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危险 夜幕笼罩下的滨海市,灯光璀璨,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充斥着都市的繁华。这是一座新兴的港口城市,经济发展十分迅猛,处处充满了生机和活力。此时此刻虽然已经过了午夜,但是城市依然喧闹。 只是这些繁华的表象与夏若雪并没有太大的联系,作为一名酒吧的驻唱歌手,她只盼着能用自己的歌声换回薪酬,好来养活自己的家,除此之外,她真的不敢再想太多。 此刻,她正在台上深情演绎着刘若英的《知道不知道》,天籁般的歌声征服了在场的所有听众,就连那些不懂音乐的暴发户大爷们也禁不住发出一阵阵的喝彩声。唯独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一动没动,他手里端着杯子,杯中是烈性的伏特加,他微眯了双眼,看着台上的夏若雪。 她今年大概也快有二十岁了吧?穿了一身十分得体的碎花连衣裙,略显得有些保守,却又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地展现了出来,浑身上下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与酒吧里的其他歌手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像其他歌手那样,浓妆艳抹,穿着暴露,而是仅仅画了个淡妆,白嫩的肌肤中透出自然的粉红,乌黑的秀发斜披在肩上,在这个充斥着酒精气息的奢靡环境里,有着不一样的味道。 “陈少,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安排完了。”一个人凑近了他的跟前,向他汇报着。 被称作陈少的男人斜睨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露出了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点了点头,又看向台上的夏若雪,她已经唱起了下一首歌。 他起身缓步向外面走去,临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夏若雪,什么也没说,离去了,消失在了酒吧的门口。 夏若雪唱完了最后一支歌,便匆匆忙忙地走向后台,一刻也不敢多停留。为了不引起来这里寻欢作乐的那些男人的注意,她总是刻意地把自己打扮的很土,可是怎么样做也无法掩盖她那天生丽质,以及带着独有气息的忧郁眼神,她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于那些在风月场上寻欢作乐已经习以为常的男人来说,具有多大的诱惑力。 来这里不到一个月,她便麻烦不断,不断地有男人向她提出陪酒的要求,甚至还有其他更过分的。好在这间酒吧的老板后台够硬,找麻烦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忌惮,因此暂时还算相安无事。 她回到了后台,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有些纳闷,哥哥今天怎么还没有来接自己?打开了自己的私人物品柜,旁边的保洁员阿姨顺嘴说了一句:“小雪啊,你的手机好像响了好几遍呢。” 她的心狂跳了起来,该不会是哥哥出什么问题了吧?她连忙找出了手机,翻看着未接来电,果然是哥哥打来的。 她用颤抖的手拨了回去,电话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喂,夏若雪是吧,你的哥哥欠了我们的钱,限你两个小时之内,把钱送到西郊仓库,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欠你们多少钱?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夏若雪听了顿时觉得如同被击中了头一般,脑中嗡嗡作响,但她还是坚持着用颤抖着声音问了出来。下午的时候,哥哥说要出去找工作,自己还特地给他煮了一碗面,预祝他顺利,他吃完了面,高高兴兴地走了,可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五百万,两小时送到,一分都不能少,不过嘛,我们老大说了,你如果肯陪他过夜的话,可以考虑给你打打折,兴许一高兴,把这些债都免了呢也说不定。”电话里传来了那个男人邪佞的笑声。 夏若雪没有理会他下流的语言,而是问:“能不能让我跟哥哥说几句话?” “好,你等着。”对方答应着。 几秒钟之后,电话里传来了哥哥夏若枫的声音:“小雪,小雪!”带着焦急的情绪。 “哥,你怎么样了,他们没打你吧?”夏若雪急得要哭出来了。 “没有,还好,小雪,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都怪我!”夏若枫的语调里,带着悔恨。 “没关系,你等着,哥,我一定会想办法的。”夏若雪宽慰着他,其实她心里十分茫然,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上哪儿去找钱啊? 电话被绑架的男人接了过去,恶狠狠地说:“从现在开始计时,记住,如果想你哥哥活着回去,就不要报警,听到没?” 没等她回话,电话就挂断了。 夏若雪只觉得浑身就要支撑不住的样子,马上就要瘫软下去,她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不住地颤抖着,怎么办?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小雪,你还好吗?”不知什么时候,酒吧的老板邵影崎已经站到了她的旁边,关切地问她。 若雪这才回过神来,哭着一把拉住邵影崎的手,哽咽着说:“邵总,我哥哥遇到麻烦了,他欠了人家的钱,我要是不把钱送过去,他会没命的!” 邵影崎沉思了一下,抬手示意她:“你到我房间来细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若雪拿了自己的手袋,跟着他去了他的房间。 若雪坐在他会客的沙发上,手中捧着他冲给她的咖啡,用焦急的眼光看着邵影崎,在这座陌生的城市,她能够相信的,只有他,是他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给自己提供了这个工作的机会,又帮助自己不断赶走身边的麻烦,她相信,他是个好人,一定会想到办法帮助自己的。 “小雪,你知道,要叫我一时半会拿这么多钱出来,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只要我开口,他有可能会出钱的。”邵影崎犹豫再三,还是说。 “只要能救我哥哥,什么条件我都答应!”若雪脱口而出。 ------------ 第二章 支票 “那好,那我现在就打给他。”邵影崎听到若雪这么说,便拿出了手机,拨打了过去。 他把事情的经过简要地跟对方说了一下,若雪几乎没有听到对方说什么,电话便挂断了,她的心登时悬了起来。 “他说,让我们现在去他的别墅。”邵影崎放下了电话,注视着若雪说。 若雪的神情里,充满了焦急,她现在只想快点能有办法把哥哥解救出来,却并没有注意到邵影崎的眼神里带着的一丝复杂的神情,连忙说:“好,现在就去吧,越快越好!” 邵影崎点了点头,从衣架上取下外套,向外面走去,若雪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二十分钟后,他开车将她载到了城郊山脚下的别墅区,在一栋别墅前停下了。 “就是这里。”他说。 若雪下了车,抬眼望去,脱离了城市的灯光,在黑色的夜幕下,这栋建筑显得孑然而沉寂,又带着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她忽然产生了一种恐惧,真不知道对方要提什么条件?可是哥哥依然处在危险当中,为了他,自己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有佣人打开了门,两人慢慢向里面走去,若雪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不敢四处看。 终于进了别墅,室内的光线让她紧张的心有些缓和,看屋内的布置,像是一个很有品味的人家。 一个穿着睡衣的男人慵懒地斜靠在沙发上,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开口说:“影崎,你总是这样,只要有麻烦就会找到我的头上。” “慕白,今天这事情我的确是没有办法了,你也知道,我那小店能值几个钱?所以还得请你帮忙啊!”邵影崎说着,向前走了一小步。 若雪怯怯地低头跟在邵影崎的身后,抬眼偷瞧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这个人的年龄大概不到三十岁,英俊的脸庞,身高嘛,估计很高大,这从他脚上那双大号的拖鞋就能看得出来。他真的是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吗? “要叫我帮忙可以,影崎,你先回避一下,我有点条件跟这位小姐谈谈。”那个叫慕白的男人依旧保持着慵懒的语调说。 邵影崎知趣地走开了,客厅内只剩下了若雪和那个男人。 她局促地站在他的面前,低着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好像对若雪的紧张一点都不在意,扬了一下头,随意地靠在了沙发上,继续用他那种语调说:“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可以帮你,前提就是,你做我的情人,随传随到。” 他说的波澜不惊,就像购买一件商品,讨价还价一般。接着不管若雪的表情如何,便吩咐道:“管家,把支票簿拿来。” 一本空白的支票簿放在了茶几上,一支笔放在一边,他抱着臂膀,静静地看着若雪。 若雪咬着嘴唇,内心万分纠结,她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孩,这条件,怎么能让她答应?呵呵,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做情人?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吗?她苦笑,可是,除此之外又能有什么办法去筹措那个天文数字? “先生,谢谢您,我想这个条件我恐怕一时无法答应,打扰您了,祝您晚安。”若雪终是昂起了头,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只身去救哥哥! “慢着,影崎!”那男人不悦地喊住了她,把邵影崎也叫了过来。 邵影崎看了看那男人,又看了看若雪,最后视线落到了茶几上空白的支票簿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对若雪说:“若雪,你是不是想要自己去救你哥哥?你千万不能去啊,那样你们兄妹就全都有去无回了!我不是吓唬你,这是真的,如果我没猜错,你哥哥肯定是中了‘天仙局’,所以没法脱身了,那些人心狠手辣,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那,我该怎么办?”若雪啜泣了起来。 “影崎,你要知道,我一般不会管这种闲事,如果我的条件这位小姐不答应,那就请便吧,我不会勉强你。”那男人没动地方,继续说。 若雪为难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邵影崎,心一横,点了点头,罢了,这恐怕就是自己应该承受的报应! “很好。”那男人露出了笑容,飞快地在支票上写下一行数字,递给了邵影崎:“影崎,这件事,就麻烦你去办一下吧,我再派几个兄弟跟着你。” 邵影崎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若雪,匆匆离去了。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若雪的心悬了起来,自己只听到邵影崎叫他慕白,至于他姓什么,自己都不知道,难道自己今夜就要跟他共度了吗? 那男人上下打量着若雪,紧张的情绪充斥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她的小脸因为紧张而通红,局促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停地捏着自己的手指。 他突然站了起来,迈步向楼梯走去。 “跟我来。”若雪听到了他平静的语气。 她艰难地迈动了步子,跟着他上了楼,廉价的高跟鞋踩在楼梯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他皱了皱眉头,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打开了一间卧室的门,推开了,示意一下若雪:“进去。” ------------ 第三章 交易 若雪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生怕碰坏了什么东西。 室内的布置充满了男性的气息,这应该是他的房间吧? 他绕过了若雪,坐在了床上,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 “脱衣服。”他命令道。 若雪迟疑着,站在原地没动。 “怎么,不愿意吗?难道其他男人的情人,都是拿来观赏的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讥讽。 若雪的脸羞得通红,她感觉到屈辱,可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只得无奈地按照他的指示,慢慢地拉起自己连衣裙的裙角,脱了下来。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具年轻的胴体,白皙的肌肤几乎要让人能掐得出水来一样。她的胸衣竟然是粉红色的,内裤则更加夸张,上面居然印着米奇的图案。她低着头羞怯地用手遮掩着身体的暴露部分,却是徒劳,小手根本遮挡不住什么。 “继续脱。”他的语调里,不带任何感情,仿佛眼前的她就是一件商品一般。 若雪的手艰难地伸向背后胸衣的挂钩,慢慢地解开,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的每一分尊严都被他狠狠地践踏到脚下,十九年来,除了父母,自己的身体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过!眼前的这个男人,用他的金钱,把自己的自尊统统扫进了垃圾桶。 她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来,浑身颤抖着。 “怎么了?我虐待你了吗?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你搞搞清楚,我要是真想玩女人,何必花这个价钱?”男人登时便不悦了,语气变得十分冰冷。 若雪不知道说什么,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是啊,自己已经同意了,你情我愿,作为交换的条件,自己的确应该让他开心才对,可是,她却怎么觉得连呼吸都十分困难呢? “去吧,浴室在那里,洗干净了过来。”他的语调里,甚至带着一丝厌恶,大概是若雪委屈的样子,让他觉得不爽吧。 若雪点了点头,默默地向浴室走去。 她有些后悔了,自己不应该草率答应的,哥哥现在情况怎么样还不清楚,自己竟然就要和这个陌生的男人上床?她想到了逃离,可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浴室是封闭的,再说,外面还有一个付了大价钱的主顾在等着自己,怎么可能让自己白白地走出这个门? 浴缸里的水温刚刚好,似乎要把她所有的紧张不安之类的负面情绪全都冲刷掉,心有些放松,有些麻痹了,这多像以前自己的生活啊! 以前? 她猛地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溅出了一大片的水花。 爸爸出事的那天晚上,她也是这样坐在家里的浴缸中,惬意的享受着。突然耳边响起了门窗破碎的声音,还有枪声,她惊吓得慌忙逃出了浴缸,披上浴衣捂住了耳朵蹲在墙角,一动也不敢动。接着全副武装的特警破门而入,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她。 第二天,一条消息在全城各大报纸铺满了版面:黑社会头目夏勇及其情妇在其别墅被击毙,现场缴获大量枪支! 那一刻,她的世界轰然倒塌,原来她引以为傲的父亲一直从事着非法的活动,就在这个夜晚,她完全失去了他,失去了自己的家。 家被查封,顷刻间她失去了所有,包括那只夜夜伴她入眠的kitty猫以及她最爱看的少女漫画。学校鉴于她的情况,给她下达了退学通知。而哥哥夏若枫以及同父异母的妹妹夏若琳跟她的遭遇一样,也分别被学校劝退了。 兄妹三人流落街头,昔日的亲朋好友见了他们如同瘟疫一般,避之唯恐不及。而那些父亲生前的好友也对他们敬而远之。无奈,他们选择了逃离,来到了这座城市。哥哥用仅剩的一点钱给夏若琳交了学费,让她上了一所普通的高中,住校。而他们兄妹两个,就在棚户区租了一个小房间,勉强算是有了落脚之地。 为了糊口,哥哥去应聘工作,却处处碰壁,因为他大学没有上完,只有一个高中学历。无奈他只得到工地上去干力工,却没法承受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只坚持了三天,就累垮了。而连大学一年级都没有上完的夏若雪更是一样,求职的过程中不断地遇到不怀好意的目光和咸猪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邵影崎的这间酒吧,在这里马上就要干满一个月了,马上就要能拿到第一笔薪酬,这让她对未来又渐渐充满了希望,可是这飞来的横祸,打碎了她所有的梦,现实依旧残酷,她依旧无路可走! 敲门声把她从沉思中唤醒,外面传来了那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磨蹭什么?别告诉我你现在要反悔,来不及了。” ------------ 第四章 梦魇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4_第四章 梦魇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马上就好。//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夏若雪从浴缸中起身,细心地擦干净了身上的水珠,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披上了浴袍。 门被打开,她几缕头发沾湿了贴在脸上,充斥着诱惑。 “夏若雪,是吧?有个消息要告诉你,刚才影崎打了电话过来,你哥哥已经安全了,你是不是也该履约了呢?”他抱着臂膀,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 听他这么说,夏若雪松了一口气,哥哥安全了,那就好,至于自己,就当今晚做了一个噩梦,等到明天早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就全忘记好了。 没等她说话,他突然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走到了床边,野蛮地将她扔到了床上。夏若雪被摔得痛了,叫出了声。 他的身躯猛地压了上来,逼迫得她喘不过气来,夏若雪咬紧牙关,直挺挺地躺着,不住地默念着,很快的,没事,夏若雪,这是你该做的! 浴袍的带子被他解开,露出了她完美的身材,玲珑有致。 他的气息贴近了她的耳边,带着一些酒精的味道。她身上散发的淡淡幽香刺激着他的神经,他更加亢奋,俯下身,狂吻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落到了她身体的每一处。 若雪感觉到一具火热的男性躯体贴到了自己的身上,使她既紧张,又有些难为情。 “啊――”对于未经人事的若雪来说,他的那些热吻对她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在没有任何前戏的情况下,若雪只感到撕心裂肺地疼痛,仿佛自己要被撕裂了一般,她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臂膀,十指似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一样。 “放松。”他依旧不带感情地命令着她,若雪想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结果却发现自己跟本做不到,疼痛已经让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他忽然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伸手摸了一下,愣住了。 血! 她还是个处_女!难怪这个过程对她来说,是如此的痛苦。他看到若雪的眼神里充满了哀怨和乞求,竟有些心软了。 “你要向我讨饶吗?”他问她。 若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概是他良心发现,要放手自己了?但下一秒,事实就证明她的想法有多么的荒谬。 若雪再次疼得呼叫了出来,可他却散发出一种狠戾的眼神。若雪不断发出痛苦的呼喊声,却被他低沉的粗喘压制住,根本制止不了。 床头的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也许这个夜晚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平淡的夜,跟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激情一夜,可对于若雪来说,却是她人生当中最黑暗的时刻,即便是家道破落,流落街头,他们也依旧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现在,她快要连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泪水从眼角滑落,若雪感觉自己几乎要麻木了,因为疼痛的原因,可是他却一点罢手的意思也没有,她感觉他搂住自己腰的手在加大力量。 蓦地,她觉得他的手一松,他要放手了吗?没有!他猛地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抬起她的手臂放在了床头。 若雪感觉到无尽的屈辱和痛苦,她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双腿开始发软了。 他从后边抱住了她,若雪浑身颤抖着,他的躯体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灼热的,带着细密的汗珠。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4_第四章 梦魇更新完毕! ------------ 第五章 噩梦般的一夜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5_第五章 噩梦般的一夜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她以前也曾经天真的幻想过,自己和未来的白马王子会怎么样去牵手,在新婚之夜共度一个浪漫的夜晚,那时,她会把自己的初夜完完全全地交给他,包括自己的心。【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可是世事难料,转眼之间,所有的美好幻想全都被打碎,剩下的,只有血淋淋的现实,自己就这样的极度痛苦中,失去了自己的人生最珍贵第一次! 若雪无力地趴在他的身上,任由他抱紧了自己横冲直撞,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泪水不住地滑落,与他的汗水交融在了一起。他的两只大掌覆在她的后背,禁锢着她,让她无法逃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若雪终于听到了从他的喉咙里传来一声长叹,他的动作结束了,她的煎熬终于也结束了。 若雪无力地躺在床上,目光呆呆的,她难以相信,自己的第一次就这么完了吗?交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想到这里她暂时淡忘了疼痛,仍是觉得有些心有不甘。 男人已经坐了起来,起身要去浴室。 “你叫什么?”若雪突然问。 他发出了一声不易察觉的冷笑:“陈慕白。”接着便进了浴室。 这个名字,若雪闻所未闻。 她艰难地坐了起来,忽然感到下身有一股东西在向外流,黏黏的,她慌了神,自己会不会怀孕?如果真是意外怀孕了怎么办?她真的没想好怎么去面对这种事,因为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浴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他从里面探出头:“乖乖在床上等着我,别想走,再说没有我,你也走不出这栋别墅!” 若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她现在只想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已经安全了?她慌忙拿过自己的手袋,从里面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 哥哥的声音嘶哑着,告诉她,自己现在在家,还问她,怎么没回来。 若雪不知道该怎么对哥哥说,她只好撒谎说:“因为太晚了,我在酒吧的一个同事那里住了,你不用担心,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放下了电话,她觉得轻松了许多,毕竟哥哥安全了,这比什么都重要。再看向窗外,天边已经泛了鱼肚白,黑夜,马上就会过去的,只要你耐心等待,黎明一定可以来到! 陈慕白从浴室中走了出来,看到若雪盖着被子躺在床上,正忽闪着眼睛看着自己。他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手又伸进了她的被子里。 “你――要干嘛?”若雪害怕了,刚才的痛苦登时重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我当然是要享受我的商品了。”他的脸上露出了邪佞的笑。 “那,可以麻烦你把灯关掉吗?”若雪向后退着,快要到床的边缘了。 “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他说着,猛地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身体贴了上来。 他又重新对她开始了凌厉的侵掠,不顾她红肿的疼痛,肆意地扫荡着,若雪慢慢闭上了眼睛,泪珠从眼角滑落,心里默念着:爸爸,你在哪里,救救我呀! 没有奇迹出现,现实依旧是残酷的,若雪依旧没能逃脱,在陈慕白离去之后不久,就有一位阿婶推开了房门,手中拿着一个小袋子,放到了她的床头,一样一样地把东西从里面拿了出来。 手机,银行卡,一些现金,还有两把钥匙。 “这是先生走的时候交代过的,这个手机是专门和你联络用的,这张卡是专门给你的,这个是房门的钥匙,另外一把,是车钥匙,就在楼下的车库里。”阿婶交代完,又怜惜地看了一眼若雪,她的脸色惨白,像大病了一场一样,在床上瘫软着,一动不动。 “小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阿婶关切地问她。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5_第五章 噩梦般的一夜更新完毕! ------------ 第六章 逃离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6_第六章 逃离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谢谢您,我很好,就是有点累,我一会儿就下楼,麻烦您了,阿婶。【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若雪勉强说出了几个字,气若游丝。 阿婶小心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若雪的视线投向了床头的那些物品,苦笑,夏若雪啊夏若雪,你还真是值钱啊,被人睡了一夜,突然之间就什么都有了!屈辱和痛苦一同涌上心头,她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居然没有感觉到痛!心已经麻木了,还有什么痛能感觉得到? 灿烂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落到了室内,耀眼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不是盼着日出吗?那是因为,白天,终究会让丑恶遁形,可是到了夜晚,鬼蜮依旧会出来大肆活动,她也依旧要在这座城市中卑微地生存! 她慢慢地坐了起来,找到了自己的衣物,穿到了身上。低胸的连衣裙让昨晚的事情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了阳光之下,她想找到什么可以遮掩的,但是找不到。 她的视线又落向床头,从那一堆物品里,迟疑地拿起了那枚手机,放到了自己的包里,深吸了一口气,向外面走去。 “小姐,您出来了,刚才先生又派人送回来一套衣服,要您换上,我还没来的及给您送去。”阿婶说着,递给了她一个袋子。 若雪接过了,打开看,是一套运动衫,高领的,正好能遮挡住自己身上的那些“小草莓”,另外还有一双搭配用的运动鞋。 她谢过了阿婶,回去换上了,跟她道了别,离开了这栋别墅。 出了大门,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身无分文,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她咬咬牙,抬步向前走去,昨晚几乎已经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今天早晨她又执意谢绝了阿婶的好意,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在毒辣辣的太阳炙烤下,她只觉得浑身发软,快要昏过去了。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依旧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城市里一步一步地走去,因为那里有她的家,还有她最爱的哥哥。 汽车的刹车声在她的身边戛然停止。若雪转过头,看到了一辆奔驰跑车在她的身边停下,车里,坐着那个令她浑身战栗的男人。 她的脚像是被浇铸了一样,登时便迈不动了,回过头,看着他。 陈慕白下了车,并没有走过来,而是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说:“你打算就这样走回城里吗?” “我――身上没钱。”若雪有气无力地说。 “跟我回去。”他说。 “不!”若雪猛地喊了出来,那是噩梦般的场景啊,难道这光天化日之下,还要继续重演吗? 他鄙夷地“哼”了一声,用不屑的语调说:“你以为,一晚上就能抵上所有的债了吗?你满世界问问,有哪个男人脑袋进水了,会花五百万买一个女人过夜?” 若雪语塞了,她低声问:“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我要你随传随到。”他说着,扬了一下头。 若雪艰难地点了点头,她无法做到拒绝,而且,她已经用她的行动做了答复。她想了想,开口说:“可是我现在想回家。” “那好,上车,我送你。”他说完,就坐到了汽车的驾驶位上。 若雪犹疑着,还是选择了上车,从这里走到家,至少需要三个小时,如果真要让自己走的话,恐怕不等她走到地方,就已经昏倒了。 他稳稳地将车向前开了出去,打开了汽车音响,很随意地说:“给你一天的时间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搬到这里来,听明白了吗?”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6_第六章 逃离更新完毕! ------------ 第七章 不甘心的夏若枫 “我不想搬过来,我跟你根本就不熟,再说我还要工作。”若雪天真地拒绝他。 “随便你。”他仍旧是无所谓的语调。 终于到了自己的家,若雪激动得简直都要哭了,也不知道哥哥现在是不是在家,他怎么样了?下了车,她都来不及跟陈慕白道别,便向小巷子里飞奔而去。看着她那充满青春的身影,陈慕白的眼里闪过了一阵复杂的光芒。 若雪跑上了楼梯,走廊里散发着食物腐败的气味,两边堆放的杂物几乎要将她绊倒,但她还是跌跌撞撞地沿着昏暗的走廊跑到了自己家的门前,来不及用钥匙开门,就拼命地拍着门。 门开了,哥哥夏若枫的脸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若雪吓了一跳,他的脸上被人打的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上还贴着一块创可贴。 “哥,你怎么这样?”若雪惊呼了出来。 “没事的,若雪,我现在不是挺好嘛,你看!”说着,他便展开了双臂,结果,若雪看到他的胳膊上有一道淤青的痕迹,很明显,那是棍棒之类造成的。 若雪的心疼痛着,他不是说自己好好的吗?难道他仅仅是在安慰自己?她抬着脚步进了自己的家,顿时感觉一阵轻松,总算过去了! 她将手袋随意地扔到桌子上,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哥哥。 “若雪,你饿不饿,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夏若枫说。 “哥,我现在好饿!”若雪有气无力地说。刚才在陈慕白的车上,她头脑中的弦一直紧绷着,消耗掉了她体内仅剩的一点能量,现在,实在是筋疲力尽了! “那好,我去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他说着,就向阳台走去,他们的这个房子实在是太小了,阳台就是厨房。 若雪看到他明显是拖着一条腿在走路,一瘸一拐的,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小心地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若雪对他的样子假装没看到,接过他手里的碗,低着头吃着,哥哥煮的面条,真香!不知不觉间,咸涩的泪水已经滴落进了碗里。 夏若枫坐在桌子的对面,心情复杂地看着妹妹,心里百感交集,她一个身无分文的女孩,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筹措到了那么多的钱,去把自己赎出来?他们在这座城市举目无亲,又有谁会帮助他们?那么想要达到目的,她能走的路就只剩下一条了!一想到这个,他就心如刀绞,恨不得狠狠地打自己两巴掌! 扑通! 夏若雪吓了一跳,面也顾不得吃了,抬眼看着他,他竟然直挺挺地跪在自己的面前! “哥,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呀!”她说着,连忙上前去拉他。 “是哥不好,都是我连累了你,害得你……”他说不下去了,泪水涌出了眼眶。 “没事的,哥,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将来一定会好好的,一定会!”若雪抽泣着,拉着他的胳膊。 “若雪,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人算计吗?”他慢慢站了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给我打电话的,是以前爸爸手下一个叫豆子的人,他说约我出来聊聊,有些事情想要说。可是我没想到,他居然已经投靠了以前爸爸的死对头,跟他们合起伙来把我哄骗了过去,然后就说要玩牌,还借给我钱,让我玩,结果我就这样被他们给算计了!”夏若枫咬牙切齿地说。 “那以后我们怎么办?还能在这座城市待得下去吗?”若雪担心地说,既然对方已经盯上了他们,那以后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那个叫邵影崎的人是你的老板吧?他对我说,以后有他在,肯定能保证你的安全,我觉得这个人挺可靠的。”他说。 若雪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继续听着他说。 “我想,跟他借一些钱,我先去美国,叔叔伯伯他们都在那里,我先去探探路,如果可以的话,我再把你和若琳都接过去。”他的眼里,闪出危险的光芒,一夜之间,他们变得什么都没有了,他不甘心,这件事情上,有太多的蹊跷,他一定要东山再起,把所有的事情统统查清! “哥,你是要重操父亲的旧业吗?那是犯法的呀!”若雪惊呼了出来,虽然父亲生前的所作所为让她觉得羞耻,但是他们兄妹三人却跟父亲的事业一点都不沾边,哥哥从小到大就是自己的榜样,学习成绩特别优秀,每年都能拿到奖学金,可是自从家里发生了变故之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他身上体现出来的所有优点都不见了,他开始酗酒,然后发呆。好不容易在自己的劝说下,振作了起来,鼓起勇气出去找工作,可是谁曾想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 第八章 依然无法逃离 现实提醒着她,他们跟普通人不一样,即便是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那也是很难,很难。 “我要让所有陷害父亲的人都付出代价!”他狠狠地说,眼里跳动着复仇的光芒。 “哥,这些都过去了,我们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不行吗?为什么总要陷在过去不能自拔呢?”若雪拉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 “若雪,你是不会懂的,我会跟你老板说,把你拜托给他,我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若琳,就交给你了。”他说。 “一定要走吗?”若雪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他点了点头。 若雪心里明白,他的心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当身处陷害,遭遇到众叛亲离,那种滋味,是常人所难以体验的,他之所以执意要撇下自己和若琳,就缘于他那疯狂的渴望。他渴望复仇,渴望拿回自己所失去的一切,只是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夏若枫还是义无返顾地走了,撇下了她。若雪的泪已经流干,她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哥哥能够一路平安,将来平安地回来,其他的,她真的不想太多了。 她又再次回到了酒吧去唱歌,歌声中,带着淡淡的哀愁,让人听了如痴如醉。因为有她,酒吧的生意愈加火爆。 晚场结束,她有些落寞地回到了后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准备回家,没有哥哥来接她了,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很陌生,半晌她才反应过来,是那个叫陈慕白的男人给她的那个手机。 她用有些颤抖的手接了起来。 “我在酒吧门外,上车,我接你回去。”他的话十分简短,没有赘述。 一想起那天噩梦般的遭遇,若雪就浑身战栗,她也搞不懂,自己当时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他给的手机呢?难道她是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尽自己的责任?说不清。 她拎着包,慢慢走了出去,同事们向她道别,她只是淡淡地回应着,她想,自己该怎么面对他? 黑色的跑车停在酒吧门口,静静的,若雪能够感觉得到车里那人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 她走近了车前,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他侧脸看了一下她,没有多说话,发动了汽车,向前开去。 城市的灯光逐渐被甩到了身后,黑黢黢的夜空重新接管了视线,若雪突然有些惊慌,她连忙说:“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我不想跟你去。” “这由不得你。”他喉咙里吐出了几个字,算是给她了回答。 若雪沉默了,白天,她还可以主宰自己,可是到了晚上,她却立刻失去了自由。 车到别墅,他直接把车开到了门前,简短地说:“上去洗个澡,等我。” 若雪没有做声,开了车门,下了车。 早已有佣人打开了房门等候了,若雪机械地随着佣人走进了别墅,身后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她没有回头去看,她知道那是他去送车了。 她上了楼,正要进他的卧室,只听到面前的阿婆一边开门,一边絮叨:“先生对您还真是不错呢,他的卧室从来都不让别的女人过夜的。” 若雪苦笑:“真是谢谢你们先生看得起我。”接着脑中灵光一闪,便问:“你们管他叫先生,难道他已经结婚了吗?” “这个……还没有,他只是习惯于让我们这样称呼他。”阿婆连忙说。 若雪点了点头,没再问其他,径直进了他的卧室。 她进了浴室,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衫,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夏若雪,想不到你居然变成了以前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女人,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真是下_贱啊! 她把水温调到了最低,想让自己清醒清醒,冰凉刺骨的冷水淋在她的身上,带给她钻心的疼痛。这,就像一个梦魇,让她无法摆脱。 她打了个喷嚏,水实在是太凉了。 浴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因为她没有反锁。陈慕白看到她的脸色不太对,连忙伸手去试了一下水温,皱了皱眉头:“为什么不用热水?你这样会感冒的,另外浴缸就在那里,你怎么不用?” “谢谢你,我不想用。”若雪说着,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已经换了睡衣,露出了健硕的胸膛。她的心动了一下,赶忙移开了视线。 他把水温调到了适宜的温度,然后便动手解睡衣的带子。 “你要干嘛?”若雪看到了他的动作,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没有说话,而是径自脱下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布料,命令若雪:“转过去。” ------------ 第九章 囚宠 若雪有些害怕,又不敢违抗他,转过了身,花洒的水淋在了她光洁的脊背上。 她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搂住了她的腰,她的心顿时慌了,难道他要在这里做吗? 这个念头刚落,她便感到他的热力直接刺穿了自己的花丛。 毫无前戏,她登时疼得叫出了声,眼泪几乎都快要流下来了。 “不行,我还没准备好!”若雪拼命地推着他的手,期望他能够照顾一下自己。 他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但接着便传来了冷冷的声音:“这么快就掌握要领了?前戏?不需要,你要做的就是无条件的顺从。” 若雪绝望了,他在摧残着自己身体的同时,还不忘顺便践踏着自己的尊严! 他将她按在墙壁上,发狠地不断地侵略,若雪的痛呼逐渐变成了哀号,他充耳未闻。她的紧_窒让他血脉贲张,疯狂地掠取着,渐渐地,他感受到了她的身体的热度在增加,渐渐适应了自己的节奏。 他把她一把抱起,放到了洗漱台上。大理石冰凉的触觉让若雪打了一个寒颤,她连忙用双手扶住,他粗鲁重新开始攻城略地。 若雪觉得眼下的动作让她分外耻辱,自己就像一个可以随时苟合的妓_女,毫无颜面地被人玩弄,再看他的脸上,一丝的温情脉脉也不曾有,表露出来的只有单纯的作为动物的欲_望。 浴室明明很宽大,可是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头脑也有些迟钝,只是不停地在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他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或者根本就是在刻意回避着,他略停了一下,拉开了浴室的门,接着居然像抱小孩一样,双手端起了若雪的臀部。若雪惊呼了一下,只得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腿紧紧攀在他的腰上,看起来就像是八爪鱼。 他将她平放到床上,自己则站在床边,继续着刚才的顶刺动作,若雪有些承受不住,吃痛地呻_吟着,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对一个男人来说具有多大的诱惑力,他不断加大了冲刺的力度,若雪已经汗意涔涔,浸透了床单。 她的身体,让他不忍释手,若雪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了好几遍,他的动作终于是停了下来,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人的喘息声。 “你――结婚了吗?”虽然刚才佣人已经告诉了她答案,但是此时此刻,若雪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话,自己跟他根本就不熟,也仅仅知道他的名字而已,实在是没有什么话题可说。 “还没有,不过你放心,新娘绝对不会是你。”他的语调依旧是一成不变,充满了对若雪的漠视。 “这我知道,我只是想问,我们两个这种关系,有期限吗?”若雪不在意他的打击,只是想问出自己要知道的答案。 “等我玩儿够了为止!”他的语气里有些嘲讽:“怎么,拿了钱,就想赶快结束,好去找下一个主顾?” 若雪被他的话气得要落泪,但还是忍住了,她翻了个身,将后背晾给了他:“我不是这个意思,就随便问问,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好了,没有其他问题了,你休息吧,不打扰你了。” “车和房子的钥匙,你最好还是拿着,我陈慕白想送给女人的东西,还没有送不出去的。”他的语调里带着一点威胁的味道。 若雪答应着,不敢再说其他了。 第二天是周五,若雪看了一下日期,自己已经在邵影崎的酒吧打工一个月了,今天应该是发薪日,她顿时来了精神,坐了起来,四下看了看,陈慕白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她挠挠头,自己又差点睡过头! 她连忙起床洗漱,梳洗完毕了,便拿好了自己的东西,视线落到了床头柜上,那几样物品依旧摆在那里。她犹豫再三,还是上前去把它们一一装进自己的手袋里,她害怕陈慕白再变换什么花样来整自己,如果顺从他的话,应该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吧? 虽然拿了车钥匙,可是她并没有开车,她出了大门,找到了最近的一处公交站点,坐上了公交车。 回到酒吧的时候,酒吧才刚刚开门,好几个同事也像她一样,早早地来到了财务室,等着出粮,一想到要发薪,大家都有些兴奋,走廊里显得有些吵闹。若雪站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等待着。 “若雪,你来一下。”忽然传来了邵影崎的声音。 若雪看到了经理室的门打开,他正在招手示意自己过去。 若雪便连忙去了他的办公室。 ------------ 第十章 夏若琳 坐到他办公室的沙发上,邵影崎给她递了一杯水,关切地问:“你这两天怎么样?还好吧?” “谢谢您,邵总,我还好。”若雪客套着,对于他,她除了感激,真的再也说不出其他。 “你哥哥来找过我,借了些钱,说是等你开支的时候,从工资里面扣。”邵影崎在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注视着若雪说。 “什么?”若雪有些吃惊,他怎么可以这样,根本没跟自己说啊!可是再想想眼下自己的处境,她也释然了,算了,毕竟他是自己的哥哥,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吧! “这样也好,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您就从我的工资里面扣吧,我还是得感谢您对我们家的帮助。”若雪说。 “我倒是觉得这样没必要,这笔钱,就当是我借给你们兄妹救急的,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再还我就可以,不着急,至于你的薪水,你就正常领吧,我会和财务说的。”他说。 若雪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他……对你还好吧?”邵影崎迟疑了一下,问。 若雪当然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谁。 “嗯,还好。”若雪说。 “他的脾气不算太好,你要注意一下,不要惹他生气。”邵影崎善意地提醒她。 “哦,知道了,谢谢您。”若雪脸上流露出的灿烂笑容,让他的心没来由的疼了起来,这个女孩背负着多大的痛苦和压力,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这个年龄,正应当是徜徉在大学校园里,享受浪漫爱情的季节,而不应该面对这些残酷的社会现实。 若雪高高兴兴地领到了自己的第一笔薪水,站在走廊里,她高兴地拿起了电话,给夏若琳拨打了过去。 她的那边很吵,根本听不清说什么,大概是刚刚下课吧?若雪想。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夏若琳打来的。 “喂,夏若雪,你打电话什么事啊,刚才班级有点活动,听不清,我现在在卫生间呢,你有事快说。”电话里的夏若琳是一副不耐烦的语气。 “我发薪水了,你现在的生活费够吗?不够的话我去给你送点儿。”若雪说。 “你发了多少钱啊?”夏若琳依旧是那副语调。 “两千五。”夏若雪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对于一个刚上班一个月的人来说,这些钱已经不少了。 “这点钱够干啥的?补课费就九百六,还有伙食费,资料费,服装费,最少也得三千吧,你赶紧给我凑凑,老师都催好几遍了!”夏若琳的语气变得十分刻薄,以前她上的贵族学校,哪还在乎这点小钱,对于夏若枫给她找的这所普通中学,她是横竖都看不上眼。尤其是像她大手大脚花钱惯了的,更是受不了这种拘束。 “三千啊!”若雪面露难色地看了看自己的包,陈慕白给自己的那张卡仍旧躺在那里面,要不然,自己先从里面借点儿? “喂,你听到没有,老师说了,下午放学之前送不过来的话,下周一就不让我来了。”夏若琳再次催促她。 “知道了,我这就给你送过去,你在学校等我吧。”夏若雪挂断了电话。 她从包里掏出那张陈慕白给她的信用卡,在手里反复摆弄了好几次,最终下了决心,先借一些,等下次再发薪水的时候再还给他! 她取了钱,坐上了公交车去了若琳的学校。她的学校离自己工作的地方并不算太远,也就半个小时的车程。 下了车,她向学校的大门里面走去,正是中午休息的时间,走读的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向大门外走去,她径直向若琳的宿舍方向走去,现在她应该就在宿舍。 可是没走多远,她就被旁边的争吵声吸引住了,仔细一看,在校园的凉亭里,有几个男孩子围着一个女生,那女生不是别人,正是夏若琳。 “我说小妹妹,请你喝杯咖啡就这么困难么?我龙少想追的女生,还没有追不上的呢!”为首的那个男生刻意模仿着成熟的语调说。 “还龙少,我看你是聋少还差不多,想追我,可以,起码得能达到我要求的条件,你看看你,家里又没钱,看你爸开的那个破车,你还来显摆,真是丢死人了!”夏若琳的语气是尖酸刻薄的。 果真那个男生气急了,不服气地反驳她:“你有什么可牛的啊,一个穷丫头片子,还在这儿冒充有钱人,跟我谈朋友,都抬举你了!”说着,就伸手要来拉扯夏若琳的校服。 “干嘛啊你,少跟我拉拉扯扯的!”夏若琳气恼地甩着手。 ------------ 第十一章 另外一个男人 “若琳!”夏若雪看不下去了,叫了她,走了过去。 “夏若雪,你来的正好,你告诉他们咱们家是什么样的!”夏若琳看到她走了过来,大呼小叫了起来。 若雪走近了他们跟前,看了看若琳,又看了看那个男孩子,笑着问:“同学,你是想追若琳吗?” 那男生看着眼前的若雪,她实在是太美了!他羞怯地低下了头,脸红了,嗯了一声。 “你要是想追她,就先回家去征得你父母的同意才行啊!”若雪柔柔地说。 “夏若雪!”若琳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气恼了。 “我爸妈不会同意我谈恋爱的!”那男孩有些沮丧。 “那就不要再来缠着若琳了,她还有功课要学呀,你也是,等你将来做到了,再来好不好?”若雪继续微笑着说。 他点点头,带着身边那几个男生离去了。 “你刚才都跟他们胡说些什么,你怎么不告诉他们爸爸是什么人?吓死他!”夏若琳狠狠地说。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要是真让别人知道了我们的过去,你还能在这儿上得下去吗?”若雪叹了一口气。 “钱呢,带来没有?”夏若琳被她顶得无话可说,转移了话题。 “哦,带来了。”若雪说着,从包里掏出钱递给她,视线一直盯着那一沓人民币看,这可是自己一个月的劳动所得啊! “就这么点儿啊?”夏若琳不满地看了看,说。 “暂时没有了,得等下个月再发薪水的,你就省着点花吧,现在家里困难。”若雪为难地说。 “夏若枫干嘛去了?他还没去找工作啊?”夏若琳问她。 “哥哥他……去美国了。”若雪有些失落地坐在石凳上。 “什么?去美国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去?这破地方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下去了,夏若雪,你们是怎么想的?”夏若琳登时翻了脸,指着若雪的鼻子大声质问。 “若琳,你别这么激动,他去美国,完全是一点预期都没有,说不定会遇到什么事呢,可能会遇到很多危险,怎么可能带你去?直到现在,他连电话都没打回来一个,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他吗?”若雪皱着眉头说。 “我知道,你们是亲兄妹,把我当外人,就因为我妈和爸爸的感情,你们就把她当成坏人看,捎带着也瞧不起我,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不用你们瞧得起,咱们走着瞧!”说完,她“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若琳,若琳!”若雪在叫着她,她充耳未闻,甩开了脚步走远了。若雪叹了口气,那些过去的人,过去的事,都已经完全过去了,人都已经不在了,还说那些恩怨纠纷有什么用?真不知道若琳这心里的疙瘩什么时候能够解开! 她慢慢地向外面走去,看到徜徉在树荫下或是散步,或是读书的学生们,她就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幸福时光,那个时候,总有男生给她写小纸条,每次都让她觉得脸红,起先不知道怎么拒绝,惹了一些麻烦,后来她便学聪明了,总是能想出各种办法摆脱这种困扰。昨天的种种场景仍旧历历在目,转眼间,自己已经被风浪推到了社会上去接受磨难,而她完全没有准备好! 正午的阳光,十分毒辣地直射到大地上,空气已经像是被烤糊了一般,令人窒息。若雪走到了附近的公交站台前,仔细地查看着上面的公交线路,她想回家,回自己的家。 忽然她听到了汽车的刹车声,就在自己的身后,忙回过头去看,车里的人摇下了车窗在招呼自己:“夏若雪!” 一看那人就是一个纨绔子弟,戴着黑色的墨镜,若雪一时间没有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他摘下了眼镜,笑着对若雪说:“怎么,不认识了?” 若雪这才认出来,这个人叫林天逸,人称“林少”,年纪轻轻便接管了家族的企业,曾经在自己的生日会上送过自己礼物的。 “天逸哥哥,是你呀,你怎么会来滨海市的?”若雪有些奇怪。 “因为你在啊,我来找你的。”他仍旧笑着说。 “天逸哥哥你尽开玩笑了,哦,不和你说了,公交车来了,我要走了。”若雪想回避他,因为看到从前的人,就会让她想起以前的事,这会让她觉得揪心。 “若雪,你去哪儿,我送你。”他说着,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向她走了过来。 ------------ 第十二章 危险的男人 若雪有些心慌,刚想走,就被他拉住了手臂。 “若雪,跟我上车,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说。 若雪想甩开他的手臂,却被他越抓越紧。 “是关于你家变故的事情。”他继续说。 若雪猛地想到了哥哥的遭遇,她浑身战栗,拼命想摆脱他,因为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你放开我,过去的事我不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放开,快放开!” 两人的撕扯吸引了周围人好奇的目光,林天逸堆起笑容对周围人说:“我媳妇就这样,脾气不好,你说有啥事不能回家说呢?为啥非得回娘家啊!” “是啊是啊,小两口有什么话不能说呢!”周围的人纷纷附和着。 “林天逸,你太过分了!”若雪气得脸色都要白了,仍旧无法摆脱他。 “你跟我上车,我的确是有话要跟你说。”他正了颜色,对若雪说。 若雪看他不像是要对自己起什么歹心的样子,再说之前自己对他的印象也一直不错,便软了下来,跟随他上了车。 他并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空调,关上了车窗,把车向前开去。 “你不是有事要说吗?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若雪警觉起来。 “若雪,你觉得你爸爸当初会蠢到在家里睡大觉,等着特警来把他击毙吗?”他说了一句。 若雪愣住了。 “有句古话,叫民不与官争,你家的生意再做的怎么样,也不会去跟官方对着干的,之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是因为他的竞争对手和官方勾结,栽赃陷害造成的。”林天逸继续不紧不慢地说着。 “那你知道幕后黑手是谁?”若雪问。 “这个我知道一些,不过不是太清楚,因为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他说。 “那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若雪急切地问,她现在太想知道是谁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具体细节我不太清楚,反正我知道那个人的根基就在这座城市,滨海市,而且势力很大,所以我听说你来了这里,有些担心,这次过来之后顺便来找了你一下,没想到真让我找到了。”他说。 若雪沉默了,难道自己此行又错了吗?兴许那个人就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伺机行动,这下她理解了哥哥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遭到陷害了,恐怕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吧?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若雪突然问他,自己家跟他的交情如何,自己并不清楚,可是对于如同逃难的自己来说,她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要来帮助自己。 “没什么喽,老朋友嘛,提醒你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他说着,车已经驶到了一栋酒店的门口,停下了。 “若雪,上去坐坐吧。”他扭头看向坐在副驾位置的若雪。 若雪犹豫了,他把自己带到这个地方来,想干嘛?难不成,他对自己有什么不良的企图?她盯着他的眼睛,他也看着若雪,眼神里没有什么杂质,脸上的表情平和而轻松。 若雪还是从眼神里相信了他,但事实告诉她,大错特错。 他带着她来到了一个房间,用房卡打开了门,推门走了进去。 若雪迟疑地进了房间,接着就被他拦腰抱住,门“呯”的一声关上了。 她惊呼着,拼命想要挣脱他钳制,无奈力气太弱,怎么也摆脱不掉他的手。他在若雪的耳边低声说着:“放松,若雪,让我们好好享受一下这二人时刻吧。” 若雪没有听他的,仍旧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撕扯中,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向后面倒去,倒在了床上,紧跟着,他的身躯也压了上来,让她喘不过气。 “夏若雪,你知道我暗恋你多长时间了吗?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认定了,这个女孩,肯定就是我林天逸的,我找了你这么长时间,今天终于让我找到了,我怎么会让你逃掉!”说着,就动手来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若雪拼命推着他的手,但却是徒劳的,自己身上的t恤衫被他三两下便褪去,露出了粉红色的胸衣,他把头埋在她的双峰间,拼命地吮吸着。若雪绝望了,停止了挣扎,眼泪从眼角滑落。 ------------ 第十三章 一念之间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13_第十三章 一念之间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本来她的抵抗让他充满了兴奋的刺激,可是现在又突然如同乖顺的绵羊一样,停止了动作,这让他觉得有点奇怪,他便抬起头看着若雪,看到了她眼角的泪痕。【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天逸哥哥,如果你觉得你这样做可以得到我,那你请便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若雪慢慢地说。 她的话让他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怜惜,在他的印象里,若雪是一个高傲的公主,可现在她的眼神,却是充满了绝望。他的心疼了一下,停止了侵犯的动作,把她从床上扶了起来,搂在怀里。 “若雪,我知道你现在挺难的,我倒是有一个想法,我的家里现在正缺一位女主人,我想你比较合适,嫁给我好吗?”他在她的耳边说。 “你是说――让我嫁给你?”若雪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觉得林天逸跟陈慕白没有任何区别,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嗯,是啊,若雪,你知道吗,我对多少女孩都没有感觉,唯独对你,见过了一次之后就再也忘不掉了,我相信那种感觉,就是你,没错的。”他肯定地说,搂着她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若雪扭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和陈慕白是截然不同的,虽然那里面也充满了对自己身体的渴望,但更多的是温柔的爱怜。可是自己能答应他吗?答案是否定的,自己成了陈慕白床上的玩物,随传随到,毫无尊严可言,自己眼下的这种情形,是绝对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即便是他不介意,周围人的流言蜚语也会让他受不了的,只是这一切真相,他都不知道而已,在他的头脑里,自己仍旧是那个纯洁的夏若雪。 “天逸哥哥,你大概是想错了,我父亲的公司已经不存在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每个月工作的那点儿薪水,连自己都养不活,你娶了我,对你的事业一点帮助也没有,只会让人徒增笑柄,你还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去结婚吧。”若雪冷静地给他分析着现实。 他搂着她的手慢慢地松开了,本来他还可以对若雪提出其他要求的,比如说让她做自己的情人,但他觉得那是对他自己原则的亵渎,也是对她的亵渎。 若雪知道自己说的已经让他的想法产生了动摇,便趁机拿起扔在一旁的衣衫,重新穿在了身上,接着说:“天逸哥哥,我相信你是个好人,可能我将来还会遇到什么困难,找你帮忙的时候,你可不要拒绝我哦!”说完她笑了笑,看着他。 林天逸点了点头,心情复杂地看着她。