物!” 他漂亮的眸黯淡了下来,薄唇紧抿着,一个字也没说。 而她最怕他这个样子,他那双深黑的眼,带着探寻的意味,带着某种意义上的蔑视和嘲讽,那么冷漠的笼罩着她,让她觉得周身都冷的要命,让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任人指点的笑话。 “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话,是无话可说了是吗?因为我说中了你的心事,因为你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宁愿让我死在你身边也不放过我不是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到底是为什么!”她拉住他的手臂眸中带着愤恨,也带着虚脱的痛。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把她带进怀里,她的脸就贴着他的心房,可以清楚的听到他心跳的声音,可是却永远无法看透他,永远无法真正走到他心中去。 “那是怎样,我听你的解释,你说啊,现在就告诉我。”她从他怀里退开,逼视着他,想要从他紧闭的口中得到一个回答。 而他就那样站着,仍旧用那种目光看着她,看得她浑身发冷。 许久,他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既然你不想出去,我们就在家里吃好了,你想吃什么?” 易小楼几乎被他这种态度逼疯,踩着拖鞋飞快的跑上楼去。 李嫂正在她房里收拾,见她上来满含深意的看了她两眼,她擦擦眼泪在窗内站定,轻声问正在整理窗帘的李嫂,“李嫂,你是不是也很看不起我?” 李嫂动作停住,“小姐,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你是少爷最爱的姑娘,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你。” 易小楼眺望着雨幕里的东风会所,这两年的雨可真多,易州市几乎是泡在雨水里,让她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 而与白东风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跟让她痛恨自己,那些陈年的爱情也似乎发了霉一样,怎么闻味道都不对,怎么想,也都再也没有当时的感觉了。 不过几年而已,一切都变了,到底是为什么。 “最爱的姑娘?是我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他只会威胁她,只会强势的霸占,从来吝啬一句最简单的解释。 李嫂抿抿唇,“我照顾少爷好多年了,或许比这个家里其它人知道的多一些,但有些事没有经过少爷的允许,我也不能多说,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我所听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如果易小姐真的想知道为什么,您还要自己问少爷,我所能告诉您的就是,这些年来少爷从没有为哪个姑娘如此费心过,听念卿小姐说您是少爷的初恋,是他曾经用尽力气来爱的女人,这天下间知子莫若母,念卿小姐说的,总是不会错的。” 她收拾好房间转身就下楼了。 午饭时间白东风端着做好的菜上楼,先给她盛了碗热汤走到她身后,“就算你讨厌我不想看到我,也把这碗汤喝了吧,你的胃病这么多年了,就没好过。恨我也不能虐待自己。” 易小楼回身把汤从他手中接过来,小碗中冒着热气把面前男人的脸笼罩的云里雾里的,美艳的仿佛神话故事里脱水而出的蛇妖。 一个男人能长成这种天打雷劈的妖孽样儿,确实不容易。 手中捧着的汤很暖和,当归参芪羊肉汤,暖胃的,分量把握的很好,汤也做的很漂亮。 李嫂帮忙把他做的菜端上来时还有意无意的说了句,“少爷这些年可研究了不少暖胃汤的做法,每一道都比我做得好呢。” 白东风抿唇一笑,“李嫂太夸奖我了。” 李嫂对捧着小汤碗站在窗边的易小楼点点头,转身下楼去了。 她踟蹰着,终于还是到沙发旁坐了下来,径自搅着碗里的汤,他轻声提醒她,“已经不烫了,我试过,刚刚好,你快喝吧。” 她鼻尖酸疼,心也瞬间被揪住了,忙捧起碗低头喝着,连同那些掉进碗里的眼泪一起,都喝了进去。 半天才清清嗓子问他,“为什么要把我从江州带回来,我在那边活的好好的,你如果想让我好,就不应该纠缠我。” 他勾起唇笑的有几分自嘲,“我也没想过会用那种方式把你带回来,只是在江州湾海岸看到叶承颢亲你……” 他往自己口中填了一棵青菜优雅的吃着,将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 “还有呢?”易小楼静静的看着他。 他抬眉与她四目相对,“看到别的男人亲你,我受不了,我不知道亲吻之后接下来会是什么,我的小楼也会慢慢接受别的男人吗?与别的男人做我们之间曾做过的最亲密的事?” 他真的无法接受,想到那里他就疯了,行动完全不受控制,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她弄回来,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会让彼此多么痛苦,他都不会让她再在江州待一天。 自然,他也那么做了,他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所以找准了那些点来刺激她。 他跟她说自己刻录了一卡车的那种光盘,事实上根本没有。 从头到尾只有一盘而已,除了罗甜甜录的那一盘,他根本没有再刻录。 他太过明白,如果她知道她毁掉的那盘带子就是唯一的一盘,他就再也留不住她,所以他才骗她说他有很多,到底也不过是吓吓她而已。 如果真的想伤害她,他有一万种方法,但是他没有,不是他不敢,只是不舍得。 谢谢亲们,终于写完了。,明后天都是万字更新,不容错过哈,食物中毒后虚弱的娃儿伤不起,飙泪 再次祝亲们圆蛋快乐楚爱你们亲们有票送票有花送花吧 ------------ 125.激烈的缠绵,排山倒海的快感 10000+ 如果真的想伤害她,他有一万种方法,但是他没有,不是他不敢,只是不舍得。 “好了,不说了,我们快吃饭吧。”抬眉给她夹了一小块嫩嫩的冬笋。 易小楼咬紧下唇,手中握着的筷子在碗里胡乱的扒着,“我想知道你不要我,一定要娶楚怡文的真正原因。” 白东风手里的筷子停了下来,舀了一小勺汤慢慢的喝完,而后无比优雅闲适的用餐巾纸擦擦唇角,“别胡思乱想了,真相有时候并不那么让人开心。” 他转身往外走,似乎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易小楼起身喊住他,“外面在下雨,你的伤还没好,你妈妈说下午不让你回白氏了。汊” 他没有回头,身体站在原地僵直了一下,“我要去军区一趟,那边有些事。” 易小楼垂下眸,他向来就是这个样子,做什么事情从不跟她说,就算是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也走的那么心安理得。 就如此刻,他的背影对着她,让她心中的痛一瞬间极速膨胀,几乎把胸前都撑破,原来他连跟她解释一句都吝啬朕。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她,这就是他所谓的不想伤害她,她从餐桌旁起身,拖着拖鞋懒懒的走过来,绕到他面前,“那我去看我舅舅可以吗?” “是不是还要看旁人?”他的眼睛那么明亮,明亮到一瞬间就可以看穿她的心事。 她踮起脚在他嘴唇上一吻,“你想多了。” 学他的样子,只说他想多了,却不跟他解释,她不能这样任他摆布,他摆布她的人生,她就让他也过得不舒服,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我可以去吗?”她盯着他的眼睛,从他深邃如海的眸中看不到半点情绪。 他揽住她的腰,猛地将她往上一抬,逼视着她,“刚才那一吻算什么?” 原来他也会生气吗?她笑着将手搭在他肩上,明明是笑,可目光深处却很冷很冷,声音娇柔的叫人害怕,“当然是讨好你了,不讨好你怎么敢向你提要求呢?军长大人。” 他那双眼睛便眯得更紧,猛地把她按进怀里,唇贪婪的衔住她的,长舌探到她口中吻得她头晕目眩后才放开,“记住以后要这样讨好人,因为我更喜欢舌吻。” 语毕放开她,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的身子都没有动一下,凄风裹杂着冷雨,从门口飕飕而来,李嫂要去关门,却被她拦住了,“我要出去。” 没有撑伞,她什么也没带,信步就往外走,刚到门口便被修罗迎住。 “易小姐,您要去华阳吗?我刚好也要去那里,不如我们一起?”没在宋颖之身边时,修罗周身都萦绕着死亡的气息,冷冰冰的。 一到警局里待在宋颖之身边又完全是两副模样,白东风果然慧眼识珠,在那么多孤儿里偏偏挑中她,如今看来,她确实是天生的卧底料。 易小楼摆摆手,“不必了,我知道去华阳的路怎么走。” 修罗一绕身挡在她面前,“去阎罗殿的路,恐怕更好走一些。”她唇角勾起,属于杀手的冷血气息扑面而来,叫易小楼肩膀忍不住一抖。 “你什么意思?”她抬眉看她。 修罗牵住她的手引领她往前走,“上次大半夜少爷替你挡了一枪你总没忘吧,现在大白天的,上班高峰期,像易州这种表面一团祥和内里危机四伏的地方,出个车祸什么的纯属正常现象,那些亡命之徒要找个替死鬼还不简单的很,到时候你躺到马路中央不要紧,敌方只配上了一个要钱不要命的司机,可我们的少爷或许会为此一蹶不振的,你舍得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可不舍得。” 拉开车门把她推到驾驶座上,“走吧,你走在中间,忠叔的车走前面,我押后。” 送完人她还要去警局,根本没时间跟她在这里磨蹭。 易小楼只得系上安全带,关上门,无比郁闷的被一前一后两辆车夹在中间,稳稳当当一路没出现任何意外的回到了华阳控股集团。 这里与她走之前并没有多大差异,只是更忙碌了起来,华阳翻过年头之后的效益与年前相比,正在成倍增长。 易守震从办公室出来见到她,开心得不得了,“江州的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回来也不跟舅舅打声招呼。” 她抿抿唇,“嗯,唐逸回多伦多了,跟志达续约的问题也已经妥善解决,待在江州也挺烦的,还是回家好。” 易守震笑的满脸慈祥,“行,那下午在家里吃饭,我叫你舅母好好准备准备。” “不了,最近没少惹颖之哥生气,也很久没去看干爸干妈,下午我还是去他们那里吧,您别叫舅妈张罗了,我就是回来看看公司最近运作的怎么样。” 她垂下眸,拉过易守震的手,“舅舅,您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和小天姐又都是女孩子,以后就不要这么拼了,钱是挣不完的,公司的事情不要太操劳,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就是您了,就算是为了我,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易守震点头摸摸她的脑袋,“好,舅舅听你的,我们小楼就是乖。” 易州军区低调的办公楼里,潘子正悠闲的喝着茶,见白东风的车开进来开着三楼的窗户对他抛了个媚眼儿。 等他进了办公室,潘子的口哨声响了起来,“呦,我们的军长大人都八百辈子没来这儿了,今儿怎么想起来大驾光临?莫不是忽然记起有我这么个美艳如花的好搭档在天天盼着你呢!” 白东风瞥他一眼,“最近叫银狐和北棠为我解决了太多私事,恐怕老爷子那边要引起不满了,以后正事儿还是交给你办。闲话少说,叫你查的事查出来了吗?” 潘子耸耸肩,“你那天带回来的人,死了。” “什么?”白东风惊愕的起身,在易家对他开枪的人活捉回来就是要问出幕后主使的,竟然死了? “你怎么看人的,我不是一早交代过你,要防止他自杀吗!”眉头皱成川字,白东风起身脱去便装换上衣架上的军装。 转过身来的瞬间潘子没忍住肩膀抖了一下,这个白东风,打小跟他一起长大,若说他们一起长大的人那么多,明哲北棠滕秀杰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可偏偏眼前这货,是妖孽中的妖孽啊。 连穿个军装都能这么电力十足,他方才一回头的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休克了。 对他撇撇嘴,“你们白家是做什么的,混黑道的啊大哥,你知道的不会比我少,那人好像被注射了什么药,交到我这儿没两天就死翘翘了。” “我们家不干那么缺德的事儿。”白东风握拳,因为易小楼去江州的事情,他一直没顾上这边,没想到竟叫那人死了,“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知道还查什么啊。”潘子端起桌上的杯子喝自己的咖啡,暗自呢喃道,“缺德事儿都叫你们白家做了,你不承认而已。”同时指着墙边上自己正在组装的一个新式武器,正要跟白东风炫耀。 却听得白东风的声音雷霆万钧而来,“那是在易小楼的卧房对我开枪的杀手,现在线索断了,我们根本不知道是谁要对小楼下手,除非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天候的保护她,否则她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你明白吗。” 潘子一口咖啡喷了出来,“你不早说!” “算了,我懒得理你。”他说着就要往楼下去,潘子拦住他的路,“八百辈子才来一次,先看看我的新式武器嘛。” 晚上易小楼在宋家吃完饭,聊天也聊了一会儿,起身要走,宋夫人留她在家里,宋孝宗也对她摆摆手叫她坐下来,“今儿爸爸做主,你就别走了,外面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你不在这些日子啊,我和你妈,还有颖之都很想你。” 宋颖之端着果盘笑着走来,高大挺拔的身躯让人满满的都是安全感,因为在维也纳特训参加特训,毕业之后也一直保持运动从不松懈,是标准的倒三角,比模特还模特的身材。 上前递给易小楼一杯加了热的水果汁,把果盘也放下,笑着搭话,“爸爸,你应该说您和妈妈都很想她,尤其是我。不然这个小没良心的永远都想不起来来看我们。” 宋孝宗和宋夫人都笑了,看着面前的易小楼和宋颖之斗嘴,口边的话憋了半天终于是问了出来。 “楼啊,你和你颖之哥也都到了适婚年龄了,你俩的事儿这段时间你要不再考虑考虑?”宋夫人笑的很温柔。 宋孝宗也忍不住开口,“年前不是就答应爸爸好好想想了吗?这都想了两个多月了,也该想明白点儿了吧。” 他怎会看不出她和白东风之间那点儿事,在省厅混了大半辈子,怎么可能连孩子的心思都看不透。 但他始终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白东风已经和楚怡文订婚了,他们全家都很喜欢易小楼,如果她愿意,他们会组成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对……”对不起还没说出口,宋家大门门铃被重重的按响,宋颖之去开门,却见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他的情敌加死对头白东风。 眯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个高大的男人都盯着彼此,恨不能用眼神将对方灼穿。 宋夫人见过去了那么久宋颖之还没给人让路,便回头问道,“颖之,外面是谁啊?” 宋颖之没吭声,白东风侧过头温文有礼的对着厅里一笑,“宋伯母,我是白东风,请问易小楼在吗?” 听到白东风的声音宋夫人也当即愣了,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易小楼忽然想起光盘的事情,几乎是一瞬间她轰的弹跳而起,“对不起啊干爸干妈,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今晚就不在家里了,我先走了。” 言毕小跑着走到门口,极利索的换上高跟鞋,连拉链也没拉好就跑上前去挽住了白东风臂弯,“我们走吧。” 白东风抿唇,也无暇顾及宋颖之满是怒气的眼神,与易小楼一道转过身去,直直往门口停着的车灯还没熄掉的车里走。 车子开出宋宅,开到无人的小公路上,他忽然停下来,回头一把把她捞进怀里,猛地就吻住了她,吻的很狂放,半点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急切的想要把她吞吃入腹。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重重承受着他的亲吻,直到他放开她,喘息着将她的身影锁住,“出门为什么不带手机,打你电话不通,到易家找你你也不在,每次骗我说回去看你舅舅你总在宋家,以后做什么事能不能先跟我打声招呼?” 她被他连珠炮的问话吓到了,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也因为他眸中明显的红色而惊惧,“我……我不就是来看看我干爸干妈吗,你用得着这样吼我吗?你跟你的莺莺燕燕们约会怎么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喊着喊着眼睛里就有泪开始凝聚,早就说了不再为他心痛的,可是说起他身边那些不得不提的女人,她还是会难过。 他颤抖着双手把她拥进怀里,极尽温柔的小声安慰她,“好了,我还没对你生气,你倒先生起气来了。我只是担心你,我怕你会出意外,如果有那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会自责死心痛死的。上次对我们开枪的人还身份不明,现在你随时都有被人盯上的危险,一天揪不出那个人我就一天放不下心来,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你受一点伤你明白吗傻姑娘。” 他一定是怕极了,怕极了双手才会是颤抖的,可是他此刻的模样也很英俊,只知道他是军长,却从来没看过他穿军装的模样。 白东风在她心里,是一个美到极致的男人,皮肤白皙,妖孽一般的五官,习惯了看他穿正装运动装和休闲装,却不知道原来他连军装都能穿的那么天-怒人怨。 方才他那一大段话,也随着他穿着军装的模样一瞬间全部闪进她心底,尖利的触觉刺的她心底一痛。 ------------ 126.要她!狠狠地要她!怎么也要不够! 10000+ 易小楼皱眉把他高大的身子揽住,任他靠在自己身上,汲取着她本就不多的温暖。 “小楼,以后不要再走了好吗?我真怕哪天我一个不留神,你就不见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有些醉了,头很沉,但那些憋在心里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真正的,不娶她的原因,他永远也不可能告诉她。 怕她被寻仇的人掳走,只是原因之一,却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因由,压在心房里,压得他的心脏疼的仿佛要爆裂开。 可是,不能说,真的不能说汊。 就一醉吧,就醉倒在她怀里,什么也不想,从那么多年的腥风血雨里走来,静静靠在她身上,好好的睡一觉也行。 “答应我不再离开吗?”他呢喃着问她。 她以为他说醉话,手放在他后背上轻抚着,安慰他,心中思绪纷繁复杂,“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我可以相信你吗?朕” 他们早就对彼此不再坦诚,对对方的欺骗也远不止一次,心与心之间有那么多的隔膜,有那么多的枷锁,他们之间,要说起信任二字,谈何容易。 可是这一刻,宁愿再相信他一回,就算是被欺骗也无怨无悔,如果他肯如此费尽心机的欺骗她,那她就再心思单纯的被他骗一次又如何。 “好,我信你。”扶着他起身歪歪倒倒的往大床上走,给他盖好了被子,缩成一团窝在他怀里,期待翌日是个晴朗的天气。 第二天是她先醒的,白东风喝了那么多烈酒,睡的很沉,她先是拉开窗帘,并不刺目的阳光过窗而来,正好落在床头。 而他睡在阳光里,漂亮的双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将眼睛下房拢起淡淡的暗影,祥和的不像话。 他侧着身,双手放在身前,是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易小楼心头一动,上前躬下身去,抿嘴一笑,轻轻吻在他薄薄的唇上。 他却忽然伸出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压倒在床上,强烈的男性气息逼的她无处可逃。 她笑着要躲,可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实在太大,她根本一丝一毫都动不了。 “你干嘛?”她脸腾的红了起来,不去看他刚睡醒时带着朦胧笑意的眼,那太过迷人。 她曾经很早就想过,如果能不看白东风的眼睛就不看吧,他那么漂亮,就算你明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可还是义无返顾的跳下去。 他是比罂粟更加可怕,叫你深陷于他温柔的陷阱里不可自拔,但随时也可能给你致命的一刀,伤的你体无完肤。 她现在已经害怕与他对视了,害怕他瞳孔里说不清道不明的墨色漩涡,害怕自己不过是跳入了他另外一场不可知的阴谋。 而他似乎并不在意她的闪躲,一手探进睡衣直接握住她敏感的乳-房,另一只手腾出来,伸出手指点着她的鼻尖轻笑,“明明是你大早晨的就主动勾-引我,还问我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你很清楚不是吗?” 狂乱的扯掉她身上的睡衣,他强势的顶开她双腿,腰身一挺将她彻底占据。 进入的瞬间被她紧紧包裹的感觉,叫他疯狂,他眯着朦胧的睡眼俯下身下,在她耳边低叹,“傻姑娘,你不知道早晨是男人最兴奋的时候吗。” 爱怜的吻过她的唇,吻过锁骨吻过酥-胸吻过她每一寸颤抖的肌肤和每一个骨节相扣的地方。 而经历了昨夜的那根本不算坦诚的坦诚,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回应他,在他狠狠往里倾轧时挺起纤细的腰迎合他的动作。 她的回应,让他疯狂,瞬间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时光,在那个他们租住的两层小楼里,在干净到一尘不染的卧房,在大床上在地毯上,在窗台上在茶几上,在梳妆镜前在浴缸里,他们曾经那么激烈的欢-爱过。 年少时不懂深情,以为占有就是爱,以为疯狂的做-爱就能融进彼此的心,以为那样就可以填补心中大片大片的空白和恐惧。 其实在那个时候,他也是害怕着的,怕那些等着索他命的人会对她不利,所以才在她百般的反对之下强硬的拉她跟她同居。 那些个疯狂纵-欲的日日夜夜,那些他把她变换着各种体位压在身下的情景,一如昨日般清晰,忽然那么来势汹汹的,那么激烈的占据他的脑海。 他的动作轻了下来,慢慢俯下身吻她的嘴唇,吻的无比珍视,结束这个吻是他抬眉看她,眼神里荡漾着的温柔那么明显,毫不造作的将她黑发飞舞的模样映在瞳孔最深处,映在他心里最隐秘的角落。 “小楼我爱你。”有多久没在她清醒着的时候说这句话了,似乎最后一次说,是在她毕业前夕。 那时的他知道易小楼毕业一回易州他的身份必然就不能再瞒她,他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她,也买好了求婚戒指,更做好了被她拒绝的准备。 他把这多年来的点点滴滴都深深的记在心里,因为双手沾满鲜血而那么深刻的自卑着,自卑的以为易小楼一定不会喜欢那样的他。 他用魏家延的身份与她相爱,与她融为一体,却要用白东风的身份向她表白,他知道她必然需要一个缓慢的适应过程。 只是没想到华阳一场变故,让他们分离了整整四年。 这四年的时间里,他们错过的太多太多,而这四年他们彼此所经历的事情也太多太多。 甚至没有勇气说一句爱她,开不了口,也不敢开口。 他是那么强悍的人,但却怕听到她拒绝的话语。 仍旧看着她,恨不得这一眼就是地老天荒,恨不得闭上眼睛就是世界末日,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我也爱你。”她的声音是温柔的,温柔的叫他心惊,温柔的他毫无预兆毫无准备这么一句话就撞进了他的耳膜,撞得他脑子嗡嗡响。 “可以再说一遍吗?”下身胀痛,被她紧密的包裹着,他不敢动,怕错过她双唇之间任何的话语。 她抿唇轻笑,“我说我也爱你。” 这一刻这声音和这样魅惑的她,如同时光的印记一样,深深烙在他心底,他胸口猛烈的一疼,将她抱在怀里更深的挺进,喘着息闭上眼睛享受这渴望已久的真正的鱼水之欢。 年后北棠和银狐都很忙,他只得在军区下功夫,想要尽快查出来那帮亡命之徒到底是受谁指使,可是人死了,一切都成了谜,从死人口中问出话来是根本不可能的,尸体一直没有处理掉,被潘子放在冰室里,就是要等他的安排。 验尸报告显示那人身上所用的度并没有什么特别,是欧美一带控制职业杀手的常用药,如果时间久没有重新注射,必然会死。 只是除了白家还有谁有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强大势力,是他一直想也没想明白的。 “楚怡文陪嫁的油田最近怎么样了?”潘子拆卸着他昨天被他挑剔的毛病一大堆的新式武器。 “已经投入后期运作,只是上次跟京里闹的不愉快,司令已经警告过我,对方京里后台硬,如今跟京城那帮人,比什么别比官阶,听那意思好像是打算叫我出面跟对方和谈。”他靠在意大利进口真皮沙发上长舒了口气,眉头皱成川字。 潘子仍旧认真的拆卸着他那些东西,努努唇问,“那你父亲的意思呢?” “白家石油业一直是空白,我父亲肯定是要涉足这个圈子的,死神之翼的实力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京里那帮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有争斗就必然有牺牲,这些年白家跟外人的争斗,你什么时候见过兵不血刃就取得胜利的。”他眉头深深皱着,这也正是他担忧的部分。 潘子停下手上的动作,将那堆被他拆的乱七八糟的零件拢到一起,也上前来在他旁边坐下,“白氏好不容易才洗白了自己,如今若再跟京里的人对上,那必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到时候想不被拖下水都难。” “想要获得任何利益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利益越大代价也自然越大,这一次白氏是在劫难逃。”他虽知道这个事实,却不能做任何让步,姥爷让他和谈确实是最好的考量,可白家的男人从来不认输。 输这个字,在他们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他们是天生的王者,永远的大赢家,挡住他们路的人,早晚都会被他们打压的无力抬头。 可是这次的对手,实在强劲。 潘子抬手拍拍脑袋,“你说上次朝你和小楼开枪的,会不会是他们的人?” 白东风摇头,“不会,江北油田最终的发布会还没开,京里如果要打压我们,肯定会悬在发布会的时候,到时候一举给白氏一个最沉痛的打击和最危险的警告,也做给易州的人看看,所以上次出手的一定不是他们,如果是他们,无异于打草惊蛇,他们又不是傻子,哪有那么笨。” 他说的不无道理,潘子点头表示同意,想了一会儿又问,“那小楼呢?你出来了谁负责看着她?” “她会没事的,我给修罗打过招呼,会好好保护她。”其实,如他所说,把她交给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心,可是要全天候的守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潘子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头了,“听说宋颖之去京里了,修罗的实力确实不比四翼差,叫她保护小楼是很稳妥的。” 早晨渐渐喧闹起来的街道,上班的人潮渐渐散去,易小楼把车子停在不远处的停车场里,缓步往千百度而去,手里捧着堆得高高的礼物盒。 一直被多方琐事缠身,答应了要送的新年礼物还没有送,今日也该送来了。 千百度刚开门,淡紫色的流苏幕被面色浅粉的女孩子挂上去,见她来忙给她开门。 她笑着招呼众人上前来,把每个人的礼物递给他们,众人都开心的不得了,阿衡手里一左一右捧着的两杯牛奶都没来得及放下。 “怎么捧着两杯牛奶?”她笑着把他的礼物推到他面前。 阿衡腼腆的把装着牛奶的杯子递给姑娘们,姑娘们笑着接过,往里走去了。 “小姐你不知道,您不在这几天,叶少和白家四少每天都是在咱们这儿用的早餐,咱们这儿不做早餐他们就到对面的悦来订月餐,见天儿的往咱们店里送,叶少和白四少都是您的好朋友,我们也不好不让他们进来,那两人好像较劲一样,每天都要喝咱们店里的牛奶。我看他们两个人肯定都喜欢小姐你。” 叶承颢喜欢易小楼根本不是秘密,只是那个白奕西,没事他来凑什么热闹,非得把这趟水给搅浑了才开心是吗。 正想着叶承颢推门进来了,见他进来她一脸尴尬的打了招呼,“承颢哥。” 叶承颢也笑笑,她上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走之后我就回来了。”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去江州完全是为了找她。 她再找不出什么话来跟他说,想了半天才开口问他,“承颢哥,你见我放在唐逸家里的一个礼盒了吗?” 叶承颢低眉,已经在角落里坐下,只抬眉看了她一瞬间阿衡便把他的早餐端来了,他抬头对阿衡道谢,复又看向面前的女子,“礼盒?什么礼盒?” 易小楼舒眉,“没事,你没见那就应该还在唐逸家里,等我有空了再去拿回来。” 叶承颢点点头静静的吃早餐,那个礼盒,他拿走了,至于里面的内容,白东风为什么不让易小楼现在拆开来,非要等到下一个圣诞节,他不清楚,只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不会把那个盒子还给她。 他还没有豁达到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往别的男人怀里推的地步,也永远不可能那么豁达。 门再度被推开时他们二人都以为进来的会是白奕西,而事实上却是方娴,见到她易小楼是诧异的,笑着去拉她的手,“娴学姐,你怎么来了?” 方娴无奈的坐下,见叶承颢也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还不是我老爸,非让我来相亲,真的讨厌死了。” 单了这么多年,也累了,可是合适的人并不多,能让她动心的,也少的可怜。 ------------ 127.不能说的秘密(1) 易小楼转身飞快的往前跑去,任泪水在冰冷的空气里横飞,任心头撕裂一般的剧痛着。 事到如今,当着她最好姐妹的面,她还能再问他什么?还能再期待他给她什么样的理由呢! 白东风的声音在她耳际回响,像窗外轰隆的闪电一样,震得她耳膜懵懵的,她不管不顾的直往外跑去。 用完午饭上班回来的白氏工作人员对易小楼投去诧异的目光,而他们的总裁,高高在上的军长大人,向来冷静如斯的白东风,在那个女人身后疯狂的追着。 任何人都有八卦的潜质,这一帮智商过人能力过人的高管亦不例外,有女孩子开始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男士们保持着虽然优雅但却暧昧的笑容汊。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总裁大人早已经有了未婚妻,早已经摆了订婚宴,可是此刻却追着另一个女人跑,整天盯着白氏的人那么多,明日的新闻,恐怕又要轰动整个易州。 易小楼只是不管不顾的往前跑着,雷声顿住,闪电炸响,多雨的易州又迎来一番冻雨的侵袭,真的好冷,雨点打在身上,冷的心脏都在收缩。 可是不及她心底的痛半分,她并不知道暗处有人对她和白东风的身影得意的拍照,也不管白氏工作人员们异样的目光朕。 不知道跑了多远,脚下的高跟鞋卡在路旁,她使劲的踢打,以至于脚踝被磨破了,有血溢出来,刺目的红让她更加愤怒。 踢掉脚下的高跟鞋,她继续往前跑去,脸上湿淋淋的一片,头发也贴在两颊,她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也分不清身上到底是冷还是痛。 跑着跑着脚踩上一片碎玻璃,她整个人一崴,倒在了瓢泼一般的大雨里。 身后一双大手猛地一捞,把她带了起来。 白东风,脸上仍旧是一片波澜不惊,语气也淡淡的,“我们走。” 身后那些暗处拍照的狗仔,他已经看到了,此时再在这里流连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易小楼流着泪,猛地把他推开,可是脚底那么疼,她再一次跌倒在地上,他躬身去扶她她却用力把他推开,自己撑着地面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雨幕里她看不清白东风的脸,这么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眯眸冷冷将视线定格在他身上,颤抖如风中的枯叶。 “白东风,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云佳是我最好的姐妹你知道吗,从大学到现在,我和一诺受人欺负一直都是她帮我们出头。她只比我们大一岁不到,却像个真正的姐姐一样保护我们,你知道我们的友谊维持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吗!是,你冷漠你不需要朋友,可是我需要。你有母亲疼你,你有万千爱慕你的女人围着你转,你被亲情友情包围,可我什么也没有,只有友谊,只有友谊知道吗!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云佳,白东风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像四年前一样的狼狈不堪,像她冒着大雨跑了很久的路去找他的那天一样,她弄得满身是伤却换来他更重的伤害。 他就是她的劫难,是她这一生痛苦的根源,她到底欠了他什么,以至于他要这样折磨他。 哭够了喊够了,她冷冷看着大雨中他冷冽的身影,她以为他会生气,可是他黑眸深处却连半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只是伸手猛地把她抱紧了怀里,抱得那么紧,任由她撕打任由她用锋利的牙齿咬他,都没有放手。 “白东风你放开我,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呢,放开我!” 他被大雨浇湿的脸庞冰凉冰凉的,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就不放!” 随后跑来的是陆云佳,她站在大雨里静静注视着白东风死死抱住易小楼的情景,忽然就破涕为笑。 跑上前来透过朦胧的雨幕对满脸都是泪的小楼道,“小楼,三少是我哥。” 她声音并不大,可传到易小楼耳中时却那么的清晰,刺的她心头一阵窒息一样的疼。 脑子被冰冷的雨冻的有些转不过弯儿来,她张口要说话却终于虚脱的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东风会所了,陆云佳和白东风都守在窗前,两人虽换了干净的衣服,但看样子冻的不轻。 暖气开的很大,云佳却还是有些颤抖。 明哲正在忙前忙后的收拾给她清理伤口之后的残局,见她醒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脚底被割成那副样子,还好没再往前跑,玻璃如果割到经脉,你这辈子也别想起来走路了。”明哲责怪了一通,她躺在床上抿抿唇眼泪就流了下来。 白东风上前来给她擦眼泪,明哲拉起陆云佳的手,“好了,你一个女孩子跟着你三哥一大老爷们儿瞎跑什么,大冬天淋成这个样子伤身知道吗。” “真啰嗦。”陆云佳撇撇嘴,跟着她下楼去。 直到房间里没人了,易小楼才坐起身对白东风胸口就打了下去,泪眼模糊到根本看不清他的样子,她只管一边哭一边打他,直打到累了才停下来,继续无助的哭着。 他却仍旧是笑着,把她抱在怀里安抚她,“如果还不解气,等你不哭了我就再让你打一顿,好吗?” 她擦擦眼泪抬头看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云佳是你妹妹的事儿你们怎么能瞒着我这么多年!” 他靠在床头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叹了一声开始跟她讲那些早已经被尘封了的事情。 “说起来又是我父亲的风流债了,云佳和奕西是双胞胎,听我妈说他们两人出生时我还不会走路。易州陆家你应该是听过的,他们的母亲就是当时的陆家小姐,陆家小姐生了他们两个之后执意要带他们一起到美国去,我父亲不同意。后来再三商量之下留下了云佳,云佳从小就不喜欢父亲,所以随母姓,女孩子还不打紧,奕西是男人,早晚是要认祖归宗的,所以陆小姐让他随父姓。” 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陆家小姐与我母亲是少年时的好姐妹,她与我父亲之间的事,我母亲并不知道。当时姥爷用手上的兵权逼走了整个陆家,为的就是保护我们这个家庭,陆家人走后父亲抱回一个女孩子来,一直由我母亲抚养。母亲断指的那年,也知道了云佳的身世,这也是她隐忍了这么多年到最后却非要跟我父亲决裂的原因。家丑不可外扬,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母亲不希望我那这件事到处跟人说,而云佳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她是我父亲的女儿。” 易小楼将脸埋在他胸口重重抽噎,“白东风,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这么多年来,她以为她对他总该是有几分了解的,可是从一开始的隐瞒身份,到现在的陆云佳事件,他有那么多不能说的秘密,有那么多不愿意跟她分享的过往。 他说他爱她,可是她却觉得自己永远都走不进他心里,他们之间隔着的就像一层透明的玻璃,明明对方就在眼前,可是却硬生生被那层阻碍给隔开了。 白东风皱起眉,“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如果是这样,我付出什么代价都是愿意的。” 不是不想告诉她,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说,一旦说了,连今日这样的关系都无法维持了,那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承受,更不想让她陪他一起煎熬、折磨。 翌日上午,易小楼拖着痛的不能点地的脚在家里做好了饭,给白东风打电话时他还在忙,翻文件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还有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 “别忙了,先回来吃饭吧,我都做好了。”她嗔怪的开口。 他在电话那边笑的异常温柔,“你脚伤了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想吃什么叫李嫂给你做,你想给我做饭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现在根本不用忙活。” “那你回不回来?”她有些生气了。 却听得他那边办公室的电子门被打开的声音,适时的闭了嘴,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听筒里回响。 是个女人,这是肯定的,男人神经病才穿高跟鞋。 她屏息想听听对方到底是谁,白东风慌忙道,“等会儿再给你打过去,现在我这边有些事。”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却果断的挂了线。 易小楼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满桌冒着热气儿的饭菜,心里忽然一记钝痛,痛的那么清晰、那么剧烈。 连熬了好几个通宵,今儿起床晚了,不好意思。,这么好的日子里,祝亲们都能找到那个爱你一生一世的人,幸福美满 ------------ 128.不能说的秘密(2) 楚怡文缓步走到白东风面前给他一个温柔婉转的笑容,“一起吃饭吧。” 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对她点点头,想起易小楼那个电话,索性关了手机。 手边还放着今早的报纸,白氏公子爷与俏女郎不惧冻雨,街头激情拥吻的标题格外刺目,照片上拍到他的正面,而易小楼背对着镜头,没有拍到脸。 他满不在意的把报纸与桌上的文件摞在一起,拿起外套与楚怡文一起往总裁办外面走。 “怎么今天有空来叫我一起吃饭?”进了电梯,他靠在右侧,懒洋洋的看着她汊。 楚怡文仍旧是一幅迷人的笑脸,长长的卷发垂在脑后,阳光从透明的玻璃外照进来,她就像那太阳一样,是个光芒万丈的女人。 “昨天你的事上报了,媒体有很多猜测,相信你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等会儿出去的时候还要麻烦你配合一下。”她说着已经上前揽住了他的臂弯。 电梯到一层,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楚怡文则是满脸笑容装作丝毫不知道有人在拍他们的样子,贴着他的肩膀边说笑边往前走朕。 刚走不过几步就有记者围上来,她满脸吃惊的看着白东风,与他一起停下了脚步。 “白军长,请问今晨报纸上的事情是真的吗?您真的与别的女人街头拥吻了吗?” “请问您与楚小姐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你们的感情有没有因为报纸上的事情受到影响?” “你们选在今天一起出来是纯粹秀恩爱吗?还是你们的感情早已经破裂?白军长,楚小姐,请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好吗?” “白军长¥%…………” “楚小姐¥%…………” “白军长,楚小姐,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事实到底是怎样的?” 乱七八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吵得两人不得安宁,白东风却始终一副好脾气的模样,半点也不生气,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 楚怡文气定神闲,拉着白东风继续往前走,对堵在前面的记者客气的微笑,“事实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媒体对于我们感情的任何肆意猜测都是你们的主观臆断,是不正确的。” 众人哗然,只能目送二人的背影上车,匆匆驶离白氏大厦。 博雅会所顶楼靠窗的位置,丰盛的菜肴,如画的佳人,白东风只是微笑着抿酒,并不说话。 “不跟我解释什么吗?”楚怡文也很悠闲。 白东风放下酒杯望着窗外久违了的阳光,眯起眼睛,“我不觉得我要向你解释什么,你既然明知道我根本不爱你还选择成为我的未婚妻,就应该为你做出的选择负责任,事实上我并没有逼迫你那么做,相反,是你逼迫我。” 听完这话楚怡文就笑了,带着嘲讽,也带着不甘,“家延,我从来没想过要用那件事威胁你,是你逼我那么做的,如果你放弃易小楼,如果你试着爱我,一切就都会不一样。可是你没有,你宁愿选择一个对你千般猜疑的她,也不要我。” 白东风也哂笑,低眉将杯子里的酒喝完,“你和她不同。” “我到底哪里和她不同,我们同是女人,我比她聪明,比她漂亮,她所不能给你的温柔,我全都能给。”楚怡文也把杯中的酒喝完了,眸中似有泪意。 白东风看了看时间,拿过沙发上的风衣,低眉对她道,“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她忽然拉住他的手,倔强的坐在那里,不肯挪动半分,眼泪慢慢从眼眶里溢了出来,直直的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男人。 白东风躬身,抬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叹了一声,“易小楼不会带我来博雅,相爱的人在一起,是不需要刻意营造气氛的。”他从桌上的透明玻璃瓶里抽出一支玫瑰,抿唇冷笑了一声,“她从来就不喜欢玫瑰,也不喜欢金钱,更不喜欢高高在上的我。她喜欢魏家延,喜欢多年前大学校园里的那个穷小子,喜欢一无所有的我。” 楚怡文拉住他为她抹泪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轻轻抚摸着,“不,不是的,我也不介意你是不是有财有势,我也不介意你是不是位高权重,我只在意你,真的。” 他笑着的脸慢慢冷了下来,将手从她手心里抽出来,“怡文,你还记得校庆上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楚怡文愣了愣神,脸上有些不自然。 白东风转过身去背对她,“你与我是同一届,小楼要小我们一届,在大学里如果你真的爱我,有整整三百六十五天可以先易小楼一步到我身边,而你没有。我承认你很漂亮,第一年的校庆,在富家子弟云集的江大,或许你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而你应该明白,你的美貌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忽视的。男人都会被外表诱惑,自然,我也不可能没有注意到你。大家碰杯的时候,你从我身边经过,根本没有看我一眼。那一刻起,我对你美貌所产生的那一点点好感,散的干干净净。” 楚怡文泪流满面,当年,确实有这么一段,她记得顾北辰还拉着她,叫她回来跟白东风碰杯,当时她回身,将还是魏家延的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骄傲的走了。 因为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件东西能够显示他的身家和财富,他那么朴素,全身却有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冰冷的叫人害怕。 而那时她是大学里人人追捧的楚三小姐,对于一个又骄傲又冷漠的穷小子,她才不会放在眼里。 她凭什么要主动跟他说话?要她给他敬酒,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家延,不是的,我不是……”她抬起头,仰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东风笑了笑,把手里的玫瑰递给身后的她,“我们江大有很多很多的美女,个个才高八斗,是放诸四海皆可混的风生水起的女人,但是那么多女人中,为什么我独独喜欢小楼你知道吗?” 楚怡文不说话,只是心内的愤怒疯狂暴涨,她握紧了拳头,泪水流的愈发多了起来。 白东风轻咳一声,又沉默了许久才道,“人应该不被表象所惑,如果一开始大家就知道我是魏司令的嫡孙,知道我是白氏长子,还会对各科成绩都是优的我敬而远之吗?而小楼不同,她不介意我的身份,她非常确定她喜欢的是这个人。她不是因我的身份而爱我,自然也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不爱我。我今天陪你过来吃饭,不是跟你讨论爱恨,只是说一下人性,或许在众人眼里,你有很多她没有的优点,你哪点儿都胜过她千万倍,但是在我心里,她是最好的。她天生善良,而你天生趋炎附势、唯利是图,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择手段。如果现在白氏破产军区削职,你还会义无反顾的嫁给我吗?” 楚怡文起身从身后将他抱的紧紧的,“我会的,家延我会的,请你相信我。那个时候我不是嫌弃你穷,我不是的,真的不是的……” 他慢慢分开她紧紧环在他身前的手指,“你会这样回答我,因为白氏还没有倒闭,军区还没削我的职。大学里你有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为什么你一一甩掉了他们,因为你什么事情都想争第一。而有些时候,许多事就是那么的不凑巧,身为年级第一的我,因为隐瞒身份,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个一贫如洗的男人,当耀目的成绩与寒碜的家世形成鲜明的对比,你只能选择敬而远之,更甚者,退而求其次。四年里你接受又甩掉了多少男人,自己数的清吗?” 楚怡文冷冷站在他背后,“那你呢,你也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以为易小楼会喜欢这样的你吗?” 白东风叹了口气,“我是白家的男人,摆脱不了商人的身份,也就是说,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人,身在易州军区,趋炎附势更是首要的本领,我永远不可能活在司令的羽翼之下,叫他保护着我。算计人很简单,只要想,人人都可以,而属于易小楼的那些简单、与人为善的特质是你没有的,你下辈子都学不会。” 他抬步往电梯里走,把楚怡文一个人留在原地,半点留恋也没有。 楚怡文抓起衣服快步跑上前来与他一起进了电梯,“可是就算再爱她,你要娶的人还是我不是吗?我要恭喜你,恭喜你永远都不能与你爱的易小楼白头偕老。” 白东风也眯眸浅笑,“那我也要恭喜你,恭喜你要守着一个永远不可能爱上你的男人。” 他回了白氏,把那份报纸放到粉碎机里,轻松的对窗外的阳光笑笑,给易小楼打电话她却关机了。 勾唇笑笑,自言自语的道,“傻姑娘,闹脾气呢。” 放下手机,开始一整个下午忙碌的工作。 而此时的东风会所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楚怡文进门时李嫂没能拦住她,她客气的叫易小楼出来见她,李嫂也不好拒绝,只得上楼去喊人。 易小楼正在窗口站着,犹豫着要不要开机,右脚还钻心的疼着。 李嫂上前,“小姐,楚小姐要见您,要不我就说您在休息,让她走吧。” 来者不善,易小楼脚还有伤,她可不想眼看着她吃亏。 易小楼回过神来,把手机丢在床上,“不必了,我去见她。” 她转身一脚轻一脚重的往前走,李嫂见状上来扶她,“小姐,我看楚小姐恐怕是来找麻烦的,现在少爷也不在,您还是小心点儿。” “是祸躲不过嘛”易小楼抿唇轻笑,艰难的下了楼。 李嫂怕出事,站在客厅里不走,楚怡文抬眉往花园看去,连修剪花草的何伯也来了,她上前笑着扶住易小楼,“我们到花园说话吧,屋里怪憋闷的。” 易小楼被她这虚假的笑容弄得浑身不舒服,点点头在她的搀扶下往花园走去,何伯又要跟上来,她回身递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何伯只得跟李嫂一起待在客厅里,目送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眼前。 “哎,我看这个楚小姐,也不是真心来看咱们小姐的,要不给少爷打个电话吧。”何伯看着李嫂。 李嫂皱皱眉头,“听银狐说少爷今儿还有个很重要的会,要不打给夫人吧,叫夫人来也好说一些。” 何伯点头表示同意,李嫂到座机前躬身拨了魏念卿的电话,那边答应马山过来,她和何伯这才松了口气。 刚到花园,易小楼靠在回廊上,抬眉与楚怡文对视,“有事吗?” 楚怡文勾唇一笑,“有事,当然有事,我说你这样的女人,什么本事都有啊!勾-搭完唐二公子勾-搭叶大少,两个人都勾-搭完了,又回来纠缠家延,你说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说起来也是,比不要脸恐怕全易州也没人能比得上你那个死鬼母亲和你了吧。” 易小楼愤然眯眸,“你吃屎了吗?是不是需要回家把嘴巴清洗干净了再来跟我说话?” 楚怡文气结,抬手就要挥过去,易小楼倚住廊柱接住她这一掌,猛地把她的手甩开,接着抬手一巴掌甩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用的是全国最好的化妆品,可真是香,说出来的话为什么却截然相反呢?是谁把楚小姐教的这么无礼,竟然连死去的长辈也骂?” 楚怡文眯眸冷哼,一把把她从廊柱旁拉过来,抬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易小楼右脚疼的厉害,一个没站稳,身子晃晃悠悠的往后倒去,花园里都是细沙地,经过昨天一场瓢泼大雨,早就湿淋淋的,她整个人倒在地上,身上手上脸上都是脏污的沙子和泥土。 楚怡文不屑的上前,低眉看她,“不要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我,我又不是白东风,我可不会心疼你。哎呦这脚是怎么了?受伤了啊?你不是不惧冻雨与家延街头拥吻吗?怎么这会儿不站起来?你站起来啊,刚才不是打右边了吗?左边脸还没打呢,你起来打啊!” 易小楼忍住痛扶住地面起身,方才摔倒时右脚上宽大的拖鞋被甩的老远,此刻脚底踩着沙子碎石,包好的伤口又被雨水浸透,疼的要命。 ------------ 129.耻辱的烙印(1) 接到易小楼的电话时白东风正在对江北油田的文件做最后批示,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叫他回去。 他把文件交给总裁秘书送达各部门,之后就从办公室出去,揉揉眉心上了电梯。 东风会所是一片宁静的好春光,似乎昨天的雨只是海市蜃楼,似乎一切的凄迷和寒冷早就过去。 易小楼开门时见白东风微笑着站在门口,他笑起来的样子仍旧迷人,白白的牙齿,深邃的眼神能将人吸进去,薄唇勾起的弧度像彩虹,像天底下最厉害的毒药,可她还是那么的迷恋,那么的无法拒绝。 自打魏念卿走后,那种不好的预感就将她整个人萦绕,她知道,或许她问了他,或许他会告诉她,但是当事情说清楚之后,可能她们就不能在一起了汊。 她不知道自己何来这种悲戚的想法,只是看到他背着光的笑脸,她忽然很想哭。 楚怡文打她的时候,她倒在水洼里弄得满身是泥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这一刻,却如论如何都忍不住了。 抬手摸着他的脸,眼泪便沿着眼眶滑落下来,心里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朕。 他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连带着整个怀抱抱向了她,“傻姑娘,哭什么呢?” 傻姑娘,哭什么呢?这句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只是如今说起来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好听,一样让她的心瞬间柔软了下来。 脚底疼的根本迈不动步,她皱着眉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他轻笑,无奈的抱起她,到沙发上去将她揽进怀里,“是不是一个人在家里太寂寞了,是不是很想我?” 他抬手轻轻摩挲着她的红唇,看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太对劲,大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 她疼的吸了一口凉气,他眸中瞬间燃气怒火,眼睛眯成一条危险的线,“谁敢打你?” 她摇摇头,靠在他心口的位置,“我没事,你回来了就好。”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瞄了一眼,来电显示是。 他接了电话,左手仍旧揽着她,细细听着那边魏念卿的话,最后只是沉声回答,“我知道了。” 电话挂掉之后他在她面前蹲下身来,细心地把她脚上缠着的纱布给拆开,看着她被雨水泡过的伤口皱起眉头,颤抖的手指慢慢抚摸着周围溢出的血,“疼吗?” 她摇摇头,“我没事,早就不疼了。”忙着要收回脚却被他固执的握着。 叫李嫂把药箱里的药给他拿来,他重新给她清理了伤口,又给她包扎了一遍。 她直往后躲,皱眉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没事了,李嫂都给我重新包扎过了,真的没事儿了。” 他抿着唇不理她,直到包好了细心的捧着她并不大的脚,满目都是心疼。 抱着她将她放在自己膝头,他在沙发上坐定,右手仍旧握着她的脚板,“我不放心,没有亲自看过我不知道你伤成什么样。” 易小楼往后挪,要从他怀里退出去,弯着腰去拿地毯上的拖鞋,他的大手将她拦住,“你要做什么?” “我想把鞋子穿上。”她怯怯的,没有抬眉看他。 “为什么?”他低头吻她的唇,温柔至极,阳刚的男子气息将她紧紧包围,仿佛能将她的心脏都融化掉。 她伏在他胸膛上微微红着脸喘息,“我的脚并不好看。” 他笑了,捧着她的脚在小巧如豆的脚趾上亲了一下,“谁说的,我觉得你最好。” 她低下头去不说话他便抬手抚摸她微微红肿的脸颊,“为什么不告诉我怡文来过,你的伤是她做的不是吗?如果我妈不告诉我,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那你呢?你不是同样有事瞒着我?”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冷了下来,白东风没回话,只是冷冷看着她,仿佛要把她的灵魂都看穿。 彼此对坐了许久,他躬身把她抱起来,“我有些累了,先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 整个午后他们同躺在一张床上,她靠在他怀里,却猜不透他的心思。 而他似乎是真的累极了,躺下不过一会儿便沉沉睡去,这一睡就睡到了七点钟,醒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整个易州市的霓虹照的人心空落落的。 那些五光十色一瞬间闪进他黑暗的内心,照的那些他曾经不愿面对的东西再无处可藏。 洗漱之后他抱着她上了车,易小楼靠在副驾驶上诧异的看他,“我们去哪里?” “博雅。”他淡淡回话,驱车前行。 银灰色改装良好的帕加尼在公路上疾驰,他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红灯亮了绿灯亮,光芒那么刺眼,却不及他生命里易小楼曾给过的那些温暖半分明媚。 车子在博雅会所门口停下,有服务生来帮他们开车门,他心平气和的下来,到副驾驶座上将她抱起,健步往会所内走去。 顶层,他们从来没有一起来过的地方,最顶端的风景,总是最美的。整个城市的灯火辉煌瞬间被他们踩在脚下。 他在她对面悠闲的坐着,一举一动优雅如神,“小楼,你还记得从前吗?我还是魏家延的时候。” 易小楼点点头,于暗淡的灯光里抿唇轻笑,“我是不是太可笑了,不让你来这里,原来你竟是白氏公子,博雅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个小地方而已。” 他摇摇头笑了,“不,我还记得你当时说的话,你说只要我肯努力终有一日会站在这个城市的顶端,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你对我那么有信心,而就算是毫无地位的我,你也曾经那么真心的爱过。易州市有多少女人想嫁给我我可能数不清,但你是唯一一个走进我心底的女人。” 她抿唇,对他的话一知半解,像他的家世,只要他愿意,找到真爱他的女人并不难,楚怡文或许用错了方法,但是爱他确是不假的。 “你妈妈……”她刚说出这三个字就被他打断了。 “别,小楼,别逼我说我不想说的事。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你。”他举杯把猩红的液体尽数饮尽。 光影黯淡下来,落地窗外的霓虹仍旧闪烁,他眯着眼望着迷离的灯火,伸手将她的手握住,“你说的没错,我母亲给我打电话跟我说她同意我告诉你一些事,可我内心却始终无比纠结。” “我一直很怕你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但也害怕自己告诉你,我曾经自私的想让我母亲帮我向你说,后来我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荒唐,因为这件事对她是太大的伤害,我都不能启齿的过往,更不可能让她自揭伤疤。” 他绕过漂亮的水晶桌面,坐到她身旁来,低眉握住她的手,将头靠在她胸前,“可是今天,我必须告诉你了,如果我不说,早晚有一天,怡文会跟你说的。我不想眼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 易小楼抬手放在他肩膀上,轻轻握住给他安慰。 他始终闭着眼睛,不抬头看她,伏在她怀里闷声道,“我父亲早年间曾跟复州楚家做过一笔生意,复州楚家是赌王世家,在全球都有不可动摇的地位,你应该听说过。就是那笔生意将白氏一举捧上了易州首富的位置,也是那笔生意,我们挤走了邵氏实业集团。邵家顷刻间家徒四壁,邵氏六兄弟趁我父亲还在复州与楚家洽谈后续事宜,入室玷污了我的母亲。他们六个人,我母亲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又跟他们抗衡的能力……当时死神之翼麾下的三大堂主瞒着我父亲杀了邵氏所有男人。而我,恰恰在十个月之后出生了,小楼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易小楼惊怔在原地,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落进他的头发里,沿着发丝流到他脸上。 白东风抹去那些泪,清清嗓子,起身背对她站着,身影沧桑而孤寂,“纵使我是我父亲的亲生儿子,他也根本不看重我,否则又怎么会只悉心护着奕西,不让他受丝毫伤害,却永远把我放在最危险的位置?你知道吗小时候他曾带着我去做亲子鉴定,那时我不懂,后来想起才明白。就算医学鉴定上已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我是他的儿子,可我的存在还是会让他想起那段过往,在他心里,我只是个不该存在的耻辱的烙印。” 易小楼起身从身后将他拦腰抱住,抱得紧紧的,可是他的身体那么僵硬,那么冰冷,冻的她骨头都疼。 他亦转过身来,将她抱进怀里,入怀温暖,却也心痛的窒息。 海洋一般的黑眸中敛起幽深的光晕,“不管我是谁,我都不在乎,可是我母亲……我不能让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伤害她,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而我只有个两个选择,杀了楚怡文,或者娶她。” 坦白好痛苦。。。好难写啊 ------------ 130.耻辱的烙印(2) 6000+ “不管我是谁,我都不在乎,可是我母亲……我不能让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伤害她,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而我只有个两个选择,杀了楚怡文,或者娶她。” 易小楼摇头,双手将他抱得更紧,“我不会让你变成杀人犯的。” “我杀过很多人。”他抿唇回话,眸中冷冷的,灰黑色的光晕将他整个人笼罩,微微握拳的模样叫人害怕。 她从他怀里退出去,倚着门口望向满城灯火辉煌,“可你不能杀楚怡文,每个握着你把柄的人都不会只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她更加明白的,如果问白东风你母亲和我同时掉进水里,你会去救谁。一,白东风不会游泳,二,他爱他的母亲汊。 魏念卿为他付出的已经太多太多,断指之痛,被邵氏六兄弟凌辱之后仍然拖着残破的身躯和心灵为白敬先生下他。 或许每个人都有虚荣心,或许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的男人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而她太过明白,白东风有多爱他的母亲,魏念卿又经历过多少痛彻心扉的绝望。 那个女人像白东风生命里的一个里程碑,她生下了他,让他得以活下去,她离开了白敬先,从而让他走上了投靠姥爷的路,的道军区最残酷的训练,成长为这世上最好的杀手朕。 可是他不能杀了楚怡文,因为这样对她母亲造成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 多年前的事情早就被岁月尘封起来,埋在每个人心底最深处,成了挥之不去的伤口,虽然结痂了,但再去触碰仍旧会痛的撕心裂肺。 如果要白东风承受那样的痛,她宁愿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爱过彼此,如果让魏念卿的往事曝光人前,她宁愿此刻就从这高楼之上一跃而下。 结束这罪恶,也结束这深爱吧。 白东风上前一步将他揽进怀里,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的下巴埋进她的肩窝,真的很痛,而很多痛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此刻她开始佩服魏念卿,那个为白敬先和白东风付出了一生的女人,邵氏六兄弟的疯狂凌辱没有打倒她,断指之痛也没有打倒她,反而让她的生命更加厚重,更加熠熠生辉。 她真的很羡慕紧紧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就算他失去了全世界,至少还有一个一心一意爱他的母亲。 而她呢,失去了他,她又该何去何从。 “家延,我累了,你抱我回去好吗?”她仰起头,努力靠近他的胸膛,只想在此刻就融进他的血液里,成为他身体呃一部分,这样就永远不必分开了吧,这样就不用痛的那么搜筋刮骨了吧。 他在她几乎透明的耳垂上轻吻,而后流连到她后劲,“小楼,我爱你。” 将她横抱在怀里,他进了博雅会所透明的升降电梯里,辉煌的街景在眼中极速逼近,而他们疯狂坠落,他靠在玻璃上俯首吻她,这吻就像这坠落的瞬间一样,那么致命,带着罂粟一般的诱惑。 在电梯抵达地下一层的时候,他终于不得不与她柔软的唇分开,大步往前走去。 地下停车场灯光泛着浅淡的褐黄色,他将她放进车里,踩住油门疾驰而去。 回到东风会所时不过十点,他把她放到床上,合上窗帘,留了一盏蓝盈盈的小台灯。 坐在窗前看她安静的眉眼,他抿唇轻吻她的额头,“对不起,留下你是我做过的最自私的事情,可我无法说服自己放了你。” 她抬手拉过他的衣领,吻住了他。 接吻是她跟他学的,还记得第一次接吻时她一直没有呼吸,等他放开她他才喘了口气,一张晶莹剔透的脸憋得通红。 他疑惑的看着她,“你没呼吸?” 她窘的满脸通红,更不敢抬头看他了,半晌才撅着嘴问他,“你跟谁学的?” “天生就会,这种事还用学吗。”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而今多年过去了,她忽然的主动献吻,他仿佛一瞬间回到初次吻她的那个瞬间,甜的叫他终生难忘,纵使那是漩涡,是陷进,他也宁愿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她的舌探到他口中,试探的勾起他的舌头,他眯眸,揽住她的腰与她贴合的毫无空隙,直接反客为主,与她疯狂厮磨。 直至呼吸不稳心跳加剧,他与她错开一些距离,纤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跟谁学的?” 她抬眸,瞳孔深处星星点点的光芒,那么灿烂,也那么诱人,“你不是说过吗,这种事天生就会。” 他就笑了,原来就在前一刻他们都在想那个难忘的初吻。 他笑的眼睛眯起来,像世上最魅惑的糖,她双手绕到他颈后,主动的靠在他怀里,去解他的衬衣衣扣。 这样明显的邀请,他又怎么会容许自己错过。 倾身而下将她娇软的身子压住,浓烈入骨的亲吻,妖艳如毒的诱惑,无法自拔的靠近和抚摸,而后便是疯狂的撞击。 她在他身下瘫软成一汪春日的泉,红着脸娇喘渐起,挺起纤细的腰肢迎合着他狂野的动作。 一场忘记自我的灵肉合一,他抱着疲惫的她睡去,窗外一帘下弦月,旖旎而寂寞。 冰凉如水的光笼罩住整栋房子,亲吻房前的大香树,也亲吻着这个房间里易小楼过分甜美的梦境。 翌日他陪她用的早餐,他是这世上最细心也最绅士的男人,会悉心搭配着营养告诉她什么该吃什么不该吃。 而与他在一起时她的胃病总会许久不犯,搅着碗里的小米粥她皱起眉头,瞳中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知道了魏念卿的事情,她在这个地方待着,再也不似从前的心安理得。 如果因为她而伤害了他的母亲,她怎么都不能原谅自己。 “怎么了?”他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 她浑身一怔,忙拿起勺子吃了两口,边吃边支支吾吾的道,“没事,可能……昨天太累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她想离开,也只好找这样的笨借口。 他就笑了,笑的眉眼里都是风情,“傻姑娘,谁叫你勾-引我。”抬手捏捏她的鼻尖,他顺便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把她挂在嘴角的一粒米吃掉。 她撇撇嘴,“你恶不恶心啊,吃人家口水。” 倒不怒,笑看着她,“反正昨晚已经吃了很多了,也不在乎再多吃一点,你说呢?” 易小楼不得不佩服起他调-情的实力来,她跟他碰上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脸都不红一下。” 放下手里的勺子,她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他疾步上来抱她入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不是你们常说的话吗。” 抱她到厅里的沙发上,他主动从书架里拿过一本言情小说塞到她手里,“军区有事,今天不能陪你了,在我回来之前不准出去,更不准让任何人进来,记住,是任何人。” 昨天回来见她脚底的伤口又流血脸也肿起来时,他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几拳,那一刻他那么恨自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他是全世界唯一能欺负她的人,别的人欺负她,他早晚是要欺负回去的。 暗暗握拳,他给她一个标准的离别之吻,而后转身离开。 易小楼起身半倚着沙发目送他从大宅里离去,等他的身影在拐角处不见了她才微微定下来,坐下来捧着手边的言情小说看。 呵,还是一本全新的,他嫉妒心可不是一般的强,现在还跟她计较叶承颢给她买了几本小说的事情呢。 有时候,男人也是幼稚而善妒的动物,认定了是自己的东西就不允许别人靠近半步,而白东风冷漠成熟的面具之后也有这样一颗平常男人的心。 与魏念卿通了电话,可是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才好,心里多装一个秘密也就多一份尴尬,对魏念卿的歉意让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那边,问了下她的伤情,又说了些家常话知道她还没有调整好心态面对她,便挂了电话。 白东风走之后一个小时左右,楚怡文来访,李嫂听了白东风安排不让她进来,易小楼就在客厅,抬头望门外浅淡的阳光一眼,对李嫂道,“叫她进来吧。” 李嫂虽为难也只能听她的把楚怡文放进来。 易小楼静静靠在沙发上,手中的小说也只翻了几页,站在她面前的楚怡文化着精致的妆容,很好的掩盖了昨日她们两人互扇耳光留下的痕迹。 她居高临下看着她,唇角那一抹嘲讽也那么明显,眸中藏着深深的恨意,也带着不言而喻的得意。 “我今天来是想要告诉你昨天没说完的事情,我想你一定很有兴趣听听。”她在她身旁坐下来,一撩头发,故意打落了她放在沙发上的书。 李嫂要上前来帮她捡起来,易小楼抬眉看她一眼,平静的道,“李嫂,你先去忙你的吧。” 李嫂怕昨天的事再上演一回,站在原地不走,楚怡文拧眉冷声道,“将来我嫁进来就是你的少夫人,你还怕我吃了易小楼不成?” 李嫂没说话,易小楼递给她一个眼神叫她走,她磨不过,只得转身走了。 易小楼躬身艰难的伸手去捡脚底的书,楚怡文长腿一伸,尖尖的靴子一个用力,书被踢出老远,抬眉挑衅的看着她。 “关于你想跟我说的事情,家延已经跟我说过了,如果楚小姐闲的没事,那烦请您离开,我累了,没空陪您。”易小楼出言丝毫也不客气。 楚怡文起身到书架里翻出一本书来随手翻了两下,猛地把书摔到她身上,“易小楼,不要做你嫁给家延的春秋大梦了,你怎么也不醒醒?你以为在他母亲和你之间他会选择谁?如果你是为他好,就快点从这儿给我滚出去,如果你想让他痛苦一辈子,那你就在这儿好好地待着,好好等着明天易州的最大丑闻吧。” 易小楼抿唇将她摔过来的书合好放在水晶桌上,“既然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那就请你离开吧。至少这一刻你还不是这里的女主人,白东风还没娶你,你没有任何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楚怡文双手叠在胸前眯眸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小女人,“易小楼,不要以为装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人见人爱,我看到你这样子就恶心你知道吗?你就是全世界最不要脸的女人。” “这句话你说了两遍了,我送你一个教训,请闭上你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易小楼拿过桌上的烟灰缸,抬手猛地朝她砸过去,她没来得及躲,额角被砸的当时就出了血。 楚怡文怒气大发要上前来报仇,易小楼抬眉看着沿她额角流下的血,“你既然无耻到拿白东风母亲的事情来威胁我,就该料到会有这样的后果。我想我需要提醒您一下,伤口在您额头上,如果不及时处理留下疤痕是一辈子的事儿,不知道有没有男人愿意要一个内心恶毒外表也丑陋的女人。楚小姐您觉得呢?” 楚怡文捂住伤口皱起眉头,“易小楼你少得意,明天是最后期限,如果不从这儿滚出去,那就等着魏念卿的丑闻上头条。你不是想玩儿吗?我奉陪到底!” 语毕匆匆转身离去。 李嫂从花园里跑进来见烟灰缸在地上被磕破了一角,上面有血迹。 紧张的上前来上下打量着易小楼,“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她又上了您?” 易小楼摇摇头,从沙发上起来,一步一步往地上的言情小说走过去,躬身捡起来之后用手帕擦了好多遍,之后就那么坐着,那本书放在胸口的位置,目光没有任何交集。 李嫂叹着气要离开,她出声叫住了她,“李嫂,不要告诉你家少爷楚怡文来过。” “为什么?”李嫂不解。 易小楼长舒了口气,“听我的就对了,总之是为你家少爷好。” 李嫂只得点头答应了,又开始自己忙碌自己的。 午饭没吃,等晚上白东风回来时已经很晚了,他似乎喝了些酒,身上的酒香很浓烈,将她整个人包围在里面。 她躲不开,只能任由他的气息将她萦绕。 ------------ 131.我杀不了你,但我可以杀了我自己 6000+ 必看 北风无情的凌迟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易小楼缩缩脖子,可是仍旧那么冷,离他越远,冷意就越强烈。 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将整张脸打湿,她放任自己往前疾走,脚底的伤必然的裂开,脚趾都能觉察到那些粘湿的血液。 真的很疼,可是跟心上的伤相比,那些疼,真的不算什么。 二楼卧房里的白东风醒来时见身边已经没了她娇软的身子,心头一冷他起身到浴室里没见到她,到阳台上还是没有,走回大床旁边时赫然见梳妆台上放着的纸笔。 那些内容真的戳痛他了,她字体歪歪斜斜,纸张上面还有未干的泪痕,散发着她旷世的哀伤汊。 他五指紧紧抓住那张纤薄的纸,仿佛抓住她孱弱的身子一样,浓眉紧拧,黑眸中迸出火焰,他眯眸将那张纸撕得粉碎。 扬手,白花花的碎片从头顶落下,落的地毯上满满的白,他目光所及之处每个碎片都变成她哭泣的脸。 她哭着大声说,白东风你不爱我,你只爱你的母亲,只爱你白家三少的身份朕。 头部剧痛,甚至没来得及穿上厚一些的衣服,更没时间换下脚上的拖鞋,他疯了一样三两步从楼梯上跨下来,拉开门追了出去。 幽长的路上,路灯昏黄的光将前面那娇小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他能清晰的看到她在冷风里的每一丝颤抖。 “小楼。”他大声喊她,浑厚的嗓子略微沙哑,穿透寒彻心骨的夜空一瞬间闯进她耳中。 易小楼浑身一怔,双脚被定在原地,再也迈不出去半步。 她多想回头,多想扑进他怀里好好的哭一场,又多想一切回到半年前,他在他的德国风生水起,而她在她的易州奔走忙碌。 宁愿永远不再有交集,也不愿这样撕扯着的痛楚。 咬牙忍住又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忍住脚底的剧痛,迈开双腿就往前跑。 这一次疯狂的离开,仿佛用尽了此生的力气,她不顾一切的跑着,任由他焦灼的声音从身后越发急促的传来。 捂住耳朵,她不要听,听不到就好了。 跑得再快一些就能离开他。 耳边风声呼呼刮过,割的她浑身都在颤抖,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这一刻,永远逃开才是最重要的,用最快的速度,尽最大可能逃离他为她编织的金丝鸟笼,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跑着跑着脚下的伤终于痛的撑不住,她被一颗小石子绊倒,狼狈的趴在地上,胸口与地面撞击的瞬间,疼的脑子一片白。 耳边的声音归于寂静,眼睛里也看不到任何光亮,手冰凉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脚下疼的整条腿都在痉-挛。 她瘫软着身体趴在地面上,也不急于起来,终于认命的闭上眼睛,任眼泪夺眶而出。 愤恨的捶着地面,捶的手上森白的骨节都流出血来,可是还是不够疼,身体上的疼怎样都无法淹没心中的绝望。 白东风从她身后追来时见她小小的身子倒在地上,月光凉的仿佛今夜的寒气,将她整个笼罩住,她肩膀都在颤抖,手却仍旧用力的一下接着一下的砸向地面。 他跑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心脏疼的紧缩在一起,脸色惨白,“就算你恨我,也不要伤害自己,如果不开心就打我好了,不要跟自己的手过不去。” 望着她满是泪水的脸,对上她失去光泽的双眸,这一刻他紧张到手足无措,只穿着单衣的他甚至连寒冷都忘了,只是心疼的去吻她的伤口。 她不会知道,她这些伤,都像是刀子,像最锋利的刀子捅在他心口上,他宁愿自己死一百次也不愿她如此伤害自己。 易小楼冷冷垂下眸去,抬手甩开他的大手,踉跄着往后退一步,“我不是说了我不爱你了吗?你追上来做什么?叫我做你的情-妇?做你和楚怡文的小-三,叫我接受她会成为你妻子的事实?既然那些想要保全你母亲的声誉,就不该来追我,更不该跟我说那些坦白的话,多一个人知道,你母亲的声誉就多一分危险,不是吗?” 唇角挂着嘲讽,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绝情些,黑眸空放的望着他,却从他肩侧绕过,不与他对视。 大学时他曾经告诉过她,如果你鄙视一个人,就不要与他对视,而是眼神绕过他的肩膀,望着他身后的位置。 此刻她用他教她的方法来伤害他,自己的心却承受着更深重的煎熬。 他眯起眸,想要抱起她的动作僵在原地,脸上蒙着夜晚的轻霜,周身笼罩着这世上最刻骨的孤寂。 他那么落寞,落寞的叫她再也不忍心出言伤害。 她怕自己再开口说话就会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怕再跟他哪怕说一句话她就会忍不住大声哭泣,怕终究不舍得从他身边离开,所以只能垂下眸去不再出声。 他上前来舒了一口气,双手颤抖着搭在她肩上,“外面好冷啊,不要就这样站着吧,我先抱你回去再说。” 他探手要搂她的腰,她条件反射一样,极快的躲开他,冷声道,“还要我再背一遍纸上的内容吗?” 他不吭声,静静站着,只是那落寞的身形就足以叫她心头如针刺。 深呼吸,她冷静的抬眸,“白东风我真的不爱你了,你好好爱你的母亲,爱你的身份,爱你的妻子,别再纠缠我了,我受够了你!” 撑着颤抖的腿,她转身要往光线更暗的前方走,身后那道声音亦冷冷响起,“易小楼,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生气了,生气了才会这样警告她,生气了才会叫她的全名,生气了才会是这样冰冷的语气。 她瞬间如被巨雷击中,全身所有神经末梢都疼的麻木,却只能抬着颤抖的步子往前走。 怎么可能当没发生过,怎么可能忘掉他母亲的事情,如果她可以自私到不顾及别人的死活,或许就好了。 可是要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幸福,她不能要,也要不起。 他跨一大步到她身前大手扣在她肩头,“我说,收回你刚才的话。” “你放开我。”她又要挣扎,却终于被他强大的力道击败,他像抱个纸娃娃一样毫不费力的将她困在怀中往回走。 到客厅里他小心的把她放下,重新给她包扎伤口,把她身上因为摔倒而满是污渍的衣服换下来,静坐在她身侧,“冬天伤口原本不容易好,以后千万别这样了,手伤成这个样子没法洗脸的,看你脏兮兮的怎么见人。” 他笑的没有一点底气,生平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怕她会再说什么伤人的话。 那些痛到头晕目眩的感觉,他再也不想尝试。 “包好了吗?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就走了。”她又要起来,却被他大力按在沙发上。 灼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将她彻底裹住,他怒目猩红,“小楼,我知道你是爱我的。” 贪婪的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呼吸堵回去,舌头在她口腔里狂热的翻搅,他恨不得把面前的女人一口吞下去,“若你爱我,我死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她抬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胡乱的捶打着他的胸膛,“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不爱你了,不爱你了不爱你了,你放开我啊,为什么就是不放手,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落地窗外的月光像冰冷的眼,将房内的一切都窥了去,白东风愤然将她压下,膝盖用力顶开她的双腿,挺身撞入她的身体,“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乖一点,那我完全不介意对你用强。” 他拼命冲撞她孱弱的身体,仿佛这样就能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似的,她却闭着眼睛承受,连一丝声音都不曾发出来。 看着她满是泪水的脸,他终于颓败的停下所有动作,俯下身来亲吻她的耳朵,亲吻她惨白的唇。 易小楼恍若没有魂魄的瓷娃娃,从沙发上起身,任由乳白色的液体从两人结合之处流出来,染污她的衣裙,颈上都是被他凌虐过的吻痕,青青紫紫。 “要够了吗?我可以走了吗?”这一声这么冰冷,这么无情,饶是他早就准备好了,可心脏还是剧烈的收缩着。 白东风眯眸拦在她面前,“你要走也行,先杀了我。” 抬手把桌上的水果刀递给她,他笃定她不会伤他,才这么自信。 可他不知道,她会伤害她自己。 她握着刀的手有些颤抖,黑眸垂下去,看了明晃晃的刀子一眼,忽而把刀子贴在自己脉沿,“我杀不了你,但我杀我自己总可以。” 说着就要割下去,白东风猛地伸手去夺,手掌握住刀子的瞬间鲜血淋漓。 易小楼眼前忽然一花,早就分不清那是她的血还是白东风的血。两人的血液融在一处,刺目的叫人发狂。 她的手在那一刻松了下来,白东风亦松手,水果刀咣当落地,将脚下纯白色的地毯染的星星点点的红。 而粘稠的血液还在从两人手上往外溢,他拉过她的手细心检查,额头上都出了细汗,当发现她只是伤到了表皮,终于释然的叹了口气,将她的伤口含在口中舔去她的血液,“这刀刃很锋利,杀个人足够了,如果你心里不舒服可以捅我几下,但不要再伤害自己。求你。” 他悲戚的看着她,满目哀伤。 她冷冷转过身,“放我走,我不再碰你的刀子,留下我,随时准备为我收尸。” 他再也没有力气说一句话,只能颓败的站在那里,站成一副伤心彻骨的雕塑。 易小楼拿过手机给宋颖之打电话,他刚从机场出来,接到她的电话是欣喜的。 “哥,来接我。”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声音颤抖着。 宋颖之一整天的疲惫尽数挥散,迅速闪进车里猛踩住油门往东风会所飞驰而来。 不知道就这么沉默了多久,房间里的空气冷的能结一层冰,直到宋颖之的车灯透过偌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客厅照亮,易小楼撑着痛的无法迈步的脚倔强的往外走。 而白东风就那样愣在原地,连再喊她名字的力气都没有。 他早知道会有此结局,早知道终有一日她会离他而去,早知道真相并不那么让人欢喜,也早知道说出所有事情的后果,可是千千万万的早知道,还是无法抚平他此刻的心痛。 氧气开始稀薄,呼吸变得困难,他眼看着自己用尽力气去爱的女人从他为她造的大房子里离去,上了宋颖之的车。 他快步跑上楼,想多看两眼她的身影,却在打开窗户的瞬间,发现宋颖之的车子早就走远,而他的挚爱,也真的离他而去了。 无力感将他彻底占据,可他却不想睡,一人愣愣的站在窗前,任冷月银光将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的萧条无比。 李嫂早就听到动静,此刻才敢上来关心他,“少爷,军区的事情已经叫您操碎了心,听说明天是白氏江北油田的新闻发布会,您就先睡一觉吧。” “谢谢你李嫂,我没事,你去休息吧。”他高大的背影动都不动,声音很轻很轻,仿佛再用一点力气就会倒在当下。 李嫂只能无奈的叹息,摇摇头从楼上往下走。 宋颖之的车上,易小楼靠在后车座,歪歪斜斜的躺着,头发搭在脸上,将她大半个脸庞都遮住。 唯独那双漆黑的眼,空洞的睁着,疲惫无比却不肯闭上。 车子出了东风会所,宋颖之靠边停下来,回头心疼的看她,见她颈上都是吻痕,手上脚上伤处鲜血淋漓。 愤然踢开车门打开后车门坐进去,将她抱起来紧紧的拥在怀里,“告诉哥,是不是白东风欺负你,我去帮你出去。” 从小他就帮她打架,有人欺负她就算她不说他都会去把别人揍的满头包,幼稚园到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从没人敢打易小楼的主意。 因为她身后有一个高大的哥哥,他身手一等一的好,对她更是一等一的好,羡煞了校园里多少春心萌动的少女。 大学时他去维也纳,她去江州,只是四年的时间,他不在的四年,他最心爱的姑娘被旁人占据,她心里的位置,再也不是为他留的。 从前偶尔会微微红起的脸颊,含羞的眼神再也不是为他,他好生后悔,后悔自己好死不死的为什么要去什么狗屁维也纳。 ------------ 132.白东风,你等着给易小楼收尸吧!(1) 白东风到魏念卿的工作室时她正站在窗口,极目望着易州的旭日辉煌。 年后难得的好天气,年后的魏念卿工作室春季服装展也即将提上日程,里里外外模特身上都挂着她为今年春季特别准备的最新款式的设计作品。 白东风上前去握住她的肩膀,“妈。” 魏念卿回头一笑拉着他的手走进工作间示意他坐下来,他一夜未眠,本就十分疲惫,眸中还有红色的血丝,索性便坐了下来。 魏念卿也在沙发上坐下来,“怡文的事情你不要再费心了,服装展前后我有一个专访要上,多年前的事早就过去了,妈妈已经不再去想那些,你也要放宽心,妈妈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一生。汊” 白东风猛的抬眸,愤然起身,“如果您想要自己爆料给媒体,我会取消您在易州的一切专访,我不允许您为了我而伤害自己。妈,就算我一辈子都不能跟易小楼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你再去面对那些残忍的事,你在德国太久了,根本不知道易州的事情,这里的舆-论最无情,会淹死人的。”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我要我的母亲牺牲自己来为我创造幸福,这样的幸福我宁可不要。”白东风握住魏念卿的手,七尺男儿、铮铮铁汉,此刻却落泪了,“妈,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我每天看着你对我笑,对我嘘寒问暖,可是过去的事情我不敢提也不能提,你知道我每天看着你都必须戴着这该死的手套,我有多自责吗?如果你再为了我和小楼而不顾自己,我会更自责的,请不要让您的儿子这样痛苦了好吗?我只希望你能好,只要你好,我就好了。朕”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来,站在门口的是白敬先,他并没有多少变化,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反而让他整个人愈发有魅力。 魏念卿不动声色,但那双温润的眼睛里却藏起了慌乱。 白东风起身,也不看白敬先,径自对魏念卿道,“妈,我这两天就安排你回德国去,到时候您的服装展还是在德国进行,您是德国最权威的设计师,服装展在那里更能吸引各国媒体的目光。不要留在易州了。” 语毕绕过白敬先,径自从魏念卿工作室里出去,白敬先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声气。 魏念卿也没开口,根本不知道怎样的开场白才算合适,这么多年没有单独相处过了,而今他来她的工作室找她,让她那颗被岁月烟尘掩盖的心忽然又沉痛起来。 那些清晰的痛感,如同昨日一样清晰。 “对不起,是我没教好家延,所以他才会对你这么没礼貌,你别介意。” 白敬先一笑,“你不用这样跟我说话,也不需要替我掩盖什么,我知道这么多年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俩,家延恨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魏念卿正在给他倒茶的手僵了僵,回身把茶递给他,“你错了,家延从来都没恨过你,如果他恨你就不会答应我回来帮你打理白氏,如果你肯把对奕西的关心稍微分给他一点,我想他会很开心。” 白敬先接过茶杯坐在沙发上,“看,你还是在怨我对他关心不够,不是吗?” 魏念卿苦笑,“从我们结婚到离婚,我从来没跟你的任何女人争宠夺爱,事到如今我为我儿子讨要一点关怀都不被允许了吗?他是你的儿子,不是毫不相干的路人。” 白敬先喝了一口茶,沧桑的脸庞被茶烟笼罩住,“其他事我们以后再说,不过刚才你跟家延说的那件事,就不必跟媒体提了吧,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再提起来只会伤人伤己。而家延的婚事,说到底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很多男人都没能娶到自己爱的女人,他们如今照样活的好好的。就算你对媒体坦白,让楚怡文对家延再构不成任何威胁,可你认为你那样做之后易小楼和家延还能在一起吗?” 魏念卿靠在窗口淡淡回了一句,“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为我为家延,还是为了你的名声呢?” 宋宅,易小楼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门外响起宋颖之的声音,“妮妮,你醒了吗?” 她哑着嗓子应了一声,才发现因为昨晚跟白东风争吵这一刻她声音几乎都发不出来。 哦,原来撕心裂肺的痛过之后总是会留下后遗症的,时刻提醒着你前一刻有多么的绝望。 宋颖之进来,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过窗而入,照在脸上有微微的暖意,她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 宋颖之上前来坐在床头,落下她的手,“为什么要躲避阳光呢,既然黑暗里待的久了为什么不到太阳底下来透透气,傻瓜。” 他捏着她的鼻子与她逗乐,一切似乎回到了他们还年少的时光,那时是多么的快乐无忧啊,心里没有爱的人,没有牵挂也没有痛苦。 他们很快乐,为阳光雨露而欣喜,为一朵花的盛开而欣喜,为春日的道来而欣喜。可如今呢,阳光那么暖,她却觉得周身都是一片残忍的冰冷,撕扯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疼。 懒懒的缩回被子里,蒙上脑袋,“哥,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宋颖之不依,拉过她把被子卷了起来,“不行,必须起来,早饭给你热着呢,再不吃你又要胃痛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从床上爬起来,脚一落地疼的钻心刺骨。 宋颖之及时扶住了她,高大的胸膛接住她娇小的身子,心疼的嗔怪,“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姑娘。” 她对他吐吐舌头,被他搀扶着下楼,洗漱过后坐在阳光下的桌旁用早餐。 “哥你不用上班吗?”吃了很久发现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还在原地,动都不动的。 宋颖之皱眉,笑的有些不好意思,“刚从京里回来,给局里请了个假,你脚受伤了我也想好好陪陪你。” 易小楼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从来没见过颖之害羞的时候,方才她问他那个问题,他尴尬的那么明显,像个被谁抓住小辫子的孩子一样,甚至还抬手去抓自己的头发。 说最后一句话他用了许多勇气,略加一点点试探。 这一刻她心里是难过的,颖之待她始终如一,若说宋家的家世,找个干干净净的好女孩子再简单不过,可这些年他眼中却从来没有别的女孩子。 她不止一次的假装不知情,可是这半年他们两人的事已经被干爸干妈数次提起,她不作回应宋颖之心里一定是低落的,但却从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这样的宋颖之倒叫她觉得更加愧疚和不安。 迎着阳光抬起头来,她笑看着他,“哥,我觉得很闷,不如我们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宋颖之开心的笑了,像的道糖果的孩子一样,成熟而稳重的脸上那一抹释然和开怀那么明显,张力无穷的胸膛张开,一把把她抱过来,“好啊。” 他抱着她上车,他的心跳声她都听的清清楚楚,可是,爱是这么难这么难的事,她给不起他任何感情,就如同对叶承颢一样,她伤了两个这世上最好的男人,但却无力改变什么。 爱情总是自私的,自私到就算别的男人曾经或者正在让你怎样感动着,你还是无法忘记心底的那一个。 纵使那里有刺骨的痛,有森寒的冷,有鲜血淋漓的昨日,你还是不忍心将他从记忆中抹去。 这般感觉,就如她对白东风,是前所未有的刻骨铭心和无法释怀的爱入骨髓。 在易州湾的小公路人行道上散步,宋颖之推着她,她坐在轮椅上,岁月静好,阳光从树叶之间透过来,细细碎碎的落在她腿上,她望着无际的深海,心中的绝望却越来越多。 而白氏江北油田新闻发布会即将开始的前一秒白东风接到一个电话。 “军长大人,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要跟京里的人作对,否则您易州军区军长的位置,还有您名下的油田,将化为灰烬。” 白东风眯眸,对方用了变声器,根本听不出来是谁,“威胁我?你还没有那样的能力。” 对方呵呵笑了,“我是没有能力对你怎么样,不过对付你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白东风,你执意要开这个发布会,那就等着给易小楼收尸吧。” “你敢!”白东风握着电话的手猛地用力,骨节处瞬间森白。 对方又是一记阴沉的冷笑,“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谢谢亲们,对不起更新晚了,还有一更 ------------ 133.白东风,你等着给易小楼收尸吧!(2) 对方又是一记阴沉的冷笑,“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 白东风还没来得回话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愤然把发布会现场的电话扔在地上,绕到前面不挺忙碌的银狐身旁,“打电话给宋颖之,叫他无论如何保护好小楼,银狐你现在马上赶过去,一刻也不准停,记住了吗!” 银狐得到指示甚至根本没时间问他是为什么,飞跑向大门口跳上车就疾驰而去。 易州湾海岸的人行道上,宋颖之正推着易小楼往前走,电话忽然响了。 他见是局里打来的,皱眉接了起来,那边是修罗的声音,“宋头儿,刘局说这边有事,叫你马上回来。汊” 宋颖之疑惑,“现在就去吗?有没有说是什么事儿?” 电话那头的修罗已经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说是上次叫你去京里调查的那件事,似乎有眉目了,你必须马上回来。” 宋颖之为难的在易小楼身旁蹲下来,“妮妮,我有事要回警局一趟,可你……朕” 易小楼笑笑,“没事儿,你叫打电话给爸爸叫他来接我就行了,今天天气不错,海湾上这么多小朋友,我先跟他们玩一会儿。” 宋颖之只得点头,叫正在放风筝的几个小朋友来陪着易小楼,几个孩子见易小楼长的漂亮,就点头同意了,宋颖之还飞跑向旁边的小卖部给他们买了很多吃的玩的。 小楼无奈的摇头,“哥你这是糖衣炮弹。” 宋颖之笑笑,点点她的脑袋看着身边的孩子们对她道,“人家总不能白陪你玩,我这怎么是糖衣炮弹呢,这是笼络人心你懂不懂啊。” 说着拍拍她的脑袋,快步往停在路边的车子旁跑。 银狐给宋颖之打电话时是修罗接的,当时宋颖之已经回警局有一会儿了,“宋颖之电话怎么在你手上?” 修罗一听是银狐忙往墙根上站了站,见来往都没人压低声音道,“局里说有事叫他赶紧来一趟,他刚回来不久。” 银狐一听急了,“愚蠢!” 就算是白东风也没有对她说过这样的重话,修罗怒上心头,“银狐你说谁愚蠢呢,你以为你是四翼之一就可以随便骂我吗!” 银狐长叹一声,猛地踩住油门闯过一个红灯,“修罗我他妈没时间跟你解释,你明白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小楼现在在哪里,不知道就给我滚去问宋颖之,京里跟少爷为敌的人现在拿小楼的命威胁少爷,不让我们开油田的发布会,如果今天小楼因为你的错误决定而被人绑了,你回来少爷不办你我办你。” 修罗心中一惊,“易小楼不在宋家吗?” “没有,我已经打电话去宋家问过了,宋夫人说今早是宋颖之带小楼出去的。”银狐拼命保持大脑清醒,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否则敌人还没有进攻,他们反倒自己乱了阵脚。 修罗自然也明白这样的道理,眯眸想了一瞬间,低声道,“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她现在应该在易州海湾。” 银狐已经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的力气,扔掉手机踩住油门猛地拨动方向盘,转向去易州湾的近道,疯狂的往前冲去。 修罗往外面停着的宋颖之的车看了一眼,方才宋颖之下车时脚上还有沙子,那说明他是从采沙场或者海边回来,而他驾驶座上有几片香树叶子,整个易州市所有有沙子又种满香树的地方,只有易州海湾。 看来方才刘局叫她通知宋颖之回来完全是对方设好的局,要嘛是敌方有意为之,要嘛就是,连刘局都是对方的人。 她眯起眼,靠在墙上,而刘局和宋颖之的私人会议正好开完,她隔着好几张桌子把手机扔给宋颖之,宋颖之抬手精准无比的接住了。 随手一滑见有已接电话,他抬头看向修罗,修罗一脸懵懂的睁大眼睛装无辜,“白氏的银狐打过来的,说问你易小楼在哪儿。” 宋颖之垂眸,心中不禁暗自想,这个白东风,自己把小楼伤成那个样子怕是没脸打电话来了吧,这会儿又叫他的手下打电话问他,真是可笑! 他并没有太在意这个电话,拉着修罗上了门外的车,直奔刘局给他下达的任务而去。 易州海湾,易小楼正和几个孩子们玩着,楚怡文出现在她身后,笑看着她在轮椅上坐着无法下地的模样。 易小楼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看她很久了,笑着将身边的小朋友们遣散,她冷冷看她,“楚小姐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男人已经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楚怡文笑着上前,眯眸摇了摇头,在她身前蹲下来,“我是来看看你输得有多狼狈,看看你这副凄惨的样子。” “那你现在看到了,如果没事儿请你从我的视线里滚出去,我不想被脏东西污了眼。”易小楼试图转动轮椅,楚怡文却抬脚堵住了。 “打仗打输了就要转身走人是吗?连这种打击都经受不了,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情敌?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白氏少夫人的位置?知道吗,就因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今天的发布会家延不让我出席,我可是他的未婚妻啊,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还不都是为了你这个狐狸精。” 她用力一推,轮椅倒地,易小楼的身子被压在下面,疼的眼泪差点没夺眶而出,她艰难的挪动身子,把重重的轮椅从身上推开,扶着地面起身站定,“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如果你懂得,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离开了他的世界,有没有能耐讨他欢心是你的事情,请不要再迁怒于我。” 她颤抖着往前走,却被忽然从香树林里窜出来的几名男人围住。 为首的男人笑着伸手拦在她面前,“易小姐,想往哪儿走啊?” 易小楼惊恐的后退一步,回身不可置信的看着楚怡文,楚怡文也慌了神,踉跄着后退,高跟鞋一崴,整个人倒在地上。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易小楼听到楚怡文这话,彻底绝望了,原来这些黑衣男人并不是楚怡文派来的,这样就更麻烦了。 为首的那男人见楚怡文紧张的倒在地上,上前讪笑着躬身递给她一只手,楚怡文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静观其变,抬手让他搀扶着她起来。 男人将楚怡文上下打量了一圈儿,“嗯,连正牌的未婚妻都能一起掳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我倒要看看白东风还拿什么跟我们作对!” 楚怡文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勾唇道,“几位是京里来的吧,莫不是为江北油田的事情和白东风僵持不下?” 男人正在往前走,并示意手下人把易小楼架起来,闻声回眸盯着楚怡文,“你倒是个聪明的,跟白东风很相配。不过聪明也摆脱不了被我们绑走的命运。”说着摆手示意手下人把楚怡文也绑起来。 楚怡文忙几步上前笑着跟他搭话,“这位大哥,你可能搞错了,虽然我是白东风的未婚妻,但是白东风一点都不爱我,你绑走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半点帮助都没有,要绑绑这个女人就够了,她是白东风挂在心尖儿上的人。” 男人不屑的冷哼,抬手把楚怡文推开,楚怡文脚下不稳差点没摔倒,而男人身后跟着的手下人三两下架住了她的胳膊。 男人上前挑起她的下巴,“我可不管白东风爱不爱你。”甩开她的下巴对身后跟着的一帮手下道,“把这两个妞儿都给我押走,如果白东风敢不停下江北油田的相关事宜,她们就是你们的了,兄弟们随便玩儿!” 男人笑的猖狂无比,而身后跟着的几人中已经有人跃跃欲试,抬手就要往易小楼胸口摸过去,男人回身一枪打在他脚底的地面上,跟在身后的手下们因为这一枪,都有些心惊胆战,不敢再胡作非为。 “现在还不能动她们,白东风敢跟我作对,我要他亲眼看着兄弟们是怎么玩儿死他的女人的。”他示意手下人架住易小楼和楚怡文,将手中早就准备好的黑布往她们头上一套。 吹吹冒着烟的枪口,对着身后一干高壮的男人道,“行了,带人走吧,不走等着警察来抓吗?” 手下人迅速的易小楼和楚怡文塞进车里,踩住油门风一般消失在易州海湾的柏油马路上。 谢谢亲们二更毕 ------------ 134.白东风,你等着给易小楼收尸吧!(3) 飞驰的汽车里,楚怡文和易小楼一同挤在后车座上,经历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到底目的地。 进门之后为首的男人才把他们头上的黑色头套摘下来,一栋漂亮而空旷的大房子,什么都没有。 众人什么也没留下就锁上门走了,只留她们两人在房内。 楚怡文气急,走来走去找出路,易小楼脚疼,也没力气再走动,坐在大房子中央唯一的长沙发上微眯着眼睛。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被他们抓住,你坐在那里装死人不找出路是什么意思!”楚怡文找了一圈无果,只得气愤的坐在沙发的另一侧汊。 易小楼冷笑,“如果有出路的话,他们还会把我们关在这里吗?你自己也找了,如果能出去,现在也不会跟我一起坐在这儿,聪明绝顶的楚小姐原来也有智商这么低的时候。” 楚怡文气急败坏,也不知道那些绑架她们的人会对她们做什么,想起来她心里就发毛。 “都是你这个晦气的女人,我这辈子碰上你算是倒八辈子霉了。朕” 正说着大房子的门被打开,一众男人拿着绳子辫子刀子之类的东西往房内走。 房内空旷退无可退,楚怡文只得战战兢兢的上前接着跟众人解释,“你们真的抓错人了,她才是白东风的女人,你们抓我半点儿用都没有,还是放了我吧,你们要多少钱好说。” 易小楼瞥她一眼,冷声道,“楚怡文,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儿。” 三番两次把她往刀口上推,这种女人,可真是极品中的极品,奇葩中的奇葩。 为首的男人上前捏起她的下巴,“小妞儿,别给爷玩心眼儿,爷最不缺的就是钱。” 语毕一甩手把她推回沙发上,对身后跃跃欲试的男人们道,“兄弟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于是他那帮手下淫-笑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白东风撑到新闻发布会结束,开车到银狐跟他说的地方,却只见一方轮椅歪歪倒倒的躺在马路沿上,远处有几个放风筝的孩子,战战兢兢的不敢靠近。 宋孝宗也来了,车停在离他不远处,见轮椅歪在地上宋孝宗眉头紧拧成一团。 白东风面上不好不打招呼,只得上前,“宋厅长。” 宋孝宗眯眸,把轮椅扶起来,“白军长,论辈分我是你长辈,在官场上我们又是同僚,许多话我本不想讲。可你对小楼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你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而且家族从事着这么危险的工作,你只能给她带来灾难。我作为她的父亲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如果不能给她幸福,就请放她自由,好吗?” 这一番话,想了很久,却一直没说。不是不想说,只是没什么立场,说出来又怕白东风觉得他是在为自己的儿子宋颖之制造机会。 而今小楼莫名其妙的被绑走,他也不得不把这件事说在当面了,如果他和小楼之间不做一个了断,日后可能会发生的不好的事情还很多很多。 白东风躬身一礼,“对不起宋伯父,关于您的要求,我可能做不到,让您失望了。” 他转身往放风筝的孩子们走去,蹲身在他们面前,“小朋友们,你们有没有看到刚才坐在轮椅上的姐姐?” 友好的小姑娘上前回答他的话,时不时闪躲着瞅他一眼,“大哥哥,刚才有个漂亮姐姐过来把轮椅里的小姐姐推倒了,从香树林里跑出来好多穿黑衣服的叔叔,他们把漂亮姐姐和轮椅里的小姐姐都带走了。” 小姐姐,是了,小楼,不算高,坐在轮椅里就更显得年龄小,也怪不得孩子会称她为小姐姐。 白东风颇有耐心的揉揉小姑娘的头发,“那告诉哥哥那些叔叔往哪个方向走了?” 小女孩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指向前方,“就是往那儿走了,一直往路尽头走。” 白东风眯眸拍拍她小小的肩膀,“嗯,哥哥知道了,谢谢你。” 小女孩不好意思的低头,抠了抠手指清脆的嗓音随着海风响起,“不用谢,哥哥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男孩子。”语毕拿着她的风筝越跑越远。 白东风痛苦的皱起眉,眸中一片黯淡。易州湾环道的尽头是个三岔路口,对方到底把人绑到哪里去了着实不好确定,他跟银狐交流了意见,也只能暂时先回东风会所。 刚进门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条件反射的接起来,里面有楚怡文的呼救声和易小楼虽隐忍却痛苦的呻-吟声。 浑身都在颤抖,他脚步瞬间被定住,眸色血红,“你对她做了什么,男人之间的争斗却拿女人来做筹码,真卑鄙。” 那人笑的阴阳怪气,“卑鄙?再卑鄙还能卑鄙的过你们白家吗?不过你放心,你的女人们都还好好的,我不过是叫手下的弟兄们拿鞭子蘸了盐水抽她们两下子而已,没想到这么不经打,都昏过去好几次了,啧啧,那缩成一团的小模样,可真是我见犹怜啊。” 男人把手机拿到楚怡文面前,鞭子狠狠落下,“小妞儿,叫一嗓子给你未婚夫听听。” 鞭子落下,抽在白皙的皮肤上,楚怡文痛的额头上都是汗,声音低哑而颤抖,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家延,你快来救我。” 白东风眯眸,虽然没回话呼吸却不稳了起来,那男人又到易小楼面前抬手更重的一鞭子落下去,“这儿还有你的心肝儿易小楼呢,要不要叫她也喊一嗓子给你听?” “狗杂种,我要把你碎尸万段!”白东风忍无可忍,听到那一鞭重重落下,仿佛落在他心口上一样疼。 “呦,白少也骂人了,生气是吗?我还得给你报告一件事儿,你的妞儿又晕了,啧啧,真是娇弱啊。看看这白嫩嫩的皮肤,打的都是伤,我都快心疼死了。” 白东风呼吸急促,恨不能此刻就透过电磁波把这男人用刀给绞成肉末。 男人的声音再度得意洋洋的响起,“兄弟们,给我泼盐水,醒了接着打,打到白少心软关掉江北油田为止。” 言毕啪的挂了电话。 银狐和修罗把这些话清清楚楚的听在耳里,都愤怒的握紧拳头,双目猩红。 修罗砸掉手上捧着的茶杯就要出门,“我要把那帮龟儿子的手剁下来喂狗!” 银狐拦住了她,“你知道他们把人藏在哪里吗?” 修罗只得停下脚步,回身一个九十度的深深鞠躬,“少爷,对不起,这件事都是因为我,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中途打电话叫宋颖之回警局小楼就不会被他们绑走,你也不会像如今这么为难。” 银狐见白东风脸色沉重,忙上前帮修罗说话,“少爷,修罗叫宋颖之回去是刘局下达的指令,或许是那帮亡命之徒故布疑阵让刘局上当,又或许,刘局也是他们的人。” 白东风拧着眉把桌上的一大杯茶灌进腹中,抬头看修罗,“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问题,他们是蓄谋已久要绑走小楼,就算你不叫走宋颖之他们也有的是办法,这是突发事件,谁都没有预料到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连楚怡文也被绑了,要不要通知楚远山?”修罗接着问。 白东风沉默了许久都没说话,最后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才低声道,“先不要告诉楚家吧,这事由我们解决就够了。” 修罗和银狐点头称是,却都没有放过白东风眸中闪过的异色。 她们都知道她们的少爷娶楚怡文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而楚怡文被绑架这么大的事儿,他不让他们通知楚家,更没有丝毫即刻就要去解救她的意思。 心中不由的一寒,走在回程的路上银狐问修罗,“你觉得少爷是什么用意?” 她虽随在白东风左右,却并不及修罗对白东风的性子摸的透彻。 修罗颓然靠在车窗上,闭眸道,“我认为少爷根本就不想救楚怡文,说简单明白点,就是他想让楚怡文死。” 银狐心中的想法被印证,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不知道小楼该怎么办,少爷要救小楼的话,就不可能不救楚怡文,可是如果救了楚怡文,就必须要娶她,这真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当天晚上的楚家大宅,楚远山仍旧雷打不动的用餐,女儿被绑架的事情他已经知道,这样的平静似乎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管家把晚报给他拿来时他翻看了几页,吃过晚餐之后靠在沙发里批阅文件,晚间新闻节目也一直开着。 直到新闻播完了,他按铃叫来了老管家,老管家躬身等着他吩咐,他放下手中的文件沉声道,“给报社打个电话,说小姐被绑架了。” 老管家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老爷您说什么?”这样的事情简直太不可置信了,小姐有自己的单身公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不会回来几次,平常都没什么事儿,怎么今天老爷这么大反应。 “我说小姐被绑架了,叫你给报社发消息,给电视台,给易州一切新闻媒体,全部发消息。”楚远山说话时有些激动。 管家忙点头称是,转身时又问道,“要告诉白少吗?” “不必了。”楚远山垂眸,摆了摆手。 老管家不解,“为什么?” 楚远山给自己倒茶,倒的很慢很慢,眉头深锁着,“白东风去过怡文被绑架的现场,恐怕一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之所以不让外界知道,甚至连我都不说,只有一个解释。他根本不想救怡文,也不想让我们去救她。哎,作孽啊!” 自己的女儿他太了解,早就劝过她不要对白东风缠着不放,跟她说像白东风那种男人不会喜欢她。她偏不听,用尽了手段也要得到,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白少夫人的身份。 爱极成伤,她早就触及了白东风的底线,白东风自己不能动手杀她,可是如果旁人要杀她,他完全可以袖手旁观乐见其成。 这就是白家男人阴暗和可怕的一面,他楚远山活了这么多年,把楚氏经营到这个份上,别的或许没学会,看人心却看的透透的。 白东风不救楚怡文,所以不对外宣扬楚怡文被绑架的消息,可他是楚怡文的父亲,被绑架的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女儿,他怎么可能不出手,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如花的年纪被毁掉。 老管家听他这话忙打电话去了。 翌日易州铺天盖地都是楚氏三小姐被绑架的消息,甚至沿街叫卖的商贩都知道了,白东风手中捏着晨报,脸色并不好看。 银狐站在他身后,被冰冷的气息笼罩着,也不敢说话。 李嫂刚把早餐做好楚远山就来了,她对他打招呼他没半点反应,径直走进客厅与白东风面对面在沙发上坐下来。 “楚伯伯,您怎么来了?”白东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楚远山寒暄。 楚远山低眉从怀里拿出晨报放在桌上,“不知道这则新闻你看了没有?怡文被绑走的事情你知道吗?” 他轻声发问,好整以暇的等待着白东风给他合理的回答。 白东风皱紧眉头,微微握拳,“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伯父竟然都知道了。本来不想跟您说的,这种事我自己解决就行了,不该让您操心。” 楚远山冷笑,“你自己解决?怎么解决?不作为就是你的解决方法?还是你根本就想让我女儿死在那般匪徒的手里?”冷冷的质问声声声铿锵有力。 白东风眯眸,“伯父您想多了。我正在想救人的办法,这事急不来,对方的目的不是要钱,更不会傻到告诉我们他们的藏匿地点,所以我们还要见机行事。” “见机行事?”楚远山挑眉,“见机行事就是找到适合的时机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我女儿吗?我知道你心里对怡文有看法,不过事情都过去了,纵使怡文有不对她始终是一条人命,她被绑架也是因为你因为油田。她作为你的未婚妻,你若不救她,先是不仁,作为江北油田的合作伙伴,你弃她于不顾,是不义。所以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做。” 早晨还有些冷,大门没关,风吹进来凉飕飕的,白东风坐直身子,不再掩饰自己的想法,“楚伯伯是聪明人,您所想的我确实想过,但是经过一夜的思想挣扎我最终并没有要弃怡文的生死于不顾。如您所说,我确实对她的某些行为很生气,甚至是恨之入骨,但我并不想要她的命。” ------------ 135.同归于尽 此章 必看 对方显然是这方面的老手,打了个响指道,“白东风,不就是想查到我的位置,从我手底下把人救出去?别白费心思了!再敢耍花样我现在杀了易小楼,先奸后杀你信不信!” “油田的事情我已经决定让步,不要以为邵氏的实力隐藏的很好,你们从来就活在白氏掌控之中,如果你敢乱来,就算赔上整个白氏,我也会血洗京城邵家庄,连二十几年前的账一次跟你们清算干净!” 当年,邵氏六兄弟强-暴魏念卿被白氏三大堂主枪杀之后,邵氏遗孤远赴京城投靠远房表亲,如今羽翼渐丰就要卷土重来,联合掌控石油业的巨鳄与白氏为难,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再次针锋相对只会让仇恨更加根深蒂固,更加难以解决。 白氏一直留给邵氏活路,而今邵氏却联合京中高官来寻衅,从小白敬先就教他,身为白家的男人不能妇人之仁,而今他的错误决定终于被对方很好的利用,用他今生最爱来考验他的耐心汊。 他再也不能忍受,整个人像爆炸了一样,丢下手机直奔军区而去。 空旷的大房子里,男人手机里响起盲音,他抿抿唇将手机摔在地上,叫正在鞭打易小楼和楚怡文的手下们停下来。 靠在沙发上呼吸不稳,躺在地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抬脚准备踢出去,却见屏幕上闪动的号码那么刺目,慌忙躬身捡起手机接了起来,“六弟,有什么新情况?朕” “你那里已经不安全,准备今天晚上撤离。叫你低调,二十几年都忍了还在乎这几天吗?不中用的东西,我所有的心思都葬送在你手里了。白东风正在调集军区的人准备对易州市进行大规模搜索,如果走晚了,你和你那帮兄弟就等着去给阎王磕头吧!”对方说完这些冷冷挂断电话。 男人无措的目光在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易小楼和楚怡文身上游走,抬手对众手下道,“众人听令,做好准备,今晚撤离。” 手下人纷纷上前低下头来,“是。” “是什么是,还不都给我滚!” 白东风到军区时潘子还在装他所谓的空前绝后世上最厉害的远距离手枪,正要上前现宝白东风抬手把枪夺了过来,“枪留给我,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 转手把保险柜里的章丢给潘子,“你拿这个去军区调人,我还有别的事情,只能拜托你了。” 潘子接过那枚印章,一枚很小的印章,他却觉得很重很重,因为白东风已经太久太久没有用过这枚印章了。 他调人必须经过魏司令的允准,而今越过司令直接去军区大规模调动集团军,后果是相当严重的。 “老爷子那边儿……” 白东风径自把潘子那把手枪里装满子弹,戴上手套往外走,“你不用管,无论如何我要小楼活着,我要她毫发无伤的回来,一切后果自有我去跟司令解释,去吧。” 这一天,隶属易州军区的集团军无故集合八千名士兵,对整个易州市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柳素萍和滕秀杰赶到劝阻时一切已不可挽回。 与白东风在南郊会合时滕秀杰黑着一张脸,显然不高兴,柳素萍从车上下来紧步到白东风面前,“少爷,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否则惹怒了司令,后果不是我们承担得起的。” 白东风低眉看她,见她脸色惨白,嘴唇也微微泛紫。 “你身体不舒服还是不要出来吧。”扬眉看向柳素萍身后站着的男人,白东风交待道,“秀杰,你把素素带回去,看天色今晚要下雨,别让她出来吹冷风了。” 滕秀杰上前来拉柳素萍的手腕,被她不动声色躲过,她几步追上往前走的白东风,“少爷,四翼本就是你的人,没有你去生死拼搏我们却躲在后方的道理,如果你执意救人,我跟你一起去。” 她已经做出最大让步,她那么用尽心力的爱着他,如今却要为了他去救别的女人。他连这样的机会也不肯给她吗? 白东风深吸一口气,“既然你要去,就去吧,不过要时刻跟在秀杰身边以防突发状况。” 柳素萍凝重的点头,天际闪电炸起,照的整个城市瞬间大亮,而后又复于一片黑暗的沉寂。 不过一会儿风也吹了起来,有雨丝从暗黑的天空落下来,很密,也很冷。 易州仍旧灯火不休,街上车辆行人少了些,而暗地里的搜救行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白东风负手站在冷风里,高大的背影冰冷僵硬。 柳素萍上前拉住他的衣襟,“少爷,易小楼交给我和秀杰,你放心去救楚怡文吧,否则明天的新闻不知道又要怎么写。” “不,你和秀杰救怡文,我相信你们会毫发无伤的把她带回来,小楼的事不用麻烦你们了,舆-论上怎么看我并不在乎。”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上了车,极速往前开去。 由于军区的人出动很多,搜救行动进行的并不困难,当天晚上八点钟白东风与众人在南郊的一栋闲置别墅里将绑匪围困。 彼处大门紧闭,冷风仍旧肆虐,雨也未停止,淅淅沥沥仿佛绵绵的针,每一针都刺在心上。 白东风就站在离门口不到二十米的位置,不过站了一会儿,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心还可以这么痛,痛到绝望边缘,痛的通体麻木,连手里的枪都握不稳。 里面的人对外面喊话,不停叫后退,雨丝落在斑驳的墙面上,淋漓而下的印记像一张哭泣的脸,在深夜里愈发诡异起来。 “再不后退我就开枪打死你的女人。”门轰然打开,为首的男人紧紧困着已经奄奄一息的易小楼,唇角嘲讽的笑容愈发肆意。 那一刻众人的呼吸都停止了,紧紧注视着白东风的反应,就连浑身是血的易小楼也虚弱的抬眸,她头发很乱,遮住了大半个脸,却仍旧隔着满城风雨与他遥遥对视,“你终于……来了。” 全身都很痛,痛的几乎没有知觉,可还是攒足了力气来说这么一句话,双唇干裂的一说话就有血溢出来,她像个狼狈的女鬼,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忽然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心脏那么快速的跳着,是欣喜还是什么?她不知道,只是这个男人来救她了,她就算死在这儿,也会是笑着的。 身上的衣服被男人的手下们用鞭子打的稀烂,沾在皮肤上很疼很疼,疼的每一个细胞都好像要死掉一样。 冰冷的雨水从头顶而下,落满她颤抖的身躯,而从脚底流下的,已经不是雨水,是雨水冲刷之后她满身的血水。 头很晕,却努力的抬眉看着风雨凄迷的来路。 有谁的脚步停下,有谁在疯狂叫嚣着要上前来却被拦住,那是叶承颢,是宋颖之,是带着军队赶来的潘子,是银狐和北棠,是明哲是修罗,是陆云佳,是白奕西。 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忽然不再觉得恐惧。 叶承颢拳头握的很紧,与宋颖之白东风一起站在众人最前头的位置,深黑的眸死死锁住她憔悴的脸庞,复又看向白东风,“我不该把她交给你,我不该信任你所谓的爱她,如果不是你小楼就不会被他们折磨成这个样子。” 白东风一身黑色西装,薄唇紧抿着半句话都不说,雨水冲的他前额的头发搭下来,冲过高挺的鼻梁,流进口中,那么咸那么涩。 到底是雨水还是隐忍的泪水,他早已分不清楚。 宋颖之却于此时举枪,而不远处也响起警笛声,“邵侦,你在京里的几宗案件已经查实,如果现在缴械投降,你归案后我们会让法院轻判!不要执迷不悟自己把自己逼上绝路。” 那男人仰天大笑,手上的枪却一刻都没从易小楼脑袋上移开,“宋警官,谢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但你要问问白东风,从二十多年前他父亲的死神之翼灭我邵氏一族时,就该料到会有今天,白家欠我邵家的人命债,我一定会一一讨回。” 他怒目猩红握着枪的手开始用力,另一只手紧紧掐着易小楼的脖子,又接着对宋颖之道,“轻判?你能如何轻判我?是死缓还是终身监禁?哼,做梦去吧,今天我就要跟你们这些易州上流的公子小姐们同归于尽!” 先这样吧,明天多更一些,对不住亲们 ------------ 136.白东风,你在我面前开枪自杀,我就放了易小楼! 必看 “邵侦,你别激动,先冷静一下!”叶承颢的声音,透过在风雨里被淋湿的人群,仿佛朗月之光一样,忽然传来。 邵侦调笑的看着众人,最后把目光定格在白东风和叶承颢之间,“呦,原来是叶少的小心肝儿,我说怎么这易州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很好,既然来齐了,既然都那么在乎她,不如我扒光了这个小妞儿,让你们好好的看个够。”说着就伸出邪恶的手去撕扯易小楼身上本就破碎不堪的衣服。 碎片上的血那么刺目,刺的白东风心中剧痛,拳头握的咯吱作响,于众人唏嘘之际颓然开口,“邵侦,你够了!我怎么做你才会放过小楼你说,只要你说,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他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此羞辱,怎么可能让易小楼在众人面前衣不蔽体,怎么可能保护不了她的人连她最后一点尊严都不能保护汊。 邵侦抬眉看着闪烁的警灯,手中的枪握的稳稳的,拉着易小楼虚弱的身子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廊上,挡住头顶凄冷的风雨。 “如果我让你死呢白东风?你在我面前开枪自杀,我就放了易小楼。”笑的嗜血,他紧盯着白东风每一个不容错过的表情。 站在风雨里被淋透的男人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静静对邵侦挟持下的易小楼一笑,举枪正对自己太阳穴,“邵侦,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兑现你的承诺。朕” 易小楼被邵侦揽的很紧,却虚弱的伸出手,嘶哑的喉中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将白东风举枪的动作看在眼里,痛苦的用唇语对他道,“不要……不要……” 除了这两个字,脑子里再想不出任何可以说的话,再想不出此刻自己到底要跟他说什么话。 那么多人在凄风冷雨里,惊怔在原地,看着他举起了枪。为他那样视死如归无悔无怨的神情动容。 手指扣动扳机的瞬间柳素萍从人群中挤过来抬手打掉了他手中的枪,一枪放空,结结实实打在地面上,渐起的水花比雨水落地时强劲太多太多。 柳素萍满眼是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少爷你疯了是吗,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不顾自己的性命!如果你死了白家怎么办,四翼怎么办!” 白东风垂眸,唇角勾起的弧度里带着疲惫,“退下去。” 柳素萍抬手要拉他的衣袖,他抬手的瞬间大掌却挥到了她脸上,四翼的目光都变的不可置信起来,连修罗也被吓到了。 白东风向来对柳素萍最好,怎么可能会对她动手?柳素萍也僵在雨中,连哭都忘了,目光空洞的盯着白东风,似乎不信自己脸上挨了一巴掌。 白东风眯起深黑的瞳,薄唇轻启,“柳素萍,我叫你退下去!” 柳素萍漂亮的眼睛里这才聚满泪水,捂着脸后退两步,站到滕秀杰身旁去。 这夜的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易州警局的十几辆警车上跳下来一队身着黑色作战服的武警,手上端着的式狙击步枪像催命符一样齐齐瞄准站在别墅门口的邵侦。 “放了人质,投降吧,邵侦,你逃不了了。”宋颖之再次出声提醒他。 邵侦冷笑,揽着易小楼的身子用她挡住自己,“宋颖之,我连白东风的四大堂主都不怕,你以为我会怕你这些不中用的武警吗?全部后退米,我就是要在你眼皮子底下从易州离开!” 宋颖之咬牙,却也只得摆手叫他的人退下去,白东风低眉对四翼扬了扬手,四翼护着陆云佳和明哲,与潘子一起后退数步。 寂冷的夜,这么远的距离,邵侦还挟持着易小楼,莫说宋颖之的武警部队,就算是四翼也没有一击必中的把握,小楼还在他们手上,他不能冒任何一份险。 大门再次被打开,邵侦的手下们押着楚怡文走出来,楚怡文身上也有不少鞭伤,见白东风傲然立在风雨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泪流了满脸,挣扎着道,“家延,救救我,快救救我!” 男人们嫌她吵,一抬手击中她后颈,她当即晕了过去,被几人架住齐齐站在邵侦身后。 有来接应的人从侧边的小道上开车进来,足足六七辆越野车,男人们架着楚怡文上车,邵侦则是卡着易小楼的脖子,一步一退的上了来接应他们的车子。 与此同时白东风、叶承颢、宋颖之也都快速上了车,跟在几辆越野车后面。身后的众人纷纷跳上各自的车子,在整个城市里狂奔。 邵侦的车队一直往北边跑,路经北郊时还对几名例行检查的交警人员开了枪,局势眼看就要无法控制。 白东风知道邵侦要逃必然是往北,而必经之路就是易州通往北方各个省市的收费站。 此时收费站里已经都是军区的人,在邵侦的车远远驶来时几名狙击好手打爆了所有越野车的轮胎。 雨天路滑,刹车的声响响彻整个夜空,几辆车在路中央七拐八弯的停了下来。 邵侦知道无路可逃只得从车里下来,此时尾追而来的众人也都下了车,与方才在废弃的大宅里几乎是同样的局势。 邵侦被逼上绝路,愈发疯狂起来,以枪直指着易小楼的脑袋,同时叫手下们把楚怡文拉过来。 冷冷对着白东风,他笑的猖狂无比,“反正老子要死了,今儿就赐你一个恩典,拉你的两个妞儿给我陪葬。白东风你说我先崩了谁?如果你不说我可要两个一起崩了。” 滕秀杰和柳素萍没有跟来,白东风眯眸扫视了一遍,竟然发现两人的车在收费站对面的暗处停了下来,两人已经乔装成收费站的工作人员。 形势千钧一发,楚怡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脸上都是哭花的妆,“家延,救救我!” 人在死亡面前都是有求生意识的,而这种时候他们的请求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白东风眯眸,终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若想两个都救根本不可能,而他早先安排过滕秀杰和柳素萍,叫他们救楚怡文,此时敌在明他们在暗,想要救下楚怡文还是有希望的。 可是小楼该怎么办?他的小楼,该怎么办? “别磨磨蹭蹭的,老子没时间跟你耗!”邵侦手里的枪更逼近易小楼几分,作势就要开枪。 白东风猛然回身从宋颖之手里夺过他的枪,眯眸瞄准前方,砰地一声枪响,易小楼心脏的位置出现一个血洞,在暗夜里,在收费站的灯光下,那样的刺眼。 而她整个人飘摇如枯叶,软软的倒了下去,邵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枪吓到了,愣神的瞬间白东风一枪打在他掌心,他手中的枪支啪的掉在地上。 宋颖之见状极快的闪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地上的枪捞在自己手中,重重的扼住了邵侦的咽喉。 而乔装成收费站工作人员的滕秀杰和柳素萍双手持枪,精准无比的将邵侦那些手下一个接一个的放倒在地。 有逃的快的钻进了路旁的灌木丛,滕秀杰对灌木丛开了几抢,武警人员们迅速散开来,到灌木丛去搜索漏网之鱼。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易小楼倒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好疼,原来被子弹打中心脏是这样的感觉。 好像一呼吸就有血液从口中从鼻子里往外涌,痛感像巨大的猛兽一样,将她彻底包围,眼前开始呈现大片大片的黑暗。 有人上前来把她抱在怀里,嗓音里带着压抑的低泣声,“小楼,你不会死的,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死的,撑住,一定要撑住啊。” 是白东风的声音吗?为什么那么小,她越来越听不清楚了,想要抬手,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是流了太多血吗?还是快死了? 死亡之前竟然是这种感觉吗?原来这么痛苦,痛到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耳畔是嘈杂的人声,“白东风你他妈混蛋中的混蛋,你怎么可以不救小楼,你怎么忍心对她开枪!”这是谁的声音,是叶承颢吗? 可是为什么不像他,承颢哥一向老成持重不是吗?不可能会这样愤怒的大喊,更不会爆粗口,好像有拳头打在脑袋上的声音,闷闷的响。 还有人流血了,滴在她脸上,黏稠的很,她想要擦,下意识的抬手,手竟然能动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都说人死之前会有回光返照,原来是真的啊,她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看到原来在她身旁跪着的人是白东风。 他全身被雨水淋透,衣服上头发上都不停的滴着水,嘴里还有血在往她脸上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她抬手摸他的脸,却怎么也不够着,他抿起唇故作轻松的笑着,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她这才释怀了,淡淡一笑,口中有好多血流出来,好腥,好难受,说出的断断续续的话却是,“家延,你……在……哭吗?为什么……这么咸啊,好苦,你……流血了……” 好想问问他为什么对她开枪,好想问问他,怎么舍得亲手送她去死,好想问问他,这一枪打在她身上他是不是后悔。好想问,可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却汇成那么一句。 无力听他的回答,她的手轰然滑下来,耳边有枪响,有一个冰冷的怀抱抱着她,枪声越来越频繁,他高大的身体似乎猛地一僵。 接着又有人扑到她身前猛地趴在了她怀里,她觉得好累,被人抱着还有人跑到前面来和她抢越来越稀薄的空气。 终于,所有意识一瞬间全部停止,或许,就这样死了吧,她觉得胸口好像被人撕开了,眼前很亮很亮,是到了天堂吗?还是只是她的错觉。 耳边又是杂七杂八的声音,“脉搏多少?……血压呢?……止血钳止血钳我要的是止血钳……快点,缝合……下手轻点这是心脏不是大白菜……” 过了许久,不知道是多久,或许她已经死了很久了吧,反正她自己是那样觉得,可是身体上的痛为什么还是那么剧烈? 不是说人死了就感觉不到痛了吗?呼吸还是一样困难,是谁在拉她的手,拉的那么紧,她想要挣开却根本动不了。 “少爷,您后背的子弹必须及时取出来,否则会压迫脊椎,后果很严重。”北棠的声音,他怎么也在。 握着她的那双大手终于松开,她觉得呼吸也顺畅多了,房间里渐渐变的安静。 再次睁开眼睛是是次日下午了,知道自己还活着并不让人那么兴奋,因为白东风在最后关头对她开的那一枪,她都没有勇气去问他,可是却一点都不恨他,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在那样紧要的关头,他对她开枪了,楚怡文呢?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见叶承颢在床前守着,她努力地开口,“承颢哥,楚怡文……没事吧。”张口说话时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像个八十岁的老人,根本不是她自己的声音。 叶承颢见她醒来眉头紧拧的脸终于绽开了笑颜,“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他躬身抱住她,抱得那么紧,“楚怡文没事,只是身上有些鞭伤,得慢慢调养,伤的最重的是你,小楼你知道吗,我很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很怕很怕。” 这是叶承颢第一次如此亲近的表白,她被抱的喘不过气来,也忽然发现,昨夜似乎就是这个怀抱后来猛地扑到了她身上。 下意识的打量着他,发现他肘部被吊着,还打了石膏。 “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她继续问他,声音还是一样难听。 他佯装没事,“只是子弹擦伤,震裂了小臂骨,过些日子就没事儿了,你别放在心上。” 放开她给她嘴唇上蘸了些水,“你刚动完手术,还不能喝水,先忍耐一下。”把杯子放在床头,眼中倒映着她虚弱的影子,“这个手术做了好久,我特别怕你醒不过来。” 来送药的护士轻抿着唇,“易小姐这一枪并没在要害,只是擦着心脏,如果再往左一毫厘,恐怕明少医术再好也救不回她了。” 易小楼无奈的抿唇,目光却下意识的往门口望去。 ------------ 137.生死存亡的那一刻 必看 易小楼重重的点头,可是心里的那片空白却那么痛那么痛,痛的无法填补,因为对她开枪的人不是别人,是她最最爱的男人。 而关于他怎么能狠下心来对她开枪,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给她回答。 病房里众人散后又是一个漫长的黑夜,叶承颢仍旧留守,宋颖之因为刘局叫他面壁思过,所以还得回家蹲小黑屋。 月光跳进来时整个病房蒙上一层淡淡的凉,她胸口疼得要命,仿佛没写组织被人切碎,丢掉了。 下意识的去捂住伤口,叶承颢忙上前询问,“怎么了?很疼吗?要不要叫医生来?汊” 她摇摇头,“不用了,我在想做手术是不是把我心脏给切了很大一块儿。”她浅笑着打趣。 叶承颢在她面前坐下来,握住她的手,“没能把你毫发无伤的救出来,我们都很抱歉。” 因为她伤在心脏附近,取出子弹的风险就比较大,所以明哲是从胸骨这边令做了切口,从右侧将子弹取出,这样她的伤口是更加难以缝合,而且周围受损的肌肉组织切除的面积也比常规手术要大朕。 她却仍是轻松的浅笑,“要是能把记忆连同子弹一起取出去就好了,日后的医学界应该努力朝这个方向发展。” 叶承颢也笑,守着她到她熟睡。 她睡着的时候也未曾展眉,他太过明白,她心中带着不可置信的疑问,一直等着白东风给她解释。 时至今日,当生死关头的那一刻,他明白,她始终还是爱着白东风的。 起身走出病房,在冷冷的长廊里呆了一会儿,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之后又进房间,就那样一直守着她。 昨夜的形势,邵侦劫持小楼,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小楼从他枪下救下,而最后的关头,生死存亡的那一刻,白东风根本来不及思考。 对小楼开的那一枪,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可能,他不愿意伤她分毫。 叶承颢眯眸,在浅淡的灯光里细细回想,白东风开那一枪之前,细小的一瞬间,他的手是颤抖的,还有泪,在没人注意的时候从眼眶里滑落。 对方挟持的是他最爱的女人,就算他的枪法再准,就算他再有把握,那一刻他脑中也是空白的。 因为不知道这一枪打出去易小楼是死是活,更不知道这一枪打出去是不是能成功分散邵侦的注意力。 他夺走的是宋颖之的枪,而宋颖之在他开枪打中易小楼又对邵侦的手掌开了一枪的瞬间,猛地冲上前去抓获了邵侦。 这说明他仅用了一瞬间的时间来告诉宋颖之自己的决定,而宋颖之也只用了一瞬间就同意了他的决定。 这两个人都是爱极了易小楼的男人,能在那一刻做出不成功便成仁的选择,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匪徒发狂向他们开枪的时候,白东风用他的后背挡住了飞来的子弹,这样才保得易小楼不再受重创。 从事发地回来后,整个手术过程中,他一直拖着中弹的身子,在手术室外等结果,甚至在一众护士把易小楼推到这个病房来时,他仍旧在床前握着她的手,不忍离去。 想到这些,叶承颢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因为事发的一瞬间他就站在白东风右侧,他有时间能够看清楚想明白这一切,可是这些事情,他不敢去证实。 一旦求证,一旦白东风承认,他就失去了所有能得到易小楼的可能性,他有些讨厌这样自私的自己。 病房里暖气开的很大,他觉得有些憋闷,就又拉开门出去了。 想了很久还是举步往白东风的病房而去,他到门口时陆云佳刚好出来,“叶少有事吗?” 陆云佳的语气生硬,对他并不和善,就像今天中午时一样。 他这才想起,以往的陆云佳是温顺可人的,一点都没有他们白家人那种匪气,更不会这样生硬的对他说话。 那一次和易小楼、青青一起去博雅吃饭,整个过程中她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说任何一句冰冷的话。 却原来都是假象,当众人像舞台下走场的观众一样撤去,她终于对他袒-露她最真实的一面。 原来,出国两年再回易州并没能改变陆云佳身上的那些傲气,她对于过去,也始终不能释怀。 或许方娴对他的警告是有道理的,他要全心全意的爱易小楼,就要把自己的过往处理的一干二净。 “我想进去看看你三哥。”他垂眸开口,方才她开门时撞到他受伤的手上,有些麻麻的疼窜遍整条手臂。 陆云佳嘲讽的冷哼一声,“我哥就不麻烦叶少来看了,如果你对小楼是真心的,就请去好好的照顾她,她伤的那么重,没有人看护是不行的。” 说完作势就要关门,白东风沙哑的声音却在此刻响起,“云佳,叫你承颢哥进来。” 陆云佳回头生气的看了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的白东风,却终究是开了门叫他进去。 叶承颢缓步进门,上前来站着,目光落在白东风毫无血色的脸上,“伤怎么样了?” 他没起身,安安静静的平躺着,“没事儿,小伤而已,过些日子就好了。”皱着眉头,每说一句话脸色就更加白。 陆云佳上前来拉住白东风的手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什么叫没事儿,什么叫过些日子就好了。三哥,为什么一直都是你为别人牺牲,为什么你一直都在受伤,为白氏生死奔波,父亲感激过你吗?为魏司令鞠躬尽瘁,你的姥爷感激过你吗?如今呢,为了小楼身心俱伤,可你为什么不去跟她说,你跟她说你爱她,说你是为了她才被伤成这个样子,你去说啊!” 叶承颢要出口的那些问题也不再问,终于得到了答案,他所猜测的不错,白东风那一枪,确实是为了保住易小楼的命才开。 陆云佳抹抹眼泪,起身把叶承颢往外推,“你走,你走啊,谁让你过来看我哥了!” 白东风见叶承颢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竟然被云佳推的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喘息道,“云佳,不可以对叶少这么没礼貌,回来!” 他的话,虽虚弱,却掷地有声。云佳愤然,流着泪从病房里跑了出去。 叶承颢上前来感激的看了白东风一眼,“如果不是昨天的事,我想我并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而今我觉得你是值得敬佩更值得小楼托付终身的男人。这件事,你不跟小楼说,就由我来跟她说。” 白东风摇了摇头,“昨晚确实凶险,而最凶险的时刻,我见到另外两个肯为她舍生忘死的男人。但宋颖之是警局的人,生死和自由都不能自己掌控,而你不同,你是易州一流的豪门,有足够沉稳冷静的心性,更有一颗无私无畏的爱着小楼的心。现在我终于不得不承认,你当初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不是个好归宿,只有你才能给小楼真正的安稳和幸福。昨天的事情,请求你不要跟她说,也请求你继续爱她,疼她,守护她,信任她。” 因为胸椎骨侧弯,他每开口说一句话,手术矫正的位置就钻心刺骨的痛,而这些他必须告诉叶承颢。 叶承颢黑眸极迅速的聚拢,他知道,此刻自己说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所以皱眉道,“好,我答应你。” 白东风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昨晚的事给他的震撼太大,易小楼浑身是伤的被邵侦挟持,身上的衣服被鞭笞的破碎不堪,当邵侦肮脏的大手伸向小楼时,当他的枪支无情的抵着小楼的后脑时,白东风早就绝望了。 那种绝望来自于他对自己身份的认知,他是白家的男人,而他不想让易小楼成为白家的女人,白这个姓氏,与死亡接轨,与痛苦相连。 他知道自己终于不能给她幸福,知道这次解救行动成功之后,他终于不得不放弃她,开始没有她的人生。 所以,他要放手了,要把易小楼交给能让他放心的男人。 叶承颢从白东风病房里出去,走回易小楼的病房时手臂又肿了一圈儿,来换水的护士见了忙叫他去拍个光片。 他只礼貌的说着对不起,并不回答护士的疑问。 方才云佳推他的时候可真是用力,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她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用这么大的力推他,对他是有多怨恨,多敌视啊。 他没有告诉白东风,他也不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因为他不可能抹煞自己的过去。 周末是睡懒觉和逛街扫货的季节,更晚了,亲们见谅,明天多更点 ------------ 138.爱到尽头 此章 必看 在白氏医务部躺了整整三天,下床走动的时候易小楼觉得浑身都想散了架一样,果然越躺越累。而整日在病房里的憋闷气息更让她受不了。 叶承颢不在,她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久违的阳光从窗外汹涌着跳进来,她慢慢走到窗口深深呼吸着窗外的空气。 真清新,整个人也舒服多了,沿着墙根一直往前走,走向光影最暗处,忽然就想到了白东风。 这几日没有任何人在她面前提起白东风,仿佛那人根本不存在一样,可是她很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好不好。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半掩着房门的病房,里面有声音细细微微的透出来,“素素,身体有没有好一些了?汊” 是白东风的声音,易小楼停下脚步靠在身后坚实的墙壁上,眯眸透过半敞着的门往里望去。 那男人正抬手探向柳素萍额头,一副疼爱的模样。 原来他并不是病的起不了床,更不是忙的抽不开身,只是要陪伴别的女人而已朕。 她有些站不住,那一方挺拔的背影那么熟悉,她多想在生死大劫之后看到他对她释怀的笑,可这一切竟然那么奢侈。 想要从此间离开,脚步却迈都迈不动。 柳素萍娇笑着与白东风四目相对,“我没多大事了,过两天就能出院。” 白东风抿唇,“谢谢你帮我救了怡文。” 易小楼脊背贴在墙上,因他这一句话,伤处莫名撕扯。很疼。 柳素萍美眸半弯,一副娇俏可爱模样,那略带病态的楚楚可怜的眼神更叫人怜惜,“少爷不用感激我,你想做的事,是我用尽一生也要去努力完成的。” 白东风点点头,伸手揽她入怀,轻拍了拍她的背。 与此同时,楚怡文从廊道尽头而来,看到易小楼站在柳素萍病房门口,得意洋洋的瞥了她一眼,径自走了进去。 与白东风站在一起,十指相扣对柳素萍说着感激的话,柳素萍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却仍旧十分客气的笑着,只有病房外的易小楼,早已泪流满面。 她忍住胸腔内想要爆炸的疯狂沿着墙往回走哦,越走呼吸越沉,越走胸口越痛。终于,在即将倒下的瞬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扶住。 “身体还没好,这么急着乱跑做什么?”叶承颢的声音,温柔里带着点责怪,责怪之后却又是包容的浅笑。 她眸中满是亮晶晶的液体,却偏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抹抹几滴没能控制住的眼泪,“房间里好闷,都没人陪我跟我说话,暖气开的那么大我快要难受死了,我想出去走走。” 叶承颢扶住她,静静的往前走,他怎会不明白,房间里并不是特别闷,闷的是她的心,怎么没人陪她说话,就连被关着紧闭的宋颖之都每天每天的会过来,易家上下也是每天的来。 暖气开着最适宜的温度,能让她的伤口更好的恢复,不是环境让她焦躁,是她内心焦躁,所以不管任何环境,只要她看在眼里、处在其中,总会觉得不适。 “我刚才去给你买什锦粥了,你前天不还说很久没能吃什锦粥了吗。其实我想亲自给你做,但是手受了伤,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去外面买。”伤在右臂,最近连叶氏的合同需要他签名时都是左手签的。 想他堂堂叶氏总裁,什么时候用左手写过字,看着合作案上那些别扭僵硬的自己,他自己也要叹息。不过只要这一枪是为面前的女人挡的,就算字写的再丑,又算得了什么呢。 房门打开,易小楼安静的坐在桌旁,看着叶承颢把热气腾腾层层包裹的什锦粥打开来,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是饿了。 接过叶承颢递来的勺子,她埋头狂吃,连那些没能流出的眼泪,连那些漫天漫地的委屈,一并吞了进去。 边吃便在心里想,这粥的味道为什么跟白东风买来的就不一样呢?同样的一家粥店,同样的一个人,吃着同样的粥,却吃出了不同的味道。 她明白,只因为给她买粥的人不是他。 方才在柳素萍病房门口看着他的背影,她真的很想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可是不能,她只能看着他的背影在阳光下离她远远的,听着他的声音是在安慰别的女人,看着楚怡文理直气壮的上前牵他的手,留给她一记嘲讽的白眼。 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能做,她只能那样无助的,寂寞的站在离他不过几米的地方,却连他一个回头都等不到。 爱到此处,也就算了吧。爱到如此境地,真的真的没有任何力气了。 碗里的粥吃完,她才缓缓站起来去拿毛巾擦脸,因为脸上太过泪水,太多脆弱,嘴上却佯装无事,轻松的笑着,“这粥太好吃了,就是很烫,烫的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叶承颢自然也不揭穿她,笑着上前,“谁叫你吃那么快,又没人跟你抢。” 她点头,支支吾吾的问,“承颢哥,我想出院,你帮我给我舅舅打个电话吧。” 叶承颢皱眉将左手搭在她肩头,“你还没好,现在出院怕不妥当,再过两天吧,就待两天,等情况稳定了,病情反复的几率减小我们就出院,好不好?” “嗯。”她叹了一声,说要出去,叶承颢就推来了轮椅让她坐,而后单手推着她从病房里出去。 白氏医务部后面的广场,叶承颢推着易小楼缓步走在阳光里,在路人眼中,这是一对无比般配的情侣,而现实往往比人们的想象要充满遗憾。 白东风站在六楼的窗口,远远望着那一男一女的背影,忽然被刺目的阳光照的有些眼睛泛疼,所以常常的呼了一口气。 明哲就站在他身后,随他的目光往前看,“你完全是自找罪受,如果爱一个女人就是要离她远远的,那不如不爱。” 白东风抿唇,修长的手指搭在窗台上,“有时候你不得不这么做,明哲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一定有过这种感觉,爱而不得的更不能靠近的感觉。” 明哲喜欢陆云佳在白明两家根本不是什么秘密,而云佳,不知道心里还装着谁,对明哲不远不近不亲不疏。 明哲抿唇没有回答白东风的话,他怎会不知那种搜筋挖骨的感觉,可是他也没有那么多的勇敢,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陆云佳真的接受他。 白东风仍旧望着前方,直到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璀璨的阳光里,他才恍然回神,转过身来面对明哲,“我要出院了,你把易小楼照顾好,千万别出现什么病情反复的狗血戏码,我不接受那个,你也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明哲点头,虽然没打算让他出院,但是白东风做的决定向来没有改变的道理,他是知道的。就算此时他再怎么留她,也是枉然,浪费唇舌在他那里丝毫不起作用。 “你的情况比易小楼要严重,胸椎骨侧弯你以为是什么小事吗,我会把复健的治疗仪和一些注意的事项送到你那里去,你记得每天做复健,不为你自己想也为你妈妈想一想吧。” 明哲转身离去,安排人给他家里送东西。叶承颢推着易小楼,走着走着见云佳就在几米之外,正与他们迎面而来。 几天不见,她瘦了不少,不过仍旧精神矍铄,典型的白家人打不死的小强精神。 见小楼坐在轮椅上,眯眸看着璀璨的阳光,她上前来蹲身在她面前,拉过她的手,“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手术之后没有好好吃东西?” 一副责难的口吻,就像以前在学校一样,易小楼还记得她有一次过敏,在姐妹们的集体宿舍里躺了一整个下午,最后就是陆云佳,一副小家长的口吻,非要小题大做拉着她到医院里检查这个检查那个,直到最后确定她没事了才带着她和一包药回学校。 那时小楼调侃的说她是老妈子,她给她一个眼刀,却仍旧换上一个笑脸,对她道,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来给你做老妈子的,你要珍惜愿意给你做老妈子的姐妹,因为这样的姐妹是不好找的,尤其还是我这么年轻貌美的,更不好找。 易小楼就笑了,跟她牵着手摇来晃去的往前走。 而今想来,当年总总越发温暖起来,温暖的刺的她心脏疼。自从知道云佳是白东风的妹妹时,她们有多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因为当年的隐瞒,因为多年后的不坦白,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怨她的。 “我吃了很多,承颢哥可以作证!”易小楼微笑着翘起三根手指放在耳边,学着人家发誓的模样,云佳就被她逗笑了。 抬眉见叶承颢脸上也浮着笑容,她冷冷收起脸上的温暖,“叶少,我想跟小楼说说话。” 叶承颢眸色一暗,眉头皱了一瞬间,点头从轮椅旁后退一步,把位置留给她。 云佳推着易小楼,一路往前,往更深的林荫走去,走向春草渐渐破土而出的温暖气息。 叶承颢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却久久难以平静,不知道云佳这次带小楼走要说些什么。 林荫伸出渐渐冷了起来,云佳脱去身上的风衣盖在易小楼身上,靠在路边随便的跟她聊天。 易小楼把衣服拿起来,起身要给她披上,她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轮椅上,“我不冷,你身体虚弱就好好在轮椅上待着,跟我这么健康的人比什么,坐好。” 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大姐大表情,她皱着眉头把风衣给她盖好,“我知道你一直在为当年的事情怪我,但我不是刻意隐瞒,只是希望能跟你相处的好。可能有很多事情易家舅舅没跟你明说,我们白家跟你们易家是有仇的,如果易家舅舅知道我是白家的女儿,我们之间的友谊一定没戏,我只是怕失去你这个朋友。你知道的,愿意跟白家人打交道的人并不多,而我时时刻刻还要防着旁人是不是真心与我交好,这么多年除了夏一诺、丁宝丽你们几个,我没什么知心朋友,偶尔来几个献殷勤的,不是打着猎财猎色的坏主意,就是想为七大姑八大姨向我们白家复仇的。而你太珍贵了小楼,就像我三哥一直瞒着不敢告诉你他是白家的儿子一样,我也不敢告诉你我是白家的女儿,对不起。” 云佳蹲下身来,将头埋在她腿上,有温热的泪滴在她自己的风衣上,她不敢抬头,怕抬头看到易小楼此刻的目光会更难过。 易小楼抬手搂住她的肩膀,纤瘦的十指滑过她的长发,“我知道的,我明白,所以我早就不怪你了。” 云佳抽噎了几声,抬起头来擦擦眼泪红着眼睛换上一副笑脸,“那我哥呢?你还怪我哥吗?” 她知道她问的是白东风对她开了一枪的事儿,想了很久才从双唇之间溢出一句话来,“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怪他。” 确实不知道,连一个正当的理由都没能从他那里得到,她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一个怎样的立场来责怪他,责怪他什么呢? 云佳点头,“我明白。” 之后又是天南海北的乱聊,聊到过去,聊到那些叫人想哭的友谊和叫人发笑的瞬间,声音越来越悠远,话里的酸涩也越来越浓重。 这次聊天进行了很久,到最后两人都哭了,拥抱着哭够了云佳才把她放开,又连忙道歉,“对不起,有没有弄疼你?” 易小楼笑着点她的鼻子,“没有,我都快好了,你瞎紧张什么!” 云佳也笑,“你要珍惜对你瞎紧张的姐妹,因为很多人根本不关心你疼不疼。尤其像我这么年轻貌美还这么关心你的,你更要珍惜了。” 小楼对她做了个鬼脸,被她推着往回走,边看树上长出的新芽边笑她,“云佳,你是有多词穷啊,每次都用这一句。” 云佳没有回话,径自推着她往前走,见这边种的都是落叶乔木她低眉道,“为什么这里种的都是落叶子的树,一般医院花园里的树不都是四季常青的吗?” 云佳抿唇,眸中不禁有了几丝笑意,“明着说树和花是同样的道理,开到荼蘼花事了。人生一世百年轮转,而树木每年都要经历荣枯,季节一道,谁都无法改变这样的事情,就像他有再高超的医术也有挽救不了的生命,他说人生是充满遗憾的,也因为有遗憾而更加美丽。他欣赏落叶之美,欣赏离别之美,欣赏死亡之美和新生之美。总之,这世上,没有比遗憾更加美丽的东西。” ------------ 139.现在说我爱你晚不晚?(1) 易小楼下意识的抬手去摸自己的脸,发现自己流泪了,好多眼泪,冰冷而苦涩。心也被他冷冷转身的那个动作一下子撕扯成碎片,痛的鲜血淋漓。 而西边的天空是一片艳红的火烧云,将那片浅灰色的天幕燃烧的惨烈而寂寞。 叶承颢的司机把她送回易家大宅时彤红的云渐渐散去,天色渐渐黑下来,小天抱着孩子正在厅里唱童谣,姜克显也刚下班回来看孩子。 因为小天姐也有自己的事业,住在公婆家总是矛盾不断,从年前的姜克显来叶家祖宅负荆请罪之后,两人一直住在易家。 一来他们夫妻忙的时候可以让舅妈帮忙照顾姜小乐,二来,也省的在姜家老是跟公婆不合汊。 “怎么提前出院也不打声招呼,我跟你姐夫可以去接你。”小天把孩子递给姜克显,上前扶住易小楼,一脸的担忧。 易小楼轻轻一笑,“我没什么事了,姐你不要总这样为我挂心,都是孩子她妈了,有心思多用在你家姜小乐身上,我可不想她长大了说我跟她争宠。” 小天就笑了,嗔怪的看她一眼,而姜克显则是抱着姜小乐,在一旁眯着眼睛幸福无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朕。 他从前是戴眼镜儿的,因为小天姐说接吻不方便,现在除了出去应酬或者上班的时候,都不戴,在家就戴隐形眼镜。 舅妈留叶承颢在家里吃饭,叶承颢高大的身躯直愣愣的站在厅堂正中央,并没有先回话,而是扭头看着小楼。 易小楼做了手术也不能抱姜小乐,就在一旁笑着摇着手中的布娃娃逗她笑,一边抬头看叶承颢满是期待的脸庞。 见他那般局促她倒想笑了,停下来道,“舅妈留你你想留下就留下,不想留下就回去。” 叶承颢唇角渐渐漾起一个漂亮的笑容,整个客厅里似乎因他这个笑容也亮堂了不少,“好,那我今天就不走了,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可吃的了,上次来尝过舅妈的手艺,我还惦记着呢。” 舅妈开心的笑,夸他嘴甜,易小楼忽然想起白东风与人谈生意的时候也喜欢戴眼镜儿,而他根本不近视。 心血来潮的对姜克显问了句,“我说亲姐夫,你在家就能戴隐形为什么出去应酬的时候一定要变成个正儿八经的四眼怪呢?” 姜克显边把冲好的奶粉递给小天,边笑着答话,“像我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有这个年纪的男人该有的城府,镜片之后更能藏住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让你的敌人永远猜不透你。眼镜于部分人来说,是保持必胜的法宝,也是身份和学识的象征。就像有些男人喜欢戴手表,因为那标志着他是个非常有时间观念的成功人士。” 易小楼对他这个说法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 晚饭时间舅舅见叶承颢也在便很自然的把话题引到小楼的终身大事上,她皱皱眉,不想扫众人的兴,就顺势把话题引到姜小乐身上。 “我姐的孩子该过百天了吧,打算怎么庆祝?” 叶承颢被提起两人的事本来也有些尴尬,还好小楼并没有往那件事上扯,他松了口气,也笑看着白白嫩嫩的姜小乐。 之后的话题便都在孩子身上,易守震见两人都有心事,便没再提婚事。 白东风的私人别墅里,天灰色的沙发上,白东风侧躺着看落地窗外冷冷的夜色。 手边是一本出版社已经首印成功的书,成功男人背后的成功女人,作者署名是易州出版社。 若不是胸椎骨疼的厉害,他现在一定带人去把出版社的工作室给砸了。 方才魏念卿给他打了电话,叫他在家里等着,他才没有大发雷霆。 也越来越浓重,他觉得有些累,书还在手里,却闭着眼睛睡着了。 魏念卿来时他仍旧是那个姿势,浓密的睫毛下方还挂着一滴泪,魏念卿带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微微颤抖,探到他脸上把那滴眼泪给他抹去。 他被这轻微的动作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妈。 魏念卿把书从他手里拿过来,意料之中的轻轻翻了几页,脸色平静。 白东风坐起身来,苍白的唇轻启,“妈,我不知道易州出版社的人怎么会对您的私事如此了解,但他们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宣扬下去,我会让他们死的很难看。” 魏念卿把书放下来,长叹了一声,“你让谁死的很难看?易州出版社的董事长是谁你知道吗?” 白东风强硬,“我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有多大能耐,只要是对您的声誉不利的东西,我都会销毁的一干二净。如果他不识相,我只好让他跟那些书一起去死。” “董事长是我。”魏念卿抿唇笑着,无奈的看着白东风,“这本书是我口述我的团队记录的,所有的事情都极具真实性,我为他们提供了一些照片,这样就出版了。你从航空截下来的那批,是最后一批,前面大批的货已经走水路运出去了,我一早就知道你要在航空站给我使绊子,所以冒险走了水路。这批被你截下来的货,是本就打算留在这里的,你终究还是被妈妈骗过去了。” 白东风拧眉,额头上有明显的青筋和细汗,“我不允许,就算是您同意的,我也不允许!” 魏念卿淡笑着的脸渐渐冷下来,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几口,“小白,你跟妈妈说心里话,是不是妈妈有那样的过去让你觉得对你的人生是一种羞辱,如果你觉得是,妈妈立刻把那些书撤回来!” 白东风也要伸手去端茶,指尖一抖茶杯被打翻,浅碧色的茶水和茶叶溅了一地,他愧疚的低下头,双唇无力的颤抖起来,“不是的,当然不是。” 魏念卿示意李嫂可以过来清理地面,继而扶着白东风起身,把他带到花园里的暖房里,“妈妈当然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孩子,同样的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的人要过的幸福,如果你能幸福,那些事情都无所谓,妈妈不在乎!” 暖风吹的人很舒适,白东风在桌前静静坐下,面前是一个巨大的画板,他倚着画板,深黑的双眼里有些东西一名一灭的在颤动。 “可是大家在乎,他们会说您,会用各种话来中伤您,会在各种场合议论您,会在背后戳脊梁骨。我不希望自己的母亲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希望您承受那些舆-论压力。”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把这些时日的痛楚全部都呼出去了,可是心底还是那么沉,那么的重,那么的无法释怀。 魏念卿绕到他身后来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复又抱了抱他,“傻孩子,舆-论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这世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被别人谈论,今日是你,明日是我,接着又是别的他,我们不能也没有能力阻止这样的事情。如果一件事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早晚就会被天下人都知道,没人能藏住不属于自己的秘密,所以就算自己告诉她们又能怎么样呢。公众向来不相信我们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会所说的话,反而从别人口中爆料,他们才会觉得是事实,或许到时候的新闻就会更不堪。当然了,他们相信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妈妈不允许任何人用这件事来威胁你。孩子你要明白,舆-论并不可怕,这世间本就三人成虎,而最重要的是你的心态。佛家有语,心不动则万物不动。只要你不去在意那些风雨,风雨自然会有停的时候,你努力的往前走,终有一日会把风雨远远抛在身后。妈妈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还会怕几点口水吗?而你的幸福在妈妈心里,却比这时间的任何事情什么都重要的多得多。” 白东风被魏念卿扶着起身,抬步往回走,“可是我不想让别人那样说您!” 魏念卿笑了,“晚了,水路运走的那些书应该上市了吧,在京里我的团队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搞宣传,不久全国人民都会看到,而你截下的这一批,我也已经叫修罗去知会你的属下们,这周末就上市。” 周末?人最多的时候,白东风拧眉,作为姥爷的嫡女,母亲向来雷厉风行心思手法都沉稳老练,就算是他也未必及得上她那颗七窍玲珑心。 “你也饿了,妈妈去给你做点儿你最喜欢吃的,这几天努力做复健,明哲说了,只要照他交待的来做,不出半个月你就能行动自如了。白氏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打理,你和小楼的误会也等着你去解开,你可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给饿坏了。”魏念卿边说边往开放式厨房走。 白东风很是诧异,易小楼吗,他不是已经决定与她彻底分手了吗。 魏念卿从冰箱里挑了些菜,抬眸远远望着沙发上的白东风,“不要再跟妈妈说一些什么为了她好才要跟她分手的话,对于女人来说,最好的爱就是在她身边疼她宠她,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就算那样的日子只能用有一天,也会是快乐的。当年我那么爱你的父亲,明知道他跟你姥爷势不两立,也知道他有很多很多仇家,还不是嫁给了他。而你与你的父亲还不同,你是爱小楼的,她一定会很幸福。” 白东风起身到做复健的拉伸机器上面站着,双手微举,忍住刺痛做着此时对他来说已经相当困难的复健动作。 “妈,我就是不想让小楼有您的那些遭遇,所以才不希望她跟我在一起,我觉得我这种人,是没资格结婚的。” 他脸上的神色有些落寞,更有些自卑。没有人知道,高高在上的军长大人,俊美无匹的白氏公子,坐拥易州半壁江山的男人,也会有这么自卑的时候。 而魏念卿了解自己的儿子,只有真正的爱情,才会让人低到尘埃里,低到看不见自己所有的光芒,低到觉得自己配不上自己所爱着的姑娘。 她笑着对自己的儿子道,“别傻了,你爸爸是不爱我,所以我才会不那么幸福,而你是全心全意爱着小楼的,她如果选择跟你在一起,完全没有不幸福的道理。” 忙活了一会儿就把白东风向来爱吃的莴笋小黄豆、十香浸陈皮、酱鲈鱼和水芹鲜虾端了上来,“好了,快别想那么多了,把这些东西都吃光,周六是小楼姐姐家的女儿百天宴,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祝贺,这次不要再犟了,要把你的脾气改一改,否则就算是妈妈怎么努力也帮不了你。” 一整天没吃饭,白东风也饿了,在魏念卿温暖的目光里把这些东西风卷残云一样的吃光,后来冲了个热水澡,这么多天以来头一回睡了个安稳觉。 时间仿佛就那么偷偷地溜走了,在你不经意的眨眼的时候已经是一次日月交替,易小楼数着天黑,再数到天明。 好笑的是阿衡竟然带着千百度的账单来找她,着实叫她吃了一惊,也有些直摇头,仍是笑着招呼阿衡坐下,给他泡了茶。 阿衡不好意思的笑笑,“每次都是小姐到店里我给小姐调酒,今天小姐给我泡茶,我还有点儿不习惯呢。” 易小楼也笑了,笑的颇有些无奈,“你不知道我最近要休假吗,还把账单带来给我看,我现在真想把你轰出去。” 阿衡又是腼腆的笑了,“也不是啦,前些天听说小姐被人绑架了,受了伤,店里大家都很担心你,所以趁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我就来看看,见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跟她们说说。” 泡好的热茶不舍得不喝酒猛喝了几口,烫的眉头都皱了起来,阿衡虽然是出入夜场的,却有着普通人没有的朴实和腼腆。 易小楼出于好奇就开口问了问,“你之前的那个歌手女朋友,找到了吗?” 阿衡摇了摇头,脸色渐渐蒙上一层雾,“还没有。以前我有比较自私的想法,希望一直都找不到她,这样就说明她还没有成为歌星或者夜场的头牌。现在不这样了,反倒希望知道她的消息,如果知道她已经非常成功了,我会祝福她,毕竟那是她一生的梦想。如果真的爱一个女孩子,会比较在意她心里在想什么,而不是只在乎自己想要给她什么。我希望自己成为她飞翔的翅膀,而不是她前进的阻力。” 这一席话说的易小楼心里很是动容,向来话不多的阿衡原来内心里也有如此见识,着实叫她觉得十分安慰。 ------------ 140.现在说我爱你晚不晚?(2) 白少跳钢-管舞哦,哈哈 易小楼要再看那美丽的背影几眼,却被易小天拉着上前,走进了人群里,因为身体还没好彻底,她也不敢有大动作。 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易小天仍旧拉着易小楼,“今天的宴会上会有一个很劲爆很劲爆很火辣很火辣的惊喜要送给你。”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被易小天这卖关子的行为弄得浑身都不舒服,撇撇嘴道,“到底是什么很劲爆很劲爆很火辣很火辣的惊喜啊,姐姐求你现在就告诉我吧。” 易小天仍旧卖关子似的摇了摇头,还冲她做鬼脸,“我也不知道哦。汊” 而酒店门口,穿着性感、身材火辣的女人们,被身边的男伴揽着纤腰,从一辆接着一辆停住的高级跑车内优雅的走下来,参加在半年时间内疯狂崛起的华阳控股集团董事长易守震的外孙女姜小乐的百天宴。 当然,应易小天的要求,每个人都戴着神秘的面具,在这样珠光宝气的地方,男人们优雅的人神共愤,女人们则是耀眼的无法逼视。 银泰国际饭店楼顶是全市最贵的观星台,最好的宴饮场所,空间大的可以建足球场,而此刻几乎被进场道贺的人站满朕。 易小楼跟踪奶易小天身后皱起眉头,在她的记忆里,易家是根本没有这么大的号召力的。 这场宴会的发起人显然不是小天姐这么简单,因为到场的有些人她看身形就知道是易州举足轻重的人物,小天姐根本请不来。 那些人怎么来了?是受了谁的邀请? 大楼第九十九层的里,手中象征着上流社会的猩红色液体,在奢华的高脚杯中恣意晃动。 美女们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抚摸着自己脸上戴着的魅惑面具,在现场使尽浑身解数的扭腰摆臀、四处游蹿。 更有甚者,刻意将胸前两团雪白的丰盈暴露的更加极致,想要趁此机会,将自己的猎物手到擒来。 易小楼尴尬的脸色通红,想说易小天简直把她女儿的百天宴摆成了女人们钓凯子的宴会。 “易小天,你疯了,这是你女儿的百天宴,你搞些什么啊!”她边走边抱怨着。 易小天却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这个会不是我策划的,不过策划人说等会儿真的是有送给你的惊喜,我还真是蛮期待的呢!” 她回头看着易小楼,还两眼冒星星状态。 易小楼无奈的张了张口,什么时候她成熟稳重的小天姐也跟这帮人一起疯癫了,这世界真是变的好可怕。 与此同时,露台上气氛更是高涨,舅舅和舅妈似乎有些不喜欢这阵仗,只远远的坐在角落里。 易小楼被易小天拉着不停地走马观花,终于在瞥到一个身影时如同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跑上前去挽住他的胳膊,“承颢哥,你救救我吧,跟我姐说饶了我,我真受不了她了。” 叶承颢带着面具,诧异的笑了,“你怎么知道是我?” 易小楼努努唇,揪着他身上过分正式的衣服,“只有承颢哥无论去哪里都是衣衫整齐,一尘不染,你从来不穿奇装异服。” 叶承颢只得无奈的笑笑,顺势挽住她的手,对上前来拉她的易小天道,“小天,小楼伤还没好,你悠着点儿,别让她摔了跟头。” 易小楼更加无语了,冷汗直冒,她在他眼里是只会摔跟头的小姑娘吗? 易小天丢给他一句放心吧,成功的把易小楼从他手里抢过来,拉着就往舞台旁边走去。 舞台上有人正在斗舞,还是钢管舞,她不得不再次感慨,她姐姐还真是敢弄,女儿的百天宴,把钢管舞都搞成娱乐项目了,真是易州最新潮的超级辣妈。 灯光下,漂亮魅惑的挑战者,神秘的长发‘美女’,已经连赢三局,按照今天这档节目所定的规矩来讲,他应该即刻成为晚会上的舞王。 而此刻她却轻挑起面具背后那双秋波盈盈的眼,用慵懒而随意的声音开口了。 “美丽的东道主易小天小姐,我们的比赛彩头临时改成了您的妹妹,如果现场没有任何人能赢过我,那您就要把您的妹妹洗干净,送到我床上。” 她邪肆的笑着,眸中一片深邃的琥珀色,声音好听的叫人心头直起鸡皮疙瘩。 易小楼觉得这人的目光好熟悉,可是这样只看眼睛就叫人惊艳的‘美女’她确实不认识,拼了命的在脑子里搜刮,还是理不出一点点头绪来。 这个‘女人’,拥有最让人望而却步的美丽,因为美的无人能及,在场的任何漂亮女人往她身旁一站,顿时失去所有光华。 众人听了她方才那句要易小楼给她暖床的话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片刻的安静之后,现场的气氛,几乎是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点燃了,变得火爆起来。 没想到今天请来的美女帅哥中竟然还有搞同-性-恋的,真是太激动人心了。 着装漂亮的‘女人’动了动颈上湖蓝色的蝴蝶结,松紧适中的蝴蝶结上,缀着一颗闪闪发光的黑钻石,妖艳又刺目。 易小楼郁闷的瞅台上那个子奇高男不男女不女的美丽‘女人’,低声道,“你神经病吧,这是满月宴,如果你是来捣乱的,请你下来。” 而台上那人只是勾唇一笑,粉红的唇彩折射出美丽的光泽,在光怪陆离的现场,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高贵而鬼魅。 她松了松颈上的蝴蝶结,接过侍者托盘中的红酒,示意性的抿了一口,之后得意洋洋的看着台下的易小天。 场中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看来,这个‘女人’是盯上易小楼了,否则怎么会提这么刁钻的要求。 从她进场的瞬间就眨眼的功夫夺去了所有女人的光彩,在场的男人们哪一个不幻想着要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占有,却原来她来这儿只是为了把易小楼搞到自己床上。 现在的女的可真是口味各异啊,宴会现场爆发出一阵哄笑声,等着看这出好戏怎样散场。 易小天也不可思议的紧闭双眸,想了一瞬间,晚会是她背着易小楼叫陆云佳策划的,她怎么知道她会策划成这个样子。 可是云佳已经提前提醒过她了,无论现场有人向她提怎样刁钻的要求,她都必须答应,还跟她说这件事跟之后的惊喜息息相关。 她轻叹一声,终于开口,耸耸肩膀,双手摊在面前,“不行啊这位漂亮的小姐,今夜的舞王已经是您了,您这么漂亮,还要我妹妹干什么?” 易小天说着转身,从漂亮的水晶台上开启胜利者的礼物,上台去抬手欲交给面前的女人,她好高,比她足足高出一个头还要多,面对这样挺拔的女人,她还真是有压力。 “先不要把礼物给她,我还没有跟她比试呢。”众人的目光被这道清新沁凉的声音吸引过去。 远远走来的女人不难认出来,易小楼随众人让开一条路,看一身黑丝的陆云佳缓缓走来。 她也很美,美的如珠如玉,角落里叶承颢自然也看出了来人是她,目光一瞬间幽深起来,藏起了点点光芒。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意的梳在脑后,血红色曳地开叉长裙,随着走动的步子任意的前后摆动,迷人的无法言说。 她上前,优雅的登上舞台,最后停在那高挑美丽的‘女人’面前,递给她一个甜的腻死人的笑容。 略带轻松的口吻,随意的态度,丝毫不认为自己会输的样子,陆云佳带着黑天鹅面具,得意的宣布:“这个赌局,我替易小天接下了。” 陆云佳将手上的蓝色冰丝手套取下,身边的侍者小心翼翼的接过冰丝手套,躬身立在她身后。 “美女,这局我跟你比试,如果我输了,你再睡易小楼也不迟嘛!”她深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对面的‘女人’,甚至还给她抛了个媚眼儿。 易小楼的三观彻底被毁干净了,只能看着这荒唐的一幕,无比无奈的想要逃,台上那人却又发出一声毫不介意的轻笑,“好啊,我向你保证,你一定会输,而易小楼,肯定会是我的。” 这样的自信,像极了一个人,易小楼在灯光下垂眸,忽然想起她说话的语气,好像白东风,好像好像,可是白东风的声音不会是这样娇媚的女声,她一定是太想他了,所以才会把一个女人当成他。 如此想着,她跟易小天一起站在台下,等台下灯光熄灭,所有的聚光一瞬间打在舞台上。 陆云佳对面那高挑的‘女人’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易小楼一撇,见他左手无名指上有明显的伤痕。 无名指上戴戒指的位置有伤痕的人?除了白东风还会有别人吗?这世上有如此巧的事情吗? 她终于禁不住去看‘她’的双眼,却见那双幽深的眸子漆黑如今日的夜空,那么渺远,无边无际。 除了那人,还会有谁。可是这一刻真的好想哭,她忽然想起当年在学校里开的一个玩笑。 当年云佳喜欢钢管舞,有一次他们几人在一起随便聊天,她笑着跟云佳说,“如果家延肯跟你斗舞,我立马就嫁给他。” 当时云佳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而那年的白东风,深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那件事情就那样过了,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人提及婚嫁。 再到后来他远走德国,直到去年夏一诺结婚他回来,甚至到现在这一刻,他都没有提过娶她,而今公开跟云佳斗舞,他一个大男人,还是钢管舞,还要妆扮成女人的样子。他这样做是为什么?想要对她求婚吗? 她愣神的瞬间云佳已经跳了差不多一半,她的舞姿很美,每一个动作有极具诱惑性,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痒难耐的,这么魅惑的云佳,怎么可能是他一个大男人能比得上的。 易小楼暗淡的回头,却见角落里叶承颢在喝着酒,目光始终没有从陆云佳身上移开,似乎带着某些深深的心事。 等她再回头往台上看时,陆云佳已经跳完了,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一舞,难度太大。 众人暗想,台上那个高女人肯定比不过云佳了,这样易家二小姐也就能躲过一劫。 谁知那高‘女人’第一个动作已经让人吸一口凉气,面具之下‘她’那双眼睛带着勾魂摄魄的美,一一扫过现场的每个角落,除了易小楼和陆云佳,恐怕没有人知道他是个男人。 所有现场男人的心在他如秋波荡漾般的眼神下身子酥麻了大半,而接下来所有动作,将人群里的高-潮彻底引爆,男人们吹起了口哨,而女人们尖叫着随着她的舞步大喊。 不知道他炫目的舞蹈跳了多久,终于最后一个舞步戛然而止,他笑着对众人鞠躬,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摘下遮住眼睛的面具。 易小楼盯着那张脸,忽然就泪流满面,而不知情的众人也被‘她’的美貌彻底惊呆了,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停住动作,又勾了勾唇,现场男人们的口哨声便更加此起彼伏。 正逢此时他摘下头上的假发套,接过云佳递过来的纸巾擦掉嘴唇上的粉色唇彩,在众人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的那一刻,摘掉颈上的变声器,绅士的又鞠了一躬。 “今天,想跟大家分享一个并不算动人的故事。多年前曾经有一个女孩子说,如果我敢跟云佳斗舞,斗钢管舞,如果我能够用自己的舞姿在你们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赢了云佳,她马上就嫁给我。所有男人都爱面子,我也不例外,当年只当是玩笑话,听了也就过了。后来我明白,她只是想确定她在我心里的位置,我更加清楚她是多么无私无畏的爱着我,多么用心的在乎着我的一切。我曾经做过很多伤害她的事情,是我对于爱这个字的领悟不够,是当时的年轻气盛让我放开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如今重回易州,我发现自己仍然爱她。而我要娶的女人,只能是她,我这一生,都只爱她,只要她。易小楼,如果现在我说我爱你,晚不晚?” 话音刚毕众人就鼓起了掌,与此同时也都高喊着易小楼的名字。 ------------ 141.别……别亲那里…… [小船儿,弱肉强食啊,哈哈] “小楼,我们结婚吧,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八年之久,请你答应我,好吗?” 易小楼闭着眼睛,陶醉在他这个温柔的吻里,直到他将她的甜美尝尽,她才缓缓从他怀中抬眸,乌黑的眼睛盯着他俊逸的脸庞,却是一言不发。 白东风把那枚她早就戴旧了的戒指从口袋里拿出来,套在她无名指上,“现在物归原主,它仍然是你的,以后不许再那么大意把它弄丢了。”连责怪的口吻都满是宠溺。 易小楼盯了那戒指许久,最后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抹去脸上的泪,她与他保持着距离,“我想我还不能答应你。” 从会场跑出来时明明听到舅舅喊她的名字,更记得自己夺门而出时舅舅皱起的眉头汊。 “为什么?”白东风不可置信的眯眸,一瞬间脸色又黯淡了下去,只低低的问了一句,“你不爱我吗?” 易小楼摇摇头,“不是。” 她主动的吻他,他心里有许多疑问和不解,只能顺势加深了这个文,喘息处情-欲如潮,身体控制不住的往她靠近,但是忌惮着她身体还没好彻底,只能轻柔的托起她,将她护在怀里朕。 大手那么灼热,那么迫不及待,颤抖着,他缓缓将手探到她裙底。 因为是误会重重之后她第一次主动,他带着孩子般的忐忑和小心翼翼靠近她的身体,试着去贴近她的灵魂,才发现爱情竟是这么折磨人的一件事,会让人变的怯弱,变的不知所措。 在别的女人面前游刃自如高不可攀的他,每每面对这个他爱了多年的女人,总是觉得自己一瞬间就那么渺小,许多事,也都那么无能为力。 有人说从爱上的那一刻就注定失败,他这一刻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从爱上易小楼以来,他在她这里已经尝到过太多挫败和求而不得的滋味。 这个悠长的吻开始有些带着侵略性,他霸道的占据她的口腔,易小楼抬手的瞬间纤细的指落在一旁的钢琴上,几个零乱的音符响起来,而后又归于沉寂。 他的文也从她颈上开始往下移,落下她的礼服,亲吻她胸前的盈盈风情,那殷红的蓓蕾在他眼底绽放,如同一场凶猛的火,将他的意识彻底打乱。 易小楼抿起唇角,似乎对他的亲吻并不排斥,他轻轻的吻她还未好彻底的伤口,爱怜的用舌尖舔着那些伤疤,双眸紧紧的锁着。 “别……别亲那里……”易小楼羞涩的躲避,清澈的目光如凝聚了一汪深泉,又带着某些不自信的光芒。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桌面上,俯首含住她胸前挺立的粉红,轻声道,“没关系,你是最美的。” 她轻微的颤抖了一下,终于在他的热情亲吻下溃败,纤长的手无助的往前伸,指尖插进他浓密的头发里,紧紧的抱着他。 他挺-身-进-入的那个瞬间,她身子僵硬,坐在桌上倒抽了一口凉气,血液嗖然凝聚在他与她深深结合的那一点,眉头微微皱着,断断续续的喘息。 白东风抱住她,轻抚着她的后背,醇厚的嗓音在她耳边散开,“不舒服?那我先停一下。” 她似是点头,又似是摇头,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身体慢慢地试着靠近他,忘情的攀着他的肩膀。 他亦背过手去拉起她暴露在空气里的修长双-腿,紧密的缠在自己腰上,“傻姑娘,你也很想要我吗?” 邪肆的勾唇笑着,他低吼一声,抱紧她尽量不那么激烈的冲撞,却每一次都抵住她最敏感的那一点,狠狠的研磨。 紧致的甬道被他灼热如铁的巨大彻底填满,酸胀感叫易小楼几乎是忍不住的轻哼起来,心头涌上一股酥麻,不像以往那般酣畅淋漓,却叫人忍不住浑身颤抖。 白东风得到她这般回应,喜悦从心底弥散开,传到每一个细胞,每一滴液里。 加快了速度,时缓时急的律动着,强劲的臂弯将她抱得很紧,埋首在她胸前啃咬着她带着伤痕的肌肤。 这一刻,征服感将琴室里冰冷的空气彻底点燃。 “小楼,看着我。”他边亲吻边喊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魅惑。 易小楼睁开迷蒙的双眼,在小型水晶吊灯昏暗的光线里对上他满是的视线,羞涩的想别过脸去却被他吻住了嘴唇,“说你爱我,我要听,现在就要。” 易小楼反倒笑了,因为这个笑,他有些生气了,猛地往她身体最深处撞去,她惊呼一声,致命的快感像潮水一样从头顶一哄而下,穿透全身。 湿热的甬道不可抑制的缩紧,她喘息着开口,“白东风,我不爱你,我爱你还不行吗。” 他浅笑,抱紧她又冲刺了几回,最后满足的在她体内彻底释放,喘着息将她架在自己腰上,抱着她的后背与她肌肤相贴。 当易小楼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他扯下,此刻两人也一身狼藉时,郁闷的皱起眉,“我们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啊?” 他仍旧笑的暧昧无比,“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我们多做几次?” 她秀眉一拧,低笑着骂他,“不要脸。” 他一副根本没事的样子,捡起桌面上她的胸衣和内-裤,又将礼服的袋子给她攀上肩膀,横抱着她通过琴室里悠长的通道往下面走,最后上了地下室的电梯,直直按了电梯上的一个数字,而后悠闲的等待着到目的地。 易小楼没想到他在银泰也有长包房,只是想了一瞬间又摇了摇头,所谓狡兔三窟,白东风是何等聪明的男人,又是易州人人都知道的风云人物,为了躲避狗-仔-队,他在许多酒店都有长包房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 刚进房间他抬起一脚将门锁上,抱着她就往卧室大床上而去,而后琴室里那场并未尽兴的缠绵被他继续下去。 易小楼则是瘫软在他身下,由他为所欲为,而他顾念她身上的伤,也因为自己的伤,始终是温柔的。这场小心翼翼的欢-爱,因为他的体谅和呵护,在易小楼心中就别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个中妙处若非本人,自然就无法体会了。 最后他抱着她到浴室里去泡澡,仍旧贴心的给她擦拭身体,洗好之后两人裹着浴巾盘腿坐在床上随便的聊天。 白东风忽然又把话题引到了结婚这件事情上,似乎很是焦急,似乎想即刻就把她娶回家似的。 “小楼,你还没答应我的求婚呢!”黑眸中那份洋溢着的骄傲散去,带着些挫败感,他不去看她的眼睛,怕从她眼中看到自己不希望看到的东西。 易小楼起身走到沙发上慢条斯理的穿好自己的衣服,“小乐的百天宴应该结束了,我舅舅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不是她不答应,只是很多事情都还没弄明白,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处理那些错误,因为之前的莽撞和不顾一切,她早已付出血的代价,而今舅舅再三警告她不要跟白东风来往,干爸干妈一对她始终没有真正放弃白东风颇有些看法,如果此时她答应她的求婚,那问题还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 她与他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每当她以为自己可以拥有幸福了,每当她以为他已经弯弯全全彻彻底底是自己的男人时,现实总会给她响亮的一巴掌,告诉她那不过是她痴心妄想。 那样的错误犯过太多次,而今不得不劝告自己小心一点,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白东风却像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起身大步到她身后,猛地一拉她的手臂,她后背撞上他结实的胸膛,他的大手环着她纤细的腰,“小楼,我知道你在怪我,真的对不起。以前我以为为了保护你我就应该离你远远的,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如果那些亡命之徒不放过你,我对你的冷落势必让他们阴谋得逞。而我受够了,受够了担惊害怕的日子,我怕他们还会对你下手,我必须把你绑在我身边,时时刻刻的看着。而你要相信我的真心和诚意,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在我心里待上八年,八年过后,更会是漫长的一辈子,我已经没有力气爱别人了,整颗心里面全部都是你。难道此刻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 易小楼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忽然希望这一刻就是一生那该多好,再不用面对那些风雨,再不用考虑任何变故,只要抓住这一刻的真心和幸福就够了。 可是现实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她拉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转过身来抬眸看着身前高大的他。 他皱着眉,深黑的眸中有光影闪动,高大的身躯将头顶撒下的光亮彻底挡住,而娇小的她站在他面前,站在他的影子抛下的一片黑暗里。 “不是的,我不怪你,可是还有很多事,我想弄清楚。如果你愿意,请给我一些时间。”她低眉缩了缩脖子,索然房间里暖气开的很大,她还是觉得颈上很冷。 白东风终于舒了一口气,转身拿了丝巾给她系上,“天冷,不要乱跑,更不要出去淋雨,如果你病了我会担心的。” 她含泪点点头,从房间里出去,而后进了公共电梯,下到第一层的位置。 舅舅在大厅里等他,手里捧着晚报,皱眉看着,见她从电梯里出来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天晚了,回家吧。” 他不问她去了哪里,因为白东风就紧追在她身后,答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见她颈上系着的丝巾,易守震微微眯了眯眼,抬手拉住她的手,“你小天姐也真是的,摆个百天宴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你身体还没好透彻,累了吧。刚才宴席上你也没来,这会儿该饿了,出来时家里阿姨煲了汤,等会儿回去你要喝点儿,身子好得才快。” 她点点头,随着舅舅的步子上了车,在往易家大宅去的路上不急不慢的往前行。 车窗外雨丝如注,玻璃上的雨滴缓缓滑下,像一张满是泪水的脸,她觉得累坏了,就靠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 到家门口时却睡着了,小天姐从姜克显开的车子上下来,撑着伞拉她起身,她迷迷糊糊的起来钻进伞下随她往家里跑。 姜克显进门时头上淋了些水珠,他带的伞给了老爷子,自己就淋着进来了,易小楼不好意思的看看他,“姐夫……” 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因为小天姐把太多心思用在了她身上,如果她是姜克显,肯定嫉妒的不得了。 姜克显极有风度的笑笑,对她无所谓的摆摆手,“别这么煽情,不就是一把伞吗,有什么呀,你姐对我也很好的。” 易小天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上前拉着姜克显的手摇晃了两下,撒娇道,“不好意思哦老公……” 姜克显捏捏她的脸,拉着她的手在小楼面前站定,“爸爸没有别的孩子,你与小天从小长在一处,感情自然深厚,不像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想有个亲近的兄弟姐妹都没有。你小天姐说,小时候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总是第一个拿来送给她,你那么爱她,我作为她的丈夫当然要感激你,怎么会跟你争风吃醋呢。” 易小楼安慰的笑笑,在沙发上坐下歇息,易小天见她肩膀露在外面便跑上了楼,自己批了件绒衣,也给小楼拿来一件搭在她肩上。 阿姨把煲好的汤端上来叫她喝,她也在大家的注视下喝了,忽然有些受宠若惊。 而舅舅从进门来之后一直坐在单人沙发上,锁着眉不说话,脸色凝重,暗沉沉的一片。 姜克显和易小天最近几天都在忙,这会儿也累极了,见父亲一直脸色不好,知道他必然有话要跟小楼说,便拉着手上楼去了。 易守震一直没说话,易小楼坐了很久终于还是出声打破僵局,笑着道,“舅舅,您也累了吧,赶快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易守震却摆摆手叫她坐下,她身子刚离开沙发也只得再坐下,易守震上前来坐在她对面的位置递给她一杯茶叫她抱着暖手,“很多事情不像你们年轻人想的那么简单,你应该知道,舅舅一直不赞成你和白东风在一起。” 易小楼点点头,闷闷的喝了一口茶,“我知道,所以今天并没有答应白东风的求婚,我想回来问问舅舅到底为什么反对我们在一起。” ------------ 142.谢谢你对我的仁慈,让我知道什么叫心死 “你先想好明天怎么向公众解释你和楚怡文的事情吧,毕竟你们的婚约还在,名义上她还是你的未婚妻。” 电话挂了之后,舅舅的那番话便又袭上心头,面对着窗外凄冷的夜空,她忽然就失眠了。 也忽然觉得自己与白东风的情路,就像这笼罩在无边黑暗里的雨夜一样,永远也没有放晴的那一天。 第二天又下了一场大雪,这年的雪似乎落落停停总也没个头,但却丝毫没影响媒体和民众的热情。 易州市最火爆的新闻被白家两代人占尽,大大的标题打的刺目不已,什么魏念卿自爆当年被辱之事,什么白军长弃发妻另觅新欢汊。 易小楼裹着睡衣在客厅里喝牛奶,看到那些莫名其妙的新闻忽然半口也喝不下去,魏念卿的事情怎么媒体竟然知道了? 易守震把报纸扔在桌上再也没看一眼,只是出声提醒她,“这还只是暴风雨前夕,以后会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你去承担,如果你真的选定了白东风,就要做好受伤的准备。” 一夜的思想挣扎,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有些路,只能她自己去走朕。 他唯一可以给的,不过是受伤之后的一个港湾,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家的地方。这是他作为她的舅舅唯一能尽到的责任。 易小楼感激的对他点头,匆匆吃了早餐之后打车去魏念卿的工作室。 那时魏念卿的工作室正忙的热火朝天,这场雪仿佛丝毫都没影响到工作室里人们的热情,魏念卿也皱眉在春季发布会上准备要展出的礼服旁不停的画着粉笔线,交待这里要裁那里要剪。 她进门时魏念卿的助理笑着上前打招呼,魏念卿回头见是她,也停下了手上的事,与她对坐捧着一杯热茶,笑容可掬,气质风度不同寻常人。 “伯母,今天的报纸您都看了吗?”她真的很佩服这个女人,面对这么大的事情仍旧能以这么从容不迫的态度面对。 在她笑容的背后她看到了岁月对她的打磨,那些残忍的往事将她历练成一个优雅到极点的女人,外界的风雨似乎与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沉默了半晌,她略微抬眉,“工作室出书的事提前没跟你说,伯母很抱歉,但伯母还是想让你跟小白在一起。”她起身走到工作室的落地窗前,背对着模特身上各色的春装,面对外面无边无际的白雪。 易小楼手一抖,杯中的水险些溅出来,起身茶杯放在桌上,亦上前去与她并排而站。 “你看外面的雪,本身并没什么颜色。”魏念卿这话说的很轻很轻,也极富禅机。 雪本身没什么颜色,这世间万物,原本都无分别,人也无所谓好坏,好坏都是外界说的,舆-论再怎么强大你不去在意它它就无法将你打倒。 易小楼仍皱眉站在她身后,如若不是为了她和白东风,魏念卿根本不必这样做,能把那些不堪的过往如此轻松的说出来,对一个女人来讲是多么艰难的事情她不会不懂得。 就算她再不在意,她也是个正常人,有正常人的喜怒和价值观,这件事很快就会闹的满城风雨老少皆知,魏家和白家的颜面到时将无处搁置。 此事不毕,魏司令和白敬先对她和白东风的事情将更加反对,此事一毕,他们之间的缘分,也必然尽了。 魏念卿看似抽掉楚怡文的筹码,让白东风可以无所顾忌,但后果却将她和白东风推向了更加万劫不复的境地。 年少时以为你情我愿就是全部,当走到人生中的某个阶段,才发现原来婚姻和家庭这种事,只有爱情还是不够的。 任何一个细节出了问题,后续问题就像洪水一样滚滚而来,考验着内心最脆弱的底线。 这天上午她只得在魏念卿的工作室里接受了她一晌午的精神洗脑,让她凡事看开一些,不要想太多,还说把事情都交给白东风来处理。 她感谢她作为白东风的母亲对他们的事情如此的关注和帮助,可却没什么力气和心思往下想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只能一直盯着窗外的雪出神。 魏念卿那些劝慰的话也一瞬间变成低低的嗡鸣,在她耳中不断回响,弄得她头昏脑胀。 午后与白东风约在魏念卿选的咖啡吧,说是魏念卿一个老朋友开的,她从德国回来之后也没时间去,到的时候人家早把午饭都备好了。 绅士的中年男人笑着将他们引进去,而后与魏念卿相互拥抱了彼此一下,留下他们几人。 白东风看似很累,只穿着淡粉色的针织衫靠在沙发里,见她与魏念卿一起前来就那么静静的靠着,勾起唇角对她们浅笑。 她被魏念卿拉着坐到白东风身边去,而后魏念卿又坐在她们两人对面,对于今天晨报上新闻的事情只字未提。 她心中忐忑,对这对母子心无外物的态度和堪比神人的忍耐力表示极度的佩服,到最后才不得不对白东风道,“你知道魏司令不让你与我在一起的原因吗?我们易家欠魏家千万条人命,这桩债不了结了魏司令不可能让我们在一起,而我不会自私的要求你为了跟我在一起去背叛你的姥爷。” 魏念卿先笑了,“我父亲为当年的事儿不许魏家人与易家人往来,家延是魏家人不错,但也是白家人,司令那边我会慢慢跟他说,你以后不要有思想负担,别的事都会慢慢解决的,好事多磨。” 白东风倒是没出声,伸手点点她的鼻子,亲昵的模样叫她瞬间就红了脸。 这可是在他母亲面前,这男人就不知道低调点儿,见她脸红他笑的更加开怀了,邪肆的递给她一个眼神,夹了菜就往她嘴里面喂。 魏念卿就坐在对面,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只能僵在那里没有动作。 白东风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一会儿,意料之外的笑着道,“不想吃吗?还是想让我换种方法喂你?” 他说着就要把菜填到自己口中,易小楼的脸更红了起来,忙把嘴巴凑过去把他夹的菜吃了,而后抿抿唇,觉得这顿饭之后她肯定得被这对母子折磨的消化不良。 白东风仍是笑,笑的万般风流,阴谋得逞的意味那么明显,笑完之后皱了皱眉,易小楼没有放过他那一瞬间的表情,却看不出他是什么心思,也没有再问。 谁知对面的魏念卿却笑着对白东风道,“小白,多喂小楼一点儿,我们中午到现在都没吃饭,她肯定饿坏了。” 易小楼顿时满脸黑线,叫白东风多给她夹点儿菜不得了,竟然叫他多喂她一点儿?敢情这对奇葩母子真的把她当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了。 三人在咖啡吧里逗留了许久,出门时果然被一众记者围住,许多陌生的面孔和闪烁着的镁光灯叫易小楼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关于那些意料之中的问题,白东风也只是始终抿着唇,一个字都不曾说。 终于在银狐软硬兼施的开路之下,他们三人从此间离去。 车子在满是积雪的路上前行的并不快,这一路悠闲惬意,魏念卿和白东风似乎丝毫都没受方才那般记者刁钻问题的影响,时不时的聊些笑话,有时也会说些她听不懂的德语,不知道是什么小秘密。 回到东风会所的别墅时楚怡文正在客厅里坐等着,原本漂亮的脸此刻有些苍白,长长的卷发似乎也没打理,毫无精神的散乱在肩头。 见他们三人一同进门她皱眉将三人打量了一遍,眼泪从眼眶里滑下来,她骄傲的抹去,锁着眉问白东风,“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吗?我们已经订婚了,易州所有人都知道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竟然跑到银泰去跳那种舞,还跟她求婚!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白东风脸色未变,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眯着眼睛看她,“你的感受?你拿我母亲的事情威胁我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现在跑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觉得被媒体问到哑口无言失了面子是吗?那你觉得我母亲自己的团队出书把隐私毫无遮掩的表露人前,她是什么心情?怡文,多年前你算计易小楼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因为易小楼她脑子笨抵不过你聪明她活该被你算计,而我自认为爱她却不肯听她解释转身就走,我不对我混蛋我活该被折磨。可我母亲呢?在整件事中,她从未跟你有任何利益冲突,你拿她的事情威胁我,让她不得不旧事重提将伤疤撕开给众人看,你觉得自己有资格来跟我谈感受吗?你有心吗?” 有些事不对媒体说不证明他心里没看法,他只是保持了一个男人该保持的风度,不对外说她的不是,毕竟她是个女人,名声太过重要。 纵是她有千般不对,同样发生在他母亲身上的事,他不想让她也承受一遍,但她似乎不懂这个道理,一次又一次的触及他的底线。 众口铄金,如果他对媒体说她做过的这些事,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楚怡文抬眸,眼中有疲惫的血丝,“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爱你。” 白东风转身,背对她,“你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别叫你爸爸担心。” 爱不是为恶的理由,为自己谋划并没有错,但这种谋划不应该以损害别人的人身利益为基础。 “你送我好吗?最后一次。”她声音很低,带着哀求。 白东风沉默了良久终于闭眸叹息,上前在易小楼额头落下一吻,“好好待在这里等我回来。” 没有交待别的,跟魏念卿道了别,他与楚怡文一前一后的出门,上车。 满是积雪的路上,红灯处,她侧过身去吻他,被他不动声色的躲过去。 白东风皱起眉,眸中有些不耐,“我答应送你回去,但没答应你别的,你不要误会了。” 她见他脸色如凝了一层冰,冷的叫人害怕,故此只能靠在副驾驶上,“记者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白东风把车子继续往前开,平静的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关于与你解除婚约的事,我会向媒体说,负心汉的罪名我愿意担,你完全不必担心我会说什么对你不利的话。以你的条件,以后想找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有的。” 楚怡文眼泪流了满脸,“谢谢你对我的仁慈,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心死。”她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一生中的所有脆弱,也似乎全部都给了面前这个男人。 白东风侧目看了她一眼,良久才对她道,“怡文,我母亲教过我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以后别再犯糊涂。德国四年,我真的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但过去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我希望你能放下,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现在回头还是来得及的。” 楚怡文闭起眼睛,睫毛美丽的眼睛遮住,长长的舒了口气,“好!”回话时声音那么沉,那么沉。 送楚怡文回楚家时楚远山正在门口焦急的等,见是他送她,十分诧异,却又展眉上前,“家延也来了。怡文这孩子,一整天是跑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也不通,非要把爸爸急死。” 他又叫白东风进屋去,白东风没拒绝,随他进去了,楚怡文一直目光无神的靠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倒是楚远山,想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晨报还在手边,他含蓄的拿起报纸看了两眼又丢下,抬眉问白东风,“事情都是真的吗?” 白东风轻笑着起身,有礼貌的一礼,“楚伯伯,如果你想知道这件事的原委,您的女儿可能会跟您说的很清楚,我还有别的事情,就不逗留了。江北油田合同上说好的分成白氏一分也不会少楚氏的,我们结亲不成生意还在,日后见面还是好伙伴。” 楚远山起身大步随他出去,外面风雪越来越大,道路必定难行,“就不要走了吧,有什么事儿我们聊聊,说开了问题也就解决了。” 白东风浅笑回眸,“不必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 ------------ 143.欲-望,疯狂,高-潮迭起 众人走后白东风回到客厅里,见桌上摆满了他喜欢吃的饭菜,易小楼却不见人影。 魏念卿略带笑容,抿唇看着他,白东风会意,转身上楼,果然见易小楼在天台上背风站着,雪落在她肩头,细细碎碎的都是白色。 他上前握住她的肩,“外面真的很冷,还是进去吧,晚饭时间到了。” 易小楼微皱了眉,最终还是回过身来,抬眸看了他一眼,恨不得直看到他心里去。但除了他亮亮的瞳孔中倒映着的她的影子,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松开他的手,她走在他前面,迈步往楼下走汊。 魏念卿见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来,披了大衣要走,易小楼忙跑上前去拉住她的衣襟,“伯母,天色不早了,你留下来吃饭吧。” “不了,老朋友约我的晚饭时间,已经推辞好几次了。”魏念卿笑的温婉,顺势拿过手包。 白东风倒也不留她,伸手把易小楼拉回自己怀里,笑着对魏念卿道,“那妈妈您快去吧,今晚就不用回家过夜了。朕” 语毕还朝魏念卿眨了眨眼,易小楼这才想起,邀请魏念卿的人,一定是今天下午他们去的那家咖啡吧的老板吧。 中午他们三人约在那里用餐时,那中年男人与魏念卿一碰面就彼此拥抱,看上去交情似乎有些年头了。 当时她就做过猜想,没想到这事儿倒是真的。 魏念卿不自然的笑了一笑,回眸瞥白东风一眼,“你别瞎猜,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晚上我去看你姥爷。” “没事儿的妈妈,你明天再去看姥爷他要是知道您今晚跟廖叔叔在一起,肯定不会怪您!”白东风仍旧是那副笑脸。 倒是魏念卿皱眉上车,又笑着回头,“别瞎想,妈妈有你,有小楼这么好的准儿媳妇儿,就够了!” 魏念卿的车离开之后,客厅里一瞬间只剩下易小楼和白东风。 她忘记了自己还在跟他生气,与他并排坐下,好奇的看着他,“那个廖叔叔……” 白东风揽着她的肩,勾唇道,“我妈妈的追求者,年轻时求过婚的,我妈嫁给我爸之后他一直未娶,等了半辈子了。” 易小楼有些吃惊,“这么久,那你妈妈为什么不答应跟他结婚呢?他……” 白东风听出了她未完的话,微笑着揉揉她的头发,“傻姑娘,瞎想什么呢,廖叔叔知道我妈妈过去的一切,不过他不在乎,在我心里,他根本不是一个俗人。” 她点了点头,能让白东风开口称赞的人,绝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人喜欢他有过悲惨遭遇的母亲。 他小心的给她盛汤,端到她手边叫她先喝了,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跟他闹脾气,不接也不动。 他倒好,转过身来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强健的男性躯体将她压的紧紧的,半分都动弹不得。 她皱眉,抬手放在他胸膛上要推他,却意外的触摸到他心脏的位置,那里扑通扑通跳得好快。 她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红着脸吞了吞梗在喉间的液体,“你要干嘛?” 白东风只是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笑的妖媚无比,而后俯下身来封住她的唇,狠狠的吻,吻的深深的,恨不能把舌头伸到她身体里面去亲吻她弱小的心脏。 直到吻的她心跳加快她才放开她,将唇凑在她耳边道,“如果你真的不想吃饭,让我吃你也行,我现在可是饿得很呢!” 易小楼惨白的脸一瞬间红到了耳根子上,忙推开他起身端起他放在她面前的碗,乖乖的把汤喝完了,他又给她盛饭,她为了避免被占便宜,只能欣然接受,狼吞虎咽的吃着,吃完了看也不看他,赶紧跑上楼。 白东风看着她纤小的背影消失在回旋楼梯的末端,不自觉的笑了笑,叫李嫂来收拾了东西他径自在书房待了一会儿。 他知道,方才柳素萍抱他的那个动作易小楼都看在眼里,更知道她方才那样不理会他是吃醋了,想到她为他吃醋,他心情忽然特别好,但是一时间又不想这么快上去哄她。 等到桌上的文件看的差不多了,他在楼下冲了个澡,只披着浴巾往楼上而去,那时的她窝在沙发里似乎已经睡着了,只台灯亮着,照的那张脸更安静娴雅起来。 他没禁住这般诱惑,直接上前就压在她身上,丝毫没想过自己的动作会不会惊醒她,无比狂热的就去亲吻她的唇。 她果然被他炙热的吻惊醒了,拉拉身上单薄的绒毯朦胧着一双睡眼往后躲,还顺势推了他一把,他勾唇一笑,被她这副生气的可爱模样逗到了,抬手捞起她就往大床上走。 直接把她丢到床上强势的压在身下,吻住她的唇吞噬她的挣扎和呜咽,十分熟练的分开她纤细的双腿,让自己早就迫不可待的灼热疯了一般闯进她的身体。 或许是太爱她红着脸的模样,或者是方才在书房里待着的那一段时间已经太过折磨,他忽然发现他对她的渴求竟然那么的强烈。 “小楼,我一秒钟也不想和你分开,再也不想了。”他疯狂的律动着,在她耳边低哑着嗓子深情表白。 $8eab$4e0b$5973$5b50$7ea4$5f31$7684$8eab$5b50$5728$4ed6$7684$649e$51fb$4e0b$4e00$8d77$4e00$4f0f$ff0c$7f8e$4e3d$7684$6620$5165$4ed6$5145$6ee1$5360$6709$6b32$7684$53cc$7738$ff0c$77ac$95f4$5c31$53c8$662f$4e00$573a$75bc$75db$7684$6b32$ff0d$671b$98ce$66b4$3002 俯首亲吻她,而后这个吻便流连到她的锁骨,到胸前,最后是胸前早就盈盈绽放的那一朵粉红。 易小楼双颊酡红,微微张着漂亮的双唇喘息,那双乌黑的眼睛也因为情-欲愈发迷离,愈发诱人。 他喘息着撑起双臂,与她四目相对,两人的目光如同电流一样粘连在一处,他锁眉与她靠近,鼻尖贴着她的鼻尖,健硕的腰身仍旧狂热的挺动着,“小楼,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好吗。” 易小楼红唇一抿,胸口猛烈而快速的痛了一下。 从前,他们还在大学里的时候,每到欲-望来袭陷入疯狂,每当高-潮迭起,每当年少贪欢的他一次又一次的要她,她总会在他身下微眯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皱着眉毛唤他的名字,家延,家延,一声一声似乎还在耳边回旋。 可是四年的分离之后,在他回到易州来宣布楚怡文是他的未婚妻之后,她再没在床上喊过他的名字。 虽然激-情必不可少呼唤可有可无,可她总是希望自己能像当年那样唤他,她会觉得亲昵,觉得整个人忽然就跟他融为了一体,就算是曾经是他未婚妻的楚怡文,在那一刻也在她脑子里消失了,他们之间所有的障碍,霎时全部消失。 仿佛一瞬间世界上什么别的事情都变的不再重要,只有跟她做-爱的这个男人是真实的,只有他胸口的温度是真实的,只有他们之间正在做着的这件事是真实的。 可是自他回来之后,她确实没再喊过他的名字,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隔膜,她总觉得他们之间缺少了些什么,可要说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正在愣神的瞬间白东风猛地往里冲撞了几下,他狂野的热情几乎将她撑爆,她抬手抱住他的颈,挺起腰配合他的动作,在他忘情的挺进中脑中火花四溅,红唇轻启,她几乎不敢相信四年后她还会有这样妩媚的嗓音,“家延……” 她清楚的从他眸中看到了狂喜,身下结合之处他的坚-挺猛地膨胀,用力的冲到她身体最深处,“嗯……”仍旧是那么妩媚的声音,她随着他的动作轻哼,而那股灼热的电流终于随他的动作一喷而出,击中她体内最致命的那个点。 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被这排山倒海的快感点燃,酸胀一瞬间传遍脑髓,他健硕的身体也随即压下来,将她胸膛里最后一丝空气都抽干。 而后又是一个吻,这个吻比之刚才的急切和疯狂就温柔了太多太多,她渐渐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开始慢慢地回应着他的吻。 两人胸口贴着胸口,忘情的吻着,吻得窗外的雪花都羞了,似乎连开着窗帘的窗户都不敢靠近,随风飘向更远的地方。 这个吻结束,白东风抱着她纤弱的身子,与她脸贴着脸。 漫长的夜,似乎床上的两人都没有睡着,等到半夜,雪渐渐停了,易小楼翻了个身,背靠着他温热的胸膛。 他炙热的大手十分敏捷的绕过她的纤腰,覆盖在刚好能一手握住的酥-胸之上,另一只手也不怀好意的探向她身下,修长的手指找准位置轻轻的探了进去,炙热的呼吸缠绕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说着暧昧无边的话,“太想要你,一刻也不想停下来……” 痛经痛的要死了,这会儿才更,亲们见谅 ------------ 144.做-爱比较重要 “太想要你,一刻也不想停下来……” 他嗓子很哑,哑的满是性感。 易小楼摇摇头,“我好困,想再睡会儿。” 他早已欺身压了上来,“做-爱比较重要,做完再睡!” 于是又一场春事降临,在清晨的房间里,满室旖旎汊。 而此时的楚宅却是阴云密布,楚怡文在房间里想了许久,而后拨通了楚氏总部的电话,那边接电话的是她的助理。 她皱眉,“把易小楼横刀夺爱的消息发给各家媒体,让他们今天去东风会所,大家一起好好热闹热闹。”她倒要看看那个易小楼到底有多大的耐力。 白东风跳钢管舞向她求婚,因为怕易州媒体给她压力,所以对外是封锁消息的,除了当天参加了满月宴的人并没有人知道朕。 既然这件事他们不肯让媒体知道,那不如她来做,她得不到白东风,那怎么可能让易小楼的日子好过。 她恨不得现在就捏死她,或者撕烂她的脸,她很想看看那个时候白东风还会不会要她。 她很想知道,白东风是要一具尸体、要一个丑八怪,还是要她楚怡文。 挂了电话,她站在窗口对着门外的积雪冷冷笑了。 东风会所里,白东风和易小楼起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用完早不早晚不晚的早饭一起出门时,门外拥堵了一路的记者,东风会所在班的保安们早就被疯狂的记者挤的七零八散。 而所有的记者几乎都在问同一个问题,“易小姐,请问您是白少和楚小姐之间的第三者吗?” 易小楼不想回答,与白东风牵手往前走,却被记者们堵了车,“请问这是您对公众该有的态度吗?你对我们的提问闭口不答是不是说您承认您是第三者?” 这帮咄咄逼人的家伙,无论如何要她给个说法,前路被围的水泄不通,她摇下车窗眯眸对离窗口最近的记者道,“我不是第三者,也不屑做第三者。” 身后的记者一拥而上,“那您的意思就是,楚小姐才是这段感情里的第三者了?” 八卦无处不在,一件事传到公众耳朵里时早就失去了真实性,易小楼只得摇头,“对不起,我并没有那么说,也请大家不要随意猜测和曲解我的意思。我想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请你们让开!” 那帮人却仍旧不让,堵着车七嘴八舌的道,“易小姐,您是说楚小姐才是第三者吗?请您给我们一个说法。” 说法?易小楼冷哼,她无论给什么说法,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人都会在下午的报纸上乱写一通,甚至新闻媒体,甚至电视台。 做这一行的,许多人根本不对自己的报道负责任,他们要的是曝光率,是人群的力量,是更多的关注。 而她,根本不想也不屑做他们赢取曝光率的工具,当明白解释无用时,只得闭口不答。 这场拥堵最终在白东风的直升机降落在房顶上时才停止,两人携手下车从人群里挤出一条路来,到露台进了机舱,冷冷离去。 下午在千百度坐着聊天,有阿衡订的娱乐报纸送过来,白东风在一旁办公,易小楼闲着无事,就拿来看。 果然,她和白东风今早的事情已经上了新闻。 标题很大,刺眼的很,易小楼眉心一聚,长舒了一口气去看新闻内容。 易小楼目中无人,高傲自大,弃一帮媒体人的提问于不顾,直指楚怡文为第三者,与白东风携手登上他的私人直升机,扬长而去。 直指楚怡文为第三者?呵,她很佩服这帮人的想象力和曲解事实的能力。 白东风正在办公,俊脸一直平静无波,网页上却忽然跳出来一则新闻,他刚看一行就皱起眉头,脸色不好看,那双深邃而迷人的眼睛也眯了起来。 显然,他也从网络上看到了新闻。 见身旁对面歪歪扭扭坐着的易小楼,他抬眸瞅了一眼她手里的报纸,用极好听的声音缓缓问话,“我以为你会生气呢!” 易小楼摇摇头把报纸放在桌上,“有些人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添油加醋、断章取义,这种事情,习惯就好了。” 白东风眯眸,黑眸深处有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不,外界不会这样认为,他们会认为你就是第三者,认为这些媒体的添油加醋和断章取义写出来的东西就是真的,他们会认为那就是你说的。” 阿衡和几个店员听到他们聊天上前来看了报纸,又慌忙打开电视来看,完了之后都围过来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慰易小楼。 易小楼只是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楚氏总裁办,楚怡文看到午间新闻时抿唇轻笑,拨通了新闻部的内线,“做的很好,缠着她,继续做下去,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那张美丽的脸上,满是得意和恶毒。 当晚从千百度出去时,门口又被围满了人,大门口被记者们拥堵而上,根本没法做生意。 易小楼看不回答她们的问题是走不了,千百度今晚也甭想按时营业,索性拉了沙发出来坐在门口细心的回答他们的问题。 等回答完了,收拾了东西和白东风一起消失在寒冷的夜幕里。 楚怡文看到记者们整理出来的新闻时,气的把那些稿子一一摔到地上,推门走了出来。 众记者还在讨论疯狂,想象着明天一早他们的新闻会有多么火爆,楚怡文出来压下怒气,一一讲解了那些东西可以登出去哪些东西不可以登出去,哪些部分要加一些,哪些部分要删减,众记者心领神会的点头,一则新闻立马又变了模样。 易小楼在看到晨报时都不知道这帮媒体人是怎么了,索性见记者就躲,再也不回答关于他们提出的任何问题。 而陆云佳却是坐不住了,眼看着自己的姐妹这样任人欺凌,直接杀到东风会所来指着她的鼻子骂,“易小楼,你叫我怎么说你,这么明显的手段看不出来是吗?你觉得你不吭声就没事儿是吗,有人就是看你不痛快,就是要找你麻烦,就是要欺负你,你不会反击吗?你是个傻子吗?” 易小楼靠在沙发上喝了口茶,“反击也没用啊,人们并不关心这件事,这事儿一时是他们的谈资,过个三五天,三五个月,三五年?他们还会关注吗?现在跟你三哥在一起,我觉得很满足,只想小事化了。” 陆云佳只得恨铁不成钢的给她讲了许多大道理,她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听完了觉得累索性就靠在沙发上睡觉,丝毫也不把那些事儿放在心上。 直到她上街的时候开始指指点点,直到有一天和陆云佳一起在音乐厅里被一个小女孩儿赞美,女孩儿拉着母亲的衣袖指着她,奶声奶气的道,“妈妈,我长大了也要像那个姐姐一样漂亮!” 易小楼有些尴尬,却对孩子笑了笑,孩子的妈妈抱起孩子就走,一副不屑的样子,走远了还对孩子说,“那人专抢人家未婚夫,是个狐狸精,你长大敢跟她学我就打断你的腿!” 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靠在母亲肩膀上小小的哦了一声。 易小楼无奈的摇头,陆云佳松开她的手就要往前走,边走边愤怒的道,“看姑奶奶不去撕烂她的嘴!” 她伸手将她拉了回来,“这世间最厉害的事莫过于三人成虎,我只有一张嘴,每天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还要经营千百度,没那么多闲心思打嘴仗。你就不要给我添乱啦。” 陆云佳只得生气的跺跺脚,坐在自己的位置陪她听了一整场两个半小时的大提琴钢琴合奏。 晚上白东风忙完公司的事情来易州音乐厅接她,陆云佳始终板着脸,一副十分不开心的模样,易小楼在后面怎么哄她她就是不笑。 白东风见她那副样子上前拍拍她的肩膀,“怎么了?谁又得罪了我们白家五小姐了,是活腻了吗?” 陆云佳生气的甩开他的手,“哥你别跟我说说笑笑的,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小楼用得着承受那些流言蜚语吗?” 白东风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载着两人到与明哲约好的地方一起用晚饭,陆云佳见明哲在仍旧不闭口,边吃边愤慨的跟明哲讲那些事情,最后摊摊手两眼放光,“明哲,你说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这事儿就是楚怡文干的,想着法儿的找我们小楼的不痛快,老娘真想现在就灭了她。” 易小楼被她的话逗笑了,赶忙填了一大口菜才忍住没继续笑下去,明哲也顺势夹了一块儿乳鸽肉塞进陆云佳嘴里,“好了,快别说了,说了这么多你都累瘦了,多吃点儿!” 陆云佳忍住对他挥拳头的冲动,皱着眉头把满满的一嘴乳鸽肉都咽了进去,明哲笑对着她将手里的筷子放下,“你看,你这辈子最讨厌吃的就是乳鸽肉,可是我塞了你满口,你吐不出来,还是得咽下去。” 陆云佳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白东风笑着提醒她,“明哲的意思是,就像你不爱吃乳鸽肉还是要把乳鸽肉吃下去一样,那些新闻的确很让人生气,但是生气也照样要承受公众的眼光和质疑。有些事情并不会因为我们生气就有所改变,这世界上没那么多人有时间了解我和小楼的一切,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所有的新闻在成为新闻之后早就失去了它原本该有的真实性,就算小楼不能接受,公众已经接受了。他们愿意相信也好,愿意唾弃也好,小楼都无法左右他们的选择。所以愤怒是最没有用的。” 陆云佳摔下手里的筷子,“不吃了,真是被你们的理论弄的饱死了,音乐会中途小楼去了洗手间,我跟去了,你以为她对着你笑就是没事儿吗三哥,她就算因为那些流言伤心,也不会跟你说,因为她怕你为她担忧,她最怕你难过,你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陆云佳很生气,说红了眼睛,易小楼眉心一痛忙拉着她的手,“别说了!” 她甩开小楼,站起身气氛的对白东风大声道,“小楼就算委屈,也不会当你的面说出来,她只会偷偷的流眼泪,如果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那她跟你在一起的意义在哪里呢?” 白东风起身把她按了下来,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唇角带着浅笑。 明哲眉尾一扬,“好了我的五小姐,您也别生气了,你哥已经让那些媒体闭嘴了,你放心吧,那些新闻的来源已经被切断,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些日子人们就能淡忘了这件事。” 陆云佳嘟着嘴喝了口茶,不可置信的看向白东风,“明哲说的是真的吗三哥?” 白东风拉过易小楼按在自己怀里,轻抚着她黑黑的长发对陆云佳点了点头。 陆云佳这才满意了,换上一副笑脸继续吃她的东西。 晚饭毕,明哲送云佳回她的住处,白东风揽着易小楼的腰靠在后车座上,司机开着车稳稳的往东风会所而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凝重,易小楼靠在他肩上,看上去似乎是累了,双眸紧紧闭着。 而后几天报纸上的消息确实停了下来,后来新的一轮报道开始以网络为载体,在互联网上大肆连载,不少人开始一边倒,批评和责骂声如潮水般袭来。 易小楼从千百度回东风会所的路上被楚怡文截了下来,易小楼拉开车门走下去,迎着寒风上前挥手一巴掌打在楚怡文脸上。 楚怡文美目圆睁,“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她与她冷冷对视,眸中仿佛结了一层冰。 楚怡文扬手要打她,被她抬手迎住,她不屑的推开她,楚怡文穿着高跟鞋,踉踉跄跄的跌在路上,易小楼上了车,飞驰而去。 楚怡文却眯眸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得意的笑了。在楚氏新闻部审片子的时候,她越看越觉得那段视频把她录得很好,跌倒的样子很真实,一点儿都不做作,于是满意的敲定了最终修剪版,叫她的助理送回易州八卦网,以网络作载体发布出去。 翌日易小楼打楚怡文的新闻风靡整个易州市,当时的视频被各大电视台争相转播。 ------------ 145.我想要做……你正在想的那件事 [一更] 她双手环着他的颈,埋首在他胸口,“我不在意,我只在乎你。” 白东风愣了愣,终究是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抱着她大步走回别墅内。 客厅里的沙发上,他把她放下来,与她并排而坐,拉着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流露出某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不要总为我了委屈自己,在德国时我听人说,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随时有可能背叛你,所以保护好自己才是正经事。为任何人牺牲,都是不值得的,尤其是爱情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易小楼笑着抬手去抚平他微皱着的眉心,后又慢慢摸索到他身上为她所留下的伤痕,眼中渐渐泛起泪光,“这世上有信仰的人越来越少,可以信仰的东西也越来越少,你是愿意用性命保护我的男人,我相信你,如果连你都不信,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信谁。” 白东风回视着她,苦涩的一笑,俯首吻住了她的唇,这一吻温柔缠绵,没有一丝一毫的侵略性汊。 接下来的一整日,他都在东风会所内办公,再没出别墅一步,易小楼时而给他泡杯茶,捧本书在他旁边看着,如此就是安静美好的一天。 翌日白东风起的很早,甚至早餐都没用,披上大衣行色匆匆的就要出门。 李嫂跟上前来低眉问他,“少爷,小姐她……朕” 白东风低眉,担忧的视线微敛,“她想出去就让她出去透透气,不过要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不想她再出任何事情。” 李嫂点点头,目送他从大别墅里离开。 易小楼醒来时房间里早没了白东风的影子了,摸索着起床觉得周身都凉凉的,明明开了暖气却浑身都不舒服。 或许是太依赖他的怀抱了吧,她洗漱过后到楼下转了一圈,见他果然不在家里,李嫂叫她吃早饭,她只说是等一会儿,跑上楼打了他的电话。 响了一声那边就挂了,她皱起眉,心中一阵针扎似的疼痛,之后又打,那边又挂了。 生气的把手机甩到床上去,她转身要下楼,终又觉得不妥,想着万一他回电话了怎么办,于是又拿着手机下楼了。 吃饭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窃喜的抬眉去看,果然是他打来了,手已经伸了出去犹豫了一瞬间却果断按了红色键。 不过两秒钟,电话又固执的响了起来,她抿抿唇,又按了红色键。 这次按了之后她的手机躺在桌上好一会儿都没响,直到一顿早饭食不知味的吃饭了,幽绿色的屏保又亮了起来,是他的电话。 她第一时间就接通了,那边是温柔又邪魅的男声,“怎么?想我了?” 她撇撇嘴,心里有千般委屈一瞬间涌上喉头,嗓子胀痛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声道,“谁想你了,我才没有!” 电话那头白东风轻轻一笑,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嗓音哄她,“好,你没有你没有,是我想你了好吧。” 她心中的不快一扫而逝,迈步走进阳光里扬起唇角,“你才不想我。” “我刚才在开会。傻瓜,我怎么可能不想你呢,只有你在我面前时,我才可能停下想你。现在这一刻,能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都是疼的,小楼你知道吗你已经许久不曾主动给我打过电话了。”充满磁性的声音又隔着这座城市冷漠的钢筋水泥森林,哑哑的传过来,直击耳膜,弄得易小楼心脏也疼了起来。 是啊,确实很久不曾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不是不想打,似乎只是习惯了,习惯了联系不到他的日子,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疼痛着。 他离开的这么多年,她曾经把自己的电话翻了千千万万遍,试图找到可以听到他声音的那一串号码,可是没有,那时的他远在德国,断掉了一切和她的牵扯,而那些日子她的仓皇无措和伤心绝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跨越千山万水,传到他耳中。 他们固守着彼此的孤独过了那么多年,心中那盘根错节的寂寞早就深入每一个细胞,以至于她连给他打个电话都不敢,连主动承认想他都不敢了。 阳光照得身上暖暖的,她闭眼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俏皮的一笑,“白东风,我确实想你了,想了好多好多年。” 那一滴陈年的泪水,不用她用情控制,就从眼眶里流了下来,心痛酝酿的久了,眼泪真的很苦很苦。 白东风似乎也没料到她会这样说,许久才笑了,笑的这世界上顿时阳光四溢,抿唇满足的看一眼邮箱里保存着的他前些日子偷偷-拍下的她熟睡的照片,心里被一股无法言表的甜蜜充斥着,“嗯,我也想你,乖,等我回去。” 上午的千百度,阳光透过浅紫色流苏窗帘洒进来,矢车菊在花瓶里插的很好,易小楼靠在最后一排的位置看街道上行色匆匆的人群。 方娴和白奕西一起走进来,男俊女靓,是一道风景。 易小楼收回视线对两人微笑着点头,“来啦,随便坐。” 白奕西不客气的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方娴则是绕到她那一面,与她靠在一起,略长的头发散在她肩头,慵懒而恣意。 “方家的力量虽远在江州,不过在易州也有些故交,如果你同意,我会帮你打这一仗,像楚怡文那种女人,根本不配活着。” 方娴冷声轻笑,易小楼眯眸靠到她肩上,似乎不太相信这样强硬的话是从方娴口中说出来的。 白奕西也略带赞赏的看着她,“没想到方大小姐还有这能耐!”他玩世不恭的笑着,方娴浑身一抖,赶忙抱住了易小楼。 撇撇嘴她把手边的花抽一朵出来砸在白奕西怀里,“谁告诉你只有你们白家最强,只要我愿意,我方家照样不弱。” “是是是,你们方家是全宇宙第一的大家族,您方娴方大小姐是女王,是帝国的神,被众星捧月!”白奕西接下她砸过来的花,还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继而抛给方娴一个媚眼。 方娴皱皱眉,托着下巴靠在桌上,面前是阿衡送来的透明饮料,她犹自晃荡着长长的勺子,侧头问易小楼,“你想好了吗?楚怡文的事要怎么办?” 易小楼抿唇轻笑,仍旧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白奕西冷哼,那双深黑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森寒,易小楼多看了一眼,忽然觉得这双眼睛此刻像极了白东风。 “如果我是我三哥,我可能不会对她手下留情,那种女人是嚣张惯了,不修理不行。而暴力是解决一切问题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我们白家,最不缺的就是可以行使暴力的人。”白奕西说完这句话易小楼又认真的审视了他一遍,难怪是双胞胎,其实从某些角度看,他跟云佳长的还真是像,而且性格方面,也是有相近之处的。 她轻叹一声,捧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喝了两口温开水,清清嗓子道,“别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在德国整整四年,就算是个陌生人待在身边久了也会有怜惜之感,更何况楚怡文是个聪明而有魅力的女人。报复并不足以让问题得到解决,只会更加麻烦,更何况,家延不会报复她。” 方娴坐不住了,将面前的饮料推开,声音略高了些,“我要被你气死了!” 易小楼把自己的饮料递给她,“我太了解白东风,我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他也不会在意,争论谁是第三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任何人都不是为别人而活,他们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只要我跟白东风还在一起,就足够了。” 楚氏办公大厦,陆云佳敲响了楚怡文办公室的门。 楚怡文对这忽然而来的女人有些诧异,念及她是易小楼的朋友,忽然又鄙视的笑了起来,“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易小姐的朋友,有失远迎!” 陆云佳高挑,跟她同一海拔抬手也就比易小楼方便许多,一巴掌过去就打的她倒在地上,“楚怡文,你不是说小楼打你了吗?不是说她是第三者吗?既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那小楼的罪名也不能白担了,我今天就好好地打你一顿,叫你真正尝尝被打的味道。” 楚怡文被她打的眼冒金星,半天才回过神来,起身就要去打电话。 陆云佳极其利落的伸手过去一把扯断了电话线,“别跟我玩花样儿,你斗不过我。” 楚怡文被这森冷而霸道不可一世的语气惊到,在她的记忆里,整个易州市,除了白家人没有人有这样毫不畏惧的底气。 可是这个姓陆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她看着被她扯断的电话线,只能怒视着她,“你不要太嚣张,这里是楚氏的办公楼,是我的地盘,你想撒野回你们陆家撒去!” 陆云佳好笑的翻了翻她办公桌上压着的新闻稿,无非还是诋毁易小楼的,利落的把新闻稿撕碎摔在楚怡文脸上,“陆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谁吗?那今天我不妨告诉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白东风的亲妹妹!” 楚怡文脸上猛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了陆云佳一眼,继而又佯装镇定,怪不得这个女人说话向来那么底气十足,怪不得每次都毫不给她留面子,原来是有白家在后面撑着。 她早就听说白东风除了两个姐姐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妹妹,可是这么多年这个妹妹一直很神秘,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从前她还想过要好好讨好一下他的妹妹,说不定能靠近他一步,没想到她早就把她得罪了。 既然已经得罪了,再想修好,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堂堂楚氏接-班人,怎么可能会对她认输。 “白东风妹妹又如何?我从来没有打算放过易小楼,这两天楚氏很忙,我没时间跟她计较。过几天吧,你让她给我等着,到时候我会送给她一场更加精彩的丑-闻。” 她整张脸笑的无比狰狞,眼底的恶毒汇聚成一道狠辣的光,直逼陆云佳而去。 陆云佳挥手端起她桌上的茶杯,在桌角猛地一磕,茶杯瞬间裂开。 她愤怒的握住碎片,一把拉过楚怡文,眯起眼睛将尖利的裂口对准她白皙的脖子,“楚怡文,你信不信我可能手抽筋,一个不小心这碎片就扎到你喉咙里去了。嗯?” 楚怡文被她困着,整个人动也不敢动,胸口起伏的厉害。她佯装镇定,一脸嘲讽的看着云佳,威胁道,“陆云佳,你不要乱来,你敢碰我一下,我保证送你去坐牢!” 陆云佳不屑的勾唇,娇俏的脸上闪过嘲讽和森寒,“坐牢?你信不信在易州就算我杀了你楚怡文,我父亲仍然可以把我毫发无伤的带回家?”语毕尖利的杯沿慢慢划破她颈上的肌肤,她划的很浅,很慢,楚怡文颈部破了皮,有血流出来,沿着脖子往下将胸前的钻石项链染上了血迹。 早就听父亲说过,很多人不怕死,却怕死亡之前的巨大折磨。她倒是很想看看楚怡文痛苦的样子。 所以没有选择任何锋利的武器,而是摔了她的被子,用粗糙的裂口慢慢的划过她的脖子,像她这种人,有些事最好能让她记的清楚点,否则三五天的就忘了,到时候还得她费力提醒。 陆云佳想到此,唇角的笑容渐渐变得嗜血而冰冷。 楚怡文恐惧的盯着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缓缓划开她皮肤的动作,颈上的疼痛一瞬间袭遍全身。 陆云佳轻叱一声将她推开,她踉踉跄跄的倒在沙发上,总裁办的门又被敲响,她正准备高呼却瞬间被陆云佳扼住了咽喉,“叫你的人走,否则我可不保证你这细嫩的脖子什么时候会断掉!” 楚怡文只得冷声对着门外喝斥,“我还有文件需要处理,一切事情都先搁置下来,十分钟之内不准进我的办公室。” 秘书站在紧闭的门外听到她的声音识相的走开了,陆云佳将她放开,甩了甩手怒视着她,“楚怡文,这次来只是给你一个善意的警告,如果你再不老实,下次划破的可就是你的脸了。” 白东风来千百度接易小楼时是下午三点钟,他在公司的工作时间向来不会超过个小时,这是他的原则。 ------------ 146.放任炙热的疯狂 [二更] “我想要做……你正在想的那件事!” 一场春事旖旎,他在她身上载沉载浮,她在他身下浅吟轻哼,每一次的贴近和撞击都深深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舒蝤鴵裻 登上顶端的那一刻,易小楼抬手抓紧了他不长的黑发,身子弯的像拉满的弓弦,而他染满情-欲的双眸将此刻她***的身姿锁住,紧紧环着她的腰,最后一次剧烈的耸动让两人同时攀上高-潮。 身体贴着身体,胸口靠着胸口,两人赤-身相拥,紧紧依偎着彼此,等休息告一段落,他抱着她走进浴室。 易小楼闭着眼,任他的大手温柔的游走在她身上,她忽然发现,跟他在一起的日子似乎都是他给她洗澡的,其实之前她很排斥这样的行为,因为总有一种被人看光了身体每一寸的感觉,事实上也确实是看光了濉。 可是时间愈久,就愈发习惯了他给自己洗澡,她有些担心跟他在一起的越久,她的自理能力就渐渐的退化了。 最近已经很久没做过饭,似乎连厨艺都退步了不少,以前仅仅是做到能吃的那些饭菜,现在不知道会做成什么样子。 她睁开满是水雾的双眸翻过身来坐在他身上,柔若无骨的小手握住他的大手,“别动,我来。兵” 白东风靠在浴缸壁上美眸一眯,轻笑着抬手去摸她红透的脸颊,“最近,似乎学坏了呢。”眼神绕过她的身体,流连在酥-胸之上,而后慢慢下移,下移,再下移。 易小楼惊呼一声,猛地趴在他身上,“该死,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啊,我是说我自己洗澡!”她强调着,脸更红了起来。 他仍旧浅笑,大手已经握住了她一侧的柔软,邪肆的勾起唇角,声音更加暧昧起来,“是吗?那你这么热情做什么?都主动投怀送抱了。” 她要逃,弄得浴室里水溅出来不少,浴缸壁很滑,腿一用力就倒在他身上,身下的位置正对着他已经挺起的某处。 心扑通扑通跳着,她手伏在他胸口,“我什么时候对你投怀送抱了,你给我松开。” 脸红到根本不敢抬眼看他,他却毫不在意抿唇,抬首吻上她倔强的红唇,直吻到她情动不已才抱起她纤瘦的身子,大手分开她的双腿,往自己腰间一拉。 那巨大的坚-挺便得以解脱,直直的挺进去,她的身子仍旧紧致火热,是他最爱的温度和最喜欢的敏感。 薄唇轻探向前,含住她白皙的乳-房,吮-吸着轻吻,易小楼只能抱紧他,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周遭的一切开始变成空白,只有他,只有热情似火的他,是真实的。 他像最迷人的海藻,有着漂亮的颜色,一瞬间就夺取你的心魂,在你靠近的那一瞬间毫不犹豫的把你卷进他的身体,疯狂的吃干抹净。 大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触手滑腻的肌肤更刺激了他的占有欲,他抱起她,把她压在身下,重新挺进,深深的占据她最柔软的地方。 易小楼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纤手盼着他的肩膀,很怕自己会掉下来似的。 而事实上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将她纤细的双腿缠在自己腰上,强劲有力的手臂一刻都不曾松开,即使在激情缠绵的时候,也温柔的揽着她的后背,给她最安全的保护。 激情之后,放任炙热的疯狂之后,他抱着她的身子为她擦洗干净,给她披了浴巾双双出了浴室。 极度的放松之后,他是很想抽一支烟的,但是她在,所以他没有。 利落的穿好了衣服,给她盖上薄被,靠在床头边吻她早就被他吻的红肿的唇边柔声问,“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易小楼摇摇头,确实不饿,虽然方娴和白奕西叫她去吃午饭她并没有吃,但是此刻也不怎么饿。 他皱起了眉,从衣柜里找出她的衣服递给她,“不行,既然你不知道吃什么,那我们一起出去吃好了,以后跟我在一起一日三餐是必不可少的,要把胃养好了。” 易小楼无奈的嘟唇,只得磨磨蹭蹭的穿衣服,他见她内衣扣扣了好一会儿还没扣上,索性从身前环住她的身体。 一手固定后面的扣子一手托起圆润的***调整着位置,这样的事情,做的那么得心应手。 易小楼抬起乌黑的眼睛审视的看着他,“技术不错嘛,跟多少女人学过?” 他双手环在身前,站在床头好笑的看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俯身亲了她的嘴唇,不轻不重的咬一下,“没有,跟你一个人学就够了,别的女人都不配做我的导师。”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起码这一刻易小楼觉得是无比受用的,笑着继续穿外面的衣服,直到整理好了跟他牵着手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的位置又停了下来,局促的靠在门上将他也拦住,“怎么办啊,我换了衣服,外面那帮人肯定又要八卦了……” 她店里的那些妞,哪个都是yy高手,她此刻换了衣服满面潮红的出去,她们不猜疑才怪。 白东风倒是极爽快的,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她们就算说,说的也是事实,我们确实在里面做-爱。”拉开门风一般的往外走。 易小楼瞬间被他打败,只能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这个男人,为什么说起那种事就这么随意这么轻松这么的脸皮赛城墙呢。 她看着他皮肤挺通透的啊,比她一个女人都要白嫩…… 吃饭的地方选在一处安静的中餐厅,离市中心比较远,也比较偏僻,看起来没什么人的地段,装潢却格外高雅。 易小楼知道,这样的地方,总归都是易州一等一的上流开的,吃一顿饭贵的吓死人,当然,他们招揽的也就是那些更注重服务品质的顾客,比如此刻正坐在她面前优雅的细嚼慢咽的白东风。 与他相比,她的吃相就没那么斯文那么讲究了,一顿丰盛到不行的午餐之后,服务员又送来了饭后甜点,精致的盘子里摆满漂亮的叫人瞠目结舌的小点心,她就算已经吃饱了还是忍不住接着吃下去。 送餐的服务员多看了她两眼,她以为是自己吃相不好,所以尴尬的笑了笑,穿着大红色旗袍的服务员也对她笑,只是那笑容里夹杂了太多东西。 白东风本勾着的唇角瞬时冷了下来,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易小楼觉察到气氛不对,又与那服务员对视了两眼,等到她退出房间之后她皱眉开了房内的显影器。 易州午间新闻正在重播,屏幕上的楚怡文颈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划的很浅很浅,皮外伤,不要命,养几天就能好。 而媒体抓住这道伤口,开始大肆报道,易小楼夺人未婚夫,还要谋人性命,这世间尽是惨无人道的事,他们要用舆-论来帮楚怡文讨回公道。 易小楼最后一口点心卡在喉咙里,是如何也咽不下去了,白东风生气的拉起她,夺门而出。 东风会所的别墅内,陆云佳满目愁云惨雾的坐在沙发上任由白东风如刀的眼神割在她身上。 易小楼起身到他面前劝慰,“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云佳还不是为了我吗。” 白东风没有大发雷霆,只是他不出声的时候却最是可怕,陆云佳坐在沙发里也不敢说什么,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嘟囔着道,“三哥你就别生气了嘛,大不了我再去修理那个楚怡文,叫她还来害小楼。” 白东风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刺向她,“你修理她?你怎么修理?就是这样留下把柄叫人诟病吗?外面风雨交加你嫌小楼承受的还不够多是吧!你说说你这个榆木脑袋,你到底是不是白家人,白家怎么有你这种没脑子的女儿,我真想把你脑袋剖开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只知道往前冲,有勇无谋,你跟奕西是双胞胎吗?怎么看着一点儿都不像呢,是不是他把智慧都用光了,留了脑残给你!”说着上前点着她的脑袋骂。 陆云佳却一点儿都不生气,拉着白东风的衣襟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三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骂我是不是代表原谅我啦?我本来就没有你和奕西聪明,你说我脑残,我就脑残好了。” 她一点儿都不介意被骂,从小到大,家里的兄弟姐妹数三哥最疼她,就算是责骂,也是疼爱的骂,怎么会真心跟她生气呢。 白东风转身长叹了一声,“你赶紧滚蛋,回家面壁思过去,这几天别让我看见你,有空多跟奕西学学,做事儿放聪明点儿,别只顾着冲动,你把她脖子上划那么长一道伤口,你是爽了,却不过给她提供了更好的中伤小楼的借口,明白吗?” 陆云佳点点头,拿着自己的包讪讪的从别墅里离去。 易小楼却看着白东风背影十分不厚道的笑了,他上前来点着她的额头皱眉道,“你还有心死笑,看你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是拿你没办法!” “不笑干嘛呢,我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你一副大家长的模样责难人,云佳有你这样的哥哥,可真是不幸。” 他仿佛就有那种神奇的能力,几句话把你说的自尊扫地毫无颜面,易小楼缩着肩膀靠在沙发里,她要是陆云佳,摊上这么一哥哥,肯定得三天两头的打架啊。 白东风原本准备等楚怡文出院之后把这些事彻底解决掉,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她就和罗甜甜一起上了新闻节目最权威的访谈,大谈易小楼甘为小三、横刀夺爱的事情。 甚至连那次在帝爵大酒店顶楼套房拍到的艳照都爆了出来,那时易小楼在千百度,离易州广播电视台很近,她索性开车到门口等着,直到八点半,楚怡文和罗甜甜一起走了出来。 天色已经黑了,电视台门口的路灯昏黄的亮着,奢华的办公大楼反着寒光。 易小楼从车里下来,等着她们一级一级下了高高的阶梯,好笑的看着楚怡文,“楚小姐,你还能更卑鄙更无耻一点儿吗?” 楚怡文不屑的勾唇,冷冷扫视她一遍,“易小楼,这是个开始而已,你要相信,以后我会三天两头的照顾你,肯定会让你小三的光荣称号名扬海内外,你慢慢等着吧,不用感激我。” 易小楼瞥一眼跟在楚怡文身后唯唯诺诺随着她趾高气扬的罗甜甜,抬脚把楚怡文绊倒在地,冷冷上前站在她面前看她摔的一张脸扭曲的模样,“楚小姐?还是……加勒比海盗小姐?你尽管说去,这次又是哪里受伤了?骨头摔断了吗?继续去宣扬我的暴力行径啊,告诉大家我没素质,我当街打你了,不是已经玩过这种低级的手段了吗?摄像在哪里?让他们出来嘛,我给个正脸,让你好好的做新闻。” 罗甜甜见楚怡文摔倒在大理石路面上半天没起来,上前推开易小楼把楚怡文扶了起来,“易小楼你别嚣张,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你,咱们走着瞧。” 易小楼冷冷看着两人的背影,跳上车往东风会所开去。 罗甜甜上了车之后才哭丧着一张脸抱怨,“楚小姐,您真是聪明,竟然能想到让我装作是易小楼的朋友来抨击她的办法。” 楚怡文一眼瞪过去,“罗甜甜,你最好闭上你那张不值钱的嘴!” 罗甜甜委屈的挤出两滴眼泪,“我还不都是为了帮您吗,如果不是您,我根本不会被卷到这件事情。” 楚怡文捏起她的下巴,睥睨着她,“怎么了?现在后悔也晚了,从你选择跟我站在同一阵营开始,你就没有回头路了。再说了,你是为了我吗?你敢说你对白东风没存心思?你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嫉妒心,所以不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根本不吃你这一套。” 易小楼的车刚开了不到一百米,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下,她停车,白东风拉开车门走上来,坐在副驾驶上。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了东风会所,捧着茶在各自对面坐下。 “怎么跑去找她呢?她现在正愁你不去找她,你去找她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吗?”白东风拉过她的手握在手里。 易小楼喝了口热水把杯子放下,脱掉身上的大衣靠在沙发里,“我只是觉得她这样的行为很卑鄙很无耻很低劣,如果她是个足够强大的对手,就应该有更大的作为,而不是背地里玩这种低级的手段,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会为她这种行为感到恶心。” “今晚的访谈已经在各大频道禁播了,我去找过电视台台长,跟他交涉过。”白东风绕一步到她身前,轻轻坐下来揽着她的背。 易小楼笑着接过银狐递来的电脑,“你们信不信,加勒比海盗小姐早就把视频传到网上了。” 说话间打开易州新闻网,果然有楚怡文今晚的访谈视频,易小楼直接把视频拖到最后两分钟,视频里面罗甜甜和楚怡文动情流泪,鼻涕横飞,感动了一大票人,罗甜甜那张无辜的脸对准镜头,声情并茂的道,“哎,还是请议论声都停止吧,一切的纠葛到此结束,我们希望大家对这件事也宽容一些,毕竟被骂是小三易小楼心里肯定很痛苦。可是真的没想到易小楼会是这种人,我对她简直太失望了,横刀夺爱毁人三关的事,她轻松的做到了,出手打人毫无素质的行为,她也用的得心应手,没想到我一直以来所珍视的好姐妹竟然是这种人。不过,老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还请激愤的民众都不要再骂小楼了,访谈就要结束了,今夜让我们睡个好觉,大家晚安。” 银狐双手撑在沙发上拧眉,“这种以践踏为目的的维护,真是低劣而恶心,楚怡文这手段一点儿都不高明,这样无休无止的煽风点火,三天一访谈五天一视频的,她想干嘛,她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少爷,要不要我去办了她?” 白东风眯眸,瞳孔中的愤怒如海潮般涨起来退下去,涨起来又退下去,最终啪的一声合上电脑,“银狐你回去吧,小楼也早些睡,我出去一趟。” ------------ 147.我才是这天下最适合她的男人 10000+ 白东风眯眸,瞳孔中的愤怒如海潮般涨起来退下去,涨起来又退下去,最终啪的一声合上电脑,“银狐你回去吧,小楼也早些睡,我出去一趟。舒蝤鴵裻” 银狐起身欲走,易小楼拉住了她,“陪我一会儿吧,我还不太困,或者我们可以聊聊天,下下棋?”她提议。 银狐点头,知道易小楼留下她必定有事。 白东风驱车从别墅门口离去时夜色正浓,易小楼到露台上望着他的车消失在昏黄的灯光里,默然闭上眼睛问身后的银狐,“你猜他今晚会不会回来?” 银狐没做声,少爷的决断,她从来不会去猜测,因为就算猜了,也未必猜得对濉。 易小楼深深吸一口夜里沁凉的空气,转过身来走到银狐面前,望向她闪烁着犀利光芒的眸子,“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走吗?” 银狐笑着抬手握住她的肩,“我知道你担心少爷会做什么过火的事情,想让我跟在他后面看紧点儿,少爷最近这些年做事确实理智,但是一碰上跟你有关的事,他的理智一瞬间全都抛到脑后去了。” 易小楼抿唇靠在栏杆上,皱眉浅笑,“所以你作为四翼之中和家延走的最近的人,应该要监督和提醒他,不要让他犯不该犯的错误。这次的事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如果他今晚再有所行动,必然会惊动魏司令,到时候矛盾只会更加激化。这么小的一件事如果把他也牵涉进来是不值得的,他是你们的领头人,我知道四翼都希望他好好的,所以今晚监督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谢谢你,银狐。部” 银狐抿唇点头,“不用谢我,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在这个寒风凛凛的晚上,易小楼靠着楼顶天台的栏杆站了很久,直到站的腿都麻了果然接到白东风的电话。 那头有呼呼风声,似乎是车子在路上告诉行使,他的声音冷静低沉,“乖,睡了吗?今晚不用等我了,我可能很晚才会回来。” 易小楼转身从天台往卧室走,用慵懒的声音答话,“很困,就要睡呢,那我不等你喽。你记住早些回来,不要熬的太晚,接下来几天白氏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处理呢,别把自己身体累垮了。” 白东风轻轻笑了,暧昧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震得易小楼心头一麻,“你觉得我身体有问题吗?” 暧昧的意味那么明显。 易小楼躺在大床上盖好被子十分无语的回话,“没问题,你最厉害了行了吧。”语毕笑着挂了电话。 他身体确实没问题,每天都能保持高度兴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每每把她折腾的苦苦求饶,他还不知餍足的要着她的身体。 闭上眼睛,眼前闪过的却是他健硕的胸膛、刚毅的线条和结实的肌肉,她忽然觉得脸火辣辣的,仿佛做了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似的,赶紧把被子蒙在头上,拼命劝自己睡觉。 银狐一路跟着白东风兜圈子,白东风的车在最后一个大转弯之后终于直行往楚家大宅。 到楚宅门口,他一个漂亮的刹车,拨通了楚怡文的电话,三楼的灯光亮着,楚怡文接到他的电话兴奋的跑到窗口拉开窗帘,见他站在小马路上兴奋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她身上上节目的衣服还没换掉,眼睛里有些血丝,看来是在加班,白东风指指别墅前面的长椅示意她与自己一起坐过去。 楚怡文自然听话的跟过去,坐在长椅上,而银狐就在离他们不到五米的大芭蕉树后面站着。 白东风一直没说什么话,还是楚怡文打破了尴尬,抬眸看夜色中的他,“家延,你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白东风微微锁眉,回过头来,路灯光从他头顶撒下,周身被这明亮温暖的光晕笼罩着,整个人看起来便更加温柔了几分。 楚怡文略微心虚的看了他两眼,见他黑眸深处是一片平静的冰冷,不悦的情绪都被压在眼帘之后。 “咱们两个人有多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白东风点了一支烟,在冷风中猛抽了一口,眼圈翻腾着上升,将他头顶的空气染上一层淡淡的灰白。 楚怡文眼眶一热,拉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自从从德国回来以后你就没再正眼看过我了,家延,这么多年来难道我从来不曾让你觉得感动过吗?我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我的位置吗?” 以前在德国,如果他病了她会跑到他的住处为他做饭,给他洗衣服,甚至帮他做文件审阅,有很多她不能决断的事情,她就坐在沙发上一字一句的念给他听。 她以为这样的自己总是能让他稍微记住那么一些她的好,可是为什么没有呢?这个男人明明就在她眼前,他的心脏也鲜活的跳动着,灵魂却离她有十万八千里远,独把她一个人丢在冰天雪地里,冷的厉害。 终于,白东风抽回手,对上她的视线回答她的问题,“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不是不记得,也不会否定你曾经做过的,但那些并不足以成为你伤害易小楼的借口。怡文,凭楚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你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有,我是个不堪的男人,跟在你眼里不堪的易小楼正好是绝配,而你应该在对的人身上下功夫,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楚怡文怒目通红,眼泪簌簌落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在你眼里却比不上一个易小楼呢,你到底不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家延,只要你说,我马上就改。” 白东风深吸一口夜晚的凉气,“你什么都不用改,我心里没多少位置,一个易小楼就够了。别的话我也不想再跟你多说,你自己好好想想,适可而止吧。不要一时糊涂毁了自己多年来的英明果断,你是楚伯伯最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我想他不想看到你一直这样下去。你和罗甜甜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但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请你收起那些膨胀的***和邪念,好好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要再动易小楼,那后果你承担不起。” 身边还残留着白东风的烟草味,他整个人却已经上车走了,她在车后面追了几步,终于停下来,泪流满面的蹲下身子。 翌日易州又发生了一件大事,之前对易小楼进行恶意报道的报社电台全部被砸,关键去砸东西的不是什么黑道势力,是省军区的人。 易小楼靠在桌旁用早餐,盯着在她身旁坐定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自顾自吃饭的白东风。 “是你叫人做的吧。”说着低眉尝了一口粥。 白东风展眉,“那些只拜金钱不拜军区的人,拿别人的名声不当回事的无良媒体,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就砸了,砸了倒干净。” 易小楼被他这理论弄的目瞪口呆,只能接着吃自己的饭,一直等早饭结束了,他才闲着没事儿似的拉着她的手,“今天放假,出去散散心。” “谁准的你的假?”她随着他大步往前走,有些踉踉跄跄的。 他回身揽住她纤细的腰,“我想放假还需要别人批准吗!” 语毕得意洋洋的拉着她上了车,选定了导航路线之后慢悠悠的往前开。 这一天他带着她走遍了曾经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个地方,在每个曾留下美好回忆的地点驻足,感叹易州变化的同时也感念自己身边站着的还是同样的人。 车子最后在易州湾停了下来,蔚蓝的天幕之下是幽深的大海,春日渐渐走进这座城市,南飞的候鸟再次在林子里欢唱起来,她与他牵着手往前走,远望着一望无垠的海面上的波光粼粼,忽然觉得幸福的无以言表。 眼中有些盈盈的泪光,差点就要落下,她揉了揉鼻子,他觉得她面色不对,就停下脚步,温声询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摇摇头拉着他的衣襟,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靠在他胸口,“没有,只是不敢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跟你一起来这儿,所以有些感触罢了。| 白东风心头也一软,抬手将她整个人拉过来,高大的身躯将她揽进怀里,珍视的亲吻她的额头,“所以我还要感谢你,谢谢你等了我这么多年,谢谢你现在还在我身边。这些地方,我从未想过再带第二个人来。” 易小楼的眼泪因他的话流了出来,只得笑着腻在他怀里,感受着炙热的温度从他怀里一点一点穿透她的身体,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她从不曾奢望过这一天,从未想过他们两人还能走在一起,并肩而行,心与心贴的那么近。 那些他离开她远赴德国的日子,她也曾一个人来这些地方,学着年轻的孩子们一样,拿着粉笔在隐蔽的地方涂鸦,小小的楷体字倔强的写着魏家延我很爱你。 后来被叶青青看到,叶青青用一种极度怜悯的眼神盯着她,盯得她浑身都不舒服,她只得佯装开心的傻笑,一拳挥过去打在她肩膀上,说自己闲着没事儿就是瞎写写而已。 叶青青太过了解她,笑着问她,汉字那么多,为什么瞎写还偏要写魏家延我爱你这句话。 她彻底被她打败,后来再不敢用粉笔乱涂乱画,只有在下雪的时候,她才会伸出被冷空气冻的通红的手指,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写满他的名字。 等到更多的雪落下来,把他的名字掩盖住,他们之间的过往也就只留在她心底,她还爱着他这件事,就成为所有人中最隐晦的秘密。 其实想起往事未免叫人伤怀,有些痛就像蚀骨的白蚁,钻进骨髓里,时不时的咬你一口。时至今日她都还记得那种痛,那种被冷风割伤却根本不会有人来安慰你的感觉。 那种就算哭的如何撕心裂肺,也不会有人为你停下脚步的认知,那种纵使再想念也不可能寻得回的绝望,都像最凶猛的潮水,将她从头狠狠的打到脚,打的心情都是湿淋淋的。 而从过去的时光隧道匆匆赶来,此刻的他已经在她身边了,还这么温柔的抱着她,她很满足很满足。 于是踮起脚去亲吻他,动情处还抱紧了他的脖子,承受着他更加有力的吮-吻和挑-逗。 正是此时他的手机却响了,他皱紧眉头从她唇上撤离,见是潘子打来的便接了电话。 “什么事儿,扰人清梦!” “司令叫你去他那儿一趟,你现在在哪儿呢?”潘子奇怪的发问,去东风会所找他竟然没见人。 白东风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司令还有别的交代吗?” “说叫小楼也去,你们赶紧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在那儿吃饭,我和明哲也去。”潘子说着挂了电话。 白东风不说话,拉着她上车径自往魏宅而去。 似乎上次被魏司令的人强行带来以后,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魏家老宅仍旧森严里带着些厚重,在易州市屹立不倒。 到门口时易小楼忽然有些不愿往前走,静静站在门口望着老旧的牌匾上繁体的魏府两个字,魏家就像个庞大的封建家族,而在这个家族里,说话最有分量的还是像这个家族一样封建的魏司令。 白东风揽着她的肩安慰她,“没事儿,不用紧张,我们进去吧。” 她回他一个苦涩的笑,随他抬步进去,与第一次来没什么不同,潘子仍旧在门内等他们,带着她们绕过前面的泳池,绕过层层别院,最后在魏司令今晚要设宴款待的厅里停下来。 魏司令似乎有事忙,此时还没有回府上,厅里只有李修全忙前忙后。 白东风上前跟他打招呼,李修全担忧的笑笑,“少爷回来了?许久不见你了,司令很想念你。” 白东风唇角一勾,“行了,我知道了,你还跟我说什么场面话!姥爷今天叫我回来的目的是不是小楼?你告诉我实话。” 李修全递给他一杯茶叫他坐下,“少爷既然知道,又何必再来问我呢,不过我能提醒您的是司令这几天心情不太好,等会儿他回来的时候您和易小姐最好能顺着他,说两句叫他舒心的话不会掉下块肉,能让他认可你们才是最重要的。” 易小楼在实木沙发上直直的坐着,对李修全感激的点头,“谢谢您!” 李修全微笑着从厅里退出去。 不久之后明哲也来了,才两三天不见,他高大的身影清瘦了一些,刚进门就被潘子嘲笑,“明哲这几天是被云佳折磨的不轻吧,怎么一眨眼就瘦了这么多,我都快不认识了。” 明哲苦笑着上前喝了口热茶,而后靠在沙发上扬了扬手,“快别提了,上次她跑去找楚怡文给小楼出头,好心办了坏事情被家延骂了一顿之后就跑来折磨我,别提多凶悍了。怪不得年纪一大把了也没人要,就她那么暴力的姑娘,也得有人敢要才行啊。” 白东风见两人玩笑开大了,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砸到明哲怀里,“当着她三哥的面说她的坏话,你们怎么这么好意思!” 潘子对易小楼挤挤眼睛,笑着坐了下来,几人边聊着天边等魏司令回来。 晚饭时间魏司令才到家,换下身上的军装顺便在空旷的院子里练了一套拳,到餐厅时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 他在主位坐下,把桌上的菜一一看了一遍,觉得不像是家里的厨子做的,此时易小楼捧着汤从厨房绕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走了进来,低眉一笑道,“大家久等了。” 放下手中的汤,她笑着在白东风身前的位置坐下来,客气的对魏铭章道,“今天是我和家延、潘子还有明哲亲自下厨为司令做的晚餐,还希望您能喜欢!” 魏司令拿起筷子夹了片青菜放进碗里,“易家丫头,别刻意讨好我,我原本就不讨厌你,你不需要讨好,而如果是为了易家讨好我,那也不必,因为我原本就讨厌易家!” 白东风黑眸一沉,与潘子和明哲面面相觑。 魏铭章倒是不避讳,盛了一小碗汤慢慢的喝着,犀利的眉峰聚起,对易小楼道,“你和家延暗地里怎么着都行,但是明着跟楚怡文你来我往的互相打击,让家延为了你两次越过我私自调兵,如果军区的司令不是我而是旁人,家延早就被记大过给予处分了,这件事你必须清楚!” 易小楼嘴角一抽,差点没有起身拔腿就跑,白东风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她的手,这才让她暂时打消了从此间离开的念头。 她冷冷抬眸与魏铭章对视,“我并没有要求家延这么做,我知道家延做那些事是为了我,是会让公众有看法,所以我才躲着一切媒体,躲着所有人对我提出的疑问。我已经做出了让步,并非司令您所想的那样,活在家延的羽翼之下,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关心。您是他的姥爷,而我是爱他的女人,我不认为自己比您爱他少,所以您完全用不着教我怎么是对他好!” 这是她第一次顶撞魏铭章。 就算上次他叫人把她绑来,她都始终没说半句重话,可是此刻,就是很想跟这个固执的老头子吵一架。 潘子和明哲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就那么骄傲的仰着倔强的小脸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魏铭章有些生气,终究又把怒气压了下去,“什么时候学会伶牙俐齿了?” 易小楼端起手边的柠檬汁喝了一口,笑着回话,“被你们这些高智商的人咄咄相逼的久了,再傻的人也能磨练出一些口才!” 魏铭章顿了一下,没有接她的话,示意众人不要干坐着,先好好吃饭。 明哲和潘子遵从他的吩咐,纷纷机械化的往自己碗里夹菜,就连白东风都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些,又给易小楼夹了一些放到她碗里。 一顿饭吃的不咸不淡的,用这桌丰盛的晚餐来讨好这个怪老头的行动终于宣告失败,几人随着他的脚步往前厅里走,最后围着沙发坐定。 魏铭章回忆起旧事似的,抬眉扫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易小楼身上,缓缓地开了口,“既然今天叫你们都来了,我不妨把话跟你说清楚,你们易家的人跟我们魏家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趁现在还没铸成更大的错误,你们两个好好商量商量怎么分手吧,我不想到时候用太过强硬的手段逼你们,所以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明哲和潘子都坐在自己的位置旁听,对于白东风和易小楼之间的事自然不能说什么话,白东风皱起眉头,拉过易小楼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黑眸深处聚起凝重的光,与魏铭章冷冷对视,“姥爷,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我曾经跟您说过,这个女人是我的命,如果叫我放弃她,就如同叫我放弃自己的生命一样,您真的想看到那样的事情发生吗?” 魏铭章扬眉而笑,对易小楼道,“听到了吗?我的宝贝外孙在拿他的命做赌注来威胁我,以此达到保护你的念头,他对你可真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上心啊。” 之所以叫明哲和潘子来,就是想在大家面前表明态度,好叫易小楼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没想到方才她竟然那样顶撞他。 这屋里的三个男人,明哲、潘子、白东风,一个比一个倔强,但却从来没有人那样直接的反驳他,他当了一辈子的司令,从来没有任何人敢不服从他的命令,但是这个易家的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个有性子的主儿。 易小楼勾唇,眉目深锁,与魏铭章的目光撞在一处,毫不畏惧的道,“他爱我,从来就不需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是您因为过去的恩怨不让他和我在一起,就算他拿性命做赌注,也是因为您的固执!” 易小楼此话一出不仅明哲和潘子,就连向来稳重的白东风都有些瞠目结舌。 魏司令把茶杯往桌上一摔,茶盏晃晃荡荡的差点没倒下,不过最后关头停了下来。 他起身背对众人,径自走到落地窗前,句句话都直指易小楼,“如果不是当年你的祖父自私的为保全自己性命害我的集团军几乎丧失了主线力量,我何须与你们易家纠缠,你祖父的光荣事迹,你该听你舅舅说起过吧。” 易小楼不屑的冷哼,起身几步走到他身前,背对着落地窗外的暮色扬唇道,“果然一点都没错,堂堂魏司令,也不过是爱记私仇的人而已。如若当年我祖父选择帮助你的军队,那所有易家药厂的工人们就都得死,你们军人上战场与敌军对阵,就是应该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尤其是在最紧要的关头,怎么能跟平常百姓争夺活下去的机会?而你作为众军首领,更应该有这样最起码的意识!或许我祖父只是为了保住我易姓一族人的性命,但正因为此,他也保住了药厂万千工人和工人家庭的性命。如果当时他帮助了您,易家就会被消灭干净,工厂也会被夷为平地,那些靠工厂里工资维持着的贫穷家庭也会因此失去一切活下去的资本,她们都会死,会死的比你的将士们更加惨。您作为一军之长,作为可以对万万兵将发号施令的领头人,您连这种事都不能意识到、不能够理解,还责怪了易家将近五十年,请问这就是您的胸襟吗?过去的早就过去了,上一代的恩怨,非要把我们这些晚辈也牵扯进来,您觉得自己这样做能让您获得什么呢?能安抚那些亡灵吗?能让那些跟您生死与共的兵将们生还吗?如果可以,我现在就离开白东风!” 三个男人早就被易小楼这一番话惊得合不拢嘴,魏铭章还没回来时他们三人就跟她说清楚了他的一切脾性和喜好,再三的交待她不要跟他硬碰硬,否则后果会更加不理想,没想到她性子还这么倔,竟然跟魏司令唇枪舌剑的干了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客厅里是一片可怕的沉寂,魏铭章与易小楼四目相对,苍劲的双眸里蕴藏的愤怒和风暴不言而喻。 而此时客厅门口却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众人回头一看,见魏念卿回来了。 易小楼转身走到门口对她点头示意,并请她进来,魏念卿笑着对沙发上的三个男人点头,后又上前绕到魏司令面前,“父亲,我回来看您了!” 魏铭章黑着脸瞥了她一眼,“从家延订婚你回来,都多少天了,今天才想起来回来看你父亲,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有个父亲。既然是来看我的,还为我的敌对方大肆鼓掌,魏念卿你是想把你爸爸气死吧。” 魏念卿轻笑着,对四个孩子摆摆手叫他们出去,白东风这才如释重负,拉着易小楼的手往外走。 明哲和潘子跟在后面也走了出去,将厅里的门关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易小楼往前走了几步停下来直直望着白东风,“对不起,不应该顶撞你姥爷,不过他是个强硬的性子,如果我软弱,他会觉得我根本没有能力成为你身边的女人!” 白东风俯身抱紧她,亲吻她的额头,微笑着扣住她的腰,“我明白,我知道你的考量,而且你跟他吵架我一点都不生气,可能明哲和潘子都跟我一样开心呢。那个倔老头,脾气坏的要命,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跟他吵架了,我现在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你说你这小小的身体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呀!” 他的笑容甚至有些宠溺。 易小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笑容,“你……真的不生气?” 她那样顶撞了他的姥爷,恐怕那个倔老头被她气的不轻,他真的不觉得她太失礼了吗? 白东风躬身在她红润的唇上一记缠绵的吻,最后放开她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姥爷这么多年霸道惯了,好不容易有人可以跟他顶两句,而且这个人还是我的女人,这不是说明我阳光独到吗!”他笑的有些贫,故意说好笑的话不让她有那么多思想压力。 房门紧闭的客厅里,魏念卿拉着自己的父亲在沙发上坐定,微笑着卡着他,“爸爸,您说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固执呢?易家的事都多少年了,如小楼所说,她的祖父做的并没有错,是您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您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孩子计较吗?不如就忘了过去的事吧,我只有家延这一个儿子,您也只有这一个外孙,您也不想看到他的婚姻不幸福吧!” 魏铭章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见她带着黑丝绒手套的断指,心尖又是一痛,暂且把白东风和易小楼的事情抛诸脑后,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心痛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父亲该拦着你的,如果当初我坚持不同意让你嫁给白敬先,你就不会经历这么多苦难。” 魏念卿笑着摇头,反拉过他的手安慰,“别难过了,这一切都是女儿自己的选择,跟父亲您没关系,既然路是我自己选的,那我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起责任。” 父女俩在厅里聊了很久,魏念卿从厅里出来时外面是月朗星稀的好夜色,明哲和潘子为了躲避魏司令的责难,已经先行逃跑了,只有白东风和易小楼还在院子里站着,月光之下,那两相依偎的背影是那样和谐而叫人欢喜。 她上前唤两人的名字,“司令没那么生气了,天很冷你们先回去吧,这边儿我好好劝劝,过些日子他老人家就能接受了,到时候妈妈再给你们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白东风与她一个拥抱,微笑着致谢,“多谢妈。” “傻孩子。”魏念卿拍拍他的背,有哪个做母亲的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呢。 易小楼也上前与她拥抱,“谢谢伯母!” 魏念卿漂亮的眉头一皱,“嗯?你叫我什么?” 易小楼羞得脸色当即就红了起来,试了许久那声妈妈还是没叫出口,在这世上活了二十多年,除了干妈她从没有叫过任何人妈妈。 一个连母亲都没有的孩子,她一时很难适应这个称呼,而让她更加清醒的是现实未必就允许她跟白东风在一起,在她还没有嫁进白家的时候,她不想那么快的就把称呼改掉。如果到时候她还是没能跟白东风在一起,称呼改了只会让人陷入尴尬。 魏念卿知道她为难,故此也只是拍着她的肩膀温柔的笑着,“没关系,迟早都是要叫的,等以后你跟家延结婚了,就跟着他叫我妈妈,就把我当成你的亲妈妈,好吗?” 易小楼凝重的点点头,与白东风牵着手往外走,两人身影渐渐远了魏念卿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抬高声音喊住了他们,“下周我要回德国一趟,小楼,之前说带你去看家延在德国的住处呢,正好下周你也没什么重要安排,家延也有空,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去吧。” 白东风低眉看易小楼时见她眸中写满了期待,于是对魏念卿回眸一笑,“好,到时候我和小楼跟您一起去。” 魏念卿对他们点点头,两人牵着手从司令府上离开。 其实叫她去德国并非真的叫她参观白东风的房间,最主要的还是那个跟易妙锦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每年春季的服装发布会,那个女人总会来,她认定那女人就是易妙锦,而只有带易小楼去了,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 这孩子缺了这么多年的母爱,她想帮她找回来,带她去德国安排她跟那个女人见面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愿意试一试。 * 而此时四环之外一家僻静却高雅的会所内,方娴同时约了叶承颢和陆云佳一起前来。 陆云佳开门时见叶承颢也在包房内,转身就要走,方娴快步忙上前拦住了她。 “许多事情也应该告一段落了,你们之间早晚有要说清楚的一天!云佳,别再逃避了,勇敢面对吧!” 陆云佳费了很大劲才甩开方娴的手,“娴学姐,不要以为你们方家是江州最大的媒体世家就能对我的过去了如指掌。我和叶承颢没有什么要说的,也不想跟他说任何一句话,请娴学姐不要再把我们扯在一起了。”她推开门,大步往会所外走去。 方娴靠在角落里,满目探寻的看着叶承颢,“不把和陆云佳的事情处理好就想追小楼,你觉得可行吗?” 叶承颢眯起那双平日里成熟稳重平静无波的眼睛,瞳孔深处跳出几丝明媚如春的温暖,“如云佳所说,我和她之间根本没什么可谈的,易小楼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没有人能剥夺我继续爱她的权力。” 方娴皱眉,几乎是对着叶承颢喊出声来,“叶承颢你疯了是吧,她喜欢的人是白东风,不是你!” 叶承颢拳头紧握,冷冷轻嗤一声,“小楼和白东风不可能在一起,总有一天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回到我身边来。” 方娴也冷笑,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沙发上静坐着的叶承颢,“所有人都被你不争的外表欺骗了,其实你才是最有手段的那个男人,当初邵侦绑架小楼,你明知道家延是为了救小楼才开的枪,在小楼误会他的时候你作为一个知情者却半句都不跟小楼解释。到最后家延求着你让你替他保守这个秘密,你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肯定早就乐开花了吧。在小天姐女儿的百天宴上,看到小楼和家延重修旧好有望,就做好人,顺水推舟的把真相告诉小楼。家延送给小楼的圣诞礼盒也是你拿走的吧,小楼说她曾经问过你,你却装作不知情,你安的什么心思?你已经毁了云佳,还想再毁了小楼吗?” 叶承颢站起身,高大的身影背着光,几步走到门口,回身冷冷盯着方娴,“不愧是江州方家的女儿,总能挖出别人最隐私的东西,不过你说的这些对我都构不成威胁。如果小楼看到圣诞礼盒里面的东西,恐怕她永远都不会再原谅白东风,而我,会是这天下最适合她的男人。” 方娴被他冰冷的眼神冻的浑身一怔,从来都不知道温润如玉的叶承颢也会有这样冷漠的表情。 ------------ 148.裸-男的诱-惑,激情两小时 6000+ 从魏司令的大宅出来后两人携手在夜风里走了很长一段路,似乎多年来再没有这样静静的走过了,易小楼抬眸看着身边的男人,心里忽然满是感动。舒蝤鴵裻 他高大的身影被路灯光拉的修长,与她的影子紧紧依偎,缓缓的走着,而身侧的这个男人微微抿着唇,眼睛里藏着点心事,大手疼惜的与她交握。 她有些感谢命运,让她与他相遇,也更加感激造物主,把这个男人创造的如此优秀如此迷人。 唯一的不便是,他太过迷人,所以情路略显坎坷了。 他见她盯着他看,有些不好意思的愣了一下,“你看我做什么?澹” 易小楼就笑了,在风里笑的直不起腰,笑够了才揽着他的腰扬唇道,“看你好看呗,没想到你还有脸红的时候。” 越说越想笑,越想笑就越是忍不住,白东风怒了,按住她封住她笑的弯弯的唇,笑声就此而止,他的舌探进她口中贪婪的尝尽那甜蜜芬芳。 路灯之下,完美的轮廓叠在一起,他终于结束这个吻时她早羞红了脸,咬着唇快步往前走鹇。 白东风站在登下远远的看着她,也不追上去,手放在唇边大声喊,“小红帽,前面有大灰狼,快回来吧。” 易小楼微笑着回头,俏皮的对他眨眨眼,“是吗?我看你才比较像大灰狼。” 说着转过身往前跑去,白东风只得皱眉跟上在转弯处追到了她,对面有飞驰来的车,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把她拉到了路边,她就被撞倒了。 他锁眉,“伤着哪里没有?”目光紧张的在她身上流连,细细的检查着。 她抿唇靠进他怀里,把他的腰抱的紧紧的,“我没事儿,别紧张,不是好好的吗!”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我知道自己没能把你保护好,但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宁愿去死也不想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你总说自己没关系,而我最怕你受伤,如果你有事,我该怎么办?” 她笑着抬起头踮起脚双手捧住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他深黑的眼睛微微眯着,像一汪深泉,叫人只需一眼就再也无法跳出他设好的摄魂陷进。 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她耸耸肩皱眉冥想,继而狡黠的道,“嗯,如果我死了,你要光棍儿了,啧啧,真可怜!” 白东风摇头,“你生我生,你死我陪。” 光影里他目光深邃如海,这话瞬间穿透易小楼每一个细胞,痛感从脚底而起,迅速袭上头顶,她有些站不稳,闷声道,“嗯。”而后偎在了他怀里。 * 回东风会所时,书房里有四翼传真过来的文件还没处理,易小楼开了电脑,邮箱里也有一些邮件,部分是叶青青发来的,说很想念她,说她在多伦多过的很好,叫她不必担心。 还有华阳的部分策划案,需要她做最终的批示。 她处理好那些文件已经十一点多了,试着给叶青青打了电话。 叶青青接了电话,声音低低的,“死女人,还记得世界上有个我啊。” 易小楼轻笑,“当然记得,最近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看上的蓝眼睛帅哥?要记得发张照片来让我过目!” “切,你又不是我妈,我让你过个什么目啊,再说了,我喜欢黑眼睛黑头发个子高高长的帅帅的,哈哈,比如我哥那样儿,超完美的有木有!!”叶青青继续王婆卖瓜。 易小楼抿起唇,最近所有的不快因为听到叶青青的声音都一挥而散,聊了许久之后她皱皱眉,靠在沙发上伸了伸微微饭痛的颈部,“你们那边儿有暑假吗?你回不回来啊!” “暑假当然有,看情况吧,如果易州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必须回去,那当然会回啦。对了,我哥最近好吗?”她不问小楼跟她哥哥怎么样了,而变相的问她哥哥好不好,聪明的丫头。 易小楼眼帘一垂,坐直身子,“最近都没见到承颢哥,应该很忙吧,听说你们叶氏正在做一个度假村的案子,你有时间给他打电话问候问候他。” “嗯。”叶青青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儿说她那边正是中午,她还没吃饭,就挂断了电话。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回头见书房的门半开半掩,白东风还在忙公务,蓝钻台灯下他时而皱眉时而眯起眼,工作起来认真的样子更叫人着迷。 认真的泡了一杯茶,在他拿出打火机准备抽烟时她上前把茶递给了他,把火机从他手里夺过来,笑盈盈的看着他,“多喝茶,抽烟对身体不好。” 白东风愣了一下,接着便是浅笑,尝了口茶盅里绿的很浅,几近的透亮的茶水,“还是你泡的好。” 她站在他身后双手从他肩膀上绕过,轻轻环住他,“是你教的好!” 温香软玉紧紧相贴,白东风哪还有心思办公,又喝了两口茶抱着她就往卧室里去。 工作繁重,心烦的时候总会抽烟来缓解压力,也有不少女人曾劝过他不要抽烟,但那是他的禁忌,往往眉头一皱那些女人便不敢再上前,唯有他的易小楼,会笑着从他手中夺过打火机,叫他根本没有点烟的机会。 这样放肆的她,这样无视他的权威的她,却让他觉得亲密而欢喜。 其实他也因为这种事跟她生过气,可她似乎根本不畏惧他,后来他想了想,想起第一次因为她不让他抽烟而吵架的时候。 那时她虽然理直气壮,可黑眸深处却藏着一个脆弱的灵魂,她害怕却装作强硬的跟他对峙,那时他明白她是真真正正的为他好,就算被他责难也要制止他不好的习惯。 他是温柔的,也是强悍的,在剥除她所有衣物时毫无预兆的闯进她的身体,她还没来得及适应,轻皱着眉头抓住他的手臂,并不长的指甲掐进他结实的肌肉里。 他闷哼一声,更加疯狂的与她纠缠。 激情总是来的那么快那么汹涌,疯狂的后遗症就是浑身绵软,动也不想动,只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浅浅的皂荚香。 “我爱你。”他忽然表白,亲吻她的额头。 她有些不知所措,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却轻易的就记住了他的味道。 翌日天晴,他开车带她出去,买了一大堆礼物,还有些小孩子用的衣物玩具类。 她也没问他要去哪儿,没想到他竟然带她去了她舅舅家。 回到家里时舅舅正在客厅看报纸,舅妈在花园里修剪舅舅最爱的那盆花,她从来不让保姆和园丁动手,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自己照料。 小天姐在哄姜小乐,姐夫姜克显不在家。 易小楼站在易家大宅的透明落地窗外面,别扭的拉着他的手,“咱们来我家干什么呀?我不要进去……” 舅舅早就警告过她不能跟白东风在一起,他倒好,还明目张胆的带着她来,她可不想跟他进去被舅舅骂。 白东风把后备箱里的东西一一提出来,整个人被夹在礼物堆里,推着易小楼往大门口走。 落地窗里的易小天见两人往这边走来,抱着孩子跑过来开门,与白东风相对点了点头,打着招呼叫他们进去。 舅舅见他来一点都不欢迎,起身要往书房走,白东风放下手中的礼物大步赶上他,“舅舅,请不要走。” 易守震皱眉转过身来,“给我一个不走的理由?” “我爱您一直视为女儿的外甥女易小楼,我想让她做我的妻子,我希望得到您的祝福。”他非常诚恳,晚辈对长辈的礼仪做的丝毫不差。 易守震想了一会儿,终究是随他走过来,在沙发上坐定。 易小楼被雷击了一样站在客厅正中央动也不动,还是易小天撞撞她的肩膀叫她去沏茶,她才手忙脚乱的往茶叶柜走。 沏好茶递给两人,她局促的坐下,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交战。 “你姥爷不会允许你娶我们易家的女儿,我们小楼也不适合你们那样的家庭!”易守震很强硬,丝毫不让步。 白东风低眉回话,恭恭敬敬,“我会说服我姥爷,我妈妈也会帮我开解他老人家,他最疼爱我的妈妈,一定会听她劝。我不知道小楼适合什么样的家庭,只知道我的母亲很喜欢她,她需要被关爱,需要母亲的关爱,同时她更需要一个愿意用自己的一切还换取她幸福快乐的男人,我愿意试着去这么做,也一直希望自己能做得好。” 说到魏念卿,易守震垂了垂眸,多少年不见了,年少时那一点点念想被彻底磨灭,而今唯一剩下的不过是对老朋友的那点关心和牵挂。 “你妈妈还好吗?” 白东风抿唇,微微笑着,“挺好的,有她自己钟爱的事业和自由,我姥爷并不约束她,妈妈是他唯一的女儿,所以他给她的爱护也就特别多。” 易守震点点头,这个白东风,倒是很喜欢一语双关嘛! 明着说他姥爷给他母亲自由,话里藏着话,说他不给小楼自由。 “并非我不给小楼自由,可怜天下父母心,小楼从小没有母亲,她的童年比许多孩子都要封闭。我不能给她一个和谐的家庭,只想让她嫁到一个和谐的家里去,宋颖之你应该认识,那孩子跟我们小楼一起长大,很喜欢我们家小楼,早些年他的父母跟我商议两个孩子的婚事,我们两家交情甚笃我都没有同意,因为他所从事的是危险性太高的工作,我不想让我的小楼嫁了人还过的不安心。而你已经让她多次站在死亡线上,你觉得我凭什么会同意把小楼嫁给你?” 他说的,是事实,白东风垂着眼帘没有回话,易守震便对易小楼笑道,“你去帮你姐哄孩子,今儿就留下来吃饭吧。” 易小楼僵硬的点点头,去帮易小天哄孩子,易守震则是起身往花园里走,并回头叫白东风跟上。 外面阳光正好,春日一到许多凌寒的花不惧春寒还在开着,易守震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背着手语重心长的说着方才在易小楼面前不能说的话,“你知道我不愿意让小楼嫁给你不仅仅是你姥爷不同意那么简单。你的父亲也不会同意你娶我们家女儿,至于原因,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你母亲或许还能在你姥爷面前说得上话,但你父亲是个手段强硬的人,他不同意的事,谁也别想逆转,如果你非要娶小楼进门,他可能会成为你们第一个敌人。而在我眼里,你的父亲是不择手段的,我宁愿叫我的孩子嫁给一个跟她身份学识都不般配的人,也不想给她找一个不择手段的敌人,你明白吗?” 白东风蹙眉,跟在他身后,双眸中一片寂静的黑暗,“我知道您的考量,这些事情我会慢慢解决,我会努力给小楼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所以请您不要这么快的否决我。” 他长这么大,从不会对谁这般客气有礼频频退让,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易小楼最尊敬的舅舅,他不得不处处尊重他,考虑他的意见。 “既然知道,就应该先去解决自己的事情,等你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再来跟我谈和我家小楼的事情,这样不是很好吗?”易守震回过身来,客气而疏远的说着。 白东风盯着他沧桑的脸上那抹笑意,他分明就是想分开他们,却说得这么处处是理。 “我妈妈下周要回德国参加春季时装周,她邀请了小楼一同去,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舅舅您同意让小楼去吗?” 他听说过易守震年轻时对他母亲心存爱慕的事儿,并且发现他每每说起自己的母亲时,易守震那双沧桑的眼睛里都会闪过一丝温柔。 这句话问出之后易守震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我相信你的母亲。” “多谢舅舅!”白东风开心的笑,瞳孔深处都是笑意。 易守震回头给了他一个并不友善的眼神,“我说相信你的母亲,不代表我相信你!记住,以后不要叫我舅舅,谁是你舅舅!” 语毕大步回了客厅。 餐厅的说上摆满菜之后易小楼拖着雀跃的步子把易守震拉过去,笑的眉眼弯弯,“谢谢舅舅留家延在我们家吃饭!” 易守震拍拍她的肩,“别得意的太早,我可没说同意叫你跟他结婚,也别妄想讨好我,你舅舅是软硬不吃的主儿,不用跟我装可怜,也不用带大堆的礼物过来。就是白东风现在把他的部队带来,你的舅舅也不会畏惧。他敢动我的宝贝儿女儿,我就跟他对峙到底。” 易小楼被他这番论调说的忍不住笑出声来,给他挪开椅子叫他坐下,小跑着到客厅里叫白东风也来。 白东风与她并肩往前走,保持着该有的礼貌和微笑,小声道,“你舅舅可真是厉害,顽固程度不下于我姥爷。” 易小楼伸手往他胳膊上拧了一把,“说谁顽固呢你,你舅舅才顽固呢!” 白东风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是啊,我舅舅最顽固!”他母亲没有兄弟节目,日后他娶了他,他的舅舅还不是易守震嘛! 易小楼走到餐桌旁才想明白他的那句话,坐下来给他夹了一片姜茶老汤里里的姜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家延,你不是很喜欢吃姜吗?多吃几片!” 白东风的脸一瞬间绿了,他这辈子最讨厌吃的就是姜。古人说的果然没错,唯小人和女人难养,看来以后还是不能得罪她。 硬着头皮把她夹给他的姜吃完,他口腔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眉头皱成一座小山。 而易守震、朱红英、易小天和姜克显把他皱眉的表情看在眼里,个个都憋着笑,忍的十分痛苦。 晚上回到东风会所时他第一件事就是刷牙,足足刷了好几遍,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他还没从盥洗室里出来。 易小楼洗完澡在客厅里幸灾乐祸的笑,笑声穿过墙壁穿透耳膜直直撞进他那颗狂躁不安的心脏。 愤怒的刷完牙冲了个澡裹着浴巾黑着脸到客厅里狠狠把她压在沙发上,“易小楼你怎么这么皮呢,我就不能对你好,你这上房揭瓦的行为实在叫人痛恨!” 他咬牙切齿,俯首在她锁骨上啃了一下。 易小楼咬唇笑着凑到他唇边来,“好了,哪儿有一点点姜的味道嘛!你都刷了多少遍了!” “十遍!”他语气硬硬的,大手极具报复性的探到她浴衣里面握住了她一侧的柔软,指尖按在顶端那一处粉红之上,狠狠地研磨,顺势封住她的唇。 “别,不要在这里,等会儿叫李嫂看见!”她推拒着闪躲,在他怀里红了脸,挣扎的瞬间拉下了他的浴巾。 好一副裸-男图,宽厚的肩膀,性感的胸膛,线条明显的腹肌,修长的双腿,还有……昂扬的***。 易小楼猛地闭上眼睛身体有些发抖,他这是干嘛,上演裸-男的诱-惑吗? 他笑着把她身上的浴巾也扯掉,整个人压了上去,用自己早就强硬如铁的某处暧昧的摩擦着她大腿内侧的柔软肌肤,“李嫂的孙子感冒了,今天回家看孙子去了。怎么样?还满意你看到的吗?” 易小楼脸更红了起来,别过脸去盯着落地窗外漆黑的夜色,“不要脸!” 他仍旧是暧昧的浅笑,在她别别扭扭半推半就之下分开她纤细的双腿,迫不及待的闯入那一处幽深的甬道里,用力冲刺着。 热情瞬间被点燃,迅速高涨着,做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却响了起来,他不情愿的皱起眉,抬手抓过电话接通,“喂!”粗喘着,呼吸有些不稳。 “呃……”电话那头的魏念卿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正在做什么,半天没说出话来。 易小楼听到魏念卿的声音,笑的更加幸灾乐祸起来,白东风懊恼的皱眉,轻咳一声,“是妈啊,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儿吗?” 魏念卿低声道,“看来我电话打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继续,完了打给我!”说罢挂了电话。 易小楼彻底破功,笑的花枝乱颤,白东风眯着双眸紧盯着她,她微红着脸颊光-裸着身子在他身下笑颜如花的模样叫他更无法克制自己。 电话扔到沙发上大手一捞把她抱下来压在地毯上,继续疯狂的占有。 这场激情结束之后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他在她体内彻底释放,把她一次次逼向快感的至高点。 而后裸-身拥着她拨通了魏念卿的手机,那边声音微弱,似乎都快睡着了。 “你们怎么这么久啊,都过去两个小时了,妈妈都困死了。”易小楼彻底被雷晕,而这对母子似乎国外待的久了,丝毫不介意谈及这种话题。 白东风眉头一皱,“妈你希望我不要这么久吗?那小楼恐怕会抛弃我的!” 易小楼这下更晕了,只得躲在他怀里装死人。 谁知电话那头魏念卿却不紧不慢的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小楼说,你把电话给她。” ------------ 149.白少的肉麻情书 必看哦! 白东风把手机递给易小楼,她接了过去,扯过身旁的浴巾裹住自己靠在沙发上,极不好意思的喂了一声。舒蝤鴵裻 魏念卿轻笑着,满是温柔的宽容,“小楼,我们就要去德国了,你好好准备一下,到那边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此行是不是圆满,都要答应伯母,开开心心的回来,好吗?”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嗯嗯嗯,好。”连声答应了,电话挂了之后才觉得不太对劲。 身侧的白东风仍旧裸-着身子,似乎丝毫不介意被她看光,她靠在沙发上看着他,脸颊微红,“家延,这次你们叫我去德国,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他摇头,抱着她到卧室里去,“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当去旅游了。澹” 易小楼点头,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翻身趴在他胸口,“以后不要在客厅里……被人看到了就不好了……” 白东风被她这话逗乐了,边笑边亲吻着她的额头说,“事实上,我不怎么喜欢在床上。” 她抬手打他,闹了一会儿觉得累了就沉沉睡去鹇。 周三晴空万里,魏念卿与易小楼、白东风一行人出发前往法兰克福,陆云佳也跟在魏念卿身边,与她手握着手,十分亲密。 易小楼忽然想起云佳是魏念卿养大的,纵不是亲生,感情也是极好的,听两人走来时云佳嘴里一直唤魏念卿妈妈就知道这两人感情有多深厚了。 车子一直往北,没有往航天站去,易小楼望着车窗外的风景纳闷儿,不一会儿车子停在一处空旷的场地,一行穿着军装的男人们正在一架飞机旁忙前忙后的检查着。 这阵势,比主席出访也不逊色。 易小楼握紧白东风的手,低声道,“你们白家摆什么谱儿啊,不就去趟德国,就我们几个人,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吗?” 白东风侧过头眯着眸子看她,她逆光与他对视,眼睛被他周身洋溢着的光芒刺的一痛。 “我妈妈这辈子都没坐过班机。”他耸耸肩。 魏念卿自小被魏铭章捧在手心儿里,她小时候无论魏铭章出访哪个国家,身边总要带着她,班机安全性能跟他的专机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无论他女儿到哪里,或是从哪里回来,都是他的专机接送。 就连上次白东风和楚怡文订婚,他就一早把自己的专机派往法兰克福候着,在她差点登上国航班机时被她父亲的勤务员拦了下来。 魏念卿回头对两人笑笑,示意他们快点登机,易小楼被白东风牵着,背着阳光缓缓走近机舱。 飞抵法兰克福时是当地时间下午两点钟,浅浅的阳光从空旷的四野穿过来,照的人身上暖融融的,而郊外的风带着些冬日刚去的清寒,几人携手上了一辆深黑色房车,往市区而去。 历经差不多十个小时的飞行,易小楼早就累了,靠在白东风身上睡了起来,直到车子在美茵河畔一处私人别墅停下,她仍旧没有醒。 下车时白东风抱着她,轻手轻脚的,怕惊了她似的,在魏念卿开了门之后缓缓走近别墅,上楼把她放在仆人们早就收拾好的温软大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他径自站在窗口处,拉开窗帘远望着阳光下的美茵河,过去分开的四年光阴一瞬间如狂浪一般将他那颗不安的心脏充斥的满满的。 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酸楚,眼泪都汇聚在眼眶里的感觉。 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与她分开的那些日子里,他总会这样一个人站在三楼的窗口,拉开窗帘看着美茵河的日夜交替和四季变换。 那些阳光刺目的午后,那些街灯辉煌的午夜,那些迷雾未散的清晨和那些暮霭沉沉的黄昏,他都站在这里,想象着美茵河到底流向哪里,想象着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蝴蝶效应,他在这边喊一声她的名字,她的心会不会跳的快几下。 那些被孤独幻化而成的利剑狠狠割伤的过往,都清晰的在他脑海中回放,那些冷清的岁月,整整四年的光阴,那些泛滥到鲜血淋漓的想念和无法控制到疯狂滋长的渴望,都被他强压在心底最阴冷灰暗的角落里,一碰就疼。 曾经他拥有一切,可是身边唯一缺的,是易小楼,是他爱到心碎的女人。 而今的美茵河仍旧未变,唯一变了的是他的心境。 他转过身来靠在窗台上静静望着大床之上睡得安稳的女子,他多害怕这只是梦一场,多害怕他朝她走去的时候她就会像那么晨雾晚霞一样,消失在他面前。 所以他轻轻的唤了一声,“小楼……”几乎是下意识的,丝毫没有想一下,声音轻微的沙哑,亦有些颤抖。 易小楼睡的很熟,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只是极低极低的一声,却让她心跳骤然快了几拍,她努力战胜困意揉揉眼睛眯眸往前看去,只见白东风站在一束光里,微笑着看她,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亮闪亮的。 她从大床上起来,没穿鞋子就踩在地上,几步跑到他面前揽住他的腰,“怎么了?” 他眼中那些亮闪闪的光芒慢慢退去,她知道,那是泪光。 他怎么流泪了?他那么坚强的人,也会流泪吗?她以为他是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 白东风抿唇,换上一副温柔的笑脸,大掌覆上她的黑发,俯首无比珍视无比小心的在她额前亲吻,“傻姑娘,我们到了。” 易小楼恍然大悟,她一直睡觉,竟然忘了他们现在身处德国。 听魏念卿说,白东风的别墅里藏着他心底最深的秘密,就在别墅的每一处,数阁楼里最多。 房间里四周的墙壁上都挂着咖啡色拉帘,让正所房子的色调更加暗沉,所以就算白天也要开满整个别墅里的水晶灯才能适应房内的光线。 易小楼皱眉,转身把他房里的帘子哗啦啦合了起来,而在那些像时光一样老旧的帘子背后,却挂满了她的照片。 全部都是,所有的墙壁上,满满的都是她的照片。 她惊呆了,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些青涩时光的自己,忽然不可抑制的就泪流满面。 原来在德国的这四年,他从来没有一刻是忘记过自己的,原来他一直都像她爱他一样,深深的爱着她,原来就算隔了万万里,他还把她藏在自己最隐秘的心底。 眼泪很涩,很苦,将整张脸打的湿淋淋的,眼睛也胀痛的厉害,她攥紧小小的拳头,回过神来扑进他怀里,“为什么走的这么多年都不跟我联系,白东风你为什么不问我到底爱你不爱你,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一个人跑到德国来,我恨你恨你恨你!”粉拳不停的落在他胸口,她哭的伤心不已。 就算是那次他的司机接她去他东风会所的私人别墅,她穿上他给她准备好的拖鞋缓缓走进去,看到他侧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心痛过。 那时是四年分离后的初见,昏黄的米钻台灯将他周身的光芒打的温和,他安安静静的坐着,如同神袛一样不可侵犯,成熟干练的模样叫她几乎忘了他就是曾经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的男人。 那时她心中是复杂的,因为看到他眸中的漫不经心和掩藏起的深深恨意,因为知道他回去的目的就是要把她拴在身边好好折磨折磨。 而今,当看着这些照片,这些他们曾经一起旅游一起畅想未来一起在大学校园里的池塘边,在江州天河区的小广场,在市郊的山坡上,在所有他们能在的地方的合影。 又或者是她的单人照。 他很少站在她前面,一直都是在她身后,目光从来不看镜头,只注视着她,满眼都是宠爱和最深沉的宽容。 她忽然就想起那些年来,那些他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呵护的大学时光,时间是把无情剑,把她的心割成一片一片的,而就算是那些碎片里,也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魏念卿在房门口看着相拥的两人,没来打扰,带上门和陆云佳在楼下的小花园里等客人来。 抱着白东风哭了许久,易小楼从他怀里退出来,擦擦眼泪,“我想去阁楼看看。” 他有些局促,退两步靠在窗台上,笑着看她,“真的要去吗?” “必须的。”她强势的拉过他,往阁楼上飞跑。 那里似乎很久没人进去过了,不过打理的很好,干净的纤尘不染。 门是一道雕花原木门,看上去有些厚重,打开的时候发出一些独属于这种门的声响,门后还有一道珠帘,珠帘之后便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那些东西,她却又再熟悉不过,那是大学时他们彼此送的礼物,还有些她一时兴起叫他给她写的情书,都在一个大大的水晶球里面装着。 水晶球分成很多很多格子,更像个大书架,下面一尊合金底座,牢牢的将水晶球固定住。 易小楼泪眼模糊的走上前,见水晶球是密码开启的,没有犹豫,她输入自己的生日密码,水晶球慢慢开启,粉色的灯渐次亮起,像一场梦一样虚幻而不现实。 最下面一层是他曾给她写过的情书,那些印着各种花瓣的纸笺她都还认识,甚至连那些信的味道都和过去一模一样。 打开这个水晶球,就打开了那些尘封的故事,打开一个少女萌动的心,打开一段就算死亡都无法将它忘记的美好时光。 但有一张信纸是从未见过的,她颤抖着手展开,里面是他的字迹,写的比他平日里的字要小一些,用的是铅笔。内容寥寥,却让她一阵心痛。 “亲爱的小楼,生日快乐。 即使许久未见,我还是会时常想起我们共同走过的时光,内心平静,一个人傻傻的笑。 我从来就不是主动的人,即使你在眼前,我可能也会吝啬的不去表达,更不会将心里的温柔说出。 忍不住的时候我会多工作少睡觉,不分白天黑夜。 我想此刻我是有些想你了,不知道我不在时你的生日是和谁一起过的,蛋糕好吃吗? 别吃那么多奶油,会发胖,虽然你身材还算不错。 今夜你许了什么愿望,你的心愿里是否还有我的位置?你会不会也夜夜祈祷能在梦里与我重逢? 我亲爱的小楼,今夜我注定要与星月一同失眠,只因我心中的痛,那么清晰而刺目。 那些冰冷的空白和仍旧止不住流血的伤口,唯有你被允许去填补它,去轻轻的触摸。 而你不在,我不在,爱情也不在。 你是不是于万万里之外的深冬,枕着一场童话里的白雪皑皑,幸福的入眠? 唯留给我美茵河畔的灯火迷离和远处的潺潺水声,更衬的这夜如此静寂。 我的心,那颗只为你跳动的心,就像融入这冷月无声坠落的河流中,浮沉不定。 而我的灵魂破碎,那颤抖着的影子跌倒在月光深处,遇暖则暖,遇凉则凉。” 易小楼手颤抖的更厉害,继续往下看,落款处的字迹能明显看得出笔力有些颤抖,几个蝇头小字清清楚楚的落在纸页的末端,你的魏家延——写于你二十岁生日的凌晨三点。 她小心翼翼的把信折好,那些铅笔字迹经历了四年多光阴的打磨,并没有褪色,反而像大石一样重重的落在她心里,坠的她很痛很痛。 把信放回水晶球最小面一层的位置,输入密码合上巨大的水晶球,她站起身来仰视着灯光里眉目温柔的白东风,“从离开我那年我的生日,就开始想我了吗?” 他伸出大手把她捞进怀里,摇摇头将脸埋在她颈窝,亲吻着她白皙的耳垂,在她耳畔叹道,“不,从你在易州街头的大雨里消失在我眼前时,就开始想念了,从你不在我身边的第一秒开始,就在想念。一直都在想你,满世界都是你,你好像变成了空气,没有你我想我连活着都很奢侈。” 这么明显的表白,还有方才那一封那么文艺的信,还真是把她感动的不知道数什么好。 她却忽然想起那封信是用铅笔写的,从她怀里退出一些,她仰视着他,“为什么用铅笔写?” 他浅笑,目光有些悲凉,“因为想念已经够深刻够清晰,如果哪天我讨厌那封信了,还可以用你送我的橡皮把它涂掉。” 她嘟起唇捶打他的胸膛,乌黑的眼睛佯装生气的与他对视着,“你敢!” 他又笑了,点着她娇俏的鼻子,“不敢,现在也没有必要了,我的就是你的。” 她也笑,拉着他的手靠在阁楼里小的不能再小的窗台上,又有些嫌弃的撇撇嘴,“一封信而已,你写的那么文艺做什么,肉麻死了!” 他俯首在她唇上浅啄了一口,没见满是温柔,“大学时你逼迫我给你写情书,还总嫌我给你写的情书不够文艺,说没有文学系某某才子的朦胧诗写得好,这会儿怎么又嫌我肉麻了?难伺候的姑娘!” 两人下楼时魏念卿准备了下午茶,漂亮的点心在餐盘里错落有致的摆着,赏心悦目,叫人看了就想多吃几口。 几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大门忽然被打开来,一个高贵夫人抱着个两岁大小的男孩子走来,那男孩儿漂亮的叫人不忍侧目。 易小楼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那孩子跟白东风长相有相似的地方。 云佳与抱着男孩儿的中年妇人相互拥抱,易小楼听云佳叫她小姨娘。 孩子被放下来,踉踉跄跄的几步跑到魏念卿面前,仰着小脸儿叫她婆婆。 魏念卿温柔的把他抱到怀里,“嗯,大宝贝儿真乖!” 易小楼咬着下唇抬眸看向白东风,“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魏念卿回头,笑着回她的话,“叫白子烨。” 白子烨?这三个字撞的易小楼脑子一阵嗡鸣,孩子姓白?他竟然姓白? ------------ 150.儿子、爸爸,原来这就是真相! 白子烨?这三个字撞的易小楼脑子一阵嗡鸣,孩子姓白?他竟然姓白? 白东风躬身上前把孩子抱在怀里,那孩子笑着在他脸上吧嗒亲了一口,用德语唤了一句什么,易小楼没听懂,只得傻站在那里对着那两人傻笑。舒蝤鴵裻 那孩子跟白东风用德语断断续续的交流时还偶尔趴在白东风肩头冲她笑笑,那双漂亮的眼睛,竟然跟白东风那么像,那么像。 易小楼觉得有些窒息,推开门走了出去,白东风笑着把孩子递给云佳,“你跟子烨玩儿,我陪小楼出去走走。” 云佳点头,接过孩子爱抚的亲了一口,与漂亮的贵妇人一起牵着孩子在花园里笑闹濉。 夕阳下的美茵河波光粼粼,红彤彤的霞光将河水也染成血色,前所未有的壮烈辽阔。 易小楼走在河畔的小公路上,来来往往玩滑板的孩子高声欢呼着躲过人群,脸上都洋溢着属于青春的快乐。 易小楼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盯着滑滑板的孩子们,忽然想起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快乐时光催。 如果不是遇到白东风,或许她会跟宋颖之一起,跟她的颖之哥开心的去音乐之都维也纳,去埃及历险,去纷繁富饶的荷兰跟流浪歌手和长头发女孩子们一起嬉闹。 可是没有,因为她遇见了她命中的劫难,那个像利剑一样穿透她心脏的男人,让她痛,也让她刻骨铭心。 方才他对那个孩子笑的那么温柔,宠溺的样子溢于言表,那一瞬间,她的心脏猛地揪痛了一下。 想着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拨通了宋颖之的号码,那边刚响一声就接通了,她带着浓重的鼻音喊了一声哥。 隔着话筒,隔着高山和大洋,她都能听到宋颖之在笑,“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我这些天被爸爸关禁闭关的正难受呢。” 禁闭?原来邵侦绑架案之后爸爸竟然限制了他的自由,易小楼抿唇,“你是爸爸一手培养出来的,妈经常怨爸爸不应该把你带到这个行业来,有时候爸总也会考虑她的意见,给你放个长假也许是对的。” 宋颖之苦笑,“长假?长假漫漫,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他笑着抱怨父亲,从高中毕业进了军校之后,到如今这般年岁,他的时间几乎没有哪一天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当真的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的时候,他反而觉得有些无所事事,也有些不适应。 “那你就多出去泡泡妞,赶紧给爸妈找个漂亮媳妇,让他们抱上孙子,他们自然不会关你的禁闭了。”有时候她不得不旁敲侧击的提醒他。 这么多年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他再等着她,也是徒劳了,既然注定等不到,为什么还要等呢。 她根本没想过要耽误宋颖之的一生,闲暇时她曾调笑道,说他是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最重要还是高富帅,像他那样的男人,身后的漂亮姑娘肯定得排队。 宋颖之只得摇头耸肩表示自己根本没有。 年少时不懂事以为他藏着心事不肯说,后来等她真的了解他的心事是什么时才明白,他是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 军校里不顾矜持追求他的女孩子很多,在维也纳时也曾有不少品学兼优的女孩子抛来橄榄枝,他却一个都没有接受。 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她。 男人从来都要求女人从一而终,他明白,站在公平的角度,一个男人,当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不该再对别的女人付出感情。 而他唯一没弄清楚的是,他心里的这个女人,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对一个无意于自己的女人付出感情,对他来讲也是不公平的。 无论他多么优秀,无论他多么温柔体贴,无论他为她付出多少,可她心里唯一的位置已经被白东风占据,不可能再对他有任何的回应。 这些年他的固执坚守,便因为这件事,没有了丝毫意义。 没有丝毫意义的坚持,无疑是痛苦的,但因为这个人是易小楼,所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坚守是值得的,是痛并快乐着的。 宋颖之苦涩的笑了笑,声音有些低哑,“泡妞就不必了,刘局批示,叫我这周末过完就可以复职上岗了。有空吗?爸妈想叫你回来吃顿饭。” 易小楼结巴了半晌,“我现在在法兰克福,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电话还没挂忽听得白东风在身后喊她的名字,很显然,宋颖之也听到了,声音渐渐变的低沉,“你还有事就去忙吧,不跟你聊了,再见!” 他机械的挂了电话,就像他作为国际刑警的行为准则一样,干脆利落。 易小楼也收了线,将手机塞进大衣口袋里,回身于夕阳西下的河畔望着白东风从人群中走来。 他那么高,那么完美的不可挑剔,就算走在熙攘的人群里,也一眼就能看到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 笑着上前来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傻姑娘,你认识路吗?一个人乱跑走丢了怎么办?” 易小楼把脸靠近他胸膛的位置,细细聆听着他的心跳,一记一记那么有力而沉稳,她周身仿佛被他强大的力量所包围,温暖的透不过起来。 如他所说,她确实不认识路,他太了解她是路痴的本质,以前在江州念大学时就知道她是个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的姑娘,事隔多年,她在识路方面仍旧没什么长进。 抬起头来正正对上他宠溺的目光,“你怎么跟上来了?不跟子烨玩儿了吗?” 他笑着点点她的鼻尖,“傻姑娘,原来是吃孩子的醋了,我再疼子烨也比不上疼你。” 她伸手抱住了他,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抱的紧紧的,他不说,她也不敢问,只能在心里不停的猜测那个孩子和他的关系。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你怎么也跟来了?” 他揉揉她黑亮的长发,“今晚我妈有个晚宴要赴,叫我必须带上你,现在你要跟我一起去准备准备。” 带易小楼来法兰克福的目的魏念卿已经跟他说过,关于易小楼母亲可能还活着的事情,他一时间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可是在去赴宴之前,这件事必须对她坦白。 把车子从别墅里开出来到母亲的工作室为她置办晚宴上要穿的衣服,到门口时一袭白衣的接待员将两人引进去。 母亲工作室的第一执行总监费恩把易小楼带到化妆间里,白东风拍拍他的肩告诉他要把易小楼打扮的漂亮一些,费恩翘着兰花指捏着嗓子给白东风一个媚眼儿,用纯正的德语骄傲的仰头道,“放心吧白少,保证你满意。” 易小楼随他进化妆间的时间太久,白东风一人在迎宾厅里百无聊赖的翻杂志。 化妆间里,费恩前后忙活着给易小楼做头发,选择妆容,配晚礼服,不时对着镜子感叹,“白东风果然找了个美的妖孽一样的女人,我说这些年他怎么不接受我呢,原来小楼你还在等着他!” 易小楼惊讶的合不拢嘴,从镜子里诧异的看着这个高高瘦瘦白的面粉一样还爱翘兰花指的德国男人。 “你认识我吗?” 费恩抿抿唇,用他还算不错的中文回话,“当然认识,去过他别墅里的人哪有不认识你的,照片挂的整座房子里都是,看着讨厌死了。” 意识到在易小楼本人面前说她的照片讨厌死了有些不礼貌,费恩翘起纤细的兰花指捂了捂嘴,笑看着镜子里妆容已经完成一半的易小楼,“sorry,我不是说你讨厌,我是说那些照片,挂的实在太多。作为你的情敌,我看一次就心痛一次!” 费恩掩面做痛心疾首状,易小楼看他夸张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暂时把白子烨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又半个小时过去,费恩长舒一口气看着镜中已经完成的精致妆容和易小楼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得意的双手一拍,“成功了,他肯定会惊艳死!” 语毕垂下了眸,“我把自己的情敌打扮这么漂亮做什么,应该把你化的丑丑的才对。” 易小楼和善的拉过费恩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真的谢谢你亲爱的费恩先生,感谢你把我打扮的这么漂亮,不过白东风不是同-性-恋,所以我不是你的情敌,我们……应该是姐妹才对!” 松开费恩的手转身拉开化妆间的门往外走去,她踩着三寸高跟鞋从化妆间走出来时白东风抬头的瞬间忽然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易小楼,长长的黑发全部梳在脑后,用闪亮的钻石头饰挽起来,湛蓝的宝石耳环和胸前佩戴的蓝宝石项链相映生辉,搭上她小巧玲珑的身子上裹着的那件深海蓝的鱼尾礼服,整个人带着一股清冷而高贵不可逼视的美丽。 眯起眸,他起身大步上前走到她身旁,抬手就握住了她的肩膀,在炙热的吻即将落下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后退一步。 握着她的手攥在手心里,“不亲了,别毁了费恩的杰作,等赴完宴再好好的补偿你。” 费恩站在易小楼身后,撇着嘴看那个眼里只有易小楼的男人,“白东风,你的易小楼可是我帮你打扮的这么光彩照人的,你难道都不表示表示吗?” 他说的是德语,易小楼听不懂,只能浅笑着看着白东风,费恩上前添油加醋的给她解释,“我方才在跟你男人说,要他用一吻感谢我的杰作!” 白东风不禁摇头轻笑,易小楼转过身,拉过费恩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而后扬眉道,“他刚亲过我,我亲你一下,帮他把炙热的吻传递给你。” 费恩郁闷的摸摸自己的左脸,不满的看着白东风,白东风也不理他,径自一笑,将修长的手臂搭在易小楼肩上,搂着他就往自己换装的房间而去。 关上门,他双手撑在墙壁上,把她环在双臂之间,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身子,狠狠的噙住她的嘴唇,等掠夺够了才邪肆的笑道,“以后不准亲别的男人!” 她身子一弯从他手臂下方闪了出来,笑盈盈的看他,“费恩是同-性-恋,我亲他跟亲女人一样,没关系的。” 白东风拉过她困在自己怀里,声音压的低低的在她耳边叹道,“同-性-恋也不准亲,亲女人就更加不可以了!” 她敌不过他强悍的力道,只能点头答应,而后在满满的衣柜里帮他跳出今晚赴宴的衣服。 他换好装后拉着她的手站在镜前往里看了一眼,嗯,当真是一对璧人。 她迷醉的将目光流连在他身上,青瓷色西装,同色裤子,同色全钻手表,领结处也缀着大颗的灰白色钻石,他原本不用装扮就已经足够耀目,此番妆点完毕,更是人中翘楚。 妖孽啊,妖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长成这种活该遭天打雷劈的妖孽模样呢! 易小楼还在愣神,他早已拉着她的手把她丢给费恩,“唇妆重新化!” 费恩气鼓鼓的看着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化好的唇妆被糟蹋的一干二净,生气的瞪着眼睛,却不得不准备东西重新给易小楼装扮。 两人携手回美茵河畔的大别墅时漂亮妇人和白子烨已经不见了,易小楼心中存疑,没来及问出口时魏念卿已经拉着她到沙发旁坐定了。 “小楼,知道伯母带你来的目的吗?” “不知道。”她懵懂的摇头,面对这个女人的高深莫测,她确实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带她来。 魏念卿温柔的笑,拍着她的手背,“伯母思前想后,还是要提前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你不准跑,不准太激动,更不准不去,好吗?” 什么事儿这么神神秘秘的?她点点头答应了。 魏念卿握着她的手,接着道,“我很多年不在易州,你母亲去世的事情我连听都没听说过,所以那次回去你跟我说你母亲生你时难产去世了,我觉得很疑惑。法兰克福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这里边地金钱,自然也遍地都是高端人士,你知道,每年的春季服装发布会都会请来各大家族的先生和夫人们,他们的品味将决定设计师的命运。在这些高端人士中,我似乎曾经见过易妙锦,当然,我不知道你的母亲是不是真的不在了,所以才做这么冒昧的事情,背着你舅舅把你带来法兰克福,但是伯母知道你有多么渴望得到母亲的疼爱,就算她不愿意与你相认,或许你知道了你的母亲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也会开心的,是吗?” 易小楼如遭雷击,瞬间僵硬在原地,等反应过来魏念卿在说些什么的时候激动的语无伦次,“伯母,我……我妈妈她,她真的还健在吗?您什么时候见到她的?她还好吗?” 魏念卿拍拍她的肩膀叫她冷静,“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你母亲,只是同样的容貌同样的身高同样的声音同样的气质,我很难相信那不是你的母亲。我跟她并不熟悉,只是许多次春季服装展都见过,与会名单上给她的称呼是misstung,没有具体姓名,我并不确定那是不是你的母亲,所以带你来看看。” 易小楼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舌头僵硬的弯不起来,半晌才颤抖着问,“晚宴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现在就去吧!”双手紧紧拉着魏念卿,一刻也不放开,生怕这唯一能见到母亲的机会就此没了。 魏念卿爱抚的拍着她的背叫她放松,“还有两个小时晚宴开始,不着急,我们暂时还不去,只是想叫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她急的坐立不安,只能开了门在小公路上走来走去,走了不知道多久,踩着高跟鞋的脚都发麻了,还是不想进去,心里头烦乱无比却又空白一片,根本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来来回回不停的踱着步,步子走的原来越焦急、越来越紊乱,猝不及防的脚下一崴差点跌倒,还好路过的高大男人扶住了他。 是个德国男人,怀里抱着个半大的孩子,她用英语对男人道了谢,男人笑着说没关系,继续往前走。 那孩子抱着男人的脖子,唤了一声什么,易小楼总觉得这个称呼有些耳熟。 等到人走远了她才忽然想起来,刚刚那孩子给那男人的称呼,和下午白子烨唤白东风的那一声一模一样。 于是提起裙子毫不顾忌形象,飞快的跑上前去叫住了那男人,喘着气儿,她继续用英语跟他交流,“先生,请问这是您的孩子吗?” 那男人看着面前一脸懵懂的东方姑娘,笑着对她点头,和善的道,“是的,当然了,难道您不觉得我们两人长的很像吗?” 易小楼脸色一瞬间惨白,只能不住的点头,对男人笑着道,“嗯,的确很像,很像!您的孩子真是帅气极了!” 男人听到夸奖开心的道谢,而后转身继续往前走。 她又想了一会儿再次提起裙子追了上去,男人不禁觉得这个东方女人有些奇怪了,微微皱起眉,脸上却仍旧保持着和善的笑容,“这位小姐,请问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易小楼有些羞涩的看着他,“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问方才您的儿子叫您……”她仔细在脑海里搜罗着那个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这时男人怀里的孩子再次说话了,“vati,…………”孩子说了很长一句,后面的她都没有听懂,只是开头这个词汇,她听的很清楚,也很确定白子烨今天下午就是这样喊白东风的。 惊喜的拉着小男孩儿的手,她笑着,焦急的问面前的男人,“刚才您的孩子说的第一个词,是什么意思?” 男人笑着捏捏儿子的脸,转头看这易小楼,“你是说……vati?是爸爸的意思,父亲。” 易小楼脑中瞬间一片惨白,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微微张着的嘴唇颤抖着,眼睛里迅速凝起了滚烫的泪。 男人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漂亮的东方女人是怎么了,又跟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有回应,他只得抱着孩子继续往自己家走去。 易小楼站在清净无人的别墅区,脑子疼的好像被大石重击了一般,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的往回走,一瞬间就泪流满面。 早就该清楚的不是吗?两个人长的那么像,还有什么可问的,白东风抱着白子烨时那宠溺的眼神,还有什么好问的? 同样的姓氏,那么相似的长相,她早就该猜到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不是吗?为什么还要不死心的跑来问别人,被人家当做神经病一样的打量。 是她太笨,太傻,连那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是她太爱他,太过不敢相信他已经与别的她丝毫不知道的女人有了爱的结晶。 怪不得他不要她的孩子,原来这就是真相。 ------------ 151.剧烈的心痛 易小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那栋别墅的,明明暖气开的那么大,她却觉得浑身都冷,冷的想把这栋房子所有的被子都裹在自己身上。舒蝤鴵裻 白东风站在落地窗前,那身天青色的西装把他沉稳淡定的气质衬托的更加高贵,更加一尘不染,修长的影子落在地毯上,她看在眼里却觉得那一切的完美都只是假象。 他是致命的黑暗,是无边的地狱,是张牙舞爪的魔鬼。 没有出声,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仿佛灵魂被他掏的一干二净,像行尸走肉一样拖着脚步往房内挪。 白东风听到开门声转身朝她走来时,脚步从容,笑容淡定,黑眸中还有深深的宠溺澹。 她却浑身猛地一抖,很久没有再痛过的胃忽然一紧,想要呕吐的***排山倒海袭来,强撑住骄傲的身子,她像小白兔看到拿着猎枪的猎人一样,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疯了一般跑上楼去,眼泪在四周的空气中肆意挥洒。 魏念卿觉得诧异,云佳也一脸不解,两人对视了一瞬间,陆云佳皱眉,“妈妈,小楼这是怎么了?我上去看看她吧,可别出什么事儿。” 白东风笑着将她拦下,“别去,她一时间肯定还不能接受她母亲的事,再过一会儿就要赴宴了,她需要时间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鹱” 他根本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完全没把下午的事情放在心里,他知道她根本不懂半句德语,所以白子烨那声vita在他心中对她是半点影响也没有的。 云佳点头,白东风无奈的耸肩,“不过她的妆容得交给你了,费恩把她打扮的那么漂亮,可真是白搭了。” 云佳笑着说保证完成任务,与魏念卿一起悠闲的泡茶。 转眼还差半小时就要到晚宴时间,易小楼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陆云佳敲开她的房门时她两只眼睛红红的,明显是流了太多眼泪的缘故。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她是有些理解她的,拉着她的手坐在大床上开始劝慰。 “你看看我,我妈妈生下我和奕西就带着奕西去了加州,把我一个人丢给念卿妈妈,我这些年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吗?你比我运气好多了,还能见到你妈妈,我妈妈根本都不想见到我,快别哭了,再哭今晚见到妈妈时一点儿都不漂亮可怎么办!” 一番说辞让易小楼平静了一些,她擦擦眼泪,不再哭泣,只是心中的剧痛却不曾减少一分。 云佳把一大堆化妆品放在梳妆镜前,拉着她坐下来,“啧啧,费恩可不轻易给人化妆,好莱坞的影星都约不到他,这么好的手艺被你这一哭全都毁了。现在只能我给你补救一下了,我没费恩技术好,你将就着吧!” 易小楼对着镜中眼睛红肿的自己惨淡的一笑,等云佳给她上好了妆,几人一行往宴会现场而去。 美茵河畔最高档的酒店、金碧辉煌的欧式建筑、旋转门上她不认识的德文、她都没有在意,脑子里只记得那男人跟他说的爸爸、父亲。 那词汇在她脑海里疯狂叫嚣,弄的她头昏眼花,被白东风牵着,如同一个提线木偶一般,呆呆的往酒店里走。 宴会现场都是在法兰克福颇有影响力的人物,这样的盛会,其实并不多见。 他们来时距离开场时间已经迟了二十分钟,众人来的差不多了,都在三三两两的交谈。 见白东风牵着一个东方女人走进会场,众人的讨论声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回眸看着跟在他身旁的易小楼。 她一身深邃的海蓝色鱼尾曳地长裙,漂亮的锁骨上蓝宝石镶钻的项链耀目无比,耳珠上缀着的同色耳钉也叫人目眩神迷。 众人目光锁定在她身上,见她始终半垂着眼眸,黑黑的眼睛里有雀跃却也有些无可名状的悲伤,人群中开始有人笑着讨论能与白东风一起进会场的女人会是谁,还跟在德国这么有影响力的设计界女王魏念卿小姐一起来,想必身份不俗。 魏念卿始终面带微笑,到会场中间之后首先向现场诸人致歉,将会场环视了一周,却没见‘易妙锦’的身影。 心头疑云重重,她与众人寒暄过后,举杯对身旁的合作伙伴小声问道,“怎么没见misstung?她还没来吗?” 那人微笑,“不,misstung早就来了,不过她有事,没等宴会开始就走了,如果魏念卿小姐您想见她恐怕要等服装展开始了,每年的服装展misstung必然不会缺席。” 魏念卿脸色一白,点了点头。 距离服装展还有一个星期,其间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变数,看易小楼情绪那么低落,如果告诉她那个可能是她母亲的misstung刚走不过十几分钟,不知道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给云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小楼拉到阳台上去,魏念卿走到白东风身边,满面愁容,“misstung有事先走了,只能等服装展上我们才能再见到她。” 她很为难,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要怎么跟易小楼说,白东风抿唇与她拥抱,在她侧脸上一亲,“没关系的妈妈,我跟小楼去说,法兰克福这么远都飞来了,我想小楼根本不会在乎再多等几天。渴望了二十多年的母爱,如果只需要一个星期的等待就能得到,那将是非常值得的,不是吗?” 魏念卿这才释怀的点头,“好的,谢谢你家延。”她眸中带着歉疚,也带着担忧。 白东风摇头,握紧魏念卿的手,“不,应该是我谢谢您,您知道我在乎小楼,所以才会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这么毫无私心的帮助她,还愿意冒着顶撞姥爷的危险替她说话,在我心里,对您是充满感激的,您是全天下最好的妈妈。我爱您!” 魏念卿抿唇抱住他拍拍他的背,“妈妈也爱你!” 白东风绕过宴会上的众人往露台走,眼前是易小楼手扶着栏杆极目远眺的侧影,她似乎很孤单,似乎很心痛,也似乎没了魂魄一样。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好像从一开始往酒店这边来时就是这个表情,对他冷漠而疏远,远的仿佛他从来都没靠近过她一样。 他大步走上去从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夜幕之下,华灯之下,她是那么的清冷而美丽,海蓝色的鱼尾曳地长裙沐着月光,漂亮的叫人不忍触碰。 他只是轻轻一个拥抱的动作,唇还没贴上她皙白的颈,她就猛地躲了开来,目光里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冰冷,“有事吗?” 白东风抿唇,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只是因为要见到母亲太过紧张了,所以才会是这样的反应,笑着身后将她环在栏杆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她闪躲,他偏要强硬,俯首不顾一切的吻住了她的唇,她一开始挣扎,到最后他的舌探进她口中时她停下所有动作,任由他为所欲为。 只是炙热的泪流了满脸,他吻着吻着,那些眼泪就流到他口中,味道咸涩,刺的他的心也跟着一阵痛。 放开她,在黑暗里看她,他的眸迸射出全世界最温柔的光芒,将如此美丽的她装进自己眼里、心底,“小楼,你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流泪,他见她的泪水,一下子就没了主意,双手搭在她纤瘦的肩上,“小楼不哭,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遗弃你,还有我要你疼你爱你,别哭好吗?” 他不敢再亲她,只能用指腹心疼的擦去她的泪水,好半晌才开口道,“小楼,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你要向我保证,我说了以后你不准激动,好吗?” 易小楼抬眸在漫天星光之下与他对视,白东风,这个优秀到无与伦比的男人,他到底藏了多少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这双比星星还漂亮的双眼,为什么比天上的星星还会说谎,她还能相信他什么呢? 她靠在栏杆上,任由心剧烈的撕扯着,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吧!” 是要对她坦白白子烨的事情吗?那她等着,她等他给她一个解释,她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她要听一听,一定要听一听。 白东风抿唇揽着她的肩膀,双眸紧紧锁着她娇小的身影,“misstung提前来了会场,告诉主办方她今晚还有别的事情,对与会的诸人道了歉,提前离开了,所以今天晚上我们可能见不到她!” 易小楼眉头皱的死紧,原来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全世界都遗弃她,泪水在眼眶里疯狂翻腾,她却忍住了,勾起唇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直勾勾的盯着他,“所以呢?” 白东风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这幅表情,只能把她拉到怀里来,“所以我们只能等到一周之后的春季服装展上才能见到misstung,到那时你才能确定她是不是你的母亲!” 拉她入怀的那一刻他才发现她的身体如此冰冷僵硬,大手抚在她瘦削的后背上,他正要安慰她却被她大力推开。 在白东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瞬间,她提着长裙越过众人,疯狂往外跑去,脑后的钻石发饰落在地上她都无暇顾及,长发散落在肩上,渐渐跑远的背影是那样孤寂,那样弱小。 白东风捡起地上掉落的发饰,追上前去时她已经不见了影子,焦急的跑向酒店外,开始在偌大的法兰克福漫无目的寻找她。 她一直待在酒店里,为了防止被白东风找到,她就躲在酒店底层的通道尽头,她知道他会满世界的找她,更加知道他一定会遗漏了他们所在的这家酒店。 等到宴会散结束,众人散去,她一个人踩着踉跄的步子从通道尽头走出来,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昏倒在大堂门口时落入了一方温暖的怀抱,那个声音紧张的唤着她的名字,熟悉而陌生,遥远又亲近。 她醒来时还在这家酒店,只看那***包的装潢就能看出来她并没有从酒店里离开,叶青青坐在床头焦急的看着她,还不时的拿热毛巾给她敷额头。 见她醒了叶青青开心的一把抱住她,“小楼,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在法兰克福?怎么在这家酒店?怎么打扮成那样还差点倒在酒店大堂里,要不是唐逸正好看到你你恐怕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唐逸,是了,那么温暖的怀抱,不会是旁人的。 这个唐逸,好像是天神一样,总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神乎其神的出现在她面前,解决他一切的烦恼,带她脱离痛苦的窘境。 说话间唐逸已经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些疲惫,边喝了口水边往里走,“青青,小楼醒了吗?” 叶青青起身要往外走,易小楼忙伸手拉住了她,“别走!” 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叶青青与唐逸四目相对,在得到唐逸的允许之后坐了下来。 易小楼坐起身子靠在床头,疑惑的问唐逸,“你不是在多伦多吗?怎么跑到法兰克福了?” 唐逸把手上的一堆文件放在桌上,“哦,我母亲来参加法兰克福春季服装展,往年我从来没有陪她来过,今年有一段不太忙的时间,要多尽尽孝心。” 他对她,似乎从来都不隐瞒什么,她有问他必答,只是一直不说他为什么毫无条件的帮她。 母亲,说到母亲她心里又是一沉,他们都有这天下最好的母亲,白东风有魏念卿,唐逸有她的妈妈,而叶青青的妈妈更是宠叶青青宠到了极致。 只有她一个人是个例外,是个注定要孤独的人,是个完全不能融入他们这个大群体的人。 唐逸换了件轻便的衣服说要去酒店二十三层的餐厅里亲自点餐,叫叶青青陪她,叶青青点头,他便带上门离开了。 易小楼看着面前的叶青青忽然有无比穿越的感觉,“你怎么也来法兰克福了?不是在多伦多留学吗?怎么到处乱跑!” 叶青青双手合十放在下巴处,“拜托了小楼,千万不要跟我哥说,我提前申请了实习,在唐逸这边当助理呢,要是我哥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数落我呢!” 太久不见叶青青了,真的太过想念,这世界上她可以失去的感情有很多,母亲不要她她可以没有亲情,白东风不要她她也可以没有爱情,可是友情,是不可或缺的,她需要姐妹,需要朋友,需要一个任何时候都理解支持她的人。 四年多以前,当白东风和唐逸都远走他乡的时候,她一人在易州的商场驰骋纵横,遍体鳞伤的在残酷的刀尖艰难的挪动步子,与舅舅一起为华阳打拼,把华阳带离入不敷出的窘境,渐渐在易州占据一席之地。 可是那时候那么忙,忙的几乎没有任何时间顾及其他,叶青青高三刚刚毕业,一得空就去易家看她,跨越大半个城市,从叶家大宅到易家别墅,每次来都给她带来新鲜的段子和吃的玩的。 她总觉得理所当然,从来没想过是因为叶青青在乎她这个姐妹才那么毫无怨言的一次一次的主动去看她。 想起白东风让她看的那封情书,她的生日吗?是跟叶青青、夏一诺、易小天一起过的,那年她的生日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 叶青青叫她去叶家一起过,她推说没有时间,骗她说要在家里跟舅舅一起过,其实那时候她一个人在整栋楼灯光都已经熄灭的华阳办公大楼里加班,连给自己订一块像样的蛋糕的时间都没有。 谁知叶青青竟然叫上一直在鼓捣自己公司的夏一诺一起,提着蛋糕跑到易家,将车子停在她家门外,冲到客厅里问舅舅她在不在家。 舅舅正在客厅看报,舅妈在收拾屋子,因为拗不过她只能叫她在公司里加班。 当时叶青青和夏一诺一起,拉上小天姐冒着鹅毛的雪开车到华阳与她一起庆祝生日,她永远都记得那个夜晚,当叶青青捂着厚厚的棉大衣,带着几乎看不出来脸什么样的口罩,与夏一诺和小天姐一起出现在华阳总裁办门口时的情景。 叶青青重感冒,眼睛肿的几乎看不到路,只能叫夏一诺开着车在大雪里走了那么远的距离,而其实那年夏一诺刚拿到驾照,技术还在初级学员的阶段。 她们冒着大雪跑了大半个城市来到她身边,只是为了对她道一声生日快乐,此等情谊,叫她心酸的眼泪乱飞。 她历经了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工作,心口痛的几乎无法隐忍,终于在看到三个全世界对她最最好的姐妹时止不住的放声大哭,哭的响亮而凄惨。 而那个夜晚,小天姐、夏一诺和比她小整整四岁的叶青青抱着她瘦弱的肩膀,任由她的泪水洒落在她们心头。 等到哭够了,几个姑娘开始点蜡烛许愿,切蛋糕,把彼此脸上抹的乱七八糟。 等到所有工作昨晚,她们一起出门要离开公司时,门口的大雪已经将路彻底封住。 雪越下越大,全城断电,四个姑娘只得在她的套房里一起睡下,在宽大的床上,她们肩膀挨着肩膀缩在一条薄被下讲着笑话瑟瑟发抖。 那晚过后四姐妹全部重感冒,鼻涕眼泪流的止都止不住,也就是那个夜晚,她真正意识到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会变,唯独叶青青、夏一诺和小天姐待她的友情是不会变的。 她们会恋爱,会结婚生子,会有各自的家庭,而在姐妹的眼中,她们仍是彼此最重要的精神依托。 此刻看叶青青那紧张的样子,她倒想逗逗她,她抿抿干痛的唇对她笑道,“我为什么要替你保守秘密,除非你跟我说你的秘密!” 叶青青嘟着嘴,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想了半天还是低声说,“你不觉得唐逸是个很好的男人吗?” 她了然的点点头,忽然想起那天在叶家,叶青青捧着一本有唐逸专访的杂志,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唐逸的事业主要在多伦多,她就申请到多伦多留学,唐逸陪母亲来法兰克福参加春季服装展,她就做他的助理跟她一起来。 在爱情面前,原来小她四岁的叶青青是如此主动如此的不顾一切。 她没说话,叶青青倒是缓缓开口了,“可是小楼,我发现唐逸真的对你很好,他是不是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接受他对你的感情,我就不跟着他了,我回易州帮我哥去,反正最近公司里好忙,我父亲只知道泡年轻姑娘,我妈妈又整天躲在她老家不肯回去,我哥一个人正孤单呢。” 