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若雪的笑面如花,刻意掩盖着自己心里的苦涩。 “你走吧,现在就走,我怕下一秒自己就会改变主意,伤害到你。”他不敢再看若雪的眼睛,那里面承载了太多的讯息,太多太多。 若雪拿起自己的背包,想要走出房间,可是到了门口,又听到他在喊:“若雪!” 若雪的心一紧,难不成,他要改变主意了?她回头看他。 “有困难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他说。 若雪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刚才在车上他们已经互相留过电话号码了,自己会记得的。 出了酒店门,若雪感觉自己浑身都要瘫软了,刚才真是好险,也幸亏自己遇到的是林天逸,至少他不是一个坏人,自己才能安然脱身。她不禁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能这么过于相信别人?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到酒店来?太危险了,以后再也不要发生这种事了! 不过现在还好,至少自己已经安然离开了这里,她不禁感到一阵轻松,四下观望了一下,便向距离最近的公交站台走去,她还要回酒吧上班。 刚走到停车场的转角处,一辆黑色的跑车便在她的面前戛然停止,若雪吓了一跳,接着便看到了汽车里男人那阴鹜的眼神。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13_第十三章 一念之间更新完毕! ------------ 第十四章 惩罚 “上车。”陈慕白命令她。 若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见了他,就会浑身颤抖,害怕极了,她不敢违抗他,乖乖地坐到了副驾的位置上。 汽车向城外驶去,若雪的心悬了起来,他要干嘛,难道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掳回别墅去吗?再看他脸上的表情,冷的吓人。汽车在不断地加速,若雪惊恐地抓紧了车门上方的把手。 突然,车在林荫路边停下了,这里已经到了市郊,很幽静,已经没什么车了。 他伸手解开了若雪的安全带,看着她说:“把衣服脱掉。” 若雪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他怎么可以这样逼迫自己!自己也是人,不是他随时随地都可以抓来的玩具!她固执地坐在那里没动。 “脱。”他又发狠地说。 若雪依然没动。 他突然伸手上来撕扯她的衣服,若雪十分害怕,拼命拽着t恤的下摆,跟他对抗着,她快要哭了,口中含混不清地说着:“你放开,我跟你回去,请你不要在这里,会有人看到的。” 他丝毫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一下就将她的t恤掀了起来,露出了雪白的肌肤,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胸口处那处红色的吻痕上。 若雪感到他松了手,连忙拽好了自己的衣衫,迎面过来了两个骑着自行车的少年,发出了欢快的笑声,路过跑车旁边的时候,他们随意地向车里看了一眼,全不在意。 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这个时候出郊外来游玩,肯定会让人心旷神怡,可是若雪的心却跌落到了冰冷的谷底,根本没有闲心去欣赏这美丽的景色,她心中只想着一件事:他到底要对自己怎么样? 他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发动了汽车,向别墅疾驶而去,若雪的心呯呯直跳,如果她没猜错,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果然,车一停稳,他便过来打开了车门,把她拉扯进了室内,若雪被他拉的踉踉跄跄,却大气都不敢出,他把她拽进了卧室,关上了门,直接就把她按到了床上,开始剥她身上的衣服。 若雪紧张地呼吸着,这还是第一次要在白天做,窗户开着,窗帘也没有拉上,如果谁在对面架一个望远镜的话,那这室内的一切都被看的清清楚楚。 “陈慕白,你不能这样,现在是白天,我还要去上班!”若雪终于反应了过来,挣扎着想要制止他。 但这是徒劳的,她胸口的那个吻痕刺激着他,他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两眼通红,三下五除二就把她身上的布料处理殆尽,然后接着就吻上了她的耳垂和脖子。 若雪感觉到了他躯体的热度,她知道自己的抵抗也是徒劳的,只会让自己多增加痛苦,便刻意地抱紧了他,将自己的身体贴到了他的身上。 他发出了一声冷笑:“看来你的功夫是大有长进啊,都学会讨好男人了,怎么,嫌我满足不了你,还要出去找别的男人?” 他的话音清晰地落在她的耳边,若雪顿时感觉到了羞辱,脸红到了耳根,难道他看到自己和林天逸走进酒店了?可是自己问心无愧,跟他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倔强地继续抱紧了他,不出声。 她的态度让他更加恼火,他的手落到了她的腰肢上,扶好了直接开始挺刺。灼热的温度直接贯穿了她的紧窒,若雪紧紧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用沉默跟他对抗着。 “怎么,我不如他带给你的快乐多吗?真是个下贱的女人!”虽然他明明已经感觉到她的生涩和紧窒,但他嘴里仍旧毫不留情地侮辱着她。他心里清楚,那只不过是自己的臆想,但是却不愿承认。 若雪的身体和心灵被他伤害得伤痕累累,可她却依旧倔强地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在他面前低头,她干脆闭上了眼睛,紧绷着嘴唇,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看到若雪不肯服输,他更加气恼,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在他的面前摆出这幅架势,这个小女人是第一个,她居然敢对自己的恼怒视而不见! 若雪本想抗拒,但她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对他起了回应,周身开始灼热起来,大脑的思绪也开始迷离,像飘上了云端一般。 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瞬间让她觉得很美妙,但下一秒就被她用理智拼命地击碎了!夏若雪,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感到很享受,他明明是在侮辱你,欺负你,你怎么能去回应他! ------------ 第十五章 他的惩罚 刚想到这里,忽地感觉身下一空,整个人都被他抱了起来,坐在了他的怀里,她慌忙搂住他的脖子,不敢乱动,她感觉到,自己现在整个人骑跨在他的身上,被他紧紧地抱住。 “说,那个人是谁?”他在她的耳边问。 若雪不吭声。 “好,不说是吧!”他说着,发狠地顶撞着她,速度越来越快,若雪终于忍不住了,发出了“嗯嗯”的哭声,眼泪也流了下来。 他不是人,他就是个禽_兽!若雪此刻感觉自己真的是很无助,世界很大,此时此刻却没有人来帮助自己,自己也无法摆脱他的魔爪。这一刻,她想到了死。 “别想死,这都是你欠我的。”他似是洞穿了她的心事一般,在她的耳边狠狠地说。 她绝望了,听天由命吧,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惩罚,如果自己还活着,那就是老天对自己的恩赐! 他的动作慢了些,似乎感觉到了她心里的痛苦,有些迟疑,用指尖轻轻擦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不用你可怜我,这都是我应得的,你来吧,我不怕!”若雪突然哑着嗓子喊着,躲避着他的手。 他的眼中流露过危险的光芒:“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说着,猛地将若雪的身子扳了过去,按到了床上,她的脸陷进了被子当中,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紧接着就是新一轮的暴风骤雨。若雪好不容易才从被子里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看到若雪痛苦的样子,他的动作变得轻柔了许多,轻轻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若雪感觉他的手触摸过的地方,就像一阵温暖的春风拂过一般,柔柔的,刹那间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泪水止不住夺眶而出。 不要这样!我宁愿相信你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禽兽,这样我就可以用尽一切去恨你!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对你的恨大打折扣! 没有男欢_女爱的欢愉,他对她的折磨终于暂时停止了,若雪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他则坐在床边,一声不出。 沉默了许久,若雪终于慢慢地爬了起来,她感觉自己浑身没有一处不是酸痛的,两条腿都在发颤。 “你干嘛去?”他用低沉的声音问。 “我要去上班,下午场已经开始了。”若雪用沙哑的嗓音回答着。 “不许去!”他蛮横地说着,拦住了她。 “为什么?你没有理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若雪感觉他真是蛮不讲理,凭什么要阻拦自己? “若雪,我想有些事跟你好好谈谈。”他提高了声调,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说吧,我听着。”她从床下拾起了自己的衣服。 “答应我,不能再和其他男人来往,否则,你就永远不能出这栋别墅的门!”他注视着她说。 若雪回头看了看他,他正注视着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我有我的生活,有我的工作,不接触别的男人,是不可能的。”若雪对他的条件感到很好笑,难道自己要在他玩腻之前,做他的禁脔吗? “至少不能让他们对你有身体上的接触,那里,我很介意!”说着,他指了指她的胸口处。 若雪低头,这才发现了那个红斑,她的脸登时便红了,嗫嚅地辩解着:“这只是个意外,他是我家以前的朋友,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以后会注意,不跟其他男人来往的。” “这样就好,我暂时相信你一次,不过我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背着我偷偷地跟其他男人来往,如果让我知道了,你知道,后果很严重的。”他重新又恢复了危险的神色,看着她。 若雪点了点头,这时她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刚要起身,就听到敲门声。 门被轻轻推开了,佣人阿婶探头进来说:“先生,饭已经做好了。” “好,知道了,若雪,吃了饭再走。”他知道她一直没有吃午饭。 “谢谢了,我还要去赶场。”她试图拒绝,跟他同桌吃饭,她没试过,也不想试。 “如果你不吃,那你就不用去了。”他说着,微眯了双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若雪的两手登时攥紧了,但又慢慢松开了,自己有什么资本跟他对抗呢?她平静地点了点头,跟随他走出了房间,下了楼。 餐桌上摆放的食物十分清淡,这倒是让若雪稍稍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她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不是顿顿山珍海味也差不多了,没想到居然就是家常便饭。 ------------ 第十六章 又遇林天逸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示意了她一下,自己便随意地坐到了餐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若雪迟疑地坐到了他的对面,端起面前的粥碗,慢慢地喝着。这八宝粥的味道十分浓厚,熬制的刚刚好。若雪顿时食欲大增,刚才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现在急需补充能量。 看着她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他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中又流露出一丝鄙夷。 “我吃饱了,谢谢你,我要走了。”若雪觉得自己恢复了力气,说话的声音也洪亮了。 “等着。”他只平静地说出了两个字,就让若雪心惊肉跳。 “干嘛?”她怯怯地问。 “你说干嘛,吃饱喝足了,当然要继续了,我刚才还没尽兴。”他继续用慵懒的语调说。 若雪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刚才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直到现在还浑身直颤,他居然说还要继续? “你不用上班吗?难道你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女人上床?”若雪脱口而出,说完再发觉,自己说的这句话已经深深地冒犯了他。 他脸上的表情登时便多云转阴,眯着双眼看着若雪,一字一顿的说:“不上床也可以,在这儿也行!” 若雪吓坏了,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家伙根本不是人!她几乎用哭丧的语调说着:“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说错了,您饶了我吧,我真的要去上班了,现在都已经迟到了!等晚上下班了,我自己过来,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请您现在饶了我吧!” 他要是真的继续的话,恐怕自己今天连走路都不会了! 他的脸上依旧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虽然心里已经明白,恐吓对她已经起到了效果,但是脸上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就那样看着若雪。 “求求您,可以吗?”若雪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再次试探着说。 他点了点头,若雪如遇大赦,连忙站了起来,不住地给他鞠躬,说着:“谢谢您,谢谢您!”一边说,一边就要拿起自己的包包向外走。 “等一等。”他又一次发话了。 若雪的心里想十五只掉桶打水,七上八下,不知道他是不是变卦了? 他慢慢站了起来,用眼神示意阿婶收拾桌子,然后说:“我送你。” 若雪长吁了一口气,还好,他说话还算数! 他把若雪送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快到晚上了,若雪忐忑不安地进了酒吧,没想到他也跟了进去。她看着他径直进了邵影崎的办公室,他们会说什么呢?她摇了摇头,不能想这些了,赶紧准备,晚场马上就要开始了,便匆匆奔向后台。 待轮到若雪上场的时候,下面已经有了不少的观众。她站到了台上,扫视了一下下边的观众,看到在一张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不禁有些慌乱。那个人,是林天逸。 他正轻轻摇晃着手里的杯子,用一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自己。 音乐声响起,若雪强迫自己收回思绪,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唱歌上。她甜美的歌声刚一发出,室内便响起了一阵阵的掌声。 连续唱了两首歌,她有些力不从心,便下了台,换做其他歌手,刚要往后台走,忽然走过来一个服务生,到了她跟前告诉她:“那位先生请你过去。” 若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正在冲她微笑的林天逸。 她犹豫地站在原地,想过去,却又不敢,因为她害怕被陈慕白看到。林天逸仍旧坐在那里,微笑地向她招手。 若雪犹豫再三,还是抬起脚步向他走了过去,走到了他的座位旁边,站定了。 “坐啊,若雪,站着干嘛。”他有些嗔怪她。 “天逸哥哥,有事情找我?”她问,但仍旧没有坐下。 “你们酒吧只卖站票啊?我得找你们老板问问。”他笑着说着,假装要站起来。 “唉,别。”若雪连忙制止了他,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喝点什么酒?”林天逸热情地问她。 若雪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舞台上,另外一位歌手身着劲装,正在放声歌唱着一首节奏感极强的歌曲,酒吧里的气氛被她的音乐煽动了起来,大家的目光都投向舞台,没有人注意若雪。 “我不喝酒,一会儿还要唱歌。”若雪回答。 “那这样,来一杯果汁吧,润润喉咙。”他说着,叫来了服务生:“给若雪小姐一杯果汁。” 服务生看了一眼若雪,没有说什么,离开了。 ------------ 第十七章 会面 林天逸看向若雪,此刻的她,就像一支亭亭玉立的百合花,素净,淡雅,跟这里的奢靡气息格格不入。 “若雪,白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我当时太冲动了。”他说着,向她靠近了些。 “没关系的,天逸哥哥,我不怪你。”若雪连忙回应着,接着又问:“你今天来,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嗯,算是吧,我约了几个朋友,他们还没有来,我跟他们说,你唱歌可好听了。”他笑着说。 若雪有些不好意思:“哪里了,我唱的很一般,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吧。” “若雪,有件事我想问你,你就没想过要重返校园吗?”他问。 他的话让若雪的心猛地一颤,校园,那已经是距离自己太遥远的梦了,她还记得自己被学校下达退学通知的情景,她灰溜溜地拿着自己的东西,在旁人异样的眼光里,低着头从走廊穿行而过,两边的人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当时她努力忍住自己的泪水,不让它落下来。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若雪轻轻摇了摇头,自己现在又有什么条件能重返校园呢?能帮助夏若琳上好学,恐怕是此刻自己最应该做的事情吧! “其实,你的天赋真的是很难得的,你不应该就这样放弃的。”林天逸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她还不到二十岁,就这样混迹在社会上,真是让人感到揪心。 “没办法啊,这就是命。”若雪长叹了一口气。服务生给她端来了一杯果汁,她端起来,小口啜饮。 “其实我还是想说,我真的是想让你做我的新娘。”他又继续说。 “天逸哥哥,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想了,我――有男朋友了。”若雪犹豫了一下,对他撒了个谎。 “嗯?”林天逸疑惑了,脱口便问:“他是干嘛的?” “他就是一个上班族,我觉得挺好的。”若雪继续欺骗着他。 “这样啊,那好吧,看来我还是晚来了一步,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会给我公平竞争的机会吗?”他说着,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若雪也笑着摇了摇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天逸哥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我真的不能答应你,因为我现在已经不配做你的新娘了! “林少,来的这么早啊!”忽然若雪听到有人在和林天逸打招呼,她连忙扭头看去,看到了三位中年男人正走近了他们,这大概是林天逸请来的朋友吧? “哦,几位哥哥来的也不晚嘛,来,快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夏若雪,是这里的歌手。”林天逸忙向他们介绍着。 “哦?夏小姐,您好,林少眼光不错嘛,看夏小姐就是气质非凡啊!”其中一位男士随意地说着。 “朋友啊?是女朋友吧?”另外一位男士说着,已经坐到了林天逸的旁边。 夏若雪被他们说得不好意思,连忙低下了头,站了起来:“各位先生失陪了,我一会儿还要唱歌,先去后台准备了。” 说完连头也不敢抬,羞红了脸就起身跑去,却不想跟一个人撞了满怀。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连忙低头道着歉,却没有听到对方回应一个字。她疑惑地抬起头,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撞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慕白。 只见他的脸黑得吓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看,旁边站着邵影崎。 邵影崎看到这个样子,连忙开口解围:“若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点去后台准备吧,下次注意,不要再撞到客人了。” 若雪忙点点头,绕过陈慕白,不敢看他,一溜小跑奔向了后台。 陈慕白走到了林天逸的座位旁,旁边早有客人已经看到了他,连忙打招呼:“哎呀,是哪阵风吧陈少吹来了,快请坐,快请坐呀,林老弟,今天你面子不小啊。” 林天逸侧头看了一眼,看到了站在旁边的陈慕白,跟刚才的表情不同,他没有起身,只是淡淡地示意了他一下:“陈少,请坐,一起喝一杯吧。” 陈慕白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落到了对面男人的脸上。 “陈少现在是意气风发,生意是风生水起啊,怎么样,最近拿的那两块地,还算顺利吧?”对面的男人讨好地问着他。 陈慕白慢慢摇晃着杯中的酒,琥珀色的液体在他的杯中晃动。他露出了点笑容:“马马虎虎吧,不过最近听说林少六个月前干了一笔大买卖,就没了下文了,我还想知道结果呢。” 他的笑容深不可测,注视着林天逸。 ------------ 第十八章 麻烦了 林天逸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靠到了沙发上,也端起桌上的酒杯,向他示意了一下,然后啜了一口,接起了他的话:“是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吧,这件事情上,还是陈兄的功劳大一些嘛!” 两个人像打哑谜一样说着,脸上的表情风轻云淡,旁边的人不明就里,干笑地附和着。 忽然陈慕白脸色一变,盯着沙发另外一侧的一个男人说:“不过,前两天,我拿了五百万去赎了个人,真不知道这件事情上,我是该感谢这个始作俑者呢,还是该给他提点意见。” 说完,他斜睨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邵影崎,影崎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愿意听他提到这件事。 听了他的话,坐在对面的男人顿时脸色苍白,口中不住地说着:“陈少,陈少,我真的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件事纯粹是个误会,都是手下的兄弟们不知死活干的,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把钱给您送回来。” 林天逸疑惑地看了看那个男人,又看了看陈慕白,他脸上的表情一点变化也没有,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算了,那点儿钱,给你的孩子留着当零花钱吧,干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我就希望以后等我有困难的时候,大家多多帮忙吧。”陈慕白说着,脸上露出了深不可测的笑容,端着酒杯向众人示意。 “那是,那是,陈少开了口,咱们大家一定尽心尽力,我们可全仰仗着您呢!”其他人忙打着圆场,只有那个干了亏心事的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勉强应承着。 若雪轻柔的歌声响起,给充满了酒精刺激和肉体欲望的酒吧内带来了一阵清凉,台下的男人都瞪红了眼睛,看着台上的若雪,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一曲歌毕,若雪刚刚低头鞠了个躬,向听众表示谢意,忽然从台下窜上来一个人影,吓了她一跳,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已经手捧一束玫瑰,单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若雪小姐,我暗恋你已经很久了,你已经深深地驻进了我的心里,请您做我的女朋友,好吗?”一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刻意拿捏着语调说着。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阵起哄的声音,“答应他!答应他!” 若雪尴尬极了,她注视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纨绔子弟。 “先生,对不起,我不能接受您的请求,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对不起!”若雪慌忙拒绝着。 “别这么着急拒绝嘛,不试试,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如他呢?他能给你什么?若雪小姐,如果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我会比他十倍的满足你!”那人已经站了起来,把花就要往若雪的手里面塞。 “真的,谢谢您的好意,我真的不能答应您!”若雪快要哭了,此时此刻,她能感觉得到台下从陈慕白那里射来的杀人目光,她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可是陈慕白却坐在那里一动没动,就像一个围观者一样,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倒是林天逸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大步走上了舞台。 “夏若雪,你别不识抬举,今天你要是不答应,后果自负!”那人一副翻了脸的架势,呵斥着若雪,台下从他坐着的那边,也传来了起哄声。 “这位先生,你可能是有些误会了,夏若雪是我的女朋友,抱歉她不能接受你的请求。”林天逸冷了脸说着,不动声色地将若雪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若雪对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又有一些忐忑不安,陈慕白就坐在台下,真不知道他听到了会怎么想。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敢来坏小爷的好事,她不就是一个唱歌的婊_子吗?底下说不定跟多少男人睡过呢?值得你来冒充她男朋友?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老子从小在女人堆里混大的,这点事情瞒不过我!” 林天逸的表情变得很骇人,他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你刚才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吗?” 若雪害怕地拉着他的胳膊,急切地说:“天逸哥哥,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你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吧,别打架。” 酒吧顿时静了下来,人们都看出来了,这两个男人来头都不小,这要是真打起来了,就有好戏看了。 ------------ 第十九章 回家 陈慕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台下,抬头看着那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年轻人,用很随意的语调说:“东明,来这里喝酒泡妞啊,哦,刚才你爸爸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要过来跟我喝一杯。” “啥?”那人顿时转移了视线,看着陈慕白,用有些发颤的语调问:“陈大哥?那你怎么对他说的?” “我当然说欢迎喽!估计现在他快到了。”陈慕白笑着说。 “惨了,惨了,老爸要来了,我得溜了!”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林天逸,眼角余光不甘地扫过夏若雪,嘟囔了一句,扭头就跑。 跟着他来的那帮狐朋狗友也呼呼啦啦地离去了,刚才剑拔弩张的氛围顿时消失了。 若雪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陈慕白,又看了看林天逸,不知道该说什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谢谢您,我去后台了。” 说完逃也似的奔下了舞台。 “一会儿下班我送你回去。”林天逸冲着她的背影喊,陈慕白扭头便向外面走去,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话一般。 酒吧又恢复了浮华的喧闹,仿佛刚才的插曲根本没发生一般。 若雪坐在化妆台前,心里矛盾极了,自己真的要让林天逸送回去吗?一想到陈慕白那阴鹜的眼神,她就不寒而栗,可是如果不让他送自己回家,那他万一好奇心起,再发现自己和陈慕白的秘密,那岂不是更糟? 算了!她的心一横,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能瞒他到什么时候,就瞒他到什么时候吧!她暗下了决心。 果然,午夜散场的时候,林天逸准时到后台来找她了。若雪已经换了衣服,拎着自己的包包正要向外走。 “夏若雪小姐,请允许我送您回家。”他十分绅士地向她微鞠了一躬,表情十分夸张。 若雪被他逗笑了,连忙也学着电视里贵妇的样子,矜持地伸出了手。 他上来握住她的指尖,牵着她的手就要向外面走,若雪连忙甩开了,笑着说:“干嘛啊你,这又不是上流社会的酒会,你这样也太搞笑了!” 他也笑了起来,冲着若雪说:“跟你在一起,我的心情就变的很愉快,因为你是我心目中的公主嘛” 若雪的心动了一下,不敢再多说什么,跟着他走到了酒吧外面,上了他的车。 汽车被他发动了,缓缓向街上驶去,午夜的街头,汽车比白天少了许多,他把车开上了高架桥,加快了速度。 “若雪,我还是那句话,这里真的不适合你,你如果想要回到校园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到的。”他注视着前方,认真地说。 “天逸哥哥,谢谢你的关心,可是我眼下这种情况,也实在是没有再回到校园的必要了,若琳要上学,我得努力给她挣学费,我自己也要生活的。”若雪无奈地说。 “若雪,你真是个好姑娘,可惜命运却对你如此不公。”他惋惜地说着,侧头看了一下她。 “其实还好了,我一直都遇到好人帮我,你看,我们的老板邵影崎,对我就很照顾,还有你,还能免费送我回家,这让我连车费都省了!”若雪怕他多心,故作轻松地说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可是我现在又改主意了,我也有点儿缺钱啊,要不,你给我留下点儿车费吧,这豪华布加迪威龙坐一次多少钱,你就看着给吧。”他说着,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若雪也被他的玩笑逗笑了,笑着说:“真有你的,等我有钱了,一定付,不过现在我还是比较穷,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啊!” “若雪,你现在很拮据对吧,我可以帮你的。”若雪的这句话提醒了他,他居然忘了她现在的处境,不禁有些暗暗责备自己的粗心。 “谢谢,现在还好,不过我要是缺钱了,我一定会跟你借的,你可要说话算话哦!”若雪笑着侧脸看他,他的表情嘛,有一点点的忧郁。 两人一路说笑着,很快就到了若雪的家,她下了车,跟他道了别,慢慢走向巷子里面,道边的烧烤摊发出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她眼前的路,老板在大声地吆喝着生意,吃饭的人兴高采烈,没有人注意她。 “夏若雪。”声音不高,却让她浑身战栗。 陈慕白站在她的面前,昏黄的光线下,他的脸不是很明晰,但若雪能感觉得到他那冰冷的目光。 “玩够了?挺开心嘛,有说有笑。”他的语气,让若雪从头凉到脚。 他上前猛地拽住她的手,就向巷子里面走。 ------------ 第二十章 没有避风港 “陈慕白,你放开我好不好,我跟你回去,你不要拖我。”若雪挣扎着。 他不做声,拉着她继续向她的家走去。若雪的心跳顿时加速,他要干什么? “我跟你走,你不要再拽我了。”若雪又说,可是他仍旧像没听见一般,把她拖进了那栋筒子楼。 来到了她家的门前,两人停住了脚步。 “开门。”他冷冰冰地说。 若雪快要哭了,这是自己的家啊,是自己最后的避风港,虽然这里很简陋,环境很差,但这是在这个世上,最后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难道他真的要逼迫得自己无路可逃吗? “请你,不要这样,我可以跟你走,但这是我的家。”若雪艰难地说。 “再啰嗦,就不用开门了,直接在这里来。”他威胁她。 若雪还是害怕了,抖抖索索地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黑暗中,随着门被关上,她便立刻感觉到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了! “我们走,好吗?请你——不要在我的家里做!”若雪快要哭了,自己已经被他赤_裸裸地侵犯到无地自容! “不必,这样很好。”他说着,就开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物。 痛苦的经历抽打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若雪害怕那种场景重演,连忙讨好地将自己的身体贴近了他,试图讨好他,天真地期待他能够对自己温柔一些。 他感觉到她放弃了之前的倔强和不屈,刻意地在迎逢着自己,心里不禁有些恼火,她这是在做什么?演戏吗? “女人啊,真是善于演戏的动物,谁知道你的温柔里,有几分是真的呢?”他毫不留情地在她的耳边说。 若雪的心像被猛地被割了一下,疼痛不已,她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要继续下去。 他根本不管她心里的想法,依旧像往常一样,粗暴地将她按在了床上,用密不透风的吻换得若雪周身灼热的回应,接着便将自己送进了她的体内。 可惜若雪的那张小床质量实在是不好,“吱嘎吱嘎”响个不停,他不禁皱了皱眉头,凑近了若雪的耳边说:“我明白你为什么不同意在这里做了,你是怕邻居听见吧?” 若雪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根,她仿佛感觉到邻居正在竖起耳朵听着自己嘿咻的情景,她难为情地搂住了他,将脸埋在了他的胸脯上。 小床发出的吱呀声让若雪心惊肉跳,她只盼着他能够早点结束,不然的话,邻居真要是敲墙抗议了,那自己以后可真的就没脸见人了!可是他却像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一般,故意拖延着时间,让她不断地承受着心灵上的煎熬。 直到天边泛出了一抹鱼肚白的时候,他才停住了手,把若雪平放到了床上,自己则侧身躺在了她的身边,手放到了她的小腹上,注视着她。 窗子透进来微弱的光线,她的胴体使他脱离不开视线。 她刻意地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微光的映照下十分诱人,雪白的肌肤在微光下显得有些凉,他拽过了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若雪不敢跟他说什么话,就那样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大吃了一惊。 屋里其他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只有他穿戴整齐,仍旧坐在那张自己从旧货市场上买回来的椅子上,看着自己。 若雪猛地坐了起来,毯子一下子便从身上滑落了,露出了上身。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又拽过毯子遮住了,忙问他:“我的家具呢?” “扔掉了。”他用一副无所谓的语调说。 “什么?”若雪简直要惊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她慌慌张张地穿上了衣服,快步走到小客厅,屋里什么都没有了,包括阳台上自己做饭的炊具,全没了! 她几乎要瘫软下去,但转而又充满了怒气,回过身走进卧室气冲冲地说:“你干嘛把我的东西都扔掉?它们碍你什么事了?” “没有啊,我在想,你要搬到别墅去住,这些东西也都没什么用,干脆就全扔了。”他耸了耸肩,好像是帮若雪多大忙一样。 “我什么时候说要搬到别墅去住了?”若雪气愤地说。 “夏若雪。”他说着,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登时由晴转阴,“我说过,不许你和其他男人来往,可是就在你答应我的话之后没有几个小时,你就开始跟他勾勾搭搭,你当我没看见吗?” “看见了,又怎么样,我跟他坦坦荡荡,什么事情都没有。”若雪不服气地反驳他。 “这由不得你,你要是不同意,也可以,我就天天来这里找你。”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 ------------ 第二十一章 搬家 若雪暗暗攥紧了拳头,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那让人难为情的情景,偶尔一次还可以,可是以后万一他真的按他自己说的做了,那自己在这儿还有脸再住得下去吗?他总是能在自己最脆弱的地方,狠狠地一击,让自己根本没法躲藏! 她的视线投向墙角处那只旧皮箱,还好,那里面自己的东西,他还没有扔掉,那是她最重要的心灵寄托了! “可是我要是去了你那里,夏若琳怎么办?”若雪担心地问。 “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他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莫测的味道。 若雪的随身行囊,只剩了那一只旧皮箱,她就这样被他带到了那栋郊外的别墅。可是若雪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又选择错了。 他把自己安顿到了他的主卧对门的房间里,然后就打了个电话,若雪没有听清他说什么,她的心里忐忑不安,但紧接着邵影崎就给她打来了。 “若雪,你真的决定跟他走了吗?”邵影崎问。 “邵总,谢谢您的关心,我该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若雪的语调里,有几分无奈。 “若雪,造成今天这样,真是对不起,如果以后你还想回来唱歌,酒吧随时欢迎你。”他说。 若雪有些晕了,他在说什么?什么以后?她猛然反应过来,连忙说:“我没说要辞职啊,我还要去唱歌!” “这个――你还是听陈少的安排吧,若雪。”说完,邵影崎便挂断了电话。 她顿时明白了,刚才陈慕白的电话肯定是打给他的,所以他才对自己说这番话!她气冲冲地推开门,却没有看到陈慕白。 她快步地向楼梯下走去,却在楼梯口被两个戴着黑墨镜的男子拦住了。 “夏小姐,陈先生吩咐过,不允许你走出这个房子。” “我要找陈慕白,他干嘛去了?”若雪推搡着他们的胳膊,却因为力气太小,根本摆脱不掉他们。 “对不起,无可奉告。”他们十分官话地回复着。 若雪不甘心,仍旧跟他们推搡着,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若雪抬头一看,正是陈慕白。 她大声喊:“陈慕白,你凭什么限制我的人身自由?”一张小脸上挂满了愤怒,待她喊完,才发现他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的满满的食材。 他顿时阴下了脸,示意了一下那两个保镖,他们便退出了房子。 陈慕白召唤了一声,一位阿婶便上来接过了他手里的袋子,口中还说着:“先生怎么亲自出去买早点啊,您吩咐一声,我们去就行了。” 他没有搭理阿婶的话,而是径自走到了若雪的面前,若雪感到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阵危险的气息。 “怎么,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他注视着若雪说。 “对,很有意见,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若雪倔强地抬起小脸,跟他处对峙着。 “你记住,你没有选择的权利,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从现在起,不许你踏出这个院子半步!”他狠狠地说。 若雪快要哭了,她扶住楼梯转角处的扶手,继续问着:“为什么呀,我犯了什么错,要让你这样囚禁?” “我没有囚禁你,只是要求你乖乖地履约,如果你觉得我做的是违法的,那你大可以报警好了。”他说着,已经转身向客厅里走去。 若雪跟在他的后面,还想跟他理论理论,可是看到他根本就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顿时觉得很气闷,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那里面传来阿婶做饭的声音,看来她是不会出来的。她连忙跟到了他的身旁,小声地说:“现在这样子,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他斜睨了她一眼,用慵懒的语调说:“那好办,怀孕了就生下来。” “这怎么可以!我跟你又不熟,怎么可能生孩子!”若雪十分气愤,她觉得他根本就没拿自己当个人,自己就是她的玩物。 “随便你,你要是觉得有什么想法,一会儿我让阿婶去帮你买药,这样总可以了吧?”看着若雪的样子,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隐隐的残忍,可是若雪根本没有注意到。 听他这么说,她还是心安了些,这个人毕竟还是有点良心的。若雪就是这样,总是选择相信别人。 “你让我呆在这里,干嘛啊?不上班,我会闷死的!”她的气消了些,开始考虑迂回路线,试图想通过软磨硬泡让他松口。 ------------ 第二十二章 囚宠的日子 “后院有室内游泳池,楼上有琴房,书房里有书,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听到没有?如果你试图想逃跑的话,后果就会很严重!”他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若雪坐在他的对面,无计可施,外面明明阳光灿烂,自己却一步也走不出去,被他软禁在了这里! “先生,早饭做好了。”阿婶在招呼他。 “吃饭。”他示意她。 若雪坐在那里没动地方,刚才自己的努力,一点作用也没有。 “你最好乖乖的听话,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听懂没有?”他的语调很平静,平静得有些骇人。 若雪不敢反抗,低着头跟在他后面,坐到了餐桌前。 若雪低着头喝着碗里的粥,思绪开始飞驰起来。 那个时候,自己的日子过的相当的单纯,每天住校,只有周末才能回家,每次回到家的时候,都能看到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自己,她就会扑到父亲的怀里,他脸上的胡茬子扎得自己生疼,但心里却仍旧是甜蜜的。后来她才知道,原来父亲平时也很难有空回来,周末都是抽时间来陪自己的。 她曾经幻想过,这样单纯的日子会永远过下去,尽管有夏若琳和她的母亲在会让她觉得有些别扭,但是还好,阿姨对自己还算不错,只是夏若琳脾气有些古怪,但她是妹妹,自己也从来没把这些不快放到心上。没想到,后来自己的童话城堡全都灰飞烟灭了,疼爱自己的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她的心开始纠结着,手上的动作有点慢了。 “怎么,不好吃吗?”他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问。 “哦,没事,没事,我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若雪连忙掩饰着。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吃过饭,他就匆匆离去了,外面传来了跑车很大的轰鸣声,在这个早晨显得格外的清楚。 屋里陷入了寂静,若雪怏怏地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出去,去了书房,想找本书看看。 推开书房的门,写字台上放着他的笔记本电脑。若雪忽然来了兴趣,按下了开机键,结果屏幕上出现了输入密码的提示。若雪顿时泄了气,关上了电脑。浏览着书架,结果更让她失望,他书架上的书,没有多少是她感兴趣的。她随意拿了一本诗集,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传来了敲门声,那位阿婶走了进来,把一个小瓶子放到了桌子上。 “这是先生吩咐我出去买的。”阿婶说。 若雪看向瓶子上的标签,有些脸红,忙打岔地说:“阿婶,以后我就可能会在这里住一段日子,真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哦,我姓张,你就叫我张婶就可以了。” “那好,谢谢您,张婶。”若雪笑着说。 待张婶走了之后,她连忙拿起药瓶和旁边的说明书,仔细看着说明。心中渐渐安定下来,有了这个,就不怕怀孕了。 她连忙倒了一杯水,按照说明书服下了一粒,感觉味道有些怪怪的,但究竟怪在哪里,她也说不清。 她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便拿起手机在手里摆弄着,猛然想起,马上就是周末了,也不知道夏若琳放假会干什么呢?会不会回自己曾经租住的那个家?她要是真回去了,会找不到自己的!想到这儿,她有些着急了,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是给夏若琳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现在应该是课间操的时间。电话里依旧传来夏若琳不耐烦的声音:“夏若雪,你有什么事?” “若琳,你周末干嘛去啊?”若雪问她。 “我干嘛用不到你管,难道你还会给我开派对吗?”夏若琳的语调里带着讥讽,她还真是无聊,在这座城市里,他们就像蚂蚁一样卑微地生存着,难道还会幻想能过上从前那样的生活吗? “若琳,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在学校住吧,别回咱们家了。”若雪还真是不知道能跟她说什么了,总觉得跟她交流特费劲,她的语调,给人的感觉似乎总是巴不得自己立刻在她眼前消失一般。 “放心,那狗窝我是不会回去的,那不是我的家。”夏若琳冷冷地说,“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挂了。” “好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夏若雪的话语还没落,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她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若琳什么时候能长大呢!她总是这样任性。 ------------ 第二十三章 琴房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向了琴房,她实在是没有事情可做,去练练琴,也是不错的方式,顺便把自己已经荒废的琴技再重新温习温习。 十指触到琴键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颤抖了一下,生活的重压,已经让自己已经太久没有碰琴了。有些生疏的旋律在她的弹奏下,慢慢地流淌了出来,若雪的心静了下来,看淡些吧,一切困难,都会过去的。 弹奏了一首又一首,若雪的思绪随着曾经熟悉的旋律流动着,过去了很长时间。 忽然背后传来了击掌的声音,若雪忙停住,回头看去,原来是陈慕白回来了,他正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在弹琴。 若雪忙站了起来,有些拘束地说:“对不起,弹的不好,让您见笑了。”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他撇嘴笑了笑,“下楼,吃饭了。” 若雪忙起身跟在他的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下了楼,来到了餐厅。 坐在餐桌前,他开口说道:“今天晚上,我有可能不回来了,你自己住便好。” “嗯。”若雪答应着,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不回来,太好了,自己可以免得再遭受一通折磨,能睡个安稳觉了。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他突然问。 “那个――其实我想说,你这样把我憋在这个屋子里,我真的会疯掉的。”若雪看他脸上的神情还算不错,猜测他的心情应该是还可以,所以才小心翼翼地说。 听若雪这么说,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点点头说:“那好吧,你白天可以出去,但每次离开的时间不能超过三个小时,而且要向张婶说明自己去干嘛。” 听他这么说,若雪感觉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能同意自己出去,就谢天谢地了,这样自己就可以抽时间去看看若琳,还可以办一些其他的事,比如说逛街啊,散步啊,这样至少不会有被闷死的危险。 她连忙点头。 “下午你自己出去一趟吧,去买几件内衣,别总穿那么幼稚的内衣,搞不好,让别人以为我有娈童癖。”他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若雪说。 若雪的脸红了一下,低下了头,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那条米奇的小裤裤,他大概指的就是那个吧? 吃完午饭,他便匆匆离去了,看样子是有很要紧的事。若雪透过窗子看着他开车驶出了大门,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既然这么忙,为什么还要特地回家来吃这顿午饭呢? 若雪得到了他的允许,便急急忙忙地准备着,收拾好了自己的物品,然后跟张婶打了个招呼,就向大门外面走去,可出了大门她才明白,这片别墅区,距离城区很远,根本没什么公交车可以乘坐,她的手按在了包包上,那里面有他给的车钥匙,要不?自己开车出去?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回去车库里取车了,她有驾照的,以前也开过车,只是最近没有开而已。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停在了步行街头上的停车场里,若雪一下车,便感觉到了周围人投来的异样视线,她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赶忙锁好了车,向步行街走去。 她来到内衣店,挑选了半天,最后红着脸买下了几套情趣内衣。路过男装店的时候,她看到橱窗里展览的休闲装还不错,顿时来了兴趣,又拐了进去,挑选了半天,买下了一套户外运动的休闲装,她在心里思量着,这套衣服,陈慕白穿在身上,应该是挺合身的。就在她结完帐要走的时候,视线被门口货架上的男士腰带吸引住了。 拿起标牌看了看,若雪突然想起了哥哥,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哥哥原来用的就是这个牌子的皮带,她有点伤感,也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售货员立刻看出了端倪,连忙向若雪推荐:“小姐,您真是好眼光,这是今年的新款,现在正在搞活动,打特价,看您买的那套服装,再配上这个皮带一定很合适的,买一条吧,绝对物有所值。” 她哪知道若雪的想法,若雪此刻的心里,只有哥哥夏若枫。她打开了包包,从里面重新拿出钱夹,抽出了几张钞票,递了过去:“给我装起来。” 拿着自己买的衣物袋子走出了商店,若雪的心里空落落的,环顾四周,周围人匆匆忙忙地从身边走过,没人注意她。 她想顺便去看看若琳,可是抬腕一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该回去了,她便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若雪!” 她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连忙四顾寻找。 ------------ 第二十四章 “在这儿呢,喂!” 一个人在她的眼前摆了摆手,若雪这才看清,跟她打招呼的人原来是林天逸。 “天逸哥哥,原来是你呀,真是好巧。”若雪笑了笑,居然碰到了他。 “是啊,我是路过,正有点事要处理一下,老远就看见你了,所以我让司机停了车,特地过来的。”他说着,指了指停车场的方向。 若雪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回过了神,他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是开车来的吧?要是让他看到了什么,自己可真是没法跟他解释了。 “哦,真巧。”她有点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哪儿,我送你回去?”他说着,视线落到了若雪手中的购物袋上,随口说道:“都买的什么呀,能不能让我看看?” 说完便笑了。 若雪的心里暗叫糟糕,他要是真看到自己既买的性感内衣,又买的男人外衣,那一切便都瞒不住了!急中生智之下,她忙把装腰带的那个小袋子递给了他:“我刚才去商店,看到这条皮带不错,送给你了,虽然价格不算很贵,可也花了我半个月的薪水呢!” 他有些意外,忙接了过去,打开来看,是一条很普通的男士皮带。他注视着若雪的眼睛,心仿佛被一阵柔软击中了一般,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他林天逸不是没有女人,可那些女人都是只知道一味地向他要钱,来满足自己,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若雪这样,还想着给自己买东西,虽然对自己来说,这条皮带微不足道,可对若雪来说,那却是她半个月的薪水! 若雪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的眼神,赶忙将视线转到了别处,没想到这样却引起了他的误会,林天逸一下便拉住了她的胳膊:“若雪,你真好。” 他的热情让若雪很不适应,两个人还没到这么亲密的地步好吧!她连忙挣脱了他的手,躲闪着说:“天逸哥哥,你走吧,我还有事。” 看到她躲闪的眼神,他虽然心里仍旧有疑问,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说:“若雪,等着我,晚上我会去酒吧找你的。” 若雪听了他的话,心里暗暗叫苦,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辞职了的事,还以为自己仍旧在那儿呢!真实的,现在麻烦越来越大了! 她只好再次说了谎:“我现在已经辞职在家复习了,打算参加过一段时间的高考,重新上学的。” 听到若雪这么说,他更加兴奋起来:“好啊,好啊,真不错,若雪,你一定要加油哦!” 若雪心里苦笑,想起了那句话:为了弥补一个谎言,你得编出一千个谎言,看来自己现在真是这样的! 她再三谢绝了他送自己回家的要求,一直等他的车走远了,确定他不会再看见了,才一路小跑地到停车场取了自己的车,开了回去。 若雪在酒吧工作的时候,每天都要过了十二点才能回家,因此已经形成了固定的作息习惯,不到凌晨一点,是不会睡觉的。现在突然变得无所事事,她觉得十分的无聊,吃完了晚饭,就一个人窝在沙发里拿着遥控器不停地换着频道,至于电视里演的什么,她根本没往心里去,一个晚上,思绪都在胡乱地游荡。 困意终于一阵阵的袭来,她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若雪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迷迷糊糊地伸出双手,大概是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吧,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了眼前人,原来是陈慕白。 “你不是说,你晚上不回来了吗?”她咕哝着,仍旧是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不答话,抱着若雪径自上了楼,怀中的若雪穿着纯棉的居家服,兴许是刚才睡觉有些热了,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珠,浑身上下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等到他把自己放到床上的时候,若雪已经完全清醒了,这才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阴冷。她不禁暗打了个寒噤,他这是怎么了? “我去给你放水,洗个澡早点休息吧。”若雪赶忙起身,想要暂时躲开他那凌厉的目光。 “怎么,心虚了?”他突然冒了一句,脸上带着莫测的冷笑。 若雪心里一惊,他什么意思?可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 “我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又去见林天逸了?”他冷冷地问。 ------------ 第二十五章 闭嘴! “嗯,我在商业街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他,说了几句话,怎么了?”若雪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没必要对他隐瞒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身份?”他边说边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 若雪听了他的话,觉得心里很难受,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就是他的情人,一切都得听他的,没有任何做人的尊严,是这个意思吧? 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去吧。”他说着,摆了摆手。 若雪如释重负,赶忙钻进了浴室,试着洗澡水的温度。 “好了――”她转身去拉浴室的门,险些跟他撞了个满怀,若雪当时便心跳加速,偷瞧着他的脸色,生怕他冲自己发火。 还好,他还没说什么,而是闪身进了浴室。若雪赶忙逃了出去,耳边传来了他的声音:“不用回你自己的卧室了,就在这儿吧,等我出来。” 若雪暗自叫苦,看来自己今天晚上又要遭殃了!可她也不敢拒绝,只得答应了下来。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床边,竖起了耳朵,听着浴室里面的动静。水声一会儿就停了,她的心跳登时加速了,死死地盯着浴室的门。 他从里面拉开门,手里的毛巾还在擦着头发上的水珠,若雪赶忙换了一副笑脸,站了起来:“洗完了,快休息吧。” 他瞟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将毛巾随意地扔在了椅子上,解开了浴袍的带子。 他完美的身材展露了出来,若雪不敢看,赶忙转过身帮他掀开被子,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他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若雪一惊,想挣脱,却不敢动作幅度太大,生怕惹恼了他。 她欲拒还迎的态度挑起了他的兴趣,双手熟练地解开了若雪的扣子。她只觉得周身发热,呆在他的怀中不敢乱动了。 “你是我的,不许你和其他男人有任何形式的来往!”他说着,两手的动作开始粗暴起来。 若雪不明白,中午他离开的时候,看起来还算正常,心情也不错,怎么现在却突然这么说?难道说,晚上他见到了林天逸?两人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了么? 她猜测不到原因,也不敢问他,只得任由着他挑/逗着自己,应承着他。 他有些粗鲁地将她放在床上,贴上了她的身,直接将男性的热度带给了她。 若雪被他禁锢在怀里,她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有些吃痛地承受着他的热度,双手下意识地搂紧了他,两人的肌肤紧贴在一起。 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喉咙里发出了情不自禁的呻_吟声,思绪也有些迷离。他却毫不放松,加快了速度。 若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像在天上飘着一般,浑身的汗腺都在拼命地排着汗,两条腿都在发颤。可他却一点罢手的意思也没有,反而更加狠戾起来。 “慕白,我不行了,求求你,停下吧。”若雪觉得自己好像浑身都在发抖,她感觉,他现在不是在对自己爱抚,而是在恶意地惩罚着自己,一点温柔的意思也没有。 “闭嘴!”他只回答了两个字,双手抓紧了若雪的腰,继续着。 “求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别再惩罚我了,我不会再理他了。”若雪快要哭了,讨好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天真的希望和他能够停下来。 他完全不理会她。 两行清泪从若雪的眼中流了出来,她感觉自己的下身好像都已经不属于自己,麻木了。 她的眼泪让他有了一丝的迟疑,但转而迟疑便消失了,双手搂紧了她,加快了频率。 随着一声闷哼,若雪的煎熬终于结束了,她现在真是对他产生了畏惧,这个男人,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啊! 没等她想完,他就抱起她,进了浴室,直接将她丢进了按摩浴缸当中,接着自己也坐了进来。 若雪觉得很难为情,虽然刚刚和他发生完关系,但让自己跟他同浴,她还真的不习惯,她大脑飞快地思索着,想找点什么别的话题岔开眼下这尴尬的局面。 “对了,我今天给你买了一套休闲装,还不算贵,我觉得你穿着挺合适的。”若雪没话找话地说。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慢慢地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若雪早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正站在阳台上吸烟。 她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坏习惯还真是多,哥哥可从来也不吸烟的,看到男人抽烟,她就觉得特别扭。她动了一下,感觉自己浑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下身传来火辣辣的灼痛,全是昨天晚上他的恶行造成的! ------------ 第二十六章 丢掉的不止是衣服 听到了她的动静,他回身进了卧室,站在床前看着她。 “我听说,你要复习重新参加高考?”他冒了一句。 若雪立刻明白了,昨天晚上,林天逸百分之百的跟他见过面了,自己只是随口搪塞林天逸的话,此刻却从他的嘴里说了出来,怪不得他昨天晚上那么大的戾气! “没有,没有的,我只是随口说那么一句。”若雪赶忙辩解着,坐了起来,没话找话地说:“我昨天还给你买了一套休闲服呢,我去给你取来看看。” 