她忙回过神来握紧叶青青的手,“别,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唐逸对我,完全不是男女之情。如果你喜欢他就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他可不是什么样的助理都要,像你这种还没从学校毕业的小屁孩儿,他肯留你一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她垂眸暗暗想,如果当年她也像如今的叶青青一样,不顾一切的要留下白东风,这一切还会发生吗?白东风还会在离开的这四年里忽然就神神秘秘的多了个叫他爸爸的儿子吗? ------------ 152.她可以放弃一切 如果当年她也像如今的叶青青一样,不顾一切的要留下白东风,这一切还会发生吗?白东风还会在离开的这四年里忽然就神神秘秘的多了个叫他爸爸的儿子吗? 可是一切假设都不成立,只因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舒蝤鴵裻 唐逸进门时两个姑娘还在拉着手聊天,亲自推来餐点,他躬身将易小楼抱到餐桌旁,身后跟着的叶青青垂下眸跟上来把椅子拉好。 午夜的法兰克福,灯影霓虹似乎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美丽,也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冰冷,遍地金钱将这个美茵河畔的城市装点的富丽堂皇也寂寞无比。 易小楼静静坐在餐桌旁,见唐逸推进来的竟然都是她喜欢的中式菜式濉。 “真巧,竟然在这儿遇到你!”寒暄似的,其实被他看到她这么狼狈的一面,她是真的很不好意思。 毕竟,他每一次的出现,似乎都是为她解围。 而舅舅对唐逸却是那种态度,那种唐逸一出现他就自动防卫的戒备心,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也猜不透褪。 唐逸笑了,看旁边一直一语不发的叶青青一眼,笑道,“还不是你的好姐妹,说什么要我尽为人子的孝道,公司里的人跟她说我妈妈要来法兰克福,想叫我陪着我最近却很忙没什么空。这丫头就自作主张,建议我先把手头的案子压一压,正好还有一个法兰克福的合作案,可以提前来做,这样既能陪妈妈又不耽误工作,而且我有一段时间没出现在设计圈了,有些技痒,这一来还可以看看今年的春装,而且与会的还有我很崇拜的魏念卿小姐,她说我这趟来绝对是超值的,所以我就来了。” 叶青青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知道他这话是不是夸她,只是每个女人心中都会有一个白马王子,她对男人所有的幻想在见到唐逸的那一刻得到彻底满足。 这致使她开始追随着他的脚步,就算走遍天下,也要跟在他身后,纵使他对她的心思仿佛一无所知,但能跟着他,似乎就很不错了。 她一直以为唐逸就是那样一个人,在公司不停忙他的事情,把他父亲的事业做的愈发风生水起,得空的时候经营一下他的工作室做做他钟爱的设计,清心寡欲,对女人更是丝毫不上心。 可是每每看到他关心小楼,她心里忽然就一阵难过,原来他并不是对女人不上心,只是自己根本不在他心上罢了。 易小楼见她面色有些白,忙笑着拉起她的手,抬眉对唐逸道,“没想到你唐二公子还这么听我家青青的!可没见你对别的女人的话这么言听计从!” 唐逸抿抿唇,眉头一蹙伸手拍了拍她的额头,笑道,“瞎说什么,不过我还没问你,你怎么也来这儿了?有事?” 她忙敛起笑容给自己盛了一碗汤细细的喝着,避谈这个问题。 唐逸瞥一眼挂在衣橱里的海蓝色鱼尾曳地长裙,抿唇道,“这似乎是魏念卿小姐的设计!” 易小楼仍旧没有开口,唐逸那么聪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今年的春季服装展几乎是魏念卿的个人秀场,在法兰克福没有人在服装设计上能与她比肩。 她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今晚能进这家酒店,与德国那么多上流一起共襄盛举,不用想都知道是跟魏念卿一起来的,唐逸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许久,餐桌上都安安静静的,她碗里的汤也喝完了,才不得不抬头开口,“是魏伯母的设计,太漂亮了,我觉得不太适合自己。”她笑的颇有些不好意思。 魏念卿的这款长裙是专门为欧洲女性设计的,身材高挑的女人才能穿出这件礼服雍容大气之感,她并不高,就算登上十厘米的高跟鞋,也并不足以撑起魏念卿最初的设计。 唐逸给一旁的叶青青盛了汤递过去,叶青青受宠若惊的接过,他坐下来抿唇看着自己对面的易小楼,轻声道,“这件礼服的裙长确实不适合你,不过可以看得出来魏念卿小姐是费了心思的,原本这件裙子长一分短一分都会影响整体的设计感,可是为了配合你的身高,她把这件礼服的上半部分截掉了十三厘米左右,而后修改成一个简单的抹胸设计,这样配你正好。原本欧式长裙的繁琐没有了,此刻壁橱里挂着的那件衣服,只剩下无与伦比的设计感和足以让设计界都为之震惊的华美。小楼,其实你很漂亮,完全用不着妄自菲薄,你配得起魏念卿小姐的设计,你配得起这世上任何一个高级设计师的设计,你能穿我们的衣服,我们都会感到荣幸。” 易小楼差点没笑出眼泪,揉揉发痛的太阳穴,眯眸看着俊逸的一塌糊涂的唐逸。 他仍旧是一身的白,其实白色小西装或者线衫,很多男人穿上去都会有油头粉面的感觉,很娘炮,可在他身上就是不一样,会让人觉得这世界忽然就亮了。 “唐逸,你可别夸我了,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夸我还是故意追捧的,等会儿眼泪都笑出来了。” 叶青青眼光可真是不错,竟然看上这么个极品中的极品。 叶青青在旁边嘟着小嘴,笑着对自己的顶头上司道,“没想到一向冷漠的说半句话都嫌多的唐二公子还这么会夸人,看来我真是没看透你!” 唐逸见他给她盛的那一小碗汤她已经喝完了,笑着拿过她面前的小碗来,“是啊,我也没看头叶二小姐你呢,放着自己家里那么大的公司你不去,偏要跑来给我当什么小助理,真是太委屈你了,现在换我来伺候你!” 说着把盛好的汤递给她,叶青青接了过来,易小楼看着面前这对心事各异的男女,起身绕过餐桌走到阳台上,俯瞰着法拉克福明媚的夜。 不知道白东风在怎样的找她,不知道他会是怎样的焦急,亦或是,只是她自作多情罢了。 * 美茵河畔白东风的别墅里安安静静的,白东风开车回来时已经是凌晨,魏念卿和陆云佳都没睡,云佳怀里还抱着紧闭着眼睛的白子烨,看来是睡熟了。 见他回来两人同时发问,“找到小楼了吗?” 他摇摇头,高大的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冷冷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也不管滚烫的温度,猛地就灌进胃里。 那种感觉,没有试过的人不会知道,就像他想她的时候,心头发烫,烫的四肢都痛入骨髓,恨不得将她从身体里抓挖出来,狠狠的蹂躏一遍。 捂住心口紧闭上眼睛,眉头痛苦的拧在一起,“我再去找!”他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去。 魏念卿见他那模样,忙拉住他的手,“放心吧,小楼会没事的,你要理解她,她原本是满怀着能见到自己母亲的希望和我们一起去的宴会,misstung的提前离去肯定让她遭受了不小的打击,这孩子从小就没有一天的母爱,这会儿在异国他乡碰到这样的事肯定需要时间静一静。” 白东风回身,黑眸中尽是沉痛,“就是因为在异国他乡所以才担心,小楼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朋友,她又是个路痴,我怕她找不到回来的路。” 这么大的法兰克福,她身上一分钱都没带,如果找不到路,该怎么办。 魏念卿拉着他的手,“她不是带手机了吗?既然没给你电话,既然你打电话她按掉,自然是不想见到你,找到她不要发脾气,要好好的安慰她,这样才可能把她带回来。” 白东风点头,“妈你先睡吧,接下来工作室里有的忙了,要休息够,云佳也去睡,子烨都睡着了,你让她窝在你怀里也不舒服。” 他转身往外走,身影消失在重重的夜幕里。 在偌大的法兰克福辗转了很久,仍旧没有找到她,他开始心急了,不知道往哪里走才好,这泱泱天下,要找一个人太难太难了。 在各大街道里不停的绕,最后又绕回了酒店门口,值夜班的已经换了一拨人,他从车里走下来,抬头望着面前高高的酒店大楼,却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这栋楼里,就在某个窗口望着他。 易小楼靠在阳台上,一身绒黄色睡衣,往下看时正见白东风的车停在酒店门口。 他高大的身躯半靠着车窗,虽然模糊轮廓虽然人来人往,她还是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了他。 冷风一吹,她眼泪差点就落下来,唐逸从身后而来与她一同倚在栏杆上,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时正好看到靠在车窗上的白东风。 转身背靠着栏杆,他与她面对面,见她眸中泪光盈盈,他长叹一声伸手抚摸她如墨的长发,“如果你愿意,我会送你回他身边。” 她没说话,只是极快的闭上眼睛,拼命摇头,可是那极力隐忍的泪水还是流了满脸,灯光掩映之下,明明灭灭的刺痛着唐逸的心。 唐逸伸手,揽她入怀,端着茶水要到阳台来的叶青青止住了步子,垂下眸,转身走进房内。 * 白东风的找人行动一直进行了三天,整整三天他都在法兰克福大街小巷转悠,纵使母亲已经跟他说过那样不会有丝毫结果,纵使他自己也知道这般漫无目的的寻找只是徒劳无功,他还是没有放弃自己找她的念头。 只是三天,他就清瘦了不少,双眉之间始终拧着一股烦躁的愁容。 白子烨从陆云佳怀里跳下来,磕磕绊绊的跑到他身旁,拉着他的衣服爬到他膝盖上,仰着小脸用完全不熟练的国语问他,“爸爸,你怎么不高兴呀。” 白东风抿唇,唇角终于勾起一抹不诚恳的笑意,抱着白子烨放在自己怀里,捏着他的鼻子道,“哪有不开心,我很开心啊!” 白子烨撇撇嘴,漂亮的大眼睛一眨,指着魏念卿坐着的位置道,“你说谎,婆婆都告诉我啦,说你弄丢了小楼姐姐,心里很难过。” 白东风郁闷的拧眉,“你刚叫什么?” 白子烨懵懂的窝在他怀里,抠着手指头断断续续的说,“嗯……小楼姐姐,爸爸……爸爸喜欢小楼姐姐……” 他纵使再不开心也被这孩子折腾的要笑了,捏着他肉呼呼的小脸儿道,“你叫我爸爸,怎么能叫小楼姐姐呢,那辈分就乱了,以后叫她妈妈!” 白子烨开心的抱住他的脖子,“爸爸要把小楼姐姐娶回家给我当妈妈吗?” 他凝重的点点头,拍着小家伙的脑袋,“那当然!” 小家伙开心了,举起婴儿肥的小手大喊,“耶,我有妈妈楼!” 魏念卿脸色变了一变,陆云佳抿着唇没吭声,两人相视一笑,把白子烨从白东风怀里抱了过来。 “三哥,你也累了好几天了,都没怎么合过眼,赶紧休息休息吧,小楼的事情急不得,她的性子我了解。如果她还在法拉克福,她一定会去服装展,她可以放弃一切,但绝不可能放弃她的母亲。” 魏念卿对陆云佳的话表示同意,点头道,“都三天了,你去睡一会儿吧,这样下去还没找到小楼你身体都拖垮了。” “嗯。”白东风低眉,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楼上走去。 这整整三天,他找的自己都快要放弃了,可是一天没找到她,他那颗悬着的心就始终放不下来。 美茵河上的夕阳仍旧美的刺目,落日如冶金一般洒满了整整一个河面,他回到房里躺在床上,虽然疲惫到极致,虽然头痛的几乎裂开,却半分睡意都没有。 拉开窗帘站在窗口,仍有傍晚的风穿过窗台打在他身上,那些沁骨的凉意钻进每一个焦躁的细胞,叫他无法自持的握紧了拳头。 我的小楼,你究竟在哪里?知不知道此刻我为你心急如焚。 * 唐逸正在一份文件上做批注,钢笔在a4纸上走的飞快,叶青青把他的手机拿到客厅,低眉道,“你母亲的电话,要不要回过去?” 唐逸从文件堆里抬头,接过电话拨了过去,那边入耳是熟悉的声音,“逸,还在忙吗?出来陪妈妈吃晚饭!” 唐逸拧眉,看看桌上堆满的文件,略叹了一声道,“妈妈,我这边儿还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呢,要不您自己去吃吧,就别等我了!” 电话那边的女声略微不满的轻哼了一下,“你呀,就知道忙,陪妈妈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公司里的事情你爸爸不是让你哥帮忙处理了吗?你别给自己揽么多事情,压力大对身体不好。之前自己做设计已经够忙的了,现在又被他那些事情绑住,一点自由都没有,长久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等下我跟你爸爸说说去。” 唐逸听他母亲这么语重心长,只得长舒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文件和钢笔,起身拎起椅背上的衣服,“好吧,我陪您吃饭,现在就陪您吃饭,这下满意了吧!”他笑着,语气里都是儿子对母亲撒娇的模样。 叶青青还从未见过唐逸有这种时候,不觉得勾起了唇角,觉得他孩子气的样子竟然也这般可爱。 经常听公司里的同事们提起唐逸的母亲,说那是个虽人过中年却仍旧叫人惊艳不已的美女,她却从来没见过。 这会儿他要去陪他母亲吃饭,她也真的想跟去一睹芳容。 忙跑到阳台上把正在看夕阳的易小楼拉了过来,“小楼,不如咱们跟唐逸一起去吧,公司里的同事都说唐逸的母亲好漂亮好漂亮,我还从来没见过呢,你也想见见吧?” 拼命的眨着眼,示意易小楼一定要说是。 易小楼这几天正憋闷的慌,想了想就欣然接受了,拉着叶青青的手笑看着唐逸,“不介意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唐逸脸色却猛然一变,眯起眸闪躲着不去看面前两个眉眼弯弯的女人,前所未有的冷漠,淡然回话,语气冰凉,“当然介意,我母亲不喜欢见陌生人,更不喜欢我和她一起用餐的时候身边有外人在!” ------------ 153.狠心欺骗、弥天大谎 “当然介意,我母亲不喜欢见陌生人,更不喜欢我和她一起用餐的时候身边有外人在!” 一盆冷水泼的叶青青撅起了嘴,拉着易小楼的手暗自嘀咕,“什么人嘛!” 易小楼拉拉叶青青的衣襟叫她噤声,她这才闭了口,转身走到阳台去。舒蝤鴵裻 唐逸略往阳台瞥了一眼,见如血残阳之下叶青青的背影格外苍凉。 回过神来与易小楼四目相对,“所以你们就好好待在酒店里,我尽量早些回来。”语毕转身从套房里离去澹。 他走之后她转身到阳台上来握住叶青青的肩,“好了,唐逸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气了,人家好歹是你顶头上司。” 叶青青撅起小嘴倔强的抬眸,“什么叫他也不是故意的,他跟他妈妈一起用餐就一起好了,凭什么管我们!我今天就要出去!” 易小楼无法,最后只得陪她出门瘐。 偌大的法兰克福,暮色四合的街道,来往的车辆与行人,她忽然有些找不到方向。 天气还带着冬日刚去的轻寒,她见到路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想起白子烨那双极漂亮的眼睛,与白东风四目相对的时候,那孩子那么开心。 她忽然发现无论自己走在哪里,都无法忘记白东风那个人,无法忘记他曾在她心底留下的深深烙印。 握着叶青青的手,她笑着扬唇,眸中却有些泪光闪烁,终究是逼了回去,“青青,如果唐逸有个私生子,你还会一如既往的追随他吗?” 叶青青惊讶的合不拢嘴,“小楼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笑着拍她的脑袋,“傻妞,我是问你假如,假如唐逸跟别的女人有个儿子,你还会爱他吗?” 叶青青在冷风里耸耸肩,嘟唇道,“我也不知道,事情没到那一步,谁都无法预料自己会做什么选择。” 富丽堂皇的高级会所,一望难及的高耸楼宇,叶青青拉着易小楼就往里面走。 她忙拉住她往后退了两步,“叶青青你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就乱进!这里很贵的,我可告诉你我一分钱也没带,让我请你吃饭什么的,就免了吧!” 叶青青大踏步往会所内走,一边戳易小楼的脑袋,“亲姐姐,你以为叶家二小姐的身份很不好用吗?放心进来吧,我哥给我的卡里面很多钱我一分没动呢!唐逸不请我们吃饭我们自己请自己,好像谁还进不起高级会所似的。” 语毕已经拉着易小楼进了会所内。 负责英文点餐的服务生送上餐单,叶青青点了会所内最贵的餐点,在27楼的落地窗前与易小楼对面而坐。 “听唐逸说你是跟白东风一起来法兰克福的,怎么那天会那样出现在酒店大堂,白东风呢?你们闹别扭了吗?”闲着无事,叶青青便想着法儿的跟她聊天。 她摇头,扭过头去对着满城灯火,半晌才眯眸道,“白东风有个私生子。” 叶青青瞬间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易小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耳朵是不是有毛病啊!” 她回过头来伸手捏着她小巧的耳朵笑着重复道,“我说白东风有个私生子,我见到了,那孩子长的还挺像他,一副天打雷劈的妖孽相,我没有跟他走散,我是偷偷跑出来了。” 叶青青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大大的眼睛里噙了泪花,“小楼对不起,对不起!” 她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我都被他的事打击习惯了。” 这一顿饭吃的并不开心,她总觉得有些暴敛天物,那么贵的一餐两人只吃了几口,一直在对着落地窗外的霓虹叹息,发呆,如此,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易小楼起身要走,叶青青包包上挂着的琥珀吊坠却掉在地上,沿着人行道一直往廊道尽头滚去。 犹记得那枚琥珀吊坠是叶青青母亲传给叶青青的宝贝,妈妈肯割爱送给女儿的东西,就算金钱价值不高,但情感上却是无价的。 易小楼顺势疾步追过去,直到追到一双漂亮的脚下面,琥珀在高跟鞋旁稳稳的停住。 她直勾勾的盯住吊坠,弯腰要去捡却被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抢了先,好听的女声,用字正腔圆的中文问她,“小姐,你的吊坠!” 她低着头接过,赶忙道谢,连女人长相都没来的看,就极快的问了一句,“您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那个好听的女声再度从头顶传来,温柔里带着淡淡的甜,“琥珀系在中国结上。” 易小楼手中握着叶青青的琥珀,抬眸时看到女人的那张脸却被震惊的怔在原地,脚步再也迈不开。 同样震惊的还有女人对面坐着的唐逸和已经追着她而来的叶青青。 女人在看到易小楼的脸时眸色也猛然一变,微启着的红唇里没再吐出一个字,那双与易小楼极像的眸子与她对视,眼底有隐隐的心疼。 气氛一瞬间尴尬到极点,等她回过神来才忽然像被掏空了一样,静静望着对面的唐逸,“唐二公子,这就是你要保守的秘密吗?” 唐逸没说话,起身拉起叶青青的手,“我们先走吧,小楼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母亲。” 叶青青被他牵着,僵硬的随着他的步子往外走,富丽堂皇的会所内,留下的是易小楼那张瞬间泪流满面的脸,还有眼前这个跟她母亲拥有一模一样的容貌,历经二十几年仍旧年轻漂亮的女人。 气质无比高雅的女人拉过她将她按在自己对面的位置,“我知道此刻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要回答你,我不如先一起吃顿饭吧。” 从唐逸那日在酒店把小楼抱回去时,她就已经知道,这些日子躲着不见没想到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相见了。 易小楼木然起身,双眼无神的对着前方无人的区域,冷声道,“据说唐夫人不喜欢跟外人一起吃饭,既然如此,我这个外人还是告辞好了。” 唐夫人一把拉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抱进怀里,“孩子,不要对我这么冷漠好吗?求你看看妈妈。” 易小楼甩开她的手,“妈妈?你还知道自己是我的妈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您就是魏念卿伯母口中的misstung吧,知道我来找您故意躲着不见,连您的姓氏都不敢对外宣扬,看来您真的很讨厌我这个女儿很不想认我,那我这次来还真是自讨没趣了,我这二十年都没有母亲照样活的好好的,再见。” 她冷冷哼了一声,抬步往前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笃笃的响。 唐夫人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猛地跑了两步上前,从身后将她揽进怀里,抱的紧紧的,那张年轻漂亮的脸埋在她颈窝里,“小楼你别走,听妈妈跟你解释!妈妈是爱你的。” 妈妈,多么陌生的称谓,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就是躺在那方低矮的坟墓里,与她之间隔着阴阳隔着墓碑,就算她如何想也无法跟她拥抱。 这一刻,这迟来的拥抱让她心底一痛,再也挣扎不了,只能任由唐夫人抱着她,眼泪簌簌落在她环在她身前的白皙手背上。 两人一起回唐逸的套房时时间,易小楼脸上的表情虽然冷淡,却没那么疏离了,很显然她在给身后的女人机会,想听她解释当年为什么不要她,竟然还狠心把她丢给舅舅,还说她的母亲难产死了。 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一个母亲可以用这样的借口遗弃自己的亲生女儿,她真的很想知道,只要她说,只要她告诉她,就算是理由再不合理,她也接受、也原谅。 叶青青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双双进了书房紧紧关上了房门,疑惑的趴在唐逸的办公桌旁问他,“唐逸,你妈妈怎么跟妙锦姨长的一模一样啊?难道小楼和你是亲兄妹?难道你妈妈就是易妙锦?” 唐逸抿唇,扬眉点点她的脑袋,“你这个脑子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吧!” 叶青青不以为然的撇撇嘴,“你可别说你不是小楼的亲哥,我可不相信,从四年前帮小楼解决华阳的危机,到四年后遇上事情就帮她,无论她有什么困难你都能毫不犹豫的把她带走,但是却从来没有表示出一点像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好感!你不是他哥是什么!” 唐逸仍旧没有回话,盯了叶青青一眼,皱眉道,“把我们的合作案拿来给我看看,来法兰克福可是你给我的建议,如果这次行动失利我可要把所有罪责都怪到你头上,这月的奖金你也别想要了!” 说的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 叶青青只得转身从他的密码箱里把合作案找出来递给他,在他对面坐下来开始核对对方公司给出的各项数据。 两人正认真的翻阅手头的文件,书房门被打开来,易小楼大踏步往外走,眉头皱着,看似有许多心事。 随后追来的是年轻漂亮的唐夫人,她猛地拉住易小楼把她拽回自己怀里,“乖孩子,妈妈该跟你说的都说了,你既然可以原谅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了我放弃白东风!在你心里难道你的亲生母亲还比不上一个跟别人有私生子的男人吗?” 叶青青诧异的张大了嘴巴,不知道两人方才在书房里到底说了些什么,唐逸也微微蹙眉,合上手中的文件示意叶青青跟他出去。 两人双双上了楼顶的露台,夜风轻拂,冷意逼人。 他脱掉身上的大衣裹在叶青青身上,“叶二小姐可千万被冻着了,你要是病了我可没法儿跟你哥交待!” 叶青青扬唇给他一个可爱的笑脸,自打知道小楼是他妹妹以来,心情好多了。 在露台边缘坐下来,她缩了缩脖子,盯着灯光掩映下唐逸俊逸挺拔的身影,“你妈妈为什么从前不认小楼呢,为什么不让小楼和白东风在一起?其实今天小楼还问过我一个问题,她说如果我心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有了私生子,我还会不会爱他,当时我没想好,但是现在我想找个答案是肯定的,我爱的是那个人,这种爱不会因为他跟谁有私生子就发生改变。” 她抓紧肩膀上搭着的还带着唐逸体温的衣服,脸上的笑容更加甜蜜起来,继而又叹息道,“说到底白东风还是爱小楼的,以前我总想着让小楼给我当嫂子,希望我哥能抱得美人归,而今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问题,倒觉得白东风也是个可怜人。这下好了,你妈妈叫小楼在她和白东风之间做选择,这真的是太艰难太痛苦的事情,你们所有人都在折磨小楼。” 唐逸双手交叉在胸前,眯眸看着灯火中锁着脖子的小姑娘,笑着道,“你懂什么!我妈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为小楼好。白东风是爱小楼没错,但她给小楼的伤害也是致命的,我和我母亲从来就不建议小楼和他在一起,之前我几次三番的提醒过小楼,她不听话,结果不过是被更深的伤害。而今我母亲之所以让小楼二选一,其实是在为她做她人生中一个最重要的决定,是继续无休止的痛苦下去还是狠狠的痛一下就解脱,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难。” 叶青青不再接话,望着沉沉的夜幕若有所思,关于唐夫人这么爽快的认下易小楼这个女儿,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直到夜风愈发冷了起来,唐逸伸出修长的大手对她笑着,“回去吧,夜风冷,你要真病了我可伺候不了你!” 她抬眉,正对上他黑漆漆的深邃眼眸,心中一动将手递给了他,任由他牵着上了电梯。 易小楼的情绪安抚下来之后,叶青青陪着她在卧房里说知心话,唐逸和他母亲则是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悠闲的看着夜阑如火。 冷风袭来,唐逸沉默了半晌又忽然眯眸,回头看着自己母亲,“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的欺骗小楼?” 唐夫人一挑眉,美貌丝毫不输她这个帅的惨绝人寰的儿子。 “我为什么不能骗她?我骗她是为了让她早日脱离苦海,白东风根本不是个好归宿。” 唐逸笑,“好,我不跟您吵架,你总是有您的道理,但是小楼知道真相之后只会更加痛苦。我看都是这些年父亲把您宠的无法无天了,这样的弥天大谎您也敢撒。如果让易家舅舅知道,恐怕会更加不喜欢我们唐家人!” 她微微一笑,“我那个哥哥,只怕更不想让小楼跟白东风在一起。” “那几天之后的服装展您怎么办?魏念卿小姐的面子您是不能驳的,到时候小楼怎么办?”如果让白东风和易小楼在服装展上碰头,事情只会更加麻烦。 而在我们漫长的一生中,往往最担心的事情都会很快来临。 一周之后,法兰克福是晴好的天气,易小楼一身修身的云缎装,跟在唐逸和唐夫人身边、保持着冷静淡然的微笑,与德国高层一一握手。 人声熙攘的服装展现场,白东风与魏念卿并肩而行。一个星期的时间,他明显消瘦了不少,却并不影响耀目的身姿和一出现就注定高人一等的气势。 魏念卿远远看到易小楼跟唐夫人在一起,唇边勾起一个和善的笑容,拉了拉白东风的衣襟,“早就告诉你小楼不会有事了,看来她都自己找到母亲了,一点儿都不用我们操心。” 白东风那双足可洞察一切的眼睛微微眯起,冰冷的光芒迸射而出,直直落在易小楼身上,上前去拉起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扣在自己身边,“易小楼,无故失踪很好玩儿是吗!你知不知道我都快担心死了!” 易小楼双眉一皱,与他对视,他那双眼睛中流露出的关切和焦急那么明显,也那么诚恳,诚恳的她就要信以为真。 可是想起那个孩子,她不得不说服自己甩开她。 正在她无论如何努力也逃不脱白东风的禁锢之时,唐夫人上前来笑着盯住白东风紧扣住她纤腰的修长大手,无比客气也无比凌厉的开口,“白三少,请您放开我的女儿,行吗?” ------------ 154.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白三少,请您放开我的女儿,行吗?” 白东风凤眸一眯,看了唐夫人一眼,转而把易小楼拉到自己怀里,“唐夫人,我尊重您是长辈,但我和小楼之间的事情,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舒蝤鴵裻她有一个成年人该有的判断能力,有自己的选择权,您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 唐夫人与他对视时只觉得这个年轻人眼中藏着足以洞察所有事情的睿智,以及压倒一切的强大气场。 就连她这么多年混迹欧洲时尚圈,都还是被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骇到。 她还没来得及接话,身后的唐逸也毫不示弱的上前一步,拉住易小楼的手与白东风冷冷相对,“白东风,作为易小楼的哥哥,请问我现在是不是有权利从你身边带走她?澹” 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谁都不退却,不让步。 易小楼被两股如此强势的力量所包围,呼吸有些不稳,用力甩开唐逸的手,也毫不犹豫的从白东风怀里挣扎出来,“我不是你们可以争来夺去的东西或者物品,我是个大活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所以请你们中止这场毫无意义的争夺战吧,让我活的轻松一些。”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转身走过长长的红毯,独自一人往会场后台而去窀。 白东风在闪光灯中盯着那倨傲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冷的刺骨。 他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那样的态度,不知道他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他努力维持的感情竟然在转瞬之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更加不知道易小楼到底在想些什么。 可是她看他的眼神那么陌生,那么冰冷,冷的他有些无法呼吸。 还有她的背影,强硬的一如他们误会重重的那些日子。 魏念卿很显然也看出了这边的不寻常,大步过来与唐夫人握手,“misstung,谢谢您来今春的时装展,今年法兰克福的时装展因为由您而格外辉煌夺目!” 唐夫人也客套的笑着,两个年岁相当的女人,都保养得宜身材匀称,岁月没有在她们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却打磨出了两颗历尽人间百态的七巧玲珑心。 这两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更有城府,一个比一个更懂得女人最厉害的武器就是笑容和优雅到极致的气质。 所以纵使两个孩子如今闹的不愉快,她们仍旧对彼此笑脸相迎,像真正多年不见的好姐妹那样拥抱。 叶青青不由得看了两个手拉着手寒暄的女人一眼,怯生生的走到魏念卿身后的陆云佳身旁,与陆云佳携手到角落里。 “云佳,你妈妈和唐逸的妈妈可真是两个笑面虎,我看我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了!”眉头皱的紧紧的,叶青青嘟着嘴抱怨。 云佳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的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压低声音,“什么?你是说你喜欢唐逸?” 叶青青抿抿唇,“我就是喜欢唐逸怎样,我肯定是要嫁给他的。” 陆云佳往她脑袋上拍了一下,“切,你怎么就知道唐逸一定会娶你,小小的姑娘不好好念书跟着唐逸来法拉克福胡混,叫你哥……和你爸妈知道了肯定很担心你。” 说罢她垂下了眸,接下来叶青青回了些什么话她并没有听真切,只是忽然就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那时她还刚毕业,像眼前的女孩子一样,懵懂的爱着叶承颢,当他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阳光,放着白家万千宠爱的五小姐不做,跑去他的公司做打杂妹,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受尽公司女同事的奚落了排挤。 她活那么多年,从没有被人那样欺凌过,只因爱他便只当一切事情都无所谓,眼里心里都只有他。 到最后怎么样呢,努力两年,结果不是同样的惨淡收场。 看到现如今的叶青青,她就想到当年的她自己,许多时候,不是你喜欢什么东西,那些东西就是你的。 在我们漫长的一生中,有很多我们当时以为是挚爱的人或者事,无论怎么拼了命努力还是无法得到,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空罢了。 作为白家五小姐,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坚持,与叶承颢之间的事情甚至连叶青青她都没有告诉,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场无疾而终的单相思。 这一刻,她看着叶青青这张单纯而年轻的脸庞,忽然就想到当年的自己,心底早就尘封的痛苦一瞬间就被抓挖上来,就连心中空白了两年的某个地方,都再次剧烈的疼着。 当年她也曾经那么自信的说过,她说,她会成为叶承颢的女人,会成为叶承颢要娶的那个女人。 事过境迁,当经历过那样的伤痛,就不想再让自己的姐妹也经历一次。 握住叶青青的手,她第一次皱着眉语重心长,“青青,你年纪还小,足足比唐逸小六岁,你真的确定他会喜欢你这种女孩儿吗?” 叶青青的笑脸也渐渐沉了下来,对着灯火明灭的夜空轻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管它呢,反正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趁着还年轻先赌一把,就算赌输了,我也不会后悔!” 陆云佳怔怔望着眼前的姑娘,叶青青那双与叶承颢如此相似的眼睛里写满了黑漆漆的坚定。 她如此坚定的爱着一个男人,和当年的她是那么相像,相像到她已经不知道拿什么样的话来劝慰她,就像虽然历经几年时光她还是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安抚自己的伤口一样。 最后只能将她抱紧,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不后悔就好,祝你好运!” 叶青青凝重的点点头,总觉得今日的陆云佳不同往常,可是到底哪里不同,她也迷糊的看不清楚了。 自从来法兰克福之后,有太多太多她看不懂的事情,原来这就是成人的世界,那么多的心机和算计,那么多的顾虑和思前想后。 可是她懒得去想,也懒得去管,她只知道自己喜欢唐逸,就算将来会爱到撕心裂肺,也绝对不会后悔自己今日的决定。 凌乱的后台,易小楼靠在化妆间看着镜中的自己,过往的岁月从脑中一一闪过,那些明媚的伤口那么清晰而刺目的重现,叫她连哭一场都觉得奢侈。 化妆间的门被打开时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白东风来了,他的味道,她早就熟悉到骨子里,熟悉的无论如何努力也忘不掉。 他关上门,反锁住,几步走到她身前揽住她的腰,大手在他腹部收的紧紧的。 炙热的呼吸萨满她整张脸庞,暧昧的气息在身体周围的空间迅速升温,他俯首在她耳侧,声音低哑的问她,“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知道我这几天找你找了多久吗?” 她想挣扎却被他抱的更紧,根本动弹不得,那些隐忍的泪水终于喷薄而出,淌满整张脸颊,“以后你就不用找我了,我会回到我妈妈身边,生活的很好,完全不用你如此费尽心机。” 白东风心中不好的预感的道证实,皱眉更紧的抱住她,“回你妈身边并不影响你跟我在一起!”他的手有些抖嗓子也越发嘶哑,红着眼与镜中的她对视。 易小楼冷笑,泪眼朦胧中苍凉的挤出一丝笑意,“在我母亲和你之间,我永远都会选择她!” 白东风怒了,猛地抱起她把她挤在化妆镜上,冰冷的大手开始撕扯她身上的云缎旗袍,“原来我在你心中就这么一文不值,连个冒牌的母亲都比不上!” 他疯了一样,将她的衣服撕裂,当胸前那一抹红跳脱而出,他黑瞿石般的眸中便如同燃起了一场大火,彤红的色彩瞬间淹没所有理智。 隐忍许久的昂扬不由分说的闯进她体内,将她挤在化妆镜和他强健的身体之间,肆意的占有和侵犯。 易小楼瞬间冷到极点,没有任何前-戏的进入她身下如同被撕裂了一般,火辣辣的痛着。 他不顾她因疼痛而有些战栗的身子,硬生生挤了进去,疯狂的撞击着她孱弱的身躯。 任他如何厮打也不停下来,终于等他要够了,低吼着释放在她体内,喘着息抱紧她陷进沙发里。 她周身都是因他强行索-欢而起的淤青,纤细的身体毫无反应的躺在沙发上,动也不动,如同死了一样,只有那些灼热的泪是真的,烧的他心尖儿疼。 他心痛的吻去她的泪,抱住她冰冷的身体,“小楼,不要对我这么残忍,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 易小楼冷冷回视他,因激情而泛起潮红的脸颊却半分媚态都没有,就连那双往日里脉脉含情的眼睛都冷如霜雪,“冒牌母亲是什么意思?你说的是谁!” 白东风低眉,找了件长裙丢在她身上,“如果不想让外面的人看到你这个样子就把衣服穿上!” 她急于知道答案,乖乖的把裙子套上,目光落在被他撕裂的云缎之上,许久又问了一句,“冒牌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白东风你说不说,你不说我自己去问她!” 她跑上前去就要拉开门,他适时阻止了她的动作,毫不费力的把她拉回来,困在自己怀里。 接下来的那段话,多年后易小楼曾经一遍又一遍的想,如果当时可以选择,她宁愿不听。 白东风蹙眉,“你的母亲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这件事你比谁都清楚,你可以认为你的舅舅骗了你,可以认为你的母亲还活着,也可以认为这个唐夫人就是你的母亲。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她是易妘锦,是你的亲姨娘,是你母亲的双胞胎姐姐,并不是你的母亲易妙锦,她只是长了一张和你母亲一模一样的脸而已。” 最后一句话如同巨石压顶,将易小楼的思维瞬间击的溃散,仿佛连呼吸都在那一刻停止了,连同所有的动作一同丧失,她只呆呆的坐着,连质问白东风的力气都没有。 他见她这样猛地把她拉进怀里,抚着她的长发低声安慰,“我原本不想告诉你,想将错就错的让她认了你,想让你不再沉浸在没有母亲的伤痛中。可是她要你离开我,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拳头握的咔咔作响,他拧眉,将她纤细的身子揽的紧紧的,恨不能把她融入骨髓。 终于,过了许久,她从他怀里冷冷起身,上前将化妆间的门打开,回头笑的苍凉无比,“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就算她不是我妈妈,我也要离开你,白东风,你既然可以背着我弄出个儿子来,我为什么不可以离开你,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也不会给你那样的权力!” 她愤然摔上门,在时装展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拉着唐夫人就走。 直到回到酒店里,她冷然坐在沙发上,“我想知道真相!” 两人正在僵持不下,唐逸开门走了进来,同样进门来的还有叶青青,两人见这架势要出门却被易小楼喊住。 “既然回来了就不用走了,有些话还是早些说清楚比较好!” 唐逸自然意识到了她语气里的火药味,几步上前在沙发上坐定,叶青青觉得自己在场终究不妥,在唐逸幽深的目光中转身到露台上去,紧紧关上了客厅的门。 易小楼从包里拿出母亲的照片猛地拍在桌上,抬眸流着泪质问面前跟照片上容貌一模一样的女人,“告诉我,照片上到底是不是你!” 唐夫人面露难色,只是将照片拿到面前,紧紧的盯着,半晌都没说话。 “你说啊!”易小楼声音猛地提高了几个分贝,隐忍的泪更汹涌的流了出来。 她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她沉默,怕自己最终得到的不过是个最残忍的答案。 面前的女人终于长叹一声,放下照片起身背对她,“没错,我叫易妘锦,是你母亲易妙锦的双胞胎姐姐。虽然我不是你的母亲,但我会像你的母亲一样疼你爱你呵护你。”她回过头来蹙眉看着易小楼,双眸中尽是温柔,“小楼,就让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不好吗?” 易小楼一瞬间泪如雨下,原来白东风说的并没有错,面前的女人果然不是她的母亲。 就算长的再相像,就算她是她的亲姨娘,那也不是母亲。 在魏念卿说要带她去寻找母亲的那个下午她所有的期待和雀跃,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剑,刺的她胸口好疼。 所谓母亲,不过是用这张一模一样的脸来欺骗她的女人。 她颤抖着起身,长长的喘息,捂住疼的钻心刺骨的胸口,踉跄着往前走。 唐逸见状忙扶住了她,“小楼,我妈之所以这么做也都是为了你好。” 易小楼自嘲的勾唇,泪眼朦胧中与唐逸对视,“为我好?为我好就是让我在她和白东风之间做出选择,她明明知道那对我来说有多困难!为我好就是用母亲的身份来欺骗我吗?在你们所有人眼里我就是个傻子!” 唐逸摇头,抱住她安抚她的情绪,“别这样,小楼你别这样,我和妈妈也是不得已才骗你的。” 她牙关紧咬,愤恨的拳头狠狠落在唐逸胸口,“你们都是骗子,白东风是骗子,你是骗子,你妈妈是骗子,全都是骗子!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她哭的全身颤抖,忽然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竟然如此多余。没有母亲,甚至连她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都跟别人有了私-生子。 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唐逸,大步往酒店外跑去。 身后响起唐逸和易妘锦焦急的呼喊声,她头都不回,拼了命的一个劲儿往前跑。 霓虹璀璨的法兰克福街头落着雨,把她身上裹着的单薄长裙淋的湿透,跑着跑着高跟鞋踩在长裙之上,她狠狠的跌倒在地。 纤白的腿被坚硬的地面划伤,冷的雨,痛的心,红的血,黑的夜和满身狼狈的她,在陌生的法兰克福找不到一点点安慰,所有坚强瞬间全部溃败,她倒在泥水里再也动弹不得,终于毫无影响的嚎啕大哭起来。 * ------------ 155.除非我死 所有坚强瞬间全部溃败,她倒在泥水里再也动弹不得,终于毫无影响的嚎啕大哭起来。舒蝤鴵裻 在她原本以为会得到母亲、得到爱情的地方,她的生命再次陷入一场无边无际的浩大劫难。 笼罩在她头顶的那个世界忽然坍塌,坍塌的无论她怎么努力硬撑都撑不下来。 她无助的颤抖着,许久之后忽然觉得头顶的风雨渐渐停了,抬头时就见白东风撑着他那把万年不变的黑伞,静静站在她身前,眯眸看着狼狈如斯的她。 “淋雨比较舒服是吧,看来你是摔的太轻了!”他冷冷开口,眸中怒火燎原濡。 她起身要走,被他强硬的揽住,猛地塞进车里,踩住油门从雨声未歇人烟稀少的法兰克福街头疾驰而去。 回到白东风的别墅时,魏念卿见她一身落汤鸡的模样,被惊到了,而正在陆云佳怀里笑闹的白子烨也停了下来。 白东风抱着她径自上了楼,浴缸里放满热水,把她的衣服剥的干干净净,将她整个人扔了进去至。 她实在是累极了,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任由热水没过肌肤,带来酥软的舒适感。 白东风生气的转身离开,砰地一声关上门,大踏步往外走。 在楼下待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还没见易小楼出来,魏念卿拍拍他的肩,“好了,你就别跟小楼生气了,快去看看她洗好了没有,好了叫她下来吃饭,淋了这么久的雨,她肯定又冷又饿。” 陆云佳也附和着劝他上去,他只得抬步上楼,推门时见浴室的门仍旧关着,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慌了神,猛地推开浴室门飞跑了进去,那裸着身的女子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浴缸里,肌肤上有着不自然的绯红,他皱眉去摸,浴缸里的水已经冷了。 伸出手臂一把把她捞进怀里,她似乎是刚醒,被他这么大的动作吓到了,手臂环在他颈上一个用力,两人便齐齐跌倒在浴缸里。 大手中握着温香软玉,白东风忽然有些心猿意马,黑眸中渐渐燃起火焰,炙热的温度几乎能将身下赤-裸的人儿给融化掉。 易小楼双手推拒着他的胸膛,他皱眉,抱住她长叹了一声,“别动了,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把衣服穿上,下去吃饭。” 她从浴缸里出来,背对着他擦拭自己身上明晃晃的水珠,娇俏的臀部叫人浮想联翩。 轻启薄唇低低回话,“不必麻烦了,我当不起白少如此费心。” 白东风被她激怒,迅速闪身揽住她,将她纤细的腰握在自己手里,她衣服还没穿,如此赤-裸在他面前,还是如此羞煞人的姿势,她拧眉,脸颊瞬间酡红,“放开我!” 他却不依,大手慢慢往下摩挲,修长的手指邪恶的探到花蕊之地,用力的摩擦着,而后直直的刺进她体内。 她就站在镜子前面,看到自己绯红的脸颊因为他这个动作更加红了起来,仿佛映着彤红的大火一般,浑身都炙热的可怕。 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她捶打他宽厚的肩膀,“无耻,白东风你放开我,混蛋!” 他抬眸满目朦胧的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更刺进了几分,张口含住她娇俏的乳-房,忘情的吮-吸,一边还用牙齿使劲梗咬着胸前绽放的花蕾。 “小楼,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你不知道杀人之前是要让别人知道原因的吗?你想一枪毙了我,还想若无其事的走开,怎么可能!” 语毕他的手指在她体内剧烈的抽动起来,她身下的甬道迅速被他的动作濡湿,缠绵的爱液流了他一手。 他笑的一脸残忍,抬手到她眼前,“你自己看看,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感觉,反而要离开我?易小楼,我真想把你的心剖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她泪光盈盈,猛地把他的手挥开,羞耻感瞬间占据全身每一寸神经,她小声啜泣着,慢慢躬下身来,头靠在他身上一点一点的往下蹲,“别这样,白东风,不要这样羞辱我,就算我求你!” 羞辱?原来在她心里他对她不过是羞辱,他双眸中本雾气缭绕的光芒瞬间变的狠戾,猛地把她压在梳洗台上,粗鲁的分开她的双腿,食指和中指同时挤了进去。 那窄小的甬道因为他忽然的刺激而猛烈的收缩着,将他修长的手指裹的紧紧的,他另一只手抓住她莹白如玉的酥-胸,毫不怜惜的蹂躏着,“羞辱?既然你觉得是羞辱,那我就好好羞辱羞辱你!” 他的手指猛烈的进入、撤出,直到她的身体颤抖如风中枯叶,嗓子哑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眸中含着泪,她微张着口,脸上带着乞求。 而这样的神情无疑更加刺激了白东风的占有欲,他解开皮带胡乱的扔在地上,按住她的腰粗狂的挺进。 她被他凌虐过的甬道***,滚烫的将他裹住,那么紧致,叫他进一步难,退一步也难,只能卡在远处伏在她身上不停的亲吻她,以缓解身下的胀痛感。 易小楼无助的拉住梳洗台的边缘,双腿被迫被分的很开,承受着他一寸一寸的顶入和攻击。 直到整个巨大的灼热完全顶入,他喟叹一声,抱着她的腰开始狂猛的索要。 她禁不住浑身颤抖,破碎的呻吟从口中溢出来,又忙咬住唇不发出任何声音,紧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他眯眸看着白皙细嫩的她,抱着她的背部轻叹,“别,小楼不要这样忍着,你会咬坏自己的。” 她却一语不发,仍旧咬着自己的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白东风无法,只得迅速结束这场并不算美好的强要,给她擦洗了身子套上全棉质长裙。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时白子烨竟然冲上来抱住小楼的腿,仰着脸叫她妈妈。 她想推开他,可是看到那双与白东风那么相像的脸之后,心中终究是浮起那么一抹不忍,蹲下身来忍住眼中的泪水,“别叫我妈妈,我不是你妈妈。” 白子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她的腿不放手,她只得把他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儿,等到他不哭了她才冷着脸把他丢到白东风怀里,“哄好你的儿子,别让他到处叫人妈!” 白东风眉头皱了一瞬间,却没说话,从她怀里接过孩子的时候轻笑了一下,吃饭的过程中不断的往她碗里夹菜。 她厌恶的瞅他一眼,示意他停下这样无聊的行为,他倒像上了瘾似的,不仅夹菜给她,还抬手凑到她唇边去喂她。 当着云佳和他母亲的面,他也丝毫不介意显示他对她的宠爱,可是如果这样的宠爱隔着一个孩子,她宁可不要。 与他对视一眼,她把他的手推回去,起身对陆云佳和魏念卿道,“我吃饱了,伯母、云佳,你们慢慢吃!” 语毕转身上楼,冷冷的背影倨傲而孤寂。 白东风也放下手里的筷子追了上去,在回旋楼梯到回廊的转弯处将她按在墙上,封住了她的唇。 长舌熟练的滑进她口中开始汲取她的芬芳,贪婪的握着她的腰让她根本无力挣扎,直到吻够了,他笑着居高临下的看她,仿佛她做了多么可笑的事情似的。 “白东风,不要用你那淫-荡的眼神看我,滚开!”她双手用力的推他,不想面对他这张脸。 白东风脚步一个踉跄,身子斜斜往后倒去,身后是高高的回旋楼梯,身前是易小楼惊恐的脸庞。 她伸出小手去拉他的瞬间他笑着扶住栏杆,稳稳站定,抬手捏捏她小巧的鼻子,“既然这么担心我为什么遇到任何事情都不问我转身就走呢?傻瓜!” 她惊魂未定的站稳身子,尽量沉淀下情绪,“别玩儿了,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好问好解释的。” 他笑着猛地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子烨不是我的儿子。” 一股强烈的酸楚猛地从心里钻出来,割的她胸口剧烈的痛了一下,那疼痛逼的她隐忍已久的泪水哗的流了满脸。 眼眶酸酸的疼,疼的整个脑袋几乎都要裂开,那句子烨不是他儿子在她脑海里不停的回响,撞的她每一根神经都要断裂开来。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伸出手来使劲往面前的男人身上捶打,“白东风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早不说,你是神经病吧!” 他宽慰的笑着把她抱回自己怀里,大手抚着她的后背,“快别哭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原来就是为子烨,易小楼我告诉你,你不在我身边的这些年,我没有碰过任何女人,更不可能跟别人有私生子!你要相信我,要完完全全的相信我。” 她哭的更凶了,窝在他肩头闷闷咬住他肩头的肌肉,“什么叫不是了不得的事儿,如果子烨是你的儿子,我该怎么办,白东风你这个疯子疯子!” 白东风吃痛,拦腰抱着她踢开卧室的门把她压倒在大床上,“傻姑娘,折腾死我了,刚在浴室里还没要够,你现在要补偿我!” 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把他推到一边,揉揉哭的红红的鼻头,盘腿坐在他面前,“不行,你先告诉我子烨叫你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爸爸?看来子烨那句德语这傻姑娘听懂了呢! 揉着她黑黑的长发,他抿唇,“谁说子烨叫我爸爸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记得了?” 易小楼狠狠一拳搭在他胸口,“就是我们刚来的那天下午,你还不承认,我在门口时听到邻居的孩子就是那样叫他爸爸的。” 白东风一个用力把她按倒,压在身下,“没看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嘛,不过也够笨的。” ******** 翌日唐逸与易妘锦一起来白东风的住处找易小楼,被她拒之门外,唐逸站在门口眯眸与白东风对视,半晌对他道,“你想要娶我妹妹,总要让她开开心心的,我知道她现在不想见我妈妈和我,但我有义务告诉你一些事情,希望你能代替我转达给她,让她了解!” 白东风点头随他和易妘锦一起到河沿上漫步,唐逸双手随意的放在身前,目光渺远,想起那些旧事声音渐渐柔和起来,“从我还很小的时候,我母亲每年都会买女孩子的礼物,或许是抱抱熊,或许是漂亮裙子。那时候家里只有我和我哥哥两个孩子,我父亲也没有女儿或者姐妹,我不知道母亲买那些东西做什么,就好奇的问她。我母亲总是笑的很温柔很温柔,用她从来不会有的温柔声音告诉我,这是送给我妹妹的。说以后会把我妹妹带回家来。他跟我说,逸,你要好好疼妹妹,她说我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可怜的孩子。” 白东风眯眸听他说着,并没有回答,美茵河畔的风似乎把唐逸的声音吹的很远很远,又很近很近,近的他一出声就能灼痛他的心。 因为从唐逸渺远的眼神中,从他略微颤抖的声音中,他能看到易小楼孤独的童年和那颗稚嫩却荒凉的心。 唐逸弯起唇角,似乎那些回忆就在眼前,接着道,“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还有一个妹妹,只能懵懂的点头,直到慢慢长大一些了才知道我母亲和妙锦姨娘是双胞胎,才知道小楼就是姨娘的女儿,知道姨娘生小楼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知道小楼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清楚。 我曾经和我母亲一起偷偷的去看过她,那时的她很瘦小,大眼睛里总是透着与同龄人不符的聪颖,她需要察言观色的讨好她想要的讨好的人,不想被他们嫌弃,不想连个家庭都没有。 有一段时间舅舅被同行打击,家里很困难,连吃饭都是问题,根本养不起两个孩子,舅妈想把小楼送到福利院去,那天是小楼生日,下了场很大很大的雪,小楼穿的很单薄,冻的红肿的手就抱着舅舅的腿,哭着跪在雪地里。她哭的很伤心,求舅舅不要把她送走。 你永远无法想象她那个时候是多么痛苦、多么无助,而当那些事情都成为过去,她就不想再跟任何人说,甚至羞于启齿,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觉得她可怜,不想让任何人觉得她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白东风心头闷闷的痛,这些事情,小楼都没跟他提起过,关于她悲惨的童年时光,她竟然埋藏的那么深那么深,就连与她这般亲密的他都不告诉。 他很难想象,她心底到底还藏着怎样的伤口和痛楚。 唐逸继而长叹一声,“我母亲一直很想亲自抚养小楼,可是却被舅舅断然拒绝,因为我爸爸与舅舅之间天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我父亲与你父亲是故交,这件事我不说你也应该清楚。母亲每到冬天总会抱着姨娘的照片哭,又总会抱着送给妹妹的礼物笑,因为小楼的生日就是姨娘的忌日。 以至于四年前华阳的危机都是在母亲的安排之下我才出面解决的,我总觉得我母亲爱小楼胜过爱我和我哥哥,但从未心生嫉妒,从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小楼的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要和母亲一起爱这个妹妹,而我的父亲也像我的母亲一样,一样爱着她。 所以请你帮我母亲转达小楼,跟她说我们并不是故意欺骗她。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们唐家完全有能力让小楼养尊处优,她根本没必要跟着你过命悬一线的日子,这次之所以骗小楼,就是想让她离开你。 或许你并不认同我和我母亲的做法,但我们却是实实在在的为了小楼的以后打算,你永远不能让她过上安稳舒适的日子,而她想要的那种幸福,你也给不起。” 白东风回身看着面前眉头深锁的唐逸和一语不发的易妘锦,抬起那双幽深的黑眸,勾唇道,“关于你们对小楼的爱,我一定会带到,并且一点一点的告诉她。而任何人想分开我和她,除非我死!”语毕他转身从美茵河畔的小公路上离去。 * ------------ 156.不要脸的奸细,无耻的叛徒 易妘锦与唐逸并排站着,极目望向白东风的背影,肩膀忽然一抖。舒蝤鴵裻 纵使她那么高傲的人,在这个年轻男人面前也忽然被他的气场逼的喘不过气来。 白东风所藏的心思,她看不懂,而许多事情,她知道他明白,却刻意的藏起。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小楼跟他在一起。”与唐逸对视一眼,她漂亮的唇中吐出这么一句话,亦冷冷转身,迈着优雅的步子往回走。 唐逸紧步跟上去,拉住易妘锦的手劝慰,“妈妈,虽然我一直都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了,但我不明白您和易家舅舅为什么一定要拆散白东风和小楼。濡” “逸,你不懂。”易妘锦大步向前,再没说什么话。 * 法兰克福的夜总是浮华中藏着静谧,灯火辉煌的美茵河畔,白东风安静的抱着易小楼,在封闭式阳台内看夜景至。 透过此处的透明玻璃,所能见到的一片繁荣与易州那么相像,又那么不同。 “小楼,其实这次带你来之前我已经查过misstung,也早就知道她根本不是你的母亲!”他忽然开口,带着些歉意。 她没吭声,等着他的下文,他在她颈上一吻,接着道,“我知道唐逸的母亲一定会认你,她只是想让你觉得自己不再是个孤儿,关于她要你离开我,也完全是为你着想,这些年唐逸为你做了很多,若不是因为他母亲这层关系,照他那个冷淡性子是不会给自己揽事情做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原谅他们,原谅他们善意的欺骗。” 易小楼缩缩脖子,眸中有浅浅的水雾,“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并不是怪他们骗了我,只是期待了那么久的东西忽然落空,总会有失落感,是我太激动,伤了唐逸和妘锦姨娘的心,改天我会找时间向他们道歉。” 他点点头,将她抱得更紧些,连她的心跳声都能感觉到。 这样过了许久,她在他怀里动了一下,低眉笑着道,“白东风,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 他将手松了些,陷入沉思,轻轻搂着她的腰没有任何动作,直到这样的沉默过去了将近十分钟,他才凑在她耳边,薄唇轻启,“小楼,我们总是这样的的状态,你不觉得累吗?” 易小楼诧异,他的话温文低哑,却像利剑一样,刺的她胸口一痛,回过身来与他四目相对,眸中有热热的液体开始聚拢,她往后退一步僵硬的勾起唇,“如果你觉得累了,我们随时可以结束这种关系。” 他眯眸将她娇小的身子笼罩在自己幽深的目光里,“是啊,我也早就想结束这种关系了。” 她泪水夺眶而出的瞬间他俯身吻住了她,唇齿纠缠之间轻笑出声来,“傻姑娘,我是要你嫁给我!” 她恼怒的去捶打他的胸膛,等到折腾够了要点头答应之际,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看他一脸凝重的样子,事情应该很是严重。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静静看着他紧皱的眉,本能的想听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 “乔治亚州?” …… “好,我马上就去。” …… “不用了,我给明哲打电话叫他即刻过来。” …… 只说了这么简短的几句话,他挂掉电话揉揉眉心,靠在客厅沙发旁一语不发。 易小楼也没走过去,良久,她看他迈着略显沉重的步子而来,他的大手握住她瘦弱的肩头,将她紧抱在怀里轻声道,“我要去乔治亚州一趟,你好好跟我母亲待在这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到处走动。” 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蹙眉抱着他的腰,“是不是死神之翼有什么麻烦了?为什么要叫明哲万里迢迢的过来?” 她认真的看着他,希望能够在他这里听到答案,而他只迟疑了一瞬间,长叹一声道,“素素在乔治亚州的任务险些失败,那边出了情况,她身体也不好,我必须去一趟,把她接回来。” 她搭在他腰间的手陡然一松,后又勾起一抹不诚恳的浅笑,“好,你去吧,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嗯。”他在她唇上一吻,继而松开他大步下楼。 关于结婚的话题,也就就此中止。 她怔怔站在他转身离开的地方,望着那曾经让她耗费青春来张望的冷毅背影,心中渐渐坦然的明了,而后的一生中她也注定用尽所有时间来等待他。 而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人无尤。 明哲来时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之后了,半上午的阳光将他周身笼罩,凭空就多了一丝暖意,意外的是他身后还跟着许久不见的潘子。 两人刚下飞机,却没有半分疲态,明显的在强撑着精神抖擞。 魏念卿泡了暖身子的茶端到客厅里递给两人,明哲便伸手抱着小小的白子烨,逗着他笑。 潘子侧头看着心不在焉的易小楼,手往她肩上一拍,“易小姐不欢迎我们啊,怎么总是这副表情!” 她就笑了,笑的仍旧不诚恳,潘子见她有心事也便不再扰他,拉着明哲上楼一人选了间自己喜欢的客房,同时关上门补觉。 易小楼靠在客厅的沙发上把白子烨抱过来,笑着跟魏念卿说话,“这孩子长的有些像家延呢。” 早晨抱着白子烨来别墅里玩的贵妇人把孩子抱回自己怀里,笑着道,“这孩子的父亲是家延堂兄,算起来他还得叫家延一声叔叔呢。” 魏念卿也忙接话道,“是啊,白家旁支很多。” 得到这样的解释她便没再问什么,在她的记忆里白东风只有一个叫白昊先的伯伯,已经许多年没在易州露面,外界都说他早些年就死了,这事是真是假她还不知道。 只是这一刻,对于眼前这个孩子的身份,她愈发好奇了起来。 明哲和潘子一觉醒来已是半下午,白东风还没处理完乔治亚州的事情,先把柳素萍送回来了。 她伤的很重,身上裹着的医用床单染了些血,看上去很是吓人,那张美艳入骨的脸庞变的惨白,会说话的大眼睛也紧闭着,被滕秀杰抱着进来。 明哲捂住白子烨的眼睛把他递给魏念卿,转而接过滕秀杰怀里的柳素萍上了楼。 易小楼上前截住滕秀杰的路,“白东风呢?为什么他没有回来?” 滕秀杰不屑的看她一眼,“他在哪里跟你没关系,现在告诉你好让你打电话跟你那个当国际刑警的哥哥告密去是吗?让他破坏我们的计划,让白少也在乔治亚州再被枪击一次?你这个不要脸的奸细、无耻的叛徒!” 滕秀杰的话说的很明显,这次乔治亚州的行动失利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宋颖之在中方给他们使了绊子。 潘子见滕秀杰这么不客气上前用右手将他推开,眯眸与他对视了几秒钟,“不要把责任推到小楼身上,宋颖之只是她干爸干妈的儿子,又不是她亲哥,他有什么行动都是易州局里的安排。你何必要把脏水往小楼身上泼,我看你是无间道看多了!” 滕秀杰生气的将染血的手套摔在地上,“无间道!我看这个易小楼就是无间道!白少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要他宋颖之的妹妹。谁能保证易小楼是我们这边的人,长此下去,白氏怎么办,死神之翼怎么办,我们这些年苦心经营的欧美市场怎么办!” 易小楼反手将潘子的枪夺过来塞进滕秀杰手里,抬眸冷笑,“如果你认为你的素素受伤是我指使我哥哥做的,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你别在这儿装好人挑拨是非,我现在给你一枪岂不是跟白少势不两立,早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没安好心,见白少对素素稍微好那么一些你就想方设法的要除掉她,你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你知道这次的任务我们部署了多少年吗!”滕秀杰双目赤红的朝她怒吼,一把把她推开。 她踉踉跄跄的倒进潘子怀里,手中的枪也咣当落地,长发散在额前,格外狼狈。 潘子见状把她扶稳,上前去一拳打在滕秀杰鼻梁骨上,“你小子少在这儿血口喷人,再敢对小楼出言不逊我现在就崩了你!” 滕秀杰也很生气,正要跟潘子决一高下之际明哲站在回旋楼梯口冷声道,“谁是o型血!” 根本没来得及考虑,易小楼从潘子怀里上前一步,“我是!” 柳素萍在里面生死一线,滕秀杰又怎么可能掉以轻心,愤然把易小楼拉开径自跳上回旋楼梯,“抽我的血,下面那个警察的妹妹,我对她不放心。” 说完这话他还回头狠狠剜了小楼一眼,易小楼周身一冷,无措的低头退了两步。 “秀杰这孩子脾气比较冲,他对素素的事儿都格外上心些,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小楼你被跟他计较!”魏念卿上前来安慰她。 她垂眸点了点头。 柳素萍伤的这么重,那白东风呢?他一个人在乔治亚州此刻正面临着什么呢? 此次行动失利真的是宋颖之在中方暗暗使力吗?若她坚持做白东风的女人,若白东风不放下家族事业,日后她与自己的哥哥必然站在对立的位置。 心中乱七八糟的疼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起身走出别墅,走在别墅前寂寞的小公路上。 半下午的阳光照的人周身都很慵懒,小公路尽头停着唐逸的车,她是认识的。 经过他的车时他果然拉开车门下来,站在夕阳里,静静看着她。 她轻笑,举步走到他面前去,故作轻松的开口,“忽然之间变成我的表哥,还真是不习惯呢!” 唐逸也笑,笑的释然了不少,抬手抚摸她黑黑的长发,“终于等到你了,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和我妈!” 每每见到易小楼,他心中那股怜惜总是油然而起,心底某个角落温柔的让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早年叫母亲给他和大哥生个妹妹,父亲说母亲身体不好,一直不让母亲再生育,而每每看到有妹妹可以疼的男人,他总是羡慕的不得了。 当这声表哥从易小楼口中喊出来,他不由得为之一颤,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你会不会原谅我都不重要,但一定要原谅我的妈妈,她为你和妙锦姨娘足足流了二十四年的眼泪,表面风光无限优雅无比的唐夫人,内心的创伤一点都不比你少。妙锦姨娘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她们是从小睡一张床、穿同样的衣服、剪同样的头发、吃同样的东西、从小学到大学都念一所学校长大的,对于姨娘的忽然离世,这些年她有多心痛我都知道!” 易小楼在他怀里点头,“我明白,是我不懂事,不该顶撞妘锦姨娘。” 唐逸宽慰的抿唇,“那今晚就跟她一起吃个饭吧,她等你很久了,一直都没笑过。” “嗯,我去跟念卿伯母说一下。” 回白东风的别墅时她见众人脸色都不好,潘子手里还握着电话,“家延他……”一句话没说完,见她进来就赶紧挂断了。 客厅里陷入一种尴尬的寂静,她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受,自然明白众人的顾虑。 她是宋颖之的妹妹,无论如何,宋颖之跟白家的立场是敌对的,她也活该被他们怀疑。 方才滕秀杰的那番话在场的所有人不可能一丝一毫也不相信,潘子打滕秀杰是为了给她争面子,让滕秀杰闭嘴,别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但事实上,自打柳素萍在乔治亚州的任务失利,自打白东风乘专机赶过去接人,自打明哲和潘子不远万里来法兰克福的那一刻起,她就必然是众人的怀疑对象。 白东风临走之前的那个背影那么苍凉、那么冷漠,走了这么久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她已经说明了问题。 滕秀杰只是把大家都不想说的话说出来罢了。 她佯装不知情的笑问陆云佳,“怎么了?” 陆云佳也一改往日雷厉风行的作风,结结巴巴的道,“没……没事……没什么!” 告别魏念卿,她随唐逸到美茵河畔的会所内与易妘锦会面,见她来易妘锦忙从座位上起身,上前紧紧抱住了她,“对不起,对不起小楼,姨娘不该骗你!” 她宽慰的抱着易妘锦的肩膀,笑看着这个与自己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没关系啊,姨娘跟我妈妈长的那么像,我把您当成我妈妈也未尝不可。那天顶撞您是我不对,我不该让您伤心,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姨娘,请您原谅我的莽撞和不懂事。” 易妘锦泪光盈盈的点头,拉着她的手坐下来,两人对面是一直笑眯眯的叶青青,还有一脸坦然的唐逸。 几人边吃晚饭边聊天,聊着聊着自然而然的就把话题扯到了白东风身上。 易妘锦那双虽历经岁月洗礼却仍旧光彩熠熠的眸子落在易小楼身上,“小楼,你和白东风还是尽早散了吧,姨娘是过来人,知道你若坚持跟他在一起以后的路会有多么艰辛,有很多问题是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也完全无法想象的,姨娘不想让你以后后悔。” 会所内褐黄色的温暖灯光将包房照的格外浓情,她抿抿唇又往空中送了些甜点,等到吃完了,满口满心都是甜意,才抿唇道,“姨娘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易妘锦美目半敛,叹道,“你不会后悔那白东风呢?他也不会吗?今早我听唐逸爸爸说,四翼之一那个叫柳素萍的,在乔治亚州的任务失利了,白家为此损失无比惨重,白敬先大发雷霆,现在整个白家都在怀疑你,他们都认为是你向宋颖之告的秘。你自己想想,来法兰克福这些天你是不是给宋颖之打过电话,如果打过,那你以为白敬先会听你解释吗?你以为白东风会听你的解释吗?” 她低眉,继续食不知味的填了满嘴的青菜,失落的点了点头,心头揪的难受。 来法兰克福的当晚,她走在美茵河畔给宋颖之打的那通电话,白东风看到了。 如果他真的不相信她,那她就是百口莫辩。 ------------ 157.就算是死,她也不怕 来法兰克福的当晚,她在美茵河畔给宋颖之打的那通电话,白东风看到了。舒蝤鴵裻 如果他真的不相信她,那她就是百口莫辩。 一直坐在对面斯斯文文用餐的叶青青也皱起了眉,不禁抬头瞅她两眼。 她只是佯装无所谓的耸耸肩,示意她自己真的没事,其实心里早就酸甜苦辣混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味道,总之心里难受的想哭却没有眼泪。 用完晚饭之后,在唐逸占据酒店一整层的宽大套房内和叶青青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濡。 叶青青盘腿在她身旁坐着,一张小脸耷拉着,“你和白东风还真是劫难重重,不然你还是从了我哥吧,省的这么麻烦。” 她的感情路她几乎是陪着她走过来的,她的艰辛和无奈她都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也曾不止一次的为她心疼。 作为她的姐妹,她真的不想再看她受到任何伤害,她知道她那颗心早就千疮百孔,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曝。 易小楼闻言笑着把枕头丢到她身上,“我把你哥当哥哥,你见过妹妹嫁给哥哥的吗?” 来送水果的易妘锦听她这话脸色不由得一变,放下果盘就出去了。 易小楼不知道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不明所以的看一眼易妘锦僵直的背影,继续对叶青青道,“你就别想我的事情了,多想想你自己,既然喜欢唐逸就把他抓牢点儿。他可是亚洲驰名的黄金单身汉,想嫁给他的女人排着老长老长的队,却连他的一个手指头都碰不到。如今给他当助理这么好的狗屎运降到你头上,你可得好好把握。” 叶青青温和善良,虽有些大小姐脾气却实实在在是个好姑娘,如果唐逸能跟她的姐妹在一起,她倒是乐见其成的。 叶青青听她这话眉尖渐渐染上笑容,轻轻点点头,“谢谢你鼓励我,不过我觉得唐逸对我没那意思,你现在是他表妹了,得多在他面前说说我的好话,你姐妹这一辈子的幸福可就全靠你了。” “那得看你怎么讨好我了~”易小楼笑的狡黠无比,伸手挑起叶青青的下巴,颇具调-戏意味。 叶青青笑着往她怀里钻,“行啊,不如我以身相许?” 她忙往后退了腿,拈起一颗草莓塞进口中,支支吾吾的说,“别……别,你要献身还是去找唐逸吧,这么嫩的小妞儿我可消受不起!” 正说着房门被打开来,唐逸正站在阳光里眯眸看着地毯上坐着的两个姑娘,抿唇道,“说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叶青青的脸瞬间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低着头一语不发。 易小楼起身,眉尖一挑,笑着回话,“在讨论你还是不是处-男,我的小姐妹对这个问题很是关心。” 唐逸没绷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倚在门边仰起头睥睨着两个姑娘,“你们见过这么帅还是处-男的吗!” 语毕转身笑着走了。 叶青青一张脸更红了起来,埋怨的撅着小嘴跑到易小楼身前扎进她怀里。 易小楼抚摸着她的长发,忽然想起自己也有过这样青涩的岁月,旁人一句话她就能脸红半天,而那时站在她身侧抚摸着她的黑发,满目柔情的看着她的男人总会是白东风,是她的魏家延。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乔治亚州怎么了,想起下午潘子那个电话她心里更加忐忑起来,忙告别叶青青和易妘锦,由唐逸开车送她回了白东风在美茵河畔的别墅。 屋里众人似乎刚忙活完的样子,显然还没吃饭,滕秀杰脸色惨白的靠在沙发上,想来没少给柳素萍输血,见她回来竟然还有力气白了她一眼。 潘子与她对视时目光里有着明显的闪躲和担忧,最后尴尬的笑了笑,尽量用他痞里痞气的口吻道,“呦,易大小姐怎么自己回来了,打个电话我去接啊,我可是很乐意当你的免费司机呢!” 她不禁摇头,往潘子肩头一拍,无奈的抿了抿唇。 魏念卿仍旧亲切的迎上来问她是不是用过晚餐了,云佳则是在劝滕秀杰叫他和气一些,不要对她这么凶。 她与魏念卿携手到落地窗下,各有心事。 望着窗外又一次升腾起的霓虹,她还是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伯母,家延到底怎么了?我想知道他的情况,请您据实告诉我!” 这样问,在众人眼里未免有刺探消息的嫌疑,可是她真的太想知道他的情况,想知道他是不是安全。 魏念卿握着她的手摇了摇头,“傻孩子,放心吧,家延没事儿,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要留在乔治亚州几天,过几天等他回来了我们就一起回易州去!” 她知道魏念卿肯定不会怀疑她,作为白东风的母亲,她有足够的阅历和判断能力,而且她知道她有多么爱她的儿子,所以她总是毫无条件的信任她。 满心不安的点点头,她上楼问了明哲柳素萍的情况,得知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浴室里泡掉一天的疲惫,裹着浴巾躺在大床上。 浑身都酸痛,可还是睡不着,身边没有白东风的夜晚总是那么漫长、冰冷、难熬。 她正翻来覆去,一直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几乎没有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她慌忙从锦被下探出手拿过手机就按了绿色键。 本能的唤了一声家延。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她还以为是自己喊错了人,要道歉之际听得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傻姑娘,你怎么知道是我?” 眼泪瞬间在眼眶里凝聚,眉心升腾起一股酸涩,鼻子也骤然一酸,“你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担心死我了知道吗!” 看到裹着柳素萍的医用床单上有血时她的心就猛烈的跳着,满是不安,连柳素萍那样从没失过手的职业杀手都伤成那样,她无法想象白东风是什么情况。 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声音闷闷的,她用空着的右手擦掉眼泪“白东风你真的太讨厌了,我讨厌你!” 所有人都觉得她嫁给白东风必然嫁给漂泊、嫁给枪林弹雨,而只有她自己清楚,如果不能时时刻刻知道他是安全的,她的心会比凌迟更加痛苦。 与其忍受那样的痛苦,她宁愿选择嫁给他,就算是嫁给死亡她也不畏惧。 她不能忍受他一人在外面对风雨她却躲在家里等消息的日子,她想第一时间站在他身旁陪着他。 电话那头的白东风轻叹了一声,声音略显沙哑的道,“真是个傻瓜,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如果我出事了怎么可能给你打电话呢。放心吧,只是被这边的小事绊住了,等处理完我们就回去结婚!” 这是他第二次提起娶她,口吻里满是真诚,就算隔着冰冷的空气,隔着山山水水,隔着遥远的电磁波,她还是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肯定。 仿佛他就在她眼前,仿佛他正在说他是多么的爱她,仿佛他的气息就萦绕在她鼻端。 她重重的点头,明明知道他看不到还是不住的点着头,眼泪落到洁白的床单上,留下一片片灰灰的泪痕。 抽泣了几下,她支支吾吾的问他,“滕秀杰说是我跟我哥告的密,他觉得我是奸细,这样的我你也愿意娶吗家延?” 电话那头传来白东风浅浅的笑意,隔了一会儿他又长叹一声,宽慰道,“别人怎么说不重要,我相信你。这次行动失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们内部部署做的还不够成熟,别胡思乱想了。” “嗯。”她这才静下心来,却一直不肯挂电话,仿佛只有听到电话那头他的呼吸声她才能确定他还好好的似的。 直到实在累得睁不开眼睛,才恋恋不舍的说了再见。 白家在乔治亚州的一处隐蔽会所,白东风挂掉电话后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北棠从暗处走出来低声劝他,“既然计划已经失败再无弥补的余地,那少爷你就多休息会儿吧,余下来的问题我和银狐解决,从昨天过来到现在你一直没合过眼。” 他摆摆手,“这次能让我们的行动失利,只凭宋颖之一人根本不可能做到,我猜测,一定是本州那些肮脏的政客收受了别的组织的贿赂,存心要把我们的力量从本州剔除!” 北棠点头,“少爷说的不无道理,我和银狐来之前与老爷分析过,这种可能性很大。如果是这样,后续工作难度还不是很大,我们的公关集团会跟本州政客商谈。” “不,我要亲自行动!就在今晚!”语毕他起身披上长长的风衣,将枪装在口袋里,转身从大门口出去。 北棠担忧的皱起眉头,但却没有拦住他。他清楚的知道,只要是白东风决定的事情,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改变。 * 易小楼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却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在一团朦胧的白雾中,她颤颤巍巍的的爬起身,浑身冷的厉害,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循着声音不停往前走,见迷雾尽头有蜿蜒的血迹,血迹深处白东风呼吸急促的躺在一颗高高的梧桐树下,胸口上有好几个个大大的血洞,看起来是枪伤。 而她脚下的血,正是从那些洞里面冒出来的。 她吓的大哭起来,手足无措的捧着他的脸,“白东风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她摇晃着他的身体,扯掉裙角的纱布去堵住他的伤口,可是那些血却越流越多,越流越凶,将她撕下来的轻纱染红。 她伸手去抱他,他的血就将她整条雪白的裙子染红,之后是脚下的路面、眼前的世界,甚至她怀里抱着的他苍白的身体,都全部变成血红色。 心口剧烈的痛着,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拼了命的想找人来救救他,可是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不停流动的粘稠的血液,如浪潮一样的血液铺天盖地而来,腥甜的气息溢满她鼻端。 她趴在他身上哭的声嘶力竭,却没有任何人来救他们。 “小楼,你怎么了?快醒醒!”陆云佳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她尖叫一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大床上。 身边没有高大的梧桐树,没有不停涌动的血液,也没有身受重伤快要死掉的白东风。 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发现满脸早就染上了冰冷的泪。 浑身颤抖着,她恐惧的抱住陆云佳,放声大哭起来。 终于等她哭够了,魏念卿也早就到她房间里来看她了,温柔的拉住她的手,她皱着眉,“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 她着实被梦里的情景吓到了,哽咽着道,“我梦到家延受了重伤,有好多血……好多血……我想找人救他,却一个人都没有,我好怕,我怕他会出事,伯母你让我去找他吧,我一定要去找他,现在就要去!” 她拉开被子就往床下找拖鞋,魏念卿拉住她,轻皱起眉头,“好了,这是做恶梦了,快别怕了只是个梦而已,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就会没事儿的。云佳就在这儿陪着小楼睡。” 魏念卿安排完这边的事情起身走了,易小楼却一整夜都没再睡着。 只要一闭眼睛眼前闪过的就是白东风满身是血的样子,他那么虚弱,那么无助,靠在梧桐树下的血泊里动也动不了,那种等待死亡的模样一瞬间就刺痛了她的眼。 早晨她很早很早就起来了,一个人像游魂一样在阳台上走来走去,陆云佳被她的脚步声吵醒,从大床上下来拖着疲惫的脚步到阳台上揽住她的肩,“别担心了,我三哥会没事的。” 她只能点头应和云佳的话,心里的忐忑却一分也没有少。 早饭没有吃几口,听明哲说银狐和北棠已经赶去乔治亚州,她知道再给白东风打过去他也不会跟她说实情,所以就打了银狐的手机。 “家延还好吗?”电话一接通她就紧张的问她。 银狐沉默了一会儿,考虑着要不要跟她说实话。 易小楼自然明白她的心思,忙冷厉的开口,“我要听实情,不要你报喜不报忧的跟我说他没事,如果他有事你却没有跟我说我会恨你一辈子的银狐,求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银狐长叹一声,只能据实相告,“少爷凌晨刚出去,可能要亲自会一会本州的几大政客,他不让我们跟着,我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易小楼眯起眸,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起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们怎么可以让他单独行动!怎么可以不跟着他!怎么能让他一个人也不带就孤身闯龙潭虎穴,乔治亚州不是中国,美国公民是可以合法持枪的你不知道吗,更何况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政客,如果他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银狐知道她心里焦躁,所以对她的责难并不抱怨,只是低声平静的道,“这是少爷的吩咐,我们不能拂逆他的意思!” 她这才颓然靠在沙发上,思想向后还是拨了白东风的手机号,电话那边却那边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再打,还是无人接听,再打,仍旧无人接听。 眉头锁的死紧,想起昨晚那个恐怖的梦境,她心里的恐惧便更加深重,压的整颗心脏几乎要爆裂开来,而右眼皮也在此时强烈的跳动了一下。 她曾听说右眼狂跳是灾难将至的预兆,所以不顾陆云佳的劝阻,疯了一般推开众人大步往外走。 潘子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去,忙飞跑几步追上她,一手扣住她的肩膀,眯起眸老鹰叼小鸡似的把她抓了回来。 曾经在燕江岛背她的时候他故意说她重,嫌弃她胖,事实上那时候是骗她的,她很轻,轻的他只用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的把她拉住。 “别去,如果遇到危机小白会自己化解,你去的话只会给他增加负担。”他低眉安慰她,将她的担忧和不安都看在眼里。 她痛苦的蹲下身来,眼泪无声的流着,好像无论如何都流不完似的,黑眸中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就碎了,颤抖着拉住潘子的裤脚,“潘子,让我去吧,求你。” ------------ 158.最残酷的手段,非人的折磨 [第一更] 黑眸中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就碎了,她颤抖着拉住潘子的裤脚,“潘子,让我去吧,求你。舒残颚疈” 如果白东风出了事,她是活不成的。 潘子双眸一眯,眼中忽然有些热热的东西也凝聚了起来,他铮铮硬汉,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跟兄弟几个翻墙被老爸揍,几乎没哭过。 不知道为什么,看易小楼这个样子,他心里很不好受。 他抿抿唇劝慰自己,白东风是他最好的哥们儿,他当然少不了为他难过濡。 高大的身子一弯,将倒在他脚下的易小楼扶起来,扶着她颤抖不已的身子把她带到沙发旁让她坐下。 大手紧紧握在她肩头,他眯起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睛,沉声道,“如果你信得过我,就留在这里,叫我去乔治亚州找小白,那边有消息我随时打电话告诉你,确定没事的话我会把小白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如果真的有事,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不会让他先死,好吗?” 说这话时潘子周身忽然笼罩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光环,魏念卿与陆云佳相互对视一眼,默默将视线投在易小楼身上冢。 潘子说这话时,一直都望着她,似乎完全忘记了此行去乔治亚州有多么凶险。 易小楼浑身一紧,为潘子这难得的情谊心中一痛,“谢谢你潘子,谢谢你对家延这么好,一直把他当成亲兄弟,可是……” 此去乔治亚州,如果本州政客真的与别的组织相互勾结,那他去了就是凶多吉少,要全身而退更无异于在悬崖绝壁上走钢丝。 潘子只是笑,把自己刚组装好的枪拿出来在她面前晃了晃,得意的摆着pose,“没有可是。这是我刚装出来的杀伤力无比强大的手枪,测试速度已经超过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我还没用过它,正好这次带它去乔治亚州见见世面,放心吧,肯定没事的,相信我……”他觉得最后半句不妥,遂眨眨眼又加了一句,“相信小白。” 易小楼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眼泪不停的从眼眶里往下落,整张脸都被那炙热的温度烤的火烫火烫的。 云佳忙上前来坐在她身侧,拉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就让潘子哥去吧,他的武器和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否则司令也不会把他放在军区。要相信潘子,更要相信我哥,好吗?” 她仍旧是摇头,“不,我一定要亲自去一趟,我一定要亲眼看着家延没事儿才能放心,云佳,不要拦我了。” 梦境结束之后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中始终七上八下的无法平复下来,这种情况之下让她在法兰克福等待实在是太大的煎熬,她等不了了,一定要即刻就去,必须马上去。 陆云佳抬眉看了魏念卿一眼,只见魏念卿长长的叹了口气,起身上前来拉住易小楼的手,“既然你想去就去吧,你一个姑娘家自己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总归不安全,叫潘子跟你一起,我也放心些。” 她重重的点头,对魏念卿说了好几个谢谢,什么都没有带上,与潘子火急火燎的上了车。 两人几经周折到乔治亚州时正是深夜,与银狐在约定地点碰头时易小楼见她身旁站着北棠,却没有白东风的影子,心口一揪,身子猛地僵硬了一下。 急切的上前拉住银狐的手,她声音不自然的颤抖着,“家延呢?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怎么没见到他人?” 银狐无声的低下头,终究是北棠沉稳,上前回答她的问话,“少爷昨晚亲自去会本州政客,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一般情况下,超过二十四小时……” 话到此处他没再说下去。 易小楼拉住他的手臂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已经意识到他未尽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没有说出来,就证明还有一线希望,说不定她的猜测根本就不对不是吗。她拉住他的衣袖摇晃他的手臂,“超过二十四小时怎么样?北棠你说你说啊!” 北棠抿着唇,刚毅的脸上有隐忍的绝望和苦楚,潘子将陷入疯狂的易小楼猛地拉到自己身边,因为惯性她的脸狠狠撞在他胸膛上。 “死神之翼的杀手们,如果执行任务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和组织有任何联系,组织自动默认为两种情况,一是被俘,二是被杀,无一例外。 而对于杀手或者杀手组织的领头人来说,被杀还算是痛快的,被俘却比被杀更加痛苦。 杀手们虽然历经最残酷的训练,但要把各种现代化酷刑尝一遍是根本没可能的,没有人能经受得住病毒注射和基因异变的折磨。 我曾经见过死神之翼最顶尖的杀手被毒品折磨的形容枯槁,连站都站不起来,这些事情银狐和北棠应该很清楚,我也见过人的手臂上长出鳄鱼的鳞片,各大组织之间的基因大战从来就没停止过,而这种最残忍的竞争手段,往往都会用在各组织最顶尖的人才身上。 既然你要知道,我就坦白的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做好心理准备,把问题想到最坏,如果结果不是这样,或许你会开心一些。” 潘子这些话说的是很费力的,说完之后静静等着易小楼的反应,等了半晌都没听她吭声。他低眉看靠在自己怀里的她,见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泪水,瞳孔中早就血红一片。 他知道,不是方才撞进他怀里时她有多疼,她流泪只是因为她心里焦急,担心白东风担心到无以复加。 大手颤抖着慢慢伸出来,揽住她冰冷的颤抖着的背部,他长舒了口气轻声安慰她,“没事的,我刚才就是吓唬你一下,小白那么厉害,就算超过二十四小时又怎么样,他一定会没事的。” 他太过明白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当你告诉她这件事还有希望的时候,他们总会抱着消极的想法,认为根本没有可能。 而当你告诉她一件事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时,他们反倒期待起来了。 易小楼这种心理被潘子利用的很好,他知道他说一万遍白东风没事小楼都不会相信,都照样会担心,索性不如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都告诉她。 当她陷入绝望的时候,希望也空前膨胀,他说出的结果有多么残忍,易小楼的希望就有多强烈。 见她的目光渐渐变的坚定,他勾起一抹苦笑把她交给银狐,“你们两个先在这儿等消息,我和北棠再出去探一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如果天亮之前找不到小白,我们就出动白家在美国所有州的势力。小楼你放心,就算把乔治亚州翻个底儿朝天,也要把小白找出来!” 易小楼浑身冰冷,含泪点头目送潘子和北棠离开。 银狐给她冲了热牛奶递给她叫她喝,她却只是抱在手里暖着,虽然双唇干裂,却一口也喝不下去。 抱着抱着一整杯牛奶哗的一下就倒了,明明她双手都没有松开,一整杯牛奶却浇了她一身,杯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砰的碎了。 见如此情况她呼吸开始急促,根本顾不上湿淋淋的衣服,弯下身子就去捡那些玻璃碎片,好像碎在她面前的根本不是玻璃而是白东风的命似的。 银狐知道她心中担忧,但也更担心此刻精神恍惚的她,大步上前躬身拉住她的手臂,“我来吧,你先歇着。” 她摇摇头将手从银狐十指之间挣出来,擦擦眼泪去捡地上的碎片,泪水将视线彻底模糊,她根本看不清楚任何东西,捡着捡着手指就被地上的碎片割伤,钻心的疼。 她皱着眉,不顾手指上的伤继续伸手去捡,仿佛那样就能拯救白东风的性命似的。 银狐无奈的摇摇头,只能蹲下身来跟她一起捡,直到她手指上不知又添了多少伤口,疼痛清晰的传遍每一根神经,她终于失控的跌坐在地上,拉过银狐的手无助的哭了起来。 等到哭够了她才抬起带泪的眼,“银狐,告诉我家延一定没事的,他一定会没事的是吗?” 银狐重重的点头,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快别哭了,少爷回来看到你这副样子肯定会不喜欢,你要想让他放心就赶快洗个脸,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好吗?” 面对如此无助的易小楼,她忽然脸哄孩子的耐心都有了,小心翼翼的安慰她频临崩溃的她。 把易小楼手上的伤口包扎完毕之后银狐给北棠打了电话。 那边响了许久之后才接通,因为焦急易小楼耳鸣的厉害,对方声音若小一点她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所以银狐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猛地把电话抢了过来,快速的按下了扩音键。 “找到家延了吗?你们现在在哪里?” 北棠听是她的声音,又听到电话里有回音,便沉声道,“我们现在在格兰德古道上,一路上有少爷留下的线索,不过所有线索都在格兰德古道尽头断了,现在不知道该把搜索的方向放在哪里!” 易小楼不知道格兰德古道代表着什么,提高了声音急切的道,“为什么不继续搜索下去,以格兰德古道为线索继续往前找啊,还没有找到家延你们怎么能放弃呢,绝对不可以!” 银狐听到格兰德古道几个字从她手中把手机接过来挂了线,之后就是长久的吸气和呼气。 她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猛地站起身来对着满城灯火怅然道,“小楼,你知道格兰德古道是什么样的地方吗?” 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所在,没有人想去那里,更没有人想与那里沾上关系。 易小楼不知情,只能懵懂的摇头,急的眼泪汹涌的往外流。 银狐上前来将手搭在她肩头,冷静了许久才开口说话,声音却在微微的颤抖,“格兰德古道是整个乔治亚州最隐秘的所在,很少有人知道这里,就算本州的人都极少听说过这条路的名字,而它却是一个最最可怕的存在。 古道的尽头有一座深陷地下的山林,国内称之为迷踪山林,因为地势低每逢本州雨水多的时候迷踪山林大部分总是被淹没,所以那里并没有人居住。自然也就成了所有暴力犯罪、毒品犯罪和科技犯罪的最好场所。 这是所有杀手的噩梦,是一切最强大组织首领们的噩梦,也是整个世界的噩梦。 曾经有些有势力的家族在这里设置独属于自己的炼狱,专门用来对付别的组织的杀手和首领们。 如果乘直升机在密宗山林上空徘徊就可以发现,这里经常有野狼叼着尸体,而那些尸体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反而常常是那些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在这里,越是厉害的人,下场就越凄惨,因为脆弱的禁不住摧残的三两下就死了,而那些活下来承受非人折磨的,都是训练有素的特级杀手。” 易小楼听着她这些话不停的摇头,“不是的,银狐你一定是骗我的,这不是事实!” 她不接受,绝对不接受,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她不能接受白东风会死在那样荒无人烟的地方,绝对不可以。 银狐放开她,重新走向落地窗,长长的叹息,而后无力的将身体后仰,高挑的身体靠着透明的玻璃,那张美丽的脸庞背着光,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任何表情。 她心有余悸的皱起眉头,接着向易小楼陈述事实,“小楼,你先听我说。 上个世纪黑道上七大家族互相争斗,他们中绝大部分人都被掳到这里接受别的组织最残忍的迫-害,迷踪山林深处每天都会传来凄惨的嚎叫声,那些声音甚至盖住了林子里的狼嚎。 从来没有人敢靠近迷踪山林,因为靠近那里就等于一脚迈进了鬼门关。 迷踪山林这些年因为毒品冶炼和基因实验,已经没有外人能够进去,当然,进去了的,也从来没有能够活着走出来的。 不是被狼吃了,就是成了基因实验的牺牲品,渐渐在那些可怕的基因实验中变成毫无人性的野兽。 他们听不懂人话,忘记自己的姓名国家语言种族和原本的身份,每天像林子里的狼一样用四肢爬行,靠捕猎更加弱小的生物来维持变异之后杀伤力巨大的生命,而他们的寿命也在接受这种变异之后减少至少一半。 他们可以轻易的把人类撕成碎片,当做他们可口的餐点,他们忘记自己也是人类,满眼只剩下血腥,继而变成真正的野兽。或者在变异的过程中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而死去。 我和北棠还在国内的时候,组织内部会议认为素素行动失利这件事是宋颖之跟那些国际刑警们做的,而今看来,那些国际刑警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也没有这样狠辣的手段。 少爷留下的线索在这里中断,有两种可能,一,少爷进了迷踪林,二,这是敌方为了诱我们死神之翼各大堂主进迷踪山林所使的手段,目的是将我们一网打尽,想彻底歼灭白氏的力量。 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都不是件好事。因为所有进了迷踪山林的人,身上的移动设备都无法被外界搜索到,只有外面的人也进入迷踪山林,才能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 现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给我们下达命令,小楼,我想听你的指示,你让我们进迷踪山林找少爷,我们就去,你不让我们去,我们就不去。” 易小楼隐忍的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她明白,这个时候不是银狐胆小不敢进迷踪山林,而是白氏盘踞在本州的力量已经有几十年,如果此时调集本州所有人去迷踪山林找白东风,成功便罢,不成功的话白氏这些年的努力将彻底付诸东流。 他们还没有请示过白敬先是什么意见,不可能这么自作主张。 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心底而来,易小楼轰的一声瘫倒在地上,她拳头紧握,浑身颤抖,却努力支撑着身身体要站起来,她不能让白东风身陷那样的绝境而不去救他,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 * 昨天晚上写好了更新,可是楚家网络抽风了,打不开网页,所以今早才更。下午会补一更上来,谢谢亲们~ ------------ 159.要死了还这么开心 [第二更] 必看 她不能让白东风身陷那样的绝境而不去救他,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她也要闯一闯。舒残颚疈 踉跄的扶住沙发起身,她抓起手机往门外走,声音低哑的可怕,“银狐,你送我到迷踪山林入口,这次找家延的事情我自己来,你和北棠不要有异动,守着白家在本州的力量,万万不可贸然行动。如果两天之后我和家延还没有回来,你们就请示白老爷,把迷踪山林轰了吧,这样的犯罪基地,留着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银狐追上去拉住她,“不行,你根本没有能力走进迷踪山林,到时候你还没有找到少爷就已经被别的组织发现,只会在基因大战里成为他们的实验品。” 她回过神来与银狐对视一眼,忽然笑了,笑的轻松无比,终于如释重负似的。 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决定能让自己解脱,而今若能从容赴死,她也不怕了,她与白东风之间的羁绊实在太多,多的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慢慢丧失濮。 “好不容易才追踪到家延的位置,就让我去吧,如果我不成为实验品,家延就会成为实验品,你觉得我可以为了活命而把他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吗!我死都做不到!” 用这一瞬,她流尽了一生的泪,也仅仅是这一瞬她就明白,对于她来说,白东风的命比她自己的命重要的太多太多。 银狐看着面前这个坚定的一往无前的女人,一直以来在她这个职业的杀手眼里,所有女人都柔弱的不堪一击,甚至以色杀成为白氏四翼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的柳素萍她都没放在眼里脱。 而今这样坚强而勇敢的易小楼,太让她动容,她重重的点头,随她出门上车,“既然你坚持,那我带你去!” 夜风很冷,格兰德古道尽头一片漆黑,偶有幽绿的光从丛林深处而来,伴着几声狼嚎,让人不由得瑟缩。 与银狐一道下了车,举目望去是一大片迷障,看不清前路,也看不清归途。 怪不得人走进这个鬼地方就再也出不来,这样大的迷障,不死在里面就是万幸了。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凶险是只存在于好莱坞黑帮电影里的画面,没想到有一日自己竟然也亲身经历。 眯眸看着眼前深渊一般的迷障和入口处灌木丛生的陡峭阶梯,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步往前走去。 潘子飞跑上前拉住她猛地一拉把她拉的后退了几步,“你想干什么?疯了是吗?知道进迷踪山林意味着什么吗!” 他双眸血红,一点没了往日里浪荡公子的模样,易小楼抿唇坚毅的与他对视,“知道,进去就预示着死亡。”她唇角勾起一抹笑,“不过我不怕。” 潘子将她双手禁锢住,冷冷密谋,“你不怕死,可我怕你死……你死了我没法跟小白交待,你不准去!” 易小楼疯狂的撕扯着他的衣服,把他手上抓伤了好几处,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的力气,她并不长的指甲抓的他皮肉翻开,血珠不停的往外冒。 她再哭不出来,只能在森寒的夜里冲着潘子大喊,“白东风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没跟你们们联系,这二十四小时里你们搜索不到他的任何行踪,你们虽然表面上还抱着一丝希望,但心里比谁都清楚,他必定是进了这迷踪山林,否则依照他谨慎的性子不可能不让你们的组织知道他的行踪,更不可能连移动电话都无法接通,更加不可能不跟我联系。潘子你不让我去也行,那我现在就死在这迷踪山林入口。” 趁他没有防备她从他手中夺过他的枪,冷冷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北棠都被定在原地不敢上前,银狐双手半伸向前,压低了声音试着平复她的情绪,“小楼,先把枪放下来,把枪放下来我跟潘子说,好吗?” 她不放,又将枪往自己逼近了几分,在漆黑的夜里与潘子四目相对,“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让我去,还是让我死!” 潘子彻底没了办法,颓然的单膝跪地,右手狠狠打在碎石地上,指骨上被易小楼抓伤的伤口更加惨不忍睹,血不一会儿就将地上的沙石染红。 半晌,他猛地欺身对她重重点头,“我答应你。” 易小楼松了一口气,手放下来枪却仍旧握的很紧,戒备的看着面前的潘子。 潘子上前一步她就后退一步,直到被逼到迷踪山林入口处,再无路可退,潘子拉起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你一个人进去用不了十分钟就得被里面的异变者撕成碎片,要去一起去。”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潘子就拉着她上了车,摇下车装对北棠和银狐交待了几句,而后踩住油门猛地飞驰而去。 迷踪山林里到处是巨大的迷障,走到一半时车子前轮掉进因此路段活火山频频爆发而下陷的大坑里,潘子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咒骂了句。 易小楼从车里出来试着拨了白东风的电话,只响了两声那边就接通了,她吓得说不出话来,等着他发话。 良久,那边暗沉的声音缓缓传来,“你怎么进来了?快回去,听话!” 她失控的大哭起来,对着电话那头的他高声吼道,“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进了这种鬼地方却不告诉我,你当我是什么,白东风我今天就不出去,要走我们一起走,你休想赶走我!” 电话还没来得及挂对面亮起一束车灯,从车上下来的是她和潘子都不认识的亚洲人,几人上前躬身一礼,客气的道,“请问是易小姐和潘先生吗?” 潘子上前将易小楼护在身后,“你们是?” 来人仍旧客气的轻笑,“我们是应白三少的要求来接易小姐和潘先生的,请二位跟我们走!”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出一条路来。 潘子眯眸,听几人中文说的并不是很利索,轻笑道,“白三少有什么话要带给我们吗?” 来人亦笑,眸中有赞赏,将平板电脑拿上前来递给潘子,潘子按了开机键,屏幕上闪现白东风录下的视频。 “跟他们过来吧。” 他这才放下心来,把电脑交还给来人,拉着易小楼的手上了车。 两人刚上车眼睛上就被蒙上了黑色的布条,来人略带歉意的道,“不好意思,让两位受委屈了,不过这是道上的规矩,潘先生应该清楚的,还请两位谅解。” 潘子点头闷闷的道了一声嗯,易小楼倒是没什么情绪,来之前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区区一个布条蒙住眼睛又能如何呢,她往后靠了靠,清清嗓子道,“我们的车……” “易小姐请放心,车子我们的人会拖过去帮您修整好。” 车子大概在满是迷障的林子里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其间转了好几个弯,停下来时已经能听到人声了,不过是乱七八糟的语言偶尔夹杂着几句英语。 带他们来的人把他们眼睛上蒙着的布条解开,头顶的迷障竟然没有了,山间的夜色格外美,星星聚集在群山环抱的那片夜空里,闪烁着祥和宁静的光泽。 而与这样宁静的夜色格格不入的却是大院子两侧的笼子,十几米长的大笼子被高压电网隔开,隔成许多个牢笼,每一个笼子里都有一个气定神闲的人,男人居多,也有一个女人。 与他们对视时易小楼被他们锐利的眼神吓到了,忙往后退了一步,潘子抬手扶住她低声道,“这都是本组织掠获的别的组织的特级杀手,在他们身上用了毒或者野狼的基因,每当午夜来临之前他们都会发疯,所以被封在这样的高压电网里。” 此话刚毕笼子里关着的那些本丰神俊逸的人忽然发了疯一样仰头对着夜空嚎叫,手抓着高压电网时电流从他们身上游走而过,他们痛苦的撕扯着自己的胸膛,倒在地上无力的抽搐着。 易小楼闭上眼睛缩在潘子怀里,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潘子揽紧她,对着迎他们来此的人冷冷一眼,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些人明着是迎接我们过来,实际上不过是杀鸡给猴看,想让我们见识一下他们的手段而已,这些都还只是些初级的小儿科,更加恐怖的肯定还被封在他们的地下室里见不得光呢。你怕吗小楼?” 易小楼摇摇头,从他怀里退出来,眸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不是不怕,但是更怕找不到家延。” 潘子一笑,松开了她。他们面前一堵高高的墙渐渐往两边打开,竟然是一堵全自动高密度电网围墙。 而围墙之内,白东风就站在不远处一座独栋三层美式小楼的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两人。 被囚禁在这样的地方,他仍旧是那副闲散、淡漠,能够驾驭一切的模样,仿佛丝毫都不怕这些人的恐怖手段。 易小楼的眼泪再也止不住,飞跑上前死死抱住他,颤抖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长舒一口气,皱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在她唇上重重的啄吻,笑着道,“傻姑娘,都告诉你不要来了,偏要进来,这下可好了,我们都被禁在这个鬼地方,脱身恐怕更加困难了。” 她心头还是酸酸的,鼻尖也刺痛的厉害,眼泪不停的往外冒,抬手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笑的支支吾吾的,“看来果真应了那句,不能同生唯愿同死。” 白东风握住她瘦弱的肩,“哪有要死了还这么开心的。” 潘子上前来捂住胸口装作要呕吐的样子,“小白你恶心够了没有,易小楼当然是因为能跟你死在一起才开心了!” 白东风笑着领两人进去,给他们倒了茶之后在沙发上坐定,“放心,死的永远不会是我们!” 他就是这样,那么自信满满,就算面对的是如此绝境也丝毫不曾畏惧。 站在楼顶的露台之上,易小楼远远俯视下方,亲眼看见本组织内部的杀手们给关在笼子里特级杀手注射毒液,而后将不停抽搐的人从笼子里拉出来,由中心大楼的一处小门拉了进去。 她不知道那些人被拉到了哪里,唯一知道的是,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像银狐说过的那样,变成凶狠的野兽,忘记自己的姓名国际和种族。 无奈的叹了一声,她靠在栏杆边缘眯起眼,白东风从身后而来,伸手环住她纤细的腰,热热的鼻息游走在她颈上和而后,酥酥麻麻的痒。 “他们把那些人拉到哪里?”她回眸发问。 月下的白东风眸色深谙,勾起的唇角嗜血而狂妄,低笑着的脸庞如刀锋一样危险,“中心大楼后面有个实验室,那些人会继续被当做试验品注射各种毒液和野兽基因,注射完毕会被放到观察室里观察一整个白天,晚上再送回高压笼里关着。” 他保持着那样危险的笑意指着一个高高大大神思恍惚的男人道,“看见那个男人了吗?北欧最出名的黑道领袖,不知道怎么会捉到这个地方来,当真是可惜了,今晚之后他恐怕真的会忘记自己的姓名,开始野兽一样的生活。” 易小楼恐惧的缩紧了肩膀,那个男人她进来时就有注意过,他手臂上已经长出尖利的刺,周身的皮肤也开始变的颜色怪异。 思及此她猛地转身抱住白东风的肩,“他们也会这么对你吗?家延我们逃走吧,我们现在就走。” 她才说完这话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那声音极其好听,如山泉一般却透着冰雪的倨傲和高洁,满不在意的开了口,“逃?逃去哪里?你头顶上就是高压电网,这里处于二十四小时监控状态,去趟卫生间都能看到摄像头,你以为你逃得掉?” 顺着这道声音她与白东风齐齐望去,那是露台另外一端一个一身深棕色西装的男人,他几乎与白东风一样的身高,稍微有些长的发丝垂在额前,挡住了冷毅锋利的眉毛。 借着月光易小楼多看了他一眼,那男人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叫人顿觉惊艳。 他拥有完全可以与白东风媲美的容貌、叫人过目不忘的漂亮眉眼,还有那般高洁的姿态,仿佛全世界都被他踩在脚下一般。 易小楼往白东风怀里缩了缩,“就是他把你绑到这里来的?” 那么年轻的男人,一个年轻而又极其可怕的男人,她只觉得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的气息像刀刃一样,几欲把她的肌肤穿透。 而白东风也眯着眸,一身纯白色西装与他深黑瞳孔中藏着那抹玩味相得益彰,他拉着易小楼走上前去,收敛一身戾气笑的温和如三月的旭日。 易小楼忽然想起,白东风已经许久不曾穿过白色西装了。 而今两个男人,一白一棕,同样高贵的气质,同样凌厉的双眸,同样逼人的气场,同样不可一世的高傲,她有些拿捏不了这是怎么回事了。 白东风忽然拉着她上前给棕色西装的男人介绍,“这是我的妻子。” 男人伸手到易小楼面前来,轻启薄唇,“你好,楚云深。” 易小楼还沉浸在妻子那个词汇中,心口忽然升腾起一股酸楚,见面前的男人已经伸出手来,也慌忙伸手与他相握,“你好,我是易小楼。” 男人笑了,方才一身戾气瞬间消散,微微勾起漂亮的唇,“小楼昨夜又东风,好名字。”他在露台上边缘的咖啡台旁边坐下来,仍旧浅笑着,“我不是绑架你男人的人,不过你也可以认为是我把他绑来的。” 她收回视线拉住白东风的手,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害怕,方才她问白东风话时跟他隔的那么远,他是怎么听到她的话的。 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可怕的男人。 白东风低眉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带进怀里,笑着对楚云深道,“好了我的楚三公子,你就别吓小楼了,她胆子很小的。” 靠在咖啡台旁的男人抬眉远望着寂静的夜空,回眸给易小楼一个宽慰的眼神,“放心,我不会对你的白东风怎么样的。我们一样,现在都被这个组织控制着,三天之后是唯一反扑的机会,如果到时候我们都没能离开这里,恐怕就会变成那些高压笼里面的人,再也别想出去了。” ------------ 160.白东风,你不准死,你给我活过来 迷踪林的夜色格外清透,清透的仿佛这里是个一尘不染的地方,迷踪林里所藏着的秘密却是那么肮脏、残忍,肮脏到将人命糟践到如同野兽的地步。舒残颚疈 易小楼眯眸看着身边这两个优秀到极致的男人,无法想象聪明机警如他们怎么会这样手无寸铁的闯进来。 而那个被白东风叫做楚云深的男人,他眯着眼睛一直望着对面阁楼上的那抹光亮,似有所思。 易小楼拉拉白东风的衣袖,皱眉道,“你们两个人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一早就知道这边有多危险不是吗?” 他垂下眸,温柔的目光将她笼罩,仿佛她们身处的不是绝地,而是天堂濡。 “楚少是被我带进这场漩涡的,说到底是我对不住他,小楼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我死,也要把你送出迷踪林去。” 易小楼握紧他的手,十指交握,定定的与他对视,“不。” 她只坚定的说了那么一个字,再也没解释什么,如果真的必须死,她宁可跟他死在一起也不要独活,他是懂她的,怎么可能不懂得她这一个字里包含着怎样的决心和勇气谔。 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他眯眸望着朗朗夜空向她起誓,“那我们就都不死,我们一起从这里出去。” 她在他怀里重重的点头,呼吸着他胸口独属于他的皂荚香,此刻性命相连,骨血相融,纵然共赴黄泉,也无悔无惧。 看着面前相偎相依的两人,楚云深勾起唇角对着对面阁楼上的灯光一笑,从两人身后绕过,垂着眸下楼去了。 这个夜晚如此漫长,漫长的听着那些曾经叱咤风云的顶级杀手们在中心大厅后面的秘密基地里疯狂的嘶吼、叫嚣。 恐惧感充斥着每一个敏感的细胞,叫易小楼更觉得这样夜让人毛骨悚然。 她靠在白东风肩上,身体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她只是一个女人,纵使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是今天见到的一切已经足够触目惊心,她真的被吓到了,甚至有些不能思考。 白东风的大手揽着她的腰,薄唇凑在她耳边轻声的安慰着,那温柔的嗓音透过耳膜直达心底,她只觉得周身一暖,外面正在发生的那些恐怖事件便暂时被隔离在外。 良久,她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目光清明,“你猜他们会怎么对付我们?” 明明知道那些杀手们今日的下场就是他们即将迎来的明日,她还是不死心的问他。 白东风没有回话,低眉吻住她的唇,仿佛这是最后一吻一样决绝、像是最后一吻一样深情,也像是最后一吻一样不舍。 而楼上的楚云深这一觉似乎睡够了,迈着缓慢的步子往下走,那张清贵如皇帝的脸上浮起一抹玩味,微微勾唇道,“真是个傻女人,我们当然是跟外面那些男人女人一样的结果,变成嗜毒如命的家伙,或者变成像野兽一样忘记自己的性命,又或者,会比他们的下场还要惨。” 他说的风轻云淡,似乎丝毫都不担心、丝毫都不畏惧那种事情的到来。 白东风亦眯眸浅笑看向他,“我说楚三公子,你是闲着没事儿吧,怎么总来吓我的女人!” 楚云深耸耸肩,“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现在是有女人可吓,我的女人还被锁在对面阁楼上呢!” 易小楼随着白东风的目光往楚云深站着的楼梯口望去,长夜渐逝,黎明第一抹光亮打在他身上,那温文的男人周身忽然涌起一股肃杀之气。 她复又趴在白东风怀里,疑惑的问他,“被关在阁楼里的女人是楚云深的妻子吗?” 白东风摇头,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尖,“旁人的事,咱们不打听。” 她遂点了点头,再看向楚云深时只觉得他眉眼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东西,一闪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潘子从二楼下来时正好外面的人送了餐点过来,易小楼抬眉看去,在这种连路都不知道在哪里的鬼地方,他们送来的早餐却堪比五星级酒店。 白东风把餐盘端到她面前递给她餐具,她拧眉,“我不吃,你们怎么对那些人这么放心,如果饭里面有毒怎么办?” 这些人,连注射毒品和野兽基因这种肮脏的手段都能想出来,还有什么是他们不会干的!她皱着眉把餐盘从自己面前推了出去。 白东风和楚云深相视而笑,继而锁眉道,“傻姑娘,你以为他们送来的饭菜里是没毒的吗?如果没有毒你觉得他们有能力锁住我和楚三公子?” 他吃了一口鲜美的青菜,斯文的嚼了几下像吃了海参鲍鱼一样咽下,继续对易小楼解释,“他们送来的东西我们可以不吃,如果不吃,恐怕这三天之内就体力消耗殆尽,一丝力气也使不上,到时候只能任人摆布。所以就算这饭里面放了砒霜,我们还是要吃的,反抗之前保存体力比较重要,他们并不会真的让咱们死,否则早就准备好的那些病毒拿谁来做实验?” 易小楼缩缩肩膀,只觉得有千万条虫子在脑子里面爬,难道她们吃饭的目的就是为了成为这个组织的实验品吗? 楚云深和潘子却没说话,三下五除二把面前餐盘里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转身泡了四杯浅碧色的茶递过来,“想要活命就快点把东西吃掉,像你这样半天一口细嚼慢咽的,早晚被他们毒死!” 她撇撇嘴从楚云深手里接过那碧色的茶水,学着白东风的样子三两口把饭吃完,之后把杯中的茶水猛地灌进腹中。 把餐盘丢在外面那些人送餐进来的小餐车里,几人在厅里的长沙发上坐下来。 楚云深丢给潘子一个白色指甲大小的盒子,潘子看了一眼,利索的按了缝隙里的一处按钮,小盒子被打开,里面有一张细细薄薄的纸。 他把纸从里面拿出来在桌上展平,惊喜的道,“这是这里的地图?” 楚云深点点头,“还得感谢你们家白少,这地形图是他多年前叫修罗进来探路时画下的。” 白东风只是浅浅一笑,并没说什么。 易小楼听到修罗的名字不禁浑身一颤,怪不得那丫头是白东风身边最得力的干将,原来这迷踪林她竟然活着进来活着出去了。 多年前她恐怕也只有十多岁,竟然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也确实当得起死神之翼第一人。 潘子目光中也透露楚出惊讶来,缓缓合上地图道,“白家的茶只能保证我们五天之内不死,现在你们已经在这里两天,所能带的茶只是两人份,我和小楼进来必然要把你们其中一人的分掉,这样一来,不出两天我们就会被他们的毒控制住,到时候就算他们让我们跑,我们也根本没有半点力气。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 易小楼这才明白方才为什么楚云深让她快速的把外面那些人送来的饭吃了,而后又让她喝了那杯浅碧色的茶。 杯中的茶叶她看过,虽是茶叶的模样,泡出来的茶水味道也没变,她惊异的回头去看茶杯里自己剩下的那一小口茶,茶水已经冷了,杯底有固体结晶,白色的粒状,看起来像石灰粉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她回眸看向白东风,只见他双眉微皱着,似乎在想怎么样才能从这个魔鬼的阵营里脱身。 “他们每天送来的餐点里确实有毒品,我们很快的把东西吃完,一是为了有足够的能量,保存体力,二是要保证在毒性没有扩散之前就把东西全部吃下去。刚才给你喝的茶,是我父亲叫明哲特别研制的,在吃下注射过毒品的食物之后,快速把茶喝进去,当茶水遇到毒品就会形成结晶体,我们的胃无法消化自然也就不会中毒。对方用毒的量不重,等到从这里出去之后,我们再通过微创手术把胃里的晶体取出来。当然,这种茶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我们的胃还是会摄入少量毒素,我和楚少在这里已经两天,身体慢慢有了轻微的中毒反应,这样也正好可以瞒过外面那些人。” 白东风怜惜的把她抱进怀里,“所以说你是个傻姑娘,这种地方都敢来。” 她抿抿唇,静静任由他抱着,忽然觉得这些人的手段比好莱坞黑帮电影里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午时分昨天夜里在迷踪林接潘子和易小楼的男人领着三五个手下进门,手中拿着注射器,而跟在他身后的人手里则是捧着各种不同的液体,看来应该是毒品或者野兽的基因。 易小楼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拉住白东风的手,警惕的看着为首的男人。 男人面无表情的将四人环视一周,不屑的开口,“我们老大说要带你们其中一个去后面的兽房里,你们都是道上让人敬重的英雄,所以我不逼你们,让谁去你们自己决定!” 兽房?就是关押那些变异人的地方? 易小楼瞬间挡在白东风身前,大声问一脸阴狠的男人,“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男人微微一笑,举起手里的注射器,眉尖一挑,“这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毒品,还有野狼基因,我们老大说,他很想看看站在这世界顶端的人接受注射之后是不是也会像野兽一样,用四只脚爬着走!” 最后那句‘用四只脚爬着走’他说的很重,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身后的男人们将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拧开,只是几毫升的东西,却能让任何人忘记自己,在这个人进不来也出不去的鬼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易小楼颤抖了一下,在这些先进科技面前,生命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而那些被注射了药品的顶级杀手们,他们的嘶吼和疯狂挣扎在高压兽笼里又显得那么徒劳无功。 为首的男人上前把那些液体吸进针管里,眯眸看着客厅里面色凝重的几个人,“我们老大敬重你们你们可别当我也敬重你们,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们耗,选好了就告诉我。如果实在选不好,那就由我来帮你们选,我看这个小妞儿就不错,细皮嫩肉的,兽笼里那些疯子肯定喜欢的不得了。” 男人脸上那份志得意满的模样,又讨厌又恐怖。 易小楼不禁往白东风怀里缩了缩,白东风大手扣在她腰上,暗暗用了力。 未曾想为首的男人那话刚说完脸上却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怒目猩红的潘子。 “你再敢说一遍小爷立马就爆了你!”手中的枪直指着男人的脑袋。 站在男人身后瘦小一些的男人抬头蔑视的道,“老鬼,你还跟他们废什么话,都落魄了还敢在咱们面前耍横呢。我看就把那个小妞儿带过去,咱们赶紧交差,下午还能跟哥儿几个一起风流快活去。” 被叫老鬼的男人丝毫不畏惧潘子手里的枪,仰起头拉着潘子的手往自己脑袋上更贴近了几分,“开枪呀小子,现在就开枪,别怪我没警告你,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你这一声枪响,你们四个可都得见阎王去!” 潘子气恼的浑身颤抖,有力的大手骨节凸起,食指颤动着就要扣动扳机。 白东风见情势不妙,上前一步,猛地把潘子拉回来,微笑着缓缓开了口,“潘子,把枪给老鬼,日后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不能伤了和气不是!” 他虽笑着,眸中却藏满了杀机和愤怒。 潘子被他巨大的力道拉的颓然后退了两步,跟在老鬼身后的男人们上前来就要夺他手里的枪,他警醒的将食指放在扳机上,“不准上来!” 老鬼蔑视的一记浅笑,更逼近一步,“你别搞错了,现在你根本没资格威胁我们!” 白东风大手放在潘子肩上紧紧一握,他这才气愤的把枪摔在地上,狠狠剜了老鬼一眼。 “老子跟你走!”甩开白东风,他皱眉跟老鬼对视。 他知道,楚云深此行是为了救阁楼里被锁着的女人,而易小楼……她只需要白东风的保护。 在场的四人,最无牵无挂的就是他,就算变成四脚爬行的野兽,又如何呢,这种时候他必须做出选择。 “这就对了,干脆利索点才好!”老鬼说着上前就要将那透明的邪恶液体注射到潘子手臂上。 楚云深几步上前来,大手一伸将潘子拉的后退了几步,冷声喝止了老鬼的动作,“别动他,你上头的人是想看我和白东风向他跪地求饶,你带去一个潘子,他恐怕会先一枪爆了你!” 楚云深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却让老鬼的动作戛然而止。 没有错,上头的意思是带楚云深或者白东风过去,最好两个都能带去,他这时跟潘子争一时之快,等会儿带到兽笼里的人不是老大要的人,恐怕老大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到时候把他推进兽笼都是有可能的。 他可不想跟那些疯子一样的半兽人待在一起,他们发疯的时候一起扑上来不把他撕的稀巴烂才怪。 楚云深见他的动作停了下来,笑着上前道,“不如你把我带去,省的等会儿还要再跑一趟!” 老鬼思虑了一瞬间,转过方向把注射器对准了楚云深,楚云深抿唇浅笑,将手臂上的针织衫往上拉了拉,露出清晰的脉络。 回头对白东风笑的风轻云淡,“白少,我楚云深这辈子没求过人,今天我求你,帮我把海棠救出来,我变成野兽也会感激你的!” 易小楼的目光一直停在老鬼手中拿着的注射器上,见针头已经一寸一寸贴近楚云深白皙的皮肤,她恐惧的闭上了眼睛,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变成野兽会是什么样。 就在此时,白东风却猛地扑上去将楚云深一把推开来,卷起衣袖胳膊往上,准确无误的撞上老鬼的注射器,针头刺入皮肤,嘀嗒的液体汇入血管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纵使他曾在魏司令的军队受过那样严苛的训练,都还无法忍受那些液体滴入血液里的疼痛感,眉头不由得紧紧皱成一团。 易小楼睁开眼睛的瞬间忽然惊怔住,身体仿佛被定在原地,脚下有千斤重,想要大声喊却喊不出来,只能面对着老鬼的方向哭的泣不成声,因为恐惧嘴唇都被牙齿咬得鲜血淋漓,她颤动着唇片,口中吐出几个破碎的字音,“不要,求求你不要,不准这样对他,我不允许!” 老鬼却笑着,笑的愈发残忍愈发得意洋洋,拇指慢慢的按下去,一点一点的将药水推进白东风的皮肤,冷声道,“既然你自己找死,我也不好不成全你了。” 楚云深和潘子上前时一针管药已经被推进他体内,老鬼将针头拔出来放在身后的托盘上,领着众人从大门出去。 白东风脸色瞬间惨白,颤抖着倒在地毯上,高大的身躯与桌角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 易小楼脚下虚软,却攒足了力气跑到他身前,一把把他抱在怀里。 “白东风你这个大傻瓜,你是全世界最笨的大笨蛋,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她放声哭着,眼泪落的他满身满脸都是,嘴唇上被咬伤的地方染上泪水,痛的厉害。 可是比起他的抽搐来说,她的痛根本不算什么。 怀里的男人浑身僵硬,冰冷,额上却满是汗珠,他抬手想要安慰她手上的青筋却根根暴起,在快要摸到她的脸颊时手却无力的坠落了下来。 易小楼抱着他的头,紧紧揽住他的后背,他埋首在她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息,想要说话都说不出来,她给他拍背他却痛苦的缩紧了身子,硬撑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艰难的往沙发旁走。 她上前扶他,他重重的咳嗽一声,鲜血大口喷了出来,将脚下雪白的地毯染红了一大片。 “不!”她大喊着抱紧他摇摇欲坠的身体,“白东风你不准死,你给我活过来,如果你死了,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他抬手抹掉唇角的血,稳住呼吸抚摸她的额头,“傻瓜,我怎么……会死呢,我已经……答应了……你,我会……活着,跟你一起……走出这个鬼地方!” 在沙发上坐下来,他抬手叫潘子过来。 楚云深和潘子一起抬步走来,浓眉紧拧着,脸色沉重,一语不发。 白东风抬眸,脸色变得比之前还要惨白,喝了口茶将口中的鲜血吐尽他抬眉对楚云深道,“原本就是我叫你来的,这件事本不该让你卷进来,还害了你的海棠,我不能让你死,如果你死了,就算把海棠从小阁楼里救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所以你要活着,你要想办法脱身!” 楚云深闭眸缓缓的点了点头,大手往他肩上拍了拍。 药劲慢慢过去,门也被再度打开,方才那几个男人已经准备好了锁链等着带他到兽笼里去。 他微笑着起身看着在易小楼身后站着一脸紧张的潘子,拉着易小楼的手把她推进潘子怀里,“兄弟,记住要帮我把小楼带出去,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到,我会感激一辈子的!”而后决绝的大步往外走去。 ------------ 161.陷入像野兽一样的疯狂 15000+ [必看] 他微笑着起身看着在易小楼身后站着一脸紧张的潘子,拉着易小楼的手把她推进潘子怀里,“兄弟,记住要帮我把小楼带出去,我知道你一定做得到,我会感激一辈子的!”而后决绝的大步往外走去。舒残颚疈 潘子凝重的对着他的背影点头,易小楼却猛地用力要推开潘子,潘子遵照白东风吩咐去拉她,她不顾一切的乱踢乱打,把他手背上抓伤了好几处。 他不忍再拉她,放手任她追出去,她踉跄的步子便在白东风身后重重跌倒,而一直往前走的白东风身形显然顿了一下,却始终没回过头来。 他肩膀似乎一抖,之后就继续往前走去,易小楼只能在地上攀爬着,指甲把地板抓的咯吱作响,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却像没有听见一样,只顾往前走,挺拔的背影在夕阳下愈发冰冷、愈发绝情濡。 终于,大门缓缓合上,她的手在伸出门外的那一瞬被向中间合起的两门夹住,她有感觉,骨头一定是断了,可却一点都不觉得疼,靠在门边一直伸手死命的去敲打。 指尖上的血沿着白皙的手流到手腕处,看起来触目惊心。 楚云深眼睛半眯着,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她多像他的海棠啊,就像他与他的海棠初遇的那个夜晚,他的海棠也是这样一身狼狈,满手是血的抓着他的裤脚求他谔。 他以为自己救下的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时过境迁才发现那个女人竟像一朵玻璃做的花一样,嵌在他心底,远远看着觉得十分美丽,可是稍微一动就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瞥了一眼站在他身边一直无话也不上前的潘子一眼,“潘少不去把她弄回来吗?她的骨头好像伤的不轻!” 他看得出来,这个话不是很多,一旦说话却三句里面两句都是调侃的潘子,也是个性情中人,从他看易小楼的眼神中他能读出某些微妙的情愫来。 一如有时他看着他的海棠,也会有这样的瞬间,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安慰,更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话。 潘子回过神来对他点头,“谢谢提醒!” 之后上前去猛地将易小楼拉回自己怀里抱了过来,经过楚云深身边时听到他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白东风为爱赴死固然难能可贵,不过你却是个可怜人。” 可怜人,好像他多了解似的。 潘子见易小楼在他怀里昏了过去,这才把她放在沙发上找来药箱给她包扎,一边细心的缠着纱布固定她的手指一边对楚云深道,“你想多了,他跟我妹妹有一双一样干净的眼睛而已。” 楚云深诧异的勾唇,转身颀长的背影对着潘子,还是细细的道,“只是眼睛相像吗?” 潘子不答话,给易小楼包扎伤处时见她疼的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没醒过来。 他动作放轻了一些,等到包扎完了靠在沙发上低叹,“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如果我喜欢这个女人,就算情敌是白东风,我也会跟他抢。” 他向来分得清楚,兄弟就是兄弟,爱情就是爱情,就算两个男人为了爱情起争执,兄弟之间的事情还是兄弟之间解决,绝对不会扯上女人。 楚云深眯了眸靠在水晶桌上,“你很疼你妹妹?” 潘子长叹一声,冷冷笑出声来,“我们好像不熟。” 楚云深便识趣的闭了口,索性不再说话。 潘子眯起眼,忽然想起那些他一口一口叫小楼妹妹和楼姐的岁月。 她总是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瞪她,佯装生气的说谁是你妹妹,谁是你姐姐,就像当年他的妹妹一样。 能与白家扯上关系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清白人家,潘家也不例外,他妹妹十六岁那年被寻仇的人玷污之后杀害,就死在他房间的大床上,几近透明的肌肤上到处都是瘀痕,那双清澈的眼,瞪的很大很大。 纵使事情已经过去许多年,她仍旧念念不能忘那触目惊心的一幕。 或许白东风早就发现易小楼那双眼睛与他妹妹是多么相像,所以才把华阳控股集团的各种事情都交给他办,因为他笃定他一定会尽心尽力。 白东风太了解他的心思与为人,不说为兄弟之情,就算是为了那双清澈的眼睛,他也不会推辞。 这次又把小楼推到他怀里,自己去面对可怕的兽笼,他当真是懂得他的想法的。 白东风来乔治亚州之前就给明哲打电话,叫明哲去法兰克福医治柳素萍,还很明白的告诉明哲如果他要来让明哲不必拦着,白东风整个人,每走一步棋都算的精准到位。 他算准了易小楼一定不会安分的在法兰克福等他回去,也算准了她肯定要只身犯险来乔治亚州找他,更算准了只有他潘子才会无怨无悔毫不畏惧的保护她前来。 更更算准了这些人没那么轻易的放他们走。 他算对了所有事情,唯一漏算的就是他自己会身陷绝境,又或许他早就算到自己会有这一劫,只是为了某些他必须要做的事,不得不深入敌人内部。 当易小楼醒来,潘子把这些话从头到尾给她讲一遍的时候,她已经热泪盈眶,到底是怎样重要的事情可以让白东风不顾自己的性命,她不知道,也无从得知。 可是距白东风被带走已经有不少时间了,天色也渐渐暗下来,兽笼里关着的那些人随时有可能发狂,而这一切罪恶的主宰者正坐在最高位上,等着看他们临死前的挣扎。 楚云深用过晚饭之后就一直靠在沙发上,换了一身深棕色的长风衣,眉眼半敛,闭目养神的样子。 他似乎偏爱神色,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深沉模样,不多说话,眉眼之间始终有精明的光芒被敛起、深藏。 这样的男人,与白东风一样,都是惹不起的角色。 易小楼想了很久,还是撑住痛的根本无法弯曲的手指,靠在沙发旁看他,见他微闭着眼睛,眉头轻轻皱着,她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是此刻,他似乎是整装待发的样子,看来今夜此地必有一场恶战。 可是白东风怎么办,他还在兽笼里,午夜时分如果那些已经异变的人冲破牢笼,白东风岂非要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那么多疯狂的人,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她往楚云深身旁挪了挪,“今晚你们要逃离这里吗?家延怎么办?那边有那么多疯子一样的人,他不可能出的来。你还要救你的海棠吗?求你一定要救家延出来。” 楚云深长舒一口气,轻启薄唇,“白东风没那么容易死,如果他死了,只能证明他不过就这点本事而已,你不用求我去救他,而应该求他无论面对怎样的绝境都不要放弃自己,上天把我们逼入绝境不是让我们认输或者坐以待毙,而是让我们想方设法绝处逢生。既然这边的人耐不住性子提前把他带到兽笼里去,那我们就一刻也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必须要跟这帮人生死一搏,否则我们活下来的几率将变成零,没有人会来救我们。” 易小楼点头,心中仍旧久久难平。 午夜时分中心大楼后面的实验室里开始响起激烈的嘶吼和打斗的声音,易小楼、楚云深和潘子站在露台顶端望着昨夜带他们进来的那几个男人,他们正站在门口,得意的看着紧闭的大门,等着里面的人自相残杀,等着他们最后全部变成一地的死尸。 夜风冷的如同锋利的刀一样,深深刺入筋骨,易小楼忍痛紧张的拉住楚云深的衣袖,“求你救救他,那些人一旦发疯小白是不可能斗得过他们的。” 见过那如同最凶猛的野兽一样的搏斗场面,她再也无力去想里面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而当她看到中心大楼的正后方正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就更加害怕了起来,那颗梧桐树往日枝繁叶茂的模样再不可见,而今是一片惨兮兮光秃秃的枝桠。 一股刀剐针刺的疼痛从心底油然而起,心砰砰跳个不停,她一想就觉得害怕,害怕她在法兰克福做的那个梦会变成现实,害怕白东风会满身是血的靠在那颗大树下,害怕无论她怎么哭喊他再也不会活过来。 站在门口的那帮人说笑了几句之后忽然往这边走,打开高压电网笼罩着的门叫他们下去,易小楼自然疯了一般的向前冲,刚跑不过两步就被为首的叫老鬼的那男人捉住,拉着她的头发把她掀倒在地。 潘子愤然上前一拳把他打趴下,扶起易小楼对老鬼大吼,“你他妈孙子,竟然打女人!” 楚云深见火药味越来越浓,径自上前一拳狠狠打在潘子背心,潘子一个不稳倒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楚云深忙站在潘子与易小楼面前对老鬼笑道,“他没来过这种地方不懂事,老鬼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如果此时他不动手打潘子,恐怕老鬼和他的兄弟们会当下就把潘子杀了,到时候易小楼情绪一激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不如自己动手,先让老鬼出一口气。 老鬼被他的兄弟们扶着从地上起来,大步到潘子面前一脚狠狠踩在他手上,使劲的对着小指骨的地方拼命研磨,潘子痛的右手拳头紧握,将地面上的灰土都抓起来一层,与楚云深对视时见楚云深始终不动声色,他若有所悟的躺在地上滚了几圈,哇哇叫了起来。 老鬼得意于把潘子折磨到如此境地,眯眸瞅了地上的潘子一眼,还要上前去踩,易小楼上前用自己的背挡住潘子,抬眸对老鬼道,“别再伤害他了,求求你们!” 老鬼眯眸,呸了一口,“还是个挺有血性的娘们儿,不像老子娶的那个贱女人,老子有难她自己逃了。” 他伸出脚踢踢潘子的腿,不屑的道,“算你小子有福气,一把软骨头还跑了个硬气妞儿,老子今儿就不跟你计较,放你一马,叫你好好看看老子是怎么折磨死白东风的。” 语毕转身往前走,楚云深上前蹲在潘子身旁小声问他,“你没事吧。” 潘子点头,黑眸眯起,“放心,拿把枪还是没问题的。”说罢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掸一掸,拉着易小楼随楚云深往前走去。 三人被老鬼带着的男人们紧紧看着,站在中心大楼门口听着里面愈发激烈起来的打斗声。 楚云深浓眉一挑,低笑着上前问老鬼,“为什么不打开门让我们看呢,岂不是更激烈?” 老鬼撇撇嘴,“你当老子是傻子,里面那帮疯子已经都从笼子里放出来了,现在开门他们不冲出来把老子撕成碎片才怪,到时候你们这几条贱命也保不住!” 楚云深渐渐后退,低眉看着地面,冷月之光从头顶滑过,照亮脚下的一片石子地,他在光影里勾起唇。 果然不出他和白东风所料,这帮人想要看最激烈的厮杀也是要冒险的,就是把那些异变的人都从笼子里放出来。 夜色愈发浓重,中心大楼里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大,仿佛人间炼狱一样可怕,各种凶猛的嘶吼声和身体撞在柱子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易小楼哭喊着要上前,好几次都被老鬼带着的那帮人拉了回来。 子时过半,月亮隐进云层里,忽然而来的黑暗让众人都辨不清方向,老鬼打开照明工具时楚云深已经在中心大楼门口,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走了电子感应器,抬手毫不犹豫的按下,中心大楼的门缓缓打开,他唇角带着轻蔑的笑意,冷冷扫视着老鬼手下的一帮人,所有人不由得后退两步,都变了脸色。 而此刻易小楼早被潘子拉进怀里,站在老鬼等人的对立面,与楚云深之间只有不到一步的距离。 中心大楼后实验室的嘶吼声开始越来越近,显然,那些异变的人正在往这边而来。 老鬼恐惧的睁大眼睛对楚云深大吼,“快把电子感应器给我,你疯了是吗,想让我们跟你陪葬吗?” 楚云深一笑,挥手将电子感应器扔进漆黑的灌木丛里,“你们想给我陪葬,还不够资格,我是让你们去死!” 中心大楼的门被彻底打开,里面被关在笼子里的那些顶级杀手们洪水一样冲出门口,眼睛里闪着幽绿的如同饥饿了一个世纪的野狼一般的光芒。 随着白东风疯狂向前奔跑的步子,他们疯狂冲出,将老鬼和他身后的众人按倒在地,分别扯住他们的四肢,五马分尸一般,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将老鬼一干人等撕得粉碎。 那几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呻-吟,连挣扎都没有半分时间就已经被分尸在地,血迅速将石子路面染的红作一片,腥甜的味道叫人作呕。 易小楼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忙闭上眼睛,双腿不停颤抖着。 从来没见过如此残忍的厮杀方式,更加没见到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她想吐,可是胃里却什么都没有,怎么也吐不出来。 灌木丛深处藏匿着的犯罪分子听到这边的动静个个端着枪,全副武装的冲了出来,见白东风和那些已经产生异变的杀手们已经从中心大楼冲出,且将老鬼等人撕得粉碎,心中都有些胆寒,步子停在离大楼五十米处不敢上前,与白东风、楚云深这边的人冷冷对峙。 易小楼心神未定之际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白东风雪色的西装之上染上鲜红的血迹,像绽放的妖冶罂粟花,她看到那些血迹差点没晕过去,靠在他怀里还在瑟瑟发抖。 白东风浅笑着脱掉身上的西装扔在地上,把她更紧的抱在自己怀里,笑着道,“我答应过你会活着带你出去就一定会做到。” 此时从对面人群里走出一个年轻的男人,看那样貌气质,很显然正是老鬼口中所说的老大。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东风和楚云深,咬牙阴狠的道,“这不可能,你们不可能做得到。”关在兽笼里的人早就丧失了理智,此时怎么可能跟白东风一起冲出来杀他的人,这太不可思议了。 白东风摸出几粒药丸抬手用力扔到他脚下,黑眸眯起冷然的弧度,瞳孔中森冷的光芒足以将人冰冻住,“你以为只有你懂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别人就不能将计就计见招拆招吗?你可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从修罗拿着地图回去的那年开始他们就在研制这种药物,明哲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虽然研制出来的药效果并不显著,但挺个一两天还是没问题的,他这次带来的药已经尽数分给这些不知道为什么被擒获的杀手们。 他们对老鬼等人恨之入骨,也想要从这里逃出去,当然会跟他合作。 关于这个问题,他一开始就与楚云深商量过,他们并没有猜错这帮人的心狠手辣,也理所应当的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了他们。 这帮人想要借变异人的手除掉他和楚云深,他和楚云深就借变异人的手来除掉这帮人,这叫以牙还牙。 对面的男人冷笑,“就凭你们也想走出我这阎罗殿?” 说着扬手叫身后的神射手们上前,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易小楼和白东风的方向。 白东风眯眸,上前对那男人道,“你回头看看。” 男人回头,见此时他们已经被死神之翼分散在乔治亚州的杀手们团团围住,愤怒的回身举起枪正对着白东风,“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白东风无所谓的耸耸肩,“来呀,反正我是个被你注射过毒品和野狼基因的人,有你跟我陪葬我一点都不亏,你说呢?” 男人恨的咬牙切齿,见白东风丝毫不受他威胁,低眉道,“说,你的条件!” 白东风轻笑,“很简单,你带你的人走,我不会杀你们,从今以后别再回这个地方,否则我见你们一次杀你们一次!” 男人抬头,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里迸射出浓烈的恨意,后又极快速的勾唇道,“好,我答应你,叫你的人让开!” 白东风拨了北棠的电话,叫他和银狐带人进来,只在那一瞬间,对面的男人对身后的死士们做了个手势,那帮亡命之徒端起枪朝这边扫射过来。 所有人,白东风、潘子、楚云深,还有那些处境危险的变异人,都是历经千锤百炼的,他们都懂得怎样在这样的枪林弹雨里保护住自己,而易小楼却不懂得。 作为一个女人,面对如此场景,她早就被吓的双腿发软,哪里还有躲避和逃跑的力气。 对面枪声隆隆而来,她只觉得腰间一软,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揽住,紧紧护在怀里。 这样熟悉的味道,除了白东风还会有谁,清浅的皂荚味,还有他淡淡的体温。 她整个人被他紧紧的护在怀里,抱得密不透风,而他的后背,似乎被敌方的子弹打中,胸膛僵硬了好几次终于重重的倒下来,就连倒地的时候他都还紧紧护着她,不让她受丝毫的伤害。 北棠和银狐带人来陷入厮杀时白东风与楚云深这边已经陷入一片寂静,银狐上前,见尖利的石子路上易小楼被白东风压在身下,满脸是泪,手上还有粘稠的血液在渐渐蔓延。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绝望的颤抖着,嗓音嘶哑的喊都喊不出声来。 后方的枪战渐渐趋于平静,满地的尸体将此地渲染的更加惨烈,楚云深早从小阁楼里把他的海棠救出来,那女子却似乎昏倒了,被他抱在怀里时始终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将眼睛拢住。 有叫不出名字的豪车在满是尸体的地面停住,年轻的司机拉开门低眉躬身恭敬的道,“少爷,我们来晚了。” 楚云深抱着他的海棠,不动声色的上车,将怀里的女子放在后车座上,下车丢给正在痛哭的易小楼一个小玻璃瓶,“白东风要的东西,你好好保管。”而后上车于沉沉黑夜中迅速离去。 易小楼一时忘了楚云深递给她的东西,只顾抱着白东风叫他回神,而压在她身上始终闭着眼睛的男人终于悠悠转醒,眼睛半眯着,刚一张口口中就有鲜血溢出来。 他并不与她对视,眼神一直死死盯着易小楼放在地上的那个玻璃瓶,一直半跪在易小楼身后的潘子见状将玻璃瓶捡起来拿到他面前来,“你是要这个吗?” 他用尽全身所有力气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释怀的笑意声音微弱的道,“把东西……带给……明哲,说……是素素的……” 话只说到一半,玻璃瓶里的东西是柳素萍的?易小楼浑身一怔,说不出任何话来,他以身犯险进这种地方原来就是为了给柳素萍取回这个玻璃瓶,在他心里始终都给柳素萍留有位置。 易小楼心中剧痛,可是眼前的他却已经为她身受重伤,她还能埋怨他什么呢,所有的痛楚都被压下,只有他口中的血将她的手指染的血红,是触目惊心的颜色。 当他释然的闭上眼睛,高大的身躯软软倒在她怀里,她害怕的抱紧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到底是北棠稳重,给发生异变的其它组织杀手们安排了车送他们回自己的组织,又载着潘子、银狐、易小楼和白东风沿着地图的方向穿过重重迷雾走出迷踪林。 白敬先知晓乔治亚州这边发生的事情早就从国内飞了过来,若不是他多带了许多人恐怕这次的结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在白氏所辖的医院内白东风被送进手术室里,里面检查了一番才出来说白东风穿了防弹衣要害部位并没有受伤,只是肩上的旧伤又被击中,伤口裂开恐怕更不容易好,且他体内被注射了毒液和野狼基因,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才能彻底复原。 那是易小楼第一次见到白敬先那种表情,他真正像个慈父一样,站在窗口暗暗皱起了眉头,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思绪万千,终于抬手说了句,“叫他好好休息吧,无论多大的代价都必须救活我的儿子,把他变回原来健健康康的样子。” 医生说了句我们尽力,之后到办公室去商量具体的救治方案,而易小楼靠在走廊里,手里握着透明的玻璃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半晌她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明哲,那边似乎已经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简单的交代道,“等小白过了危险期你们跟老爷一起回国,我这边会跟你们同一时间回去,到时候我再跟你解释具体事宜!” 她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微微点头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午后的医院小花园,她坐在冷风里眯起眸,手中始终攥着那个玻璃瓶,潘子上前将身上的大衣搭在她肩头,“你也受了伤,还穿的这么单薄,要是病了伤更不容易好。” 她抬眉道谢,眸中一闪而过的沧桑,对潘子道,“能给我讲讲柳素萍和家延的事吗?” 潘子深吸一口气与她并肩而坐,“你真的想知道?” 她凝重的点点头,又不确定的摇摇头,最终还是又点了点头。 潘子拍拍她的肩,声音温和,一瞬间就把她带回了曾经那些青涩岁月,“素素本就喜欢家延,她从小就是死神之翼中最美的姑娘,所以一早就定了色杀的路子,这是她宿命里的劫难。本来她留着身子是要给家延的,奈何执行任务的前一晚被秀杰强-暴,这些组织内部的私人纠纷根本没有人管。而家延对她也只是兄妹之谊,没有男女之情。自那之后她就远走加州,在加州一待就是许多年,家延十八岁时到加州执行任务,险些丧命,是素素救了他。素素本就身体不好,那次正被敌人的子弹打中心脏,虽然抢救及时也做了心脏搭桥手术,但之后她身体一直不好。家延这些年很照顾她,或许我还能说得更明白一些,家延对她有愧疚,所以很多时候,他宁愿自己死也要保素素的命。” 他说到此处时见易小楼皱起了眉头,明明很难过却假装笑的轻松,他伸手揽过她按在自己胸前,“在我面前完全没必要装坚强,我的易大小姐。” 她仍旧抿唇笑着,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抬头问潘子,“那这个透明的瓶子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潘子皱眉,“就是这次那帮人给素素注射的毒液,目前我们还无法得知这是什么类型的毒品,只有把药夺回去才能让明哲研究新药出来给素素治病。” 易小楼往他怀里缩了缩,“所以家延这次到加州来就是为了夺这个药回去给明哲研究?” 潘子点头,“这件事家延本就没打算瞒着你,等他醒来你可以再问他,他一定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她眯眸远望他所在的病房所属的楼层,起身把潘子的风衣递给他,“我知道了。” 他来这里是为了给柳素萍找药,她呢?找他。 他们之间,从来就不公平,她也并不真的相信白东风对柳素萍只是潘子口中所说的兄妹之情,如果仅是兄妹之情,何须为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能以命相搏的通常都是挚爱。 回国的那天碧空万里,国内渐渐升温,春日开始真正走进易州市,经历了这样恐怖的劫难,见过那样残忍的厮杀,她忽然发现自己慢慢经不起任何打击,也不想生活中再出现任何意外了。 每日仍旧去白东风的病房看他,有时候会碰上方娴和白奕西在,她总是安静的对他们笑笑,之后再也没有任何表情,能觉察到白奕西的目光流转在他后背之上,时而冰冷时而灼热,而她却始终只看白东风。 已经一个星期了,回国之后他体内的毒就开始发作,一直沉沉睡着,无论怎么叫都不醒,而那些野狼基因也让他的身体开始产生一些不同寻常的变化。 明哲进病房时她还在床头坐着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他却半点反应也没有,肩上的伤口倒是渐渐好了,人却没有半分好转。 明哲上前看了一下床头的二十四小时血压和脉搏记录,拍拍她的肩,“别担心了,他会没事的,过个三两天应该就能醒过来,后面的治疗我们慢慢来,他扛过许多生死,不会被这点药弄得没了命的,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医术也要相信家延的毅力。” “嗯。”她抿唇,笑的一点都不诚恳,对明哲点点头仍旧拉着白东风的手给他按摩,喊他的名字。 到明哲预测的白东风要醒来的那天,她系上围裙和魏念卿陆云佳一起在家里做饭,所有的菜都是白东风爱吃的,遵照明哲的指示做的很清淡。 他睡了那么久一定很饿吧,她边做菜边想着他大口大口吃这些饭菜的模样就忍不住唇角上扬。 关于他不顾性命去为柳素萍夺回来那瓶药的事情,又早被她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终于忙活完毕,提着满满一食盒东西往医院去,刚到病房门口却听到里面有谈笑声。 门关的并不严实,她站在门外静静往里看着,白东风已经醒了,柳素萍正坐在床前喂他吃东西,他与她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心情不错。 她转身要走,头却晕的厉害,手中的食盒没提好,嘭的掉在地上,里面费尽心力做好的菜洒了满地。 她蹲下身去要清理地面,柳素萍却从病房里起身开了门,她不敢抬眉看病床上那个人,不知道该怎么与他对视,只顾盯着地面上散乱的东西无措的收拾着。 忽然那男人唤了她一声,“小楼,是你吗?” 他刚醒,视力还没彻底恢复,她在门口的位置他看的有些模糊。 柳素萍站在她身旁没有说话,她捡了半晌东西手上弄的脏兮兮的,听得白东风又问了一句才抬起头来回话,“是我。” 与他朦胧的视线相对,她发现他瘦了很多,还是那么逼人的美着,美的叫她看他一眼都觉得亵渎了他。 她忙收回视线,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慌乱的收拾了地上的东西,起身远远对着他道,“我还有事要先走了,你们接着聊,我改天再来看你。” 靠在病床上的白东风叫住了她,“别,不要走。我想看看你。” 他这话说的又暧昧又含蓄,柳素萍身形猛然一怔,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眯着眼慢慢转向柳素萍的方向,勾着唇轻声笑着道,“素素,你身体还没好就先回去吧,这里有小楼陪着我就行!” 柳素萍点点头不甘的转身从白氏医务部离去,易小楼把食盒合好,抬步走进去关上病房门,到盥洗室洗了一身的狼藉和油渍,慢慢的走到病床前。 近距离得意看清她的样子,白东风猛地伸手抱住了她,炙热的呼吸流连在她耳畔,他贪婪的吻着她的耳垂,小声道,“傻姑娘,想死我了。” 她僵硬的后退,一边推他的胸膛一边低声说着,“别这样,我满身都是油污,脏得不得了。” 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退的越来越远,勾起唇上下打量着她,半晌才低眉浅笑道,“脏的不得了?真的吗?我倒是闻到了我最喜欢吃的东西的味道,嗯……还有我们最爱的什锦粥呢。” 语毕将脸埋在她胸口的位置,深深呼吸着独属于她的香气。 她任由他紧贴着她,许久都没有动作,最后攒足了勇气对他冷冷开口,“白东风,我不想跟你结婚了,之前答应你的求婚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他眸中的温柔瞬间被冷漠和不可理解取代,眯着眼看面前忽然陌生的不得了的女人,“为什么?之前在法兰克福不还好好的吗?” 她转身背对着他,低头抠着手指,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我没有救过你的命,也没有为你受过伤,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你在为我受伤,为我挡子弹,我觉得我们之间一点算不上生死与共。而柳素萍跟我不同,她可以为了你不顾自己的性命,而你也可以为了她生死无悔,你们才是真正的一对,我觉得自己是时候退出了。” 白东风浅笑,伸手把她拉过来压在自己身下,“别胡思乱想了,潘子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 别胡思乱想了,她低眉,忽然想起以前自己每每听到这样的话总会生气,而今再次听到竟然再没了那种愤怒的无法自持的感觉,只是有些伤感,有些更加无法面对他。 推开他,她起身,忽然觉得眼前一片灰白,头疼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满脑子都是他那句别胡思乱想了,震耳欲聋。 “是我胡思乱想,我从来就不懂你,就算是此刻,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根本不了解你的女人更加配不上你,所以就别再勉强吧。世界上像我这样的女人很多很多,你没有义务喜欢我。” 白东风好笑的看着她,忽然严肃起来,抬手抚摸过她苍白的唇,“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好,我告诉你。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成为我的妻子,这个问题我想了整整八年,从遇到你的那天直到今日,我心里至始至终都只装过你一个女人。这世上是有很多像你一样善良,或者像你一样傻的女人,但只有你是我爱过的,我只牵过你的手、只吻过你、只陪你一起看过电影,只和你一起吃过路边摊,只背着你爬过高山,只和你一起拍过照。只用过那么多年的时间去爱,也同样用了那么多年的时间去恨,只抱着你睡过一整个漫长的夜晚却还觉得时间过得真快。你可能很普通,但于我来说,却是最好的,这世上任何别的她们都比不上你。” 他说这话时始终看着她,看的她心中有些动容,如他所说,高高在上的他从来不会陪别的人做那些事,或许他在无数种情况之下都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或许他可以为许多人不顾生死,如柳素萍等等人,但只有她得到了他的吻他的怀抱他最不设防的笑意和最真诚的心。 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想到那日生死存亡之际他抱紧自己用他的后背为她挡子弹,想起当他被那些子弹击中时重重倒在地上的的瞬间还紧紧抱着她,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想起当强劲的力道打的他口吐鲜血他都没有松开手,她的手沿着肩膀而上,轻轻的抚摸他,皱眉道,“还疼吗?” 肩上新的枪伤摞着旧伤口,想必又被震的骨折许久都好不了吧,那些隐忍已久的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流了满脸,因为哭泣和无法平复的情绪,她胸口不规律的起伏着。 这一个星期以来她唤了他的名字无数次,从没得到他哪怕轻微的一个回应。她在心里固执的以为他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一定会是自己,可是却不是。 没想到柳素萍能在她之前坐在她本来的位置,喂他吃饭,跟她说笑。 她承认她嫉妒的要命,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思考,心痛到灰飞烟灭。 因为那种固执而产生的遗憾在她心里无限扩大,扩大到她无法控制的模样,她除了懊悔的哭泣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不该在家里磨蹭那么久,这样就一定能赶上他醒来的瞬间,她不该只顾着做菜连时间都忘记了看。 白东风俯首吻去她的泪水,咸咸涩涩的,略苦,他爱怜的抱紧她,“傻姑娘,你所想的那些并不重要,我知道我躺在这里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是你陪着我,喊着我的名字的,这就足够了。而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也是你,不是别人,我真的很满足。” 她抬手去摸他安静的眉眼,来医院的途中那种不适感越来越大,几乎将她整个脑子占据。 胃部极度不适到想吐,每一个神经都翻腾着想要把身体撕扯开来,她皱眉极力忍住不适感,想要起身的瞬间却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傍晚醒来时病床边已经围了好多人,舅舅舅妈,小天姐姜克显,方娴白奕西,叶承颢陆云佳,干爸干妈,宋颖之魏念卿。 她难受的无法喘息,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似的,无论如何平复自己的情绪还是压不下那种血液沸腾的不适感。 身体里仿佛有千万条虫子在爬,骨头缝里都升腾起被麻痹的感觉,不安的双手紧握着扭在一起,不知道该抓向哪里,最后索性抓住自己的腿,稍一用力竟然抓的出了血。 白东风在床头的位置拉着他的手,她看向他时只觉得整个房间里的人表情都开始扭曲,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体内那股强烈的几欲疯狂的感觉不停撞击着她肺部狭小的空间,她从床上翻下来重重的倒在地上,握紧拳头把地板抓的咯吱作响,脚踝用力一瞪站起身来,踉踉跄跄跑进洗手间里大吐特吐,吐完了又抬手狠狠挥向面前的镜子,镶在墙上岿然不动的镜子被她小手一挥打的碎裂,哗啦啦的往地上掉。 手指被碎裂的镜面割破,流了很多血,她原本漆黑的双眸便被眼前的血染红,更加用力的往碎裂的镜子上捶打,满目猩红的看着碎成千万片的镜子折射出千万个自己,抬起手就要舔手背上腥甜的血液。 云佳见她许久也没出来,跑进洗手间见到的就是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伸手想要扶她出去却被她咣当撂倒在地,卡住她的脖子就要拿玻璃碎片往她颈上的大动脉划。 云佳不停的挣扎着,却又怕伤了她,口中低低的呜咽着喊救命,外间众人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跑上前来。 耳边有宋颖之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喊明哲,“快给她打镇定剂,她会把自己折磨死的。” 白东风上前来不顾自己身上还有伤拉开陆云佳,俯身将陷入疯狂的易小楼死死困在自己怀里,喉头颤动着在她耳边无力的嘶吼,“小楼别这样,我是家延,我是你的家延!” 她根本听不到他任何的话,口中发出自己也听不懂的嚎叫,手中握着的玻璃碎片胡乱的在他身上划着,最后狠狠一个用力扎进了他手臂里,他脸上、颈上、手臂上都开始往外不停流血,虽痛却仍旧不放手,眸中的泪啪的滴落在她手上,温热的触感登时唤回她一丝理智。 她的力道骤然松开,还紧握着的玻璃碎片啪的坠落,染满鲜血的手抬起来抚摸上他的脸,想要说话却半句也说不出来,而眼前的血红,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他的血。 就在她怔忪的瞬间一支针管扎入了她左手臂内,她忽然觉得浑身一软,方才那种疯狂到无法克制的感觉也渐渐消失,双腿被抽干所有力气,倒在白东风怀里动也不动。 身体轻微的抽搐着,她看到明哲站在病床前无奈的锁眉,白东风一直铁青着脸,不肯相信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只能冷冷看向明哲,眸中藏尽了恐惧,低声问,“小楼这是怎么了?” 明哲低眉,病房里瞬间阴霾起来,众人都不敢大声喘息,只等着听他的回话。 宋颖之愤然上前拉住明哲的衣领,逼视着他,“快说,是不是你们没有保护好小楼,是不是那帮亡命之徒对她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 明哲转头面向白东风,低声道,“是我一直以来只顾着你的伤势,把小楼给忘了,血战当日你带着毒液和野狼基因的血透过小楼手上的伤口浸透到她体内去,怪我没能及时发现及时控制,所以才到了今天这一步,对不起。” 白东风无力的后退两步,终于听明白明哲在说什么,抬手将易小楼额前凌乱的长发给她拨到耳后,接过云佳递来的热毛巾给她擦干手上的血液,喉头酸涩拥堵,眼眶一直热热的,无论他多努力的说服自己,跟自己说小楼没事,最终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这种病毒一旦感染后果有多严重他是知道的,前几年就在杂志上看到过,不幸沾染比直接注射会让人更加痛苦。 初期感染时病人一般不会发觉,直到后来病发,便会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果病情得不到有效的控制,被感染此类病毒的人便会失去自己原本的意识,不停伤害身边的人,身边没人可伤害他们就会伤害自己。 曾经身为世界顶级杀手的芝加哥黑首约翰就曾经血液感染过这种病毒,后来生生杀了自己七十多个手下和妻子儿女,同时遭殃的还有他已经七十多岁的老父亲。 到最后他的情人发现他时他躺在自家客厅里,身上被插了三十多刀,芝加哥警方一直认为是愁杀,后来多方调查无果忽然想起采集约翰的细胞拿去化验,结果让世人震惊,更让整个美国都陷入一片沸腾。 连那样强悍的经历生死历练的男人都经受不住折磨,更何况是他的小楼,他皱起眉头紧握着她指骨断裂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狂乱的吻着。 那则报道明哲是看过的,当时他还与白东风笑言如果约翰在他手上肯定死不了,这么多年,自打修罗深入过迷踪林之后,他一直致力于抑制甚至从清除那种病毒的药物的研制,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收获却是寥寥。 他解释过小楼目前的情况之后,魏念卿与在场的众人脸色当即变的惨白,陆云佳上前来拉住他的手泪眼婆娑,“明哲我知道你最厉害了,你一定能救小楼的是吗。她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不准她有事,你一定要帮我救救她!” 明哲心疼的用指腹抹去陆云佳脸上的泪,重重的点头,“云佳你放心,小楼也是我的朋友,我会不遗余力想办法的,你别哭。” 她一哭,他的心也就碎了。 明家与白家世代交好,他自小时候起就喜欢陆云佳,因为与白东风是好哥们儿他便多了许多与她接近的机会。 但他生性内敛极少言语,这么多年来都只是以一个遮风挡雨的大哥哥的模样站在她身后,在她需要的时候给她肩膀,给她力量。 他倾听过他无数的心事,还是没学会怎么面对她的伤心难过,对于世上最可怕的病毒都敢于挑战的他,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哭泣,什么也做不了。 而眼前的白东风似乎比云佳的眼泪流的还凶,作为与他一起长大的男人,他已经多少年没见过他哭了。 被子弹打中的时候他都没眨一下眼睛,他不用麻药就给他取子弹他亦从未发出任何声音,可是面对易小楼,他忽然没有任何免疫力,忍着心痛低低的呜咽起来。 他一直以为白东风是一个神一样的所在,从不相信他也会有失声痛哭的一天,而今见此情形才终于明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话至深的含义。 他知道他绝望了,打不倒杀不死的白东风输了,在这样的像野兽一样疯狂嗜血的易小楼面前,他一败涂地。 拿医用酒精给她擦拭着手上的血痕,他的手颤抖的竟然连一片药棉都无法握紧,颤抖了好几次蘸了酒精的药棉终于还是掉在了地上。 她手心的伤口割的很深,森白的骨头都露了出来,皮肉外翻,让他根本不知道该从何擦起,此刻他宁愿她一刀杀了他也不舍得她这般伤害自己。 易小楼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圆圆的,一直在流泪,喉咙僵硬的卡着,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众人都惊恐而惋惜的看着两人,易守震和易小天终于难敌压力,倒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嚎啕大哭起来。 明哲怕他们影响到易小楼的的情绪便叫舅妈先带他们回去,朱红英站在病床前也忍不住泪眼婆娑,终究还是与易小天一起扶着易守震出了病房。 一直站在外围默不作声的白奕西见宋孝宗和宋夫人也几近崩溃,上前对众人道,“你们都先回去,谁也不准留下来影响小楼的情绪,先让我哥这里照顾她,等有了进展会明哲通知你们来看她的,现在都挤在病房里也不是办法。” 他眯着那双与白东风极其相似的眸子,瞳孔深处藏着深不见底的漩涡,他身旁站着的方娴没说什么话。 宋颖之和叶承颢首先点头赞同了他的想法,转身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病房,他们想让小楼好好的,不想再有任何意外发生。 众人也纷纷转身,抬步走了出去,出了病房门口都禁不住抬手去擦眼泪,明哲把他们送到廊道尽头的电梯口,后转身往回走。 宋颖之几步追上前拉住了他,“你有几成把握医好小楼?”刚才那么多人在他根本不好问这个问题,但见明哲脸上那副表情他也猜到了七八成,可没听他亲口说出来他还是不愿相信。 明哲低眉凝眸,长久的沉默之后抬手往他肩上轻轻一拍,“我并没有把握,只能告诉你我会尽力而为。” 宋颖之气极,狠狠甩开他,“没有把握!尽力而为!你们做医生的只学了这两个词是吗?为什么永远都是这句话!今天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小楼这病到底能治不能治!” 明哲眯眸望着窗外渐渐敛起的阳光,深深呼吸,最后收回目光,“目前还没有人成功过。感染这种病毒的人并不多,如果是直接注射的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加以控制。通过血液传播而感染上的,病毒的活性和抗药能力都会增强不止十倍,我并没有什么把握,只能试试看,成功与否,全看天意……和小楼的意志。” 语毕他转身往办公室里走。 此时的叶承颢已然回身到了易小楼病房门口,见那苍白的女子躺在床上,一张消瘦的小脸就像她身下的床单一样,毫无血色。 她努力抬起手去摸白东风的脸,手臂却怎么都伸不直,白东风忙捉住她的手帮她,她手心触及他冰冷的肌肤那一刻堵在喉咙口的呜咽声终于变成低低的哭泣。 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像流不尽的泉水一样疯狂往外冒,她抚摸着他颈上被她抓伤的血痕,僵硬的说出一句话,“疼吗?”拼命让自己开口,最后从干裂的双唇吐出的也不过只是这两个字。 白东风摇头,用力抱紧她瘦弱的身子,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不疼,一点都不疼,傻姑娘,我只怕你会伤害自己。如果你难受就打我,或者拿刀捅我都行,千万别再跟自己过不去,求你~” ------------ 162.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第一更] 白东风摇头,用力抱紧她瘦弱的身子,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抑制的哽咽,“不疼,一点都不疼,傻姑娘,我只怕你会伤害自己。舒残颚疈如果你难受就打我,或者拿刀捅我都行,千万别再跟自己过不去,求你~” 窗帘开着,最后一抹夕阳透进来,照在冰冷的大床上,易小楼颤抖着手去摸白东风颈上和脸上那些血涔涔的伤口,还有他手上那刺的很深的玻璃渣,“对不起,是不是……我伤了你,对不起!”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还记得方才自己在洗手间里发狂,把一整面镜子打的粉碎,那些碎片中倒映出她疯狂的模样,黑黑的眼球几乎变成莹绿色,而瞳孔之中那一抹血红血红的光芒尤其刺目。 这让她想起了在乔治亚州见过的那些发生异变的杀手们,她方才的样子,跟他们根本没什么两样,完全一副野兽要将面前的人撕得粉碎的恐怖架势。 躺在床上用力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手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还嵌着碎裂的玻璃渣,明哲已经给了她一针镇定,可是体内那些疯狂叫嚣着的因子还是无法静下来濡。 她只能咬牙忍住,用痛的钻心彻骨的手指揪住被子不停往头顶拉,将自己彻底盖在里面。 白东风伸手去拉她的手时她猛地缩在床角,纤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口中模模糊糊喊着,“不准靠近我,滚出去,你滚啊!” 她怕自己会再度伤害他,她怕他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没好好休养又被她伤的体无完肤,她害怕自己陷入疯狂时的模样,甚至感到恶心邬。 她不想让他看到那样的自己,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嫌弃的不得了的自己。 他又伸手去拉她,轻吻她受伤的手背,“别赶我走,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不要赶我走!” 早就想好了带她去法兰克福白捡一个母亲,没想到竟然捡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若是知道这些,他宁可让她一直待在这易州,待在他身边,再也不放开她。 心头那些清晰的疼痛压的他喉头不住的颤抖,泪水从眼眶里不由分说的流了出来,落在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窝在被子里的易小楼浑身一抖,手上的动作也僵硬下来。 犹记得白东风从不流泪,当年她曾经千百遍的求他,说家延你为我哭一次吧。而今想来不过是那时看了本言情小说,小说里面说如果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是一定不会吝啬为她哭泣的,就算再坚强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女人也会流泪。 所以她才一遍又一遍的央求,而他始终没有为她哭过,她有时候会暗暗的想,或许他爱她是真的,只是爱的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深刻,所以他才不肯为她哭。 后来她问他,为什么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吝啬的连一滴眼泪都不舍得为她流,她永远记得他那日的笑容,他靠在江大校园人工湖的走廊里,一把拉她入怀,薄唇凑在她耳畔低眉道,“为什么要哭呢,我不是不愿为你哭泣,只希望你此生都幸福安乐,让我永远也没有为你流泪的机会和必要!” 那是个北风萧瑟的冬日午后,温度极低,湖面之上升腾起的雾霭更让周身发寒,而他那句话却温暖了她一整个冬天。 时至今日,当他的眼泪灼痛她的伤口,她终于明白他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坚强,他也会无助,也会脆弱。 将手猛地缩回被子里,她那颗矛盾的心也终于被这滴眼泪融化,只是声音仍旧冰冷,“我叫你走你没听见是吗!” 明哲进门时正好见她缩在被子里浑身发抖,而白东风身上那些伤口犹在不停的往外滴血,明哲叫护士把易小楼推到别的病房,他却警醒的抓住床上的人儿,“你们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明显的抗拒与捍卫的姿势,很显然,他不想任何人动易小楼,更不可能把她交给他们任他们胡作非为。 明哲低眉,“我要给她做个更细致的检查,顺便把她手上那些伤给清理下,失血过多会使她身体虚弱,下一次病发的时候如果体力用掉太多恐怕她撑不住。” 他这才放手,表示要跟着一起去,明哲无奈的摇头,“不行,你不能去,你自己身上也有很多伤,我先叫人给你处理一下,等小楼的检查完毕了你再守着她,她这些天需要照顾,如果你不想自己先倒下就听我的安排。” 白东风被他说动,这才松开了手,收起戒备的姿态,目送护士们将易小楼推到放射科。 易小楼透过被子留下的缝隙极力望着他的身影,她曾有多少次都希望他能放开她的手,希望他能给她自由不再纠缠她,希望他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再也不要出现,希望她们之间的所有一些都能够随风而逝不再被任何人提起。 可是此刻他的气息从她身旁开始变淡的时候,她胸口一阵揪痛,那种熟悉的痛感将她从头到脚的淹没,动也动不了,她只能无助的闭上眼睛,脸缝隙里闪进来的一丝光线也不再看。 可就算是闭上眼,他的身影还是瞬间就闪进她脑海里,那样目空一切的男人,那样倔强倨傲的站姿,纵使他此刻显得有些无措和颓唐,可那些独属于他的逼人气势仍旧未曾改变。 他就是这样一个优秀到任她如何努力也无法拒绝的男人,从始至终,从未变过。 当选择跟他一起走下去的时候,她也曾经固执的以为他们之间会像所有小情侣一样,虽然磨难重重但最后必将是相爱相守的结局,她曾为了那样的结局而偷偷的欢喜,满心都是幸福。 可是此刻的她,被病毒折磨到无法思考的她仿佛一瞬间被排山倒海的痛给击垮,身体里每一寸神经都敏感而清晰的疼着,酸楚的感觉那么多那么多,似乎要把胸腔都撑开来。 她握紧拳头,在被子里那些玻璃渣更深的刺进她的皮肤,所有感官登时集中在被割伤的手背上,胸中沸腾的疯狂渐渐消退,最微小的细胞都被割裂的感觉猛然袭来。 所有的痛开始紧缩,缩成微笑的粒子,穿过那些流血的伤口往心里钻,她根本无法躲避,只能任由那些痛将自己彻底淹没。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脑海中闪现的还是白东风的身影。 那是大学时,那年的阳光总是那么漂亮,那年所发生的事情在她脑海里也始终像那阳光一样温暖,叫人念念不忘。 他远远站在校门口,面对着放学时汹涌的人潮,眯着眼往校园里努力的望着,待她穿越回廊、穿越学校的小礼堂,穿越校园小道两旁枝繁叶茂的法国梧桐,抬步轻盈如一只展翅欲飞的碟往校门口走。 而他就如神邸那般从天而降,一身白衣从江大校园门口缓缓而来,周身披满了太阳折射出的漂亮颜色,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她笔记本上面写着的名字,皱眉生涩的念着,“易、小、楼同学,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她被他吓到,抬眉看他时瞬间就在风中凌乱了,原来是全校女孩子都yy过的魏家延,那时隐姓埋名的他在她们那个比老爸比家世背景的学校里除了过人的容貌和永远遥遥领先的学习成绩,似乎没有别的任何可炫耀的东西。 可她那一刻是动容的,为他不顾众人眼光那般坦诚的向她求爱。 护士们是怎么把她推回病房的她并不知道,只是醒来手上和身上的伤口都被缠上了纱布,上了药。 睁开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白东风,他脸上和颈上挂彩的地方都贴着创可贴,严重的地方用纱布包着,手臂上最严重的伤口还缝了针。 而他仍旧气定神闲的握着她的手,似乎那些伤口根本不是在他脸上、身上。 她回复了神智,痛苦的低眉,“家延,对不起,是我疯了,把你伤成这样!” 他浅笑出声,手放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安慰她,“傻姑娘,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跟你没关系。” 明哲跟他说过,小楼体内的病毒虽然会使人发狂,但却会刺激病患的记忆,使病患清醒时根本不记得自己疯狂的时候做了些什么。 他这么说,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是不是还记得。事实上那些不好的记忆,他宁愿她彻彻底底的忘掉,最好一丝一毫也不要记住。 她摇摇头,回握住他的手缓缓坐起身来,“你又何必骗我?那你告诉我是怎样的不小心才会让自己的脸伤城这样,你告诉我是怎样的不小心才把手臂上弄出一个缝了十来针的伤口!” 白东风抿唇不语,抬手把她抱进怀里,胸中忽然一阵揪痛,他的一生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此刻却害怕的无以复加。 他害怕他的姑娘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害怕她醒来时这样直接的质问他,害怕自己连最简单的回答都无法给予,害怕她会有罪恶感,害怕她再伤害自己。 拉着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手放在自己唇边,他亲吻她的伤口,低声道,“没关系,我真的没关系,一点儿都不疼。一切都过去了,你会没事的,会变得和以前一样健康,等你好了我么立即就结婚。” 她怔在他怀里,只有汹涌的泪夺眶而出,强烈的酸涩感从心底直涌到鼻尖,她用力的抓紧他身上天青色的针织衫,最后摇了摇头,“不,家延,我不会嫁给你的,绝不!” 她哭的撕心裂肺,好像要把血管里的血液都哭干一样,如她所说,她绝对不会嫁给他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再过不久,连人这个字都跟她的身份不再匹配,这样的她又怎么能成为人妻呢。 白东风轻轻将她层层包裹的手握住,拧眉去亲吻她的唇却被她躲过,他低垂着眼帘与她的视线连在一起,轻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管你会不会康复,我都会娶你。从今而后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如果你还爱我,就好好珍惜自己。” 他眼里深浓的爱意那么明显,可她却再也没有力气回应,别扭的移开了视线盯着自己被包的如同野兽的爪子一样厚实的手掌,抿着唇一语不发。 只有热热的眼泪滑落,滑进黑黑的长发里,泪水所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有烈火灼烧一样的痛感。 他俯首又要亲吻她苍白的唇,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不安的眨眨眼,她吐出一个艰难的字音,“脏!” 她即将变成一个疯狂的野兽,她那么脏,不配拥有他最纯净的吻。 不久她将会用四肢在地上攀爬,过着茹毛饮血的日子,她看到人就会像看到猎物一样疯狂的扑上去,她会毫不犹豫的撕碎他们吞掉他们的心脏。 这样肮脏的她,配不上如此完美如此高贵的他,也不配得到他的爱。 她怕极了,只能躲,只能把自己封在厚厚的心墙之内,连远远望着他都会变得很奢侈。 如果她变得凶残,如果她忘记姓名,如果她连自己是个人类都不再记得,她怎么还配拥有他呢! 他仍旧去亲她,不顾她的挣扎和反抗,将她按在病床之上疯狂的噙住她干裂的唇,直到她不再挣扎,闭眼承受他这个吻。 他将她放开,眉目间尽是坚定,“我已经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白东风的女人,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没有人可以质疑你的身份,就算是你自己也不可以。” 脏吗,他不觉得,他只觉得心脏仿佛被她冰冷的拒绝一寸寸剖开,痛的难受。 如果不是他没保护好让她受了伤她就不会感染这该死的病毒,如果不是他回易州之后没能及时醒来、没能及时让明哲给她做全身检查,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此境地。 他恨死了自己,宁可此刻躺在床上绝望的人是他自己,他宁愿自己从此变成疯狂的野兽,宁愿自己听不懂人话也不愿她受如此折磨。 可惜的是不会因为他想替她承受这些她的痛楚就会转移到他身上,到最关键的时刻,她还是只能靠自己。 他恨自己,恨自己连最起码的支持都无法给予,恨自己的意识不能钻进她心里去读懂她的痛。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之内她曾大大小小的复发过几次,不过都被明哲用药给压了下去。 因为体内各种药物相克,她身上还是出现红色绿色的小疙瘩,痒的无以复加却不能用手去碰。 有时候她忍不住要去抓,就会被白东风捉住双手,后来等她发狂的时候明哲要把她绑在床头,白东风双眸之中如同下了一场火雨一般,愤怒的站起身来揪住明哲的衣领,“你他妈混蛋,你知道她多痛苦吗还要绑她。谁敢绑她我就毙了谁!” 满屋子的人都被白东风愤怒的话语震住,一句话也不说。 她躺在病床上,看舅舅舅妈和小天哭成了泪人,看云佳颈上她割出的伤口刚拆线,还有浅浅的疤痕,看宋颖之一拳狠狠打在桌上手背登时起了淤青,看干爸干妈满目怜惜的看着她,看叶承颢眯着眼,拉紧她的手,咬牙任由手背上被她抓出的深深血痕。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她活着,总会给所有人带来痛楚。 等到众人散去,眼前只剩下一脸惨白的白东风,他始终紧握着她的手,不曾离去。 终于又挺过了一轮非人的折磨,她闭着眼等呼吸渐渐平静,勾起一抹惨淡的微笑道,“家延,我想吃什锦粥。” 白东风喜出望外,皱紧眉头亲吻她的唇,“好,我叫人去买!” 她不依,撅着嘴道,“不行,我要吃你亲手做的。” 他也点头,好,我给你做。 医院里没有原料,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要出去买,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他抿唇浅笑,“我去买东西,一小会儿就回来,不要着急,在房间里等我。” “嗯。”她点头,笑着目送他离去,撑着还在颤抖的身子穿好鞋,拿起自己的包偷偷跑了出去。 她要走了,她不能面对这样的自己,她要离开他了,或许这一次分别,再见已经无期。 她要从他的世界彻彻底底的消失,她要离开所有她爱和爱她的人,再也不给他们添任何麻烦。 * 先更5000字,中午还有一更,谢谢亲们~ ------------ 163.在白东风找不到的地方,独自面对死亡 [第二更] 她要走了,她不能面对这样的自己,她要离开他了,或许这一次分别,再见已经无期。舒残颚疈 她要从他的世界彻彻底底的消失,她要离开所有她爱和爱她的人,再也不给他们添任何麻烦。 拦下一辆出租车却不知道去哪里,司机看她身上伤口摞伤口脸色惨白的模样忍不住侧目多看了几眼,再一次开口发问,“这位小姐,请问您要去哪儿?” 她讪讪的动了动因为激烈的疯狂之后而沾染上鲜血的嘴唇,指着前面白东风的车僵硬的道,“跟上她。” 司机像看神经病一样多看了她几眼,也只得踩住油门跟了上去濡。 下车时阳光正好,她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把钱给司机,司机皱眉接过钱,许是觉得笑容如此明媚的女子却是个疯子,当真可惜了,摇摇头把车开走。 温暖的阳光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其内,舒服的仿佛另一个世界。 她远远跟在白东风身后,看他一一购置各种做什锦粥需要的材料,买那些东西时他是唇角含笑的,仿佛能为她做她喜欢吃的东西是他此生最幸福不过的事情邬。 她不敢走近一分,怕被他发现,只能远远看着他满足的提着买来的东西上了车,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就从她眼前离去。 她多想跑上去抱住他跟他说她愿意做他的妻子,多想就靠在他怀里永远不要再清醒,多想他们从没有去过法拉克福,从没有去过乔治亚州,从没有去过迷踪山林,那他就还是她的,她可以大声向全世界宣布她的独有权。 而今一切都因为她体内藏着的疯狂病毒化作泡影,爱情,不敢奢望了,婚姻,更是最大的笑话。 他的车彻底从她眼前消失时她忽然觉得头顶的阳光也瞬间变的冰冷,那些光柱如同刀刃一样刺入肌肤,这一辈子最深最浓最苦最无法忍受的痛往心口疯狂汇聚,压的她呼吸都十分困难。 从她身旁经过的路人像看异类一样的看着她,她终于发现一身病号服满手裹着纱布的自己与这个世界是多么格格不入。 就连普通人都无法接受她的样子,她要那样优秀的他将来怎么告诉大家说她就是他的妻子? 只能离开吧易小楼,只能自生自灭,只能放手吧易小楼,只能痛下决心。她这样告诉自己,之后拧紧眉头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北郊墓园而去。 白东风回病房时见床上空空如也,以为易小楼被明哲叫走了,洗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锅里添水插电之后见易小楼还没回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迎面来的护士笑着恭恭敬敬的道,“三少,明少叫您带易小姐去做常规检查。” 他警醒的皱眉,“易小姐没有跟明少在一起吗?” 护士摇摇头一脸茫然,“没有啊,易小姐不是一直在房间里吗?” 他眉心一蹙,大步往明哲办公室而去,进门时明哲还锁着眉对他道,“我看小楼的情况有些悬,能用的药都在用,如果她自己的意识不足以战胜病毒,那我也束手无策了。” 白东风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急切的上前问他,“你见小楼了吗?” 明哲看他一眼,“你在说什么?小楼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吗?” 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顿了两秒钟推开明哲办公室的大门飞跑回易小楼的病房,此时叶承颢和宋颖之正来探病,见他跑进来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 宋颖之见他额上有细微的汗,满眼染满了焦急之色,心头不好的预感猛地袭来,他忙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是不是小楼又病发了?她现在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白东风喉结颤动,许久才痛苦的闭眸,拳头紧握,包扎好的伤口处又流了血,“小楼,不见了。”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带手机,只拿了她的包,就这么走了。 走的了无痕迹,就这么轻飘飘的从他的生命里一闪而过,快的他想抓都抓不住,该怎么办,该怎样才能找到她?改到哪里去寻找? 脑子里混乱不堪,没有任何头绪。 叶承颢上前抓紧他的衣领,原本和善的目光中透露出凶狠和残暴,一拳狠狠打在他鼻梁之上,“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让她遍体鳞伤受尽折磨还染上那种可恶的病毒,你就是这样守护她的,让她光天化日之下伤心绝望的从你眼皮底下离开!白东风你了解小楼吗?你懂她吗?她从来都不愿意让旁人为她承担什么,她这一走,只能是凶多吉少!或许她现在已经做了傻事你知道吗!我早就该把你的那个狗屁圣诞礼物拿给她看,早就该让她知道一切真相,早就该让她彻底的离开你,否则也就不会有今天。我他妈就不该对你仁慈!” 向来礼数周全的叶承颢也爆了粗口,白东风被他这用尽力气的一拳打的睁不开眼睛,鼻血如注般流了出来。 在门口听到他们对话的白奕西略勾了勾唇,离开了,与他一同过来的方娴骂他狼心狗肺,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笑,急的夺过他的车钥匙就要去找易小楼。 他只是笑意盈盈的倚在车门旁,挑眉道,“想去找易小楼是吗?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方娴愤怒的把钥匙扔在她胸口,“滚,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 白奕西耸耸肩拉开车门上车,“这可是你说的,你可别怪我没带上你。” 方娴听他此话好像知道易小楼在哪儿似的,跳上车系好安全带,冷冷剜了她一眼,“你别想摆脱我。” 白奕西仍旧是笑,一踩油门往前驰去,瞥了副驾驶上端坐着的她一眼,“你老爸给你找的相亲对象好像是叶承颢,不是小爷我吧。” 方娴拿起因为刚才跳进车里是掉下来的高跟鞋,狠狠砸在他身上,“我爸招女婿只要门当户对就行,但有一条,绝对不找你这种无赖,快开车带我去见小楼!” 白奕西直直将车往前开去,冷笑着丢给她一句话,“我说我知道易小楼在哪儿了吗?” 病房里,目睹叶承颢给白东风狠狠一拳的宋颖之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大步跑出去,匆匆上了车开始满世界的找他的小楼。 白东风颓然低眉,苍劲的大手狠狠一拳打在桌子上,他的小楼到底去了哪里? 她身上带着那样的病毒,她能去哪儿?连逛街都会迷路的傻姑娘,她能走到哪儿?一旦病发她满身的痛苦无处发泄,必然会疯狂的折磨自己。 对着空荡荡的病房他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转身关上门走出医务部,面对着偌大的易州市,忽然迷茫的找不到任何方向。 他的小楼,到底在哪儿呢…… * 从市中心到北郊墓园,那么远的距离,易小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好像是累极了,好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太阳愈发热烈起来,从头顶洒下,照的她周身都酥酥软软的,终于到母亲的墓前,她瘫软的跪倒在地,忽然想起自己的孩子也是死在这里。 她甚至还记得那个大雪天里满地的鲜红,还记得小腹的绞痛,还记得那时的绝望和无助。 这个衰败而偏僻的地方,葬着两个她挚爱的人,是不是她终究也会被葬在这里呢? 伸手抚摸墓碑上照片,那样青春洋溢的笑容仿佛从二十几年前瞬间直击她心底,母亲的笑总是那么温柔,那么轻易的就能安慰她所有的伤痛。 她躺在地上,耳朵贴着刚冒芽的青草,贪婪的想要倾听母亲的呼吸。 而母亲不在,心跳不在,只有她的绝望和心如死灰是真的。 她眉头锁的死紧,指甲里抓满了泥土,泪水落在干燥的水泥地上,“妈妈,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一个携带着野狼基因的女人,一个不久的将来会忘记自己的姓名,忘记自己还是个人类的女人,她该怎么面对那样的自己。 她好害怕,害怕那一天来的太快,却也有些期待,期待那一天快点来,如此就可以少受些折磨。 她愤恨的死命往地上磕头,直磕的眼冒金星才昏昏沉沉的停下来。 漫山只是风的声音,裹杂着灵魂的轻叹,将她那颗藏的很深的野兽一般的狂妄之心彻底安抚。 她眯起眼睛双手撑着地面起身,拎着包踉踉跄跄的往前走,黑黑的眸中渐渐透出一些冷静的沉稳和执着。 她没有父母,所以老早学会了察言观色和投人所好,在竞争激烈攀比只是常事的贵族学校里照样也活过来了。那时候她没有伤心。 舅舅最穷最落魄的那段日子,她想要漂亮的裙子就每天只吃一餐把省下来的钱存着,等存够了,裙子却早卖光了,夏天也过去了许久。那时候她还没有伤心。 她不想留在易州就拼了命考到江大去,远离易州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开始她最自由也最拮据的四年。那时候她也没有伤心。 这么多她以为自己会坚持不下来的难熬岁月,她都一步一步走过来了,还有什么会比贫穷可怕吗?还有什么会比饥饿更加绝望呢? 她不会让白东风看到她发狂的样子,她不能再留在这里,否则白东风很快就会找到这儿的。 如此多的磨难都走过来了,从小到大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所以如今这样的孤单和痛苦她也必须自己承受,就算有承受不起的一日,她也要在白东风找不到的地方一个人去面对必然会来的异变和死亡。 忍住疼,背离墓园,她一步步往外走去,脚下因为走了太多路而磨出的血滴在墓园里的水泥路上,染红了满地的阳光。 白东风回白家找北棠和银狐时白敬先正在客厅里端坐着,他远远望着自己的儿子从门外焦急的走来,庭院里的太阳将他周身镀上一层金黄色。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子,眼神空洞的仿佛失去了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冷冷进门,他抬眸看他,“北棠呢,银狐在哪儿?” 从乔治亚州回来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他们两人。 白敬先拧眉沉声问,“你找他们做什么?” “帮我找小楼!”他不解释什么,很简单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易州这么大,她肯定会躲在他想不到的地方,如果他一个人去找,怕要找到猴年马月去,而姥爷因为上次他大规模动用军区的人,把他的印章收了回去,他只能让北棠和银狐帮忙调人。 白敬先仍旧锁着犀利的眉头,抬起头来与自己这个倔强到极致的儿子冷冷对视,“如果我不同意呢?” 白东风早料到他会这样问,平静的转过身去,“在白家你是一家之主,我不能强迫你做什么,如果你不同意我就自己找,翻遍易州,直到找到她为止!” “如果你一直都找不到呢?”白敬先又问。 白东风肩膀猛然僵直,背对他站了几秒钟,喉结痛苦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在他父亲面前极力忍下自己的脆弱,压住想要冲喉而出的哽咽,“那就找一辈子!”语毕大步往白家老宅往外走。 * 二更,累惨了~~ ------------ 164.自己杀了自己 白东风肩膀猛然僵直,背对他站了几秒钟,喉结痛苦的上下滑动了几下,在他父亲面前极力忍下自己的脆弱,压住想要冲喉而出的哽咽,“那就找一辈子!”语毕大步往白家老宅往外走。舒残颚疈 白奕西从二楼下来时白敬先还在客厅静静坐着,比此刻窗外的夕阳都要安静,他没说话,径直从他身前绕过,冷冷往外走。 “去哪儿?”白敬先苍劲的声音从身后而来,明显的质问。 他回过身来,黑发被夕阳染成栗色,淡淡启唇,与他的哥哥那么相像,又那么不同,“自然是去找小楼,我可没白老爷您这么冷血。” 白敬先大怒,拍桌子起身,“放肆!你就是这么跟你父亲说话的吗?灏” “父亲?我的字典里可没这个词!”白奕西丢给他这么一句话,挺拔的身影愈走愈远。 白敬先眯起眸轻叹了一句,“我冷血,那你呢?接近易小楼的目的又是什么!哼~” 他知道白奕西对白东风的怨恨,更知道他对自己的怨恨,在这种紧要关头,他还要出手与白东风争夺,很明显这次回来的目的根本不是认祖归宗,而类似于古代帝王家的逼宫夺位馀。 他这个小儿子虽常年不在他身边,但从他的眼睛里他却能看出他的野心来。 白东风行事果敢决绝,而白奕西却是步步为营,他每一个看似轻巧的动作或者眼神,或许都在酝酿一场事端。 白东风疼他,他却未必站在弟弟的角度敬重他的哥哥。 他不让他掌管白家的事情,明里是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暗里却是不想让两兄弟斗起来,如果真的面对面的针锋相对,吃亏的总会是到处谦让的哥哥。 思及此他拨了个电话,那头接通之后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旁眯眸看着窗外的夕阳,“北棠吧,带上你的人,帮家延去找易小楼,记住找仔细些,如果人手不够就从银狐那边调。” 他这话中之意,显然已经知道银狐和北棠的关系了,当年月月和灵童的事他是极力反对的,而今慢慢的将大权交给自己的儿,心思也没之前那么固执,许多事情慢慢的看的开了。 或许北棠和银狐在一起未必不是好事。 北棠沉默了一会儿,恭敬的回话,“爸爸的意思是,叫我帮家延?” 跟在白敬先身边这么多年,虽然颇受他赏识,跟着白东风一起称呼他爸爸,但平日里行事却是小心翼翼的。 因为比起他的亲生儿子来说,他这个得力干将作为局外人更加了解白敬先,这个男人是一头不知道何时会张口吞掉你的猛虎,虽然年过半百,风华却仍旧不减年轻时半分,跟在他身边做事,他们只尽心尽力,从不敢问为什么。 他以为白敬先不会帮白东风,没想到他竟然主动给他打电话下达命令,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 白敬先轻咳两声,“怎么?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明白了,我这就调人去找,把易州挖地三尺也会把易小姐找回来!”他欣喜的回话,语速都比平日里快了一倍。 “嗯,从没听你这么开心过。”白敬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窗外的夕阳似乎变美了不少,眯起眼垂下眸来,他又加了一句,“记住,一定要在奕西之前找到易小楼,找到之后马上通知家延!” 北棠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说记住了便挂了电话,召集开云堂众人火速从堂会内出发,分别向易州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发,进行地毯式搜索。 * 燕江岛上,易小楼到时最后一抹暮色早隐在山水那端,燕江岛上矢车菊开的仍旧红火,大片大片的幽兰色让人心静了不少,似乎那些狂躁的因子也沉淀下来,不再风云翻涌。 原本天气不好,天色也晚了,没有快艇愿意过来,她花光了身上所有钱,付了来回的价钱才有船愿意送她过来。 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门,她进门把包放在沙发上,船家夫妇替她把船上的日用品搬到房里,奇怪的看了满身狼藉的她一眼,摇摇头走了。 她长叹一声靠在沙发上,觉得屋里有些冷,索性将壁炉插上电烤了一会儿,开始给自己准备晚餐。 简单的小菜,一整杯热牛奶,厨房冰箱里冷藏室的樱桃她泡了几颗,冰渣融化之后把小小的樱桃含在口中的感觉还是冻的牙齿打颤,而这样体内那些蠢蠢欲动的疯狂似乎没那么强烈了。 这夜的月色特别祥和,把满园的矢车菊映照成浅浅的蓝紫色,格外迷人。 她信步走在花丛里,沁凉的空气袭遍全身每一个被病毒污染的细胞,脑海中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又想起很多年前白东风问她为什么喜欢这不起眼的小花,那时她眨着黑黑的大眼睛笑起来,歪着脑袋跟他说,“你不知道吗?因为矢车菊代表幸福啊。” 那时的她是那么单纯的渴望着幸福,渴望可以有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又温暖怀抱接纳她,有欢声笑语,有绒黄色灯光的地方。 在雪后,在暮霭沉沉之时,在炊烟升起的地方,会有一个男人牵着手跟她说,你从今以后将永远不再孤单,因为我会陪伴你一生一世。 而如今呢,对于那些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再也不敢渴望了,因为她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人类’,她身体里那些可怕的因子存在一天她就必须躲着所有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发疯时丑陋的样子。 蹲下身来,在一朵近乎黑色的花前面蹲下,伸手去摸花瓣和花茎,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热热的泪,那些泪水像毒药一样,让她全身都难受的无以复加。 俯首把花掐下来,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她记得白东风跟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说这种话虽然代表着幸福,却是有毒的,如果大量使用或者长期食用,是会中毒的。 那时他还皱着眉说叫她少接触这种花,就算接触也要经过特殊加工之后,她笑着说他太过小心翼翼了,而今却觉得他的话也未尝不是提醒了她。 采了好几株颜色重一些的拿在手里,她转身往回走去,进客厅之后把花株清洗了,切碎放在碗里慢慢的倒着,直到捣成细碎的汁液才放进牛奶里,忍着怪异的味道一起喝了下去。 原来幸福之花,也是可以杀人的,凡事都有两面性,就像那些看似唾手可得的幸福,只是一瞬间,就碎了、散了。 把杯子和碗洗好,放回橱柜里,她拔掉壁橱的插头转身上了二楼,拉上窗帘躺在大床上,把所有的被子都盖在身上还是觉得冷。 她拉着被子不停往被窝里钻,脑海中闪现的全部都是白东风曾在这里与她激烈的亲热的画面,那些画面,更让她痛的涕泪交加。 胃部痛苦的绞痛着,或许是矢车菊的花毒发作了吧,她这样想着,弓起身子用手捂住胃部,咬紧牙关纤瘦的脚用力往床单上蹬。 拳头紧握着,并不长的指甲掐进掌心,直到掐的手上那些伤口重新裂开,仍旧不肯松手。 终于再也忍不住,她掀开被子光着脚跑到洗手间,疯狂的吐了起来。 好像要把所有内脏都吐出来了,她的耳朵不停的嗡鸣着,因为痛苦眼睛里被逼出的泪水汹涌的往外流,无力的趴在马桶上胃里的东西实在吐空了她不得不开始一阵又一阵的干呕。 四肢冰凉,心脏狂跳,那可怕的感觉再度袭来,血管里仿佛有一万条虫子在疯狂啃噬她的血管壁,她握紧拳头扶着墙要往洗手间外面走却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胸腔开始猛烈的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挣脱束缚疯狂的跳脱出来,她浑身颤抖着攀爬着上前,扶住梳妆镜站起身,努力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看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苍白的、瘦弱的、眼眶深陷的、瞳孔血红的、发丝凌乱的女鬼,哦,不,女人,真的是她吗?那是她自己吗? 她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想要抬手把镜子砸碎却发现肺部一下一下的抽搐着,每一次抽出都仿佛把所有的空气都挤了出来,窒息之感一步一步紧逼而来。 她轰的倒在地上,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只能任由那种感觉一丝一丝的将自己吞噬,只能无力的看着天花板无力的挣扎着,心中纵有不甘也不得不接受这必然的命运。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易小楼,闭上眼睛吧,闭上眼睛一小会儿就会没事了,很快就过去的,是你自己选择杀了自己,你怪不得任何人。 ------------ 165.小楼她……是不是死了 6000+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易小楼,闭上眼睛吧,闭上眼睛一小会儿就会没事了,很快就过去的,是你自己选择杀了自己,你怪不得任何人。舒残颚疈 闭上眼睛就能见到妈妈了,天堂里一定不会这么痛苦,只要你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所有人也将得到解脱。 闭上眼睛吧,放了别人,也放了你自己…… 颓然躺在冰冷的地上,任由致命的痛感从头到脚游蹿无数个来回,咸涩的泪最终还是从眼眶滑落,极快的落入发鬓。 濮* 之后的几天里,白东风几乎找遍了易州所有角落,却都没有见到易小楼,易妙锦的墓地,宋颖之叶承颢的老宅,易家的几处私产,千百度,所有她能去的地方,他能想到的地方,他都去了,可是始终没有她的踪迹。 他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回到东风会所时滕秀杰在,他刚进门滕秀杰就迎了上来,冷着脸与他对峙,“白少,素素又病发了你知道吗?现在只为了找一个身带病毒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女人,却对一直在你身边关心你保护你的素素不闻不问,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白东风怒目而视,抡起一拳把滕秀杰打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眯眸看他,“滕秀杰,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素素的心思,当年她执行任务的前夜,也是你要了她的身子,如此说来你不是更改保护她?翘” 他转身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滕秀杰冷冷的开口,“不要妄想操控我的自由,更不要做你不该做的事情,白家的手段你应该很清楚。如果你想保护素素,没有人拦着你,而如果有人想伤害我的小楼,下场就像那个关在牢里等死的邵侦一样!” 滕秀杰眯起眼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心中猛地一寒,他为什么提起邵侦?他这是在威胁他吗?还是有别的什么用意? 抬手拭去唇角的血,他冷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小公路暗处的香树口面看了一眼,柳素萍脸上挂着两行泪从香树下走了出来。 他上前低眉吻去她的泪水,“听到了吧,他心里根本一点儿都没有你,如果你再为了他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到最后伤心的也只能是你。柳素萍,如果你一早愿意跟我,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次柳素萍没有拒绝他的拥抱,而是靠在她怀里哭了很久很久,等她哭够了他拦腰将她抱起,上了车飞驰而往自己的公寓。 绒黄色灯光亮起的公寓里,滕秀杰递给柳素萍一杯红酒,浅笑着靠在她身侧,“喝吧,我知道你现在想来一杯。” 柳素萍仰头将手里的酒饮尽,抢过酒瓶又给自己倒了好几杯,眼睛都没有眨就喝完了。 之后的几十分钟里,她更是喝光了滕秀杰酒柜里储存着的最贵的几瓶红酒,虽说她酒量过人,这样喝也是醉了,脸颊红红的样子更加妖娆诱人起来。 滕秀杰禁不住心头烧的火烫的悸动,抱起她转身踢上卧室的门,欺身压了上去。 在他得偿所愿撞进她身体里时她猛烈的颤抖,湿润的甬道将他裹的更加紧实,睁开朦胧的双眼竟然笑了,他欣喜万分,俯首准备吻她时她却痴笑着抱住了他,主动亲吻他的嘴唇,口中还模模糊糊的唤着,“家延,家延……” 呵,滕秀杰眸中冷厉一片,将她按在床上疯狂的撞击着,低下头拼命啃咬她胸前粉红的凸起。 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却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连在床上的时候都还唤着白东风的名字,这叫他如何甘心。 打小时候白敬先就看不上他,四翼之中他自认能力不输任何人,就算是白东风后来看上的那个修罗,那个从迷踪林里带回来地图的女人,他也丝毫不把她的能力放在眼里,可白敬先就是不重用他。 这些年眼看着北棠已经接收好一部分原本白敬先负责的事务,而他好不容易在北欧经营了一些自己的势力,却被那个老狐狸第一时间调了回来,他早就受够了。 但他却没走,因为柳素萍还在这里,她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她不走,他也不能走。 愤怒的侵占着柳素萍的身子,陶醉的抓紧她纤细的腰肢,她的味道,和当年一样甜美可口,是叫他一旦尝过就终身难忘的上瘾。 他不知道白东风为什么会为了易小楼拒绝这样的柳素萍,而白东风的拒绝无疑给他带来了机会,他在笑他不识货的同时,更有些得意洋洋的庆幸。 俯身狠狠顶向柳素萍身体最深处,他灼热的种子尽数喷洒在她体内,喘着息在她耳边道,“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超越白东风,叫你心甘情愿脱光衣服求我要你。” * 东风会所,白东风进别墅之后就靠在沙发上抽烟,他眯起眼睛看着那盏小小的蓝钻台灯,这些日子因为易小楼不让他抽烟,他已经很久不抽了,忽然而来的烟草味让他烦躁不堪,肺部猛烈的疼痛着,他捂住胸口咳嗽起来,愤然抬脚将蓝钻台灯踢倒在地,长长的叹了口气。 李嫂端过来一杯茶,熟悉的茶香让他心中略微安慰了一下,把茶端到手中轻抿了一口,皱起眉头就放下了。 李嫂低眉上前来,拿过烟灰缸递给他,他也只得把烟头暗灭在烟灰缸里,低声道了谢谢。 李嫂把烟灰缸放在桌上,低声开口,“我知道我泡的茶没有易小楼泡出来的那种味道,但少爷千万不要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如果找到了易小姐您又病了谁来照顾她呢!” 他抿紧了唇不说话,李嫂看不出来他是什么心思,但也开口继续道,“少爷打小就有咳疾,易小姐安排了千万不要让您抽烟,如果您病再犯了,她该多心疼啊。” 他这才点点头,长舒一口气端过茶又喝了几口,“谢谢李嫂,我有分寸,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李嫂点点头转身绕过大堂往别墅后面的小独栋走去。 白东风眯眸望着天外的夜色,始终觉得胸中不安,仿佛被大石块堵住了一样的难受,时而胸口猛地揪痛一下,眼前闪现的都是易小楼哭喊着叫他救她的可怜模样。 他正想着大门开了,进门来的是魏念卿和陆云佳,怀里还抱着白子烨,看到孩子他终究不能再黑着一张脸,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陆云佳把怀里的白子烨放在地上,笑着道,“子烨快去安慰爹地,叫他不要难过了。” 白子烨小跑着上前去,攀爬着上了白东风膝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爹地,你怎么不开心呢,是不是小妈咪不要你了,爹地不要难过,子烨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白东风唇间温柔的一勾,抱着孩子的头将他揉在自己怀里,有时候他想,易小楼的身世跟子烨是很像的,只是小楼没有子烨这么好的运气罢了。 说起来,子烨也是个可怜孩子,两年前母亲不知道从哪儿抱回来一个孩子,说是他远方堂兄的儿子,孩子父母没能躲过仇杀,死前托人把孩子送给母亲抚养。 他有些疑惑,他只有白昊先一个伯父,而据父亲说昊先伯父许多年前就去世了,他那一脉也没有孩子,父亲的远方亲戚也死的死散的散了,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把孩子托付给母亲。 他以为或许是谁开的玩笑,可子烨越长越大他却发现他跟白家人的长相还真是有几分相似,自此再也没怀疑过他的身世,拿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的疼爱。子烨向来与他亲厚,就教他爹地。 母亲和云佳更是对这孩子宠的无法无天。 他闭上眼睛紧紧的抱着白子烨,柔软的触感就像抱着他的小楼一样,他们都那么小,那么脆弱,那么无助,那么需要他的保护。 小子烨拍拍他的背咳嗽了两声,“爹地,你抱得我好紧,我喘不过气来了!” 他这才松开,他,把他递给陆云佳。 魏念卿上前来坐在他身侧揽过他的肩把他抱在怀里,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痕。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早就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忽然发现他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因为他是那么深刻的爱着易小楼却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 轻抚着他的背,她小声安慰着,“没事了孩子,别担心,你父亲已经叫北棠和银狐带人在易州大面积搜索,一定会找到的。” 他从她怀里抬起头来,黑眸深沉的凝聚起,“妈妈,你告诉我实话,小楼她……是不是死了?如果没有我们都找了这么多天了为什么还没找到她呢?我很担心她,真的……很担心她。”他忍住哽咽无措的说着,第一次在自己母亲面前这么无助,这么像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就像当年他趴在母亲膝头求她不要跟父亲离婚一样。 魏念卿的泪也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因为白东风说的是有道理的,如果小楼没死,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死神之翼内部动用了那么多的人都还没有找到她,在易州没有任何人都逃得过白家的眼睛,而到现在她还没有出现,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已经不在了。 她眼泪落下的瞬间陆云佳也哭着把白子烨放在地毯上,上前拉住白东风苍劲的大手,“三哥,不会的,小楼那么善良她一定不会死的,她肯定还活着,就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去救她,三哥你不要难过,你不能绝望,如果连你都绝望了,那小楼就真的没救了。” 陆云佳的哭声唤醒了他,他猛然睁开双眼,眸中渐渐清明起来,起身握了握魏念卿的手,“夜深了,妈,你和云佳还有子烨就留在这里吧,我再出去一趟。” 魏念卿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只得点点头站在门口目送他的车消失在一片浓重的大雾里。 他把车开去了千百度,易小楼不在的这些日子,这里如旧红红火火的经营着,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仿佛它的主人还像这个酒吧一样生机勃勃的存在着。 进门时他发现了,里面的情况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好,顾客是很多,可是店员们和调酒师阿衡脸上却是一片愁云惨雾,个个都很失落。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小楼的事情了,他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忽然想起大学时她笑着跟他说,自己以后也要开这样的一家酒吧,名字就叫易家酒吧。 他不知道他远走德国的这些年小楼为什么把酒吧的名字取成了千百度,只是唯有到这里才能贴近她一些,才觉得她还活着,就活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阿衡上前来问他喝点什么,他点了本店最烈的酒,阿衡不给,他眯眸看着他,脸色十分诚恳,张了张口道,“不给一杯给半杯也行。” 阿衡见他这么痛苦,终究不忍心,还是给他调了一整杯送过来,他端起想要喝却被一双大手拦住了。 抬眉时看到那张与他相似的脸,他勾唇苦笑,“怎么,白四少连一杯酒也要跟自己的哥哥抢吗?” 白奕西冷哼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来,“我是想问你还要不要找你的易小楼,如果要找,这杯酒就让给我,如果你不找,就把它喝了自己回家睡觉去,从今以后再也不要靠近易小楼,让我去照顾她。” 白东风眯起眼在光怪陆离的灯火里看这个弟弟,发现自己始终都没有认真的去审视过他,却原来他也长大了,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哥哥的保护,甚至还会扑上前来抢他的姑娘。 他忽然想起早些年,那年白奕西十岁,他十一岁,他随母亲带着云佳去加州看他,他坐在加州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周末孩子们和父母亲一起玩闹却不上钱。 他记得自己跑上前去给他玩具他也不要,他问他为什么不高兴,他说他没有爸爸,他又问他那你很想念你的爸爸吗?那时候的小男孩儿低着头,忽然冷冷的起身背对他往前走,怒声道,“我恨他。” 后来想想他只当是小孩子童年时稚嫩的话语,从未当真过,而今真正与他面对面,当他的双眼望进他的瞳孔,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弟弟再也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坐在加州公园的长椅上可怜兮兮的说他没有爸爸的小男孩儿,他早就长大了,甚至心思狠辣毫不输给他,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认为他还是那个小孩儿而已。 找阿衡要了两个杯子,他把酒均分了递给他一半,“既然你想跟我争,那我给你这个机会。” 与他轻轻碰杯,他把手中酒杯里的酒喝完,冷冷转身离去。 白奕西对着他的背影轻笑,一口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完,“白东风,你太自信了。” 他这个哥哥看似拥有一切,实则却什么都没有,一个有万人艳羡的身世、无人可及的手段的男人最缺少的是什么?是争权斗狠之心,他素来不喜与人争斗,作为白家未来的接-班人,这会是他的致命弱点。 他正笑着方娴从身后拍拍他的肩,“白奕西,不是你哥太自信,是你太自信了。” 白奕西靠在沙发上目光迷离,“怎么?方大小姐想对本少爷痴缠不休吗?” 方娴对他胸口一拳,抿唇道,“谁对你痴缠不休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以为你哥真的不敢动你,你父亲既然把这么大的白家交给他,就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我与白东风大学四年同窗,凭我们方家人敏锐的嗅觉,我不得不告诉你,他是个把自己藏的很深的人,你想跟他斗,恐怕还要再修炼个十年八年。” 白奕西目光渐渐转冷,不屑的勾唇,“既然这么欣赏我哥干嘛还缠着我不放,不是应该追随我哥的脚步吗?” 方娴笑了,笑的风轻云淡,亮亮的眸子里却藏着几丝惆怅,“我什么时候缠着你不放了,我……我如果不整天跟你在一起,我爸肯定还让我回江州相亲,我才不想相亲呢。” 白奕西笑了,表示接受她的这个说法,笑着起身,“呐,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你不要跟着我,你再跟着我我就叫我爸给你爸打电话,说你是为了不相亲才跟着我的。” 语毕他退着往门口而去,得意的丢给方娴一个你拿我没办法的眼神,拉开门跳上车直往易州北出口收费站而去。 * 燕江岛上,矢车菊仍旧妖冶的开着,易小楼搬了躺椅出来,在在一片阳光里闭着眼睛享受这难得的温暖。 躺久了她懒懒的睁开眼睛看着蓝天白云,忽然觉得自己命可真够大的,第一天来这里吃了那些矢车菊花汁之后,竟然没死。 翌日醒来时浑身冰冷的躺在地板上,她冻的瑟瑟发抖,开了热水放满一浴缸的水躺进里面泡了个热水澡。 泡完之后躲在被子里狠狠睡了一觉,没想到的是一觉醒来她仍旧什么事都没有,而那致命的病毒也没有再度侵袭而来。 她就在这里住下了,仿佛被世界遗忘在这与世隔绝的角落,她太清楚白东风一定不会到这里来找,他也完全想不到她会来这里,所以便安心的在这儿住下了。 除了每天采矢车菊的那个男人,没有人会来这个岛上,那男人来时她就门窗紧闭,装作没有人的样子,那男人走了她就出来晒太阳,静静的过着自己吃饱等死的时光。 起身搬着躺椅往回走,暗暗念叨着,“今天阳光真烈,照的好舒服,舒服的像死了一样。” 回去之后给自己做了午饭,简单的菜色,半碗米饭,她只看着,没什么胃口,索性先把一大杯矢车菊花汁喝了。 这有毒的东西喝久了竟然也没了反胃的感觉,只是内脏会一阵一阵的抽痛,疼的她坐不直身子,索性就躺在沙发上。 刚躺了一小会儿,额头上都是因为忍痛而泛起的豆大汗珠,门却被打开了,她吓得翻身起来就要找地方躲,那道声音却穿过厅堂而来,笑着道,“易小姐,不知道午餐有我的份儿吗?” 她颓然撑起身子往外看,来人是白奕西。 她喘息着,虚弱的问话,“你怎么进来的?” 白奕西笑着扬手把西装挂在玄关处,大步而来,“这天底下就没有我白奕西开不了的门。” 进客厅之后见她脸色惨白,整个人瘦的一阵风都能刮走,手上也到处都是还没好的伤口,结了痂的又裂开,血流的手背上几乎看不到好点的皮肤。 眉头皱的死紧,他上前去,甚至不知道手该放在哪里,只是心痛的锁住她那双往日里乌黑闪亮而今毫无光泽的眼睛,“你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她扭过头去不吭声,终于忍不住花毒的折磨,脚下不稳就要倒地。 白奕西上前扶住了她,她紧紧抓住他的手,痛苦的用力掐着他的掌心,手上的伤口再度出血,几乎把他整个手掌染红。 他眯眸把她按在怀里,目光所及之处是她泡花汁的杯子,抱着她把杯子拿过来,闻了之后惊的面色大变,用力捏着她的脸手猛地捶打在她背部的位置,她胃里那些有毒的汁液被他这一折腾都吐了出来。 双眸因愤怒而猩红,他喘着息对她吼,“易小楼你疯了吗!矢车菊是有毒的,你到底喝了多少,喝多少天了?你说啊!” * 楚给亲们拜年,祝亲们新年快乐幸福安康~ ------------ 166.控制不了自己 双眸因愤怒而猩红,他喘着息对她吼,“易小楼你疯了是吗!矢车菊是有毒的,你到底喝了多少,喝了多少天?你说啊!” 易小楼靠在她怀里,紧揪着他胸口的线衫,双拳紧握着,两片小巧的唇泛着青紫色,颤抖着开口,“关你什么事!” 白奕西笑了,“还挺犟,有力气跟我斗嘴看来死不了。舒残颚疈”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拿了条毯子来给她盖上,上前开了壁炉,坐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脸上盈盈的笑意未退,只是眸光深处有隐隐的担忧之色。 易小楼实在是胸口痛极了,身子缩成一小团,使劲往他身边蹭,苍白的小手始终攥着他的线衫灏。 他见她这副模样实在太过可怜,不由得抱紧了她,她在生死线上徘徊,自然也没有拒绝他的怀抱,窝在他胸口竟然疼的睡着了。 醒来时是下午四点多钟,她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盯着墙上的挂钟道,“怎么都这点儿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都过了吃药的时间了!” 白奕西浓眉紧皱,猛地把她压在沙发上,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上,烫的她眼睛都疼骞。 “吃药?你这房里什么药都没有你要吃什么药?还是矢车菊花汁吗?有我在这里一天你就休想用那些药伤害自己!”愤怒的握住她瘦的不能再瘦的手腕,“你看看你这个样子,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了?你以为你这样让我哥看到他很开心是吗?你不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吗?为什么不为了他努力活下去,易小楼你就是个胆小鬼,是全世界最可怜的胆小鬼!” 他这一席话倒是提醒了她,身子渐渐蜷缩起来靠在沙发角落里双臂抱着膝盖将头埋下去,许久才闷声道,“可是我现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我随时都会发疯,我会伤害他的。在伤害他与我死之间,我永远选择后者。” 白奕西在她对面坐定,低眉喃喃的道,“你对我哥的心思要是有十分之一能分给我那就好了,跟我父亲一样,都只在乎他,根本不在乎我。” 易小楼只顾自己发抖了,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于是怔忪的抬头,“你说什么?” 他勾唇,给她一个惨淡的笑容,低声道,“什么也没说,你幻听了吧!” 她只得点点头,当她确实是幻听了。接着又想,这病毒还会引起人幻听吗?之前好像没听明哲说起过。 无奈的抿抿唇,看来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从沙发上爬起来穿好拖鞋颤颤巍巍的往厨房走,白奕西靠在沙发上转过身来眯眸看她,“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她回头,白他一眼,“我要不跑你今儿晚上就真的没什么吃了。” 他起身几步到她面前把她拉过来,按在沙发上,手搭着她的双肩,“行了,就你这身子,能把饭给我做熟吗!” 语毕转身往厨房而去,易小楼以为他能做出什么像样的晚餐来,没想到他做的那些菜还不如她。 见她一脸嫌弃的模样他仰着头,留给她一方线条优美的下巴,“怎么?嫌我做的不好啊!你不出去问问白家四少什么时候下过厨,再说就你厨房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蔫菜叶子,你想我给你做什么山珍海味呀!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说着自己先扒了一大口饭,易小楼只得无奈的笑,陪他一起吃他做的那些实在算不上是饭菜的饭菜。 这个晚上他赖着不走,她实在没办法了就从楼上给他丢下来一条棉被,指了指沙发的位置,“你这么身强体健年轻力胜的,就不要跟一个快死的人争大床了吧!” 白奕西瞅了瞅紧闭着的客房门和许许多多别的可以睡的房间,无奈的看着她,“你脑子榆木做的吧,我有地方睡!” 易小楼站在二楼笑着道,“我没钥匙!” 他不屑的撇撇嘴,“我好像进门时就跟你说了,这世界上还没有我打不开的门。” 悠闲的走到客房门口手随意往前一伸,快到易小楼根本没看到他是怎么做到的,门就开了。 前脚刚迈进去后脚又踏了出来,几步跑上楼去站在易小楼身侧,撞了撞她的肩膀,“我喜欢睡你的房间。” 她往后退一步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冷冷笑了几声,“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的房间?你根本没见过我房间什么样儿!” “那我也想睡。”他不依不饶。 她皱眉想了一会儿,点点头道,“那也行,我睡客房。”踩着并不快的步子,三阶两阶的从台阶上跳下来。 白奕西只得靠在栏杆上看着她的背影,脑中回放着她下楼时唇边带着微笑的脸庞。 她瘦了很多,瘦的叫人无法想象,可就是这么瘦的她,也美的叫人心痛。 翌日天晴,两人几乎同时起床,楼上的盥洗室他不用,偏要跑来和她挤在一起刷牙,还把牙膏抹的她满脸都是。 她嫌恶的躲着她,自己跑上楼去洗漱,下来时他已经冲好了牛奶切好了面包,实在不会煎蛋只得切了几片水果摆在盘子里当好看。 她也没梳头发,上前去趴在桌上三两口就把他准备的东西吃光了。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摇着头道,“你这是多久没吃东西了,饿成这样?昨天晚上我做了那么好的菜没见你多吃几口。” 易小楼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皱起眉头,“你不说我都不好意思打击你,你昨儿晚上做的那叫菜吗?那是给人吃的吗!大少爷不会做饭就直说,干嘛这样虐待我的胃,实在太不厚道了。” 白奕西气的头顶冒烟,却忍住没发作。 骄阳四起的上午,负责给千百度采矢车菊的男人走后她跑到花田里跳来跳去,白奕西远远看着这样轻松愉快的易小楼,她就像一只轻盈的蝶,仿佛他一不留神这只蝴蝶就会像梦一样,从他眼前消失。 他就那样一直看着她,唇边带着些浅浅的笑意,高大的身子倚着门口,黑黑的瞳仁里全部都是她。 一个纯净的女人,一个即使带着可怕的病毒,内心却仍旧留有一方净土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对他的哥哥来说,有着最致命的吸引力,而他没有说,他们是兄弟,能吸引白东风的自然也能够吸引他。 阳光下跑来跑去的她忽然回过头来双手拢在唇边笑着对她喊道,“白奕西,你神经病吧,盯着我看做什么!” 她的声音力道并不大,逆着风,到他耳边时已经极小极小了,他却是听到了,唇角很自然的就抿了起来。 学着她的样子,开心的把手放在唇边,对着她的方向大喊,“因为你好看啊!” 声音顺风飘到花丛里,飘到易小楼耳中,震得她耳膜颤了好一会儿,她愣愣的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浅了下来。 他耸耸肩,大步朝她而来,带着江面上略湿的微风走到她面前。 大手往她肩上一搭,黑眸中带着那种常被叫做担忧的情愫,“我回易州一趟,你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再不添东西恐怕撑不了几天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呆着,要是再敢吃这些矢车菊的花汁,我就把这些花全拔了。” 易小楼鼻尖一酸,泪水毫无预兆的就流了下来,她却低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泪,无所谓的笑笑,“不用给我弄什么东西,我活不了多久,你弄来了也是浪费,我吃不完用不完的。” 他的大掌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道捏上她的肩膀,恨不能把她捏碎,“你不准死,起码在我回来之前,你必须活着,如果你敢不听话,我就告诉白东风!” 她浑身一怔,漠然抬头眯眼看着阳光里的他,那幽深的双眸与白东风那么相似,就连眸中的情绪都那么像。 倒退了两步,她抠着手指,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无措,半晌才启唇求他,“别告诉白东风,就当我求你好吗?” 白奕西点头,揉揉她的长发,“我答应你不跟我哥说,你也要答应我,没到最后一秒,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嗯。”她凝重的点头,答应他的要求,目送他从阳光四溢的小岛上离开。 不让白东风知道,躲得越远越好,永远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病时那种可怕的样子,想留住自己在他心底的最后一丝美好,她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毅力,她以为自己能忍住想念。 可是,当岛上回复到只有她一个人的状态时,她才发现自己那么强烈的想着他,想的肝胆剧痛。 心中有一种难以忍耐的痒,全都幻化成他的样子,他的声音,他的笑脸,他的呼吸,甚至只是他一声低低的轻叹,从每一根血管游走到四肢百骸,痒的她想把那种想念给抓出来,却根本不知道抓哪里才好。 所以只能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肩膀,只能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听,只能当世界不存在自己也不存在。 只有这样才能打消想他的念头,只有这样才能坚持着挨过这样艰难的时光,阳光热烈,围绕着她,她却觉得自己正在朝一个无底洞拼命下坠,她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却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岛上有风,不大,却吹的每一个细胞都疼,她用手撑住地面起身,背对江面上耀眼的光亮,颤抖着往别墅里走。 * 千百度。 负责采矢车菊的男人送完花后见白东风靠在角落里出神,黑眸眯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这样的画面他是不想破坏的,那个男人静静坐着的模样就像中世纪油画一样高贵而耀目,他怕打破了这宁静的美好,试了几次都没有上前。 白东风回神时见他站在门口局促的模样便点头叫他上前来,他小跑着在白东风两步开外的地方停住脚步,垂眸道,“少爷,岛上的花这几天少了不少,我原本想着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没有跟你说。” 白东风剑眉一挑,“岛上有偷矢车菊的动物吗?” 男人摇头,“没有。” “有花虫吗?” 男人仍旧摇头,“没有。”他说完又加了一句,“不过前天我好像看到窗户开了一下,再回头看时窗户又是关着的了,可能是我眼花了,除了少爷没人能去那里。” 白东风黑眸眯起,忽而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推开男人大步跑出千百度,跳上车直往易州北出口收费站的方向而去。 车子停在渡口上了快艇之后,他心中狂烈的揪痛着,站在窗口吹着冷冽的寒风,吹着吹着就觉得眼睛酸的厉害,他抬手擦了擦,竟然是泪水。 是他太想念他的小楼了吧,以至于这些天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以至于看到街上穿着同色衣服的女孩子就会以为是她,以至于看到同样发型的女孩子也会以为是她,以至于看到穿着同款鞋子的女孩子走在大街上,也会以为是她。 每每他疯狂的追上前去叫她的名字时,走在前面的女孩子回头,他得到的都是一场撕心裂肺的失望。 他太想她了,怕她会死,怕她会永不再见他,怕她就此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这一生他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因为强悍的家世背景,因为美到无人可及的相貌,因为取之不尽的家财,想跟着他的女孩子那么多,可他唯独认定了一个易小楼,认定了她是他的一切,是他的所有。 可就在他认定这一切的时候,现实却那么残忍,她却那么决绝,转身就从他身边离开,连一个挽留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他心中的痛和焦灼越积累越多,多的几乎撑破胸膛跳脱而出,几乎将他顽强的生命都耗尽。 极目望着燕江岛的方向,他只祈祷着船能快点到,再快点,再快点。 等他终于到岛上时,阳光仍旧热烈,而温暖的别墅里大门敞开着,壁炉里的火烧的恣意。 带着无法克制的狂喜,他大步往前奔,最后却在要迈步进去的时候停了下来。 他很害怕,怕他的小楼不在里面,怕他巨大的欢欣之后又是巨大的绝望,怕他在就要得到的前一刻全部失去。 脚步沉重的仿佛被定在原地,她动也动不了,只有胸膛里那颗心脏,跳的那么剧烈,那么莫名的疼。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有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而来,带着他渴望已久的清香,他猛然转身,映入眼帘的是易小楼捧着一大束矢车菊微笑着走来的模样。 她似乎没看到他,径直往前走,直到撞到他怀里脚步才停了下来。 肩膀猛烈的一抖,闻到熟悉的味道易小楼的泪瞬间流了满脸,她怯怯的伸手拉住他的衣襟,不可置信的抬头,泪光盈盈。 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在想念了那么久痛哭了那么久之后忽然被他抱进怀里,她却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呢。 白东风也半晌无话,只是用力收紧手臂,将她的身子死死困在自己怀中。 许是她觉得气氛太过沉重,抬手擦擦眼泪,挤出一个比哭还不诚恳的笑容,无法抑制的颤抖着开口,尽量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凶恶,“你怎么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就不怕我兽性大发把你撕成两半儿吗!” 白东风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满目都是化不开的柔情,挑起唇心痛却佯装轻松,“我长的这么好看,是个人都不会忍心的。” 易小楼无语,只能无奈的摇头,可是眼泪却如何都忍不住,将整张脸都打湿,她埋头在他胸口,“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我怕到时候会忍不住杀了你。” 他的手慢慢抬了起来,在她苍白的唇上反复摩挲,每一丝力道似乎都能把她融化掉。 细细的看了她许久,最后调笑着道,“我倒是怕你见色起意,兽性大发强-暴了我。” 她不与他耍贫,想起自己随时都可能被病毒操控失去心智,心中一记一记的闷痛便更加清晰起来。 大声哭喊着,她用力将他往江边的游艇上推,“你走!谁叫你来找我的,你回去!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安静的等死,不要再来打扰我,滚啊!” ------------ 167.誓言永不改变 她声音凄厉,推他的动作也那么大,他却不曾主动后退半分,只是猛地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仿佛自己抱着的是这世间最好的宝贝。舒残颚疈 他抱的那么紧,紧的她都无法把空气吸到肺里去,最后只能妥协,无力的靠在他胸口听他沉而缓的心跳。 两人半晌无话她才发现他流泪了,他的泪水在下落的瞬间被她的脸挡住,那些眼泪就像她自己的泪一样,沿着她的脸庞往下滑动,而此时此刻她的心情也像是自己在撕心裂肺的哭似的。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内心痛苦与狂喜交加的感觉,慢慢抬起手去摸他的脸,摸到的只有满手冰凉。 她怯怯的收回手,轻轻揽住他的腰,“白东风你怎么哭了?灏” 或许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所以她在脑子里想了许久只问出了这么一句。 面前高大的男人转身拉着她往别墅里走,背影挺拔而倔强,“谁说我哭了,你有证据吗!” 好吧……原来堂堂白家三少也会耍赖骞。 她索性不与他争执,按照他的要求在沙发上坐定,见桌上的牛奶杯有被矢车菊花汁染上的颜色,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眼中的柔情被冷漠和狂怒代替。 回身逼视着她,“易小楼你真的想让我跟你一起死是吗?好,如果你那么想死那我们就住在这里,等把岛上的花都吃光了,我们一起死!” 他声音很高,看得出来是前所未有的生气。 她小脸儿一皱,只能嘟嘟囔囔了半天也没嘟囔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 他见她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不说话,心中又是一痛。 如果不是病毒太过厉害,如果不是她真的坚持不下来,如果不是她想让所有人都得到解脱,她怎么会自己去服毒呢。 他的小楼向来就是那么善良,会为所有人想却惟独忘了自己,以至于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一样,要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岛上独自面对死亡。 如果这一切都要找个人来负责任,那那个人应该是他,如果不是他,小楼就不会变成今日的模样,如果不是他,或许小楼现在生活的很好,她会有意中人,会有幸福的生活,凭着如今易家在易州的地位,她会生活的很好。 都是因为他,是他把她带到了这种万劫不复的境地,是他给了她那么多那么多的伤痛,是他让她伤痕累累。 伸出手把她拉进怀里,大手抚摸着她的长发,他把声音压低了,尽量让自己温柔起来,“小楼,我不是怪你,只是你这样对自己太残忍了,如果你想死,就叫上我,我们一起。如果你愿意为我活下来,我们也一起面对,对于你,我永远都不会再放手了,我要我们在一起!” 她还在颤抖,却因为他的最后一句话猛地一怔,他要他们永远在一起,是啊,在她心底,曾经也有过那样美好的憧憬呢,只是她怎么都忘了呢。 抿抿唇,忍住眼泪,她靠在他胸前,闻着独属于他的味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发狂时丑陋的样子。” 她竟然把浣洗室的镜子都打碎了,竟然还捏着碎片要割云佳的脖子,竟然在他进来劝阻她时把他割的满身是伤,最后还用玻璃碴子扎进他手臂上。 他那么伤痕如今还在,看着那么触目惊心,而当她清醒之后那些疯狂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她是那么的懊悔,那么的痛苦。 她不想让他看见她这个样子,她想自己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大学校园里那个单纯善良不惹是生非的乖孩子,她不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受那样的伤害。 虽然她是个女人,虽然正常情况下她的力道并不及他大,可是在发病的时候,就是三五个男人也根本制不住她。 这样的她,怎么可以让白东风来陪着自己呢,这样一个随时会发狂的她,这样一个凶悍的她,这样一个早就该像那些疯子一样被送到疯人院的她,怎么可能配得上如此完美的白东风呢。 每当发病的时候,当那些奇怪的病毒因子侵袭他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时候,当那种撕心裂肺的重组之感充斥她的血管的时候,她多想拉住他的手告诉她自己的痛苦,可是她不能,她怕自己再伤害他。 这病毒,比一般的毒品都要厉害数十倍,她无法忍受的时候如果伤害了他,她会内疚会痛苦一辈子。 他心痛的抱住她,吻她的唇,“傻瓜,不丑你不丑,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最美的。与病毒对抗的过程这么痛苦,如果你不让我参与,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我已经错过了很多你最无助的时光,不能再错过现在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守着你,直到你康复为止。” 她点头,泪水终于湿了眼眶。 午饭是他为她做的,就她厨房里剩下的那些蔫菜叶子他照样做的无比美味,比如这点,他就比白奕西强。 易小楼吃着吃着就笑了,他奇怪的看着她,“笑什么?” 她抿抿唇,忙低眉道,“你做的饭好吃。” 白东风勾唇,“这是什么理由,我做的饭一直都很好吃,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她瞥他一眼,“白东风,你不自恋能死是吗!” 这下换他笑了,无比优雅的细嚼慢咽着道,“通常,像我这种年轻貌美家财万贯的男人,不自恋的都不正常。再者来说,我这叫自信。”连这种话他都说的一本正经的。 呃,易小楼汗了一把,好吧,她承认他年轻貌美……可是……这个词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吗?家财万贯倒是事实,在易州还没谁家能跟白家比肩,他确实有自恋的资本。 他拿筷子敲敲她的碗叫她回神,浅笑着道,“快点吃饭,别想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事儿。” 她心虚的一下,她哪有在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儿,她只是在想白奕西做的那顿无比难吃的饭菜而已。 他正吃着却忽然眯了眼,往客厅右后方的客房望着道,“来客人了?” 她连忙点头又迅速摇头,往自己口中塞了一大口米饭,低眉道,“没有,没有,我不想睡楼上,所以搬楼下睡了,你看那都是我的东西嘛。” 白东风眉尖一挑,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睡衣嘛,确实是她的没错,可是他方才分明去过楼上,楼上的被子也还没叠呢,难不成她一个人还能睡两个房间。 饭刚吃完,餐桌也刚收拾完毕,大门就开了。 白奕西抱着一个大箱子进来,看来箱子还不轻,彼时白东风正靠在沙发上看杂志,迎着耀目的阳光他眯起眼抬头看着阳光里站着的跟自己那么相似的男人。 “白四少仿佛来错地方了!” 他浅浅的笑着,笑容里却有锐利的锋芒。 白奕西也不闪躲,把箱子放在桌上,“你把自己的女人藏在这里怎么就用那么蔫菜叶子养着,也不怕人家吃出毛病来。” 白东风放下杂志拉着易小楼往外走,边走边对身后的白奕西道,“一则,我用什么养我的女人用不着你操心,二则,这个地方是我用自己的钱买的,不是白家的公共财产,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进来,我可以控告你私闯民宅。”他站在门口,一转身对白奕西做了个请的手势,“所以,现在,请白四少从这儿离开!” 白奕西眯眼与他对望,忽然发现哥哥眼睛里出现一抹他看不懂的光芒,那不是对峙,更不是威胁,但也与往日里时时处处的忍让和包容完全不同了。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在心里暗暗猜度白东风的转变,最后抱起桌上的箱子,冷哼一声面对着阳光大步往江面上停着的游艇走去。 易小楼站在白东风身侧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我跟白奕西之间,没什么,我们真的……” 他抬手封住了她的唇,纤长的指与她柔软的嘴唇想贴,忽然就想狠狠的亲她,自然他也那么做了。 亲过之后抬眉道,“不用对我解释,我相信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是我太笨,竟然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竟然这么多天都没来这里看你,是我不好。” 她摇摇头,拉着他的手,眸中的委屈渐渐被欣慰遮住。 他长叹了一声,抱起她把她放在沙发上,笑着叮嘱她,“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收拾东西,我们这就离开这里。” 她瑟缩着往沙发上靠,排山倒海的恐惧感袭来,双臂抱着腿一动也不动,怯生生的抬眸看他,“我不想回去,我想待在这里!” 他简单收拾完她的东西之后上前来捏捏她的脸颊,“那怎么行,这边医疗条件毕竟不比白氏,易州的事情这么多我也不可能叫明哲二十四小时看护着你,我们还是回去治疗比较好。你放心,我们回去之后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她眼中噙满了泪,思想挣扎许久之后终于艰难的点头,“那你陪着我不耽误你工作吗?” 他笑了,抱起她往游艇上走,“傻姑娘,我会把工作都挪到你的病房来,更何况白氏医务部就在办公大厦旁边,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我也应付得来。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配合明哲把病给治好,然后我们就结婚,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结婚?她窝在他怀里大气都不喘,认真听着他的心跳声,当结婚这两个字又一次凭空撞进她脑海里,她幸福的都快被脑海中的喜悦融化掉。 抓紧他的衣襟,她垂下眸万分不自信的问他,“你真的还要娶我吗?这样的我?一个可能会变成野兽的女人?” 他还是笑,笑的温柔四溢,在她叽叽喳喳的唇上一啄,宠溺的道,“放心吧我的小楼,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娶你的,这句誓言和我的爱永远都不会变。” “嗯。”她点头窝在他怀里,任由江面上的和风吹红了脸。 游艇里里的唱片机上重复放着一首歌,白东风始终没说话,认真的听着。 易小楼望着遥远的江面,阳光下的波光粼粼让人觉得暖到了骨子里,她趴在他胸口模模糊糊听到几句歌词。 带我远走高飞/不去理会/这一个蜚短流长的世界布满虚伪/是你让我选择长醉/繁星守候月不能睡/只因为爱上了夜的黑 带我远走高飞/一起去追/有一个叫作幸福的世界没有泪水/我已经感觉到疲累/只想在你怀抱入睡/不在乎别人眼中是非 眼泪和歌声互相渗透着,被她埋在心底,埋在最深最甜的梦境里,她靠在他温暖依旧的怀抱里紧闭着眼睛。 曾经这就是她的梦想,跟心爱的他在一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问,靠在他肩膀上酣睡着。因为她知道,他总会给她最好的保护。 快要上岸时她醒了,听到唱机上还在反复的放着那首歌。 爱你错了吗/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多惩罚/他们说的话/像针往心里扎/我心中的怕/不知该怎么做才可以放下/只不过想好好的爱一次啊 她忽然想起这首歌的名字叫远走高飞,白东风似乎很喜欢听,他刚从德国回来那几天,别墅里时不时总会放这首歌。 而白东风会听着这首歌出神,有时候一听就是一个小时,目光迷离的望着外面的香树林,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今他还是那个模样,静静望着江面上荡漾的水波,一语不发,眉头轻轻皱着,似乎藏着无尽的心事。 她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在想什么呢?我们要上岸了。” 他回过神来,似乎一惊,继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起身往下走,“没什么,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听话,不准再到处乱跑了。” 易小楼抱着她的脖子不住的点头,闭着眼睛道,“知道啦知道啦,等我好了我们就结婚,你已经说了好几万遍啦!” 他笑着捏她的鼻子,“臭丫头,竟敢嫌我啰嗦!” 她摇头,“哪里哪里,我可不敢嫌你啰嗦。”说着满足的靠在他胸口听他沉稳的心跳声。 有时候有些话就算他真的说了一万遍她也不嫌腻,当一个男人肯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你,一遍又一遍为了你好而对你做各种要求,那说明他是真的爱你,心里时时刻刻都记挂着你。 她甚至很享受白东风紧张她的样子,他漂亮的眉头皱起来,那张魅力四射的脸便更加深邃起来,更加让人迷恋的无法自拔。 司机早按照他的吩咐在渡口等他,两人上车之后几乎是飞一般的往白氏医务部赶,赶到时明哲也早把花园后面的小别墅整理出来叫他们住进去。 易小楼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心里虽然欣喜却也有些害怕,明哲准备的这么面面俱到,就说明她这病不好治,恐怕得需要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恐怕白东风都得陪着她,这样漫长的时间里,她发病时可能对他造成的伤害是无法估量的。 白东风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将她眸中的担忧尽收眼底,微笑着安慰她,“不用害怕,不用很久的,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回家去。” 她只得僵硬的笑笑,虽然点了头,胸中还是千头万绪无法平静下来。 舅舅舅妈和小天姐得知白东风找到她之后又跑来这边抱着她哭了一回,她又一次悲哀的发现她的生死竟然牵动着那么多人的心。 当晚,月色皎洁,她靠在床头静静听着明哲叫他听的那些音乐,而白东风则被明哲叫了出去。 人声静寂的花园里,白东风回过头来,“找我有事吗?” 明哲锁眉,语气沉重,“我想跟你说一下小楼的情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东风黑眸一眯,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起来,如果是好消息,明哲肯定会在病房里说,而不是单独叫他出来。既然叫他出来,肯定是小楼体内的病毒扩散了,或者是别的更不好的情况。 他长叹一声,“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你说!”话虽如此,可拳头却不自觉的握紧了。 ------------ 168.求你让我死,让我死吧 他长叹一声,“事情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你说!”话虽如此,可拳头却不自觉的握紧了。舒残颚疈 明哲始终锁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背过身去对着路灯昏黄的光线,“给小楼做的全身检查显示,她体内的病毒正在迅速扩散,这三天之内她必然会发病,如果半个月之内还得不到有效的治疗,那你只有两个选择,任由她发生异变,或者给她一针安乐。” 白东风闻言后退一步,高大的身形忽然有些不稳。 异变,安乐,这些残忍的词汇是她连想都不敢想象的,而今竟然被用在易小楼身上。 “不,不可能明哲,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一定能救活小楼,就算你不帮我,也不能辱没了明家的名声。”他拳头紧握着,开始语无伦次灏。 明哲回转过身来握住他的肩膀,叹了一声道,“现在不是辱没明家声名的问题,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我救不了她,只能努力控制病情。其实这些天就小楼的病情我已经跟本市的专家组商议过,甚至连我伯父的私人药厂都问过了,是真的没有奏效的方法。家延,如果你要救活小楼,还要另想办法。” 另想办法?本市专家组最年轻的组员有明哲、素有圣手神医之称的雷恩,文化部长顾北辰的家庭医生章子迟,此三人曾经在无数次国际合作会上大显身手,如今小楼的病连他们都不能治,他还能想什么办法? 一双漆黑的眼重新眯起来,他低眉道,“我知道了。韶” 因为这一声,明哲惊诧的抬头看白东风,发现他眸中有亮闪闪的泪花,转身离去的时候脚步亦明显沉重了不少,人到绝望时,就是这个模样。他从来不知道这世间竟有事情可以叫白东风绝望,更没见过他如此无助如此孤独的背影。 一直到他穿过花园往医务部后面的小别墅走去他才收回了脚步,要往回走时见陆云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面前,眼中也是一片大雾弥漫。 他最看不得她这种模样,每每她这幅样子他总会心痛起来,因为不会有人知道,向来强悍的陆云佳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伤口要注意涂修复药,心情放开朗一些,小楼的事情我会再想办法,你别太担心了。” 云佳挥手在他胸膛上重重打了几拳,最后眼泪终于大颗大颗落了下来,“不是跟我哥说无能为力了吗?为什么还要骗我说想办法,你这个骗子!混蛋!” 因为她的泪,他的心便更痛起来,握住她纤白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暖着,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你跟小楼是最好的姐妹,但是生死有命,很多事情都不能太强求了。现在我们只能努力做好我们的,剩下的就看小楼的毅力和天意了,如果天意如此,纵使我们怎样挣扎反抗也是无用的。” * 医务部后面的小别墅里,白东风回来时易小楼正在煮茶,熟悉的香气扑鼻而来,他上前去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馨香柔软的颈窝里,不舍得离开。 她回身笑着在他唇上一吻,“你抱得太紧了。” 他也笑,加深了这个吻,直吻到她两家酡红喘息连连才放开,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紧,还想抱得更紧些,怕你逃跑了。” 她把煮好的茶先给他倒了一杯,纤纤五指捏着杯子递给他,他接过来,放在鼻端轻嗅,闭上眼享受的道,“很香,完全得了我的真传,典型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妈说的一点儿没错,你煮的茶好,比我煮的还要好些。” 她低眉给自己倒上,牵着他在沙发上坐定,打开唱机放着舒缓的轻音乐,“那是你妈妈夸奖我,我始终觉得你煮的茶好。” 还记得他初次教她煮茶的时候,他只是出去了一趟,她没清理茶叶末子,煮出的碧色茶水从壶口的缝隙中涌出来,吓得她僵在原地上前也不是退后也不是。 那时候从来不知道煮茶有那么多讲究。 他有一手好茶艺,她听说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更别提洗衣做饭煮茶这种事情,所以一直对他穷小子的身份深信不疑。 他技术好,她乐得可以有免费的茶艺学,就央求他手把手的教她,那时年纪尚轻、血气方刚,自然喜欢与她靠近,还每每在教她煮茶的时候抱她入怀,不顾已经煮沸的茶水,把她压在床上就又是一场激烈的缠绵。 那时候的他爱极了他教她时她认真的模样,也爱极了她煮过茶之后满身的茶香。 只是今时今日,她身体不好还这般体贴他,他只觉得胸口闷闷的泛着酸,怎么着都不舒服。 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来,喝了几口杯子里的香茶,接过她手里的茶杯都放在茶几上,他将她抱的越发的紧。 “小楼,你想要给我煮茶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先养好自己的身体要紧,好吗?” 她握着他的手从他怀里挪动了一下身子,坐直身体与他对视,发现他黑如瞿石的双眸此刻赫然暗淡,那双漂亮的眉也始终轻轻皱着,藏下了不少情绪。 其实不用他说她也猜得到,那么厉害的病毒,那么多人都没有得到解救,凭什么她就能比别人好运。 所谓的对康复抱着希望,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这件事她早就想的很开,也清清楚楚的知道。 死亡并不可怕,异变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还有很多事情想要为他做,可是在她有限的生命中,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完了。 她害怕自己死了以后,从前都是由她做的那些事自有别的女人替她做,在她活着的此刻,她就已经开始嫉妒那些将来会接替她位置的女人,她怕自己连死都会是个怨鬼,所以还是趁现在活着的时候多做一些。 “现在不做,以后就没机会了。”她低眉浅笑,语气里竟然没有半丝哀伤,像是等待一场命运,带她走向必然的死亡。 他的手却忽然握紧了,握的她骨头咯咯响,痛感传来,她微微皱起眉,低头去吻他的唇,安慰他。 他亦衔住她的唇,将她压在沙发上,用尽所有的力气亲吻她,恨不能将她吞吃入腹。 “我的一生都是你的,你有的是机会,现在不让你做就不准做。”他满眼染上血一样的红,用力扯她身上的衣服,直扯的外衣散开,露出一抹白嫩的乳-房。 埋首用力咬了一口,终究是在她的颤抖之下停了下来。 易小楼双手环着他的颈,见他的动作停了下来主动除去身上的衣服,挺身迎上他的唇,将自己纤瘦的身体毫无遮掩的交给他。 他皱眉,长臂一伸捞过掉落在地的绒毯裹在她身上,“别这样,我们还有一辈子。” 说这话时他漆黑的眼睛里明显有什么东西一瞬间就碎了,悄无声息的坠落,落在她脸上,热热的,涩涩的。 她抬手摸到那灼热的液体,正是他隐忍的泪,放在唇边一舔,她抱着他宽阔的肩膀将他的脸按在自己怀里,“不要哭,不要为我流眼泪,家延你不要这样。” 曾经央求他为自己流泪,而今终于知道眼泪的重量,便再也舍不得他为自己流泪了。 这眼泪就像大石一样,准确无误的击中了她的心脏,那么沉,那么痛,痛的她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的怀抱将她抱的愈发紧,她仍旧不死心,扯去身上他为她披的绒毯,抬手就要脱他的衣服。 他往后退了退,夺过她的纤手,“我只想抱着你,抱着就行了。” 这种时候,他确实没心思想其它的事情,也没有心情去付诸行动。如果是以往,这么久的思念和煎熬之后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要她,而今他不想,他只想抱着她,能感受到她的体温就已经足够,还有什么别的好奢望的呢。 她不依,抱着他的颈撑起身子,唇找到他的唇,缠绵而火辣的吻侵袭而上,“家延,求你……” 她流泪了,眼泪将整张脸都打湿,她不想她的生命里留有遗憾,既然无法逃脱,那就死在他怀里。 白东风摇头,抱着她上楼,将她放在大床之上盖好被子,自己则躺在锦被之上,在她身侧用手肘支着额头,静静的在暗夜里与她对视。 “明哲说过,如果这种时候要你只会让病毒扩散的更快,我想争取更多的时间把你留在我身边,而不仅仅是满足身体上的***。我想让你陪我一辈子,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满足我,不只是现在,小楼你能明白吗!” 他亲吻她的额头,长叹一声搂住她娇弱的身子,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黑发,那头发丝丝缕缕的缠绕在手指上,他多希望是一生一世。 易小楼点点头,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开始等待一个未知的黎明。 而这个夜晚白东风却彻底失眠了,从来没有这么忐忑过,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这么无助过,自己最爱的女人就在怀里,却有一种她随时都会魂飞天外的感觉。 他就那样透过黑暗静静注视着她的脸颊,一直注视到晨光熹微,她醒来,眯着眼看他,见他两眼红红,显然是熬了一夜。 心疼的捧起他日渐消瘦却魅力不减的脸,“家延,答应我一件事。”这一夜,她也想了许多问题,想着想着觉得累了才睡着,醒来时看到他的模样,心里真的很痛,好像有人拿刀一下一下的捅着似的。 他摇头,疲惫却强打精神开口,“不答应,除非你告诉我是什么事。” 她往他怀里缩了缩,“如果病毒继续扩散,又找不到什么好的医治方法,就按照明哲的建议,给我一针安乐吧。” 她说的轻轻淡淡的,仿佛讨论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白东风痛苦的眉心拧起,原来昨晚明哲说的那些话她都听到了,难怪他回去抱她时觉得她身上是冷的,原来她就在他前面,在他进门之前刚从外面偷偷跑回去,夜晚空气冷,她身上自然就是凉的。 她那一刻就知道了,怪不得会有那么怪异的举动,怪不得缠着他一定让他要她,怪不得说那些奇怪的话。 她什么都知道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什么都知道还能这样释然的笑着,什么都知道还残忍的让他选择给她一针安乐。 她怎么可以这样安于天命这样无动于衷呢? 白东风冷哼,眯眸将她娇小的身子笼罩在自己利剑一般的目光中,“易小楼,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休想死,就算你变成野兽我也要把你驯服、留在身边,你别想比我先死。” 她泪流满面,握着他的手暗暗用力,将疼痛都压在心底最深的角落里,无奈的开口,“你又何必这么强硬呢?我们根本斗不过命运,家延,这就是我的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了,再也没有机会。” * 唐逸和易妘锦得到消息赶到易州时易小楼正在小别墅的庭院里晒太阳,浑身懒洋洋的,血管里好像还有些酥麻,痒痒的,想抓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抓哪里。 见唐逸和易妘锦来她准备起身,要站起来时却跌坐在躺椅上,鼻端流了些血,红的刺目。 唐逸心疼的拿手帕给她擦掉,他身后跟着的叶青青也哭着扑到小楼怀里,眼泪湿了她胸前的一片衣襟。 易妘锦也忍不住双唇颤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二十多年前易妙锦的死她已经心痛万分,她真的无法想象小楼如果再出点什么事易家将会变成何种模样。 白东风从前厅端着粥走来时她猛地几步上前去,挥手打落了他手中的碗,“白东风,你就是这样照顾小楼的吗?我们易家欠你们白家的也该还清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到底要把小楼折磨到什么程度才肯罢手!” 他不生气,淡然的躬身将落在草地上的碗捡起来,抬眉对易妘锦道,“我不知道您所说的易家欠我们白家的是指什么,我唯一能告诉您的是,小楼不仅仅是您疼在心头的宝贝,她也是我的唯一。如果想小楼好就收起自己的情绪,心平气和的跟她聊聊天,不要再做任何刺激她的事情。” 易妘锦眯眼正对阳光望着这个生来有王者之气的男人,他虽年轻,却气势逼人,简简单单几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凭添了几丝骇人的意味。 她没再说话,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花园入口处。回身时见易小楼的目光始终聚拢在被她打翻的那碗什锦粥上面,眼神变的有些奇怪。 白东风盛好第二碗粥往这边走时易小楼正在跟易妘锦、叶青青和唐逸聊天,抬眉看到他手中端着的粥时猛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光着脚就跳下地,目光木然的往他身边走。 这一次血管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充斥,比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时更加强烈,所有的血液一瞬间齐齐往胸口涌来,压得她想吐却吐不出,极力克制的疯狂瞬间从脚底升腾而起,直直顶到头皮上。 她拳头握的咔咔响,迈着大步往白东风而去,双眸开始渐渐变的冷漠、泛红。 白东风与她对视,以为她饿坏了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跑上来,等她跑到他身边时他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身体剧烈的颤抖,扬手就打翻了他端着的小碗,小碗落地她蹲下身去抓住,对着地上的卵石狠狠的敲击。 白东风要拦她,她一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倒在地,他后腰被撞在花盆上,疼的一时没站起身。 她便眼神中带着戒备和恐惧,拿着手中的碗和敲好的碎片挪了块地方,继续对着卵石地狠狠地机械地敲击着,目光发直,表情僵硬。 等到整个碗都敲碎了她开始把碎片往嘴里舔,双唇一抿就出了血,血液沿着嘴角不停往外流,那模样要多诡异有多诡异,要多血腥有都血腥。 可她却停不下来,仿佛只有被那些碎片割到流血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唐逸、叶青青、易妘锦都不可置信的呆愣在原地。 白东风撑住被撞的生疼的后腰跑上前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俯首去吻她的唇,硬是用舌头把碎片给卷了出来。 两人口中被割的伤口都不停往外流血,明哲赶到时跑上前来见地上带血的碎片当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怒视着白东风道,“为什么不绑住她,为什么不用手撬开她的嘴巴去拿碎片,为什么要把自己割伤!你不知道疼是吗?” 白东风将易小楼抱得很紧,承接下她无助的颤抖,淡然擦去嘴边的血对明哲道,“她已经很痛苦了,我不想让她更痛。” 他无法代替她承受那些痛苦,可她痛的时候他希望自己也同样痛着,她受伤了,他也要陪她伤。 明哲生气的把地上的碎片一脚踢得老远,“疯了,全都疯了!”猛地喘了口气回视白东风,“易小楼疯了你也疯了是吗!她体内的病毒没法控制你也跟着她一起疯是吗!” 因为看到白东风口中不停有血往外流,易小楼这才恢复了一些神智,僵硬的抬起手去摸他的脸,舌头也僵直的卷不起来,断断续续的问他,“疼……疼……吗?” 他摇着头笑,低头吻住她,“不疼,一点儿都不疼!”血液相溶之处,腥甜四翼。 明哲猛地把他拉开,“你有伤口,不要跟小楼这样接触,会感染的!” 他不管不顾,仍旧死死的抱住她,一副全世界都不能分开他们的神情,“感染就感染吧,让我和她一起痛苦。” 她拼命的摇头,拉紧他的衣袖哭的满脸是泪,“求你,求你让我死,让我死吧。” 明哲身后的小护士手里拿着一个小托盘,托盘里的注射器里面装着的就是能让她安然死去的药,她很清楚。 只要白东风一个点头,明哲就会把那些液体推到她静脉里去,到时候她再也不用嘶吼,不用挣扎,只需要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等着美美的睡过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野兽一般的乱撕乱打。 “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好了,小楼我求你!”白东风抱着她颤抖的身子咬着牙摇头。 因他这句话,她眸中中最后一丝明亮彻底散去,大叫一声用力将他推的老远。 双手紧紧抓住地面,光洁的额头不停往地上凸起的卵石上狠狠的撞,口中呢喃着一些旁人根本听不清的话语。 浑身肌肉都在剧烈抽筋,她紧皱着眉头捂住几乎要从胸腔跳脱而出的心脏,死死抓住衣领的位置,将自己颈上抓了好几条血口子。 眸中的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她痛苦的缩成一团对着卵石继续狠狠的撞着,额头上都撞出了血。 ------------ 169.我们一起死 她痛苦的缩成一团对着卵石继续狠狠的撞着,额头上都撞出了血。舒残颚疈 唐逸冲上前来一把抓住她,将她死死困在怀里,她手脚倒是利索,碎片狠狠往他肩上刺去,他肩头登时血红一片,将洁白的西装都染的刺目不已。 唐逸吃痛的瞬间白东风飞身上前来抱着她,任凭她如何撕打也不放手。 她胡乱哭喊着在他怀里使劲折腾,并不长的指甲抓的他身上新伤摞旧伤,很是狼狈,他却仍旧把她抱得紧紧的。 她呜咽一声,发出奇怪的呜呜声,埋头狠狠咬在他手臂上,他臂弯处上次被她刺伤的部位便开始渗血,齿痕越来越深,鲜红的皮肉往外翻开,看上去十分恐怖宕。 她却咬红了眼睛,哪里还顾得上他的疼痛,牙齿紧紧扣在一起,死命的用力。 白东风痛的额头上起了薄汗,抱紧她愈发冰冷的身子,脸色开始泛白,“咬吧,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一点就咬吧,至少不会伤了你自己!” 易小楼懵懂的抬了一下眼睛,与他轻轻对视,她口中一松劲他手臂上的鲜血就流了下来,源源不断的流到她嘴唇上,她伸出粉红的小舌舔掉唇角那些血,尝到血腥味时目光嗖然变的兴奋,抱住他的手臂去舔那些不停往外流的血液延。 而白东风手臂上被她咬住的那块肉与骨头粘连着,已经血肉模糊,唐逸被如此疯狂的易小楼吓到了,忙回头看着明哲,“快给她打针啊,给她打针。” 他说的自然是镇定剂,明哲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小护士托盘里端着的一剂安乐,半天都没反应。 唐逸急了,抓过托盘上的医用手套套好,眯眸看着脸色惨白的护士,“镇定剂呢?哪个是镇定剂!” 护士讪讪的抬手指了指其中一支注射器,唐逸拿过注射器将里面的空气挤压掉,一步步往易小楼走。 在她正兴奋的吮-吸白东风伤口上那些血液时,他稳稳一针落在她肩头,用力将药水推了进去。 不一会儿易小楼瘫软的倒在白东风怀里,睁着眼睛不能再动弹。 明哲见情况被控制住,长舒一口气,心脏还是禁不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跟着白家混的哪个没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场面,可是就算是最让人胆战心惊的枪战也不及易小楼此刻的疯狂叫他胆寒。 如果唐逸方才再晚一些些,恐怕白东风的手臂上的伤口会被她生生撕开,他见过不少因为各种原因而疯狂的人,拿刀砍人的也不稀奇,可是这样的疯狂换成了易小楼,默默承受的对象换成白东风,他一时真的难以接受。 易妘锦也被吓到了,扶住躺椅才站稳一些,上前拉住唐逸的手检查他肩膀上的伤口,见他只是皮外伤便松了口气,脸色煞白,“小楼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逸,你一定要救她,答应妈妈,一定要救救她。” 唐逸把浑身颤抖几近崩溃的易妘锦抱在怀里,心疼的抚着她的背,“妈你放心。” 叶青青则是在受伤的白东风身边,扶着被注射了镇定剂的易小楼。 * 明哲给白东风处理好伤口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他有几处血管被易小楼咬断,缝了许多针,之前的旧伤被撕裂的也重新缝了针,唐逸肩上也缝了三针,客厅里坐着的几乎个个都是伤员。 易妘锦还在为小楼竟然会变得这么疯狂而耿耿于怀,眼泪湿了叶青青的衣襟,叶青青也红着眼睛,眼泪就没断过。 云佳来时见叶青青也在,猛地扑进她怀里,两姐妹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易小楼还没清醒过来,躺在床上熟睡的模样格外安详,就像此刻正落在她脸上的阳光那样,温暖,恬静。 她紧闭着双眼,睫毛在眼睑下打下淡淡的暗影,脸色有些苍白,身上的血迹早被清理掉,惨白的手上插着针管,安静的就像不存在一样。 白东风始终靠在床头,时不时用湿毛巾给她擦一下受伤的嘴唇,以免伤口干裂,会让她更痛。 明哲接了个电话,是文化部长顾北辰家的私人医生章子迟打来的,对方说话时他神情复杂,时而欣喜,时而皱眉。 挂掉电话之后他靠在沙发上正对着白东风的方向,“北辰那边说或许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个救小楼的线索!” 白东风握着易小楼的手猛然收紧,瞬间回过头来眯眸看着他,“什么线索?” 明哲低眉,“复州前任赌王的女儿叶海棠是这方面的高手。可是前些年复州叶家遭逢巨变,根本没有人知道叶海棠去了哪里。” 唐逸听到叶海棠的名字皱紧了眉,转身面向叶青青,“复州叶家跟你们家不是远亲吗?这个叫叶海棠的你知不知道?” 叶青青摇摇头,“只听说两家是有些关系,但估摸着也是许多辈之前的关系了。我们叶家在易州虽说是首屈一指的富户,但跟复州叶家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在叶家的百年大事记里面,我们来往并不密切。” 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恐怕她们现在登门认亲那边也没人认识她们。 易妘锦长叹一声,泪眼朦胧,“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我的小楼怎么会这么命苦呢,和你妈妈一样的苦命。” 始终不发一语的白东风将易小楼的手轻轻放在被子里,转身从床边往沙发旁走,“叶海棠我知道。” 他此话一出,众人登时呆住了。 * 叶海棠,如果他记得没错,当日在乔治亚州的迷踪林里,楚云深救下的那个女人就叫叶海棠。 当时他抱着小楼,楚云深抱着他的海棠在一片黑暗里从迷踪林匆匆撤离,他临行时不经意的看了那女人一眼,见她双目之间有着一股冷清的孤傲和浅浅笑意。 可最近他也听说,楚云深把叶海棠救回去之后就一直守着她,一步也不让她从自己视线里离开。 这种情况之下,他怎么可能让叶海棠千里迢迢从复州来易州给小楼治病,就算那个叶海棠大发慈悲同意了,楚云深也未见得会同意。 楚云深是什么人,拥有神秘赌术的复州楚家,跟复州叶家齐名的赌术世家,向来自傲从不与人为伍,这样的一个男人,他怎么可能能从他手里把叶海棠给借过来。且不说他那日救下叶海棠时眸中隐隐的心疼和愤怒,就算是个别的女人,他也未必就肯借过来给他。 他将此事与众人说明之后,叶青青猛地从沙发上起身,“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复州赌王世家跟我哥哥似乎有些联系,我回去问问我哥,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叶承颢赶来白氏医务部时正是夕阳西下时,白东风、唐逸、易妘锦、明哲、陆云佳都在病房里。 他进病房时见陆云佳也在,明眸略微一暗。 叶青青焦急的拉着他进门,“哥你快点儿,你再慢我小楼姐就没命了。” 他轻轻勾唇,径直走进来,往白东风而去。 此时的白东风正在给易小楼按摩手臂,她今天的营养水已经输完了,只是身体有些水肿,手臂也时时抽-搐,人还没醒过来。 叶承颢静静望着安安静静的给易小楼按摩的男人,他无法想象那样高傲如神的白东风也会这样在意一个女人。 看来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他看上的女人竟然可以叫堂堂白三少如此失魂落魄。 勾唇自嘲的笑笑,他上前简单干脆的道,“白东风,我跟楚云深确实认识,海棠也确实是我的远亲,叫我救小楼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白东风静静转过身来,见小楼的病终于有转圜的余地心中畅快了不少,眉眼弯弯对着叶承颢一个躬身礼,“只要能救活小楼,别说一个条件,十个八个条件我也答应!” 叶承颢眯眸,浅笑着眯起黑如点漆的双眼看着他,“你别答应的太早。你知道我让你答应的事是什么吗?” 他抿唇,疲惫的脸上带着份心事落地的释然,也带着些对叶承颢即将提出的条件的疑惑,“你说!” 叶承颢仍旧在笑,可周身的空气却冷了几分,“我要你放弃和易小楼结婚的念头,把她让给我!” 叶青青闻言上前猛推了一把叶承颢,“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趁人之危!”她那双漂亮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完全不相信自己那么敬爱的哥哥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原本对叶承颢印象很好的唐逸也皱了眉,易妘锦生气的睁大眼睛,上前拉过叶青青的手把她推到唐逸身边,抬头看着身材挺拔的叶承颢,“这就是你们这些年轻人惯用的手段吗?现在小楼在生死关头,如果你真的爱她,怎么能这样做!” 一直静静站在明哲身后的陆云佳听闻叶承颢此言,眸中聚集起一圈一圈的水汽,终于忍不住推开面前的明哲,大步往别墅外跑去,明哲忙追了出去。 空气开始变的冰冷而尴尬,而叶承颢只是冷冷一笑,上前逼视着白东风,眼睛几乎眯成线,“白三少,我在等你的回答。” 白东风皱眉,起身背对着熟睡中的易小楼,“我答应你,如果你能说动楚云深让叶海棠来救小楼,我什么都答应你!” 叶承颢双眉一展,略微浅笑一记,“我以为你不会答应,按照你的性子,小楼就算是死也得死在你怀里不是吗?” 白东风长舒一口气,“她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如果她能活着,无论离她多远,都是值得的。” 叶承颢转过身去,身影落在门上,“其实你刚才不答应我我也会帮你叫海棠来,我也不想让小楼死,我只是想试试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自己想象的那么在乎小楼,事实证明你做到了。上次的邵侦事件已经让我对你始终爱着小楼这件事深信不疑,今天,我更加没有理由怀疑你对她的爱和所下的心思,你放心,海棠明天一早就回来。” 语毕大步往别墅外走,背影疏冷。 * 晚上楚云深打电话过来跟他确认了这件事,说明天上午九点半他的飞机会准时出现在白氏医务部小别墅的屋顶露台上。 这件事一定下来,白东风始终觉得欠了叶承颢什么。 男人就是如此,明明是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可是因为这件事是自己的情敌做成的,心里总会各种介意,觉得别扭。 易小楼醒了,撑着虚弱的身子在病床上坐起来,双唇干涩疼痛,“家延,我想喝水。”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他欣喜的差点流泪,转过身狂奔向病床猛地把她抱进怀里,激烈的亲吻她受伤的嘴唇。 情到深处她不可自制的抓住他的手臂,伤口一痛他轻轻嗤了一声,她却是听到了,轻轻放开他,从他怀里退出来,拉过他的手臂检查他的伤。 他伤口处缝了针之后用厚厚的纱布包着,纱布上面还有干掉的血迹,她拉着他的手臂在自己唇边反复亲吻,“对不起,我知道这些伤都是我给你的,真的对不起,家延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抱歉,我宁愿自己死了。” 他抬手堵住她的唇,“不要这样说,你会活着,我们会结婚,生儿育女,我们会过的很幸福很幸福。” 她流着泪点头,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我发病时为什么不打晕我?你完全有能力把我制服,为什么不那样做?” 他封住她喋喋不休的惨白双唇,“我不能那样做,也永远都不会那样做的。” 永远不可能用他是男人这个优势来伤害她,永远都不愿意再让她痛,永远都舍不得对她动手。 泪水融进彼此口中,又咸又涩,他心疼的吻她的额头,“怎么又哭了呢?” 她伸出纤弱的手臂抱紧他,“那个疯狂的易小楼,她不是我,我不想变成那个样子,一点都不想,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家延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那不是我愿意的……”他身上的伤痕累累,都是拜她所赐,她甚至觉得无法面对他。 那样像野狼一样的她,看在他眼里,在他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他是不是像她一样,讨厌那样的自己? 他笑着捧着她的脸,给她一个宽慰的眼神,“我当然知道那不是我的小楼,我的小楼是最好的。快别哭了,你放心,明天叶海棠就会来给你治病,等她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 她窝在他怀里点点头,好半晌才带着哭腔委屈的道,“可是我饿了,好饿好饿!” 一整天没有进食,她的胃已经彻底空了,此刻心口下方还在剧烈的疼着,疼的她直想把自己的胸膛撕开。 白东风抱歉的笑笑,端过桌上保温瓶里的粥拿起勺子来喂她,边喂边笑她不知道早些说。 这是个安静的夜晚,漆黑的天幕上几点星子,月亮也格外的大,格外的圆,照的人心里空荡荡的。 而此刻被白东风温暖的怀抱揽着,易小楼觉得内心平静、充实而幸福。 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如此静谧的时光,就这样两个人相拥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睡眠来临。 她略略翻身将窗帘收起来,怔怔看着窗外的圆月出神,白东风起身抱着她半靠在床头上,“睡不着吗?” 她点点头,诚恳的眨眨眼,抿唇道,“嗯,我想看星星。” 他温柔的点头,“好,小楼想看星星我们就去看星星。”那样的语气,那样甜蜜的口吻,就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他抱着她走进月色里,走进已经不再寒冷的深夜,靠在躺椅上,怀里抱着她,给她盖着厚绒毯,大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傻瓜,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她抬起头看着冷冷的月光,在漆黑的夜里低声道,“我在想,如果叶海棠也治不了我,你就给我一针安乐,好吗?”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夜间的凉气,终于沉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她开心起来,拉着他的衣襟俏皮的道,“我以为你会拒绝。” 他低眉凝视着她纤瘦的小脸儿,“我不忍看你再承受那样的痛,如果叶海棠救不了你,那我就带你走,到你最想去的地方,我们一起死。” ------------ 170.我现在就要 他低眉凝视着她纤瘦的小脸儿,“我不忍看你再承受那样的痛,如果叶海棠救不了你,那我就带你走,到你最想去的地方,我们一起死。舒残颚疈” 易小楼垂眸想了许久,终究是点头答应了,一起死,太过美好也太过残忍的誓言。 这个夜晚并不漫长,像所有小时候累极了的晚上一样,她可以窝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 今夜也似乎回到了小时候,那时舅舅的大别墅在半山上,经常可以听着低低的虫鸣和夜里还没睡的小鸟咕咕的叫,尤其是这样的春末,尤其是这样空气清新万籁俱寂的时刻,觉得心里特别安稳、平静。 她喜欢这样的平静,更加喜欢他怀抱里的温度宕。 于是整个人便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也便那样睡过去了。 醒来时是薄雾蒙蒙的清晨,那些飘在空气中的雾气仿佛还带着晶亮的露珠一样,让她觉得胸口一阵沁凉,舒服无比。 她抬起头呼吸了一口最清新的空气,而后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腰,发现他们正睡在别墅里的大床上延。 房间里摆着几株香水百合,空气里淡淡的芬芳,几乎闻不到。 他也醒了,翻身就把她压住,身下某个部位顶的她腹部明显有一股异样感。 许久不曾这样靠近,她脸有些热,背上也慢慢往外渗汗,心跳不规律,手不自觉的搭上他的肩膀,期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然而他却没有动,只是伸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叹,“小楼,我爱你!” 他抱的很紧,炙热的大手穿过睡衣握在她柔软的乳-房上,另外一只手将她托起来,在她后背上游走,力道大的仿佛想把她撕成碎片研成粉末融到他血液里去。 她抿抿唇,粗重的喘息,小手试探着往他腹部探去,穿过他身上仅穿着的内裤准确无误的握住了他的灼热如铁。 他倒抽了口凉气,大手猛地握紧了她的胸-部,双眸锁住她微红的脸,半晌才痛苦的颤抖了一下,轻吻她的唇,“乖,现在不行,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做。” 她摇头,不答应。抱住他的腰去亲吻他,他承接下她的吻,慢慢将她的手从自己胯间挪开,朦胧着一双如瞿石般闪耀的眸子,“听话。” 她撇撇嘴,又亲了他一口,与他对视,声音里带着委屈和清浅的低泣,“我不,我现在就要,求你……” 他被她这副可爱模样逗笑了,瞬间败下阵来,拉下她的睡衣在她胸前吻了几下,漂亮的薄唇含住乳-房顶端那一点殷红,在口中来回的吮-吸舔舐着。 酥麻之感游走遍全身,她情不自禁的弓起身子,小手用力揽进他的颈,身体使劲往他胸膛里挤,他亦十分配合,大手开始在她身体每一寸肌肤上游走。 最后到双-腿-之-间,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入口处,稍微往里面探了一点点,入手是温暖的湿润,还有她骤然吸住他手指的甬道。 他笑,亲吻她的唇,手指轻轻的抽了出来,在她耳边动情的道,“傻姑娘,其实我也想要你,不过为了你的身体考虑,我们必须禁-欲,知道吗?” 见她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他抱起她去了浴室,冲完澡之后给她换好衣服,开始做早餐。 他带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模样仍旧让她觉得十分享受,觉得自己能碰上这样优秀又这么会照顾人的男人,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不过偶尔想起两人闹矛盾时他那张漂亮的脸变得凶残、璀璨的眸带着狠辣时,她还是不自觉地想颤抖。 因为无法想象也无法相信这样一个美貌的男人竟然也会有那样的一面,索性此刻她愿意记住他的美好,偶尔忆起旧时的事情,那些也都过去了。 房顶上的轰隆声是早餐刚用到一半时响起的,白东风牵着易小楼出门,见楚云深拉着叶海棠的手从机舱里走了出来。 他忽然觉得这一刻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刻,叶海棠就像是天使一样,从闪耀的光晕中走来,看到她他就看到了小楼活下去的希望。 他忙抱着易小楼到客厅里去接两人,叶海棠脸色有些不好,似乎带着病,他友好的对他们笑,亦对一身棕色西装眉目淡然的楚云深点了点头,“谢谢你们肯从复州过来,小楼的病就靠海棠了。” 明哲早就准备好一切,只等他们来了。 叶海棠点点头,上前示意易小楼跟她到前面的医务部去,易小楼与白东风对视一眼,见他眼神始终温柔似水,深吸一口气,她握紧双拳,这才有勇气跟叶海棠一起走。 叶海棠一直没说话,直到进了电梯才将易小楼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低声开口,“你很爱白东风?” 敢只身闯进迷踪林的女人不多,面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为了救白东风手无寸铁的闯了进去,她很是佩服他的勇气。 易小楼被她这么一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想起白东风唇角却忍不住勾起来,脸上带着幸福的浅笑,“是的。“ 叶海棠挑眉点了点头,只是眼睛里有些不以为意的光亮,“原来如此,那这样看来爱情的魔力还真是大呢!” 易小楼进迷踪林是为了救白东风,那楚云深进迷踪林是为了什么呢? 她好笑的挥去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接着又问了一句,“你真的那么爱白东风吗?” 易小楼对她这句问话有些诧异,不禁抬眸睁着大大的黑眼睛望着她,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摆手道,“别误会啊,我对你的白东风没有兴趣,他就是长的再妖孽一点我也不会跟你争的,你放心。” 她这才释然一笑,靠在电梯间里与叶海棠对视了一秒钟,继而幸福的笑着道,“那时他说过回到易州之后我们就结婚,我想做他的新娘。” “哦!”叶海棠连连点头,电梯门正好开了,明哲正在电梯口接他们。 * 医务部的小别墅里,白东风靠在沙发上略显疲惫的望了楚云深一眼,“云深,谢谢你,谢谢帮了我两次。” 楚云深低眉浅笑,“白少可是很少跟人道谢,能得到你的谢意,我觉得无比荣幸。”这话说的客套。 白东风也笑了,递给他一杯茶,他上前来抬手接过,亦在沙发上坐下来与他对饮。 从白东风始终望向门口的眼神里,他能够看出他对易小楼的留恋,正如有时候他也会对他的海棠有此感觉。 爱情这东西,真是复杂的东西,他觉得,或许像他们这种人生来就不适合谈爱,风月场子里逢场作戏就已经足够。 爱情那么奢侈,上帝都已经给了他们权势和财富,怎么可能把如此宝贵的东西也赐他们呢。 易小楼那边做完很系统的检查之后已经是中午了,叶海棠见她心情不怎么好,低眉想了一瞬间上前拍拍她的手背,“在医务部待久了也闷得慌,不如你今天跟白东风一起出去吃饭吧,玩一个下午再回来。” 易小楼抿抿唇,嘿嘿的眼睛里有闪着光的亮色渐渐消逝,“还是不了吧,我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发病了,我可不想吓到别人。” 她还没有跟她说她的检查结果呢,在明哲的办公室都坐了好一会儿了,叶海棠都在盯着几张彩超细细的看,似乎根本没有理她的意思。 没想到转身跟她说话,说的就是叫她出去吃饭。 叶海棠见她脸色有些不好,浅笑着道,“我和云深还有些事情要忙,会在易州逗留一阵子,暂时不走,你的病情我一时半会儿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先跟白东风出去遛遛风,什么也不要想,放松一下身心,晚上我就在这边等你,好吗?” 叶海棠满脸都是诚恳,易小楼抬眉静静看了她两眼,心中还是七上八下的,眼睛一阵酸涩,她握住她的手,“叶小姐,不如你跟我说实话吧,我是不是没救了,你是想让我和白东风一起享受我最后的时光,对吗?” 叶海棠蹙眉,正要解释什么电话却响了,她道了声不好意思,转身接了电话,易小楼细细的听着,似乎是什么人邀请她和楚云深用午餐的,还说请他们务必赴会。 原来她有事,易小楼低眉轻手轻脚的从明哲办公室出去,径自回了医务部后面的小别墅。 她到客厅时楚云深已经不在此处了,心中暗暗感慨叶海棠和楚云深的时间观念,一边纠结着自己的病情,脸上的神色不太好。 白东风放下手中捧着的茶杯才赫然发觉茶水已经凉透,连楚云深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他太担忧了,担忧的只顾盯着前面医务部的大楼,什么也顾不上想,见易小楼回来便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海棠怎么说?”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闭上眼睛沉痛的叹了一声,“没关系,治不好也没关系,我们明天就走,你喜欢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剩下的这段时光我只想跟你一起过,我们两个人,没有任何外人。” 她察觉到他是误会她的意思了,忙摇头,“不是的,叶海棠没说她能不能治,有人给她打电话,叫她和楚云深去用午餐,她说今天晚上在医务部等我们,叫我先和你一起出去吃吃饭逛逛街。” 她不知道叶海棠这么做的用意,双手交叠在一起,心里异常紧张。 他倒是松了一口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还好叶海棠没说她也无能为力之类的话。 拉起她的手,他回眸笑着道,“那就一起出去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原本是雀跃的,但终究却怯怯的收回了手,咬着唇摇了摇头,“不,我还是不去了。” 面前的男人还浑身都是伤口,而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还都是拜她所赐,她根本不敢跟他一起出去,她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影,异变的人彻底疯狂,会将身边人的生活变成炼狱。 她已经眼看着白东风为她受了这么多伤,她不想再拖累到她。 她担忧的时候他的吻就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落在她柔软的唇上,落在她冰凉的额头上,落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别担心,我会守着你,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姑娘,你肯定不会伤人的,相信我。” 他渐渐有些开始明白叶海棠叫他带她出去的用意了。 小楼一直不肯接受这样的自己,总是刻意的远离人群,总觉得旁人都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其实不然,那些只是她自己的顾虑而已。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越远离人群,发病的几率就越大。 而慢慢的试着回复到从前的状态,像身上根本没有携带任何病毒一样与人群接触,是她康复治疗的第一步。 他不容许她反对,抱着她就出了别墅,车子开出医务部时她才看到外面的阳光万丈,一时之间有些激动,眼泪都流了下来,盯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下班人群小声道,“好久没见过这么多人了。” 是好久了,久的她不敢靠近他们,不敢融入他们,甚至潜意识的觉得自己就是一头疯狂的野兽,觉得自己根本不能跟那些健康的人走在一起,觉得自己跟他们之前是有差距的。 他带她去城郊的一家餐厅,餐厅的位置并不是什么黄金路段,但门口的车倒是停了不少,服务生见白东风来慌忙迎了上来,接过他手里的钥匙把他的车停到vip车库。 餐厅内环境幽雅宜人,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厨师都是一对一的服务,所有的制作过程也都在食客面前进行。 这样一对一的服务价格自然也是极高的,易小楼将带着白色帽子的厨师们看了个遍,发现其中好几个都是上次厨神大赛的获奖者。 这家餐厅能请来这样的人,想必后台很硬。 她坐在白东风身旁,接过他给她夹的菜津津有味的吃着,只是整个过程中没有看厨师一眼。 白东风扬眉给了厨师一个眼色,中年厨师点点头出了门,进来时身边多了个四五岁的孩子,小女孩扎着粉色蝴蝶结,跑上来就坐到易小楼与白东风之间,笑着对易小楼道,“姐姐,我想坐在你旁边,可以吗?” 易小楼低眉看了孩子一眼,她口中正在吃着刚做好的牛排,三成熟,甚至还带着血丝,她见到这一幕,眸色陡然加深了,几乎有从孩子口中把带着血的牛肉抢过来的冲动,终究是握紧了拳头,狠狠将这邪恶的想法压下去。 僵硬的对白东风点点头,“好啊,让她在这里吧,不过她那牛排就不要再吃了吧。” 白东风自然注意到了她放在沙发上握的发白的拳头,见她有如此进步,开心的拍拍小姑娘的脑袋,“我们不吃牛排了好不好?” 小姑娘点点头,慢条斯理的说,“好。” 过了一会儿又接着问了一句,“我不吃牛排以后就可以给哥哥当新娘吗?” 白东风脸一青,哪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语出惊人,一直坐在一旁静静吃着的易小楼猛地把手中的叉子拍在桌上,怒视着那孩子,“不行,我才是他的新娘!” 那孩子被她忽然如此的高嗓门吓到了,好一会儿没说话,而白东风则是在一旁眯眸看着她的反应,方才他刻意给孩子吃了番茄酱,这会儿小姑娘满嘴都是血一样的橙红色。 他细细端详着易小楼,发现她眸中已经没有了嗜血的欲-望和几欲疯狂的神色,除了浅浅的薄怒和几许强硬,她并没有别的什么表情。 他欣慰一笑,示意一直候在一旁的厨师抱孩子出去。 * 与此同时,此间餐厅廊道尽头的包房里,楚云深、叶海棠和叶承颢正在一起吃饭。 叶承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海棠,小楼的病……怎么样了?” 叶海棠慢条斯理的放下餐具,浅笑道,“没想到承颢哥也这么关心小楼的病情!不过她的病倒也没那么难治,用我的药,加上她父亲或者母亲的血浆提取物,不出三个月应该能康复。” 叶承颢听闻此言却猛地眯起了眼,父亲或者母亲的血浆提取物?小楼的母亲去世已经二十五年,而她的父亲…… ------------ 171.判她死刑 叶承灏听闻此言却猛地眯起了眼,父亲或者母亲的血浆提取物?小楼的母亲去世已经二十五年,而她的父亲…… 他唇角渐渐勾起一个浅笑,回过神来对叶海棠点头,“那就好,这样小楼就有救了。舒残颚疈” 叶海棠也开心的抿起唇,“是啊,说起来我跟小楼也算有缘分。这次千里迢迢从复州过来,若是对她的病情没有帮助,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没有人注意叶承灏说那话时楚云深的神情,叶承灏话毕之后他的目光极快的从他眉间闪过,轻轻勾起了唇,一语不发。 果然,临走的时候叶承灏拉住了叶海棠,“海棠?还有别的治疗方法吗?宀” 叶海棠怔了一瞬间,“当然有,不过风险相对大一些。” “有生命危险吗?”他接着问。 叶海棠摇摇头,“不好说,不过,总的来说,几种疗法相对比,血清疗法是最的。枪” 叶承灏敛眉,想了一会儿抿唇道,“那好,你别告诉白东风别的疗法,尽量让他选血清疗法。” “为什么?”她疑惑。 叶承灏沉默了许久,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就算你帮我这一次,好吗?” 叶海棠不懂叶承灏为什么对小楼用什么疗法这么感兴趣,只是血清疗法确实是最安全的,所以点头答应了。 * 易小楼和白东风在白氏医务部等叶海棠回来的空档,唐逸和易妘锦、叶青青来看她,。 暖暖的灯光下,叶青青时不时张牙舞爪的跟小楼讲那些她在多伦多听到见到的趣事,逗小楼开心。 易妘锦则在一旁认真的沏茶,一副颇懂得享受的贵妇人的模样,易小楼不禁靠在沙发上远远看了她几眼,她与母亲那么像,如果母亲活着,应该也是这样青春貌美保养得宜,气质高雅让人侧目吧。 不自觉的抿起唇角,轻轻笑了,其实上帝还是很眷顾她的,母亲是不在了,却有一个如此疼自己的姨娘和表哥。如今舅舅舅母对她的病情也很担忧,每日忙活完华阳的事情总要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往这里打,小天姐和姜克显更是每天往这里跑。 还有干爸干妈、有颖之哥,有叶承灏,有这么多的人关心和爱护,她忽然觉得幸福的要被融化掉了,眼睛里慢慢就聚起了泪水。 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亮亮的光芒,她浅笑着看着叶青青,听她继续开心的讲着。 叶青青见她流泪,忙停下来拿纸巾给她擦眼泪,眉头皱起焦虑的模样,“小楼,我讲的不好听是吗?你别哭啊我再给你讲别的,要不我给你学我家那只讨厌的鹦鹉说话吧,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它吗。” 叶青青说着就学了起来,她则是破涕为笑,拉着她的手靠近她,小声道,“你不是要当我的嫂子吗?小小的姑娘这么大的野心那要学会装淑女啊,我哥可不喜欢疯丫头。” 她话一毕叶青青恍然觉得自己错了,竟然在唐逸面前学一只鹦鹉说话,简直就是失策啊失策,一张脸腾地就红了起来。 易小楼没忘记看唐逸一眼,唐逸当时就靠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静静看了一眼脸颊红红的叶青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坚毅的唇角柔软了下来,黑眸中也带着清浅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 叶海棠和楚云深回来时一干人等都坐在沙发上,似乎都在等他们回来揭晓谜底似的。 叶海棠见众人还没睡,有些歉意,叶青青见她进来笑着跑上前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海棠姐姐,好多年不见了。” 叶海棠笑,抬手在她额头上一点,“是啊,好多年不见,不过你这个见人就跑上来熊抱的习惯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改。” 易州叶家和复州叶家来往向来不多,叶青青只记得第一次见也海棠是小时候一次赌王大会上,父亲那时候事业上做到了峰顶,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就带着她到赌王大会上去开眼界。 那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已经不知道是隔了多少代的堂姐,她第一个感觉就是她真美,那时候的叶海棠年纪也不大,一身米白色礼服长裙弯着唇角站在高高的楼梯上,像一支展翅的蝶。 收回花痴的心思,她抿抿嘴,“海棠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大家都等着你呢。” 叶海棠略带歉意的对众人点头,上前握住易小楼的手,低眉笑着道,“放心吧,你的病暂时没什么大碍,我这次来给你带了两个月的辅助药,到时候我们进行个小手术,加上辅助药吃着,不就就会康复的。” 她转而笑着看了白东风一眼,声音婉转,“白少独身这么多年,忽然转性要娶妻生子了,我怎么能不治好你呢,我和云深可还都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易小楼觉得那嗓音里带着独属于白衣天使的柔软,只是叶海棠说这话时易妘锦明显脸色一僵。 看来她对于白东风和易小楼的事情,始终是不满意,或者说是持反对意见的。 一直没说话的躺椅长舒一口气,听叶海棠说小楼没事心头的大石才总算是落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敲了两下,笑着对白东风道,“还好海棠能救小楼,否则你这婚恐怕是结不成了。” 他这话中之意,就是他不再反对白东风娶易小楼了,如此明显的话易小楼和白东风当然都听得出来。 小楼努努嘴挪到他身边,拉着她的手喃喃的道,“谢谢哥,我以为你会一直反对我和白东风到底呢。” 唐逸笑了,点点她的额头,“傻丫头,他这么爱你,我如何反对到底?” 昨天那么惊心动魄的场面,他亲眼目睹了白东风是那么的珍视自己的妹妹,有这样的男人疼爱她,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直在煮茶的易妘锦停下手里的动作,把煮好的茶分到小杯子里面,给房里每个人发了一杯,却唯独没给白东风和唐逸。 唐逸自然之道她为何不给他茶,母亲一直以来都是反对小楼和白东风在一起的,方才他说了那话,她自然心中怨愤陡升,别说不给他茶,就算拿茶杯丢他都是可以想象的,毕竟父亲那么宠着母亲,她的脾气可跟她的美貌一样,都不是盖的。 叶青青见状忙把手里的茶递给唐逸,以缓解这样的尴尬,也海棠不知道这帮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细细看也看得出一些什么,便静静坐在沙发上,靠在楚云深身旁什么话也不再说。 易妘锦眼见唐逸接过叶青青递给他的茶,便冷冷一笑对一旁的白东风道,“阿姨知道你自己就是煮茶的高手,不敢让你尝我煮的,怕在你们晚辈面前献了丑。” 白东风倒不介意,优雅起身径自走到开放厨房的吧台边,轻轻端起冒着热气的茶壶,给自己在空着的小杯子里倒满一杯,转头笑着对易妘锦道,“我好久不煮茶了,就算煮也煮不出过去的味道。早就听说纭锦姨娘煮的茶好,这些年唐伯伯是喜欢的不得了,今天既然有机会我怎么能不喝呢。” 易妘锦与他对视一眼,两人眸中都藏着一触即发的怒火,却偏生都笑得和善无比。 小楼如何看不出这气氛,忙笑着把手里的杯子递给白东风,轻声道,“再给我倒一杯吧,姨娘煮的茶确实比你要好。” 唐逸见她这般不诚恳的模样便轻笑出声,把叶青青递过来的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都多喝点,我爸确实对我妈煮的茶赞不绝口。” 这个儿子是她生的吗?竟然不帮她!易妘锦脸色更不好了,却不好发作,转身绕过唐逸到叶海棠面前,“海棠,小楼这病怎么还要动手术啊?风险大吗?” 方才只听叶海棠说到手术这里,她还没来得及插上话,这会儿得好好打听仔细了。 叶海棠忙将茶杯放下,恭敬有礼的道,“风险是不大的,成功率也很高,小楼的血型肯定与父母一方的吻合,到时候我们取相吻合的一方的血,用血浆疗法,小楼会很快好起来。” 易妘锦一听这话白了脸色,正往这边走的白东风也停住脚步,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还有别的治疗方法吗?” 一屋子人见两人的意见竟然难得的吻合,互相看几眼,等着叶海棠的回答。 叶海棠也有些诧异,这两个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互不搭理的,这会儿竟然同时问这个问题。 她收回心神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事实上,我们认为这种疗法是最安全的,病人要承受的痛苦也最小,如果选择其它疗法我怕小楼根本受不了。” 易妘锦拉住她的手,眉头皱了起来,“海棠,你不是医生吗?你最有办法了,明哲都束手无策的事你都能做到,肯定还有更好的方法是不是?” 她说的有些急切,叶海棠觉得事有蹊跷,回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却不得不实话实说,“阿姨,我并不是医生,只是专门负责研究这种药而已,刚才跟您说的方法是最保险的,除了这个方法,别的都比那种病毒还要可怕。小楼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就不避着她说了,她身体里的病毒正在迅速扩散,血清疗法是最干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手段,如果用别的疗法,我怕耽误她的病。” 易妘锦不死心的抬眸,“如果是别的亲属呢?比如说我?我和小楼母亲是同样的血型,如果小楼和她妈妈是同个血型,那跟我也肯定是同个血型,用我的血行吗?” 叶海棠敛眉,摇摇头道,“不行,必须是小楼的生身母亲,或者她的父亲。” 白东风脸色渐渐平复下来,易妘锦却始终心心绪难平,唐逸见情况不对便上前扶住她,“妈,您今天下午还要跟wolf国际的蒋董事长碰面,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看小楼。” 易妘锦根本没听到唐逸在说什么,只是神情恍惚的跟唐逸往外走,身后跟着的是一脸懵懂的叶青青。 * 众人走后客厅里便只剩下易小楼和白东风,明哲为了方便叶海棠给小楼诊病,便将小别墅后面的独栋整理出来叫她和楚云深同住,好在楚云深并没有拒绝他的安排。 半下午的阳光温软,照在身上让人禁不住犯困,一小楼靠在白东风肩上,见他始终皱着眉头,眸光中有大片大片的迷雾。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脸贴着他的胸膛,轻声道,“我知道你和姨娘都在担心,因为我母亲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里。海棠不是说了吗,还有别的治疗方法,为了你,无论是怎样的痛苦我都可以忍受,家延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和你结婚,你说过的,我们会生儿育女,会幸福一生。” 白东风抱着她的手臂猛的收紧,他的胸膛那么炙热,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一记比一记沉重,许久才低声道,“是的,我们会结婚生子,会永远幸福。” 他亲吻她的额头,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慌神。 她渐渐进入午睡状态时他抱起她,将她放在卧房里,拉好窗帘疼惜的在她额头上一吻,转身轻手轻脚关了房门,往叶海棠和楚云深的独栋走去。 叶海棠仿佛料定了他会来找她,已经在门口的花圃等着他了。 他意料之中的锁眉,聪明的女人。 上前微笑着与她对视,“听说楚云深不太喜欢太聪明的姑娘。” 叶海棠笑了,从花圃旁起身勾起唇道,“我认为白少来应该是跟我探讨小楼的病情,而不是研究楚云深喜不喜欢我。” 白东风抿唇,与她一起进了客厅,在长沙发上坐下来。 书房门半开着,依稀可见楚云深正在里面凝眉办公,他将眼神从书房里收回,正对着面前的女人,“你今天说的,别的治疗方法是指?” 叶海棠耸耸肩,“我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考虑别的方法,因为别的治疗方法我曾经也试过,连那些职业杀手都承受不了痛苦,自尽了,你认为小楼会有多坚强?她这些日子不过是为了你在强撑,除了血清治疗,就算有别的方法,我也不会用。” 白东风拳头渐渐握起,森白的骨节相撞,咔咔的响。 忍住心中渐渐浮起的焦躁和怒气,心平气和的对叶海棠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小楼的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已经去世二十五年了,而小楼的父亲是谁,没有人知道。” 叶海棠了然的点点头,“我说今天下午你和妘锦姨娘怎么会是那种脸色,原来小楼的母亲不在了……” 她低眉轻叹了一声,眸色渐渐变得暗淡。 其实,有时候有些人明明有母亲,但他们也不幸福,比如说…… 客厅里沉默了良久,她起身给白东风倒了杯开水,“母亲不在了也没关系,那用父亲的也行,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小楼的父亲是谁?” 她没有想那么多,脱口就问了,问了之后才后悔起来。 上流社会的小姐,哪个不是有些脾气和倔强的,背着家里与自己喜欢的男人一-夜-情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当年的易州到底有多乱,闲暇的时候她听家里的佣人们提过,只是当他们闲聊,听过也就忘了。 而今才想起来当年似乎是有易妙锦的事,说易家小姐未婚先孕,不顾哥哥的反对执意生下孩子,生产当日竟然难产而死。 还有部分人说,易家的妙锦小姐是因为承受不住舆-论的非议,又被薄情郎抛弃,想不开才生下孩子就自杀了,各种版本,反正最后的结局就是易妙锦死了,而她跟情郎生的女儿则由自己的哥哥易手震抚养长大,正是如今的易小楼。 白东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仰首把她递过来的茶喝完了,清水而已,他却喝出了淡淡的苦味,味蕾上满满的都是苦涩,苦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半晌,他清清嗓子问叶海棠,“如果我们找不到小楼的父亲呢?是不是小楼就没救了。” 叶海棠点头,“别的治疗方法我不建议,小楼根本承受不了,所以如果找不到小楼的父亲,基本上等于判了她死刑。” 听她这话白东风双眸猛的一缩,起身道别,大步往门外走去。 白东风刚走她的手机响了,是叶承灏打来的,她脑子有些短路,眨眨眼接了电话。 叶承灏无非还是问她与白东风怎么说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也有些期待。 她低声道,“长这么大你从来没让我帮过你什么,这次我自然不能推辞,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跟白东风说了,血清疗法以外的疗法风险都很大。” 叶承灏松了口气,“谢谢你,海棠。” 她道了声不用谢,便收了线。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叶承灏只让她告诉白东风血清疗法,也想不明白白东风为什么要选择血清疗法之外的方法,这两个男人之间到底在玩什么,她不懂。 这里面的事情似乎很复杂,复杂的超乎她的想象。 正想着楚云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上前来坐在她身旁,端起她面前的杯子就把里面的清水喝了。 她皱眉,小声提醒他,“那是我的杯子。” 楚云深不以为意的抬眸,“恩,我知道。” 她低声嘀咕,“那你还用。” 谁知他却是听到了,抿起唇,脸上带着探寻的浅笑,那样的笑容跟他那张漂亮的脸结合的相得益彰,更显得他气质出众容貌不俗。 “为什么不能用?你有传染病吗?”他好笑的反问她。 这下轮到她哑口无言了,只能起身,冷冷瞥了他一眼,大步往卧室而去,开始补觉。 白东风回卧房时一小楼睡得正香,他坐在床头端详着她安静的睡颜,她呼吸比平时稍重,睡得很熟很熟,看来是真的累了。 俯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心痛的皱起眉,“小楼,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见她唇角微微翘起,他将声音压的很小,怕惊醒了她的美梦。 小别墅后面的独栋,叶海棠一觉醒来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闪烁了,她懒懒从卧房里出来,见楚云深正在摆积木,他眉头深锁的样子是充满智慧的。 想起心里的疑惑,她上前在他身旁站定,“你说为什么承灏哥让我告诉白东风只能用血清疗法,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楚云深把面前只摆了一点的积木推倒,站起身眯起那双如同漩涡一般的深褐色眼眸,“叶承灏喜欢易小楼你总是能看出来的,但这件事情上他为什么与白东风针锋相对,不好说。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既然他们都不肯坦白,那我们只能慢慢等。” ------------ 171.判她死刑(亲们订这章 ,不要订上一章 ) 叶承灏听闻此言却猛地眯起了眼,父亲或者母亲的血浆提取物?小楼的母亲去世已经二十五年,而她的父亲…… 他唇角渐渐勾起一个浅笑,回过神来对叶海棠点头,“那就好,这样小楼就有救了。舒残颚疈” 叶海棠也开心的抿起唇,“是啊,说起来我跟小楼也算有缘分。这次千里迢迢从复州过来,若是对她的病情没有帮助,我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没有人注意叶承灏说那话时楚云深的神情,叶承灏话毕之后他的目光极快的从他眉间闪过,轻轻勾起了唇,一语不发。 果然,临走的时候叶承灏拉住了叶海棠,“海棠?还有别的治疗方法吗?宀” 叶海棠怔了一瞬间,“当然有,不过风险相对大一些。” “有生命危险吗?”他接着问。 叶海棠摇摇头,“不好说,不过,总的来说,几种疗法相对比,血清疗法是最的。枪” 叶承灏敛眉,想了一会儿抿唇道,“那好,你别告诉白东风别的疗法,尽量让他选血清疗法。” “为什么?”她疑惑。 叶承灏沉默了许久,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就算你帮我这一次,好吗?” 叶海棠不懂叶承灏为什么对小楼用什么疗法这么感兴趣,只是血清疗法确实是最安全的,所以点头答应了。 * 易小楼和白东风在白氏医务部等叶海棠回来的空档,唐逸和易妘锦、叶青青来看她,。 暖暖的灯光下,叶青青时不时张牙舞爪的跟小楼讲那些她在多伦多听到见到的趣事,逗小楼开心。 易妘锦则在一旁认真的沏茶,一副颇懂得享受的贵妇人的模样,易小楼不禁靠在沙发上远远看了她几眼,她与母亲那么像,如果母亲活着,应该也是这样青春貌美保养得宜,气质高雅让人侧目吧。 不自觉的抿起唇角,轻轻笑了,其实上帝还是很眷顾她的,母亲是不在了,却有一个如此疼自己的姨娘和表哥。如今舅舅舅母对她的病情也很担忧,每日忙活完华阳的事情总要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往这里打,小天姐和姜克显更是每天往这里跑。 还有干爸干妈、有颖之哥,有叶承灏,有这么多的人关心和爱护,她忽然觉得幸福的要被融化掉了,眼睛里慢慢就聚起了泪水。 一双漆黑的眸子闪着亮亮的光芒,她浅笑着看着叶青青,听她继续开心的讲着。 叶青青见她流泪,忙停下来拿纸巾给她擦眼泪,眉头皱起焦虑的模样,“小楼,我讲的不好听是吗?你别哭啊我再给你讲别的,要不我给你学我家那只讨厌的鹦鹉说话吧,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它吗。” 叶青青说着就学了起来,她则是破涕为笑,拉着她的手靠近她,小声道,“你不是要当我的嫂子吗?小小的姑娘这么大的野心那要学会装淑女啊,我哥可不喜欢疯丫头。” 她话一毕叶青青恍然觉得自己错了,竟然在唐逸面前学一只鹦鹉说话,简直就是失策啊失策,一张脸腾地就红了起来。 易小楼没忘记看唐逸一眼,唐逸当时就靠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静静看了一眼脸颊红红的叶青青,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坚毅的唇角柔软了下来,黑眸中也带着清浅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 叶海棠和楚云深回来时一干人等都坐在沙发上,似乎都在等他们回来揭晓谜底似的。 叶海棠见众人还没睡,有些歉意,叶青青见她进来笑着跑上前去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海棠姐姐,好多年不见了。” 叶海棠笑,抬手在她额头上一点,“是啊,好多年不见,不过你这个见人就跑上来熊抱的习惯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改。” 易州叶家和复州叶家来往向来不多,叶青青只记得第一次见也海棠是小时候一次赌王大会上,父亲那时候事业上做到了峰顶,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就带着她到赌王大会上去开眼界。 那时候第一次见到这个已经不知道是隔了多少代的堂姐,她第一个感觉就是她真美,那时候的叶海棠年纪也不大,一身米白色礼服长裙弯着唇角站在高高的楼梯上,像一支展翅的蝶。 收回花痴的心思,她抿抿嘴,“海棠姐姐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大家都等着你呢。” 叶海棠略带歉意的对众人点头,上前握住易小楼的手,低眉笑着道,“放心吧,你的病暂时没什么大碍,我这次来给你带了两个月的辅助药,到时候我们进行个小手术,加上辅助药吃着,不就就会康复的。” 她转而笑着看了白东风一眼,声音婉转,“白少独身这么多年,忽然转性要娶妻生子了,我怎么能不治好你呢,我和云深可还都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 易小楼觉得那嗓音里带着独属于白衣天使的柔软,只是叶海棠说这话时易妘锦明显脸色一僵。 看来她对于白东风和易小楼的事情,始终是不满意,或者说是持反对意见的。 一直没说话的躺椅长舒一口气,听叶海棠说小楼没事心头的大石才总算是落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敲了两下,笑着对白东风道,“还好海棠能救小楼,否则你这婚恐怕是结不成了。” 他这话中之意,就是他不再反对白东风娶易小楼了,如此明显的话易小楼和白东风当然都听得出来。 小楼努努嘴挪到他身边,拉着她的手喃喃的道,“谢谢哥,我以为你会一直反对我和白东风到底呢。” 唐逸笑了,点点她的额头,“傻丫头,他这么爱你,我如何反对到底?” 昨天那么惊心动魄的场面,他亲眼目睹了白东风是那么的珍视自己的妹妹,有这样的男人疼爱她,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直在煮茶的易妘锦停下手里的动作,把煮好的茶分到小杯子里面,给房里每个人发了一杯,却唯独没给白东风和唐逸。 唐逸自然之道她为何不给他茶,母亲一直以来都是反对小楼和白东风在一起的,方才他说了那话,她自然心中怨愤陡升,别说不给他茶,就算拿茶杯丢他都是可以想象的,毕竟父亲那么宠着母亲,她的脾气可跟她的美貌一样,都不是盖的。 叶青青见状忙把手里的茶递给唐逸,以缓解这样的尴尬,也海棠不知道这帮人在打什么哑谜,不过细细看也看得出一些什么,便静静坐在沙发上,靠在楚云深身旁什么话也不再说。 易妘锦眼见唐逸接过叶青青递给他的茶,便冷冷一笑对一旁的白东风道,“阿姨知道你自己就是煮茶的高手,不敢让你尝我煮的,怕在你们晚辈面前献了丑。” 白东风倒不介意,优雅起身径自走到开放厨房的吧台边,轻轻端起冒着热气的茶壶,给自己在空着的小杯子里倒满一杯,转头笑着对易妘锦道,“我好久不煮茶了,就算煮也煮不出过去的味道。早就听说纭锦姨娘煮的茶好,这些年唐伯伯是喜欢的不得了,今天既然有机会我怎么能不喝呢。” 易妘锦与他对视一眼,两人眸中都藏着一触即发的怒火,却偏生都笑得和善无比。 小楼如何看不出这气氛,忙笑着把手里的杯子递给白东风,轻声道,“再给我倒一杯吧,姨娘煮的茶确实比你要好。” 唐逸见她这般不诚恳的模样便轻笑出声,把叶青青递过来的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都多喝点,我爸确实对我妈煮的茶赞不绝口。” 这个儿子是她生的吗?竟然不帮她!易妘锦脸色更不好了,却不好发作,转身绕过唐逸到叶海棠面前,“海棠,小楼这病怎么还要动手术啊?风险大吗?” 方才只听叶海棠说到手术这里,她还没来得及插上话,这会儿得好好打听仔细了。 叶海棠忙将茶杯放下,恭敬有礼的道,“风险是不大的,成功率也很高,小楼的血型肯定与父母一方的吻合,到时候我们取相吻合的一方的血,用血浆疗法,小楼会很快好起来。” 易妘锦一听这话白了脸色,正往这边走的白东风也停住脚步,两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问道,“还有别的治疗方法吗?” 一屋子人见两人的意见竟然难得的吻合,互相看几眼,等着叶海棠的回答。 叶海棠也有些诧异,这两个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互不搭理的,这会儿竟然同时问这个问题。 她收回心神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事实上,我们认为这种疗法是最安全的,病人要承受的痛苦也最小,如果选择其它疗法我怕小楼根本受不了。” 易妘锦拉住她的手,眉头皱了起来,“海棠,你不是医生吗?你最有办法了,明哲都束手无策的事你都能做到,肯定还有更好的方法是不是?” 她说的有些急切,叶海棠觉得事有蹊跷,回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却不得不实话实说,“阿姨,我并不是医生,只是专门负责研究这种药而已,刚才跟您说的方法是最保险的,除了这个方法,别的都比那种病毒还要可怕。小楼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就不避着她说了,她身体里的病毒正在迅速扩散,血清疗法是最干脆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手段,如果用别的疗法,我怕耽误她的病。” 易妘锦不死心的抬眸,“如果是别的亲属呢?比如说我?我和小楼母亲是同样的血型,如果小楼和她妈妈是同个血型,那跟我也肯定是同个血型,用我的血行吗?” 叶海棠敛眉,摇摇头道,“不行,必须是小楼的生身母亲,或者她的父亲。” 白东风脸色渐渐平复下来,易妘锦却始终心心绪难平,唐逸见情况不对便上前扶住她,“妈,您今天下午还要跟wolf国际的蒋董事长碰面,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看小楼。” 易妘锦根本没听到唐逸在说什么,只是神情恍惚的跟唐逸往外走,身后跟着的是一脸懵懂的叶青青。 * 众人走后客厅里便只剩下易小楼和白东风,明哲为了方便叶海棠给小楼诊病,便将小别墅后面的独栋整理出来叫她和楚云深同住,好在楚云深并没有拒绝他的安排。 半下午的阳光温软,照在身上让人禁不住犯困,一小楼靠在白东风肩上,见他始终皱着眉头,眸光中有大片大片的迷雾。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脸贴着他的胸膛,轻声道,“我知道你和姨娘都在担心,因为我母亲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而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哪里。海棠不是说了吗,还有别的治疗方法,为了你,无论是怎样的痛苦我都可以忍受,家延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和你结婚,你说过的,我们会生儿育女,会幸福一生。” 白东风抱着她的手臂猛的收紧,他的胸膛那么炙热,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一记比一记沉重,许久才低声道,“是的,我们会结婚生子,会永远幸福。” 他亲吻她的额头,却有些心不在焉的慌神。 她渐渐进入午睡状态时他抱起她,将她放在卧房里,拉好窗帘疼惜的在她额头上一吻,转身轻手轻脚关了房门,往叶海棠和楚云深的独栋走去。 叶海棠仿佛料定了他会来找她,已经在门口的花圃等着他了。 他意料之中的锁眉,聪明的女人。 上前微笑着与她对视,“听说楚云深不太喜欢太聪明的姑娘。” 叶海棠笑了,从花圃旁起身勾起唇道,“我认为白少来应该是跟我探讨小楼的病情,而不是研究楚云深喜不喜欢我。” 白东风抿唇,与她一起进了客厅,在长沙发上坐下来。 书房门半开着,依稀可见楚云深正在里面凝眉办公,他将眼神从书房里收回,正对着面前的女人,“你今天说的,别的治疗方法是指?” 叶海棠耸耸肩,“我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考虑别的方法,因为别的治疗方法我曾经也试过,连那些职业杀手都承受不了痛苦,自尽了,你认为小楼会有多坚强?她这些日子不过是为了你在强撑,除了血清治疗,就算有别的方法,我也不会用。” 白东风拳头渐渐握起,森白的骨节相撞,咔咔的响。 忍住心中渐渐浮起的焦躁和怒气,心平气和的对叶海棠道,“或许你还不知道,小楼的母亲在生她时难产,已经去世二十五年了,而小楼的父亲是谁,没有人知道。” 叶海棠了然的点点头,“我说今天下午你和妘锦姨娘怎么会是那种脸色,原来小楼的母亲不在了……” 她低眉轻叹了一声,眸色渐渐变得暗淡。 其实,有时候有些人明明有母亲,但他们也不幸福,比如说…… 客厅里沉默了良久,她起身给白东风倒了杯开水,“母亲不在了也没关系,那用父亲的也行,为什么没有人知道小楼的父亲是谁?” 她没有想那么多,脱口就问了,问了之后才后悔起来。 上流社会的小姐,哪个不是有些脾气和倔强的,背着家里与自己喜欢的男人一-夜-情是屡见不鲜的事情。 当年的易州到底有多乱,闲暇的时候她听家里的佣人们提过,只是当他们闲聊,听过也就忘了。 而今才想起来当年似乎是有易妙锦的事,说易家小姐未婚先孕,不顾哥哥的反对执意生下孩子,生产当日竟然难产而死。 还有部分人说,易家的妙锦小姐是因为承受不住舆-论的非议,又被薄情郎抛弃,想不开才生下孩子就自杀了,各种版本,反正最后的结局就是易妙锦死了,而她跟情郎生的女儿则由自己的哥哥易手震抚养长大,正是如今的易小楼。 白东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仰首把她递过来的茶喝完了,清水而已,他却喝出了淡淡的苦味,味蕾上满满的都是苦涩,苦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半晌,他清清嗓子问叶海棠,“如果我们找不到小楼的父亲呢?是不是小楼就没救了。” 叶海棠点头,“别的治疗方法我不建议,小楼根本承受不了,所以如果找不到小楼的父亲,基本上等于判了她死刑。” 听她这话白东风双眸猛的一缩,起身道别,大步往门外走去。 白东风刚走她的手机响了,是叶承灏打来的,她脑子有些短路,眨眨眼接了电话。 叶承灏无非还是问她与白东风怎么说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也有些期待。 她低声道,“长这么大你从来没让我帮过你什么,这次我自然不能推辞,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跟白东风说了,血清疗法以外的疗法风险都很大。” 叶承灏松了口气,“谢谢你,海棠。” 她道了声不用谢,便收了线。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叶承灏只让她告诉白东风血清疗法,也想不明白白东风为什么要选择血清疗法之外的方法,这两个男人之间到底在玩什么,她不懂。 这里面的事情似乎很复杂,复杂的超乎她的想象。 正想着楚云深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上前来坐在她身旁,端起她面前的杯子就把里面的清水喝了。 她皱眉,小声提醒他,“那是我的杯子。” 楚云深不以为意的抬眸,“恩,我知道。” 她低声嘀咕,“那你还用。” 谁知他却是听到了,抿起唇,脸上带着探寻的浅笑,那样的笑容跟他那张漂亮的脸结合的相得益彰,更显得他气质出众容貌不俗。 “为什么不能用?你有传染病吗?”他好笑的反问她。 这下轮到她哑口无言了,只能起身,冷冷瞥了他一眼,大步往卧室而去,开始补觉。 白东风回卧房时一小楼睡得正香,他坐在床头端详着她安静的睡颜,她呼吸比平时稍重,睡得很熟很熟,看来是真的累了。 俯首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他心痛的皱起眉,“小楼,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见她唇角微微翘起,他将声音压的很小,怕惊醒了她的美梦。 小别墅后面的独栋,叶海棠一觉醒来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闪烁了,她懒懒从卧房里出来,见楚云深正在摆积木,他眉头深锁的样子是充满智慧的。 想起心里的疑惑,她上前在他身旁站定,“你说为什么承灏哥让我告诉白东风只能用血清疗法,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楚云深把面前只摆了一点的积木推倒,站起身眯起那双如同漩涡一般的深褐色眼眸,“叶承灏喜欢易小楼你总是能看出来的,但这件事情上他为什么与白东风针锋相对,不好说。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既然他们都不肯坦白,那我们只能慢慢等。” ------------ 172.惊人的秘密 [ 此章 必看!] 楚云深把面前只摆了一点的积木推倒,站起身眯起那双如同漩涡一般的深褐色眼眸,“叶承灏喜欢易小楼你总是能看出来的,但这件事情上他为什么与白东风针锋相对,不好说。舒残颚疈真相永远只有一个,既然他们都不肯坦白,那我们只能慢慢等。” * 白东风在小别墅里想了一整夜,用书房里的电脑跟明哲讨论了些什么,翌日清晨就早早起身了,伴着薄雾往后面的独栋走去。 叶海棠仍旧在门口等他,看上去略带着些疲惫,他笑着上前,又料到他来找她,她可真是聪明。 他笑着赞扬她,“叶小姐除了美貌之外,还有过人的智慧。灏” 叶海棠抿唇,转身开门叫他进去,“我没那么聪明,是云深提醒我的。” 白东风脚步停下来,挑眉点了点头,若说楚云深,他确是有那样的智慧的。 在客厅里坐下,他笑道,“我想好了,不用血清疗法。叁” 叶海棠眯眸,“你不怕小楼承受不了别的疗法吗?” 他径自端起面前的茶轻抿一口,“我知道小楼不会死,但你还没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昨夜已经问过明哲,叶海棠曾经救回的那些人,都是杀手,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父母是何人的杀手,他们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并没有因为叶海棠口中所谓的残酷的治疗方法而死去,这其中,也不乏女人。 这件事只能说明,昨天叶海棠那些话都是谎言,可是叶海棠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谎,为什么一定要用血清疗法,他不禁眯起了眸,深黑的瞳之后藏着肃杀之气。 叶海棠因她这样的眼神身子一怔,“白少果然没那么好蒙骗,你既然知道我骗了你,自然就有本事查出来是谁要我这么做的。” 白东风轻笑,“那这么说叶小姐是答应用别的治疗方法了?” 叶海棠耸耸肩无奈的点头,“都被你看穿了,再不救你的小楼我怕你会现在就杀了我。” 这个男人说话时虽然客气有礼,还笑的风轻云淡,但那双眼睛背后所隐藏的肃杀之气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身边就有一个这样的男人,楚云深每次不开心时也会这样笑着,笑的她浑身发毛,而方才白东风进门之时她就被他这过分强大的气场逼的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那一刻她就猜到了,他一定是知道了真相。 可是为什么承颢哥一定要她那样说,她心里的迷雾越发浓重,丝毫得不到解释。 白东风眉眼渐渐舒展开,起身道谢,之后仿若无事的从此间离去,到前面的小别墅里去陪易小楼。 他回去时她已经起身了,正靠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面前放着煮到一半的茶,那缕缕茶香已经渐渐散在整个别墅之内,香的人瞬间骨头都酥了。 只是她的眼神有些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头深锁着。 他径自站在原地,看了她许久,而她一直是那副模样,仿若无人的呆坐着,周身环绕着旁人无法靠近的绝望和冰冷。 茶煮好时她才回过神来,见白东风进门忙笑着起身迎他。 他脸上带着晨露的凉,抱起她就放在沙发上,揽着她的身子将她按在自己怀里,“想什么呢,这么不开心。” 她伸出双臂抱紧了他,低喃道,“也没什么,只是海棠说的治疗方法有点为难人,我妈妈已经过世快二十五年了,爸爸……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这两个字。” 眉目间带着轻愁,眸中泛起了泪花,她强笑着皱了皱眉,“好了,不想了,或许我就是没命活那么久。不过剩下的日子能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 她柔软消瘦的小脸儿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极力想从他身上汲取温暖,那模样就像个可怜的猫咪一样,叫人心疼不已。 他抿唇抱紧她,长长的舒了口气,低声在她耳边道,“别瞎担心了,海棠是故意跟我们闹着玩儿的,昨天说的那些话是开玩笑而已,除了血清治疗还有别的很好的方法。” 她惊喜的睁开雾气朦胧的双眸,不可置信的看进他深黑的瞳孔,“真的吗?家延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狂喜让她不知所措,脸苍白的双唇都在颤抖。 白东风伸出修长的大手,温柔的擦去她夺眶而出的泪水,在她额头上轻吻,柔声道,“傻姑娘,当然是真的。今天开始要配合叶海棠专心治疗,别的什么事都不要去想,知道吗?” 她重重的点头,伸出手抱紧了他的背,因为情绪激动,脸色终于现出些红润。 叶海棠带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面,她站在门口低咳了两声,笑着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打扰你们两位了。” 易小楼忙起身擦擦眼泪,撅着嘴对她道,“海棠你真是坏,怎么能这样骗我呢,害我担心了一晚上,都有黑眼圈了!” 叶海棠抿唇上前,径自端起桌上的茶,“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开心一下吗?怎么样,今天早晨的效果,还不错吧!”她对她挤挤眼,笑她方才与白东风深情相拥喜极而泣。 她极少说谎,可是一来易州就连说了两个谎,还真是不习惯,为了圆谎,也只能卖萌加上装傻充愣,这简直太不是她的风格了。 易小楼横了她一眼,嗔道,“效果是不错,不过以后我可不想要这样的效果了。” 她恢复慎重的模样,点点头,抬步上前,“放心,你想要我还不想给呢。” 叶承颢来看易小楼时见她已经开始了第一个阶段的治疗,黑眸一眯,藏起了心事,在中午众人散后独自约了叶海棠出来。 银泰国际饭店偌大的露台上,两人对面而坐,叶承颢一如往日的直入主题,“海棠,不是答应了我吗?为什么中途变卦?” 叶海棠皱眉,直视他深黑的眸,“承颢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让小楼用血清疗法,不要跟我说你根本不知道小楼的情况。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二十五年,她是易妘锦跟别的男人偷生的孩子,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你为什么要让我那样做?是想找出她的父亲还是有别的目的?” 叶承颢不说话,陷入冰冷的沉默里。 叶海棠长舒一口气,“你不回答也行,现在我已经不想知道原因了,我只想让你明白,医者父母心,我不可能眼看着小楼有危险还不去救她,那样的事情对不起我做不到。” 语毕她起身推开椅子,大步离去,而叶承颢就静静的坐在原地,垂眸想着什么,拳头握的很紧很紧。 其实,他何尝舍得伤害小楼,只是有些事情…… 他起身要走时电梯门又开了,这次走来的人却是白东风,他早料到他会来找他,只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索性又坐了下来,冷冷等着他走近。 白东风在他面前坐定,浅笑着与他对视。 他冷哼一声,“别用你那无耻的笑脸对着我。” 白东风眯眸,“无耻?我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高尚的人。我只是来提醒你,以后无论你做什么事情,都不要以牺牲小楼为代价,因为这样做是极端愚蠢的,我也绝对不允许你那样做。” 叶承颢讽笑,“牺牲小楼?那你觉得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是什么?如果让小楼看到你的真面目,你觉得她还会嫁给你吗?” “我的真面目?”白东风不以为意,“我有什么真面目?