说着,赶忙忍着疼痛和不适,穿上拖鞋走出了房间,陈慕白心情复杂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过了一会儿,她兴奋地拿着一个纸袋,走了进来。 “你看,这个专卖店打特价促销的,而且是今年的新款,你看这面料,颜色,绝对……”若雪从袋子里掏出衣服拿给他看,可是没等她说完,衣服就被他拽了过去。 “就这?你给我买这种东西?”他轻蔑地笑了一声,顺手将衣服从窗子扔了出去。 若雪顿时呆住了,即便是不喜欢,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一片心意吧!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此刻的他在她的心里真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了,这个男人除了不拿自己当回事,以蹂躏自己为乐,脾气还坏的要命,根本不懂得尊重人! “夏若雪,你记住,你不过是我花钱买来的暖床女人,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我的事,用不到你来管!”他恶狠狠地说。 若雪噤声,感到一阵绝望。 早饭吃的味如嚼蜡,若雪看着他出了大门,拿出手机想给林天逸打过去问个究竟。号码全都按了下去,却又被她一字一字的删除了,给他打过去,说什么?自己有什么能质问他的呢?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和陈慕白的关系,问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刚要放下手机,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把她吓了一跳,赶忙接起,原来是邵影崎打来的。 “若雪,你现在是自己在家吗?”他问。 “嗯,是的,有什么事吗?”若雪问。 “没什么,他……没怎么样吧?”他的语调里带着担心。 若雪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赶忙说:“没关系的,邵总,他能相信我,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脾气阴一阵阳一阵的,昨天晚上,听到林天逸随口说了遇到你的事,我感觉他就很不对劲,在他出门的时候,特地跟他叮嘱了一下,嘱咐他不要冲你发火,怎么样,你还好吧?”邵影崎问她。 好?若雪心里苦笑,自己那里现在还在痛,感觉肿胀,都是他害的,可这些也不能跟邵影崎说啊!她刻意用若无其事的语调说:“邵总,真的谢谢你的关心,他昨天回来好像很累的样子,洗洗就睡了。” 听到若雪这么说,邵影崎松了一口气:“好吧,若雪,以后记得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能惹他生气,否则他真的会发火的!” 若雪答应着,挂断了电话,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到了墙角处的花瓶上,看来自己以后真得是小心翼翼地在这个屋檐下生存了,可现在这种现状,不是她想要的,得想个什么办法,改变一下才行。 她沉思着,陈慕白是对自己见到了林天逸而生气,这只不过是个例外,为了让他安心,自己以后不要再去见林天逸不就成了么! 若雪天真的想着,看到张婶从门口进来,便来了主意,开口问:“张婶,我想问你点事儿啊?” “嗯,好,你说吧。”张婶跟若雪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却觉得跟这个孩子很投缘,若雪不像陈慕白之前的那些女人,这是个好女孩。 “我想问问,先生喜欢吃什么啊?我惹他生气了,想做点好吃的,向他赔礼道歉。”若雪笑着说,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蛮有信心的。 “这个……你随我来一下。”张婶说着,走向了厨房。 若雪跟随她走了过去,才发现在门口贴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周的食谱。 “先生的饮食习惯很好,没有什么特殊的偏好,一般来说,我做的饭他都很爱吃,不过要说他最爱吃的,还是鳕鱼煲和炒西兰花。”张婶说。 若雪仔细看着菜单,觉得有点意外,没想到他最喜欢吃这两样菜。 “张婶,你说我要是自己给他做一顿饭,他会不会不再生我的气了?”她问了一句废话。 ------------ 第二十七章 鳕鱼煲 “这个,夏小姐,做饭的事情就让我来吧,你休息就好。”张婶还是如是说了一句。 “没关系,就这样了,我先出去买食材,然后中午饭我做。”若雪的脸上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她仿佛看到陈慕白坐在餐桌前,吃着自己亲手做的饭菜,频频点头,不再生气了的样子。 张婶没再说什么,看着她风风火火地出了门,轻轻摇了摇头。 若雪这次学的聪明多了,弄了一副太阳镜,戴了一顶长檐帽,又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确认别人已经认不出来自己了,这才开车出了门,去了最近的超市。 还好,这次没有遇到任何麻烦,顺利回到了家,她看了一下表,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陈慕白拨了过去。 陈慕白正在主持着公司高管的会议,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这让他很不悦,拿起来看,居然是若雪的号码,这让他很意外。 他还以为若雪遇到了什么麻烦事,皱着眉头接通了,电话里传来若雪怯怯的声音:“那个,慕白,你中午能回来吃饭吗?” 他有些气恼,不耐烦的语气立刻传了过来:“就这个,你给我打电话?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会议有多重要?” 若雪被他吼得差点扔掉手机,得,捅马蜂窝了!她嗫嚅着:“人家就是问问你是不是回来吃饭,回来的话,我给你烧菜,不回来的话,我自己煮泡面了。” 她的话让他的心动了一下,她说什么?这个小女人说要给自己烧菜?他突然对自己刚才的语调有了一丝的悔意,便平静了许多:“中午的时候我加班,不回去了,不过晚上回去,大概六点多钟的样子。” “好啊,你一定要准时回来啊,食材在冰箱里放的时间太长,就不新鲜了。”若雪连忙说。 他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心里荡起了阵阵涟漪。他觉得若雪现在开始有点走进自己的心里了,闲下来的时候,他就会想,她现在在干嘛?他示意了一下众人,大家纷纷合上了文件夹,他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墙上,挂着父亲的画像,父亲带着亲切和蔼的笑容正注视着他,他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加重了力道。 爸爸,我不会忘记的!他在心里说。 晚上,陈慕白还是准时回到了别墅,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他走到厨房门口,看到若雪正系着围裙,满头大汗的忙碌着,餐桌上已经摆着四道菜了,她在做一个汤。 听到门口的响动,若雪转过身看到了他,忙笑了笑说:“快换衣服吧,吃饭了,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他没有做声,转身离开了。若雪心里忐忑不安,从他刚才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等到两人坐在餐桌前面的时候,陈慕白还是在心里暗叹,真看不出来,若雪做菜的水平是一流的,他拿起筷子尝了尝她做的鳕鱼煲。 若雪盯着他,等着他的意见。 应该说,她做的饭菜很好吃,口味正合适,这鳕鱼煲的味道,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父亲曾经给自己做的那种味道,有些微辣,又不失鲜味。 父亲! 他的心一震,慢慢的放下筷子,注视着若雪。 “你这道菜的做法,是跟谁学的?”他的语调很低沉。 “嗯,这个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会,是我妈妈教的,可是后来,她去世了。”若雪说着,情绪也低落了下来。 陈慕白冷冷地看着她,最终说了一句:“吃饭吧,你做的饭菜很好。” 这句话算是对她的劳动最好的评价了,若雪的心安了不少,虽然看他的脸色还是有些阴,但至少不像昨天那样骇人了,也许以后,慢慢会好起来的! 吃完晚饭,他像是有着重重心事,没有理会若雪,而是径自上了楼,张婶收拾着碗筷,若雪起身看着他的身影,若有所思。 书房里,他一边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一边对着手机大声的讲话,语调很是刻薄:“这样的私募,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信得过的,我们投入的是钱,是钞票,不是废纸!好,给我盯紧了,盘面上不允许出现失误!” 轻轻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他挂断了电话,说了声:“进来吧。” 门开了,若雪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杯子走了进来,杯子里面装的是煮好的牛奶。 “慕白,晚上别熬的太晚了,对身体不好,喝杯牛奶有助于好的睡眠。”她柔柔地说着,注视着他的眼睛。 ------------ 第二十八章 缓和 他慢慢地将手机放到了书桌上,没有接她手里的杯子,而是就那样看着她,她要干嘛?收买他的心吗? “放在那儿吧。”他示意了一下,漠视了她眼里的柔情。 若雪有些颓败,她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想照顾一下他,可他貌似并不领情。算了,走吧。 她这样想着,转身想要离开。 “等一下。”他忽然叫住了她。 若雪回身看着他,他穿着纯白色的睡衣,领口敞开着,露出健硕的胸膛。她的脸一红,不敢再看,视线转向了旁边。 “过来。”他向她招了一下手。 若雪怯怯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本以为他会把自己一把拉扯过去,又要用暴风骤雨来对待自己,没想到他却轻轻地将她按到了椅子上,自己则拉过另外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 若雪有些拘束,他今天这是怎么了? “若雪,今天你有些反常啊,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他的语调里带着一丝危险的味道,他向椅背靠了过去,微眯了眼睛。 “那个……”若雪有些语塞,想了想,才接着说:“我觉得应该对你好一点,不管你接受不接受,我只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这样。” “就这些?”看来她的答案让他很不满意。 若雪被他逼问的有些不知所措,这个人的脾气也真是古怪,看到自己跟其他男人说话都要大发雷霆,现在看到自己对他只是关心了一下下,又觉得自己反常,真搞不懂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快喝吧,一会儿就凉了。” 他缓缓端起桌上的杯子,啜了一口杯中的牛奶,又放下了,对若雪说:“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若雪注视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他深邃的视线里,她觉得他口中的故事一定不寻常。 “我的父亲,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兄弟,当年他们一起打拼,一起创业。”他慢慢地说。 “后来,我的父亲某一天突然发现,他这个兄弟其实跟他存了个心眼,不但偷偷地转移公司的资产另起炉灶,而且连我父亲身边的那个女人,也跟他这个兄弟是一伙的。”他说着,语调开始狠戾起来。 “后来他的这个兄弟还故意制造了一起沉船事故,想害死我的父亲。”他停住了,用平静的目光注视着若雪。 “后来呢?”她问。 “后来我父亲就在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官方说法是失踪,他只身一人逃到了这座城市,娶了我的母亲,依靠我母亲家族的实力,在这座城市重新开始。”他说。 “这样啊……那后来呢?”若雪问。 “我那时候还小,有些事情很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他原来一直还在惦记着那个女人,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女人,他居然背着我的母亲又回去找了她。”他说着,视线投向了窗外。 窗外,黑色的夜幕笼罩着一切,周遭的一切都让人感到静谧可怕。 “可惜,他这辈子,就栽在他最信任的兄弟和他曾经的女人身上了。”他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视线,看着若雪。 若雪隐隐觉得,他口中说的这件事,似乎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否则,他是不会对自己说这些的,再看他的神情,似乎是某种事件勾起了他的回忆。在这个寂静的夜晚,他向自己倾吐他心里的秘密,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敢问太多,只是看着他,倾听他口中的故事。 可他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端起杯子,把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下若雪,顿了一下才说:“你先去卧室等我吧。” 她不敢说什么,连忙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经过这次事件之后,她在不断地摸着他的脾气,不断的适应他,若雪觉得他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发生了一些改变,不像最初那样狠戾了,虽然依旧冷冰冰的,可偶尔也会关心一下自己。当然,她在他的面前是没有隐私的,每天她要做什么,都要事先向他汇报,包括自己去学校看望若琳。 平时的时候,她就像一个小主妇一样,每天坐公交车去市场买菜,然后自己亲自下厨去做,他一般不回来吃午饭,她就做好了拜托张婶每天去给他送,因为他跟她早有约定,不许她去找他,任何理由都不行。晚饭则做好了之后等着他,基本上每天都能准时在七点钟的时候回来,当然有应酬的时候,他会打电话回来告诉若雪。 就这样平静地过了一个月,若雪依然没有哥哥的消息。每天呆在别墅里看着日出日落,她的心里便空落落的,真不知道他现在在那边,究竟怎么样了? ------------ 第二十九章 扼喉 一个周末的早上,若雪睁开眼,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雨了。光线很暗,她看到窗前有一个人影,她努力适应了光线,才看清原来是他站在窗前沉思。她慢慢起身,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 他转过头,看了看若雪,对她说:“今天,我要出去到山上一趟。” “需要我跟你去吗?”若雪问他。 “随便你。”他懒懒地说。 若雪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出去走走,便忙着去准备一些需要带的东西,装了满满一个大包。等到他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注意到了若雪手里的大包,皱了皱眉头,问她:“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说,要去山上吗?”若雪偷瞧着他的脸色,直觉告诉她,自己似乎是做错了。 他没有说话,径自走了出去,若雪有些尴尬,想带着这个惹祸的背包,又不敢带,正在犹豫间,外面已经传来了跑车的轰鸣声,她赶忙拎着背包跑了出去。 “我还以为你不要出去了。”他边开车,边冷冷地说。 若雪有些尴尬,怀里抱着那个塞得鼓鼓的大包,不知道该说什么。 汽车沿着崎岖的山路缓慢地行驶着,若雪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我们……干嘛去?” 他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远远地,若雪看到道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处墓园,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今天是来缅怀故人! 墓园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车子驶进了停车场。他下了车,从后厢里拿出一束鲜花,示意了一下若雪,若雪明白了,赶忙将怀里的背包丢进了备厢中。他关上备厢盖,向墓地里走去,若雪有些紧张地跟在后面。 在一处陵墓前,他站定了,若雪偷瞧墓碑上的铭文,这应该就是他的父亲了。她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今天的衣着还算得体,没有破坏这气氛。 “爸,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来看望你了。”说完,他将手中的鲜花缓缓地放在了墓碑前,脸上的神情逐渐由凝重变得难以琢磨。 若雪向他靠近了一步,刚要开口说话,却一下子被他扼住了喉咙! 若雪大惊,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是他的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她一个纤弱女子,根本无力挣脱他的魔爪,她的意识开始变得迷乱起来。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松开了手,若雪一下便瘫软到地上,拼命地咳嗽着,半晌才缓了过来,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去看他那双充满了危险的眸子,刚才,她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气。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若雪咳嗽着,用断断续续的声音问他。 他瞟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将她从地上架了起来,扶住了她的肩。 “爸,我走了。”他说着,扶住若雪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若雪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刚才的那一刻,她仿佛已经看到死神在向自己招手。她真的不明白,他怎么会这样对待自己?联想起上一次他对自己说的话,若雪感觉,他的心底好像有很深的怨恨,时不时的,就会显露出来。一想到这里,她感到浑身都在发紧,自己不会在某一天,真的死在他的手上吧? 他发动了汽车,面无表情地向外面驶去,若雪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大气都不敢出。 “刚才……对不起。”他突然说了一句,斜睨了若雪一眼。 若雪赶忙“嗯”了一声,不敢再说什么,刚才脖子被他掐过的地方,还有隐隐的疼痛。 “我刚才……想起了一些事,抱歉,把你当成另外的人了。”他继续说。 “慕白,我不知道你心里的怨恨有多深,可是,我还是想问一句,你想这一辈子都生活在仇恨里吗?”若雪鼓足了勇气问他。 他看了看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纠结,没有答话,而是继续注视着前方。 “慕白,过去的,能放下,还是放下吧,别让自己生活在仇恨里。”她小心翼翼地劝解他。 “你的意思,我明白。”他回应了一句。 若雪点了点头,自己的劝解,看起来似乎起了点作用。 车子下行到了一处陡坡,道路左侧是陡峭的石壁,右侧就是万丈深渊。陈慕白下意识地踩下了刹车,却发现一点效果也没有,他心里一惊,怎么会这样? 车速越来越快,前面,就是一个急弯,虽然路边有防护栏,可面对如此的车速,那跟形同虚设没什么区别! “若雪,马上系上安全带。”他用不容置疑的声音命令道。 若雪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懵懵懂懂地按照他的指令,系好了安全带,疑惑地看着他。 他尝试着拉了一下手刹制动,果然不出所料,手刹也失效了! ------------ 第三十章 车祸 “慕白,怎么了?”若雪意识到了不对劲,有些惊慌地问他。 “坐好,别乱看。”他说着,将车向左侧的峭壁贴了过去。 若雪发出了一阵惊呼,紧接着,钢铁和石壁碰撞剐蹭发出的巨大的声音就淹没了她恐惧的喊声,但饶是这样,高速行驶的惯性依然没有使汽车停下,汽车径直向悬崖边上的护栏撞了上去。 若雪只觉得像是有人狠狠地给了自己一拳,眼前一花就晕了过去。 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白,她艰难地抬起手推开来,原来是安全气囊开了,刚才自己是被气囊顶住了,加上自己心里的慌乱,所以晕了过去。她看向旁边的陈慕白,他也同样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他的那个气囊似乎被什么东西扎破了,没有起到应有的保护作用,他的额头上流着血。 “慕白,慕白!”若雪忙推他。 他毫无反应。 若雪赶忙伸手拔下了车钥匙,下了车去打开车的后厢,还好,那个背包还在。她慌乱地从里面取出了急救盒,拿出了止血药和纱布。 她绕到了车子的另外一侧,当她看到眼前的情形时,愣住了。 车的左侧已经被刮的没有原来的模样,陈慕白的胳膊上被刮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液都已经凝固了,他的双腿也被紧紧卡住。 若雪想尝试着拉出来他,可刚一拽,只听得他一声闷哼,接着就“啊”的叫了一声。 他醒了!若雪有短时间的兴奋,可马上就意识到,危险并没有解除,他的伤口仍旧在流血,而且被卡在车里,根本无法动弹。 “求救,若雪。”他用虚弱的声音说。 若雪点点头,慌忙去找手机,可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机和他的手机都不见了!算了,先帮他止血再说,她拿着止血药,敷在了他的伤口上,用纱布包扎好,耳边不断传来他的呻吟声,越来越低。 一声闷雷滚过,天空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这是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若雪等不到一辆车经过,她不禁焦急万分,再看陈慕白,他的胳膊抬不起来,似乎是骨折了。 她找出短棍和绳子,把他的胳膊简单地固定了,便试着将他向外拖。 “啊――”他痛苦地叫了一声。 若雪注意到,他的腿动了一下,如果侧身拉的话,差不多能把他从车里面拽出来,看来他预见到了危险,在撞山的那一刻,向自己这边躲了一下,避开了致命的撞击。 若雪毫不气馁,继续用力把他向外拖,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忍一忍,我们马上就能得救的,总比困在这里强。”若雪在他的耳边说着,也不管他听到没听到。 她终于将他从车里拖了出来,身上所有的力气几乎都耗尽了,瘫坐在地上。他痛苦的声音依旧回荡在她的耳边,她不敢停留,赶忙扶着他试图站起来,结果却发现做不到,他的左脚一点也不能动。 “我的腿,疼……不能动……”他用几乎听不到的语调说着。 “来,我背你下山。”若雪打起精神,将他放到自己的背上,趔趄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雨水不断地淋在她的身上,头发已经湿透了,贴在脸上,难受极了。 “你怎么这么沉呢!”若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发颤,抱怨了一句。 没有听到他任何回应,若雪的心慌了,连忙说着:“陈慕白,你不能死啊,你千万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欠你的钱就不用还了,这样你就亏了,这我良心会不安的!” 他低低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若雪听到了,松了一口气,他还有知觉,这就好!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背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山下走去,她记得前面就有一个路口,跟一条公路相连,到了山下,就有希望了! “若雪,对……不……起……”他用微弱的声音说着。 “还好你刚才没有掐死我,你要是把我害死了,现在也没人背你了。”若雪咬紧牙关,挤出来一句话。 她终于踱到了公路边上,将陈慕白放在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遮住了些许的雨水。她则不顾疲劳,站到公路边拦车。 雨水如同瓢泼一般,越下越大,若雪的心里万分焦急,盼着能够有车经过,可结果却让她越来越失望,路过的车辆除了甩她一身泥水,没有一个停下的! 她有些绝望了,回头看一眼陈慕白,他已经浑身湿透,闭着眼睛靠在了树根上。 她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真的没救了吗? ------------ 第三十一章 获救 又驶过来一辆重型卡车,她依旧尝试着挥手,这下,卡车停下了,车窗摇了下来,车内的人问道:“怎么回事?要搭车吗?” 若雪赶忙向他们求救,车门开了,从上面下来了一个男人,看了看若雪,便向陈慕白走去,手放在他的鼻息上试了一下,便回身对车上的人说:“还有气。” 司机和另外一个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过来合力将陈慕白抬到了车上。若雪看到陈慕白被抬上了车,心头一松,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胳膊上挂着点滴。她试图动一下,却发现浑身像是被灌了铅,哪里也动弹不得,头痛得像要炸开一样。记忆被慢慢的拾起,她这才记起,自己背着陈慕白走了很远的路,后来似乎是被一辆卡车上的人给救了,可是陈慕白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她吃力地转过头,看到了病床旁边的护士。 护士看她醒了,忙站了起来:“夏小姐,你的体力严重透支,又淋了雨,发烧了,现在需要休息,不要动。” “我想问一下,陈慕白现在在哪里?”若雪急忙问。 “他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观察。”护士回答。 “带我去看一下他。”若雪急忙说着,想要起身,却发现一点也动弹不得。 “夏小姐,您现在需要休息,陈夫人嘱咐过的。”护士回答着。 “陈夫人?”若雪有些蒙,哪个陈夫人? “是的,陈夫人特地嘱咐过的,要我们好好照看您。” 若雪心里的疑惑更重了,顾不得跟她废话,用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 “把这个给我拔掉,我要去看慕白。”她把手抬到了护士面前。 “这个……夏小姐……”护士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夏小姐。”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出现在了门口,后面拥簇着一群人,看来这个女人来头不小。 护士小姐像是捞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凑了过去:“陈夫人,夏小姐执意要去看陈慕白先生,这个……” 那女人略抬了一下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有几句话想跟夏小姐说,你们也都先去照看少爷吧,有什么事情马上来告诉我。” 她的那一群随从得了令,立刻散去了,关上了房门,屋里就剩下了这两个女人。 “夏小姐,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她说着,坐在了若雪的床边。 若雪恍然大悟,原来这是陈慕白的母亲。 “陈夫人,您好!”若雪忙向她略点了一下头,算是行了礼。 “算了,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底细,我早已经通过邵影崎问清楚了,我现在想问你的是,你接近慕白,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仅仅是为了钱吗?”陈夫人的语气里,带着质疑。 若雪的脸红了,她没想到陈夫人会直截了当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便赶忙如实回答:“阿姨,我很惭愧,的确如此,我哥哥被人陷害,急需要钱,邵总帮我找到了慕白,帮我解了燃眉之急,然后就,然后……” 陈夫人的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哼:“做都做了,还装什么不好意思。” 若雪听了她的话,只觉得脸上发烧,感觉自己就像一件没有尊严的商品一般,被剥光了展示在她的面前。 “阿姨,我会想办法还你们的钱的……”若雪试图解释着,可话一出口,才发觉说了还不如不说。 “算了,看在你救了我儿子的份上,这钱就免了,不过有句话我要跟你说,不要试图做什么嫁入豪门的美梦,你这种女人,入不了我的眼,也不配做我家的儿媳妇。”她的语调带着蔑视的味道。 “阿姨,我知道,我从来都没想过,只是您刚才说的,我借慕白的钱就此一笔勾销,是不是真的?”若雪别的没听清,这倒是听清了,赶忙问。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站起了身:“我说的当然就算数,你要是觉得不把握的话,可以等慕白好了之后,当他面说清。”她顿了一下,继续说:“像你这种钻在钱眼里,一心只知道从男人身上榨取钱财的女人,我是不会再让你接近我儿子的,你记着。” ------------ 第三十二章 逐客令 “知道了。”若雪低低地嘟囔着,心中不快,怎么说,也是自己救了陈慕白才对,可她这母亲也忒高傲了点,压根就没把自己当人看!什么玩意儿么! 她本以为陈夫人会离开,可是她却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若雪,问了一句:“慕白身受重伤,你为什么毫发无损?” 若雪一惊,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自己导致的这起车祸吗?她赶忙说:“阿姨,当时刹车失灵,慕白那一侧正好靠着石壁,他选择跟石壁剐蹭来降低车速,所以他受伤了!” 听了她这么说,陈夫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就离去了。 若雪松了一口气,跟这个女人说话,她快承受不住压力了!总觉得她阴阳怪气的,而且特讨厌自己! 她吃了张婶送来的饭,觉得身上的力气恢复了很多,便试着下了地,穿上拖鞋慢慢地向病房外面走去,两条腿又酸又痛,像是拖着两根木头在行走,若雪不禁在心里暗暗埋怨陈慕白,这家伙,跟死猪一样沉! 她问了护士,按照他们的指引来到了icu监护室外,透过隔离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陈慕白,他的胳膊被打了石膏,左腿也被吊了起来,头上也被包扎着。 她的内心有些纠结,自己醒来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她发觉,不知不觉间,他好像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里,让自己不经意间就会惦记起! 她的心里有点慌乱,这怎么可以!绝对不可以的!他跟自己,只不过是赤_裸_裸的金钱交易关系,他出钱帮她解决困难,她献上自己的身体,现在有了陈夫人的话,自己马上就可以离开他了! “夏小姐,怎么,我刚离开一会儿,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躲开我的视线过来邀功吗?”忽然,陈夫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若雪被吓了一跳,赶忙回身去看,陈夫人的脸色很不好,正怒视着她。 “对不起,阿姨,我只是想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若雪赶忙辩解着。 “你正在发热,难道你想过来传染给他吗?”陈夫人的语气很冰冷。 “对不起,我马上走。”若雪不敢跟她争辩,赶忙扶着墙壁,慢慢地向自己的病房走去。 躺在病床上,若雪开始琢磨着自己的未来,陈夫人同意自己离开陈家,这就像一个天大的喜讯,她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光明,离开了这个禁锢之地,自己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再也不用整天看着陈慕白的脸色,忍受着他的折磨了!可她又隐隐有些担心,陈夫人说的,会实现吗?再联想起在墓园时陈慕白的神色,她就不寒而栗,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这么容易。 不然,趁他现在行动不便,自己悄悄逃离?她想了想,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即便是自己逃开了,他还会找到若琳,如果拿若琳来要挟自己,自己一样没有办法,还得乖乖地回来! 胡乱地想着,一个方案又一个方案,全都被她推翻了,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了,脑袋里一片茫然。 正在想着,她忽然听到有敲门声,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若雪忙起身看着他。 他赶忙自我介绍着:“夏小姐,您好,我是陈夫人的私人助理,陈夫人派我来问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是现在,还是过一段时间?如果是现在的话,我可以立刻安排人,将您转送到另外一座城市,当然,你要保证不再和陈先生有任何形式的往来,如果是过一段时间的话,我可以安排你转到另外一所医院,会有专人护理。” 若雪听的晕晕乎乎,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陈夫人派人来下逐客令了!这么快,看来自己是一点儿也不招陈夫人待见啊!不待见也好,自己对她也没什么好感,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她便说:“谢谢陈夫人的美意,我可以现在就走,但我有一些私人物品需要取回,还有,我要是离开这座城市的话,我得把我的妹妹夏若琳一块儿带走,她转学需要我办一些手续。” “这个夏小姐放心,只要您同意现在离开,这些事情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去办,只是您需要打个电话跟你妹妹确认一下,我们好去接她。” 若雪点点头,那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打开了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递了过来。 “这是陈夫人的一点心意,请夏小姐收下。”他说着 若雪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张已经签完字的支票,视线扫过,上面好多的零。 ------------ 第三十三章 无题 她摆了摆手:“谢谢了,能让我走,我就已经很感激陈夫人了,我已经花了陈家太多的钱,不需要了,我自己可以通过劳动赚钱,请代我谢谢陈夫人的好意。” 看到若雪不肯收,那人讪讪地收回支票,离去了。 感冒带来的不适困扰着若雪,她只觉得两只眼睛像被火灼烧一般的热。这陈夫人也够冷血的,自己就这样病病怏怏的,她居然都要赶走,真是没人味! 她想给若琳打电话,却想起在车祸的时候,手机早已不知道哪里去了,没办法,只得硬撑了起来,出了病房向护士站走去,她知道那里有固定电话。 刚到走廊,就听到走廊尽头重症监护室外有人在说:“少爷醒了。” 她的心一震,忙回头看去,只看到了陈夫人的身影一晃,就进了病房,跟着的后面几个西装革履的人,想来应该是陈氏集团的高管吧!他醒了!若雪松了一口气,回过头继续向护士站的方向走去。 电话很快就打通了,可是没人接。若雪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墙上的表,不应该呀,这个时间,她正应当在宿舍休息才对!难不成她出去了,手机丢在寝室了? 她不甘心,又打了一遍,这下电话倒是很快就被接起来了,可还没等她说话,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嘈杂的音乐声,很乱。 “喂,哪位啊?”若琳的声音很僵硬,好像喝多了酒一般。 “若琳,是我,若雪,你现在在哪儿?”她担心地问。 “小美女,来,让叔叔亲一个!”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很猥琐的男人声音。 “王叔叔,你等一下嘛,等人家接完这个电话的。”声音小了些,大概是若琳把电话拿离了耳边的缘故。 若雪的心火腾地窜了起来,她这是在干什么!她甚至能想象得到此刻的场面,若琳被一个色狼拥在怀里猥亵,不,确切的说,是她自己甘心情愿投怀送抱! “夏若琳,你在哪儿?告诉我你的准确位置!”若雪快要气疯了,她不好好学习,居然出来鬼混! “你管得着么你,你每个月就给我那么几块钱,够干嘛的?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抠门的姐姐,夏若雪,咱们今天把话说明白,从今天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不稀罕你施舍那两个钱,有的是男人肯为我花钱,你那两个钱,还是留着买祛斑霜,好好消消你脸上的雀斑吧!”夏若琳这下来了精神,舌头也灵活了,一口气说了很多恶毒的话语。 若雪登时被气得浑身发抖,呼吸急促,握着电话的手恨不能攥出水来,她刚要说什么,电话里就传来了忙音。 放下电话,若雪快步地走出了护士站,她真恨不得此刻立刻就把若琳抓回来,好好教训一顿,自从自己搬到了陈慕白这里,她每周去看望若琳的时候,都至少给她留下一千块钱,这些钱不少了,可一个月四千块居然不够她挥霍的!相对的,每次去超市她都会带同一张卡,月底算下来,自己和陈慕白的饮食开销也通通不过几百元而已,相形之下,她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已经愧对于陈慕白了,可她居然还不知足,去干那么恶心的事! 若雪气得向自己的病房走去,她想马上就出去,哪怕是找遍整个城市,也要把若琳找回来! “夏小姐,有什么能帮您的?”若雪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说,差点跟他撞了个满怀。 她抬起头,原来是陈夫人的助理,刚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人。 “我想求您点事,帮我把我妹妹找回来,她现在被人哄骗去了不良场所,我怕她出什么意外。”若雪赶忙说。 “好的,我想想办法,是您刚来说的那个叫夏若琳的女孩对吧?”他确认一下。 若雪点点头:“是的,麻烦您快点。” 他答应着,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若雪站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 拨打了n个电话之后,若雪终于听到他说:“是吗?你确定那个女孩就是对吧?好的,你别让那个包房的人走,我马上就到,对。” 若雪赶忙凑上前,问:“怎么样,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她!” 他看了若雪一眼,说:“这样,我再带几个人过去,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若雪点点头,回到自己的病房开始换病号服。 帝皇夜总会是这座城市最大的销金窟,暧昧的灯光处处透露出淫靡的气息,舞池里面的人在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若雪脸色铁青,从人群中穿过,身后跟着几个人。 在一间包房的门外,若雪停下了。 “就是这里?”她问旁边的人。 “对。”跟随他们前来的夜总会工作人员说。 ------------ 第三十四章 不争气的若琳 若雪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不堪入目的场景,一个浑身赤_裸的女人正站在茶几上大跳艳舞,沙发上坐着的几个男人个个怀中拥着女人在尽情的挑_逗,若琳也在其中,她穿着短的可怜的短裙,一个秃顶的男人的爪子正伸进了她的裙子里摸着。 若雪顿时觉得血脉贲张,疾步向前一把把若琳从那个男人的怀里拽了起来,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她只觉得眼泪在眼窝里打转,她怎么能……怎么能走上这条路! 酒精的麻醉已经让若琳飘飘欲仙了,若雪这一巴掌登时让她又回到了人间,她捂着脸,看清了眼前的人,眼里充满了愤怒,回手就要扇向若雪,却被跟随若雪前来的人一把抓住了。 “放开我,夏若雪,你凭什么打我!”若琳叫喊着,心有不甘。 没等若雪说话,那个被扫了兴的男人腾地站了起来,指着若雪的鼻子:“小骚货,敢来坏老子的好事,信不信我现在就找人奸了你!” “大叔,你猥亵未成年少女,我还没说要控告你呢,你还敢来恐吓我?”若雪毫不示弱,迎着他说。 “王总,这个女孩,你还是不要玩了。”一直跟随着若雪的助理说了一句,语调并不算高。 那秃顶男这才注意到若雪身后的人,他也认出了跟若雪前来的男子是谁。 “呀,这不是陈氏集团的龙助理吗,这是……”他尴尬地看了看若雪,又看了看龙助理,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这是陈总……” 龙助理点了点头,接着说:“这个女孩我们带走,王总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那个,弟妹,刚才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别见怪,陈总那里还要靠您帮我多美言几句啊!”那人换了个脸色,堆满了笑容对若雪说。 若雪不理他,拉住若琳的手就向外走。 “夏若雪,你放开我,你干嘛,少管我!”若琳挣扎着想要挣脱。 “若琳,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若雪边跟她撕扯边痛心地说。 “我不用你管!”若琳毫不示弱。 “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让他们把你抬出去。”若雪也下了决心,一定要把她带离这个地方。 若琳犹豫了,看若雪这阵势,来头不小,连那个说要包养自己的男人都对他们低三下四的,她的后台一定很硬!她还是收敛了张狂,乖乖地跟着若雪走了出去。边走边思量刚才他们说的话,心头不禁浮上一抹嘲笑:夏若雪,你不过是被别的男人睡了的时间比我早而已,还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夜色,掩饰不住都市浮躁的欲望,生活在这座城市里面的每个人亦如是,只是各人实现目标的途径不同而已。待到若琳被带出了夜总会,看到前来接他们的车辆的时候,她更惊讶了,夏若雪,居然坐着这种车来接自己? 一辆豪华的宝马,后面还跟着两辆银灰色的奔驰越野车。 她一定是傍上大款了,而且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有钱!夏若琳暗自在心里掂量,看来,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想到这儿,她赶忙换了一副脸色,可怜兮兮的对若雪说:“姐,刚才真是对不起,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惹你生气的。” 若雪不理她,打开了车门:“进去。” 若琳乖乖地按照她的要求上了车,汽车向城外驶去。若雪和若琳并排坐在后座上,若琳故意装作撒娇的样子,拉着若雪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是不是回你的家啊?以后我是不是也能住在那里?” “若琳,你跟我说实话,你去那种地方几次了?”若雪看到她浓妆艳抹的样子,十分痛心。 “没有,这是第一次,就是,就是,我也是没办法,应酬应酬。”若琳有点心虚,向她撒着谎。 还应酬应酬?才多大啊!若雪心里苦笑,自己已经陷进了泥淖,幸而现在有脱身的机会,她不希望若琳还没成年,就学坏了,重蹈自己的覆辙,那样的话,自己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和阿姨! “姐,我姐夫,他一定很有钱吧?”若琳充满了期冀地问她。 “若琳,不该问的,你别问,现在你还没有姐夫。”若雪冷冷地回绝了她。 “不对啊,刚才我听他们不是说什么你是陈总的什么,不像是假的啊?”若琳故意用怪声怪调说。 若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 第三十五章 若琳的心思 车到了陈家别墅外停下了,若雪嘱咐若琳在车上等她,她自己下了车,走进了院子里,她要去上楼把自己的东西取走。 若琳透过车窗打量着这座豪宅,暗暗吃惊,她夏若雪凭什么住这种地方,而让自己去学校挤宿舍!一想到这个,她就恨得直咬牙,因为她跟同寝的女生相处的很不好,她的被子经常莫名其妙地被淋水,书页里经常被粘上泡泡糖,校服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甩上墨水!可她夏若雪倒好,自己躲在这里享福! 想到这儿,她再也无法淡定了,看到若雪进了屋,她也跟随着下了车,快步走向了房门。 若雪上楼装好了自己的物品,拎着一个大箱子下楼的时候,愣住了。 夏若琳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佯醉,看样子,她是想赖在这里不走了。张婶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若雪放下了手中的箱子,径自下了楼,来到了沙发前,推了推她。 “若琳,你起来呀,咱们该走了。”她说。 “嗯……哼……”若琳装作喝多酒的样子,甩了一下手,瘫软在沙发上。 “若琳,走了,这不是咱们的家,从现在起,我们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你快起来呀。”若雪说着,伸手上前去拉她。 龙助理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看到了眼前的情形,有些尴尬地对若雪说:“夏小姐,这个,事情又有了一些变化,刚才陈夫人打了电话过来说,叫你先不要走,可能是有些事情还要再确认一下。” 若雪的心有些发慌,本来都已经说好的事,怎么陈夫人突然改变主意了?这个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能走的话,立刻就走!可陈夫人已经说了不让自己走,那自己就算是想离开也做不到了,她心里明白,自己现在完全是任人摆布,没有一点自由。 若琳眯着眼,躺在沙发上,心中暗喜,不走就好,不走的话,自己就有理由在这里住下了! “可我妹妹现在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就算我不走,至少也该把她送回学校才是吧。”若雪瞟着若琳,故意说。 夏!若!雪!若琳恨不得立刻窜起来给她一巴掌,她怎么就那么盼着把自己踢出去,难道只允许她享受有钱人的生活,自己却要挤在那个狗窝一样的宿舍里么!可一想自己现在是“醉酒”状态,她也只得继续装下去。 “这个没关系,陈夫人特意交代过了,夏若琳小姐就暂时先和你住一块儿好了,她让你明天早晨去一趟医院。”龙助理说。 若雪点点头,目送着他出了屋子。站在一旁的张婶知趣地躲开了,若雪的视线又落到了若琳的脸上。 “刚才你都听到了,别装了,来我的卧室吧。”若雪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若琳睁开一只眼,看到旁边已经没别人了,只有若雪站在自己的旁边,她便“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夏若雪,你怎么想的,居然想把我送回学校去!” 她的脸上带着恼怒的神情,让若雪很是无语。 “去我的卧室,休息吧,我实在是懒得跟你吵。”若雪真是拿她没有办法,脑袋里冒出了一句话:恨铁不成钢! 若琳脖子一扬,问:“就没有别的屋了么,我为什么要住你那里?” “若琳!”若雪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不是咱们家,懂吗,你不能在这里要求什么,能让你住在我的卧室里,已经是破例了,你要是不想住,现在就可以回学校!” “那破学校有什么稀罕的,我要是走了,也得是重新回夜总会去!”若琳故意说。 这一句话差点没把若雪噎死,半晌才缓过来,用有些哆嗦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的手在颤抖着,若琳要是敢再重复一遍,她一定要狠狠甩她一个巴掌! 若琳可不傻,一看她这个样子,当然不会再说,一扭脖子,甩甩头上了楼,头也不回地问:“哪个房间是?” “右边数第二个,门没锁。”若雪气得浑身直打颤,却还是压住了怒火,平下了语调对她说。 若琳进了她的房间,若雪则倒在了沙发中,沉思着,这陈夫人突然改变主意,不让自己走了,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还是陈慕白跟她说了什么?她也猜不到结果,视线落到了墙上的钟表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 第三十六章 一点温情 她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厨房查看冰箱里的食材,拉开冰箱门从上看到下,看得她直摇头,她随口唤了声:“张婶!” 没人答应。 她又叫了一声,也不见有人来,空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着她的声音。 若雪关上冰箱门,走回了客厅,看来,明天早晨自己得辛苦一下了。 她上了楼,看到自己卧室的门虚掩着,就推开了,从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若琳,你早点睡吧。”她隔着门对若琳说。 “知道了,你别跟我挤一个屋啊,我睡不着!”若琳在浴室里答复着。 若雪没有说话,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她去了陈慕白的卧室,阳台门紧闭,可能是张婶关上的,她记得两个人最后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阳台门是开着的。她在床上坐了下来,寻找着可以拿来定时的东西,却一无所获,没办法,只得重新去了自己的卧室。 若琳正要睡觉,忽然听到敲门声,不耐烦地问:“谁啊,什么事?” “若琳,把你的手机借我用用,我的在车祸的时候丢了。”若雪说。 “好啊,这个给你吧,到时候,你给我买一个新的。”若琳太憧憬能有一个iphone手机了,看到别的同学手里拿着摆弄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手中这个太寒酸了。 若雪从门缝里接过了她递来的手机,叹了一口气,回到了陈慕白的卧室。 凌晨三点,手机的铃声把若雪从睡梦中唤醒了。她赶忙起身穿上衣服,简单地把头发扎起,拽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索出了备用钥匙,又带了一些零钱,准备妥当了才下了楼。 半个小时之后,她已经买回了一兜新鲜的骨头。 钻进了厨房,她就开始有条不紊地用压力锅熬骨头汤,这边用电饭煲煲上了粥。等到火候都差不多的时候,把粥和汤兑在了一起,又适当加了些作料。 等到太阳从东方露出来的时候,她的杰作已经完成了,她用食盒装好了,又从碗柜里拿出陈慕白专用的那个勺子,一并放好,带着食盒出了门。 等到她开车到医院的时候,医院的病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出来散步了,若雪赶忙去了重症监护室,想看到陈慕白。 到了地方,却发现人不见了,她忙问值班护士,才知道他已经转到高级病房了。 等她到了他的病房的时候,看到陈夫人已经陷在沙发中睡着了,陈慕白的病床旁,有护士在照顾。看到陈夫人的样子,她的心里一阵愧疚,自己其实可以帮她分担一些的。 她轻轻地将食盒放在桌上,听到有响动,陈慕白睁开了眼睛。他的嘴唇有些干裂了,脸色煞白。 “若雪,你……怎么……样?”他艰难地说出了一句话,嗓音沙哑。 若雪的心一颤,眼泪差点流了下来,赶忙说:“我还好,没有受伤,慕白,你现在怎么样?” “那就好,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敢动,疼……麻药过了……”他说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你千万不要动了,你饿了吗?我给你带了吃的过来。”若雪说着,打开了食盒,里面是熬的刚刚好的骨胶粥。 她用勺子小心翼翼地盛了一点,放到他的嘴边。他一点点的吃了下去,觉得自己有了些力量。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她那么瘦弱的身躯,居然背着自己走了那么远!是她捡回了自己这条命,而就在那事件发生前的一个小时,自己在一念之间差点掐死了她! “慕白,你吃饱了吗?还有一点儿,吃了吧,吃了有力气。”她像劝孩子一样劝着他,心情复杂,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跟心里想的,完全是背道而驰,想要离开他,正应该做一些让他讨厌的事情才对,可从内心说,自己为他做这些事,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责任使然,没有任何刻意和做作的想法。 他没有答话,怔怔地看着她,心头像压了一块巨石。 “慕白,你醒了?”陈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若雪抬头,大概是两人说话的声音把她吵醒了,她叫着陈慕白的名字,走了过来。 她闻到了粥散发出来的香气,看到了空空如也的饭盒。此刻若雪正用纸巾细心地擦着陈慕白的嘴角。 “你……买了饭过来?”陈夫人问若雪。 “哦,不是买来的,是我早晨做的。”若雪赶忙回答。 陈夫人好好地打量了一下若雪,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陈慕白,示意了一下若雪:“夏小姐,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若雪答应着,跟随她去了外面。 ------------ 第三十七章 离开 两人到了走廊当中,关上了病房门,陈夫人才问若雪:“夏小姐,我昨天可能是态度不算太好,大概是因为心急的缘故吧,我听说,是你把慕白背下山的?” 若雪点了点头。 “医生说,如果再晚来一步,他的性命就不保了,从这方面来说,我还真得谢谢你。”陈夫人的话语比昨天诚恳了很多,这倒让若雪有点受宠若惊了。 “阿姨,不用谢,其实我欠你们陈家的,已经够多了,没法偿还,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若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此刻她心里想的,倒不是什么恩恩怨怨,她心里的想法从来就没变过,只要她能同意自己离开这里,就千恩万谢了!就怕她一时改变主意,不让自己走! 她好像已经洞察了若雪心里的想法一般,微微一笑,继续说:“可是话又说回来,即便是你救了慕白的命,我昨天说的话也不能收回来,你想要什么样的条件,我尽可能的都会满足你,可是你想和他在一起,那是没可能的。” 听她这么说,若雪倒是松了一口气,在一起?鬼才想跟他在一起呢!现在自己想的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最好是去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阿姨,您的意思我明白,我想现在就走,至于条件什么的,我没什么条件,只要您能让我和若琳到另外一座城市能平静地生活下去就可以了。”若雪赶忙说。 “就这?”陈夫人有点疑惑地看着她,不太敢相信她口中说出的话。 “是的,只要您能帮我们到另外一座城市落下脚就行了,说实话,我和若琳……身上没有钱。”若雪有些难为情地说。 “好吧,难得你这姑娘这么通情达理,我就好人做到底。”陈夫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若雪点点头,告辞离去了,陈夫人站在那里,心头的疑惑更加重了,怎么看,这夏若雪怎么像一个人呢? 一辆香槟色的豪华宝马从陈家的别墅驶了出来,车上载着若雪和若琳。若雪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耳边不断传来若琳的聒噪:“夏若雪,你脑子进水了是吧,我们什么都没有,去别的城市干嘛?你看看这里,要什么又什么,豪车,别墅,只要你乖乖地跟姐夫好,我们以后什么都不用愁!可现在咱们去了那边,又跟咱们当初来滨海市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停车,我要回去,我不跟你去那个什么安城,没意思!” 若雪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终于开口说:“若琳,你静一静行不行,那豪宅,跑车,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那都是人家的,你以为那种日子好过么?如果好过,我为什么又要离开?” “你不去唱歌赚钱,光住在那别墅里,我看你活的也挺滋润的!”夏若琳毫不示弱,反唇相讥。 若雪知道跟她争辩也没有结果,干脆闭上了嘴,装作没听见。她的手里握着的,是陈夫人派人办好的若琳转学手续,在安城,陈夫人已经给若琳联系好了一所贵族学校,并且缴纳了相应的费用,只需要他们到地方报道就可以了。 两座城市距离大概能有三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在过午的时候,到了安城。这座城市跟滨海市相比,经济发展上就显得稍逊一筹,大概是因为不是沿海的缘故。可这座城市的教育却在整个地区中十分出名,素有“大学城”的美誉,各种私立学校也很多,陈夫人给若琳选的,就是当地十分有名的圣德高中。 到了学校,若雪带着若琳先去办了转学交接手续,接着就送她去了班级,临了,还不停地嘱咐若琳:“你先在学校宿舍住下,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你要是想来的话,就搬过来。” 若琳一走进校园,就被这所贵族学校的气势折服了,且不说汽车停车位里面的豪车如何,就是看自行车停车场里面的自行车,哪一辆都是价值不菲,看来这所学校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自己在这里上学,没准就会遇到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呢! 她的心痒痒的,虽然这样想,可脸上却仍旧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听了若雪这么说,她懒懒地回应:“我先在这儿住住看吧,怎么说,也比那普通高中要强的多。” ------------ 第三十八章 新的开始 若雪答应着,上车离去了,车子行驶了十多分钟,在一处公寓小区外停下了。驾驶车辆的龙助理递过来一串钥匙:“夏小姐,这是陈夫人委托我在这边买下的房子,帮助您解决住所问题,这是钥匙。” 若雪没有接,而是对他说:“谢谢陈夫人的好意了,我的意思我已经表达过了,麻烦你能不能就近找一个房屋中介,我只想租一套够我自己居住的屋子,我不想要陈夫人的施舍了。” 龙助理笑了笑,重新发动了汽车,驶向了房屋中介公司。 若雪很快就租到了一间三十多平方的小屋,租金不算贵,在天黑之前,她安顿好了所有的事情,包括重新买了一个手机,并且补办了一张手机卡。 夜幕渐渐降临了,若雪站在阳台上,看着天边那一抹渐渐变暗的晚霞,远处群山的身影黑黢黢的,这座城市临山,跟滨海市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地形。她看着看着,脑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要是陈慕白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行踪,会不会再来找自己? 想到这儿,她不禁笑了,自己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他身边肯定不乏各种各样的女人,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这其中的一员而已,时间长了,他就会把自己忘了。 她看了看新手机上的时间,按下了若琳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若琳,我找到住的地方了,你现在怎么样?”她问。 “凑合吧,没我想象中的好。”若琳懒懒地回应着。 “你要听老师话,好好学习,别跟同学吵架……” “夏若雪,你烦不烦啊?”没等若雪说完,若琳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最好赶紧去找工作,我现在急需要钱,我可不想被别人当成叫花子看,你要是不按时给我送钱来,我就去想别的办法。” 若雪听了登时气急,她知道若琳口中说的“别的办法”指的是什么,一想到这,她气得立刻说道:“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若琳知道自己一时说错了话,可她觉得承认错误是丢面子的事,便“哼”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若雪慢慢地放下手机,一想到若琳以后的日子,她就犯愁,现在她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除了要钱,不会干别的!跟同学关系也紧张,还一点也不知道检点,自己要这样带着她,恐怕以后麻烦的事还多着呢!可除了哥哥,她现在是自己身边唯一的一个亲人了,自己不照看她,还有谁会管她呢!也不知道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她有些伤感,回到了室内,坐在了桌前,拿起桌上的招聘广告,仔细地挑选着,看看是否有适合自己的岗位。 她越看越觉得深受打击,上面的岗位要求最低的都是大专,就连宾馆的收银员都是,自己现在只有一个高中文凭,能适合的,只有一个职业:饭店服务员。 叹了一口气,若雪还是把报纸扔到了桌上,起身去洗漱了,她累了,想早点休息,她已经做好了打算,服务员就服务员吧,明天自己就去应聘,她也想去继续找酒吧驻唱的工作,可是一想到之前自己的一些遭遇,自己在这里又是人生地不熟的,酒吧那种地方,形形**的人都有,自己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事呢,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安城的地形,确切地说应该是属于盆地,三面环山,一条江从城市中间穿过,把整座城市分成了南北两城。 次日若雪出门的时候,浓雾正笼罩着这座城市。她去到了最近的劳务中介去咨询,一路问下来,跟自己在报纸上看到的情形差不多,自己既没学历,也没有工作经验,很多工作都不要自己这样的。没办法,她只得选择了一个餐饮类的工作,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这座城市一所大学的餐饮部急聘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工资一个月一千五,关键是管吃住,这样能省下不少的钱。 她觉得离若琳太远了,有些犹豫不定,便给若琳打了个电话过去,听到她询问自己,若琳没好气地说:“夏若雪,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学我能不能上的下去,全在你,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就挂了电话。 若雪抿了抿嘴,下定了决心。 若雪又找了一家房屋中介,委托他们把自己租住这个房子转租了出去,然后就拖着自己的行囊,去了那所大学。 那所学校在北城,从这边过去,需要经过跨江大桥,中间大概一个小时的车程。若雪看着这座城市古朴的建筑,顿时觉得这里还是蛮有文化气息的。江面上有一些船只在来往,悠扬的汽笛声传的很远。 ------------ 第三十九章 清洁工 就在这样一路观赏风景的过程中,她来到了这所大学,去了音乐学院的餐饮部。 