竟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叶承颢啪的一掌拍在桌上,“白东风,别再装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你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瞒过所有人是吗?你敢告诉众人你卑劣的目的吗?你敢吗!”他失控的低吼,因为愤怒,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 白东风眸色一深,仍旧保持着疏离冷漠的笑意,“你什么都知道?那不如说说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吧。” 叶承颢自诩稳重自持,却终于忍不住怒气,彻底爆发,身体都在颤抖,“你要我告诉小楼当年你的父亲白敬先是怎么强-暴她的母亲易妘锦的吗?你要我告诉小楼她母亲是在被你父亲强-暴之后生下她的吗?你要我告诉她为什么你不肯要她的孩子吗?你想让小楼现在就疯掉吗白东风!” 白东风望着叶承颢绯红的眼睛,喉结陡然上下滑动了一下,他猜得没错,他一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让叶海棠说必须用血清疗法,他这是在对他敲警钟,是在逼他放弃易小楼。 他起身,背对叶承颢大步往前走,“别用这样的手段就妄图让我放弃她,叶承颢,如果你想跟我争,我随时恭候,就算你把这件事告诉了易小楼又如何,我还是要娶她。” 所有的秘密,都在那个圣诞礼物里,他之所以告诉她要等到今年的圣诞节再打开,也正是这个原因。 他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等他把所有秘密都告诉她,等她告诉他她的决定。 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他知道告诉小楼之后要冒着失去她的风险,也曾想着把礼盒毁了,让这个秘密就此尘封,可终究是没有那样做。 可是叶承颢是怎么得到礼盒的呢? 他进了电梯,皱起眉,眸中泛起不确定和无措感,他太了解小楼,如果叶承颢把这件事告诉了她,势必会影响她的情绪,到时候她定会不配合治疗。 想了想,他还是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远远对着还坐在原地满脸铁青的叶承颢道,“男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就用男人的方式解决。至于你知道的那件事,现在麻烦你守口如瓶,一切等小楼好了再跟她说也不迟。” 叶承颢冷哼,“我没你那么卑鄙。” 他抿唇,远望着他,“那我谢谢你。” 从银泰国际饭店大门走出来时,忽然想起他与楚怡文订婚那次,小楼伤心绝望,随唐逸到江州去,那次叶承颢也追了去。 在他用罗甜甜偷-拍下的他和小楼的性-爱视频威胁小楼,叫她跟自己回来时,她答应了他,伤心之际把他送她的圣诞礼物遗落在唐逸的私人别墅里。 他心中一阵锐痛,开始后悔自己不该那么早把礼盒送给她,这样就不会正正被追随她到江州的叶承颢拿走。 可是一切已经成定局,再后悔也无济于事,纸还是包不住火,所有的秘密都不是秘密,一切的一切,都还是会浮出水面。 而他一直坚持的事情,除了爱他的小楼,还是爱他的小楼。 他不知道他爱易小楼有什么错,在他弥足深陷之前他并不知道这一切,而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爱情如毒,他中毒甚深却甘之如饴,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留住她在身边,而这样的爱,隔着伦理,隔着兄长与妹妹的身份,便成了错的。 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他无力的望着远方忙碌的人群,这一刻忽然绝望的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所有或甜蜜或辛酸的过往,一齐侵袭而来,如同最凶猛的潮水,打的他心脏一寸寸的紧缩。 他该怎么办?他和他的小楼,该怎么办? ------------ 173.就算是挫骨扬灰,我也要她 [ 白少很给力哦!] 白东风回到小别墅时是午后三点,他一个人开着车在外面转悠了很久,却终究不知道到底要到哪里去。舒残颚疈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在没有易小楼的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待。 所以他只能回这里,只能回到她的身边。 只有看到她安详的笑容,他的心才能平静的下来,才能靠幸福近一些。 可是想要得到这样的幸福,他必将付出比之前更加惨烈的代价宓。 易小楼正在躺椅上晒太阳,第一天的治疗之后她脸色不好,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气色红润一些,她穿了一件火焰一样热烈的红裙,躺在光辉熠熠的太阳之下,美得妖冶。 他忽然就想起那一日,那个大雪纷飞之后的冰冷墓地,她躺在她妈妈的墓前,身体痛苦的扭曲着,身下的流出的血将满地的素白染的绯红。 那是第一次他觉得触目惊心,他害怕极了,怕她会死,怕她就那样从他的世界里消失谥。 让她吃避孕药,他心里并没有多痛快,反而每次要了她之后都是深深的负罪感。 也曾几次试图放弃她,彻底的放弃,可到最后还是回了头,那如毒一样凌冽的爱,他却疯狂的迷恋着,不忍放手。 所以挣扎,所以囚禁,所以占有,所以在强行将她困在自己身边时心口痛的支离破碎。 这世上最残酷的事实他该怎么跟她说?他一直没想好却一直准备着,他怕自己终究要将这件事彻底瞒下,自私的继续享有她的爱,又更怕真相会让她弃他而去。 他想这些的时候,她被午后的阳光刺痛了眼,抬手挡住那些灼目的光芒便见他在门口站着,脸色凝重,双眉之间藏着些雾蒙蒙的心事。 笑着起身从小花圃走过来,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海棠说我今天的治疗效果很显著,家延你不为我开心吗?” 他闻言眉心拧的更紧,手臂大力一带将她拉进怀里,“傻姑娘,我当然为你开心。”喉结不自然的滑动着,他暗暗握起了拳头。 如果她知道了那些前尘往事,她知道了她与他的关系,她还会这样温柔的笑着扑进他怀里吗? 一定不会,他是那么了解她,甚于了解自己。 抱着她坐在她的躺椅上,让她坐在自己膝头,大手紧揽着她纤细的腰,薄唇凑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小楼,无论我做了怎样的错事,都请你原谅我一次,好吗?” 她不解的耸耸肩,“那可不行,咱们都快要结婚了,你要是出轨了我也得原谅你啊!” 他笑了,望着她乌黑的双眼,抬手刮她挺翘的鼻梁,“傻话。” 见他这般宠溺的表情,她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襟,双手借力环在他颈上,抬起头在他薄削性感的双唇上吻了一口,“只要你不出轨,不杀人放火,就算你做了别的错事儿,我也原谅你一次。” 他得到她的允诺,开心了,抱着她不停的亲吻,胸中瞬间充满了罪恶感。 曾经被压抑的那些细胞有多疯狂,他此刻的亲吻就有多激烈,冲破伦理的枷锁,他每一步都走的痛苦而小心翼翼。 他还记得,在他得知真相不久的时候,她刚好怀孕了,亲口跟她说出不要孩子那些话,他用尽了前半生所有的勇气。 从来没有觉得一句话竟然那么难以启齿,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决定会让人那么痛心疾首,也从来都没想过,一切竟然是一场无厘头的闹剧。 那一刻他是那么痛恨自己的父亲,痛恨他的荒唐,更痛恨命运的荒唐。 那一刻,他又是那么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也痛恨自己不能快刀斩乱麻,就算心里已经告诉自己一千遍一万遍要放弃,他还是做不到。 紧闭上双眸,他痛苦的长舒了一口气,抱紧怀里的人儿,无意识的在她耳边道,“对不起,对不起……” 易小楼不知道他为什么道歉,只能伸出纤弱的手在他背上不停的安抚着。 直到他剧烈的心跳渐渐恢复,她从他怀里挪开,锁眉道,“家延,我总觉得你今天有些不正常。” 他摇摇头,大手轻抚她的脸颊,恨不能将面前的人揉到他的血液里,这样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挡他们在一起。 漆黑的眸紧锁着,他亲吻她的额头,珍视而小心的道,“我没事。” 她捧着他的脸,不打算让他这么轻易的蒙混过关,额头与他的额头相抵,“不行,你必须告诉我是什么事,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他笑她的威胁和无理取闹,却仍旧宠溺的拉她入怀,笑道,“是想着等你病好了我们就要结婚了,一时之间有些感慨而已。” 她撇撇嘴,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目光如炬的盯着他,“你感慨什么?” 他就痞里痞气的笑了,在她唇上轻吻一口,“当然是感慨我能娶到这么一个漂亮的新娘啊。” 她一时羞赧,便脸颊红红的躲在他怀里,不再吭声。 * 这一切都被要进门来看小楼的易妘锦看在眼里,她没再进门,转身往外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唐逸伸手拉住了她,“妈,您不是要进去看小楼吗?怎么这就要走。” 易妘锦冷冷一笑,“都已经看到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唐逸低眉,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跟着自己的母亲离去。 而他一直不解的是,为什么母亲如此反对白东风和小楼在一起,以至于每每看到小楼和白东风有亲密之举,她都会勃然大怒,转身就走。 回到银泰之后易妘锦坐在套房沙发上灌了一杯茶又灌一杯,就这样灌了许多杯之后仍旧心绪难平。 今日白东风与叶承颢在博雅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原以为白东风在被叶承颢揭穿这个秘密之后应该会收敛一些,却没想到他仍旧与小楼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当年知道易妙锦被白敬先强-暴的人,只有她一个,这个残忍的秘密她原本是不打算告诉小楼的,而今小楼正在治病的紧要关头,她更不想打扰她的清静,可是白东风对小楼的宠溺和疼爱她都看在眼里,她实在是看够了。 如果他不是白敬先的儿子,如果他是别的任何男人,就算他家徒四壁,只要小楼喜欢,她都不会持反对意见。 可是他偏偏就是白敬先的儿子,偏偏就是白氏的接-班人,偏偏就跟小楼是一脉相承。 这样的爱情有多艰难她不是不知道,更不想让小楼在经历了那么多痛楚之后还要为这件事绝望。 唐逸见她行动反常,皱眉拦下她已经端起的满满一杯水,“妈,不要再喝了,有事您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总喝水也不是办法。” 他给叶青青递了个眼色,叶青青极懂事的把桌上的茶水撤了下去。 易妘锦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最后缓缓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慢慢的道,“知道小楼的父亲是谁吗?” 唐逸摇摇头,早些年也没听妈妈提起过。 易妘锦睁开眼睛,眸中带着冰冷的光芒,“既然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反对小楼和白东风在一起,那妈妈就告诉你,你妙锦姨娘当年是被白东风的老子白敬先强-暴之后才生下的小楼,他们……他们是亲兄妹啊!” 终究是开口将那些早被岁月尘封的秘密说了出来,这么久的隐忍化成满脸的泪,将她保养得宜的脸庞哭的一片泪痕。 而叶青青也被这句劲爆的话给惊的合不拢嘴,手里的茶壶嘭的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唐逸不可置信的眯眸,猛然握紧了易妘锦的手,“妈,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易妘锦哭着甩开他的手,扑倒在沙发上声音低缓的道,“你自己问白东风去!” 唐逸彻底凌乱了,在客厅里发了许久的愣,这才回过神来。 他一直以为母亲让他破坏小楼和白东风只是因为白东风的身份和白家的家世,却原来还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旁的叶青青似乎是被吓得不轻,一直都没有说话,双眸被一团迷雾蒙住,呆愣的靠在沙发上,想被谁夺走了魂魄似的。 唐逸想了许久,还是给白东风打了个电话,叫他来银泰找他。 忽然知道这么一件事,他有些无法接受,更没有半分力气再走出酒店,只能在客厅里等着白东风前来。 门铃响时是叶青青去开的,此刻见到白东风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忙低下头跳着碎步跑回唐逸身边,等着看易妘锦对白东风做最后的审判。 白东风抬步走进来,见气氛紧张成这个样子心中已经将事情猜了个七八成。 径自在易妘锦对面坐好,他微笑着,“唐夫人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易妘锦冷笑,仍旧漂亮的脸上寒如霜雪,“我不敢吩咐你,叫你来是求你放了我们家小楼,不要再伤害她了。” 他亦对着易妘锦笑,笑的若无其事的样子,“伤害?这从何说起?我很爱小楼,怎么舍得伤害她。” 易妘锦不把话挑明了说,他自然也不往伦理那档子事儿上面扯。 见他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易妘锦真的生气了,把面前的茶杯往桌上一摔,杯子登时就碎了,碎片飞溅起来,有一些落在白东风脚边。 她眯眸怒视着他,“你的父亲已经毁了小楼的母亲,你还要毁了小楼吗!” 白东风长叹一声,淡然垂眸,她终于还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事情挑明了说反倒轻松了不少,一直压在心头的大石也忽然间消失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毁了小楼,我想要娶她,我要让她做我的妻子,我想跟她生活在一起,一辈子。这并没有错。”他轻轻缓缓的说着,仿佛泉水叮咚响,也仿佛这春末郊外的风一样和气、悦耳。 易妘锦怒道,“你要娶她就是在伤她,如果她知道了这些,你觉得她会原谅你吗?” 白东风忽然笑了,那一口整齐的白牙配上他冠玉般的面庞,当真是极好看的。 “我没有想那么多,眼前能否治好她的病才是我最关心的,其它的都不重要。”他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影,眸中的温柔那么浓郁。 易妘锦愤然起身,歇斯底里的对他吼道,“你和你父亲白敬先一样,都是极度自私的人。当年他明明娶了你母亲,明明与你母亲的好姐妹陆家小姐通-奸有了奕西和云佳,明明家里早就娶了你二妈和三妈,还是诱骗了不懂世事的妙锦,并对她实施强-暴,我的妹妹就是这样被你父亲害死的你知道吗!上梁不正下梁歪,像白敬先那种人,也就只能养出你这种不顾人伦的儿子,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白东风我告诉你,你休想再打小楼的主意,你想要跟她结婚,门儿都没有。就算拼上整个唐家,我也会把小楼从你身边夺过来!” 白东风黑眸深处满是疼痛,冷漠的从沙发上起身,“如果唐夫人叫我来就是跟我说这些的,那我已经知道了。我也明白告诉您,易小楼,我绝对不会放弃,别说是天打雷劈,就算是挫骨扬灰,我也要她。” ------------ 174.永远没有尽头的劫难 挫骨扬灰……易妘锦不可思议的看着白东风,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坚定光芒。舒残颚疈 她亦起身,与他对面站着,眸中隐隐有泪,“白东风,你这样说是自私的,你挫骨扬灰可以,但小楼呢?你让她跟你一起挫骨扬灰吗?” 白东风眉心一紧,她说的不无道理,他可以为了他们的爱情什么都不顾,可是要拉上她和他一起,未免太过残酷。 从前他也想,有些痛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让她身陷其中他又何其忍心。 可是一切痛楚与失去她相比,都是不值一提的宥。 他再也无法承受那些无穷无尽的分离带来的折磨,他必须要跟她在一起,就算是天塌地陷,也要在一起。 诚恳的看易妘锦一眼,他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并非真心与他敌对,从她眸中隐隐的泪光他就看的出来。 因她的生命中,曾经有一个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故事膣。 他低声道,“那唐伯父呢?他也是您的兄长,可是他娶了您,与您共同孕育了两个儿子,难道您觉得他毁了您吗?不,您现在仍旧像刚见到他的时候一样爱他。” 唐逸听白东风此言,盛怒着上前,猛地一拳打在白东风鼻梁骨上,双眸之中都是猩红的血丝,“白东风,你太过分了,我原本还想站在你这边的,可你竟然这么伤害我的母亲。” 没错,他的父亲唐岳生确实是易妘锦的哥哥,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唐家九代单传,到他祖母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当年她的祖母义无反顾的爱上了易妘锦的父亲,与他有过一夜露水情缘。 后来得知他早有妻儿,便决然离开了,回到江州时才发现自己怀有身孕,祖母便以未婚女的身份生下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唐逸的父亲。 多年后易妘锦在一次时装发布会上见到唐岳生的第一眼就为他的丰采所倾倒,而唐岳生也为易妘锦优雅的气质和倾城的美貌所动,在两人互相经友人介绍认识之后,唐岳生对易妘锦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经他轮番轰炸,美丽的易妘锦终于同意了,之后他们陷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双方都是上流社会的精英,他们的爱情自然是极致的浪漫、极致的辉煌而浩大的,可有时候物极必反,在唐岳生带易妘锦回唐家时,问题出现了。 他的母亲告诉他他和易妘锦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那一刻他的世界差点没就此崩塌。 面对亲人的指责了唾弃,面对随时会被外界披露的危险,面对内心痛苦的煎熬,在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挣扎和几番分分合合之后,他们仍然决定在一起。 这样的事情在当时的易州怎么可能被众人所接受,所以易妘锦被易守震赶出家门,易家也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个人一样。 这就是易小楼始终不知道她有个跟她母亲是双胞胎的姨娘的原因,也是唐逸第一次进易家门易守震就那么讨厌他的原因,更是唐逸开口叫易守震伯父易守震却嘲讽他挖苦他的原因。 唐逸见易妘锦眸中的泪水已经溢了出来,抓起白东风的衣襟怒视着他,“给我妈道歉!” 白东风肩膀一动将他甩开,拉了拉衣领,嫌弃的掸了掸,躬身对易妘锦道,“唐夫人,旧事重提我实在很抱歉,但我这么做只是想让您以当年您的心情来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您都没有放弃您的唐先生,凭什么让我放弃我的易小楼!” 他转身大步往外走,徒留给众人一个高大的背影。 而叶青青确实被这阵仗吓到了,一时间这么多的信息她实在无法消化完,只能上前去劝易妘锦,叫她不要再伤心。 易妘锦因为愤怒与激动,跌坐在地上,仿佛没了灵魂一样,眯眸看着白东风离去的方向,精神有些涣散。 * 日子像流水一样,过的那么快,亦那般无情。 第一个阶段的治疗结束之后,易小楼进入了第二阶段的治疗,此时已经是夏季,天气炎热,第二阶段治疗的痛苦比第一个阶段显然要强劲很多。 每次被护士们从全封闭的诊疗室出来之后,她的脸色都是惨白的,仿佛全身一丝力气也无,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白东风如旧做了她最喜欢的粥,在病床前坐着拼命给她讲笑话,她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才疲惫的对他笑笑,之后就陷入沉沉的睡眠中去。 叶海棠从病房出去时白东风跟了上去,“你到底对她用了什么药?她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叶海棠无奈的耸耸肩,“白少,虽然你不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和承颢哥一定有事儿瞒着我。我早就跟你说过,血清疗法是最安全的疗法,现在我们所用的疗法虽然并没有生命危险,但对小楼的身体所造成的伤害和她所要承受的痛苦都会成倍放大,她现在身体虚弱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真不能理解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一群像你们这样自私的男人,我要是易小楼,一准儿从你身边离开,逃的越远越好。” 叶海棠说完却没得到白东风的回应,她好奇的回头看他,见他竟没有跟上她的脚步,一个人愣愣的站在走廊里,眼睛微眯着,看着灯光映照下亮晃晃的地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看他的身影她就知道,此刻他心中一定很难过吧,为自己没有让她用血清疗法那个错误的决定。 她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了,轻咳了两声对白东风道,“快跟上来,我还要拿这两天小楼要用的药给你。” 他闻言回过神来,大步跟了上前来。 她为方才的话过意不去,低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那样说的,只是有些心疼小楼,她身体现在很虚弱。我知道没用血清疗法你一定很后悔,但是不要再难过了,我会很快医好小楼的。” 白东风眯眸,侧过脸道,“谁说我后悔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叶海棠只好无奈的叹息,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白东风取完药回小别墅时小楼早被护士们送回去了,她换了居家的衣服,靠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闭着眼睛,这样炎热的天,没开空调,她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绒毯。 他知道,这些日子的治疗几乎掏空了她的身子,就算温度这么高,她也会觉得冷,如果稍微照顾不慎,她发烧的话,病情更不好控制了。 他皱眉,心痛的上前轻吻她的额头,“傻瓜,怎么不回房间去?” 她身子猛地一抖,迅速躲到他怀里去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不,我想在这里等你,我想让你进门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她贪婪的更靠近了几分,恨不能钻进他心脏里,用他全身最温暖的地方将此刻冷的想要颤抖的她融化。 他更加心疼起来,俯首亲吻她的唇,“小楼你知道吗?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起你。” 她养病的这段日子,对他更加依赖起来,仿佛他就是她的全世界,她每天除了治疗和吃药的时间,其它都在用来等他,等他从一天忙碌的工作抽身出来陪伴她,给她最温暖的怀抱。 她在他怀里摇摇头,声音闷闷的,“不,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就这样抱着我就好了。我好冷,你抱着我我觉得好像到了天堂似的。” 她唇角翘起,脸上满是满足,白的几乎透明的小脸儿贴着他的胸口,叫他心中最柔软的那一方天地不期然的刺痛了一下,那么迅速,迅速的他无处躲藏。 ‘你抱着我我觉得好像到了天堂似的!’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很软,可他胸中的痛感却越来越清晰。 只因他给她的不是天堂,是地狱啊!是一场兄妹乱-伦的无间地狱,是一线注定被世人鄙夷和唾弃的缘分,是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浩大劫难。 将来她的病好了,知道了这些,知道他为什么残忍狠辣的决定拿掉她腹中的孩子,知道了他曾经在她身上用过怎样卑劣的手段和心思,知道他是如何自私霸道狂妄无耻的占有了自己的亲妹妹,知道了一切的一切。 那个时候,她还会这样抱着他吗?还会这样依赖他吗?还会这样义无反顾的爱着他吗?她还会觉得他的怀抱是天堂吗? * 谢谢亲们~~ ------------ 175.碰撞嘶吼身体相融 这一场艰难的疗养进行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易小楼的病也在一日又一日的复健过程中好转。舒残颚疈 她原本惨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枯瘦的身体也日益康健,那双被复健过程折磨的朦胧的眸子重新光芒璀璨。 白东风望着办公桌上摆着的她前几天刚拍的照片,唇角不自觉的抿起,复健过程中曾有过的苦难和惊心动魄,让他时至今日仍旧刻骨铭心,而看到小楼重新捡回一条命,他忽然满是满足感。 那些他抱她在怀里整夜整夜安抚她的日子,她身体冰冷,窝在他胸口冷的牙齿打颤,仿佛待在冰窟里一样。 还有些时候她受不了药物冲击带来的痛楚,经常会咬伤自己,他心疼,便把手指放在她唇边,方便她咬着宥。 最严重的一次她把他的手指咬的见了骨头。 明哲进门时见他正勾着唇靠在椅子上冥想,便没去打扰他,见他手上包着的纱布他淡淡垂下眸去。 白东风对易小楼的付出,他都看在眼里,作为他的兄弟,作为他最知心的朋友,他其实是为他心痛的忑。 他忘不了那一天,当他和叶海棠到小别墅去看他和小楼时,他手上的血已经把被角染的通红,身边是熟睡的易小楼,她躺在他一侧手臂上,睡得很甜,眼睑下有淡淡的暗影,想来是药物带来的冲击实在太大,她一整夜都没睡好觉。 他和叶海棠正准备怒斥白东风不懂得疼惜自己,怎么能把手伤成那个样子,他却先皱眉对他们使了个眼色。 而后他目睹白东风无比小心翼翼的从易小楼颈下抽出她枕了一整夜此刻已经酸痛的手臂,示意他和叶海棠到客厅里去。 他和叶海棠对望一眼,轻皱着眉,随他去了客厅,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这才松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被小楼咬过的那只手惨白、冰冷,甚至没有知觉。 两人慌忙给他解了断裂的小血管,用暖灯给他烤着,他丝毫不觉得疼似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也看得出来满心的喜悦。 叶海棠抿唇,修长的双眉紧皱,“没见过你伤成这个样子还这么开心的。” 他睁开略带血丝的黑色眼睛,深黑的瞳中是前所未有的喜悦,“你说过,小楼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是啊,她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复健过程她不会再有那么痛苦,他期待这一天太久太久了,久的心都痛了,久的每每看到小楼痛苦的蜷缩成一团他的心也就跟着碎了。 对他来说,等来这一天太过不易。 明哲忽然回过神来,将思绪从那天收回,上前双手往办公桌上一搭,咳了一声,接着道,“别看了,一张照片,你至于吗,这么着迷!” 他回身,啪的将相框合上,拉开抽屉放了进去,抬眸道,“有事吗?” “没事,今天下午是小楼最后一次复健了,晚上你可以带她出去。在我这里憋了五六个月,我怕她把自己憋坏了。” 白东风从旋转椅上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眯着一双黑如瞿石的眼,“他每天都能看到全世界最好看的男人,怎么可能被憋坏。” 语毕转身从办公室出去径直上了总裁专用电梯,留明哲一人怔在原地无比佩服他的脸皮厚度。 当晚,他为她换上唐逸走时留下的专门为她做的衣服,带她到她最喜欢的地方吃饭。 浅淡的灯光下,他上下打量着她,忽然发现她穿着唐逸设计的衣服竟然可以那么美。 从前不知道她和唐逸的关系,见到她和唐逸在一起未免嫉妒,而今知道唐逸是她亲姨娘的儿子,忽然就心里踏实了许多许多。 但是想到自己和她的关系,他又黯然垂下眸来,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亦或是那份还在叶承颢手里的圣诞礼物,他真的还没想好该怎么送给她。 如果叶承颢先他一步把那份礼物送到小楼手里,他不知道他该怎么面对她,更不知道到时候自己该给她怎样的解释。 而此时的易小楼并没有想那么多,为自己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而感到无比愉悦的,因为不知情,注定多了许多快乐。 她在靠窗的位置坐着,霓虹灯影闪过眼帘都觉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时隔那么久,她重新融入人群,以一个真真正正的人的身份,不必为自己随时发狂而恐惧,不再为自己会给白东风带来伤害和负面影响而担忧,单纯的享受这难得的自由和期待已久的晚餐,脸上洋溢着的满足的笑容让人一看就舍不得移开视线。 她笑着笑着脸色忽然就冷了下来,这一整个年头就这样被她浪费掉了六个月,经历了从春天直接到秋天的跨度,她有些不习惯,更觉得自己与这个易州仿佛脱轨了。 吃饭时餐厅里有男人跟他心爱的女孩子求婚,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竟然双膝跪地,手里捧着的那一大束玫瑰娇艳欲滴,就仿佛他眼中的深情一样。 当然他心爱的女孩子答应他了,他们在众人的鼓掌声中拥吻,流下幸福的泪水。 那一刻易小楼有些失神,手中的筷子停了一下,终究还是又握紧了,两支白玉筷子碰在一起发出悦耳的响声,而她耳朵里除了那男人的一声‘我爱你,请嫁给我’之外,什么也没听进去。 她记的那么清楚,她的家延也是这样跟她求婚的,就是眼前这个有傲人资本的男人,他也曾那样深情的望着她,求她答应嫁给他。 而最近他都没有再提过那件事,她的复健越接近结束,他反而愈发不说了,仿佛从来就没向她求过婚一样。 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随便吃了几口就将筷子放下,无力的趴在桌上,比受了莫大的委屈还要难受。 白东风低眉看着她,“怎么了?谁又得罪我的小楼了?你告诉我,我帮你修理他去。”他像哄孩子似的,还递给她一口她很喜欢吃的菜。 她张口接下了,无声的咀嚼着,艰难的吞咽下去之后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问我,都是因为你。” 说完她又望了那个求婚成功的男人一眼,目光落在他与自己女朋友紧扣的手指上,那枚戒指正闪着光,格外耀目。 鼻子有些泛酸,其实戒指到底价值几何对女人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在她们心里,重要的从来都是自己面前那个男人的心。 如若他心中有她,总会时时想着把她娶回家里,玫瑰、宝石、跑车、豪宅只是一个女人在还没有深爱的对象时给自己定下的一个关于公主的梦想。 而对于她们心爱的男人,她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一辈子的承诺,是两本不需要多少钱就能够领到,却需要用一生的真心和爱护来好好经营的代表婚姻的结婚证。 白东风见她脸色不太好,手伸过来将她冰冷的小手握住,“怎么了?不喜欢这里吗?” 她从他手中淡淡收回手,低声道,“没有不喜欢,我只是觉得很闷,一点儿都不想在这里待。” 不喜欢看着别人的玫瑰,不喜欢看着别人的老公,不喜欢看着别人的婚戒,不喜欢总是祝福别人自己却没有被别人祝福的机会,不喜欢明明他说了要娶她,到了关键的时刻却只字不提。 她不知道他们这是怎么了,起身大步往外走,眼里的泪不知怎地就流了出来,数日来的委屈全面爆发,将她的脑子冲击的毫无抵抗之力。 白东风见她大步离开慌忙追上前去,在她走出大门之前抓住了她的手,他锁眉,站在她身前,语重心长的道,“你最后一次复健刚做完,情绪千万不能有大的波动,快别生气了,我带你回家。” 她拗不过他,只得在他强悍的怀抱里放弃挣扎,乖乖的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闭着眼睛将他抱得很紧,仿佛怕他会弃她而去似的。 回到东风会所时李嫂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们了,忠叔把车停在大香树下面,她正要下车却被他拦腰抱住,宠溺的揽在怀里大步进门。 陆云佳和魏念卿早准备好了漂亮的蛋糕、各色水果,饭后甜点,香槟,还有那种毕业狂欢时才会到处乱喷的彩带,在他们进门的瞬间砰地一声喷了他们满身,连地毯上到处都是。 易小楼有些晃神,这房里的摆设和装饰,都仿佛是为结婚所准备的,还有那个象征着健康深爱和厮守的蛋糕。 她抬眸看白东风时见他皱着眉头,黑眸中藏着的情绪连她都看不懂,白子烨本在魏念卿怀里,他接了过去抱着,一直没说什么话,对众人有意无意提起的结婚一时都寥寥几语敷衍带过。 送走陆云佳和魏念卿之后她一人上楼洗了澡,没跟他说任何话就缩在被子里,蒙着脑袋,灯也不开,只透过窗帘闪开的小缝看窗外的星子满天。 白东风进来时脚步很轻,她却是听到了,极力装作什么也没听到她动也不动一下,直到他的怀抱从背后把她揽的紧紧的,他深沉而灼热的呼吸喷的她满脸都是。 她的泪终于又一次流了出来,极快的滑过鼻梁,滑到鬓角,湿了一大片黑发。 他吻她小巧的耳廓,在她耳边呢喃,“对不起。” 她努力将喉间的痛楚吞咽而下,清清嗓子,“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你的对不起,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到底还要不要娶我!” 她情绪有些激动,说这些话时身子都在颤抖,小小的拳头也不可自持的握了起来。 而他在黑暗里皱起眉,只一双漆黑的眼睛里闪着比星子更加璀璨的光,在她温软的唇上难舍难分的吻着,“当然要娶,你是这世上我唯一想要娶的女人。” 她紧绷着的身体这才渐渐放松了,转过身来将脸埋在他温热的胸口,“真的吗?” 既然想娶她,为什么这几日都对她这么冷淡,既然想娶她,为什么在提及结婚之事时他却是那种态度,那种眼神? 他点头,大手抚上她的长发,亲吻她光洁的额头,“傻姑娘,我不娶你还能娶谁呢?从八年前决定爱你那一刻,我就不会再爱别人了。” 真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告白,他嗓音温柔,极有磁性,气息吹在她耳边热热的,她慢慢舒展开身子,纤手从他后背探过,揽着他强健的腰,“那你证明给我看。”说着就开始解他的衬衣。 白东风笑了,笑容背后是深深的无奈和那些被他隐藏的几乎没有丝毫蛛丝马迹的罪恶感,他稍微带了点力,将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胸口,沉沉的闭上眼睛,“不行,明天我们还要给海棠和楚云深送行,今天好好休息吧,以后机会多的是。”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和易小楼的事情被易妘锦和叶承颢知道之后,他忽然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眼睛都在盯着他,都在嘲笑他是个喜欢乱-伦,不顾兄妹之情的禽-兽。 事实上他并不介意外人对自己的看法,只是想到易妘锦说过的,他挫骨扬灰可以,难道他可以拉着小楼一起挫骨扬灰吗? 不,他试了,可还是做不到,他做不到! 放手不可以,让她受伤更不可以,他很矛盾,很痛苦。 易小楼脸上明显带着失望,强行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饱满的乳-房上,“请你爱我,如果你拒绝,就代表你承认你不爱我了。” 她没有办法,只有与他身体相溶的那一刻,她才相信他的心是完完全全只属于她的。别的时候,他的表情和态度总是给她一种不确定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爱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要娶她。 白东风漆黑的眸眯起,瞳孔中是一阵狂猛的风云翻涌,他试着像往常一样脱掉她身上的衣服,试着像往常一样亲吻她的红唇,试着像往常一样将她柔软的酥-胸握在手中。 看到她在他身下双颊粉红美目流光之时,他承认他是冲动的,那一刻所有激~情的因子瞬间涌上头顶,任他如何忍耐都心如火焚。 他俯首含住她胸前那一点挺翘的玫红,在口中肆意的吮-吸着,身下胀痛的厉害,那骄傲昂-扬着的某处想要冲破所有枷锁,不顾一切的要了身下的女人。 可终究还是忍住了,他猛的将手收回,将她的衣服拉下给她裹的严严实实,目光闪躲的道,“对不起……” 她摇头,翻身将他压住,以吻封唇,“不,我不要[对不起],我要[我要你]。” 她的吻那么炙热,那么生涩,也那么急切,他体内那股疯狂的***瞬间被她彻底挑起,大手猛地抓住她的肩膀,他一个用力复又将她重新压在身下,毫不留情的扯去她身上薄薄的浴巾。 “易小楼,是你勾-引我的,你不要后悔。”他眸中染上重重血红,过大的力道将被子都踢到地上,按住她光-裸的身子,疯狂嘶吼着的挺进她体内。 那致命的紧致感和温热将他彻底包围,是怎么样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啊,想在这一刻就死在她身上的感觉,想跟她彻彻底底的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的感觉,努力控制了半年才终于得到释放的畅快感,他拼命忍住她猛然紧缩的甬道带给他的酥麻和刺激,咬紧牙关才没让自己喟叹出声来。 她仍旧是那么美,美的让他意乱神迷,可是她为什么是他父亲的女儿,为什么要是他的妹妹呢?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得知这件事时的震惊和诧异,他还记得,那个夜晚他回到东风会所狠狠的要了她,像发了疯一样的,不顾她的反抗和挣扎,将她娇弱的身体蹂躏了一遍又一遍。 就算时至今日,他还是会想起那一日他经历的彻骨之痛和致命的打击。 喘着息,他抱紧她的身子,一手托着她纤细的腰让自己更深的进入她体内,黑眸锁住她酡红的脸颊,“说你爱我,小楼,现在。” 易小楼望着悬宕在他身上双眸血红的男人,纤长的双臂环住他的颈,借力起身与他双唇相贴,香滑的舌头闪进他口中,挑动他敏锐的感官,在这一场久违了的亲密接触里,与他一起载沉载浮。 * ------------ 176.白少的婚事(1) 易小楼望着悬宕在他身上双眸血红的男人,纤长的双臂环住他的颈,借力起身与他双唇相贴,香滑的舌头闪进他口中,挑动他敏锐的感官,在这一场久违了的亲密接触里,与他一起载沉载浮。舒残颚疈 情至浓处她双手环着他的腰,红着脸对他道,“家延,我们结婚吧。” 她的嗓音如同窗外的月光一样温柔,温柔的叫他的心瞬间就碎了,晕眩感从胸口而来,一寸一寸的爬到头顶,他与她深深对视着,久久都没有开口。 她起身,让自己与他贴的更近,纤细的身子主动迎合他的坚-挺,更深的包裹住他。 他低叹,握住她的纤腰让她停了下来,喉结上下滑动着,眸中深黑的欲言又止那么明显宕。 她眉心一痛,不知道他眼中忽然闪烁的那一抹光泽代表什么,他不是早就答应要娶她了吗?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反而退缩了,连个合理的解释都不给她。 难道他对她已经厌倦了吗?是了,整整半年的复健已经把她折磨的不成样子,就算如今恢复了一些又能如何呢,跟那些艳光四射的女人相比,或许她一点都不耀目。 眉头皱的很近很近,酸涩的泪水在夺眶而出之前被她使劲忍住,忍的喉头僵硬,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叶。 她拼命把那些翻涌着的痛楚吞咽下去,肩膀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胸口轻微起伏,抬眉对上他那双如墨般幽深的眼,“如果你不喜欢我了,可以告诉我,我不会缠着你的。” 白东风眉心猛然聚起,抱起她将她按在自己赤-裸的胸膛里。 易小楼只觉得鼻端一热,所有隐忍的痛一瞬间爆发,在这一刻尽数涌了出来,那些眼泪烧的她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 她低泣着,听到头顶上方男人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如果不喜欢你,何必花这么多心思。” 是啊,如果不喜欢她,何必花这么多心思。 她做复健的这几个月,他始终陪在她身边,连她的衣服她的头发都是他亲自洗的。他会给她剪指甲,给她苍白的脸扫一抹腮红,为她涂亮色唇彩,牵着她的手逛街,在她累的时候不惧众人目光,宠溺的背着她。 那些她发狂时带给他的伤,伤痕还没有彻底淡化,只左肩上就有五道利器划伤后留下的疤,深深的伤痕、浅浅的粉色,像是在控诉,控诉她的兽性。 而除去左肩,别处就有更多不容忽视的伤,大大小小的伤口叠加在一起,触目惊心,就算是从枪林弹雨里走一遭的人也未见得会这么惨。 月光轻柔的落在他那些伤痕上,像也心疼他似的,而她的心,正被这些伤凌迟着,比当初她刺伤他时更疼百倍。 眼泪在那个瞬间流了满脸,她双拳紧握,痛苦的张口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白东风慌了神,不停吻去她的泪,“傻瓜,别哭啊,求婚应该是男人主动吧。” 她摇头,“对不起,害你受这么多伤。” 他微笑着抿唇,捏了捏她的鼻子,“如果没有遇到你,或许我会像我父亲训练的那些杀手一样,冷血的过一辈子,你不用觉得愧疚小楼,是你让我明白什么是爱。” 确实是她让他明白了那些,就像现在,纵使粉身碎骨他也不会放弃爱她,这就是他的坚持。 曾经他的一切都是以利益为目的,就连感情都是,而现在他跟着自己的心走,就算全世界都会指责他,那又如何呢! “我一刻也不想跟你分开了,我们周末就结婚吧。”其实他私下里已经研究了许久,周末是好日子,只是看过了,记在心里了,却没勇气真的那么做。 现在她还不明白他的挣扎,如果她明白了呢,会转身就走吧,他不该给她这样的机会,应该让她彻底变成自己的才对。 易小楼一愣,周末,也太快了,什么都来不及准备,不过他们需要准备什么呢?似乎没有。 她抱紧他,点头,仰首吻他薄削的唇,那粉色的唇片就如同花瓣一样,她像一只采蜜的蜂,醉在他心尖儿上。 他放下心中阴暗的芥蒂,将她压在身下,分开她的双腿,在她摇下垫上一方软枕让彼此贴的更紧,大手覆盖在她挺翘的***上,有力的手指抓住莹白如玉的酥-胸,掌心在顶端的那一点殷红之上反复摩擦。 他是唾弃此时的自己的,每每看到易小楼在他身下彻底绽放,他都莫名其妙的升出一种征服后的满足感,甚至明知道彼此的关系,还是被这种征服感所迷惑,深深的眷恋着她的身体,眷恋着这世上只有她一人能给他的让人窒息的快感和愉悦。 曾经他以为他只是享受***那一瞬间带给自己的刺激,所以才对她的身体那么感兴趣,而时间过去的越久,他就越发清楚的认识到,他爱她本人,与她的身份无关。 强健的腰身不停的挺动着,一次又一次的将她彻底贯穿,最后两人相拥着同时到达高-潮,而月光正浓,穿过窗帘的那一缕正好落在她安静的小脸儿上,那一丝甜美的绯红睡颜和唇角勾起的满足足叫人幸福许久许久。 白东风给她盖好薄毯,把空调跳到舒适的温度,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到走廊里打了个电话。 叶承颢接到他的来电时有些诧异,正在签文件的手陡然停下,眯眸道,“白少有事吗?” 白东风如何听不出这话里的意味,低眉道,“约你叶少明天的晚饭时间,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叶承颢低笑,黑眸愈发深沉,“当然有空,有空的不得了。” “那明天我们在博雅见,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语毕挂了电话。 他进房时小楼睡的正熟,她毫不设防的模样便叫他更心疼,轻叹了一声,他大步上前将她纤弱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睡去。 翌日白东风即对外公布了他和易小楼的婚讯,叶承颢从媒体上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巴掌将桌上的茶杯拍的粉碎,掌心被割开一个很深的口子,流了许多血。 双眸绯红,他摔掉手边的钻石相框,胸口起伏的厉害。 当即给白东风拨了电话过去,那边接通之后他朝他怒吼,“白东风你疯了是吗?你要娶的是你妹妹,是你亲妹妹!” 白东风只是笑,笑的风轻云淡,“我当然知道,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叶承颢怒骂了他,他仍旧不动声色,沉声道,“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不过叶少可别忘了带上你该带的东西。” 他要送给小楼的圣诞礼物在他手里一天就会对他造成威胁,他必须拿回来,无论用什么方法。 而此时正在楚氏办公大厦忙碌的楚怡文接到一个匿名电话,对方显然使用了变声器,声音是个苍老的男人。 她诧异,“你是谁?” 对方轻笑,“我是谁楚小姐不必知道,不过您今晚八点半一定要去一趟博雅会所1706包房,不去你会后悔的。” 楚怡文讽笑,“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去我就去,我凭什么听你的。” 对方不动声色,“不,您一定会听我的,不如……我们打赌?” “赌什么?” “赌如果你去了白东风和易小楼就结不成婚,如果你不去,他们俩就真的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了。”对方显然知道楚怡文的软肋在哪里,第一时间就抛出这个重磅炸弹。 楚怡文低骂了句无聊,就要挂电话。 对方叫住了她,低笑着提醒,“楚小姐,今晚我想送您一个秘密,用这个秘密当做武器,您一定可以让白东风和易小楼彻彻底底的分开。”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时,对方已经挂了线,可那句今晚八点半一定要去一趟博雅会所1706包房却深深的刻进了她脑子里。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不想让白东风和易小楼成亲,那一定就是她,对方既然给她打这个电话就是算准了她一定会去的,所以才给了她最后那个诱人的赌约。 她在办公室里坐着想了许久,终于果决的起身,抓起手边的包交待进门来的助理,“桌上的文件不要动,等我回来再处理,今晚的会取消。” 助理不明所以的点头应下了,目送她从楚氏离去。 一人在博雅会所踟蹰了很久还没进去,眼看着已经八点二十五分,楚怡文还在犹豫,此时再不进去,与神秘人约定的时间就晚了。她深吸一口气,抬脚准备往阶梯上走,却见白东风从车里走下来,径直上了博雅的私人电梯。 秀眉紧蹙,看来给她打电话的那人放出来的并不是假消息,她勾唇,紧步跟了上去。 ------------ 177.白少的婚事(2)借刀杀人 博雅会所十七层电梯内,楚怡文走出来时见白东风进了1707包房,而给她打电话的神秘人叫她去的是1706。舒残颚疈 她眯眸,思虑只是瞬间,抬步便走了进去。 1706包房并没有人,偌大的房间内只房门对面的墙上一方显影器,清晰的映着白东风的身影。 他进门之后在靠窗的位置背对窗外的霓虹坐了下来,他向来不喜欢那些灯光,就像不喜欢自己璀璨的身世和光耀的背景一样。 他讨厌那些身外之物,就是那些东西让他和他的小楼无论如何都走不到一起去,如果他不是白家人,如果他不是所谓的一军之长,他就不必在乎那些,他完完全全可以带着他的小楼远走天涯,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过最平静的日子寮。 叶承颢见他背光而坐,抿起唇角低低的道,“白少好准时。”墙上的挂钟正指向八点半。 白东风轻笑,“我找你来不是跟你讨论我是否准时的。” 叶承颢也笑的风轻云淡,白东风这种表情他看过许多次,他越是笑着,心里的算计越是深重,他当然知道他叫他来是为了那个所谓的要送给易小楼的圣诞礼物,但他怎么可能给他茼。 “那个盒子里面藏着易小楼是你亲妹妹的铁证,白少觉得我会给你吗?除非我脑子有问题。”他冷哼一声,将两指之间夹着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满目玩味的看着白东风。 而1706包房的楚怡文看到、听到这一切时被惊呆了,易小楼是白东风的妹妹?这么大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漂亮的双眸眯起,她紧盯着显影器,瞳孔中的得意那么显而易见。 白东风背对窗外闪烁的霓虹,那张始终深沉的脸被黑暗笼罩着,“你脑子是没有问题,所以你更不会把那个东西给小楼,你很清楚如果她知道这件事会有多绝望,而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舍不得让她难过。” 叶承颢起身,大手猛地拍在桌面上,震得他手边的烟灰缸啪的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白东风说的一点不错,他确实不舍得让易小楼难过,从她第一次一身狼藉的闯进他的世界开始,他的心就泛起波澜,再没有半分退却的余地。 他知道她不爱他,可还是义无返顾的爱着她,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心里就满是化不开的甜。 他曾经拥有过那么多次可以和她在一起的机会,却都为了等待她点头而搁置下来,如果当时他勇敢一些,如果他能主动的把她拉进他的世界,或许如今的她就不会还留在兄妹畸-恋这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里。 “白东风,你最好考虑清楚,如果结婚之后让小楼知道了这件事,只怕她会更痛苦。你不是不要她的孩子吗?你要怎么跟她解释!” 他不能让小楼知道这件事,只能劝白东风主动跟小楼分手,有些事情从根本上解决才行,而这件事的根本会让小楼崩溃的,他不敢尝试。 她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伤痕累累的过往,他不希望她的世界里再有不可逆转的致命打击。 如果她知道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不知道她作何感想。 白东风亦起身,几步上前与叶承颢冷冷对立,易妘锦不是嫁给了唐岳生?兄妹结合又如何,他们孕育了唐逸和唐逸的哥哥,两个儿子都是业界精英,哪个也不是傻子。 但这些话,他不会跟叶承颢说,平静的垂眸,他轻声道,“不要孩子又怎样,我有她就足够了。” 他与唐逸错身而过,大步往门口走,推门准备走出去时又回身道,“我和小楼之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你比谁都清楚,我和她已经走过足足九年时间,人生中能有几个九年可以用来挥霍浪费?叶承颢你知道吗,曾经,在邵侦绑架她把她打的浑身是伤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我怕自己保护不好她,怕终有一日她会为我而死。当着我们那么多人的面,邵侦肮脏的手竟然敢碰我的小楼,你永远不会清楚那一刻的我有多么自责,白家的仇家很多很多,防得一时防不了一世,所以那时我是真心要把小楼交给你。我想让你给她安稳的日子,只有你这样沉稳大度目光长远的男人才可能让她幸福,才能让她远离纷争和厮杀。” 他声音顿了顿,沉默了几秒之后接着道,“后来我发现我错了,错的十分离谱,就算她不跟我在一起,她还是我最在乎的女人,那些人仍然会打她的主意,仍旧不会让她过的舒心,就像我的母亲跟我的父亲已经离婚这么多年,我父亲的仇家却仍旧不放弃对我母亲的算计一样。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小楼她很坚强,就像我的母亲一样,纵使被子弹打穿骨头都可以不流泪,你不会知道看到她忍着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时我有多痛苦多内疚,可她却总是反过来安慰我,一次又一次的跟我说没关系。那时我觉得她可真是个刀枪不入的女孩子,而现在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每每我对她说一句重话她都会躲起来偷偷的哭,我曾经发誓不让自己爱的女人为我流泪,但我没有做到。我庆幸自己能意识到我曾经挥霍过的那些她为我无私付出的真情有多么可贵,而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满足她的愿望,把她带在我身边,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做不到,我就不配说爱她。” 他拉开门,前脚卖出去,余光瞥到叶承颢的身影仍旧在原地不动,抿起唇道,“所以我想告诉你,这次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无法动摇我要娶易小楼的决心。同父异母的兄妹吗?就算是亲兄妹又如何!我就是爱她,就是要娶她,伦-理奈我何?舆-论奈我何?” 白东风走后叶承颢长臂一挥,将桌上摆放的还未动筷的饭菜全部扫落在地,愤然面朝窗外,对着灯火迷离的易州市,连长叹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楚怡文关闭显影器,将里面刻录好的光盘放进包里,转身从1706包房里出去,踩着猩红的高跟鞋进了1707号房,纤长的手指轻轻敲在房门上,她对着叶承颢高大的背影笑的千般妩媚,“叶少果然城府极深,你想借我的手拆散易小楼和家延,真是一步绝妙的棋,不过这一次我甘愿当你的棋子。” 叶承颢闻言转过身来,莫名其妙的看着楚怡文,“楚小姐怎么也在?” 这个女人是谁叫来的,怎么会跟他和白东风同时出现在博雅?她刚才说什么?他想借她的手拆散白东风和易小楼?简直是无稽之谈。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时他黑眸一眯,大步上前拉起楚怡文的手,猛地把她带进房内,啪的一声关了房门,将门反锁上。 楚怡文被他甩在沙发上,诧异的看着他,径自抱着手里的包往后躲了躲,“你……叶承颢你不要乱来,你要干什么!” 叶承颢上前把她手里紧抓着的包抢过来,拉开拉链将里面的光盘找出来,徒手掰成了好几瓣儿,他唇角上扬,嘲讽的对她笑,“我要干什么?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我应该对你做什么呢?你自己说说?” 楚怡文双手抱住肩膀,被他逼的步步后退,直到脊背抵在墙壁上,退无可退了她只得停下来,双眸睁得圆圆的。 看来给她打电话的果然不是叶承颢,如果是他,他又何必从她手里抢走光盘,如果是他,他又何必对她如此威胁? 她正想着叶承颢的手已经伸了过来,双眸血红着对她低吼,“楚怡文,告诉我你都听到了什么?说!” 她纤细的颈被他握的剧痛,呼吸十分困难,只能挣扎着用纤细的双手握住他的手腕,极力把他往外推。 叶承颢见她满脸通红,显然是他用力过大了,他愤然甩开她,仍旧站在她面前,眯眸睥睨着她。 她倒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等到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抬手道,“我什么都没听到,只是进来拿了个光盘而已,如果你不信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叶承颢冷哼,蹲下身来与她对视,轻笑着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你说我想利用你拆散白东风和易小楼?楚怡文你说话用点儿脑子。” 楚怡文目光有些闪躲,这个叶承颢,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发起怒来也这么可怕,看他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杀了他全家呢。 她调整好呼吸,冷哼一声将自己的包从沙发上抓过来,“我就是听到了又怎么样?叶承颢我告诉你,明天我就要让整个易州的人都知道白东风和易小楼是兄妹,我看你奈我何!” 他还能杀了她不成? 叶承颢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慢到极致,微笑着抬起一只手抚上楚怡文妆容精致的脸,“可真是漂亮,不知道这么漂亮的脸蛋儿下面藏着的是怎样一副***的身子骨,他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推倒在沙发上,拇指与食指挑起她内衣肩带,毫不怜惜的扯断她的文-胸。” 她眉头紧紧皱起,不停的往后退,双手紧紧护住胸前,叶承颢享受的看着她害怕的样子,仍旧微微笑着,“我是奈何不了你,不过你记住这种感觉,如果你敢伤害小楼,我就让你也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楚怡文怒目圆睁,“叶承颢你混蛋!”抬手就要一巴掌打在叶承颢脸上。 叶承颢大手一抬,正正卡住她的手臂,“楚怡文,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以为我会碰你?不,我会多给你找几个男人,好好伺候伺候你,以慰你春-闺-寂-寞。” 用力甩开她的手,他抓起桌上的手帕纸嫌恶的擦了擦,摔上门从1707号包房大步离去。 柳素萍在监控器里看到这一幕时气的一枪打碎了显影器屏幕,“愚蠢的东西,都说楚怡文聪明,看来也不过如此。” 滕秀杰冷笑着起身,“聪明?陷进爱情里的女人都是盲目的,哪里有聪明可言?你以为你聪明吗素素?你也不聪明,白东风去博雅的事情只有你知道,你却让楚怡文去他隔壁房偷听,你这么做很明显就是在告诉白东风,楚怡文是你安排过去的,所以说你应该先骂自己愚蠢,然后再骂别人。” 柳素萍一张脸因为愤怒而通红,那双属于杀手的眼睛犀利而尖锐,滕秀杰上前伸手挑起她尖尖的下巴,“啧啧,这么漂亮的脸蛋儿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动,为什么偏偏他就不喜欢呢,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低笑一声,他放开她的下巴,拍了拍手,好像嫌她脏似的,“想博得白东风欢心就用这点小手段是不行的,你应该很清楚他喜欢直接干脆的人,借刀杀人这种事如果让他知道,你还能在死神之翼待吗?” 柳素萍抿唇,从沙发旁绕过,到滕秀杰身前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滕秀杰躬身将她抱在怀里,踢开卧室的门把她扔在大床之上,“通常在求人办事之前,都要把人伺候好了,素素你觉得呢?” 柳素萍眨眨眼,点头开始一件一件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 这夜月朗星稀,易小楼靠在白东风怀里心中还是有许多忐忑,她想了会儿才抬头望着月光之下他深邃的脸庞,“家延,我觉得这周末就结婚还是太早了,是不是再往后延一延?海棠说我的病还没有完全好,我想把自己养的健健康康的,然后再嫁给你。” 他低眉,从身后揽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下巴蹭在她肩窝里,“养你是我要做的事,你的任务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着美美的嫁给我。” 她轻笑,在他怀里缩了缩身子,“那我不是变成猪了。” 他亲吻她的耳垂,“变猪我也喜欢。” 她彻底无语,只能任由他宽阔的怀抱紧揽着她。 之后的许久他都没有再说话,她回身看他时见他目光深远,一直都望着同一个方向,她知道他有心事,但他不说她也不问,就静静的陪他站着。 直到整个人都站的困了,他听她哈欠连连,这才宠溺的笑着把她抱在怀里,大步往卧室走。 这夜她又开始做噩梦,满身是汗的挣扎着醒来时眼泪已经流了满脸,白东风被她的尖叫声惊醒,将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安慰。 等到她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他才抚着她的后背,低声问她,“怎么了?” 她把脸埋在他怀里,任由他的体香传遍她每一根神经,靠着他不停的摇头。 他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定定的望着她,“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不能一个人憋在心里,不是答应过我了吗?怎么又忘了呢?” 她含泪抬眸,“我梦到我病发了,拿刀捅得你满身是伤,家延我很害怕,我害怕一切还没尘埃落定就急着要跟你结婚,我心里总不踏实,我总觉得还会有事发生。” 女性的第六感往往都是极准的,她并不迷信,但她坚信这个梦不是什么好预兆。 就像上次她梦到白东风满身都是弹孔,鲜血染红了地面,白东风果不其然就在迷踪林被囚禁了,这次她梦到他被她捅的满身是伤,又会发生什么事呢?她不敢想象。 白东风释然一笑,抱紧她轻抚着她的后背,“傻姑娘,又在胡思乱想了,海棠都说了,你只是还没完全康复,之后好好休养身体会慢慢恢复的,你不会再发狂了,也不会再捅的我满身是伤,更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好了,才两点半,快睡吧。” 她点点头躺在他怀里,可是一闭眼睛眼前闪过的还是那些血腥的画面,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 只是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白东风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她很诧异,起身问李嫂李嫂说不知道,连司机忠叔也不知道白东风去了哪里,修剪花草的何伯也说没看到他。 她一人从别墅里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垂头丧气的往后面的香树林走去。 香树林里空无一人,她随便找了个沙发静静躺下来,想了想还是拨了白东风的电话,与上次一样,他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明明昨晚入睡时他还抱着她的,一早醒来就不见了,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失落的将手机放在沙发上,她蜷缩着身子,竟然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正午的阳光照的她身上热热的,她懒的不想动弹还是摸过手机接通了电话。 没想到打电话给她的竟然是楚怡文。 如果她不给她打这通电话,她甚至都忘记世界上有这么个人了,而这通电话无疑把她从自己给自己营造的梦境中猛地拉回现实。 她当然记得当初白东风是怎么跟楚怡文解除婚约的,她更记得楚怡文的步步紧逼,记得她为了对付她而使尽了手段,如今她给她打电话,能有什么好事儿。 “有事吗?”她懒得跟她多啰嗦,便直截了当的问了。 楚怡文声音里仍旧透着高姿态的妩媚,“易小姐。”那个易字,她喊的格外刺耳,连声音都可以拖长了。 易小楼把电话往旁边挪了挪,坐直身子道,“如果楚小姐没事儿的话,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聊的,再见!” 她准备挂电话,却被楚怡文叫停,“家延在吗?麻烦你叫他接一下电话。” 日光被层云遮盖,晴朗的天忽然起了些风,易小楼觉得有些冷,便起身开始往别墅里走,“白东风不在家,如果你想找他,请你自己给他打电话,而不是打给我。” 胸中一时憋闷的难受,她语毕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楚怡文听到嘟声之后不屑的冷笑,“不过是没人要的私生女,跟我摆什么谱,我倒要看看这下你们到底怎么结婚!” 她不是没给白东风打过电话,从今早开始已经打了好几个了,只是他一直不在服务区,这天下如此之大,她到哪里找他呢!既然找不到,那不如找能找到的。 白东风向来敬重他的母亲魏念卿,如果魏念卿知道易小楼是白敬先和易妙锦的私生女,除非她疯了才会对他们在一起的事情放之任之。 以当下魏念卿对白东风的纵容程度来看,她卿应该对易妙锦和白敬先的事情并不知情。 楚怡文靠在旋转椅上想了一会儿便拨了魏念卿的电话,那边响两声之后接通了,魏念卿语气不是很好,“楚小姐这电话是打错了吧!” 她笑的愈发得意,“没打错,当然没打错,我正有些事想要找伯母您好好聊聊呢。” 把易妙锦和白敬先的事情告诉魏念卿,让魏念卿出面阻止白东风,这是最聪明的做法。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没时间跟楚小姐闲聊!”魏念卿语气客气疏离。 楚怡文抿唇,“不,伯母,您一定要听我说,这关乎家延的终身幸福。我想跟您还不知道白伯父和小楼母亲易妙锦当年的事情吧,如果您不听我说,恐怕要酿成大错。” ------------ 178.白少的婚事(3)痴心妄想 楚怡文和魏念卿约在易州湾附近的一个露天茶棚,虽然叫茶棚,却是顶级的服务,地方是魏念卿选的。舒残颚疈 楚怡文来时不禁在心里暗暗佩服起魏念卿,这个女人总是一出现就有着高人一等的气势,纵使骄傲如她,在她面前也毕恭毕敬。 她为自己的迟到道歉,客气的点头,“伯母,我可以坐下吗?” 魏念卿不动声色的微笑着,“当然可以,楚小姐你不用跟我客气。” 她有些尴尬,以前在德国时,她是叫她怡文的,纵使明里暗里跟她多次说过她和白东风不合适,但对她从来不会是这样的态度,而今连称呼都从怡文换成了楚小姐,她还真是不习惯謇。 “伯母,您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怡文就好,叫楚小姐太见外了。”将长发拢至耳后,侍者送来了魏念卿点的茶,她接过抿了一小口放下来。 魏念卿带着黑丝绒手套的手放在身前,优雅的平视着她,“称呼而已,怎么叫都一样。你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我工作室三点钟还有个会。”她看了看表,已经两点了。 其实开会,不过是借口,她知道楚怡文找她的目的,家延和小楼的婚事确定下来了,楚怡文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无疑是想做最后的挣扎著。 楚怡文听她这话不由得脸上一热,也只能不再绕弯子,“既然伯母您时间有限,那我就长话短说吧,小楼是易妙锦小姐和白伯父的女儿,所以家延和小楼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他们不能结婚。” 魏念卿眉心聚起,眼睛微眯,冷冷看了楚怡文一眼,“我知道你喜欢家延,也知道你对他始终都没死心,更知道你有多讨厌小楼,不过这不足以成为你编出这种谎言的理由,这样幼稚的事情,你拿来跟我说,觉得合适吗?” 楚怡文浅笑着勾唇,魏念卿向来冷静,平日里脸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今日竟然微微面露怒色,看来她对她所说的话也不是完全不信。 “伯母,我怎么可能拿这样的事情来欺骗您,如果您不信,完全可以问您的儿子,或者问您的丈夫。” 魏念卿没再说话,抓起手边的包垂下眸起身离开。 楚怡文笑了,对着魏念卿的背影笑的洋洋得意。 事情到今天这一步,她与白东风之间已经是不可能了,而她几番努力都没有得到的男人,易小楼想要染-指,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永远都不会让他们在一起,永远不。 * 魏念卿到白家大宅时刚到下午三点,北棠和银狐见他来都很是诧异,在她们的记忆里,魏念卿是宁死也不会再踏进这个宅子一步的,而今她竟然来了。 两人迎上前来,恭敬的低眉,“夫人。” 魏念卿眯着眼,眸中大雾弥漫,看不出情绪,声音压得很低很沉,缓缓发问,“白敬先呢?” 银狐见她情绪不对,上前扶住她把她往客厅里引,“老爷去复州了,今天晚上可能回不来,夫人您有事吗?” 魏念卿想了一会儿,起身站在落地窗前,阳光过窗而入,晒的她皮肤有些疼,“叫家延回来吧,我有事要问他。” 银狐有些为难,“少爷他……” 老爷交代下来的任务,叫少爷今晚之前务必完成,少爷因此飞了一趟京里,此时怕还没有回来,若她此时打电话叫他回来,耽误了此次的任务,老爷回来怪罪下来,没有人承担的了责任。 魏念卿见银狐面露难色,回身道,“叫家延回来,如果白敬先问起,就说是我交待的,他不会怪你。” 银狐这才点头,拨通了白东风临行前换的新号码。 那边响了数声才接下,听起来有些吵,好像在航天站。 银狐皱着眉头,“少爷,夫人来了,叫您现在就回来一趟!” “什么事?”白东风简洁的发问。 银狐摇头,“不知道,夫人没说,只说让您尽快回来。” “好,我马上回去。”白东风挂了电话走出航天站时忠叔已经开车在门口等了许久了,他疲惫的上车,靠在后车座上,说了声回白家。 忠叔诧异的透过后视镜看自家少爷,这许多年他从来不主动回白家,如果不是老爷吩咐,他根本不可能回去,今天倒是主动要求回家了,真是难得。 而当他在白家大宅见到已经多年未见的魏念卿时,更诧异了起。 白东风大步上前站在魏念卿身后,魏念卿始终没有回头,对着面前透明的玻璃道,“忠叔,银狐,北棠,你们先忙吧,我有些事情要单独问问家延。” 三人识趣的对望一眼,转身往外走,出门时还不忘把厅里的门给带上。 白东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魏念卿已经转过身来,双眸中透着些浅浅的红,似乎很生气。 白东风不知道为什么,便诧异的看着她,她与自己的儿子对视了许久,低低的笑了,笑的有些阴冷,“白东风我问你,易小楼是不是你父亲的女儿。” 他脸色猛然一变,喉结上下动了动,伸出手握住她戴着黑丝绒手套的手,“妈你听我说。” 魏念卿甩开他,“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他拧眉,沉默了半晌只能凝重的点了点头,“是的。”承认这样的事实,需要太大太大的勇气,因为他知道承认之后他会面临怎样的目光和质问。 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她一生光明磊落,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儿子背负乱-伦的罪名呢。 在白东风这两个字从口中吐出时,魏念卿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他左侧的脸颊上,他倔强的站稳身子,脸上登时起了红痕。 “为什么不躲?”这一巴掌打了下去,却终究是痛在魏念卿心上。 他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打过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而今因为他喜欢一个女孩子,要娶那个女孩子,她给了他一巴掌。 她知道这会给他多么刻骨铭心的伤害,可她却不得不那么做,她必须打醒他。 白东风勾唇,抬手擦拭掉唇角溢出来的一丝血,“母亲打我,我不躲,这一巴掌本来就是我应该受的。”他爱易小楼,易小楼本身就代表着父亲对母亲的背叛,他爱自己的亲妹妹,这是不被允许的,魏家世代耿直,他此举若传到京里去,恐怕连姥爷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魏念卿转身背对他往沙发旁走,“既然知道是错的,为什么不停下来,家延,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 白东风一直背对着魏念卿,他极目望着窗外的太阳,那样耀目的光芒刺的他眼睛疼,还有母亲的质问,像刀一样直直的插进他心里,他很痛苦,痛苦的连呼吸都如针刺一般。 就那样静默的在原地站了许久,他忽然转过身来,望着沙发上端坐着的魏念卿,“妈,我知道您有多生气,但是我已经表明了立场,我不会放弃小楼。这世上有很多的错与对,易小楼是我父亲的女儿,我爱的人是她,我是错的,如果我爱的人是别的任何人,我都是对的,就算我爱一个杀人犯,您也不会像此刻一样指责我,或许舆-论还会给我一顶深情、专一的高帽子带带。如果易小楼不是我父亲的女儿,我爱的人是她,我又是对的。对与错并不纯粹,都需要这样那样的条件去佐证,而我就算错了又如何呢,起码我爱的就是这个人而已,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我爱的都是她。这种爱,并不会因为她叫什么姓什么而改变半分。” 魏念卿抬起眸来,将他的痛苦清清楚楚的看在眼底,不知道是室外的阳光太过明媚还是他眼中的泪光太过明亮,她胸口猛地一阵窒息,起身与他对视着,“可是儿子,你这样是不被允许的,没人管你是不是真的爱她,大家只看到你们的身份,你们是兄妹啊家延,你不能这样!” 白东风笑了,那些就要流出来的泪水仿佛瞬间被灼烈的阳光给蒸干,他抿抿唇,双眸显得无比疲惫,“妈,你知道这些日子小楼是怎么走过来的吗?每个夜晚我都抱着她冰冷僵硬的身子,她必须忍受药物和毒液的双重折磨,她咬着自己的嘴唇,把嘴巴咬的满是鲜血都不愿意吭一声,只因为她不想让我和她一样痛苦。她忍不住的时候宁愿把我从房里赶出来,也要一个人面对那些痛,她是个很胆小的女孩,喜欢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舔舐伤口,是的,我完全可以不娶她,随便给她一个理由做敷衍,可是她是活生生的人,她会痛,她会痛您知道吗?当然,我也可以告诉她真相,可我已经对她残忍过太多回了,而今我宁愿欺骗她,也不愿意她承受那些她原本不用承受的重担。妈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说很不负责任,也很对不起您和爸爸,但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爱易小楼,无论如何我都要娶她,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动摇。” 他语毕转身从客厅出去,留魏念卿一人愣在原地,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 身在江州的唐逸受邀到方家吃饭,在和方家五小姐聊天时从她口中得知易小楼和白东风这周末将举行婚礼,一顿饭吃的无比堵心,回家之后脸色也不好。 易妘锦见他靠在沙发上一语不发,便上前来递给他一杯刚煮好的茶,“你爸爸刚出门儿了,这杯好茶就便宜了你。” 他皱眉,也不嫌烫,当即就把那杯茶全部喝了进去,易妘锦见他有心事,在他身旁坐定,拍拍她的肩,“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他叹息,“小楼和白东风要结婚了,我要赶紧去易州一趟,别让他们酿成大错才好。” 叶青青听到婚讯一早就回易州了,江州他的私人别墅里忽然只有他一个人他怪不习惯的,所以就到爸妈这儿凑凑热闹。 易妘锦却摇了摇头,“别去了,顺其自然吧。” 唐逸很是诧异的抬眸,“您不是一直很反对小楼和白东风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又不管了。” 易妘锦放下手里的茶杯,眯起眼不知道在看哪里,思绪仿佛瞬间就飞走了,想了许久才笑着道,“逸啊,你知道吗,当年我和你父亲在一起时也有许多人反对,你永远想象不到那时候我有多么痛苦,我怀着你哥哥,在大雨夜里偷偷跑出家门,到港口时已经没有船了,我又冷又饿,觉得全世界都在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连找个地方投宿都不敢。于是我就沿着马路走,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最后被绊倒了,我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个雨夜,我很清楚的感觉到有血液从我身体里一寸一寸流失,就在那一刻你的父亲出现了。他也是偷偷从家里出来的,穿过大雨滂沱的黑夜,从易州湾而来,他抱着我,我只觉得全身每个细胞都在疼,可是那些疼的无法忍受的细胞在那一刻却满满的都是欣喜。你父亲带着我去了医院,幸运的是孩子保住了,我背离了易家,跟着他到江州来,到你们唐家生活,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今天之前我想了很久很久,这二十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初的决定,就算明明知道我和你父亲是亲兄妹,我还是义无反顾的疯狂的爱着她。如白东风所说,有时候,爱情是不分对象的。所以我不打算再阻拦他们了。” 唐逸眼角有些湿润,听到易妘锦说这些话也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其实这些日子他内心也十分煎熬,一方面是母亲坚持不让小楼和白东风在一起,一方面是他的恻隐之心,他不知道如何选择才好,还好如今母亲帮他做了选择,成全了他的恻隐之心。 他起身给了易妘锦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你妈妈,谢谢你!” 易妘锦流泪了,回抱住他,“傻孩子,你不用谢我,我根本什么都没做。你不是想去易州看小楼吗?快去吧,青青也在那边等你。” 唐逸点头,飞一般冲出唐家大宅,跳上车就往码头而去。 大哥无心唐家事业,他被迫一边打理唐家,一边经营自己的设计工作室,这些年来见过的上流太多太多,但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让他从心底里真正的佩服,而白东风是个例外,虽然他一直没有承认过。 人人追捧的易州唐二公子何时从心底真正的认可过一个人,而白东风其实已经做到了,把易小楼交给他他很放心,只是如今忽然多了一重身份,他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也有些无法接受罢了。 既然母亲已经不再耿耿于怀,他又何必纠结于那些身世和姓氏的事情呢。 白东风和小楼之间已经有过太多太多的磨难,就算如今白东风要勇敢冲破迷障把小楼娶回家,他也不再持任何异议了。 到江州后他并没有直接去看小楼,而是先一步去了叶青青家,叶青青对他的不请自来颇有些惊讶,开门时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唐二少,你怎么来了?” 他轻笑,“叫什么唐二少,这么见外,现在你是主我是客,叫我唐逸就行了。” 叶青青把他带到客厅里,彼时叶承颢也在,不免多看了他几眼,想了一瞬间还是客气的道,“唐二公子好。” 唐逸忽然有种新女婿见大舅子的感觉,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好。” 这么僵硬的气氛登时将温度降到冰点以下,叶承颢眉头微微一皱,探寻的看着唐逸,“小楼周末要和白东风举行婚礼了,你知道吗?” 他点头,神情淡然,“知道。” “作何感想?”叶承颢理所当然的接着问。 唐逸也简短有力的回答,“终成正果,理所应当。” 叶承颢冷哼,“理所应当?唐二公子的三观真的让人叹为观止,原来哥哥娶妹妹在你看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叶少,我早就说过,如果你喜欢小楼,就去争取。至于白东风和小楼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代替他们做决定。”他语毕拉着叶青青的手就往外走,叶青青为难的看看他又回头看一直靠在沙发上的哥哥,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唐逸走了。 * 白东风回东风会所时易小楼就站在门口的大香树下面等他,额头上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他从车里下来,上前揽住她瘦弱的肩,“等了多久了?” 正好李嫂从别墅里出来又要劝易小楼进去等,听到白东风问话便答道,“小姐上午醒来见您不在就一直在等您,已经等整半天了,看这满头的汗。” 易小楼鼻子一酸,忙皱起眉忍住泪意,“你去哪儿了,我真的很担心。”因为昨夜那个太过不吉利的梦境,她很害怕他又会出什么事,打他电话不通便只能在门口一直等着他。 他心疼的抱她入怀,“傻姑娘,我只是去趟京里,有些事要处理。” 抱她进客厅时觉得她身上有些发烫,给她量了量体温果然发烧了,39度,怪不得她浑身软绵绵的。 他忙打电话给叶海棠,告知了她小楼的情况,电话那端叶海棠虽未生气语气却丝毫不客气,“早就跟你说过她康复后期要尽量避免感冒和发烧的情况发生,白东风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你不知道一场普通的感冒就可能要了她的命吗!” 她声音那么大,以至于易小楼都听到了,从白东风手里接过电话,她轻笑着道,“海棠,我没事儿,你别生气,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别怪家延了,他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意的,反正你总是向着他说话,我懒得理你,你把自己照顾好,千万别死了,我下次去易州还想能看到你。”叶海棠说完收了线,易小楼微笑着摇了摇头。 为她吃了些东西,把她放在被窝里捂着,白东风下楼来嘱咐李嫂,“这周不要往家里接任何人的电话,也不要让小姐见任何人,更不能出去逛街溜风。” 李嫂点头,“知道了。” 他这才放心的点头,示意李嫂可以退下去休息了。 李嫂低眉从客厅离去,走到后门转角时转身往客厅看了一眼,见白东风正靠在沙发上抽烟。 最近他似乎心事重重,一直都不开心的模样,她不明白,少爷明明那么爱着小姐,如今两人就要完婚了,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翌日,魏念卿在打电话无果,打手机关机的情况之下只得亲自出动前来东风会所。 当时白东风刚刚出门,易小楼开门见是她来,十分开心,拖着还轻微发着烧的身子给她煮了茶。 魏念卿靠在沙发上眯眸看着袅袅上升的茶烟,一直都没有与易小楼对视,就像白东风说的,如果告诉小楼真相,那就太残忍了。 可是不说只会让他们铸成无法挽回的大错,她不能眼看着那种事情发生。 魏念卿思虑了良久,接连喝了两杯热茶,终于还是抬起眸来看着面前脸色略微苍白的女孩,“小楼,伯母要跟你说一件事。 ------------ 179.白少的婚事(4)忽然的变故 魏念卿思虑了良久,接连喝了两杯热茶,终于还是抬起眸来看着面前脸色略微苍白的女孩,“小楼,伯母要跟你说一件事。舒残颚疈” 易小楼见魏念卿深情严肃,也不由得庄重起来,坐直了身子有些不安的看着她,“伯母您说。” 魏念卿抿了抿唇,眉皱了许久将手中的茶杯递给易小楼,“你煮的茶真好,我能再喝一杯吗?” 易小楼猛地松了一口气,起身接过茶杯去给她倒茶,边走边道,“我以为您要说什么呢,原来是喝茶啊,这里茶多得是,如果您喜欢我天天都给您泡。” 话到此处时她已经倒了茶回来了,抿起的唇角满是笑意,天天给魏念卿泡茶,是了,她和白东风就要结婚了,婚后魏念卿也是她的母亲,她那么渴望母爱,而魏念卿又像是疼爱自家女儿一样的疼她,她天天给她泡茶也是开心的謇。 魏念卿接过她递来的茶,茶香绕鼻却是满腹心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她,这样瞒着白东风而跟小楼说她的身世真的合适吗? 已到嘴边的话终于还是被易小楼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堵了回去,她再一次喝完杯中的茶,起身告别。 到门口时见她额上有细微的博汗,她抬手摸了摸,“家延这孩子是怎么照顾你的,都发烧了。拽” 她摇摇头,“我睡一个晚上就没事了。” 魏念卿点头,“你好好休息,后天我在易州有一个冬季时装展,到时候你和家延一起来。” “嗯。”她乖巧的应声,目送魏念卿离去。 冬季时装展,时间可真是快,她这病一折腾就是半年,竟把秋冬两季都折腾过去了。 而想到即将和白东风结婚,她觉得再痛苦的过程也是值得的,微笑着进门,放了轻音乐,一个人修剪着花枝,如此一天也慢慢的过去了。 白东风回来时她已经和李嫂一起准备好了晚餐,当时额上还是有微微的汗意,白东风皱眉上前,脸色铁青,一副怒极的模样。 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就站在厨房门口不出声,直直的看着他。 他大步走来抬手抚上她的额头,“不是跟你说了好好休息吗?病了还忙这些!” 李嫂从厨房里出来,低眉道,“少爷,是我不该让小姐跟我一起做晚餐。” 易小楼笑着拉过他的手,“我没事了,烧已经退了,你别怪李嫂,是我想亲手做饭给你吃。”她依偎在他怀里,被他眉目中深深的关切温暖着,还没吃糖舌尖都是甜的。 他只得无奈的点点她的头,揽着她的肩到餐桌旁,可以看得出来,这一餐她是用了心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他的口味来,做的色香味俱全。 他微笑,在她唇上亲吻,“做的还不错,有进步。” 得意的挑眉,他拉开椅子坐下来,黑眸深处满是笑意,她娇笑着在他身旁坐下,看一眼在客厅里收拾的李嫂,“这都是李嫂的功劳,是她教我做的。” 李嫂听她这话回过头来对白东风笑道,“是小姐聪明一教就会,我没费什么心思。” 餐厅里两人相视而笑,黑眸流转处满是浓情蜜意。 易小楼愣愣看着此刻淡然含笑的白东风,她曾经许许多多次幻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这样幸福的笑着,一起用餐,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住在一个屋檐之下,像所有的情侣一样步入婚姻。 而这样的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在经受了重大的打击和致命的折磨之后,这样的幸福,让她觉得好不现实。 她略吃了几口菜,起身走到他面前站定,黑眸定定的望着面前这张纵使看过千万遍还是百看不厌的脸庞,双手勾住他的颈,“家延,我爱你。” 白东风一愣,收回心神伸出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带进怀里,紧紧拥着她瘦弱的肩膀,“我也爱你。”他回应她的表白,内心却第一次这么复杂无比。 * 易守震见到魏念卿是在他们约好的咖啡吧里,他局促而担忧的坐着,心事重重的模样。 魏念卿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笑道,“我知道易大哥在担心什么,不过小楼的事情你先不要跟她说,后天的时装展上我自有办法处理。” 易守震眉头紧皱,“我只怕那孩子受伤害,她打小就没了母亲,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会受不了的。念卿啊,当年妙锦和敬先的事情,是我们易家对不住你,我知道你知道这件事之后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但我还是要跟你说说,我看得出来,小楼很喜欢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不要因为她是敬先和妙锦的孩子而疏远她。” 魏念卿点头,“放心吧易大哥,怎么会呢,小楼这孩子很懂事,我一直很喜欢她。” 语毕她垂下了眸,白敬先当年的风流债太多太多了,如果每个人她都要吃醋,那是吃不过来的,如果她真的心胸狭隘,就不会一直把云佳带在身边,把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样尽心尽力的养大。 其实当年白敬先和易妙锦的事情,她多多少少是听到过一些风声的。易妙锦的美貌在易州闻名遐迩,甚至远超她的双胞胎姐姐易妘锦,是许多名门公子心心念念要娶回家的姑娘,当然,白敬先也不例外。 魏念卿知道,当年白敬先虽然遵从父命娶了她,却一直都不爱她,新婚的那一夜他喝得烂醉,躲在阁楼里偷偷的看一个女人的照片,她后来想想才依稀记起来,那照片上的女人正是易妙锦。 当年易妙锦和宋孝宗那场无疾而终的爱情也是为众人津津乐道的,白敬先喜欢易妙锦,易妙锦和宋孝宗两情相悦,身为声势浩大的白氏金钱帝国的继承人,白敬先怎么可能容许自己喜欢的女人喜欢别的男人。 他多方施计阻挠易妙锦和宋孝宗在一起,最终得偿所愿。 宋孝宗娶了宋颖之的母亲,而易妙锦一人守着她被埋葬的爱情,伤心彻骨。 而对于易妙锦是怎么怀上易小楼的,她一无所知。 如今既然把事情都说开了,她也不必再吞吞吐吐,抬眉与易守震的视线相对,她轻声问,“妙锦心里一直装着宋大哥,怎么又跟敬先在一起了呢?” 话到此处易守震眉头皱的更加紧,喉头有些颤抖,低眉忍住泪,开始回忆往事。 那是分手许久之后易妙锦再一次见到宋孝宗,他仍旧像从前一样高大帅气,身边跟着美丽贤惠的宋夫人,怀里抱着他们可爱的儿子。 她就那样隔着人群定定的望着他,直到他和他妻子走近了她的脚步还没挪动半分,宋夫人见一个容貌气质如此出众的女人盯着自己丈夫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便拉着他的衣袖问他,“宗哥,你们认识吗?” 彼时的宋孝宗因白敬先从中作梗,对易妙锦的误会一直未除,在经过易妙锦身边时低眉笑着在妻子耳边道,“我不认识她。” 那声音大小,刚好足够易妙锦听到。 那一夜易妙锦喝得烂醉,白敬先恨她时过境迁仍对宋孝宗旧情难忘,恼怒之下无法自控,强-暴了她。 就是那一夜,他发现她竟然还是处-子。 当易守震把这些事情细细的说与魏念卿听之后,她眼里也隐隐泛着泪光,若说那也是个可怜人,一生所爱的男人娶了别人,她最终还在生孩子时饮恨而终。 魏念卿起身,用手帕擦了擦泪,“我都知道了。”她走时背影孤傲、清绝,让人心疼。 易守震望着她的背影眯起了眼,魏念卿又何尝不是可怜人,不顾父亲的反对嫁给白敬先,挚爱他多年也不过换来被他多番背叛的结果,最终还以离婚收场,而嫁给他的这些年,她身心俱伤,满身疲惫。 那断掉的一指,被邵氏兄弟玷-污的痛苦记忆,她或许要用一辈子才能彻底走出来。 他正想着,身前站住一人,挡住了他的视线。 抬眉一看竟是朱红英,她微微笑着,“会老情人也不告诉我,等会儿回去我跟小天说,看你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易守震抿唇起身,拉住朱红英的手,“好了,老夫老妻,就别疑神疑鬼的了。” 朱红英回握住他的手,与他一起往外走,“我知道你是和念卿谈小楼的事情,你这半年来心也操碎了,我是怕你这身子承受不住啊。” 这半年为小楼的病情他吃不好睡不好,心脏病也频频的复发了好几次,叫她如何能不担心。 易守震对朱红英一笑,“放心吧,跟你说好了让你先死,我会努力多活几年的,等你在下面把被窝给我暖热了我再下去找你。” 他说这话时眉目中都是笃定,朱红英心中一酸,眼泪差点没忍住,哽咽着道,“我从前对小楼那么苛刻,总是不给她好脸色,你下辈子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他帮她拉开车门,叫她进去,她在副驾驶上坐定,摇下车窗等他的回答,他弯下身来笑的眼角都是皱纹,“早些年让你跟着我没少吃苦,华阳艰难的那几年我知道你心疼小天,所以对小楼苛刻了些,这些我都能理解。下辈子如果日子清苦,你就找个好人嫁了,别再跟着我受罪。” 朱红英眼中的泪登时就落了下来,保养得宜的脸上也有了皱纹,拉着他的手嗓音颤抖着,“不,再哭我也要跟你在一起,你这老头子别想甩掉我一个人逍遥快活去,我就是缠也要缠着你。” 当年她嫁进易家,是自私了些,但终究是为自己丈夫自己的孩子着想,易妙锦和易妘锦都不怎么喜欢她,故此她在家里的地位可想而知,媳妇难当,碰上两个与她不亲厚的小姑子,她也便愈发的孤独。 矛盾最剧烈的时候她一度觉得自己和易守震会离婚,但一转眼这么多年磕磕绊绊吵吵闹闹的也走过来了。 易守震凝重的点头,“好好好,我争不过你,咱们下辈子还在一起。” * 易小楼准备好着装,化了个清清淡淡的妆容准备去魏念卿的冬季时装发布会上时白东风还不知情,站在她面前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打扮的这么漂亮做什么?” 她是极美的,从第一次闯入她的视线时她就极美,那时候双眉微皱脸颊在路灯光下泛着红的模样瞬间就印在他心底,这么多年了,任时光洗涤却仍旧清晰如昨。 或许那一刻起他就爱上她了吧,爱上她的无畏无惧,爱上她的执着和坚强,爱上她临危不乱。 事隔多年,而今他再看着她,仍旧觉得赏心悦目的像到了天堂,一生能有她相伴,纵叫他此刻就死也值得了。 易小楼见他看她的眼神都是直的,随手拿过包诧异的与他对视,“你妈妈今天的冬季时装展叫我和你一起去,她没告诉你吗?” 白东风微微垂眸,眼睛眯了起来,冬季时装展吗?他怎么没听她提起?还是这些日子他太过专注白氏的海外合约,对易州的事情竟然没那么敏感了。 易小楼见他出神,拉着他的手道衣柜前面,打开柜子把她早找好的西装拿出来,“呐,换上,等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别让你妈妈久等。” 他眉眼微微闪烁了一下,还是换上了她早为他备好的衣服。 不得不承认,她的品味是很不错的,每次她为他选衣服总是那么合适,穿着那么舒服,他扣好最后一粒扣子,从楼梯上下来,挽着他的手一起出门上了车。 他们到服装展现场时各家媒体已经到的差不多了,受邀前来的还有唐逸,叶青青也跟着来了,现场的女记者直直的望着从左右两侧走来的两对男女,不由得感慨,当真是绝配。 白东风与易小楼两手相握,十分默契的抬步向前,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怎样的气势,每每出现在任何场合,总能让现场鸦雀无声。 易小楼见众家记者都往这边拍照,配合的微笑,而白东风脸上的深情始终凝重,最后她掐了掐他的手心,他笑的仍旧勉强,仿佛心不在焉的样子。 而另外一边,叶青青和唐逸并肩而行,一个是易州响当当的旅游巨鳄叶兆晖的宝贝女儿,一个是江州唐家万千宠爱的唐二公子,他们走在一起,怎么看都是绝佳的一对新人。 记者对着他们拍照时唐逸悠闲自若的微笑,拉着跟在他身后的叶青青上前一步,让他站在自己右侧的位置,他的高大俊逸衬着她的娇小可爱,引人遐想。 而众记者的心思终究还是在白东风身上,周一晨报放出消息说他和易小楼要在周末举行婚礼,而今婚期就在眼前,两人似乎什么也没准备,这不禁叫人遐想连篇,而这几天之内白东风也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似乎有意低调,而今碰上他来,怎么也得逮着好好问问。 几个记者准备上前时白东风略一抬眉,一直隐在人群里的银狐和北棠便上前来,将跃跃欲试的记者们都堵在外围。 发布会开始于半个小时之后,受邀而来的唐逸、叶青青都在客座坐着,白东风和易小楼也在他们身旁。 魏念卿在主席台的位置微笑着看着台下,在向众人致词之后将目光对象记者们和录影机镜头,“谢谢诸位媒体捧场,冬季时装发布会正式开始之前我还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今天起我要收华阳控股集团的二小姐易小楼为干女儿。” 易小楼闻言锁眉,一旁的白东风脸色瞬间变的铁青,魏念卿转而面向他们,“小楼,你愿意做我的干女儿吗?把我当做亲妈妈,把家延当做你的亲哥哥。” 亲哥哥?在这么多媒体面前,她要认她做干女儿,要她把她爱的男人当做亲哥哥? 她这是在跟她开玩笑吗?她明知道周末她和家延就要结婚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小楼呼吸有些不稳,镁光灯聚焦在她惊慌失措的脸上,整个发布会现场陷入诡异的安静,众家媒体全部屏息凝神,直直的盯住她,翘首等待着她的回答。 ------------ 180.梦中的婚礼(1) 白东风与易小楼相握的手冰冷,亦站起身来眯眸与魏念卿遥相对望。舒残颚疈 这么多媒体面前,在她的时装发布会现场,小楼怎么可能驳她的面子?可是若她此刻答应了她,那周末他们的婚礼该怎么办? 在她要开口之际他微笑着拉着她到主席台上,众媒体人伸长了脖子等着听他的回答,他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薄唇凑到魏念卿耳旁,“妈,她不愿意,我,更不会让她同意。您不觉得自己这样做逼人太甚吗!” 语毕识礼的对着众人点头,拉着易小楼的手从发布会现场离去。阳光明媚的街头,他牵着她的手肆意的走在阳光下。 易小楼跟在他身后,眼眶有些湿润,已经太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样不顾一切眼中只有彼此辶。 她停下步子,他亦停了下来,回头看她,“怎么不走了?” “我累了,走不动。”确实,昨天一直发烧,直到后半夜才慢慢睡过去,早上醒来虽然不烧了,可浑身无力,若不是要来参加魏念卿的动机时装展,她是一定要睡到大中午的。 眼前的男人漂亮的眉毛一挑,当即就在她面前蹲下身来,拍拍自己宽阔的肩膀,“上来。璎” 这两个字带着命令,也带着宠溺,用他专属的白氏口吻,撞的她心头发热眼眶泛酸。 她抿唇趴在他肩上,由他背着,揽进他的颈,“我还没回答你妈妈的问题呢,你就这样带我走了让她怎么办?” 魏念卿在业界的地位之高,抢着给她做干女儿的上流千金大把大把的,她今日驳了她的面子,让她该如何收场。 白东风仍旧不动声色的往前走,“她既然能想出这么刁钻的问题,自然有办法解决,你就不用操心了,等着做我的新娘子就好,别的什么都不用想。” 她揽进他的肩膀,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他背部传到她心窝里,暖的她直流眼泪。 从他们相恋至今,已经整整九年的时间,九年,有多少感情走着走着就散了,有多少人爱着爱着就忘了,而他们历经九年的风吹雨打,最终竟然还是走到一起了,上天待她还算不薄。 * 得到魏念卿承诺的楚怡文紧盯着办公室里的显示屏,见冬季时装发布会上白东风牵着易小楼的手离开的那一幕,甩手摔了桌面上上好的白瓷杯。 楚远山进门时见她正在生气,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上前语重心长的道,“别再看了,这次跟京里的合作我准备把你调过去,对方公司老总的儿子也是京里有命的青年才俊,你跟他多接触接触,早些放下白东风吧,易小楼跟你又没仇,你们之间的争端是时候告一段落了。” 楚怡文冷哼,“告一段落,永远不可能。爸爸,人家是白敬先的女儿,又不是易妙锦跟你生的,梦中情人跟情敌的女儿,你这么在乎做什么?” 楚远山蹙眉,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愕,“你说什么?” 楚怡文得意的在沙发上坐下,喝了口茶,关掉显影器慢悠悠的道,“我说人家易小楼是易妙锦和白敬先生的女儿,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犯不着这么关心她。” 楚远山眉头皱的更紧,抿唇转身从办公室离去,楚怡文看了眼他拿来的资料,想要扔到垃圾桶里去终究是没扔,甩手放到办公桌上,抓起手边的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大步往外走去。 * 接下来的两天白东风一直不让易小楼出门,他也在东风会所陪着她,甚至她要到阳台上去吹吹风他都跟她在一起。 往日里他从来不会这样陪她,她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到底是哪里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但他能陪着她她总归是开心的。 这天下午白东风接了个电话,出去了一趟,临走之前还交待了易小楼千万不能从家里出去。 她百无聊赖的在花园里转了好几圈之后终于还是没忍住,拉开门走了出来,下午的阳光正好,照的人身上懒懒的。 她见司机不在,便自己用备用钥匙开了车门,调转车头一路往宋家大宅而去。 这些年来宋氏夫妇对她比亲女儿还亲,一直想着她和颖之哥能最终走在一起,可她心中只装了白东风一个,对宋颖之这些年的苦苦等待到底是歉疚的。 到宋宅时宋夫人和宋孝宗都在家里,宋颖之不在,修罗倒是在这里陪着两老聊天,哄的两老脸上笑得乐开了花。 宋夫人见她进门,忙起身迎了上前,笑着拉她到沙发上坐定,“小楼都能自己开车出来了?这些天你干爸厅里忙,我刚才还跟他说明天我们去看你来着,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她与宋夫人挨得很近,靠在她怀里撒娇,“谢谢干妈,我早就好了,现在强壮的不得了,颖之哥肯定打不过我了。” 宋夫人宠爱的看着她,眸中闪烁着熠熠如星辉一般的光泽,她抿唇,抚摸着易小楼的长发。 她何尝不知道,小时候两个孩子比拳脚,每一次颖之总是让着小楼,否则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怎么就能是颖之的对手呢。 见宋夫人不说话,易小楼诧异的四处望了望,没见到宋颖之的影子,“妈妈,我哥呢?” 宋夫人笑看着修罗,拉着她的手道,“这不,你颖之哥到京里有些事要办,怕我和你爸孤单,还叫修罗来陪着我们,这几天总是陪着我们两个老人,可把小姑娘闷坏了。” 修罗端着果盘乖巧的上前,甜甜笑着,“伯母说的哪里话,老大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陪老大的父母聊天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应该代替老大对二老尽孝。” 易小楼低眉,黑眸渐冷,这个修罗此刻眉开眼笑的样子哪里就看得出来是死神之翼的杀手。 白东风安插一个眼线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宋颖之这次去京里为什么没有带上修罗,反而把她一个人留在自己家里,难道是对修罗的身份已经有了怀疑? 她与宋夫人又聊了几句,便邀修罗一起去为宋孝宗泡茶,宋孝宗自然是开心极了,笑着道,“数小楼是最有孝心的,爸爸也最喜欢你泡的茶,你哥就没你这沉得住气的性子,什么事儿都火冲火冲的,急得不得了。这不,才在家里几天又跑京里去了。” 易小楼笑着,与修罗携手到茶水间里去,刚进茶水间的门两人便放开了彼此的手,易小楼第一次认真审视着修罗,觉得她在与宋家两老相处时眉眼之间的善意并非假装,是真心真意的。 “修罗,我问你一句,家延让你跟着我哥,到底有什么目的?”干爸干妈就颖之哥一个儿子,她不能让他出现任何意外。最近京里有一起大案,听说已经死了好几个警察,当局对此事也非常重视,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宋颖之三天两头的往那边跑,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修罗脸上的神情渐渐冷下来,“既然你已经要成为白少的妻子,那为什么不去问他?你想从我这里探听到任何事都是不可能的,我没有义务对你做出解释,我唯一能向你保证的是我不会伤害宋颖之的父母。” 许是两人进了茶水间太久还没有出来,最后宋夫人来找他们,她这才端着茶跟在修罗身后从茶水间出来。 宋氏夫妇并排坐着,手里正在看的杂志报纸都放了下来,语重心长,“小楼,听说你要跟白东风结婚了?” 她心中一暖,面上也不好表现的太过,点点头道,“是的,这次来就是要跟爸妈说这事,你们二老把我当亲女儿,所以嫁人的事儿应该让你们知道,不过家延说婚礼不打算大操大办,我们到时候直接在城南的教堂里请牧师主婚,就不宴客了。” 不请宾客的事情是白东风说的,她心中虽有些黯然却还是答应了,既然都等了九年,那宾客请不请又有什么两样,婚姻本就是两人的事,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并不重要。 可是他为什么不肯宴请宾客呢,想到此她心中总是不舒服的。 宋孝宗听到她这话时脸色也明显一变,当即拉过她的手,眉头拧起,“小楼,听爸爸一句话,不要嫁给白东风!” 易小楼惊诧的看着他,一直喜欢她想让她早些和白东风成家的魏念卿前日要认她做干女儿已经十分诡异,如今宋孝宗又让她不要嫁给白东风。 她蹙眉,看着满是心事的宋孝宗,“爸爸,请您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 181.梦中的婚礼(2) [ 这章 必看啊!] 宋孝宗沉默了半晌想要开口之际修罗轰的一声倒地,手中捧着的热茶全部倒在修长的手上,手背登时红肿了起来。舒残颚疈 宋夫人忙扶她起来,她要收拾地上散落的茶具,宋夫人忙叫了小楼来,“瞧瞧这孩子手都伤成什么样儿了,小楼你赶紧带修罗去医院包扎一下,这儿我来收拾。” 听宋夫人如此说,修罗的脸色才平静下来,而宋孝宗却是皱紧了眉,瞳孔中有一闪而过的疑惑。 易小楼开车带修罗到医院包扎受伤的手时,银狐早就在大门口候着了,见小楼的车停下便抬步迎了上来。 修罗自己大步往明哲的工作间走,留下易小楼一人与银狐四目相对,她想了许久才明白过来,点点头径自嘀咕,“哦,原来是白东风交代过你们了,我连去我干爸家他也不让,管的可真是宽。辶” 银狐倒也不生气,笑着拉过她的手,“我的大小姐,少爷等会儿就回来了,明天早上你就等着当新娘吧。” 明天早上?不是说好周末吗?什么时候改成周六了,怎么没有人通知她,最近的一切都变的好生奇怪。 晚上白东风回来时夜已经很深了,她还在客厅里等他,没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总是睡不着的,尤其这半年来的朝夕相处,她发觉自己愈发的依赖他、离不开他檎。 她在二楼拉开窗帘时似乎看到舅舅在转角处出现过,再仔细看的时候又看不到了,直到白东风进门来,将身上的西装脱下,略显疲惫的拥住她,在沙发上坐定。 她靠在他肩头,低声问他,“怎么把婚期提前到周六了?” 他回眸,捧住她的脸,深黑的眼与她相对,“怎么?你还没准备好?我等着娶你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不想再等了。” 真的不想再等了,怕再等下去就会节外生枝,怕再等下去她就再也不会属于他了,怕再等下去眼前的一切美好都会变成梦幻泡影。 现实残酷,他必须做好万全的打算。 翌日早晨七点半,银狐和修罗准时到东风会所来接易小楼,带她到柳素萍的化妆间做新娘造型。 到柳素萍的私人别墅门口时碰上了唐逸的车,他很诧异唐逸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唐逸却温文的笑着,身后跟着略显青涩的叶青青。 叶青青一见她下车就红了眼眶,跑上前来抱住她,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肩膀,“小楼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结婚都不跟好姐妹说。” 易小楼回抱住她,从她单纯的眼睛里她看得出她的感动和忐忑,她感动她能够理解,可她在忐忑什么呢,她不知道。 好像她要结婚的消息一传出来所有的人都有些不同寻常的表现,到底不同寻常在哪里她却无法得知。 与叶青青腻歪完了之后唐逸上前来递给她一个漂亮的礼盒,她接过了,看着包装盒上面漂亮的粉色蝴蝶结,心里有些微的忐忑。 唐逸宠溺的点点她的额头,“傻瓜,你结婚当然要用自家哥哥做的婚纱了,全世界只此一件唐逸设计青青制作,超级限量版别无分号的,怎么样,这个礼物还不错吧。” 她点点头,鼻尖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哽咽了许久才红着眼眶抬头看唐逸,“哥,姨娘不喜欢我和家延在一起。” 唐逸抬手揽她入怀,长叹一声深深的安慰她,“不是姨娘不喜欢你和家延在一起,是她太担心你会不幸福,现在白东风这么疼爱你,你姨娘怎么可能不放心呢。这次我是带着她的祝福来的,希望你和白东风可以永远幸福。” “真的吗?”曾经那么炽烈的反对过,如今怎么可能祝福他们呢?她有些不敢相信,却又不愿意怀疑唐逸那双真诚的眼。 唐逸点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银狐见易小楼眼泪流个不停,拉过她的手好心提醒她,“眼睛肿着的新娘可不好看哦,快点进去吧,素素等着给你化妆呢。” “嗯。”她点头,捧着唐逸为她设计的婚纱,微笑着走了进去。 不知道白东风为什么会让柳素萍给她做新娘造型,柳素萍在死神之翼这么多年,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对他的爱慕,既然知道,又为何做这样的安排呢? 她向来猜不透他的心思,索性便不去猜测。 进柳素萍的私人别墅时滕秀杰也在,那个眉目之间带着危险的男人,每每见她脸色总不会好,这次也不例外。 柳素萍倒是热情的迎上来,拉着她的手说些恭喜的话,那些话里有多少成分是真心的她很是怀疑,但碍于面子总不好点破,就学着她的样子,虚伪的假笑。 化妆的过程并不漫长,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而这一刻真的要来临时她却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呼吸愈发的困难,脸色潮红。 眉头微微拧着,她不住的想,在教堂里等着她前去的白东风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也会像她一样的期待,一样的忐忑吗? 柳素萍边给她化妆,边眯眸看着镜中脸颊微红的女人,她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死神之翼那么多美女之中唯一被白敬先钦定色-杀的,进白敬先那双毒辣的眼光挑选过的美女,自然是美女中的美女,就算美貌如银狐,她也从未放在眼里。 而今看着镜中那个安安静静的小女人,想到白东风对她的爱,她忽然有些不自信,更有些自惭形秽起来。 易小楼算并不得绝色,只是那双深黑深黑的眼睛给她凭添了一股不谙世事的清纯之感,仿佛从山涧中流出的最清甜的泉水,而她红着脸颊微微笑着的时候,又那么妩媚、诱-人。 如今看来,白东风喜欢她不是没有道理的,能把清纯和妩媚结合的这么完美的人,难找,就算她柳素萍也未必做得到。 她心中是恨的,恨她没有她一样的家世,恨自己从小就在死神之翼跟着白家的人讨生活。 如果她是易家小姐,易小楼是白氏杀手,或许如今坐在镜前做新娘装扮的人就会是她而不是易小楼了。 她正出神,银狐拍了拍她的肩膀,“素素,化好了吗?” 柳素萍猛然回过神来,肩膀微微一抖,“就好了。” 最后她又看了一眼镜中的小女人,她脸上幸福洋溢的模样让她好生羡慕,也好生嫉妒。 让死神之翼以色杀著称的隐月堂主柳素萍做一次妆容,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她做到了,有死神之翼玉狐堂主银狐做伴娘也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她做到了,能穿上唐逸设计的婚纱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她做到了,嫁给白东风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她也做到了。 柳素萍看着银狐搀着易小楼离去的背影,唇角缓缓勾起,那么多幸运都降临到她头上,她总该送她点不幸吧。 几人走后她拨通了楚怡文的电话,那边毫无疑问的接通了,她按了变声器,轻咳道,“白东风和易小楼婚期提前,城南教堂,今天上午,去晚了可就错过好戏了。”语毕挂掉电话将卡抠出来,隔窗扔向外面的人工湖里。 城南教堂。 易小楼被银狐和北棠扶着从车里下来时见整条通往教堂的路都铺着红毯,红毯两旁是她最喜欢的矢车菊,各色小花朝她摆着笑脸,那么安静,亦那么幸福。 白东风就站在鲜花尽头,一身白色西装,微笑着与她遥遥相望。 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想哭,那些久久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如何也控制不住,冲击的她脆弱的心一阵阵的疼。 往事如潮水一般闪过脑海,那些曾经通过的记忆那么清晰,清晰的就像就在昨天。 大学校园里他宠溺的揽着她的肩,博雅会所的顶楼上他们对着满城的灯火辉煌畅谈未来,大雨滂沱的夜他们最后的对峙和分离,她的哭声似乎还在耳畔。 久别之后第一次的重逢,他捧着本杂志安静的翻页的模样,灯光之下他那双幽暗迷离的双眼,他的霸占他的残酷他的温柔他的宠溺,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尽数重放。 被邵侦绑架的那天、她浑身是伤却等来他一枚子弹的那天、她绝望的倒在他怀里却对他笑的那天。 法兰克福他写给她的放在水晶球里的情书,不让外人进入的挂满了她照片的别墅,在乔治亚州无所畏惧的生死相随,在迷踪林深处的浴血奋战,在回易州之后漫长的复健过程,在她垂死挣扎时他耐心的陪伴和等待。 所有的所有,就像脚下的路一样,似乎没有尽头,而她终于还是走到他身边了。 他掌心温厚,暖意从肌肤深处开始渗透,一丝丝传进她体内,暖的她全身都要融化了。 她笑中带泪,心痛和幸福交替着穿透心脏,目光与他的视线胶着在一起,无法分离。 白东风亦是幸福的笑,从银狐和北棠手中,他接过她纤细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吻,那么珍视,眉宇间又带着无尽的心痛。 在婚礼进行曲结束之时,两人交握着手抬眉转向牧师。 牧师会心的微笑,唇角抿起一抹慈祥,诚心的为一对新人祷告。 祷告完毕之后微笑着问白东风,“白东风,你愿真心诚意与易小楼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互敬互爱;无论安乐或困苦、富裕或贫穷、顺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爱她;终身忠诚地与她共建幸福美好的家庭吗?” “我愿意。”他没有丝毫犹豫。 牧师点头,转而问易小楼,“易小楼,你愿真心诚意与白东风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他一生一世互敬互爱;无论安乐或困苦、富裕或贫穷、顺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身忠诚地与他共建幸福美好的家庭吗?” 这结婚誓词,每一个字都如同钝器一样,狠狠砸在易小楼心上,而方才白东风那声干脆的我爱你更让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眼前一片模糊,她已经看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花,哽咽了许久终于点头,平复了一下情绪,嘴角扬起幸福的笑意,“我愿意。” 没有宾客的婚礼,没有万人祝福,只有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握的那么紧,紧的她都痛了却还想要握的更紧一些。 牧师简单的唱了一段颂歌,放下手中的唱诗本道,“好,现在新郎新娘可以交换戒指了,求神赐福,使这戒指成为你们永远誓言的凭据,愿你们从今以后彼此相爱、永不分离!” 白东风微笑,拿出的戒指竟然还是多年前她央求他买的那一对,易小楼捂住嘴巴,眼泪瞬间就打湿了眼眶。 多年前街头小贩手里买到的东西,跟着他们走过了这么多风雨,这对戒指价值低微,却是唯一能代表他们爱情的东西。 白东风吻去她的泪,由她温柔的给他套上戒指,而后他亦宠溺的握着她纤细的手,把那枚已经略显陈旧的戒指往她手上戴。 教堂大门却忽然被推开,刺目的光芒从大门外透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满目嘲讽的楚怡文。 易小楼手一抖,戒指从指尖上轰然滑落在地,滚了几圈之后就不见了。她心中的忐忑瞬间升到至高点,连戒指都弄丢的新娘子,还怎么当新娘? 楚怡文勾唇鼓掌,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步步踏着红毯往前走,最终在易小楼面前停住,白东风怒目猩红的看向她,“楚怡文,请你离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楚怡文非但不走,反而围着易小楼转了两圈,啧啧道,“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新娘子,戒指怎么弄丢了呢,好不吉利啊!” 银狐和北棠见她明摆着是刻意捣乱,上前拉住她要把她丢出去,楚怡文边撕打边对着易小楼笑着,那笑容张扬而恶毒。 “易小楼,我真可怜你,白东风爱你你也爱他是吗?可惜你们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夫妻,他是你哥,是你亲哥哥你知道吗,你这个傻瓜!” 正倚在白东风怀里的易小楼忽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白东风忙伸手扶住她,银狐和北棠显然也被楚怡文口中喊出的话吓到了,登时定在原地没了动作。 易小楼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艰难的抬头看向白东风,微笑着不可置信的望向他黑眸深处,“家延,楚怡文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吧?一定是的。” 他微微垂着眸,张了张口却没有说话。 而她的泪如同断了线,如何也止不住了,其实从楚怡文说出那句话时她就知道这不是她的谎言了。 想起当初他不要她的孩子,想起姨娘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想起这几日他的反常举动,她就知道楚怡文没有说话。 可是这样的事情,要她怎么接受? 她抬手拉住白东风的衣袖,轻晃了两下他的手,“家延你说啊,告诉我她在骗我,说啊你。” 眸中的泪落的那么紧,以至于他手背上都满是她的泪水,她还认真的望着他,恨不能将他那双眼睛望穿。 而他的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太紧太紧,这次真的痛了,痛的无法忍受了,痛到不得不放手了。她渐渐往后退,将他的手指根根掰开,与他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双手交握在身前,冷然抬眸看向他,“回答我。” 白东风眉头紧皱着,眼中有什么酸涩的液体开始极速汇聚,他双拳紧握,骨节相撞咔咔作响,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痛苦的回话,“她没有骗你。” 她神情一怔,继而又重重的点了点头,扯下长发上别着的白纱,转身背对他,开始一步一步往外走,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她想大哭一场,可是没有眼泪,眼睛胀痛胀痛的却哭不出来,她想狠狠打他一顿,可是连拳头都挥不出去,连再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她甚至想昏倒在地,可是胸口不可忽视的钝痛着,痛的那么深刻,那么浓烈,连昏倒都是最奢侈的念想。 只能在这冰冷而残酷的现实面前转过身,背对他决绝的离去。 她期待了九年的婚礼到最后只是一场闹剧,她爱了九年的男人到头来是她的哥哥,她以为会幸福甜蜜的以后,忽然瞬间变得阴霾、没有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过往那些亲密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她只觉得无比恶心。 他是她的哥哥!亲哥哥!那他为什么还那样自私的占据她的身体,为什么还闯进她心里让她戒不掉忘不了? 肩膀抖动着,她模糊着双眼往前走,脚下的高跟鞋猜到婚纱,摇摇晃晃的倒了下来,那么狼狈,那么无助。 白东风见状几步跑上前来躬身扶她,她却嫌恶的推开他,将他摸过的手心使劲的往地毯上蹭,蹭的手心大片大片都是血迹还在不停的蹭,仿佛疯了一样。 “别这样,求你了小楼,不要折磨自己。”白东风伸手要拉她,她迅速的躲了过去。 手上的血将白纱染红,她静静抬眉与白东风对视,唇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低声道,“别靠近我,恶心你知道吗?就算再多的血也洗不掉我们的罪孽。” 她起身把婚纱下面的裙摆撕得粉碎,脱掉高跟鞋转身大步往教堂外走,胸口仿佛被撕裂了一样,不停的有冷风灌入,很痛、很痛。 上午十点钟,路上车流不息,她独自一人疯狂的向前跑,跑着跑着就跑上了高速公路。身侧的车子飞驰而过带起的风很大很大,似乎能将她整个人都吹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鸿鸣山路段的高速路上,她翻过路基站在栏杆之外望着漫山的苍翠之色。 从来不知道这里的路竟然这么高,也从来不知道这里的风景这么好,太阳渐渐升起的时候群山笼罩在层层光晕之中,山间缭绕着的薄雾还未尽散,丝丝缕缕的飘着,美的仿佛童话故事里的仙境。 她无力的闭上眼睛,从这里跳下去就没有烦恼了,从这里跳下去她就能一直爱白东风,一直只爱他一个人,就算他是她哥哥又如何! 身后有猛刹车的声音,她回眸,见白东风拉开车门从车里跳了出来,双目赤红着往她这边跑来,“小楼,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你没关系,如果要死也应该是我去死,求你不要做傻事。” 她一手抓住栏杆,右脚已经悬空,“不要过来!你再过来一步我就跳下去!” 白东风正往前狂奔的步子猛然停住,声音剧烈颤抖着,心头狠狠地抽-搐,恐惧地望着她脚下的万丈深渊,焦急到五内俱焚,双手绝望的往前伸,“不要!小楼,别吓唬我好吗?听话,快回来……” ------------ 182.必死的结局 “不要!小楼,别吓唬我好吗?听话,快回来……” 多年之后白东风仍然记得今天的这一幕,当时易小楼就站在路基之外,站在护栏之外,站在万丈深渊之上,用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看着他,看的他浑身发凉。舒骺豞匫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双眼想充满了无以言表的愤怒和绝望,纤细的手指轻轻勾在护栏上,仿佛一个松手她就会落下去,化为灰烬,香消玉殒。 “小楼,下来吧,求你了。”他无助的手颤抖着,想往前再伸一点,又怕她会跳下去,他的脚步顿在原地,像生了根一样,再也挪动不了半步,高大的身体颤抖着在明媚的阳光下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破败感。 而易小楼仍旧站在护栏之外,一身白纱,挽起的长发,她那么美,像当日叶承颢跟易守震所说的那样,她美的无与伦比,她也那么苍白,苍白的就像山间的雾气,仿佛风一吹就散了辶。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怎么会是她的哥哥,这么残忍的词汇,这么残忍的身份,这么残忍的关系。 她拉着栏杆,泪流满面,隔着冰冷的空气和飞驰的车流对着白东风笑,“家延,你骗过我两次。第一次你装作穷小子走进我的生命,藏起取之不尽的金钱和至高无上的身份来审视我、来考验我,我像个傻子一样跳进你的圈套,这个谎言,你维持了四年。而楚怡文用一纸合同欺骗了你,让你以为我就像你们认为的那样,视财如命,让你以为我为了钱财抛弃你而跟了唐逸。为了这个谎言我整整付出了八年的时间,我用八年爱一个人,在没有你的那些日子里,等一个或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的你,人生有几个八年,我有多少青春?你知道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拼命用工作麻痹自己,忘了自己也是需要爱情的年纪,我以为这样下去我终有一日能将你彻底忘记,可我还是太高估了自己,我爱你,永远不可能再改变了。而这第二个谎言,你教教我该怎么办!我可以等你一辈子,可我知道,我这辈子都等不到你了,永远都等不到了!” 眼泪火烫火烫的流了满脸,山间的风愈发大起来,她只觉得要被这风吹走了,纤细的十指快要握不住栏杆,最后对着白东风苍白一笑,就要松手跳下去殚。 白东风从西装里面掏出闪着银光的枪,直直自己眉心,“小楼,我早就知道会有今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么快,这支枪我每天都带在身上,里面只有一发子弹,是为我自己准备的。如果到最后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死才能解决问题,我希望是我。” 他深黑的眼紧盯着她,瞳孔中竟然还带着一丝浅笑,他竟然在笑吗?果真是个疯子。 她心口剧痛,终究还是从栏杆外翻了进来,拖着长长的婚纱光着脚往前跑,脚下石子磨破了脚底,她也不觉得痛,最后到他面前时扬手夺过他手中的枪猛地扔向山涧。 那柄枪在呼呼的山风里迅速的滑落,映着太阳刺目的光,快的叫她看不清。 而他的怀抱在此时铺天盖地而来,抱得她喘不过气,他的胸膛仍旧温热,仍旧是过去的味道,可她总觉得变了,变成了哥哥的味道,她抹不去心头的罪恶感,只能冷冷推开他,“白东风,我们……永别吧。” 她转身离去,余光还是瞥见了他那张永远迷人的脸,他紧皱着眉,眸中有亮亮的液体在阳光下滑落,她没想到白东风流泪了,在她离开他的那一秒,他的眼泪竟然那么脆弱。 她似乎听到了泪水落地与灼烫的地面相接,呲的一声化成白雾,升腾向茫然无际的天空,与这山间的雾气融合在一起,融成她此生的梦靥,挥之不去。 白东风静静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多想追上去,却见她脊背僵直,他知道她痛,所以不忍叫住她,终究还是目送她走远了。 他就这样与她的新娘分离,在他们原本应该幸福的成为夫妻的时刻,他看着一身白纱的她朝另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走去,永远再没有交集。 易小楼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尽头时乌云已经彻底遮住了天空,山风愈发冷了起来,扬起白东风单薄的西装,一股凉意直逼胸口,他孤独的站着,努力望着公路的尽头。 瓢泼的大雨淋了他一身,他的一生从未如此狼狈过,其实他早看过天气预报了,说今天有暴雨,早起时的阳光灿烂让他以为注定的结果会有所改变,而现实还是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易小楼走了,他的易小楼,再也不属于他。 * 易小楼回到易家大宅时叶承颢正在门口等她,她一身雪白的婚纱染满了泥污,双脚也被粗糙的路面磨出许多血泡来。 这么狼狈的时刻,再一次被叶承颢揽在眼底,她哭着上前,扑进他怀里眼泪把他胸前打湿了一大片。 叶承颢抱着她被冻的瑟瑟发抖的身子进屋,径直上了二楼,把她推进浴室里,“冲个热水澡吧,别感冒了。” 她点头,泪流不止,锁上浴室的门把水开到最大才掩住了自己泣不成声的哀痛。 洗完澡出来时叶承颢还没有走,她无力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卸了妆之后的脸色更加苍白,叫人不忍直视。 叶承颢犹豫了许久,还是把圣诞礼盒给她放在床头,低眉看着她憔悴的脸,“小楼,这里面是白东风送你的圣诞礼物,在易州时你把礼物忘在唐逸家,后来你去找,问我有没有见到,我说没有,其实是骗你的。我把礼物拿走了,现在是时候还给你了,对不起,不该霸占你的东西这么久。” 易小楼转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将眼帘彻底遮住。 翌日清晨她准备好了简单的东西,没有带电话,也没说自己要去哪里,从房间里出来,面色平静的下楼。 易守震、朱红英、易小天和姜克显都在客厅里等她,她扯起唇角,给众人一个僵硬的笑,“大家早。” 易小天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姜克显,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小楼,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不能跟白东风在一起你还有我们呢。” 她笑,轻轻抿唇,跟易小天一起从楼梯上走下来,到易守震面前,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双膝一曲跪了下来,抬眸看着易守震,“舅舅,对不起,不能尽孝了,以后华阳的生意就由小天姐帮你打理,原谅我要离开易州,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属于自己的生活吗?她还有什么生活可言,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她不知道,就这样走了也好,离开这里,离开人群,离开她撕心裂肺的痛过的地方。 就像当年的白东风一样,潇洒的走,头也不回,一人一次,很公平的不是吗。 易守震躬身把她扶起来,眼眶已经红了,舅妈朱红英也忍不住哭出声来,拉住她的手道,“傻孩子,你能去哪里?你还能去哪里呀,为什么就不能留在舅舅和舅妈身边呢!舅妈知道自己以前对你不够好,可是你就不能给舅妈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她摇摇头,回握住朱红英的手,“舅妈,我从来都没怪过你,真的。”可怜天下父母心,舅妈自然会为自己的女儿多想一些,她所做的一切也都不过是为了小天姐而已,她怎么忍心怪一个母亲呢。 易守震皱着眉头,眼睛锁着她的脸庞,将舅妈的手拉开,“孩子要走就让她走吧。”躬身将她的包拎起来递给她,“你想走舅舅不拦着你,不过要永远记得,舅舅舅妈和你小天姐一直在等着你,如果在外面累了,就回来,自己的家总比外面温暖的多。” “嗯。”易小楼郑重的点头,眼泪啪的一声落在地板上。 舅舅真的老了,这两年经受了这么多的打击,他的白发愈发明显了,往年还会去染黑,而自打小天姐生了小乐之后,他说自己是做外公的人了,头发也不再染。 曾经意气风发的舅舅仿佛瞬间就老了十几岁,真正变成了一个暮年之人,他有心脏病,华阳的事情又繁多,长此以往身体肯定是撑不住的。 易小楼拉住易小天的手,“姐,以后华阳的事情就劳烦你和姐夫全力主持了,舅舅身体不好,让他别总操心,有空就跟舅妈一起四处走走看看,多散散心,舅舅为我们操心了一辈子,是该享享清福了。” 易小天点头,眼泪扑簌扑簌的落下,哽咽着回话,“可是小楼,你就不能不走吗!” 她摇摇头,拎起手边的包,转身往门外走去。 易州国际航公中心,在登机口易小楼碰到了已经许久未见的白敬先,他仍旧是那样如雕塑一般完美的容颜,丝毫不见老态。 岁月仿佛特别优待这个男人,给了他漂亮的容貌,却没这个容貌一个期限。 此刻他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小楼,对不起,我想跟你谈谈。” 她冷冷别过脸去,“对不起白先生,我想我没什么好跟你谈的,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情想要忏悔,就去地下找我母亲去。” 她把登机牌往前递,却被白敬先拦住了,他强行拉着她将她往候机室拖,她大喊一声引来众人怪异的目光,索性便闭了嘴,甩开他,“我自己会走。” 白敬先勾唇,把她带到vip候机室里。 房顶惨白的光直射而下,打的她一肩如雪的冰凉,白敬先上前来想要握住她的手,她无声的躲过了。 他不好意思的皱皱眉,此刻,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和无奈,“小楼,对不起,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我也不知道那是你母亲的……第一次。” 说这话时他虽然有些难过,但瞳孔深处终究还是有忍不住的骄傲,得到了易州许多男人做梦都想娶到的女人的第一次,他是应该开心。 易小楼暴怒,一把推开他,“别这么无耻好吗?就算我妈妈死了,你也掩饰不了强-暴的恶行,我不会承认你这个父亲,永远都不会承认的,你死了心吧。” 白敬先眉心拧的很紧,“我知道你一定很排斥我这个父亲,我也知道我很自私,在那种情况之下自私的占有了你的母亲,但我是爱她的,我这一生风流不羁,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易妙锦,如果当初她愿意嫁给我,就算舍弃全世界,我都愿意。” 易小楼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呼风唤雨的白敬先,被那么多女人捧在手心的白敬先,却偏偏爱一个根本不爱他的易妙锦。 他爱的那么偏执,以至于最终还是强-暴了她。 易小楼眯眸望着面前这个年过半百却仍然气势逼人的男人,她该说他可恨,还是说他可怜? 她愣神的瞬间他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小楼,你长得越来越像你妈妈了。” 易小楼浑身一怔,这话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也说过。他忐忑的看着她,接着道,“跟爸爸回去吧,这二十多年以来爸爸欠你的,会全部都补偿给你。” 她掰开他的手,嘲讽的勾唇,“补偿?怎么补偿?像补偿白奕西一样吗?你在外面到底还有多少私-生子?” 她大步离去,在广播里机场工作人员催促登机的甜美声音中上了飞机。 雨后初晴,飞机如振翅的雄鹰冲上天空,在云层之内,在阳光之下,决绝的往易州之外飞去。 * 一个多月以后的圣诞节,海防市略显潮湿的湖畔出租屋内,易小楼捧着白东风说让她在圣诞节当日才能拆开的礼盒愣神。 大街小巷都在放圣诞歌,已经离开易州那么久了,她还是没能忘记他,他的眉眼甚至在这些日子里越发清晰起来,刺的她的心越来越痛。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盒子,见里面嵌着一枚闪闪发光的蓝宝石戒指,正是当日他拉着她去珠宝店里选的那枚,他说是给楚怡文的,没想到终究还是留给她了。 她的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接着往下看,戒指下面压着一封折成心形的信,还带着独属于白东风的味道。 她擦擦眼泪把信打开,上面是他流畅的字迹,应该是一年前写的吧,字字句句锥心刺骨。 亲爱的小楼,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证明你已经知道一切了。 但我还有一个请求,请原谅我爱上你。 原谅我用全部的身心自私的爱着你,原谅我明知道这是错也永不愿与你分离。 哪怕这世上最没有资格娶你的男人就是我,我还是要爱你,不顾伦-理不顾内心的煎熬和痛苦,像中毒一样的爱你。 如果将来你看到这封信,代表着我终于没能和你一直走下去,我所有的理智都告诉我要谨守秘密,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写信给你。 我不知道今夜的我为何如此冲动,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我太过痛苦太过矛盾太过不知所措,还是我根本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我想告诉你我有多么爱你,爱你的一切一切,我甚至想告诉你我的挣扎和不安,而每每看到你的眼睛与我对望,我都会迷失在你清澈的目光里。 我麻痹自己,自私的隐瞒了事实,请原谅我这么的疯狂。 我怎么会爱上自己的妹妹,也许你觉得这很滑稽,可我无法亲手将你从我生命里推开。就如那年你在黑暗里像我靠近。 江大校园里,各色的人和事从我的青春里滑过,我以为我的生活会在那四年平静无波的度过,而你来了,带着温暖和幸福,让我充满了向往。 最开始不告诉你我的身份,只是怕你受到伤害,怕那些白家的仇人会像对待我母亲一样的对待你,我怕极了,就算敌人用枪口指着我的脑袋时,我都没有那么怕过。 那一刻我确定我爱你。 四年前,当看到报纸上你和唐逸挽着手亲密的笑,我的世界瞬间坍塌。 他们都说你是贪慕虚荣的人,而我在没有求证的情况下就轻易的相信了,我远走德国,一走就是四年,你不知道这四年我有多痛,有多想念你,有多么的孤独、寂寞。 而今想想,当时的我怎么能那样怀疑你,我的小楼,我知道你爱我,在我口袋里只揣着几百块时放弃跟你的好姐妹一起去博雅吃饭,跟着我在寒风萧瑟的街头吃路边摊,我永远忘不了那时你的笑容,在昏黄的灯光下,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慰,照顾着你所认为的我脆弱的自尊。 你那么善良,也那么傻。 对不起小楼,对不起。 不应该离开你,更不应该一走就这么多年,更更不应该在回来时就用华阳的存亡威胁你回到我身边。 刚回易州的那个夜晚我忍不住去看你,门卫说你连着加了一周的班,你瘦了,比我离开的时候更瘦。 我看到你你剪短的发,那一刻我胸口真的很疼疼,虽然你短发也一样漂亮,而我太过明白,你剪掉的那些头发,就像我们逝去的爱情。我的小楼,你是不爱我了吗?否则怎么舍得? 亲爱的小楼,今夜的雪很大,这个冬天那么寒冷,当我跟你说出我不要孩子的时候,我的心在滴血你知道吗? 你一定很恨我吧,你一定觉得我不爱你吧,你一定想要离开我吧。可是我的小楼,我爱你。 我是真的爱你。真的真的爱你。 我多想此后的一生都与你相依相偎永不分离,我多想永远跟着你的脚步,你累了我就抱着你,我多想成为你生命中必不可少的那一个。可是。命运却不允许。 小楼,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自己对着冰冷的空气叹息,甚至连跟你说的勇气都没有。 我只能残忍的跟你说,我不要你的孩子,我只能让你陷入伤心绝望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想要抱抱你最后却用冷漠的话伤害了你。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脑子里很乱,有两个声音一直在打架,一个说,我爱易小楼,另一个说易小楼是你妹妹,你不能爱她。 我只能坐在窗前,看着今夜的雪落满我的窗台,我仿佛注定要用一生的时间浑然不知的追求许多错误的东西,但却还自以为是的觉得那便是对的,我始终过不了自己心内的关卡。 我不该爱上自己的妹妹,却还是那么做了,如果这是罪孽,那就让上帝惩罚我吧。写下这封信时,我已经开始等待着宿命,处我以必死的结局。 而在死亡来临之前,在我的魂魄灰飞烟灭之前,亲爱的小楼,请原谅我爱你,原谅我用全部的身心自私的爱着你,原谅我明知道这是错也永不愿与你分离。 ------------ 183.等到老,等到死 在死亡来临之前,在我的魂魄灰飞烟灭之前,亲爱的小楼,请原谅我爱你,原谅我用全部的身心自私的爱着你,原谅我明知道这是错也永不愿与你分离。舒骺豞匫 看完手中的信,易小楼跌倒在地上,眼前早已是一片模糊。 海防四季如春,连圣诞当日都风和日丽,毫无易州阴冷的感觉,这些日子她修剪门口的草坪,偶尔见到路边有人卖矢车菊,想买几朵回来又放弃了。 幸福之花,根本不属于她,是她太过天真,以为可以得到所有,却在最后关头被现实一耳光打的无比清醒。 从抽屉里找来一支还能用的火机,她啪啪几声打出了火,想把信烧掉终究是没有烧辶。 把信放回礼盒里,那枚蓝宝石戒指也同样放进去,她收好了礼盒,到门口去修剪她刚买回来的那盆月季。 到处都是不熟悉的声音,她听不懂海防话,在海防也不认识任何人,仿佛这样就彻底远离了原来的世界似的,仿佛这样她就可以不再是易小楼。 半个月前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当时整个人非常忐忑,当看到早孕试纸上红色的两道杠清晰的显现在眼前时她最后一丝呼吸都屏住了,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轲。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将双手放在小腹上,手心的温暖一丝一丝融入,将腹部的冰凉一扫而光。 她渴望了那么久的孩子竟然在那一刻来了,她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情,但从来没有动摇过的,是生下这个孩子的决心。 这个孩子是上帝对她最好的补偿,她一定要生下他,无论未来如何,他们会相依为命,她会尽一切努力,给他最好的。 想着想着月季花枝上的刺就刺进了手心,她痛呼一声,猛地收回手,将流血的手指放到口中。 此时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由远及近,极快的将她拥进怀里,她愣了半晌,回过头来见叶承颢紧锁着眉头,双眸中满是心疼。 她后退一步,让彼此之间保留距离,“承颢哥。” 他怎么来了?她似乎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踪,如果说叶承颢找到了这里,是不是说明白东风也能找到这里? 叶承颢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轻抿起唇,“对不起,不是故意跟着你,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才一直跟着。” 原来他一直都在跟着她,她竟然还幻想着白东风也能找到这个地方来吗?是她太贪心了,已经有了孩子不是吗?还想要什么呢? “叶氏的事情你不用忙吗?怎么跟我到这种地方来了?海防这种小地方不是你应该待的,承颢哥你还是早点回易州吧。” 她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叶承颢看出半丝破绽。 而他倚在门口看她,将她的闪躲尽数收在眼底。 “我父亲回易州了,叶氏的事情暂时会由他打理,他给我放了一个季度的假,我有很多时间,你不用急着赶我走,我有很多你或许愿意听的故事。” 她仍旧呆呆的站在那里,也不回话。叶承颢笑笑,“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易小楼只得开门把他请了进去,叶承颢有些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简单的出租屋,两室一厅,略微显得有些空旷。 海防天气燥热,房间里有些潮湿,湿气升腾更让人觉得不适,他帮她打开窗户透风,她就缩在角落里,把身上盖了厚厚的绒毯。 他上前眯眸看着她,“冷吗?今天有28度呢。” 她只得耸耸肩,又将绒毯往自己身上裹了裹,双眉之间隐藏着的心痛十分明显。 叶承颢到她面前坐下来,给她倒了杯热茶放到她手心里,让她捧着取暖,她接过来,靠在沙发角落里,轻轻抿了一口,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长长的叹了一声。 叶承颢敛眉,“小楼,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易小楼抬眸,与他深黑的瞳对,“洗耳恭听。” 他眯起眼来,像在说一件让自己痛心疾首的事情,“曾经有一对兄妹相爱,他们也遭万人反对过,现在他们在一起,有两个健康优秀的儿子,他们一家人生活的很快乐。这对兄妹你认识,是你的姨娘易妘锦和她丈夫唐岳生。小楼,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爱白东风的话,身份不是问题,你们还是能在一起的。” 他不忍心看她如此痛苦,方才她看信时他在窗外都看到了,他看到了她无论如何都止不住的眼泪,也看到了她捂住心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这半个月以来他每天都能看到她脸色苍白的干呕,孕吐折磨的她极少进食,如今人瘦了一大圈儿,眼看着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怎么生孩子? 易小楼勾唇一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流出来了,掉进手中捧着的杯中,和热水混合在一起,不停的往空气中蒸腾着白气。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抿去脸颊上的泪水,整理好情绪对叶承颢道,“不一样的,承颢哥,我和白东风,再也没有可能了。” 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太多,多的再也回不去了。 * 易州,圣诞节大雪封城,白东风被困在白氏办公大楼里,一人对着桌上堆积的高高的文件,蹙眉一一翻阅着。 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双眼通红,眉间都是黑气,累的脑子剧烈的疼着,还是不想去休息。 魏念卿打过好几回电话来催,他都借口说风雪太大,还是不回去了,那边也没办法,只能由着他。 晚上六点半钟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走进来的是楚怡文,她一身貂绒大衣,长长的卷发散在肩头,漂亮的弧度随着步伐微微耸动,迷人的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这样的女人,是任何男人都不会拒绝的诱惑,可他每每看到这张脸都觉得无比讨厌。 楚怡文上前,将包甩在沙发上,愤怒的敲他的桌子,“白东风,你想累死自己是吗?” 他也不抬头,更不回她的话,仍旧低头认真看着手上的资料。 楚怡文抬手把他的资料抢过来,掌心重重拍在他办公桌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她声音很高,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打在他桌上的文件上,双眸之中漾满了委屈。 白东风抬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楚怡文,如此的挫败,如此的无能为力,却偏偏又如此不死心。 他放下手中的比,起身背对她,“我做什么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现在请你立刻在我眼前消失,否则就不要怪我让保安请你出去了,楚小姐。” 楚怡文一愣,后退了一步,楚小姐,这么冷漠的称呼,是在叫她吗? 她踉跄着上前去,拉住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家延,你不要难过了,易小楼走了我还在你身边,我会代替她陪着你,我会比她更加爱你,十倍……一百倍,你想要多少,我就爱你多少,好不好?” 白东风扬手将她的手甩开,回身冷冷与她对视,“你再爱我也没用,你不是她。” 楚怡文整个人倒在沙发上,惊恐的盯着高高在上的白东风,抓住手边的包僵硬的起身,只觉得周身都在发凉,凉到了心底。 她紧皱着眉隔着冰凉的空气与白东风对视,最后哭着对他喊,“白东风,我希望你这辈子都等不到易小楼,祝你再也不会爱任何女人,祝你孤独终老!” 语毕转身从白氏总裁办离开。 陆云佳应魏念卿要求来给白东风送餐,进门时就见他冷冷的站在窗口出神,窗外的积雪将整个易州染的一片白,他眼里的风景也单调寂寞如这漫天白雪,无论用多少激情都无法融化那些根深蒂固的冰冷和伤痛。 他的小楼去了哪里?他该怎样做她才会回到他身边? 陆云佳提着保温盒上前把菜都拿出来,缓步上前低声道,“哥,该吃饭了。小楼离开这一个多月以来,你总是连着好几天都不休息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工作上,我知道你这样是为了让自己不再想她,可再这么下去你会把自己的身体累垮的。” 他回身上前示意性的吃了几口,筷子一放,轻声道,“云佳你回去吧,我没事。” 陆云佳皱眉,没事?他怎么可能没事? 小楼不在的这些日子,高高在上的白氏三公子,不可一世的易州军长大人,好像丢了魂魄一样,整个人瘦了好多好多,任谁看了都会心疼不已。 他竟然还说自己没事。那要到什么样的程度他才会觉得是有事。 陆云佳简单收拾了桌上的东西,“三哥,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如果小楼再也不回来了呢?你难道打算就这样等她一辈子吗?” 白东风回身,靠在冰冷的落地窗上,眯眸回视陆云佳,轻声道,“她不回来,我就等到老,等到死。” * ------------ 184.你再动我就亲你 白东风回身,靠在冰冷的落地窗上,眯眸回视陆云佳,轻声道,“她不回来,我就等到老,等到死。舒骺豞匫” 陆云佳没再言语,眉头皱着,撅起了嘴。 白东风反倒笑了,笑容前所未有的轻松,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傻丫头,放心吧,你三哥还没那么脆弱,暂时死不了。倒是你,这么多年明哲一直都守着你,你无论爱不爱他总得表个态吧。” 这些年她一直独身,问她为什么不谈恋爱,她总是不说,早些年在德国陪着妈妈照顾小子烨,自打今年把子烨从德国接回来,更是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那孩子身上。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这个风风火火的妹妹那么喜欢孩子,每每看她看着白子烨的眼神,他都会有种错觉,而那种神奇的错觉,他不会开口问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謇。 陆云佳点了点头,收拾了他动也没动的饭菜,暗自从总裁办退去,独留一室冷寂给他。 出门时明哲正往这边走,见陆云佳带过来的东西动也没动,抿唇拉过她的手,“家延还是没吃东西吗?” 从易小楼走后,从他们的婚事告吹之后,没有人再敢在他面前提起易小楼三个字,他也整日躲在办公室里,把自己埋在永远看不完的文件里,实在撑不住了才会吃点东西巯。 忙碌之后他就靠在沙发上眯起眼睛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漂亮而修长的手指都被熏的有了微微的黄色,脸上青青的胡茬也不刮,总是盯着窗外望,仿佛他望久了易小楼就会从天而降似的。 “明哲,我哥这样下去该怎么办?我很担心他,我妈妈也很担心。”云佳蹙眉,小楼这次走的那么决绝,没给任何人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她为此还曾经去过易家,易家人一说起这事儿来就眼眶泛红,她也不忍多问。 这么大一个人,仿佛从这世上蒸发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不见。她能够体会白东风的心情,一如她当年从易州离开去德国时一样。 明哲垂眸,拉着她的手又握紧了些,“你担心你哥,我反倒更担心你,你说你哥失魂落魄,你呢,都这么多年了,再深的感情也该忘了吧,你该有个新的开始。” 陆云佳猛地抽回手,抬眸泪光盈盈的看着明哲,往日的痞气全都不见,颤抖着唇角问他,“你都知道些什么?” 明哲拉她到他办公室后面的套房给她倒了杯热茶,“天很冷,你脸色不好,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外面那么大的雪,她担心魏念卿所以才代替她来给白东风送餐,从家里到这儿来虽吹不到什么冷风但外面漫天的雪还是不比家里,此刻她脸色都是白的,想来这些日子过的并不好。 云佳接过明哲手里的茶杯,在沙发上坐下来,等着明哲回答她的问题。 明哲靠在窗台上,明媚的脸隐在光影之中,“上次方娴来易州找小楼,我约过她,你知道的,方家是江州一流的媒体世家,我知道我查你的事情很不君子,但是我希望能替你分担一些,云佳你明白吗?”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看着她从一个黄毛丫头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长成今日美丽逼人的模样,他渴望她的美好,却眼看着这份美好往别人的怀抱里而去,不是不心痛的,可是希望她幸福,所以永远站在她身后,不曾表白。 她隐瞒身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走进叶氏集团成为叶承颢的助理时,他站在她身后为她扫除障碍,让她在叶氏如鱼得水。 她喜欢叶承颢时总是来找他倾诉,问他像他们这样优秀的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年少时的陆云佳,白氏五小姐,那么显赫的身份,总是有些脾气的,他笑着点她的鼻尖,为难她,低声道,“像我们这样的男人啊,都喜欢淑女,喜欢文静的女孩子,要漂亮,要懂得穿高跟鞋,眼睛还要会说话。” 没想到她就当真了,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之后喊他,“明哲,你看过来。” 当时她对他抛来一个她有生以来第一个媚眼,他看的呆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陆云佳,双颊粉红美目含春,一颦一笑间都荡漾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少女的芬芳。 见他老半天没反应,她上前来踮起脚拍拍他的肩膀,“喂,明哲,我问你话呢,我这个眼神怎么样,好看吗?” 他这才回神,轻咳了两声,装作一脸淡定的样子,“死鱼眼、没感情,难看死了,叶承颢一定不喜欢。” 他还记得当日他说完那话之后她的脸就更红了,火烧一样的,安静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哭了起来,拉着他的肩膀道,“明哲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呀,叶少一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的。” 他能理解她,她高高在上,她在父亲的宠爱之下呼风唤雨,她无所不能,唯独没有喜欢过哪个男人,还是爱而不得的男人。 叶承颢那时刚接手他父亲的事业,所有的心思都在叶氏集团的发展上,哪里顾得上谈恋爱,更不曾抬眼看过一直在自己身边,带着黑框眼镜一身标准的职业装的女孩。 他也从不曾发现,在那样老气横秋的服装之下所掩藏着的是一个少女对他最最纯净的爱慕的心。 有多少回,他多想把她拉回来,告诉她他像她喜欢叶承颢一样的喜欢着她,而最后在看到她快乐的眉眼时还是退却了。 她高兴的坐在他对面,跟他说,明哲哥哥你知道吗,今天叶少跟我说话了,办公室冷气开的很大,他问我是不是冷呢! 明哲哥哥你知道吗,今天我碰到叶少的手了,他让我递文件给他时不小心碰到的,他的指尖真温暖,还有啊他的手很漂亮呢。 明哲哥哥你知道吗,今天我和叶少一起吃饭了,我们公司庆功宴,我就坐在他旁边,他还表彰我了呢,叶少好帅呢。 那时他点着鼻子说陆云佳你就是个花痴,可心里仿佛被钝器击中了,沉闷的很,那时他不懂得什么叫心痛,而这么多年的等待里他终于懂了。 他爱她,在沉默里安静的爱着他,爱的心都碎了。 回过神来,他仍旧靠在窗台上,隔着套房里温暖的空气遥望着沙发里窝着的陆云佳,她仍旧不说话,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抿唇,情难自禁的喊了一句,“云佳。” 陆云佳回神,抬眸看他,“怎么了?你不是说你找过方娴了吗?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明哲轻笑,“没什么,她什么都没说。” 那些真相如果说出来,必然伤人,他不想伤害他的云佳,不想看到她流一滴眼泪,还是不说为好。 陆云佳放下茶杯起身,从沙发旁走过来,轻轻一跳坐在窗台上,拖着脸看他,“你不说我替你说。方娴告诉你,白子烨是叶承颢的儿子,是我的儿子,是吗?” 明哲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回身看着她,她眼神一片冰凉,凉的那么可怕,他抬手握紧她的肩,“不,云佳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 “对不起我不想听了,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我要回去了。”她跳下窗台极快的跑出他的套房,他还是看到了她脸颊边的泪水,痛的他头昏脑胀。 在她走后许久,他暗暗抬步到门前,对着她离去的方向勾唇道,“我只是想照顾你和子烨,我愿意做子烨的父亲,我不介意他是谁的儿子,我只怕你不幸福。” 只要她能够幸福,他付出什么都是愿意的。 当年她与叶承颢一起应酬,酒醉后与他一起入住叶氏名下的酒店,彻夜未归。 翌日她回家时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忐忑,他们在花园里晒太阳,他看到她颈上那些淡淡的吻痕之后心痛的连在她面前站起来都做不到,那天的太阳并不灼烈,他却觉得眼睛泛花,开车回去的时候还出了场不大不小的车祸。 之后叶承颢并未提起那件事,似乎只当是逢场作戏,只当是一-夜-情,而陆云佳也在一个月之后辞职远赴德国去找她的三哥和母亲。 白子烨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吧,她一定是知道自己怀孕了才离开的吧,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叶承颢怎么可能会多看她一眼,她一定是伤心彻骨才走的吧。 只是当年的他不知道这些,不知道她走时有多么的绝望。 带上门,明哲几步去了白东风的办公室,他还在落地窗前站着,手里捧着一杯茶,味道熟悉。 他径自上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一口才发觉有易小楼的味道,轻笑着上前与他并排而立,两个同样优秀同样美貌也同样落寞的男人,映着窗外茫茫大雪,背影那么悲戚、苍凉。 “你的茶不错。”许久,明哲放下茶杯说了这么一句话。 白东风转身,眉头微蹙,“小楼留下来的茶叶和辅料,喝习惯了就不想换别的。” 明哲低眉,爱习惯了,也就不想换别人了吧。 * 海防市,转眼到了二月,海防的气温持续升高,平均气温也在三十度,小楼怀孕已经快四个月。 她身体差,孕吐一直很厉害,体重下降,胃口一直不好。叶承颢为她担忧的同时给她买了各种补品,想着法的给她做她喜欢吃的。 她躺在廊下的躺椅上,忽然想起她怀第一个孩子时叶承颢也是如此,给她买东西,跑前跑后的照顾他。 他对她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份情,无论如何也还不起了。 “承颢哥,你在海防已经这么久了,就不担心叶氏的事情吗?前天伯父还打电话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她盯着他,黑黑的眼睛里明明就写着,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那不值得。 叶承颢笑着道,“没有,我父亲说准备把叶氏部分重心转移到海防来,这些天正在谈这边一个连锁酒店的收购事宜,以后我就在这儿了,陪着你。” 他说的很轻松,一副我等定了你的模样。 午饭后他们一起出去吹海风,今天吃了很多,他做的很美味,吃完之后似乎没怎么吐了。 咸咸的海风吹过的沙滩上,叶承颢跟在她身后轻声道,“医生说你身体很差,多出来晒晒太阳,多吃点东西,等过了四个月就会慢慢好了。” 她默默的点头,抬步时踩在沙粒浮层上,差点没跌进脚下的坑里,“小心!”叶承颢忙扶住了她,大手扣住她的腰。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关切,他眸中深藏的爱怜,都近在咫尺。 她脸有些热,不知道是被太阳烤的还是被海风吹的,手拉着他的手臂,借力起身,她往前走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谢谢。” 叶承颢思虑了瞬间,上前去抱住她,阳光四溢的脸搁在她肩上,在她耳边轻声道,“小楼,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照顾你一辈子。” 她扭动着身子从他怀里退出去,隔着晃眼的阳光看他,“承颢哥,我只想好好生下这个孩子,在海防平平静静的过几年。” 拒绝的意味如此明显,叶承颢尴尬的笑笑,抿唇往浅海区走了几步,“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她站在他身后,远望着他的背影,可脑海里不停闪过的却还是白东风那张脸,他曾经也带他来过这样的海滩,她不穿鞋子在沙滩上疯跑,他生气了,就把她抱在怀里,一脸严肃的看着她,“沙子不硌脚啊,跑的这么欢腾。” 她看到他眼睛里的宠溺时甜蜜的味道直逼心脏,胸口一阵阵的紧锁着,想把他的爱意全部都吸进去,永远都不放出来。 那日的阳光沙滩和海风,她一辈子都记得,他曾问过她小楼你喜欢哪里,她说她喜欢海防,海防四季如春,她喜欢盛开不败的花朵,她喜欢太阳照在睫毛上的感觉。 其实这次来海防,还是有些私心的,如果他爱她,如果他记得,一定会来这里的不是吗? 如果他一直爱她,如果他一直记得,他一定会来这里的,她要在这里等着他,等一个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完成的梦。 跟叶承颢回去时是夕阳西下,她累的走不动了,他就把她抱在怀里,她不让他抱,他便强硬的揽住她的腰,脸压的近近的,呼吸与她的呼吸相接,“你不能太过劳累,安安分分的待着,别乱动了。” 她不依,想要从他怀里下来,他便停下步子,“你再动我就亲你。” 她果然不再动了,叶承颢阳光四溢的一笑,抱着她哼着歌往沙滩外围的公路上走。 易小楼低眉,轻轻将头埋在他怀里,那一瞬间,有些酸涩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胸膛,只因同样的话白东风也曾说过。 她不让他抱,他说你再动我就亲你,言犹在耳人却远在万万里之外了。 回到家她一直靠在沙发上走神,直到叶承颢把一顿丰富的营养餐端上来,她才回神,对他轻笑着,“谢谢你承颢哥,我今天很快乐。” 叶承颢抿唇,也轻笑了一记,很快乐吗?既然很快乐为什么还要流泪呢?在他说那句话时他明显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他知道,她一定把他当成白东风了吧。 呵,管她把他当成谁呢,只要此刻跟她在一起的是他,就足够了。 他可以等,一年不行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二十年不行五十年,他用一生的时间等她,这样总可以了吧。 晚饭过后他们在门口纳凉,花藤之下处处是馨香的味道,其实这个花藤他是熟悉的,他记得白东风的花园里就有这样一株花藤。 他知道,就算易小楼人来了海防,心,却永永远远的留在易州了,留在那个叫白东风的男人身上。 月亮很圆,易小楼在躺椅上忽然问他,“承颢哥,你说这天底下的人看到的都是同一个月亮吗?别处的月亮今晚是不是也这么圆?” * 5000先,还有5000~~~ ------------ 185.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承颢哥,你说这天底下的人看到的都是同一个月亮吗?别处的月亮今晚是不是也这么圆?” 叶承颢回眸看她,他当然知道她意有所指,她问的不是不是别处,是易州。舒骺豞匫 他锁眉,给她回答,“易州的冬天才刚刚过去,天气预报说今天那边正在下雪,恐怕没有月亮。” 她正笑着的眉眼恍然就黯淡了下去,在躺椅上闭上眼睛一句话也不再说,泪水无声沿着脸庞滑落。 謇* 为数不多的存款花的所剩无几之时,易小楼在当地的幼教所找了个工作,专门教小孩子绘画课,课程很简单,用不着费什么心思,因为是贵族学校,收入十分可观。 幼教所校长萨利夫人见她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就叫她去办公室谈话,那是个成熟而有魅力的欧洲女人,用流利的英文问她,“你怀孕了?” 她点点头,没有出声菰。 萨利夫人微笑着,温和的看她,“既然怀孕了就在家好好休息,孩子们很喜欢你,等你生产完学校随时欢迎你回来。” 她抿抿唇,张了好几次口却没说出话来。 萨利夫人见她面露难色便开口问她,“如果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跟我说。” 易小楼想了许久,拧眉道,“我需要钱。” “学校可以预支你的工资。” “我想再工作几个月。”孩子出生之后的花费必然不菲,她不能总靠学校救济过日子。 萨利夫人叹息着点头,“好吧,不过只允许你工作到八个月,八个月之后安心在家待产。” 她抿唇,起身鞠了一躬,“谢谢校长。” 她走后叶承颢从办公室后面的休息室出来,萨利夫人迎上去摇了摇头,“她不肯接受我关于预付工资的提议。” 叶承颢早料到事情会是这样,易小楼的性子他太过了解,要她不工作却得到报酬,那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他之前不是没有那样做过,他把他的副卡给她,只换来她三天不理他,更不让他进入她的那套出租屋。 他垂眸,“这个月起,幼教所所有老师的工资涨一倍。” “这样是行不通的,叶少,我们幼教所老师的工资原本就高,如果再涨,幼教所根本承受不了。”萨利夫人一脸担忧。 叶承颢闻言把一张空白支票放在桌上,蹙起眉,“没关系,你随便填。” 萨利夫人摇摇头把支票递回给他,“幼教所要永久开下去,我不能永远让叶氏出钱来给我的老师们发工资。” 叶承颢接过支票想了一瞬间,抬手道,“明天我会送来叶氏入股幼教所的合同,我知道你们学校跟我父亲谈过好几次了,他都没有同意不是吗?” 这个欧洲女人能在海防市成为这么大一个贵族幼教所的创办人,很显然手段和智商都不输给男人。 最近叶氏收购海防市一等一的连锁酒店,在海防市风头正劲,萨利夫人早就看准了叶氏,想从叶氏得到投资来壮大她的幼教所。 他有求于她,当然要给她分量重点的报酬,叶氏的投资对她是最好的回报。 果不其然,萨利夫人微笑着与他握手,“既然叶少如此看得起我们幼教所,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 易小楼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已经是盛夏时节,天气热的喘不过气来,她怀着孩子不能老吹空调,否则会血气瘀滞,对孩子不好,所以每每从幼教所回来就待在花架子下面看胎教类的书,跟宝宝对话,或者弹弹琴。 海防的六月热的喘不过气来,远处的海面映着太阳晃的人眼花。 她一本书翻了几页只觉得困了,就在躺椅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是半下午了,凉凉的风吹过脸颊前所未有的舒适。 在这里叶承颢偶尔会来看她,给她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大多数时候她就在门前的花圃转悠,或者到沙滩上走走。 听说幼教所得到一笔投资,所有老师的工资涨了一倍,天上掉馅饼似的,她有了些积蓄,不用再为孩子出生之后的奶粉钱犯愁。 更加让她欣慰的是孩子很听话,不怎么折腾他,偶尔她摸着隆起的小腹跟他说话时他会回应似的踢踢她的肚子。 她觉得这一胎一定是个女孩儿,只有女孩子才会这么文静,她也希望能生个女孩子,最好像她,不要像白东风,不要像他…… 离开他太久了,几乎想不起来他怀里的味道,几乎想不起来他曾经给过她怎样的温暖,渐渐的,也想不起他的笑脸了。 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正要进门却听到一个过分熟悉的声音,“小楼,回来吃饭啦。” 叶青青?她竟然来了?有多久没见过她了,半年了吧,这半年她待在陌生的海防市,寂寞的快要疯了。 开门时见叶青青扎着长长的马尾,站在夕阳所及之处,眨着眼睛看他,像极了少年时的模样。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只是眼泪怎么也忍不住,试探的上前捏了捏她的手,“青青,真的是你吗?” 叶青青微笑着看她身怀六甲小腹高耸的模样,也不敢上前抱她,只得缓缓的点了点头,“是我,小楼,我是青青。” 易小楼猛地上前将叶青青结结实实的抱住,积压了大半年的情绪瞬间爆发,揽着她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的很伤心,歇斯底里的,哭的时候腹中的孩子轻轻地踢了她两下,好像安慰她似的,可是她的心那么疼,疼的无论如何都忍不住泪水。 等到终于哭够了,她拉着叶青青在门口的花架下坐下来,与她聊起天来,在房内等不及的唐逸终于自己走出来,从身后握住她的肩膀,“易小楼,你见了姐妹把自己亲哥都忘了。” 她诧异的回头,见唐逸也在,又湿了眼眶,唐逸忙递纸巾给她,“好了,快别哭了,我和青青过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哭的,你再哭我们俩罪过可就大了。” 她破涕为笑,拉住两人的手坐在他们中间,问了许多许多。 诸如舅舅舅妈好吗,小天姐和姐夫好吗,他们的孩子好吗,干爸干妈好吗,颖之哥好吗,妘锦姨娘好吗…… 她问了所有人,却唯独漏掉了白东风。 是忘了吗?为什么眼睛里还有抹不去的哀伤,叶青青满含期待的看着她,等着她问出口,而她始终没问,情绪也渐渐低落了下来。 * 易州,夏日炎炎,白东风到城南孤儿院看孩子们。 云佳和明哲也一起来,明哲不知道白东风什么时候转性了,跟孩子们一起玩闹,就像回到了童年似的。 云佳靠在操场栏杆上看着自家哥哥跟孩子们闹成一团,眯眸对明哲道,“小楼还在易州时就一直说要来看孩子们,最后也没来成,我哥是把小楼的心愿全部当做他要做的事情。” 明哲低眉,大半年了,这大半年以来白东风从来就没开心过,只有今天,他笑的那么肆无忌惮。 跟这些孩子在一起,他觉得就跟和他的小楼在一起是一样的。 回程的路上他靠在后车座,一语不发,只是从颈上戴着的胭脂扣里拿出两枚戒指,细细的看着。 还是那两枚戒指,还是这个胭脂扣,而他,还是一个人。 十指渐渐收紧,将戒指握在掌心里,结婚那天,她在教堂里弄丢的戒指,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找到了。 两枚戒指重新相遇,被他藏在胭脂扣里,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这样他的小楼就时时刻刻都能陪伴在他身边了吧。 银狐来接他时瞥见他无名指上的伤痕,她还记得,那个位置是常年戴戒指所留下的戒痕,后来易小楼与他闹别扭,激烈的争吵之后,她离他而去,他一个人靠在办公室的座椅上,一寸一寸的把戒痕割开,他以为他能把戒痕割掉,却留下了更加触目惊心的伤疤。 这就像他爱着易小楼,越是想要抹去,越是记的清晰。 他心头的痛向来藏的很好,漠然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跟他没关系,他夜以继日的工作,把所有的心思都扑在白氏的事业之上,也不过是为了不那么想她。 “少爷,司令大人叫您去一趟,夫人也在等您!” 这两年魏司令把他和易小楼的事情全都看在眼里,事已至此,他终究还是心疼自己的孙子。 白东风到魏司令的府邸时站在门前盯着魏府两个大大的字,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带易小楼来这里的情形,那时候她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东瞅瞅西看看,他爱极了她跟在自己身后的模样,却佯装生气的怪她没规矩。 如今魏府还像当日一样的气派、威严,而他的小楼却不在了,他往身后望了一眼,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只有银狐皱眉跟着他。 “银狐,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再叫你。” 银狐点头退了出去,他大步往里走,经过泳池时想起当日小楼告诉潘子他不会游泳的事,他还发脾气大骂了她一通。 怎么会这样,每走一步都是她的影子,他摇摇头往前走,见李修全苍老的身子正往前走着来迎他。 李修全老了,时光不饶人,他的腰渐渐弯了起来,不过身体还算硬朗,他上前来眸中带着明显的怜惜,“少爷,你瘦多了!” 他轻轻一笑,“你这老头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伤感了,我姥爷呢?” “司令和小姐在花厅等你!” 他点头往花厅走去,与魏铭章和魏念卿喝了三杯茶之后魏铭章终于开口了,“家延啊,这小楼已经走了大半年了,她又不跟咱们任何人联系,你就不要再执着于她了。再者言之,就算联系又怎么样呢,她是你亲妹妹,他还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真的娶她呀?” 白东风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的风轻云淡,深黑的眸深处空荡荡的,“姥爷你放心,以后我会听你和妈妈的话,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但是请求你们,求你们把爱易小楼的权力留给我,好吗?” 她已经走了,就像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一样,他失去了她,失去了一切,唯独还剩下的,就是那颗始终爱她的心。 * 海防市。 晚餐之后,叶青青与叶承颢聊天,唐逸便扶着易小楼到近海的林荫道上散步。 “这半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我妈很担心你,如果不是青青实在看不下去了,到现在我们也不会知道你在这里。” 她挺着肚子走的并不快,由唐逸牵着手慢慢的踩着脚下柏油马路上细碎的沙子,“我在海防的幼教所教绘画,养活孩子还是不成问题的,你这次回去之后告诉姨娘不要太担心我。” 过的还不错?那为什么她的笑容少了那么多?为什么问候了所有人唯独漏掉了白东风,只能说明她内心深处还爱着他,在乎他,不能忘记他。 唐逸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递给她,“你姨娘很想你,你跟她说两句吧。” 她没有防备,信以为真的接过手机来放在耳边,那边响了两声之后就接通了,那样的声音,让她全身不由得紧绷了起来,脚下不稳差点没倒在地上。 慌忙按了挂断键,她眉心剧痛,泪水横流,“哥,为什么这么做?我已经很努力在忘记他了,你为什么又要让我想起他来?为什么!” 她疯了一样推开唐逸,大步往前跑去,身子沉重,步伐不稳。 唐逸追上前去握住她的肩膀,“小楼,别再自欺欺人了,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如果你不爱他了,就不会再记得,就算提起,也不会再心痛。你明明就还爱他,明明忘不了他,为什么要逃避,就因为你们的身份吗,那我告诉你,你的姨娘易妘锦——我的母亲,她和我父亲也是亲兄妹。小楼我求你,不要用上一辈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了好吗?你再这样下去会疯的!” 她眉头皱的死紧,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的看着唐逸,“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我已经过了大半年平静日子了,我只想生下孩子好好把他养大,这么小的心愿都无法满足我吗?” 唐逸一愣,他很少见到易小楼情绪崩溃的时候,他明白,她心里最痛的时候总会是这样不动声色的表情,她不哭不闹了,就代表她真的是伤心彻骨了。 握着她肩膀的手陡然松开,她失魂落魄的往前走去,刚走不过几步就跌倒在地上。 唐逸驱车带她去医院时她已经醒了,她双-腿-之-间有少许的血迹,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眼睛里泛着红。 医生给她做过各项检查之后第一时间把她安排到产房,叶青青和叶承颢随后也很快赶到,几人站在产房外焦急的来回踱步。 叶青青靠在墙角看着唐逸,“不是才七个多月吗?怎么现在就要生了?” 唐逸摇头,不过一会儿有医生从里面出来,双手沾染着血迹,后面跟着的小护士拿着一份合同叫他们签字。 “你们谁是家属?” “我是!”叶承颢和唐逸同时冲了上去。 医生看了他们一眼,叶承颢默默后退,唐逸皱眉点头,“我是她哥哥。” “病人怀孕之前大病初愈,身子一直没有恢复,这些日子情绪压抑,一时之间受刺激见了红,现在羊水破了,孩子的头却一直没出来……” 孩子的头一直没出来,那不就是难产! 唐逸双目血红,抓着医生的肩膀,“那你们快点救人啊!” 医生扬手叫他平复情绪,清清嗓子道,“现在孩子已经下到了产道里,再剖腹也来不及了,只能生,如果情况危急,你们看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个问题着实叫人为难,他们都很清楚,小楼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对于这个孩子她很在意,怀胎过程已经整整历时七个半月,如果孩子保不住,到时候恐怕她也活不下去。 * 5000字第二更,今日万字更毕~~亲们明儿见~~ ------------ 186.孩子我的孩子呢 唐逸颤抖着手接过医生手中染血的合同,想了许久还是递给了叶承颢,这么残忍的决定他下不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舒骺豞匫 叶承颢一怔,手中握着唐逸递来的笔,望着合同上沾染的血迹,心头剧烈的跳着。 此刻,在小楼的生命中,他扮演着太过重要的角色,他不是医生,却俨然成了她生命的主宰,她的生死完全在他一念之间。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这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是很痛苦的决定,他也不例外。 想了许久,他忆起方才来时最后一眼看到的易小楼那张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还有她紧抓着他衣袖的手指。她竟然那么痛吗?痛的嘴唇都被咬的鲜血淋漓,这个孩子带给她的痛楚那么深刻,她却始终坚忍,只能说明她太爱这个孩子遽。 她有多痛,就有多爱,她爱孩子,而她更爱的……是孩子的父亲吧。 叶承颢皱眉,这一刻他是自私的,他甚至希望孩子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让易小楼从此就断了念想。 他多想说保大人,可最终却犹豫了邯。 如果孩子保不住,小楼定要怨他因为爱她而对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心存敌视,刻意将孩子置诸死地,他该怎么办? 握笔的手抖的厉害,他眉头紧皱着,内心深处痛苦的左右摇摆。 唐逸见他面带犹豫,自然明白他的想法,蹙眉上前对他道,“你觉得是小楼的性命重要,还是你在她心里的形象比较重要?” 叶承颢瞬间通透,如果这个孩子注定无法来到这个世界上,那他宁愿选择保住小楼的性命。 他知道,就算是把合同给唐逸,唐逸也会做这样的选择,就算是白东风此刻就在,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做跟他一样的选择。 他拧眉,凝重的道,“保大人。”语毕在合同上签了字递给医生。 手术室的门再一次合上,他与唐逸对视一眼,靠在廊下一秒一秒的数。 生产从头天晚上持续到第二天中午,历时十六个小时,翌日海防的阳光最刺眼的时候,孩子微弱的哭声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微弱的哭声之后,产房的门仍旧没有打开,幽绿的灯光仍旧亮着,叶承颢与唐逸同时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孩子已经出生这么久,还不开产房的门,只能说明易小楼生命垂危。 叶承颢双拳一握,上前使劲拍打手术室的门,失控的大吼,“她怎么样了,有没有能出来告诉我她到底怎么样了!” 带着口罩的小护士将门开个小缝,狠狠瞪了他一眼,“嚷什么嚷,这里是医院,主治医师正在抢救,你小声点儿。” 叶承颢激动的拉住小护士的手腕,一腿顶住门打开的缝焦躁万分的问,“小楼还好吗?有没有生命危险?” 护士被他过于激动的情绪吓到了,愣愣的点头,又摇摇头,“情况不太好,里面正在救呢,救不救的过来还不一定,你再大声嚷嚷影响病人情绪,我们就没法儿治了。” 叶承颢这才松手放开小护士,产房的门再度关上,唐逸、叶青青、叶承颢三人靠在廊上纷纷低眉,望着目光所及的地方,心都揪的紧紧的。 下午两点钟,护士门终于推着易小楼从产房出来,把她送入了加护病房,孩子因为早产身体瘦弱,一直躺在暖箱里,眼睛不睁开,小小的身子也不动。 病房里,阳光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打进来,刺的人眼睛酸痛,易小楼刚生产完,冷气不能开很大,几人围在病床前,不一会儿额上就满是汗珠。 易小楼安静的躺着,眼睛紧闭,脸色比进病房时更加苍白,双唇被她咬上的地方满是凝固的血渍,生产过后她躺在被窝里,瘦的几乎看不见。 叶承颢脸色凝重,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直到一瓶营养水输完了护士又来换另外一瓶,他猛地拉住护士的衣袖,“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护士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衣袖从叶承颢手心里拽出来,“晚饭之前应该能醒,不用担心,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倒是孩子,身体太弱,体重也不够,产妇这么一折腾有没有奶水也难说,到时候更难照顾。” 几人听护士这么说才忽然发觉他们一直在为易小楼担忧,倒把孩子的事儿给忘了。 叶承颢在病房陪易小楼,叶青青和唐逸跟着护士去看孩子,婴儿房里有许多暖箱,小宝宝们安安静静的躺在暖箱里睡的很熟。 唐逸皱眉,这么多,哪个才是? 话未出口叶青青已经轻手轻脚的上前,趴在其中一个暖箱外面对着里面的小宝宝笑,“大宝贝儿,我是青青阿姨,你长得可真漂亮!” 唐逸眯眸,抿唇跟上前去一看才明白叶青青为什么这么肯定那就是小楼的孩子。 是个男婴,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白东风,脸上任何一处都出奇的相像,只眉尾的线条略微能看出些小楼的影子,那薄薄的嘴唇,刚出生就挺翘的鼻梁,漂亮的眉毛,无可挑剔的脸庞,除了白东风,还有谁能有这么优良的基因呢。 “护士小姐,我可以抱一下宝宝吗?”叶青青目不转睛的盯着暖箱里的小宝贝儿,眼馋的不得了。 护士抿唇一笑,“当然可以,不过不要抱出来太久,孩子身体很虚弱,需要长时间待在暖箱里。” 叶青青点头,在护士的协助下把软绵绵的孩子抱在怀里,他仍旧熟睡着,白嫩的腿蜷缩着,纤细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眼睛闭得紧紧的。 压抑了许久的紧张情绪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叶青青抱着孩子忽然心痛的想哭,将脸贴近孩子的脸,他好软,带着初生婴儿特有的香味儿,无助的让她不忍松开怀抱。 黑眸中泪光盈盈,她抱着孩子抬眸看唐逸,“小楼生下宝宝太不容易了,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宝宝,让他健康快乐的长大,我们要让他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 天底下最幸福的孩子?唐逸微眯了眸,有希望吗?一个生下来就没有父亲的孩子,真的可能成为这天下最幸福的孩子吗? 他不知道。 但是这一刻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发誓,他会好好护着这个孩子,会像叶青青说的那样,让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绝对不会让他像白东风和易小楼一样,有着根本不值得回忆的童年。 就这样抱了很久,孩子太软,叶青青胳膊架的痛了还是不舍得把孩子放下,护士查看完所有的暖箱之后上前来小心提醒,“小姐,先把孩子放回去吧,等他身体再强壮一些您就可以天天抱了。” 叶青青恋恋不舍的把孩子递给护士,临走时还忍不住拍了张照片存在手机里面。 晚八点,易小楼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只觉得全身都痛,像散了架一样,手慢慢的抚向小腹,惊觉孩子已经不在了,她撑住身子虚弱的坐起身来,在病房昏暗的光线里看向不停忙碌的叶承颢,“承颢哥,我的孩子呢?” 问这句话时她声音颤抖着,带着明显的哭腔,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艰难。 走过了这么多坎坷的路,她以为自己什么都不怕了,而如今还是害怕,离开易州之后孩子是她活下来唯一的理由,她拼命的坚持着,就是为了生下他。 她不想孩子受到任何伤害,不想从任何人口中听到任何关于孩子的不好的消息。 在灰暗的光线里,她不确定的看着叶承颢,目光闪躲,孩子不在她身边,那会在哪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如果孩子有什么意外,她该怎么办? 脑子里所有细碎的想法全部聚拢,像颗巨大的炸弹一样,轰然炸开,她双手捂住头,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被子上。 叶承颢背对着病床,听到她的声音手中的小勺子忽然落地,他猛地转过身来,惊喜的上前揽住她瘦弱的双肩,“小楼你醒了,你总算醒了,我担心死了你知道吗!”他猛地把她揽进怀里,抱的紧紧的。 她无力的靠在他肩头,只能又重复了一遍,“孩子呢?我的孩子……” 语毕病房门打开,叶青青抱着孩子,身后跟着唐逸,两人微笑着双双走了进来。 叶承颢慌忙让开,易小楼眉头陡然皱紧,坐直身子从叶青青怀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带着血痂的唇不停的亲吻孩子可爱的脸蛋儿,所有的热情在这一瞬间全部聚集在孩子身上,心脏疼的几乎停止跳动。 这张脸,与白东风太像太像了,每一处细节都像照着他的样子描下来的一样,她爱极了他的相貌,却恨极了那些痛苦的记忆。 眼泪落在孩子脸上,漂亮的小男孩儿忽然睁开眼睛,黑黑的眸子与她对视了几秒钟,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慌了神,忙擦干自己的泪,抱紧孩子让他贴近她心房的位置,勾起唇角微笑。 过了一会儿孩子果然不哭了,张着大的眼睛看她,那与白东风过分相似的双眸中,满是空灵和童真。 她不知道此刻怀里的宝贝儿在想什么,但从他的眼睛里她可以读出的讯息是,他爱她,他爱妈妈的怀抱,爱妈妈的眼睛,爱妈妈笑起来的样子。 把孩子抱得紧紧的,她亲吻他的额头,亲吻他漂亮的鼻尖,亲吻他大大的眼睛,亲吻他薄薄的嘴唇,亲吻他纤细的手指,仿佛无论怎么亲怎么抱都不足以表达她对他的爱似的。 房间里灯光一直很暗,叶承颢站在她身旁的位置,欣喜的看着这一幕,心中开始感激上苍,感激上苍让孩子活了下来,感激上苍让她终于得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安慰,感激上苍让她醒了过来。 易小楼又亲了孩子无数回,抬眸看着叶承颢,“承颢哥,你为什么不开灯呢?” 他只开了一台小台灯,在桌子那边忙活着什么,她醒来时他手里拿着的小勺子落在了地上,磕到桌角时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听到了。 叶承颢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怕房间里灯光太亮影响你睡眠,所以只开了台灯。哦对了,我给你准备了汤,你先喝点,恢复一下体力再抱孩子吧。” 叶青青示意叶承颢抱着孩子,走到桌旁将热腾腾的汤捧过来坐在床沿轻轻吹着往小楼口中喂。 叶承颢抱着孩子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只能就那么站着,一个如此可爱如此脆弱的小生命在他怀里,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动作,只能就这样僵硬的抱着,与怀里的孩子对视。 襁褓里的宝宝张了张小嘴儿,舌尖慢慢的伸出来舔了舔嘴唇,之后竟然神奇的对他笑了,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用脚碰了碰叶青青的脚,“青青,你看到了吗?他对我笑呢,他对我笑!” 叶青青对这个向来成熟稳重的哥哥如此幼稚的行为表示无语,白他一眼道,“我听到了,宝宝在对你笑,他喜欢你呗。” 叶承颢闻言无比确定的点头,“我当然知道他喜欢我,他都对我笑了。” 转身抱着孩子到厅里围着沙发不停的走来走去,叶青青喂完了小楼到厅里从他怀中接过孩子,见孩子眼睛睁的大大的,小嘴时而张一张,粉粉嫩嫩的舌头探出来,要多萌有多萌。 “哎呦,宝贝儿这是饿了,哥你到底会不会哄孩子啊!” 叶承颢耸耸肩,“我又没有孩子,我怎么知道他饿了!”怀里抱着他,他就手忙脚乱的,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 孩子与白东风那么像,他却一点也讨厌不起来,因为他眉尾那一丝与易小楼相近的气质就足以让他的心彻底软下来,他把他抱在怀里,就像自己怀里抱着的是婴儿时期的小楼一样,珍视无比。 护士来抱孩子去喂奶,几人的目光都投在孩子身上,恋恋不舍的看着护士将孩子抱出去,紧张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终于放晴。 易小楼与叶承颢相视而笑,唐逸抿唇看着这一幕,心里安慰了不少,叶青青靠在沙发上发微博,并附上了小宝宝出生时的照片,外加一个流口水的表情,b了唐逸。 这一刻的海防市,仿佛所有的喧嚣都停了下来,世界静止在这一刻,每个人看起来都闲适安详。 只是这份静谧在无尽的夜里总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透过落地窗,这样疏懒的时光在光线微黄的室内显得那么不真实。 暗夜像一头凶猛无比的兽,将这温馨的一幕彻底吞在口中,病房四周,灯光四周,是一片浓重的透不过气来的黑。 * 易州。 华灯初上的夏夜,银泰国际饭店顶楼,整个城市最高的地方,楚怡文与柳素萍对面而坐。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柳素萍,柳素萍看到照片时明显一愣,随即勾唇轻轻笑了,“楚小姐拿张婴儿的照片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楚怡文仍旧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柳堂主难道不觉得这孩子长的很像一个人吗?” 她就不信她会看不出这孩子长的像白东风,那几乎完全一样的轮廓,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会儿她倒学会装傻充愣了。 柳素萍垂眸,思虑了一瞬间又抬起眸来笑着将照片递给楚怡文,“对不起楚小姐,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孩子到底像谁。再说,这孩子长的像谁跟我有关系吗?” 楚怡文冷哼,“当然有关系,有很大的关系。” 她浅浅一笑,将照片再度推到柳素萍面前,“这孩子长的跟家延那么像,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柳素萍,你在别人面前装无辜装可怜也就算了,在我面前,就不必了吧。” 柳素萍眯眸随意往后一靠,“楚小姐何出此言。”她淡然的笑着,眼睛里却满是肃杀之气。 楚怡文并不畏惧她周身散发的阴冷气息,“在德国与家延共处了四年,多多少少也学会了点你们这些人的心思和手段,区区一个变声器怎么可能就蒙蔽了我。易小楼和家延结婚当日给我打电话的人,就是柳小姐不是吗?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还有什么人可以掌握家延的一举一动并告诉我。你爱家延,会做这种事的人,只有你柳素萍。” 柳素萍双手环胸低眉浅笑,“听人说楚小姐聪明过人,看来不假,不过易小楼没有嫁给少爷,一切已经结束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利益关系,您这次叫我来……不会是让我为您杀人吧,我的费用可是很高的。” 她巧妙的将话题引向别处,歪着头微笑着看着楚怡文,无辜的大眼睛微微一眨,倾倒众生。 楚怡文不禁感慨,当年白敬先让柳素萍学习色杀果真没错,她随便一个轻笑就足以让男人们神魂颠倒了。 她捏起面前的高脚杯轻抿一口,“买凶?我可不敢做这种事。我来就是想提醒你,就算易小楼走了,家延心里仍然没有你。”她讪讪一笑,指了指照片上的婴儿,“走了一个易小楼,来了一个小贱种,只要有他们在,你的少爷永远都不会看你一眼。” 柳素萍咬唇,双手紧握成拳,骨节撞击之声咔咔响起。 楚怡文保持着得意的笑容,“怎么?不信?不信就去问问你的少爷,看他是要他自己的儿子还是要你!” 语毕起身拎起血红的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妖娆远走,独留柳素萍一人对着那张照片发呆。 过了许久,久的时间都要静止了,柳素萍抬手将照片捏在掌中,抬起脸将照片撕得粉碎,手心一扬,碎片纷纷扬扬从头顶落下,散落的满地都是。 她起身在碎片乱舞的背景下从此间离去,忽然觉得这个夜晚格外的冷,凉气从肌肤之外穿透毛细血管直逼心脏,冻的她每一根神经都要碎裂开来。 飞速上了车,踩住油门往白氏大厦而去。 柳素萍刚离开,楚怡文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看着满地碎片冷冷扯起唇。 她耗费了很长一段时间将地上的碎片拼凑起来,用红色的笔正对孩子的脸打了个大大的叉,起身望向落地窗外璀璨的霓虹眯眸浅笑。 柳素萍既然在易小楼和白东风结婚时就选择出手破坏,既然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 她今天约她来并告诉她孩子的存在,无非是想以激将法叫她去找白东风,若白东风仍旧对她无意,依照柳素萍的性格,一定不会让那个孩子好好的活下来。 * 这两天在拍婚纱照,出外景去了,累得差点散架,非常无比特别累,也不在家,所以没更新,亲们包涵~ 另外,网站和谐军长二字,本文可能会更名为《致命诱惑·豪门少夫人》(暂定)或者是改成别的,订阅的亲们注意一下~ ------------ 187.孩子的名字,她的心事 白氏大厦总裁办,刺目的灯光如旧亮着,从易小楼离开的那天起,这里的灯每晚都能亮到凌晨。舒骺豞匫 白东风不应酬,不见陌生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 魏司令给他安排的几次相亲他考虑都没考虑就推掉了,惹得易州最近风头正劲的几位名媛颜面尽失,都躲在家里哭呢。 此刻的办公室里,长久的工作之后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靠在床边眯眸沉思着。 屡屡茶香从杯中升腾而起,笼罩着他略显消瘦的脸,他低眉看着杯中浮浮沉沉的碧色茶叶,茶烟中的味道是他爱极了的辶。 小楼走时留下的茶叶没有标签,外面的包装盒也被扔掉了,可他喝的习惯,不想换别的,就驱车走遍了易州所有卖茶叶的门店,最后终于在城北找到那种茶,买了许多回来,而今捧在手心里的感觉仍旧是那么温暖。 他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觉得心底空出的那一片地方疼的厉害。手指慢慢曲起,抓住细腻的白瓷杯缓缓喝了一口。 灯光之下,明亮的落地窗在夜色里映出他虽坚定却落寞的脸庞,比之几个月之前他褪去了些许锐气,多了些知天命的无奈感鹤。 那样沉默的他,背对门口直直的站着,像尊雕塑一样,寂寞的无以言表。 那些霓虹里远远近近都像是小楼的脸,以往他总会伸出手去,而今不了,他清醒的知道,就算伸出手,触摸到的不过还是冰冷的空气,他的小楼,永不会回来。 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看的心脏又开始一阵一阵不规律的痉-挛,他长叹一声,转过身来按下遥控器合上全自动落地窗帘,缓缓靠在沙发上,将那些霓虹隔在窗外,也将幻象中小楼的脸隔在窗外。 柳素萍到白氏大厦时四处都黑着灯,唯有白东风办公室里的灯还亮着,她站在门口良久,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想到楚怡文让她看的那张照片,她终于鼓足勇气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声,她便自己开门走了进去。 满室明亮之中唯有白东风一人靠在沙发上,他美眸半眯的样子看起来又寂寞又颓废,她的心便被他这样的深情刺痛了,痛的四肢百骸瞬间麻木。 撑着不听话的身子,她大步走上前去,蹲在他身前握住他冰冷的手,“少爷,很晚了,回去吧。” 白东风没有拒绝她的提议,放下茶杯起身往外走,柳素萍亦慌忙站起身来跟在他身后。 他一语不发的时候气氛紧张的她的心脏都被压迫的几乎碎裂,四翼之中最了解白东风的是她,她太过清楚他是怎样阴暗而沉郁的男人,也太过了解他内心压下的那些痛苦。 电梯里,她转身面对他,扑进他怀里双手把他揽的很紧,“少爷,不要这样了,求你清醒一点吧,这世界上有很多好女人,只要你一句话,他们都争前恐后的想做你的妻子。” 白东风勾唇,争先恐后吗?倒是有一个女人宁愿躲着他也不愿意做他的妻子呢,偏生他最爱的就是她。 抬手拍拍柳素萍的肩,他半垂着漆黑的眸,“夜深了,你也回去睡吧。” 柳素萍摇摇头,“我想看着你回去。” 他向来不喜与她争执,便让她一路跟他回了东风会所。 * 李嫂准备了满桌的饭菜,白东风只示意性的吃了几口,就叫她撤下去。 李嫂为难的看一眼柳素萍,终是在她无奈的目光中把菜都撤了下去。 厨房里,她担忧的锁起眉,与柳素萍对望,“柳小姐,易小姐不在这些日子少爷总是这样,他每天工作那么累,不好好吃饭怎么行,你一定要多劝劝他,让他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柳素萍心中一沉,仍旧是点了点头,她要帮李嫂收拾东西,李嫂不让她麻烦,示意她去劝劝白东风。 她抿唇,转身从厨房出来。 白东风洗完澡后裹着浴巾靠在卧室的沙发上,抬眉朝客厅里的柳素萍看了一眼。 她与他深黑的眸相撞,脸色微红,低眉走进去将门关上,上前仍旧以下蹲的姿势仰头看他,“少爷,我想问你一件事,问完就走。” 白东风见她眸中带泪,抬手抹去她颊边的泪珠点点头,“问吧。” “如果易小楼永远不回来,你就真的永远等着她吗?”她声音很低,在这样深的夜里都微不可闻,白东风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 良久,他从沙发上起身,背对她站着,“可以不回答吗?” 不回答?楚怡文亦扶着沙发起身,他默认了,默认了要一辈子等待,他眼神里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是她自己不死心,在楚怡文提醒过她之后还要跑来问他。 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转过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她走后白东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一会儿便给银狐打了电话,最近银狐刚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受了些伤,白敬先允许她休息一段时间,还同意让北棠陪着她。 这似乎不是父亲的作风,不过他心里终究是安慰的,银狐和北棠的事,看来不用他与父亲多做争执了。 银狐刚睡下听到电话铃想,忙起身接了,“少爷?” 小楼离开之后少爷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晚打电话给她了,因为他身边再也没有什么人值得他倾心保护。 银狐轻松之余忽然觉得生活里少了些什么,少了易小楼的身影,少了白少的笑脸,少了很多很多很微妙的东西。 每个人看似还在自己的轨道上不停的忙碌着,一切却又都变了。 “跟着素素,看她最近几天的举动。” “好,我知道了。”银狐挂断电话就起了身。 * 海防市,一周之后易小楼和宝宝出院回家,叶承颢、叶青青和唐逸欢天喜地的给孩子买了各种各样的衣服玩具。 小楼抱着孩子脸与他轻轻相贴,“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孩子长的很快,衣服过些日子就不能穿了,他现在也不会玩玩具呢。” 虽说如此,她眼中的幸福却那么明显。 护士拿出生证明过来让她填,她才惊觉孩子还没取名字,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替她拿主意。 叶青青捏着小宝贝儿白皙的脸笑着道,“易白,忆白,干脆叫易白好了。” 就如唐逸那般,唐逸,唐易,唐岳生虽一生都不能回易家认祖归宗,给唐逸取了这么个名字,也该安慰了。 易小楼闻言本笑着的脸明显黯淡了下来,忆白吗?孩子的名字,她的心事。 她这一生都不愿意再回忆起那段日子了,甜蜜和痛苦总是一起袭来,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将她彻底击溃。 她知道叶青青不是故意的,抬眉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个不好,青青你脑子秀逗了,只会想这种白痴名字,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叶青青望着她,见她眸中泪光盈盈,便低眉退了一步,心中愧疚万分。 她不该提起白东风,甚至不该提起白这个字,什么忆白,徒惹她伤心去了,她刚生产完毕,哭多了对眼睛不好。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是啊,看我这笨脑子,可是我真的不会取名字,还是让我哥和唐逸帮忙想吧。” 唐逸微微皱眉,“别,我可不行,还是让承颢来。” 给小孩儿取名字?让他逗逗孩子还行,取名字的事儿就算了吧,他还是比较会做设计。 叶承颢笑了笑,“小名儿我可以取一个,就叫多多,健康多快乐多关爱多幸福多,希望孩子能拥有我们最真心的爱护快快乐乐的长大,大名还是小楼来想。” 易小楼接过护士手中的笔,工工整整的写下孩子的名字,“子谦,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她希望孩子长成的样子。” 护士走后叶青青帮她抱着子谦叫她起身,边笑边逗着孩子道,“多多,姨姨带你去我家好吗?以后我们都会很疼你的。” 易小楼穿好鞋子站稳,叶承颢心疼她身体还没有复原,不让她走动,拦腰就将她抱在怀里。 唐逸见状从叶青青怀里接过孩子,双手抱着,微笑着与叶青青走在前头。 接她出院的是叶承颢的车,走到岔路口时上了大路,易小楼皱眉,这不是回她家的路,“承颢哥,路走错了。” 叶承颢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她,“没有错,就是这条路。以后你和孩子就住在我那里,也方便照顾。你一个人住的那么远我总是不放心,唐逸也青青也难放下心来,他们过几天就要走了。” 怎么可能会走错路呢,这几个月以来,他千百次的走这条路去看她,千百次的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怎么可能会走错。 只是她离他太远了,这样的距离让她担忧,孩子还小,她一个女人自己带着,月子还没坐完,叫他如何放得下心来。 易小楼低眉,“不行,我还是要回去的,房租我交了整一年的。” 叶青青笑着道,“房租的事儿我们已经跟房东谈妥了,我给多多买的那个小车就是退下来的房租钱,嘻嘻……” 她龇牙笑着,让她不忍责怪,竟然问也不问她就把她的房给退了,也就叶青青敢做这种事。 易小楼无奈的摇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唐逸半揽着她的身子,微笑着看她,“青青这也是为你想,你一个人怎么带孩子呢?天这么热,你自己身体都这么差,还是在承颢那里方便照顾一些。青青思虑周到,你该感谢人家。” 易小楼撇撇嘴,笑着打趣,“这还没娶回家呢,就一心向着她了,我看以后你和青青结了婚,我这个妹妹在你心里就没地位了。” 叶青青羞得满脸通红,回过头去佯装生气不理她了,只是唇角却忍不住勾了起来,微微含羞带笑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易小楼侧过脸看唐逸,见他的目光落在叶青青身上,许久都没有移开。 她微笑,拉着唐逸的手蹙着眉问,“哥,那你跟青青结了婚之后,我是叫她嫂子呢,还是叫她嫂子呢?” 叶青青回身把怀里抱着的海绵宝宝砸在她身上,“小楼,叫你胡说,谁是你嫂子,还是你先给我当嫂子吧。” 这下换易小楼沉默不语了,唐逸见这两个姑娘闹的不亦乐乎便一人抱着子谦靠在角落里,捏着他小小的脸蛋儿,“多多宝贝儿,来,给舅舅亲一个!” 易小楼和叶青青不由得浑身一寒,看着唐逸漂亮的唇与孩子薄薄的唇片吻在一起,叶青青愣了许久才僵僵的伸手拍拍唐逸膝头,“唐二公子,你知道你刚才夺走的是什么吗?” 唐逸不接,抬眉无辜的看着易小楼。 易小楼笑着靠在后车座上,“怎么?你连自己夺走了我儿子的初吻都不知道吗?你想抵赖吗?” 唐逸哭笑不得的抱着孩子,又往他嘴上亲了一口,“好了,现在什么初吻次吻的,都没有了。” * 叶青青和唐逸离开的那天天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似的,子谦没有母奶吃,整天喂奶粉,逢阴雨天气就爱哭闹。 易小楼还在月子内,不能见风,便在家里抱着孩子目送他们从叶承颢的别墅离去。 人来人往的海防市机场,vip候机厅内,叶青青拉着叶承颢的手,“哥,你一定要加油,下次我和唐逸再来的时候,希望听到的是小楼愿意嫁给你的消息。” 叶承颢低眉,苦涩一笑,“我尽量吧,你们也要加快步伐了。” 叶青青脸上又是一红,“哥你说什么呢,人家还没毕业呢。” 叶承颢点点叶青青的脑袋,笑看着她,眉目中有宠溺和无边的疼爱,他抬眉看了看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嘴角含笑的唐逸,“我这妹妹从小被我惯坏了,你要多包涵。不过,如果让我知道你对她不好,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唐逸笑着点头,算是默认了。 叶承颢一直等到叶青青和唐逸所乘的班机①38看書网空站离去,万里云天,小雨如幕,想到家里还在等他的母子俩,他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就像一个丈夫渴望见到自己的妻子,也像一个父亲渴望见到自己的孩子。 他加快了速度,一路往家里疾驰而去。 到家时雨还在下,炎热的夏天都被下的微微冷了,落地窗内小楼正在给孩子烫奶粉,孩子躺在摇篮里,用婴儿薄被包裹着,没有哭闹。 将车停好,他大步进门脱掉微微有些水珠的外套,洗了手洗了脸之后才把孩子抱在怀里,亲昵的拖着孩子的腰,微笑着走到小楼身边,“冲好了吗?我来吧。” 这些日子都是他给孩子冲奶粉,大小事从来不让小楼上手,就连有时候孩子哭闹都是他抱着哄,从不叫小楼费心。 易小楼回身笑看着他,“承颢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也谢谢你这么疼子谦,真的。” 孩子很是依赖叶承颢的怀抱,有时候哭的厉害,叶承颢一抱他他就不哭了。 易小楼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心灵感应,看来以后长大都跟她这个母亲不亲近了呢,她得赶紧扭转形势才好。 叶承颢笑笑,亲吻孩子光洁漂亮的额头,“疼子谦是应该的,以后我也会疼他,就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 易小楼怎么可能不明白他怀里的意思,只是,她不能给他任何回应,每当看到子谦与白东风过分相似的脸,她心里都会升起一股酸楚来,她总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皱起眉头强迫自己不去想他。 可是已经刻骨铭心的爱了九年,九年的时光,他整个人已经融进她的血液,她的心亦被他彻底融化、偷走。 “对不起。”她从叶承颢怀里接过孩子,走到沙发旁缓缓坐下来,思绪万千的给孩子喂奶。 ------------ 188.谁偷走了她的孩子? “对不起。”她从叶承颢怀里接过孩子,走到沙发旁缓缓坐下来,思绪万千的给孩子喂奶。 怎么才能不想,怎么才能不痛呢,她努力了那么久,却始终也做不到。 白东风,这三个字就像心底的刺青一样,任她如何拼命挣扎也抹不去、忘不了。 握着奶瓶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她锁住眉头让眸中的泪终于没有落下来。 他呢?也这样思念着她吗?也这样没日没夜都经历着痛苦的煎熬吗?做梦的时候会喊她的名字吗咫?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纵使不知道他的一切,还是这样疯狂的想他。 叶承颢见她心情不佳,便默默离开客厅,叫她和子谦两个人待着,转身进书房去处理公司积压的业务。 打开网页时看到浏览记录里面赫然有小子谦的照片,他点开来看竟然是叶青青的微博,这丫头,怎么这么大意,竟然把子谦的照片传到微博上去吃。 到叶青青的飞机落地时间后,他给她拨了电话,叶青青接电话时还欢天喜地的,也是,跟唐逸在一起哪儿就有不开心的道理。 “哥,怎么刚走就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太想我了。”这般纯净如山泉的声音,让他连责怪都不忍心。 眉头微皱,他轻声道,“你怎么把子谦的照片发到微博上面去了,发微博上也就算了,怎么还b了唐逸,快去,马上给我删了。” 叶青青也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怎样的错误,亦低声道,“好吧,我现在就去。” 一个月后,天气晴好的午后,阳光并不热烈,空气被雨水一冲刷,清新的不得了。 易小楼抱着子谦和叶承颢在城西小广场玩,孩子一个多月了,长胖了一些,皮肤比之出生时更加白皙,长的也越发的像白东风。 有年轻的夫妇从身边经过,女人挺着大肚子,看起来就要临盆的样子,男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手时不时搭在女人肚子上,开心的跟小宝宝说话。 易小楼眉心一痛,眼眶也不由得一热。 她怀孕七个多月时间,每天除了去幼教所上上班,就是在家里的藤架下望着远处的海面,她时常看到波光深处有白东风微笑着如天神一样向她走来,他笑的温柔而亲切,一如旧时的模样。 而每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在藤架下的躺椅上睡着了,关于白东风来看她,不过是最美好也最残忍的梦境罢了。 “想什么呢小楼?”叶承颢在身后小声唤她她才发现自己走神了,又回头看了那对夫妇几眼。 女人倚在男人怀里笑的温婉甜美,抬头略带羞涩的问丈夫,“你说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叫什么名字?” 男人挠挠头,“嗯……就叫潘达吧,pada,熊猫,国宝呢。” 女人笑的捂住肚子,拍拍男人的手背佯装生气的道,“你这叫什么名字嘛!如果生的是女孩儿呢,也叫国宝啊!” 男人边扶着女人往前走边道,“当然了,男孩儿女孩儿都叫潘达,都是国宝,多好!” 女人便不再说话,笑着与男人相携走远。 易小楼抱着怀里的小子谦,忽然想起二十岁那个夏天。 那是她与白东风分别之前的夏天,刚回易州她一时没适应,月经一个半月还没有动静,她对镜照着自己的肚子,觉得也没变大。 郁闷的给白东风打了个电话。 “家延,我月经都好久没来了,会不会是怀孕了?” 她没看到那一日电话那头的白东风有多么欣喜若狂,只知道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二十分钟就开到了,从车上跳下来直奔她的房间,抱起她就在房里打转。 午后的光线从落地窗照进来,照的他冷峻的眉眼亮亮的,满是温柔。 他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趴在她小腹上倾听,低低的道,“别担心,如果怀孕了我们就结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她生气,郁闷的转过身趴在床上,“不行,未婚先孕,那多丢人啊。” 他笑了,坐在床沿抱过她让她舒服的躺在自己怀里,“丢人?我不觉得,如果我们有了孩子,我觉得那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那时还不知道她的身世,那时正在考虑着怎么跟白敬先和姥爷说小楼的事,如果有了孩子,一切都顺理成章。 白敬先和魏铭章最不愿让他们的后代成为私生子,而以当时华阳控股集团还不算强势的实力,小楼的身份虽不见得有多崇高,在易州也有些地位了,若他从背后给华阳几宗大生意叫他们转型,华阳很快就会跻身易州一流的实业集团之列,到时候父亲和姥爷应该不会拒绝小楼进门。 当然,这些他不会跟小楼说。他想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她,给她幸福,不想让现实伤害她一丝一毫。 那个午后,他们靠在床沿讨论孩子的名字,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叫什么好。 最后白东风靠在落地窗内,远远望着她,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下来,“如果我们有孩子,就叫子谦。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我想给他所有幸福,让他成长为天下最快乐的孩子,那样的他一定是温润如玉的。”接下来他又笑了,笑的有几丝苦涩,“不要像我。” 当时的易小楼当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不要像他?她觉得他性子也没那么差,至少他们在一起这几年以来,他对她一直都是温柔呵护的。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他有着怎样显赫的家世,不知道他是军区魏司令的独孙,不知道他是白氏金钱帝国当家人白敬先的长子,不知道他的心灵曾经在幼年时就经历过几近毁灭的伤害,不知道他从十几岁开始就是泡在枪林弹雨和生死考验中长大的。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样的字眼离他太过遥远,在他自己心里,他是残忍的,是狠毒的,是不择手段的。 他从来不是善良的人,便希望自己的孩子长成那个样子,长成他一直希望自己变成却终究背道而驰的模样。 易小楼还记得,当时的她也歪着脑袋问他,“如果是个女孩儿呢,也叫子谦吗?难听死了。”白东风无比肯定的点头,“无论男女,都叫子谦,哪里难听了,我们两个的孩子,他的名字当然是全天下最好听的。” 她也便笑了,窝在他怀里不再说话,把他抱的紧紧的表示赞同他的说法。 乌龙的是那天下午她月经就神奇的来了,她没有怀孕,白东风脸上的喜悦也渐渐散了,像鸿鸣山的云烟一样,散的毫无预兆。 易小楼仰头,看着海防市的万里云天,原来那些青涩的年少时光也像云卷云舒,聚之后便是散,喜乐后头跟着苦难,希望中夹杂着绝望。 那些日子终于是走远了,远的她想看也终于再也看不见。 怀里的子谦像是能感知到妈妈的情绪似的,低低的哭了起来,眼泪将整张小脸儿都打湿了。 她心疼的抱住子谦拍着他的后背给她唱儿歌,叶承颢找了长椅让她坐下来,她选了一处树荫,以免阳光直射子谦的眼睛。 西广场人很多,用手推车推着孩子的也不在少数,男人们帮着女人给孩子换尿片,更叫她心头无法抑制的悲伤。 叶承颢见状便帮她抱着子谦,叫她一个人静静坐着,她坐了许久,坐到面前的来了又散了,散了又聚。 西广场似乎正在扩建,前面不少长椅都拆了,城建人员从面前经过时笑着讨论,“听说易州白氏看上咱们这片儿地了,先扩建了西广场,等这边建好之后这里前前后后都是高级公寓和别墅区,以后这边可繁华了。” “是啊,听说还是白家现在掌家的三少爷白东风看上咱们这块地的。”说者无心,易小楼却是把这些话都真真切切的听在耳里了。 叶承颢怀里的子谦似乎能听懂城建人员的话似的,忽然欢腾起来,还笑出了声音,白嫩的小手往薄薄的衣料外面伸,胖乎乎的手指一抓一抓的。 她一直以为白东风不会到海防来,没想到白氏的势力这么快就深入到这里了,她就算跑遍天涯海角,都逃不脱他的掌控。 抑或说,她无论走到哪里,终究无法摆脱内心对他的痴恋和无法忘怀。 易小楼起身低眉,掩下自己的情绪,看向紧抱着子谦的叶承颢,微眯着眸道,“承颢哥,我来抱吧,你休息一下。” 叶承颢摇头,仍旧把孩子圈在自己怀里,微笑着看他,“我一点都不累,抱一辈子也不累。” 她的泪在那一瞬间哗的就流了下来,情绪来的那么快,挡都挡不住。 抱一辈子都不累,对于别的男人的孩子,他能如此疼爱,对于一直以来冷冷相对的她,他能这么纵容,她心里的委屈像疯狂上涨的潮水一样,从眼眶里不容分说的往外挤。 可是为什么他不是白东风,为什么白东风要是她的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叶承颢见状慌了神,上前连她也抱在怀里,“傻瓜,哭什么呢!我早就说过要照顾你一辈子,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跟谁在一起,这样的决心都不会改变。你不需要因为这样就觉得对我有歉疚,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跟你没有关系。” 他温柔的眼睛将她娇小的身子锁住,爱怜的目光流连在她满是泪水的脸上,心疼的吻上她的额头。 易小楼亦回望着叶承颢,易州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完美情人,就连娴学姐都让她好好把握的男人,她不是对他没有感觉,只是她已经有了白东风,就不想也不愿对别的男人付出感情了。 可是这一刻,他的宠溺让她心痛,他的付出更让她哑口无言,她只能不住的点头,泪水越流越凶。 无措的伸出双手抱住他,把他的后背揽的紧紧的,脸埋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远处的树荫里,柳素萍的眉眼在光影里愈发暗沉,亦愈发妖冶。 叶承颢和易小楼回去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海防的晚上来的似乎比别处更晚,七点天色还大亮着。 “公司还有个会,我先过去,不用等我吃饭了。”叶承颢回头对沙发上静坐着哄孩子的小楼笑着道。 她点点头,“去吧,早点回来。”此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对,她让他早点回来?这是什么意思,说的好像她很依赖他似的。 叶承颢闻言也是一怔,之后眉眼里的喜悦便渐渐散开了,漂亮的像一场梦境,他点点头,“嗯,放心吧,我开完会就回来。” 叶承颢走后她一个人抱着子谦细细的看,这孩子眼睛黑黝黝的,笑起来的样子更是像极了白东风,她每看他一次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总会被触痛一次。 那一方最温柔的地方,只为白东风留着的地方,因为子谦的存在而撕心裂肺的疼着,疼的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深呼吸,让自己思绪平静下来,哄子谦睡觉。 一下午都在西广场玩,子谦也是困了,一会儿功夫子谦就在她怀里睡熟,她躬身把孩子放在客厅里的摇篮里,想了想便往厨房走。 在叶承颢这里这么久,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方才他带她和子谦回来之后又赶回公司去开会,这段时间他的忙碌她都看在眼里,心头终究是过意不去的。 今天叶承颢给阿姨放了假,如果他回来晚了,想必没饭吃。 她抿唇,洗手在厨房里忙碌了一会儿,想起叶承颢宠溺的眉眼心中也是一暖,便打电话问了叶青青叶承颢喜欢吃什么。 接到她的电话叶青青惊讶的笑了,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暧昧,“呦,我哥有进步啊,小楼你都主动给他做饭了。” 易小楼也不辩解,问了她之后把她说的叶承颢喜欢的菜记了下来,开始在厨房里找材料。 叶承颢厨房里的东西很是齐全,叶青青所说的那些菜这边都有,还好,她舒了口气,这样就不用去菜市场买了,子谦在家里,她一个人出门也不方便。 想起子谦,她又跑到客厅看了看,孩子在摇篮里睡得很香,她把大门反锁上,又进了厨房开始做菜。做着做着忽然想起白东风总说她厨艺不精,嫌她做的饭难吃,以往她好心给他做菜,他还嘲笑她,说她嫁不出去。 心头又是一阵难过,她摇摇头将面前挥之不去的阴影赶走,专心给叶承颢做菜,等到叶青青说的几道菜都烧好之后她也累的不行了,胳膊疼的散了架似的。 她满意的看着厨房里卖相还算不错的饭菜,满意的将餐盘放好,加上盖,洗了手将身上的罩衣脱掉,捶捶酸痛的肩膀往客厅走。 大门开着,她诧异的往外看,没见叶承颢的车子回来。 有人进来过吗?她明明反锁了门,谁能进来呢? 心头一冷,她大惊,几步跑到摇篮旁,往里一看发现熟睡的子谦竟然不见了。 心突突跳了起来,她忙踉跄着步子往楼上跑,“承颢哥?承颢哥你回来了是吗?子谦呢?你把他抱走了吗?” 她也没敲门就把楼上书房的门推开,里面并没有叶承颢的影子,她浑身开始颤抖,疼痛感像电流一样,瞬间从脚尖蹿到头顶。 眼泪模糊了双眼,手抖的脸电话都握不住,她按了叶承颢的电话号码,一遍,那边挂了,她的泪大滴大滴的落在电话上,听着那边的嘟声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 胡乱的抓过电话,她又拨了一遍叶承颢的电话,那边响了好几声之后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叶承颢爽朗的笑声,“小楼,我刚开完会,这就赶回去。” 易小楼浑身冰冷,牙齿不停打颤,把嘴唇都咬破了,鲜血沿着唇角不停往地毯上滴落,声音被梗在喉间,情绪登时崩溃,恐惧的哭喊道,“承颢哥,子谦不见了!” ------------ 190.妈妈的宝贝,你到底在哪儿呢~ 易小楼浑身冰冷,牙齿不停打颤,把嘴唇都咬破了,鲜血沿着唇角不停往地毯上滴落,声音被梗在喉间,情绪登时崩溃,恐惧的哭喊道,“承颢哥,子谦不见了!” 叶承颢如遭雷击,手机没有握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慌忙飞奔出公司大楼,跳上车猛地才住油门往前冲。 路上行人很多,他却顾不得那么多,左躲右闪的闯过好几个红灯之后终于绕上回家的路。 从来没有觉得这条路这么长过,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回去屙。 在他终于赶回家时,易小楼还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他躬身要去抱她她却扬手将家里的水果刀对准了他的腹部。 他的动作就那样僵持在那里,惊愕的看着脸色惨白的易小楼,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易小楼从地上爬起身,笑的眼泪打湿了整张脸,“叶承颢,把子谦还给我!穑” 她逼视着他,目光里满是凶残,“你信不信我一刀下去,就能捅死你!” “小楼你怎么了?子谦不见了我带你去找,你冷静一下!”叶承颢刚要抬手,她的刀便毫不留情的划伤他的掌心,鲜血沿着指掌往地毯上落,血腥味粘稠之极。 手上的刀更逼近了他几分,她双眸血红,“叶承颢,你别装了,快把我的子谦交出来!” 她此刻俨然一种豁出性命也要保护自己儿子的架势,手中的刀丝毫不颤抖,无情的抵着他的喉咙。 她已经找过了,家里角角落落都翻过一遍,根本没有子谦的踪迹,要去调监控资料时却发现家里的监控系统也坏了,她跑到别墅入口去问门卫,门卫说今天一大早就告诉过叶承颢监控坏了。 她想起自己站在二楼窗口时看到叶承颢和门卫交谈的情景,当时阳光明媚,将他周身笼罩的暖暖的,她没想到温暖之后还藏着撒旦之光,没想到他会把邪恶之手伸向她的子谦。 她记得当时叶承颢神情复杂,思虑了一会儿对着门卫摇了摇头,而后就回房抱着子谦,一直抱了很久很久。 如果事情不是他做的,如果不是他与旁人合谋,子谦怎么可能会被人偷走,怎么可能连监控都调不到,就连整条路上的监控全都怀里,家里唯一有监控的一台车也那么巧合的被他开走。 让她怎么相信他是无辜的! 叶承颢闭眸,见她已经失控,只得抬手打落她拿着的刀,反手将她困在怀里,“小楼,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会害子谦呢!” 易小楼痛呼一声,眉毛拧了起来,叶承颢只得将手上的力道松了松,他怎么舍得伤害她,可更不能放任她如此丧失理智。 她在他怀里不停挣扎,哭喊着扭打着,力道之大让他也几乎无法招架。 这就是母亲的力量,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可以让她冲破一切阻碍,变的疯狂,变的所向无敌。 他被她踢痛了也不松手,咬紧牙关抱着她的双臂不让她继续疯下去,她就流着泪低眉咬他,将他手臂上咬的鲜血淋漓,衬衣陷进深深的齿痕里,触目惊心。 挣扎间他反握在手里的水果刀嗖的刺进小腹,温热的血将白色衬衣染红,潺潺溢了出来。 为免让她受伤,他一直握着刀柄,让刀尖朝向自己,没想到这一刀终究还是刺进来了,刺的他心内的酸楚一瞬间升腾而起,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这一刻他有些招架不住了,高大的身体扶着办公桌,缓缓倒在地上。 易小楼见状也被吓到了,整个人僵硬在原地,喘息着蹲下身来与他对视,“承颢哥……你……” 不是没有看到他的用心,如果他自私一些,刀就不会刺到他身体里去,如果明晃晃的刀尖朝向的是她的位置,此刻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服她。 但他没有,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伤了她分毫。 孩子不见了,叶承颢又受了重伤,她心急如焚,却也只能先把叶承颢拖上车,极速赶往医院。 她打了叶青青的电话叫她马上来海防市第一人民医院一趟,在手术室辗转之后终究还是走了,一人在海防燥热的街头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 子谦,她的孩子,他到底到哪里去了,知道他的妈妈此刻有么多心痛吗? 边走边流眼泪,稀薄的空气被她拼命吸进肺里,像刀刮一样的疼。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的孩子该怎么办? 这世界忽然好大,打的她眼前尽是明晃晃的光线,夹杂着黑白色,她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更不知道该从何找起。 海防市的夜晚气温骤降,大风狂肆的刮着,将一些旧巷道的电线杆都刮断了,往日里霓虹闪烁的街头如今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不停刮过,易小楼只穿了薄薄的裙子,失魂落魄的跑来跑去。 这一晚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地方,甚至连坟场都去过了,早夭的孩子们父母置办下的东西没有用,就打包扔在这里,积年累月这边恶臭熏天,城建局近些日子正要将这里拆了。 大风将孩子的小衣服刮到她脸上,她在黑暗里摸索着往前走,觉得每一处暗影中都藏着子谦的脸,那张童稚的小脸儿藏在被褥中对她笑,笑的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泪水。 笑完之后就开始凄厉的大哭,哭着问妈妈你为什么不看好我。 她好自责,痛心疾首,肝胆俱裂。可是一切已成定局,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无法弥补,她好像现在再抱一抱孩子,就一下也好。 可是该去哪里找呢,这世界这么大,她的孩子此刻说不定正在某个角落里哭泣,没有妈妈照顾他饿吗?冷吗?是不是被坏人抱走了,有没有虐待他? 她不敢想,更不敢想的是……孩子此刻是不是还活着。 她找了整整一夜,风刮着刮着就下起了暴雨,海防的天气就是这样,风雨说来就来,就像这场未曾预料的灾难。 孩子那么小,离开她该怎办!她五内俱焚,脚也被磨破了,鞋跟走断了就脱下鞋子赤着脚到处找。妈妈的宝贝,你到底在哪儿呢…… 路基下方似乎有个亮着微弱的光的包裹,很像叶承颢前天在佛寺为孩子求来的夜光观音吊坠,她疯了一样从满是泥水的路地面往那边跑过去。 高速路上一辆大货车远远冲过来,光线刺的她眼睛疼,她却不管不顾,只赤着脚往前跑。 司机骂了句娘,猛地刹车,车子在高速运行中往前滑行着慢慢停止,发出剧烈的声响。 易小楼刚跑到马路中间,风吹起她的白裙子,裙角被前车轮压住,她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带倒,狠狠摔在路上。 她太累了,累的没有知觉,更多的是绝望,铺天盖地的绝望将她的世界彻底笼罩住,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起来之后等着她面对的是怎样让人痛心疾首的现实。 身子躺在大雨地里被雨水打的不停的抽-搐着,脚底扎满了碎玻璃和生锈的贴片,鲜血和泥水混在一起,无比狼狈。 副驾驶上坐着的男人从高高的车窗里探出头来,看了地上躺着的易小楼一眼低眉对驾驶座上满眼血丝的男人道,“真他妈的倒霉,碰上这种鬼天气还半路杀出个女鬼来,大哥,咱们现在怎么办?” 驾驶座上的男人有些犹豫,握着方向盘的手也颤抖了起来,雨刷在挡风玻璃上不停的左右摇摆,他眼前的世界也像今夜的雨幕一样模糊而冰冷。 撞人了,第一个想法就是撞人了,他侧头看着副驾驶上的男人,声音暗哑“老二啊,那女的还活着吗你看?” 因为买这个大货车跑运输,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就等着这批货到了接到货款呢,走到海防竟然赶上这种天气,他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出了意外。 他老婆年前难产,后来只能剖腹取出了孩子,因为身体虚脱一直没有奶水,国内的奶粉不放心,孩子都是进口奶粉养着。 因为不是顺产,又没有母奶,孩子三天两头儿的病,这就是一大笔钱,如果马路上那个女人出了什么事儿在医院躺上个三五个月,他就只能砸锅卖铁了。 副驾驶上的男人自然看出了他的难处,探头出去往外瞧了瞧,“哥,我看她躺在地上起不来了,风这么大,轮子碾过去不断胳膊也断腿,咱们可赔不起,就算赔得起她要是在医院躺着,咱们也养不起。” 他四下看了看,做贼一样将嘴凑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看这边也没有摄像头,干脆咱们倒回去把她碾死算了,到时候赔上几个钱还干脆些!” 周末结婚,所以最近很忙很忙很忙,更新不稳定亲们担待点儿~~ ------------ 191.她到底该怎么办~~[二更] 驾驶座上的男人闻言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咱们可不能这么做,人都有父母人都有子女,如果我们把她撞死了,她父母不得伤心死啊,如果她是孩子的妈妈,那她死了孩子怎么?咱们还是下去看看吧。” 男人壮了壮胆,伸手要去打开车门,副驾驶上的男人忙拉住他的手,“大哥,你可要想好了,嫂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男人低眉,“二弟,咱们不能做这昧着良心的事,走,跟大哥下去。” 狂风肆虐,呜呜的刮着,像人在哭泣,在这山间的高速路上,冷的人浑身打颤。 驾驶座上的男人走在前头,副驾驶上的男人跟在后头,两人猫着腰一点一点的往前挪,车灯开着,照的前方的雨幕一片冰冷,像地狱之门一样让人胆寒屙。 男人见易小楼整个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便上前用脚踢了踢她的脚,易小楼脚上的伤口被雨水一冲,鲜血便流了出来,染红马路上的地面。 男人惊恐的叫了一声后退一步,易小楼冷漠的看了男人一眼,坐起身将压在车轮底下的裙摆撕掉,转身往路基下走去,而方才那一抹光亮却不见了。 为首的男人上前拍拍她的肩,她一回头,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甚是吓人穑。 “姑娘,你在找什么呢,你受伤了,伤的严重吗?” 跟在他身后的男人拉着他的手要走,“哥,你没看她没断手也没断脚好好的能走能跳的吗?管她干什么,咱们走。” “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大半夜的在这种地方还是不太安全,要不咱们把她送回家去吧。”男人小声的嘀咕。 他二弟不管不顾,拉着他就上了车,“你也知道这种地方不安全,你看她那个鬼样子,说不定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哥咱们快走吧,别管她了,真的……” 男人磨不过他,只得发动车子渐渐离去,车灯将前路照的通明,雨丝被风吹的凌乱,让这个夜显得愈发冷了起来。 易小楼沿着路基旁的河流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晨光熹微却什么也没找到。 她身上大大小小到处都是伤口,整个人狼狈的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精神恍惚眼神涣散,最后终于倒在河流旁的地上。 她想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脚低的伤口被雨水泡的惨白惨白,就像死了许久的人一样。 太累了,想喝口水,她攀爬着到河边捧了水慢慢喝下,强撑着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叶承颢做了缝合手术,说什么也不在医院里待,一定要回家来等小楼,叶青青只得把他带了回来,在家门口心急如焚的等着。 当看到易小楼狼狈不堪的从门口的大理石路面上往回走时,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胸口闷疼,疼的那么剧烈,好像瞬间就要爆裂开来。 早晨的阳光斜斜的打在她身上,她踉跄着步子往家里走,门口还有尾随她来的指指点点的人,如果不是门卫从那双毫无光彩的大眼睛里辨认出是她,恐怕都不会让她进来。 她被微白的光晕笼罩其内,头发凌乱,像个乞丐一样,像个无家可归的女乞丐。 周身是被阳光晒干了的泥水,白白的裙子完全没了刚穿上时的颜色,一张本就消瘦的脸白的吓人,双脚被雨水跑起了皮,磨破的地方还在流血,皮肉外翻,可怜之极。 没顾上刚缝合的伤口,他强撑着疼痛从躺椅上起身,上前就把狼狈如斯的她抱在怀里,“小楼,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忽然被强大的温暖气息所笼罩,易小楼浑身的力气终于耗尽,脚下一软倒在叶承颢怀里,昏了过去。 唐逸看到易小楼时也被惊的眯起了眸,大步上前将小楼从受伤的叶承颢怀里接过来,脸色瞬间暗到极点,“叫医院派人过来。” 他斩钉截铁,抱着小楼就进了卧房,叶青青给医院打完电话之后把他从房里赶出来给易小楼清洗。 易州,白氏总裁办,白东风负手而立,窗外的阳光扑面而来,照的他心里沉沉的,那些积压的痛楚时不时总会从血管里爬出来,像生命力顽强的虫子一样,狠狠噬咬他的心脏。 关上全自动落地窗帘,将自己重新关在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他回过身来眯眸盯着桌上的文件看了许久,手起笔落,利落的签了字。 明哲推门进来,他把桌面上积压的一堆合同最底部那份抽出来递给他,眉头深锁,“这份文件我不是安排素素带到海防去吗?怎么还在这里?” 唐逸接过一看,将文件重新放回桌上,“海防那边要求提前见我们的人,当时合同等着白伯伯签字,他人在京里,所以就叫素素先去了!” 医院工作人员赶到时见易小楼伤城那副样子,都不禁皱眉,“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简直叫他们无从下手救治。 小护士给她清理了伤口,主治医师缝合,打预防破伤风的针剂,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忽然想起刚从乔治亚州回易州的那段日子,明哲就是这样,拿着各种各样的针剂推进她血管里,她被他们绑在床上,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 猛地张开眼睛从床上弹坐而起,她下意识的往后退,怒视着众人,自我保护意识极强,不让任何人碰她。 直到唐逸上前来她才安静下来,等到确定面前的都是医生时她才彻底崩溃,扑进唐逸怀里哭的伤心彻骨,“哥,我的子谦不见了……我找不到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纤细的手抓着唐逸的衣服,眼泪落在他肩头,很快就消失不见。 唐逸亦心痛的回抱住她,外面的阳光那么刺目,他把她抱的那么紧,却还觉得她浑身冰冷而僵硬。 “别这样,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你现在浑身都是伤,生产完之后身体本就恢复的不好,再这样下去会撑不住的。” 双拳握的很紧,他死死的抱住她,她的心痛和绝望被他看在眼里,他想要安慰她却无能为力。孩子不见了,再怎么温柔的呵护都是徒劳无功的,唐逸知道,先前白东风的事情已经让她大受打击几乎一蹶不振,此次如果孩子找不回来,小楼该怎么办。 易小楼抚着她就要起身,拖着裹着厚厚纱布的脚往下跳,唐逸制止了她。 她抓住他的肩膀,灰黑色的眸中满是绝望和寂静的无奈,喘息了好久才冷冷的道,“哥,让我去找子谦,求你……” 目光没有焦距,直愣愣的往前看着,灼烈的光线打在她脸上,一夜之间她仿佛消瘦的不成样子。 唐逸抱紧了她,说什么也不让她下床,“小楼,我知道你害怕,知道你担心,我已经叫我爸爸和哥哥尽力去找了,承颢这边也会叫人四处找,我们再等等,再等等好吗?” 易小楼坐下来,套上宽大的拖鞋,“不,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我要去电台登寻人启事叫娴学姐帮忙找子谦。” 她实在没有办法了,她不知道除了这样自己还能做什么。 叶承颢忍住伤口处的剧痛慢慢的上前来抚摸她的长发,“方娴远在江州,从这里过去也需要一段时间,你先在家里歇着吧,我给她打电话。海防的媒体我也会去跟他们说,小楼我求你了,求你照顾好自己,我真的不想再看你受半点伤,我害怕,怕极了你知道吗!” 易小楼含泪点头,痛心的闭眼眼睛,“好,明天,明天如果还没有子谦的消息,请你们放我走,我要自己亲自去找我的孩子。” 叶承颢点头,起身捂住伤口从房间里退出去,唐逸在楼梯口等他,见他出来扶着他下楼去,“让媒体介入这件事,如此一来白东风岂不是就知道小楼的行踪了?你这几个月的苦心,终究又是白费了吧,到时候白家一旦介入,小楼和你的事情又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 叶承颢苦笑,阳光落在他脸上,前所未有的释怀,“我爱小楼,并不是想用这份爱圈住她,我希望她开心、幸福、快乐,如果孩子找不到,就算她跟我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若她始终不能忘记白东风,就算是人跟我在一起,心也不是我的。我希望她能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她幸福,我也就快乐了。” 亲们,楚这周末就办婚礼了,忙的晕头转向,几乎没有一点闲时间。最近几天如果更新不及时,请大家多多担待。楚在这里谢谢一直追文到现在的亲们,并祝你们永远幸福,谢谢~~ ------------ 191.心如死灰~~咳咳~~ 海防市洛菲诺酒店的风景总是极美的,隔窗望去夕阳洒满环绕酒店的湖面,让人仿佛置身梦境。 白东风将顶楼总统套房整面墙上的全自动落地窗帘尽数打开,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身影寂寥目光悠远。 银狐开门时见到的正是这幅情景,少爷又是在想小楼了吧,每每想起易小楼他总会一个人以那样孤单的姿势站着,将一切外物抛下,安静如斯的孑然而立。 北棠抚了抚银狐的肩膀,“我们进去吧。” 银狐点头,与北棠相视而笑,有些庆幸她与北棠虽生死悬于一线却始终心有灵犀,纵使再生气也不曾离开彼此半步弪。 人生得一伴侣如此,也没什么可奢求的了。 二人举步上前,对白东风此行都有些不解。 “少爷,老爷不是把这边交给素素了吗?您又何必有此一行?诃” 他向来对柳素萍的能力无比笃定,这次海防的合作案,在旁人看来自然是极大的,但在白家,就却未必。 白东风纵是为了送合同过来,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送合同这种事,完全可以交给别的人来。 他默然回身,合上窗帘,也将纷乱的思绪彻底挡在窗外。 “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或许是因为这片海吧。” 洛菲诺酒店俯望而去海面罩着金光,与法兰克福那么像,与美茵河畔的夕阳那么像。 北棠抿唇上前,“听明哲说,易小姐还在上大学时就与少爷说过,她喜欢海防的琉璃湾,希望一辈子都能住在这里。” 他的少爷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海防,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琉璃湾,而他们唯一没想到的是,易小楼也在海防,就在离琉璃湾不远的地方。 白东风低眉,将加好章的合同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北棠,“你先去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北棠当然知道他有什么事,他想代替他的小楼,将这边的风景看个遍,看个够。 北棠带着合同出门之后银狐虽白东风去了琉璃湾广场,让银狐觉得诧异的是天气炎热的海防市竟然也有大片大片盛开的矢车菊。 白东风蹙眉,微微勾起唇对银狐道,“觉得不可思议是吗?” 银狐点头。 白东风低眉浅笑,像想起什么往事似的,眯起眸来,“小楼是个十分不自信的女孩子,她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不幸福,她以为拥有幸福之花就代表能够拥有幸福,其实任何花都会枯萎,幸福也像这些花一样,一转眼就凋谢了。” 他所给她的幸福,也不过是雾里昙花,远看着极美,耗尽心力靠近时,花期已过。 他的小楼从来就没有幸福过,如果可以他愿意痛苦一辈子也要换她开心快乐,可是因为那一层隐晦的身份,因为那个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他给了她无尽的伤害。 看似温柔缱绻的背后藏着刀,刀刀致命。 他的小楼走了,他又何尝不是遍体鳞伤呢,可是除了等待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甚至连寻找都不敢,他怕自己任何一点异动都会激怒她,让她从他的世界里彻底蒸发。 他是白东风,他拥有一切,甚至可以对这世上很多人生杀予夺,但惟独一个易小楼,让他手足无措了。 银狐看着他的眉眼,见他黑眸中都是温柔这才敢上前搭话,“少爷说的是不错。但我认为幸福之花就盛开在小楼心里,如果有人用心浇灌,它会四季不凋的。” 白东风转身继续迈步往前,“是啊,而那个人注定不是我。” 银狐看着他倨傲的背影愣了许久才追上去,广场上人很多,却都在往中央的露天等离子电视前聚集。 银狐低眉,极目望去,想来少爷不爱热闹,定是不会去那种人头攒动的地方的。 果不其然,白东风朝左边的小道走了过去。 “不管是谁带走了我的孩子,我向你保证,自此不再追究法律责任,亦对您的身份完全保密,只求你,求你把孩子带回我身边。” 广场中央传来女人的哭泣声,声音嘶哑,银狐只觉得有几分熟悉,回头看时画面已经切换了。 她皱眉摇了摇头往白东风身旁走,而他却忽然停住脚步,猛地回身,眯眸紧紧盯着广场中央的露天电视。 那一刻他说不好心中是什么感觉,某个地方像被狠狠的撕裂,他的小楼,浑身是伤的小楼对着镜头泣不成声,他数月来努力修筑的堡垒也一瞬崩塌。 叶承颢的私人别墅,录制工作已经完毕,工作人员开始收拾东西,唐逸扶着站不稳的易小楼,看她心如死灰的闭上眼。 孩子已经不见整整一天了,二十四个小时,没有妈妈在旁看护,那么小的孩子,他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少? 叶青青见她一直没有合眼也累了,就扶着她到楼上休息,厚重的窗帘全部拉上她仿佛置身水底,致命的错觉将她重重包围,她却没有挣扎的力气,只能任由重重水浪将她裹住,往更深的深渊带去。 客厅里,叶青青、叶承颢和唐逸都眉心紧皱,几人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个个心绪烦躁的靠在角落里。 唐逸想了许久,挑眉道,“小楼来海防的事情,青青你告诉过别人吗?” 叶青青摇头,“没有,一开始我想跟你说我哥都是极力反对的,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 唐逸垂眸,既然没有人知道小楼来了这里,为什么孩子被偷走了?这不像是一般的拐卖孩子的人干的,小楼把大门锁的那么紧,一般的窃贼根本进不来,就算能进来,叶承颢这房子里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他不拿,偏偏抱走了一个孩子,根本说不通。 “这件事,不是偶然的,是有人蓄谋已久,否则孩子不会这样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抱走。” 叶承颢闻言捂住伤口上前,“小楼曾经怀疑过是我。” 唐逸了然的点头,“我知道,如果不是她,这世上又有谁可以伤得了你叶大少呢,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挨这一刀的,也只有我这个妹妹了。不过我相信你的人格,如果你想带走孩子,有的是机会,不会选在现在,你太爱小楼,根本不可能以任何方式伤害她和子谦。” 叶青青从沙发上愤然起身,“那如此说来会这样做的人就只有楚怡文那个神经病了!”叶承颢摇头,“未必。我曾经也这样怀疑过,所以昨天亲自去查了这几天楚怡文的行踪。最近楚氏事务繁忙,她在易州、江州和京里三地跑,她有作案动机,却根本没有时间来海防。” 那还会是谁呢,还能有谁呢?一心要夺走小楼和白东风孩子的人,还会有谁? 会不会是?白东风? 他为自己内心的想法大骇不已,自然没有说出来。 白东风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为得到一切可以不择手段的男人,就算偷走孩子威逼小楼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二楼,易小楼只闭了一下眼,却满目都是孩子哭喊的样子,她梦到孩子被丢弃在荒郊,哭的撕心裂肺却没有人去救他。 他那么小,那么无助,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她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不能保护好孩子,恨自己现在连找回他都做不到。 撑着床起来,她踉踉跄跄的往廊道上走,走到楼梯口时见楼下的三人正在聊天。 叶承颢敛着眉眼,似有什么话想说而没有说,唐逸见他目光闪躲,长叹一声对他和叶青青道,“其实,这件事是白东风做的也未可知。” 上午叶承颢去海防电视台时他闲着无事心中焦急,便查了白东风的出行记录。 记录上显示白东风于今日上午抵达海防,怎么会那么巧,子谦刚不见他就来海防了,这太巧合了不是吗? 人们总说,太过巧合的巧合,一般都是预谋已久,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这件事是深信不疑的。 现在除了楚怡文,就只有白东风的嫌疑最大。 楼梯之上,易小楼正踉踉跄跄的往下走,听闻他这话心中剧烈的一痛,脚下虚软,所有意识在那一瞬间全部崩溃。 她努力扶着栏杆撑住自己的身体,却终于没能坚持住,眼睛一闭失去了所有意识,身体僵硬着跌倒,沿着高高的楼梯摔了下来。 叶承颢听到震耳的响声警醒的从沙发上起身,回头一看便见易小楼躺在最后一级阶梯下面,额角被撞的鲜血淋漓。 ------------ 192.即将毁掉的是她整个人生~~ 海防市第一人民医院,那是个暴雨如注的深夜,易小楼躺在床上还没醒来,一直挂着氧气。 叶承颢在一旁安静的守着,眉目之中都是担忧,叶青青早哭成了泪人,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又红又肿。 唐逸则是在阳台上靠着,静静望着玻璃外的风雨,如此寂冷的夜,孩子该怎么办?小楼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冰冷的雨丝被吹进来,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他半晌未动,那雨水便如同利器一样,直直的锥进心里去,疼痛难耐。 他回身,隔窗往房内望着,小楼满身是伤,脚底因被碎玻璃割伤感染,一双脚肿的连拖鞋都穿不进去,头上的伤虽不致命,电磁波检查却有程度颇深的脑震荡,加之上个年头她刚刚用了大半年的时间才把体内的病毒渐渐清出体外,所以很多药还不能用弼。 如果用错了药,一旦刺激大脑皮层,或许那些未被彻底拔除的病毒便会卷土重来。 她如今没有醒,他却觉得这是最好的状态,一旦醒了,还不一定是个什么样子。 住院大楼后面的小别墅区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探视人员凭电子磁卡才能进大厅,绕过大厅才能进别墅区擗。 值此深夜这个区域基本上都安静下来了,雨点落在地面上,却像一记一记捶打在心底,抑郁之气闷生生的升腾起来,要爆炸一般。 在第九只烟蒂躺在烟灰缸里冒着青烟时前厅忽然亮起刺眼的灯光,浓浓的雨雾里白东风在前银狐在后,高举过头顶的黑伞是他不变的标识。 唐逸勾唇,该来的,总还是会来。 从前厅到病房他们走得极快,似乎只用了一瞬间的时间几人就到眼前了,同样跟在三人身后的还有衣角被淋湿了不少的柳素萍。 “他怎么来了?”眯眸看着落地窗前站着的白东风,叶承颢起身回头看向唐逸。 下午若不是他们两人对白东风的猜测,或许小楼也不会受刺激从楼梯上摔下来,但他们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子谦不见就白东风嫌疑最大,如果不是他,还会有谁? 唐逸从阳台上进了病房,越过珠帘绕过廊道打开大门。 白东风就静静的站在他面前,与他冷冷对视着,他额前的头发被这夜的暴雨打湿,水珠沿着发梢滴落在那张英俊却满是危险的脸上。 “你还是来了!”他略带嘲讽的说出这句话,丝毫没有给他让路的意思。 白东风低眉,抬手示意银狐将伞收起来,迈步就往前走,唐逸健臂一抬将他挡在门外,“我认为你没有走进这栋房子的必要。” 易小楼为他受伤至此,真的够了。 “那要看你有没有拦住我的实力!”白东风勾唇,亦不退让,面上凝了一层寒霜。 唐逸反倒不拦他,从房内走出来反手锁了门,在大雨如注的廊下与他相对站着,暗夜里,两个同样优秀的男人像雕塑一样互不服软。 白东风望向仅仅闭合的门,眉头皱了起来。 唐逸抿唇上前,无奈中带着忿然,“在没见到小楼之前,我以为生活中的阻碍就像我爸爸和我妈妈之间的阻碍,只要不畏惧、不言放弃,只要双方始终携手共进,都就可以克服一切。可后来我不那么认为了,第一次,我妈带我回易州见到小楼,我眼看着她在寄人篱下的痛苦中挣扎,眼看着易家走入种种困境,眼看着小楼时常一个人孤单的站在门口往远处望。那时的她以为会有母亲从看不到尽头的那条路上走来接她,不过现实让她失望了,她对亲情的渴望让她的童年陷入阴霾。第二次,她从江大毕业,进入华阳控股集团就职,你与她之间产生致命误会的那一次,我以为她足够坚强也以为你足够的理智,我以为你不会相信流言会给她解释的机会,可你没有。在你离开易州的那个夜晚,她在暴雨里追着你的车跑了很久很久,回到家时脚磨的满是伤口浑身都湿透了。你坐在豪华轿车里,天恐怕热到必须要开冷气吧。但你不会知道,那夜的雨就像今夜一样冷,她被淋的那么狼狈那么凄惨,我以为你的车会停下来,我以为你会舍不得他,事实却并非如此。你走后她重感冒,足足病了一个月,你没见过她瘦得像鬼一样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泣的样子,所以你永远不会知道她有多痛,她对爱情的渴望又毁了她的整个少年时期。” “后来她开始麻痹自己,拼命为了华阳的事务让自己忘记你,忘记她也是需要爱情的年纪。在女孩子最好的时光里,她面对的永远是处理不完的公务,别人在谈情说爱时,她在处理合同,别人到影院看电影时她在谈合作项目,别人碰到压力在父母怀抱里撒娇的时候,她面临的是一些不怀好意合作者的无理要求和叵测算计。她把自己埋在华阳的事务里整整四年,她用了四年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笑的稍稍真诚一些,你却意外的从法兰克福杀回来,你随便一抬手就毁了她用自己的青春和血汗苦苦打拼的事业,你们那么骄傲的把她的自尊踩在脚下,随便的伤害、嘲笑、威胁、逼-迫她。无论你曾经给了她多少伤害,只要你一句温柔的话,只要你愿意用生命保护她,她都可以既往不咎,她重新爱上你,甚至为了你感染那该死的病毒,她像个疯子一样,不,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爱你这条路上,她走的太艰辛,太不值得。” “这一次,她远离你,远离易州,远离一切风雨独自跑到海防,我以为她会有安稳的生活。她早产,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仍咬牙坚持着生下子谦。子谦是早产儿,不好照顾,她每夜都要起来十次以上给他冲奶粉,她爱子谦胜过一切,她曾经跟我说过她的恐惧,因为你和她的关系,她怕子谦会有先天性疾病,她说如果可以用她的命换,就算让她死上十次一百次一千次她也愿意,只要让她的子谦健健康康的,那时候她忍住不哭,强撑着笑容,我却从她眼睛里看到凄哀的泪水。可是现在子谦不见了,她为此再次陷入疯狂,甚至用刀捅伤了一直以来陪着她照顾她的叶承颢,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代表她体内的病毒并未完全清除,她随时都会变回刚从乔治亚州回来时那个胡乱伤人并且不断自残的小楼。她身体这么虚弱却不肯休息,一定要找到孩子才放心,她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到现在还躺在那里挂着氧气。她不知道孩子在哪儿,甚至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你们同血同宗,那你能感觉到她的心正在裂开吗?你所谓的爱,即将毁掉的是她整个人生。我常常想,人一生到底要经历多少苦难才算是功德圆满,后来我明白,这种事要从根源做起,想要不再痛苦,就必须拔除痛苦的根源。白东风,我想你应该十分清楚,小楼痛苦的根源就是你,只有你不再在她面前出现,她才会好过一些。” 唐逸说这些话时眉头始终锁着,双眸深不见底,心头的痛楚压抑到他握紧的拳头一直在不停颤抖。而白东风被他戳到痛处了,就那么僵硬的站着,深黑的双眸渐渐变的血红,那是隐忍的泪水,其实,今天下午,在琉璃湾广场的等离子电视上见到满脸泪痕的小楼,见她对着镜头那么痛苦那么无助的哭喊,他心头就像刀割一样的痛楚。 他动用了白家在海防的所有人力才终于找到被叶承颢和唐逸的人层层保护的这里,七个月,他像疯了一样度日如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只是睁眼闭眼都是她,他目光所及的一切都是她。 这七个月让他更加明白,不管她是他的什么人,不管舆-论会怎样说,他这一生都只要她,只爱她。 他站在廊道边缘上,裤脚被斜风吹进来的雨打湿,左侧的鞋子也湿透了却仍旧岿然不动。 银狐上前给他撑伞,他低眉将伞推回去,“不用,我没事。” “少爷,您……”三月份一次去加州的分部处理事务,他左腿伤了,一直没好利索,每逢阴雨天气都钻心刺骨的疼,他们心疼他,每日都在他身边备着一把伞,而今他就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腿上,或许只有那样他才会好受一点,身体上的痛或许能将胸口的痛稍稍缓解。 半晌,他低着头,双目猩红、疲惫、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自责,他抬眸看着唐逸,目光里掺杂着无数真诚和沉痛的恳求,“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她吗?” 明天,也就是1号,楚的婚礼。新娘没空码字,不更新,亲们不必等更~~ ------------ 193.同归于尽~~[一更] “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她吗?” 银狐望着她的少爷,这么多年以来,他连对生杀予夺的老爷都没有如此低声下气过,而如今他在求唐逸,求唐逸让他进去看看那只隔着一层玻璃的躺在床上的女人。 都说易小楼命数不好劫难太多,如果命里的所有劫难都能用一个挚爱她也只爱她的男人来补偿,那么她就愿意,这就是她历经风雨仍与北棠如此相爱的原因。 她略退一步,握住北棠的手,也恳求的看着唐逸。 唐逸沉默了许久许久,终于错身让开,走进肆虐的风雨里,“去吧,别再伤害她。妪” 他的话从冰冷的雨丝里传来,却很明显带着温度。 室内,叶承颢见唐逸只身冲进大雨里,便起身从病床边离去,万分不舍的松开了易小楼的手,叶青青撑着伞从门口出来去追唐逸,叶承颢就站在落地窗之外,与白东风默然相对。 白东风没有进去,这数月以来他很清楚叶承颢对小楼的照顾,所以在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之前,他不会进去逄。 叶承颢见他始终不抬步便出生了,“去看她吧,我完全不介意再输一次,因为她从来都不是我的。” 白东风低眉,拉开门迈步进去,刚抬一步又停了下来,垂眸对叶承颢道,“我知道子谦失踪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就算你不喜欢我的儿子,但你爱小楼,你会拼了命照顾好他。” 大门合上,他皱眉往里走,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他的小楼躺在病床上紧闭着双眸,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那么脆弱,也那么无能为力。 他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上前握住她的手,坐在床头静静等着她醒来。 她一刻不醒,他就等她一刻,她此生不醒,他就等她一世。 外面的风雨愈发大了起来,闪电和着雷声不停的炸响,照的病床上的女子脸色更加惨白,她手心冰冷,他用尽了所有的温度却无法暖热他。 他拉过她的手在自己唇边轻吻,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是冷的,这这场爱情角逐里,到最后他们也不过是落的两败俱伤的下场。没有胜利者,亦没有王子和公主的童话。 他俯身在她眉心一吻,“小楼,我知道你恨我,恨没有能力娶你却还爱上你的我,恨明知道不可能还紧抓着你不放的我,恨保护不好你保护不好子谦的我。谢谢你,谢谢你历经这么多岁月还记得我们当初给孩子取的名字。如果时光可以倒回去,我多希望这世界就此静止,我就那样抱着你,我是穷小子魏家延,你是我的小楼,我们就这样一辈子也好。我不要白家的产业,不要易州军长的身份,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一个你,你说好不好?” 躺在床上的女人仍然紧闭着眼睛,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白东风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双眸血红,隐忍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为了面前这个女人,却哭了。 他承认自己在她面前的脆弱,承认自己所说的话都苍白无力。 如果孩子找不回来,如果她不醒来,他口中的一辈子就永远无法实现。 “小楼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时常会去千百度看看,你那儿生意还不错,阿衡他们仍旧坚持每天开店,有一个好消息你要听吗?”他笑着,眼角却笑出了泪水。 “阿衡的女朋友找到了,他一直在千百度等她,她果然就回来了。阿衡还做他的调酒师,他原谅了他的女朋友,他们现在都在千百度工作,感情很好。你看,情人还是旧的好,既然这样你快点醒来吧,我不想把身边的女人换成除了你之外的别人,那样太麻烦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最怕麻烦,你就快点儿醒吧,醒了我就带你回易州去。” 她仍旧没醒,门外的雨像从天上倒下来一般,下的越来越大,越来越狂肆,闪电和雷声也越来越紧,越来越骇人。 白东风俯身将易小楼抱起来,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口。 “从前你最怕打雷,每到下雨的时候总要窝在我怀里,什么也不让我做,更不让我出门。知道吗?就是因为这样我错过了好多单生意,害我损失了许多钱,你必须得醒,等你醒了还要赔偿我的损失呢。” 他抱紧她,却觉得她身体冰冷,他怕极了,摘掉氧气罩手颤抖着去试她的呼吸,纤长的指一寸一寸凑近她的鼻子,直到微弱却温热的鼻息轻轻扑在手指上,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 易小楼醒来时是接近黎明时分,因为雨下得实在太大,所以天色仍旧昏暗的可怕。 房间里只一盏昏黄的台灯亮着,角落里黑漆漆的,像是魔鬼的眼。 她虚弱的睁开双眸,见面前静坐着白东风,他满眼疲惫,眼球里血丝遍布,苍劲的大手有力的握住她的小手,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似乎被她醒来这个事实吓到了,他静坐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嫌恶的要将手从他手心抽走,他回过神似的猛地将她抱进怀里,“还好你醒了,还好你醒了。” 他急促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担忧和喜悦,双手将她抱的很紧很紧。 易小楼发誓,如果不是子谦没找到,她一定不会推开他,因为他怀里有致命的暖意和她依恋的味道。 就算他是她的哥哥又如何,就算天打雷劈,她也愿意跟他在一起。 可是孩子不见了,她用生命去孕育的孩子不见了,她猛地推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戒备,本能的往后退了退,“白东风,你不必在这里假仁假义,子谦是不是你叫人带走的。” 白东风无力的抿唇,他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是心痛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孩子在哪里!” 易小楼疯了一般抓住他的领口,“不是你?不是你还会有谁?做了却不敢承认是吗?这就是你白东风做人的原则吗?这不是你们白家烧杀抢掠惯用的手段吗?白东风你把子谦还给我,否则我们今天就同归于尽吧!” 如同从乔治亚州刚回国的那些个夜晚,她体内有一股极热极热的力量升腾的厉害,一瞬间直冲头顶,她满眼看到的都是血红色,就算把世界上的人都撕成碎片她也要找到子谦。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知道自己体内潜藏的病毒再次发作了,可她无法控制自己,未曾修剪的指甲狠狠掐进白东风颈中,掐的他颈上血色的伤口开始往外流血却仍不松手。 “白东风,你说不说,子谦到底在哪里!” 白东风见她这般,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样能让你舒服一点,我愿意。” 就算她让他死,他也毫无怨言。他死了,还有一个叶承颢会好好照顾她,还有在易州苦苦等待的宋颖之也会好好照顾她。 想要用一辈子来爱她的人那么多,他完全不必担心他不在她会落魄到无人依靠的地步。 易小楼就真的没有松手,仍旧用力的掐着他的颈部,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想要松手,可是体内的那股热液却不允许,指骨不受控制的收紧,她瞪大双眼,眼看着白东风的脸色变红,变紫,最后有些泛黑。 白东风就要窒息的瞬间觉得颈部被猛然松开,他剧烈咳嗽了几声,低眉便见易小楼躺倒在病床上,似乎晕了过去。 身边站着柳素萍,她垂下星辉熠熠的双眸,“少爷为了他冒着暴雨赶来,她回报少爷的原来就是这样吗?如果我再晚进来几秒钟,您就被她掐死了。” 白东风抬手给易小楼盖上被子,回眸看身后站着的柳素萍,“素素,你不懂,我宁愿死在她手下,我宁愿她一辈子都恨我,宁愿她带着恨意努力的活下去。” 柳素萍眼中泪水氤氲起来,她不懂?她如何不懂,她爱他多少年,他就爱易小楼多少年,这么多年她始终无怨无悔的跟在她身后,这么多年的付出,他说她不懂。 这世上唯一懂得这种刺骨之痛的,只有她而已。 白东风给易小楼拉拉被角,沉声道,“素素,你带人搜索子谦的下落,三天之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死要见尸,他知道,这是小楼不可能接受的事情,他也无法接受。 可是孩子的生死不是他说了算的。 柳素萍皱眉,“如果找不到呢?” 白东风双眸嗖然聚起,一抹光芒迅速明灭,他抬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会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婚结完了,恢复更新,中午还有更新,亲们留意~~~ ------------ 194.孩子的尸体~ 白东风双眸嗖然聚起,一抹光芒迅速明灭,他抬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不会的,我相信你的能力。” 柳素萍心尖微寒,与他对视的那个瞬间浑身颤抖了一下。 ‘我相信你的能力’,这话撞的柳素萍耳膜一阵一阵的疼,头也有些犯晕,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时间从同样的人口中说出来,味道却变了。 她仍然记得,少年时她跟在他身边是他最信任亦最亲近的一个,他会笑着叫她素素,在她最胆怯的时候给她鼓励。 四周是大片大片的荒野,空气因为训练而溢满了汗水的味道,那是她的少年时代,跟同她年岁相当的少男少女们在一起钻钢丝网、练射击、摔跤妪。 她羡慕云佳的花裙子,羡慕云佳的长头发,羡慕潘子的玩具车,甚至羡慕明哲的手风琴,而那一切她都没有。 在条件艰苦无比的训练基地,她所能见到的不过是漫天黄沙和烈日当头,高墙外的天空仍旧是蓝盈盈的,孩子们依偎在父母怀里欢乐的笑着,儿童乐园动物园海洋馆她却都没有去过。 她一个人蹲在角落里,训练过后累的连喘气都觉得费力,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落进土里,夏日干裂的灰土被砸出一个一个的小坑,她不知道那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逄。 那时有一人悄无声息的走进她的生命,用绚烂到让人睁不开眼睛的笑容向她伸手,“素素,一起去吃饭吧,去晚了饭就没了。” 没错,那个人是白东风,就算他是白氏长子,在训练基地也没什么特殊,吃饭迟到,照样得饿肚子。 她张着小嘴喘着气儿把手递给她,他就从前面牵着她,穿过人潮,飞速往前冲去。 他的速度那么快,没有人赶得上他,后来每次吃饭时间他都会拉着她跑,因为她年纪小身体弱脚程慢总也跑不过别人。后来身体慢慢变得强壮,却仍旧装作跑不动,只是为了吃饭时间能跟他一起向前狂奔,她喜欢并享受着那种感觉,很多很多年。 她记得第一次练习穿越障碍物起跳离地空中射击时她摔断了腿,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却完全不适用,石膏只打了一个月就拆了,教练让她重新联系,她怕极了那个动作,怯怯的往后退,说什么也不练。 教练生气,便叫平时一起训练的少年杀手们拿皮鞭在她身上抽打,叫摔跤厉害的女孩子一次又一次把她摔倒在地。 那些久经训练的杀手们,个个心狠手辣,哪有人肯手下留情,她北打的遍体鳞伤,在满是灰土的地上打滚,无措的躲避那些皮鞭和拳脚。 他越是躲那些人下手便越是重,直到打的她完全没有力气挣扎,趴在地上任由痛感蔓延全身。 那时又有一人从晨曦里走来,笑着对她伸手,他说素素你起来,我相信你的能力。 那时候就因为他一句话,她撑着濒临死亡的身体挣扎着起身,眸中死灰一片却颤抖着往前走,一次又一次从障碍物上费力的穿过,一次又一次的起跳,瞄准远方的目标开枪。 那天她同样的几个动作她整整做了一个下午,训练完成之后腿伤再次复发却一句疼都没有喊,就因为他那句我相信你的能力,她从万千少年中脱颖而出,在层层选拔出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成为死神之翼中最最顶尖的杀手。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快去找孩子,这件事耽误一秒钟孩子就多一份危险。”白东风见她出神,低声提醒她。 柳素萍眸中泛起浅浅的白雾,低眉应声,“是,少爷。” 她转身走进别墅外冰冷的雨幕里,快速的闪身上车,彻底消失在几人视线之中。 上午九点半,白东风坚持在医院守着易小楼,与海防市合作者的会面只能临时改成网络会议,会议完毕之后他长舒一口气靠在花园的回廊之上静静望着眼前的一簇花出神。 银狐给他递了杯咖啡,他太累了,最近几日几夜都没有休息好,必须要提提神。 他接过咖啡轻抿了一口,眉头皱起,看似不很舒服。 北棠从口袋里拿出备着的药盒递给他,是胃药,他道了声谢谢。 北棠抿唇,“是明哲交待的,他说你最近饮食和睡眠都不规律,肠胃不太好,这药要备在身边。” 白东风点头,抠出几粒药丸含进口中送了口咖啡咽下了。 北棠并未退下的意思,银狐也站在回廊旁没有离开,他挑眉将两人看了一遍,北棠这才上前询问,“少爷为什么把寻找子谦的事情交给柳素萍?搜寻并不是她擅长的工作,我和银狐才比较在行。” 白东风长舒了一口气,目光悠远,藏尽了担忧,“只有素素才能找到孩子。” 北棠不知道他这话是何意,亦明白他不想说,所以便没再问,只回眸看了一眼身边的银狐。 银狐上前道,“以我之见,少爷心中有两层猜测,一,是素素带走了子谦;二,素素没有带走子谦。如果是前者,少爷叫她去找孩子,就是给她敲警钟,也给她一个很好的台阶下,她此时不下更待何时?如果是后者,她并没有带走孩子,是别人偷走了子谦,那少爷叫她去找说明已经怀疑她了,素素是个非常极端的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动用最大的人力想尽一切办法把孩子找到。” 语毕她与北棠对望了一眼。 白东风点头,唇角的弧度始终牵着紧张,“银狐所言不无道理,不过还不是全部。” 他担心,不管孩子是谁带走的,他都担心孩子的生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就到了第二日下午,三天时间眼看着就要耗尽,孩子还是没有半点消息。 纵使白东风表面上一直沉静如水,此时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在别墅顶层的露台上望着来路,两指间夹着一只烟,寂寞的抽着。 被带走的是他还未曾谋面的儿子,是小楼这数月来的心血,他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话,还没来得及抱抱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给他一个专属于父亲的微笑。 他的心就像被悬在半山腰上,随时跌下来都是粉身碎骨的下场,他不怕死,只怕孩子会死。易小楼昏睡过程中曾经苏醒过几次,每次醒来无非是吵着闹着要去找孩子,身上的伤口刚刚长好一些又被她撕裂,叶承颢实在不忍心看她伤害自己,索性便叫医生给她打镇定。 可她在睡梦里也不安稳,经常紧闭着眼睛泪流满面的喊孩子的名字,白东风眯眸,那一声又一声的子谦就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底,扎的他觉得随时都会窒息。 头顶的乌云迅速聚拢,如同他心中的压抑一样,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已经第二天了,如果明天还找不到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叶承颢上了露台,与他望着同一个方向。 白东风掐灭手中的烟,背对着他,声音冷冷的,仿佛此刻的风,“我说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用尽白氏的力量,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他转身与叶承颢错肩而过,抬步下楼走进易小楼的房间。 她许是折腾累了,这会儿睡得还算安稳,只是眼睛肿肿的,面色非常憔悴,瘦骨嶙峋的手如今更骨节森然。 他心痛的上前,将她瘦弱的手握进掌心,“小楼,如果从一开始我就是错的,那我宁愿错一辈子,在爱与不爱你这件事情上,我的选择永远是前者。人们都说乱-伦会天打雷劈神鬼不容,难道子谦被带走就是报应吗?如果有什么报应,就报应在我身上好了,若能换你和子谦此生幸福无恙,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说到子谦时易小楼眼睛动了动,似乎做梦了,似乎是个噩梦,她纤瘦的手指紧紧握着他的大手,指甲里还残留着昨日她掐他时染上的血痕。 他正要低眉安慰她,桌边的手机响了,他第一时间就接了过来,是柳素萍打来的。 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他格外平静,他在等一个答案,等待柳素萍给他一个结果,也给他们这么多年的上下级情谊一个彻底的了断。 “找到了吗?”他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 柳素萍声音带着颤抖,断断续续的道,“在琉璃湾浅海区打捞到一名幼童尸体,尸体已经轻度腐烂,身上佩戴着叶少买的长命锁,目前无法确定是不是子谦,正在送往尸检机关的途中。” 二更,弟妹随份子去了,楚在给她哄孩子,所以来晚了~~ ------------ 195.亲手火葬~ 夕阳西下时,白氏内部尸检部门,一辆小小的停尸车在待检区的位置停下,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静静盯着车上被风吹的几乎飞起来的白布。 那白十分刺眼,仿佛尖利的钉子,瞬间就扎入血管,痛感直达心底。 叶承颢捂住腹部的伤口,脚步踉跄了两下,唐逸与叶青青并排而立,叶青青忍不住双手捂住嘴巴,失声痛哭起来,而唐逸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无论如何子谦都还只是个孩子,到底是谁竟然下此狠手呢?简直惨无人道。 易小楼在轮椅里安安静静的坐着,身后是目光深邃如炬的白东风,夕阳斜斜的掠过尸检部的高墙,打在小小的停尸车上,叶承颢给孩子买的长命锁从裹尸布下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角妪。 易小楼双目无神的低低呓语,“不……那不是我的孩子,不是子谦,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大喊着从轮椅上起身,抬脚就往前冲过去,可是脚底的伤那么痛,再深一寸就伤及筋骨,她刚站起身来就跌倒了,倒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摔的浑身都疼。 痛感传到头顶,将她的神经彻底麻痹,她抠住水泥地起身,不顾一切的往停尸车跑过去逄。 伸手要揭开裹尸布的瞬间手却被一个巨大的力道拦住了,是白东风,他的手也在颤抖,左胸房内那颗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一下一下,连声音都清晰可辨。 “别,先不要揭开。”尸体他一早已经看过了,柳素萍有发照片过来,说的是全身轻度腐烂,其实孩子的脸部已经被海鱼吃的露着骨头,连基本的面容都看不清楚。 他怕她看到会崩溃,会撑不下去。 “素素,把尸体拖到验尸房。”他对身后站着的柳素萍低声道,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冷意。 柳素萍浑身一抖,双眸中似藏尽了千言万语,此刻震慑于他的怒气,却不敢说,只能听从他的吩咐,上前推着停尸车往前走。 易小楼哪里允许,用尽全身力气将白东风推开,几步跑上前去拉过柳素萍的手臂把她甩开老远,伸手拦住了不停往前滑行的停尸车。 裹尸布下面那具小小身体就是她终日抱在怀里用心疼爱的子谦吗?是因为她的疏忽而被人偷走的子谦吗?她站在原地,手不停的颤抖着,往前伸了伸却又退回来。 有风刮过,腐尸的味道扑鼻而来,她扶住停尸车弯下腰干呕起来,数日没有吃饭,胃里什么都没有,她吐出来的都是浅黄色的液体。 双目微微泛着红,她的眼泪就那么不可阻挡的流了下来,车上的味道这么熟悉,就像少年时她去墓园看望妈妈,总是会闻到这种可怕的气味。 那时候早夭的孩子们都被父母丢在目光外的灌木丛里,每每经过时她都害怕的躲在舅舅后面,不敢露出头来。 小小的她经常想,到底是怎样狠心的父母才舍得丢弃自己的孩子,而今她却成了那样的父母,而她可怜的子谦竟然被偷走,被灭口,被抛尸。 她无法接受,绝对无法接受。 手颤抖着捏起裹尸布的边角,她紧闭上眼睛,泪水大滴大滴的落在水泥地上,经历了一整天的日晒,水泥地温度极高,眼泪一落下来就蒸发了。 “小楼,听话,先不要看。”白东风在她身后无力的喊着。 他不能让她承受那样的痛,尸检之后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子谦,他不能让她现在就锥心刺骨一回。 如果车上的孩子不是子谦,那他绝对不能让她看,他不能让她心里留下那样恐怖的阴影,如果车上的孩子正是子谦,那他更不能让他看,他不能让她再疯一次。 她哪里肯听他的,手渐渐的抬起,裹尸布便也随着她的动作慢慢被掀起来。 “小姐,我们要验尸了,请您退出停尸车专用通道。”裹尸布就要被掀起时验尸房的工作人员打开了门,一伸手将车子拉了过去。 易小楼愣了一下神,眼睛紧紧盯着停尸车,无助的看着一身白带着口罩的工作人员,“求求您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好吗?”她眼神涣散,黑黑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 工作人员对他一个俯身,“夫人,请节哀顺变。”语毕拉着停尸车进了验尸房,而后验尸房大门被紧紧关上,锁和门框相撞之声在耳中不断徘徊,像催命符一样,挥之不去。 白东风上前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她,她的身体在接触到他的怀抱那一刻终于又慢悠悠的倒了下去,她很瘦,瘦的像这世上最薄的纸风筝,随便一阵风来就能把她吹散,吹破。 她肌肤苍白,像病入膏肓的人,她浑身冰冷而僵硬,像一具没有感觉的死尸,她往日里殷红的唇紧抿,咬紧的牙关里藏尽了所有心事和痛苦。 此刻的白东风明白,她的痛,她再也不愿跟他提起,只因为在她的生命里,早已经把他排除在外了。 这样的意识让他无比痛苦,也无比清醒,他抱起她把她放在轮椅里,嘱咐银狐送她回去。 众人并没有反对他的决定,但都直直的看着他,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低声道,“她情绪太过激动,我怕检测结果并不好,那样她会疯的。” 银狐这才点点头,与北棠一起推着轮椅越走越远,将白氏尸检部抛在身后,二人的跑车渐行渐远,直到白氏尸检部成为后视镜里一个跳跃的白点,被琉璃湾的美景所淹没。 天气晴好的下午,他们的心却始终布满雾霾,因为这件事的结局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停尸车上那具小小的尸体就是子谦,那小楼该怎么办?他们的少爷该怎么办?他们已走到穷途末路的爱,该怎么办? 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是上帝,上帝给我们什么样的际遇,我们不能选择,只有被动承受的份儿。 下午五点半,验尸房的门重重打开,白东风正望着越来越稀薄的夕阳出神,听到开门声便回过头来。 工作人员已经摘下了口罩,面色凝重,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屏息凝神等着工作人员靠近。戴着眼镜的男人上前将眼镜摘下来,对白东风躬身一礼,“少爷,请跟我来!” 叶青青和叶承颢几人要跟上来,被验尸房工作人员拦住了,唐逸颇有几分生气,叶承颢拦住了他。 白氏尸检部办公室,显影器被工作人员打开,他递给白东风一杯宁神水叫他喝下,而后显影器上显示出一个浑身腐烂的看不出模样的小孩的剪影,工作人员调好光,开始具体讲解。 白东风情绪波动的厉害,虽然喝了宁神水可心还是无法抑制的剧烈跳动,他长舒一口气按下显影器关闭键,闭上眼冷声道,“直接说结果吧,我不想浪费时间听你讲解这些无聊之极的过程。” 工作人员被他的愤怒惊出一身冷汗,验尸这一行他干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害怕过,可是看到面前男人冷凝的目光,他忽然害怕了,话也说不完整。 白东风知道是自己说话语气过于重了,又喝了一口宁神水对他道,“你说吧,我等着听你的结果。” 男人战战兢兢的躬身立在他面前,“经过仔细的检测和辨识,da与易小姐的吻合度为百分之九十七点八,基本确认尸体正是前日被人于叶宅偷走的易子谦。” 一句话,言简意赅,白东风心口猛烈的一疼,不可置信的握紧拳头,双眸黯然缩紧。 他不相信,不相信有人敢动的他的孩子,在叶宅没有监控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偷走孩子,连紧锁着的大门都能打开,这世上能做到这点的人有几个? 他不相信。 他暴怒,修长的手上青筋根根毕现,“孩子是怎么死的?”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声音颤抖着道,“颈部有明显掐痕,肺部缺氧而死,身上撒了少量的化尸粉,抛尸琉璃湾后被海鱼所食,皮肉所剩无几。” 心口仿佛被钝器击中,喉咙口被堵的又酸又涩,眼睛很胀,浑身都在颤抖,他咬紧牙关一语不发,强撑住身体猛地站起来。 “对外封锁一切消息,就说这次打捞到的尸体已经死亡月余,不是易子谦,明白了吗!”他血红着双眸,紧紧抓住工作人员的衣领。 他拉的实在太紧,男人憋的满脸通红,只能努力的点头,“明白……明白……” 其实他根本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白东风要隐瞒事实真相,白氏杀人不眨眼,一个孩子的死,有那么重要吗? 他回停尸房时白东风径自推着小车将车上的尸体带走,他惊道,“少爷,不可以,尸体上有化尸粉,如果没有专业防护措施很容易被腐蚀皮肤。” 白东风闻言将他实验台上一套隔离衣和帽子手套收起来放在停尸车下面,面无表情的从此间离去。 火化间里,他穿好隔离衣戴上隔离帽和隔离手套,抱起孩子放在自己面前仔细端详。 尸体虽然腐烂了,破败了,他却觉得那是全世界最好的面容,心内某个地方被生生牵着,疼的厉害。 猝不及防的,他的眼泪砸了下来,落在孩子嶙峋见骨的脸上,他哽咽了一下,尽量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轻轻将孩子放在纳尸盒里,送到火化间的传送带上,眼看着纳尸盒带着孩子离他越来越远。 火化炉的门重重合上,他痛苦的闭眼,大火倾轧过孩子娇嫩的身体,骨头被碾碎,他似乎能听到咔吱咔吱的剧烈声响,还有被火化间挤出来的血液和腐肉的味道他似乎都能情绪的闻到。 他这一生送过许许多多人,亲手为许许多多他的手下们执行了火葬,那时候家属们哭的撕心裂肺,而他在一旁冷眼旁观,觉得生死也不过如此而已,如今亲身经历,才真正懂得那种抽筋刮骨的痛,绝非常人能够忍受。 火化结束后他亲手打开火化炉为孩子纳骨,可惜孩子真的太小了,骨头那么纤细,那么脆弱,经过高温炉数次的火焚,早就没有半点痕迹,只剩下几把灰白色,让他的泪无论如何都忍不住。 他戴上一次性手套小心翼翼的将冷却好的骨灰捧出来,每一次都捧的紧紧的,恨不能更贴近自己的手心一些。 那些已经冰冷的灰烬似乎还带着温度似的,似乎在高声哭喊着叫他爸爸,他的心被那惨烈的哭喊声一声声割碎,再也拼不完整。 精致的骨灰盒,上面映着彩虹糖的模样,七色的鲜花代表父亲送给孩子的祝福和翅膀,他想让子谦的灵魂翱翔,让他再也没有苦痛,并发誓为他讨回公道。 琉璃湾浅海畔,花园公墓,这里是海防市早夭儿童集体入土为安的地方,白东风选了一块向阳的墓地,亲手栽种下一圈矢车菊,在彩色的花盆里摆成心的形状。 这里是孩子安息的地方,父亲的爱心和母亲的幸福之花围绕着他,希望他能够从此幸福。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小小的人工雕刻的笑脸,下面轻轻朗朗的刻着,爱子。谦。他不敢叫人刻上全名,他怕敏感的易小楼会发现,怕自己藏不住这个秘密,怕他与她之间真的走到穷途末路。 白东风捧了脚下一捧土撒在周围的花盆里,而后蹲下来,眯着眼睛看向墓碑上人工雕刻的那个笑脸,“孩子,请原谅父亲的自私,因为他这一生都无法放弃的女人,他不得不将你葬于此地,并向她彻底隐瞒你的死讯。” 有风吹过,花盆里的矢车菊左右颤动着小脑袋,颇有些凄然,暗夜里,月亮隐进云层,黑色的云朵一片片往头顶上聚拢,若不是他在说话,会让人以为这是身处在阴间。 白东风伸手抚摸着墓碑,眉头拧成小山,指骨僵硬的无法蜷缩,腿部的旧伤撕心裂肺的痛着,“对不起,没能在你出生的时候陪着你,甚至没来得及看上你一眼,就连最后抱着你,都要隔着一层隔离衣,没能用父亲的力量为你撑起一片天空,对不起。” “你的母亲,那是一个无比坚强且善良的女人,她半生羁绊,从童年的阴霾走向少年的心伤,走到如今的痛不欲生,这三者无不是因为我们白家,父亲自认对不住她,便决心用后半生去偿还,原谅父亲的决定。”“人都说乱-伦者天地不容,那些所谓品行端正思想高洁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无非是三妻四妾夜夜笙歌,这世上最难得到得到了又最难维持的便是心中挚爱,人心险恶,争斗间不惜幼子生命的何其多。孩子,你该怨恨父亲没有保护好你,让你无辜成为这场战争中的牺牲品。你走之后你母亲定然心如死灰,而我的谎言只能多-维持一日是一日。” “等有一日真相大白,你母亲身体康健之时,我会带她再来看你,孩子,你要安息。” 他颤抖着说完最后一句话,手撑住地面起身,拖着伤腿忍痛往墓地之外走。 海防市航空站,柳素萍提着一个遍布呼吸孔的小箱子递给来接她的滕秀杰,滕秀杰接过箱子眯眸看她,“现在跟我走,我们还有机会。” 柳素萍凄然一笑,“走到这一步,你以为我还会回头吗?”她转身上车,踩住油门疯狂驰去。 白东风落魄的走到墓园出口处时狂风四起,暗夜里忽然哗啦啦下起大雨来,从头到脚浇的他透心凉,玫瑰红色的超级跑车从墓园水泥路转角处出现,远远的上前来停在他身侧。 柳素萍撑起黑色的伞罩在他头顶,“少爷,您腿伤还没好,请节哀顺变。” 明哲说他的腿上很严重,如果不加以保养,很可能会留下终生无法治愈的后遗症。 白东风回眸,雨丝氤氲在脸上,整张面庞便更添了几丝残忍的邪气,他上前卡住柳素萍的脖子将她按在车门上,“节哀顺变?在我节哀顺变之前,还要请你告诉我被人卡住脖子是什么感觉!” 柳素萍睁大眼睛,眼泪和雨水融在一处,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东风,“少爷,你怀疑我?” ------------ 196.隔着整个世界的距离~ 柳素萍睁大眼睛,眼泪和雨水融在一处,不可置信的看着白东风,“少爷,你怀疑我?” 大雨如注,白东风手上的力道并未松开,眸中一片愤然,“坦白从宽!” 她这么多年都跟在他身边,不会不知道往日死神之翼杀手打着他的名号为非作歹者,行凶之后还故作隐瞒是什么下场。 柳素萍从后腰摸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枪,对准自己心脏的位置,眼泪纷飞、声音嘶哑,“少爷,这里曾经为救您的命受过一枪,如今,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再受一枪。你我往日情分,从今而后,算是断了。” 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大雨里这声巨响来的很突然,突然的白东风还没来得及反应柳素萍的血已经喷了他一身一脸妪。 卡在她颈部的手陡然松开,她纤弱的身子便软绵绵的跌倒在他怀里,他下意识的伸手抱住她,忽而忆起她曾经为救他性命奋不顾身的那一刻。 那次她也是如此,纵身挺向子弹来袭的方向,为他挡住了致命的一枪。 眸中有些暗沉之色渐渐消散,他揽着她颤抖的身子欲起身却被人一把将她从他怀里夺了去逄。 他抬眉,见来人是滕秀杰。 滕秀杰双眉紧锁,左手无力的堵住柳素萍不断流血的伤口将她放在地上,先给她做了简单的止血措施,而后将她放进车里,回身怒视着白东风,“少爷,很多年前,从您在白氏那么多人中挑中我、素素、银狐和北棠时,我们四翼就是你的杀人工具,你爱怎么利用就怎么利用。从国内到国外,从亚洲到欧洲到美洲,我们不断用鲜血和死亡铺就了白氏金钱帝国的康庄大道,这些事情您应该还没有忘记。” 滕秀杰冷哼一声,继而哂笑道,“但我们也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你可以怀疑所有人杀了易子谦,唯独不能怀疑素素。一个易小楼对你笑几下就成了你少年时的挚爱,一个楚怡文跟你跑到法兰克福去回来就变成未婚妻,而素素呢?她跟在你身边很多很多年,甚至她拥有记忆以来的一生都是受你支配任你掌控的,但你从来没有把她真正的当成一个异性,当成一个女人来看。” “这些年来她爱你始终是个错误,她在这样的错误里折磨自己,自残自伤,你从来都没看到。而今一个孩子的死就让你把所有罪名都扣到她头上来,你觉得公平吗?我知道,您是主人,是发号施令者,是我们的王,您一句话,死神之翼所有兄弟只有听命的份儿,就算您让我们去死我们也不能拒绝。但请求您,不要怀疑素素的清白。就算她杀了全世界的孩子,也不会杀少爷你的孩子。您这么爱着易小楼,为何不懂爱屋及乌的道理,子谦既然是你的孩子,素素怎么可能对他下手?” 白东风沉思之际滕秀杰已然转身跳上了车,踩住油门飞驰而去。地上还残留着柳素萍的血,车子启动时溅起的血液将他被雨淋到湿透的衬衫再度染红。 他眯眸拂去脸上温热的血迹,滕秀杰从不求他,而今竟然肯跟他说这样的话,如此看来孩子的死确实不是柳素萍所为,那她为何连一个合同都等不了,非要提前一天来海防呢?这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 撑着疼痛的左腿,他继续大步往前走,漆黑的背影之后一个闪电极快的炸亮,将阴森的墓园里那方小小的坟墓照出一片刺眼的白光。 深夜,叶宅,易小楼半梦半醒之间被炸响的闪电惊道,彻底没了睡意。 她撑着满是伤痕的身子从床上起来后脑子又开始剧烈的疼,于是便皱起眉头往床沿挪了挪,穿好拖鞋下了楼。 冰冷的雨夜,她靠在沙发上愣愣的望着空空如也的摇篮,叶青青正在清理冰箱,冰箱里一些菜还是孩子失踪当天她给叶承颢做的,而今想来心口愈发的痛。 心脏下方像被巨石顶着,不停往喉咙口挤,她扶住沙发起来冲进盥洗室就吐起来,如同前日一样,她胃里空空如也,吐出来的只是微微泛着黄的液体。 正与叶青青一起忙活的唐逸忙到盥洗室门口,在她打开门之后把她扶了出来。 她很轻,几乎没有任何重量,这几天简直瘦的不成样子,宽大的病号服套在她身上更显得她无比瘦弱。 他扶着她到客厅里,夜雨凄冷,她有些瑟缩,他便找来绒毯给她裹上。 “想吃什么?我让青青给你做。”她胃不好,这些天滴水未进,如果再不吃饭,恐怕身体更加承受不了。 她摇摇头,目光空洞无神,脸色苍白到极点,憔悴的像个女鬼,“没胃口。”子谦下落不明,她怎么可能吃的进去。 唐逸握住她冰冷的手,苦口婆心的劝慰,“如果子谦找到了,你这副样子想如何照顾他?” 他说的不无道理,她迷茫的双眸渐渐抬起,聚满了泪水,终究是沉重的点点头,“嗯,哥你说得对。” 叶青青准备了小米粥,给她加了一点点蜂蜜,她抱着碗不觉得烫似的,三两口把一碗粥喝的干干净净。 唐逸和叶青青被惊得目瞪口呆,叶承颢在一旁一直叫她慢点儿慢点儿。 她吃完了把碗放在桌上抿抿唇道,“我还要吃。” 唐逸眸光一紧,有些为她的情况担忧,倒是叶青青,欢快的跟什么似的,跑到厨房里又给她盛了满满一碗。 她抱着碗眼泪和粥一起大口大口的咽下去,只觉得满心都是痛,无论如何都缓解不了,那些痛全部化成眼泪,钻进她的血管、骨髓和每一个细胞,咬的她全身要裂开似的。 喉头猛地一紧,她把空了的碗猛地丢在桌面上,捂住嘴就冲到了盥洗室,叶承颢随之而去,听到的是哗哗水声和她痛苦的呕吐声。 等她出来时满脸都是冰冷的水,脸色比之方才更加惨白,喝下去整整两碗的粥被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叶青青紧张的扶住浑身颤抖到站不稳的她,“小楼,你还好吧?”她摇摇头,牵起苍白的唇角,“放心,死不了。”孩子还没有消息,她怎么能死,白氏的检测结果还没出来,她更不能提前倒下。 并不刺眼的车灯蜿蜒而来,到叶宅前方的小公路时停了下来,她站在门口等着白东风来给她一个交代,等了许久也没见他的人影,夜间的风雨愈发猛烈,闪电炸响在门前,雨点砸在脚踝上时这夜便冷的更加刺骨。 她无力的撑着天青色小伞,不顾叶青青和唐逸的劝阻往前走了几步,叶承颢见状从门口冲过来拉住她的手。 她的脚步便顿在原地,叶承颢略显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答应我,别做傻事。” 她不让众人跟着,如果他们敢跟上去,后果可想而知。 子谦没有消息这几日她脾气暴躁,时不时的总会出手伤人,他不怕她再给他一刀,他怕她会伤害她自己。 易小楼微微侧身回眸看他,跟着风雨,隔着模糊的泪水,“放心吧承颢哥,我首先是一个母亲。” 她是个母亲,就不能放弃自己的孩子,更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在子谦没有消息之前她一定会好好的,她会把自己养的健健康康的等子谦回来,她要给他全世界最温暖最甜美最柔软的怀抱。 叶承颢见她唇角隐隐含笑终于放心的松了手,“天冷,早些回来。” 她点点头,回过身去往前走。 叶宅前方的小柏油马路上,一场夜雨打落小路两旁的繁花,满地落花随水流,花瓣被冲的满是褶皱。 她撑着伞,慢慢的抬步往前走,终于在那辆熟悉的车前停了下来。 雨很大,打的玻璃啪啪的响,而车内那人紧闭着双眼,静静靠在驾驶座上,满脸疲惫。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坦然的看着他了,这张脸,只隔着一扇车窗,她却觉得像隔着整个世界,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跨越这短短的距离。 她站在车门前定定望着他,发现他满身都是鲜血,她不敢喊他,静静站在风雨里,双眸中满含热泪,将他此刻颓败的形象刻在瞳孔里,刻在心尖上。 他怎么了?怎么浑身是血?怎么会那么累,那双眼仿佛再也不想睁开似的,靠在车里的姿势也那么孤独、寂寞。 她胸口微微泛着疼,准备转身离去时车门打开了,他有力的双臂猛地将她圈住,用力一带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 ------------ 197.白东风,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易小楼还没来得及反抗,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力气反抗,头顶的天青色小伞晃晃悠悠的落下来,车门应声合上,她的鼻尖撞在他胸口的位置,生生的疼。 未及惊呼,他炙热的吻遍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 带着浓重的酒味,他的舌迅速占据她的口腔,酒精味沿着舌尖扫过味蕾,逼近大脑皮层,顶的她全身发麻。 她推拒,他进攻,情势像玻璃窗外的雨点一样,分外紧张。 直到稀薄的空气无法满足她的需求,她虚软的倒在他怀里,他这才轻轻放开她,眼角一滴泪正好落在她脸上妗。 尖锐的黑色幻想开始刺的她心房一寸寸收紧,他为什么哭,是不是验尸结果出来了,是不是那个死相凄惨的孩子就是子谦?否则他为什么如此伤心。 她推开车门,踉跄着下车,灵魂彻底被今夜狂肆的大雨掏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白东风随之下车,撑着那把万年不变的黑伞追了上去,不知走了多久,雨开始渐渐变小,沙沙的声音在这凄冷的夜里竟多了几丝温柔贫。 他就那样紧跟着她,却不敢上前拉住她,她有多绝望他看的一清二楚,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谎骗她,怎么告诉她那个孩子并不是子谦,说孩子还活着。 鼻尖还萦绕着火化间里的异味和药水味,指尖还残留着孩子墓碑前泥土的温度,他的心那么真切的痛着,痛的张张口就无法掩藏的破碎感,此时的他该怎么给她一个善意的谎言? 路中央忽然亮起刺眼的灯光,照的他眼睛猛地一痛,一辆车从拐角处呼啸而来,刹车时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心头大骇,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带进怀里,迅速退到绿化带旁。 因为急刹车车子方向虚浮,车头正正在两人面前仅寸余的地方停了下来,车灯光将面前照的一片大亮,连那些落地的雨丝都清晰可辨。 易小楼抬手挡住车灯光,与白东风四目相对时见他眸中藏满了恐惧,原来他还这么在乎她的生死。 她的泪在眼眶里打转,鼓足了勇气才敢开口问他,“子谦……还活着吗?” 一句话说到最后已经没了声音,只剩无比揪心的哽咽和哭泣之声,声声刺的白东风耳膜剧痛。 跑车的主人下车来本欲将两人大骂一顿,见易小楼脸色惨白头发散乱满脸是泪,不由得有些心里发毛,退两步上了车,留下一句‘神经病’,踩着油门走了。 白东风抬手抚摸她被雨水彻底打湿的长发,心痛的吻上她还带着泪水的睫毛,“傻瓜,那个不是子谦,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一定还活着,一定活着……” 在她如此绝望的问出这个问题时,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才好,说孩子死了,我已经亲手火葬了他,已经埋了,那样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她会发疯,甚至会死。 如果有些痛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那就让她抱着飘渺的希望去祈祷着孩子幸福安康吧,起码她不会这么痛苦。 易小楼不住的点头,眼泪比雨水来的要快很多很多,她抓紧了他的手臂,抓的他肌肤上满是指甲印,“我就知道那不是子谦,我们的子谦一定还好好的活着。谢谢你,谢谢!” 她想说谢天谢地,也谢谢他给她带回来这样一个不算坏的消息,可是心头那片久久不肯弥散的雾霾还在,孩子一天没找到她就不可能真的开心。 她抬眉看着面前这个又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忽然觉得他眉眼深处满满都是隐痛,双眉紧皱着,脸庞前所未有过的憔悴。 她后退一步让彼此之间保留一些距离,以便将他看的更清楚,等看到他微微颤抖的左腿,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手垂到他腿边,拉起裤脚,见他小腿上一处枪伤后处理过的疤痕格外明显。 原来分开之后他过的也并不轻松,白氏那种地方,就算保护的再周全,按照他发起疯来必然事事亲力亲为的性子,也难保不出事。 “谢谢你专程过来告诉我孩子不是子谦。”她低眉,转身欲走,还是加了一句,“你的伤看起来不好,今夜雨大天寒,早些回去吧。” 刚走不过两步身后忽然扑通一声闷响,她回眸便见他高大的身体倒在绿化带旁,浓黑的头发也沾染了地上的泥水。 回身费力的将他拖起来,她失声痛哭,“白东风你到底是要怎么样?我的孩子已经不见了,你还来找我的不痛快,你以为我日子很好过是吗?你给我起来,起来呀!” 他并没有什么反应,身体滚烫滚烫的,嘴里也开始说着模糊不清的胡话,她只得撑着虚浮的步伐让他伏在自己肩上,一步一步踩着雨水往回走。 叶承颢来开门时见白东风伏在她背上脸上猛然一变,却仍旧后退了半步,“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她唇角抿起一朵并不诚恳的笑花,“他来告诉我孩子不是子谦。”说完又觉得不妥,于是加了一句,“他发烧了,倒在路边。” 纵使是陌生人,她也会扶他进来,何况是她用尽心力去爱的男人。 叶承颢配合的让路,帮她扶着白东风,往回走时他回眸望了一眼门外的风雨,她已经数日未进食了,他昏倒路边她就拼尽了全力把他带回来,此种情意可见一斑,他虽然早就清楚的知道,只是不肯放弃罢了。 世间的事谁也说不准,也难保事到临头却忽然面临转机,早先知道她喜欢看言情,他给她买的那几本,他自己都看过,那些作者就是这样写的。 把白东风扶回房间之后易小楼心中是有歉疚的,她抬眸怯怯的看着叶承颢,“承颢哥,等他醒了我就马上让他走。” 叶承颢点头,“客房这么多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留一夜也没关系。” 若他有意外,更伤心的恐怕还是面前的傻姑娘,他自认在感情方面不是大度的人,可是碰上了她,一切都变了。 他一次一次为了她心里那些脆弱的想法委曲求全,有时候想想他叶家大少何时受过此等委屈,但因为这人是易小楼,他便半分怨言也没有了。人真是犯贱的东西。 一整个晚上,易小楼都守着白东风,她这一生有两个精神支柱,一个是子谦,一个就是面前的男人。 而如今子谦不见了,白东风不省人事,她忽然觉得有些绝望,慢慢抬手抚上他紧皱的双眉,“你在想什么?做噩梦了吗?你也会睡也睡不安稳吗?” 用过药之后白东风睡的更沉,显然并不会因为她轻微的动作而醒过来。 似乎意识到她在他身边似的,他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开始唤她的名字,小楼、小楼。 那些低沉的声音哑哑的唤出她的名字时易小楼眸中的泪便夺眶而出,落在他身上盖着的绒毯之上。 她将手从他掌心抽离,给他盖好绒毯,往他面前靠了靠,静静看着他的脸,心头百感交集。 “当我决心离开易州时,站在轮渡的甲板之上,遥望着易州湾的海岸,我希望你会来留住我,你知道吗? 当我背离所有日程表上的城市,住在琉璃湾的小出租屋里,靠在藤架下看夕阳时,我希望你会来找我,你知道吗? 当我躺在冰冷而苍白的产床上,听着医生的手术刀割破肌肤,紧张到浑身痉-挛时,我希望你会来鼓励我,你知道吗? 当我带着子谦在琉璃湾广场散步,看到携手讨论给孩子取名的夫妻,心痛到无法言说时,我希望你会来拥抱我,你知道吗? 当叶宅客厅里的摇篮变的空空如也,无论我多么努力的喊孩子的名字,他也不会再对我笑时,我希望你会来陪着我,你知道吗? 我要多并不多,仅仅是你在身边而已,如果我不是白敬先和易妙锦的私生女,如果你不是白敬先和魏念卿的儿子,我们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不会发生,你、我、子谦将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三口之家,可是现实并非如此。 白东风,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不可能像当年那样肆无忌惮的爱彼此,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苦苦纠缠呢? 我的孩子已经不见了,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还要来重新割开我的旧伤疤,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更的很晚,明天可能还是会这个点儿才更新,亲们到点儿再来即可~ ------------ 198.人生中最重大的劫难~ (7000+) 白东风睡得很沉,一直都没有醒,烧也没退,易小楼守的累了,竟然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天气晴朗,太阳从未合严的窗缝透进来,丝丝缕缕落在白东风睫毛上,他觉察到那一点难得的温暖,慢慢的醒了过来。 她就那样倚着他的床头,憔悴的眼睛合在一起,苍白的唇也抿着,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双手冰冷冰冷的。 太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她了,他忽然想起当年在江大时的情形,大三暑假前的那个周末,他有任务要去欧洲一趟,只能找各种理由先骗住她。 于是在那个风光迷离的夜晚,他亲吻着她的长发轻轻浅浅的问,“小楼,你跟人有过约定吗?妗” 她摇摇头,没什么约定,因为还没有到那样的年纪,也因为她是朋友中比较宅的,没事总待在家里,甚至不会从房间走出来。 他宠溺的笑着,轻轻揽住她单薄的身子,“那我们现在就做个约定,这个周末你不准从这所房子里走出去一步,我呢也不进来一步,等星期天晚上十一点我准时回来敲门,我们的暗号是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那时的她似乎没料到一直冷漠寡言的白东风竟然还跟她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撇撇嘴道,“谁怕谁啊,只要你忍得住,就不要进来好了。贫” 他在她额头上一吻,抱着她过了一整个下午,之后是仅仅两日的分开。 那是他第一次对她的安危那么无能为力,从来没有把她一个人抛下自己跑到国外去,就算老别墅外面藏着他的人对她全天候保护着,他还是不放心。 原定在欧洲两天才能结束的新动,他愣是提前半天完成了,那是个午后,他下了飞机就直奔两人的小窝,回到家时见她正抱着他的衣服,模样可怜的躺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熟了,眼睛下面有青青的暗影,想来他不在的那两日她睡的并不踏实。 她不会做饭,桌上都是他提前做好了给她放在保险箱里的菜,她放在微波炉里热热就吃,厨房里蒸了整整半锅的米饭,全都半熟不熟硬的要命。 她有胃病,如果吃了那种饭,不胃痛才怪。 他低眉看她,见她睡在光影里,夕阳将她的脸蛋照的纯真无害,也染上点点红晕,他心疼她像个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上的样子,便躬身将她抱起来,动作轻微的像是怀抱着世上最宝贵的艺术品。 然而她终究还是醒了,连头都没有抬,只需要闻味道就知道是他,她纤细的手臂环上他的腰,贪婪的吮-吸着他怀里的清香,“不是说晚上十一点回来的吗?怎么提前了?” “嗯。”他简短的回复,没有说理由。 她开心起来,仰起小脸儿笑开了花,“那这个游戏你输了哦!”得意洋洋的看着他,瞳孔里都是笑意。 他只得点点头,无奈且宠溺的承认,“是的,你赢了。” 因为太过担心,所以尽了一切努力让自己回来的早一些,他们之间不存在输赢,如果存在,那他希望赢的那一方永远是她。 有风吹进来,撩动窗帘,他这才从多年前的思绪中回身,抬手抚了抚在他床头睡的很沉的女人。 她的脸也很凉,下意识的从床上起身,他轻手轻脚的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叶青青敲门时是他开的,单纯的女孩显然有些诧异,抬眉往屋里看见小楼躺在床上熟睡,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她误会了,便开口解释,“她守了我一整夜,睡着了。” 叶青青表示理解的点点头,“嗯,你昨天晚上发烧,我哥叫我给你送药过来。”她将手里捧着的托盘递给白东风,礼貌的对他点点头,转身下了楼。 白东风盯住托盘上的药,眯眸靠在房内的单人沙发上,此时他觉得叶承颢爱小楼是胜过他的,他胜在气量。 如果是他,绝对不可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让给任何一个男人,他拼了命也会去争取。 易小楼醒来时是当天中午,白东风在房间里陪着她,同在房里的还有一碗热热的粥,见她醒来他端起粥坐到床边来,那小勺子舀了碗里的粥吹到不烫凑到她唇边叫她吃。 那般认真的模样,若非深爱又是什么? 易小楼双眉微皱,垂下眸去不看他,冷声道,“我不吃。” 他丝毫不退却,勺子还放在她嘴边,“吃了带你去找儿子。” 她一惊,与他对视,忙道。“现在就去。”说着就要掀自己的被子。 白东风将勺子放回到碗里,轻轻拉住她的手,将被子盖回去,“不吃不去。”他坚定不移,态度不容改变和拂逆。 她怒了,甩开他的手,“你凭什么管我?” 是,凭什么管她,还在江大念书时,偶尔闹别扭,她总会使小性子,他不允许她做什么事,她总会愤怒的回头,让自己身上那些尖利的刺全部朝向他,残忍的问他,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那时候他总会回答,因为你是我要用一生去爱的人。 而今这话到嘴边,却不知道以什么立场说了,他垂下眸,想了一会儿,沉声道,“不凭什么,你身体很差,不吃点东西出去分分钟就倒下了,更别提找孩子的事儿。” 她双眉一敛,承认他说的是事实,抿抿唇靠在床头,对他伸出手,“我自己可以吃。” 他摇头,拉过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你手上到处都是伤,如果这碗粥打翻了,今晚就不用出门了,没有人给你做第二碗。” 她不再挣扎,终于听话的张开嘴,喝下他喂给她的温热的液体、没有人给她做第二碗,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这碗粥是他亲手做的? 左右只不过是一碗粥而已,她却忽然觉得很感动,心潮翻涌时连同眼泪一起吞了下去。 等她吃完了,他就在她房间一直收拾东西,半点儿没有带她去找孩子的意思。 她有些急了,撑住还有些虚软的双腿从床上下来,“事实上,找子谦的事情有我、承颢哥和唐逸就够了,如果你不想去,大可以不去。”白东风手上的动作渐渐停下,“只有我跟你。”没有别人,他也不会让别人去寻找。 因为没有孩子,他带她去哪里?去琉璃湾公墓告诉她他们的儿子就埋在那里吗?他做不到。 如果一直让叶承颢和唐逸找下去,难保此事终有一天走漏风声,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易小楼绕过大床到他面前盯着他打包好的她的衣物。 “据……可靠消息,这两日有人见过神似子谦的孩子被人抱走,上了前往易州的高铁,你只有跟我回易州,才有可能找到子谦。” 她怒了,扯过行李箱猛地拉到自己身后,“白东风你欺人太甚!” 他抬眉与她四目相对,见她双眼中的怒气那么明显,还有时隐时现的嘲讽和愤然,他只是低眉,用仍旧冰冷漠然的口吻道,“信与不信,那是你的事情,反正我是信了。” 他说这话时神情那么笃定,笃定到她不得不听他的,就算这是个陷阱,也必须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因为她是那么的挚爱着她的孩子。 随白东风一起下楼时叶承颢、叶青青和唐逸都在,他们也简单收拾了东西,一副要打道回府的模样。 易小楼惊讶的上前,“承颢哥?” 叶承颢抿唇而笑,“也许回去是最好的决定,只有白氏有能力从人海茫茫中找到孩子,海防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真的也有些怀念易州的味道。” 海防的事务早就不需要他处理,留在这里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她在这儿,如果连她都走了,他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这些话,他不会告诉她。 白东风的专机早已来接,他客套的邀请叶承颢兄妹和唐逸一同回去,三人微笑着婉拒,让他与易小楼同行。 这么些天来,她身体这么差,他们想了很多方法,可她还是吃了就吐,只有他一来就治好了她的胃病,他曾经用整个少年时期来爱她,来了解并呵护她,对于她的习惯他了解的比他们多的太多太多。 叶青青看着白东风和易小楼相携走上飞机的身影,她早就有这样的觉悟,就算她的哥哥再爱小楼,她也不会为此与她之间产生隔膜,爱与不爱全在自己一念之间,如果小楼就是只爱白东风,她也仍旧是她此生最好最好的姐妹。 只是有些为哥哥悲伤,叱咤风云的叶氏大少,万千少女的白马王子,为什么偏偏在小楼这里栽了跟头呢。 她瞅了他落寞的身影一眼,笑着挽起他的胳膊,脸贴在他手臂上,亲昵的道,“哥,我们回家啦!” 叶承颢也回她一笑,长叹一声与唐逸微微一个对视,而后将目光转向自己妹妹,“好,咱们回家。” 易州,晚饭时间白东风的私人飞机在东风会所高尔夫球场稳稳降落,司机忠叔早在绕球场而过的大理石路面上等候。 易小楼从飞机上下来,忽而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仍然记得他在球场上羞辱她的那一次,那才是多久以前的事?为什么如今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沉重的东西? 她敛眉,随白东风的步子上了忠叔的车,车子转了两个弯之后直直开往东风会所的打别墅门口。 那棵香树历经风雨,却仍旧傲然挺立,给身下的黑色跑车一片绿荫,易小楼下车时被阳光刺的眼睛生疼。 离开这个地方太久了,久的就连这里的空气她都不再适应,不知道自己做些什么才算是合适,以至于连抬起的步子都那么局促。 云佳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她回来飞跑上前来抱住她,眼泪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该死的易小楼,你这段时间是跑去哪里了,我们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她想让云佳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可是似乎连笑都没有力气了,仍然强撑着,她抬手抚着她的长发,第一次像个姐姐一样安慰她,“好了云佳不哭。” 云佳往日里大姐大的气势俨然全无,只顾抱着她哭的肩膀都在颤抖,最后还是白东风劝住了她,“好了快别哭了,你看小楼现在这么瘦,你再哭眼泪都能把她冲走。” 云佳破涕为笑,拉着小楼往别墅里走,一边走一边询问她最近的状况,显然还不知道她生孩子还有孩子被人偷走的事情。 进门时见魏念卿在客厅等着,桌上摆着她喜欢的菜色,那个优雅到极致的女人像在岁月深处清闲的喝了一杯茶,对她浅浅笑着,起身迎上来握住她的手,“孩子,你回来了。” 像是一个爱极了女儿的妈妈最简单也最宠溺的问候,她眸中的泪有些绷不住,终究还是强忍了回去,僵硬的点点头,“回来了。” 其实,作为白敬先和易妙锦的私生女,她看到魏念卿时是很不知所措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气质若兰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豁达和不争。 魏念卿似乎看出她的局促,略微望了她身后的白东风一眼,温柔的笑着道,“好孩子,回来就好,可把伯母担心死了,从今以后再也不准没个声响儿就走了,就留在伯母身边,像云佳一样,伯母会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的疼爱。以后你和云佳就都是我的女儿。” 魏念卿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懂,她认她这个女儿,但是不认她这个儿媳妇儿,她与白东风是血脉至亲,白家在易州又声势浩大,魏家又是为官的,易家也是易州数得上的上流。 她与白东风若是结合,必定成为易州的第一新闻,天大笑话。 其实她不说她也知道,况且现在她的心思全部都在孩子身上,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终身。 她点点头,与魏念卿相互拥抱,“我知道伯母的良苦用心,也知道伯母视我如己出,我愿意和云佳一起孝顺您,把您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的侍奉。” 这话不仅仅是让魏念卿安心的,更重要是说给白东风听的,她如此说不过是想断了他的念头,就算他们有了子谦又如何,他们还是无法改变的血脉至亲,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孩子,就当只是个美丽的意外吧,而由这场美丽的意外而带来的所有后果,就让她一力承担。 几人正在说话白子烨从花园里跑了出来,拉着云佳的手怯怯的望着小楼,陆云佳把他抱起来,亲吻他圆鼓鼓的脸蛋儿,“宝贝儿,这是小楼阿姨,你之前还见过她呢,一直很喜欢她的怀抱还记得吗?” 见到孩子,尤其是与白东风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孩子,易小楼便不由自主的想到子谦,她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努力的朝白子烨伸出手,“子烨乖,让阿姨抱一下。” 没想到白子烨竟然朝她伸出了手,她像抢夺什么东西似的,猛地把孩子抱到怀里,把他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肩头,脸颊不停的蹭着他圆圆的脸蛋儿,“孩子,我的孩子……” 她轻声呢喃着,泪水便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魏念卿见情势不对,叫李嫂过来把孩子抱走,李嫂来抱孩子时易小楼还恋恋不舍的一直盯着孩子,直到孩子圆嘟嘟的脸蛋儿消失在花园门口,她这才不死心的回过头来,神情恍惚。 魏念卿也没问什么,更加不知道该如何问,只是吃过晚饭后把白东风叫到露台上来,双眉紧锁,瞳中满是心事,“家延,我看小楼精神好像不太正常。” 说这话不是没有根据的,李嫂抱走子烨时她眼中的泪水在打转,她看的一清二楚,那种伤痛只有痛失孩子的母亲才会有。 白东风抿着唇,不说话,极目望着东风会所里渐渐升腾起的夜色。 魏念卿上前来拉住他的手,“孩子,跟妈妈说实话,小楼她到底怎么了?” 他想了半晌,终究是摇了摇头,“妈您别担心,小楼没事,只是最近受了些刺激,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魏念卿知道他在说谎,她自己的儿子,她怎么可能不了解,只是此刻她不忍心揭穿他,因为从他瞳孔深处她看到了比小楼眼中更加浓重的痛苦和绝望。 意识到了些什么,她拍拍他的肩膀,转身从露台上离开,让他一人静静的站着。 回易州后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了,白东风在客房,易小楼在卧室,当然,以防意外,魏念卿让云佳留下来陪着小楼。 翌日清晨,用过早餐之后小楼皱起眉,起身到后花园去靠着藤架静静站着,一张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目光空洞的望着东风会所内高远而飘渺的空间。 白东风见状上前握住她的肩膀,她条件反射的躲开,警惕的望着他,“干什么?” 白东风喉结上下动了动,眼神里带着淡淡的失望,“天冷,你加件衣服再出来。” 她摇摇头,“我跟你回来不是听你跟我说天冷要加衣的,我要我的孩子,我要子谦,如果你根本没有诚意陪我去找他,那请不要干涉我的自由,我自己去找,好吗?” 白东风语结,半晌才轻叹一声,“别,小楼你别这样,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无论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又是三天,无论如何?那是不是说明她的孩子也有可能会遇害? 她眯起眼睛,满目苍凉,冷漠的开口,“三天听起来很短,可是对于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你知道有多漫长吗?” 漫长到足可以让她万念俱灰,从孩子失踪的那天下午,到他许诺她的三天以后,这些时间里可以发生的事情那么多,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经历着思想上最痛苦的折磨,他到底能感觉得到吗? 白东风握住她的手,将她心内的绝望都看在眼底,他何尝不痛,亲手火化亲手埋葬,她就真的以为他是铜墙铁壁吗? 他也是个人,是活生生的人,他也会撕心裂肺一般的难受,可是他不能说,他只能固执的守着这个秘密,能撑过去一天是一天。 他很累,在这条路上,他早就厌倦了那些所谓的纷纷扰扰,厌倦了一切的猜忌和中伤。 白子烨在别墅里四处跑着玩儿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唱片机,然后那首歌就潮水一般撞进他们的耳膜。 带我远走高飞/不去理会/这一个蜚短流长的世界布满虚伪/是你让我选择长醉/繁星守候月不能睡/只因为爱上了夜的黑 带我远走高飞/一起去追/有一个叫作幸福的世界没有泪水/我已经感觉到疲累/只想在你怀抱入睡/不在乎别人眼中是非 时光似乎嗖的回到他发疯一般四处找她,终于在燕江岛找到被病毒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她那个下午。 也是这首歌,唱尽了他们一路走来的心酸。 在那天下午的游艇上,她靠在他胸口,以为他们的幸福会以那天为开始,直到他们老去、死去。 然而现实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给她最最致命的一击。 连贯性很强的音乐声不停跃进她耳膜中,她心中的痛挤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其实一直以来她并不喜欢声音哀婉的男歌手对那首歌的诠释,只是这两次听,每次都会痛的更深一些。 许是那些歌词,许是某个唱腔击中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吧,她微微抬眸,见白东风眸中像是蒙上了燕江岛的大雾,水汽肆无忌惮的到处弥漫,如果不是他转过脸去的动作很快,她觉得她一定能看到他的泪。 他轻轻嗓子,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惶怕泄露自己的心事似的,“我现在就出去加派人手,你好好休息。”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他已然转身走了,消失的那么快,她甚至没来得及看到他的表情,只是他的背影孤寂而沉痛,像是经历了人生中最重大的一场劫难。 白东风走后云佳接到一个电话,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交待李嫂看好子烨,与小楼告了别就出门了。 小楼在花园里远远看着李嫂教中文发音极不准确的白子烨说普通话,看得久了心里便更不是滋味,猛然起身推开花园门进了客厅。李嫂也抱起白子烨向她走来,这次小姐回来她总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 “小姐,您要去哪儿?”出于关心,她问了一句。 易小楼低眉,声音前所未有的清冷,“怎么?军长大人这是要监禁我?我连出门的权力也没有了?” 李嫂往后退了半步,“小姐身体弱,少爷是担心小姐您一个人出去有什么意外。” 向来温顺可人的易小楼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呛了,她也不敢对说什么,只能任由她一人从大门走了出去。 同样守在大香树底下的忠叔也被她泼了一身的冷水,不敢跟着,只能眼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东风会所入口处。 出了东风会所后,易小楼漫无目的在马路边缘走着,她熟悉这里的一切,可是子谦不在这里就不再是家,每每看到路过的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她总要流着眼泪跟在别人身后努力的看,看那怀里抱着的会不会是她的子谦。 直到追着一个怀抱孩子的女人横过马路被一辆红色跑车撞倒时,她终于崩溃的瘫倒在地上无声的流泪。 车里走出来的女人竟然是许久未见的楚怡文,她颇为紧张的上前,见倒在地上的人是易小楼时没好气的拉她起来,“易小楼,给你儿子哭丧别在大马路上哭,你纯心找我的晦气是吧!” 哭丧?她胡说,她的子谦才没死呢,她惊恐的抬起脸,定定望着楚怡文,不可置信的启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 199.无法承受的疼痛~ 马路上来往的人并不多,只是楚怡文的车子挡住了直行道,后面便堵了成排的车子,不停按喇叭。 易小楼踉跄着从地上起身,目光虚浮的看着面前高贵如斯的楚怡文,她在笑,笑的满是嘲讽和傲慢。 车声像催命符一样碾过耳膜,她曾经警告过自己,就算在所有人面前哭,也不能在自己的情敌面前流眼泪,因为那样比输了更加可怕。 可是此刻,她的泪水无论如何都忍不住,她甚至上前拉住了楚怡文的手,浑身都在颤抖,口中吐出的是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语。 楚怡文冷冷甩开她,“我懒的跟你啰嗦,如果你想知道什么,麻烦回去问你的白东风,他会给你答案。妤” 楚怡文的车走了许久,她还站在路中间,后面的车走到此处不得不绕行,天桥上也聚起了人,对她指指点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冷风打在身上刺骨的疼,她才恢复意识。 什么都想不起,唯有楚怡文那句给你儿子哭丧别在大马路上哭一遍又一遍撞击着耳膜,她向路边的行人借手机,旁人只以为她是疯子,都躲着她柯。 最后还是一个过路的中学生把手机借给了她,她茫然无措的按了白东风的电话,听着电话里有节奏的嘟声。 “喂。”直到最后一声铃声结束之前,白东风才接了电话,由于不确定对方是谁,他声音里带着冷漠的探询。 易小楼垂眸,他就是这样,对任何人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不喜欢被人靠近,亦不主动靠近别人。 “家延……”她喊他的名字,声音颤抖着,极低极低。 然而他还是分辨出她的声音了,听筒里传来他焦急的嗓音,“小楼?你在哪儿?” 她这边很吵,明显不是在家里。 易小楼抬眸,望着眼前熟悉到骨子里的路,曾经在这条路走过千万遍,可这一刻就是想不起来是哪里,亦记不起回家的路。 脑子一直都是僵直的,楚怡文那些话很好的戳中了她的痛点,亦让她走在神魂俱灭的边缘。 “我不知道……家延我很害怕,你能不能……来接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知道。 都说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希望跟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果然是不错的,就像此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东风,唯一能记起的也只有他一人的电话而已。 电话那头传来白东风焦躁的回话,“好,你别动,就站在原地等我,我马上来接你。” 他甚至不敢挂电话,从白氏大厦冲出来之后就冲往手机自动定位的地点,四十五分钟,他一路红灯赶到,她果然站在原地,一张惨白的脸被眼泪打湿,目光空洞无神。 见他从车上下来她才回过神来,几步跑上前来抱住他,他亦回抱住她,在她耳边小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 她却没有乖巧听话的跟他上车,慢慢将他松开,退后一步让彼此之间保持距离,满目期待的看着他,“家延,我们的孩子呢?你找到了吗?” 他眉心一跳,骤然觉得她情绪不太正常,“你怎么了?”他抬手抚摸她的额头,很烫。 不容分说的把她抱起来塞进车里,打了明哲的电话之后直奔东风会所。 明哲来时白东风已然把易小楼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她似乎烧的厉害,迷迷糊糊的一直说胡话。 他给她配了整整五大瓶药,在她瘦弱的左手上找了半天才终于扎到血管,“你怎么把人照顾成这样,不是刚回来吗?” 白东风低眉,许多事,说出来只会让大家都不好过,与其那样,倒不如不说。 他对明哲勉强一笑,明哲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上前往他肩头一拍,“你不想说也罢,好好照顾她吧。” 他点点头,也没下楼送明哲。 他静静守着她,想起方才她问的那句话,心里总有些不安。 正午的阳光照进来时易小楼终于慢慢醒来,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汗水打湿,床单和被子也无一例外,她身上又湿又粘,头也很痛,难受的无以复加。 白东风就在她面前坐着,她始终没跟他说一句话,吊瓶里的水一寸一寸的减少,她额头上也出了不少汗,脸色看起来愈发苍白,眼睛也泛红。 白东风转身下楼叫李嫂上来,李嫂会意,帮小楼提着吊瓶陪她去卫生间。 回房后她心里是感激他的,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她什么都不说他也知道她需要什么。 把枕头放下来叫她躺的舒服些,又在她手掌下方垫了薄一方的心形抱枕,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背对着他声音轻轻的,“谢谢。” 他心头一窒,“不必。”他们之间何时发展到如此客气的地步了?这种生疏的空气让他的心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她紧闭着眼睛,他便上前抚摸她的长发,甚至偷偷的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却始终没敢碰她的唇。 他怕她拒绝,怕自己这样直白的僭越会让她更抗拒自己。如今的他们,连一个吻都显得那么奢侈。 易小楼躺在被窝里,头疼的几欲裂开,他浅浅的胡茬扎的她心烦意乱,轻咳一声,她挥手把他推开,“白东风,我头很疼你知道吗?不折腾死我你不舒服是吧!” 她知道这样的话会伤害他,但还是说了,他果然离开了她不再动弹,静静坐在床前守着,她心中不是不愧疚的,可是现实面前不容许她低头。 良久,她转过身来,睁开双眸与他四目相对,“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 他不忍告诉她事实,双拳暗暗握紧,深黑的眸眯起,“你答应过给我三天时间,先把身体养好吧,等你病好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她点点头闭上眼睛,眼泪从眼角溢出来,打湿了枕头,他抬手给她拭泪,她长叹一声请起唇角道,“白东风,你知不知道,你很残忍。” 残忍的什么都不告诉她,让她在漫长的空白和等待里心烦意乱。 他握住她的右手放在唇边轻吻,最后竟然轻声笑了,“易小楼,其实你比我更残忍。”她残忍的单方面决定逃离他的人生,根本不问他是不是愿意打破禁忌和她在一起就判了他的死刑,即使怀着孩子也不让他知道半点消息,在举目无亲的海防市一住就是那么长的时间。 如果叶承颢不去,她打算怎么办?想到此,他心中便更不是滋味,她宁愿让叶承颢照顾她,也不愿让他知道她的消息。 原来她内心深处对他竟是这样的避之不及吗? 几瓶水吊完之后已是半下午,斜阳穿过落地窗照进客厅里,白东风便把她从楼上抱了下来,轻手轻脚放在落地窗下的单人沙发上。 见她脸色惨白他给她冲了些红糖水,她这些天本就胃不舒服,此时受药物刺激,便针刺一般的疼了起来。 他躬身蹲在她面前,端起小瓷杯递给她,“趁热喝了,会舒服些。” 她闭了眼固执的摇头,“我不喝。” 是真的喝不下去,胃痛的她只想吐,喝了只怕会更不舒服。 他见她如此倔强,也不再劝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斜阳将她的脸打的苍白中透着温暖的橘色,他怕她不舒服,便给她盖了薄毯,她静静睡去的模样格外沉静,也格外让他心疼。 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这样的瞬间,他们像许多已结婚多年的夫妻那样对坐在夕阳之下,挽着手,等着岁月变老,等着把执子之手变成他们之间的专属名词。 他自嘲的苦笑,终究只是幻想啊,遥不可及,飘渺无边,抓都抓不住。 他们之间的阻碍那么多,多的他应接不暇。如果连眼前的人都留不住,更何谈那些虚幻的想法呢。 在没有遇到易小楼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在他预料之内,遇到易小楼以后一切就都变了,她和她给他的生活带来的幸福感都是他意料之外的东西,幸福过后便是无法承受的疼痛。 翌日深夜,白家大宅,白敬先在客厅里等了一个小时,白东风终究是来了。 最近他苍老了不少,似乎再不复曾经潇洒不羁的模样,从上坐起身,慢慢的走下来,“听说你把小楼带回来了。” 肯定句。他的消息向来四通八达。 白东风勾唇,面色冰冷,带回来了又怎样?他现在倒想做慈父了吗? 病了许多天了,昨夜严重了起来,今儿挂了一天水,更新迟了,先这样~~ ------------ 200.孩子,烧了,埋了~ 白东风勾唇,面色冰冷,带回来了又怎样?他现在倒想做慈父了吗? 他嘲讽一笑,“没错。” 白敬先长叹一声,“爸爸希望你能把她带回家里来,我一生亏欠她的母亲,希望能竭尽所能补偿她。” “或许她根本不需要您的补偿!”白东风拳头黯然握紧,目光闪烁着垂下眼帘,黑眸中藏尽了心事。 白敬先眯眸看着光影深处的他,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你最好明白,这不是商量,是命令!妤” 他低低的笑出声来,深黑的眸中却冰冷的没有半分笑意,“您应该很清楚,商量或者命令对我的意义并不大。” 傍晚的白氏大厦被笼罩在一片金灿灿的夕阳里,三天时间竟然一眨眼就过了,白东风在落地窗内静静站着,心里是一片悲凉的落寞柯。 今天的他不想回去,不想看到易小楼,也没想好该怎么跟她说,所有侥幸都被迫在眉睫的坦白压下,心中仅存的最后一丝幻想也被时间消磨殆尽。 “少爷,下班时间到了。”银狐进门来轻声提醒。 他愣愣望着窗外的斜阳没有做声,银狐便低眉退了出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许多声他才接起来。 是滕秀杰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素素伤势严重,想见见你。” 白东风迟疑了一瞬间,锁起眉头道,“我没空。”于是啪的挂了电话。 充斥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滕秀杰冷冷把手机扔在桌上,低眉坐在脸色苍白的柳素萍身旁,“你都听到了,他对你并没有半分怜悯。” 柳素萍痛苦的闭起眼睛,泪水从眼眶里无声滑下,打湿了瘦弱的脸颊。 滕秀杰把手机递给她,她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早烂熟在脑海里的号码。 东风会所,易小楼倚在花园的藤架下等白东风回来,夕阳已经散尽,他却始终没见人影。 她百无聊赖的起身,正要往客厅走手机响了起来,号码她并不熟悉,她本不想接,但想起子谦的事情还是接了。 “喂。” “……” 对方不说话,她登时紧张起来,“喂……请问你是谁?” “……” 仍旧没有声音。 她的心不规律的跳了起来,听筒里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她却觉得那声音像催命符似的,格外刺耳。 “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是我,柳素萍。”对方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激动的情绪这才平复一些,“你有事吗?” 柳素萍沉默了许久许久,沉默的易小楼以为她就要挂电话了,她冰凉的声音却忽然透过听筒无比清晰的传过来,“我有事想要跟你说。” “你说!”她果断答话。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我想见你一面。”柳素萍声音里透着些微烦躁。 “我不认为我们有见面的必要。”她断然拒绝。 “除非你不想知道你儿子的消息。” 柳素萍最后这句威胁还是奏效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易小楼最担心的是什么,抓住了她的软肋,还怕她不乖乖听从她的安排吗! 易小楼驱车赶到柳素萍的病房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华灯初上的易州让她忽然有些不适应,许是离开这里太久了,亦或是身边没了孩子,到哪儿她都觉得不适应。 柳素萍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这些日子不见,她消瘦了不少。 说实在的,她半点儿都不同情她,抬步上前她低眉看她,“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你说。” 柳素萍撑着孱弱的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文件袋递到她手里,“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看看吧。” 她声音冰冷,甚至带着残忍。 易小楼握着文件袋的手微微的颤抖,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她在握住文件袋的第一刻,心就没来由的跳个不停。 终究还是打开了,瘦弱的手指颤抖着撕开封口,文件袋里数十张a4纸哗的一声落了下来,散了满满的一地。 纸张上清楚的印着白东风从验尸房里推着停尸车出来的照片,还有他亲手把孩子推进焚化间的照片,他为孩子纳骨的照片,他把孩子葬在琉璃湾公墓的照片。 易小楼轰然倒地,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的纸张,她双手撑着地面猛烈的摇着头往后退,“不,这不是子谦,你们都在骗我,这不是我的子谦。” 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桌上的包就要从柳素萍的病房里冲出去,滕秀杰上前拦住了她。 柳素萍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缓步绕到她面前来,“想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是老爷叫我杀了你的孩子,他不容许一个孽种存在在这个世上,不容许任何人败坏白家的声誉,更不可能让你和少爷在一起,是他亲手要了他孙子的命。因为你和白东风是亲兄妹,你们是亲兄妹你知道吗!易小楼你们这是在乱-伦!你们都疯了,你们是这天底下最无药可救的疯子!” 易小楼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把她推开,双眸血红的看着她,“你说谎,你说谎,不是这样的,不是他,不可能是他。” 柳素萍捂住胸口的枪伤,一步步走到她跟前来,笑出了眼泪,“不相信是吗?不相信你就亲自去问他啊,问你的亲生父亲是不是能接受你和白东风在一起,你去问啊!” 她浑身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口如同被凌迟一样的痛苦,只能僵硬的蹲下身来,把地上印着那些残忍照片的纸张一一搜集起来,紧紧握在手心里,推开病房门踉跄着走了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东风会所的,车子停在大香树下面时白东风仍旧未见踪影,她双手紧握成拳,将那些纸张揉皱在手心里,微眯着眼进了客厅。 魏念卿和陆云佳都在,两人上前来和她说话她理也不理,身体僵硬着坐在沙发上直直望着门口。 八点一刻,大门被打开来,门外正在飘着小雨,夜晚的凉气从门口直直逼进客厅。白东风一身黑色休闲衫,整个人便更显消瘦,他微眯着眼从门口走来,每一步都如同站在至高点的王者,冷冷睥睨着众生的苦与乐,不带丝毫个人情绪。 易小楼心尖一颤,他怎么可以那么冷漠,亲手葬了自己的孩子还能活的这般潇洒自在,他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白东风吗? 待他上前来,她从沙发上起来,抬手将一直握在掌心的纸张摔在他胸口,高傲的抬起头颅,与他冷冷对视着。 他眉头皱起,不解的上前,抬手抓住她瘦弱的肩膀,“小楼,你怎么了?” 她嘲讽的笑,笑的眼泪横流,打湿了整张脸。 她咆哮着推开他,歇斯底里的抬手捶打他的胸膛,每一次都用尽所有力气,“白东风,你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你的良心呢,你到底是不是人!” 吼完了她无力的倒在地上,地板沁骨的凉意直逼心肺,她不规律的喘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她用尽所有力气去爱的孩子,她寄予了他一切希望的子谦,她活下去的全部理由,忽然没有了,她也瞬间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 白东风蹲下身将她扔向他的那些纸团打开来,每打开一张心便痛一分。 那些画面就刻在他脑海里,清晰的怎么努力也无法抹去,如同带血的烙印一般,一碰就疼。 他一生中最痛苦的送别,是为他刚出世不久就早夭的孩子,为甚至没来得及看他一眼的小子谦,为还没有享受过他温暖怀抱的那个婴儿。 他的手颤抖着,将她捏的皱起的纸张慢慢展平,一点一点挪到她身旁来握住她的手,声音低哑而沉重,“小楼,我的心,它和你一样疼……”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安抚她的情绪,亦向来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喉咙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痛的如同煮沸了的水。 易小楼慢慢抬起头,黑黑的眼睛虽然望着他,那目光却空洞无比,疯了一样的摇晃着他高大的身体,“你怎么能把我的子谦烧了呢!你怎么能把他埋了!为什么这么狠心,白东风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她的眼泪像汹涌涨起的潮水一般,从深黑的瞳孔里迅速聚拢,一瞬间夺眶而出,将整张惨白瘦削的脸颊打的湿透,虚软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斜斜倒在地上,瘦骨嶙峋的双手抓住他的衣领,声音嘶哑着一遍又一遍对他凄厉的哭喊,白东风你把孩子还给我,你把孩子还给我! 楚还在吊水 ------------ 201.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如果记忆就像微博里面那些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句子一样,可以随意一键删除,白东风一定会首先删除这天晚上的情景。 他努力的抱着易小楼不让她发疯,她却拼了命在他怀里疯狂厮打,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他一边要拉住她,一边又怕伤了她。下手轻了不是,重了更不是。 直到最后两人都折腾的精疲力竭,本就虚弱的她终于无力挣扎,浑身僵硬着直直的倒在地上,瘦弱的四肢不停的抽搐。 魏念卿和云佳都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 白东风双目赤红,把倒在地上的小楼抱在怀里不停拍打她的脸颊,她却始终没有半点反应妯。 云佳见状蹲身上前,纤长的指甲用力掐向易小楼人中,而她仍旧僵硬的躺在白东风怀里,不省人事。 危急关头陆云佳只得打了明哲的电话,明哲赶来时亦被现场的情况吓到了,先是采取了一系列抢救措施,而后便把人抱到车上,径直往白氏医务部而去。 这夜格外的漫长,夏日的风吹的骨头缝里都泛着痒,白东风却仍旧觉得浑身发冷,急诊室里的灯光就像狼的眼睛,他颓废的靠在墙边无望的等着,祈祷着明哲能快些从里面出来仰。 不知道等了多久,他只觉得双腿都麻木了,连抬步都十分费力,明哲终于开门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白东风双眸空洞,急切的上前去低声问他,“她怎么样了?”看似没有丝毫多余的力气。 明哲低眉,“放心吧,她没事。” 听明哲这么说他才跟随护士把易小楼送进隔离病房,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大床上。 她脸色苍白的厉害,双眼紧闭着,他怎么喊她都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直到第二日天亮,他血红着眼睛出门去,只是出去给她买了一趟什锦粥的时间,她竟然醒来了。 手上输液的针头被拔掉,吊瓶里剩下的药将床头打湿了一片,而她静静靠着阳台上的栏杆站着,晨光从对面而来,打的她周身暖融融的一片。 白东风开门的瞬间愣在当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努力又看了几眼确定是她起来了,怕惊吓到她,他小心翼翼的将粥放在桌上,极快的走到阳台上一把把她抱进怀里。 从面前的位置看下去这个楼层高的可怕,他怕她做傻事,心跳的厉害,把她的肩膀扳过来让她面向自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试着喊她的名字。 她还没答应,眼泪便流了下来,他吓坏了,伸出双臂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口中担忧的念着,“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易小楼从他怀里退出来,抬眸嘲讽的看着他,一双悲戚的眼睛是尽是哀伤,“还好我没事!呵。”她冷笑着后退,直到脊背撞在栏杆上,生生的疼,“白东风你知道吗?我宁愿自己现在死了,或者疯了。”她失控的朝他大吼。 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疯了就不会如此伤心,不用面对没有子谦的世界,像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白东风将她眸中的沉痛都看在眼里,上前一步想再次拥抱她她却警惕的躲开了。 让彼此之间保持一步的距离,她冷冷望着他,“你还没有见过子谦吧,你不知道他有多可爱,阳光好的时候他会趴在我肩上抓我的头发,会傻傻的笑,有时候他睡着了,把我的头发抓的很疼,我从来不去动他,我怕吵到他睡觉,他睡得那么香,偶尔做梦笑起来的时候跟你一模一样。”说到这她笑了起来,笑的满眼都是泪水,绕过白东风径自从阳台上走进房间,拿过桌上的手机又绕了回来。 “我把我们的通话内容录了下来,每次结束都有一句小楼我爱你,你从来没有抱过会动会笑有心跳的子谦吧,你不知道他的身体有多软,你不知道他有多听话,我一个人在家抱累了就把他放进摇篮里,我不在旁边守着,只放你的录音给他听,他会睁着眼睛认真的听着,一声也不哭。他有时候会抱着手机拼命的往耳朵旁边放,就像听到你在说子谦我爱你一样。”她把手机砸进他怀里,唇角带着嘲讽的笑意,将他的心痛刻在瞳孔深处。 “手机就送你了,祝你每天都能睡的安稳。”她拍了很多子谦的照片,还录下了孩子对着她笑的样子,她要让白东风一辈子内疚,让他永远都记住子谦的存在。仿佛看到他痛苦她就会有快感似的。 白家大宅,一辆黑色轿车径直从大门口开进去,在白敬先惯常会客的大厅前面停了下来。 夜色深浓,一身墨色长裙的女人行色匆匆的从车里下来,抬步进了厅里。 