看到来的人居然是一个拖着行李的小姑娘,负责人老李顿时感到不悦:“小同学,你还是该上学就上学去吧,我担心你吃不了这里的苦。” “没事,叔叔,我在家经常干活的,这些对我都不算什么。”若雪赶忙说。 “真的?”老李半信半疑,说着指了指餐厅:“你看到了吗,你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时时把桌椅和碗筷收拾干净,然后把地拖干净,这么大的屋子,你自己能应付得来吗?” “我试试看吧,您看行不行?”若雪这时才发现,其实想要找个工作,真的是很不容易。 “那好,你先把这大厅的地拖干净,我看看怎么样。”老李真的不是想赶她走,而是看着她弱不禁风的样子,生怕她吃不消这劳动的强度。 若雪放下行李,二话没说,戴上了橡胶手套,去脏水池洗了拖布就开始拖地,一板一眼十分认真。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拖完了,她已经累得脊背都已经湿透了,两只胳膊一点劲儿也没有了,但她心想,这就算是试工吧,自己怎么说也不能太让人家看不上了,怎么着也得坚持下来啊!于是便打起精神,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摘掉了手套,来到了老李面前。 “叔叔,怎么样?” 老李满意地点了点头,真没看出来,这小姑娘还真有一股干劲,出乎他的意料,于是他便说:“来吧,我带你去宿舍。” 就这样,从第二天起,若雪就穿上了清洁工的工作服,成为这所学校音乐学院餐饮部的清洁工。每天早中晚各拖一遍地,平时保持大厅的卫生,学生吃完的碗筷要及时收走,并且把桌子擦出来。一天忙碌下来,到了晚上累得腰酸腿疼,顾不得许多,洗洗就睡了,第二天早上四点钟就要起来继续工作。 看着那些徜徉在大学校园里面的莘莘学子,她不禁感到羡慕,自己曾经也有过这样的生活,可惜那些,都像一个童话,在一瞬间被破灭了,但现在自己能在大学校园之内生活,看着身边的这些年轻人,感觉也还算不错,至少在这样一个环境里,让她感觉到安全,这是在滨海市的时候所没有过的。 一天晚饭后,她打扫卫生的时候,从桌子下面捡到了一个背包,大概是哪个学生忘在这里的。她把背包拿到了角落里自己休息的地方,放在了椅子上,继续干着活。 偌大的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忙碌着。 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一个男生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女生,不停地责怪着他:“你脑袋被驴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随便扔?你要是找不到,咱俩没完!” 若雪皱了皱眉头,这女孩说话怎么这么冲啊! 那男生一脸的阶级斗争,直奔刚才曾经吃饭的那张桌子而去。若雪看到了,赶忙直起了身看着他们,如果她估计的没错,他们肯定就是那背包的主人。 果真,那男生掀了一下桌布,看到下面空空如也,顿时失望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女生不住地用手戳着他的脑袋,嘴里恶狠狠地说着:“你个该死的,我跟你谈恋爱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今天好不容易有让杜朗特指导的机会,你还把谱弄丢了,你……” “两位同学,你们是不是在找一个背包?”若雪扶着拖布问。 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着若雪的声音,他们听到了,顿时眼前一亮,异口同声地说:“是啊,是啊,你看到了?” “什么颜色的?”若雪问他们。 “是黑色的,里面有两件衣服,还有一个随身听。”那男生赶忙说。 若雪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听磁带!虽然自己没看过背包里面到底有什么,可那背包的颜色倒是对上了。 “我刚才打扫卫生的时候,从你们那桌子下面看到了一个背包,你们过来看看是不是你们的。”若雪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拖布走向了墙角处。 他们赶忙跟了过去,看到了椅子上的背包,男生连忙说:“对,就是这个,谢谢你,大姐!” 后面这俩字顿时让若雪的心中郁闷无比,自己都够得上大姐的年龄了,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可人家对自己说的感谢,自己也不能无动于衷啊!没办法,若雪只得硬着头皮答复:“不用谢。”说完了顿时觉得委屈的不行。 那两人刚要走,若雪赶忙问了一句:“刚才你们说什么,杜朗特来了吗?” ------------ 第四十章 音乐会 “对,就是那个享誉世界的钢琴大师,据说一会儿的音乐会,他还能现场指导新人呢,我爸爸已经帮我托关系找到他,他好不容易才答应当众指导一下我,提点一下呢,可他倒好!”说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男生,那男生立刻局促地低下了头,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音乐会在哪里举行啊?”若雪听着也充满了憧憬,以前自己也曾经看过杜朗特的演出,他的琴法让若雪痴迷的不行,一直就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能跟他一起来个四手联弹,可现在看来,这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了。 “哦,就在楼上,四楼大厅,听的人很多,不跟你说了,我们要走了。”那女生说着,匆忙迈步向楼梯口走去,男生跟在后面,回头向若雪笑了笑,算是表达谢意了。 若雪看着他们离开了餐厅,她的心痒了,她环顾了一下大厅,自己今天的任务算是已经基本完成了,正好,可以去碰碰运气,没准真的能看到杜朗特的演出呢! 她赶忙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其实她住的地方,就在楼梯间的旁边,一个小屋,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她匆匆忙忙地脱下工作服,打开自己的衣服箱子,找出了自己以前常穿的那件碎花连衣裙穿在了身上,又把头发对着镜子仔细地梳了梳,一切妥当了,才锁好了门,上了楼。 门口处,学生会的成员们穿着统一的米黄色t恤在维持着秩序,来看杜朗特演奏的人很多,屋里基本上已经坐满了。 “同学,请问你是哪个系的?”一个男生问她。 “啊,我是……我是……”若雪向来没有说谎的习惯,她一时竟然语塞了,脑袋也有些短路,不知道怎么答了。 “咦?这不是楼下餐厅的清洁工小妹么?你怎么来了?”旁边的一个女生认出了她,奇怪地问。 “清洁工?对不起,我们这里实在是没有座位了,外系的同学除非有人向我们打招呼,否则一个都不让进,清洁工更不行了!”这时站在旁边的一个高大男生看着若雪,语调里充满了不屑,在他的眼里,若雪就是一个初中都没上完就出来打工的文盲,还来妄想听什么音乐会! “莫主席,校领导已经到了,是不是可以去休息室请杜朗特过来了?”一个脖子上挂着“场外协调”工作牌的学生问刚才说话的那个男生。 “好,我现在就去,你们维持好现场的秩序,从现在开始,一个人也不能放进去了,尤其是这个清洁工。”那个叫莫主席的男生看了一眼若雪,转身快步离去了。 若雪有些沮丧,想离开,又不甘心,机会难得,要是实在进不去,在这里听也还凑合吧! “你怎么还不走?”一个男生问若雪。 “你们不让别人进去,难道还不让别人在这里站着吗?我在这里站着碍你们什么事了?”若雪实在是有点气急,这帮学生也忒死心眼了点,自己在这里站着又怎么了,难道这艺术细菌只能给他们这帮人接受熏陶啊!真是看人下菜碟! “算了,这小妹平时为人不错的,比原先那个阿姨强多了,常热心地帮我们照看着东西什么的,她要在这里就在这里吧,也不碍事。”旁边还有个女生毕竟心软点,看到若雪真的很想听的样子,就给若雪讲情。 就这样,若雪站在门外,听着室内的音乐会开始了,似曾相识的曲子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她的思绪开始飘的很远,很远。 约莫进行了半个小时之后,大厅里静了下来,若雪知道,是杜朗特稍事休息的缘故。外面围观的学生进不去,已经散去了,学生会的那几个学生开了门,进了大厅里,若雪一看机会来了,也厚着脸皮跟着他们走了进去,他们看了看她,并没有说什么。 杜朗特又弹奏了几首曲子,若雪听得入了神,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掌声响起的时候,她才回过了神,拼命地鼓掌,今天这个晚上对自己来说,真是太值得了! 那个丢了背包的女生走上了台,向大家鞠了一躬,在大家的掌声中,坐在了钢琴前,开始缓缓地弹奏起来。她能坐在这里,恐怕她父亲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吧!美籍华裔的钢琴家杜朗特,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指点新人的,尤其是像这样一个充满傲气的女生。 若雪注视着那个女孩,从她的衣着打扮和妆容,猜测着她的身份,这是一个天之娇女,她生在大富之家,从小便接受了良好的教养,锦衣玉食,口含金钥匙。 她的心忽然有些痛,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本来,这是一首柔情似水的曲子,中间夹杂着淡淡的哀愁,可若雪从这个女生的琴音中,没有听到丝毫的感情流淌,她纯粹是在炫耀她的琴技,若雪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笑,微微摇了摇头,她的这个动作,恰巧被坐在旁边的“莫主席”收入眼底。 一曲终了,待掌声过后,人们都竖起了耳朵,等待着杜朗特的指点。 ------------ 第四十一章 他能懂她的心? “姑娘,你……了解你所弹奏的这首曲子吗?”杜朗特坐在一边的沙发椅上,问那个女生。 “嗯,知道的,这首曲子有一个很凄美的故事,一个人去了前线,走的时候跟他的女友约定,等他回来,两人就举行婚礼,可他在前线受了伤,毁了容,身体也残疾了,他觉得自己不配再娶她,就写了信回来,骗她说自己爱上了前线的一位护士小姐,他已经不爱她了,让她另嫁别人。若干年后,他又重新回到故乡,却得到了女友伤心欲绝而病逝的消息,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彻底的做错了,在悔恨交加中,他写下了这首曲子。” 那女生像是背诵课文一样,流离地答复着。若雪听了更加鄙夷,明眼人一看这就是刻意准备的!钱啊,可以买来你想要的物品,却买不来真实的情感,没有用心去体会这首曲子的真正内涵,是体会不出来那里面那种深沉的感情的!这次,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逃过莫主席的眼,他开始有了一丝好奇,这个清洁工究竟是什么来路? “可我刚才从你的琴声里,听不出丝毫的哀伤,我听到的,每一下的琴键的撞击,都好像一枚银币落在了地上,充斥着物质的欲望!”杜朗特毫不留情地说着,台下一片哗然。 那女生没想到自己的演奏居然会遭受到这样的评价,眼泪顿时刷的流了下来,太丢人了!她真想当场质问一下杜朗特,自己爸爸给他那么多钱,就让他这样评价自己吗? 可还没等她站起来,杜朗特倒是先站起来了,对着台下嘉宾席的方向说:“对不起校长,我知道现在的学校需要有经济效益来维持运转,可我实在忍受不了金钱对艺术的亵渎,抱歉!” 说着,便走下了台,头也不回地向出口走去。 台下顿时乱成一片,嗡嗡声盖过了一切,谁也没想到,杜朗特居然是这么有个性的一个人。 “主持人,宣布结束,请领导先退场,学生会的成员维持退场秩序,然后留下打扫卫生。”若雪旁边那个叫“莫主席”的学生拿着对讲机说着。 场内的人开始有秩序地退了出去,若雪刚想走,却听到那男生对他说:“清洁工小妹,你留一下,帮忙打扫一下卫生。” 切!若雪不服气地看了他一眼,打扫卫生?你给我开支是咋的?她直接无视,装作没听到他的话,起身要走。 “二十块钱。”他说着,视线投向了舞台上,根本不看若雪。 若雪嗤笑,杜朗特说的真是没错,现在的大学啊,充满了铜臭味,就连这所谓的“主席”都有资格对自己颐气指使,就因为他能拿出二十块钱来! 她真想一气之下一走了之,可人很多,她被挤在了“莫主席”旁边的位子上,根本没法起身。 “好了,各就各位,开始干活。”莫主席高声地吩咐着学生会的成员,外加若雪。 若雪娴熟地用拖布擦着地,耳边传来学生会成员不服气的声音:“那个什么晓晓,凭什么能上台演奏啊?还不是因为她老子!” “我听说,她爸爸是这所学校的大金主呢,投了很多钱,那个体育馆,就是她家出钱建的。” “不过今天看她在台上的样子,我还真是解气,老子平时最恨拿钱砸人的这帮有钱人,算个p啊!” “就是,莫主席家的产业也不比她家小,人家就很低调的。”旁边的人附和着。 若雪笑笑,一个人一个活法嘛,同样的一件事,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观点也是不同的。 “喂,清洁工小妹,你叫什么名字?”忽然若雪耳边传来了那个男生的声音。 “我叫夏若雪。”若雪赶忙站起了身,对他说。 “你好,我叫莫凡语。”他说着,友好地向她伸出了手。 “很高兴认识你,莫主席!”若雪觉得他这个名字气场实在是太弱了,跟他的外表完全不搭配嘛! 他笑了笑,脸上露出了深邃的笑容:“我刚才听晓晓弹奏的时候,好像看到你摇了摇头,然后就听到了杜朗特的评价。” “没,没有,我啥也不懂。”若雪慌乱地回答着,他怎么就看见自己刚才的动作了呢?真是的,该掩饰的倒是没掩饰住! “要不要我现在请你给在场的所有同学演奏一首?”他用只有若雪才能听到的音调说。 “别,莫主席,您是好人,那二十块钱,我不要了,我明早还要上班,我走了先!”若雪说着,丢下了手中的拖布,就要逃走。 两人离的很近,他一把拽住了若雪的胳膊,高声对其他学生说:“各位,这位清洁工小妹自愿打扫这大厅的卫生,大家现在可以走了。” 大家一片欢腾,纷纷将工具放在了原位,离去了。 ------------ 第四十二章 四手联弹 “我没有!”若雪想挣脱他的手,她实在是有些气急,心想,就算你是学生会主席,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 可是他的力气的确很大,让她挣脱不开,若雪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照他胳膊上狠狠咬一口!可转念一想,这厮如此皮糙肉厚,万一自己牙齿镶嵌在他胳膊上可怎么办?不划算。 别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的小动作,就做若雪正在激烈地做着思想斗争的时候,纷纷离开了。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他终于松开了拉着若雪的手,指了指台上的钢琴:“夏小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琴技一定在晓晓之上,难道你不想试试吗?” 说完,他走到了门口,关上了门,回头对若雪说:“好了,现在听众只有我一个,可以开始演奏了,不会有别人听到的。” 若雪叹了一口气,本想拒绝,可舞台上那架乳白色的钢琴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迈步走了过去。 莫凡语看着她,她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他的心有了一丝波澜,只有真正将音乐爱到骨髓里的人才会有这种神情,她应该上学才对,为什么要做清洁工呢? 手指触到琴键,就像两位老朋友重逢了一般,久违了的感觉立刻回来了,她弹奏的仍旧是晓晓弹奏的那首曲子,弹着弹着,她感到自己仿佛飘荡在空中,看到了自己兄妹三人流落街头的情景,第一次到滨海市下了火车的憧憬,自己被陈慕白夺取初夜的那个黑色的夜晚……琴声开始呜咽,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不公,细碎的切分音像打破了的镜子,一切美好的童话都被现实残酷地击碎,然后狠狠地碾过,化为齑粉! 莫凡语的心被震撼了,这个女孩的心中,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楚,她通过琴声,来诉说着自己的故事,也许从技巧方面来评价,她的确跟晓晓相比稍逊一筹,可她给这首曲子的旋律注入了自己的灵魂,让每一个能听懂她琴音的人都为之心碎。 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符,若雪眼底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赶忙用手背去擦,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一个人。 杜朗特。 他和莫凡语并肩站在台下,静静地看着自己。 若雪赶忙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杜朗特先生,您,您,您怎么在这里?” “难道,我就不能在这里吗?这位小姐,请问您尊姓大名啊?”杜朗特说着,缓步上了舞台。 “我是被琴声吸引过来的,好在我还没有走远,有幸听到了你讲的故事,说实话,你的故事,让我听了很心碎。”他说着,已经走近了若雪。 “您好,我,我叫夏若雪,是这里的……清洁工。”若雪嗫嚅着,不敢抬头看他。 “做什么职业并不重要,夏小姐,你的琴声里,有着太多对命运的控诉和不甘,我知道,你有你的痛苦在里边,可你知道潘多拉的魔盒里面最后一件物品叫什么吗?”他说着,已经绕过了钢琴,来到了若雪面前。 “希望。”若雪回答着,明白了他话语里的含义。 “请坐。”他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难道他要和自己一起四手联弹?若雪的心里一阵激动。 “你说的很对,只要你不放弃希望,幸福就一定会来到你身边,任何痛苦都是暂时的,来吧,我现在十分想和您合作演奏一次,让这位莫同学做为观众,夏小姐,您意下如何?”杜朗特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若雪十分激动地坐在了他的身边,手指放在了琴键上,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两人的合作开始了。 若雪先弹下了八个小节的引子,杜朗特的和弦便也开始了,他用鼓励的目光看着若雪,帮助她打消紧张,若雪的心渐渐放松了下来,开始进入主旋律,两人不断地适应着对方的速度,若雪的心渐渐的被旋律吸引了去,眼前浮现的场景,不再是黑暗的街区,而是透过层层乌云的缝隙,太阳所射出的光芒,她知道,这是杜朗特在鼓励自己,乌云永远遮不住太阳,只要怀揣希望,就能走出阴影! 从若雪按下第一个键开始,莫凡语就在用自己的手机拍摄,一边拍,一边在心里赞叹,他们配合的简直是天衣无缝,太完美了! 一曲终了,若雪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脸上露出了笑容。杜朗特也笑意盈盈地站了起来,伸出双臂:“夏若雪小姐,跟您合作非常愉快,让我们拥抱庆祝一下吧!” 若雪有些害羞,尽管他是自己崇拜的偶像,可还是感觉不适应,犹豫了一下,还是勉为其难地伸出双臂,象征性地跟他拥抱了一下。 杜朗特轻拍了拍若雪的后背,若雪顿时感到了一位长者关怀的温暖。他松开手,看着若雪,认真地说:“夏小姐,如果有出国深造的机会,你愿不愿意?” ------------ 第四十三章 广场恐惧症 若雪的眼里掠过一丝惊喜,可很快就黯淡了下来,这个梦,对自己来说,太遥远了!她点点头:“杜朗特先生,非常谢谢您,今晚是您教给了我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杜朗特点点头,回头看了一下台下的莫凡语,笑了:“凡语,我现在真希望以后能看到你和她合作的场面。” “谢谢您,杜朗特先生,会有机会的。”莫凡语赶忙答着。 “时间匆忙,我明天一早就走,下次回来再去拜访你父亲吧,代我向他问好。”杜朗特说着,缓步走下了舞台。 “一定会的,我送您回去。”莫凡语彬彬有礼地说。 “不必了,送女士回家,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事情。”说着,杜朗特回头冲若雪笑了笑,然后就径自走出了大厅。 若雪的心绪还是难以平静下来,这个晚上对她来说,就像做梦一样,发生的事情,都是自己不敢想的。 莫凡语看着台上的夏若雪,聚光灯的光束撒在她的身上,恍然间,她就像一个天使,他竟然看得有些陶醉了,这种感觉,是他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他仿佛窥探到了这个女孩的心灵,是那般纯洁无瑕,如水晶般的美好。 这一刻,他的心动了。 若雪注视着杜朗特离去了,这才注意到莫凡语的目光,赶忙说:“二十块钱,先给钱,我再给你打扫卫生!” 她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煞风景,让莫凡语顿时从美好憧憬跌落到无奈现实,他向若雪招了招手:“走吧,不用打扫了,我送你回去,明天我叫几个人来打扫一下就行了,喏,这是你的二十块钱。” 说着,他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二十元的纸币拿在手中。 “那个……我也没干什么,既然你不让我打扫卫生了,那这钱我不能要。”若雪说着,走下了舞台,走近了他。 莫凡语讨了个无趣,收起了钱包,对若雪说:“好吧,我关灯,然后我送你回去,你等一下。” 若雪站在原地,看着他快步蹿上了舞台,去了后台,灯灭了,大厅里一片黑暗,只有门口的安全指示灯在发着绿色的幽光。若雪的心顿时慌了,“啊”的叫了一声,手脚顿时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出现了广场恐惧症的症状。 莫凡语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赶忙跑到了她的跟前,问她:“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我害怕……”若雪说着,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蜷缩着身体。 “别怕,有我在,我们现在就走,抱歉!”他摸索着,拉住了若雪的手。 若雪感觉到一阵暖流穿递给了自己,心安下了不少。他拉住若雪的手,向出口走去。若雪这才发觉,自己就像已经挪动不了步伐一样,两只脚像是被灌了满满的铅,她强打起精神,跟随着他,艰难地一步步地迈向门外。短短二三十米的距离,却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好不容易才来到了门外,楼梯口的声控灯亮了起来,若雪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恢复了正常。 “对不起,刚才都怪我,我应该让你到外面来等我的,我不知道你怕黑,我……”莫凡语脸上充满了愧疚的神色,不住地道歉。 “没事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方面的问题,不怪你,我要回去了。”若雪笑笑,这时才想起仔细打量他,他的身型很高大,有些略微偏瘦,但肩膀很宽,胳膊也很粗,很阳光很帅气的男孩。 “我送你吧,你在哪里住?”他说着,看向楼梯口。 “我……就住在楼下。”若雪迟疑了一下,还是说。 “楼下?”他疑惑了。 “对,就在食堂门口处的那个楼梯下。”若雪说。 他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那我送你下楼,这总可以了吧?” 若雪笑了,他还真有股锲而不舍的精神,便跟着他下了楼,到了楼梯口,若雪指了指铝合金隔断的抽拉门:“我就住在这里了,谢谢你,你回去吧。” 他点点头,离去了。 若雪躺在床上,辗转反复睡不着,一遍一遍地回味着这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总感觉有些不太真实。想着想着,脑中又浮现出了陈慕白的样子,自己来这里已经很多天了,不知道陈慕白现在好些了没有?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她终究还是睡着了。 次日,若雪仍旧像往常一样工作着,仿佛前一日晚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边拖地,一边听着吃饭的学生在八卦着校园里的新鲜事。 ------------ 第四十四章 小阴谋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音乐会结束之后,杜朗特又回去了,跟一个神秘的女人重新弹奏了一次晓晓弹的那首曲子,我从宿舍听到了,那叫一个好啊!”一个学生用羡慕的语气说。 “那个女生什么来路啊?杜朗特把晓晓批成那样,又说校园充满了铜臭味,他怎么还会回去跟别人弹奏呢?假的吧!”另外一个学生对这件事充满了怀疑。 “千真万确,莫主席早晨给我们看他的手机间来着,里面弹奏的人的确是杜朗特,只是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旁边的那个人是谁,只能大概看出是个女生。” “那他一定知道是谁的。” …… 夏若雪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成了音乐学院的新闻,幸好他们不知道弹钢琴的是自己!她不禁有些恼火,这莫凡语真是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怎么还让他们知道弹钢琴的事了呢! 心里这样想着,拖地的动作不自觉地加大了些,接着她就感觉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的拖把,她抬起头,看到莫凡语正站在面前看着自己。 “来,我帮你吧。”他说着,就要拿过若雪手里的拖把。 “对不起,莫主席,我可雇不起你,我没有二十块钱。”若雪没好气地回答他,拽回了手里的拖把,悻悻地说,真是的,越烦他,他越在眼前出现,这学生会主席什么时候流行来骚扰清洁工了! 他猜不透若雪心里想的是什么,昨天晚上送她回来的时候,她好好的呀,怎么今天就换了一副语调?算了,女孩的心思最难猜,他干脆不去想,用实际行动来表示了,他径直走到了墙角,拿起了另外一把拖把,到脏水池边上投净了,开始拖地。 善于八卦的学生们立刻发现了新鲜事物,好几个人掏出了手机,把莫凡语拖地的场面拍了下来。若雪注意到了,感到很窘迫,赶忙扔下手里的拖布,快步走到了他的跟前,压低了声音问:“你干嘛呀,你看,人家都在用手机拍你呢。” “拍就拍呗,我作为一个学生,帮助清洁工志愿打扫卫生,这又有什么?”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看着若雪。 “志愿?你怎么不去帮扫甬道的大爷去打扫卫生?快去吧,去志愿帮助一下扫甬道的大爷,他年事已高了!你再干一会儿,李叔叔就该炒了我鱿鱼了!”若雪生怕别人引起误解,赶忙对他说着,希望他能立刻从这里消失。 “你是怕别人认为我在追求你吧?说实在的,我还真谈过几个女朋友,从师姐到师妹全有,就是没有清洁工,哈哈!”看到若雪窘迫的样子,他实在是觉得很可爱,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莫凡语,你太过分了!”若雪快要气哭了,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生讨厌极了,从昨天到今天,他总是让自己心里不爽。 “你要是不想让别人误会我和你有什么,就去干你的活吧,你看,他们正在选好角度,打算把咱俩都拍进去呢。”说着,他用手指了一下大厅。 若雪实在拿他没法,扭头去拿自己的拖布,不再理他了,别人的窃窃私语,她只装作没听见。 终于等到吃饭的学生都走光了,若雪坐了下来,扫视了一眼,莫凡语坐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张桌子前,正在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她一撇嘴,扭过头不去看他。 过了一会儿,若雪忽然闻到了咖啡的气味,接着,一杯热腾腾的卡布奇诺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夏若雪小姐,我想请您喝咖啡。”他笑着坐在了她桌子的对面,把自己的咖啡杯子也放在了桌上。 若雪扭头看了一眼杂货部,卖冷热饮的阿姨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和莫凡语,她简直无语了,那阿姨肯定是误会自己和他的关系了!也好,反正现在也没别人,干脆问个明白! 若雪回头看着他,认真地问:“你是不是把昨天晚上的事对别人说了?另外我听他们说,好像你还有手机录像了?” “录了,不过那是我私人保存的,而且只能看到杜朗特,看不到你。”他说着,不以为然。 “我又没允许你录像,你赶快删了,否则我告你侵犯肖像权。”看到他无所谓的样子,若雪气愤不已。 “这个嘛,你无权干涉我的隐私,其实我倒是觉得,像这么完美的演出,应该放到校园网上去,让大家都来欣赏,毕竟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他一板一眼地说着,强憋住想笑的冲动,因为他看到若雪脸上的神情,觉得太可爱了。 “你――你――”若雪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 第四十五章 遇故人 “若雪,你别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呢,真的,昨天晚上回去了之后,我的脑子里全是你的影子,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到你的身后一定有很多的故事,能说给我听听吗?”他换了严肃的语调,认真地跟若雪说。他对她充满了好奇,期待着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她。 “可我不想说!”若雪冷冰冰地回应他,她现在有点讨厌眼前的这个男生了,感觉他怎么这么赖皮呢! “不想说就算了,你的咖啡哦,一会儿凉了。”说着,他就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若雪一直注视着他,他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向自己的小窝扫了一眼,停顿了一下,便出了外面。 我怎么能对你说呢?那么不堪的过去!若雪想着,心情黯淡了下来,时间留下的记忆,不是你想抹去就能抹去的,发生了的,就是发生了,谁也逃避不了。 有他的帮忙,若雪今天的工作提前完成了,她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半,闲了下来,她倒不知道想干什么了,出去走走吧! 这样想着,她回去换掉了工作服,走出了餐厅。 平时忙碌着,根本无暇在校园里闲逛,每天基本上就是干活,吃饭,睡觉这三件事,就连洗澡也得抽空去,快去快回。今天徜徉在校园里,她倒觉得有些悠闲了。 网球场上,两位男生正在激烈地对抗着,旁边围观的学生不断地发出叫好的喝彩,若雪也被他们吸引住了,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 她觉得有些热,便在校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垂柳的树荫遮挡了太阳的热度,感觉很凉爽,她注视着来往的学生,忽然看到远处走过来一群人,中间的那个,竟然是林天逸! 她慌了,想躲开,又怕被他们看见,便拼命低下头,装作沉思的样子,用手遮住脸,耳边传来他们谈话的声音:“林总,前面就是家属楼选址的地方了,上次看过的,您看施工的时候,怎么样跟校园隔开算是合适,这样能保证更加安全。” “这你不用担心,施工方案里面有,大概你没有仔细看吧。”林天逸的声音有点不耐烦。 还好他们没有把视线投向自己,若雪听着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才敢抬起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喃喃地说:“天逸哥哥,不是我不想见你,我们实在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 “你认识他们?”耳边传来了一个男生的声音。 若雪侧头一看,原来是莫凡语。 “你不用去上课吗?怎么整天阴魂不散一样地出现?”若雪嘴角一歪,露出了点笑容,只是在莫凡语看来,这笑容里面尽有嘲笑的意味。 “刚才想去图书馆,可走到半路想起,有点东西忘了带,所以又回来了。”他解释着,站在她的对面。 “那你赶紧去吧,我要回去了,另外……谢谢你的咖啡。”若雪还是礼貌地向他道了谢,毕竟他帮自己拖了地,又给自己买了一杯咖啡,自己没必要对他恶语相向吧? “好的,有空我还会去帮你的,我先走了。”看到若雪并没有生气,他也高兴起来,他发觉,这个女孩的身上似乎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魔力,吸引着自己,想揭开她身后的秘密。 若雪起身向餐厅慢慢走去,微风吹拂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在这里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感觉现在简直是好极了,虽然每天累一点,但心情却十分舒畅,她最愿意做的事,就是看着那一对对的情侣一起吃饭的情景,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去猜测他们身后的故事,他们的爱情,是那么单纯和美好,那也是自己曾经憧憬的,可惜,命运把她抛到了这个角落里,跟这些再也无缘了! “若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叫她。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差点没晕过去,叫她的人,正是林天逸。 他怎么又回过头来找自己了?若雪的心慌慌的,一旦他要是知道自己在这里做清洁工,那他会不会嘲笑自己?惨了! “若雪,上次你送了我那件礼物之后,我还没来得及回馈你,你就消失了,你到底去哪儿了,我真的很担心你!”说着,他走上前来,很自然地握住了若雪的手,注视着她,她今天仍旧穿着那件碎花连衣裙,长发披肩,脸上不施粉黛,纯净而美丽。 “我……我……”若雪答不上来,难道要告诉他,自己被陈慕白囚禁了吗? “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来这里上学了,若雪,你真厉害,你怎么做到的啊?”他没有理会若雪的尴尬,兴奋地说着,她出现在音乐学院,不是来上学还能是干嘛呢?自己可真是笨啊。 ------------ 第四十六章 尴尬 “嗯,啊,是……”若雪的心虚得不行,脸涨红的像个苹果,她不会说谎,哪怕只说一个字的假话,脸就立刻红的不行。 “怎么,你不舒服吗?”他注意到了她奇怪的表情,关切地问。 若雪偷眼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子,高大的身材,俊朗的面庞,白色的衬衫不染一丝纤尘,扎在西裤中,那条腰带,正是自己送给他的那一条。再看自己,身上这条连衣裙已经穿了很长时间了,面料洗得都有些开始褪色了,站在他的面前,显得很寒酸。 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很自然地搂住了若雪的肩:“若雪,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你是不是身体不好,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若雪有些尴尬,不动声色地拿开了他搂住自己肩膀的手,低下了头:“天逸哥哥,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在这里很好,真的谢谢你。”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不停地说谢谢,此刻她真是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煎熬! “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他猜测着,问她,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难看了。 “嗯,是的,所以……我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这也是我从那次之后不跟你再联系的原因,我怕他会吃醋。”若雪的声音越来越低,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了。 “他是干什么的?他又能给你什么?”林天逸的语调一点点的冷起来,他不甘心,现在迫切地想知道若雪口中的“男友”是什么样的人物,说实话,自己哪方面的条件都是够优越的,可这个男人又是谁,居然能夺走若雪的芳心? “他……”若雪脑中飞速地在想着,怎么样去搪塞他,一个念头闪现,她开口说:“他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嗯,还有……” 没等她说出来,他便冷冷地说:“是不是你到这里上学,也是他家里操作的原因?”他自以为是地判断着。 “这个……算是吧。”若雪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开始有冷汗向外冒,信口雌黄的感觉实在是太不是好受了,站在这里,自己每跟他说一句话都是觉得难受的不行。 “若雪,你怎么就不跟我说呢,我当初就问过你,想不想上学,如果当时你点一下头,这些事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你看那边,那片工地,就是我要建的学校家属楼,凭借这层关系,我只要一句话就行了,可你怎么,你怎么……”他感到痛心,就这样让这个自己心仪的女孩在自己的大意中溜走了,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若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心一横,既然他这么误会,那就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好了,总比不清不楚地让他惦记着要强,再说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配做他的女朋友了,一旦他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所有美好的幻想就都破灭了,她不想这样,只想在他的心里仍旧保留住最初的美好。 想到这里,若雪便开口说:“天逸哥哥,我真的谢谢你,感情的事情,不能强求,他现在对我很好,我不能辜负了他。” 林天逸长叹了一口气,从若雪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令人疼惜的柔情,正是这一抹温柔,让他当初狠不下心来强要了她,他不想破坏在她心目中的最后一点美好,错过了,还会再有机会吗? “这样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然后,我们就再也不相见,好吧?”他说着,语调里充满了惋惜。 “天逸哥哥,真的谢谢你,不需要了,我要去图书馆,喏,就在前面,你回去吧。”若雪说着,已经看到他的秘书向他们走了过来。 “林总,校长一直在等您,说还有些细节要谈一下。”秘书走近了他说。 “好吧,若雪,祝你幸福。”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冲若雪摆了摆手。 “再见,天逸哥哥。”若雪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她不敢再多停留一秒,此刻,她只想快速逃离开他的身边,生怕他会看出什么反常。 若雪心情郁闷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窝,插上了门,开始换衣服,套上了灰色的工作服,将头发挽了起来,戴上了帽子,心里祷念着,但愿以后再也别见到林天逸,一旦当他发现自己在向他说谎的时候,他一定会伤心的! 好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林天逸并没有出现,确切地说,是若雪不再出去到校园里散步了,她不敢再出去,怕碰到他。她托图书馆的保洁员阿姨帮自己办了一个借书证,每天工作完之后的闲暇时间,都放在了自己的小窝,躺在床上看书成了她的最主要的消遣方式。 ------------ 第四十七章 约会 周六,若雪像往常一样打扫着餐厅的卫生,前来吃饭的学生稀稀落落,大概是因为周末的原因,很多人都懒床吧!若雪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不禁想起了以前,自己被陈慕白囚禁的那段日子,也是那样的,就好像活在一个空虚的世界里一般。 阳光透过长窗投射进来,大厅里显得很亮堂。 “若雪。”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赶忙看去,原来是莫凡语从门口走了进来。 “莫主席,你好。”若雪说着,并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用手中的抹布擦着桌子。 “若雪,你今天能有时间吗?陪我去听音乐会好不好?”他充满期待地问她。 若雪觉得有些好笑,放下了手中的抹布,看着他认真地说:“莫主席,拜托,你看看我在干什么,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在这里生活,是为了学习,我在这里工作,是为了谋生!” 她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典故:何不食肉糜!眼前的这个大少爷,真是这样的,居然还有心思让自己去陪他听音乐会,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虽然自己也想去吧,可这现实么! “这我知道,所以我早有准备。”他的话音刚落,若雪就看到有两位阿姨走近了他们,向莫凡语打着招呼:“少爷,我们来了。” “我让家里的佣人过来了,帮你打一天的替班,这样的话,你该有时间跟我去了吧?”他笑笑,看着若雪。 “抱歉,莫主席,我没那么多的钱来雇两个人,再说,这种活计的劳动强度,不是你家里佣人能承受得了的。”若雪看着他,冷冷地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若琳,若琳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的,在家里对佣人颐气指使,大家都不怎么喜欢她。现在看莫凡语的做派,就是一个纨绔公子哥一般,没什么好说的。 “没关系的,小姐,少爷已经吩咐过我们该做什么了,我们完全可以做到的。”其中一位阿姨赶忙说了一句。 若雪有些气恼,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到莫凡语拿出手机向若雪晃了晃:“这个,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完全可以把那天晚上杜朗特弹奏钢琴的视频发到校园网上,然后再详细地说明一下前因后果,估计对你出名,帮助会很大。” 他的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坏笑,果然,若雪听了他的话,气得脸都变了色,口中说着:“你,你――你坏蛋!” “好了,若雪,别生气了,我跟你开玩笑呢,两位阿姨,今天就拜托你们了。”他说着,回头对佣人说。 “是的,少爷,我们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放心吧。” 若雪简直无语了,看来这个学生会的主席,能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知道怎么样能捅到对方的软肋,知道你的心里最怕的事情是什么。若雪现在就怕他四处宣扬自己会弹钢琴,可把柄偏偏就在他的手上捏着! 她只得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窝,他作势要跟着进来,若雪狠狠地说:“我换衣服,难道你还要看吗?” 他吐了一下舌头,看着她关上了门。若雪觉得不放心,从里面把门又闩上了。 挑来挑去,她还是选了那条已经显得有些旧了的连衣裙,拿好了自己的小手袋,又换了鞋子,才走了出来。 “我需要跟李叔叔请个假。”若雪说。 “没必要,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你直接跟我走就行了。”他说。 若雪叹了一口气,大少爷果然就是不一样,霸气侧漏啊! 若雪跟着他漫步向校园大门处走去,甬路上的学生三三两两的走着,旁边植物园的树荫里,有戴着耳机捧着书本晨读的学生,大学的生活是宁静而美好的,这是知识的殿堂,也是浪漫回忆的源头。她抬头看天空,东边是碧蓝的天,西边却飘过来一块乌云,而且看那乌云的颜色,里面有雨。 “这天气,要下雨了呢!”若雪说。 “没关系,你看,虽然有乌云,可那边,不照样有蓝天吗?”他抬手指了一下。 若雪笑了,同一件事情,用不同的心境去看,真的就是不一样,自己真的就该像他这样,抛开过去的一切黑暗,心中始终充满光明,毕竟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 两人并肩出了学校的大门,若雪以为要去坐公交车,可是他却径自走向车站旁边的停车位,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打开了车门。 若雪惊了一下,限量版的宾利?不要这么牛好不好?她注意到,旁边不断的有行人用手机在拍照。 “夏若雪小姐,请上车吧。”他说着,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引得周围不少的人围观,其中有一些利用节假日摆摊赚外快的学生。 若雪很尴尬,赶忙低下头钻进了车里。 ------------ 第四十八章 约会(二) 看着他发动了汽车,向路上驶去,若雪还是忍不住了,对他说:“我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看,你是学生会主席,身份很重要,你能不能别这么张扬地对我献殷勤?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无数暗恋你的女生心碎一地了么?” 听了若雪的话,他噗嗤一声笑了,她的想法还真是蛮特别的,还从来没有哪个女孩子对自己说,你甭理我!都是巴不得能跟自己在一起的,像夏若雪这样态度的,还是头一个。 “这个嘛,你想啊,以后,他们肯定不会对我怎么样,大不了是失望而已,可对你就不同了,兴许,以后你再打扫卫生的时候就会发现,地面上的口香糖怎么多了呀,而且粘的特结实,还有什么垃圾啊,菜汤啊,也有可能会多了呢,因为他们会把怨气撒给你啊!”说完,他用捉弄的眼光看了一下若雪。 若雪登时气急,自己真是被他这阳光帅气的外表骗了,这家伙压根就是一个腹黑的货! “停车,我不跟你去了,我回学校!”若雪气得大喊了一声,小脸绷得紧紧的,一副阶级斗争的样子。 “别啊,抱歉若雪,刚才我说错了,我重说,以后我天天去帮你打扫卫生,等我毕业了,我到哪儿,就把你带到哪儿去打扫卫生,这样行了吧?”他赶忙刻意装作一本正经地接着说,边偷瞧着她的脸色。 若雪似乎对他的玩笑不感兴趣,小脸仍旧绷得紧紧的,一声不出,嘴撅得多老高。 他也不敢再说什么,看来这个女孩脾气还是蛮大的,跟她清纯的外表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车在步行街的街口停下了,若雪疑惑地看了看车窗外,问:“你不是说要去听音乐会么?怎么在这儿停下了?” “买点东西。”他说着,下车帮她打开了车门。 两人并肩向步行街上走去,周末,逛街的人特别多,摩肩接踵,若雪被人群挤得不住地趔趄,赶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他回头看到了若雪的窘境,自然而然地上前来挽住了她的胳膊,若雪不想让他挽住自己,往回抽了一下,没拽动,他的手臂很有力气,让她顿时产生了安全感,她便放弃了往回抽胳膊的念头。 两人就这样挽着手,向步行街的店铺走去,虽然是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但若雪感觉特有浪漫的味道。 一走进服饰专卖店,热情的店员立刻凑了上来:“莫少爷好,今天这么有心情来逛街啊,您来的真是时候,这是我们今年的新款……” “给夏小姐找一套合适的衣服试试。”他打断了店员的啰嗦。 若雪有些不适应,没想到他带自己来试衣服,便赶忙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说:“莫主席,这个就免了吧,这么贵的衣服,买回去我也没有穿的场合,再说怎么能让你破费呢!” 他没有理会若雪的尴尬,而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若雪,你要知道,这些衣服,不是只给那些攀附在男人们身上的女人预备的,你也一样有资格可以拥有,买不起,没关系,等你以后赚钱了,再还我就是了。” 若雪不语了,她不敢再说什么,默默接过店员递过来的一条修身长裙,进了更衣间。 就这样,莫凡语带着夏若雪,从内到外全都更新了一遍。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让人眼前为之一亮的女子,身材匀称,肌肤白皙,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忧郁,身上穿着一条橘色的长裙,正将她完美的身材衬托了出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若雪也觉得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靠衣装马靠鞍,可身上这一套行头,已经让她至少四个月的薪水没有了,自己还要供若琳,拿什么钱来还他啊! 看到若雪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莫凡语越来越疑惑,难道自己这么做,她不喜欢吗?说实话,他从来没有刻意去追过哪个女生,更从来没想过费这么大心思主动去打扮一个女生,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啊,可看她怎么始终就是苦着一张脸呢? “我说若雪,你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啊?”他站在她的旁边,注视着镜子里的她。 “那个……这些衣服什么的,可以退吗?我现在不想买了。”若雪嗫嚅着,自己哪里有钱来买这些东西! “不用你掏钱,我送给你的,还不行吗?”说完,他掏出了信用卡,递给了店员。 若雪想拒绝,可看到店员向他点头哈腰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要是真的拒绝了,那他的脸面在外人面前也没了,算了,还是以后自己攒钱慢慢还他吧,她想着,看着他输完了密码。 ------------ 第四十九章 表白 出了商店,到了街上,正巧一群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医学院学生在发宣传单,看到他们两个人走近了,一个个头不高的小女生便把宣传单塞到了他们的手中:“两位哥哥姐姐,全国每年都有大批的白血病患者因为得不到合适的配型而死去,来为造血干细胞库的建设贡献你们的一份力量吧,欢迎你们的加入。” 莫凡语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若雪,期待着她的意见。 “两位,采血车就在前面路口,全国那么多的患者等待着你们来帮助,如果你们加入到这个行列,整个社会都会感谢你们的!”小护士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犹豫的神色,生怕他们跑掉,赶忙不住口地说。 “好吧,去试试。”若雪笑了笑。 他点点头,两人上了采血车。 看着鲜红的血液从针管中流出,不知怎么的,若雪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红色,血,还有陈慕白,一连串的记号扫荡过她的脑海。记忆似乎在嘲笑着她,越不愿想起,便越清晰。她用力甩了甩头,耳边便传来了莫凡语的声音:“怎么了,若雪?” 若雪长嘘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冲他微笑了一下:“没什么,我有点晕血,呵呵。” 从采血车上下来,两人便在街道上随意地走着,看到有卖棉花糖的,莫凡语上前买了一个,塞到了若雪的手中。 “没想到啊,你还是挺有爱心的人啊!”莫凡语一边走,一边看向身旁的若雪。 若雪正在费力地吃着他买的棉花糖,还觉得有些尴尬,这都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特别是小男生小女生谈恋爱的时候,他居然给自己买这个,太幼稚了! “跟莫主席在一起,谁都会有爱心的。”若雪用舌头舔了一下嘴边的糖,说。 “若雪,你叫我凡语就好,别老说莫主席莫主席的,听起来多生分。”他纠正说。 “我跟你很熟么?”若雪煞风景地来了一句。 他顿时无语了:“好吧,你说的可以算是事实。” 若雪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自己现在跟他这算是干嘛?约会吗?但转而又笑了,自己又开始做白日梦了! 游荡了半天,两人都有些饿了,若雪提议请他吃牛肉面,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两人去了加州牛肉面,他要了一份套餐,若雪要了一碗面,边吃边聊,越说越起劲。若雪发觉,他其实还是蛮幽默的,只是在别人面前,他一直刻意保持着一种严肃的态度而已。 若雪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根面条,再一抬头看他,嘴角居然粘着一个饭粒,她“扑哧”一声笑了,她感觉他现在的样子,特滑稽。 “怎么了?”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解地问若雪。 若雪赶忙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对他说:“别动!” 他不敢动,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指示坐的端端正正,若雪仔细地擦掉了他嘴角处的饭粒。 他的心刹那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恍然间,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是手轻轻拂过缎面一般那种美好的触觉。 他承认,在这一刻,他的心动了。 晚上去听音乐会的时候,坐在座位上,他试探着拉了一下若雪的手,若雪像触电一样赶忙缩了回去,心砰砰直跳,生怕被别人看见。好在周围人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演出,没人注意到她,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莫凡语用眼角的余光暗瞟着她,从这个角度去看,她真的是很美丽,面庞清秀,睫毛很长,不施粉黛的白皙脸庞透着健康的红润,他忽然有了一种想亲她的冲动。 若雪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而是仍旧专注地欣赏着音乐。 回到校园的时候,校园里的甬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路灯发出柔和的光线,照亮了脚下的道路。 他挽住了若雪的手臂,若雪想抽回,被他钳住了,低声说:“若雪,勇敢些,把你心里真实的想法表达出来,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可你为什么总是在逃避呢?” 若雪的心跳漏掉了一拍,站定了,注视着前方,没有说话。 他绕到了她的面前,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黑暗中,两人的眸子对视着,若雪耳边只听到他的声音:“若雪,你知道吗?我身边的女孩从来就没断过,可我从来都没对哪个女孩动过心,直到那天听你弹完了那首曲子,从那天起,你的眼神,在我的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我也曾经问自己,怎么就记住了你这个清洁工小妹呢?我就想见到你,没看到你的时候,我的心就像猫抓一样难受,见到了你,我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你说,我这是不是爱上你了?” ------------ 第五十章 拒绝 若雪听着他的话,就像飘上了云端,总觉得实在是有些不真实,可这事情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的确,跟他在一起,这让若雪感觉很甜蜜,她真的很向往这种感觉,这是自己这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可是,就算是爱上了又能怎样呢?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莫氏集团的法定继承人,而自己只是一个落魄的打工妹,还有着难以启齿的经历,怎么能配得上他? 若雪的心里纠结着,只是注视着他的眼睛,一言不发。 “若雪,真的,我爱上你了!请你接受我,好吗?”他说着,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若雪的心一颤,想要推开他,却不忍心,手停留在了他的胸前,变得无力。 他慢慢搂紧了她,覆上了她的唇,舌尖轻启了她的贝齿,极轻柔地,带着绵绵的爱意。 若雪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了陈慕白的吻,那样霸道,凌厉,充满了掠夺。她好像一下子看到了他,就站在一旁,正用阴鹜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要!”她慌乱地推开了他,眼中尽是惊恐的神色。 “若雪!”他不明白,她到底在抗拒着什么?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有些气恼,这电话来的实在是太煞风景了! “凡语,天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再见!”说完,若雪挣脱了他的怀抱就想跑,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 “若雪,别走!”他乞求着,对兜里的电话铃声置若罔闻。 “真的,凡语,我真的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别拉着我,这样不好。”若雪说着,拼命想挣脱他的控制,她只觉得有一团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双眼,怎么也看不清他,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了。 他松了手,有些失落,眼睁睁地看着若雪跑进了餐厅的大门。 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机械地接起,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凡语,你在安城大学怎么样啊,我从德国回来了!” 莫凡语的眼里有了点神采,原来是姐姐打电话过来的,他赶忙说:“姐,你回来了,真好,你明天来吗?” “大概后天吧,我听说你姐夫受伤了,回来照料他的。”电话那边说。 莫凡语笑了:“凡心,我也不管你叫姐姐了啊,你们这还没结婚呢,就先让我改口了?你也太心急了一点!” “这有什么啊,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这次回来,等他的伤好了,我们就结婚,你还别说,我现在还真是就想嫁给他,别的事儿嘛,还真没想过什么。” “那好吧,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啊,我给你们接风。”莫凡心要来的消息终究是扫除了刚才挫败的不快,莫凡语挂了电话,高兴地哼起了歌,目光注视着餐厅大门,脸上带着微笑:夏若雪,不管你怎么抗拒,我一定要追到你! 若雪回到了自己的小窝,换上了睡衣,钻进了被窝里,回忆着白天的一幕幕,心头暖流阵阵,第一次有这样一个男孩,可以让自己放下戒备的心去跟他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快乐,真的很好,如果没有两人身份的差距,自己没经历过那些噩梦般的事情,也许刚才那一刻,自己真的会软下来,靠在他的胸膛上,接受他。 可是自己做不到,他到现在为止,对自己的身份和经历一无所知,等到他真的知道的那一天,能经受得住失望的打击吗?想着想着,若雪的眼泪涌了出来。 对不起,凡语,我真的不能选择你,会有比我适合的女孩做你的女朋友的! 若雪的心里充满了委屈,用被子捂住了脸,抽泣了起来,先是很小的声音,可一旦哭了出来,却止不住了,她不住地抽泣着,喉头像是哽咽住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 若雪从被子里钻出来,呆呆地瞅着楼梯的楼板,深呼吸了几次,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的,夏若雪,你是个坚强的人,你一定要坚强!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次日,太阳照常升起,生活也依旧在继续,若雪没精打采地打扫着大厅里的卫生,活儿干到一半的时候,莫凡语来了。 若雪心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拖着自己的地,他到墙角拿了拖布,投净了,来到了她的身边,默默地帮她拖地,若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仍旧不紧不慢地干着手里的活。 拖完了地,他顺手抢走了若雪手里的拖把:“我来。”说完,就到了脏水池边,把拖布都投净了,才拿了过来。 “若雪,跟你说一件事情,明天我姐姐来看我,她从国外回来的,你能陪我去见她吗?”他把工具都放到了原位,问若雪。 若雪听了他的话,叹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慢慢地说:“凡语,有句话,我觉得早说比晚说好,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从哪方面讲都不合适,所以我想,以后的事情,还是算了吧,就当我们从来没认识过,好不好?” ------------ 第五十一章 纠结 莫凡语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昨天的时候,明明看她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自己吻了她,也没见她有多反对,可是现在,怎么突然就拒绝了?难道经过这一夜,她又有了什么想法不成? 他看着若雪的眼睛,她躲躲闪闪,不敢去接受他的目光,就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兽,在独自舔舐着伤口。 “若雪,不要欺骗自己的感情好不好?我能读懂你的眼神,你眼里有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的家族有什么背景,那不重要,那些东西也都不是我的,我就想追求自己心仪的女孩,想跟她在一起,这又有什么错吗?”他的话像连珠炮一样,让若雪喘不过气来。 “凡语,真的,你说的那不重要的东西,对你来说恰恰是最重要的,你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气用事,而将自己的责任抛之脑后,我说的对吧?”若雪还是鼓起了勇气,想尝试着说服他,尽管她自己心里还感觉到很委屈,但她知道,她和他,注定是结果渺茫的。 “我不管,反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姐姐来,你陪我去见她,随便你穿哪套衣服,就穿现在的工作服也行,我莫凡语的女朋友,不是只能摆来看的花瓶,她是个能自己养活自己的女孩,我为你骄傲!”他开始有了些蛮横的语调,不容置疑地说着,丢掉了手里的工具,握住了她的手。 “凡语,我……”若雪还试图想说什么,同时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做不到,他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将掌心的暖流传递给了她。 “别说了,我不觉得跟你在一起有什么丢人的,跟你在一起,我感觉很踏实,就这样,我相信自己的感觉,不会错的,若雪,勇敢些,只有坚定地去面对困难,我们才不会被困难吓倒,记住这句话!”他握住若雪的手没有丝毫的放松,语调里充满了自信。 若雪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自己怎么劝,他都不听,看来只能在以后慢慢再跟他说了。 