白敬先正焦急的前后踱步,见客厅门打开便快步迎了上去,“念卿,你总算来了。” 魏念卿从他身旁绕过,看也不看他一眼,“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殷勤。” 她从他身旁走过时带起的空气好冷,白敬先没再说话,低眉上前带着她进了西院的小独栋。 花园式洋房里灯都亮着,温馨的像是童话里的世界,婴儿车里一个熟睡的孩子分外可爱,白敬先却无可奈何的对着睡熟的孩子叹气,“已经睡了一整天了,牛奶羊奶都不喝。” 魏念卿微微勾唇,躬身把婴儿车里的孩子抱在怀里,“真没想到叱咤风云的白敬先也会被一个小孩子给难到。” 白敬先皱眉,“好了,你就别再冷嘲热讽了,好像不是你孙子似的。” 魏念卿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坐下来,冷冷看了他一眼,“还不都是你造的孽。” 白敬先这下没了言语,远远看着魏念卿裹在黑色手套里的断指,胸口憋闷的厉害,良久才上前蹲身握住她的手,“念卿,你的手,还疼吗?” 他知道,每逢阴雨天气她断指处都会疼的厉害,这么多年未曾主动联系她,只是碍于面子罢了。 魏念卿将手从他掌中收回,低眉无所谓的笑笑,“早就不疼了,过去的事情我也早忘了。”如果当年他肯对她温柔一些,肯在她病床前关心她,哪怕只是一次,或许她就不会离开他。而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回不去了。 白敬先心头一冷,在她身旁坐定,声音低哑,“谢谢你这次肯帮我照顾孩子。” “你说过,这也是我的孙子,我照顾我自己的孙子,你又何必言谢。”魏念卿的语气仍旧客气而生疏,完全不像曾经在一起生活过的夫妻。 白敬先长长的叹了口气,也是,她嫁给他的那些年,他有几天是陪在她身边的。 眯眸望着落地窗外的无边夜色,他缓缓的道,“当从素素口中得知我远在海防竟然有一个孙子时,我心中是矛盾的,因为小楼和家延的身世,这个孩子如果被世人知道,必定是白家的耻辱,我身为白家的大家长,绝对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念卿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你一定知道我最开始下了怎样的决心,对,我曾想过让这孩子从世上永远消失。 可到了最后,终究还是心软了,因为那微弱的一丝血脉相连,我让素素把孩子带回来,前提是瞒住所有人,当然,也没打算告诉你。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极其不愿让家延和小楼在一起,而让他们分开唯一的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从孩子下手。如果孩子没有了,他们之间的伤害便再也无法弥补,依照小楼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再和家延复合。 希望你能原谅我,原谅我没有与你商量就私自做了这样的决定。” 魏念卿把孩子放进婴儿车里,躬身在他粉嫩的小脸蛋儿上亲了一下,“这些我都知道,釜底抽薪之计虽然残忍,但却是保护小楼和家延最好的办法。再者言之,你做什么决定都没有与我商量的必要,多年之前没有,多年之后的今天,更没有。” 她起身欲走,白敬先上前拦住了她,“念卿,我知道你一直还在怪我,但看在子谦的面子上,能不能跟我和平共处一段日子?毕竟孩子这么小,还需要你的照顾。” 魏念卿低眉浅笑,白敬先与她四目相对,悲哀的发现她双眸之中再也没有过去那些深切的期盼和藏不住的爱意。 他只得识趣的退了一步给她让路,魏念卿边往前走边道,“过去的事我早就不再惦念,明天开始我会搬过来和你一起照顾孩子,等三个月期满我就要回法兰克福了,如果你想让小楼认祖归宗,恐怕我帮不了你。” 昨夜进医院了,这一更是在病床上写的。作者并非金刚不坏之身,是人都会有病痛,希望亲们能够理解。楚结完婚之后连蜜月都没度就开始码字了,这几天实在是因为病的很严重身体不允许更新才缓下来的,嫌更新慢的亲可以攒更~ ------------ 202.最痛苦的生死离别~ 易小楼回易家大宅是当天夜晚,轻风徐拂的易州市一片朗月清明,空气里的味道就像小时候一样甘甜。 到门口时她脚步慢了下来,眸中瞬间聚集的泪水再也无法可挡,滚烫着从眼眶往下落。 人受伤时总喜欢往家里跑,纵使那个地方再不好也觉得温暖,这一刻这个承载着她年少时所有梦想的地方,忽然刺的她胸口很疼,可她还是想回来。 白东风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眉头紧皱,看着她肩膀颤抖,看着她泪水横流,却不敢上前去安慰她。 在东风会所她要回来,他不允她就摔了茶杯往自己动脉上割,他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的性子把她送过来,否则他不知道她还会怎样疯狂的虐待自己娈。 他靠近她一分她就远离他一分,他宠爱她一分她就刺伤他一分,这份走到穷途末路的爱情他已无力去挽回什么。 胸口闷闷的疼,眼眶也不停发热,酸酸涨涨的,他抬了抬手,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有什么液体从眼睛里汹涌而出,终究是喉结上下动了动,没敢发出任何声音。 易家大宅内,客厅的灯亮着,易守震和朱红英似乎正在聊天,易小天和姜克显哄孩子,一岁多的姜小乐绒绒的头发长到额前,越发漂亮可爱起来,夫妻两人宠溺的目光环绕在孩子身上久久的都没有移开跳。 白东风站在易小楼身后,见她的眼神也始终围绕着姜小乐打转,眼里的泪水亦是越积越多。 他了解,看到姜小乐她就想起她的子谦,想起那个被弃尸琉璃湾由他亲手火化亲手埋葬的孩子,她心中的痛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弥补的。 她回过过头来擦擦眼泪冷冷抬眸看向他,“家延,你该走了。” 她没有对他发怒,不像白天时讽刺的叫他哥,也不叫他白少,偏偏像还在恋爱时一样唤他的名字,家延,两个轻声字却揪的他心脏一寸一寸的紧缩。 当年就是这个甜美的笑脸,这个清脆的声音唤醒了他所有深藏的热情,让他那么疯狂的挚爱也那么疯狂的伤害,而如今她没变,还是旧时温暖美丽的她,只是她的心像筑了一堵冰冷而坚硬的墙壁,这般冷淡决绝的抗拒着他的靠近,再也不给他一丝一毫机会。 他痛苦的垂眸,把手机递给她。 她却不接,反而笑了,笑的有几分苍凉,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叹过之后眼泪便又在脸颊上泛滥,“你走吧。” “我怕联系不到你。”他坚持要把手机给她,一句话出口心脏也被这话撕裂了,曾经亲密相依的爱人,如今连打个电话都那么奢侈。 预料之中的,她低眉,良久才轻轻一句,“不必联系我。” 语毕泪落转身按了易家门铃,易守震抬眸往外看见是小楼回来赶忙从小天怀里接过孩子叫她来开门。 易小天小跑着到门口,上前一把就抱住了小楼,“傻丫头,有什么事就回家来,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见我们,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面容憔悴身体消瘦,看上去比被病毒纠缠时的那个易小楼还要痛苦,她和白东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曾经几度问过唐逸,唐逸始终不肯告诉她,如今见到这样的小楼,如何叫人不心痛。 见白东风站在易小楼身后,满面愧疚和伤悲,他手略微抬着,手里握着小楼乳白色的手机,轻微的颤抖,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见小天的眼神瞥向他,白东风转身往外走,左腿迈步时有些沉重,她忙出声叫住了他,“白少你不进来吗?” 白东风高大的身影一愣,似乎在等另一个女声发话,而易小楼始终没吭声,躲在易小天怀里冷冷的只顾掉泪。 白东风终究是走了,带着拥堵的心情,带着沉痛的心跳,带着鲜血淋淋的伤口,也带着无以复加的绝望。 从易家到东风会所,这段曾经走过千万遍的路,这次离开时变的特别短,仿佛只用了一瞬间他就从易小楼身边彻底离开了,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那个曾经深爱他的女人,如今跟他再无半分瓜葛。 易家大宅,易小楼进门后易守震沉着脸上前抱住了她单薄的身子,“孩子,你终于回到舅舅身边了,答应舅舅,以后不要这样说走就走,舅舅舅妈和你小天姐连去哪里找你都不知道……”话到此处一向硬朗的易守震哽咽了,双眸红红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舅妈叫阿姨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一家人围在桌子周围氛围却闷闷的,因为小楼脸上那份笑的太过勉强的表情和始终游移在姜小乐脸上的眼神。 小天觉察到她的失神,往她身边挪了挪,微笑着握紧她冰凉的手,“小楼,给姐姐讲讲你这段时间是去了哪儿了。” 她眼泛泪花,拼命扒了一口饭堵住已经冲到喉头的酸涩和泪意,良久平静的道,“去了趟海防,在琉璃湾住了一阵子。” 她曾经和白东风约定一起去的地方,让她甜蜜让她痛的地方,她的孩子去世的地方。 她知道易家人对这些日子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很好奇,强撑着吃了些饭笑着道,“舅舅舅妈,姐姐姐夫,我累了,想上去睡一觉,明天上午我会告诉你们一切。” 易守震点点头示意她上楼去,她放下筷子脚步虚浮的上楼,打开-房门,空旷之感随之而来。 她的闺房许久没人住了,算起来真的是太久了,而她的东西还在,床单还是她最喜欢的,连窗帘都还是她之前喜欢的浅碧色,看来佣人和舅妈都还惦念着她,纵使她人不在房间还是收拾的和过去一样整洁。 她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掀开薄被躺在她睡了许多年的床上,可过去的单纯和美好却走远了,闭上眼睛努力的回忆都找不回童年和少年时的快乐,找不回那个笑着对所有人说你好的易小楼。 她的身体还在,灵魂却死了,在看到子谦被白东风火化的照片之后,她的心,随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火,随着火化间流出来的少的可怜的血,随着孩子小小的身躯被大火倾轧的瞬间,死了。 把被子蒙在头上不让自己胡思乱想,眼泪却湿了鬓边的头发,睡到朦胧时听到小天来敲房门,想来是担心她的身体,她将被子拉下来小声道,“姐我睡了,晚安。”小天沉默了一会儿在房门外对她道了晚安之后缓步离开了,那脚步之轻微,就好像怕自己会吵到她似的,与曾经的白东风那么像那么像。 晚安,-a--a-,我,爱,你,爱,你。情人之间最甜蜜的告白,她恐怕此生再也无法听到了吧。 想到此处心口是窒息的疼痛,她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眠,竟然真的就睡着了,可梦境里却是鲜红的一片。 她又做了一次白东风被枪支击中的那个梦,他靠在树下脸色惨白,干净的白衬衫上一寸一寸被鲜血染红,之后整个世界都变成红的,她哭着跑到他面前蹲下身想给他包扎伤口,那些血却像海水一样,漫过她的衣衫,漫过口鼻,淹没她所有思绪。 她拖着他颀长的身子不停在血海里挣扎,却远远看到血海之上飘着她的孩子,孩子拼命哭着,哭的声嘶力竭,她在血海里努力往孩子的方向游去,身后的白东风就慢慢的往下沉,她怕极了,游回来抱住白东风,孩子却被血海上的巨浪冲的越来越远。 直到最后她实在没有力气了,浑身浸在血海里不停的哭泣,就连哭出来的眼泪都是血红色的。 她被噩梦惊醒时发现天已经亮了,夏日的阳光透过窗帘丝丝缕缕的照进来,刺的她眼睛疼,她抬手摸了摸脸颊,发现脸上都是冰冷的泪水。 房门被轻轻打开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已经能走的很稳的步子,小小的姜小乐从门口露出一个脑袋,“小姨,吃饭……” 小孩子还没学会几句话,这几个字说的已经有些费力,说话时口中没长齐的奶牙露出来,致命的可爱。 她冲上去就抱住了孩子,把她的小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不住的点头,“好,小姨去吃饭,去吃饭。” 她抱着孩子下楼,怎么都不舍得把孩子从怀里放下来,小天叫她不要惯着孩子,舅妈制止了小天,就让她紧紧的抱着姜小乐,孩子喜欢打人温软的怀抱,便腻在她怀里跟她亲的不得了。 一家人围在沙发上坐着,她与小乐玩了一会儿开始揭开自己血粼粼的伤疤,她讲起她离开白东风去海防的那些日子,讲起她怀着还在在海防的出租屋里,在藤架下幻想着远在易州的他会不会去找她。 她痛恨自己不死心,痛恨自己明知道两人的关系还是想跟他在一起,她讲起她发现自己怀孕,讲起那次生死临界的早产,讲起她的子谦,讲起她有多么多么的爱那个孩子。 还讲起孩子消失,讲起她的痛苦和绝望,讲起楚怡文告诉的她的残忍消息,讲起她在柳素萍那里看过的孩子娇嫩的身子被熊熊烈火倾轧的照片,讲起白东风亲自堆起的那座低矮的坟墓,讲起母与子最痛苦的生死离别,讲起阴阳相隔再也无法相见的悲怆。 姜小乐看到她的眼泪,虽然不懂得小姨为什么哭,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摸过桌上的纸巾给她擦眼泪,孩子年幼又懂事的举动让她再一次泪海泛滥。 家里气氛很凝重,每个人都为这个故事的结局而揪心、痛苦,包括她自己。 她强挤出一抹笑容,“好了,我都说完了,咱们吃饭吧,小乐乐都饿了。” 她捏着姜小乐圆嘟嘟的小脸抱着她到餐桌旁坐定,一家人知道她是在调节气氛,自然都跟着她到餐桌旁,一顿早餐是其乐融融,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暖暖的,而光影下却藏着一家人内心的沧桑和冰冷。 易小楼不知道原来她可以这样轻松的跟大家讲起过去那些仿佛就发生在眼前的事情,讲起孩子的死,她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想到阿衡给她写的邮件,说他的女朋友回来了,就在她的酒吧驻唱。 早餐完毕后她告别舅舅舅妈驱车去了千百度,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装潢仍旧没有什么变化,低调、典雅,这是她对千百度所有的印象和定位,淡紫色的流苏窗帘没变,人没变,就连瓶中插着的矢车菊都没变,而她的心却沧桑了。 阿衡见她来感慨万千,朗朗硬汉见她身体那么虚弱都几度哽咽,她在人群里见到了那个阿衡口中的女友,淡妆,长发,一身白色裙子,像一尘不染的百合花,她不知道当初她怎么可以为了星途离开阿衡,值得庆幸的是她回来了,而他们之间的裂痕就在她回来的那一刹那得到彻底的修补。 可有些感情是用任何东西都无法修补也不能复原的,就像她和白东风之间那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燕江岛快艇司机仍旧送了今早新的矢车菊过来,她看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司机走后把新鲜矢车菊全部丢掉,换成了别的花。 代表幸福的鲜花,早就不适合她了,命运让她遇到白东风,她曾经是感激的,而如今孩子的死让她彻底清醒,这段本就不该存在的爱情,该结束了。 上天待她如此,怎能谓之幸福?那些代表幸福的花朵,只会让她更多的想起自己的不幸,那些根深蒂固的不快乐就像尖刀一样刺痛着她的心脏,痛感久久难以平息。 这章是在医院写的。楚心脏不好,最近总是心悸,前几天又发现胆囊长结石,胆汁也流到胃里面了,很痛,这几天在住院观察,先药物控制,如果不需要手术治疗过些日子应该能出院了。谢谢亲们的耐心等待,一直没更新的人跑来跟你们说声对不起~我尽量更新~ ------------ 203.小楼,请你嫁给我,好吗? 易小楼回易家第二天叶承颢带礼物来探望,给易守震带了他最喜欢的极品铁观音,给舅妈准备了上好的补养品,甚至还不忘给姜小乐买漂亮的裙子。 她望着面前忙前忙后的男人,忽然觉得心里淡淡的温暖,如果他是白东风,该多好,可惜他不是。 一句可惜他不是,藏尽了多少辛酸与沉痛,易小楼低下头来,掩饰那点可怜的心痛。 自从前天夜里又一次梦到白东风浑身是血之后这两夜她总也睡不着,一躺在床上就是白东风被血海吞噬的画面。 这世上对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的儿子和她最爱的男人,他们其中已经死了一个,她怎么舍得让另一个再出事娉? 上次噩梦之后白东风被困迷踪林,是巧合吗?那这次呢?她心中担忧、忐忑,却无法找寻慰藉,亦不知道该如何提醒白东风。 叶承颢坐在她对面,见她面色苍白,比之前更瘦了些,整个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他心疼她,却不敢打破她的沉默。 姜小乐一直瞅着高大帅气的男人,时不时再瞅瞅易小楼渖。 见姥姥姥爷都在忙,她便小跑着窝在易小楼怀里,“小姨,妈妈叫爸爸……什么?”小孩子养着小脑袋想了半天才表达清楚。 易小楼眉头微皱,犯起难来,现在的孩子问问题果然刁钻,她将姜小乐抱在怀里,唇角微微勾起,“妈妈叫爸爸当然叫老公。” 姜小乐眨巴眨巴一双大大的眼睛,有模有样的点点头,“哦,那小姨,你是不是也叫叔叔老公?” 她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指着叶承颢。 易小楼一张苍白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低着头半天没说话,叶承颢脸上也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就跑到茶水间帮舅妈泡茶。 茶水间里,易守震望着面前哪儿哪儿都出色到他不得不满意的后生,“承颢啊,事实上,舅舅也一直是这个意思,舅舅知道你心里有小楼,对她是一等一的好,男女之间感情这回事儿呀,其实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现在小楼一直陷在悲伤的情绪里走不出来,或许你就是她的那一剂良药呢?” 叶承颢一边帮舅妈接开水一边忐忑的低眉,“小楼刚经历过失去孩子的打击,我不想这么快提及婚嫁的事,而且……她也还没有接受我。其实只要她过得好,她会不会成为我的妻子并不重要,我不希望她一直生活在枷锁里,我希望她幸福。” 他抿了抿唇,其实这样违心的话谁都会说,心底里还是想娶她的吧,想彻底的拥有她,想有独占她的权力,想把她抱在自己怀里捂着藏着,不让任何人再窥探。 可是她不爱他,她没有给他那样的权力,有时候他会觉得心痛,忍不住的时候会多喝几杯咖啡,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胃液翻腾,身体上的痛苦会将心痛减轻,却无法治愈。 午饭后他与她一起在小径上漫步,龙湖山别墅风景极好,十里杨柳堤美不胜收,碧色的湖水映着海天一色,微风徐拂人声寂寂,一切都美得不像话。 阳光从头顶洒下来,落在湖水里,折射出漂亮的颜色,湖面上偶有几只白色水鸟飞来飞去,仿佛飞在他心尖儿上,搅的他心里一团糟。 终究还是开口了,他试探的问了一句,“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面前的易小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似的,“你说。” 他想了想,拉过她的手腕在长椅上坐下来,“我怕你不答应。” 这就是他与白东风的区别,白东风能拉她的手,他只能握手腕,白东风能吻她的唇,而他,只能亲下额头,白东风能给他爱的拥抱,她会回他爱的拥抱,而他能抱住的,向来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你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不会答应呢?”易小楼微微勾起唇反问。 他垂眸,是啊,还没问怎么就知道她会拒绝呢?为什么不再试一试?或许这一次就是成功。 起身面对她,檀黑色的双眸锁住她苍白的素颜,眉目深处满是深深的爱恋和疼惜,他单膝跪下,“请你嫁给我,好吗?” 在海防,他曾经无数次鼓足勇气想要向她求婚,可是那个时候,他没有,如果在她生产完毕答应到他的别墅来休养之时,又或者是他带着她和子谦去琉璃湾广场回去的那个下午,他向她求婚,她会不会答应呢? 也许会吧,只是他知道她的心,他知道她的心里装着另外一个男人,他还知道那个男人有多么优秀,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逃避自己的渴望,放弃了那些唾手可得的机会,如今在这样的时候提及终身,她会答应吗? 易小楼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眉眼里略微有些紧张,低声道,“我知道子谦的事情对你打击很大,也知道这个时候提起婚事很不合时宜,如果你暂时还不想被婚姻束缚,那不必马上给我答复,我可以等着你。你让我等你一年我就等你一年,你让我等你一辈子,我就等一辈子。” 其实这几日,他连来看她一眼都不敢,他怕自己会勾起她关于子谦的那些回忆,怕她会因此更加不快乐。 可是思念泛滥成灾,他无力阻挡,被如潮水的疼痛淹没,终于还是忍不住来看她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向她求婚。 易小楼拉过他的手,低眉与他四目相对,“求婚为什么不带戒指呢?” 叶承颢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答应了?” 易小楼起身,缓步往前走,刚走两步回过头来看愣在原地的叶承颢,“你说呢?” 与白东风之间再无可能,她还是无法抑制自己的幻想,那么只有结婚了才能死心吧,只有嫁给别人了,才能不再想他。 既然如此不如就嫁了吧,虽然这对叶承颢很不公平,但她会试着爱上他,忘记那个让她痛心彻骨的男人。 *空荡荡的东风会所,空荡荡的大别墅,易小楼离开之后白东风忽然觉得无所事事起来,每每闭上眼睛就想起孩子在火化间的样子,心头一阵阵揪痛。 会所内不再营业,他生意上来往颇多的易州上流公子小姐们敲破了门,他也只是一句身体微恙不宜接见。 易小楼离开的第一个下午,他靠在落地窗内的单人沙发上,眯眸看着夕阳落进来将他周身笼罩住,他觉得那些光束就像死亡在一步步逼近。 明哲没有按门铃,直接打电话叫李嫂给他开的门,走到白东风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别这么颓废,一点儿都不像你。” 确实不像他,他记忆里的白东风是百折不挠的,白氏家族那么多难以完成的任务他都做到了,与易小楼之间四年情殇他也撑下去了,这次怎么可能就熬不过。 白东风从沙发上缓缓回眸,卸去一身冰冷的防护,第一次像个正常人一样,在他面前也不强硬不掩饰。 “明哲你其实比我更明白,多年前云佳离开易州你也经历过如我一般的岁月,一个人的颓废必然是为了另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如果那人不在,就算再努力又有什么意义。独守江山空寂寞,我可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他浅淡的笑着,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明哲脸上有些微微的红,因为云佳就站在他身后,半晌没听到他说话白东风才挑眉往他身后看,见是陆云佳抱着白子烨,便起身与几人到客厅正中的沙发上坐定。 云佳泡了茶端上来,瞥白东风一眼,“三哥,你这腿上的伤也好几个月了,总这么拖着不是办法,最近几天白氏的业务暂且由我打理,你安心叫明哲哥给你调养。” 白东风皱眉,接过茶浅笑着看陆云佳,“父亲允许了?” “当然!”云佳点头。 白氏做着掉脑袋的营生,从不愿让女孩子沾染,白敬先向来不允许云佳管理白氏,怎么忽然转性了? “也好,我是该休息一阵子了。”他疲惫的双眸合上,缓缓往后靠,长舒了一口气。 活得好累啊,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卸去一身繁重的枷锁,只为自己活着。 可轻松的背后却被绝望拥堵着,前路又是一片迷茫,关于未来,那个没有易小楼的未来,他半点想法也没有。 明哲给他带了些疏通筋骨的药让他外敷,白子烨与他疯玩了一会儿累了就睡熟了,白东风眯眸看着云佳怀里的白子烨,有时候还是孩子好,累了就能睡着,不像他,心痛无时无刻不在侵袭,而他连睡着的能力都没有。 夕阳西下时两人抱着孩子从东风会所离去,他一个人对着明亮的窗户坐着,一坐就是许多个小时。 夜晚第一束车灯打进来是寂静的会所内更显得阴森冷厉,北棠与银狐携手进门,白东风起身站定,在暗夜里他的背影虽清瘦却挺拔。 “少爷。”两人齐齐躬身,深夜叫他们来必有指示。 白东风转身,夜色将他冷漠的脸庞笼罩住,更显寂寞与苍凉,从密码箱里拿出一方印鉴递给北棠,“这个印鉴你留着,牙买加的任务,交给素素去做。” 印鉴是白东风给四翼分派任务时的凭据,从来不会给任何人,否则白氏力量随时可能因为外人的介入而陷入巨大的危机,更何况,牙买加的任务……怎么能叫柳素萍去做呢? 北棠一惊,连忙抬头,“少爷,这印鉴我不能要。” 白东风背着光,抬起大手拍上他肩头,“北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战地实践,我在原始森林里穿越障碍物时伤了肋骨,又被毒蛇咬伤,性命危在旦夕。当时你与许多一同训练的人都在,我们没有任何先进武器和代步工具,只能从满是荆棘的森林里穿过,同在训练的人中体力比你强的、身法比你好的、穿越障碍的能力胜过你的,有很多,当被问及让谁带我出去时,我最终却指向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北棠垂眸,当然知道,因为对他毫无条件的信任,他抿紧了唇,伸出双手庄重的接过印鉴握在手心。 白东风微笑,“我父亲一直十分赏识你,如果你也是他的儿子,恐怕白氏的继承权就要让你来担了,他赞誉你做事沉着稳重临危不乱,有大将之风,所以这份印鉴留给你我很放心。” 一直站在北棠身侧的银狐不解的上前,“少爷,牙买加的任务十分凶险,对方残忍程度丝毫不下乔治亚州那帮人,曾有女杀手混迹其中,被发现之后被对方挑断全身经脉,让当地最肮脏的男人轮流性-侵,女杀手全身筋脉尽断,挣扎不得,最后被轮-奸至死……” 说到这里她已经不敢往下面想,素素自从为白东风挡了一枪以来,身体一直不好,他这次把这么棘手的任务交给她,无异于叫她去死。 或许给她一枪才是最干脆利索的,到了牙买加,如果被那帮人发现,她的下场将会比曾经的女杀手还凄惨一万倍。他们的少爷是那么的在乎素素,怎么可能把这样的任务交给她! 十点了,夜深了,先更新这么多,明天再更吧~~ ------------ 204.黄泉路上又黑又冷~ 银狐问话的瞬间白东风已经缓步走到落地窗前,他啪的点燃一支烟,深深抽了一口。 打火机幽兰色的火苗在如此深夜里格外诡异,烟圈从他身前升起几缕,慢慢的散开,像一层薄薄的雾,而雾气里却透着寂寞和冰冷。 北棠的声音在半晌寂静中突兀的响起,“少爷,我也不明白。” 向来对素素无微不至的少爷为什么要叫她以身涉险,无论因为什么,这都说不过去。 白东风回过神来,锁眉又猛抽了一口手中的烟,声音愈发低沉,“许多事,是不需要原因的。娉” 北棠便拉着银狐往后退了一步,与白东风告别之后转身出门,独留他一人在偌大的别墅内站着。 夜凉如霜,他在落地窗内的身影一动未动,似乎站成一座雕塑。 银狐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身影,低叹了一声,他们的少爷向来如此,身在万万人之上的高处,习惯了寂寞,亦从来不愿向任何人袒露任何心事渖。 北棠告知柳素萍白东风把牙买加的任务交给她后,她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当着几人的面失了控。 纤瘦的手指将薄薄的白瓷杯捏碎,手掌上两道划痕无比刺目,肩膀颤抖着,她含泪凝视北棠,“我不相信。” 她不相信少爷会这样对她,她身上的伤才刚刚有点起色,现下还没有完全恢复,叫她去牙买加就等于叫她送。 银狐第一次觉得面前的女人有些可怜,她拥有死神之翼里一等一的美貌,几乎艳绝天下的气质,只要她愿意,勾勾手指头就有大把大把的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偏偏爱上了少爷,那个除了易小楼不把任何女人放在心上的男人。 她上前握住她瘦弱的肩膀,“素素,你别激动。少爷交代过,牙买加那边的事情不着急,等你伤养好再去。” 柳素萍绝望的笑,笑声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凄凉,“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来看我,我累了,想要休息。” 一双美眸闭起,完全没有半分再与房间里的两人说话的样子。 北棠与银狐也只得低叹着从此间离去。 白家大宅,魏念卿搬回来住的第一个周末,子谦微恙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小脸儿也长胖了一些,她望着摇篮里的宝宝,就像当年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 这孩子跟白东风可真是像,每一处细节都如同他的复制版,虽不过两个月却美的叫人嫉妒。 白敬先从门口进来,放缓了步子走到她身旁,握住她一侧肩膀,“念卿啊,如果你喜欢这里,就在这儿长住,法兰克福虽好总不比家里。”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他在求她回来,求她原谅他年轻时犯下的错,求她重新跟他一起生活。 魏念卿把孩子放回摇篮里,抬眸静静注视着白敬先,微笑着开了口,“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还说这些话做什么!很多错误实在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当年你那么喜欢易妙锦,却娶了我,又招惹了陆馨,或许是年轻气盛吧。你是无人不恭维奉承的白氏当家人,却惟独经营不好自己的感情,如果那时你娶的是妙锦,小楼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很多倍,亦不会经历这样残酷的母子分离。敬先,你做事太过果决,想办法安抚小楼的情绪才是首要的,其它就暂时放下来吧。” 白敬先再次碰壁,心平气和的坐了下来,望着摇篮里的孩子出神。 如果当年她生家延的时候他在,如果他能对他们母子多一些关心,如果他没有与陆馨在一起,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惜世上所有事情都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魏念卿把孩子哄睡着之后随他出门,临走时禁不住问他,“子谦的事情你打算一直瞒着小楼和家延吗?” 这样会不会太过残忍,用这样的手段生生将两人分离,目的是达到了,可伤害力实在太大,后遗症也让人堪忧。 白敬先蹙眉,“先瞒一阵子吧,等小楼和叶承颢的婚事定下来再说。” 魏念卿眼帘低垂,“这么快……”她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 小楼如此急切的把自己嫁出去,恐怕就是为了逃避孩子的死给她带来的冲击,可日后若她知道孩子还在,那她与叶承颢的婚姻之路能维持多久? 最重要的是,云佳和子烨该怎么办? 白氏医务部,明哲与陆云佳在他专门为她种的树林中漫步,明哲从身后望着缓步向前的女子,她步履很沉重,显然是有心事。 上前来轻拍她的后背,“那件事……你知道了?” 易小楼与叶承颢订婚的消息已经传遍易州,如果说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云佳点头,“是啊,很开心小楼能尽快走出阴影,与懂得爱她的男人在一起。” 明哲轻抚她的长发,“傻丫头,那你呢?你怎么办?子烨怎么办?” 他目光温润,瞳孔中却早藏了狠戾,对叶承颢的愤怒不停燃烧,烧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他那么珍视的女子,他用尽少年时光爱慕的女子,怎么能被他如此的践踏。 她为他弃白氏荣华富贵,跑到他公司里为他打杂,她为他背井离乡生下子烨艰难过活,而他呢,对她不关心不在乎不疼惜,如今竟然要娶小楼了。 云佳见他笑颜背后有凶光,摇摇头拉紧她的手,“明哲,别这样,小楼是我最在乎的姐妹,我们不能毁了她的幸福,如果你对叶承颢动手,我此生都不再理你。” 明哲抿唇,拳头暗暗握紧,拉过她按进自己怀里,压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为什么!为什么你永远都在为别人着想?陆云佳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在把自己孩子的父亲往外推。” 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从来不争取呢?既然为他生下了孩子,又为什么不告诉他真想? 云佳从他怀里退出来,抬眸与他四目相对,“我努力过了,只是没做到而已,孩子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的很好,再说……不是还有你吗!” 真的努力过,耗尽了青春,用尽所有热情去爱一个男人,她从来都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怎么能有那么多的力气,纵使他从来不曾注意过她,她还是乐此不疲,整日对他绽放如花一般的笑脸。那样疯狂执着的陆云佳,如今想想可真是让人心酸呢,她复又靠在明哲肩膀,一闭眼睛眼泪就落了下来。 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她却努力压制住汹涌而来的情绪,不让自己真的哭出声。 她不是没有过幻想,而今终于彻底破灭了,他将要娶妻,新娘不是她。 怎么可能不痛,默默的爱了那么多年,默默的承受了那么多年,默默的对着一个眉眼间都与他相似的白子烨那么多年,她的心,早就历尽煎熬。 白东风从报纸上得知易小楼和叶承颢的婚讯时,正是柳素萍来找他的那个下午。 他一言不发的靠在沙发上,盯着报纸头条上甜蜜依偎在一起的男女,瞳孔深处的火焰似乎要将报纸灼穿,指骨被他握的森白,咔咔作响。 柳素萍知道他情绪不好,一直坐在他对面等,终于他抬眉,手中的大火气跳起毁灭的火焰,将报纸上那对无比般配的人儿烧成灰烬,他眯起眸,把烧起来的报纸扔在垃圾箱里,薄薄的嘴唇轻启,像带着刀刃一般,“有事吗?” 语气生硬而凉薄,柳素萍喉头一堵,原来他还是那么爱着易小楼,就算离的再远,他的情绪还是会被她牵动。 她不自觉的低眉,眼眶有些泛红,酸胀的液体撑的眼睛很难受,“我想知道少爷叫我去牙买加执行任务的原因。” 不死心,不相信他会对自己这般无情,可真的问出来了,又怕听到他的答案。 白东风靠在沙发上冷冷的扫视她,那目光中分明还有若隐若现的嘲讽,“子谦那么小,黄泉路上又黑又冷,会迷路的,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柳素萍全身颤抖,泪水终于从眼眶里滑落,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杀人饮血的残忍男人,“少爷,你会后悔的!” 白东风始终只是抿着唇,沧桑的目光凉彻心骨,起身往花园走,冰冷的声音回响在她耳际,“既然伤好了就去吧,我已经交待了银狐,她会厚葬你!” ------------ 205.明明很爱你~ “既然伤好了就去吧,我已经交待了银狐,她会厚葬你!” 这句话说完时白东风人已经在花园了,他静静站在藤架下面,头也不曾回。 柳素萍双眸中一股灼热嗖然滑落,转过身从客厅跑了出来,李嫂见她往外跑跟出来喊了她两声,见她没应就回了厅里。 夕阳如冶金一般洒满客厅,白东风从花园回来后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一语不发。 李嫂给他端来热茶,经过他焚烧未尽的报纸时还瞥了一眼,报上的消息她早就看到了,所以故意将家里的那一份藏了起来,没想到他去了白氏办公大厦,还是第一时间知道了叶承颢和易小楼的婚讯娴。 “少爷,喝口茶吧。”她眼中满是悲悯,望着面前这个在易州可呼风唤雨的男人。 白东风轻声道谢谢,低哑的嗓音里满是疲惫,他仰头往沙发上慢慢的靠下去,喉头微微颤抖着。 李嫂也忍不住眉间一酸,“如果您想要的,您就能得到,无论用什么办法,您总是能成功的。奠” 白东风睁开眼睛,藏起心底的沉痛和寂寞,终是端起她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几口,“李嫂,你把我看的太无所不能了。” 李嫂低眉,“少爷本就是无所不能的。” 他浅笑,唇边的弧度带着无可奈何,“事实上,每个人的成功都是叠加在无数次的尝试和失败之上的,我也不例外。我执行任务失败过,带着满身的伤痕回来,我特殊训练失败过,因而比别人多付出了许多的努力,我商场谈判也失败过,为了更大的经济利益也曾在对方开出的条款上做过妥协。李嫂你照顾我多年,与我母亲无异,这些你应该都了解。 我失败过很多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面对那些几乎致命的失败时,我一直警告自己绝对不能退缩,所以才成就了今日看似不败的白东风。 可就是这样的白东风,在感情面前,却半点挽回的能力也没有。你知道吗?我不能给小楼幸福。” 他眼神苍凉,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却忍不住的悲伤。 李嫂点点头,表示理解。 白东风知道,其实她一点也不了解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此刻一丝一毫的安慰都会让他动容,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对李嫂连着道了好几遍谢谢。 柳素萍前往牙买加那日死神之翼各首领齐聚易州前来送别,唯一没来的是滕秀杰,空旷的机场,黑暗的夜色,众人在vip候机厅里盯着这个曾经为白氏立下汗马功劳的绝色女人,个个都猜不透白东风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柳素萍亦看着始终沉默的白东风,胸口刀绞一样的痛着,她从来没想过,此生竟然是自己最爱的男人亲手送她前往这条不归路。 其实从她执行第一个任务开始就注定了是这样的命运,只是时至今日,死亡已然在眼前,她还是不能接受罢了。 她紧了紧手中的包,举步到白东风身前,轻启朱唇微笑着问他,“少爷,是你叫秀杰去北欧的吧。” 白东风抬眉与她四目相对,亦勾起唇角轻笑着,在旁人看来他们两人此刻就像是在话别,而对话内容却关乎生死,叫人不寒而栗。 白东风将手搭在她肩头,轻声道,“滕秀杰如此深爱着你,若是知道我派你去牙买加,就算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你前往,所以我在你走之前把他派去北欧。” 他说的十分轻松,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丝毫心痛。 柳素萍冷声笑了,笑的满是嘲讽,“真是好,绝好的调虎离山之计。北欧是秀杰悉心经营的市场,近一年来大部分特权几乎都被少爷您收了回来,他有此机会怎么可能不回去一趟!少爷,我一直以为死神之翼人人城府颇深,没想到到最后最深不可测的还是您!秀杰早在北欧时就有**之心,您为了杀死我竟然宁愿牺牲整片北欧市场吗?您的心到底有多狠?” 白东风亦冷笑,“心狠吗?不及你伤害子谦时万分之一。” 她对他有救命之恩不错,这些年他想尽一切办法补偿她,已经够了,他关心她照顾她并不代表她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伤害他最爱的人。 “我曾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你做的那些事,我不说不代表不知道。素素,不是我要你的命,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 柳素萍双唇有些颤抖,“从为白氏效命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是谁要我的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少爷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易小楼,这样就够了。少爷,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得到你,如果我得不到,那别人也不能妄想拥有你。” 语毕她后退两步将众人唤来,低眉一一给所有人鞠了躬,之后大步往等她的专机而去。 她望着自己爱慕了许多年的男人,也看着脚下的飞机,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给她如此高的待遇是要送她去死的。 眼眶酸胀,她向众人挥手,而后转身决绝的走进机舱。 进仓后她拨了白东风的手机,“少爷,时至今日,我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后悔过,每个人都有自己得到爱情的手段,或许我做的并不光彩,但如果是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变得心狠手辣。” 易小楼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遇到白东风了,当时她正和叶承颢一起采购订婚需要的物品,那男人就站在电梯口,钢化玻璃窗外的阳光将他周身笼罩住,他孤独的像被整个世界遗弃。 她的心忽然不自然的揪痛起来,垂着的手条件反射的勾住叶承颢的手臂。 叶承颢身体明显一怔,抬眉时赫然也看见了电梯口站着目光深邃的白东风,他换上一副温柔而宠溺的笑脸俯首在易小楼额头上轻轻一吻,“小楼,我们该去看戒指和婚纱了,照片也要抓紧拍。” 易小楼僵硬的点头,尽量低头不去看光影来处一直盯着她的男人,可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像烈火一样,烧的她浑身皮肤都疼。 两人经过电梯口时那人猛然用力,一把将她从叶承颢身边拉了过来。叶承颢眯眸,与白东风冷冷对峙,“请你放尊重些。” 白东风抿唇,“别紧张,我只是有些话想跟她单独谈谈,谈完就走,不耽误你们看戒指婚纱。” 他满脸落寞,叶承颢锁眉,忽然有一股横刀夺爱的意味在胸中蔓延,他可以娶易小楼,但不能剥夺她与白东风交流的机会。 他思虑了一瞬间,还是点头了,低眉对易小楼温声道,“我在商场门口等你。” 易州国际购物中心,香茗茶座,白东风就坐在易小楼对面,两人各点了一杯茶,相对无言。 白东风靠在软座上把茶杯端到面前来浅抿了一口,纵是这样简单的动作,也无与伦比的尊贵。 易小楼眯眸,端起杯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竟与他那么相似,多年爱怜几度相守,他们之间早就相互影响到融入彼此的血液,一时之间又怎能完全放下彼此呢。 香茗茶座是以前他们经常来的茶座,客人进店首先送两杯白开水的习惯仍旧未改,整个烹茶过程全人工,就连最后过滤都是专人来,服务员拖着烹好的新茶上前来时易小楼与白东风同时放下手中的杯子道,“不用过滤了。” 一男一女,声音完全一致,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一样,服务员对二人微微一笑,心领神会的退了下去。 不过滤烹好的新茶,这是他们同样的习惯,多少年了,仍旧未改。 烹出的茶中若没有几片碧绿的茶叶,若没有几点沉淀的茶叶渣子,怎么喝都会觉得味道不对。 易小楼脸上有些尴尬,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时却偏偏又与他修长的手碰个正着。 她并没有撤开,他便理所当然的握住了她的手,心痛的在她手背上亲吻,“小楼,如果可以在一起,此生纵是下地狱我也甘愿。” 他这般动情,眸中闪烁着的分明是浅浅的泪花,心头一紧,她忍住泪意抽回手,“高高在上的白氏三公子,完全用不着下地狱。” 白东风半眯着眼睛笑了,白氏三公子?呵,这个身份除了给他金钱、权力、地位之外,还给了他致命的枷锁。 就像此刻,他明明那么爱她,却再也不敢奢求她和他一起走。 ------------ 206.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他明明那么爱她,却再也不敢奢求她和他一起走。 喉结颤抖着,白东风皱紧了眉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就算你决定和叶承颢在一起,我也不会祝你们幸福。” 易小楼神思恍惚,忽然想起少年时他曾说,小楼,如果你嫁给别人,就别想要我祝你幸福,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么真切。 原来在感情上,男人也是这么小气的生物。 她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每每看到他就想起那些叫她几欲疯狂的过去,而此刻,看着他眉眼间隐隐欲现的痛苦,她还是心软了娣。 抬手抚平他眉心,“家延,愿意真心真意追随你的女人太多,只要你想要,就会有。” 白东风抬眉,看着面前这个历经世事沧桑却仍旧善良的女人,悲戚的笑了,而后拉过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小楼,有些事情并非我们所想象的这样,风起扬帆、水到渠成,处处似有神佑。在旁人眼里,我高高在上,手握军权,坐拥白氏,这样的人生似乎已经足够圆满,再无可求。可我不快乐,高高在上注定孤独寂寞,手握军权必须谨小慎微,坐拥白氏必然舍生忘死,用这些为代价换来万人景仰,我虽不愿意但却必须担起责任。就像此刻,如果我籍籍无名,就可以不顾一切的带走你,可因为这些身份,我却不能了。这些在旁人眼里足叫人望而兴叹的权势财富,所带给我的不过是无穷的羁绊和枷锁罢了。只有从一条路上走过,你才知道会遇上什么困难,所有的看似坦途都是假的,脚踩上去才能感觉到荆棘。小楼,我这半生辉煌,而你就是我的荆棘,纵使一步一痛,我却不忍将之拔除。” 他的声音低哑而沧桑,那些藏在骨髓里的疼痛似乎用三言两语根本不足以表达,眉头皱起的位置折成一条线,久久不散隘。 说完后他用一种几乎卑微的目光望着面前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瞳孔深处藏着某些亮晶晶的液体,喉结不自然的上下颤动着。 易小楼肩膀一抖,如果此刻再不离开这里,她怕会被他这模样给打败,他知道她向来不忍心伤害他,他抓住了她的软肋,他再一次成功的让她心痛了。 将手从她手中抽回,她努力控制着情绪,冷冷看向他,“你不怕痛,可我怕,你不忍斩断荆棘,就由我来帮你斩吧,三哥。” 那声轻的不能再轻的三哥从她口中溢出来时,她预料之中的看到白东风眸色一变,身体瞬间冷硬起来,脸色也渐渐铁青,在他还没有火山爆发之前她从他对面起身,仓皇逃离。 在门口等着她去看婚纱的叶承颢见她出来担忧的上前,见她没事便什么也不问,揽着她瘦弱的肩膀上了车。 “我们先去看婚纱还是戒指?”驾驶座上,叶承颢难以抑制兴奋的心情,唇角溢出来的幸福那般不言而喻。 易小楼闭眸靠在副驾驶座,连睁开眼睛看前路的心情都没有,他只跟她说了几句话,她的心就像经历了一场大地震,之前早就决定好的事情被瞬间摧毁。 她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略显疲惫的道,“承颢哥,先送我回家好吗?” 叶承颢本雀跃的笑容瞬间僵在唇角,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仍旧温和的对她笑着,“好的,我送你回去,等你哪天心情好点儿我们再来。” 他总是这样,无条件的歉疚,无条件的忍让,无条件的对他好。 她鼻端一酸,轻轻点头,无比抱歉的看着他,他余光看到她无措的脸,便开怀一笑,“小楼,别这样,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不在乎多等几天。” 去千百度时阿衡正在给客人调酒,阿衡女朋友孟璐见她进门便过来迎她,店里进门处摆着一束矢车菊,小小的,不抢眼,安安静静的美丽。 她皱眉,“店里的花不是都换了吗?” 怎么会还有矢车菊? 孟璐浅浅笑着,“客人们喜欢矢车菊,您交待了店里不再摆放,所以我们就自作主张在门口摆了一束。 她亦随着孟璐浅笑,孟璐刚来不久,对她的感情状况根本不了解,想来这是阿衡的主意。 可是一束花又能代表什么呢,今朝盛放,明日还不是凋零。 她暂且不去管那束花,径直走了进去,放眼望了一圈正见云佳和明哲带着白子烨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靠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脸颊上染上暖暖的夕阳和幸福的笑意。 走进了才听清楚白子烨在叫明哲小爸爸,她略带惊诧的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人,明哲面朝外做,首先看见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子烨这么可爱的孩子,旁人一看就知道是我的…………干儿子。” 易小楼一身惊吓渐渐退去,虽心情不佳还是陪两人坐了下来,言谈之中三人都极力避开白东风三字,但气氛还是有些僵硬。 到最后云佳把手边的茶往桌上一推,“算了,我实在是憋不下去。明哲你就让我跟小楼说吧。” 明哲微微锁眉,没有阻拦,云佳拉住她的手,泫然欲泣,“小楼,三哥病了,腿上的伤一直不好好治疗,现在发着高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让进,你快去看看他吧,求求你了。” 受伤了吗?病了吗?她原以为他是百毒不侵的。 明哲见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便顺着云佳的话往下说,“你在海防时他去北欧解决滕秀杰在那边盘根错节的关系,伤了左腿,伤情严重处理的却晚,一直没好透彻。现在诱发了骨髓炎,如果再不及时治疗,恐怕要截骨。” 易小楼眸中满是惊恐,仍是将信将疑的看着两人,有明哲这个国际医学会知名医师在,他会让白东风病的这么严重吗! 明哲积压的情绪再也绷不住,冷冷对她一笑,“你相信与否都不重要,他是白氏当家人,是死神之翼的领头人,是易州军区一军之长,他有他应该担负的责任在,如果截骨,后果不堪设想,或许我和云佳不该来打扰你,不该在你将要结婚时还麻烦你去看你的旧爱,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你还爱着他,或者仅仅是曾经爱过他,请你去制止悲剧的发生。” 她心头闷痛,眼泪已然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愿失了自己坚定了许久才守住的阵地,“能阻止悲剧的人只有他自己,你们来是要让我和自己的三哥乱-伦吗?”这般冰冷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周遭的空气顿时冷了几分,云佳焦急的拉着她的手臂叫她三思,而明哲这般心思如尘,怎能看不出她是如何想的。 所谓旁观者清,正因为她还深爱着白东风,所以她才不愿去,她怕自己的决定会动摇,她怕自己最终还是被感情打败,做了白东风的俘虏。 更何况,那乱-伦之说更叫人骇然。 事实上,跟白东风生死与共数年,他一直对他和易小楼之间微妙的关系有所怀疑而并不言语。 知道白敬先和易妙锦的事情之后,他便能理解当年他无法理解的白东风那些所谓反常行为。 此刻看着易小楼眼眶里打转的泪,他知道,身体上的病痛算什么呢,她的心痛绝不亚于白东风一丝一毫。 抱起白子烨,他拉起陆云佳的手,没有再强求什么,缓步出了千百度。 易小楼独自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坐了一会儿,等她回过来神时见孟璐正幸福的依偎在阿衡身旁,面带笑容的看着他,那目光中满是崇拜和爱慕。 既然这么爱,当初为什么离开呢?既然离开了,又怎么有勇气回来? 客人渐稀时孟璐在抱着吉他试音,阿衡远远望着她,眸中溢满宠溺和怜爱。 她走了上去,靠着吧台小声道,“阿衡,我想问你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 阿衡一笑,他自然知道易小楼想问他什么,便开口道,“小姐您尽管问。” 她低眉,小声道,“当年孟璐狠心抛弃你,一人离开易州,你恨过她吗?” 腼腆的小伙子勾唇笑着,“怎么不恨,那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割舍得下的。” 阿衡肯敞开心扉的跟她谈,她也不再尴尬,仍旧压低了声音,不让在舞台上调音的孟璐察觉到,“既然那么恨,为什么她回来你又欣然接受了呢?竟然连一点情绪都没有。” 孟璐回来之后阿衡的表现一直绅士而贴心,仿佛过去那些事根本就不存在一样,仿佛孟璐从来没有抛弃过他。 这就是她所不理解的。 阿衡又是腼腆一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你原本很生气的,你事先预想好了如果再遇到那个人你会怎样的羞辱她,怎样的让她痛,可真的看到她的那一秒,你的心就化了,那些恨意瞬间消散,你能看到的只有她的笑脸,你想疼惜她,给她一个安稳幸福的家。” 阿衡脸微微泛红,“小姐,我这样说是不是太酸了……” 从来没有说过这么感性的话,尤其是和自己的老板,还是个女老板,多少有些不自在。 易小楼歪着脑袋对他笑,“那你给我调杯低度酒,你边调边说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阿衡点点头,把几种酒和香料拿到吧台上来,边慢慢的捯饬着边细细的道,“孟璐当年离开时是带着成名的梦想的,那是她一生的追求,年少时我不懂得,总想拴住她,想让她完完整整的人都是我的。后来发现我错了,错的有些离谱,孟璐有理想,让她跟我在一起,除了温馨之外还有难以压制的疼痛,那些梦想就像刀子一样,时时刻刻的往她心里锥,所以她是为了不痛才离开我的。至于我为什么在她回来后欣然接受她,就更简单了,小姐应该看得出来,孟璐虽然心劲儿高,却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她不谙世事,这些年独自在外打拼肯定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她这次回来就代表她放弃了她一生的追求,最终决定跟我在一起。在这场与时间的赌局中,她连最重要的梦想都输了,我怎么能让她再输了感情?其实说这么多,也无外乎一句话,因为我爱她,这些年来我一直单身,我原本以为是没有碰到合适的,后来发现,我心里一直都只有她,纵然旁人再合适,走不进来也是无用。” 易小楼眼眶微湿,阿衡平日里言语少,今日谈起孟璐,竟然变得能说会道起来。是啊,心里一直有那个人,纵使旁人再好,也是枉然。 就像当年白东风毅然决然的离开,那重误会伤害了彼此整整四年,她那么恨他却还在枕边写他的名字,在东风会所久别重逢的那一瞬间,心中所有的恨意幻化成最柔软的潮水,抚的她心口发烫两眼酸痛,那时候她忍下的是最欢喜的泪水,不为别的,只为他终于回来了,无论爱恨,他回到她身处的城市就好。 就算不知道他在哪里,起码知道他们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仅仅这样,她已经觉得十分幸福啊。 原来每个人的爱情都是这般,原来每个人的心底,都藏着一段不可言说的甜蜜痛楚。 她对阿衡道了谢谢,准备走时却在拐角处碰到了孟璐,那女孩子对她甜甜一笑,她瞬间觉得阿衡所言不假,孟璐确实单纯,从那双眼睛微笑时的闪躲和胆怯中她就能看出来。 可是这样一个女孩子,当初是有多大的勇气才能决定离开阿衡独自闯荡呢? 她回望了她一眼,发现她并不拒绝她对她友善的眼神,故此与她坐在角落了闲聊。 聊到最后她还是想问她心里的疑惑。 “璐璐,你当初已经离开了阿衡,是什么让你决定再回到他身边的?如果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呢?” 她很想知道,她想知道白东风为什么回来,这样的问题她从来没问过,而今天,她想在孟璐这里的道答案。 孟璐轻笑着,柔顺的发丝贴在肩上,“我并不确定阿衡是不是还在等我,就算他仍旧是单身,也未必还存着那份爱,所以当初回来时我是挣扎过的,身体里两种意识拼命的打架,但最后还是回来了,因为我爱他,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爱他,并且确定会一生一世爱下去,所以我必须回来。” 孟璐将头发别在耳后,笑看着窗外的斜阳万里,“其实,回来之后我并没有直接来找阿衡,这里的招牌和装潢都换了,我问了店员,连老板都换成了易小姐,我不知道阿衡还会不会在这里。所以每天上午我都在对面的店里吃早餐,希望能够遇到他,可是真正遇上的时候,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上前跟他说话吗?毕竟这么多年了,或许他已经成家,我退却了。我问与他相熟的人,得知他还是孤身一人,却仍旧无法确定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真正的见面还要感谢那场大雨,我在离他公寓不愿的地方租了房子,往回跑的时候不慎摔了腿,他刚好经过扶我,如果没有那场巧合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鼓起勇气去见他。他没有说一句话,抱着我去清理伤口,一路把我抱回他家,给我做饭,照顾我的伤势。这么久以来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他还爱着我,但我知道,他就是爱我的,他会跟我在一起,一生不离不弃。”易小楼望着孟璐眸中肯定的神情,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在阿衡的宠爱之下充满了自信,甚至已经不再需要他语言上的承诺。 她想起自己被带去东风会所的那日,那时白东风也已经回来许多天了。为什么过去了许多天才把她带过去,也像孟璐一样在背后默默的观察吗? 在确定她并没有嫁人,也没有再恋爱的情况下才把她带过去的吗? 她喉头一紧,清清嗓子问孟璐,“那如果阿衡有了女朋友呢?如果他结婚了呢?” 孟璐眼中有些泪水渐渐凝聚,她笑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有了别人,我会离开易州,永远都不再出现在他视线之内。我曾经毁掉了他的爱情,绝对不能再毁掉他的家庭。” 孟璐说这话时易小楼一直望着窗外,那些散在天边的斜阳余辉瞬间全部变成白东风的脸,冷漠的、温柔的、霸道的、苍白的、愤怒的、心疼的。 那些幻想冲击的她心口剧痛,她想起云佳和明哲说的他的病况,出门驱车往东风会所而去。 一路上她心里无比繁乱,易州的夕阳是她见惯的颜色,这条路是她曾走过千万遍的,可她抑制不住内心各种情绪激烈的碰撞。 纵使他是她的哥哥,纵使她还是要嫁给叶承颢,但在这之前,她要去看他,她要确定他能活,并且能活的很好。 到东风会所时李嫂和忠叔都十分诧异,他们日盼夜盼的易小姐终于来了。 她甚至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说话,飞快跑着冲到白东风的房间。 他高热未退,满身都是汗,将身下的床单打的湿透,意识似乎也不清醒。 她叫他的名字,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她伸手去摸他的脸颊,很烫,满是汗水却惨白惨白的。 李嫂随之进来,“小姐,桌上有明哲少爷留下的抗生素、消炎药和退烧药,少爷不肯吃,我们也没有办法。” 她热泪盈眶,在朦胧的视线里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握紧他的手,“白东风你怎么能这个样子!生病了也不吃药,你想死是吗!你怎么这么残忍,害得我这么惨却想不负责任的离开是吗?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她倒了温水来扶起他把那些药泡在水里,搅开了之后含在口中一口一口的喂给他,他一开始一点也喝不进去,后来眉头轻皱了皱,不再拒绝她喂她药,好像知道正在照顾他的就是他的小楼似的。 最后一口药喂完,她轻轻将他安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静静望着他。 这是孩子走后她第一次认真的看他,他很憔悴,青青的胡茬许久未刮了,脸庞更加消瘦亦更加深邃,纵使病弱至此,亦完美到叫人不忍移开视线。 两片薄唇苍白到毫无血色,紧紧抿着,睡着了还在皱着眉头,她掀开他左腿边的薄被,见他小腿肿胀,溃烂的伤口虽处理过却仍旧泛红,血水染透了身下的床单。 是什么让他这么不快乐,是什么让他这么折磨自己? 她泛滥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趴在他胸口肩膀抖动这痛苦,“白东风,我已经失去了孩子,不想连你也弄丢了。为什么这么折磨我也折磨自己,我们根本没可能在一起的,就算你这次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谢亲们,这章写的很开心,哈哈~~ ------------ 207.这章 是昨天的,楚今天白天有事,晚上再~ 。说子烨是云佳和叶承颢的私生子吗?他做不到,也不想那样去做。她垂下头,眼中明亮的液体从眼帘滑落,在清冷的夜风里落向楼下的花圃,双眸湿润,满脸忧伤。 “我承认我很爱白东风,就算多年前他远赴德国,我也没有恨过他,在一千多个日夜的寂寞等待里,我能记住的都是他对我的好。你不知道他回来时我有多雀跃,虽然他用华阳的前途威胁我,虽然他有了楚怡文那样优秀的未婚妻,但我仍然疯狂爱他,我愿意跟他在一起。我可以抛下骄傲,抛下我的尊严,甚至抛下一切去爱他。我总觉得这世上除了白东风再没有一个人那么合适我了,更觉得此生都不会对别的男人动心。如果没有我母亲和他父亲之间的那些过去,说不定我和他已经是夫妻了,我们的孩子也会健康快乐的成长,他会有温暖的家庭,疼爱他的父母,我教他读书写字,家延叫他为人处世,他不会遭人毒手,被抛弃在琉璃湾的海岸上,不会孤独的死去,不会脸坟冢都无法回到家乡。我们都不是上帝,不可能让时光倒流,就算时光倒流,白敬先会收手吗?我的母亲能幸免于难吗?我的孩子能活着回到我身边吗?不能。明哲,我们都站在这个城市的最顶端,看似风光靓丽,事实上,当面对这些问题,我们却是最束手无策最无能为力的。我努力过,但我输了。事已至此,就算了吧。” 明哲一直望着昏黄灯光中的她,夜风拂起她的长发,那么温柔,又那么凉薄。她说这话时忍不住的哽咽,那双记忆里黝黑的双眼似乎蒙上一层尘埃,再也看不清眼前的路,看不到未来。 明哲低眉,“对不起,我很遗憾。” 明哲走后她一直守着白东风,半夜时分他烧稍微退了些,身子不那么烫了,眉头紧皱着,随着秒针的滴答声一点点转醒。 看到面前守着他的人儿时他眸中有些不可置信的狂喜,撑住疼痛的身子坐起来一把把她抱进怀里,“小楼,我不是在做梦吧。” 易小楼在他怀中摇头,“不是的,是我,我来了,来看你。” 他抱着她良久,不舍得放手,最后轻声呢喃了一句,“还走吗?” 她从他怀中退出来,与他深情对望,她从来没有发现坚强如白东风,眸中也会有那样无助的神情,他望着她漆黑的瞳孔,像一刹那就能触摸到她的灵魂。 他在她心底求救,在无力的呼唤,他说小楼你不要走,留下来,陪着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起身,倒了茶,把明哲交待叫他服下的药拿过来递给他,“你吃了药我再告诉你。” 他摇头,像个孩子一样撒娇,“我不,你不说我就不吃。” 她无奈,坐下来充当他的临时保姆,抚摸着他凌厉的发丝,“家延乖,吃了药我就告诉你。” 她脸上的表情那般温柔,像蒙上了一层清浅的月色,安抚的他内心一片暖暖的平静和安详。 他听话的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药,还讨好的望了她一眼,把药送到口中,灌了两口水,皱着眉头喝下了。 他极少吃药,而多数他病的时候,她在他身边,她要求他吃药,纵使他再讨厌,也是要吃下去的。 吃完之后他把茶杯放在桌上,躬身揽住她的腰,将她困在自己怀里,“如果你爱我,我死也不会把你让给别人。” 这话他说过,可是今天,这么好的月色,他还想对她表白一次,也许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有胆子对她诉诉衷肠。 因为他病了,他知道她不忍心舍下他,所以他变的大胆而狂放。瘦削的脸颊伏在她胸口,贪恋的蹭着独属于她的体香。 她将他推开一些,“家延,我不爱你了。我爱叶承颢,所以才要嫁给他。” 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之后是讽笑,带着残忍的凶光,像要将她碎尸万段,“我不相信!” 她站在他面前,像对一个陌生人诉说,“我只身前往海防孤苦无依时,是他不顾叶氏的生意,到那边陪我。家延,你不知道海防有多大,你不知道那边的方言有多难懂,你更不知道我一个人在那里有多孤独,他就像一盏指路明灯,把我的未来照的一片大亮,我不能拒绝他给的温暖,还有不由自主而来的依赖。当我一个人住在琉璃湾的出租屋发现怀有身孕时,没有人知道我的恐惧和惊慌,我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不得不四处打工来为必将出世的孩子打算,是他以叶氏的投资为条件让我进了幼教所,他没有告诉我,我知道一定是他做的。我也曾靠在藤架下看月亮,我在想,我头上的那轮圆月,是不是你也可以看得见,我那里是炎炎夏日,你这里又是什么天气。我等着你来找我,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你来了,管它什么人-伦管它什么天谴,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后来我早产,在手术台上,面对我最惧怕的鲜血,面对那些冰冷的器具和刺鼻的消毒水味,我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死在那一刻,就在那一刻,我心里想的还是你。庆幸的是我没死,子谦也很健康,叶承颢收留了我们,他疼爱子谦,就像子谦是他的孩子一样,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丝毫不嫌弃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就在子谦不见之后,我还曾怀疑他,用刀子把她捅成重伤。家延,如果是你,你会选择爱这个男人吗?” 她望着他,像望着自己此生最大的绝望,这声反问来的这么突然,叫他毫无招架之力。他全身都在颤抖,他不想听她跟他讲她是如何爱上另外一个男人的,也对那样的过程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胸口的位置,胸腔里不停跳动的那一处,很痛,痛的好像被谁生生扯开了,连呼吸都十分困难。 “所以呢?”喉结颤动,他声音嘶哑,前一刻她的温柔呵护不过是为了这一刻残忍的伤害,那她还来做什么?直接让他死了岂不更痛快。 “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去参加我和叶承颢的婚礼,三哥。” 三哥?她这是在做什么,时时刻刻提醒他她是他的妹妹吗?呵,真是可笑。 他撑住酸痛的身体一把将她拉过来,狠狠压倒在大床之上,大手扼住她的咽喉“易小楼,你怎么敢嫁给别人?”怎么能嫁给别人。 她倔强的与他对视,“为什么不敢!” 他笑了,笑的狂肆,双眸染上层层血丝,凶猛如荒野上的孤狼,“既然如此,那就在嫁人之前好好伺候伺候你的三哥。你说好吗?” 他撕扯她的衣衫,毫不犹豫的拉下她的底-裤,不顾她的绝望挣扎,狠狠贯穿她羸弱的身子。 “跟自己的妹妹做-爱,就让你这么兴奋吗!”她捶打他的胸膛,哭喊着撕咬他的肩膀。 他挺动腰身,一次次挤进她温暖湿润的甬道之内,目光冰冷,“乱-伦的感觉你早就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握住她白皙的乳-房,他像贪婪的孩子一样吮-吸-舔-舐,她紧咬牙关不发出任何声音,他却竭尽所能的折磨她,直到她在他身下肌肤绯红浑身颤抖。 泪从眼角滑落的瞬间他俯身吻住她湿润的眼睫,“别哭,与叶承颢相比,我就让你这么痛苦,这么委屈吗?” 她抬起脚欲袭击他胯-下,他却比她更快,俯身压住她的腿不让她挣扎,她过大的力道撕扯的他伤处又是一片淋漓的鲜血。 他疼了,自然也怒了,闷哼一声,再一次强硬的分开她的双-腿,毫无顾忌的闯进她身体最深处,“小楼,你可真狠心,明知道我身受重伤,还舍得下这么重的手。” 见他鲜血横流,易小楼不再挣扎,闭上眼睛承受他带给她的心痛和几近毁灭性的伤害。 他是她的哥哥,可是她还是在他身下承欢,还是被他折腾到无力招架溃不成军。 当身下酸胀酥麻之感轰然从脚底窜到头顶,她竟然不受控制的挺起腰配合他的动作,湿润的液体从体内缓缓溢出,暧昧淫-靡的不像话。 她懊恼的翻过身去没了灵魂一样躺在床上,她怎么可以这样不顾礼义廉耻,跟自己的亲哥哥做-爱,竟然还高-潮了。 在她还未及哭泣之际,他竟然从她身后而来,将她翻过身来压在床上,挺身又一次闯进她的禁地。 湿热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滴落在她背上,他每深入一次酸胀感便加深一次,他双臂揽住她的身体,两手覆住她的乳-房,挺进的同时还不忘肆虐和揉-捏。 她闭眸,其实,是享受跟他做-爱的感觉的,起码在不知道母亲和白敬先的关系之前,她喜欢他带给她的如浪潮一般的冲动和刺激,他喜欢他独有的体香,喜欢他霸道的近乎疯狂的侵袭和占有。 事实上,就算是现在,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此刻,她还是享受的,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被他的狂野俘虏,她臣服在他强劲的体力之下,臣服在他炙热的体温之下,臣服在他剧烈的冲撞之下。 终于,她忍不住轻哼出声,破碎的呻-吟从齿缝中溢出。 听到自己竟然在他身下发出这般羞人的声音,她崩溃的伏在床上大哭起来,白东风将她翻转过身抱在怀里,汗水交汇之处空气中的味道更加暧昧无边。 他硕大的坚-挺挤进她濡湿到满是爱-液的甬道里,将她抱的紧紧的俯首吮-吸她的酥-胸,“看,我的小楼,你还是爱我的。” 他猛地撞击进去,与她私-密处娇嫩的肌肤紧贴着,缓缓俯下身来将她压倒,许久不曾体会过的快感渗透全身每一个细胞,他抱着颤抖不已的她,恨不能就此死去。 当他的侵占完全停下,易小楼忽然崩溃的大哭起来,仿佛她这一生都没有如此不顾形象的哭泣过。 床上,渗出的汗渍与白东风的血迹交缠在一处,她伏在床头胸口起伏双肩抖动发丝凌乱,哭的像个凄惨的女鬼。 激情褪去,他撑着疼痛的左腿要抱她去浴室,她猛地将他推开,裸-身从床上站起,方才紧密交缠之处溢出刺目的白浊,她仿似毫无知觉一般,径直往浴室里走,白色液体沿着纤细的大腿内侧缓缓流下来,蜿蜒起无边的春色。 白东风被她一推双腿不支狠狠跌倒在地上,他皱眉目送她瘦骨嶙峋的背影跨进浴室关了门,起身用浴巾裹住自己裸-呈的矫健身躯,靠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他强迫她承欢时是怎样的心情,像从最陡峭的峰顶轰然坠落,无穷的罪恶感从四面八方而来,几乎将他淹没,从德国回到易州以来,每每与她亲近那种罪恶感就愈发强烈,像锋利的剑一样,将他身体每一寸肌肤侵蚀到破碎不堪。 可他还是想要她,还是想娶她,还是想彻底拥有她,就算是下地狱,就算是遭天谴,就算是被万人唾弃,就算是泱泱天下无处藏身,他也愿意那样炽烈的爱着她。 他所想要的不过是她的回应,只要她也愿意那样爱他,只要她点头说愿意跟他走,他就愿意舍弃白氏,舍弃死神之翼,舍弃易州军区,舍弃他前半生的辉煌战绩,与她一起去过平淡的日子。 可是她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不经过他的允许就私自决定要嫁给叶承颢,为什么明知道这对他来说是钻心之痛还执意为之。 烟雾腾腾而起,将他萧索的脸颊笼罩其内,他眉头紧皱着,眸中爬满了痛楚。不过一会儿功夫,烟灰缸里已经满是烟蒂,修长的大手摸向打火机,赫然发现整合烟已经被他抽完了,肺部紧缩,空气被挤在胸腔之间,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此时浴室的门被拉开,易小楼长发搭在肩头,身上只裹着浴巾,回到房内旁若无人的换上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衫,举步往外走去。 他眯眸望着她决绝的身影,冷冷道,“去哪儿!” 她从门口给他一个瘦弱的侧影,疲惫答话,“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和叶承颢的婚期定在下月十七号,在这之前,请你配合明哲好好调理身体,务必要活着来参加我的婚礼。” 昨儿章节名字邪恶,被和谐了,重新传上来一遍~~ ------------ 208.小楼,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易小楼的婚期一天天逼近,她说要出去休息一阵子,婚纱戒指的事情便由叶承颢亲自操办,由于她不在易州,婚纱照便一直没有拍成。 有时叶承颢会一人站在叶氏高高的办公楼上往下望,外面的车水马龙在高温下飞速驰骋,片刻就远远而去,仿佛蒸发了一样。 而小楼呢?她说她要出去散散心,他同意了,她说她要自己一个人去不准任何人跟着,他也同意了。 仿佛无论她提出怎样的要求,他总是会同意的,因为他内心深处是那么渴望能将她变成自己的。 他正在落地窗下愣神的瞬间手机响了,见是小楼打来的他唇角不自觉的勾起,笑容一片阳光明媚娓。 “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我走?不怕我一去不回吗?”她问他。 不告诉他去了哪里,不告诉他归期,只让他给易州高层们都发了请帖,请众人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如果她在婚礼之前不赶回来,那他必然会被众人茶余饭后,他难道丝毫没有这样的担心吗曜? 叶承颢低笑,声音如旧的温润,“如果你愿意回来,没有人能拦得住你,如果你不愿意回来,也没有人能留住你。小楼,旁人以为你外表强硬内心脆弱,其实你却最有主张,大凡你决定的事情,不可能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情而改变,你是真正坚强而有决断能力的。这次就算我留你,你亦会独自离开,纵我求你回来,你若不愿,也是枉然。” 易小楼在骄阳似火的海防市凉茶厅里轻轻抿唇,“谢谢你的信任和理解。” 纵是白东风,也未见得如叶承颢这般清楚她的脾性,她不爱他,所以他小心翼翼竭尽所能的了解她,一步一步让彼此的心灵更加贴近。能用心至此,也算是情到深处了。 “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叶承颢笑的眉眼都染上温润之色,但对她客气的谢谢二字,他心中还是一阵酸涩。 “还不知道,具体时间等我回去的时候再通知你。” “好。”他平静的回话,等她挂断之后才收了线。 海防市,烈日当头,与叶承颢通完话之后易小楼收了线径直往琉璃湾公墓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甚至连脚底的疼痛也觉察不到,只有心口的痛是明显的,明显到不容忽视。 纵使到这一刻,她还是无法想象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她的子谦,那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与白东风过分想象的眉眼使得他一出生就具备了叫人惊叹的容颜,杀害那样一个可爱到无法不疼爱的孩子,是谁这么狠心。 眼泪模糊了眼眶,她渐渐看不清前路,却还是撑着往前走。 到琉璃湾公墓时已是傍晚,天色有些阴沉沉的,公墓群周围各色不知名的小花开的十分艳丽,就像孩子生前可爱的脸。 她绕过许许多多小坟冢,找了无数个墓碑,摔了许多跟头,最终在那一方低矮的坟墓前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那座坟有多么出众,只是那被摆成心形的矢车菊花盆,还有墓碑上不敢透露太多死者信息的‘爱子。谦。’三个字、两个标点符号,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她脚步有些踉跄,倒退着倒在目前,眼泪极快速的低落下来,怎么愿意承认她前一刻还抱在怀里的孩子现如今就躺在这里,和万千没了呼吸的人一样,被埋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他还只是个孩子,连话都不会说,更不会走路,一个人孤单的在这里,他该怎么办。 易小楼低泣着往墓碑上靠,碑体冰凉僵硬,打的她后背很疼很疼。 她抬手抚摸墓碑上简单的三个字,依稀记得孩子的脸蛋捧在手心的感觉。 “子谦,妈妈来看你了。对不起,没有照顾好你,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么痛苦的事情,是妈妈的不对。”傍晚的风微凉,将天上的云吹成灰黑色,低低的压了下来。 易小楼仰头望着天空,努力控制泪水,“孩子,妈妈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你的爸爸他叫白东风,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是年少时妈妈眼中的英雄,但妈妈现在就要嫁给别人了。造化弄人,这世上太多事我们无法主宰无力左右不能抗拒,比如遍地的伦-理纲常、比如满口的仁义道德,每个人都知道被束缚的是什么,每个人都想挣脱这样的束缚,但每当我们想要冲破罗网却被缠的更紧时,那些与我们一样渴望挣脱枷锁的人却冷眼旁观、甚至嘲笑我们的失败,嘲笑我们在当小丑,给这个世界上演一场最匪夷所思的闹剧。人性复杂,向来无从探测,你来到这个世上时,妈妈很担心,担心将来该怎么告诉你你的身世,该怎么跟你讲起你的父亲,该怎么开口说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而如今这些问题都不存在了,因为你不在了,你解决了妈妈最无能为力的问题,也成了妈妈心中最无法弥补的伤痛。孩子,你还太小,太过脆弱,根本经不起人性的黑暗与残忍,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是妈妈失职。” 乌云聚拢,细细碎碎的飘起雨来,这是这个夏天唯一一场绵绵小雨,像一月的梨花妆,像二月的粉桃腮,像三月的杏花泪。 易小楼一直抬着眸,任由那些液体疯狂凝聚,而后缓缓沿着眼角滑落。 她清清嗓子,带着些自嘲的微笑道,“孩子,你看天又下雨了,你是不是听到了妈妈说的话。你的爸爸曾经告诉过妈妈,眼泪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所以妈妈不能流泪,悲伤并不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亦不能让时光倒流挽回你的生命,妈妈在这里对着你的坟冢发誓,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日后定让他们无处葬身。孩子你要安息,所有的报应便由我一人承担。” 雨越下越大,耳边尽是轰隆的雷鸣声,易小楼抱着冰冷的墓碑,就像抱着自己此生全部的温暖,将脸贴在谦字至上,她闭眸,那些温热的泪水,终于被雨水掩盖着,流向凹陷的石刻,“子谦,我的孩子,妈妈一直很感谢命运,感谢命运让你我成为母子,虽然只是极其短暂的时间,但你要记住,妈妈是爱你的,胜过所有。如果真的有来生,希望我们还能做母子,到那时我们只生在普通人家,简单的过活,妈妈愿用一切换你终生幸福。” 不知道抱着墓碑在墓地里坐了多久,她起身时衣服已经被雨水淋湿了,长长的裙子上到处都是泥污和水渍,鞋子被脱掉拎在手中,她回望着子谦孤独的墓碑,脚踩着尖利的卵石,一步步往墓园外而去。羸弱的背影之后,重重的雨幕之后,那一方低矮的坟墓在瑟瑟风中竟有些凄凉起来。 易小楼回易州是在一周之后,为孩子守了七日丧期,她开始准备和叶承颢的婚事。 像往常一样,像身边从来不曾存在过易子谦一样,像生命力从未与白东风有过交集一样,她让自己成为一个忙碌而用心的新娘。 拍婚纱照的那日,她一大早就开车去叶承颢的私宅接他,见她来的那么早叶承颢皱眉浅笑,上前轻轻拥抱了她。 这些日子她总是这样,无论做什么事都显得十分积极,而他怎能看不出她黑眸深处的决绝。 站在她面前俯首与她四目相对,他将手搭在她双肩之上,“傻姑娘,你完全不用这样将就我,能娶你是我前几世修来的福分,真的。” 易小楼笑着拉起他的手腕,“能嫁给你也是我前几世修来的,走吧,拍婚纱照去。” 拉着叶承颢道影楼时早有工作人员列队等候,挑衣服的挑衣服探讨摄影风格的探讨摄影风格,顺带着造型师为她和他上妆换装。 叶承颢只能听她的,随着她的步子打转。 她很美,头发盘起来的样子格外迷人,光洁的额头纤细而挺立的鼻梁,小巧的嘴唇,乌黑的眼睛,无论什么样的男人,恐怕都拒绝不了如此美人的诱惑,他当然也不例外。 叶承颢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小女人,她这么忙前忙后的主持着婚前的事情,到底是在掩饰什么呢? 拍摄之前,她还故作轻松的与他说话,在面对摄影师的镜头时瞳孔深处终于是挤不出来半分笑意。 脸上和眼角的笑容都那么明显,唯独瞳仁中大雾蒙蒙,冰冷的不像话。 他将她拉出摄影棚,将搭在臂弯的西装丢在沙发上凝视着她,“小楼,如果你现在说不愿意嫁给我还来得及,若你此时不说,此后的一生一世,就别想我再放过你!” ------------ 209.孩子的哭声~ “小楼,如果你现在说不愿意嫁给我还来得及,若你此时不说,此后的一生一世,就别想我再放过你!” 他语气那么笃定,笃定到叫易小楼有瞬间的失神。 一生一世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到,不自觉的垂下眼帘,秀眉微蹙。 叶承颢握住她瘦弱的肩膀,“婚纱照先不拍了吧。” 她抬起头与他对望,眼神不敢只是他,只好闪躲开来,“那结婚时怎么办?婊” 她把她推到化妆间去叫她换衣服,到门口时低声道,“没关系的,我会跟宾客解释,婚后如果你想拍,我们可以再过来。” 易小楼点头,低眉关上了门。 她对着化妆镜中的自己努力的看,不停的问自己,像叶承颢这般成熟稳重多金被万千女性疯狂追捧的男人到底哪里配不上她了,答案是他哪里都配得上他,这门婚事,完全是她高攀他了,可她心里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心不甘情不愿变? 由于婚期逼近,唐逸和叶青青也从加拿大回来,当晚在机场,叶青青跑上来拥抱她,贪婪的靠在她细嫩的颈上,“小楼,这一路兜兜转转的,你终于还是成了我嫂子。” 她对她笑,笑的明媚,瞳孔深处却有哀伤。 叶青青如何不知道,子谦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不过才一个月时日而已,在一个月之内易小楼的人生忽然发生了这样急转直下的变化,她如何能不心痛。 她知道她结婚不过是逃避白东风的方法,却坚信自己的哥哥一定会好好爱她,所以就算此时的小楼不开心,日后,在长久的未来,叶承颢也一定会给她她想要的所有的幸福。 与她额头贴着额头,“就要当人家嫂子的人了,怎么也不笑一个?” 小楼无奈,只能抿唇对她笑了她才放过她。 四人一行在博雅会所用晚餐,中途易小楼起身从电梯到了楼顶天台,这里曾装着她和白东风的梦想,装满了他们少年时的心酸和甜蜜,这么高的地方,不知道跳下去会不会死。 闭上眼睛,她往栏杆上靠了靠,夜风从身体每一寸肌肤掠过,冷冷的疼。 霓虹如织,罗网一般罩着繁华无边的易州市,楼顶的空气凉的她心尖发颤。 不知道站了多久,从她身后而来的是唐逸,听那脚步声她就分辨的出来。 她回眸,背对着满城灯火笑看唐逸,低声唤他,“哥。” 唐逸上前来与她一起靠在栏杆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用手臂撞了撞他,“有什么话就说吧,我最无法忍受你满是心事的样子。” 唐逸舒眉,“我想这个问题肯定有许多人问过你,如今我也想问问,你真的决定要嫁给叶承颢?你能保证婚后永远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对他忠贞不二吗?” 她笑了,抬头看着灯火迷离处唐逸俊秀的脸庞,“什么意思?” 唐逸揽着她的肩,“我什么意思你明白的,不是吗?” 她低眉,望着自己的脚尖,还有脚尖前面栏影的黑暗,“我不会再跟白东风有交集,叶家准备在接下来的五年时间做大美洲市场,到时候我跟承颢商量一下,叫他调我去做。” “你这是逃避你知道吗?”唐逸声音里有无可奈何的意味,轻叹一声看向她。 “不管逃避与否,最重要的是我必须离开白东风,不是吗?” 唐逸眯眸紧盯着她认真的眉眼,她目光仍旧清澈,就像小时候一样,而那些清澈里却有了不容更改的坚决。 “你忘了,还有一个最不该忘记的人,你没有通知他,他还在等你和他联系。”唐逸给她一个电话号码,转身下了楼。 她拨通了电话,那边接听的人是宋颖之,是了,她怎么把颖之哥给忘了呢。 少年时的她曾经想过,她要家的人如若不是白东风,便必然是宋颖之,而事到如今,要娶她的不是他,亦不是白东风。 从海防市回到易州这么久,她一直没有跟他联系,在结婚这件事上,她似乎的确应该给宋家一个解释。 晚饭后叶承颢与叶青青一起回叶家,唐逸则是开车送小楼到宋家。 宋家大门紧闭防卫森严,似乎刚经历了什么劫难的样子。 她拨了电话过去,宋颖之便来开门,他一身警服还未卸下,高高大大站在门口的样子当真是帅气极了。 她没有上前去,远远看着他,见他眸光深处有些极力压制的疼痛渐渐蔓延开来。 许久,他从门口大步向前,走到她身前将她拥在怀里,“死丫头,这么久都不跟爸妈和我联系,你是要担心死我们吗?” 她的泪沿着眼睑落下来,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唐逸与宋颖之告了别驱车离开宋家,她擦擦眼泪看着宋颖之,亦看着门口的森严防卫,“出什么事了?” 宋颖之那双漆黑的眼睛便暗淡下来,拉着她的手进门去,“前天爸爸被人袭击,还好伤的不严重,不过家里这边必须加强防卫了,否则我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担忧的与他进得门去,在玄关处停了下来,低声问他,“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的爸爸怎么会被人袭击,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你和爸爸到底在做什么?” 宋颖之双眸敛起,“一言难尽,今晚我再和你细说,你先去看看爸爸吧,他很想你,手术之前还一直要见你,可惜你不在。” 他这话说完易小楼心口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这些年来宋家人待她如亲女,宋孝宗和宋夫人的用心甚至都超过了在颖之身上下的功夫,他被袭击了她竟然不知道。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宋孝宗卧室门口,她敲了敲门,宋夫人在房内温声道,“进来。” 推开门的瞬间她猛地怔在原地,有多久没见了,宋孝宗瘦了很多,头发似乎也白了许多。 仿佛她走了太久太久,他脸上的皱纹日复一日的变多了,又好像她只是出门散了会儿步的功夫,他还是一个宽容温厚的父亲的模样,坐在客厅里给她和颖之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情。 看到他如今这么虚弱,她心口猛地一阵痛,清晰的不容忽视。宋夫人正在喂他吃药,见进门来的是小楼慌忙把药放在桌上,上前来拉住她的手握在手心。 “孩子,你总算回来了,你干爸早就吵着要见你,你这是去了哪儿了,怎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可把爸爸妈妈给急坏了。” 宋夫人的担忧绝对不假,那双饱经沧桑的美丽双眸中已经有了点点泪花,易小楼伸出手环抱住她的双肩,“对不起,对不起干妈,我应该早些回来看爸爸的。” 宋孝宗躺在床上看一老一少两个女人搂搂抱抱哭哭啼啼的,撑着枕头坐起身来笑着道,“我这还没死呢,你们两个这是哭什么,快别哭了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宋夫人擦擦眼泪拍拍她的手背,“好了,快不哭了,干嘛出去给你做点儿点心,你陪你干爸聊聊天儿。” 她点头,目送宋夫人走出房间,坐在宋孝宗窗前的椅子上,颤抖着握住他满是沧桑的手,忍了许久终于还是落泪了,泪水砸在宋孝宗手背上,她哽咽着唤了一声,“爸……” 喉头酸痛,她双眉皱了许久才清清嗓子,平复好情绪低声问,“爸爸您这是怎么了,您身体一向很好。” 怎么就变的这么瘦,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怎么脸上还是那样温厚的表情,仿佛一点不痛似的。 宋孝宗拍拍她的手背,“傻丫头,快别哭了,你能来看爸爸,爸爸的病呀,明天就好了。” 她端起床头的中药碗,用勺子舀起药汁凑到他嘴边,“小楼治不好爸爸的病,爸爸得吃药才行。” 宋孝宗连连点头,“好好好,听小楼的,小楼说吃药爸爸就吃药。” 他微笑着看着面前与易妙锦那么相像的女孩儿,开心的喝完了药,靠在床头长叹了一声。 易小楼抬眸看他,“爸爸,您怎么了?” 宋孝宗伸手从床头柜里翻出个小盒子来,轻轻放在小楼手心,“这个你拿着吧。” 小楼诧异的打开盒子,见里面装着的是一只上好的翠玉镯子,雕工精细的花纹一看便知定非凡品。 “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她忙着推拒。 宋孝宗抿唇,挡了挡她递来的首饰盒,“小楼,你先听我说。” 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就像时光一瞬间倒回了那个易州群雄并起的年代,“这是年轻时我送给你母亲的定情信物,关于你母亲和我,我想亲自跟你再说一遍。 那时候我与妙锦本是私定终身的恋人,我出差去京里,她在易州等我回来,我回来的那天,在约定好的地点,却没有等到她,只等了一封诀别信。她要与我分手。 我当时很生气,亦无法理解这忽然而来的变故,于是离开易州,回到京里接替我父亲的职务,这之后我与你母亲只见过一面,后来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直到多年后我和你干妈回易州见到你舅舅怀里抱着你,那时候你母亲已经不在了,你舅舅找到我,并把这个首饰盒还给我,我才知道你母亲的死讯。 事隔多年,直到如今我才弄清楚当年她是被白敬先强-暴,觉得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不配和我在一起,所以才要与我分手。 事实上我在乎的根本不是那些,妙锦温柔善良此生难求,如果当年她愿意告诉我真相,如果她问我愿不愿与她终生厮守,我的答案仍旧是肯定的。 就算白氏手眼通天,我亦无惧、无悔。” 说这些时宋孝宗眸中的泪悄然爬满了脸庞,他轻咳两声拿手帕拭泪,而后目光温和的看着小楼,“你看,多少年过去了,我还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小楼,你就要嫁人了,爸爸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这个镯子,就当是我和你母亲的爱始终环绕着你,请你一定不要拒绝,否则爸爸……” 话到此处宋孝宗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情绪也颇激动,她忙把盒子收起来给他拍后背,连声道,“爸爸您别激动,我收,我收就是了。” 宋夫人开门进来看到她手中的盒子时眸中一抹浅淡的忧伤一闪而逝,小楼退后叫她给宋孝宗盖好了被子,转身出了房门。 到客厅时见修罗也在,她与她对望一眼,彼此缄默。 白东风座下最得力的杀手,为什么还在宋家?干爸为什么会受伤?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晚间她与宋颖之在花园坐着喝茶聊天,聊着聊着便聊到了宋孝宗的伤,还聊起了白氏。 “爸爸为什么会受伤,是不是与你们正在做的案子有关系?是不是牵涉白家?”她直接把问题抛给他,等他答复。 宋颖之眯眸望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花茶,“上次枪击父亲,我非常肯定是白氏所为,关于这件事情,我约白东风谈过。” “他怎么说?”说起白东风,他还是心头一紧。 “他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 易小楼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茶放下,大步往门外走。 宋颖之拉住她的手,“你去哪儿?” “去问问我那所谓的父亲,为什么要对爸爸下手。” 宋颖之不让她去,又怎能拦住她,只能眯眸目送她驱车离去。 漆黑的夜,微凉的风,灯火迷离的白氏庄园,这本是极美的景色,却由于易小楼的出现而添了一抹不该有的黑气。 她将车子停在白氏庄园门口,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冷往大门口走去。 值夜的安保人员本来要拦住她,待她走进了看到她的容貌之后纷纷让开了路。 看来白敬先是一早就交待过了,她讽笑,跟随前面带路的人在花厅等他,等了五分钟不到,白敬先从北面的小独栋匆匆赶来,面上有喜色,也有忧色。 “孩子,你回来了!”他上前要握她的手,她不动声色的闪开。 后退两步保持彼此之间的距离,她冷冷抬眸与他对视,“你们白氏父子是怎么回事,毁了我的子谦还不开心是吗?还想做什么?为什么对我爸爸下那么重的手?如果你喜欢杀人,就杀我好了,请不要再动我的爸爸!” 白敬先眯眸,她的爸爸!宋孝宗也配!他面露怒色,声音也刚硬起来,“和你母亲一样,处处袒护着他!”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母亲!”她声音仍旧清淡,但却多了几缕怒意,抬起眼睛逼视着白敬先。 白敬先转身往沙发旁走,躬身坐下来,指指对面的沙发叫她也坐下。 “没有人敢这样顶撞我,就算是家延,犯了错我也绝不姑息,易小楼,不要觉得我欠了你二十几年的父女情分,你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易小楼在对面坐下来听他说完这话勾唇笑了,“父女情分?谁是你的女儿,你又跟谁有情分?像你这样的人也有感情吗!” 白敬先敛眉,如利剑一样的眼神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声音缓和了下来,“我知道你来不是为了跟我吵架,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办到,必然竭尽所能。” “我要你把修罗从宋家叫回来,从此不再做任何对我爸不利的事情。” “修罗是家延的人,我管不了。宋孝宗的伤,与我白氏无关。你应该很了解白氏的实力,如果我想杀他,他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她蹙眉,她暂且以为白东风为了她不会与宋孝宗为敌,而如果此事又并非白敬先所为,那到底是谁做的? 为什么宋颖之那么肯定是白氏的人做的? 她正拧眉深思,花厅旁边的小独栋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叫人揪心。 灵魂仿佛被定在原地,身体猛烈的一抖,谁在哭?为什么跟她的子谦哭声那么像? ------------ 210.那些时光那些爱,一去不返~(6000+) 必看! 谁在哭?为什么跟她的子谦哭声那么像? 她不可置信的望向白敬先,见他向来沉稳冷静的脸上竟然有一抹慌乱一闪而过,绕过他,径直推开门往前方走,却在暮色之中见一人行色匆匆而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念卿。 “敬先啊,子……” 见小楼站在小径中央,她愣了一瞬间,继而一脸平静的望向跟在小楼身后的白敬先,“子烨发烧了,你快叫明哲来一趟,云佳都快急死了,这孩子一个劲儿的哭就是不睡觉。婊” 白敬先暗暗舒了口气,招手叫北棠来,“叫明哲来一趟。” 北棠自黑暗中闪身而出,低眉从易小楼身前绕过,快速从白氏庄园离去。 魏念卿这才上前来,浅笑着对易小楼道,“子烨病了,云佳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来看看他。变” 易小楼眸中本明亮起来的眼睛瞬间黯淡了,垂下眼眸,前所未有的疲惫,“要不要我去看看。” 从前总会觉得照顾孩子有多么麻烦,曾跟小天姐躺在同一张床上说将来不要孩子的傻话,而今当她成为一个母亲,拥有过自己的孩子,才知道就算是孩子生病最难照顾的时候,作为母亲整夜整夜的守在床边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子烨生病了吗?听起来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可是她是那么的羡慕云佳,羡慕魏念卿,也羡慕她身后的白敬先。 至少他们还有孩子可照顾,可是她呢,她的子谦不在了,她怀胎七月艰难生产,到最后什么也没有。 “不用了,你前些日子没少受累,现在身体怕是还没复原,还是快些休息吧,你爸爸给你准备了房间,随时都欢迎你回白家来住。”魏念卿拉住她的手,颇有要把她留下来的意思。 她摇摇头将手抽出,清眸中一片沉静的痛楚,转过身大步往外走,“不必了,这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目送易小楼离开,白敬先几步到魏念卿身前,伸手揽她入怀。 魏念卿没想到他会如此,身子一时间僵硬在原地,半晌只听他在她耳边道,“谢谢你念卿,如果你没过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那孩子解释才好。” 魏念卿拍拍他的背从他怀里退出来,两人一道回了会客厅旁边的小独栋。 小子谦好容易长胖了一些,最近却极速瘦了下去,有时候整夜整夜的哭,这也是魏念卿还没有离开易州的原因。 两人站在摇篮前心疼的看着摇篮里粉雕玉琢却急速消瘦的孩子,魏念卿蹙眉,“怎么办?孩子病成这样,如果在我们手里有个闪失,我们该怎么向家延和小楼交待。” 白敬先皱起眉,“明鉴三天之后会从复州回来,到时候子谦的病不是问题。” “为什么现在不叫明哲来,等明鉴还要三天之后,这三天我们谁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事,白敬先你还是这么自私。”魏念卿怒视着她。 他亦愁眉不展,想了一会儿低声道,“小楼和叶承颢就要结婚了,我不想在这之前横生枝节。明哲不是北棠,他没有白氏纪律约束,不会替我们保密。如果叫他过来,子谦的事情恐怕瞒不住,所以在小楼和叶承颢顺利完婚之前,我们不能冒险。” 魏念卿心疼的把子谦抱在怀里,冲了奶粉喂给他,又抱着来回走了好一会儿孩子才慢慢睡着。 东风会所,清冷的夜幕之下,白东风孑然而立,身影孤寂轻健。 “事情查的怎么样?” “如您所料……幕后主使,确实是那人。”银狐有些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和北棠曾经分析过,但从来没想过子谦的事情竟然这么复杂。 而白东风向来审慎,他说过,太过明显的真相往往还蒙着一层面纱,揭开这层面纱才能看到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听从他的吩咐,她在查到真相时,一边佩服白东风心有九窍一边亦有些心寒的感慨。 有些时候,知道真相还不如不知道的好,如果不知道,起码还能抱着一些幻想,知道了,就没那么美好了。 白东风静静站着,双拳暗暗握紧,月光下骨节相撞之声格外刺耳。 银狐低眉,“少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吗? 白东风回身,黑眸中满是杀戮之气,“把江北油田的经营权全数交给楚氏,约楚远山明日在博雅会所共进晚餐。” 银狐点头称是,只身从东风会所离去,将白东风一人留在冰冷的夜幕里。 他抬眸望着天上闪烁着的那些星星,他们看似那么近,实则又那么远,这样的距离,像极了他与易小楼。 李嫂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提醒他休息时间到了,夜风袭来有些微微的冷,他转过身,借助手杖慢慢走回了卧房里。 空荡荡的房间,桌上仍旧摆着易小楼的照片,他站在桌旁静静看了一会儿,觉得心被一寸寸揪紧了。 仰头迅速将房间的灯关上,他躺在薄被里任由腿上的疼痛蔓延,直到痛感爬上胸口,遮住了心尖上那一处的疼,他才锁着眉头睡着了。 翌日,博雅会所最华丽的包房,白东风靠在沙发上,已然等候多时。 今日整个博雅会所里除了必要的服务员和厨师以外,什么人都没有留下,对外也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他包下了这里,只为等待楚远山和楚怡文的到来。 银狐在身后低低的抱怨,“对她那种人,何必如此客气。” 他轻笑着起身,在房间内走了个来回,而后将手杖递给银狐,“这个东西你先收起来,看着有些碍眼。” 腿上的伤日益严重,脚掌完全不能使力,否则那种痛感便锥心刺骨,银狐和北棠给他订做了这个手杖送来,他原本十分不喜欢,而今用久了觉得也挺合适。 楚怡文和楚远山在二十分钟之后姗姗来迟,她跟在她父亲身后,漂亮的脸上带着些往常没有的小心和矜持。 银狐不屑的别开视线,是了,上次污蔑易小楼的事情,白东风虽然并不与她计较,但已经用最无情的方式拒绝了她的真心。高傲如她,怎么可能没有一丁点儿挫败感。 而楚远山仍旧是客气的,在上座坐定之后微眯着眼睛看白东风,“家延,过去是怡文不懂事,她做的不对的地方伯父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再给她一次机会。”年纪轻不懂事吗?不懂事怎么能经营楚氏那么大的公司?不懂事怎么会在多年前大学刚毕业就懂得用收购的手段逼华阳破产,怎么还懂得模仿他的笔迹伪造收购合同。 她聪明,只是在感情上聪明的过了头,把手段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白东风勾唇,“伯父言重了,我和怡文之间,本是我有负怡文在先,江北油田的经营权本就是属于楚氏的,白家就算再想要这笔生意,如今霸占了这么久,也该交给楚氏了。” 楚远山担忧的锁眉,吃进口中的东西,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更何况这人还是白东风。 他心里明明知道他有别的打算,可又猜不透他到底是如何想的,江北油田在白氏的经营下已经如火如荼,在最高峰时期他却要转手,分文不取的将油田完璧归赵,他这么做,到底用意何在? 一顿饭吃的无比堵心,楚远山带着楚怡文从博雅离去时银狐才表达了她的不解,“既然少爷想要的是整个楚氏,那为什么还要把江北油田还给他们呢?楚怡文对小楼做了这么多手段残忍的事情,我们根本不应该对她有丝毫的怜悯和客气。” 白东风起身,望着窗外的夜色无边,微笑着回眸,“我从未说过要把江北油田还给楚氏,欲取姑予的道理,我父亲应该跟你讲过。” 银狐脸色微变,“想要夺取对方什么,就要先给他一些什么,这样比直接争夺更加残忍,更加一击必中。”白东风就是白东风。 “少年时父亲常给我们讲狼的生存法则,他说毫不费力就到口中的食物,不是毒药就是诱饵。这话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成立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这一口我们让给他,他们就必然付出比这一口更惨重的代价。” 白东风冷哼,眸中一片沉冷的复杂。 银狐点头同意他的说法,只是,对楚怡文的小小错误都如此惩戒,那为什么不惩戒那人? 她心中疑虑,却没问出口。 目光落到他还未治愈的左腿上,她上前扶住他,“少爷,明哲叫我带您去做治疗,别再拖了。” 上次易小楼从东风会所走后,他只同意明哲对伤口进行简单处理,但实质上,他伤处的骨节已经发炎,还须及时手术治疗。 他摇摇头,长叹着从她手中接过那个本不讨人喜欢的手杖,“去明哲那儿给我拿点儿药吧,我现在不想手术。” “为什么!”她不解,厉声问他,声音里已然夹杂了怒气。他受伤是多大的事儿,男人怎么都这幅样子,天都塌下来了还泰然自若,“上次北棠的伤就是因为治疗不及时,整段小趾骨都截了,少爷你早就知道不是吗,为什么还不肯听明哲吩咐!” 说到北棠,她眸中有泪水迅速凝聚,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北棠也不会负伤,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伤重的她,北棠的小趾骨也不会发炎,更不会被截。 白东风拍拍她的肩,“北棠是心甘情愿的,他爱你,在他心里你的命比他的命贵重的多。” 语毕他笑了,明明很轻松的一笑,却藏着那么多的酸涩,薄唇张了张,不想说的话却终究还是说了,“你知道,小楼就要嫁人了,婚礼我是一定要去的,她结婚是大日子,我不想坐在轮椅上破坏气氛。” 落地窗外的霓虹明媚非常,而此刻白东风的脸却笼罩着一层灰色,心有千言万语,能说出来的,却只有那一句。 银狐眼眶微湿,“那也不能耽搁了自己病情,少爷您肩上扛着数以万计的人的生死存亡,老爷把您交给我和北棠,如若您有任何闪失,我们都逃不掉惩罚。”旁人的生死,亦或是她和北棠受罚,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少爷不能这么委屈自己。 他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他们看了都心疼。 白东风低叹一声,“别这么感性,死里逃生过无数次的人,多活一秒都是赚来的,我此刻还在活着,你们应当开心才是。” 婚期将近,易小楼与叶青青忙前忙后,叶承颢反而闲了下来,靠在沙发上看着两个姑娘布置新房,他微微勾着唇,眸中有幸福,也有顾虑。 “哥,快过来帮忙,我都快累死了。”叶青青嘟着嘴抱怨。 叶承颢起身揉揉她的头发,“好了,青青你先出去,我和你小楼姐有话说。” 叶青青撇撇嘴,乖巧的出门去,独留两个人在房间里。 易小楼一脸疑问的看着他,他轻叹一声,拥她入怀,“这次结婚,我不想打扰我母亲在老家清静,所以就不请她来了,我父亲你也知道,他和……他们去了巴黎,希望你不要介意。” 双亲健在,却不能参与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于情于理都说不通,这件事他已经想了好几天,终于还是跟她解释了。 易小楼敛眉,“没关系的,我理解。” 听舅妈含含糊糊的提过,叶夫人是个极注重名声的女人,虽然丈夫在外偷换,这么多年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离婚,一人独居在老家的江南小镇。 一个如此注重名声的女人,怎么可能接受她这样的儿媳妇,叶承颢嘴上说是不想打扰他母亲清静,其实是怕遭到反对吧,毕竟她与白东风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他母亲想不知道都难。 “你不舒服吗?先休息吧,叫青青自己弄就好了。”他拉着她的手叫她坐下来。 她摇摇头,浅笑道,“没事,我只是觉得有些闷,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不必了。” “如果你觉得和我一起不方便,可以叫青青陪你。” “我想自己出去。” “好,开车慢点,过两天就要当新娘了。”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将她送到门口。 易小楼驱车在易州市转了好几圈,从早晨一直转悠到半下午,她转过易州湾,转过航空站,转过水上公园,转过电影院,却始终觉得心里空空的,有些疼。终于还是走上了通往城南教堂的路,曾经在这条路上,她抱着要一生幸福的心,毅然嫁给白东风,可是母亲和白敬先的事情让她震惊,无法接受。 她一生所有的幸福,就在她心中充满甜蜜的时候轰然从万丈深渊坠落,摔的粉碎。 如今记忆里那些能拼凑起来的,不过是甜蜜边缘苦涩的疼痛。 城南教堂比较小,这些年近乎荒废了,平日里很少有人来。 院子里的参天古树越长越高,硕大的荫凉将教堂的主体建筑遮住,丝丝缕缕的光线从树叶之间投下来,落在肩膀上,细细碎碎的温暖,就像…… 就像那人曾经紧握着她肩膀的双手。 她禁不住往里走了几步,大门微微开着,里面传出钢琴声,是曾经他手把手教她的曲子。 那首曲子她曾经学了千万遍,无论如何都学不会,那时他还点着她的鼻子嘲笑她笨,她就窝在他怀里,笑的狡黠而天真,“为了显示你聪明,我就笨一下好了。” 循着琴声,她轻手轻脚站在门外,透过缝隙往里望去。 一身纯白色西装,许久未修剪长过显得略长的头发,青青的胡茬,脸庞瘦削棱角分明,明晃晃的手杖靠在钢琴上,深邃的双眸中满是听天由命的无力感。 阳光从窗户上落进去,亲吻他的侧脸上,那些记忆里的温暖便如同刀刃一般,瞬间涌上心头,割的他皱起了眉头。 纵是这样颓废的白东风,也高贵的叫人不敢逼视。 他手上仍旧戴着那枚不值钱的戒指,修长的指每一次落在琴键上都沉重无比,空洞的眼神不知道飘向了哪里,伴随指尖颤动流淌而出的是那首他最爱的曲子。 为什么会来这里呢?不知道,过几天就是小楼的婚礼了。 他想起她曾经一身白纱满脸幸福的走向她,就在他以为终于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终生幸福时,却遭遇了那样致命的一击。 他的小楼走了,他的孩子没了,他的人生,也黯淡了。 正在弹奏着的手指戛然停下,挺直的脊背也慢慢弯下来,他疲惫的趴在钢琴上,像个痛苦却无法言说的孩子。 光影随着树叶颤动细细碎碎的左摇右摆,像在安慰他的心伤似的。 易小楼转身欲走,却不小心绊了一跤,双手往前一伸,教堂的门便大开。 白东风坐直身子,眯眸向外望去,艳阳之下,他的小楼一身白色长裙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就像当年一样。 那时她微笑着跑过来亲吻他的唇,口中还说着家延你的嘴唇真漂亮,钢琴也弹得好听。 他不知道嘴唇漂亮跟钢琴弹的好听有什么关系,只能宠溺的对她笑了,拉她过来在他身侧坐下,握着她细嫩的手教她弹他刚刚弹过的曲子。 那时候可真是快乐无忧啊,可是那些时光那些爱,怎么一去不返了呢! 他望着刺目的艳阳,也望着门口站立着的姑娘,终究是轻笑着开口,“你来了。” 终于来了,他已经等了一整个日夜,同一首曲子,无限单曲循环。 手指都累的弯不起来了,他梦中的姑娘怎么还没来呢?他几乎要绝望了,几乎觉得她不会来了,她终于还是来了。 他费力的勾起唇,对她浅笑,他希望她能跑过来给他一个拥抱,而她却只是仓皇转身,抬步就往外跑去。 他亦起身,不顾身体僵硬左腿剧痛,大步大步的往前追。 喘着息抓到她时她显得很无措,边往后退边用那双他曾经爱极了的柔软双唇吐出风刀霜剑一样残忍的话语来,“三哥,我和叶承颢打算在这里结婚。” 他愣住,轻笑,脸色瞬间苍白到毫无血色,“这里吗……很好!” 确实很好,这里是他们约定成婚的地方,而今她是新娘,新郎却不是他。 “所以呢?”他耸耸肩对她发出疑问,她久久不答他又笑了,眸中亮闪闪的,“所以你是来看场地的是吗?” 她点点头,推开他“是的,我现在已经看完了,再见!” 她跳上车,不让自己再有丝毫后悔了心软,踩住油门飞驰而去。 ------------ 211.【婚礼】你死我也不会让你跟别人~(一更) 易小楼走后白东风体力不支昏倒,最终被云佳和明哲带回白氏医务部,当他醒来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这一次他前所未有的平静,护士来给他换药时他望着明哲给他重新手术并缝合的伤口,眉目冷淡。 伤口清理完成后敷上新药,他试着从病床上起身却被从门口进来的明哲制止。 “家延,你暂时不能起来。”他的手搭在他肩头,力道刚好够将他按坐在病床上。 他拧眉,眸中聚满了隐忍不发的怒气,“明哲,小楼明天就会成为别人的新娘,在此之前,请让我做最后的努力。婕” 明哲拉过凳子坐下来,叫云佳给白东风倒了杯温开水递过去,“有用吗?你已经努力过了,结果呢?” 他浅笑,“没有到最后一刻,我怎能轻易放弃,这些年你最了解我,应该知道此时放弃不是我的作风。” 明哲长叹一声,无奈的点点头,“我知道,现在就是把伯父和念卿阿姨叫过来,也拦不住你,但你要听我一次,左腿好之前不要下地走动,否则后果你自己来承担,好吗?蟪” 他左腿上的伤拖了那么久,他给他手术时局部已经化脓,因为他高烧一直不退,他不敢给他用麻醉剂,就那样生生割掉了表面的腐肉,刮骨时他痛的额头满是汗水,却始终一语不发。 他佩服他身为白氏之主的忍耐力,但也为他的执迷不悟心痛。 最后他眯眸望着面前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无可奈何的拍拍他的肩膀,“在行动之前请你记住,易小楼是你的妹妹,你是她的三哥,就算她不嫁叶承颢,你们之间也不会再有交集,好吗?” 白东风勾唇,“我从来不信天谴,若有天谴,我会为她挡住。” 为她挡住吗?明哲苦笑,他说白东风执迷,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他为云佳苦等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没有结果。 卡在喉中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他吩咐守在门口的保镖不要拦白东风去路,起身拉着云佳出门。 易小楼和叶承颢婚礼那日,整个易州市盛况空前,各大电台对这对新人的婚礼进行实时转播。 叶承颢一身深色西装,打理的根根分明的短发,修长的身材、完美的气质、温润的脸庞,黑如点漆的双眸,这样一个高富帅中的高富帅如今竟然有了家室,一时间电视机前不知道碎了多少少女心。 而跟在他身旁的易小楼一身剪彩合体的婚纱,胸前缀满光泽温润的珍珠,收腰处亦细碎的点缀着几排钻石,长长的鱼尾裙摆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她轻纱覆面,便更添了几分神秘感。 在场的人无比感慨,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站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那么和谐,和谐到众人都不忍上前打扰。 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还是,叶氏如此豪门,易家这般富贵,这对新人的婚礼却在城南那个荒废的小教堂举行。 教堂因为地处偏僻已经多年不用了,墙面上经久维修也显得有些斑驳,脚下尽是茸茸青草和软软的苔藓。 参天的大树打下一整片荫凉,将整个教堂遮盖其内,却让人觉得总有几分诡异。 教堂里飘来似有若无的钢琴声,易小楼听得出来,那是结婚进行曲,换了不同的人弹奏,那琴的调子仿佛也变了。 她握紧叶承颢的手,心里莫名的有些担忧。 白东风会这样就放弃吗? 有媒体不停对着两人拍照,闪光灯照的易小楼十分不自在,她微蹙着眉头伏在叶承颢耳边,“不是说好了不这么奢侈吗?怎么还邀请了媒体?” 她脸上明显有不悦,因她原本不喜欢热闹,结婚是两个人的事,何必当起了演员叫旁人来评头论足。 叶承颢握紧她的手,与她并肩微笑着往前走,“傻瓜,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她一时语塞,只能被她牵着一步步往教堂里走,各家媒体争先恐后的跟拍,她低叹,“教堂这么小,会被他们挤爆的。” 叶承颢低笑,亲密的在她耳边呢喃,“不会,没有收到请帖的媒体不允许进入。” 他拉着她的手,她偶尔侧过脸看他,能嫁给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应该谢天谢地谢祖宗才是,可是为什么,竟然没有与白东风走在一起时的甜蜜感。 她摇摇头告诉自己,易小楼你想要的太多了,收起你的幻想,今天之后你就是叶夫人,与白东风再没什么关系。 司仪扯开了嗓子高喊,宣示交换戒指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新郎就要俯首吻新娘时却被一个高大冷漠的身影无情打断。 教堂的门被推开,白东风挂着军区牌照的三辆豪车品字排开,身后是军区专用的运送车辆,车上满满都是他的人。 而往日意气风发所向无敌的他则是坐在轮椅上,由陆云佳推着走上红毯。 他一身白衣如雪,左腿伸直,右腿微微曲着,黑如瞿石的双眸直视前方,瞳孔深处是万夫莫当之势。 他向来如此,一出现便注定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虽然如今坐在轮椅上,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挺拔利落的气势,反而因为如此更显得他高大起来。 女记者们的镜头对准他,将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记录下来,蹙眉的,眯眸的,勾唇的,甚至是指骨敲击轮椅扶手的瞬间,都被清晰的拍摄下来。 他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轻颤了两下,将眼睑下方打下一片青青的暗影,眉头微微皱起。 从来没想过是这样出现在他的小楼面前的,可如今还是以最狼狈的姿势来了。 数十个黑衣劲装的保镖迅速到红毯两侧站定,将他和陆云佳挡在红毯之内,守候在教堂外的媒体很显然被他这么大的排场吓到了,紧接着便是无所不在的八卦精神,纷纷拿起相机对着白东风身后的军队猛拍,更有不死心的媒体记者竟然还走上红毯跟拍起来。 白东风鼻端溢出一声冷哼,脸上风云骤变,摆手叫红毯两侧站着的保镖上前来,黑衣劲装的男人便上前将各家媒体的摄影工具尽数没收,亦将众人挡在军队的包围圈之外。 白东风仍旧是那副轻柔浅笑的模样,举手投足见是无懈可击的尊贵,他回过头来面向众人,“别紧张,我只是想请大家喝杯茶,等叶少和易小姐礼成之后还望各位赏脸来赴婚宴。”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外围的记者们便都被他带来的人送走,教堂外回复往日的宁静,甚至是死寂。 只有古树上的知了不知疲惫的鸣叫着,更显得这个上午诡异而风云翻涌。 易小楼与叶承颢交握的手轰然滑落,远远望着他从红毯尽头走来,像不可一世的王。 他抬眸与她四目相对,瞳孔深处有深不可测的冰冷笑意,她喉头一紧,他在笑什么,那略带嘲讽的表情和唇角森然的弧度,到底在表达什么。 而叶承颢显然也看到了轮椅之后的陆云佳,他双眉皱起,眸中一片暗沉之色。 白东风由陆云佳推着,并不长的红毯却似乎走了很久很久,当来到易小楼身边,抬眉看着她如今美丽不可方物的模样,他的心口,被她这身白纱揪痛着。 曾经她差一点就成了他的妻子,如今却与别的男人挽手、相拥,如果他晚来一步,恐怕两人已经热情拥吻了。 他该庆幸自己来的不算晚,避免了那件事的发生,还是恼怒自己来的太是时候,竟然看到这样锥心刺骨的一幕呢? 虽然早就清楚结婚流程,而此刻他那双深黑的眸还是变的绯红,肩膀不自然的轻颤着,修长的双手也在发抖。 “小楼,最后请求你一次,跟我走吧。” 易小楼愣了一瞬间,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拉过叶承颢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抬眉看向对面的白东风,笑意残忍,“我也最后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愿意跟你走。” 白东风冰冷的脸庞因为心痛而拧在一起,任何左腿刚刚缝合的疼缓缓起身走到她面前,“我曾与你说过,如果你不爱我,你死我也不会让你跟别人。” 扬起手,森然的枪口对准她心脏的位置,“死,还是跟我走,你自己选!” 今天更晚了,楚先吃饭去,睡觉之前再更一章,谢谢亲们~~ ------------ 212.(婚礼2):以怨报德,狼心狗肺~ [二更] 扬起手,森然的枪口对准她心脏的位置,“死,还是跟我走,你自己选!” 易小楼微微的笑,眸中却泛起了泪花,她闭上眼睛挺身上前一步,“人总会为生老病死而担忧,留着这身子在世上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如果你愿意帮我解脱,我会感谢你。” 白东风眸中除了震惊还有狂怒,为什么!他低声下气的求她,她补给他机会,他用他强悍到无法扭转的力量威胁她,她不为所动。 他冷笑,把手中的枪扔给身后的保镖,恨不能将面前的女人身上灼出一个洞来,“易小楼,能不能告诉我在这世上你到底在乎什么!” 她缓缓睁开眼,将他的身影纳入瞳孔,那里面有最深沉的爱意和最痛苦的隐忍,“如果我说我在乎这场婚礼,你会成全我吗?婕” 他双手握拳,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痴心妄想!” 身后的保镖们上前来将易小楼缚住,从教堂里带走,叶承颢要阻拦,白东风挡在他身前,“叶少,我这里不巧的很,正好有些东西要给你看,你肯定十分感兴趣。” 叶承颢抬眸的瞬间撞上陆云佳苍凉的双眸,教堂大门关上,易小楼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几人视线之内,他上前来与她面对面,“云佳,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忘了,希望你也能彻底忘记,我不想伤害小楼,也不想伤害你。蟪” 云佳苦笑,“承颢,你以为我今天陪我哥来是为了当年的事情来找你吗?你以为我来就是为了阻拦你和小楼结婚,你大错特错了。” 她保持得体的笑容,与他对视,“我从来没想过要从你这里得到什么,承认我曾经是你的女人或者用男人的臂膀给我保护,这些对现在的我来说,都不重要。小楼决定嫁给你的时候我由衷的为你欣慰,虽然受伤的是我的亲哥哥。” 叶承颢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女孩,曾几何时她还在围着他打转,像个不知疲惫的蜜蜂一样,整天在他耳边嗡嗡响,他以为她原本就是那个样子的,敏感、需要被关注。 而今隔着时光再看她,他只觉得自己错了,身为白敬先的女儿,她身上亦有杀伐决断的勇气和冰冷凉薄的特质。 当年的小姑娘爱他时,恐怕是用尽全力的吧,而今的她,还会那么全力以赴的去爱人吗? “对不起。”他向她道歉。 云佳没有说话,转身朝外走去,独留他与白东风在教堂之内。 白东风躬身从轮椅上拿起一叠资料递给他,叶承颢看后震惊的后退了两步。 他原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预料之中,他想彻底深埋在心里的秘密,最终还是被白东风知道了。 白东风看着他颓败的模样勾唇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叶承颢,你以为自己有多高明,说到底也不过是不择手段。” 叶承颢握着资料的手微微颤抖,“不择手段又如何,我们不过是同类人罢了。只是我很好奇,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东风轻笑,慢慢挪到轮椅旁坐下来,闲适的将那些资料放在腿上一页一页的翻阅,“你要明白,一根最细小的鱼骨也可以刺穿喉咙,在恣意妄为与审慎行事之间,应该做出的正确选择很明显是后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最难做成功的事情就是说谎和遮掩。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实则仍旧有迹可循,否则银狐怎么可能查得到。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同时也低估了白氏的手段。” 他慢悠悠的说着,见他眉间都是痛苦,他得意的嘲讽道,“怎么那么巧青青发了个微博就被楚怡文看到了?怎么那么巧楚怡文看到了就确定素素不会放过孩子?怎么那么巧素素去海防时你正好去公司开会?怎么那么巧别墅内和大门口的监控都坏了?怎么那么巧小楼失控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还能把你捅成重伤?怎么那么巧小楼刚回易州就能在路上碰到楚怡文?怎么那么巧楚怡文第一时间就知道我把子谦火化了埋在琉璃湾?柳素萍怎么那么大的胆子害了子谦还拍下火化间和坟冢的照片?叶承颢,我本以为你是值得小楼托付终身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也满腹算计。曾经我想过要把小楼让给你,我以为让他跟着你起码是安全的,我信任你会用全部的身心去爱护她,不曾想你却用最残忍的手段算计她。你知道小楼有多在乎这个孩子吗?你知道,而且十分清楚!你跟她在一起那么久,你很明白子谦就是她的命,你要子谦的命,就等于要小楼的命。你用万分之一的成功去赌,用她百分之百的心痛换这段姻缘,你怎么忍心!” 残忍狠辣如他也不忍让他的小楼如此痛苦,想到面前这个男人竟然在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他就恨不得杀了他,可他还是忍住了。 叶承颢不屑的与他对视,“我从来没有标榜过自己有多么的高尚,你是小楼的三哥,你不顾伦-理跟她在一起,还试图要永远绑住她,你问过她愿不愿意吗!她不愿意,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如果孩子在她身边安稳的长大,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对你的感情去开始自己的生活。你不知道子谦跟你有多像,你也不知道小楼每每看着子谦暗自垂泪时我是怎样的心情。你以为只有你爱那个孩子,可你不知道,在小楼怀孕期间寸步不离的照顾她的人是我,在小楼破腹产完毕躺在床上不能动时负责照顾那个孩子的是我,你更不知道孩子高烧彻夜难眠时抱着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人也是我。那个孩子是我最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生的,有时候我甚至有种掐死他的冲动,可我下不了手,那么多天的朝夕相处,我发现我爱他,就像一个父亲爱着自己的儿子。当你用一个父亲最沉重的心情来悼念自己的孩子时,我也用同样的心情在悼念他,还带着无穷无尽的罪恶感和道德谴责。白东风,在跟你的这场争夺赛中我还是输了,输的彻彻底底。” 他垂下眸,又锁起眉头,“我把消息放回易州,本意并不是要子谦死,我没想到柳素萍会那样做,而回到易州之后,我的心境已然变了。所有事情已成定局,所有人都知道了子谦的事情,唯独易小楼被蒙在鼓里。我想做最后的努力,想用失败为筹码再赌一把。所以我把消息告诉楚怡文,亦告知楚怡文小楼就在东风会所里,火化间的照片是我叫人拍的,包括坟冢的照片,也是。 做完这一切事情的那个下午,我心中竟然前所未有的坦荡。在商场上,有人光明磊落,有人手段卑劣,感情上的道理是相同的。 叶氏做到如今的规模,我已经数不清自己到底用了多少不足为外人道的方法,既然做了那么多坏事,就不在乎再多做几件。” 白东风握紧拳头,“我来不是要听你说你是怎么步步为营害死我的儿子的,我想告诉你的是,你也有儿子,他就在白家,被我们照顾的好好的,当成心头肉一样的疼爱。可你呢,以怨报德,狼心狗肺!叶承颢,你知道吗,我现在恨不得一枪崩了你。你毁了云佳,更毁了我的小楼。” 叶承颢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震惊,只是微敛起双眉,“子烨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但我不爱云佳,也给不起那个孩子父爱。与其把孩子认回来倒不如让他在白氏万千宠爱的成长,我承认我自私,但我不想任何人任何事影响我和小楼的婚礼,所以我不能认子烨。白东风,或许你觉得我太疯狂,但我并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如果能得到我想要的女人,就算万人唾弃又怎样?纵使得不到,我也尽最大努力去争取了,即便此刻就让我死,我也觉得是值得的。” 白东风将膝盖上的资料握在手中,猛地扔到他面前,用手跳动轮椅,转身背对着他,朝着大门口的光亮缓缓行进。 路到一半,叶承颢出声叫住了他,“帮我跟小楼说对不起,如果她想要我为子谦偿命,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白东风低叹,声音仿佛来自地底,“我不会告诉小楼这件事。” 叶承颢诧异的望着光影深处轮椅里静坐着的男人,“为什么!” 白东风继续滑动轮椅,声音醇厚,“她最终决定嫁给你,就代表在她心里你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用尽全力爱她、守护她、包容她的男人。对于她的单纯和善良,你舍得算计,可我不忍心伤害。” 今日更毕,明儿见~~~ ------------ 213.连你也怀疑我~ 白东风继续滑动轮椅,声音醇厚,“她最终决定嫁给你,就代表在她心里你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用尽全力爱她、守护她、包容她的男人。对于她的单纯和善良,你舍得算计,可我不忍心伤害。” 叶承颢眯眸盯着白东风那一方沉冷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白东风又将轮椅往前滑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子谦的事情,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跟小楼提起,让这个秘密就到你我为止吧。你是她在无依无靠时最依赖的人,她曾跟我说你解救了她的痛苦和绝望,她还说她爱上了你。那些残忍的事情,恐怕以她现在的状态是无法承受的,你心里应该有一把尺子,把握好分寸,不要让她有丝毫怀疑。” 叶承颢默然点头,白东风的声音似乎还在教堂里回荡着,人却已经走远了,教堂大门吱呀合上,将光影彻底挡在外面。 他一个人静静站着,回想那些已经过去却在他心底印上深深伤痕的过往,他是为了得到易小楼想尽了一切可以付诸实施的办法,可是直到方才她与他交换戒指的那一刻,他心里都是忐忑的婕。 每一个与她在一起的日子里,他都在担心他做过的那些事情不知道会通过什么途径被她知道,他怕看到她质问的目光,怕看到有一天她也会对他产生铺天盖地的恨意。 他曾经几度在梦里惊醒,无非都是梦到她紧掐着他的脖子叫他给孩子偿命,莫名的窒息感充斥着他的胸腔,每每大汗淋漓的从床上惊坐而起,他都无比后悔自己的决定。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挽回,在他叫人告知楚怡文子谦的消息时,他曾试图截断楚怡文与柳素萍的联系,可是易州与海防相隔那么远,他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监视着两个在上流社会如鱼得水的美貌女人蟪。 所以在柳素萍到海防的那个下午,在发现别墅和小区摄像头都被人恶意损毁之后,他犹豫不决,不知道是该在家陪着小楼母子,还是自己一个人出去,留下他们在家里。 他数度走走停停,终于还是开车出门了,就在车子驶出小区门口时他发现自己后悔了,而现实却不容许他再回头。 那天下午回来时,当看到易小楼做好的满桌的饭菜,他差点没哭出来,他想狠狠抽自己两巴掌,内心的自责那么浓重,以至于他根本不敢看小楼那双被泪水冲刷的红肿的眼睛。 当她质问他时他害怕了,他甚至还用虚假的温情去欺骗她,所以她拿刀疯狂刺向他时他没有躲开,他以为那一刀就可以了解这段爱恨,却发现当易小楼信以为真的原谅他时,他的内心更加痛苦和自责。 他想用一生去补偿她,想用自己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爱护她,所以他叫楚怡文告知小楼子谦的死讯,所以他把拍下的火化间和坟冢呃照片给柳素萍。 他只是想让她和白东风之间再无可能,而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就是让易小楼知道子谦已经死了。 而今,他站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教堂里,原本并不大的空间竟然变得那么空旷,那么寂寞。 他想他错了,他能把爱情里给予演的那么完美,事实上却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占有和索取,他把自己化妆成温柔似水的模样,事实上他心内积累的那些自私却锋利如刀剑。 刺伤别人的同时,也刺伤了自己。 易小楼昏昏沉沉的醒来时是下午了,她身上的婚纱已经被换掉,守在床头的是白东风,他低垂着眸,瞳孔中是藏的很深的心疼。 她挣扎着起身,发现头部有些麻木,身体也使不上力气,“你给我用药了?” 她努力盯着面前的男人,想透过那双深邃的眼将他彻底看透。 “你不会乖乖跟我回来,如果不用药怎么可能把你带走。”他微笑着,像往常还在恋爱时一样抚摸她的头发。 易小楼抿唇,恨不能把他那张笑得风轻云淡的脸撕得稀巴烂,“为什么不杀了我?” 他仍旧只是笑,将手移到她光滑的脸蛋上,停留了许久沉声开口,“小楼,我从来不知道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般残忍。”杀了她?他宁肯自己死也不愿让她坠入深渊,不愿让她在另一个情感沼泽里越陷越深。这么爱她的他,怎么可能杀了她呢。 她别过脸去,冷声问她,“今天是我结婚,你带走了新娘,让新郎怎么办?” 白东风勾唇,脸色愈发沉重,许久才道,“叶承颢移情别恋了……” “我不相信。”易小楼开口将他言之未尽的话打断,“全世界的男人都会移情别恋,叶承颢不会。” 白东风反身靠在沙发上,心中是滔天巨浪一般的刺痛感,他闭眸不去看她,做出一副闲适自若的样子,极尽优雅亦极尽恶毒的反击,“我该说你太自信?还是说你太笨呢!” 抬手抓过遥控器打开显影器,大大的液晶屏上出现叶承颢受访的画面,记者们将他围堵在叶氏办公大厦门口,对今日只进行到一半的婚礼提出各种刁钻问题。 他一直静静听着,只是到最后人群渐渐静下来时才用温柔的嗓音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为我的移情别恋向小楼道歉,也请媒体给我们一点私人的空间,谢谢!” 最后他还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用口型无声的说着,小楼,对不起。 易小楼盯着显影器出神,似乎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等到白东风按了遥控器上的关闭键,她才愣愣的回过神来,脚步虚浮的到白东风面前,蹲下身来靠在沙发旁仰望着他,“是不是你逼他这么做的?” 白东风猛地起身背对她,双手紧握成拳,“你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他转身出了房门,叫云佳送东西进来。 银狐跟在他身后随他去了花园,他一人静静靠在藤架下,望着满园不惧烈日盛放着的鲜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间微微皱着,薄唇紧抿。 “少爷,为什么不告诉小楼真相,让她这样猜测您。您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她好,应该让她知道这一切。”白东风微微侧身过去,长长的舒了口气,“银狐我问你,如果此时此刻小楼是北棠,而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银狐垂眸,低声嘟囔,“我亦会和您做同样的事情。” 白东风沉默了许久,抬眉对身边的银狐道,“现在的小楼已经遍体鳞伤,我不想在她的不幸里再添上一笔。她对叶承颢谈不上爱恨,但她感激他,感激他对她的好和帮助,如果让她知道她一直信任的人就是设计害她的人,她会崩溃的。” 他委屈一点没什么,只要她好,他就好了。 云佳端到房间里的点心易小楼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她穿着拖鞋从楼上往下走,到客厅后坐在落地窗内的单人沙发上愣愣的出神。 连叶承颢都移情别恋了,她是该感慨自己的不幸呢,还是庆幸自己终于没有成为别人的新娘? 夕阳将她的脸庞蒙上一层橘色,她靠在沙发上眯眸往花园里望,银狐走了,白东风仍旧一个人坐在藤架下面,他背影孤寂清瘦,让人很想给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温暖拥抱。 其间宋颖之打电话给她,想必她婚没结成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毕竟这在易州也算是个轰动全城的消息。 叶承颢在那边唤她的小名,声音低沉,“妮妮……”千言万语都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化作沉默,除了唤她的名字,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她知道他是在为今天的事情忧心,笑着打趣道,“放心,等着娶我的男人大排长龙呢,走了一个叶承颢还会有千千万万人,这下我可以慢慢挑慢慢选了。” 宋颖之嗯了一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他低叹,“有空回来看看爸爸,他和妈妈都很想你。” 很想她的,还有他吧,可是再也不敢说出口。 因为被拒绝过太多次,已经尝够了她毫不留情刺痛他的感觉。 挂了电话之后易小楼忽然想起宋孝宗受伤的事,宋颖之说过,宋孝宗受伤是白氏所为,而她已经在白敬先处得知他并没有下达过叫人杀害宋孝宗的命令,那在白氏除了白东风恐怕再没有人有那样的号召力了吧。 她从沙发上起身穿过客厅和回廊到花园里去,静静站在白东风对面,“你什么时候把修罗从颖之身边调回来?为什么对我干爸下这么重的手?” 白东风心中一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沉痛的眯起眸看她,“连你也怀疑我?” ------------ 214.偷偷看你一眼就好~ 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以男主角的变心告终,易州上下少不了又诸多新闻笔诛墨伐。 易小楼闲适的走在湖滨别墅旁的大道上,被午后的风吹的浑身酥软,走累了她就靠在长椅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知道思绪又飘到了哪里。 在湖边一坐就是很久,起身时已经有些冷了,这样安静的日子让她莫名其妙觉得恐慌,这种恐慌来源于她内心巨大的无法排遣的孤独。 所有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到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有。 叶青青从路的另一头赶来时,她迎上去脸上前所未有的平静,倒是那丫头,还没走到她身边就红了眼眶婵。 她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眼泪便落了下来,“对不起小楼,我不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我哥他怎么可能变心呢!” 绝对不可能的,叶承颢爱了小楼这么些年,就算他的竞争对手是白东风他都没有放弃过,媒体上所说的叶承颢移情别恋,很明显并不是真的,这些日子她也从未见她哥哥与任何女人过从甚密。 易小楼揽着她的背轻拍她,“别哭了,或许这世上很多法则是对的,到手的东西不珍贵,像你哥那种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享受的是捕获猎物的过程,并不是结果。我们每个人都在和命运赛跑,如果有幸赢了这场比赛,还要继续与岁月打仗,一辈子那么长,整天提心吊胆的太累了,现在没嫁出去也挺好的,至少我还拥有自由,不是吗!碚” 叶青青只能点头,握紧了她的手,默然为她心痛。 两人围湖转了不过一会儿云佳就抱着子烨来了,叶青青笑着上前接过云佳怀里的子烨,孩子许是在车里困了,趴在叶青青肩头亲昵的靠着,一句话也不说。 叶青青诧异的看着怀里的孩子,抬眉对云佳道,“佳佳,这孩子太可爱了。”说着还捏了捏子烨的脸蛋儿。 云佳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笑容,牵着小楼的手往前走去,叶青青则是在长椅旁逗孩子。 “一只蝴蝶在蜕变之前总会是痛苦的蛹,小楼,这么多艰难的岁月你都走过来了,如今无论是作为姐姐,还是作为你最知心的好朋友,我都希望你能慢慢的把过去那些事情放下,一切心痛最好的疗伤药就是时间,等过了这段日子你会发现,你的未来仍旧阳光明媚。我不能说我支持你和三哥在一起,因为你似乎已经放弃他了,我亦不能说三哥的坚持是错的,原本我以为血亲之前的爱情是离我很遥远的事情,我用局外人的眼光去看待它,觉得无论它是不是被舆-论被这个世界认可,它的存在都是合理的。而今当主角变成你和三哥,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立场是不是还是正确的,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就算这世界崩塌,我还是你最好的姐妹,这一点永永远远都不会改变。” 云佳皱着眉头,声音平静里带着担忧,是完完全全成熟稳重的口吻。 易小楼抿唇,虽与云佳这么多年好姐妹,但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具体。 是什么原因让曾经风风火火的云佳能变成如今的模样,连白敬先都能放心的把白氏的经营权暂时交由她管理,可见她的承受力和决断力。 她拉紧她的手说谢谢,回头的时候见子烨跟叶青青疯玩的正开心,午后的阳光笼罩在一高一矮两个人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子烨跟青青竟然有些相似,这样的发现让她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长舒一口气挥去自己心头乱糟糟的想法,她抿唇轻笑,“我很庆幸我们的友谊因为不必是唯一而得以天长地久。关于爱情,很多时候我们的想法遥远而不切实际,我们自己却固执的以为没有什么不可以,受伤了,痛了,才懂得放手。” 陆云佳看着面前表情淡漠内心却早已冰冷的易小楼,忽然就想起昨晚她与哥哥在东风会所的一段谈话。 那时夜色正浓,明哲说要去接赶回易州的哥哥明鉴,她一个人闲来无事便去看看今日心情不佳的白东风。 她到时他在花园的藤架下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夜风很冷,她上前握住他的手,发现他手心都是冰凉的。 “哥,怎么不进房间呢,你的伤还没好,过几天还要进行第二阶段的治疗呢。”说着她就哽咽了。 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的三哥从来没有那么失魂落魄过,像丢掉了全世界他最珍惜的东西一样,目光空洞,瞳孔里满是哀伤。 听到她的声音他许久才回过神来,“有时候明明很困,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此刻才发现那些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的人是多么幸福。” 他声音冷且浅,说这些话时带着明显的无奈,虽然笑着眸中却无半分暖意。 云佳扶他起身往回走,“哥,放下吧,把小楼当做和我一样,她是你的亲妹妹,你再执着又能怎么样呢?我爱了叶承颢多少年,甚至连子烨都生下了,到最后还不是这样的结果!很多时候人是无法战胜命运的,我们只能选择妥协。” 她知道,如果这些话她用来劝解几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的她自己也会觉得好笑,甚至会觉得这人神经病多管闲事,可是当看到白东风独自靠在藤架下的那一刻,她想起过去,想到现在,如今所说的,句句是肺腑之言。 回房后,白东风静静靠在沙发上,开了水蓝色的全钻台灯,灯影温柔的罩住他的脸庞,他是这么回话的,“这世界本身就赋予我们了很多的不可思议,我只有先做好自己能做好的,才能真正放手把自己交给命运。只要我活着,还有呼吸,我就想去争取,如果我死了,这件事也就真的结束了。云佳,我知道你是用这些年自身的经历来劝慰我,你跟我说前面有个陷阱,跌下去会摔的很惨,可能会痛很久,可能要用许许多多的时间来疗伤和恢复。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是站在一个妹妹的立场去帮助你的哥哥,但我自己没有走过,没有摔过,我不知道会有多疼,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承受。我与小楼之间,没到最后一刻我始终不死心。” 陆云佳不说话,只是眸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蹲身在他面前趴在沙发上哭了。他便笑着抚摸她的长发安慰她,“别哭,傻姑娘,让母亲看到了还以为我又欺负你。” 他说的十分轻松,她肩膀颤抖了一会儿才极不情愿的抬起头来抹眼泪,嘴巴微微嘟着,装作不想理他的样子。 他话锋一转,“听说,小楼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是吗?” 云佳抬眉看着自己的哥哥,他此刻问话的样子,温顺如一只猫,而她我知道,他只是剔除了利爪的虎,没有什么足以掩饰他的光华。 小楼也许永远不会知道,白东风为她而做出的牺牲和承受的痛苦。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眼角温暖的笑意,足以融化整个世界。 他甚至不去揭发叶承颢做的那些事,不再解释宋孝宗受伤的事,什么都不问她,亦不去打扰她安静的生活。 从婚礼中止到今日,他第一个疗程的治疗都结束了,易小楼并未来看过他,而他仍旧可以为了她不顾一切,这到底是怎样的爱呢。 “是的,已经恢复了,我们约好了明天下午在湖滨见面。”她盯住面前的他,还是禁不住的感慨,原来一个男人,一个在外貌上与她想象的男人,竟可以好看成这般模样,而这个事实她已经在许久之前就知道了。 易小楼从这里离开后,他总是把自己丢弃在烈日炎炎的花园里,腿上的伤虽然经过明哲仔细处理,要彻底恢复却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日子他伤处受到感染,只能依靠银狐送他的手杖来维持基本的行动。 作为他的妹妹,当看到他站在花园的藤架下往远处看时,她的心底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痛,这就是所谓的血脉相连吧,她都这么痛,那小楼呢?她能感觉到他的痛吗?她会更加难过吗? 她开始有些后悔,如若她早些告诉小楼子烨是叶承颢的儿子,也许就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台灯光很暗很冷,照的她通体生寒,她起身要去开-房间里的灯却被白东风制止了。 “快些回去吧,子烨没人照顾,会哭闹的。”他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待着,什么人也不见,什么话也不说,这样就能靠他心里的小楼更近一些吧。 陆云佳只能点头,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问他,“哥你自己可以吗?” 她回头时台灯幽兰的光正穿过冰冷的空气,打在他发端,她看到白东风回头朝她虔诚的笑了。 他说“云佳,我最近觉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快回去吧。” 她知道,他又在安慰她,关于他的情况,她早就问过明哲,他不配合治疗,身体哪儿能好得快。 可她还是对他点了点头,我用平生最最平静的声音、最最温柔的笑脸对着他,她说,“好的,那我走了。” 她想起他说方才那句话时的眼神,那么悲戚,那么伤感,脸一个眨眼的动作都让她不忍看。 她含泪点头,交待他早些休息,缓缓的从房间里往外走,脸上有无法遮掩的苍白和难过。 到门口时她交待李嫂给他煮些他爱喝的茶,之后就从东风会所离开。 大门敞开着,有风吹进来,慢慢悠悠的通过长廊吹进他的房间里,夜风扬起他黑黑的发丝,那些略显凌乱的发垂在额前,更衬的他美貌无双。 这一刻,她的三哥,那个倔强的男人,他美的像随时会消失的幻梦一场。 而今站在易小楼面前,想起白东风那些话,她不禁感慨。 曾经千羁万绊,曾经缱绻相爱,一个用尽青春等待另一个的回归,将热情挥霍殆尽,一个执着的要用一生来赌这场不-伦之恋,如今他们之间却横亘沧海,再也回不了当初在江大校园里的快乐无忧。 人们常常假设如果时光可以倒流。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宁愿就停在她们还在江大时的岁月,那时小楼和三哥仍然相爱,那时她还没遇上叫她赔尽青春和泪水的叶承颢,那时的空气虽然拥挤,但却甜蜜。 正想着叶青青抱着白子烨上前来,子烨伸出手叫云佳抱,口中还叫云佳妈妈。 叶青青和易小楼愣在原地,不解的四目相对,云佳也没说什么,接过孩子继续与两人说笑。 滨湖路转角处的健身园里,白东风倚着轮椅远远看着一起缓缓步行的女人,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曾经的江大校园,在人工湖旁的小道上,三个女孩也会这样慢慢走着,有说有笑,那时候他就在满是紫藤的廊道上看着她们,阳光下的女孩儿们美的如同盛放的紫藤花。 有时等的太久了他会走过去,拉着易小楼对从高中校园翘课来看云佳和小楼的叶青青道,“再不回易州去就告诉你老爸。” 那些年叶兆晖还没有跟情人厮-混到不回家的地步,纵使在家中有叶承颢庇佑,叶青青对他也是有几分畏惧的。 每每这时小姑娘都会对他一阵吐舌头翻白眼,手搭在小楼肩上挑衅的看着他,“你想霸占我的小楼姐就直说,何必用这种方法赶我回家呢,我们小楼可不是重色轻友的家伙,今晚你等着独守空房吧。” 那时他的小楼总会羞得满脸通红,围着人工湖与叶青青打闹,时光如箭,瞬间把他们带到这么多年后,那时的快乐无忧去了哪里呢! 健身园里认识他的人跟他打招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云佳就在不远方,下意识的道,“白少,要不我叫云佳小姐来扶您过去?” 他腿上有伤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事,叫他自己的妹妹扶他过去亦没什么不可以。 可是听到这人的话,他心里却猛地一阵揪痛,他沉默了几秒钟,淡然抬眉对那人浅笑,“不必了,谢谢你。” 他反身坐上轮椅向前方滑动,那双苍劲的大手似乎在颤抖。 身后的人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真是个怪人!”说完便走开了。 白东风苦涩的勾唇,怪吗?他只是想偷偷的看她一眼罢了,只一眼他就足够幸福和满足。许久没有被工作缠身,闲下来之后是巨大的空虚感和无处排遣的寂寞,他便一人去了白氏大厦。 行政部司机将车门打开,他先是右腿利落的下车,拿过手杖撑住地面,左手微扶着左腿从车内下来。 很奇怪,若是旁人这般定会觉得笨拙,可伤了一条腿的白东风却仍旧一副君临天下之势。 许久未见的公司高层跟他打招呼,眸中都带着诧异,见他面上云淡风轻便关心起他的伤势,他叫众人放心说自己的伤没问题这才进了总裁办。 走进去时明哲正在靠窗的沙发上坐着喝茶,见他进来明哲颇有些不自在,眼神亦有些闪躲。 他抿抿唇,用调侃的语气开腔,“怎么?我们的明少爷来我的地盘偷茶喝,被抓现行就这么不自在啊。” 语毕眸中一抹深沉之色闪进瞳孔,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明哲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眨了眨眼道,“确实是好茶。”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晚明鉴回国他去接机,明鉴从飞机上下来之后便直奔白氏庄园。 白氏守卫见是明大少归国,便听从白敬先的吩咐没有阻拦,他亦随着哥哥进了白氏庄园花厅左边的独栋。 进去时他被吓了一大跳,因为房内正有一个婴儿在魏念卿怀里哭的声嘶力竭,那婴儿正是在大家的意思里早已经死亡,被白东风埋在琉璃湾的易子谦。 白敬先再三叮咛他,子谦还活着这件事暂时不宜叫白东风和易小楼知道,此刻,面对白东风苍白的脸,想起易小楼哭红的眼,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 215.血光之灾~(二更) 此刻,面对白东风苍白的脸,想起易小楼哭红的眼,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见他久久不走,也不说什么话,只捧着一杯早凉透了的茶时而抿一口,白东风低眉朝他望去,“你有心事?” 他摆摆手,“没有,闲来无事来你这儿坐坐。” 白东风点头,闲聊似的,“听云佳说明鉴回来了,什么时候出来聚聚,多少年不见了。” 明哲脸色变得有些惨绿,眨眨眼道,“哦,不必了,明鉴最近有些事情,等他忙完了再约吧,他打算在这边待上三两个月,也不急在一时。婵” 白东风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明哲觉察气氛不对起身告别,走的时候竟然忘记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到了门口才想起来,又硬着头皮把被子送回去,这才离开那个让他觉得憋闷的地方。 他走后白东风望着杯中浮沉不定的茶叶,眯紧了眸。 明哲向来坦荡,没有秘密,每每他说谎时总爱提前先眨几下眼,紧张时他总会忘记事情碚。 今日他进门来他就在这里,很明显满腹心事的样子,他问他他偏偏不说,可想而知这件事与他有关。 他靠在旋转椅上拨了银狐的电话,“跟着明哲,有异常情况打我手机。” 电话那边的银狐疑惑,“少爷要查明少?” 明哲与白东风这么多年兄弟,实在没什么好查的,如果这件事在白氏传扬出去,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白东风皱眉,“没说叫你查他,就看看他最近去了哪里,都跟什么人接触。” 银狐哦了一声,电话那边有北棠唤她名字的声音,她甚至没有说结束语就匆匆收了线。 白东风越想越觉得情况不对头,脑子里烦乱无比,索性拿起桌上几个重要项目的相关文件看了起来。 明哲出门后回了医务部自己的办公室,遮阳的窗帘拉了下来,细细碎碎的光线从缝隙中落在肌肤上,他觉得憋闷,便拿过遥控器将窗帘升了上去,西窗上的光线猛地闯入,照的他眼睛有些疼。 昨夜接到明鉴后随他到白氏庄园,他被子谦还活着这件事惊的不轻,还有就是本该去了法兰克福的魏念卿竟然也在白家。 他当时愤怒极了,却忍住怒火到白敬先面前质问他,“伯父,您这样对家延和小楼,您的良心过得去吗?当年强-暴易妙锦的是您,如今抢走易子谦的也是您,您对强制执行这一行为方式还真是喜欢的紧。” 白家那么多儿女没有一个敢顶撞白敬先的,而他是个例外,明哲平日里一身白衣如天使入凡尘,医病治痛,私下却对白敬先半点畏惧也无。 或者说是出于医者的本性,他觉得众人平等,没有谁能以自己的意志为中心去改变别人的决定和生活。 明鉴不明情况,上前抱着哭闹的小家伙疑惑的看他,“这谁的孩子?” 他冷冷瞥白敬先一眼,回头对明鉴道,“家延和小楼的,现在我们都以为孩子死了,原来是白伯父狸猫换太子,您手段可真是高明,就这么骗过了家延和小楼,也骗过了我们所有人。” 明鉴有些摸不着头脑,若说这孩子是白东风和易小楼的孩子,他倒是还能理解,大学时他曾与易小楼有过数面之缘,当时白东风对那女子爱的热切,他细细观察过,那是个善良的女孩儿,只是一眼看不透彻,她似乎不愿意过多的袒露自己的内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两个人孩子都有了吗?那为什么白敬先和魏念卿这对离了婚的老夫妻要合伙把孙子藏起来,让白东风和易小楼伤心? 纵使白家门槛儿高,那易家也不是什么没有声势地位的家庭,白家更不会因为身份所限而不让她进门,据说白氏宗祖娶的就是个没有背景的小镇姑娘。 见他目光疑惑明哲对他摆了摆手,“这事三言两语我也跟你说不清楚,日后咱们再详谈,你还是先看看孩子吧。” 进门时他听到孩子嗓子都哭哑了,脸色似乎也泛着红,想来是生病了。 明鉴皱眉看着孩子的脸色,冷声问白敬先“伯父,孩子发烧多少天了?” “有三天左右了,每到深夜就哭个不停,我和你念卿伯母怎么哄他都不睡觉,非要哭上两三个小时不可,这两天瘦了许多。” 明鉴点点头,抱着孩子出门到白氏庄园正中心的医务站,医务站里医疗设备精良,很快便能找出孩子的病因。 明鉴抱着孩子进去时脸色很凝重,适逢云佳给他打电话,他便没跟着进去,转身从白氏庄园出来去看白子烨。 想起这事他打了个电话给明鉴。 那边响三声才接通,明鉴声音疲惫,“有事?”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听明鉴声音如此困顿,想来是下了飞机直奔白氏一直到现在都没休息过,嗓音都是哑的。 他那么拼命的原因,无非是孩子出事了。 在他等结果的时候明鉴果然丢过来一个重磅炸弹,“再生障碍性贫血!孩子出生一个月内是不是高烧过?” 孩子出生一个内是不是发过高烧他不知道,只依稀听云佳提起,说叶青青说孩子在海防时也曾经整夜的哭闹,都是叶承颢抱着他他才肯睡觉的。 如此看来,早起再生障碍性贫血应该是在孩子满月之前有过症状,只是小楼和叶承颢都不知道,便当做一般的感冒来治疗。 “应该是,你打算怎么办?”孩子还这么小就出现这么棘手的问题,确实叫他头疼。 “初步决定进行骨髓移植,这周我会找最佳配型时间给孩子配型。” “那小楼和家延怎么办?” 白敬先不让对白东风透露消息,那孩子的骨髓配型难道他自己来,他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为白氏操心心脏本就不好,如果要做骨髓移植,是一定不能让他来的。 明鉴长叹一声,“现在还不好说,等孩子病情稳定一些吧,白伯父坚持不告诉家延,我们还是尊重他的意见。我知道你心软善良,但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请你保守好秘密。” 收了线,明哲心中风起云涌,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昨天见到孩子苦恼他也没想到这一层。如果是遗传基因病变,那在孩子出生时或者出生前应该就能初步判断,这么久的时间里孩子都很健康,他以为上天还是后代易小楼和白东风的,没想到他们的分离也没能阻止厄运降临。 下午下班时云佳打电话叫他去湖滨路接她,他想也没想就开车去了,没想到同云佳在一起的还有叶青青和易小楼。 他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不敢正视那个苍白瘦弱的女人,打开车门叫他们上车,连云佳提前和他说好的去哪儿吃饭都忘得干干净净。 快到拐角时云佳见他还站在直行道上,皱眉看他,“明哲,我们去渔家傲,应该往右走。” 他心不在焉的回神,忙道对不起,掉转了方向往右而去。 他们选的是临江的包房,夕阳将江面打的一片火焰般的红,易小楼靠窗而坐,静静望着外面出神。 他与云佳坐在一起,叶青青与小楼一起,这样直接导致他就坐在易小楼对面,他别扭的动了动身体,还是觉得不舒服。 吃饭间云佳与他说话,他都是眼皮也不抬一下,低声回答。 云佳诧异的看着他,停下筷子笑道,“明哲,你今天是不是做贼去了?” 他喝了口水,喃喃自语道,“比做贼好不到哪儿去!” 叶青青以为他是说俏皮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几人便跟着笑了几声,气氛稍微融洽了些,易小楼收回飘在窗外江面上的视线时正与他的视线相撞。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易小楼拿起面前的小酒杯给自己倒满了酒,又给明哲桌上四位各倒了一杯,不忘给子烨一杯白开水,自己先举杯道,“这杯敬我自己,敬我重获自由。我干了,你们随意。” 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得干净,纵是难得的红酒也不是什么让人享受的味道,她微皱了眉头放下酒杯看着愣了的三人。 “怎么不喝啊!”她一伸手便碰到了明哲的杯子,索性端起来递给他,三人这才端起酒杯随她饮尽了。 她向来不喜欢红酒,都说红酒代表身份和品味,难道滴酒不沾的人就没身份没品位了吗? 这世上到处是跟风成性的人,没有哪个敢守住自己的本真大声宣布这就是最珍贵最有品味的。就像她记得很清楚的,那些光彩夺目的晚宴上男人们个个西装革履,各不相同的灵魂被镶嵌在同样昂贵的布料中,让人霎时就没了再多看一眼的***。 一顿饭吃到尽兴她放下手中的餐具,淡笑着对面前的几人道,“今天之所以把你们都约过来,是有事要跟你们说的,我打算去温哥华住一段日子,离开易州试着忘记以前那个快要枯萎的我。” 她才二十六岁,二十六岁的人生便经历了别人一辈子的伤痛,她累了,或许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陆云佳和叶青青眸中都有泪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挽留的话,明哲却忽然提高了声音道,“不行,你绝对不能去!” 她勾唇,有些不解,“为什么?” 为什么一向冷静自持的明哲忽然这么反对她离开易州,这件事还真是莫名其妙。 明哲有些支吾,想了一会儿才道,“哦,对了,我看了黄历,说是明天不宜出行,所以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她摇头轻笑,“不,不是明天,我打算后天出发……” “不,后天也不宜出行!”他出言打断了她未尽的话语。 易小楼偏着头认真的看他,试图从他眸中看出什么却始终一无所获,她只得抿抿唇,“明哲,你似乎很不想我离开易州?” 叶青青肩膀一抖,“完蛋了,看来连明哲都看上小楼了!” 明哲一片纸巾丢过去,抓狂的看了叶青青一眼,“我的叶大小姐,拜托你别添乱了,我都追了云佳这么多年还没到手呢,你再说我可要被你冤枉死了。你冤死我不打紧,冤死了你好姐妹的终生幸福可就罪过大了。” 叶青青撇撇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云佳则是在一旁都白子烨笑,一时间桌上的气氛又沉了下来,最终还是小楼先开了口。 “说说吧,你想让我留下的理由!”她闲适的后仰,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江面上渐渐升腾起的水汽。 这个窗口跟燕江岛好像,她轻易的就想起了跟白东风一起在燕江岛疯狂的那些日子。 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能让你挥霍自己的青春,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值得你用一生去等待,这世上还有什么人让你明知道是错还要跟他在一起,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是你死也不愿放开他的手的? 没有了吧,连在她心中扎根生长成参天大树的白东风她都忍痛拔出了,这一生,她再也找不到那样一个人,让她心甘情愿到可以付出所有。 明哲低眉看着面前神思飘渺的女人,“我看了黄历,最近几天都不宜出行!” 易小楼忽然被他逗笑了,这个男人,连留人的理由都不会编,怪不得这么多年这么用心也没搞定云佳。 “这个理由说过了,请换一个,明哲小盆友!”她闭上眼睛,微微勾起唇,笑了,过了几秒钟又睁开眼睛来,定定的看着他。 明哲将手放在下巴上,做捋胡须状,“据老夫夜观天象,易小姐此去温哥华必有血光之灾,还请三思而后行啊。” 易小楼坐直身子,把手放在他面前,“那请明少帮我看看此去有没有桃花运呢,如果有,就算是血光之灾我也得去啊!” 明哲彻底被打败,只能换上凝重的脸色,低眉道,“小楼,我说真的,我是真心真意的留你,请你无论如何这周之内都不要离开易州,否则你可能会抱憾终身的。” 他说的煞有其事,易小楼也便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几人散后叶青青送小楼回家,明哲与云佳一路,路上,云佳抱着睡着了的子烨对他道,“你似乎有心事。” 他边开车边忐忑的眨眼,“没有啊,哪儿有!”云佳低笑,“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不喜欢说谎话,一旦说谎总会先眨两下眼睛,刚才吃饭时我可数着呢,眼睛眨了不止十下。” 对于云佳的疑问,他一笑置之,也没有再回答她的问题。 云佳虽然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但他不说,她亦不能拿他怎么样。 到家时子烨醒来,不肯睡觉,他代她抱着孩子摇来摇去,俨然一副慈父的高大形象,云佳一时觉得既疲惫又幸福,便把晚饭时他的反常表现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夜晚的东风会所,白东风想起下午在办公室遇到明哲的事情便又拨了银狐的电话。 那边好像很忙似的,他皱眉问她,“有进展吗?” 银狐声音瞬时变得冷静,“晚饭时间和云佳小姐易小姐和叶小姐一起,晚饭后送云佳小姐回她的公寓,之后便开车回了自己的公寓,并无反常举动。” 白东风收了线,不知道怎么了,自打见到明哲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各种疑虑,总觉得脸银狐都变的诡异难懂,似乎他们如今做什么事情都不肯向他交代实情似的。 他想了许久,他还是拿起外套出门上了车,径直往明哲的私人公寓而去。 他还未到楼下便见明哲边接电话边小跑着从电梯下来,开了车便左转直向东南方向而去。 东南向?那不是白氏庄园的方位吗?如此深夜他急急忙忙的往那儿跑做什么? 疑惑间他发动车子悄然跟了上去。 今日万字更毕,楚碎觉去,亲们明儿见~~ ------------ 216.我的儿子我负责~ 5000+ ( ) 明哲一路急急忙忙东拐西弯最终还是上了去白氏的主路上,白东风在他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眯眸将夜色霓虹一一揽进瞳孔。 到白氏庄园时夜愈发深了,明哲从车内下来之后四处张望了一番,在门卫没有阻拦的情况之下大步往庄园内而去。 白东风停车后将手杖先拿出来支住地面,略显不便的迈出左腿,右腿下车之后猛地关上车门,借助手杖的力量往白氏大门口走。 门卫们见他往前左右站成两排大声问好,他点头往里走却听得站在最前头的男人道,“少爷,老爷说您若回来叫您在偏厅等他。” 等他吗!白东风眉头深锁,如此深夜明哲急匆匆的前来,定是庄园之内有病人,能让明哲如此慌忙的除了他的父亲也就几位堂主了丫。 据他所知银狐和北棠都在执行任务,前次执行任务身上的伤势已然好了大半,完全不必明哲亲自出马。 他停下步子回眸,如星夜般璀璨的双眸射出的冰冷光线落在那人身上,“可是我父亲病了?媲” 为首那人不知内情,上前正姿道,“老爷身体康健,并未听说有何不适。” 穿过茂密的荆棘园,他来到白氏主栋别墅门口,别墅之内灯火尽熄,看似根本没有人的样子,而偏厅正在别墅的左侧,右侧是花厅,花厅旁的小独栋亮着灯,二楼的窗户上有个成年男人的身影,据目测应该是刚回国却还没见上面的明鉴。 他刚定睛望了两眼便见房间内又进了一人,可不正是匆匆赶来的明哲,明哲身后又两人进房,却正是他的父亲白敬先和母亲魏念卿。 他疑惑的皱眉,适逢此时北棠从荆棘丛来站在他面前,低眉道,“少爷。” 他这才回过神来,声音清冷的问他,“我母亲不是去法兰克福了吗?何时回来的?” 北棠不抬眸看他,“不知。” 他疑惑更甚,“守卫说我父亲并未身体不适,那何须明哲明鉴二人亲来庄园?我母亲现今竟然尽弃前嫌跟我父亲待在一起,这是为什么?” 冷月之光打在他脸上,北棠只觉得他的质问字字像针一样扎在他心底,他皱紧了眉头,仍旧是两个字,“不知。” 小独栋内忽然传出孩子的哭声,白东风心头一震,沿着面前的小路往前面走却被北棠拦下。 他眸间燃起火焰,愤怒似乎能将四周的植被全被烧焦,“你拦我?” 北棠仍旧一脸平淡,“老爷交代过,不允许少爷靠近独栋。” 白东风轻笑,“我知道你是我父亲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也知道这些年来我父亲虽然让你跟随我,你却始终只听他的调遣。但这一次你必须听我的。” 北棠抬眉望了一眼他左手手杖,抿紧了唇。 白东风眯眸,他怎会不知他是何意,低笑道,“这手杖是你和银狐送我的,它就像你们一样,帮助我向前走,帮助我走的更好、更稳。如果没有你们,白氏的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我也必定要承受更多,你们是白氏的功臣,我感激你们。但今要拦我我便送你一句话,纵是舍弃这手杖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北棠你信吗?” 北棠后退回自己原着的位置,“谢谢少爷肯定我说这些,你进去吧,如果父亲怪罪下来,我也担着。” 白东风对北棠报以感激的眼神,接住手杖使力一步步往小独栋走去。 每接近一步心里便沉痛一分,孩子的哭声像利剑一样狠狠刺进他心里,让他的脆弱无处遁形。 当他推开-房门看到魏念卿怀里抱着的婴儿时,高大的身躯登时僵在门口,左手着的手杖也轰然倒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脸色愈发青白的孩子。 明哲正与明鉴商讨孩子的病情,回眸看到白东风时他亦愣住了。 他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白东风,他双目通红,饱胀的泪水充斥眼眶,唇角颤抖着双手也紧握成拳,高大的身躯僵硬的靠在门口的墙上,喉结痛苦的上下抖动着。 哭闹着的孩子也止住了哭声,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门口伟岸却憔悴的男人。 “家延。”魏念卿一脸难色,终究还是开口唤了他一声。 白东风浑身颤抖,拼命将堵在喉头的痛楚往下咽,之后撑着受伤的左腿往房内迈,虽然步履艰难他还是坚持着走完从门口到魏念卿面前那并不长的一段路,与她怀里抱着的孩子对望。 那双晶亮的与他小时候的照片简直如出一辙的眸子略带着点点童真的笑意,张着薄薄的嘴唇嘟囔了两句他根本听不懂的话语。 他一时失神,抬眸与魏念卿对望了一眼,终于颤抖着伸出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 他那么轻,他的子谦,他和小楼的儿子,生命的重量在他怀里如此轻微却又这么沉重,那些压在心底的泪水瞬间决堤,眼泪大滴大滴砸在孩子的睡袋上。 他亲自火化亲自下葬的孩子竟然还活着,曾经他靠在孩子的墓碑上,心情是如刀割般的疼痛和沉重,而今将孩子抱在怀里,闻着他婴儿的体香,看着他漆黑的双眼,他内心被突如其来的狂喜填的满满的。 而那些狂喜却像夹杂着钢刀的飓风,瞬间席卷他的五脏六腑,身体每一寸都那么疼,疼的想要裂开,那些埋藏在深处的沉痛瞬间被孩子的面孔唤醒,撕心裂肺的侵袭而来。 他把孩子抱紧了些,将头埋在他小小的肩窝里,贪婪的呼吸着,恨不能将自己拥有的所有东西全都给他。 半晌,他抬起眸来,瞿石般的双眸是恨意,将房内的人环视一周冷冷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这样对他,为什么他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情况的人,为什么他带着丧子之痛和失去心爱女人的痛苦消沉的时候,这里的所有人还在对他进行一场不知何时才能停止的欺瞒。 他漆黑的眸瞬间变的猩红,愤怒的望着房内的每一个人,包括他的母亲魏念卿。 白敬先拉过魏念卿,上前直面他的怒火,“家延,你是我白家最引以为傲的长子,是白家的未来和希望,不能把自己毁在感情上,尤其不能与你的妹妹再有纠葛,小楼是我年轻时铸就的不可挽回的错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为人所不齿,你应该有更远大的前程,而小楼她更不该被卷进白氏的腥风血雨如今纵使你决意与她在一起,她也是不会同意的,我与你母亲就是想断了你们之间对彼此的妄想,所以才一直不告诉你子谦还在世的消息。如果你对这件事情感到不满,一切的罪责我来领受,请你原谅你的母亲,她亦是为你着想。” 白东风凉薄的勾唇浅笑,“罪责?你是我的父亲,我怎敢怪罪于你!”他总是这样,内心最痛苦的时候还是这样的笑着,笑的人通体发麻。 魏念卿从白敬先身后出来,试探性的将手递到他面前欲抱回孩子,他灵巧的闪了过去,将孩子护在怀里。 魏念卿叹了口气,低眉道,“我这半生与你父亲不合,从未在你面前为他求过情,今日我说句公道话。事情凉薄人心叵测,舆-论更是把利剑,如果不能保护好自身,随之遭殃的便是身边的人。你大可以与你的小楼海角任逍遥去,但那些与你父亲的为敌的人岂会放过你和她,你们无论走到哪里还是白敬先的子女,只有你在白氏一家之主的位子上,才能保全小楼和你自己以及孩子的性命。你父亲藏起子谦,无非是叫你们两人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所谓用心良苦,有哪个父母会害自己的孩子呢!” 她眸经隐隐有了泪意,“子谦身患再生障碍性贫血,明哲和明鉴这两日正在观察,找寻最适合的时间给孩子做骨髓配型,家延,求你不要冲动,把孩子交给妈妈,妈妈保证一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白东风赫然转身抱着孩子走出房间,快步走进漆黑的夜色里,魏念卿追赶上去的时候他只是冷冷回了一句,“我的儿子我会负起责任,就不劳烦您和父亲了。” 跟在魏念卿身后从楼上下来的明哲望着他愈走愈远的身影敛起了眉,冷不防的觉得身后有一束威严的目光打了过来,他不回头也知道是白敬先的。 回身对白敬先躬身,“对不起!” 白敬先舒眉长叹一声,“也罢,他迟早是要知道的,此刻知道跟日后知道也没什么大不同,只是子谦还病着我始终不放心,明哲明鉴,麻烦你二人随他去东风会所,好生照看着孩子。” 从明哲进来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事情有异,没想到他还是把白东风带来了,这个明哲,实则是个绵里藏针的男人。 白东风回东风会所之后一直抱着孩子,连左腿上的伤也不顾,在客厅走来走去,明哲和明鉴来时凌晨已过。 他见明鉴满脸疲惫便叫李嫂带他去客房泡澡,让他先休息片刻,明鉴进房后他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抬眸对明哲道,“谢谢你!” 回到家他才细细想了前事,明哲如若不知道身后有他跟着,何必东拐西弯的去白氏,如果知道有他跟着还做了这些事,不过是为了给白敬先一个交代。 他既知道跟着明哲,白敬先便不会叫人盯着他的行踪吗? 他刻意饶了那么大一个弯子实则是告诉他此行必有大收获,所以他才一直跟他回了白氏庄园,发现子谦尚在的事实。 