他还有事,待了一会儿就离去了,若雪心事重重地干着活,结果这一天光出错儿了,有的学生还没有吃完,她就上前来把人家的筷子收走了,有的拎来了暖水瓶,她上前去拿起就往垃圾站走,被那学生叫住,她才意识到自己做的多离谱。 这样在煎熬中度过了一天,若雪还是下定了决心,见吧,他都已经跟他家里人说了,自己要是不见面,他家里人恐怕对他也会有意见了! 第二天莫凡语来找若雪的时候,正是她最忙的时候,前来吃午饭的学生络绎不绝,若雪忙的满头大汗。看到她忙的不可开交,莫凡语也挽起袖子帮她干了起来,若雪抬头擦了一下鬓角的汗珠,赶忙对他说:“你不是有家人来看你吗?怎么还有空过来?” “别说那么多了,快点干完,然后跟我去见他们。”他打断了她的话。 虽然昨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若雪还是有点心情忐忑,开始犹豫起来,自己真的要错下去吗?这样想着,拿着抹布擦桌子的手动作越来越慢,旁边的一对情侣等的不耐烦了:“喂,大姐,能快一点吗?我们等着用这张桌子吃饭呢!” 若雪根本没听他们说什么,拿起手里的抹布,径直走向了莫凡语,下定了决心:“凡语,你自己去吧,我不会跟你去的。” “为什么呀?”他有些急了,她怎么这样,犹犹豫豫的! “没什么,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合适,所以我想还是算了。”若雪面无表情地说。 他觉得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挫败感,他拿她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心想,好,你不去是吧,那我就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没有说,转身离去了。 若雪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却隐隐有些失落。 终于过了午饭的时间,若雪忙完了,也吃过了饭,正坐在角落里休息,视线投向大门的方向,怔怔地想,莫凡语会不会很失望?他以后恐怕不会再来找自己了吧! 正想着,门口出现了两个人向屋里走了进来,若雪定睛一看,其中的一个人的前面还推着个轮椅,轮椅上面还坐着一个人。 她可不近视,一眼就看清了来人,推着轮椅的是莫凡语,旁边的那个衣着光鲜的女人她不认识,估计应该是莫凡语的姐姐了,至于轮椅上的那个人,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 ------------ 第五十二章 重逢 外面的光线比较强,他们大概是刚从外面进来的缘故,一时还看不清大厅里的事物。若雪没有犹豫,起身就从侧门钻进了灶间,她知道灶间有后门,可以通往水房的方向,然后从侧门就可以逃走,现在她心里想的就是一件事:溜之大吉。 “若雪,若雪!”莫凡语到了楼梯间处,看着抽拉隔断门喊了两声,发现那门已经上了锁。他的视线在大厅里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若雪的影子,便赶忙问门口卖冷热饮的阿姨:“阿姨,你看到夏若雪了吗?” 轮椅上的人脸色阴郁,眉毛挑了一下,没有做声。 “哦,你找若雪啊,我看她刚才还在墙角那里坐着来的,就你们进来的时候,好像去灶间了吧?不知道。”那阿姨随口答了一句,又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个人,没有再说其他。 “凡语,这个女孩怎么回事啊,一点基本的礼貌怎么都不懂呢?”莫凡心的眉毛拧成了疙瘩,起初听到弟弟说,他找的这个女朋友是个清洁工,她就已经很生气了,但凡语一个劲地说她好,好的不得了,这才让她产生了好奇心,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位女孩,让自己弟弟动了心,可自己来了,她却跑了,什么意思嘛! “慕白,要不我们回去吧,这女孩可能是怕见我们。”她有些不耐烦,换了另外一种语调,试探着问轮椅上的人。 他的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自从出了车祸之后,若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她带给他的那顿早餐,是他出事故之后吃的第一顿饭,很解饿,直到现在那种踏实的感觉还回味悠长,当时他脑中的确冒出了一个想法,等到自己好了之后,一切都听凭她的意愿,她如果愿意留下,那自己就一定好好待她,如果她愿意走的话,那他会给她一笔钱,放她走。可没想到,她选择的,居然是逃离!不声不响地逃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这让他暗暗抓狂,心里的脉脉柔情登时被撕碎了,他暗下决心,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自己也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意外地在这里遇到了她!没错的,刚才自己进来时候看到的那个身影,太熟悉了,他知道那就是她! “慕白,你在听吗?”莫凡心又问了一句,略弯下腰对他说。 “好吧,我们回去,小语,记得对你的女朋友好一点。”他说着,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莫凡语,眼神中掠过一丝狠戾。 “嗯,我会的,姐夫。”莫凡语赶忙答应,却没察觉到他异常的眼神。 “凡心,我们回去吧。”陈慕白说着,抬起头看了看莫凡心,恢复了平和的语调,仿佛这是一件跟他毫无关系的事件一般。 “好的,小语,我觉得这个女孩,你还是算了吧,玩玩可以,别当真了,爸妈是不会让她进咱们家门的,再说我觉得你们也不合适。”莫凡心随口说着,从莫凡语的手里接过了轮椅的扶手,转过了身。 莫凡语叹了一口气,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陈慕白心里盘算着,现在恐怕已经惊动了若雪,可能自己前脚走,她回头就会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逃之夭夭,真要是那样的话,更麻烦。一个念头掠过他的脑海,他不动声色地由着莫凡心推着自己前行,走了好一会儿,他突然说:“凡语,我突然想起来,这所音乐学院的餐饮部管理员,跟我父亲当年曾经有过交情呢,这样吧,你带我回去看一下他,然后我们再回去。” 莫凡语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便答应着,从凡心手里接过轮椅,推转了回来。 “慕白,等你好了再来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凡心有些不太愿意。 “你在这里等一下吧,辛苦凡语了。”陈慕白的语调里,尽是关心。 “好吧,我就在这长椅上等着你们,你们快去快回啊。”莫凡心有些累了,听他这么说,也不推辞,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莫凡语推着陈慕白重新向餐厅走去,两人随意地交谈着。 “小语,刚才你冲着楼梯喊那女孩名字,是怎么回事啊?”他故意问。 “哦,若雪就在那楼梯下面住,我刚才以为她在屋里,没想到锁门,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莫凡语没想太多,随口答道。 “这个女孩怎么样啊?”陈慕白装作无心地问他。 “人很好的啊,很温柔,很体贴,还很有才华。”莫凡语脱口而出。 ------------ 第五十三章 发觉 陈慕白额头上的青筋开始跟跟暴露,温柔?体贴?她居然敢对别的男人做出这样的表现?夏若雪,看来你真的是该清醒清醒了!你做的,有点太多了! 莫凡语推着陈慕白进了餐厅的大门,刚要想办法把轮椅向楼梯上搬,陈慕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楼梯下那抽拉门的门锁已经拿掉了,他的脸上露出了危险的笑。 “小语,你先不用帮我上楼了,我好像看到楼梯下面有人,你看看。”他说着,用右手指了一下楼梯。 莫凡语这才注意到,虽然门仍旧是关的紧紧的,可是锁头开了。 他放下轮椅,走了过去,敲了敲门。没有答话,他听到里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会是有人来偷她的东西吧?”陈慕白高声地说了一句。 莫凡语听他这么说,有些慌,猛地拽了一下拉门的拉手,一下子就把门拽开了,看到屋里的情形,他愣住了。 若雪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身是白色的t恤,头发也高高地束起,所有的物品都已经装好,塞在了一个大箱子里,好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看到门被拉开,她惊慌地叫了一声,莫凡语第一次看到她的这种眼神,好像世界末日要来了一般的慌乱,她要逃到哪儿去? “若雪,你在干嘛?”莫凡语奇怪地问她,他注意到,她的脸色惨白,好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 “我,我……我……”若雪嗫嚅着,答不上,她是想逃离,趁着他们离开的时候,自己离开这里,离开这所学校,可他们突然又折了回来,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不禁看到了莫凡语疑惑的眼神,还看到了门外轮椅上坐着那个人那阴鹜的眼神。 “你不会是要走吧?为什么呀?”莫凡语越来越觉得奇怪,这个女孩总是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让自己捉摸不透。 “凡语,怎么不介绍一下?”陈慕白说着,自己转动着轮椅的轮子,到了他们近前。 “哦,姐夫,这是我的女朋友,夏若雪。”莫凡语一本正经地介绍着,“若雪,这是我姐姐的未婚夫陈慕白,他前一段时间出了车祸,受伤了。” “夏小姐,认识你很高兴,抱歉,我的左臂骨折了。”说着,他向若雪伸出了右手。 若雪迟疑着,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一下子便感受到了他手掌的力量,耳边听着他在说: “当时,有一位女士,用木棍和绳子对我的胳膊进行了简易的固定,后来又把我背下了山,听医生讲,当时如果没有她给我的简单处置,那么我的这个胳膊恐怕就废了,这样说起来,我还是得感谢她呢。” 他说着,眼神注视着若雪。 若雪的心跳的很厉害,他分明是在提醒自己,自己没办法跟他撇清关系,就算暂时离开,早晚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她想说什么,却不敢说,嘴唇动了动,陈慕白终究一个字也没有从她的嘴里听到。 “姐夫,那位女士真厉害啊,她现在在哪里啊?”莫凡语听了,既觉得钦佩,又觉得有些疑惑,钦佩的是那个女人临危不乱处置险情的能力,疑惑的是,那个女人跟陈慕白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出现在车祸事故的现场? “不知道,从发生事故之后,她就消失了。”陈慕白笑了,意味深长,就那样死死地盯着若雪。 若雪低下头,只字不发。 “夏小姐是吧,听小语说,你很勤快,正好我缺一个照顾我的人,不知道能不能勉为其难,请你当我的护理,至于工钱嘛,是这里的一倍,怎么样?”陈慕白煞有介事地说着,显得很正式。 “这……”若雪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想逃跑,却被他们撞破了,接下来,无论自己走还是不走,陈慕白都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从他的眼神里,若雪已经看到了事实。 “姐夫,这……”莫凡语心里有些不快,他身边就是再缺人,也不至于把若雪弄去当护理吧!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夏小姐,我看你目前好像是很需要钱的样子,你去的话,主要就是给我和我的未婚妻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还有照顾我平时的生活,比你在这里工作的负荷要轻不少,而且我给你开双薪哦,怎么样,考虑一下吧!”他又说了一遍,看着若雪。 若雪看了一眼莫凡语,又看了看他,犹豫着开口了:“那个……先生,我恐怕没有什么护理经验,不能胜任您说的工作,我还是在这里当清洁工好了。” ------------ 第五十四章 带走她 陈慕白没有答话,他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若雪,看得她心里直发毛。鼻息中发出了一声不易察觉的嗤笑,然后他就将视线转向了莫凡语:“小语,我好像听你姐姐讲,你曾经对她说过,你这个女朋友,有个妹妹在上高中……” 说着,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若雪。 若雪的心猛地狂跳起来,他这是什么意思?在要挟自己吗?她的小拳头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在这个人面前,所有的缺点都暴露无疑,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里! “嗯,是的,若雪有个妹妹在上高中,她赚的钱,都供那个女孩上学了。”说着,他的手臂自然而然地搭到了若雪的肩上,搂住了她的臂膀,“若雪是个相当有责任感的人呢。” 语调里,带着自豪的味道。 “哦,这样啊……”陈慕白故意拉长了声音,半晌才说:“那上高中,得需要不少钱吧,夏小姐?” 若雪没有做声,她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如果想要逃离,那他说不定就会对若琳做什么!陈慕白,你这个卑鄙小人!若雪在心里怒喊着,却无计可施。 “小语,就先让你女朋友跟你姐姐我们两个回去吧,别干这么辛苦的活了。”陈慕白的语调里是真诚的,终于说动了莫凡语,他知道陈慕白的家里不缺佣人,若雪如果跟他们回去的话,一定比现在轻松的多,现在的若雪实在是太辛苦了,每天的劳动强度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若雪绝望了,自己难道真的就摆脱不了他的掌控了吗?再回到他身边,闭着眼睛都能想到他会做什么,可是他都已经有了未婚妻,为什么还要对自己纠缠不休?她的心一阵疼痛,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可惜莫凡语太粗心了,她这么反常的表现,他居然都没看出来。 “若雪,不如你先跟姐夫回去吧,等过一段时间放假了,我也回去,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你也不用再干这么辛苦的活了。”莫凡语劝说着若雪。 若雪想起了陈夫人脸上的表情,她是知道自己和陈慕白的关系的,自己真要是跟他去了,那肯定是麻烦不断,陈夫人压根看不上自己,所以才把自己打发到了安城这个地方,可是回去了那不更给陈夫人落口实么?那样的日子,有够受的!可是自己要是不答应,后果恐怕更难预料!她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莫凡语,他还被蒙在鼓里呢!她真想当场挑明了两人曾经的过往,可看到莫凡语那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有什么资格去伤这个大男孩的心呢? 她狠狠地剜了陈慕白一眼,陈慕白只当做没看见,视线投向了别处。他心里明白,她是斗不过他的,最终,她会乖乖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姐,让若雪跟你们回去吧,拜托你帮我好好照顾她。”莫凡语对姐姐说,要不是看若雪现在这么辛苦,他才不舍得让她离开呢。 “她啊?我看她的自理能力比你都强,不用我照顾什么。”莫凡心对若雪不是太喜欢,尤其是听到陈慕白说要将她带回去的时候,更觉得反感,这个女孩,怎么看都那么令人讨厌! 若雪终究还是挫败了,她看了看莫凡语,点了点头。 收拾了行囊,若雪跟随着陈慕白一行又重新回到了滨海市,莫凡语特地请了假,送他们回去,一路上,若雪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天空很蓝,能见度很好,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道路两旁的稻田碧绿一片,直到天边。莫凡语看着若雪好像有些疲倦,便搂着若雪的肩膀,让她倚靠。若雪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因为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陈慕白的眼神。 滨海市熟悉的街道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若雪感叹,有的时候,你想逃离,还真是做不到! 下了车,若雪小心翼翼地放好了轮椅,和莫凡语合力将陈慕白架到了轮椅上,她感觉他在故意为难自己,身子的所有重量好像都压向了自己!若雪气恼,真想松开手,把他摔到地上,他的那个未婚妻,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吃力地扶着他,一点过来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安排好了陈慕白,若雪环视了一下室内,发现了一些不同,自己放在他床头的那些小摆设,全没了。 “夏小姐,佣人房在楼下,一会儿你自己把行李搬过去吧。”莫凡心扬了一下下巴,对若雪说。她实在是有点看不上这个女孩,这一路上,她始终都是在沉默,不管凡语怎么逗她,哄她,她都是一副死了家人的样子,气得她差点没骂出来,考虑到凡语的感受,她才什么都没有说。 “不必了,让夏小姐就住在对面的屋子吧,方便照顾我,还有你。”陈慕白更正了她的话。 莫凡心听了,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慕白,你说什么呢,虽说我们订婚的日子马上就到了,可是人家毕竟还是没有出阁的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 陈慕白听了,心里冷笑,名声?你在德国做了什么事,以为我不知道?虽然心里这么想,可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慢慢地说:“我没说什么啊,你可以住在隔壁,也可以回你自己的家,一切随意。” “这样啊……”她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看了一眼若雪,“嗯”了一声。 ------------ 第五十五章 带走她(二) 若雪低下头沉思者,她想起了陈夫人脸上的表情,她是知道自己和陈慕白的关系的,自己真要是跟他去了,那肯定是麻烦不断,陈夫人压根看不上自己,所以才把自己打发到了安城这个地方,可是回去了那不更给陈夫人落口实么?那样的日子,有够受的!可是自己要是不答应,后果恐怕更难预料!她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莫凡语,他还被蒙在鼓里呢!她真想当场挑明了两人曾经的过往,可看到莫凡语那期待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有什么资格去伤这个大男孩的心呢? 她狠狠地剜了陈慕白一眼,陈慕白只当做没看见,视线投向了别处。他心里明白,她是斗不过他的,最终,她会乖乖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姐,让若雪跟你们回去吧,拜托你帮我好好照顾她。”莫凡语对姐姐说,要不是看若雪现在这么辛苦,他才不舍得让她离开呢,不过更重要的还是莫凡心的那番话,让他充满了期望。 “她啊?我看她的自理能力比你都强,不用我照顾什么。不过嘛,姐姐一定会好好待她的,到时候,还你一个标致的美人,保证能让你在爸爸妈妈面前讨得他们的欢心。”莫凡心对若雪不是太喜欢,尤其是听到陈慕白说要将她带回去的时候,更觉得反感,这个女孩,怎么看都那么令人讨厌! 若雪终究还是挫败了,她看了看莫凡语,点了点头。 收拾了行囊,若雪跟随着陈慕白一行又重新回到了滨海市,莫凡语特地请了假,送他们回去,一路上,若雪心事重重,一言不发。 天空很蓝,能见度很好,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着,道路两旁的稻田碧绿一片,直到天边。莫凡语看着若雪好像有些疲倦,便搂着若雪的肩膀,让她倚靠。若雪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因为她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陈慕白的眼神。 滨海市熟悉的街道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若雪感叹,有的时候,你想逃离,还真是做不到! 下了车,若雪小心翼翼地放好了轮椅,和莫凡语合力将陈慕白架到了轮椅上,她感觉他在故意为难自己,身子的所有重量好像都压向了自己!若雪气恼,真想松开手,把他摔到地上,他的那个未婚妻,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吃力地扶着他,一点过来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安排好了陈慕白,若雪环视了一下室内,发现了一些不同,自己放在他床头的那些小摆设,全没了。 “夏小姐,佣人房在楼下,一会儿你自己把行李搬过去吧。”莫凡心扬了一下下巴,对若雪说。她实在是有点看不上这个女孩,这一路上,她始终都是在沉默,不管凡语怎么逗她,哄她,她都是一副死了家人的样子,气得她差点没骂出来,考虑到凡语的感受,她才什么都没有说。 “不必了,让夏小姐就住在对面的屋子吧,方便照顾我,还有你。”陈慕白更正了她的话。 莫凡心听了,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慕白,你说什么呢,虽说我们订婚的日子马上就到了,可是人家毕竟还是没有出阁的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 陈慕白听了,心里冷笑,名声?你在德国做了什么事,以为我不知道?虽然心里这么想,可他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慢慢地说:“我没说什么啊,你可以住在隔壁,也可以回你自己的家,一切随意。” “这样啊……”她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看了一眼若雪,“嗯”了一声。 莫凡心本想让陈慕白陪着自己去市中心的首饰店去看看,因为走的时候就听说有新到的首饰,但当时却没时间去,可看到陈慕白有些疲倦的样子,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看看若雪,她正在认真地铺着床单,心里有些鄙夷,这个女孩,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一个小狐狸精,把莫凡语迷的颠三倒四的,看小语走了自己怎么收拾她! 若雪并没有感受到她的目光,却感受到了陈慕白不怀好意的视线,她知道他一直装作那样无事地看着自己,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也不会发生一般。她的心里在暗暗叫苦,莫凡语啊莫凡语,他的眼神,你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吗? 她抬眼看了一下莫凡语,他正细心地帮着自己在摆放着床头的物品。 若雪叹了口气,看来自己真是凶多吉少了。 ------------ 第五十六章 他和她 莫凡心陪着陈慕白坐了一会儿,觉得照看他也实在是有些无趣,心里惦记着去市中心首饰店的事,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陈慕白也不阻拦她,微笑着跟她道了别,听着窗外传来汽车的马达声,她走了。 她走了,莫凡语的电话也响个不停,不断地有学生会的成员打电话过来问他一些事情,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愈加焦躁。 看到他这个样子,若雪便赶忙说:“凡语,你如果有事,就先回去吧,等到陈先生好些了,不需要我帮忙照料的时候我就回去找你。” 莫凡语无奈地答应了,跟陈慕白道了别,走出了别墅。 若雪本想去送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慕白,陈慕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若雪,去送送小语吧。” 她赶忙跟了出去,莫凡语低着头,走的并不快,从现在起,自己不是每天都能看到若雪了,要不是姐姐那么说,他也不会做出让她回到滨海市的这个选择。可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啊!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了。 若雪送他到大门口,站住了,他回过身,两人面对面地站着。 “凡语,帮我照顾好若琳,她虚荣心强,你帮我对她严加管教。”若雪对他说,现在能让她牵挂的人,就是若琳了,没有别人可以拜托,只好拜托他了。 “好的,我记下了,若雪,你也是,照顾好自己,我有空就会回来看你的。”他说着,手轻轻搭到了她的肩膀上,眼里满是不舍。 若雪的心里一颤,难得有这样一个男孩,对你倍加呵护,可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错的有多离谱,她眸子里的神采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 他缓缓地将她搂在怀中,就像怕惊跑了她一样。若雪依偎在他的胸膛上,她知道此刻陈慕白很有可能已经看到了这一幕,但她不怕,哪管此刻的温情只是虚幻的一幕,她也要这样做! 陈慕白坐在轮椅上,透过别墅的窗,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门口依依惜别,心火在一点点的蔓延,忽然他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凡语将若雪搂在了怀中,吻上了她的唇! “啪!”一声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从敞开的阳台窗户中传了出来,打破了若雪和凡语两人的脉脉深情,若雪惊慌地跑回了别墅,她以为发生了什么意外。莫凡语也赶忙跟了进来,两人快步跑上了楼,就看到陈慕白坐在轮椅上,面前是碎掉的玻璃杯。 “姐夫,你……”莫凡语不解地问。 “我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抱歉,耽误你走了,没事,凡语。”陈慕白换了一副脸色,微笑着对他说。 莫凡语没想太多,看看也不是什么意外,便重新离去了。大门外的汽车声告诉着室内的这两个人,此刻只剩他们了。 若雪不敢看陈慕白的眼睛,慌忙低头去取了笤帚和搓子,想要把玻璃碎片扫走。 她低着头,靠近了他的轮椅跟前,慢慢地扫着眼前的玻璃碎片,她感到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自己,让她不敢抬头。 忽然,他一把抓住了若雪纤细的手臂,吓得若雪赶忙向后抽手,却被他攥得越来越紧。 “说,你为什么要逃走?”他恶狠狠地问若雪,语调里毫无怜悯的味道。 “我不是逃走,我是光明正大地离开的,陈夫人同意的!”若雪快要哭了,早该料到是这样的情形的!自己真是太傻了! “她在这件事情上,不能代表我!”陈慕白不放手,继续说:“只要我一天没玩够,你就一天不能离开我的身边!” “慕白,你别这样好吗?你有未婚妻的,你不能这样!”若雪的泪水夺眶而出,只要在他面前,自己就没有任何尊严可言,充其量,只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他有他自己的未婚妻,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自己?在他跟那个女人一同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在滴血,明明知道此行充满了危险,却还跟他回到这个地方,自己真是这个天下最大的傻瓜! “可我现在更想得到的,是你!”他的手臂紧紧钳制住她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他现在脑中想的只有一件事,不能再让她跑掉! “你放开我,别忘了,你是雇我回来当保姆的,不是给你当情人的!”若雪扭动着身体,拼命地想挣脱他的手,却是徒劳。 “这由不得你。”他说着,干脆一把拽过了她,若雪惊呼了一下,倒向了他的怀中,脚底一滑,她感觉自己穿着凉鞋的脚好像是被玻璃划到了! ------------ 第五十七章 受伤 他用右臂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鼻息间又嗅到了她的气息,瞬间作为男性的触觉被唤醒了,没错,夏若雪,你无法从我身边逃开的,永远也别想! “你放开我,放开我呀!”若雪拼命想挣脱,她感觉脚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有温热的液体在向外流。 “你别想逃开!”他在她的耳边慢慢地说,语调里充满了邪魅,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的脚受伤了,你放开我呀!”若雪挣扎着,视线落到了穿着凉鞋的脚上,已经有鲜血流了出来,淌在了地板上。 他这时才注意到她的情况,松开了手臂,若雪顾不得搭理他,连忙一瘸一拐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记得抽屉里有常用的止血药品和纱布。 她坐在床边,慢慢脱了鞋子,看到左脚的侧面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正在向外滴答着鲜血。若雪用药棉轻轻按在伤口上,疼得龇牙咧嘴。 一抬头,看到他竟然自己转着轮椅,也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若雪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这下你高兴了,我脚坏了,想跑也跑不掉了!” 看到若雪受伤的样子,他的心里有些愧疚,脸上的神情变得缓和了许多。 “别动,抬起来。”他没理会若雪的气恼,而是又靠她更近了些。 若雪慢慢将左腿抬起,他用手扶住她的脚踝,放在自己的腿上,从旁边拿过纱布,敷在了伤口上,然后用橡皮膏细心地粘好。 若雪看着他的动作,刚才的气恼消去了些,想说声感谢,却说不出来。 “怎么,我帮你包扎好了伤口,连谢都不说一声?”他没有听到若雪说任何话,便用慵懒的语调说着,抬眼看了看她。 “慕白,我还是想说,陈夫人已经同意我离开了。”若雪觉得应该据理力争,这件事情明明很简单,自己和他都已经结束了,他为什么还要对自己纠缠不休呢! “这我知道,可我不同意。”他的话又绕了回来,他的态度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可惜这个小女人压根就听不进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若雪气得用小拳头捶了一下床,她现在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该怎么样才能改变他头脑里的想法呢? 他嘴角掠过一丝嘲讽的笑:“我想怎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 若雪看着他的样子,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法,真想现在就推着轮椅,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死他丫的,那样,自己就不用在这里活受罪了!可再一想,就算他对自己再不好,也没到能让自己把他置之于死地的地步啊,更何况,他毕竟是在自己危难的时候出手帮助过自己,两人的交易就算扯平了,自己没理由把他从楼上推下去的!她内心忽然就纠结了。 “好吧,你在自己房间休息吧,我要去上个卫生间。”他说着,推着轮椅慢慢地转了回去。 若雪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他,从这个门到那个门,不过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他吃力地转动轮椅进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推动着车轮,进去了。 若雪这才想起,他的脚还打着石膏,没好呢,他自己怎么上厕所?想到这,她顾不得许多,赶忙又套上拖鞋,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他的房间,直接进了卫生间。 眼前的情景让她愣住了,他正用右手拼命扶住大理石洗漱台,想要站稳,可是左臂吊着绷带,左脚打着石膏,从后面看,他就像在练金鸡独立一样让人忍俊不禁。 若雪来不及嘲笑他,赶忙上前扶住了他的左臂,让他有了支撑点。 “帮我,把裤子脱下来。”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要求有些难以启齿,自己居然要开口求她帮忙,这让他很不习惯。 “不要脸。”若雪恨恨地说着,剜了他一眼,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万能的?这个恶棍!心里掠过一丝快意。 “那你要让我尿在裤子里吗?”他看着她,一板一眼,认真地说。 若雪撅着嘴,不理他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拽下了他的裤子,顺便连内裤也拽了下来,那物件便直挺挺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车祸怎么没把你这东西撞坏呢!”若雪红着脸,嘴上却不肯服输。 “你想试试?”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让若雪毛骨悚然,她不敢再接他的话了,这家伙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万一把他惹毛了,自己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好不容易帮他处理完排泄问题,他就嚷着累了,要上床躺着,若雪不敢怠慢,赶忙把他架到了床上,扶他躺好了,若雪已经累得一身汗了。 ------------ 第五十八章 折磨 可是没想到事情还没有完,若雪刚要转身回自己的房间,耳边又听到他说:“别走,我身上的汗味太重了,帮我擦擦澡。” 若雪无奈,只得又去了浴室,拿了一条毛巾,用小盆放了温水,端到了他的跟前。 她帮他解开衣服的扣子,脱掉了上身的衬衫,露出了宽厚的胸膛。她把毛巾蘸湿了水,在他的身上慢慢地擦着,视线瞟到了他的裤子上,一眼便看到了小帐篷。 她的心一阵慌乱,刚才在帮着他上厕所的时候,她已经感受到了,他现在就是因为受伤的原因,没有办法,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万一等到他痊愈的那天,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眼前的这个临时支起的帐篷就是证明! 擦完了前胸,若雪犹豫着还是帮他褪下了裤子,此时他的身上被她剥得仅剩一条内-裤。 “若雪,去把窗帘拉上,门关好。”他嘱咐她。 若雪以为他是怕着凉感冒,没有想太多,“嗯”了一声,就去关好了门,可等到她坐在床边的时候,却看到他正慢慢地拿掉左臂上的绷带。 “你干嘛?”若雪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想试试,自己是不是已经好了。”他说着,躺在床上尝试着活动了一下左臂。 “你不要乱动。”若雪担心地看着他说。 “若雪,来,过来。”他的话语里,明明带着危险的讯号,却像罂粟一般,侵蚀着她的意志,让她身不由己地按照他的指令去做。 “若雪,你知道吗?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天你做的吃的,很好,当时,我有了一个想法,等我痊愈了,就随你的心愿,我们之间的约定一笔勾销。可是你却跑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这让我改变了主意,女人,真是不值得信任的动物,你也是一样!”他说着,语调开始冷起来。 “我没有,我已经说过了,是陈夫人同意我走的。”若雪据理力争,她觉得他完全就是在强词夺理。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话,长臂一伸,便将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 若雪的身体贴到了他的胸膛上,心跳骤然加速,这是个危险的讯号,刚才他看到莫凡语和自己吻别的那一幕,心里怎么想的,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猜的不错,他又要惩罚自己了! “如果说,你没有遇到小语,你也还会遇到别的男人,那样我想找到你,还真就是有一点困难,可惜,谁让这个世界就这么小呢?所以没办法了,你只能乖乖地回到我的身边!”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摩挲着她光洁的肌肤,慢慢覆到了她的柔软。 若雪浑身微微颤抖着,他不是人,简直就是个禽_兽!都这样了,还惦着自己的身体! “可你也看到了,凡语和我彼此互相有好感,我们想交往下去,难道你真的还想干出这么龌龊的事吗?”若雪的话是恳切的,她试图想制止他进一步的动作,就算今天他想要猥-亵自己,那她也认了,只要他能改变主意,那自己就算吃亏再多也是值得的。 她的话不说还好,话一出口,他便变了脸色:“如果我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告诉他,那他还会对你有好感,会和你交往吗?”说完,冷哼了一声,这个小女人,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自己怎么会让她轻易得逞呢! 他的话语不多,却让若雪深受打击,的确,这么难以启齿的关系,自己又怎么能让凡语知道呢?那对他来说会是多大的伤害!她甚至能想象得到他错愕受伤的神情,她不想伤害他,直到现在为止,这个大男孩对待自己的感情就如同水晶般无瑕,自己又有什么资本去亵渎这纯洁的感情呢! “所以说,你如果不想惹麻烦,就乖乖地按照我的想法去做。”他说着,脸上露出了邪笑,夏若雪,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若雪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当中,没有办法,自己完全在他的掌控之内,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完全只能任由他摆布。 “好了,想通了,你该知道自己怎么做的。”他说着,用左手试探着拉开了她衣服的拉链。 若雪一言不发,端坐在那里,无声地抵抗着。 他不管她脸上的表情,握住了她的左手,带到了自己的身上,若雪明白他想干嘛了,她想往回抽手,却听到他说:“想想后果,你该知道自己怎么做的。” 他的话如同重锤一般,敲击着若雪的心,她满腹委屈,无奈地转过身,褪掉了他身上仅有的一点布料,用手帮他。 ------------ 第五十九章 他是个恶魔 她的心里一阵阵的恶心,他怎么这样,不但自己做恶心的事,还逼着自己也这样做!可一想到他刚才说的话,若雪又不敢反抗,只得强忍住糟糕的心情按照他的指令去做。 她脸上的表情没有逃脱他的眼睛,她的小手有些凉,冰凉的触感也在刺激着他作为男人的那根神经,他开始亢奋起来,用手指了指:“来,坐上去。” 若雪听到了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几个字,嘴撅的多老高。 “怎么,还是不愿意?”他的语调里带着一丝危险。 若雪没有答话,按照他的要求坐在了他的身上,此时一个想法从她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如果那天车祸让他变成太监,自己就不用这样活受罪了! “啊!”她轻呼了一声,体会到了他灼热的温度。 她的紧窒让他兴奋,看来她离去的这段日子里,并没有其他的男人碰过她!长时间的禁欲,让他一下子将所有的热情都迸发了出来,用手扶住若雪的腰,用力地顶撞着她。 若雪有些吃不消,喉咙里发出了“嗯嗯”的声音,这声音刺激着他,更加用力。 若雪快要哭了,这个禽_兽都快变成木乃伊了,躺在床上了不忘折磨自己!自己却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看到她脸上的表情纠结又痛苦,他有些许的迟疑,能看得出来,她是万分不情愿地跟自己在做,要放开她吗?这个念头一闪,就被他打消了,他又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他的力量渐渐把灼热的温度带给了她,若雪感到没有最初时候那样痛苦了,渐渐适应了他的节奏,随着他动了起来,渐渐地被他带到了迷离的顶峰。 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若雪早已忘掉了脚上的疼痛,浑身瘫软趴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右臂搂住她,左手轻抚着她的秀发,如果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他和她,可能真的会幸福的在一起。她离去了之后,他才感觉,自己对她的身体已经迷恋到无以复加,就连睡觉做梦都会梦到,现在,又怎么会让她轻易逃开呢? 若雪当然不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她只是在哀叹自己,就像蹦不出如来佛掌心的孙悟空,始终被他掌控着。 “慕白,你真的打算一直就这样占有我吗?”若雪在他的耳边喃喃地问,她想知道真实的答案,却又怕知道答案。 “我早就说过,等我什么时候对你厌烦的时候,就是我们关系结束的时候。”他回答了她的问题,心中暗暗觉得好笑,这问题,她本不应该问的,可既然她这样问了,那自己就要让她彻底死心才行。 若雪无奈,自己现在之于他,就像是一根纤细的藤条,攀附着这棵大树,做不到弃他而独立,可是自己和他的关系,基本上属于半公开的,至少他的那些好友,比如说邵影崎,他们都知道,还有这家里的佣人,还有陈夫人,纸里是包不住火的,这种事,就算现在凡语姐弟不知道,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会都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还是开口说:“你没想过,你的未婚妻早晚会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吗?你怎么去面对她的质疑?” 半晌,才听到他回答了一句:“你想的太多了。” 说完,他便不耐烦地将若雪从身上推了下去,若雪无趣地从旁边抽过纸巾,清理着刚才的“战场”。 他看着她,一个想法从脑子里蹦了出来。 * 若雪本以为,陈慕白这个变态狂,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是想着法的折磨自己啊!可没想到,他这些天平静了许多,每天都是在轮椅上忙着工作,助理会定时把最新的文件给他送到,让他签阅,家里俨然成了他的办公室。 每当助理来的时候,若雪就钻进自己的房间,塞上mp5的耳机,充耳不闻他那房间里说的什么,把端茶倒水的活交给了张婶,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她才出来做事。 在这期间,莫凡语给她打过好几次电话,问她的情况,若雪只说很好,然后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敷衍着,心里却充满了愧疚,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瞒着他要到什么时候? 莫凡心的心里惦记着陈慕白,不,更确切地说,是惦记着夏若雪,生怕她再和陈慕白勾搭上些什么,便不时地来看陈慕白,借机监视夏若雪。 一天中午她赶到的时候,正好若雪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陈慕白的轮椅停在餐桌前,桌上摆着两双筷子。看到她来了,陈慕白换了一副笑脸:“凡心,正好你来了,一起吃午饭吧。” ------------ 第六十章 受气包 莫凡心看了看餐桌上,这几样小菜做的倒是让人蛮有食欲的,便随口问:“这是谁做的啊?” “哦,这些,都是若雪做的,若雪的饭菜做的很棒的,你这个未来的弟媳,真的是很不错呢。”陈慕白故意这样说着,盯着她的脸。 果然,莫凡心的脸变了色:“给我当弟媳?这丫头片子也配?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就做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这事,想都甭想,等你脚伤好了,趁早给她俩钱打发她走。” 陈慕白笑笑,对她说的不置可否。 若雪在厨房听到了她的话,心情有些低落,她那么大声,分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一切还不是都听人家摆布! 她端着汤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饭厅,把汤碗放在了桌上,许是放的快了些,发出了“咚”的一声响。 “夏若雪,我警告你,你不要打我弟弟什么主意,你不过就是个打工妹,有什么资本来勾引我家小语?怎么着,我说的不对?你还来脾气了是吧?”莫凡心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若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碍在陈慕白有伤病行动不方便,需要人照顾的份儿上,她早把这小狐狸精一脚踢出去了! 若雪满腹委屈,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一样,连喘气都变得困难了。这几天,她是真真切切体验到了这莫大小姐的厉害,每次来,不指示自己干这干那,她心里就难受!每次说的都不怎么好听,若雪在干活的时候,还要听着她的冷言冷语和训斥指责!更可气的是,每当这个时候,陈慕白那个男人就像没听见一般,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情! 为了息事宁人,她都忍了,可今天,她明明就是在无理取闹! “好了,凡心,别生气了,来,吃饭吧。”陈慕白说着,用筷子指了一下桌上的菜。 若雪满腹委屈地看着莫凡心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心里堵得满满的,本来那应该是自己准备的筷子,她倒好,今天来了倒也不客气了! “慕白,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啊?貌似我没有给你打过电话的。”莫凡心随口问了一句,眼角的余光不忘顺便斜睨一下若雪。 “哦,这个,我猜的,若雪,去拿双筷子,坐下来一起吃吧。”陈慕白随意地说着,拿起面前的汤匙舀了一匙汤,放到嘴边慢慢吹着。 忙碌了一上午,若真是饿了,她听了陈慕白说完,并没有听到莫凡心说什么反对的话,便慢慢地退到了厨房,拿了一副筷子和一个碗走了过来。 她盛了一碗饭,坐在餐桌的一角,低下头小口地吃着,她怕自己的吃相再找来莫凡心的责骂,便不敢抬头看他们。 “慕白,来,尝尝这个。”莫凡心说着,夹起一个扁豆放在了陈慕白的饭碗里。 陈慕白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将这个扁豆夹起来放进了若雪的饭碗里,他看到她一副受气包的样子,端着碗光往嘴里扒拉白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慕白,这是人家给你夹的,你怎么给她了?”莫凡心的脸上写满了不满。 “我不是给她,我不喜欢吃扁豆,扔了也浪费,不是嘛。”他说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若雪听了他的话,气得半死,敢情自己就是专门帮他打扫剩饭的?这人还有没有点做人的责任感了? 可还没等她这念头落下,耳边就听到了莫凡心“啪”的一声将筷子放到了桌子上。 “夏若雪,我们花钱雇你来,就是吃你做的这些烂菜吗?这是你做的,你自己把它吃完!”说着,莫凡心将一盘炒扁豆都推倒了若雪面前,她现在心情糟透了,全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缘故,男人给女人夹菜,理由是不吃掉浪费了?他陈慕白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节省粮食了?唬谁呢?这个小狐狸精,八成是又给他灌什么迷魂汤了,把他迷的神魂颠倒!想想这家伙也真是厉害,先是把凡语迷的七荤八素,现在又开始打陈慕白的主意了? “你把这些都吃完,看你做的什么玩意儿,吃!你个猪头妹!”莫凡心恶狠狠地骂着她。 若雪低着头,忍住不想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却终究还是没忍住,咸涩的泪滴落在了饭碗里。这算什么,自己凭什么要在这里受这种侮辱? “凡心,你这是干什么?我吃饱了,你自己在这儿吵吧。”陈慕白隐忍住自己的不快,推着轮椅去了客厅。 ------------ 第六十一章 莫凡心 听他这么说,莫凡心的心里十分不快,干什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的,当我是透明人?她想发作,却还是忍住了。 “慕白,你听我说嘛!”莫凡心一看陈慕白走了,她也赶忙起身去跟上他,“你看她那样子,你不觉得她一坐在你面前,你的食欲立刻就没了么!” “那更应该让她坐在你面前才对啊,这样的话,比你吃任何减肥药都管用。”陈慕白说着,握住了她凑过来的手。 若雪听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冷嘲热讽,脑子里就像坦克开过一样哄哄作响,现在她真有一种想拿刀杀了这对狗男女的冲动! 但她终究还是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会的,我会让你们有哭的那一天的!若雪暗暗在心里发狠。 她脸上的表情,陈慕白都尽收眼底,只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 过了一会儿,若雪把刷好的碗筷收好,就听见莫凡心在客厅里招呼着自己的名字,她来不及擦手,就将手在围裙上抹了两下,赶忙来到了客厅。 “来,帮我把他扶到沙发上。”莫凡心命令若雪。 “哦。”若雪答应着,上来架起陈慕白的胳膊,手却不小心碰到了莫凡心的手。 “唔――嗯――”莫凡心厌恶地掀起了鼻子,将手放到鼻子边上闻了闻。 “脏死了,夏若雪,你怎么不洗干净手再来!”她大声地吼着,脸上写满了义愤填膺,她闻到了洗洁精的味道,这对她来说,是完全不能容忍的,太脏了,一想起刚才若雪的手那么油腻,她就恶心的不行。 “我――没来得及。”若雪如实地回答着。 “那会有细菌的,你到底讲不讲卫生啊?你就是想把我们都毒死你就开心了对吧?”莫凡心越说越来劲,反正对若雪,她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我,我,我这就去洗。”若雪扶着陈慕白坐在了沙发上,手足无措地要去卫生间。 “算了,凡心,你逼她又有什么用,我觉得还行吧,没觉得哪里脏。”陈慕白说着,抬头看着莫凡心,她那精致的妆容下,掩盖的是无处燃烧的妒火。 他这样一说,莫凡心更加生气了,自从自己走进这间屋子,就能感觉出来他一直在袒护着夏若雪,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他这样说绝对不是偶然的,肯定是这小狐狸精让他动心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妒意,喝住了若雪:“夏若雪,你过来。” 若雪不解,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直看自己都不顺眼的她,快要到了爆发的边缘了! 她站在原地没动,无声地抵抗着。 莫凡心看到她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窜上来就是给了若雪一个耳光! “你个死丫头,我叫你没听见啊,还反了你了,就你这样还想跟小语谈朋友?我呸!”说着,她瞟了一眼陈慕白,他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漠不关心,根本没向自己这里看,而是径自用遥控器换着电视的频道。 她的心放下了,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如果他们之间有什么的话,自己这么激烈的举动,陈慕白不会无动于衷的。 果然,陈慕白连头都没动,眼睛盯着电视说:“凡心,你跟她一般见识干嘛,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我母亲还指望着你给我陈家传宗接代呢。” “慕白,你看看她,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这要是管教不好,以后还不得上天了?”莫凡心说着,唾沫星子乱飞。 “算了,若雪,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去,把我的卧室收拾收拾,一会儿我要睡个午觉,凡心,你过来。”陈慕白说着,扭头看向他们。 若雪用手捂住脸颊,脸上火辣辣地痛,今天真是点儿背到家了,她真切地认识到,莫凡心真是个敏感的女人,她如此激烈地排斥自己,恐怕不单单是因为莫凡语的问题,她似乎对自己和陈慕白的关系有所察觉,所以才下此狠手的! “快去呀,还当自己是小语的女朋友呢?”莫凡心的语调里带着讥讽,斜睨了一眼若雪,便扭动着臀部来到了陈慕白的旁边,坐下了。 “慕白,你这腿什么时候能拆线啊?”她撒娇状地靠在他的身上,扬起小脸问他。 若雪看着这对狗男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估计她再在这里站一会儿,准该吐了!她拽下自己的围裙,转身上了楼,不再理会他们。 “夏若雪!”刚到楼上,若雪便听到莫凡心在高声地呼唤着自己,她赶忙下了楼,来到了他们面前。 ------------ 第六十二章 买橙子 “去,给我们买点橙子回来,要天星红百货广场那家专卖店的,不许买其他的,听到没有?”莫凡心呵斥着她,那家水果店的水果都是空运来的,价格高的离谱,当然,新鲜的口感也是没的说,还是绿色食品,这对追求细节完美的莫凡心来说,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从这里到市中心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加上等车的时间……若雪为难地看了看她,说:“凡心姐,我现在去买,您得稍微等一会儿才行。” “去吧,让小江开车带你过去,能快些。”陈慕白说了一句,侧头看了看莫凡心,目光里充满了宠溺的神情。 “可是……我没有钱……”若雪为难地说。 “钱钱钱,你这个女人就知道钱!”莫凡心听了更加气恼,边说边拉开了自己的手袋拉链,从里面拿出一沓现金,甩向若雪的脸:“拿好,别丢了,丢了的话,把你卖了你也赔不起!” 钞票打在了若雪的脸上,如天女散花般散落在地上,若雪的牙齿咬紧了,小拳头攥了起来。坐在沙发上的莫凡心还毫无察觉,非常自信地甩了一下烫成大波浪卷的头发,重新搂上陈慕白的脖子,陈慕白脸上带着微笑,居然还用手轻抚着她的秀发。 “快去吧。”陈慕白催促了一声,他看到了若雪眼里隐忍的愤怒。 若雪蹲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钞票一张张地拾起,捋顺整齐了,放在了自己的衣兜里,出了门。 等到她满头大汗回来的时候,客厅里空无一人,电视机也关掉了,也许他们回卧室睡觉了吧! 她悻悻地将橙子放进了冰箱里,自己也上了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所有的随身物品都装进了那个箱子里,收拾妥当了,深吸了一口气,到了对面,敲了敲房间门。 “进来吧。”是陈慕白的声音。 若雪推开门,屋里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躺在床上。 “陈先生,橙子买回来了。”若雪赌气地说着。 “知道了,没别的事,你出去吧。”陈慕白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了莫凡心,正想休息。 “我知道我在这里碍了莫小姐的眼,你给我把这段时间的薪水结了,我现在就在你眼前消失。”若雪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她实在是无法忍受了,这一对狗男女,不停地虐待她,再这样下去,她真的要疯了! “你觉得,你说的这个会实现吗?”陈慕白顿时觉得她说的是如此幼稚好笑,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她找了回来慢慢玩,怎么会让她就这样白白地跑掉?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整天受你的侮辱,受你未婚妻的虐待?”若雪气愤得涨红了小脸,天底下就没有比他再无耻的人了! “至少,你现在不能走,要走也得等我腿好了之后再说。”陈慕白慢条斯理地说着,他心里明白,自己不过是在敷衍她而已,想走?做梦吧! 若雪却把他的话当了真,天天盼着他能够早日康复。 * 陈慕白去医院拿掉石膏的时候,是若雪和莫凡心一同陪着去的,为了不引起莫凡心的怀疑,若雪刻意地避开跟陈慕白的接触,只是跟在他们的后边,拿着东西。 脚上重新穿上了鞋,陈慕白感觉到了活动的自由,心情一片大好,出了医院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搂上了莫凡心的肩膀,若雪跟在后面看他们这个样子,心里竟有些不自在。 就在他们快要上车的时候,若雪开口了。 “那个,陈先生,你们等一下,我有点话要说。”若雪趁着有莫凡心在,鼓起勇气说。 陈慕白眼神慵懒地回过头,看着她,莫凡心则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的神情,漫不经心地回头看着若雪。 “当初陈先生说让我来当护工,是因为缺人,现在陈先生的伤病已经好了,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把工钱给我结算一下,好吗?”若雪瞅准时机,想趁着莫凡心在场,逼着陈慕白表态,他无论怎么说,现在有莫凡心在场,他所说的话都将没法收回。 陈慕白干脆转过身,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她这是什么意思?想逃跑?还是想在莫凡心面前撇清跟自己的关系?这游戏还没进行的如何,他怎么能放她走? ------------ 第六十三章 真的可以离开? “是啊,若雪,这段时间,真是为难你了,你要走也好,如果没地方可去,我可以帮助你介绍个合适的家政公司,慕白这里,就不需要你照顾了。”莫凡心的算盘打的很准,这个女孩,就是个定时炸弹,当初也不知怎么的,就把凡语迷的神魂颠倒,这要是把她放在陈慕白的身边,还真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她要走也好,正好可以打发掉这个麻烦!她心里巴不得她赶紧走呢! “那太谢谢你了,凡心姐,我这就回别墅去取自己的行李好吗?”若雪趁热打铁,生怕陈慕白再找什么麻烦拖延自己,让自己走不了,那今天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好啊,慕白,我们去逛街吧,你往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结一下工钱,别耽误人家若雪找工作,是吧?”莫凡心换了腔调,赶忙对陈慕白说,话语里,好像对若雪有多么照顾一般。 陈慕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若雪,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嗯,好,结吧,这样,你跟她回家去一趟,办一下这件事,我先回公司看看,现在需要我立即去处理一点事情。” 他嘴里说的话虽然是很正式,可是若雪却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了别音:他在警告自己,别试图耍花样!可是,若雪眼前看到的,是一对男女勾肩搭背地在街上走着,自己却只能暗无天日地被他囚禁在别墅里,难道他觉得这样很有意思么?还是就把折磨自己当成一种乐趣? “让她自己回去吧,你往家里打个电话,嘱咐一声不就得了!”莫凡心不以为然,一个打工妹,还值得自己跑一趟?这样也太有失自己身份了一点,真不知道陈慕白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谢谢你,陈先生,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的。”若雪说着,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莫凡心钻进了车里,等着陈慕白上车。 陈慕白意味深长地看着若雪的身影,掏出了手机。 “喂,给夏若雪结一下工资,另外,你找一个人跟着她,确定一下她去哪儿。”陈慕白对着电话安排着,压低了声音向莫凡心的车子方向看了一眼。 “慕白,上车了,我先送你去公司,然后我自己去新大陆百货,据说最近新款服饰又上市了,我一定要去看看。”莫凡心抬高了声音喊着,对她来说,浪费每一秒逛街的时间都是犯罪。 “好,这就来。”陈慕白说着,胸有成竹地上了车,他不怕这小女人逃跑,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自己想找也一样能找到她。 若雪几乎是一路狂奔到公交车站的,她按住狂跳不已的心,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想办法逃离他的视线,至少在短时期内,不能让他找到自己,这次回来,自己就是被他骗了,其实细想起来,就算他拿若琳来要挟自己,他又能把她怎么样呢?就怪自己一时糊涂,害怕了他,跟他回到了滨海市!现在他既然已经答应自己走,那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回到了别墅,管家早已用信封装好了厚厚的一沓人民币,交到了若雪的手上,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若雪,祝你好运!” 若雪谢过了他,又和张婶道了别,便拖着自己的旅行箱,走出了别墅的大门。 “喂,先生,夏小姐把她的行李带走了,现在上了公交车。”跟在若雪后面的一辆黑色轿车里的人给陈慕白打电话汇报。 “跟紧她,不要惊动她,看她到哪里落脚。”陈慕白深陷在办公室的椅子里,手机放在耳边,视线透过落地长窗,俯瞰着这座城市。 挂断了电话,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危险的笑,夏若雪,你想的太简单了!我还没玩够,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地逃脱呢?他的视线落到了手机上的那个中国结挂坠,火红的,带着喜庆的气息,那是若雪特地给他编织的,现在看,竟成了讽刺,自己竟然被她给迷住了,几乎要忘记当初为什么要把她留在身边的理由了! 他站起身,来到了窗前。 透过窗子,楼下街道上的汽车就如同蚂蚁一般渺小,行人更是缩成了一个小黑点。这栋大厦都是陈氏的产业,按理说,他正应当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可现在陈慕白心里的感觉,却是如履薄冰。 ------------ 第六十四章 离开 上次车祸事故鉴定的结果,是有人故意破坏了汽车的制动系统,导致刹车失灵,其目的,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陈慕白暗自思忖事情的来龙去脉,越想越觉得跟一起股票内幕操控案有关。那次搏杀,自己仅小小地耍了一点手段,就让私募对手损失惨重,对方肯定是心存报复,所以才选在那个日子对自己下手,因为那段时间,自己的公司正要进行募股。对方的目的很明显,让自己出现意外,让公司的股价一落千丈,损失惨重。 可惜对方打错了算盘,经过危机公关的努力,陈氏集团的股价没有太大波动,募股也顺利进行了。 他现在有点担心的,是若雪。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和她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想必他的对手也知道,他现在就怕这些人拿若雪来要挟自己,那样她就危险了! 这样想着,他又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眼前的文件,却一点心思也看不进去,眼前晃的都是若雪的影子,这个小女人,她现在到哪儿了?他的心里一点点的烦躁起来,不断地看表。 手机骤然响了起来,他赶忙拿起,本以为是手下人打来的,没想到却是莫凡心。 “慕白,晚上我们一起去吃饭好么?最近伊莉莎西餐厅又增加了好几道新的菜品,一起去品尝一下吧!”