明哲浅笑,“何必谢我,整日心里藏着这么大一件事并不见得多舒坦,现在你知道了,我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落了下来。孩子的病很棘手,我和明鉴一致认为要做骨髓移植,可子谦太小,又是剖腹产,免疫能力本就弱,贸然手术对他身体不利。如果这件事你不想让小楼知道,那我和明鉴先给你和子谦做配型,不行的话恐怕就瞒不了小楼了,白伯父有心脏病,这些年身子也不如往日康健了,骨髓移植后捐献骨髓者的后期恢复会相当困难,所以他并不是理想人选,这一点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 白东风点头,“我知道了,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小楼吧。”他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明哲靠在沙发上捧起李嫂准备好的热茶喝了两口,抬眸望着白东风,他如炬的双眸正紧盯着怀里的孩子,满目的苍凉和悲戚。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坚决不要和她的孩子的吧!” 因为一早知道彼此的关系,因为怕生下来的孩子不健康会让她更加心痛,所以才不要和她的孩子,所以才刻意对她残忍冷漠。 白东风不语,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长长的叹息。 这一场没有赢家的爱情里,他丢掉了一切却没能挽回心爱的她。 明哲好心提醒,“为子谦的病情着想,你还是早日决定要不要告诉小楼,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她说准备去温哥华,具体动身时间还没有定。” 白东风闻言凝重的点了点头。 周六的上午,阳光明媚,易小楼一人驱车环易州市缓缓而行。 真正告别这座城市时心然阴霾一片,连今日的艳阳都无法将心底的阴冷照亮,这么多熟悉的街景,这么多熟悉的人,这么多熟悉的乡音,转眼就要成为过去,而她将要去的,是再也没有他们的未来。 没有这些可爱的人们,没有白东风,甚至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知道她的姓名。 她在温哥华买了身份,安排好了一切事情,她将用全新的名字和全新的身份去面对这个世界,而内心仍然是那些陈旧的伤,无论如何修补都赫然斑驳,无法复原。 关于孩子,那是个再也不能提起的禁忌,不提就痛,一提更痛。 回到易家大宅时是傍晚时分,她有多少次从这里离开,又多少次带着满身的伤痕回来,每次都是家人用最温暖的怀抱包容她,疼惜她。 心内翻涌着的那些不舍怎么那么痛呢,痛的她努力睁大了眼睛还是有泪落下来。 没想到叶青青也在等着她,她忙擦了擦泪水笑看着她,谁知道叶青青却哭了,猛地扑到她怀里,“小楼你太坏了,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我嫂子也没做成,让我白欢喜一场。呜呜呜……” 她哭的很卖力,甚至把易小楼肩头薄薄的纱料都哭湿了,易小楼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你不是跟唐逸在一起吗,他的生意大多在加拿大,我们还是有见面的机会的。哭的这么惨做什么,好像我杀了你似的。” 叶青青吸吸鼻子抬眉看她,双眸是忧伤,“你没有杀我,但你杀了我哥哥,这些日子他一直郁郁寡欢,我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小楼你知道的,从小到大我哥最疼的就是我,我与他相依为命,他难过,跟我难过是一样的。” 易小楼低眉,握紧她的手,“对于承颢哥我只能说对不起,或许我和他始终没有缘分,这么多次我想跟他在一起却都无疾而终,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你跟他说把我忘了吧。” 她这一说叶青青的眼泪便流的更凶了起来,哽咽着问她,“几点的飞机?” “七点半。”叶青青看了看纤细的腕表,六点半了,从这里驱车赶到机场恐怕也要十五分钟,到机场正好是登机时间。 “不在家吃饭了吗?” 易小楼摇摇头,“不了。”越是留下,越是不舍,她怕再多留一秒她就真的不舍得走了。 纵使这个地方曾经给了她那么多伤痛,她还是不想走啊,这里有那么多爱她的人,更有她用尽所有力气去爱的人,一旦分离,便是抽筋刮骨的痛,她忍得痛楚却舍不得心挂牵。 从房间里拎起少得可怜的行李,她与易家诸人一一告别,最后拥抱了叶青青,勾起唇角微笑道,“再见了,我会用一辈子记住这里,记住你们。” 叶青青泪奔,拉住她的手,“我送你。” 她摇摇头,门口便停下一辆她早就打电话叫好的车,“不必了,我怕你去送我我会更不舍得离开。” ------------ 217.子谦骨髓配型失败~ 5000+ ( ) 她摇摇头,门口便停下一辆她早就打电话叫好的车,“不必了,我怕你去送我我会更不舍得离开。” 提着简单的可怜的行李上了车,车子便在易家大宅门口飞弹出去,不消片刻便再也看不见踪影了。 到机场时头上一轮圆月正清明的洒向大地,未完全黑下来,她周身沐浴着月光,愈发显得清冷孤寂,连迈向候机大厅的步子也破碎的不成样子。 空城小姐甜美的声音催促乘客登机,听到她耳都化作悲戚丫。 她最后一次顿步,回望这个曾今叫她难过叫她伤痛的地方,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飞机最终划破苍茫的,向着那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进发,万万米云层之上她透过机舱的窗户望去,心然像这浮云一样的清明。 陆云佳赶到时飞机已经飞走了,她抬眸望着上那个小小的白点,眯起了眼睛,夕阳刺眼,打的她泪水涟涟。 她擦擦眼泪,转身上车回了东风会所媲。 经过几日的调养小子谦的身子已经有些微好转,渐渐不再夜夜哭闹了,只是若不进行骨髓移植他的病情仍会长期反复。 白东风已然与他做了配型,叫人失望的是他与孩子的骨髓并不匹配,移植手术也因此被耽搁了下来。 白敬先知晓情由之后亦叫明鉴给他配了一次,仍旧不匹配。 众人的恐惧渐渐扩大,心仿佛被凿开一个大洞,不时有风吹进去,冷的直打颤。 滕秀杰正是这个时候回易州的,柳素萍被白东风调往牙买加的事情他这次重整北欧势力回来才知道。 那种吃人的地方,白东风怎么忍心把娇弱的素素派过去。 他不顾众人拦阻冲破东风会所大门,见白东风怀里正抱着子谦,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担忧。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他低笑道,“呵,原来少爷也会心痛,你认为素素杀了你的儿子,现在易子谦好好的在你怀里,可是素素呢,他被你推向万里之外,在那个叫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牙买加,说不定已经被害了。白东风,旁人总说你威严亦不失仁慈,其实你才是最狠的那一个不是吗?只要你不喜欢的,你想杀便杀,甚至不惜把他们推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地!” 白东风神色冰冷,眸无多余的情绪,启唇淡淡开口,“如果你真的关心她,此刻应该早就赶去牙买加救她了,而不是跑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或许你晚去一秒她便会死在那些人手里,最终害死她的是你,并不是我。” 滕秀杰生气的连连点头,“好!好!你是少爷,我总是说不过你的,我现在就去救素素,听说你的子谦病的很重是吗?白东风你知道吗!这就叫做报应!” 白东风愤怒的抬眸,狠狠剜了他一眼,他知道此时若是不走两人之间不知道又要发生怎样的争斗,此时还是救柳素萍要紧,愤愤的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到温哥华之后易小楼开始变的无所事事,闲的无聊的时候她会看看听音乐翻翻食谱做做瑜伽,生命仿佛因此会停下一段时间,让她有些微喘息的机会。 邻居老太太的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敲她的门用温和的英语让她帮忙寻找,那是个刚下过雨的午后。 她接过老太太手狗的照片,给老太太搬了个藤椅让她坐在门口晒太阳,自己一个人跑着去找照片上的小狗。 找了许久也没见那条狗的踪影,她垂头丧气的在小区的绿地漫步,未及抬头时竟然撞到了一个人胸膛之上,她低着头用英语说对不起,那人却是轻柔的笑笑,纯正的从口出,没关系,不过以后可不能这么莽莽撞撞的。 声音很熟悉,宋颖之,他怎么来了! 她已经隐藏了身份谁也不见,怎么还是被他找了来,想到这儿便更加丧气起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的藏身术就那么差吗?世界这么大,他却还是能找到。 宋颖之轻笑,“傻丫头你忘了吗,我可是国际刑警!” 她白他一眼,国际刑警,国际刑警了不起啊,忽然想起老太太叫她找的狗还没找到,她与宋颖之说了一番,便拉着他一同找狗,宋颖之皱眉极不情愿的跟在她身后,“我堂堂国际刑警竟然跟你一起找狗,传出去还要不要混了。” 她便往前走边道,“狗怎么了?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宋颖之不得不佩服她的毅力,与她一起分析狗到底去哪儿了,最后在一处背荫的地方找到了那条狗,它正眯着眼睛打盹儿,一副舒服的要命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条懒狗。 轻手轻脚的上前扯起小狗的前蹄把它抱在怀里,那家伙竟然连反抗一下的动作都懒得做,抬眉见是她,眼睛提溜提溜的看了她两眼之后竟然头一歪靠在她怀舒服服的继续睡去了。 她与宋颖之一道把狗给老太太找回去时老太太激动的两眼直翻泪花,她听邻居们说过,老太太丧偶,之后便再也没有过男朋友,这条狗是她丈夫死之前买的那条母狗生的女儿的女儿的儿子了,也是条老狗了,虽然看上去个头并不大,或许也没几年好活的了。 她细细端详着老太太的眼神,她温柔的抱着那条狗给它梳理身上的毛发,就像抱着挚爱之物一样。 老太太见她这般看着自己便对着她身后的宋颖之竖起了大拇指,口称赞道,真是个帅气的年轻人,小姑娘你眼光不错。 易小楼想要解释,转念一想老太太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又为什么要解释呢。 老太太走后宋颖之站在门口微笑着看她,见她没有半点表示低眉道,“我大老远的跑来了,你也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只得无奈的耸耸肩,把他请了进去,她住的地方很空旷,甚至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客厅里的沙发也都是矮小席地的,所以整个房子略显空旷。 他接过她给他泡的茶,诧异的四周打量了一下,“你就住这里?”连张床都没有怎么睡觉,她以前可是最挑剔了,不但挑床的长度和宽度,还挑样式挑材质调颜色,连床垫枕头被单都挑剔的她怎么可能会住在这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地方? 客厅外的飘窗式阳台上总算还是摆放了一圈尚入得眼的沙发,沙发上零零散散的丢了很多大多数是她看到哪一页便翻开到那一页,而后翻过来放在沙发上面。 易小楼听他问话瞬间抬眉,“住这里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宋颖之眸渐笼上不知名的情绪,低声道,“没什么,地方还是很好的,只是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不习惯这样的家,你很挑剔,总是喜欢把家里摆放各种东西,不会任由它空荡荡的,就像现在我们看到的这样!” 易小楼轻笑,“这么大的房子就只有我一个人,就算放再多的东西也会觉得空荡荡的,以前那些习惯也是时候改变了,既然身份都不复从前,何不做一个和那时完全不一样女人。” 宋颖之点了点头,不知道自己是同意她的说法还是什么的。 她忽然想起来便正色又问了他一遍,“你怎么来这儿了,爸爸的伤怎么样了?” 他眯眸,眸色深沉,“没有大碍,最近这边有异动,我只是例行来看看,具体就不跟你说什么事了,行业机密你懂的。” 易小楼抿唇如捣蒜般点了点头,宋颖之望着灯光之下的她,她果真与过去不一样了,那些人那些事她再也不提起,一副完全不记得的样子,他亦不敢问她,只能时时处处小心,以免又惹她伤怀。 “不如,一起吃个饭吧。”想了半他却是说出了这句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话,这么正式,正式的像两个完全陌生的人。 易小楼似乎也有些诧异,之后便是一脸的坦然,点了点头,“好啊。” 地点选在临水的餐厅,宋颖之点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久未吃过家乡美味了,在这异乡,在这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地方,纵使厨师做的并非那个味道,可她吃了还是胸口一阵阵的痛。 宋颖之在灯火迷离的对面轻声道,“有时候人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是味觉是不会的,你会因为味觉回忆而记起来很多很多,或许有你不愿意想起的。但是小楼我要告诉你,你这样把自己封闭在温哥华是不行的,如果你是为了逃避那些过往,恰恰就说明了自己的无能,你不能自己控制自己的意识,让自己接受并消化掉那些事,这样你一辈子都不会从过去然的走出来,亦会让你的亲友陷入沉痛。人生来就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像我们做国际刑警的,就算明知道前路是凶险是牺牲也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每个人都怕死,可是为了自身的责任和我们应该做的事情,我们别无选择。你如此潇洒的从易州出走,留下爸爸妈妈,留下舅舅舅妈,留下小,甚至是留下白东风留下白敬先,或许你没想过,你一个人在温哥华并不见得过的多幸福,却对那么那么多的易州人造成了无法磨灭的痛楚。小楼,我说这些你能够明白吗!” 易小楼沉默的吃着面前的食物,宋颖之的话她不是没有反思过,只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她苦涩的笑,答非所问,“哥你这次什么时候回国,到时候我来送你。” 宋颖之只得摇头叹息,“回国之前我会跟你联系。” 她自顾自的吃着,点点头说要给他留联系方式,他摇摇头只道不必了,“你似乎忘了我的职业。” 她抿唇,也是,他是国际刑警,在温哥华他想要什么人的资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人家又岂有不配合的道理。 易州白氏,子谦的病情于白家来说对外界是个的秘密,自然不肯让人知道,只是眼看着就要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期,而全家几乎做了一遍的配型,却最终都没有成功。 心急火燎之际云佳提议去找小楼回来,说不定她回来了事情还会有转机。 白东风眯眸,“你知道她在那哪儿?” “不知道,我赶去机场时她已经走了,只知道去了温哥华。” 白东风苦笑,“她这次走不让任何人送想必是要永久脱离易州,既然如此身份也必定换了,偌大的温哥华纵是叫白氏出动力量恐怕也得寻上几日!” 云佳皱眉,“莫说是你日,若能救得子谦性命,纵使十日百日又如何,只要能找到小楼,我们便能安心一些。” 白东风抱着孩子心痛的点头,“云佳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又要伤她一次,终究我还是要对不起她了。” 明哲远远站在落地窗旁轻微的勾起唇角浅笑,“她是子谦的母亲,若知道子谦还在人世定然十分开心,家延你没有对不起她,是你让她脱离苦海。” 白东风眉尖渐渐舒展开来,是那样的吗?他能够让她脱离苦海吗?未见得吧! “既然如此,我和子谦亲自去温哥华找她。” 明哲欲说不让他去,偏巧云佳轻咳一声止住了他未出口的话,一屋子人再没异议,只得默认了让他带着孩子去温哥华的决定。 宋颖之从温哥华离去那是个晴好的,他打电话叫易小楼来送时她正在沙发上窝着看一本关于心理的,当即就应了下来。 机场人声鼎沸,往各国的飞机班次相当之多,在vip候机厅里,她见到的人除了宋颖之还有那个白东风一手调教出的修罗。 此时的她一身依照欧洲女人身材裁制的连体长裙,她身材本就比一般东方女性要高,此时踩着三寸高跟鞋的模样竟是万分迷人的,都说柳素萍是白氏最艳丽的一朵花,事实上修罗的美色丝毫都不逊于柳素萍,甚至比柳素萍的妖艳之美更多了几分沉稳大气。 她与宋颖之站在一起亦当真是相当般配的,她在心是想着,脸上的笑意又沉了下去,只可惜修罗是白东风门下之人,否则以她的美色和能力,难道颖之就丝毫不动心吗? 她远远看去,见修罗似乎没看到她,正与宋颖之说着什么,那样的眼神,像极了曾经她看白东风的模样,充满了崇拜、暧昧,还有丝丝缕缕的忐忑。 原来她竟然喜欢着宋颖之吗?亦难怪她在宋颖之身边这些年白氏与宋家之间并无致命的冲突,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一边是心爱的男人,她应该维持的很吃力吧。 是什么让她一直坚守在宋颖之身边呢?易小楼抿抿唇,不知道,就像当年她可以那么肆无忌惮的爱着白东风一样。 可是时过境迁,当一切再也回不到最初的样子,她看着站在宋颖之身边那个原本可以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如果她不是白家的杀手,或许她与宋颖之也会是地设的一堆,可惜命运弄人! 她叹息过后便迎了上去,跟宋颖之说了几句兄妹之间再平常不过的话,看到宋颖之看着自己黑眸深处藏起的温柔,她的心渐渐下沉,哥,如果可以,回头看看吧,你身边站着的正是最好的女子,何必再执着于一个根本不可能再爱的我。 宋颖之见她眉头微皱,瞬间觉得好像被她看破心事一般,窘迫的扭过头看着外面的,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回去,那我也不勉强你了,你在这边要照顾好自己,别的不重要,一日三餐却是要吃的,你的胃向来不好。” 她点点头,与他话别,亦伸出手去与修罗一握,笑着跟她说再见,修罗有些受宠若惊,最后脸上的尴尬转为欢喜,亦跟她到了再见。 在巍峨的航,她仰头目送回易州的飞机渐渐成为上一个小小的白点,飞的再高一点,再远一点,直至消失不见。 谢谢亲们~~~ ------------ 218.和我一起睡吧,我保证不碰你~ 5000+(第2更) ( ) 送别宋颖之和修罗之后,易小楼转身往回走,上午的风很冷,吹的她心里空洞的可怕,拳头也紧紧的握在一起。 就算她装的如何坦然,还是无法抑制自己想念易州的心,无法抑制那么多年不死不灭的情。 刚走不过几步便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小楼,小楼,一声连着一声,那般温柔,那般熟悉,亦那样的叫她心痛和不可自拔丫。 这声音仿佛穿越亘古洪荒,穿过千山万水从世界的另一端直击她耳膜,她不可置信的回头,阳光明媚,光晕之出的风华万千的男人除了白东风还会有谁。 可是他怀里为什么抱着一个孩子?那是谁?远远的她看的不甚清楚,只是脚步却被定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那一身白衣的男人由远及近而来,他身上的香似乎能将她彻底笼罩,她听到自己的心狂跳的声音,紧抿着双唇不敢吭声亦不敢抬眉看他怀里抱着的小孩儿。 白东风又一步上前,两人之间便再也无半分距离,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充斥着鼻腔,熟悉的她的眼泪瞬间就决堤。 她甚至没来得及再多看面前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一眼,猛地睁大眼睛盯着他怀里的孩子看。 怎么可能!她的子谦,真的是她的子谦,她不是在做梦吧媲! 心剧烈的狂跳着,脸上的表情瞬间万变,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条件反射的把孩子从他怀里抢了过来抱在自己怀缓缓的蹲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大声痛哭起来。 真的是她的子谦,她以为早已经死在琉璃湾的子谦,她以为被埋葬在那个冰冷坟墓里的子谦,她的儿子,竟然还好好的活着。 她说不出此刻自己有多么感激上苍,只是眸泪就算此刻有人要杀了她她也止不住。 哭了许久,直到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起身还是紧紧将孩子揽在怀里,抬眸望面前的男人,眼睛下意识的往他坐腿上瞥去,却见他似乎好了大半,已经可以不依靠手杖自由行走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白东风眯眸,目光锁着她娇小的身子,恨不能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你忘了吗,你刚才送别的可是我的人!” 是了,她惊恐的睁大眼睛,他可真是无孔不入啊,就算她躲到远隔大洋的温哥华,就算她更改了姓名,他还是那么轻易的就找到了她。 她抱着孩子冷冷转身似乎不愿意多看他一眼,他追上前一步拉住她瘦弱的肩膀,“我万里迢迢从易州赶来找你,就是要你这样冷淡的对我吗?” 她顿住步子并不回头,嘲讽的道,“那你想怎样,让我对你投怀送抱吗?” 他好心提醒她,“你一个单身女人抱着孩子回家很容易被邻居误会成拐卖儿童的,这边的法律可不像国内,难道你想带着子谦去吃牢饭吗?” 易小楼好笑的回头,“怎么?难不成你想跟我一起吃牢饭?” 白东风看着她较真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只要能跟你和子谦在一起,就算是吃牢饭我也愿意。” 她不理他继续往前走,拦了辆车坐进去,谁知他却毫不客气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着她等她跟司机说地点。 她无奈,只得告诉司机自己要去的地方,一路上只顾着看孩子到门口了才发现自己出门连钱都没带。 白东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大抄来给司机,让他不必找零,从车上下来接过孩子直接找到她方才与司机说的地址,站在门口等她开门。 邻居老太太正在自家门口跟狗狗玩闹,见到又来了个比前次还帅的掉渣的男人,关键还怀抱这个孩子,眼神暧昧的往易小楼身上一瞥。 易小楼羞愧的红了脸,想上前去解释却忽然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孩子确实是她和白东风所生,她还能说那是别人的吗! 她无奈,只得摇摇头上前去开了门,白东风进屋后对她房内的摆设并未置一词,只是径直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在她极不情愿的情况下坐到了她阳台的沙发上。 她远远望着他那份随意恣然,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他们的大学时代,那时的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那时的他们还那么真切的相爱着,并且认为就算地球毁灭也不足以将他们分开。 白东风回过头来见她愣在那里便对她摆了摆手,“过来。”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朝他走了过去,或许是光晕他实在太过美丽,亦或是他的笑容实在太过温柔,她一时脑绪错乱,便脚步听使唤的往他身边去了。 直到走到他面前才惊觉被他深不可测的笑容蛊惑,她抿唇垂眸,抢夺似的从他怀里抱过孩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定,不去看他。 明明才多久不见啊,为什么就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了呢,为什么心底的伤一旦得到抚慰就变的那么贪心呢,她想要的,其实更多更多。 白东风无奈的眨眨眼,看着她勾起薄唇道,“其实我是想告诉你,子谦肯定饿了叫你拿我包里的奶粉给他冲一下。”他耸耸肩,既然她‘抢’走了孩子,“好吧,那我去冲。” 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腾然而起,而后大步走到茶几旁将遵照明鉴吩咐舀了六勺奶粉放进奶瓶里,将保温壶里的水兑到奶瓶最上方的刻度线上,轻轻摇晃,等到水温渐渐下降到不再烫手的时候,他上前去在易小楼身侧坐定,带着满脸慈父的笑容给子谦喂奶。 易小楼心内所有的坚冰瞬间被他温暖的笑脸融化,是有多久了,没有再看到他这样的笑容,他本就不爱笑,他们之间又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他脸上的笑容便愈发的少了,而今再见他的笑容竟然有种惊艳的感觉。 是的,纵使对白东风已经那么熟悉,她还是时时会为他的容貌惊艳,他的美纵叫女人见了也觉得羞愧失色。 等到喂完奶了白东风觉察到某人的目光还焦灼在自己脸上,放慢了语速低低的道,“我知道我长的很好看,但是都认识这么久了,你用得着用这种花痴一般的眼光看着我吗?” 易小楼愣了好一阵才发现原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忙收回视线道,“是你自作多情了,我是在看子谦呢,他长的那么可爱那么完美无缺那么引人注目,我为什么要看你!” 白东风勾唇浅笑,将她往沙发最里面挤了挤,揽住她的肩膀道,“明眼人都知道白子谦跟我长的一模一样,你这样夸赞他,莫非在你心里我也是十分完美的。” 这次来,他不想与她提起那些叫人伤神的过往,只是希望她能开心起来,能不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言语之间都尽量选择轻松的话题。 这话一毕果见易小楼笑了,靠在沙发角落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白东风,自恋的人我见得多了,不过像你这么自恋的,可真是世间少有!” 白东风起身去洗奶瓶,边走边道,“嗯,也好,物以稀为贵嘛!” 已至午时,子谦吃过奶之后呼呼睡了起来,薄薄的唇泛起了淡淡的血色,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脸色也好了不少,只是有病在身比起同样大小的孩子他比较瘦一些,抵抗力也不强。 白东风把孩子放在沙发上,将两个较小的沙发并在一起以免孩子会掉下来,病给他盖上了薄被,哎,她一个人在这里住,弄的哪里像个家嘛! 要床没床要厨具没厨具,弄得他想给她做一顿她最喜欢吃的饭菜都无法下手,无奈之下只得等子谦醒来之后硬拉着她一起出门吃饭。 到法餐馆时他早就饥肠辘辘,餐厅里有专门负责哄孩子的美女服务员,见白东风易小楼二人一前一后的进来便上前来要接过孩子,结果两人都只是礼貌客气的对她微笑并致谢,却没把孩子交到她手上去。 易小楼看了身后一直做苦力抱孩子的白东风一眼,白东风知晓她心里,微笑着道,“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抱着才放心。” 她抿唇一笑,与他一起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定,一顿饭席间两人说的话并不多,无非是各吃各的保持沉默。 从餐厅出去之后他将孩子递给她把她塞进车里,转道就往与回家相反的方向行去。 她皱眉大呼,“喂!你走错方向了。” 他透过后视镜看她,见她眉目焦急便笑着道,“放心,我知道路该怎么走!” 他们最终到了一个家私广场,他根本不问她的意见,带她进了几个店挑最贵的东西点了一遍,导购如同伺候上神一样的给他兜售别的东西,他只是沉默着摇头,对于他和易小楼不需要的一一拒绝,可有可无的全部都要,必须有的统统双份,除了大床,他只买了一张。 易小楼也没甚在意这些细节,等到他点完东西刷了卡就上车与他一道回去,一个小时之后送货人员便将货物送了来并亲自为他们摆放好,刚经过菜市场时他挑选的新鲜蔬菜水果和肉类也及时送了来。 望着瞬间变得温馨的小家,白东风得意的扬扬眉,笑看着易小楼和她怀里的孩子,曾经他憧憬的就是这样安稳的日子,他和她,有一个两个或者更多的孩子,属于他们的家里每是她和孩子的笑声,如果是这样就算他在外面如何奔波和劳碌都是值得的。 家里填满了东西之后果然换了一副样子,空旷之感被赶走,充盈整座房子的都是温情和暖融融的气息。 易小楼望着这些价值昂贵到令人乍舌的东西,“或许我在这里住不久,你买这些来恐怕都要浪费了。” 白东风不以为然的从里抬头,一脸认真的样子,“一点都不浪费,只要能用得上一次的就都是值得的。” 他的观念跟别人还真是不同,上好的进口沙发,奢侈到让人不敢直视的美式大床,还有厨房被装点一新的各种东西,甚至她的衣橱门口的鞋架和洗手间的洗漱用具都被他换掉了。 其实她能够理解,他从小生在那样的家庭里,纵使各项训练担风险了一些,但生活上总归还是皇帝一样的。 这些在她眼里已经算是价值不菲的东西,放在他面前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他见惯了奢侈,如何能将就她的简陋。 她正想着他却忽然上前来将她和孩子都环在怀里,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小楼,如果你想把这里当做我们永远的家我也不会介意,只要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我付出怎样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他的怀抱很暖,暖的她的心一阵疼,眉心酸涩眼角痒痒的,很想流泪呢,却原来他买了这么多东西来,就是想让家的味道更浓一些。 她低下头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情绪波动,径直进了卧房。 漂亮的大床摆在正,她郁闷的看着地毯上她每着的地铺,那里还保持着原样,方才进来摆放大床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因为看着碍眼而拆除她的‘小床’,只是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了,难道她今晚要与他同被而眠吗? 那怎么行。 满怀心事的,她在阳台上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她本满心绝望的以为她最在意的儿子死了,没想到她的小子谦还活着,把他抱在怀里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亲了又亲摸了又摸捏了又捏还是爱不够。 她贪婪的将脸埋在孩子肩窝里,吮-吸着他身上好闻的专属于婴儿的奶香味,幸福的想要就此死去。 晚上他发挥他年少时就炉火纯青的厨艺给她做了好几道她爱吃的菜,他抱着子谦宠溺的看着她,见她看着菜有些愣神就好心提醒道,“快点吃吧,放凉了味道就变了。” 她又是听话的拿起筷子一一夹起他做的每一道菜往嘴里填,刚吃了几口心闷痛起来,他的厨艺还是那么好,做的菜的味道和从前一点都没变,吃在口下子就甜在了心里。 如果没有白敬先和她妈妈的事情,现今孩子又活在世上,她是说什么也要跟他在一起的,可是因为有了那一道关系,他心总觉得是一道难以跨过去的坎儿。 晚饭后他抱着孩子喂奶喝,她便围了围裙刷碗,碗洗完后泡了轻轻浅浅的一壶茶端到沙发旁的茶几上与他对面而坐。 离开易州这么久,喝茶的习惯还是未改,或许说早就融入骨血了,被他同化,他的习惯自然就变成了她无法丢弃的挚爱。 白东风颤抖着手捏去小小的茶杯,扑鼻便是清雅的香味,她的茶艺亦是没变,就像那些虽然被可以掩藏可是却如何都掩藏不住的情愫一样。 喝完一杯茶,他把怀里的还自己递给易小楼,温声道,“小楼,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易小楼见他皱起了眉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只能绞着手指头对他道,“你说。” 他眉头皱的愈发紧了起来,这事是早晚要让她知道的,瞒也瞒不了多久,也没有什么必须隐瞒的实际意义。 他低眉道,“孩子换上了再生障碍性贫血症,可能需要做骨髓移植手术,前段时间明哲已经给我和父亲都配过型了,可是我们和孩子都配不上。明哲和明鉴先给子谦调理了身体,下个月他的身体便可达到最佳手术期,到时候我希望你跟我回易州一趟,不为你我之间的情感,只为孩子的性命,你能答应我吗?” 易小楼得知孩子患病之后眼泪瞬间便落了下来,半晌都没有说话,又过了许久终于点点头,“我答应你。” 白东风微笑着拉过她的手,“谢谢你。” 洗漱过后他只裹着浴巾便抱着孩子亦揽着她躺在大床上,他身体炙热,她已经许久未靠近过他的怀抱,忽然有些不适应,想要起身逃离。 他手腕上一用力将她拉回来,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一手护着孩子,“小楼,和我一起跟孩子睡吧,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碰你。” 今日一万字毕~~ ------------ 219.时间太短,我怕来不及带你把这个世界看遍~ ( ) 她本想拒绝,但在看到他略带乞求的目光时竟然点头应了下来,无比温顺的任由他抱着躺在他身侧。 时光仿佛瞬间回到还在江大那些年,她用后背贴近他,汲取他身上的温暖,他便将她抱得更紧,她后颈处都是他安然的呼吸。 与当时少年不同,他的怀抱如今宽阔伟岸,给她的是无穷无尽的安全感,她闭上眼,只想这样睡在他怀里,直到地老。 可是这一切那么奢侈,是如今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的,她伸手去抚摸睡梦子谦,心从未有过的百感交集。 白东风轻嗅着她的长发,于暗夜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小楼,我们还是能在一起的,只要你愿意。丫” 几乎是哀求,他低声下气,视线飘向窗外无穷无尽的夜空里,那些闪烁着的星子刺的他有些眼睛痛,窗户没有合严实,几丝冷风吹过,将薄薄的窗帘吹开一个小缝儿,夹杂夜间凉凉的气息侵入室内。 “没有人能回到以前。”易小楼不敢回头看他,只是瘦弱的背往前挪了挪,尽量不再靠他那么近,也尽量让自己的话简短些,不让他听出自己声音哽咽颤抖媲。 “我不求回到过去,只求一个有你的未来。”白东风抬眸,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很多次,她都是这样,只给他一个萧条的背影。 他看不到她的眼睛,猜不透她的心思,触不到她藏得深深的心弦,解不开她套的牢牢的情锁。 如今就算她在他怀里,他也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宇宙俺么遥远。 易小楼深吸一口气,“等我们回到易州,医好了子谦的病,我会带他走的远远的。”努力忍着眸摇欲坠的泪滴,她翻过身来,用着森冷的、漠视的、毫不在意的目光看着他。 “你怎么忍心,如此待我?”白东风苍凉的目光分明萦绕着几丝亮晶晶的液体,带着浓郁的化不开的心碎。 他这话,像是问她,更像是一个孩子无法得到梦寐以求的心爱之物的委屈。 “对你残忍的是命运。”她起身,将孩子放在他身边,终究还是起身从床上下去睡在自己小小的地铺上。 其实最不敢面对的,是她,她害怕看到白东风心碎的目光,他独自站在财富权势的顶峰,却连一个自己爱的女人都无法拥入怀里,那是怎样的心痛和折磨,她不敢想象。 蜷缩着身子躺在地铺之上,她重重的阖上眼,有时候,就像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也丝毫无法缓释她内心的巨大伤悲。 所以她不哭,努力逼自己入睡。 终究是睡了过去,只是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一整夜都在做乱七八糟的梦,蒙蒙亮,她醒来时脑子还是很疼。 她动了下身子,发现被子在自己身上,想来是白东风给她盖上的。 那他呢?她回头望床上望去,见子谦睡在他来时带着的睡袋里,身上盖着他昨意为他买来的婴儿棉被睡的正香。 没有见白东风的影子。 她怕惊醒了正在熟睡的子谦,起身小心翼翼的开门出去,见他正躺在阳台的沙发上。 未大亮,漫灰色隔着透明的玻璃将他笼罩其内,暗淡的星子衬得他脸色愈发冰冷,他满身月华,睡得似乎很浅。 睡梦他毫不设防,浑身都是柔和的光晕,配上他那张本就绝色倾城的脸,便更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易小楼缓步上前在沙发上坐下来,静静望着他愈发深邃的脸庞,在这样的清晨,这样曼妙的风景,她很想吻一下他花瓣一样馨香粉润的唇。 微微躬下身去,终究还是在与他呼吸相接时猛然避开了。 他是她的哥哥,她怎么可以再对自己的哥哥做这种事情,失望的起身往房间里走,将被子挪到床上与子谦睡在一起轻轻闭上了眼睛。 其实昨夜她睡地上却把子谦留在床上不过是为了让子谦与他在一起多待些时间,子谦病愈之后她定是要带他远离白家的风波的,此时不让他们父子相聚,更待何时呢? 她走后白东风缓缓睁开双眸,其实他并没有睡着,整整一夜他都盯着数不尽的星斗,心头纷乱复杂。 昨夜在确定她睡着之后他把身上的被子给她,给子谦盖好之后便从房间出来了,躺在阳台的沙发上半分睡意也无。 心底的空洞寂寞如同洪水猛兽一样将他淹没,他记得他起身给她盖被子时她睡熟的样子,微微抿着唇,蜷缩在一起,模样是他见惯了的安静,他坐在她的小地铺边缘看了很久很久,终究是没敢动她分毫,自己一个人到了阳台上。 白东风做好早饭时房间里响起易小楼逗弄孩子的声音,他洗洗手靠在门框边缘站定,注视着她脸上洋溢着的母性光辉和开心的咿咿呀呀说些什么的子谦,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渐渐扩大。 如此幸福的生活,不过是梦幻泡影,等回到易州,等子谦和她配型成功,面前这两个世界上跟自己关系最亲密的人便会从他生命失。 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啊。 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敛了起来,上前去将子谦从睡袋里小心翼翼的抱出来给他穿衣服,易小楼乐得清闲,在一旁看他得心应手的做超级奶爸。 想必找到子谦的这些日子孩子都是他照顾的,看他给孩子穿衣服的技术如此娴熟应该是练过了。 早饭做的她最喜欢的什锦粥,即使在远隔重样的温哥华喝到,里面白东风的味道也丝毫未减。 她吃了许多,好像除了这粥世间再没有更好吃的东西了,白东风微微抿着唇,时不时的吃一口,桌上他炒的清淡小菜易小楼没怎么吃,他便伸出修长的手臂夹了菜放到她面前的小盘里。 她尴尬一笑,知道自己看到什锦粥便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了自己,想必吃相必然不好看。 “谢谢你。” 白东风勾唇,瞿石般的双眸出灼灼的光辉,直视着她,“谢我什么?” “把被子让给我……嗯,还有,为我做这么可口的早餐。”她微微挑眉,尽量让自己说的自然一些。 白东风反倒笑的更加灿如春花,“你是孩子的母亲,我是孩子的父亲,为你做饭只是举手之劳,这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你愿意,我每日清晨都为你做你喜欢吃的又有何不可。” 他用着说笑的语气说出自己的真心话,易小楼知道他心思,自然是装作当笑话听了去,“这可使不得,我一介小女子,怎敢让声名赫赫的死神之翼首领日日为我洗手作羹汤呢。” 白东风的笑容里便掺杂了苦涩,那一丝苦味渐渐荡至唇角,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拒绝的这么明显,他还能再怎样更好的表明心迹呢。 黯然的收拾了碗筷,洗手、消毒,给刚喝过一些温开水的子谦冲奶粉,一切都是他这些日子熟悉甚至是习惯了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不再拥有这样的权力。 所以喂孩子的时候他把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双眸深邃如星如海。 易小楼看到这样的他必然又是一阵难过。 早饭之后他开车带她和孩子去公园玩,同样被带去的还有邻居老太太的那条狗。 老太太说狗的年纪太大,徒步已经走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了,她老伴还在世的时候总是带这条狗的妈妈的妈妈到那个公园里玩,她想让现在这条狗也去看看。 易小楼说让老太提啊也去,老太太只是双眸含泪的摇摇头,样子有些难过,想必是想到了自己老伴儿。 她看着老太太难过的样子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老太太只是善意的对她笑笑,之后转过身去往家里走,上午的微风吹起她身上的老式纱裙,她枯瘦的身体便更显得年华无情岁月不待人。 其实她听邻居们偶尔闲谈时说起过,老太太无儿无女,老板死后她一直都是一个人,这半生孤苦,就这么熬过来了。 她闭上眼睛开始想前些日子的自己,如果白东风没有找到子谦,如果白东风没有抱着子谦来找她,她是不是也会像那个老太太一样在这个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孤独终老呢。 或许会吧,她想。 所谓的最适宜居住,她暗自在心里苦笑,哪里才是最适宜居住的呢,只要有爱人,有孩子,一家人和和乐乐,哪里都是最适宜居住的地方。 到公园门口时她还在想那些事情,连车子已经停了下来都没有察觉到,白东风下车将副驾驶上那条狗牵下来,拉开后车门微笑着看她。 那时阳光正好从他头顶笼罩下来,将他周身打出一道光晕,她愣愣的看着他,如果不是曾经和他那么亲密过,她差点就要以为他是下凡来的上神。 见她如此痴呆,他便又笑了。 易小楼眯起眼睛望着他脸上浅淡的笑容,他那一笑她身边的所有景致登时全都消失无踪,仿佛所有的时空里仅存了这么一个人的点点笑意,将她所有的感官神经淹没。 他牵着她的手,她便抱着子谦乖乖跟他下了车,信步走进公园里。 参大树将路掩映在枝叶和繁花之前,整条路看不到一丝阳光,花香弥漫入鼻腔内,是前所未有的心旷神怡。 入口处大片火红的玫瑰更是刺眼,她觉得那玫瑰之光似乎将白东风周身全部染红,红到了她骨髓里。 小小的子谦一路上睁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丝毫也不像个有病在身的孩子,等到他们走累了便在长椅上坐下来,老太太那条狗也讨好的看了两人几眼,之后在两人的笑容里跳上长椅,与他们一家三口并排坐着。 易小楼忽然问他,“带我走这么多地方不累吗?” 其实不只是这个公园,她见他在电子表格上罗列了最近一些时日要带她去的地方,心里有些不解。 白东风只是苦涩一笑,摸摸那条老狗的头望着远方遮树荫回头对易小楼道,“时间太短,我怕来不及带你把这个世界看遍。” 曾经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说好了要看遍大千世界盛世繁华,可是如今看来如果不是因为子谦的病恐怕她再也不愿意与他有半分瓜葛了。 易小楼适时的闭上了嘴不再问话,心头也一阵闷痛。 接下来的日子他果然带着她把他罗列的那些地方统统走了一遍,当最后一个地点也走完之后他抱着孩子牵住她的手暗暗握紧,以后,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抱歉的笑着对她道,“原本是打算带你去许多别的城市、别的地方的,可惜子谦的病还没好,不宜在飞机上颠簸……” 今生怕是不能了,那就来世吧,来世不要成为血亲,好好的相亲相爱。 易小楼并没有将手从他掌心里抽回,就那样任由他握着,然而终究还是将所有的路都走完了,他不舍的放开她的手把车开过来接她,她抱着孩子在后车座上心重。 当晚饭是她做的,他不愿让她碰那些水油脂之内的东西,恐伤了她的手,她笑着说没关系,把孩子递给他,围着围裙便到厨房去了。 时光如梭,这么多年过去她的厨艺还是不及他一半好,而她做的那些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好吃的东西,他却笑着在她面前风卷残云一样的吃光了。 向来锦衣玉食的白东风,怎么会连这么难吃的东西都这么喜欢呢,原因不必说明。 见她吃的不多他抬起头来问她,“是哪里不舒服吗?” 她垂下眸去,“没有,实在是味道不好,食难下咽。” 他不说,她自己说了,话刚出口便有些后悔,果然,白东风也放下了碗筷。 家里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回易州的东西业已准备妥当,白敬先恐这边的恶势力生事,便叫银狐和北棠亲自来接他们。 白敬先的私人飞机上,两人肩并肩的坐着,始终没说半句话,飞机里的气氛也变的有些僵硬。 还好,为了安全起见老爷子还叫明哲来了,他时不时的说起云佳说起子烨,倒叫机舱里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不少。 真正回到易州已经是翌日上午十点钟了,因为几人都很疲惫,明哲说现在并不是最佳的配型时间,叫易小楼先行回去休息几 到第四她给宋颖之打了个电话,宋颖之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声音里有些焦急。 她问明了才知道宋孝宗忽然昏迷,赶忙就赶了过去。 医院长廊里宋颖之靠在雪白的墙边等着,脸上的颜色很是沉重。 宋夫人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凄楚,泪水打湿了紧张的放在腿上的双手。 从温哥华回来下飞机时颖之也被袭击,枪伤,失血很多脸色煞白煞白的,就连站着的腿也有些颤抖,没想到孝宗又忽然昏迷了,整个宋家一时间如临大敌人心难定,只剩下她一个女人还是安好的。 易小楼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两人,上前来坐在宋夫人身边握紧她的手,与站立在身侧的宋颖之对视了一眼。 不过一会儿,带着口罩的医生从病房内出来看了几人一眼,“谁是病人家属?” 三人都说着我是,起身往医生身旁走去。 那医生瞥一眼宋颖之身上的伤,对他摇了摇头叫他退后,“病人是大脑缺血性休克,已经抢救过来暂时无大碍,不过还是要输血,你们看看谁比较合适。” 易小楼当仁不让的上前,拦住身后的宋夫人和宋颖之,“颖之已经受伤了,干妈你身体向来不好,还是我来吧。” 终究是拗不过她,宋夫人和宋颖之只得叫她跟医生去了抽血室。 在病房陪了宋孝宗一段时间,他接到明哲的电话,明哲说她应该休息的差不多了,这几没有过度劳累,可以与子谦进行初步骨髓配型,她便忍住头晕驱车往白氏而去。 ------------ 220.小楼,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 10000+ ( ) 易小楼到白氏医务部时明哲已经在门口等她,那一刻她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上前拉住他的手,面露焦急之色,“快走。” 明哲笑了,“走,走哪儿去。” “给子谦配型啊。”她已经抬起脚步却见他还没跟上来,回头拉了他就往前跑丫。 忽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走,又只好停下来,叫明哲先行。 明哲挑眉骄傲的走在她前面,她却仍是开心的笑笑,跟着明哲一路向前,头晕的厉害,她仍旧没有停下脚步,走着走着险些倒在地上。 明哲回身一看,见她手臂上血管处竟然有针孔,脸色也有些惨白,怒不可揭的吼了起来,“易小楼,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要跟子谦做配型了,如果配型成功的话你的骨髓就可以救你儿子的命,你现在抽什么血啊,疯了是吗!你叫子谦怎么办!” 易小楼无奈的吐吐舌头,“哪有那么严重,就抽了几百毫升而已,给子谦做骨髓移植不是要等配型结果出来之后才行吗。” 明哲气结,真是拿她没办法,叹了一声只得一切按照正常程序进行。 易小楼因为去看宋孝宗时抽了太多血,一时间头昏眼花,路也走不了,明哲看了直摇头,留她在医院打点滴媲。 三小瓶补血针剂吊完之后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见明哲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她便推门进去。 白东风在明哲对面坐着,漂亮的眉头皱在一起,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易小楼不明就里,便上前微笑着看向明哲,“怎么样?” 明哲知道她在问什么,与白东风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才缓缓摇了摇头,“不行。”真是没想到,子谦骨髓移植的事情,能配型的都配了,白东风、易小楼、白敬先、魏念卿、陆云佳,甚至白奕西和和小小的白子烨都配过,但是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是合适的。 此次易小楼和白东风一起回来是抱了百分之一百的希望的,按照常理来讲,近亲之内,应该有人可以配得上,可是如今竟然一个也没有,叫易小楼失而复得的心如何承受。 明哲抬眉,果然见易小楼唇角不自然的颤抖着,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她和她的子谦却不可以呢,易小楼惊惶无措的上前拉住明哲的衣袖,“明哲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是的,有办法,他抬起眉与面前的女人对视,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和白东风再生一个孩子,而下一个孩子的骨髓也未必就能够与子谦配对。 子谦的病查出之后明鉴已经向易州骨髓库发出求救信息,易州骨髓库是整个国家的骨髓,可这些过去了,那边却始终没有半分反应。 他要怎么办才能治好子谦的病呢,至少不让易小楼和白东风看起来如此的痛苦。 想了半晌,他拉住易小楼让她坐下,“不如,你和家延再生一个孩子吧。” 闻言易小楼如遭雷击,猛地从座位上弹跳而起,“明哲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这是在唆使她和白东风***,他怎么能这样做,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明哲抿唇,眸有沉痛,“这是不是办法的办法,现在你们易家能配型的都配过了,可是没有人能配得上,如果子谦的病再拖下去对他本身的成长来讲也是障碍。” “我让我舅舅来,让小来,好吗明哲?”她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明哲此刻告诉她不可以,她宁愿选择马上去死。 “好吧,可以试试的。”她这么焦急,他怎么能打击她的积极性,就算希望渺茫,也姑且一试吧。 易小楼擦擦眼泪不顾头晕慌忙从他办公室冲了出去,白东风亦从明哲对面的沙发上起身,紧追她的步伐出了医务部。 当午五点半,由易守震、易小朱红英、宋颖之、宋夫人组成的大军在白氏医务部明哲的办公室汇合,几人围着沙发而坐,惊的明哲目瞪口呆。 易小楼局促的站在几人之外,带着乞求的目光投向明哲,“求你了明哲,子谦最后的希望全在你身上。” 明哲只得点头,一一给每个人抽了血,期待着这万分之一甚至百万分之一的奇迹。 当上易小楼在东风会所陪子谦,小小的孩子已经懂得看着妈妈笑,虽然之前分别了这么久却本能的往她怀里靠,她抱住他小小的身子,心是忐忑。 朗月当空,她坐在藤架之下闻着满园的馨香,望着不远处脸色同样严肃的白东风,心渐渐沉了下来。 白东风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从房内走了出来,径直站在她面前,幽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他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表情,只是那样站着已经给她无形的压迫感。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他的声音沉重,字字撞击她的耳膜,如万斤巨石一般压了下来。 再要一个孩子,将乱-伦进行到底吗! 她喉头拥堵的厉害,垂下眸望着怀里的孩子,“等等吧,或许有奇迹也说不定呢。” 白东风血红的眸终究是黯淡了下来,在她身侧坐下,微蹙着双眉低声道,“我知道你介意你我的身份,心肯与我亲近,但子谦的病情耽搁不起,我并非此时趁人之危想要将你拴在身边。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子谦的命是最好不过的,可我救不了他,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在我怀里再死一次,小楼你知道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的感觉吗?我曾经亲手火化了那个孩子,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当时的我是以一个父亲的心情去做那件事的,我以为他就是我们的子谦,我把他送进火化炉里,我听到电流击子瘦弱的身体的声音,这样的经历,我这一生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他长长的叹息,大手将孩子抱过来紧揽在自己怀里,就像抱着的是他这一生最极致的脆弱。 易小楼伸出手来将他纤长的手握住,重重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如果舅舅他们几人都无法配型成功,那我们就再生一个孩子。” 无法拒绝他,更无法拒绝的是他此刻的脆弱。 翌日一早明哲就打来电话,抑制不住的惊喜,白东风接电话时也被他告知的消息给震住了,宋颖之与子谦骨髓配型成功了,百万分之一的几率,竟然就让他碰上了,那一刻他不知道有多感激上苍,感激命运对子谦的救赎,同样的,亦十分嫉妒宋颖之,嫉妒他在孩子最脆弱的时候是唯一可以解救他的人。 挂掉电话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易小楼之后,他又有些微的失落,配型终于成功了,他们再要一个孩子的计划还未开始便已终止。 易小楼见他那神情心不由得悬了起来,步子也抬不动,只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他,“结果怎么样了?是明哲打过来的吗?” “成功了,颖之。” 心内的悲怆让他说不出更多的话,他亦有些鄙视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心情,子谦配型成功了他应该开心才是,可心仍旧是痛的,因为明白手术成功之后小楼就会带着孩子离开,因为明白此生他最爱的人可能会从他的生命力彻底消失,再也不属于他。 易小楼在白氏医务部见到宋颖之时他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开心,反而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伤还未好,她便选在茶餐厅里与他对面而坐,眸是泪花的直视他,“谢谢你颖之,如果不是你子谦就没救了……” 此刻除了谢谢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她濒临死亡却又活过来的心。 宋颖之许久没说话,最后只是苦涩一笑,伸出手去擦掉她的眼泪,“傻姑娘,你哭什么,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子谦是你的孩子,就跟我自己的孩子是一样的,我为自己的孩子流点血算什么。” 易小楼亦破涕为笑,两人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说着便到了,她叫他留下来一起吃饭,他只说不必了,驱车往宋宅赶。 到家时母亲出门接他,他一脸疲惫的进门便直接去了父亲的房间,关上门来并反锁上。 宋孝宗躺在病床上,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些,他坐在床头垂下双手,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问他,“爸爸,关于小楼的事情,你难道不想跟我说些什么吗?” 今早明哲打电话叫他来医务部,他驱车去了,得知自己的骨髓和子谦配型成功时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终于能为小楼做一件事,终于能在绝望的沼泽边缘向她伸出手,然而下一个消息却让他绝望了。 明哲说他觉得不可思议,百万分之一的希望,怎么会让他碰上了,他将他的血样和易小楼的血样拿去化验,结果显示两人da吻合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这么明显的结果已经不容置疑,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父母一直希望娶进家门给他做媳妇的易小楼怎么就一瞬间变成了他的亲妹妹。 宋孝宗见他心情沉重,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诧异的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把鉴定给他,“您自己看吧。” 宋孝宗看到鉴定的数据时久经风霜的眼睛瞬间就涨满泪水,怎么会这样,小楼竟然是他和妙锦的孩子! 关于小楼的身世,易家人从不瞒他,在易守震口小楼从一开始就属于白家,兜兜转转二十多年,怎么就成了他的女儿呢! 他开始回忆那段让他痛心疾首的往事。 二十七年前,他被易妙锦拒绝,随父亲举家迁往京的半个月,易妙锦从江州来看他,形容憔悴。 那一晚他们喝了许多酒,亦说了许多清醒时不敢说的话,向来酒量并不怎么好的易妙锦竟然奇迹般的千杯不醉,而他,终是由于喝的太多醉倒了。 后来大概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他并不清楚,只是翌日醒来时身在酒店里,他衣装整齐,宿醉让他剧烈的头痛,起身时见茶几上放着一张字条,是易妙锦留下的,简单的四个字,祝你幸福。 当时的他万念俱灰,他已经失去了她,怎么可能再幸福。 许是那一夜他们有了易小楼吧,否则妙锦怎么可能有千杯不醉的本事,他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醉倒了。 易家人并不知道易妙锦去京里寻他的事情,后来妙锦怀孕,因为被白敬先强-暴不过数日,便自然而然的以为她腹孩子是白敬先的,而今想来竟然是这么巨大的错误。 他曾一度想让小楼嫁到宋家来,他这半生的遗憾便由颖之替他完成,知道真相之后,当时的想法不禁叫人汗颜。 庆幸的是小楼爱的人并不是颖之,否则他将为他犯下的错误后悔终生。 鉴定他颤抖着的手落,他双唇颤抖着,终于还是将那些过往讲给宋颖之听,说完时发现自己脸颊上竟然也满是泪水。 宋颖之从地上捡起鉴定,脸色惨白,“这件事我不想让我妈知道,小楼叫了您二十几年的爸爸,回不回宋家都是您的女儿,关于这件事我会与她商量。” 他点头,这二十几年来他照应到她的时间少的可怜,否则她就不会像如今一样遍体鳞伤,他是不配做她的爸爸。 白氏医务部,易小楼和白东风从明哲口知这件事时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明哲倒是镇静,调笑着对两人道,“什么时候给口喜酒喝,都等了十年了。” 而面前的两人还沉浸在那样的事实仍旧回不过神来。 明哲笑笑,抱着子谦的资料从办公室出去,为他们两人带上了门。 良久,白东风回身猛地将易小楼拥进怀里,仅仅这一个拥抱,像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心口最脆弱的部分被某些尖利的东西狠狠刺痛感绕着胸腔一直扩散,几乎将他所有感知全部淹没。 困扰了他这么多年的问题忽然间没有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僵硬的抱着怀里的她,恨不能将她揉进血液,揉进每一寸倔强的骨骼。 易小楼颤抖的双手在空气起又落下许多次,终究还是抱住了他的腰,她心累的那些痛、那些委屈、那些不甘,瞬间化作汹涌的泪水,全部涌了出来。 她用尽所有力气都忍不住痛哭,终于明白那些镶嵌在岁月里的疼痛和寂寞对她来说是多大的折磨,这许久的分离、曾让他们绝望的看不到明血缘关系,瞬间灰飞烟灭。 晚饭时两人被宋颖之约了出来,他看上去满脸疲惫,心情也跌至谷底,往日里国际刑警的威风再不可循,竟有些像个病入膏肓的人。 他将从宋孝宗那里听来的当年的事复述了一遍,声音微弱。 易小楼心痛的锁眉,握住他的手道,“哥。” 宋颖之脸色更沉痛起来,慢慢将手抽了回去,“小楼,我想跟你说件事。” 曾经因为这个字,因为她是父亲的干女儿,在学校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站在她身前保护她,那时他是多么的骄傲。可是如今,他真的很讨厌哥这个字眼,讨厌他们之间莫名其妙的血缘。 “你说。”她盯住他,语气笃定。 “这件事我暂时还不想让我妈知道。”宋颖之说这话时满脸的抱歉之色。 小楼点头,“我明白的,干妈爱了爸爸那么多年,爸爸把我认做干女儿亦是无心为之,如果此时让她知道我是爸爸的女儿,爸爸必然有口难辩。你放心,干妈和爸爸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我不会做那么自私的事情。” “那我就放心了。”宋颖之说着便起身,“明哲叫我去医务部那边还有些事,我就不陪你们了。” 易小楼忙拉住他的手,“哥,你的伤……”他伤势本就不好,如今再为子谦做骨髓移植,恐怕会对他身体造成难以承受的负荷。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当年在维也纳我可是最厉害的,这么点小伤怎么可能撑不住,我会没事的,子谦……也会没事的。”他转身跳上车渐渐消失在两人视线之内。 当晚易小楼和白东风抱着孩子回东风会所时见到了许久未曾谋面的柳素萍,她坐在轮椅上,形容憔悴,看起来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 滕秀杰站在他身后有力的手搭在轮椅上,眯眸紧盯着白东风。 白东风脸色未变,上前去在沙发上坐定面容冷峻,仿佛并不打算理会两人。 滕秀杰冷笑着上前,“少爷可真是有自欺欺人的本事,您认定是素素害了子谦便将素素发配到那种地方,如今她废了双腿,终于遂了您的愿。” 白东风抿唇,眼过一抹狠戾,“世事终有报应,对于我决策过的,我从不后悔。”当然,将柳素萍调去牙买加的事情,他亦从未后悔过。 轮椅上坐着的形容枯槁的柳素萍闻言浑身一震,一股热泪便沿着脸庞落了下来,“少爷只当是我杀了子谦,如今真相大白竟然还对我心有芥蒂吗?当日我奉老爷之命去海防把子谦带回来也不过是想要你和易小楼分开而已,我承认我有私心,但你和她是兄妹,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如果这件事传出去你们会被万人唾弃的。少爷,时至今日,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 白东风低叹一声,起身走到柳素萍身边,蹲身在她面前抬眸看她曾经艳冠死神之翼的容颜,大手缓缓抬起将她额前的乱发拨至耳后,“素素,我从未怪过你,但你知道,在死神之翼,做错了事是要接受惩罚的,你不能因为我事事纵容于你便此次为所欲为。回去吧,好好养伤,此事既然已经过去就不必再提了,等你伤好之后你仍旧是隐月堂主,仍旧有一呼百应的权力。” 他起身,背对着她,不再看她一眼。 柳素萍于泪海难点头,被滕秀杰推着出了东风会所。轮椅在白东风视线里越走越远,他却始终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那两人渐渐消失的身影,一语不发。 易小楼抱着孩子上前来安慰他,他回眸苦涩的笑,拉过她的手在沙发上坐定,“小楼你知道吗,曾经为了救我性命,素素为我挡了一枪,伤在要害之上。之后她心脏一直不好,靠明哲的药才能维持至今,整个死神之翼我一直觉得愧对她,觉得亏欠她,所以我拼了命的弥补,我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的疼爱,我不知道这样的疼爱会毁了她。” 因为他疼她,她便想独占他的爱,想尽一切办法都要除去每一个靠近他的女人。 他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误会她,事情经过证实之后才觉得人性之扭曲,但这些事情,或许他会永远烂在心里。 易小楼靠在他肩头,想起方才看到柳素萍时她的样子,那么漂亮而自负的一个女人,瞬间像老了许多岁,虽是盛夏她腿上却盖着厚厚的毛毯,脸色苍白的像鬼一样。 她既然可以做那么多事情,必然是爱极了面前的男人吧,可有时候爱也有罪,因为这爱太过自私跋扈,便失了原本美好的样子。 “柳素萍本身没有错,是命运的错。”她知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有多自责,虽然在言语上他不对柳素萍做丝毫让步,但他心里一定是饱受煎熬的,他怕自己再度纵容柳素萍她只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来,所以才对她那样冷言冷语。 他却只是摇摇头,目光悠远的望着东风会所外悠长的路,“不,小楼,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他是死神之翼的首领,柳素萍为他挡那一枪就算死了也是应当,他不该因为她的救命之恩对她感恩戴德,也不应该想尽了办法弥补,如果他坚持自己的本分,或许就不会有柳素萍的痴心妄想,如果他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当晚是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们之间第一个相拥而眠的夜晚,他抱着她,却害怕这只是一个梦,害怕梦醒了他们之间仍旧是兄妹关系,怕所有的一切还会回到原点,怕这样一场宿世的解脱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 易小楼头枕着他的手臂,小声问他,“怎么还不睡?”月光过窗而入,照亮他棱角分明的脸,他双眉之间释怀之外明显夹杂着痛楚。 “我怕醒过来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所以不敢睡觉。”想这样一直看着她,这样她就不会消失不见了,这样他的所有妄想就会得以实现,在以前他所拥有的切切实实的温暖便会延续一生。 她伸出纤细的手将他抱紧,“睡吧,我会比你醒得晚。” 他点头,拥住她良久才睡去。 因为宋颖之伤势未好,子谦手术之前的准备工作亦未做好,放疗和化疗亦未结束,初次手术时间便被明哲和明鉴推迟到一个月之后。 子谦首次手术是大暑那热的喘不过气来,可医院里仍旧冰寒刺骨,易小楼守在手术室外,狂跳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亲哥哥,她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说服自己冷静下来。 两人从手术室出来之后易子谦被一行医生护士快速送往加护病房,一时间连白东风和易小楼都不让进去。 明哲解释说护士们会给孩子最好的照顾,子谦手术之后可能会出现排异反应,暂时不让任何医务部以外的人前去打扰。 易小楼和白东风只能隔着加护病房厚厚的玻璃往里面望,小小的孩子被罩在氧气罩里,一直在昏睡着,易小楼急的眼泪不停往下落,心急如焚却只能远远看上几眼。 手术之后还自己出现过两次排异反应,一直高烧不退,还好有明哲明鉴叫来了易州各大医院的专家联合会诊,孩子的命终究是保下来了。 术后化疗进行了将近半个月,原本就瘦弱的子谦更是苍白了起来,白睡觉,无论如何都叫不醒,每每夜里醒来一会儿吃的也不多,易小楼抱着怀里轻的可怜的孩子抹眼泪,白东风亦眉头深锁。 “放疗和化疗会对孩子日后的成长造成阻碍吗?骨髓移植之后病愈的可能有多少?”白东风站在医院冰冷的廊道上问明哲。 明哲皱眉,“看情况或许还需要二次移植,这次排异反应把我吓坏了,还好子谦挺了过来,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和小楼。”作为一个医生,该做的他都做了,如果手术不成功反害了孩子性命,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安生。 白东风握住他的肩膀,眸满感激。 明哲长熟了一口气,“宋颖之的身体需要一个恢复期,下次手术可能要等到今年冬,明鉴过几回复州一趟,等子谦下次手术他会回来帮我。” “我知道了。” 术后化疗结束之后子谦被接回东风会所,一个月后孩子的身体有了起色,脸色渐渐红润起来,体重也有所提升,易小楼见状开心的不得了,有时抱着孩子出门晒晒太阳,有时把卧房里放一些对婴儿睡眠好的香草,把千百度的事情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 其间她与白东风的婚事几次被提上日程,却终究是没有成行。 子谦病情虽然已经稳定下来但并未完全康复,二次手术是否会成功还不知道,她想等孩子真的好了再去收获那些喜悦,否则子谦病着,她是根本没有半分心情结婚的。 这日她与白东风二人带子谦去碧溪广场,碧溪广场位于易州市西南的半山,所以来的人并不多,这边景色宜人空气沁凉,再适合子谦不过了。 到广场时还出着太阳,晒的未免难受,白东风撑着遮阳伞与易小楼一道到露风亭吃午饭,临山而建的露风亭将山溪景色一览而尽,恍然闯入眼底的水雾叫人迷离了眸子。 白东风靠窗而坐,静静望着山溪水,忽然觉得这一刻宁静的不得了,甚至连山间鸟鸣的声音都听得到。 回过头来看着正在哄孩子的易小楼,他犹自感慨,“真想带你和孩子在山间多住几日。” 如果不是白氏事务繁忙,他怎会抽不开身来陪子谦和小楼呢,自打子谦身体渐渐恢复他便又开始了白氏的工作,有时候没日没夜的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累的在办公室睡着了易小楼来给他送餐他都不知道,每每醒来便是后悔不已,日子似乎回复到无比平静的状态,如山溪水,没有半点波澜。 而他喜欢这样的宁静,喜欢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的美好。 吃过饭之后下起了雨,他们的车停在碧溪广场,从这边过去还需要一段路程,易小楼本以为他会接过她怀里的孩子,没想到他并没有。 他把伞留给她,一人冲进雨里去开车过来,到露风亭时全身都湿透了。 易小楼抱着孩子在廊檐下笑他,“我在这边等你,你干嘛把伞留给我!笨啊!” 他抿唇撑着伞抱起她和孩子塞进后车座,而后合上伞自己上了车,回头对她道,“你站在廊檐下会被雨水打湿,我身体这么好,没什么大碍。伞是用来为媳妇儿遮风挡雨的,男人是用来林成落汤鸡的。” 所以就算她不需要伞,他还是会让给她。 到家时他先撑了伞下车,之后为她拉开车门将伞撑在她头顶,搀着她的手臂与她一起进门,雨势很大,进门时她与子谦身上都没淋一丝雨水,他的衣服却滴滴答答的像刚洗过。 李嫂大惊,上前来递给他一条干毛巾,皱着眉对易小楼道,“小姐,少爷这两日正在感冒。” 易小楼诧异,他病了吗?她都没注意到,许是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孩子身上,竟将他给忽略了。 两人刚进门不久魏念卿和白敬先一起来看孙子,知道了小楼是宋孝宗的女儿,白敬先这些日子脸上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靠在沙发上喝了杯茶之后抬眸看着怀抱孩子的小楼开了口,“小楼,叫素素从海防偷走子谦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易小楼看他那副庄重的样子倒也狠不下心来责怪他了,从不低头的白敬先都对她道对不起了,她还想要什么呢。 “我不怪你。”她摇摇头,想了一会儿对他道,“关于之前误以为您是我父亲并对您出言不逊的事情,我也向您道歉。” 白敬先惭愧的摆摆手,无论她是不是他的女儿,他强-暴了易妙锦总是事实,小楼责怪他从来没错,他心里也没有半分委屈,“过不久我还会是你的父亲,只怕你不肯认我。”他和魏念卿已经策划着在子谦病好之后给她和白东风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他现在唯恐她对他心怀芥蒂,连茶都懒得敬。 易小楼听她说起结婚之事,便没有搭腔。 晚饭过后魏念卿与白敬先二人便把子谦接了去,说是数日未见心里想念的慌,想让孩子陪他们几其实无非是想给易小楼和白东风制造机会。 婚事的事情白东风曾经旁敲侧击的说错几次,易小楼都没有作答,他们心是有些担忧的,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她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也说不准。 雨一直下,午夜时分渐渐小了起来,沙沙,沙沙,落在树叶上的声音格外好听,易小楼与白东风一室而处,两人都没什么睡意。 白东风想了许久,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既然睡不着,不如做些别的事情吧。” 这些日子虽然一直在一起,却始终没什么机会,每次不是子谦睡着睡着哭了起来就是小楼说累了,更可恶的是孩子不哭不闹小楼也不累的时候,竟然还有月经跑来作恶。 他真恨死了那小鬼头和那每月必来的大姨妈。 易小楼条件反射的抓住他的肩膀,她的身体,他有多久没碰过了,他的怀抱,她有多久没有如此贴近过。 健硕的身躯将她彻底包围,她闭上眼睛,享受他带给她的臣服感。 他带着炙热温度的大手便在她身体上游走了起来,每过一处都叫她忍不住的战栗,终于在到达两-腿-之-间时她猛然睁大了眼睛,抗拒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白东风呼吸急促,腰间那灼热如铁已然昂扬着想要将她贯穿,奈何所有动作被她制止。 他痛苦的吻她的唇,吻她的锁骨吻她的胸-部,试图以此击穿她的防护,易小楼躲闪着在他耳边道,“你还没娶我呢。” 他似笑非笑地低叹,俊颜在夜色笼罩外迷人,将她翻过身来亲吻她细如白瓷的颈项,炙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流连,“孩子都有了,还在乎结婚那些形势吗?” “……”易小楼无语。 这么轻易就范岂不是便宜了他。 她欲躲闪却被他拉紧了双-腿,大手探进她羞赫的花蕊深处,带起她体内的蜜液涟涟,勾唇一笑,语气回复到当初的鬼魅和邪肆,“看,你都动情了,干嘛与我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语毕腰身一沉没入她身体之内,久违的紧致感如狂风巨浪一样将两人席卷而入,一抹轻风停在窗帘,见室内浮浮沉沉的两人羞得转头往香树林吹去。 这许久未曾如此酣畅淋漓的焦渴全部化作强烈的占有欲,白东风眯眸,黑如瞿石的瞳孔子在他身下妖娆的绽放,瞬间就迷了他的眼。 他纵身狠狠挺进,变换着各种姿势更深更彻底的占有她,恨不能把她整个人吞吃入腹。 易小楼侧躺在床上,被他从身后进入,他略带薄茧的大手握着她两侧莹白如玉的柔软,在她耳边说着压抑许久的暧昧情话,她被他折腾的浑身无力四肢酸软,只能从口出破碎的呻-吟来回应他的热情。 身下正被他厮磨着的地方又酸又胀,她下意识的想躲开,却希望他给的多一些、再多一些、更多,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如同被巨大的电流穿过,除了婉-转-承-欢之外,再无半点反抗能力。 ------------ 221.我们要的,是她的命~ ( )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如同被巨大的电流穿过,除了婉转承欢之外,再无半点反抗能力。只能任他继续不知疲惫地攻城略地、为所欲为。 情至浓处,他俯身在她娇躯之上,啃咬着她胸前粉嫩的花蕾,迅速的进出着,直到她在他身下无法抑制的攀上高-潮,全身颤抖。他亦加快速度,在她身下极速收缩之时猛地俯冲进她身体最深处,灼热的液体如浪潮一般喷洒进去,喘着息将薄唇凑在她耳侧,“小楼,从明就做我的妻子吧,我已经等不及要把你彻底据为己有了。” 易小楼没答应也没拒绝,任由他钢铁般的手臂将她强行箍在怀里,风波未定,所有事情还不知道要朝着哪个方向发展,她还不能这么快的应下此事,起码要等子谦病好了再说。 一整日的疲惫迅速涌上头顶,锁住所有意识,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她闭着眼睛缓缓睡去。 翌日,易小楼醒来时白东风还没醒,她皱眉,他向来睡眠很浅,她这么大动作他怎么会丝毫没反应呢丫! 探出手覆在他额头上,有些烫,他发烧了,想来是昨午那场雨淋的,他近些日子工作强度很大,休息时间有限,为子谦的事又操碎了心,免疫力必然下降。 她唤醒他不让他待在空调房里,在花园里藤架下铺了条绒毯让他坐着,又给他盖了一条媲。 白东风望着面前忙活着的小女人,胸幸福充斥着,不由得抿起了唇角,略显苍白的脸堆起笑容,沐浴在晨光之下完美的叫人不敢逼视。 她熬好姜糖茶给他送来时他顺势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在自己身侧坐下来,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胸口,低低的叹一声。 “小楼你知道吗?我从来不敢幻想这样的幸福,现在虽然抱着你却仍旧让我觉得不真实,我果真是怕了,太害怕我们之间不知道又会因为什么事情再分开。” 宋孝宗是她的父亲,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宋孝宗呢。他敛起眉,深黑的眸事重重。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笑着将姜糖茶再度捧到他唇边,“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你有些发烧,先把这茶喝了吧,我去做早饭。” 虽然厨艺不精,还是希望能亲手为他做早餐,希望他在工作间隙回味每个清晨的美好时都能想到她。 白东风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着身穿浅粉色罩衣忙前忙后的易小楼,胸幸福更甚,疼痛也隐隐上浮。 她做好了早餐到花园里叫他,行至花园门口时见他幽深的目光始终望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的表情亦是一片肃然。 脚步渐渐停下,隔着早晨沁凉的空气两相对望,目光胶着在一处时过往那些事如老旧电影一样闪过心头,极致的痛楚后跟着极致的喜悦,心情亦仿佛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 许久,他起身往回走,到门口时一把抓住她纤瘦的双手举至胸口轻吻,“小楼我多希望这一刻能成为永久,希望每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你,希望以后每晨都能吃到你做的早餐,这样,我的人生就完满了。” 易小楼愣了一会儿,狡黠笑着拍拍他的肩头,“脑子烧坏了吗?别做梦了,如果你每我做早餐我可以考虑让你醒来就能看到我。” 白东风宠溺的揉揉她的长发,“确实可以考虑一下。” 事实上,她的厨艺他确实不敢恭维,只是看在她这么认真的照顾他的份儿上,他就不跟她计较了,喝掉了两碗差点糊掉的粥之后,他起身与她告别往白氏而去。 白氏总裁办,楚怡文早在等着了,直坐了一个小时白东风才姗姗来迟。 见她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坐着白东风眯眸,“什么风把楚小姐吹来了?”冷毅的眼神里藏着嘲讽。 楚怡文面容憔悴,将晨报摔在桌上眸泪翻腾,直视着他,“家延,就算你不爱我,就算你拒绝我,可为什么要夺走楚氏,你知道楚氏是我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你怎么能这么做。” 当日还回江北油田她便知事情有诈,却不知他放长线钓大鱼,不知不觉掏空了楚氏,如今只待他随便挥一挥手,楚氏便随时面临破产。 他怎么可以如此心狠手辣! 白东风微笑着在她对面坐定,“怡文,这问题你不该来问我,该问你自己,若不是你心术不正,我并未打算与楚氏为敌。小楼在海防早产之后你想尽一切办法害她,所要的结果不过是她死、子谦死。今日你说我手段残忍不留后路,然当日你给小楼留过后路吗?楚氏是你爸爸毕生的心血,我可以还给他,但不是还给你,如果你想把公司要回去,让你爸亲自来找我,至于你,我再也不想看见。” 说到楚远山楚怡文眸泪哗的落了下来,哽咽到泣不成声,歇斯底里的对他吼,“白东风,我爸爸了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这段日子步步紧逼我爸怎么可能突然患病,现在他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每日的医疗费就是一笔巨款,你拿走了楚氏,叫我怎么办,叫我父亲怎么办!” 她曾经那么骄傲的在商界游刃自如,曾经是易州最受瞩目的上流名媛,只是一夜的时间,一夜之间她家财散尽,一夜之间最爱她的父亲意识全无。 再坚强再狠辣的心思她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怎么可能称受得了这样巨大的打击。 听楚怡文说楚远山白东风吃了一惊,拿过晨报一看果然大大的新闻标题格外醒目,楚氏股票也因为楚远山的抱病而有所下跌。 目前楚氏内部对于公司被掏空的事情相当保密,除了部分高管和楚怡文之外,旁的人并不知道,所以楚氏看上去仍是一团祥和,可是纸包不住火,如果这件事被有心事抖出来,楚家数十年的苦心经营怕是要彻底垮了。 白东风将报纸横放在桌上眉头微微皱起,“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容我考虑考虑,等我考虑好之后会给你一个答复。” 楚怡文见他不耐烦也不敢再在这里久待,“家延你不要忘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叶承颢,如果不是他我就不可能知道易小楼的消息,如果不是他柳素萍就不会设计让易小楼误以为子谦早就死了,你现在针对楚氏,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楚怡文含泪提起手边的限量版包包,虽然斗败了却仍旧骄傲的昂首离去。 在医院看到昏迷的楚远山时白东风心里有些难过,楚远山膝下无子,三个女儿只楚怡文志在楚氏,他爱女心切恨不能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可是却纵容出了一个狠辣的女儿。 站在家庭的角度讲,他是个好父亲,站在为员工谋福利的角度讲,他亦是一个好老板,其实楚氏虽枝节庞大,但对白氏来讲始终只是九牛一毛,他要与不要没什么差别,更何况父亲与楚远山虽然是几十年的宿敌,但也是几十年的挚友。 他并未想过自己的行为会带来这样的后果,与父亲和母亲一道咨询了楚远山的病情之后他心情并不好。 白敬先长叹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家延你不必为楚远山的事情介怀,人各有命,如果他此次活不过来,那也是他命该如此,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白东风勾唇,回眸望向白敬先,“那是您私交甚好的朋友。” 白敬先眯起一双久经沧桑的眼,“做白家的主人,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公私分开。公事公办,绝对不能让私下的情分影响了公断,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白氏岂非要葬送在我们手上。” “可有些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就像他此次用商业报复的手段,不过是想让楚怡文吃点苦头而已,既然他都用特殊手段处理私事了,又如何能将公与私分得开呢! 白敬先望着面前心有忧虑的儿子,“那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办?”楚远山已经病倒,这么好的医疗条件,如果他不好,他也是有心无力。 白东风想了几秒钟,低声道,“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终究是因我而起,我会召集专家来易州会诊,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的命救回来。” 楚怡文犯下的错,不应该让她父亲来承担,父母为子女本就殚精竭虑,到最后还要承受这样的打击。楚远山半生孤苦,前面风霜受尽,并未享几年清福,若他因此事有个三长两短,他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的。 白敬先点头赞同他的想法,魏念卿也未持异议。 楚怡文为楚氏的事情多方筹款,但楚远山一病不起那些往日里追在她屁股后面跑的银行工作人员个个见了她如同躲避瘟神似的,恨不能跑得远远的。 颓败的拖着步子回时见白敬先、白东风和魏念卿三人从父亲的病房出来,想起白东风跟她说的那些话,想起她对易小楼所做的那些事,自然没脸面再上前去求任何人,只躲在一株青松之后才躲过了与几人面对面的尴尬。 易小楼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碰到了叶承颢,许久不见,他沧桑了不少,脸上的笑容比之旧时也少了,见到她时竟然连主动上前说话都没有。 也是,她在与他的婚礼之上被白东风带走,他是应该生气,应该恨她,应该不理她。 她穿过小径迎上他,望着夕阳洒满的湖面,沉默了许久终于还说说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没能成为你的新娘。” “不要说对不起小楼,起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说,好吗?” 易小楼点了点头,撒娇似的拉住他的手臂与他聊起最近的事情。 叶承颢转身眯眸望着面前仍旧善良美好的女人,如果她知道了他对她做过的一切,还会像现在这样小心翼翼的向他道歉吗? 如果她知道就是因为遭他设计她才会经历那么多痛心疾首的事情,她还会像现在这样愿意与他并肩站着谈地吗? 其实他很想承认自己的巨大错误,很想告诉她他是用了怎样卑劣的手段才险些将她弄到手,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堵了回去。 如白东风所说,那段时日里,他是易小楼最信任的人,如果现在他亲手将自己编织的谎言撕碎,让易小楼面对那些藏着剧毒的温暖,她会崩溃的吧。 易小楼见他定定望着自己,抬手摸摸脸颊不确定的看着他,“承颢哥,你干嘛这样看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以前看言情,每每有女孩子被男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总会这样问,入籍她亦借来一用,刚问出口却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瞳抹明媚的笑意让人心头莫名一暖。 叶承颢摇头,“没有,在我眼楼一直那么漂亮。” 美好的让他每夜都能梦到,美好的让他一想到就痛,美好的让他曾经不择手段的想要据为己有。 易小楼正要说些什么,手机忽然响了,她拿出一看是白东风打来的,一双潋滟的眸子有些闪躲,但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白东风说有事,不回去用晚餐了,她一个人觉得无聊,收了线便回头问叶承颢,“青青还在家吗?” 叶承颢点头,“在,过两要跟唐逸去加拿大了。”他这个妹妹,野惯了,他总也管不住她,还好从唐逸的目光里他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青青。 易小楼点点头,“嗯,那我能去和你们一起吃饭吗?”她抬头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男人,跟他的婚礼进行到一半就被的事情她总是觉得对不住他,方才的一句对不起根本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歉意,她还是想跟他说清楚,跟他一点一点细细的解释,不求他原谅,只希望他能够释怀,过的开心一点。 叶承颢愣神了瞬间,点头道,“当然好,青青这两在念叨你,你去了她就不寂寞了。”语毕取了车带她往叶家旧宅而去。 如果易小楼知道此行会有那么大的灾难等着她和叶承颢,她死也不会与他同行,只是有些事情仿佛冥冥之已注定,任凭你如何兴风作浪,终究翻不出那座五指山。 车子到滨江大道时被几辆没有车牌的老式越野车团团围住,其实一开始叶承颢就注意到那些尾随他而至的车子,他把车开往道路比较畅通的滨江大道就是为了甩开那些车,没想到后有豺狼奔逐,前有猛虎拦路。 看来今日是难逃一劫了,易小楼在车里见情况不妙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打了宋颖之的电话,告知他她们被围困的地点。 围住他们的几辆车车门迅速打开,面罩黑纱的高壮男人们个个手持消音枪,讽笑着站在叶承颢的车前。 那残忍嗜血的眼神直盯的易小楼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层,肩膀一抖靠在后车座上半分力气也使不上来。 “叶少,您是把车里的女人交给我们呢,还是打算与我们兄弟比试比试枪法。”为首的男人对开了一枪,吁一口气吹吹枪口挑衅的上前,“哦对了,我忘了叶少您没有随身带枪,我国公民携带枪支可是犯法的。” 叶承颢眯眸,心道不妙,转身将易小楼按在后车座上,用宽阔的胸膛将她挡在身后,紧闭着车门不与面前几人正面交锋。 “你刚才给谁打电话?”他低声问身后的易小楼。 见那些人个个执着手枪易小楼颤抖着小声回他的话,“给我哥,他应该很快就能赶过来,我们能撑一时是一时。” 领头的男人在叶承颢车前站了许久都不见他下来心道不好,这两人莫不是在拖延时间? 他对身边的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心领神会的上前围成一排,对着车子前挡风玻璃砰的就是几枪。 挡风玻璃应声而碎,叶承颢和易小楼便暴露在众人黑洞洞的枪口之下,如同俎上鱼肉、待宰羔羊。 叶承颢一记冷笑,对为首的男人道,“不知是谁要我的命,竟然劳烦这么多人出动,可真是给我面子。” 为首的男人枪口慢慢移动,透过他肩膀的空隙指向易小楼,眯起一只眼睛瞄准,冷笑着道,“我们要的,是她的命!” ------------ 222.欠你的,我下辈子再还~ ( ) 叶承颢知道躲无可躲,薄唇漾起一朵凄然的笑花回眸看向易小楼,“对不起,可能不能带你去叶家用晚饭了,欠你的我下辈子再还。” 为首的黑衣人开枪之前他以身挡住易小楼,那子弹携着风穿透他的胸膛,血溅当场,将后车座染红了一片。 他口是溢出鲜血,仍旧毫不畏惧的看着围在车前的黑衣男人们丫。 “你小子倒是够胆儿,不过很可惜,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等大爷我收拾了你再好好灭了这个妞儿。”为首的男人眯眸对围在车前的众人略一抬手。 众人手枪直指叶承颢,一时间枪声凌乱的响起,等到易小楼听到警笛嗡鸣的声音时叶承颢周身已经布满了血洞,原本英俊的脸此刻苍白如纸,纵是如此他还是紧紧护在她身前,不让歹徒们伤了她一分一毫。 为首的男人见高架入口处几辆警车正飞驰而来,皱眉瞥一眼奄奄一息的叶承颢,“哼,敢在老子面前报警,活的不耐烦了。”语毕又正对叶承颢心脏开了一枪。 见警车越来越近几人只得跳上车往出口跑去,宋颖之赶到时易小楼已经被吓傻了,整个人被叶承颢压在后车座上,衣服上都是粘稠的鲜血。 宋颖之见叶承颢竟然身么多枪,也被吓到了。 不知如何下手才能将满身是血的叶承颢从车里拖出来,还好修罗及时上前清查了他的伤势,而后脸色沉冷的对宋颖之摇了摇头媲。 叶承颢缓缓睁开眼,双唇越来越白,大手慢慢抬起去摸易小楼的脸,声音虚弱而飘忽,“小楼,我要先走一步了。”刚说出这几个字口血又大口大口的涌了出来,“对不起,那么痴心……妄想的……想要跟你在……在一起。” 易小楼捧着他的头浑身颤抖,“承颢哥你别说话,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我送你去医院。”她想挪动身子却发现自己仿佛被掏空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眼前叶承颢口血越来越多,将她的视线彻底淹没。 修罗见状将叶承颢从车里拖出来,抱到警局的车上,踩住油门就往白氏飞驰而去。 整个易州最好的医师都被明哲调集到白氏研究子谦的病情,如果此去也救不活叶承颢,那便是他命该如此了。 易小楼轻薄的衣衫之上染满了血,双眼惊恐的睁大,愣愣的望着叶承颢被送走的方向,甚至连哭泣都忘记了。 他那么多枪,还能活吗?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余下的警力全部用来追缉逃走的歹徒,宋颖之握着易小楼冰冷的双手无措的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小楼,叶承颢一定会好起来。” 直到此时她才回过神似的扑进宋颖之怀里放声大哭,他怎么可能活过来,怎么可能好起来,两枪伤在心脏,还有数十枪直直射入胸腹腔,莫说他已伤及要害,纵使未伤到要害处他失了这么多血,怕也是活不成了。 易小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白氏医务部的,她到时手术室外已经围满了人,其个正是眼睛已经哭到红肿的叶青青。 她的心突突狂跳着,踉跄着上前握住叶青青的手,大脑一片空白。 “承颢哥呢?承颢哥在哪儿?”她声音颤抖的厉害,泪水沿着脸颊落进口又咸又涩。 叶青青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白东风从廊道尽头而来拥她入怀,“正在抢救,专家组的人都在……” 他想说让她放心,可是那两个嘴边的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叶承颢被修罗送来时他看到了他,胸腔上都是大洞,脸色煞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那样伤重的人他见过很多。 死神之翼出去执行任务却被地方伏杀的许多杀手被从国外送回来时就是那个样子的,仿佛内脏都被掏空,整个人与这个世界彻底脱离,任你怎么喊也喊不回他们的灵魂。 不过半个小时,手术室的灯彻底灭了,廊道里站着等候的众人相互看着对方,心上如被巨石压着。 手术室门被打开,明哲摘下口罩径直走向叶青青,一双黝黑的眼珠此刻布满血丝。 他脱下沾染着鲜红血液的手套,大手紧紧握住叶青青的肩膀,痛苦的皱眉,低声道,“节哀顺变。” 易小楼听到这四个字时四肢虚软浑身无力,脑光乍现,瘦弱的身子轰然倒在地板上,叶青青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白东风焦急的呼喊声一时间在廊道里此起彼伏。 白东风拇指按着易小楼的人指尖一个用力她才昏昏沉沉的醒来,没了魂魄一样从地板上爬起来,推开白东风就往手术室里冲,眼泪如硕大的雨点一般簌簌落下。 叶承颢的尸体已经被手快的护士蒙上了裹尸布,纯白的布上面还有他胸口枪伤印下的血窟窿,她一步一颤的走到手术台前,喉头哽堵、泣不成声。 “承颢哥,不是说好了一起去你家吃晚饭的吗!你起来,你起来啊!”她微笑着伸手去摇晃他的身体,眼泪流的满脸都是,那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就算不能在一起,他还是对她最好的承颢哥,他是她每每无依无靠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在她最孤独无助时愿意接纳她帮助她的人。 他怎么能死呢?他死了她心里的那些委屈该找谁来说。 她身上他的血迹明明还是有温度的,他的手却已经凉了,凉的她刚一碰到便恐惧的将手收了回来,匍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往墙角挪去,睁大眼睛望着手术台上被白布罩着的尸体。 对不起,可能不能带你去叶家用晚饭了,欠你的我下辈子再还。 对不起,那么痴心……妄想的……想要跟你在……在一起。 就连临死之前他都还是对她说对不起,他皱着眉头道歉,口殷红像绽放的血兰花一样妖冶。 她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哭着,在她二十七岁年轻的生命属于叶承颢的那一页陡然翻过,突兀的让她丝毫没有防备。 他竟然就这么死了,在一切事情渐渐平息的今日,在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拥有幸福的今日,那个曾经给过她无数温暖和包容的男人,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 她双手抠住地板,猛地起身痛苦着要往手术台上扑去,却被白东风拦住,她力道很大,并不长的指甲掐进他手掌里,不一会儿就掐出了血。 白东风的血液浸透她的指甲,沿着手指滴落在地板上,仿佛叶承颢的血流到她衣服上时温热而粘稠的感觉,腥甜的气息让她几欲作呕,她大口的喘着息,哭声沙哑。 手术室外,叶青青已经哭得晕了过去,两名男护工过来将叶承颢的尸身抬上手推车,低头鞠了一躬,之后推着车子出了手术室的门,直直往太平间而去。 易小楼被白东风抱着,抬眉望向通向太平间的路,那条路那么纤细悠长,此刻被斜斜的夕阳笼罩着,红光似血,如泣如诉。 当晚叶氏总裁叶承颢被刺身亡的消息在易州如同一颗炸弹一般轰然爆裂,震惊的整个易州城风雨一片,叶兆晖得知儿子身死哪里还有时间与那些小明星厮-混,踏上专机就飞回易州,远在江南小镇养身子的叶夫人也闻讯赶回。 叶氏上下忙作一团,高层人士怕叶氏股份受影响一跌千丈,即时便将叶兆晖从欧洲赶回来的消息传遍上下,整个叶氏这才稍微安定下来。 没有人能想象到一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男人竟然一瞬间就没了生命,如同一朵最绚丽的花,在盛极时凋谢。 易小楼去吊唁叶承颢时见到了叶青青的母亲,那是个极漂亮极有气质的女人,她始终微低着头站在叶兆晖身侧,却也与他保持着距离。 一身黑白相间的素色旗袍,显示出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欲绝,灵堂里到处是往日生意上得过叶承颢照顾的商界新秀,还有些政府官员和叶兆晖的老合作伙伴,叶氏亲友们聚在一处个个红了眼睛。 易小楼望一抬眸赫然望见叶海棠和楚云深也在叶家的亲友之列,她脚步沉重,上前去要献花时却被叶夫人拦住,气质非凡的女人还未等她开口说话便扬手对她右脸狠狠打了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疼,耳鸣头昏脑胀,这啪的一个耳光之后众宾客的目光纷纷从各个角落投到她身上来,她只觉得周身如同被烈火炙烤着,痛苦难当。 * ------------ 223.你别走,我害怕~ ( ) “这是替承颢打你的,他还这么年轻还有无量前程,却因为一个你被彻底毁灭。” 叶夫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愤怒而变得血红,可怜她在丈夫背叛她只顾跟那些小明星厮-混的情况下生子教养,三十年养育成才的儿子如今能帮她扛起一片了,却忽然惨死,她恨不得掐死面前的女人。 她竟不知道女人的手掌也这般有力,这一巴掌打的她几乎倒在地上,她却硬撑着承了下来,“对不起。” 易小楼不知道说什么才足以表达她的歉意,唯有对不起三个字和不停落下的眼泪。 因她曾经以为子谦死了,她能够理解一个母亲失去心爱的儿子是多么痛苦,更何况叶承颢是叶家长子亦是独子丫。 叶夫人冷笑,“对不起,你以为一个对不起就可以让承颢活过来吗!我十月怀胎辛苦教养的儿子就这么没有了,易小楼,你就是个祸水。” 在门口目睹这一幕的白东风眯眸大步上前,猛地将易小楼揽进怀里,“叶夫人,对于承颢的死,我很抱歉,但请您注意您的措辞。媲” 当看到叶承颢的尸体从手术室推出来时他确实心沉,那个男人死了,他的情敌,曾经易小楼最依赖的男人。 可是他竟然连一丝快感都没有,而易小楼的声嘶力竭的哭喊的样子更让他心痛不已。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男人能在易小楼心据那么重要的位置,或许无关爱情,但起码也是超越了友情的。 叶承颢死后小楼卧病,这两日一直未起身,唯今日众宾客齐来吊唁,她撑着起来了,他让她待人少时再来,她却片刻也等不得,早早就往这边赶。 他能理解叶夫人的丧子之痛,但在看到小楼被她那样声色俱厉的打骂时还是忍不住冲了上来。 叶夫人侧过头来看已到她身前的男人,他半揽着易小楼,眸是戒备,仿佛她再朝她伸出手去他便会毫不客气的回她一巴掌似的。 “呵,她爱的是你,死的却是承颢。白家势大就可以草菅人命吗?做过的事,是要负责任的。”叶夫人话里有话,冷冷看着白东风。 唐逸与楚云深见情势不对便穿过宾客群从角落里走来,扶着叶夫人退了去,易小楼捧着怀里被打的有些散乱的花上前,对着叶承颢的遗像深深鞠了一躬。 将花放在堆起的花朵,她就那么静静的站着,望着黑白照片上男人英俊入骨的笑脸。 在她的记忆里,叶承颢虽然和善,笑容却并不多,只偶尔对着她和子谦时才会笑笑,那样坐拥叶氏的男人,从上海浴血奋战终于走上财富之巅的男人,心内必定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伤痛。 但他从来没有说过,从来不曾抱怨,只是义无反顾的对她好,义无反顾的对子谦好。 所有宾客便从方才叶夫人那响亮的一巴掌回过神来,那么多双眼睛全部盯着易小楼,她就那么孤独的站在叶承颢的遗像前,双眉之前蹙着一抹深刻的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疼痛,像丢失了世界上自己很爱很爱的不可复制的东西一样,泪水不停的从脸庞滑落。 就在这一刻门口却又走来一个素衣女人,众人回眸望去,那可不正是白氏五小姐陆云佳吗?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那不是白敬先的小女儿吗?她怀里怎么还抱着个孩子?”声音虽小,云佳却是听到了。 她抱着孩子上前,在终于走到遗像前时将孩子放了下来,白东风见状将小楼拉到宾客之把祭奠的位置让给了她。 易小楼望着陆云佳,她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多的眼泪,她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却努力忍着不哭出声音。 摸了摸孩子的头,她声音颤抖,“白子烨,跪下。” 小小的子烨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但在看到母亲惨白的脸色之后扑通一声就跪在当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众人不禁疑惑的盯着小子烨看,见他与叶承颢颇有几分相像,心里也都疑窦丛生。 陆云佳却又颤声道,“叫爸爸。” 跪在地上的子烨也愣了愣,在场的宾客更是被震的喘息声都小了,白子烨抬起头,满脸泪痕,黑漆漆的眼睛茫然的看着陆云佳,“妈妈,你不是说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便被陆云佳冷声打断,她忍住眸泪对孩子大声道,“我让你叫爸爸你没听到是吗!” 子烨当即低下头去,对着那张巨大的黑白照片轻轻唤了一声,“爸爸!” 原来爸爸这么帅啊,可是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在哭,为什么妈妈也在哭?为什么他的爸爸这么帅妈妈却从来只告诉他他根本没有爸爸呢? 陆云佳上前蹲在他身侧,“给你爸爸磕头。” 白子烨更不懂了,撅着嘴就问,“为什么!我磕头爸爸会给我压岁钱吗?” 今年新年时他给姥姥姥爷和太姥爷磕头,他们还给他压岁钱了呢。 云佳眉头猛地皱起,“不给……”半晌她才说出这两个字。她也曾经期盼着会有那样的岁月,过年的时候他们会在一起,会一起给孩子压岁钱,会开心的看着孩子长大,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他死了,就这么撒手而去,甚至连自己有个这么大的儿子都不知道。 云佳痛苦的闭眸,她并不知道叶承颢早就知道子烨的存在,心遗憾和痛苦无线扩大,仿佛要将胸腔撑破一般。 终于还是哭出了声,她看着照片上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男人,他当年对她冷淡对她不理不睬时她都没有这么绝望过,可是这一刻,穹顶之上亮着的小灯就像烈火一样不停往她身上压,那些痛楚几乎能将她的心脏灼碎。 她曾经期盼的爱恋终于再也不可能有圆满的一他死了,到另一个她到不了的世界。 子烨懵懂的看着表情痛苦的陆云佳,又开口问道,“为什么我叫他爸爸又给他磕头他却不给我压岁钱呢,那我不磕了。” 小家伙说着就起身,有模有样的拍了拍膝盖就要走,陆云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了回来,重新将他按在地上,“磕头。” 小家伙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给他磕头,我又不认识他!” 云佳心疼的摸着孩子的头,轻声道,“子烨乖,他是你爸爸,你爸爸死了,你必须给他磕头,再不磕这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白子烨愣愣的看着痛哭流涕的云佳,抬手给她擦眼泪,“妈妈不生气,妈妈让子烨磕头子烨就磕头,妈妈你不要伤心了好吗?” 小家伙说着就趴在地上有模有样的磕起头来,云佳终于再也忍不住放声哭泣来,将孩子拥进怀里瘫倒在地上。 “子烨都磕头了,为什么妈妈还哭呢!”他看不懂妈妈为什么这么伤心这么难过,他只知道妈妈难过他也难过,不停给云佳抹去脸上的泪,他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说出的话也模糊起来。 “你爸爸死了,他都还没有见过你就死了,他还不知道他有个儿子,他不知道!”云佳语无伦次的把孩子抱紧。 而子烨那么小,根本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茫然的擦擦眼泪透过朦胧的雾气望着照片上的男人,死了是什么意思?死了就见不到了吗?爸爸不知道他是他的儿子吗?幼儿园的老师说宝宝是爸爸和妈妈爱的结晶,是爸爸和妈妈共同创造的,那为什么爸爸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他懵懂的抱着云佳的脖子,“妈妈不哭了,爸爸没见过子烨没关系,子烨会去见爸爸。” 一直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哭看着她绝望的明哲愣愣望着她眸灰白色,他多想告诉她叶承颢是知道子烨的存在的,可说了却怕她会更加伤心。 叶承颢在明知道自己跟她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还是义无返顾的爱上了小楼,甚至这三四年来都从没想过要将子烨认回来,她若知道了,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就像叶承颢对小楼和子谦所做的那些事情,同样的,白东风也不忍告诉小楼。 因为这世上很多事情只适合成为秘密,一旦说了出来,只会徒增无谓的伤感罢了。 他躬身将手搭在云佳肩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他是嫉妒叶承颢的,可是跟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计较,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云佳为叶承颢付出过的伤心和承受的伤害,他曾经发誓自己会一点一点还给他,可是如今他死了,他忽然发现很多时候人都在为无所谓的事情挣扎,为爱恨情愁所累。 叶兆晖和叶夫人终于从震惊过神来,纷纷上前蹲身在子烨面前,细细打量着孩子可爱的脸蛋儿。 没错,这孩子跟承颢小时候很像,而眉眼之间亦继承了陆云佳的样子,和白氏那些风流妖娆的家主们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叶夫人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愣愣的望着子烨,许久才起身望着外面惨淡的,径自低喃道,“善恶终有报,这都是报应,报应啊!” 叶承颢因为白东风的女人儿死,而早在几年前他毁掉了白家最宝贝的小女儿,让她未婚产子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 她一会儿伤心的哭,一会儿又躬身抱着子烨痴痴的笑,像精神受了刺激的病人一样。 叶青青上前来扶住她,“妈,妈你怎么了。” 叶夫人慢慢收住情绪将子烨抱在怀里,“妈没事,妈用前一个三十年成就了你哥哥,自然就能再用三十年成就你哥哥的儿子,妈不会死,妈一定好好的活着。” 此刻,她眸投射出的冰冷斗志一点不像一个礼佛之人,白东风、易小楼和楚云深、叶海棠站在一处,他美眸微微一眯,“子烨有叶夫人亲自教养,白陆两家也总算可以放下心了。” 在她身侧站着的楚云深那双幽深的眸子也敛起一抹光泽,“叶夫人商界神话、人楚,自然可以教养出与叶承颢一样优秀的后人。” 当年叶兆晖只顾寻欢作乐,叶承颢那般心思缜密之人,全是叶夫人一手调教出来,他一继任叶氏总裁之位便接连击败对手转瞬间就成了行业的龙头老大,纵使他聪颖一点即通,那也是仰赖了叶夫人教导有方,如今白子烨跟着叶夫人,就像一颗本就根骨清奇的幼苗被种在了最肥沃的土壤之内。 未来二十年之内,叶氏长孙,如今的白子烨,必然比其父亲成就更甚。 叶承颢下葬那日晴朗的然下起了大雨,所有来送葬的人一身黑色衣服,头顶亦撑着黑色的伞,气氛很是压抑。 墓葬完毕之后,白子烨怔怔望着冰冷的石阶和墓碑上微笑着的年轻男人,拉着叶夫人的衣袖轻声问,“奶奶,爸爸的家怎么这么小,子烨可以常来跟他说话吗?为什么没有门,那子烨从哪里进去呀。” 叶夫人慈祥的抚摸着子烨的额头,轻声道,“子烨长大了就可以常来跟你父亲说话,现在还太小,不可以。” 子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望着众人身上的黑色丧服胸闷的,他往前走了半步又被叶夫人拉回伞下,额头上一点雨水沿着鼻梁流了下来,流到口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苦苦的。 叶承颢下葬后的许多小楼仍旧时常落寞的靠在藤架下,抱着子谦,一抱就是一整个下午。 每每白东风回来了,叫她去用餐她才想起来自己连午餐也没吃,白东风也不怪她,只是轻声安慰她叫她多吃饭。 她精神受了惊吓,这些的都很少,本就瘦弱的身子如今看来竟是皮包骨一般。 “小楼,生死不由人,这都是,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耿耿于怀,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才是最重要的。” 叶承颢身上数十枪,虽然疼的是他,但与打在小楼身上并没什么两样,最近她心情一直不好,整日闷闷不乐,也不愿与人交流,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一准儿闷出病来。 李嫂上前将孩子抱走,白东风坐在她旁边拥住她瘦弱的肩膀,“别这样,你的命是叶承颢救回来的,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如果你不好好活着,他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如果你把自己照顾好,岂不是枉费了他如此为你吗?小楼,振作起来吧,我们一起照顾子谦,照顾子烨,叶承颢不在了,他的孩子还在,不是吗?” 子烨就是叶家的希望,叶青青志不在叶氏,叶夫人必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子烨身上,若有他从旁提携,子烨前程不可限量。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含着泪水吃饭。 当夜子谦被魏念卿接回了魏宅,许久未见的魏铭章和李修全和一道前来,说了些安慰的话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易小楼和白东风开门送他们,站在朦胧的路灯之下,她远望着挂着军区牌照改装过的老爷车消失在视线之内,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夜风吹的冷了起来,白东风揽揽她的肩,“好了,我们回去吧。” 她这才灵魂归位,抬眸对他哦了一声,这才转身往回走。 白东风并没挪动步子,静静站在她身后看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着,她似乎根本不知道他没跟上去,甚至连他跟她说什么都没听清楚。 自从叶承颢下葬之后,她就一直是这副样子,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任你千万柔情也暖不化她的心。 他低叹一声追上去牵着她的手往房内走,带她去洗了澡之后把她安放在床上。 他转身要去关掉浴室的灯,她却猛地伸出手拉住他,紧闭的眼睛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她颤声道,“我睡着之前你别走,我害怕。” “好。”他苦涩皱眉点头应下。 小楼,我的小楼,你何时才能重新打开心扉绽放笑容,像过去一样温暖善良明媚安恬呢? ------------ 224.一生的企盼和梦想~ ( ) 叶承颢死后的三个月,亦是当年的重阳节,白子烨正式回归叶家,陆云佳一人承下白氏的重担叫白东风陪易小楼出去散散心。 这次仍旧是人声嚷嚷的江州大学,人工湖后面的凉亭里,白东风一身简单的恤牛仔,手里提着大包的零食而来。 易小楼靠在栏杆上眯眸望着他,她总觉得这些年像过了一生似的,可每每看到他的模样,又仿佛不过是他转身为她买吃食的时间。 等到她走进了她才微笑着起身与他并排而站,整整十年了,从她十七岁到二十七岁,他或许未必一直在她身边,却一直在她心里丫。 这个在她内心深处被藏了十年的男人,时光未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风霜,他还和过去一样,风华绝代,媚色翩然。 “你们系的导师梅开二度,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听说今酒席,要不要去看看?”白东风笑着把拧开的水递给她,眸温柔几乎将她溺毙。 赵子玥微笑着点头,她的导师那是个漂亮的女人,她们刚入学的那年她刚怀孕,第二年夏了对双胞胎,是两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儿,她和云佳还去看过,可爱的不得了。 这十年过去了,没想到竟然又生了一对双胞胎,还是一对粉雕玉琢的女儿媲。 到酒店时正正碰上他们老师的丈夫在酒店外迎客,是以虽没有请帖却也顺利的进去了。 在场之人言尽恭喜之词,老师脸上幸福的笑意也从未褪去,她一直偎在丈夫身边,而她丈夫一直一手揽着她的肩膀。 易小楼因这一幕有些触动,眸渐有了些泪花,白东风见状揽住她的肩调笑道,“你看看,老师都生四个了,咱们也要个女儿吧。” 易小楼回视他,这个人,在众人面前语气也这么的不怀好意。 “谁要给你生女儿,白东风我还不是你老婆呢!”她瞥他一眼,这个流氓! 这话却被坐在一起多年未见的同学听到了,一些男生们便开始起哄,大声道,“哎呦白东风你也太逊了,这都十年了还没把小楼追到手呢!” 白东风仍旧保持着风度万千的笑意,起身面向众人鞠了一躬,之后道,“既然今喜的日子,我就借借老师的喜气,向易小楼同学求婚。” 说着便单膝跪下,还对易小楼眨了眨眼睛,眸烁着狡黠的阴谋,“小楼,你忍心拒绝一个十年来一直为你守身如玉的男人吗?” 他把戒指举起来,仍是笑着看她。 易小楼一阵恶寒,守身如玉?他?她还没来得及拒绝那帮男生又起哄道嫁给他嫁给他,无奈,她只能接过他手戒指扶他起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别闹了,今儿是两个小姑娘的满月宴,你抢了小姑娘风头人家可是要哭的。” 白东风见她接过戒指这才起来,转身对老师和她丈夫怀里抱着的小人儿道,“今儿叔叔可得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啊你们小楼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答应给我做老婆呢。” 说着把其个孩子抱在怀里温柔的在那柔软的小脸儿上一吻,易小楼便也抱起了另一个,两人入座,老师和她丈夫招呼宾客。 白东风往易小楼身侧靠了靠,“怎么样,女儿可爱吧,以后咱们也要双胞胎。” 易小楼无力的白他一眼,“要不要双胞胎又不是你说的算。” 白东风又诡异的笑了,“没关系,多做几次多要几个,总有一次碰得上吧。” 易小楼没说话,微笑过后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下来。 曾经叶青青也说过,叶氏一族血脉单薄,原本叶承颢说准备要三四个孩子的,可他如今一去,又只有白子烨一子。 他们关于孩子的心愿尚且有机会完成,而叶承颢,此生此世都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心免有些疼,她低下眉去看着怀里漂亮的女娃,许久都没有抬头看身边的白东风。 宴席之后她又与白东风一起去了许多地方,在江州整整待了一个星期,他们会一起去吃路边摊,可惜味道变了,一起去坐人力三轮,但旧街拆了。 她与他一路沉默的往回走,忽然明白许多事情就像叶承颢的死一样不可挽回。 “我想去看看承颢哥。”她抬眸注视着他,试图从他瞳孔到嫉妒,这些日子,因为顾及他的情绪,她极少在他面前提及叶承颢的事情。 谁知他只是勾唇,宠溺的揉揉她的长发,“好,我陪你。” 回易州后他们未做片刻停留,直接从渡口开车去叶承颢的墓地,到墓园外时白东风却没从车上下来。 易小楼回眸看他,他微笑着,如同大慈大悲的神,“我知道你有许多话要跟他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她点点头捧着花往前走去,快走到叶承颢墓地时远远见宋颖之也在,大步上前,站在她身后唤了声哥。 宋颖之回眸,见她眉宇之间仍有伤痛便让了位置让她上前,她献了花,泪水氤氲在眼眶里,竟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静静站了许久才与宋颖之一道从墓地往外走,宋颖之眉目发惨淡起来,在为子谦捐献了骨髓之后他一直在休息,调养身体以待第二次捐献,也就是这段日子,他将那些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查了个遍。 叶承颢为小楼而死的勇气固然可贵,但这背后的用心,她知道吗! 他是警察,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让真相大白于,如今看易小楼为叶承颢的死如此内疚,他无论如何也不想把那件事隐瞒下去。 快到马路上时他拉住了她的手,“小楼,别太难过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就试着放下。” 易小楼抿唇,一脸苦涩的笑意,她也想放下,可是每夜每夜都被噩梦惊醒,梦里叶承颢身上那些被子弹打血洞不断放大,似乎要将她吸进去一样。 无论怎么说叶承颢都是为她而死,这种事情真的能放下的话就好了,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复原。 “哥,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过了这两个月他还要做一次骨髓移植,她不能再叫他为她担心,影响了情绪和身体恢复的正常速度。 宋颖之揽住她的肩膀,“我不求你马上开心起来,你只要想一想柳素萍是怎么从海防抱走子谦的就好,也想一想楚怡文和柳素萍对你做过的那些事。”他知道凭她的聪明,就算他不说明她也可以想的透彻,有些事情说的太清楚了就会太残忍。 易小楼摇了摇头,“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求你,不要说了!” 她肩膀颤抖,眸泪迅速凝聚,又被冷冷的风吹散。 宋颖之揽她入怀,她伸出纤弱的手臂抱住他,在他胸口闷声道,“你和家延一直隐瞒我的事情,我也未必就真的不清楚。”只是不想接受罢了。无论承颢哥曾经对她和子谦做过什么,他都是真心爱过她,真心爱过子谦的。他是有错,但错不至死,可他到死都还是那么自责、那么不肯原谅自己。 她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来,信上沾满了斑斑血迹,是叶承颢死前两写的,如今看来笔迹森然,似乎他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 “小楼,原谅我终于要跟你说诀别。 或许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让你恨我,但恨总比似水无痕的好,我希望自己在你心里能有一些地位,哪怕是一点点就足够了,哪怕是因为恨。 对不起,曾经把子谦的消息透露给柳素萍,对不起,在你一字一句的质问之下故意撞向你颤抖的刀尖,对不起,曾借楚怡文的口告诉你子谦的死讯,让你陷入前所未有的绝望。 对不起,曾经拍了火化间和坟地的照片带回来,叫柳素萍用来刺激你,对不起曾用欺骗的手段妄图和你成婚,对不起,一直连承认这些的勇气都没有。 或许你不知道,就连你和白东风是兄妹这件事,都是经由我才传开的。在这段感情里我费尽心机却终于一无所获,小楼,我为我的自私向你道歉。 但我从不曾因为这些后悔过,如果爱你的路注定坎坷,我宁愿不择手段。 就像此刻,在死亡来临之前我都忍不住再要算计你一次,我要你永远记住我,记住在你生命曾经待过最短暂的两年。 我也曾想像旁人一样的潇洒放手,转身便是温风习习香花开遍,有那么女人可供选择,可是我做不到。所以才与你生死纠缠,所以才害你心灰意冷。 对不起,因为我曾做过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却让你误以为我是全世界最值得依靠的男人。对不起,给你一个盛世如锦的假象却留下一个惨淡收场的结局。 为所有的蓄意欺骗和工于心计向你道歉,为我无法克制的疯狂的爱向你道歉。 时至今日,我仍旧不能说服自己爱上别人,我曾经想过给彼此解脱,终于变成了自己的解脱。 对不起,到最后还要舍你而去让你为我流泪。 小楼,或许我只是你浩淼人生一个小小过客,而你,却是我这一生的企盼和梦想。” 宋颖之看完之后将信叠好又还给了易小楼,“你什么时候得到的?” “承颢哥去世当日,他在为我挡了那么多枪之后把这封信塞进我口袋里。”她低笑,眸出了泪花,这些日子隐忍的情绪终于彻底发泄,抱着宋颖之在这许许多多的墓碑包围之地哭了很久。 宋颖之紧抱住她长叹,其实,他又何尝不希望自己有叶承颢的勇气,可以出手算计,也可以为小楼而死。 可是他没有,而今他成了她的哥哥,便更没了爱她的立场。 “今家吃饭吧,爸爸回家了,身体好了许多,说是想你呢。” 易小楼点头,擦擦眼泪与他一道往外走去。 宋颖之望着前方悠长的路,他已经查明上次的枪击事件是滕秀杰安排,而这件事柳素萍曾经透露给叶承颢,她知道叶承颢定会为易小楼送命,也知道易小楼定会因为这件事情耿耿于怀而暂时决定不嫁给白东风。 她与叶承颢目标一致,自然一拍即合,只是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做了这件事的滕秀杰竟然安好无事的回了北欧,连带着把柳素萍也带走了。 而关于这件事,白东风并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说他不知实情,那不可能,他白氏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比不了他一个宋颖之。 可是既然知道了,为什么又轻易的放走柳素萍和滕秀杰呢?更何况滕秀杰此去北欧将北欧大半势力收归己用,白氏在北欧几乎被他架空,白东风那种控制欲强盛的人,怎么会允许这种人对自己造成威胁? 但这件事他不好猜测,也只能沉默不语。 回宋家的途宋颖之几次有意无意望向驾驶座上稳如行风的男人,他星眸深处一点微亮,却透露出了属于白氏的狠辣和精明。 运筹帷幄的白东风总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可是这场生死大战的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呢。 宋颖之眯眸望着后视镜东风安静的脸庞,心加疑云重重。 ------------ 225.骗尽天下人也绝不骗你(一更)订这章 ,上章 更新失败别订 ( ) 白东风、易小楼和宋颖之三人回到宋家时宋夫人已经在准备饭菜了,见三人一道回来开心的无以复加,拉着小楼的手坐在沙发上就问长问短,还说前些到子谦了,那孩子如今越发的粉雕玉琢起来,长相上尽得父母真传,美的叫人嫉妒丫。 小楼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并不打断她,直到她靠近她,轻声道,“小楼,回家来吧,回到宋家来,爸爸和妈妈都等着你认祖归宗呢!” 易小楼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眸看着面前慈祥的女人,她是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她竟然半分嫉妒都没有吗! “干妈……”她不禁语结。 宋夫人笑着道,“你母亲和你爸爸的事情我一早就是知道的,只是造化弄人他们两人才分开了,我能与你爸爸相守这二十多年已经是上福,又何必为了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呢。小楼你是个好孩子,妈妈自打生下你哥之后身子一直不好,再不能生育,就盼着能有个女儿,如今你若肯回来,就是对妈妈最大的成全了。” 一个女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她是有多爱宋孝宗。易小楼心里沉的仿佛被巨石压着,终究是在宋夫人期盼的眼神头答应了。 白东风没有放过宋颖之眸星光点点,他从进门来就一直靠在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此刻更是起身到楼顶去了。 宋夫人知晓儿子心事,拍拍小楼的手背抬眸望向白东风,“小楼,家延,爸爸在等你们,你们先进去吧。” 易小楼和白东风点头,宋夫人微笑着转身上了楼梯。 里,宋孝宗脸色仍有些苍白,不过比之前段日子已经好了许多,见白东风和易小楼进来他难得的笑了笑,随即对易小楼摆了摆手,“花园那边望过去夕阳正好,你去看看,我和家延有些事情要谈。” 易小楼心疑,不知道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但宋孝宗都说了,她也不能再问,转身从房门口退出去去了花园媲。 楼顶之上,宋夫人从宋颖之身后而来,温柔的拉住了他的手,“孩子,不开心吗?” 宋颖之回身靠在栏杆上望着面前二十多年来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母亲,“难道您开心吗?” 宋夫人闻言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这是你跟母亲说话的态度吗?”她第一次打孩子,打完之后手微微的颤抖,为了不让他看到她可以把手放到背后。 宋颖之却拉过她的手凝视着她,“妈妈,别告诉我小楼回到家里来你心丝难过都没有,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白捡了这么个好女儿,但我不想要这个妹妹。” 宋夫人无奈的摇头,“妈妈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可如今事已成定局,人与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她是你妹妹,你这辈子再也不可以对她心存觊觎,颖之你明白吗!” 宋颖之转身背对宋夫人,仰望渐渐散去的流云,半晌叹道,“我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所以才没有像白东风一样强行占有她。妈你知道吗,有时候我恨我生在宋家,我恨我的职业道德,恨束缚我的一切身份和头衔。”如果他不是宋家的儿子,如果他不是国际刑警,如果不是下一任易州警局局长已经定下来是他无疑,就算易小楼是他妹妹又怎样。 可是就因为这些,因为宋家的声势,因为警局的声势,因为人民警察的职业操守,因为这一切一切,他不能爱了,不得不放弃。 这么多年来,易小楼早就像空气一样,遍布他周围的每一丝缝隙,他爱她就像爱自己,放弃,那是怎样撕心裂肺的伤除了他没有人会知道。 他在晚风渐蹲下身来,大手捂住心脏的位置久久的没站起身来。 宋夫人蹲身在他面前手握住他的肩膀,“孩子,相信妈妈,时间会帮你原谅一切。就像现在,妈妈爱小楼,就像爱自己的女儿是一样的,终有一日你也会爱她就像爱自己的妹妹一样。” 妹妹?呵,会吗? 宋夫人扶他起来,“颖之,这有许多好女孩,如果你喜欢,愿意嫁给你的人太多太多。常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修罗妈看就很好,人家小姑娘对你是很有几分心意的,你们工作又常在一处,就没有培养出点儿感情来吗?” 宋颖之抿了抿春,“妈你不懂。” 少年时一同进入维也纳国际警察学院,她一个女孩子却是全校成绩最好的,他心就有怀疑,却猜来猜去查来查去终究没查到她半点资料。 这种人,若不是真的身家清白就是刻意抹去了自己的过去,这些年她跟在他身边是没有任何异动,可若说把她娶回宋家来,那太欠妥当。 晚饭时宋孝宗和白东风虽然一直与家人说笑,却显然各有心事,就连一向疼她的颖之哥和干妈也是努力撑着气氛。 易小楼不知道这四个人心在想些什么,但是毫无疑问的,都跟她有关系。 她见众人都没什么食欲,便匆匆扒了几口饭说吃饱了,几人便都放下碗筷到客厅随便聊了些什么,她没仔细听,望着外面渐渐笼罩起的夜幕出神。 回东风会所的车上,“我爸跟你说了些什么?”她靠在副驾驶上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白东风。 白东风眉眼一紧,又渐渐舒缓开来,笑着对她道,“没什么,说叫我早些娶你做我的白夫人呢。” 果然无耻,重要的是这么无耻的时候脸上的笑还这么迷人,易小楼扭过脸去不看他,径自望着外面的街景。 快到家时她忽然又问,“听说楚远山病了?” 白东风迅速将车子停在大榕树下揉揉她的脑袋,狡黠的笑着道,“楚远山病了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多考虑考虑什么时候嫁给我的事情,戒指都收了,后悔可是要赔偿精神损失费的。” 易小楼撇撇嘴,“我又没跟你签合同。”混黑道了不起吗?这么明显的敲诈行为。 白东风笑着揽起她的肩,“没有合同法院也会判你败诉。” 该死的自信,该死的官匪一家。易小楼走在白东风前面先他一步进了门,而在她身后的男人却眯紧了眸,瞳孔深处藏起的情绪汹涌如潮。 临睡前易小楼靠在床头心神涣散,直到白东风的气息倾轧而来她才回过神,伸出手揽住他的颈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避开了他的魔爪,她绕到另一侧躺下来,背对着他望窗外凄冷的月光。 “家延,你不问我今什么去承颢哥的墓地吗?” 白东风从身后环住她摇了摇头,下巴抵住她的肩窝,温暖气息拂在她面颊上。 她转过身来缩进他怀里,“承颢哥去世之前写了一封信给我,他说他早就知道这次的刺杀事件,而关于他的死,也早在他自己的算计之内。他说当初柳素萍知道我和子谦在海防的消息就是他传出去的,他说,你我是兄妹的事情也是他公之于众的,他还说,关于子谦的死讯,也是他叫楚怡文告诉我的……” 她声音很冷,白东风将她抱紧了些,“所以呢?你恨他吗?” 她在他怀里摇头,闷声道,“我想恨他,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恨他的力气。我不知道你们男人都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做些什么,也不知道你们的不择手段是不是应该有个底线,但我唯一想告诉你的就是,别让我有想恨你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的一家延,我不想再经历这样的欺骗,不想再有人对我撒这样的弥谎,一辈子这么短,我不愿意一直活在痛苦和愤恨你答应我,永远不要隐瞒和欺骗我,好吗?” 白东风捧住她的脸,在漆黑的夜里与她深深对望,她双眸灿如繁星,却被蒙上了一层雾气,那里有时光赐予她的伤害和无情。 永远不要隐瞒和欺骗,他真的做得到吗?或许,他已经开始隐瞒和欺骗了呢! 他长叹一声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声音被压抑的有些喑哑,“傻姑娘,我怎么会骗你呢,就算骗尽人,也绝不会欺骗你。” 易小楼回抱住他,良久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窗外璀璨的星光落入身边这个男人眸深邃的如同这世上最迷人的海洋。 她亲吻他的唇,“谢谢,我爱你。” 就算骗尽人,也绝不会欺骗她,这样的承诺固然很好,可是听起来,为什么总有那么些不真实呢…… 下午再更一章~~ ------------ 226.关于给子谦同学生个妹妹这2回事~(二更) ( ) 就算骗尽人,也绝不会欺骗她,这样的承诺固然很好,可是听起来,为什么总有那么些不真实呢。 她闭上眼睛,听到身侧的男人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也爱你。” 之后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这一夜她又梦到叶承颢为她挡下那些致命的子弹的场景,被吓醒时正式深夜,朦胧的月色透过窗丝丝缕缕落在大床上,白东风早醒了,一手支着床榻皱眉望着她丫。 她被梦境折磨的一身疲惫,伸出手臂就将他抱的死紧,头埋在他胸口处。 “做恶梦了?” 她点头,肩头有些颤抖。 “我抱着你,没有人能伤害你,在梦里也一样。” 她承认,他说出来的话总是有安抚人心的能量,在他温热的怀抱里她当真没再做梦,一觉就睡到了亮。 把子谦从白家接过来顺便叫云佳也过来,魏念卿抱着孩子还腾出一只手来拉住云佳,语重心长的道,“承颢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为自己的终身考虑,明哲等了你这么多年,你该表态了。媲” 云佳抿唇望着窗外细细碎碎的眼光,眼睛渐渐眯起来,“妈我有分寸,您放心好了。” 有分寸,有分寸就不会躲到国外一个人生下孩子,有分寸就不会拒绝明哲这么多年,有分寸就不会时常一个人跑到叶承颢的墓园里去。 一个女人的执着最是可怕。 她笑着将子谦从魏念卿怀里接过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笑着道,“妈,明哲说再过几个月子谦就可以做二期手术了,术后子谦就会恢复健康,和正常的孩子一样抵抗力强强的,身体棒棒的。”语毕还在小家伙脸上吧嗒亲了一口。 魏念卿无奈的点她的额头,“你呀……” 她笑的愈发灿烂了,赖皮的靠在魏念卿肩头,“妈妈,您这么着急赶我走做什么,我要真嫁人了您想看我还得跑好远的路。” 魏念卿调笑的拍拍她脑门儿,“那就叫明哲在白园旁边买一处宅子,妈妈想什么时候看你就什么时候看你。” 陆云佳惊的嘴巴张的很大,这句话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妈妈要经常看到她她就得让明哲在白园旁边买一处宅子,那不是说,以后妈妈会长期住在白园? 易小楼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与陆云佳一个对视,云佳便拉着魏念卿的手臂左摇右晃,“妈,您是不是跟我爸和好了,从实招来!” 魏念卿长叹一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站着,修长的身影仍旧萦绕着旁人难以企及的气质,回眸时浅浅笑着,深黑的眸着洞穿世事的豁达,“其实人经历的事情一旦多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做抉择,我知道你们两人心想什么,不过事情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子谦第二次手术之后还需要三个月的恢复期,术前治疗也需要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时间我会留在白园好好照顾我的孙子,白园那边人手多,我照顾起来也省心省力。” 两人靠在沙发上对着魏念卿不住的点头,魏念卿微笑着走来,轻声道,“我前半生的经历已经不允许自己再消耗任何力气去重新爱上一个男人,把一个心如止水的女人交给谁都是不负责任的。” 陆云佳抿起唇,眸色渐渐暗淡起来,禁不住问,“那廖叔叔呢,他等了您一辈子。” 妈妈劝她和明哲在一起,却不曾为自己的人生考虑过,廖叔叔为他一生未娶,难道她从来就不曾动心吗? 魏念卿走上前来在沙发上坐定,“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和老廖都没有打算在生活变身份,就这么做朋友也挺好的,真的做了夫妻说不定并没有臆想美好,我已经不再年轻了,也经不起任何折腾,唯愿你们年青人都放下过来,为自己期许一个美好的未来。” 云佳知道,魏念卿这话还是在说她,她低眉想了半晌,终究是平静的道,“妈妈,承颢哥的事情刚过去不久,我现在没什么心思谈婚论嫁,等子烨再大一些吧,子烨懂事一些我把他交给叶家也放心。” 现在带着孩子嫁到明家去,明哲疼爱子烨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可是易州市悠悠众口怎么堵。 魏念卿拍拍她的手背,“你能这么想妈妈很欣慰,不过别让明哲等久了,妈妈不想眼看着他变成第二个老廖。” 陆云佳凝重的点了点头,易小楼也欣慰的勾起了唇。 从知道子烨是承颢哥的儿子那一刻起,她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应该觉得悲哀,为叶氏终于后继有人而高兴,为云佳此生解不开的心结而悲哀,为小小的孩子就没了父亲而悲哀。 各种情绪在心头纷繁复杂的绕过,绕的她头昏脑胀,还好白东风回来了。 略显疲惫的脸上敛起一抹不羁的笑容,见儿子回来他开心的上前伸出双臂将孩子抱至肩头,许是子谦几日没见到他,他一抱孩子竟然哭了起来。 易小楼慌忙从他怀里接过子谦,小家伙头埋在妈妈胸口马上安静了下来。 白东风抿唇道易小楼身上捏着子谦肉肉的小脸儿,“这才几夫儿连你老子都不认了,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出去。” 魏念卿笑着上前,“是你抱孩子抱的太少了,以后等子谦病好了你可得担起奶爸的责任,多替小楼分担点儿,妈还指望着这三两年再抱个漂亮的小孙女儿呢。” 易小楼羞的脸颊一红,低眉看着怀里的子谦也不说话,白东风看她脸色绯红煞是可人,便笑着道,“您放心吧妈,抱孙女儿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此言一出小楼脸上更红了起来,魏念卿无奈的摇头,“多大个人了还是这样没个正形。” 白东风随即一脸委屈的看向魏念卿,“妈,是您说要抱孙女儿的。” 好吧,魏念卿语结,只得抱着孙子到花园玩去了。 晚上孩子在房间里的婴儿床上睡的很熟,白东风沐浴完只腰间缠着条浴巾出来,修长的双腿,漂亮的腹肌,**的发上几滴水珠落下,沿着脸庞、薄唇、锁骨,胸膛,直滑过小腹没入浴巾裹着的春光之 易小楼半梦半醒这么一副火辣劲爆的场面登时睡意去了大半,在他慢慢向她靠近时抓起床单裹在自己胸口,讪讪的看着他,“孩子还在呢,你别乱来。” 白东风优雅的甩掉拖鞋长腿一抬就将她压到身下,小腹处灼热滚烫的巨物已然僵硬的不可自制,“乱来?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易小楼无语,这么暧昧的姿势,这么滚烫的体温,还有他那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的眼神,是个人都知道他要做什么。 她又一次望了望婴儿床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提醒他,“子谦睡着了。” 他诡异一笑将她身上的床单抽掉,更是轻而易举的将她剥的一干二净,“没关系,我会很小心的,绝对不吵到他。” 娇美的胴-体便毫无一丝遮挡的暴露在他面前。 这娇躯,是他爱抚过千万遍的,纵使她每夜都睡在他身边,他还是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那宿命般烙印在他心味道此刻更是萦绕鼻端,如何都挥之不去。 他俯首吮-吸她胸前绽放的粉色花蕾,贪婪的握住另一边像婴儿一样的揉弄着,灼热的某处抵着她下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试探着靠近,彼此厮磨见灼热的渴望更甚,如焚身的烈火一般,将他最后的底线燃爆。 熟练的分开她双腿,大手探至她身下拨开幽谧的丛林,跳开闭合的花瓣,腰身用力一挺将她彻彻底底的贯穿。 易小楼无法抑制的轻哼出声,她爱白东风,更爱他的身体,爱他与她做-爱时认真的样子。 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除了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再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她听说过男人在床上说的大部分是谎言,可还是喜欢在攀向高-潮时被他死死抱住,听他那双薄却媚色无双的唇瓣出我爱你三个字。 他于她,就像最鲜美可口的血液之于吸血鬼,她总是无法拒绝他火山喷发一样不可收拾的激情。 他挥汗如雨的狠狠挺进她紧窒的甬道内,手托着她纤细的腰以便让自己进去的更深一些,不可自制的低叹出声,嗓音喑哑,谁知婴儿床上的小家伙却小声哼哼了起来。 易小楼慌忙抓过被单裹住彼此,白东风瞬间僵硬,伟岸身躯悬宕在双眼迷离的女人身上,想要再狠狠冲刺几回呢子谦似乎醒了,咿咿呀呀的声音更大了一些。 他懊恼的低叹,儿子,你怎么偏偏这时候醒,打断你爹跟你娘的好事…… ------------ 227.她生日.。他,忘了? 他懊恼的低叹,儿子,你怎么偏偏这时候醒,打断你爹跟你娘的好事。 于是正在卖力奋战的白东风得出一个结论,白子谦这货,果然坑爹。 他极不情愿的将自己还未尽兴的某处缓缓抽出,裹了条浴巾在身上去看他,见那孩子只是翻了个身,含着手指头又睡了。 欣喜的回身走到大床上再度把易小楼压下,拉过她的双-腿就要长驱直入,易小楼微微蹙眉抬手指了指子谦的方向丫。 他俊脸一拧,俯身压住她,“他睡得正香呢,不会醒的。” 他醒不醒不要紧,他得先把事给办完啊,不然这生妹妹的大计划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呢。 这次白子谦同学果然很给面子,许久都没有动弹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就在他老爹再一个俯冲就要登上巅峰之际,他又哈哈笑了两声,在夜半时分听来格外诡异。 白东风眉头皱的死紧,身体僵硬的再不能动弹一分,易小楼拍拍他的肩,“去看看孩子怎么了!媲” 他只得又一次起身,无比憋屈的走到儿子窗前,俯首借着月光看了一会儿,原来这孩子是做了什么美梦了,唇角这会儿还勾着呢,不过眼睛倒是闭的很紧。 白东风知道被儿子耍了之后无比无奈的回到大床上,性致被他破坏了大半,还好当他抱住怀里那清香扑鼻的娇躯时还是忍不住想再要她一次的冲动。 这次他再也不管白子谦同学是哭是闹还是笑了,一鼓作气的又做了一个小时,直到两人同时攀上顶峰会相拥着彼此倒在大床之上。 易小楼低喃道,“刚才跟你说听到子谦醒了,让你去看你都不去。” 白东风摇头,“你那个儿子,还没长牙就学会骗人了。”狼来了的故事谁没学过,他这次哼唧的再大声他也不会去看他了。 就在他侧身准备睡去时月光正好过窗落在小子谦的床上,他眯眸望去,竟然见那个小家伙睁着眼睛一直望着这边的大床,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易小楼显然也看到了,无力的拳头落在他肩头,“都是你,跟你说子谦醒了偏不信!” 白东风见孩子也没哭闹,遂将她抱进怀里低笑着道,“没关系,我的儿子性-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易小楼彻底无语。 第二天魏念卿和陆云佳来东风会所,白东风从楼上下来看到时忙道,“妈,你今天还是把子谦抱回去吧。” 正坐在沙发上陪魏念卿聊天的易小楼白了他一眼,他无奈的耸耸肩,微笑道,“我和小楼最近正在研究再给您生个孙女儿的事,子谦在这儿不太方便。” 魏念卿一听是要给她生孙女,忙点了点头,“好,我下午把子谦带回去。” 徒留易小楼在原地脸红了大片,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云佳也在她对面抿着唇轻笑。 时光如梭,这年冬天易小楼的生日仍旧下了大雪,就像她此刻的心境一样,子谦术前治疗已经进行了一个月,再过一周就要进行第二次移植。 关于给子谦生妹妹的事情,她和白东风倒是没少研究,只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生子谦时难产,后来又剖腹,三五年之内再生产恐怕对身体不好,好在她也并没有怀孕。 她很少记得自己的生日,唯独今年倒是记住了,因为早起时李嫂跟她道了声生日快乐。 她好奇李嫂竟然也记住了她的生日,找遍了整个别墅却没见白东风的影子,宋颖之打电话来说爸爸想为她过一个生日,她答应了,这等了半下午,只待白东风下班他们一家一起前去。 四点半钟时雪下得愈发大了起来,她望着外面素白的路面微微蹙眉,终究是忍不住给白东风打了个电话。 那边似乎很忙的样子,问她有什么事,她心里一阵失落,说没事你忙吧。 白东风没有挂电话,沉默了良久,她急忙先开了口,“我今晚要去爸爸那里一趟,颖之叫我过去。”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白东风清淡的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刺得她心一阵轻微的疼。 他果真不记得了吗?有什么事情那么忙,忙的足以让他忘记他从来都谨记心头的她的生日。 “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爸想我了。”她尽量保持微笑,虽然只是在通话,却总觉得他能看到她的笑容似的。 “嗯。风雪大你多穿点衣服,叫忠叔送你。”他安排了这些事便挂断了,易小楼望着天幕上纷纷扬扬的白雪心里忽然有些空空的。 忠叔送她去宋宅的路上也没说多少话,整个车箱里显得很沉闷,只有她怀里抱着的小子谦咿咿呀呀的自顾自说些什么。 他已经长了四颗牙齿,笑起来的样子格外可爱,那与白东风过分相似的眉眼让他纵使静静靠在她怀里也能吸引很多人的视线。 到宋宅时宋颖之在门口接她,同样站在风雪里撑着伞的还有修罗,她一身浅棕色长风衣,简单的条纹围巾围在白皙的颈部,仿若刚从大学里走出来的学生一样纯净的毫无杂质。 易小楼微微眯起被风割的略疼的眸子与她匆匆对视了一眼,跟在宋颖之身边这些年她似乎从来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情,而白东风也从不动用这颗棋,果真是奇了怪了。 修罗要抱孩子她也没拒绝,微笑着将孩子递给她,她抱着孩子温暖浅笑,那样子一点儿也不像腥风血雨的杀手。 “七分像白少,三分像小楼,这小屁孩儿美色无边啊。”修罗抱着孩子往房内走,躬着身子给孩子挡风雪,举手投足之间温柔的像个母亲似的。 易小楼与宋颖之对望一眼跟在她身后进了家门,她换拖鞋时暗暗想,她的生日宋家是家宴,既然家宴都把修罗请来了,想来修罗与颖之之间的事情应该有些眉目了,只是宋家人知道修罗的身份吗?如果知道了,后果会怎么样? 宋孝宗见小楼进来脸上笑开了花,宋夫人也温柔的上前捧住她被冻的冰冷的小手,“都当妈妈的人了还是不懂得照顾自己,怎么出门也不戴上手套,快喝杯茶暖暖。” 她心中一阵酸涩涌上来,抱住宋夫人的肩膀头靠在她肩窝里,撒娇似的,“谢谢妈妈!” 这声妈妈叫的宋夫人眸中也泛起了泪花,拍拍她的背转身给她递了杯热水过来,她低眉接过,在沙发上坐下来急急忙忙的喝完了,当然,后果是被烫的眼泪乱流。 落地窗内修罗正抱着子谦坐在单人沙发内,宋颖之则是靠在她旁边逗弄她怀里的孩子,这样的画面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完美的,然而落在易小楼眸中却始终有些不对。 其间宋夫人在做菜,宋孝宗给她打下手,时不时给大家讲些时事新闻,并说说自己的看法。 修罗则是在做蛋糕,宋颖之也被她拉去做帮工,两人笑闹着用面粉打起了雪仗,不一会儿头上都是粉白的一层。 易小楼抱着孩子靠在沙发上出神,想起白东风似乎丝毫没有记起他生日这件事便忍不住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响三声他才接了,声音里有些微的疲惫,“到宋家了吗?” “嗯。”她将怀里的孩子抱紧了些,“到了,爸妈正在准备晚餐,你过来吗?” 白东风想也没想,“我就不过去了,等晚饭后我去接你。” “公司那边很忙吗?”她疑惑的问。 “有些事情耽搁了,比较棘手,放心,应该能解决。”他言辞寥寥,并不与她细说,声音也渐渐浅了下去。 易小楼失神,果真忘了吗?还是她要求的太多? “那好,你忙吧,晚饭后我再打给你。” “嗯。”那边简洁的回复了之后便又切断了电话,她抱着孩子坐在空旷的客厅里忽然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 晚饭很丰盛,宋夫人的手艺一如过去那般的好,做的菜也都是她喜欢的,因她有胃病还特别选了暖胃的食材为她熬粥。 望着满桌子热气腾腾的爱心她鼻尖酸涩,差点就流出泪来,修罗做的蛋糕也很漂亮,粉红色的玫瑰和心拼成的花朵层层堆叠在烘焙成金黄色蛋糕上,只是看看就让人垂涎三尺了。 宋夫人接过子谦抱在怀里,温柔的笑着点亮蛋糕上插了一圈的蜡烛,“好了,我们的小寿星许愿吧。” 易小楼抬眉,这个家里仅有的几人都满含期待的望着她,她却始终没有等到她期待的那人。 “好。”她微笑着,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藏住眼底泛起的泪花。 更晚了,亲们担待~~ ------------ 228.同生同死,白首偕老~2 5000+ 晚饭后与几人聊天也聊了许久了,白东风的电话还没打来,他这样忽然的冷淡,她竟有些不习惯。 终于等到他的来电时他也只是说今天很忙,他就不来接他了,他已经叫了忠叔来。 宋家人不知道她电话里说些什么,等她收了线就问她和白东风之间的事。 她灿如春花的笑着,竟然也真的以为这一刻自己心里一点失落都没有,“家延说要和我单独庆祝,他今天工作忙就没来这边,爸爸妈妈,颖之哥,修罗,那我就先回去了。丫” 修罗恋恋不舍的把怀里的孩子递给她,她围上围巾出门正见忠叔将车停在宋家门口。 风雪较他来时丝毫未减弱,似乎更冷了些,她钻进车内时被外面的凉气冻的不轻,肩膀颤抖了下,将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了。 这样的雪夜,白东风到底还有什么重要到不得不做的事情呢?因他忘记她的生日而升腾起的埋怨瞬间被担忧压了下去,他出门时穿的不多,现在冷不冷? 她知道他办公室里有最好的暖气,她完全用不着为他担心,可还是放不下心来媲。 打了个电话过去白氏,白东风说还在忙,车子行到一半时风雪更甚,她抬头对驾驶座上的忠叔道,“忠叔,咱们改道吧,去白氏,那边路好走一些。” 忠叔也没问为什么,便改道往白氏而去。 到白氏时整栋大楼的灯全都熄灭了,上上下下看不到一丝人的影子,她怀里的子谦还没睡着,咿咿呀呀的自言自语着些什么。 她微皱起眉头,坐在车里淡淡垂下了眸,忠叔将车子停在白氏门口,见大门未落锁,“小姐,大门开着的,您要不要进去看看?” 易小楼望了一眼漆黑的办公大楼,那些明晃晃的玻璃窗在暗夜里仿佛鬼魅一样,被霓虹映照着更显得张牙舞爪,她怕抱孩子下去吓着他,吩咐忠叔看着子谦,一人从车上下来试探的开了大门。 大门打开那一刻白氏大楼瞬间灯火大亮,从她脚下一直到电梯口,到安全通道到每个部门的办公区,全部铺着鲜红的玫瑰,大冬天的,那些玫瑰上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水珠,要多鲜艳有多鲜艳。 指示牌上黛色的荧光笔调皮的写着,请易小姐移步总裁办。 她忐忑的抬脚,生怕把地上那些玫瑰花踩坏了,可是脚实在没地方放,只能小心翼翼的踩上去又赶紧抬脚,到电梯门口,长舒一口气走了进去,按下白氏总裁办的楼层。 电梯停下,自动门打开那一刻,如潮水一样的掌声将她淹没,白东风一身圣诞西装,微笑着站在走廊尽头,目光幽深的飘向她。 她心中压抑的情绪忽然沸腾起来,隐隐意识到他这是在做什么,在众人注目下脚步不由自主的抬起,心中眼中,甚至整个世界,只有她和他。 白东风就是有这样的能力,他一出现,无论现场多么气派多么豪华,亦或是多么问讯多么浪漫,那些东西都终将成为背景。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到他面前,他牵起她的手绅士的一吻,拉着到白氏可容万人的大礼堂,在暖融融灯光笼罩之下她如她料想中的单膝跪下,他什么也没给她,便要求她做他的妻子。 易小楼知道,他能给的都给了,钻戒,还有他们那两枚不值钱的戒指现在也都由他保管,他是不需要再送她什么了。 可是如此大张旗鼓的又一次求婚还真是让她超级不适应。 “我以为……”她只说了三个字便喉头哽阻,她以为他忘了她的生日,她以为他在夜以继日的繁忙工作中终于还是把她放在了第二位,却原来根本没有。 完全没有。 他记得她的生日,甚至比她都记的清楚,这次求婚也显然是蓄谋已久的,否则这铺天盖地的玫瑰和布置的如同童话里的仙境一样的白氏大厦,岂是一日就能完工的? 明哲与北棠并肩而站,北棠半搂着银狐的腰,整个白氏的高管人员全部在礼堂的席位上落座,而列席的还有许多是普通的工作人员,这些人,所有人,他们的目光始终未从台上那两人身上移开。 银狐笑道,“北棠,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来这么一场求婚,我肯定哭着喊着嫁给你。” 北棠抿唇将她揽的更紧了些,“我不求婚你也会哭着喊着嫁给我。” 银狐气结,感情这货还一副吃定了她的样子,好像她没了他不行似的。 明哲则是微眯了眼望着席位之间廊道尽头高台上的男女,他们看起来那么般配,目光交汇之处满满的都是浓情蜜意。 如果他用这样一场轰轰烈烈的求婚就能换来云佳点头答应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 而光芒闪烁的高台之上,白东风微笑着抬眸看着面前的易小楼,“你以为什么?以为我忘了你的生日?以为我开始冷落你疏远你了?” 易小楼扶他起来,他抬手揉揉她的头发,“傻瓜,那些事,我永远都不会做。”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飘向礼堂每一个角落,震的易小楼心头一阵酥麻。 他拉着她的手面向众人,褪去骄傲自信的白氏裁决人光环,像童话里的王子,像冲破黎明前最后黑暗的骑士,解救他的公主,解救他此生的最爱。 将整个礼堂的所有角落轻轻扫视一遍,他开口说话,声音像泉水一样温润,“我与小楼相识在人生最美好的少年时,那时的我还不似如今这般沉稳庄重,也会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无法拿捏自己的情绪和人生。 在我们相识之后的日子里,在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之前,她以一个柔弱女子的毅力为我谋过许许多多的利益,以便让我们之间的距离缩得更短一些。 我误会过她,怨恨过她,甚至还伤害过她,而她原谅我,爱我,拯救我于水火。 或许爱一个人并不是爱上她为你做过的那些事,只是爱她在你身边的感觉,爱把她抱在怀里时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踏实,爱想要把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分享给她的冲动,爱时时刻刻把她烙在眼底的亲密。 在我和她相识的这十年里,我愿意也不由自主的记得她每一个生日,并把她的生日当做我的生日一起庆祝。在我日渐成长的今天,在我身边的这个女人陪伴我经历了如此多的艰难险阻之后,我更加确定自己要与她同生同死,白首偕老的决心。 我曾经向她正式的求过两次婚,而今天又在诸位的见证下求了一次,或许会有人说,怎么求了这么多遍还没有成功。而我将要告诉你们的是,我只是想将我爱她这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公诸于众,我要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多么坚定的想要娶她,我想让她的喜悦,无限制的得以放大。 于感情来讲,我全心爱她已经足够,而于我本人来讲,全世界都知道有个男人愿意一辈子宠她,全世界都愿意做我践行此言的监督者,才是我最大的欣慰。 谢谢诸位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帮我筹备了这场求婚,有了你们的参与,我的此次求婚才有了更美好的意义和对世上所有真心祝福最好的承载。 谢谢你们。” 白东风声音静静的落下,许多白氏女员工都在暗处偷偷的抹眼泪,一则是为他的深情动容,二则是这世上这么好的男人终究不是属于她们的。 易小楼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站在灯光之下握紧他的手才能让自己不那么紧张。 白东风转身面向她,“子谦第二次骨髓移植成功成功之后我们马上就结婚好吗,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其实上次在江州的求婚,她是在众人起哄之下才答应他的,根本不能作数,他心里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才又策划了这次求婚。 易小楼思绪完全被他彻底吸走,灵魂落进他那双幽深的如同星辰的眸子里,再也跳脱不出来,只能听话的点头,泪水湿了眼眶,“我愿意。” 掌声雷动,而后便是盛大的生日par,蛋糕,美酒,灯火,当然还有眼神迷离如同窗外霓虹一般的白东风。 易小楼被习习温风吹的脚下虚软,而楼下,暖气开的很足的车里,熟睡的白子谦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错过了他父母人生中多么精彩的一幕。 这场盛大的求婚到底什么时候结束的易小楼都没心思在意,直到最后白东风驱车载着早已经睡熟的子谦和她回东风会所,她还一副傻掉的样子连下车都忘记。 他拉开车门一伸手将她和孩子都揽在怀里,小心的将两人抱出来,大步往别墅内走去。 进屋后把子谦安放在睡袋里,之后给他盖好被子掖上被角,白东风从卧房出来煮了杯牛奶递给易小楼,“冻坏了吧,那我真是罪不可赦了。” 整栋别墅里也重新布置过了,门口就竖着易小楼嫁给我的荧光牌子,客厅的桌上一束鲜红的玫瑰点缀着几朵矢车菊,花香弥漫了一整个房间。 圣诞装饰也都布置好了,他还恍然大悟似的从口袋里掏出礼物给她。 易小楼把他递过来的礼物放在沙发上,接过杯子只喝了一口就止不住泪了,抱住他就是一阵疯狂捶打,“你怎么这么坏这么坏!” 他温声笑着,轻轻把她揽进怀里,“还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泪眼朦胧,“你不知道惊喜弄不好会变成惊吓吗!我还以为你把我生日都忘了,你这个大坏蛋!” 她还要再骂几声,他见她盈盈粉唇在灯光下格外诱人便俯首吻了下来,一开始她并不怎么配合,扭动着身子想要躲开。 他强行按着她的后脑勺,熟练的撬开她紧咬的牙关,灵巧的舌头毫不费力就窜了进去,深深吮-吸着她的甜美芬芳。 最后直吻得她无法喘息,身体渐渐柔软下来,靠在他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房间里暖气开的很大,温香软玉在怀更是燥热难耐,白东风将易小楼横放在沙发上,一手挑起她的针织衫毫不费力的从肩膀上褪下来,拉到腰际,一双大手抚上她胸前跳脱而出的一堆粉嫩,眸光如炬般盯着身下的人儿,恨不得马上将她吞吃入腹。 易小楼要躲他却按住她,扯开她身下罩着的羽绒保暖裤,一手探进她下腹除掉了仅剩的一层障碍。 如此娇躯尽在眼底他如何能把持得住,俯首含住如玉雪般白嫩的高耸顶端上两点殷红,迅速解开皮带将自己身下早就灼热如铁般昂扬的某处释放出来。 拉起她纤瘦的双-腿,精健的腰身往她靠过去,一点一点的将巨大的坚-挺推进去。 她温热湿润的内壁紧紧包裹住他的感觉简直叫他疯狂,将她架起来放在自己腰间,双手托着她娇翘的臀部上下动作着。 因这暧昧的姿势,她胸前那一对莹白如玉便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晃动起来,他看进眼里如何能不垂涎三尺,抱紧她将那丰盈含在口中,忘情的吮-吻着。 想要顶进去更多一些,想要挤压的更重些,想要把她整个人都挤进身体里融进血液里藏在心尖儿上。 易小楼被他折腾的浑身无力,只能抱紧他的颈由他为所欲为,他灼热的坚-挺顶的她体内又酸又胀,身体深处某根弦被他那双炙热的大手忘情的撩-拨着,麻麻的,痒痒的,酥软的感觉从脚底一瞬间升腾到头顶,她无力的悬宕在他身上,小脸儿绯红樱唇微张。 白东风见她如此动情便更疯狂的律动起来,一时间整个客厅里处处都是旖旎的味道。 觉察到身下酥麻的厉害,斗志昂扬的某处此刻更是瞬间僵硬粗硕了许多,他紧搂住怀里的小女人,“小楼,你好了吗?我支持不住了。” 想要溺死在她体内,永远都不出来,想要不停的冲撞着,仿佛这样才能靠她更近一些。 易小楼仓皇的点头,她身体各处神经已经酥麻的力气全无,只等他结束这叫人疯狂的欢愉。 白东风猛地将她抵在沙发上,狠狠俯冲进去抵住最深处的那一点,颤抖着将体内的灼热尽数喷洒而出。 事后他暧昧的含着她的手指亲吻她的耳垂,她则是绯红着脸颊靠在他怀里,等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抱着她去浴室冲了一下,给她洗干净那里抱着她进了卧房。 白子谦在他的婴儿床上睡得正酣,白东风进门时还不忘看了一眼,易小楼忽然想起他不在卧室做而是选在客厅的原因,一时间没忍住靠在他肩头低低笑了起来。 白东风抿唇,抱着赤-裸着笑的花枝乱颤的某人上-床,盖被,强行压住她,“不许笑,明天把子谦送到妈那里,我可不想每天都在客厅做,太没有私密性了!” 易小楼语结,躺在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热热的温度,渐渐进入了梦乡。 翌日醒来她忽然想起他似乎还提前送了她圣诞礼物,到茶几旁打开包装精致的盒子之后却见里面是一双袜子,她心中一阵恶寒,这个白东风,送她什么不好竟然送她袜子。 白东风正好洗漱完毕,从身后而来环住她纤细的腰身,“怎么不打开袜子看看?” “里面还有吗?”她回头问他。 白东风眯眸笑的狡黠无比,“老师不是说圣诞礼物都是放在袜子里面的吗!” 好吧,他这逻辑……易小楼只得无奈的将袜子打开,果然见里面躺着亮亮的的一枚天然鸽血红心形宝石。 她微笑着收起来,“你知道的,我并不迷恋这些。” 白东风摇摇头将她圈在怀里,“红宝石代表永世不变的爱情,我想用这份爱拴住你,并希望无论我曾经做过什么错事,都能够拥有一次得到你原谅的机会!此石为证……” 他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眼神开始逐渐变得复杂起来,黑眸中波涛暗涌。 ------------ 229.过往莫问,一生相守 白东风摇摇头将她圈在怀里,“红宝石代表永世不变的爱情,我想用这份爱拴住你,并希望无论我曾经做过什么错事,都能够拥有一次得到你原谅的机会!此石为证……” 他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眼神开始逐渐变得复杂起来,黑眸中波涛暗涌。 永世不变的爱情吗?白东风走后易小楼独自一人倚在沙发上将那枚艳红的宝石看了许久许久,心中有些沉闷,可到底哪里让她沉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丫。 不久就是白子谦第二次接受骨髓移植的日子,白东风亲自把本市最有口碑的首席医师章子迟、雷恩都请了来,加上明哲明鉴兄弟、叶海棠。 因为多了这么多医学界新秀的加入,手术进行的相当顺利,术后三天叶海棠被楚云深接回复州,明鉴这些年一直在复州发展,所以也与楚云深叶海棠一同回去。 章子迟和雷恩因为个人原因飞去加拿大,留明哲给子谦做最后阶段的康复治疗。 易小楼守在病床前看着熟睡的孩子,因为用激素药,他先前瘦弱的身子看起来胖了不少,但不是正常孩子那种肉呼呼的胖,总让人觉得不真实。 移植手术虽然已经最终宣告成功,但孩子的生命体征比起其他孩子来还是要弱很多很多,她一步都不敢离开的守着,生怕自己稍微疏忽了一些些,子谦就会再一次从她生命里无情的溜走。 白东风打开-房门时看到的正是那一幕,她满身疲惫仍旧目光锁在孩子身上,伸出瘦弱苍白的手在孩子脸蛋上无助的游走媲。 他明白,明哲虽然说子谦已经进入康复阶段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但最近两天子谦的不停昏睡还是让人担忧。 易小楼与旁人不同,她是辛苦怀胎数月,手术台上艰难产子,好不容易逃过鬼门关却又和子谦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的母亲。(.la 好看的) 她脆弱,再惊不起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褪去身上的羊绒大衣,他缓步上前将她环在怀里,凑近她耳畔,“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 从今以后,无论是生是死,无论祸福,他总是要紧紧牵着她的手的,为她扫除一切磨难,给她他所能给予的最大的幸福。 沁凉的气息将易小楼包围在内,她懒懒的往后靠在他肩头,眉头轻蹙了许久终于还是轻轻叹了一声,“家延,谢谢你。” 在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之后,没有埋怨,没有记恨,有的只是对于命运的感激,感激宿命虽曾经将他们带向一个又一个生死劫难却终于还是仁慈的,终于还是让他们走到了一起。 她转过身来,埋首在她用生命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怀中,放下全身的戒备和警惕,轻轻闭上眼睛。 白东风揽她入怀,握住她冰凉的手,将温暖一点点渡给她,“小楼,你我之间永远都用不上谢谢二字。你能原谅我,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易小楼点头,贪婪的吮-吸着他怀里的温暖和馨香,声音颤抖道,“那我们说好了,从今以后永远在一起,过往莫问。” 白东风肩膀微微一颤,过往莫问?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也是,凭她的聪慧,怎么可能猜不到那些事情,可是既然猜到了,也愿意再原谅他一次吗! 他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好,过往莫问,一生相守。” 子谦出院那天晴空万里,冬日里的阳光照的暖融融的,再过几天就是大年,白家上下乐翻了天。 易小楼又与一直以来都守在子谦身边,连身体还没彻底恢复的宋颖之都没来得及去看,白东风知她心事,便把子谦送到白氏庄园,驱车与她一同前往宋宅。 与易州过往的冬天一样,今冬又下了几场大雪,就连今天也是。 易小楼靠在副驾驶上,暖气开的很足,她慵懒的蜷缩在那里,闭着眼睛,十分安详的样子。 车到宋家大宅门口时雪已经积了很厚,宋夫人和宋孝宗早在门口等着了,二楼的窗户开着,宋颖之站在窗口往下望,飞雪落在他前额上,头发已经湿了一片。 白东风收回视线,易小楼显然并没有看到二楼窗口的那一幕,几步上前握住宋夫人和宋孝宗的手,“爸,妈妈,天这么冷不是说不让你们到门口等了吗!” 她锁着眉,双眸中尽是担忧,前些日子父亲身体刚好,宋夫人因为这段日子照顾完老的照顾小的,身子也弱了许多,人明显瘦了一圈。 天下着鹅毛大雪,两人鞋面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想来等候多时了,这大冷天两老的在门口站这么久再冻出个好歹反倒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不是了。 宋孝宗握住她的手笑道,“是你妈妈,说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好久都没见到你想的紧,沙发上好像长了钉子似的,她坐也坐不住,非要出来。” 易小楼抿唇,牵着二老的手径自往里走,倒是把白东风撂在外面了,白东风倒也不吃醋,抬头再看向二楼时窗户已经合上了,他望着那娇小的女子与二老一起进去的身影,唇边的笑不自觉的蔓延开来,举步上前也进了门。 进门后易小楼到了热水来叫宋孝宗和总夫人捧在手里暖着,见白东风靠在沙发上明显等着她伺候的样子,微笑着也递给他一杯,白东风点头笑道,“今日能得宋小姐亲自侍茶,白某真是三生有幸。” 这段子她照顾子谦,她的饮食起居都归他管,他在家里完全从一家之主的位置直跌而下,变成了老妈子,今儿难得可以享受享受。 宋孝宗笑看着面前幸福和美的两人,眸中满是欣慰。 易小楼瞥白东风一眼,坐下来搓了搓手,“爸,颖之哥最近还好吗?” 宋孝宗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仍旧是温和的道,“你哥底子好,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这点小手术哪儿能恢复不了,最近天气冷,他还有些虚弱,我和你妈没让他出门。” 易小楼点头,“那我去看看他。” 宋孝宗亦是点头,她便起身上了楼去,白东风仍旧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饮茶,时不时与宋孝宗聊些无关政治的闲话。 宋孝宗笑着望了楼梯一眼,轻声道,“你不上去?” 颖之对于小楼的感情,宋家人哪个不知道,白东风如今倒是放心,小楼要上去便上去,他似乎没事儿人一样。 白东风笑了,“小楼是颖之的亲妹妹,颖之一身正气行为磊落,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宋颖之赞许的点头,其实他想说,先前白东风误以为易小楼是自己的妹妹,却仍旧违背人-伦与她有肌肤之亲,难道他觉得颖之就能受得住这样的痛苦和煎熬吗? 但他明白,聪明如白东风怎么可能想不到,宋颖之作为宋家长子,从小就被宋氏灌输为人刚正不阿的思想,断不会像他那般,就算明知道不可行还逆天而为。 宋颖之与白东风都是人中之龙,而两人唯一的差别就是白东风可以为了他想要的不计一切,而颖之做不到,他被道德被亲情被伦理被舆-论束缚,所以就算再爱易小楼,如今的他也不会再越雷池一步。 宋宅二楼,宋颖之的房间,他懒懒靠在小榻上,窗帘紧紧合着,房间里光线很暗,门被打开时他不睁开眼睛也知道是小楼来了。 从小一起长大,她的呼吸,她的脚步,甚至她的香味,他都熟悉到了骨子里。 压下内心如刀绞一般的沉痛和煎熬,他扬起唇回过头,尽量让自己笑的毫无破绽,“大小姐终于想起我这个恩人来了?” 易小楼见他微笑着与他搭话,局促的心放松了大半,上前坐在小榻前握住他苍劲的大手,“哥,我这不是照顾子谦分身不暇吗?你就别生我的气了~~” 她微微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模样,宋颖之自然不忍再调侃她,只笑着道,“要我不生你的气,也行。那你从今天开始搬回家来伺候你亲哥,直到我能下床走动为止。” 易小楼狡黠的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一把掐在他腿上,他当即从小榻上弹跳而起,“易小楼,你准备谋杀亲哥啊!” 小楼眯起眼睛轻笑,“好了,你现在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过年之前我会和子谦一起搬回家来住,不过伺候你的事儿你就甭想了!” 宋颖之被她那一方灿烂的笑容摄住了魂魄,当即就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她,许久才缓缓移步上前握住她瘦弱的肩膀,冰冷的薄唇凑近她额头轻轻一吻,“傻丫头,不是哥哥自私不愿意把你让给白东风,我只是怕……你跟他在一起会不幸福!”他思绪万千的望着她,像藏着无数心事。 易小楼慌了,敛起笑容握住他的手,忐忑的望向他漆黑的双眼,“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最近跟我说的话都好奇怪……” 楚身体很差心脏不好亲们大概知道,加上四月份检查出来的胆汁反流性胃炎和胆囊结石,都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治疗,所以怀孕之后是百般的不适。心口总是很疼,心跳也特别快,血压低到躺床上起不来,吃不下东西又总是吐,胃也抽筋。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更新只能是什么时候能写一点就什么时候更一点了,谢谢亲们的理解~ 下载本书最新的txt电子书请点击: 本书手机阅读: 发表书评: 为了方便下次阅读,你可以在点击下方的"收藏"记录本次(229.过往莫问,一生相守)阅读记录,下次打开书架即可看到!请向你的朋友(QQ、博客、微信等方式)推荐本书,谢谢您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