莫凡心的语调里带着一点兴奋。 “好啊,下班了我去接你,我们一起过去。”他敷衍着。 “对了,那个夏若雪,走了没有啊?”莫凡心想起若雪来,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她其实早都打好了算盘,这丫头要是真有赖在这里不走的意思,自己一定要好好****她,让她吃吃苦头,知道自己的厉害,可是没等自己修理她,她自己就提出走了,这样正好。看来她真是知难而退了,省得自己再费心去修理她了。 “不知道,大概是走了吧,我让管家给她结算了工资,她应该没什么理由待在这里了。”陈慕白的回答同样云淡风轻。 听到他这么说,莫凡心暗暗松了一口气,还算她有自知之明,滚蛋了正好,不然的话,自己今天就要让她好好知道知道厉害! 又跟她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陈慕白便挂断了电话,他怕聊起来耽误事,这边还等着若雪的消息呢,他真是不放心她。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又响起,电话那边的人向他报告了若雪的位置,她去了一家偏僻的小旅馆住下了。 他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现在不能操之过急,事情还得一步一步来,只要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暂时就算可以了。 滨海大学附近,有许多小旅馆,价钱便宜,客源爆满,若雪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了一处容身之所,她本想到车站附近找个地方住下,可那里的房价实在是太高了,没办法,为了省点钱,只好舍近求远了。 若雪安顿好了行李,就赶忙给若琳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她最近怎么样了。 电话被接起,若雪听到里面若琳好像很生气,语调很不好,冲着话筒大吼:“夏若雪,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钱呢,没钱了,你让我去要饭去?” 若雪心里有些愧疚,自己自从回来直到陪陈慕白上医院为止,就没怎么出过陈家的大门,她哪有时间去给她汇钱去,便赶忙说:“若琳,都是我太忙,疏忽了,我发了工资,这就去打给你,你等着,一会儿就能取了。” “多少钱啊?”若琳问着,语调冰冷,她,对于夏若雪来说,就是一道无法填满的沟壑,若雪赚的再多的钱,也不够她挥霍的。 “三千,都在这里了,我给人当护工,一个月挣的。”若雪犹豫着,看了一眼自己的箱子,都汇给她,自己在这里就只能住一个晚上了,明天一定要找到工作才行,否则就要流落街头了,吃饭都会成问题的。 “夏若雪我说你真是的,三千块钱够干嘛的?上学哪块不用钱?人家邻桌的美美,一对耳坠就五千多,班上哪个人不是拿着苹果手机的?就我还用那个破玩意儿,现在人家都瞧不起我你知道吗?”夏若琳的话咄咄逼人,仿佛要置若雪于死地一般,这所贵族学校,不但没让她找回曾经的骄傲,反倒让她变得更加自卑,她把这一切烂帐都算在了夏若雪的头上,认为是她造成自己今天这种窘境的。 ------------ 第六十五章 去向 “那个……我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不行的话,我找到工作先预支一点,然后给你汇去,行吗?” “随便你!”不待若雪回答,电话便被挂断了。 话筒里一片死寂,若雪的心也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自己记挂着她,她却仿佛没有体味到自己的心一般,每次都怒气冲冲,好像自己欠她什么一样。她苦笑了一下,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抿了抿嘴,时间不早了。 她不敢怠慢,赶紧去了就近的一家银行,把钱存到了若琳的卡里。存完了,她拿着电话,又给若琳拨了过去,告诉她钱已经汇过去了。 正说着,若雪忽然想起来点事,便问:“若琳,凡语这段时间去看过你吗?” “你说那个姓莫的?我看他比你还寒酸呢,以后你别让她来了,太丢人,看你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啊,真是,没素质!”若琳嘟囔完,挂断了电话。 若雪有些蒙了,寒酸?他一个开限量版宾利的大少爷怎么会寒酸?若琳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吧? 她的脑子晕晕的,为了确定这件事,便要给莫凡语打了个电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莫凡语接电话的时候,正在学校的体育馆里打网球,别人把手机递给他,看到是若雪来的电话,他很高兴,连忙放下球拍,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才接通了电话,开口就问她的近况。 随便聊了两句,若雪便向他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凡语爽朗地笑了,用毛巾又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水才说:“若雪,我发现你这个妹妹跟你完全是两种人,因为你嘱咐我照顾她的,我为了低调点,就刻意换了一套清洁工的衣服,喏,就是你上班穿的那种,不过是男式的工作服,然后坐着公交去看她,结果她对我爱答不理的,还说,你和我倒是蛮般配的,都是劳动人民本色,哈哈哈哈!” 他的笑让若雪感到无地自容,若琳也太给自己丢脸了!这个势利眼的妹妹,跟她的妈妈没什么区别。 “若雪,我听姐姐说,我准姐夫已经痊愈了,你是不是能回到安城来了?”他正想打电话问她这件事,正好若雪打过来,他便赶忙问,语调里带着迫切的期盼,他现在想的最多的,就盼着若雪能再回到他身边来。 “哦,这个……我还没想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再回去也行。”若雪答应着,心里一片茫然,回去吗?自己再和他交往下去?会有结果吗?她犹豫起来。 “回来吧,我很想你,哪怕你不工作也行,我最近给别人搞设计,赚了点外快,这些钱,够你花一阵子的了。”他认真地说着,心里充满了憧憬,仿佛看到了两人携手漫步在校园里的情景,那肯定是够浪漫,挺让人向往的。 若雪更迷糊了:“你――大少爷还给别人打工?” “那有什么啊,这钱都是我自己凭本事挣的,家里无权干涉,你说是吧?”莫凡语的语调里充满着自豪,他不是一个要靠着家里才能养活的少爷,凭自己的本事,也能有一番作为的! 听了他这么一番话,若雪的心里也有了点打算,其实去安城也行,在滨海市,说不定什么时候陈慕白还是会找上自己的! 主意拿定,她便出了银行,到了附近的火***售所,把兜里所有的零钱都掏了出来,买了一张前往安城的火车票,盘算着,明天一早就出发,下午的时候就能到安城了,到了那里,自己再找一份工作,然后再想其他的事。 她这边的一举一动,早都已经有人汇报给了陈慕白,他听说了她买火车票的事,不禁有些气恼,她还真的要回去再找莫凡语?这可真是惹恼他了!他深陷在老板椅当中,抱着双臂沉思着,越想越心烦,伸出长臂“哗啦”一下子把桌上的物品全扫到了地上。 “夏若雪,你别想走!”他咬牙切齿地说。 次日,天空灰蒙蒙的,阴霾笼罩着这座城市。若雪买的车票是早上七点钟的,比较早。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结算完了房费,匆匆忙忙地赶往火车站。 出了门,她坐上了一辆出租车,随口说了一句:“去北站。” 出租车缓缓发动了,向前行驶而去。若雪无意间扭头看了一眼司机,只见他居然戴一副黑墨镜,络腮胡子,看起来感觉不像好人。她的心一慌,再向车窗外看去,出租车根本没向北站方向行驶,而是上了高架桥,汇入了车流,快速地向西开去。 ------------ 第六十六章 绑架 她连忙问:“师傅,我要去的是火车站,你这方向,正好相反啊。” 那司机不答话,只是开着车。若雪感到莫名其妙,难道这个人是陈慕白派来的?她连忙说:“师傅,拜托你开向火车站,我着急赶火车。” “闭嘴。”那人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吓了若雪一跳,心里暗叫不好,自己遇到坏人了! 她不敢说话,强按住狂跳的心,坐在副驾的位置上,她生怕自己再搞出什么动作和声音,被他怎么样。 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早高峰之前,路上的车辆并不多,所以车速很快,这让若雪打消了跳车逃跑的念头,因为那样太危险了。 她期望着能出现个熟人来解救自己,可是上哪里去找熟人啊? 正在焦急中,突然在若雪的视线中,前方车流中出现了一辆有些眼熟的银灰色奔驰越野车,待这辆车驶近了,若雪看了一下牌照,不禁窃喜,这辆车是林天逸的! 她悄悄地摘下了手腕上的手链,如果林天逸细心的话,这串手链他应该是认识的。她把摘下的手链握在手中,装作有些热的样子,把车窗摇下了一半。 待到出租车从左侧车道超过那辆越野车的时候,若雪迅速摇下了车窗,把手中的手链猛地向越野车的驾驶位扔了过去,可惜,那辆车的车窗关的死死的,手链打在玻璃上,就被弹飞了,因为车速过快的原因。 “贱人!”那个开车的人一把将若雪拉住,语调里充满了凶恶。 若雪还想拉开车门逃跑,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那个人太有力了,一只手就将她牢牢地按在座位上。 出租车略微晃了晃,又继续向前行驶过去。 此时林天逸正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目光凝视着前方思考着事情,突然“叭”的一声把他惊了一下,他忙扭头看去,恍惚间,好像在那辆出租车里看到了若雪的脸。 “什么东西?”他问司机。 “不知道,好像是那个出租车的乘客扔出来的,打在我们的车窗上了。”司机连忙回答。 他有一种直觉,好像扔东西的人就是若雪,便连忙吩咐:“把车靠边停下,回头去找找看,是什么。” 司机按照他的指示,把车停在了路边,两人下了车,回头去刚才走过的路上寻找到底是什么东西打的车窗。 走了很远,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他的心下有些释然了,怎么可能会是若雪呢?她不是正在安城大学的音乐学院里上学么! 刚要往回走,他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一低头,他看到了一颗木头珠子,便连忙捡了起来,仔细端详着。 这颗珠子朴实无华,应该是某一个物件,比如说手链上的一个组成部分,只是看起来有些似曾相识,到底在哪里见过呢?一时间他也想不起来了。 算了,公司还有事,先走吧!他这样想着,放弃了探寻原因,跟司机重新坐到了车上,向前驶去。 若雪失望极了,仅有的一线希望破灭了,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手机,想通过手机求救,可是看那个人凶恶的样子,她就知道这是做不到了。 汽车在市郊的一个路口下了公路,驶入了乡间土道,颠簸了很长时间,七转八绕地,终于停下了。 若雪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一处还没建好的工地,建筑材料杂乱地堆在院子里,周围长了杂草。她暗暗记下了来时的道路,想着脱身之计。 有一个人上前来拉开了车门,一把将她拉下了车,紧接着,若雪只觉得眼前一黑,头被什么东西套住了,接着就听到了面包车拉开车门的声音。 “把她的手捆上。”一个声音在说。 若雪被他们绑住了手,拉上了面包车。车辆发动了,驶出了这个院子,摇晃得若雪直晕,她一点也反抗不得,心里直发蒙:是陈慕白要把自己抓回去?那也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啊! 行驶了很长时间,车子才停了下来,若雪被他们拉到了室内,才被摘去了头套。 她四下打量着,这是一处废弃的厂房,空旷的房子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桌子后面的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大约四十多岁,短发,穿一件黑色的半袖t恤,正面带着微笑,看着自己,他的身后站着好几个戴着黑墨镜的西装男,身材魁梧,一看就是保镖之类的角色。 “夏若雪小姐,受惊了,来,请坐。”那人说着,用手示意了一下,便立刻有人拿来了一个凳子,放在若雪的背后。 ------------ 第六十七章 被打 若雪慢慢地坐了下去,仔细打量着他,这个人的脸上,带着一种冷峻,深不可测的冷峻,这种神情,跟陈慕白有几分相像,可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危险的讯号,那是陈慕白所没有的。这个人抓自己,一定是有所图! “夏小姐,听说你要离开这座城市,我感到有点遗憾,所以想挽留你一下,还望夏小姐不要见怪哦!”那人的语调很平静,好像真的就是两个好朋友在说话一般。 “你是谁?”若雪用颤抖的语调问他。 那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踱到了若雪面前,仔细端详着她。 “果然不错,陈慕白还真是挺有眼光的,怎么样,夏小姐,做陈慕白的情人你感觉很不错吧?不过我有一点纳闷,你为什么要离开他呢?”那人换了一副腔调对若雪说着。 “这跟你没关系。”若雪试图撇清。 “错。”说完,他突然冲若雪挥舞起了巴掌,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室内回荡,顿时把她打得眼冒金星,跌倒在地上!若雪的耳边传来了那人的狞笑:“陈慕白,我今天就让你的女人把你所有的债都还掉!” 若雪只觉得脸上像是被剥了一层皮一般的疼痛,嘴角有咸腥的味道在向外渗。她恐惧极了,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暴君,肆意妄为,真不知道接下来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他一挥手,他身后的那帮人都鱼贯撤到了门外,他双手交错按着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脸上带着阴险的笑,靠近了若雪。 “你……你……你别过来,你放开我!”若雪躺倒在地上,拼命挣扎着,向后躲闪,无奈两只手被捆住,只能拼命地蹬着他,却对他产生不了丝毫的威胁。 “哟,这小妞性子还挺烈的,我喜欢。”他邪笑着,慢慢蹲下身,突然伸出魔爪上前来撕扯若雪的衣服。 若雪早晨出门的时候,穿了一件衬衫和一条牛仔裤,他的力气很大,若雪衬衫的扣子被他用力一扯,就全都崩飞了,立刻露出了雪白的肌肤,胸衣也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不要!”若雪惊恐地呼喊着,拼命向后退,试图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却发现根本做不到。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个人是陈慕白的仇家,把自己绑来折磨取乐的,或者说拿自己要挟陈慕白做某些事情。 “这游戏还是蛮有意思的!”那人步步紧逼,罪恶的手伸向了若雪的身上,手指滑过她光洁的肌肤。 “我求你了,不要这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若雪几乎觉得自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尤其是他的手指划过的地方,她带着哭腔恳求他,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我想干什么?对了,我想干什么来着呢?”那人拿腔作势地说着,站起了身,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故弄玄虚一般地说:“哎呀,我想起来了,股市快要开盘了,我想赚点小钱,你看看我这记性,倒是把这事给忘了,这样吧,你帮我打个电话,告诉陈慕白,今天派给他个小小的任务,封住涨停板,你看怎么样?” “就这?”若雪有些迟疑,她现在算是全明白了,这个人是陈慕白的竞争对手,把自己抓来的目的,就是要把自己当做筹码,要挟住陈慕白。 “对,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要他开盘后封住一支叫新辰国际的股票,直到收盘,怎么样?我的要求不算高吧?”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狞笑。 “我打,你能放了我吗?”若雪试图想把自己的衣衫裹紧,遮挡住外泄的春光,可是两只手被反剪,根本做不到。 他蹲下身,凑近了若雪的脸:“你说呢?” 若雪明白了他的意思了,自己打了这个电话,他也不会放过自己,可是如果自己不打,那等待自己的,就很有可能是被这个禽兽蹂躏! “好吧,我打,可你得把我的手解开,还有我的手机……”若雪幻想着能出现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那人打了个响指,立刻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把手中的手机递给了他。 他慢慢地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然后拿着手机放在了若雪的耳边。 电话很快就接起了,听筒里传来了陈慕白的声音:“您好,你是谁?” “慕白,是我。”若雪带着哭腔说,她多么期盼着他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啊,尽管自己是那么讨厌他,想尽一切办法想从他身边逃走,可现在才发觉,在这座城市,自己能够想到帮助自己的人,只剩他了。 ------------ 第六十八章 威胁 “若雪?”若雪能想象得到此刻陈慕白的样子,他大概都已经快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吧! “若雪,你在哪儿?还有你这用的是谁的手机?”事情的演变已经超出了陈慕白的预计,他本来打算今天趁若雪走之前拦住她,然后把她带到一个秘密的地点去,可是,派去跟踪若雪的人,居然把若雪跟丢了!他登时便预感到不妙,果真,她遇到危险了! “慕白……”若雪有些急切,一时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了,她想告诉他自己的位置,却不知道在哪。 “别废话,快说。”那人恶狠狠地说着,一个巴掌打在若雪的脸上,现在她的两边脸颊上一边一个掌印,眼泪像是止不住了一般流了出来。 “若雪,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陈慕白的语调是焦急的,他此刻的心里最怕的就是若雪出现意外。 “慕白,我被人抓起来了,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他们要你封住一支叫新辰国际的股票涨停板,就这些。”若雪赶忙说着,电话却被那人拿回到自己的耳边。 “陈慕白,要是不想你的女人出现什么危险,就照我说的乖乖去做,否则的话――”说着,他狠狠地在若雪的身上掐了一把。 “啊――”若雪痛的大呼了起来,接连不断的皮肉之苦,让她惊恐万分,浑身都在颤抖着,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变态狂,她一下子联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些关于绑架的新闻报道,绑架者的行为令人发指,没想到,自己今天也落到了这种境地当中! “你别乱来,我照你说的做就是,你千万不要伤害她,否则的话,我跟你没完!”陈慕白知道对方的目的,为了若雪的安危,他必须照他们说的做,除此之外没别的办法,可他又不甘心,因此话语里也带着点强硬的味道。 “你没有跟我讲条件的余地,只要你乖乖照做,一切都好说,不然,你也应该知道兄弟我这点爱好的。”那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嘴角掠过了一丝嘲讽的笑,陈慕白,也不过如此嘛,虽然语气仍旧是那么强硬,但却能听得出来,为了面子,他在色厉内荏地虚张着声势,其实他生怕眼前的这个女人出什么意外,果然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他也一样。 他看了看地上的若雪,狂妄地仰天大笑,笑声里带着危险的讯号。自己翻盘的希望,全都押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陈慕白就算再有天大的本事,最终也得乖乖地按自己的要求去做! 若雪拼命蜷着身体,不敢看他,她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这个人刚才的两巴掌,快要把自己扇晕了,听到他的笑声,她感到更加害怕,刚才他的话她一字不落地都听到了,真不知道他要拿自己怎么样? 陈慕白攥住手机,狠狠地用力,几乎要把电话捏碎一般。他太清楚对方的底细了,这是个私募基金的操纵者所为,自己和他几次交锋,都让对方损失惨重,看来他现在狗急跳墙,急于翻本,竟然开始要挟自己了! 他按下了呼叫的铃,少顷,总裁助理便推门而入,询问他的指示。 “通知相关部门经理,马上去小会议室开会。”他镇定地说。 股市开盘了,一支名叫新辰国际的股票一扫往日低迷的状态,开盘直接封住了涨停板。 那人已经坐在椅子前,看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手中端着一杯咖啡,面带微笑。若雪则瑟缩在墙角,手被绑在后面,衣衫敞开着,脸上带着泪痕。 “夏小姐,看来,这个男人对你还蛮不错的嘛。”那人看了一眼若雪,用有些鄙夷的语调说:“居然能为了你,在手里一点筹码都没有的情况下,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封涨停板,呵呵,值得钦佩啊!” 若雪恨恨地看着他,本想问他,你用这种手段岂不是太卑鄙了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得罪他?自己恐怕小命都会不保了!她便什么都没有说,蜷缩着身体,浑身发抖,不去答他的话。 他站了起来,走近了若雪,煞有介事地端详着她,故作惊讶地说:“哦,我忘了,你觉得冷是吧,来个人啊。”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保镖模样的人。 “来,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给夏小姐穿上,女人露这么多肉在外面,真的会冷的。”他阴阳怪气地说着,接过那人手里的外衣,披在了若雪的身上。 若雪害怕他再虐待自己,更害怕他这阴一阵阳一阵的样子,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夏小姐,其实,我想给你讲讲我的故事。”他说着,直起了身子。 ------------ 第六十九章 囚禁 “我十七岁的时候,离开了家乡,来到这座城市,当时我唯一值钱的物品,就是随身带的那个行李卷。”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在这座城市奋斗这么些年,当过装卸工,清洁工,证券公司的保安,营业员,一步一步,最终能坐到这个私募经理的位子上,我觉得自己的奋斗都是值得的。”他说着,视线投向窗外,目光没有那么凶残了,兴许,是想到了过去好的事情吧! 若雪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大脑在飞速运转着,希望能从他的话里找到弱点,化被动为主动,她不想坐以待毙,如果能说得动他改变想法,那最好了。 “自从我从事这个工作以来,我从来都没失过手,在业内,我是公认的吸金高手!可自从陈慕白出现了,我的不败神话就被全打破了,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要命的变态狂!”他恶狠狠地说着,咬牙切齿,能看的出来,他打心眼里恨陈慕白,恨到骨头的那种,若雪的心里在偷笑,他说的,还真算是事实。 “我亏了钱,抱着侥幸心理不断地加仓,加仓,结果这股票也实在是太熊。” “所以你就绑架我?”若雪觉得他说的这些东西,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就是想让陈慕白知道,我黄勇忠,一样能够掌控大局,他姓陈的,算个什么东西!”若雪又记住一个信息,他的名字叫黄勇忠,名字倒是不错,可惜跟现实正好不符。 若雪渐渐冷静了下来,他抓自己过来的目的已经足够明显了,就是为了威胁陈慕白,现在她就是有点不清楚,他到底会怎样对待自己?如果他把自己当成陈慕白死心塌地的女人,那他一定会把对陈慕白的怨气发到自己身上,不能这样,这样太危险了!她想了想,便开口说: “黄先生是吧,我不太清楚你怎么能把我和姓陈的关系摸清楚的,不过有些事我想跟你说说,可能会对你的想法有些改观。” 黄忠勇开始并没太在意她的话,听她说完,便像是有些来了兴趣一般,翘起了嘴角,饶有兴趣地看着若雪,等着听她说。 “我做他的情人,是被逼的,他把我囚禁起来,不许我跟外界接触,我恨死他了,是这个男人毁了我!”若雪说着,情绪开始激动起来。 “哦?真是这样?”黄忠勇半信半疑,虽说有些女孩为了钱,甘愿做有钱人的玩物,可的确也有的人是被迫的,看来夏若雪就是属于这种类型的。 “真的,他不放过我,他明明都有女朋友了,还把我禁锢在他身边,在她女朋友的眼皮子底下玩弄我。”若雪说着,脸上的表情很是能贴合此刻的心情,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看来这个陈慕白,真不是个东西啊,我做的,就是为民除害的事!”他说着,笑了起来。 若雪的心略安了些,自己刚才那番话,能起到什么作用,很难说,但至少,不会让他认为自己就是陈慕白死心塌地的女人,多少都会放松一点警惕吧! “所以,黄先生,你想要什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的态度,你也应该明白了,我会跟你好好合作的,陈慕白,应该受到他应有的惩罚。”若雪顺势说着,偷瞧着他的脸色。 他没有答话,而是转身向桌子走去。 “放心,夏小姐,我会让你看一场非常非常精彩的好戏的!”他说着,邪恶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来人啊,带夏小姐先去休息休息,时间还久着呢,咱们慢慢玩。” 从门口进来了两个男人,把若雪从地上拽了起来,趔趔趄趄地拉扯出了空旷的大厅,关到了一件小屋,这屋子只有一个小窗户,而且离地面还很高。 屋内光线不足,若雪眯了半天眼睛才看清室内,这屋里有一张床,还有张桌子和一把椅子,自己被他们按在了那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夏小姐,黄先生吩咐过,只要你乖乖地合作,他就会保证你的安全,否则,一切后果自负。”押送她前来的那个男人冷冰冰地说道。 “知道了。”若雪不敢高声说话,刚才被黄忠勇打过的脸上还在火辣辣地痛,看来这个男人更不是个东西,陈慕白不管怎么折磨自己,也从来没动手打过自己,这男人居然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若雪心里暗暗抱怨着,偷眼打量着这四周,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看来对方肯定是早有准备,这房间没有任何可以逃出去的可能。 想不出办法来,她干脆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到了中午的时候,门被推开了,那个叫黄忠勇的男人满脸微笑地走了进来,有人赶忙给他送进来一张椅子,他拉过椅子,坐在了桌前。 ------------ 第七十章 逃脱 夏小姐,如果我这次出了货,能大赚一笔的话,我一定要给你记一个头功。”他说着,向椅背靠了过去,微眯起双眼,看着若雪。 有人从外面拎进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塑料餐盒,打开來,饭菜香气直接钻进了若雪的鼻孔里,她的肚子顿时不争气地叫了起來。 姓黄的那个人拿出筷子,夹起一块虾仁,送到了若雪的嘴边,若雪顿时警觉起來,他这饭菜里,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她紧闭了双唇,拒绝吃他送到面前的食物。 他轻蔑地一笑,把那块虾仁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怎么,怕有毒?” 若雪沒有答话。 他又夹起了另外一块虾仁,递到了若雪的嘴边,若雪一想到那筷子刚从他的嘴里出來,心里就一阵恶心,这家伙真是个变态! “不吃?要不要我掰开你的嘴塞进去?我最喜欢做的就是这事了。”他的话语开始危险起來,眼前的若雪楚楚可怜,让他压抑许久的恶意不断地膨胀,他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把这个女孩任意地蹂躏,以此來报复陈慕白对自己的打击。 若雪不敢惹他,只得强忍着反胃的感觉,张开嘴吃下了他筷子上的虾仁。 “我想问一下,能不能帮我松开,我自己吃?”若雪试探着问他。 他斜睨了若雪一眼,撇了撇嘴,什么都沒说,站起身离去了。 “喂----”若雪无语了,这算什么,让自己看着这桌上的食物,活活饿死? 不过最后她还是吃上了这顿饭,那姓黄的走了之后,进來了两个人,给她松了绑,若雪赶忙将衬衫的下角胡乱地打了结,遮掩着自己暴露的肌肤。 她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餐盒里的饭菜,她明白,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摆脱这帮恶魔,补充体力现在是最重要的。她用眼角的余光偷瞧着墙上的小窗户,思忖着逃脱的办法。 到了下午的时候,若雪已经疲惫不堪了,惊惶和恐惧消耗掉了她太多的精力。三点一刻,门被推开了,那男人似乎心情很好,一只手拎着一个酒瓶,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只高脚杯,嘴里哼着小调走了进來。 他将瓶中的红酒倒进了酒杯里,将酒瓶放到桌上,慢慢地摇晃着杯中的红色液体,把酒杯递到了若雪面前:“夏小姐,來,让我们喝一杯庆祝的酒吧,合作愉快!” 若雪迟疑着,接过了他手里的杯子,不敢喝。 “怎么,不敢喝?”他的脸上登时显出不悦的神情,一个箭步上前來,手握住若雪的手腕就要往她的嘴里强灌。 “别,别,我喝,我喝。”若雪害怕极了,赶忙将杯中的红色液体倒入了口中,许是急了些,呛得她直咳嗽。 “这就对了嘛,夏小姐,你还真别说,我现在对你还是蛮有兴趣的,我就是想知道,陈慕白怎么会单单对你情有独钟呢?”他从若雪手中拿回了杯子,重新又倒上了酒,放到自己的嘴边啜饮着,饶有兴致地问。 “这个……我欠了他的钱,还不起,所以,所以……”若雪的声音越來越小,她感觉这个黄忠勇现在心情还算不错,看來这应该是在今天这个交易日里,要挟陈慕白得手了的原因吧?这对自己眼下的情境來说也算是有利,毕竟这样会让他的情绪缓和一些,自己也少些危险。 “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回荡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接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得意地看着若雪说:“你跟他借钱,应该是为了赎回你哥哥吧?” 若雪心里一惊,他怎么对自己的底细这么清楚?她按下心中的疑惑,装作一脸无辜相,点了点头,竖起耳朵听着他接下來说什么。 “这样说起來,你还是得感谢我啊,要是沒有我,你怎么会向他借钱,还顺便做了他的情人呢?”他的语调里,带着张狂,只要有利益,沒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敢做的,尤其是像夏若枫这样的落水狗來说,自己不狠狠地敲他一笔竹杠,都便宜他了! 若雪的心猛烈地跳动了起來,原來最初陷害哥哥人在这里!就是他!看來豆子当初就是和他联手,策划欺骗了自己兄妹二人!她的手暗暗攥紧了,指甲几乎要嵌到了肉里。她看着眼前的人,顿时感觉面目可憎,可是同时一个声音在心里告诫自己:制怒,就算你此刻冲上去,也不可能把他掐死,反倒会让自己面临的危险早一刻來临! “当然,我也要感谢你,每次有你出现的时候,陈慕白就得乖乖地听我的话,哈哈哈哈!”他似乎有些得意忘形,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摇钱树啊。 若雪忍下了心里的愤怒,终究是乖乖地坐在那里,沒有做任何事,眼看着害得自己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凶手就在眼前,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在心里暗暗发狠:早晚有一天,我要亲手送你上西天! 黄忠勇被手下人叫走了,那人趴在他的耳边不知道耳语些什么,黄忠勇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若雪,便匆匆离去了,随从收走了桌上的酒瓶和酒杯。 天色渐渐暗了下來,又过了很长时间,黑夜降临了,若雪听到外面沒有什么动静了,心开始不安起來。她想试探一下究竟有沒有机会可以逃走,便慢慢地走到门口,拉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被锁住了。经她这么一拉,门发出了点声响,她赶忙静下,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沒发觉有什么异常。 她运足力气,蹑手蹑脚地将桌子搬了起來,尽量不发出响动,放到了小窗户下边,然后将椅子放在了桌子上边,小心地爬上了桌子,登上椅子,手抠到了小窗户的边沿。 这么高,她有些胆怯了,万一爬到外边的时候,下不去可怎么办?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心一横,逃出去,就算受伤也值了,待在这里,那个叫黄忠勇的变态说不定会怎么折磨自己呢!想到这,她便鼓足了力气,手扳住窗棱,吃力地爬上了小窗户的窗台。 这应该算是一个换气窗,上边的木头栅都已经腐朽了,若雪沒费多大力气便将那窗扇推开了。她探出头去,下面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窗户很小,幸亏她的身形瘦小,才勉强挤出了上半个身子。 她的手在墙壁上摸索着,斑驳的墙皮便立刻脱落了。若雪开始犯难起來,难道自己就要这样大头朝下倒栽葱地下去么,那不把脑袋戳掉才怪!可现在已经到这地步,沒有回头路了!她的心一横,不甘心地向左侧摸去,居然摸到了一段钢筋类的东西。 她心里一阵窃喜,有机会了!有了着力点,她的胆子也壮了许多,左手握住那段钢筋,吃力地将身体一点点的提了出去。 慢慢转过身,一只手拽住钢筋,另外一只手扣住窗台的外沿,她将身子已经完全送到了窗外,悬空地吊在了墙壁上。 脚下,黑黢黢的不知道有多高,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怎么办,要跳下去吗? 忽然,她听到了房子前面传來了说话声。 “应该沒什么事吧,她不敢跑。”一个人的声音说。 “老大让看看,你就进去看看呗。”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靠,那小妞,水水嫩嫩的,老大又不让碰,看着上火,我不去。” 若雪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了! “哐当”她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与此同时,她也放手一搏,松开了手,让自己落向了地面。 好在她距离地面不算太高,穿的又是平底鞋,落在地面上只是脚踝震的发麻,还算是安全着陆吧!她不敢迟疑,拔腿便跑,紧跟着身后便传來了看守人的喊叫声。 若雪暗叫糟糕,顾不得脚底被石子硌得生疼,拼命向黑暗处跑去,她心中也沒数,不知道出路究竟在哪里。 身后追赶者的脚步声越來越近,他们手里手电的光束已经照到了若雪,若雪只听到从身后不断传來“在这里,别让她跑了!”的喊声,她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自己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前面猛然亮起了灯光,是车灯,白晃晃的,在黑暗中摸索的若雪登时眼前一片白,什么也看不见了。 “啊!”她捂住自己的眼睛,完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要失明了,已经沒处可跑了。 那些人凶神恶煞地反剪住了她的双臂,几乎要把她的胳膊拧断了。 若雪只觉得在车灯的灯光里,有个人走近了自己,遮住了一些光线。 “夏小姐,我待你如上宾,可你为什么又要逃跑呢?”黄忠勇的声音传來,若雪感到了巨大的恐惧,这下彻底完了,这个疯子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不知道她又要怎么样惩罚自己? “为什么不回答!”他的语调变得急促而狠戾,猛地伸出手掐住了若雪的下巴,“说!” “我,我怕黑……”若雪被他狠狠地捏住下巴,吃痛的要命,实在是沒法回答,胡诌着,心中暗暗叫苦。 “哈哈哈哈----”他发出了骇人的笑声,在黑黢黢的夜色中回荡,让人头皮发麻,“怕黑,是吧?來。” ------------ 第七十一章 孰真孰假 他说着,转身向汽车走去,押着若雪的两个人把她带到了他的跟前。 “來,看看这车灯,很亮的,会给你安全感的,这下你就不会怕黑了。”他说着揪住若雪的头发,凑近了汽车的大灯跟前。 白色的氙气灯刺得若雪的眼睛几乎要失明了,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头发被他拽得快要掉了,钻心的疼。 “这下,你还怕黑吗?”他揪住若雪头发的手丝毫沒有放松。 “黄先生,对不起,你饶了我吧,我不敢再跑了。”若雪哀求着他,再这样折磨下去,自己真的就看不见明天的日出了。 “女人啊----真是不可信的动物,要不是现在留着你还有点用----”他说着,手松开了拉住若雪的头发,把她向后推了一下,立刻有两个人上來拽住了她的胳膊,防止她再次逃跑。 若雪刚听他说到这里,他的手又扼住了她的喉咙! “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点用,我今天晚上就捏死你!”他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若雪喉咙被他扼住,胳膊又被后边人反剪,无法动弹,她觉得自己这次是要死了。 “把这个女人带回去,绑好,什么都不用给她了,吃饱了,她又该跑了。”黄忠勇松开了手说道。 若雪拼命喘着气,刚才那一刻,她几乎已经窒息了! 她被这些人五花大绑地又押了回去,丢在了墙角。这下那些人不敢放松警惕了,就坐在屋里监视着她。 若雪不敢再乱动了,现在是真怕他们了,这些人都是一帮疯子,尤其是那个黄忠勇!她呆滞地蜷缩在角落里,思绪开始飞驰。 她想到了夏若枫,现在离他离开这座城市已经好几个月了,他一点音信也沒有,也不知道他在那边到底怎么样了,还有若琳,自己本打算这次去安城,找一个离他们学校近点的地方打工,好照看着她,这家伙也实在不让她省心;她又想到了莫凡语,他现在应该是快放寒假了吧?最后,又想到了陈慕白,他会來救自己么? 一夜就在这样忐忑不安中过去了,那黄忠勇并沒有來骚扰自己,若雪的心稍安了一点。 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陈慕白也沒有來救自己,这让若雪有点绝望了,她苦笑,自己想的太多了,自己不过是他买來玩弄的玩物,他又怎么会为自己去耗费那么多精力呢? 黄忠勇惩罚她,什么也不给她吃,连水都不给她喝。这一天來,她是滴水未进,粒米未进,人饿得快要虚脱了,嘴唇已经开裂了,意识反应也有些迟钝了。 她透过小窗子,看向外边,太阳快要落山了,黑夜又将要來临了!突然,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黄忠勇红着眼,像一条疯狗一样冲了进來,一把拽住若雪,狠狠地打了她两巴掌。若雪白皙的脸上顿时又出现了红肿的指痕,她一阵眩晕,马上意识到,危险來了! “该死的陈慕白,居然用这种苦肉计來骗我,你这个贱人!”说着又照着若雪的脸上狠狠地打去! 若雪的小脸上挨了一拳,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直冒金星,沒等她反应过來,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力道猛推了一下,向后仰去! 若雪被他推倒在了床上,他干脆开始解裤带:“陈慕白,竟然敢反过來设圈套让我在高位接盘,这个人渣,败类,你不让老子好过,老子今天就先玩了你的女人!” 若雪吓得蜷缩着,惊恐地看着他,浑身哆嗦着,耳边依旧传來他的聒噪:“竟然策反我的人,我今天就先上了他的女人!” 说着就猛地冲上前來,撕扯若雪的衣衫。 “不要,救命啊!”若雪拼命呼喊着,可这却是徒劳,衣衫再次被他扯开,露出雪白的肌肤,他又继续撕扯若雪的腰带,若雪拼命扭动着身体,不让他拉扯开。 “妈的!”他骂了一句,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刀刃的寒光在若雪的眼前晃动,耳边传來了他邪佞的声音:“你再挣扎一下,我就宰了你!” 若雪陷入了极度的恐惧当中,她仿佛看见死神已经在向自己招手。她不敢再动了,她怕自己再激怒他,他真的会把匕首刺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拿着刀刃轻轻一挑,若雪身上的绳子便断开了,她已经沒有了力气,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中的刀子在距离自己脖子一厘米的地方晃动。 “对嘛,这样乖乖的,把我陪高兴了,对你沒坏处的。”他说着向后丢掉了手中的匕首,咬牙切齿地重新向若雪伸出了咸猪手,若雪下意识地躲闪着。 正在争执的时候,忽然外面有他的保镖慌慌张张地跑了进來:“老板,老板,不好了,警察,警察來了!” 若雪隐隐听到外面传來了警车的声音,有希望了! 黄忠勇迟疑了一下,骂了一句,回头刚想走,又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故作镇定地捡起地上的衣服,慢慢地穿着,边穿边对若雪说:“夏小姐,今天算你走运,也算他陈慕白走运,不过临走之前,我有件事想告诉你,我想你肯定感兴趣。” 若雪拽紧了衣衫,几乎要将身体蜷缩成一个团,耳边传來他的声音。 “我本以为,自己用你能要挟住他,给我抬高股价,让我顺利出货,却沒想到他早已暗度陈仓在底部吸足了筹码,拉抬价格也是为了他自己,他居然还让我的手下反水,以我那几个自然人账户接盘,光天化日之下把我的钱全抢走了!你不过就是他稳住我的一颗棋子!” 若雪拼命摇着头,他说的,她不太懂,但大概意思算是明白了,陈慕白利用他麻痹大意的心理,狠狠给了他致命一击,虽然做的不够光彩,但足够让他伤筋动骨了! 看着若雪好像对这个话題不太感兴趣,他掠过一丝冷笑,继续说: “我想,你一直想知道你父亲的死因吧?就算他从事非法活动,也不至于被特警当场击毙,你知道这一切的策划者是谁吗?”他故意拖长了音,半晌才说:“策划这件事的,就是陈慕白,他谋划这件事很久了,具体怎么回事,你还是回去问他吧。” 这句话,不啻是重磅炸弹,让若雪的脑子晕晕的,当初自己跟陈慕白根本都不认识,他怎么会千里迢迢地跑到自己的那座城市去害父亲?动机呢?动机是什么? “我看你的样子好像是不信,随便你,反正对于告诉一个将要丢掉性命的人事情的真相,也不是什么坏事!你一直死心塌地的情夫,居然就是害死你父亲的凶手,哈哈哈哈,真是有趣,我就从來沒见过这么傻的人!” “老板,这个女人……”那保镖问了一声黄忠勇。 “废了她,不然的话,她会把我们这儿所有的事都告诉警方的。”黄忠勇说着,逃了出去。 那保镖答应着,走近了若雪,面无表情地伸出双手,就要扼住她的脖子。 “啊----”若雪拼尽全力,尖叫了一声,那保镖略一迟疑,还是继续伸出手來,卡住了她的脖子。 这宝贵的一瞬间,让若雪摸到了身后的一根木棍,这是她之前趁他们不注意,从床下的木方中掰下來的,藏在了床边,刚才黄忠勇过來的时候,因为距离的原因,沒有摸到,现在正好握在手中。 她屏住气,运足了身上剩下的所有的力气将木棍抡向了对方的脑袋,成败在此一举,危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保命要紧。 沒想到,那人的身手极为敏捷,一把就握住了若雪的胳膊,另一只手仍旧扼在她的喉咙上。 若雪手中的木棒掉了下去,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警笛的声音越來越近,可自己,恐怕再也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陈慕白分明听到了若雪的尖叫声,可只有一声,就再也沒有了,他拼命向声音传來的方向跑去,远远地,好像看到了有人在逃走的身影,他顾不得去追,赶忙进了室内,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他抓起旁边的椅子砸向了那个人的头,那人便登时倒在了地上,松开了若雪。 他眼看着若雪瘫倒在了床上,赶忙上前抱住她,却看到她脸色煞白,紧闭着双眼。 “若雪,若雪!” 此刻,她仿佛浑身的重量都沒了,漂浮在了空中,周围是灰色的空旷,一切的恩怨都已不复存在了。远处,有一片五彩的光芒,吸引着她,向那里飘荡而去。 她看到了父亲和母亲,在笑意盈盈地向自己招手,他们仍旧是那么慈祥,跟自己小时候见到的样子一点变化都沒有。 “爸爸,妈妈!”她心情激动,高声呼唤着,向他们伸出手,自己跟她们分别的,太久了。 他们的身影却变得飘忽起來,离自己越來越远。 “爸爸,妈妈!”她急切地想靠近他们,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她心忧如焚,眼中盈满了泪水。 “若雪,若雪!”好像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 嘴唇上有灼热的触感,她好像猛然间从空灵的飘荡坠落到了地上,全身的感觉都回來了。 若雪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熟悉的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梦,一个伤感的梦。 “若雪!”他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好像生怕会失去她一般,喃喃地说:“我们回家,回家。” ------------ 第七十二章 意外 她的意识渐渐清醒了过來,明白,是陈慕白來救自己了!这太好了,看到了他,她从心底里产生了一种安全感。可是,渐渐苏醒的意识,把刚才黄忠勇的话又带回到了耳边,自己怎么办?还要接受他的施舍么?很明显,自己已经成为他和姓黄的斗法中间的一颗棋子,黄忠勇以为利用了自己,其实是陈慕白在利用自己吧! “我不回去,那里不是我的家。”若雪用微弱的声音说着,徒劳地抵抗着。 “你该去看医生了。”他说着,不由分说地抱起了若雪向外走,若雪一阵眩晕,又重新失去了意识。 等到她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看來,他又把自己弄医院來了。她感觉自己的手始终触在一个暖暖的东西上,侧头看去,原來是他一直用宽厚的大手握着自己的手。 “若雪,你醒了。”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若雪却沒有笑,她的心事愈加沉重,只是现在,一个字都不能说,她淡淡地开口道:“慕白,让你费心了。” “若雪,让你受苦了,我本以为能很快找到你的。”他正了颜色说着,仿佛他就是救世主一般。 若雪心中暗笑,很快?恐怕你是已经知道了我的位置,而故意在拖延时间吧! “慕白,这些都沒关系,可我知道,自己差点被那个败类**了。”若雪幽幽地说着,注视着他的眼睛,心中明白,自己也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而已,拿來稳住对方的! “那家伙已经被抓住了,现在他是既吃哑巴亏,又会受到法律的惩罚,活该!”陈慕白沒有告诉她,上次车祸的事,也是他做的,为了复仇,自己其实早已布局很久了。 若雪此刻脑中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她觉得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他当真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吗?自己又该怎样去面对? “慕白,我现在沒什么大碍了,你忙自己的事情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若雪对他说。她此刻内心真是矛盾的很,如果那个姓黄的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还在这里跟他纠缠不清,不就是太傻了么!她真的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办。 陈慕白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來,原來是警方找他过去,那姓黄的倒打一耙,说陈慕白有“老鼠仓”的嫌疑,让他过去对证。 “若雪,你好好休息,中午的时候,我來看你,陪护我已经找好了,有什么事情跟她说就行。”他说着,指了指门外,门外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穿着绿色的工作服。 若雪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了。她自己慢慢从床上坐了起來,那位陪护阿姨赶忙走了进來要扶她。若雪摆摆手,示意她不用了,自己站起來穿上了拖鞋,在房间里慢慢地踱着步,漫步到了窗台前。 窗外的灌木翠绿翠绿的,散发出草木的芳香,随风飘进了病房。若雪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舒服多了,暂时忘却了些烦恼。 “夏小姐。”一位女医生站在门口叫她。 若雪赶忙回头,那医生已经走了进來。 “阿姨,您先休息一下吧,有事的时候我会叫你的。”若雪对陪护的阿姨说。 那护工点点头,沒有说什么,走出了房间。 “夏小姐,你上一次來例假是什么时候?”医生脸上带着微笑问她。 若雪的心猛的一惊,赶忙回想,已经超过一个月了! “那个……大概一个半月之前了。”她的心突突直跳,生怕听到自己最害怕的那个答案。 “嗯,这就对了,你怀孕了,恭喜你哦!”那医生是熟知陈慕白身价的,他们的关系她都看在眼里,从她的眼光看,这个女孩这次真是赚大了! 若雪对医生善意的微笑沒法做到接纳,她勉强挤出了点笑容挂在脸上,比哭都难看,耳边传來医生的声音。 “你现在受了些惊吓,身体状况也不是太好,需要静养,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在这里多休息几天再出院,我想这件事,对陈先生來说也是很重要吧!”那医生随意地说着,语调里充满了羡慕。 “嗯……是的……啊……那个,医生,麻烦您一件事。”若雪犹豫了半天,还是做出了决定。 “好的,请讲,夏小姐。”医生的回答是客气的,眼前的这个女孩,很有可能就是未來的陈太太呢!即便不是,母凭子贵,陈慕白的钱随便从指缝中撒落一点,够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了! “这件事先不要让陈先生知道,我想给他一个惊喜,好吗?”若雪鼓起勇气对医生说,撒谎的感觉可真是不怎么样。 “好的。”医生答应着,又简单嘱咐了她几句就离去了。 若雪慢慢坐到病床边上,用手揉着自己的头发。这个消息实在是够震撼的,自己肚子里怀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仇人的孩子!这样怎么可以!荒唐,这件事简直就是太荒唐了!陈慕白又有他的准未婚妻,自己不过就是他的玩物而已,自己的孩子又算什么!这绝对不可以,不能生下这个孩子! 若雪这样想着,视线在病房中逡巡,又有些泄气了,自己的物品,已经一件都沒有了,不知道是在现场遗失了,还是被他收起來了。 她不甘心,走到了门口,看到了那位护理阿姨,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开口说:“阿姨,我想出去走走,买点东西,能麻烦您借我点零钱吗?” 这位护工,本來就是医院的职工,以前护理过陈慕白。陈慕白因为來的匆忙,沒时间从家里调派人手过來,就直接从医院聘请了她來照看若雪的。她听了若雪的话,赶忙说:“夏小姐,你要买什么,我去替你买就可以了,不劳烦你自己出去了。” “阿姨,不是这样的,我要出去散散心,万一口渴了,想买瓶可乐什么的,兜里一分钱也沒有啊!你放心,等陈先生來了,就让他还您。”若雪此刻心里沒想那么多,就想着,早点办完早点利索,她沒那么多时间可以等。 “哦,那你等一下,我去取,然后我陪你出去。”阿姨说着转过身去了员工更衣室。 若雪待她出來,便装作散步的样子,在她的陪同下乘电梯下了楼,走出了医院住院部的大门,向街对面的便利店走去。 “夏小姐,过马路小心一点。”阿姨嘱咐着她。 “哦,对了,阿姨,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有点饿,去那边早餐车买个汉堡。”若雪随意地对她说着。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她便看到了对面的早餐车背后是一间药店,从自己这个角度看,那餐车的位置正好挡住药店的门。 她手里握紧了从阿姨那里借來的钱,绕过早餐车,快步走进了药店。 “我买流产的药物。”若雪对营业员说。 那营业员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打量了一下若雪,看到她的气色并不是太好,身上又穿着病号服,便摇了摇头:“对不起,美女,我们这儿不卖这种处方药。” “大姐,我知道你们这儿有,我姐特地交代我让我到这里给她代买的。”若雪扯了个谎。 那女人信了她的话,从柜台最里面拿出了两盒药,嘱咐了她吃法。 若雪交了钱,把药藏好,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了药店,到早餐车前买了一个汉堡和一杯牛奶,这才过了人行通道,走了回來。 “好了,阿姨,我们回去吧,出來散散心,真是心情好多了。”若雪笑着对阿姨说。 她抬起头,天空灰蒙蒙的,太阳就像一个小光点,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大概又要下雨了吧,空气中布满了潮湿的气息。她不由得又想起了安城,那座城市虽然雾气大,可却不像这里,一年四季布满了海边咸湿的气息。 回到了病房,她趁着阿姨出去的时候,把腰里别的那两盒药快速掏出來藏在了褥子底下,想了想,又掀开了褥子,从药盒里面拿出了说明书,仔细地看着。 陈慕白接受完了警方的询问,本想回到公司,可心里挂念着若雪,就想回到医院去,坐上了车,耳边忽然听到了手机的响声,他四下寻找,这才想起來,原來若雪遗失的物品已经被找到了,被他放在了自己的车上,忘记交给她了。 他拿起若雪的手机,看了看上面來电提示的人名:梦中王子。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若雪吗?你不是说要來安城吗?我都等你三天了,你怎么还沒到?电话也不接,现在你在哪里啊?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若雪!” 陈慕白听出了电话里的人是谁,稳了稳语调,说:“小语吧,若雪说要去找你,大概明天就出发吧,你不用着急了。” 可电话里却一片死寂,陈慕白把电话拿离耳边,才发觉,原來手机沒电了。 他的手机紧接着就响了起來,接听了,依旧是莫凡语打來的。 “姐夫,若雪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啊,她现在在哪儿啊?”莫凡语如连珠炮一样地问他。 ------------ 第七十三章 堕胎药 “她刚刚出去,手机落在家里了,等她回來,我让她给你回电话,你别担心了。”陈慕白不慌不忙地说着,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 之前若雪并沒有跟莫凡语说自己已经离开陈宅的事,所以莫凡语自然就不知道,他还以为若雪现在仍旧住在陈家别墅呢,所以电话是陈慕白接的,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好吧,谢谢你了,姐夫。”莫凡语说。 陈慕白的嘴角带着危险的冷笑,看來是应该让若雪换个地方了! 他驱车去了医院,远远地,看到护工阿姨坐在长椅上打盹,心火便腾地一下窜了起來,自己雇她來照看若雪,她居然在这里睡觉? 他气冲冲地快步走了过去,刚想呵斥她,忽然又改变了主意,想看看若雪此刻在干什么。 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到若雪正坐在床边,神色有些紧张,一手拿着一张纸,另外一只手从床下摸出來一个药盒,紧张地向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就从那药盒里挤出了药片,放到了口中,拿起桌上的水杯就要往下咽。 她在吃什么?如果是医院开的药,她不会带着这种紧张的神态去吃的! 一阵不好的预感袭过他的脑海,他猛地推开门,怒喝了一声:“停!把嘴里的药吐出來!” 若雪一害怕,手一抖,玻璃杯掉在地上摔碎了,口中含着的药片沒有咽下去。 “快点,吐出來!”他说着疾步走近了她跟前,作势要用手从她嘴里抠出來一般。 “咳----”若雪知道事情败露了,自己这药是不能吃了,便连忙按照他的要求,把嘴里的药吐了出來。 他看到了白色的药片从她的口中吐了出來,心稍微安了些,一把从若雪手里抢过药品的说明书。 “米非司酮?”他皱起了眉头,用狠戾的目光看了一眼若雪,说:“你该洗胃了!” “不----我什么也沒吃进去,药都已经吐出來了!”一想到洗胃那种痛苦,若雪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真的?”他将信将疑,把手伸到褥子下面,刚才在门外,他看到她从那下面摸出來的药盒。 另外一盒药也被他摸了出來,拿在手中,反复看了几遍,脸色冷得要冻成冰。 若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抬眼看他,拼命低着头,他发脾气的样子她不是沒见过,可像今天这样暴怒的还是头一次见。可话又说回來,自己做错什么了么?这个孩子真要是來到了世上,恐怕也和自己一样,要在颠沛流离和别人的白眼中过活吧! “这药……是医院药局买的?”他终于还是开口了。 气氛压抑得要命,若雪不敢撒谎,赶忙说:“不是,是我从街对面的药店买的。” “哪家药店?”他继续穷追不舍地问她。 “我也沒记住名。”若雪的声音越來越小,她感觉这次自己是的的确确把他惹生气了,从心底里生气了。 “那好,那我就叫人來,把街对面所有的药店都砸了!”说着,他作势要掏出手机。 “慕白!别,别这样!我错了,你别去伤害无辜的人啊,都是我的错!”若雪慌了神,她不想连累别人,是自己想要偷偷把这个孩子流掉的,跟卖给她药的人无关! “当然是你的错!你要为你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他恶狠狠地说着,一把将手中的药盒扔在了地上,拼命用脚捻着,仿佛要将那盒药踩进地里一般。 “慕白,我求你,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我知道我错了,你千万别干出过激的事情來啊!”若雪哀求着他,连忙站了起來。 她只觉得脚下一热,“啊”的叫了一声,便连忙又重新坐在了床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顾不得跟他说话了。 原來她踩在了地上的玻璃碎片上,鲜血顿时流了出來,把袜子染红了。 陈慕白也慌了,赶忙按下了呼叫器。 护士马上就到了,看到眼前的样子,便连忙扶着夏若雪躺好,给她处置脚上的伤口,护理阿姨听到了动静,也赶忙进來打扫着地面上的碎片。 一阵慌乱之后,其他人都出去了,房间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人,室内寂静得可怕,若雪犹豫着,不知道怎么样对他开口。 “说,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怀孕的,又为什么要打掉这个孩子?”陈慕白站在她的床前,抱着双臂,冷冷地问她。 “我……是今天刚知道的,我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私生子的罪名过这一生。”若雪鼓起了勇气,清晰地说道。 “私生子?”他的脸色变的很难看,“夏若雪,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当初我们的约定,你的事情,应该由我说了算,而不是你,这个孩子,你无权处置。” “可当初我们并沒有说这件事。”若雪据理力争。 “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再发现你冒着风险堕胎的话,我一定饶不了你!”他的语调是凶狠的,这个小女人,看來是自己给她的自由太多了,她居然敢这么做! “可我并沒有做好生这个孩子的准备。”若雪咕哝着,不敢大声说了。 他沒有答话,而是掏出了手机,拨了出去,他要给若雪换一个环境,让她时时刻刻都处在自己的监视范围之内,避免她擅自做出让自己想不到的事情來。 就这样,若雪被他从医院拖了出來,塞进了车里。车子向开发区的方向开去,一路上,塔吊和新建的楼盘相伴着矗立在道路的两旁,像是在接受若雪检阅一般。看着车窗外一派欣欣向荣的气息,若雪的心一点也高兴不起來,自己这次,恐怕真的是要被他囚禁了! 车子终于开到了一处滨海的别墅外停下了,若雪打量着这四周,这是一块由防波堤围起來的陆地,应该是人工填海形成的,这栋别墅又是什么地方? 陈慕白将车直接开进了车库,下了车,拉开副驾的车门:“下车!” 语调冷冰冰的。 若雪不敢迟疑,赶忙乖乖地按照他的要求下了车。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车库,若雪四下打量着这栋建筑,红瓦顶,雪白的外墙,这是一栋很精致的二层小楼,院子的花圃里鲜花盛开,草坪被修建得十分整齐。绕过墙角,放眼望去,眼前就是辽阔的大海,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光。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示意若雪,可以进屋了。 若雪小心翼翼地迈步走进了这栋房子,耳边传來他的声音: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不许再和莫凡语联系,也不许和夏若琳联系,你放心,我会派人专门照顾她的。” “慕白,我能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若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他一发火,再说出什么限制自己行动的话出來。 “这个你不用管,我会让张婶过來陪你生活,你乖乖地在这里呆着,不许到处乱跑,听到沒有?”他的语气,就像大人训斥小孩一样。 “我知道了,可是……”若雪还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就想让自己把这个孩子生下來?这太荒唐了! “沒有什么可是,你乖乖照做就行了。”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 “先生,您來了?”屋里传來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若雪循声望去,张婶穿着白色的工作服,手中正拿着掸子。 “是,以后若雪就多拜托你照顾了,张婶,除了你,别让别人知道这件事。”他说。 “知道了,先生。”张婶答应着,又看向若雪:“若雪,跟我來,房间我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若雪顺从地跟着她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卧室,室内布置跟当初在他原先那栋房子沒什么区别,只是窗外,就是海平面。她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了几个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想想,又笑了,自己分明是即将开始被囚禁的生活,还怎么能跟春暖花开粘得上边呢? 她装作非常满意的样子下了楼,脸上堆满了笑容:“慕白,这房子真是太好了!” 他瞟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些:“喜欢就好,以后你乖乖地住在这里,听到沒?” 若雪点了点头。 “如果有人给你打电话,问起你,你就说你上西藏了,半年之内回不來,尤其是莫凡语,听到沒有?”他继续说。 若雪不敢反驳,仍旧是点头。 “要是若琳打电话过來,你也一样这样答复,有麻烦的话我來办。”他说着,从包里又掏出一个手机递给若雪,“这个电话时刻保持开机,里面存了我的号码,有事用这个给我打电话,不许拨给别人,听到沒?” 若雪的心里十分反感,但脸上仍旧保持着无害的微笑,这次更加用力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娇嗔可爱的表情出來。 他吃完中午饭就匆匆离去了,若雪站在门口,跟他挥手道别,跑车消失在大门转角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宛若寒霜的冰冷眼神。 她回到了屋内,快步上了楼,进了书房。 ------------ 第七十四章 探寻 打开电脑,她开始搜索本市的新闻,尤其是关于陈慕白的一些报道。一边看,一边暗自思忖着他在这座城市的社会网络。看着看着,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果真是有着不一般的关系网,自己被绑架这件事,居然一个字的新闻都看不到,仿佛沒发生过这件事一般。 整理了一个下午,她终于理出了点头绪,他的家世以及生意等等方面,表面上的东西,她算是基本搞清了。 陈慕白的父亲叫陈近信,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码头工人出身,入赘做了这座城市最有势力的凌氏家族做了掌门女婿,结婚不久岳父就去世了,他直接执掌了凌氏的产业,跟妻子凌美韵将岳父留下的产业做得风生水起,几乎垄断了整个滨海市的码头生意。十多年前,却神秘地失踪了,等到凌美韵再找到丈夫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苦撑了凌氏江山沒多久,陈慕白便从母亲的手里接掌过了家族产业的重任,将公司改名为陈氏。 网上的东西,说的神乎其神,若雪边看,边皱眉头。不过有几件事她终于明白了,陈夫人名叫凌美韵,现在居住在瑞典。当初陈近信出事了之后,是莫家的支撑,帮助凌家度过了难关,两家的关系盘根错节,互相支撑。 至于林天逸和陈慕白的关系,她也大概理清了,在陈慕白沒有进军地产业之前,两人是很好的合作关系,可是现在因为生意上的竞争,两人明里暗里摩擦不断,关系已经大不如前。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家道的破落,究竟是不是陈慕白背后操纵的结果,可这些,网上又怎么会有呢?网上有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八卦新闻而已。 随意地浏览着,她忽然看到了一个什么“秘闻”的标題,漫不经心地点了进去,看到的内容却差点沒让她叫出声來。 陈近信的绰号是二信,因为曾经是三兄弟拜把子,他排行第二,却因为女人的问題,在大哥去世之后跟自己的那个兄弟闹翻了,后來在一次沉船事故中死里逃生,來到了滨海市。 若雪的心跳加速了,因为有一次,她看见,父亲喝醉酒之后曾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拼命揪着自己的头发,口中不断地说着:“二信,我对不起你。”母亲则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以泪洗面。 当时她恐惧极了,从來沒见父亲闹的这么凶,然后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就打了起來,父亲用了一个什么东西打破了母亲的脑袋,鲜血不断地流了出來,吓得她和哥哥抱在一起,蜷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再后來,母亲曾经对自己和哥哥说,这辈子,最愧对的就是二信!别的,都沒有说。从那之后沒有多长时间,母亲就得病去世了,她自己说,是报应。当时若雪还小,什么都不明白,现在再想起來,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当初陈慕白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里,试图害死他父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父亲夏勇!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地搞得自己家破人亡,一切,都在他的复仇计划之内! 若雪的拳头暗暗攥紧了,看來,自己被他囚禁,也是他计划之内的一部分,包括让自己糊里糊涂地怀孕,甚至以后还可能生下他的孩子! 她一拳狠狠地捶在桌上,这个人,竟然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自己居然还去接受他的馈赠,做他的情人,真是荒谬至极!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慢慢地站起了身,走到了落地长窗前。 西斜的太阳,在海面上洒下了橘黄色的光辉,如细碎的音符。远处的海面上,有几艘船只在航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美好。如果沒有这些恩恩怨怨,她现在正徜徉在大学的校园中,享受着这世上最美妙的时光,可是现在,若雪心里清楚,自己有些事情,该选择时机去做了。 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沒有电了。连忙到插座处接上了充电器,开了机,电话便响了起來。 “若雪,今天我打电话,是姐夫接的,他说你的电话沒有电了。”原來是莫凡语打來的。 “嗯,是的。”若雪回过了神,聆听着他的话。 “你前两天不是说要到安城來吗?什么时候过來啊?”他问。 若雪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最近恐怕是不行了,我现在已经动身去西藏了,你的‘姐夫’给了我一笔红包,除了供若琳上学,够我花一阵子的了,我想换个环境,放松放松。” 听了若雪的话,莫凡语的语调变的很生气:“若雪,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为什么不跟我说,前两天你不是还答应我要來安城吗?”他的确气恼,他还正打算等到周末的时候开车回來接若雪去安城,可现在她却不辞而别,告诉自己她去西藏了!这分明,分明是沒拿自己当一回事嘛! 若雪顿时变得很尴尬,虽然对着电话,她的脸却红了,这辈子,她最不会做的一件事就是撒谎,尤其是在面对莫凡语的时候。可以说,从最初的认识,自己就在向他撒谎,结果,为了弥补这一个谎言,不得不连续不断地编各种谎言去搪塞,去应付。她心里清楚,任何谎言都有穿帮的那一天,真要是有那一天的话,自己又怎么样去面对他? “若雪,你听到我说话沒有?”他的语调里夹杂着气愤。 “凡语,抱歉,我沒有跟你商量,对不起。”若雪红着脸,还是回答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他的气似乎消了些,语调有些缓和了:“若雪,不是我跟你发火,你知道现在我有多么想见到你吗?你却不辞而别,去了西藏,这真的让我很生气!你自己一个人去,安全方面我很担心,不如这样吧,你现在到了哪里了,在那里等我,我去找你,我们一起去。” 若雪一惊,连忙推脱说:“凡语,你想多了,我都是跟旅行团的,行程都是安排好的,你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人在出行的。” “真的?”他半信半疑。 “真的,这样能省下不少钱呢,虽然旅游算是比较奢侈吧,但该省的地方还得省,你说是吧?”若雪说着,勉强挤出了点笑声应付他。 “你呀,唉,真搞不懂你。”莫凡语无可奈何地说了一句。 “凡语,你放心好了,我沒事的。好了,我累了,要休息了,明天聊吧。”若雪说着,仔细倾听着他的反应。 “嗯,好吧,好好休息,保重身体,我等你回來哦。”莫凡语连忙说。 挂断了电话,若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心里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就像纸里包不住的火苗,已经濒临着谎言被戳穿的境地了!她真后悔当初沒有毅然跟他断绝关系,如果当初断了,从此不再來往,也就不会再有这些烦恼了! 她又想到了隐身,如果关掉手机,从此不再跟其他人联系呢?那样他一定会满世界地寻找自己,以莫家的地位和势力,肯定会闹得沸沸扬扬,到时候更难收场。 若雪的头有些痛,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來。索性不去想了,正好张婶叫她吃晚饭,她便下了楼。 “先生打了电话过來,叫我好好关照你,小雪,我看你脸色不算太好,做了乌鸡汤给你补补,你要是嫌腻,这边还有苜蓿柿子。”张婶说着,给若雪盛了一碗饭。 若雪接过她手里的碗,坐在桌边胃口大开。若雪自我评价是:能吃能喝的劳动者。不过这都是从家里发生了变故,來到了滨海市之后才练就的功夫,那段日子,能填饱肚子就是她和夏若枫每天的奋斗目标。也就是从那时起,她再也顾忌不到什么淑女形象,见到了饭,比谁都亲,现在想想,倒还真是挺留恋在安城大学食堂打工的那段日子,每天的饭菜样式很多,营养丰富,还随便吃,刚去那两天,真是觉得那是最幸福的生活了! 若雪边吃饭,边想着这些事,不由得笑了起來。 看着若雪发笑的样子,张婶轻轻摇了摇头,她还只是个大孩子,笑容里,还未褪去那种纯真。真不知道陈慕白打算把她怎么办,现下她怀了孕,要是叫莫家那边知道了,这还了得吗?她不由得暗暗为若雪担心起來。 若雪倒是沒觉得什么,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和想象里,走了神。 “小雪,快吃吧,一会儿都凉了。”张婶提醒她。 若雪这才回过神,“嗯”了一声,继续吃起饭來。 天色渐渐暗了下來,黑夜降临了,若雪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暂时还不太习惯,百无聊赖地斜躺在沙发上,随意地按着遥控器。 切换到了本市的频道,里面正演着新闻,先出场的是本地的政府官员,在鲜花和掌声中庆祝本市最大的地产项目破土动工,然后露脸的就是陈慕白,一本正经地介绍着这个项目的计划和进展情况。 ------------ 第七十五章 机会 若雪看到他在电视上意气风发的样子,握着遥控器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的确,这个男人很帅,又多金,是多少女人心中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但她心里知道,这些,都是表面现象,有多少龌龊而不可告人的事情,掩藏在这光鲜的外表之下! 自己和他所发生的一切,恐怕都是他早已谋划好了的! 外面传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若雪转头看去,车灯的灯光正照射进了院内,应该是陈慕白來了吧? 她忙坐了起來,穿好了拖鞋,把遥控器扔在了一边,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 果真是陈慕白來了,他的神色好像很疲惫,手中拎着自己的公文包。若雪暗暗觉得好笑,他还有什么需要随身携带的呢?看起來倒想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 她连忙走近了他跟前,接过了他手里的皮包,关切地问:“慕白,你好像很累的样子?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 陈慕白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了。他换了鞋,走进了房间内,随意地坐在了沙发上,头仰向了后边,闭上了眼睛。 若雪小心地蜷缩在了他的身边,看着他。 他感受到了她的气息,睁开了眼睛,扭头看了她一眼:“有事?” “沒事,就是看你好像有点累,不如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去给你放水洗澡。”若雪说着,作势就要起身去浴室。 “不用了,我來就是看看,你在这里怎么样,看來还可以,还有心思关心国家大事,我以为你会对肥皂剧感兴趣呢。”他笑着指了一下电视,电视里面正演着新闻联播。 “不是我关心,是这个时间段,电视只演这个。”若雪撅着嘴说,刚才她明明是在看本地的新闻嘛! “明天想吃点什么,我给你买过來。”他问若雪。 “这个……还沒想好,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吧,我想吃什么,就让张婶买什么了。”若雪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若雪,沒有说话。 若雪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了,嘴撅得更高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我离开张婶的视线,偷偷堕胎对吧?你放心,我不敢的,以后我再也不干那么傻的事了,你想啊,你这么有钱,我的孩子还全仰仗着你这个父亲呢!”若雪故意说着,脸上装出十分期待的表情。 他沒有笑,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冷,半晌才幽幽地说:“若雪,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沒有说谎的天赋吗?” 若雪被他这一句抢白,搞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她的小拳头暗暗地攥紧了,气氛顿时有些紧张。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若雪连忙回身从他的包里拿出了手机,递给了他。 陈慕白接起了电话,对方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在对他说什么,他一句不发,末了,才说了一句:“现在你马上发我邮箱,我看一下。”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若雪看着他,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她也不知道这个电话來的是好是坏。 “若雪,房间里的电脑还好用吗?”他问。 “嗯,好用的,你是用笔记本还是书房里面的台式机?用笔记本的话,我去给你取。”若雪赶忙说。 “叫张婶去把本本取來吧,我不想上楼了。”陈慕白坐在原位,沒有动。 若雪听了,连忙说:“不用麻烦张婶了,我这就去给你取。”说着已经穿上了拖鞋,上了楼。 一会儿,她便将笔记本电脑端了下來,递给陈慕白,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开了机。 若雪坐在他的身边,装作好奇的样子,趴在他的肩头上,待到电脑屏幕上出现了若雪带着灿烂笑容的照片的时候,她便沒话找话地说:“你看,我这张照片照的,还算不错吧!” 陈慕白笑笑,对若雪说:“你可以去看电视了。” 若雪被他噎得沒了话说,看來他是对自己早有戒备之心,这些商业上的机密,他是不会让自己知道的,更不会让自己参与。 她无奈地坐在了一边,摸起了遥控器,换着台,心不在焉地看着,用眼角的余光瞟着电脑的屏幕。 他专注地打开了邮箱里面的邮件,仔细查看着,嘴角露出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微笑,关掉了浏览器,删掉了刚才打开的文件,对若雪说:“若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啊?”若雪装作被电视节目吸引住的样子,沒有转头看他。 “我有一项并购案,基本上已经水到渠成了。”他的语调里带着些许的兴奋。 他这么一说,若雪才想起刚才在电视上看到的新闻,便对他说:“对了,刚才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说什么全市最大的地产项目什么的,你的样子,真的挺帅的,这次我可沒说假话哦!” 她娇嗔的样子,让他的心神在刹那间有恍惚的迷离,如果,她是以自己妻子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坐在自己身边,那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但眼下,还不可以。 “你怎么不说话啊?”若雪扭头看着他。 “沒什么。”他随意地答了一句。 若雪的视线快速扫过电脑,自己那张傻笑的照片正摆在桌面上,她有些丧气,看來他是把邮箱关掉了。 “晚上你在哪个房间住?”若雪问他。 她这么一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对若雪说:“我要回去了,今天还有事,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若雪点点头,看着他站起了身,向门口走去。她也跟着站了起來,跟在他后面。 他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來,扶住了若雪的肩:“若雪,安心呆在这里,不要四处乱跑,记得吗?” 若雪点点头,沒等她说话,他的唇便霸道地覆盖上了她的樱唇。她有些慌乱,他这样做,让她感觉实在太突然了。 贝齿被他轻启,他的舌把灼热的气息传递给了她。如果换做是热恋中的情侣,这种法式长吻可谓是浪漫至极了,可是若雪此刻的心里惦着另外一件事,只得勉强应付着他,双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搂住了他的脖子。 许久,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沒说什么,到门口处换了鞋。 若雪能看的出來,他此刻的心情极好,哼着小曲,跟自己招了招手,这才出了屋子。 待他的汽车驶出了院子,若雪急忙回到了沙发上,捧起了笔记本电脑,通过浏览历史查找着他刚才看过的文件。可是,从文档浏览历史里只能看到一个文件名,那文件已经被他删除了。 若雪不甘心,又打开回收站,发现这里干脆被他清空了! “看來,你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若雪嘴角一抹冷笑,自言自语。 她打开浏览器,她记得下午的时候,自己在浏览器条目设置里选了一个记住历史输入记录的功能。 逐个邮箱的页面打开,她终于找到了他邮箱的地址。 可是,密码是什么呢?若雪犯了难,一抬眼,他的皮包还在沙发上呢,忘记带走了! 绝好的机会! 若雪放下电脑,拿起他的皮包,拉开拉链。 可是里面的东西却让她失望了,除了几张信用卡,就是他的身份证。她一时找不到纸和笔,就用电脑记下了他身份证的号码。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來了汽车的声音,若雪一惊,明白了,他是返回來取自己的包包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告诫着自己:镇定,镇定,别让他怀疑上自己! 若雪急忙将他的包放回原处,盘腿坐在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脑中的植物大战僵尸游戏,装作在玩游戏的样子。 他急匆匆地走了进來,看到若雪正在专注地玩游戏,暗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回來了?”若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 “包落下了。”他说着,拿起了自己的包。 “哦,我还真沒注意,我玩游戏了哦。”若雪说着,继续摆放着游戏里的植物。 “早点休息,少用些电脑,我走了。”他关切地对若雪说。 “嗯,知道了,你快忙去吧。”若雪头也不抬,冲他挥了挥手。 他再次急匆匆地离去了,若雪的视线透过窗子投向外边,黑夜吞噬掉了车灯的光亮,他走了,去干嘛呢?也许是去忙他生意上的事,也许是去陪莫凡心了吧?如果沒什么意外,他们下个月就该订婚了! * 莫家别墅。 轻柔的乐曲声随着夜风轻轻飘荡在院落里,人工草坪上,被精心布置了一个派对的会场。今天是莫凡心的生日,莫老先生为了庆祝女儿的生日,特地请了社会各界名流,当然也包括陈慕白这位准女婿。 陈慕白赶到的时候,晚宴已经开始了,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互相谈着感兴趣的话題。他看到了莫凡语,他正在门口处跟莫老先生谈话。 陈慕白赶忙走了过去,莫凡语的眼尖,一下便看到了他,热情地向他打着招呼:“姐……慕白哥,你來了!”说完暗松了口气,当着父亲的面,自己不好称呼他为姐夫的,毕竟他们还沒有婚约。 ------------ 第七十六章 第二更 “嗯,小语,你什么时候回來的?”陈慕白走近了他和莫老先生。 “我今天下午才开车回來,专门为了我姐姐的生日赶回來的,对了慕白哥,你给了若雪多少钱啊?能让她想到去西藏玩!”莫凡语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的味道,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听了他的话,让若雪回來,那她也不会平白无故地从自己眼前消失,现在人走了,他心里当然就不舒服了。 “啊,这个……沒多少。”陈慕白随意地应付了一下,心不在焉地笑笑,便将视线转向莫老先生。 “伯父,我刚才有点事情,來晚了些,凡心在哪里啊?”陈慕白赶忙问。 莫老笑了,微笑着摇了摇头:“你们年轻人啊,真是让人搞不懂,她在楼上,你自己去看吧。” “嗯,好的。”陈慕白答应着,冲莫凡语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去招呼一下客人,自己则走进了屋子,快步上了楼。 到了莫凡心的房间门口,陈慕白轻轻敲了敲门,得到了她的允许,才推门走了进去。 莫凡心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精心打扮着自己的妆容,一位化妆师正在细心地给她化妆。陈慕白看到她今天穿了一条粉色的晚礼裙,加上精致的妆容,活脱一个芭比公主。 她微侧了一下头,看到了陈慕白,便有些嗔怪地说:“你怎么现在才來啊!”说着,便示意身旁的化妆师先出去。 待碍眼者出去了之后,她马上从椅子上站了起來,用手勾住了陈慕白的脖子,嗲声嗲气地冲他撒娇:“慕白,等到我们订婚了之后,你跟我一起去北欧旅行好不好?” 陈慕白的脸上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微笑,沒有说同意,也沒有说不同意,而是不动声色地拿开了她的臂膀:“凡心,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我想你也应该有所耳闻,今天伯父应该有事情要宣布的,这么重要的时刻,你说,我能离开这里吗?” 莫凡心登时便不高兴起來:“你们男人真是的,整天就知道做生意赚钱,一点都不懂得浪漫!” 陈慕白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这不是要努力赚钱娶你嘛!” “这还差不多。”莫凡心的心里甜丝丝的,沒有注意到他脸上表情的僵硬和做作。 他们下了楼,所有的來宾都到齐了,莫老先生站在场地中央,朗声说道:“各位亲朋好友,今天是小女二十一岁的生日,能请到大家,我感到十分荣幸,在这里,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宣布,七天以后,下个月的月初,我们莫氏和陈氏的合作就要掀开一个新的篇章,这的确应该算是我们的一件大喜事了,说句題外话,我先在这里,预祝他们幸福吧!” 到场的嘉宾听了他这番话,立刻都明白了其中的蕴意,纷纷鼓起掌來。陈慕白强势拿下本市最具商业开发价值的一块地,这里面少不了莫氏的支持和帮助,看來他们以后就这样强强联手,再加上联姻,恐怕以后滨海市的商场上再也沒有人能和陈慕白抗衡了。 陈慕白的臂弯里挽着莫凡心,笑意盈盈地环顾着众人,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众人也纷纷举起杯,向他们表示祝贺,现场一派热闹的气氛。 莫凡心挽着陈慕白的臂膀,脸上也照样堆砌着笑容,接受着大家的祝福。 只有莫凡语,有些失落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掏出手机,翻看着里面的照片,大多都是若雪的,有她弯腰劳动的,有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还有两人出去逛街的时候拍的,各种各样的表情,露出灿烂笑容的,撅着嘴的,怒目而视的,等等等等。 他越看越觉得伤感,掏出耳机塞在了耳朵上,翻到了视频页,点开了,是杜朗特和若雪一起弹钢琴的那段。耳边传來了那不知听了多少遍的曲子,喃喃自语:“若雪,你现在在哪儿啊?你不知道我很想你吗?你这个狠心的人!” 他终究还是沒忍住,按下了若雪的号码,拨了出去,很快,电话里就传來了“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他无奈地放下手机,抬眼看着在场的來宾,每个人脸上都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彬彬有礼地互相祝贺着,脑海里又掠过若雪的影子,心情变得更加沉重起來。 他不知道,此刻的若雪就跟他在同一座城市,她正坐在床上,手捧着笔记本电脑,如同读天书一样看着从网上下载的“密码破解教程”。此刻,她的心无杂念,只想着一件事:如何能破解开他的邮箱密码!这对于她,很重要!在她的心里,两人之间那种少的可怜的脉脉温情,现在已经彻底的不复存在了,他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若雪觉得,他做生意这么多年,总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自己一定要打足精神跟他斗下去! 接下來的几天时间里,陈慕白都是匆匆的來,又匆匆离去,若雪已经有了初期的妊娠反应,吐得挺厉害。一次他來的时候,正巧赶上若雪在卫生间里面吐个不停,他便拨通了一个电话,请來了自己的私人医生。 医生很快就被助理驱车送过來了,他刚背着药箱进了别墅,陈慕白便连忙说:“王医生,你快给她看看吧。” 他的手臂扶着若雪,若雪已经虚弱无力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王医生赶忙让若雪坐下,给她号了号脉,无奈地摇了摇头:“陈少,这妊娠反应,因人而异,我也沒什么好办法,要多注意休息才行,饮食上,还要保持正常,不能因为吐个不停就干脆不吃饭了。” “慕白,我沒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去床上躺一会儿。”若雪用虚弱的声音对他说。 “真的沒有什么特效药能治?”陈慕白对王医生的回答十分不满。 “陈少,这不是病,乱吃药会危及到孩子的。”医生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陈慕白丧了气,冲他摆了摆手:“那算了,你走吧,让助理送你回去,我知道了。” 王医生起身要走,陈慕白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忙说:“对了,这里的事,你一个字也不许对别人说,听到沒有?” 王医生点点头,离去了。 看到他出了门,若雪便问陈慕白:“慕白,你是不是要订婚了?” 他听到若雪这么问,便转过了身,看着她,眼中尽是复杂的神色,沒有答话。 “什么时候?”若雪继续问着,语调开始冷起來,她的胃里好受了些,不像刚才那样翻江倒海了,这才有精力问他。 “若雪,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现在需要莫家的帮助,我会好好安置你和孩子的,这点你放心。”他说着,语调里带着恳求。 若雪的眼里闪过一丝凄凉,无奈地苦笑:“你娶了妻子,可那个人却不是我,我这到底算什么!” 他听到了她的话,心里有些纠结,下意识地搂住了若雪的肩膀:“若雪,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会给你和孩子幸福的,相信我。” 此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她内心的想法,如果说最初自己的目的是报复她,将她禁锢在身边,让她做自己的囚宠的话,现在,自己最初的想法已经发生了动摇,他有些害怕失去她,怕她从自己的身边离开,更何况还有她肚里的孩子! “我沒法相信你,你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私生子的罪名!”若雪有点激动,双手微微颤抖着,是的,他这样做,一定有他深深的心机在里面,他要让自己这辈子都沒法跟他撇清关系!一定是这样的! “别,别生气,别动了胎气。”他有些慌乱,赶忙劝阻着她。 “你走吧,让我自己静一静。”若雪别过脸去,不愿意再看他。 “好,你自己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他说着,赶忙站了起來。 若雪看着他,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脸上挂满担忧地里去了,她闭上眼睛,仰头躺在沙发上。她有些累,是心累,自己以前从來沒想过这么多事,还要继续跟他周旋下去,真真假假间,她都有些不认得自己了。 “张婶。”若雪叫了一声。 张婶应声走了过來:“小雪,什么事?” “张婶,我出去到海边走走,一会儿就回來。”若雪说着,站了起來。 张婶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不敢说太多,只好说:“那我给你找一双沙滩凉鞋,穿起來会比较舒服,另外你还要换一件衣服,不能太晒了。” 若雪笑笑,自己娇贵到这地步了么!她沒说什么,按照张婶的要求做了。她心里明白,自从自己被发配到这里,张婶名义上是佣人,实际上就是陈慕白派來监视自己的! 她换了一条短裙,穿了拖鞋,走出了家门。 这里应该算是富人专属的居住区吧,旁边的别墅跟她居住的房子外观上都差不多,海滩上,远处稀稀落落的有两三个人,跟主城区海滩人满为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第七十七章 发觉 若雪漫步在海滩上,脚下是细软的沙子,海浪打來,浸过了脚面,带着凉意。抬眼望去,不远处的灯塔上,几只海鸥正在盘旋。下午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带着热意。 若雪觉得有些热,想回去,一转身,看到滨海大道上停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那车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來是谁的了。她有些疑惑,正想再仔细看看,那辆车却发动离去了。若雪并沒有想太多,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晚上的时候,陈慕白如约赶來了,若雪心中冷笑,男人啊,真的就是这样,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哄着你,此生只爱你一人,转身,便又将别的女人搂在怀中,说着同样的话! 看到若雪陷在沙发里发呆,他关切地凑过來,问她:“怎么了?胃里好受了些沒有?医生说,只要过了前四个月,就不会反应这么强烈了。” “这个孩子,好像很排斥我呢,还有你,他并不想來到这个世界上。”若雪冷冰冰地抛过了一句狠话给他。 他的脸色变了变,眉梢挑了一下,大概是若雪这句话真的刺激到了他,让他一时觉得有些不爽,好像窥探到了他内心想留住这个孩子真实的想法一般。但转念一想,不会的,自己以前虽然跟她说过一些父辈的恩怨,但并沒有具体说什么,她即便是大概能猜到些,也不会知道这其中的具体细节的。 想到这儿,他还是勉强挤出了笑容,轻轻揉了揉若雪的头发,用宠溺的语气说:“若雪,你想的太多了,我们的孩子,他正是迫切地想來到这个世界上,所以才这样折腾你的,因为他要让你知道,他在啊!” 若雪的心里泛起了一阵反感,但脸上并沒有显露出來,还是用淡淡的语气问:“什么时候订婚?” “周末。”他简短地回答,脸上的神情同样很淡然,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到时候,我能不能去参加?”若雪一本正经地说着,靠向沙发的靠背,她想看看,在面对这种两难问題的时候,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不行。”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气恼,明知道若雪是故意这样说,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爽。 “那你想个办法,让我不会在这里呆着闷,我都快闷死了!”若雪娇嗔地向他靠了过去,搂住了她的脖子。 “你可以弹弹琴嘛,看看书也行。”他随意地敷衍着她,觉得今天若雪有些反常。 “不嘛,我听说别人玩网络游戏都很有意思,我昨天下载了一个,可我不会弄,你去帮帮我好不好?”若雪继续柔弱无骨地贴在他的身上撒着娇。 “你怀孕了,玩电脑对身体不好,不许玩。”他像哄大孩子一样哄着她,心里有些奇怪,若雪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对自己从來都不是这样的,从來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地往自己身上贴?难道真是想开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玩,我每天就玩一会儿,你这样让我整天憋在屋里,我会疯掉的。”若雪继续软磨硬泡。 “好吧,真受不了你,你跟我來。”他说着,拨开了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坐在了电脑前,他打开了电脑,点开了游戏的注册界面。若雪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屏幕,他在注册用户名上打上了自己的邮箱地址。 若雪的心里一阵激动,待他开始输入密码的时候,用眼角的余光瞟向他的手,他输入了一个六位的数字。 若雪暗暗将他输入的数字记在心里。她知道,一个人的习惯往往是下意识的,他输入的这个密码,很有可能就是他邮箱的密码。 果真,他输完了之后犹豫了一下,又删掉了,改成了一个全是一样字母的密码,点下了确定。 “弄好了?”若雪问他。 “好了,找支笔來,我给你写下账号和密码,你玩的时候,用这个登录就行了。”他无奈地看着她,丝毫沒起任何怀疑。 若雪从他手里接过了电脑,注册了游戏人物,津津有味地玩了起來。 他看着若雪入迷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从她的手里夺过了鼠标:“你要是这么痴迷,每天玩很长时间的话,我就把电脑给你撤走了。” 若雪听了他的话,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一幅乖巧受气的样子:“我知道了,我每天就玩半个小时,好不好?” “就这样说定了。”他说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将若雪拉过來,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右手搂住了她的腰肢。 已经有好几天,若雪沒有这样跟他接近了,他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她不由自主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就由你教他弹钢琴,好不好?从小练起,他一定跟他妈妈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音乐细胞。”他用宠溺的语调说着,手轻揉着她的秀发。 “为什么不让他跟你学做生意啊?赚很多很多的钱,也像他爹一样,家外有家!”若雪用有些嘲讽的语调说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盯着若雪的眼睛看了好几秒,终究沒想出什么话來反驳她,就那样瞪着眼睛看着她,他发现若雪现在真是大有长进,有的时候一句话就能把自己噎半天! “那个,你不会是生气了吧?”若雪脸上的笑更浓了。 “沒有,也许你说的是事实,所以说,还是让他跟你学弹钢琴比较好。”他承认,若雪说的的确有她的道理在里边。 若雪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轻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有些沉醉,又感觉有些深不可测,自己,能扳得过他吗? 他沒有觉察到若雪心里的异样,手扶在她的腰上,指尖传來温热的触感,她的体温,总是比自己高。他想离去,却又舍不得松开她。 “慕白,你今天沒别的事情吗?有事的话,你就先忙去吧,我有点累,想早点休息。”若雪推脱着,心中想着另外一件事。 “好吧,早点休息,我走了。”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若雪。 她站了起來,看着他,点了点头。 待到他离去了,若雪便急忙回到了电脑前,输入了他的邮箱地址,然后又输入了刚才记住的那个密码。 提示,密码错误。 她有些泄气,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再想想那六位的数字,代表什么呢?她想了想,顿时脑子里灵光一闪,会不会是一个人的生日? 这样想着,她又按照生日的格式重新输入了一次密码。 网页上显示出跳转的提示。 若雪的心里一阵激动,握着鼠标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打开了邮箱,她看到了收件箱里已经满满的邮件了。逐个打开,却发现里面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她想起了那天他接的那个电话,便想找到那封邮件看看,按照时间的推算,很容易便找到了。 她刚把邮件的附件下载到电脑上,就听到楼梯传來上楼的声音。 她吓得赶忙把网页关掉了,手忙脚乱地要启动游戏。 门沒关,一个声音从走廊传了进來:“若雪,你不是说要休息吗?怎么又偷着玩上游戏了?看來明天是该把电脑给你撤走了。” 原來是陈慕白又返回來了。 若雪慌乱地站了起來,局促地说:“慕白,我错了,你别撤,我这就不玩了,我这就去睡觉,睡觉。” 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真有你的。”陈慕白有些恼怒,大声地喊了一声,“张婶!” 张婶赶忙上楼來了。 “你看着若雪,以后一天只允许她玩半个小时的游戏,如果超了时间,就告诉我,我把电脑给她撤掉。”陈慕白吩咐着。 张婶答应着,看了一眼若雪,微微摇摇头。 若雪暗松了一口气,好在他还沒有发觉自己真正在做什么,好歹算是遮掩过去了,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了! 陈慕白驱车离去了,他本想先去莫家,可突然又想起來,刚才有一份邮件还沒有查阅,是下班之后助理发给他的,便将车子停在了路边,拿出了自己的掌上电脑,登陆了自己的邮箱。 打开了邮箱,点了一下收件箱,他的手指刚要去触点最新的邮件,却停住了,指尖悬在了距离触屏一厘米的地方。 这封邮件的状态,是已查阅! 自己的邮箱有人登陆过!万幸的是,重要的信息和文件,他从來不在邮箱里面保存,都是看过了之后彻底删除,里面有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的脊背冒了冷汗,会是谁呢?他想起了刚才若雪反常的神情,难道会是她?不会的,刚才她分明是想偷着玩游戏嘛! 他慢慢地将掌上电脑放在了腿上,开始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想一个办法,钓出这个窃取自己邮箱密码的人? * 莫氏总裁为爱女举办生日派对的消息占据了当地报纸的版面,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莫凡心将要和陈慕白订婚的消息。报纸上还对两家的渊源做了一些考证,当然,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推测。 ------------ 第七十八章 错过 秘书推开了陈慕白办公室的门,将最新的晨报放在了他的案头,听从完了他的工作安排就离去了。陈慕白拿起桌上放着的报纸,随意地看着,上面尽是自己和莫凡心的八卦新闻。他鄙夷地笑了笑,将报纸扔进了垃圾篓。他站起身,來到了窗前。 他的办公室,位于这座城市的水泥丛林的顶端之一,从这里俯瞰着这座城市,远处那块正在平整场地的土地,就是他最新拿下的城市新建设项目丽江花园,拿下它,就意味着自己在这座城市的地产业里登上了龙头老大的位置,至于林天逸,他的名次就要向后排了! 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看來林天逸这个人是有点先见之明的,避开自己的锋芒跑到安城去发展,也算是保存实力了。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身按下了桌上的呼叫按钮。 助理推门而入。 “小靳,我交代你办的事情办了吗?”他问助理。 助理点点头:“陈总,昨天我已经去了安城,找到了那个女孩,钱给她留下了。” 陈慕白点点头,又问:“那我嘱咐你的话呢?” “我都跟她说了,叫她不要对别人说,她答应的倒是挺好的。她哥哥的事情我也问了,从來沒跟他们联系过,估计……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靳助理回答说。 陈慕白眉梢挑了一下,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我需要的是确切的消息,不是估计。” “我打听过了,当初他是跟沧月酒吧的邵总借了点钱,然后去找的蛇头,说是偷渡去美国了,码头上我也托人问了,说他们坐的那艘船,因为人太多,发生了烈性传染病,船上的医疗条件有限,死了很多人,到了地方之后所有的人都被美国警方带走了,至于带到哪儿,这我就不清楚了,这都是那船老大跟码头上人讲的。”靳助理流利地回答着。 陈慕白的心里隐隐有些失望,夏若枫,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了?他曾经想过自己跟他有可能见面的情景:当他得知真相,是自己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时候,他会是什么表情呢?或者说,看到了若雪被自己搞大了肚子的时候,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一丝报复的快感在他的心里蔓延,他不甘心,便对靳助理说:“你再去好好查查,打听打听,我要知道夏若枫的确切消息。至于那个夏若琳嘛,先那样吧,谅她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助理答应着,刚要离去,陈慕白又说:“去通知一下监察部的经理过來一下。” 靳助理点点头,按照他的吩咐去了。 一会儿,监察部的部门经理來了。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精明干练。 “你电脑技术怎么样?”陈慕白随意地问道。 “陈总,有什么事情吩咐,您就说吧,技术问題是我的强项,不然您也不会把我从一个技术员提到这个岗位不是嘛!”经理连忙说。 “那好,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情。”陈慕白仍旧是云淡风轻地说。 * 此时此刻。 若雪在家里百无聊赖,正在跟张婶软磨硬泡:“张婶,我就出去玩一会儿嘛,就到海滩上走走,要是不放心,你就跟我一起去嘛!” 张婶看着她,觉得她的确有些可怜,又想起陈慕白的告诫,为难地看了看门外,最后还是答应了:“我跟你一起去,带上伞,别被晒伤了。” 若雪得了令,赶忙去准备了,一会儿,他们两个就出发到海滩上散步了,若雪闲不住,带了一个小桶过來,看到好看的贝壳就捡起來放在里面,玩的十分高兴。 张婶看着她的样子,心有些痛,便好心地劝慰她:“若雪,你得注意一下身体,你现在怀孕了,不能这样蹲下站起的做太剧烈的运动的。” “哦。”她的话顿时对若雪的兴致产生了巨大的打击,她悻悻地站直了身,看向海面上。 海面上的不远处,一艘游艇正开过。 这艘游艇不是别人,正是莫家的。莫凡语要回学校了,莫凡心为了尽姐姐的一点心意,执意要带他坐船出來玩,理由是安城是个山城,根本沒有这些东西,自己过一次生日,也该让弟弟高兴才对。她知道莫凡语一直闷闷不乐的原因,就是他心里一直在想着夏若雪,因此才想带他出來散散心的。 莫凡语站在船尾,手扶着护栏,看向岸边,岸边两个女人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那个打着太阳伞的女孩,怎么那么像若雪呢?他的内心一阵激动,那个人要真是若雪,就太好了!自己在这里还能遇到她! 他情不自禁地将手拢在嘴边,运足了力气大声喊:“夏----若----雪----” 游艇发动机的轰鸣声盖过了他的声音,岸边的两个人无动于衷,继续迈着自己的步子,丝毫沒有听见他的喊话。 莫凡语急了,连忙进了驾驶室,告诉驾驶员:“把发动机关掉。” 驾驶员照做了,他又匆忙赶到船舷上,用手继续拢在嘴边,这次用了更大的声音喊出了若雪的名字。 他的动作惊动了正在船头晒日光浴的莫凡心,莫凡心赶忙爬了起來,向他走过來,边走边问:“怎么了,小语?你发现夏若雪了?” “嗯,是啊,你看,那个正在散步的女孩,是不是就是夏若雪?”莫凡语激动地用手指着岸边。 莫凡心微眯了眼睛,看着岸边的两个人。之前的时候,她并沒有太过于留意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当初自己在安城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那土鳖样让自己看着就反胃,就这样的一个女孩,居然把凡语迷得神魂颠倒,可见她的手段的确不一般。 当初她跟陈慕白回來,自己也沒太在意,在自己面前,她就是一个低眉顺眼干活的女仆,她怎么也沒想过,她会在自己眼皮子地下搞暗度陈仓这一套! 心头掠过一丝强烈的恨意:如果不是自己昨天身体不舒服找王医生,恐怕自己还被蒙在鼓里!王医生倒是什么都沒有说,可惜他的助理是个沒有心机的人,恰巧他听到了王医生所去的地址,就是这片别墅区,顺口就告诉了她!当得知王医生是陈慕白找去的时候,她的心里产生了强烈的妒意,究竟是什么人,会让他亲自找私人医生去给看病? 带着这样的心理,她悄悄开车來到了这里,停在滨海大道上观察着,好像看见了一个女孩,像是若雪在海滩上散步,可她也不能确定那人就是若雪。今天这个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那女孩看起來跟若雪真是有八_九分的相像呢! “小语,你看错了,那哪是什么若雪啊,你不是说她去西藏了么,你肯定看错了,你看,你这么大声地喊她,她肯定应该能听到的,可是却一点反应都沒有,肯定不是。”莫凡心敷衍着他,心里却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倒也是,要真的是若雪,她怎么会不理我呢?”莫凡语自嘲地说着,笑了笑,自己真是想若雪都想疯了,错把别人当成她了。 其实,刚才他第一声呼喊,若雪就已经听到了,张婶也听到了,也看到了,她生怕若雪答应了,便压低了声音对若雪说:“若雪,你千万不能答应,否则,先生会饶不了你和我的,咱们就装作沒听见,沒看到,慢慢地走回去。” 若雪在那一刹那,真想抬头答应莫凡语的,可她一想到自己现在在这里的目的,又怎么能把他牵扯进來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她便听从了张婶的话,装作沒听见,继续捡着自己的贝壳。 游艇的轰鸣声继续响了起來,缓缓地向远处开走了,若雪回头偷瞧,船上已经看不到莫凡语的影子了,想必是失望地进了船舱吧! 她有些失落,这份感情,注定是沒有结果的,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她沒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悻悻地回到了住处。 看到张婶去忙了,她装作有点累的样子,回到了卧室,捧着笔记本电脑坐在了床上。 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外面,沒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便赶忙登陆了陈慕白的电子邮箱,一打开便弹出了一封最新邮件,标題是“投标活动经费汇总”。 若雪眼前一亮,赶忙打开了,点击了一下里面的附件,下载到了电脑上。 她手指有些抖,这个东西一定不同寻常,所谓的活动经费,很可能就是行贿的资金!她双击了一下那个下载下來的文件,电脑却毫无反应。 她觉得奇怪,这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文本文件啊,怎么会沒反应呢?她又点了点,还是不行。 电脑的鼠标和键盘突然都变得不好用了,若雪很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把电脑重启了,仍旧是这样。 她有点慌乱,自己是不是把这个电脑给弄坏了?她不敢再摆弄,便关了机,把电脑放在了桌子上,自己进了浴室冲凉。 ------------ 第七十九章 对质 等到她出來的时候,听到自己的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自己以前的那个手机已经关机很长时间了,现在正在桌上一直怒吼的,是陈慕白给她用來单线联系的那个,他找自己有什么事? 她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陈慕白的声音低沉得吓人。 若雪吓了一跳,他这又是怎么了?她赶忙回答:“我在家里啊,怎么了?” “等着我,我马上到。”他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若雪的心里开始慌乱,他这是怎么了?好像是强压着怒火一样,难道他知道自己登陆他的邮箱了?不可能啊!不过就是个用户名和密码的问題,他又怎么会知道呢?她开始心虚起來,万一他要是來了,真的是因为这件事质问自己可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陈慕白匆匆赶到了,若雪透过窗子,看到他的脸黑得像包公,心里暗暗叫苦,來者不善哪! 她慌乱地想把笔记本电脑藏起來,可一时不知道放在哪儿好,便顺手将它塞在了被子里。刚站起身,门就被陈慕白一脚踢开了,他的眼睛里像是要冒火一样!张婶脸上带着惧怕的神情站在他的身后。 “咣!”门被陈慕白狠狠地摔上,将张婶隔在了外面。 屋里只剩下了他和她,若雪觉得自己的小腿都在打哆嗦,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若雪能看的出來,他是强忍着愤怒,站在自己的面前质问自己,她真怕他一拳把自己打倒在地上,她的手下意识地按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我……我……”若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看到她答不上來,他更加的暴躁,一脚将旁边的椅子踢的粉碎。若雪吓得抱住了脑袋,蜷缩在床边。 “夏若雪,我警告你,别跟我玩什么花样,你玩不过我,我现在要想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恶狠狠地说。 若雪以前从來沒听他说过这种话,她真是有点害怕了,可一个声音却在耳边继续对她说:不要怕,做你该做的事情!这声音越來越强烈,让她把心底的恐惧一点点地赶走! “我什么也沒做。”若雪鼓起勇气反驳他,她还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如果他真的说起邮箱的事情,那自己就给他來个死不承认,看他能怎么样! “为什么偷看我的邮件?”看到若雪这态度,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她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什么邮件,我不知道。”若雪狡辩着。 “别跟我装了,你打开了我的电子邮箱,偷看了里面的信件。”他的语调冰冷,审判着眼前的这个女人。 “我沒看,你说我看了,拿出证据來!”若雪干脆打算赖到底。 “上次助理给我发了封邮件,我沒看,却有人先看了。”他说着,放平了语调,看着她,既然她不打算承认,那自己就要让她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若雪一惊,沒想到他会这么细心,这种事情都会注意到。 “后來我让技术部门给我的邮箱发了一封邮件,那邮件的标題,想必是这个窃取者非常感兴趣的,不过那附件嘛,却是一个木马程序,只要双击运行了,立刻就能向发送者报出使用者的位置。”他不紧不慢地说着。 若雪的脸色变得苍白,原來那个邮件是他钓鱼的诱饵,轻而易举地把自己钓了出來!她抱紧了自己的臂膀,浑身哆嗦着,蜷缩成了一个团,接受着他的审判。 “当手下人通过电信部门查到使用者的注册名的时候,我都忍不住笑了,用户名居然就是我自己,我自己盗取自己的邮件!哈哈哈哈!”他的笑声里带着狂戾,这声音让若雪毛骨悚然。 “夏若雪,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他结束了陈述,问若雪。 “既然你已经调查清楚了,那我沒什么可说的,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是把我丢海里喂鱼,还是塞进下水道,一切全凭你。”若雪说着,语调反倒有了些力气,反正现状就是如此,自己技不如人,输的心服口服。 “为什么?”他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原因,你我心里都一样清楚。”若雪慢慢站起了身,她不怕他向自己挥动拳脚惩罚自己,她想到了肚里的孩子,如果他有本事,一拳把自己的孩子打掉,那足以证明他是一头沒有人性的畜生,自己是不会给“畜生”生下孩子的。 “看來,你什么都知道了。”他慢慢地说,“自从我从姓黄的那里把你找回來之后,就发现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早该想到的,他肯定会对你说的。” “是,我知道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杀死你,为我的父亲报仇!”若雪咬牙切齿地说。 “别这么冲动。”他的语调里带着嘲讽的意味,“你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你所得到的讯息,恐怕仅仅就是那姓黄的告诉你的吧?你沒想想,他说的,有几分会是真的?” 简短的几句话,便让若雪坠入了云雾当中,难道黄忠勇对自己说的并不全是事实? “本來我对你窃取我的信息感到非常愤怒,我本想好好地惩罚你一下,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可我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他微眯着眼睛,看着若雪。 “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真相,你输了,那对不起,从今天起你就不能离开这个屋子半步,直到我死了那天为止!”他狠狠地说。 “你想做什么?”若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一定不会想什么好事。 “很简单,把你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找回來,放到上次龙助理把她找到的那个地方,如果她被别的男人领走了,那就算你输。反之,就算你赢,怎么样?哦,补充一句,这个男人嘛,包括我在内。”他说着,露出了一脸坏笑。、 若雪气得浑身发抖,他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动不动就要打若琳的主意?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随便你,你乐意怎么弄就怎么弄,反之我们姐妹都要仰仗你的鼻息,你要是真对她做了什么,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儿,成全你!” “那好啊,要是真的那样的话,以后会有人给你立牌坊的。”他说完,背过手去笑了起來。 若雪看到他得意的样子,真想立刻冲上去跟他拼命,她恨,恨自己怎么这么无能,一点简单的小事都弄不明白,被他抓了现行,又被他要挟,面对他,她毫无还手之力,只有引颈受戮的权利! “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给你点时间思考,想清楚了再來找我谈,我想,有些事情你自己会明白的。”他已经取得了胜利,若雪的无助表情就是证明。 他说完,转身要向外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便又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昨天我问过了,你的哥哥夏若枫,大概是已经死了,他偷渡乘坐的那艘船发生了意外,那一个船舱的偷渡者全都死掉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嘴角依旧带着一抹嘲笑,仿佛在嘲笑若雪此刻对他的那点小心思,就如同螳臂当车,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他的话让若雪惊呆在了原地,哥哥……死了?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了,他怎么会出了意外?就连他走的时候的那个眼神,若雪仍旧清晰地记得,他还嘱咐自己,一定要等他回來,他的承诺还沒实现,怎么可能离开这个世界?可刚才陈慕白的话清晰地回荡在耳边,穿过耳膜,刺激着她的大脑,夏若枫,大概已经死了……夏若枫,大概已经死了! “不----不会的----”若雪凄厉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她拼命的用手揪着头发,拼命地摇着头,无论如何,她也不会相信这是事实,自己最爱的哥哥居然发生了意外?她顿时感觉天地间一片黑暗,眼前的人影消失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团棉絮包裹着,眼前尽是模糊的白色,用力揉眼睛,却也看不清楚,手脚一点力气都沒有,轻飘飘的像是飘荡在空中一般。 这是在哪里?难道自己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吗? “若雪,若雪。”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呼唤着她。 她用力地挤了挤眼睛,慢慢地睁开來,眼前是一片白色,她辨别出了声音,这是张婶的。 “若雪,你吓坏我了。”张婶握住她的手对她说。 “我这是在哪儿啊?”若雪的意识开始变得清醒起來,她看了看,明白了,自己现在是在医院里。 “医生说,你血糖有些偏低,需要静养。”张婶说,“先生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把你送到这里來之后就走了!” 若雪笑笑,笑的比哭还难看,他能把自己送到医院來,可以算是仁至义尽了,自己的行动还未开始,便已经被他察觉,可以说自己这次过招输的是一败涂地,接下來,他又会怎么折磨自己呢?不知道。 ------------ 第八十章 摔倒 “若雪,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怀孕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里的孩子想想啊,我看,先生的心里是有你的,你不要总惹他生气了。”张婶用不急不慢的语气劝着她。 “知道了。”若雪真是不想说话,也不想听她说,自己现在心烦还來不及呢,以后的日子,可谓是如履薄冰了,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她自己心里都沒数,哪还有心思去管那些! 医生推开病房门走了进來,看了看若雪的点滴,冲她点点头:“情况还不算严重,好好休息休息吧。” 说完又嘱咐了一些日常生活中需要注意的事项,张婶答应着,一一记了下來。 若雪叹了口气,看來,自己要在这医院住几天了。 * 莫家。 站在门口看着莫凡语自己开车出了大门,莫凡心的脸上开始一点点的流露出骇人的冰冷,她这次已经查清楚了,这个叫夏若雪的,不但欺骗了弟弟的感情,还怀了陈慕白的孩子!看來,这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妄想野鸡飞到枝头变成凤凰?做梦去吧!一个计划在她的脑中形成了。 她掏出了手机,给陈慕白拨打了过去。 “凡心,什么事?”陈慕白正在忙着批阅文件。 “慕白,你有空吗?我想找你商量商量订婚仪式的事。”她说。 “我现在在忙,这样吧,等下班了,我让专门负责这件事的企划部经理跟你联系,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布置给他。 “不嘛,人家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套公事公办的口气了,人家想搞的浪漫一点嘛!”莫凡心用撒娇的语调说着。 “好了好了,真是的,我现在的确在忙嘛!”陈慕白敷衍着她,他的脑子里想的却是躺在医院里的若雪,所以语调也变得不耐烦。 “那我晚上等你哦,见面谈。”莫凡心说着,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若雪觉得自己沒什么大碍了,便执意要出來走走。张婶陪在她的身边,两人从楼梯慢慢地下了楼,到了医院的后院。 路旁的柳树枝繁叶茂,在遮挡了火辣的阳光的同时,也带给人清凉。两人慢慢地走着,若雪不禁又想起了陈慕白给自己带來的那个不幸的消息,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会的,哥哥一定不会出事的! “夏……若雪?”一个女声迟疑地叫着她。 若雪赶忙寻找看去,看到了一个女孩,跟自己的年龄相仿,正在搀扶着一位中年女人。 “苏茉浔?”若雪吃惊地叫了出來,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外加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她沒有继续上学,当时若雪并不怎么跟她熟悉,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沒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了。 “你怎么在这里啊?”苏茉浔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若雪也很高兴,能在这里碰到老同学,这让她有种由衷的亲切感,她赶忙说:“茉浔,真是好久不见了,我有些身体不舒服,所以來这里的,你呢?” “我带我母亲看病,这座医院的医疗水平相当高,我们是慕名而來的。”苏茉浔说着,眉宇间却流露出一种忧虑的神色。 “伯母……怎么了?”若雪这才注意到她搀扶的人,脸色煞白,一副病容。 “茉浔,这是你的同学啊?”苏茉浔的母亲说着,剧烈地一阵咳嗽。 “我妈她……肾有些问題……”苏茉浔看着若雪,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啊?大夫怎么说?”若雪急忙问她。 “这个……需要等肾源。”苏茉浔答复着若雪。 若雪叹了一口气,人啊,真是说不定下一秒会遇到什么事,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最重要,不然的话,就算你手上有金山银山又有什么用呢?每天忍受病痛的折磨! “若雪,你还沒答复我呢,你怎么在这里啊?”苏茉浔又追问着若雪,她实在是觉得有些奇怪,居然在这里会碰到她。 “我……咳,沒什么了!”若雪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再呆两天沒什么事我就出去了,倒是你,伯母如果要治疗的话,会需要很多钱吧?用多少,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苏茉浔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谢谢你了,若雪,现在不光是钱的问題,我们在等肾源。” 若雪点了点头,握住了苏茉浔母亲的手:“伯母,我叫夏若雪,你就叫我小雪好了,祝您早日康复。” 苏茉浔的母亲也冲她点了点头,被病痛折磨的脸上露出了点笑容:“好的,谢谢你,小雪。” 若雪转而对苏茉浔说:“茉浔,我就在503病房,有空过來聊聊天啊!” 苏茉浔答应着,带着母亲慢慢地走了。 若雪看着他们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在甬路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來。 抬头看向天空,天空灰蒙蒙的,这座城市始终就是这个样子的,让你看不清天空的颜色。她开始思忖自己接下來的打算,陈慕白发觉了自己的秘密,恐怕今后会对自己看管得更加严厉了,从张婶在自己身边寸步不离就能看得出來。还有他的那个未婚妻莫凡心,一想起她,若雪就心虚得很,好像自己偷了她什么东西一样,生怕被她发觉。可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 陈慕白连续两天的时间沒有在若雪面前出现,兴许,他是太忙,也有可能是真的生气了,若雪现在反倒有点害怕见到他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苏茉浔这两天倒是频繁跑來若雪的病房,两人谈起了以前的事,若雪不禁感到唏嘘万分,很多事情,她都是头一次听说。 * 周末,这座城市难得阳光普照一次,若雪透过病房的窗子,看向窗外,顿时觉得心情舒展了许多,今天,自己就可以离开医院了,在这里每天的鼻息中闻到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让她很不适应,回到自己住的那间房子,至少要比这里自由的多,可是一想到陈慕白时不时的会出现,她就有些心烦意乱,自己终究不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下么! 苏茉浔又來找若雪了,她一进屋,若雪就感觉她脸上带着不寻常的神色,好像非常高兴的样子。 “茉浔,怎么了啊?”若雪猜,她大概是找到合适的肾源了。 “若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母亲的肾源找到了!”苏茉浔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若雪也跟着高兴的笑了起來,太好了,这样的话,她的母亲就有救了! “茉浔,走吧,我也去看看伯母,今天我就该出院了。”若雪说着拉住了苏茉浔的手。 苏茉浔点点头,两人挽着手就向外走,身后传來张婶的声音:“若雪,等等我。” 若雪的心里一阵烦躁,她现在就像一个影子一样,跟住了自己,生怕自己跑了一般。表面上,是为了照顾自己,实际上,其实就是陈慕白的耳目,监视自己的!她有些气恼,干脆装作沒听见,继续挽着苏茉浔的手向病房外面走去。 “若雪,你知道吗,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到周一,就可以做手术了,如果一切顺利,我们这些天就沒白等了!”苏茉浔说着,两手几乎抡圆了在说话,显得非常兴奋的样子,她站在走廊的中央,边走边说,若雪悄悄地向旁边躲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按到了小腹上,生怕她的胳膊搂到自己。 她看着兴奋的苏茉浔,忽然觉得脚下猛地一滑! 不好!若雪心中暗暗惊呼,一瞬间,下意识地同时伸出双手去向两边寻找可以拽住的东西,右边是光滑的墙壁,根本沒有什么可抓的,左边是苏茉浔,她左手的指尖刚触到苏茉浔的衣袖,苏茉浔却猛地一抬手臂,让她的手落空了。 “啊!”若雪无助地失去了重心,向后仰倒过去! “若雪!”苏茉浔这才反应过來,想去拉她的手,却沒有拉到,若雪重重地仰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扑通”的一声闷响,后脑磕在了水磨石的地面上,眼前一片金星,可这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是一阵疼痛自下腹传來,她顿时觉得自己下腹仿佛被撕裂了一样,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出! * 陈慕白和莫凡心的订婚仪式,在陈家豪华的邮轮上举行了。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地点举办,完全是莫凡心的主意,她的理由是,蓝天大海,要比在豪华酒店或者私人会所浪漫得多,陈慕白无奈同意了。 天公作美,海面上风平浪静,空气中带着咸腥的气息,弥散在邮轮的周围。船在海上缓慢地行驶着,陈慕白站在甲板上回头看向港口的方向,越來越远了,他皱了皱眉,公司还有一大摊的事儿等着处理呢,还有若雪,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今天是她出院的日子,但愿别出什么意外为好。本打算在中午之前结束订婚仪式,下午返回城市的,但眼下看來,这想法要实现的话,有点难。 “慕白,我看也该把來宾门都请出來了吧,让大家都來见证我们这无瑕的爱情吧!”莫凡心柔柔地说着,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她今天破天荒地穿了一件雍容华贵的旗袍,暗红色的,左侧是金丝线绣制的牡丹图案,雍容华贵。旗袍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完美地衬托了出來。 ------------ 第八十一章 订婚 陈慕白看了看她,抿嘴笑了笑,点点头。 “龙助理,去通知一下大家吧。”陈慕白向身边人吩咐着。 在这里,只有一个人的表情跟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莫凡语手扶着栏杆,站在船舷的侧面,呆呆地看着滨海市的远景,他有一种感觉,若雪此刻,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角落,她并沒有去西藏,而是刻意地隐藏了起來。 他转过头,看了一眼陈慕白和莫凡心,两个人正你情我侬地站在船头,说着悄悄话。 陈慕白的手机响了起來,他掏了出來,看了看上面的电话号码,脸色变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莫凡心,犹豫了一下,说:“凡心,我先去接个电话。” “嗯,好的,快去吧,别耽误了事情。”莫凡心善解人意地答应着,脸上仍旧带着微笑,两手轻握成拳,贴在小腹前,一幅标准的窈窕淑女图。 陈慕白转身向船舱的方向走去,边走边接通了电话。 “喂?张婶是吧,怎么了?”他的语调慢慢的变低了。 莫凡心站在原地,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嗤笑,鼻息中发出了一声轻哼。 “好,我知道了,拜托你了,我下午回去,好的。”陈慕白说着挂断了电话。 莫凡语就站在他的不远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由晴转阴,便猜测,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再看莫凡心,反倒是显得很放松,站在原地,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陈慕白向莫凡心走了过去,莫凡心赶忙迎了上來:“打完电话了,出什么麻烦了吗?” “沒什么,让來宾们都到甲板上來吧,我们的仪式现在就开始。”陈慕白按住心中的焦躁,故作镇定地跟她说。 “好啊,慕白,这是我最幸福的时刻了。”莫凡心拉住了他的胳膊,撒娇状地说着。 莫凡语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他们两个都有点不对劲儿,具体是怎么样的,他也说不太好。 來宾们陆续都到甲板上了,其中也包括专程从欧洲赶回來的陈夫人。 看到人都到齐了,司仪便宣布订婚仪式开始,两人互换了定情信物,司仪又安排了双方的家长讲话,一番折腾下來,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仪式结束了,大家闲坐在甲板上,随意地聊着天,陈夫人坐在椅子上,桌上放着一杯果汁,陈慕白和莫凡心站在陈夫人的身边,聆听着她的教诲。 “慕白,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好好地待凡心,她是你的未婚妻了,这是我们陈家的大事了,你父亲死的早,你要体谅我的苦衷才行,这么些年,我们家的生意能做到今天这地步,跟莫家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话。”陈夫人徐徐地说着,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妈妈,我明白的,我一定会记住您的教诲的。”陈慕白一脸虚心接受的样子,略哈着腰。 “好了,你们两个慢慢聊吧,我去找你莫伯伯和莫伯母聊聊天,好久沒见他们了,真的是挺想他们的。”陈夫人说着,站了起來,慢慢地向船舱里走去。 陈慕白看她走进了船舱,便沒有理会身旁的莫凡心,径自走向了驾驶室,耳边传來了莫凡心的喊声:“慕白,你干嘛去啊?” 他沒理会她,进了驾驶室,告诉舵手:“现在可以返航了。” 跟随他过來的莫凡心听到了他的话,脸上霎时写满了不快:“不嘛,人家还沒玩够呢,再说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要急着回去啊,我们在船上吃完午饭,休息休息,下午再回去好不好?慕白?” 陈慕白面无表情地轻抚她的秀发:“凡心,听话,今天下午我的确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关于那个丽江花园的项目,还有些事情需要敲定一下,晚上我陪你,好不好?” 他的话说的实在是言不由衷,莫凡心听着觉得真是有些好笑,虚假的可以,项目?亏他还能说出口!恐怕这些都是借口而已吧!他心里想的,她太清楚不过了,发生了什么,她比他心里还明白!不过这样的话也好,早一天戳穿那个小狐狸精的真面目,也早一天把这个定时炸弹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除掉!她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船舷上发呆的莫凡语,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凡心,我说的你听到了沒?”陈慕白有点纳闷,她在想什么,怎么还走神了呢! “嗯,好的,我觉得男人的事业心重,并不算什么坏事,不是嘛!”莫凡心也笑了。 “你理解就好,我真的很欣慰。”陈慕白继续说着,看着她。 “好,我去找凡语聊聊,好几天沒看到他了。”莫凡心说着,用征询的眼光看着陈慕白。 “去吧。”陈慕白沒想太多。 莫凡心退出了驾驶室,來到了莫凡语的身旁。 “凡语,在想什么啊?是不是又在想你那个小女朋友啊?”她煞有介事地问他,故意逗他,嘴角带着微笑。 “沒什么,姐,我刚才看你怎么好像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呢?”莫凡语侧头问她,刚才,他的确是看到莫凡心的脸上带着不快,不过等陈慕白转过身,马上又多云转晴了,虽然他知道姐姐情绪变化向來是挺快的,不过像今天这样前后表情差距如此之大的,还真是少见。 莫凡心摇摇头,笑了:“小语,你真是,越來越了解你姐姐的心了,订婚了,就意味着向婚姻走近了一步,这样,离爸爸妈妈还有你,就又远了一些,你说我怎么能高兴得起來呢?” 莫凡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小语,下午上了岸之后,你打算去哪儿玩啊?”她故意说着,脸上笑容里掠过一丝残忍的神色,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这个……沒想过,你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要让我看吗,姐?”莫凡语正是百无聊赖,听到她的话,便随口问道。 “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莫凡心故意在卖着关子,心里却在暗暗冷笑,陈慕白,你以为你能掌控一切吗? 游艇在海面上慢慢地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向港口驶去。陈慕白登上了三层的船顶平台,焦躁地向城市的方向眺望。 莫凡心和莫凡语说完话,回头抬眼看了一下他,越來越觉得,这个游戏其实也蛮好玩的!陈慕白,我对你付出了真心,你就这样來回报我?我要让你明白,我莫凡心不是被人欺负大的,等你亲眼看到你那小妖精吃到苦头的时候,你就全明白了! 船终于靠岸了,陈家的迈巴赫房车早已经在码头上等候了。送走了來宾,陈慕白搀扶着陈夫人,小心地上了岸。莫凡语和莫凡心也搀着自己的父母,回到了岸上。 送走了长辈们,陈慕白便对站在身旁的莫凡心说:“凡心,这样吧,你带小语先去别墅,或者随便走走,晚上咱们在家里吃顿团圆饭,好不好?” 莫凡心对他脸上刻意装出來的轻松尽收眼底,但她还是装作很不满地撅起了嘴,手挽上了他的手臂,不住地摇晃着:“慕白,你陪陪我嘛!陪陪我嘛,难道你的生意比订婚还重要吗?” 女人撒娇是一种利器,一个正常的男人很难抵挡它的诱惑,可是陈慕白此刻的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般的烦躁,若雪出了意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他根本沒心思去理会她,只得强作笑颜地说:“凡心,乖,我说过的,这个案子很重要,对陈氏和莫氏都很重要,听我的,你们先回去,我很快就会回去的。” 莫凡心沒做声,用探寻的眼光侧头看了一下莫凡语,莫凡语看了看姐姐,顿时明白了,便赶忙打圆场:“姐夫,你去忙吧,我们随便走走便好,听我姐姐说,最近市中心又有个电子商厦剪裁了,我想去那里看看,能不能淘到点新奇的玩意儿。” 听他这么说,陈慕白赶忙借坡下驴,跟他们道了别,上了自己的车,开车走了。 “姐,我准姐夫的工作可真够忙的,你以后可要料理好自己的家庭,做他的贤内助哦!”莫凡语看着汽车远去,半开玩笑地对莫凡心说。 “小语,你想太多了,上车吧,我们一起去市内。”莫凡心说着,扭动着臀部,向自己的红色保时捷跑车走去,她此刻已经迫不及待了,这场好戏,再晚去一会儿,就看不到了! 莫凡语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坐上了车,莫凡心的脸上就带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笑啊笑的,不知道她到底在笑什么。 “姐,你怎么了?今天是订婚,不是结婚,就算是结婚,你也不至于失魂落魄到这地步吧?”莫凡语看看姐姐的样子,眉毛故意拧成了两个疙瘩,笑着说。 “凡语,一会儿陪姐姐去趟医院。”莫凡心一边开车一边说,目光注视着前方。 “去医院干嘛?”莫凡语随口问了一句。 “检查身体。”莫凡心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她仿佛已经看见陈慕白又痛苦又纠结地看着若雪的样子。 “吱----”一声尖锐的刹车声猛然响起,一辆疾驶中的汽车险些撞到他们的车。 ------------ 第八十二章 难堪的真相 “姐,红灯,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莫凡语吓出了一头冷汗,刚才真是好险,幸亏那司机反应及时,否则,肯定就撞在一起了! 莫凡心沒时间理会侧面那辆车里司机的咒骂,她现在就想快点赶到医院,去看看好戏。莫凡语看姐姐沒答话,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便说:“姐,不行的话,我來开车吧。” “不用,浪费时间。”莫凡心沒头沒脑地说了一句。 红色的跑车驶进了医院的停车场,下了车,莫凡心便对凡语说:“小语,你跟我來,我去妇科检查一下,最近有点不舒服。” 说着,象征性地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莫凡语点点头,跟在她的后面,莫凡心高跟鞋踩得哒哒作响,进了医院的大堂,直接进了电梯。 “姐,你不用挂号吗?”莫凡语奇怪地问她。 “不用,这里的妇科主任,是妈妈的好友,我直接去找她就行了。”莫凡心说着,看到电梯已经到了相应的楼层,等电梯开了门便走了出去。 她的视线在快速搜索着病房,待看清了门牌号之后,便快速地向若雪的病房走去。 “姐,你走那么快干嘛?你不是说要直接去找主任医师吗?”莫凡语几乎要跟不上她了。 在一间病房门口,莫凡心停住了脚步,装作无意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的样子,惊讶地叫了一声:“唉?” 莫凡语险些撞到她的身上,更觉得奇怪,是什么事情让姐姐停下脚步? 他顺着莫凡心的视线看去,惊讶得张圆了嘴,忘记合上了,他几乎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情形。 若雪躺在病床上,紧闭着眼睛,脸色煞白,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抹着眼泪,而站在若雪病床前,一脸凝重神色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准姐夫陈慕白! 他顿时觉得血往上涌,脑中一片空白,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疾步走了进去。 陈慕白只觉得眼角的余光里飞速地闪进來一个身影,赶忙扭头看去,竟然是莫凡语!他一惊,再定睛一看,门外站着的,是莫凡心! “小语,你怎么來了?”陈慕白赶忙定了定神,故作镇定地问他。 莫凡语根本沒有理会他,他的眼里只有若雪,对,这个人就是若雪,她沒走,真的沒有离开这座城市!自己的直觉是对的!他奔到了病床边,一把拉住若雪的手,用几乎心碎了的声音呼唤着:“若雪,若雪,你怎么了,若雪?” 若雪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刚才,她真是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梦里,她听到了莫凡语的呼唤,四下寻找,原來发现他就在自己的眼前。她笑了笑,梦境啊,跟真的一样。 “若雪,你怎么了?”莫凡语看到若雪惨白的脸,心痛如刀绞。 “还是做梦好,还能免费看帅哥。”若雪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这如果真的是梦,就好了。 “若雪,你不是做梦,这是现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医院里?”莫凡语连珠炮一样地问她,他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她在隐忍着某种痛苦。 若雪清醒了过來,也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也很纠结,既带着失而复得的兴奋,也带着深深的疑惑。她沒法回答他的话,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陈慕白。 莫凡语反应了过來,直起了身,问陈慕白:“姐夫,若雪怎么在这里?”现在,他有点明白了,自己的直觉沒有错,若雪压根就沒去什么西藏,一直就在这座城市! “哎呀,医生,怎么会这样呢,流产了,你们医院是干嘛的?”门外,莫凡心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进來。 流产! 这两个字如同重锤敲击着莫凡语的耳膜,会是谁?答案已经很明了了!他慢慢松开了若雪的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拳头攥紧了,看着陈慕白:“姐夫,若雪流产了?是吗?” “小语,你听我说,这有些误会。”陈慕白尴尬极了,他真是沒想到,怎么就这么快会和他们撞到一块儿了呢,这也太蹊跷了一点! “孩子是谁的?”莫凡语转头看着若雪,咬牙切齿地问,他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來,因为用力握拳的缘故,骨节处已经泛白了。 若雪听着他的问话,沒法回答,将脸别向了别处:“你不认识的。” 她的语调是冷的,冷的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真的对那个曾经在自己身体里待了两个多月的小小的胚芽一点感情都沒有吗? “是不是这个男人的?”莫凡语怒吼着,绕过了病床,來到了陈慕白的面前,指着陈慕白的鼻子,视线却看向病床上若雪的脸。他真是笨透了,做梦也沒想到若雪会和其他的男人牵扯不清,还怀了孕,他知道,她的生活圈子很单一,根本接触不到什么其他的男人,最近常接触的异性,只有陈慕白! “我说了跟你沒关系,凡语,咱们两个早就结束了,我曾经说过的,可你从來沒当回事。”若雪口是心非地说着,眼泪却扑簌簌地流了下來,她恨自己,怎么这么不坚强,流泪了,正说明自己对他说的不是实话,这样的话,一切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夏若雪!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莫凡语的脸几乎已经扭曲了,自己痴痴挂念的女孩,竟然是一个不知道自重,不知道自爱的放**子!他气愤至极,从小到大,自己从來就沒有受过这种欺骗,此时此刻,他几乎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你这个小贱人,竟然欺骗我弟弟的感情,你给我起來!”就在莫凡语歇斯底里的时候,莫凡心已经不动声色地走了进來,走近了若雪的床边,看到凡语已经气得几乎要失去理智,她知道机会已经成熟了。 她要伸手去拉若雪,却被张婶挡住了:“莫小姐,若雪刚做完手术,身体很虚弱,你不要欺负她!” “陈慕白,让你家里这个老女人滚开,床上躺着的是什么?这是哪里跑來的狐狸精?”莫凡心的声调顿时提高了八度,一把拨开张婶,揪起若雪的头发就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病房里回荡,若雪捂着脸颊,被她扇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嘴里立刻有了咸腥的味道!不过,在她心里,这算不了什么,当看到莫凡语脸上显露出的那种内心受伤的神情时,她的心里才真真正正地感到疼痛,这比肌肤之痛要高不知道有多少倍。她只觉得胸口闷,闷得喘不上來气,耳边的聒噪声也变得若有若无,视线里,莫凡心那张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愤怒,妒忌,好像还带着一点得意! 莫凡心松开了手,耳边传來了莫凡语的声音。 “姐,你打她干嘛?”莫凡心的举动大大出于莫凡语的意外,尽管他很愤怒,不能接受若雪欺骗他感情的事实,但是却从來沒想过会动手打她,一向温文淑雅的姐姐居然动手打了人,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小语,你怎么还不明白,她根本就是在耍你玩儿,什么女朋友,这个烂女人根本就沒安好心,你还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莫凡心说着,又要伸手來拽若雪的衣服领子。 若雪身上套着宽松的病号服,刚才被她撕扯的时候,领口的扣子已经拽开了,现在她又來拽,她躲闪不及,被她揪住了右侧的衣服领子,一把撕扯开了好几个扣子,露出了右肩。 她惊慌地想向后退,却因为坐在床上的缘故,无处躲藏。她意识到,自己不但伤害了莫凡语,还伤害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觉得羞愧万分。看來,她已经知道自己流掉的孩子就是陈慕白的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凶狠地惩罚自己。 “够了,别闹了!”陈慕白呵斥了一声莫凡心,绕过床脚拉住了她,若雪赶忙拽紧了自己的衣衫,蜷缩着身体,低声地啜泣着。 “慕白,早我就看出來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莫凡心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怒视着若雪。 若雪此刻的神情,就像一只受伤了的小兽,拼命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对周遭充满了恐惧。这神情,莫凡语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若雪,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现在就想听你说,不要骗我,说实话,好不好?” 说着,他也向病床靠近了一点。 若雪此刻的脑子里“嗡嗡”做响,一切都來的太快,她毫无心理准备,本來只是想去看看苏茉浔的母亲,却不曾想,会在走廊里意外地摔倒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人,在地上弄了一大滩的油脂,她因为光顾着听苏茉浔说话,根本沒注意脚下,所以摔了个结结实实,当时就昏了过去。 等她痛得醒了过來,才知道自己腹里的胎儿无法保住,流产了,无奈只得做了清宫手术。撕裂般的疼痛对她的折磨还沒有结束,真相被戳穿的疼痛又接踵而至,只不过前者是身体上的,后者是心理上的,难以言喻。 ------------ 第八十三章 愤怒 “凡语,我……我对不起你。”若雪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就想知道,孩子,是谁的!”莫凡语的语调开始狠起來,要是真的是陈慕白的话,他一定要跟这个男人拼命! 若雪沒法回答,但她知道,自己承认不承认,事实都已经摆在他的面前了,他不傻,自己应该能得出答案的。 “小语,你别逼问她了,那孩子,是我的。”陈慕白终于开口承认了,他心里明白,自己承认不承认,他们都已经知道结果了。 “什么?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莫凡语的愤怒重新爆发了,他揪住陈慕白的衣服领子,一副要和他拼命的架势。 “我有一次喝多了酒,走错了房间,在黑暗中把若雪当成了凡心,然后事情就发生了。”陈慕白说着,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拉扯着自己的衣服。 “那后來呢?”莫凡语的心真是痛的无法言喻,他说着,挥起右拳狠狠地打在了陈慕白的身上。 陈慕白挨了他一拳,向后一个趔趄,站稳了,继续说:“后來的事你也不用问了,小语,这件事情上,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了。” “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这个小狐狸精故意勾引你的,慕白,我相信你,把这个女人赶走,别再让她玩弄凡语的感情了!”莫凡心忍住自己心里掐死若雪的冲动,仍然装作一脸无辜地说着。 “凡心姐。”若雪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气虚的声调。 几个人都静了下來,看着她。 “凡心姐,很抱歉,是我破坏了你们的感情,就像陈先生说的,这是个错误,凡语,我沒脸再做你的女朋友了,我也对不起凡心姐,我现在就从你们的视线里消失,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若雪说着,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慢慢地下了床,她略哈着腰,撕扯的疼痛让她牙齿紧咬,她迈步就要向外面走去。 “若雪。”莫凡语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对她所承受的痛苦感同身受,就算这是个错误,现在把她赶走了也实在是太残忍了点! 他要上前拦住若雪,陈慕白也一样,抢在他前面挡住了若雪的去路。 “若雪,你不能走!”莫凡语心疼地说,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他真的是很揪心,尽管自己心里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是现在逼迫她离开,的确是很不近人情。 “你们两个,让开,别被她蒙蔽了,她现在就是在装可怜,你们怎么还认不清?”莫凡心的话如同剜心的锥子,狠狠地剜着每个人的心,逼迫着他们做出选择。她可不想让陈慕白和她藕断丝连,跟这个烂女人情意绵绵;至于莫凡语,她知道今天以后,每当他回忆起被戳穿的真相之后,保证会对夏若雪恨之入骨! “若雪,你真的不能走。”陈慕白拦着她。 若雪只觉得自己两腿之间有温热的液体在流出,沒待她细看,一直站在身后的张婶突然开口了:“哎呀,若雪又流血了!” 她的话让他们立刻将视线投向了她的身体,血已经渗透了裤子,殷红的,让人心惊肉跳。 “去找医生!”莫凡语扶住若雪,对陈慕白说着。陈慕白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有些别扭,但现在若雪要紧,他沒说什么,转身大步走出了病房。 莫凡心气急败坏地站在一旁,无计可施地看着莫凡语和张婶小心翼翼地将若雪扶着躺在了病床上。 医生很快就赶过來了,环顾了一下周围这几个人,开口说道:“陈先生,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 陈慕白不放心,留了张婶在病房里陪若雪,自己则退了出去,看到他离开了,莫凡心也讪讪地走出了病房,身后是一步一回头的莫凡语。 陈慕白一屁股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莫凡心适时地坐在了他的身边,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小鸟依人状地贴在了他的身上:“慕白,我相信你,这只是一个小事情,是个偶然发生的错误,你要知道,我们已经订婚了,别让这件事影响我们的感情,你说好不好?” 陈慕白面无表情地发出了一声“嗯”,算是回答了。 “小语,你也该清醒清醒了,这是个什么人呀,我早就说过,穷人家的女孩就是贱,整天做着不劳而获的美梦,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土鸡就是土鸡,再怎么飞也变不成凤凰的,早晚有一天会原形毕露的,你看现在不就是这样?”她又换了一副腔调,对莫凡语说。 莫凡语抱着臂膀,倚在墙上,听着她的话,沒有回答,他的脑子乱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如果自己不让若雪跟他们回到滨海,那也不会发生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现在可倒好,自己这算什么,傻鸟一只,白白地把女朋友拱手送给这个无耻的男人玩弄了! 这样想着,他狠狠地剜了一眼陈慕白,也许是感受到了他那要杀人的目光,陈慕白假装沒看见。 过了一会儿,医生出來了,陈慕白赶忙站了起來,走近了医生。 “夏小姐的情况比较危险,刚刚做了手术,精神上又受了刺激,状况不是太好,现在血是止住了,但还是要观察一段时间,陈先生,你们沒事就不要去再刺激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医生说着,有些犹豫,因为她看到了坐在那里的莫凡心刀子一样的目光。 “贱人,死了才好呢!”莫凡心狠狠地说了一句。 莫凡语的脸抽了一下,咬牙切齿地看着陈慕白,原先对他的一点好感现在全沒了,如果此刻往他手里塞一把刀,他真的会直接拿着就刺向陈慕白! 莫凡心看了一眼莫凡语,又看看陈慕白,想了想,说道:“小语,我看,咱们该回家了,走吧,跟姐姐回去,让你姐夫自己在这里就行了。” 她说完心里暗暗冷笑,陈慕白,这还沒结婚,你就做上一妻一妾的打算了?今天我就逼你把这件事情了解掉! “姐!”莫凡语的眼神里带着怨恨,看了她一眼,“姐,我不走,若雪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倒是你,以后要注意一点,这个兔子,连窝边草都吃,更别提外边的花花草草了!” 他说的咬牙切齿,转而怒目陈慕白,是这个败类男人毁了若雪的清白,毁了自己和若雪之间的感情,自己以后居然还要管他叫姐夫!这现实,真的让他无法接受。 “那----慕白,咱们走吧,让小语好好想想,我想,他会明白的,我说的话是正确的。”莫凡心此刻真是采取的欲擒故纵的招数,反复刺激着这两个男人的心,她算定了,不需要自己动手,屋里躺着的那个女人就会乖乖地离开! 陈慕白尽管心里百般的不愿意,但一想到自己继续留在这里,还会惹出更多的麻烦,倒不如现在暂时先离开为好,于是他便点点头,站起了身,看着莫凡语:“小语,其实……你姐的话,你考虑考虑吧,我先走了。” “滚!你这个禽兽!”莫凡语红着眼,指着他的鼻子吼。 陈慕白觉得今天真是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一天了,他倒并不觉得自己欠莫凡心什么,之前她的私生活也不是多检点,双方之间彼此彼此而已,只是对莫凡语,当看到他的样子时,心里确实产生了一丝愧疚之情。 陈慕白和莫凡心还是离开了医院,当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莫凡心叫住了陈慕白。 “慕白,我有几句话,想问你。”莫凡心的语调变的很冷。 陈慕白站定了,看着她,听着她说。 “你说,如果今天我和小语沒有撞见这一幕,你是不是就打算继续瞒下去?”莫凡心的语调略微有些颤抖,能看得出來,她是在刻意隐忍着激动的情绪,故作平静地说。 “凡心,我能对你说的是,我答应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食言的。”陈慕白躲闪着她的目光,他不想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这样只会让他觉得心烦。 “这很重要吗?难道我们的婚姻,就是为了金钱?”莫凡心是个演戏高手,她说着,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來,抽泣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凡心,我承认,这事情怪我,怪我一时沒管住自己,给小语,给你,还有若雪都带來了伤害,相信我,我会尽力弥补的。”陈慕白沒法向她承诺什么,他知道自己承诺什么她也不会相信,倒不如干脆不说的好。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把这个女人给我处理掉,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果你办不到,那我來,她不消失,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谈了,婚约,立刻取消。”莫凡心从他优柔寡断的话里,听出了意思,他压根就沒有跟若雪彻底了断的意思,不过是想换个方式,继续金屋藏娇而已,她知道自己不再狠一点逼他做出决定,还不会有结果的。她的语调里带着凶狠,让人不寒而栗 ------------ 第八十四章 继续 “凡心,三天时间……太短了点,给我一周时间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陈慕白无奈地答复着,此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现在完全是被动状态,她说什么,自己就得听什么。 莫凡心本想反驳,但转而想想,自己又有什么好怕的呢?夏若雪无依无靠,自己还担心斗不过她?她向前走了一步,握住了陈慕白的手,用真诚的语调说:“慕白,从今天起,你是我的未婚夫了,今后,要能和你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的女人,这一点,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我不想让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任何杂质,好吗?我也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陈慕白惊讶于她情绪变化如此之快,快得让自己都沒有办法去适应,更沒办法去拒绝,他怕事情闹大,让两个人的婚姻出现变数,那样的话,对陈氏的企业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正因为对莫家的过度倚赖,让他对莫凡心有了几分忌惮。 “好吧,凡心,我尽力。”他实话实说。 病房里,只剩下了莫凡语和若雪,张婶被莫凡语打发去休息了。 莫凡语握着若雪的手,她的手心冰凉冰凉的,再看她的脸,如纸一般的惨白。他的心头泛起自责,都怪自己太相信别人,才让她遭受到这种虐待!他回想着在安城的时候,姐姐和陈慕白的态度,当时陈慕白先提出要带若雪回來,姐姐也跟着附和,说是要还自己一个能让父母接受的女朋友,可是自己现在见到的结果,却正好相反!不得不说,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可是,他们的动机呢?如果说陈慕白垂涎若雪的话,还说得过去,可姐姐当时极力鼓动自己让若雪跟他们回來,这又是为何呢?难道说,今天这个结果,就是她和陈慕白两个人合伙导演的?目的就是让自己的家庭彻底接受不了若雪,把她逼走? “若雪,都怪我,让你受苦了。”莫凡语看着她,轻轻地说。 若雪闭着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看着他,笑了,眼窝里泛着泪光,笑容里尽是苦涩:“凡语,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女朋友。” “若雪,别瞎说,我不会让你走的,我迟早要去找陈慕白那个禽兽算账!”他发狠地说着。 若雪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头晕得厉害,她闭上了眼睛,思维开始混乱起來,自己接下來要怎么办? 如果沒有今天被撞破的这件事,自己可以继续待在陈慕白的身边,尽管上次的事情被他发觉,但有肚里的孩子在,他是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自己就仍然有机会报仇,但现在,自己和陈慕白的关系已经到了尽人皆知的地步了,莫凡心是绝对不可能再让自己出现在他们眼前的,这是一定的,更何况,莫凡语同时也知道了真相,那自己更沒有可能继续待在这座城市了! “若雪,你说句话啊。”半晌不见若雪吱声,莫凡语担心地对她说着,看着她的脸。 “凡语,我真的很累,你让我休息一下好吗?”若雪沒有睁眼,气若游丝。 莫凡语无语了,她现在好像真的很不愿意跟自己交流,罢了,等她好些了,再说吧。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若雪,自从自己认识这个女孩以來,自己的心就一直随着她在走,两人在安城共处的那段时间,是他这么些年以來感觉最快乐的时光,可惜,好的时光终究太短暂,自己的一个错误的抉择,便让这一切都变得如同一场噩梦,让人难以接受! 他又想起刚才陈慕白的嘴脸,心里暗暗发狠,早晚有一天,他要为若雪讨回这个公道! * 夕阳拖长了建筑物的影子,陈家别墅外,陈夫人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晚风轻拂过脸颊,带着紫荆的芬芳。 这气息,让她的思绪开始回到了过去。那一年,也是这个季节,自己的丈夫陈近信突然撇下自己和年幼的慕白跑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后來在陈近信的办公室里找到了一张女人的照片,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原來他是去寻找这个女人去了,而这一去,陈近信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再也沒有回來。 至于那个女人,她经过多方调查,终于弄清楚了,原來就是夏勇的前妻,夏若雪的亲生母亲!难怪自己一见到若雪,就觉得很面熟,虽然时间久了,记性也不太好使了,可是,作为一个女人,对另外一个女人的仇恨,在她的心里却一毫也未减。 一阵汽车的马达声由远及近,陈夫人睁开眼,看到陈慕白的车开进了院子里,他独自一人从车上走了下來,走近了陈夫人跟前。 “妈妈,我回來了。”陈慕白的语调里,仍旧是十分的谦恭。 “累了吧。”陈夫人看着儿子,心疼地说。 “还好,妈,天色不早了,您进屋吧,别在外面着凉了。”陈慕白关心地说。 “好。”陈夫人说着,略微有些吃力地要坐起來,陈慕白见了,赶忙上前将她扶起。 陈夫人慢慢地走进了屋里,迈进门槛,突然开口问陈慕白:“凡心呢,凡心怎么沒和你一起回來?” “哦,妈,是这样的,凡心晚上有个应酬,过不來了。”陈慕白赶忙说着,有些言不由衷。 “今天是你们订婚的日子啊,其他还有什么重要的应酬?”陈夫人的语气里,有些嗔怪的味道。 “这个……妈,明天她会來的,今天真是沒时间了。”陈慕白又怎么会告诉她,莫凡心和自己大吵的一通的事呢。 “好了,不來就不來吧,我有另外一件事想问你。”陈夫人说着,慢慢地向客厅里的沙发走去。 “什么事啊?”陈慕白不解地问。 “那个叫夏若雪的女孩,是怎么回事啊?”陈夫人的语调开始变得冷起來,她转过身,坐在了红木雕花的沙发上,看着陈慕白,一副审判的样子。 “沒……沒什么的,您不是也知道吗?上次出了车祸之后,她就离开了。”陈慕白敷衍着,心里却开始慌乱起來,难道母亲也知道了自己和若雪仍旧藕断丝连的关系? “可我还知道,她怀孕了。”陈夫人见他不肯说,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她从來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自己面前撒谎,可现在,他真的是让她有点生气了。 陈慕白心里一惊,原來母亲都已经知道了,那看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她也一定了解了,他想了想,艰难地开口说:“妈,原來你都知道了,那女孩是的,怀孕了,可是流产了……” “胡闹!”陈夫人厉声打断了陈慕白的话,“有句话,本來我不应该说,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 她的语调里,带着悲怆,陈近信遭受意外这个消息,对这个家庭來说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自己的父亲去世,几位表兄弟对凌家的财产虎视眈眈,从小在一起长大,陈夫人太清楚他们的为人了,为了保住自己父亲和丈夫留下的财产,她选择了依靠莫家,尽管这样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那总归胜于自己孤儿寡母被人家算计得一分不剩。好在陈慕白少年有成,挑起了陈氏的大梁,才有了今天,可是现在,他真真正正地让她失望了,他居然和仇人家的女儿混在一起! “妈,我怎么会忘呢,我时时刻刻都在记得,谁给我们带來的伤害,我要让他们十倍百倍地还回來!”陈慕白说着,语调中带着复仇的狂热,一字一顿。 “好。”陈夫人说着,略抬了一下头,陈慕白这句话倒真说到她心坎里了,“那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夏若雪是怎么回事。” “我是偶然间才知道她的身世的,当时她还在邵影崎的酒吧里打工,后來她有求于我,我就顺便把她留在身边了,再后來,您把她打发走了,可能当时您并不知道她的身份。”陈慕白说。 “是,我不知道。”陈夫人略点了一下头,如果当时她知道若雪的身份,她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将她放走的。 “再后來我找到了她,就把她带了回來,然后接下來的事,您也应该知道了。”陈慕白简短地说。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她是你仇人的女儿,你不知道吗?你还让她怀孕,你有沒有考虑过凡心的感受?”陈夫人的语调里带着威严,她不容许陈慕白对这个女孩产生什么感情,绝对不可以! “我……我承认这件事上我做的不对,可是,妈,难道他莫家做的就是百分之百的正确吗?这么些年以來,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他们名义上是帮助我们,可是实际上呢?完全是借着父亲和外祖父在世时候的人脉关系,发展他们自己家的势力,我们吃的亏还不少吗?”陈慕白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來。 ------------ 第八十五章 陈夫人 “你不要扯远了,那跟这个沒关系,我就有一点想法,我不想看到仇人的后代仍旧逍遥自在地活在这个世上,你听明白沒?”陈夫人说着,半眯了眼睛,多年的隐忍,已经让她变得对周遭宠辱不惊,可是当想起自己这个家曾经所遭受的变故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淡定。 陈慕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眼里的一丝不舍,被陈夫人尽收眼底,她沒有动声色,仍旧装作闭目养神,靠在了沙发上。 陈慕白看她不再和自己说话,便跟她打了招呼,径自上楼了。 陈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狠绝,看來陈慕白,对若雪真是有点动了感情了,自己是坚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这个女孩,不能留! 莫凡语失落地回到家,一进家门,就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寻常。 父亲和母亲端坐在屋子中央的红木沙发上,沒有看到姐姐的影子。 “爸,妈,我回來了。”莫凡语故作轻松地说。 “凡语,过來,有点事情,我们要跟你聊聊。”母亲不紧不慢地说着,语调让莫凡语头皮直发麻,从走进屋子开始,他就沒听到父亲说一句话,熟知父亲脾气秉性的他知道,这肯定是暴风雨即将到來的前奏。 他慢慢地走近了他们跟前。 “小语,我们听说,你有一个女朋友,身份不是很清白,是吗?”还是母亲的声音,带着责备的味道。 “这个……妈,那都是别人胡说的,她不过就是穷点,沒什么大不了的。”莫凡语争辩着,他不想他们戴着有色眼镜去看若雪。 “放肆!”父亲突然大喝了一声,莫凡语吓了一跳。 “那个女孩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早都弄清楚了,亏你还要跟她混在一起,你看看你姐姐,从中午回來到现在,就沒出过自己的房间门,你居然还做梦想让那个女孩当你的女朋友,难道你要让这样的**进咱们莫家的门吗?那会让人笑掉大牙的!”莫凡语的母亲痛心地说着,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现在真是,越來越不听话了。 “啊?”莫凡语有些意外,他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做为谁都一时难以接受,可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应该是陈慕白才对,若雪也是受害者,自己父母为什么不去找陈慕白理论,而还要來为难自己呢? “我警告你,你要是从现在起,不离开那个女孩,我就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让你永远也见不到她。”父亲的语气威严,不容置疑,却夹杂着威胁的味道。 “我……”莫凡语不敢说什么,他怕自己一句话不合他们心意,他们真的会对若雪做些什么的,莫家的企业能走到今天,有很多东西,都是见不得光的,对付一个小女子,对父亲來说简直就是算不上什么事,也许今天做完了,明天这个世界照常,沒有任何变化,可是那个人,却再也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 “你听到沒有?”父亲又追问了一句。 “爸爸,我想说的是,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可能是我说话你们不爱听,糟蹋若雪的,是陈慕白!是你们那千挑万选的好女婿,若雪是无辜的!”莫凡语终于是鼓起勇气,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表达了出來。 “混蛋!”父亲气得一阵咳嗽,用手指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來了。 “爸,爸!”莫凡语也慌了,赶忙上前來帮他摩挲后背,却冷不防被他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再说最后一遍,你不跟那个烂女人断绝关系,我明天就让她从这世界上消失!”父亲终于缓过,重新运足了力气说。 莫凡语不敢再和他们争辩了,看到他们现在气得五雷轰顶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赶忙说:“我去看看姐姐。” 说完,不待父母答话,便匆匆上了楼。 莫凡心的房间里,桌上的东西被她扔了一地,她趴在床上,眼睛哭得像核桃。 听到开门的声音,莫凡心知道是弟弟回來了,嘤嘤哭泣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一个度数。 “姐----”莫凡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觉得奇怪,在医院的时候,她的表现有点反常,不像是偶然撞见的,倒像是预谋已久了一样。 “小语,正好,你回來了,当姐姐的,要跟你好好说说。”莫凡心边说边抽泣,从床上坐了起來。 莫凡语拉过來一张椅子,坐在了上面,姐弟俩就这样对坐着,他看着姐姐的脸,妆也哭花了,眼圈红红的。 “小语,不是我存心想挑拨你和夏若雪的关系,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这个女孩背着你我,都干了些什么!”她声泪俱下地说着,心中却在暗暗得意。 “姐,你觉得若雪是个坏女孩?”莫凡语的心在痛,无论如何,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小语,以前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找女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别被她善良的外表所迷惑,你看看这个女孩,表面上,对你若即若离,但是实际上呢,却背着我们,去勾引慕白……” 莫凡语打断了她的话:“姐,不是若雪勾引他,若雪是无辜的!” 他对莫凡心的话是十分的不赞同,这事说起來,罪魁祸首就应该是陈慕白才对! “你有沒有仔细想过,就算她是被迫的,可是她却选择欺骗你,然后自己偷偷躲起來要把这个孩子生下來!这叫什么?你有沒有站到她的角度,去想想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沒有我们今天的意外撞到,可能咱们还被蒙在鼓里呢!”莫凡心不紧不慢地说着,偷瞧着他的脸色,她已经止住了抽泣。 她的话的确起了效果,莫凡语反复咀嚼着姐姐说的,的确,自己从來沒有想过,这件事情上到底若雪是怎么想的,如果她真的爱自己,那就应该彻底跟陈慕白划清界限,不管她是否选择将真相告诉自己,至少这个孩子,她是不可能留下的!可是她却选择了偷偷躲起來,要生下这个孩子,那只能说明一点,她的确在打着陈慕白的主意! 莫凡心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她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让弟弟心里的想法产生动摇了,下一步该做的,就是逼陈慕白就范了! 莫凡语慢慢站了起來,心情也变得很纠结,有些痛,仿佛是被人用闷棍击了一下的感觉,有些事,可以容忍,有些事,却不能容忍,比如说背叛,欺骗,他现在就真真正正体味到了这种感觉,他不想再被骗下去了! 夜色吞噬了窗外的一切,莫凡语走到窗前,看着黑漆漆的夜色,有一种想要砸烂一切的冲动。 同一片夜空下,若雪所在医院外面的停车场里。 一辆不起眼的crv轿车里,陈慕白坐在驾驶位上,侧头看着坐在副驾位子上的张婶,张婶有些局促。 “张婶,我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还可能摔倒了呢?”陈慕白看着她,面无表情地问。 “先生,都怪我,太大意了,才造成现在这种意外,您怎么责罚我都行,不过我还是要说,这的确是意外。”张婶有些紧张地分辩着,她觉得,此刻陈慕白话里,隐隐对自己有些怀疑的意思。 “张婶,你多虑了,你在我们家这么多年,我还是相信你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帮我照顾若雪,换做别人,我还不放心呢,我现在就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若雪怎么就会突然滑倒了呢?”陈慕白还是有些疑惑,因为中午自己赶到的时候比较忙乱,根本沒來得及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凡心姐弟俩就意外出现了,然后就是一团糟的争吵,为了息事宁人,他只得选择冷处理。 “是这样的,若雪的一个同学母亲也在这所医院治疗,今天那女孩跑來告诉若雪,她母亲找到肾源了,可以做手术了,若雪非得要跟她一起去看看她母亲,然后他们一起走,我跟在后边,走到若雪摔倒的那个地方的时候,那女孩已经把若雪挤得快要贴到墙壁了。刚巧若雪脚下有一滩油脂,她就滑倒了,因为我离的太远,沒有扶到她。”张婶如实地回答着,话语里充满了自责。 陈慕白听了她的叙述,基本上跟自己在医院监控室里看到的情况一致,一想到若雪那痛苦的样子,他的心也纠结地疼痛了起來,不过此刻他沒时间想这些,他只是愈加觉得有些蹊跷,便问她:“这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苏茉浔。”张婶回答。 陈慕白点点头,对她说:“好了,你走吧,去照顾若雪吧,别再出什么意外,有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张婶答应着,下了车,向医院的大门走去。 陈慕白陷入沉思,看來,若雪的这个同学身上是有些疑点,该好好查查的。 * 次日,陈慕白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助理推门快步走了进來,递给他一个文件夹。 “都查清楚了?”陈慕白问他。 “是,都在上边了。”助理回答的同样很简洁。 “好,记住,这件事不要让第二个人知道,尤其是跟莫家有关的人。”陈慕白嘱咐助理。 助理答应着,离开了。 ------------ 第八十六章 揭露阴谋 陈慕白翻开文件夹,里面是苏茉浔家庭的详细资料。 从资料上,真看不出什么來,这是一个单亲家庭,生活一直很拮据,苏茉浔和母亲來到滨海市的目的,就是为了给苏茉浔的母亲治病,尿毒症。 他认真地看完了整个资料上的每一个字,愈來愈多的疑问不断产生:苏茉浔和母亲來到滨海市,手头上只有很少的钱,却住进了滨海市医疗条件最好,也是价格最昂贵的医院,换肾手术对他们这样的家庭來说,更是天文数字,他们却一直在等待肾源,要知道,在这里住一天的开销,够他们这样的人家半年的生活费了!钱从哪來? 他心中疑惑,按下了呼叫铃。 稍顷,助理便快步走了进來。 “就这些资料吗?”陈慕白的话语里有些不满,这名助理跟随他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他想要什么。 “是的,能够调取到的资料就这些。”助理回答着,脸上的神情有些犹豫,但这沒有逃过陈慕白的眼睛。 “你沒有完全跟我说。”陈慕白冷冷地说。 “陈总,是这样的,在我调查那个姓苏的女孩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和一个女人的会面,因为离的有点远,我并沒有看清楚那个女人是谁。”助理回答着,斟酌着语句,尽量让自己说的模糊一点,因为他知道,这种事不能乱说的。 “说。”陈慕白有些不耐烦了。 “那个女人开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长的很像……莫小姐。”助理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实情。 “你确定?”陈慕白追问了一句。 “我……”助理听了开始犹豫起來。 “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陈慕白烦躁地站了起來,他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件事情跟莫凡心脱不了干系! 莫凡语在医院的外面徘徊着,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进去。姐姐莫凡心对他说的那番话,已经让他心里产生了动摇,此刻,他最想做的事,就是亲口去问问若雪,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多希望之前听到她口中说出來的那些狠话、硬话都是假的!他现在有一种发狂的感觉,就像理想突然被击碎的那种破灭感。 正在犹豫间,他看到了陈慕白的车在医院门口戛然停下,他赶忙躲在了门廊的后面。 陈慕白下了车,并沒有看到他,径自走近了医院的大堂。 莫凡语咬紧了牙关,这个败类,怎么还有脸來?他的拳头下意识地攥紧了,大步走进了医院的大厅,直直地奔着电梯走去。 进了电梯,他直接按到了若雪所在的楼层,他要让这个混蛋明白,他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刚才还在犹豫徘徊的他,此刻像变了一个人,好像是一头狂暴的狮子被激怒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奔向若雪所在的病房,只是他一边走,一边觉得奇怪,陈慕白怎么走的这么快?自己从进了医院的大厅,就沒看到他的影子! 他來到了若雪的病房外面,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若雪正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病房里并沒有陈慕白的身影,他有些奇怪,陈慕白沒來这里,他去了哪儿呢? 此刻,陈慕白只身一人來到了苏茉浔母亲的病房外面,看到苏茉浔正坐在长椅上发呆。他向她走了过去,苏茉浔如触电般“嗖”地站了起來,警惕地看着他。 “你叫苏茉浔?”陈慕白的语调很不好。 “我是,你是……若雪的……男朋友?”苏茉浔忐忑不安地看着他,昨天自己见过他的,当时比较慌乱,也沒來得及互相介绍。 陈慕白沒有答她的话,他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抱着双臂直视着她。他的目光让苏茉浔顿时压力倍增,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陈慕白看出了她心虚的怯意,故意这样说道。 苏茉浔摇了摇头。 “我在想,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是该向你索命呢,还是该向你的母亲索命?”陈慕白说着,脸上带着凶神恶煞的神情,跟刚才判若两人。 苏茉浔终究是比较胆小,她知道,这些有钱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她的心狂跳着,话语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这只是个意外,意外,若雪,是自己滑到的,别人都能证明!” “自己滑倒?”陈慕白冷笑,“要不要我给你找找监控看一下?” 苏茉浔的脸色变得煞白,脑子嗡嗡作响,她强迫自己镇定下來,不会的,自己偷偷观察过楼梯那块,那里应该是监控器的死角才对,怎么可能被录上?他肯定是沒有抓住证据,只是在怀疑自己,诈自己! “就是个意外,这就是个意外!”她哑了嗓子争辩着,不能承认,千万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一切都完了。 “好啊,來,我带你去看监控录像。”陈慕白说着,一把拉起她的手,就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不----我不去----”苏茉浔吓坏了,她干脆蹲坐在地上,撒起泼來,眼泪汪汪,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好,不去,你也不想承认是吧?”陈慕白松开了她的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了出去,“你马上去找到提供给圣玛丽医院的那个肾源,告诉他,我出加一倍的价钱,买下这颗肾!” “不----”苏茉浔彻底崩溃了,扑上來抢陈慕白的手机,陈慕白一个闪身,躲过了,冷眼看着她,心中暗暗鄙夷,就这心理素质,跟我玩?嫩了点! “你如果想让你母亲顺利手术,最好老老实实地把实情说出來,也许,我可以考虑考虑帮帮你,不说的话……”陈慕白止住了话语,斜睨了她一眼。 “我……我说。”苏茉浔脆弱的精神防线被陈慕白击溃了,在他面前,她显得是如此渺小,毫无招架之力。 她瘫坐在了地上,陈慕白站在她的身边,周围的人匆匆而过,都装作沒看见的样子,沒人敢逗留,因为他们看到了陈慕白脸上那骇人的表情。 “我和母亲來到这座城市求医,偶然间遇到了若雪,这时候有个神秘的人來找我,说可以给我母亲提供肾源,条件是要帮他们做一件事。我不太敢相信,沒有当时就答应,后來就有一个女人找到我,给了我一张卡,让我先给母亲看着病,等到事成那一天,就把钱一并打到这张卡里。”苏茉浔有气无力地说着,声音越來越小。 “就为了这区区几十万元钱,你就谋杀了若雪肚里的孩子?”陈慕白听着她的叙述,牙齿都快要咬碎了,他估计若雪也绝对想不到,她这个同学,居然如此的狠毒,为了钱会不择手段,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出來。 “我知道,做出这样的事,单单说对不起,是不会获得你们原谅的,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只是我求求你,给我母亲一次生还的机会吧!”苏茉浔哭丧着脸,直起身子跪在了陈慕白的面前,伸手要拉他。 陈慕白厌恶地向后躲了一下,用手掸了掸刚才她几乎要碰到的地方,嘴角抽动了一下,开口说:“你也应该是个成年人了吧,我想有些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人做事,就该承担自己造成的后果,这是责任。” 说完,转身要走,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话她沒有太听懂,他又站定了,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还是给你母亲准备后事吧,这个肾源,你不用惦着了,其他的,更沒有可能。” 他的话如同五雷轰顶,让苏茉浔惊呆了,她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残忍,将自己的过错报复到了自己母亲的身上!她呆在原地,丧失了哀求他的勇气,呆呆地看着他离去,眼泪模糊了她的双眼。 “苏茉浔,你母亲在叫你。”有护士在招呼她。 她扶着墙壁,慢慢地站了起來,她只觉得双腿在哆嗦,浑身虚弱无力。 进了病房,躺在病床上的母亲慢慢地开口问:“茉浔,不是说今天能手术吗?什么时间?” “很快的,妈。”苏茉浔答复着,脸上带着绝望。 “茉浔,你怎么了?你怎么还哭了?”母亲伸手欲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够不到。 “沒什么,妈,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医生那边是不是开始准备了。”苏茉浔说着,转身离开了母亲的病房。 陈慕白急匆匆地赶到若雪病房所在的楼层的时候,一出电梯,就看到了在走廊里徘徊的张婶。 看到他过來了,张婶赶忙走近了他,低声说:“先生,我看你还是暂时不要进去了,莫少爷在里边。” 陈慕白犹豫了一下,略点了一下头,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视线投向了病房门口。 病房内。 若雪虽然仍旧躺在病床上,可是气色已经比昨天好了许多,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早已把她曾经的那点矫情全都消磨殆尽了,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和身体就像是钢做的一样,任凭你怎么敲打,当时可能会痛,但过后立刻就全忘了。 ------------ 第八十七章 心痛的感觉 她看着莫凡语,这个大男孩,跟自己相处的时间虽然短,但却是让自己唯一真正动心的一个人,自己也伤他伤的最深,这从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知道答案。 “若雪,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爱我吗?”莫凡语知道,在此刻,说其他的问題都是多余的,纯属浪费时间。 若雪苦笑,爱?自己已经不配再提这个字了,爱应当是纯洁的,是两个人彼此心意通融,心灵互通的,可是自己把真相瞒了他那么久,又有什么资格去奢谈“爱”这个字呢? “你说话呀。”莫凡语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内心充满了痛苦,却得不到她的只字回应。 “凡语,如果你一定要我说真话的话,我觉得已经沒必要了,我不止一次地对你说过,我们两个不合适,可你从來就沒有认真听过我的话。要是你再让我重复一次,也无妨,我不爱你,当初同意和你在一起,我只是觉得你家里有钱,有背景,更何况你对我充满了好奇的新鲜感,我觉得玩玩也无妨。”若雪刻意冰冷了自己的语调,尽量不带任何的感情,她知道,之所以会给他带來这些痛苦,完全就是因为自己之前沒有快刀斩乱麻的缘故,如果最初自己果断干脆地拒绝了他,那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信!”莫凡语有点激动,他多么期望若雪是言不由衷说出这些话的,可是沒有,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了他答案,那是玩弄男生感情的熟手才有的表情。 “是不是陈慕白逼迫你的?”他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是我自愿的,我拿了他的钱,所以才会发生这些事情。”若雪说的轻描淡写,但倒也算是事实,的确,最初他们在一起的缘故就是这个。 “夏!若!雪!”莫凡语一字一顿地说着,恨意浸透了字里行间,“我真是看错了你,好,你愿意堕落是吧?我问问你,陈慕白给你多少钱,我加倍!” 若雪听了他的话,顿时觉得寒意侵蚀进了自己的骨头里,两人之间曾经的温情脉脉已经全部不复存在了,他的字里行间,都带着一种自己从不曾认识到的陌生,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从他口中说出來的话吗?但转念一想,不过这样也好,长痛不如短痛,自己和他,是不可能有未來的,他对自己绝望了,以后也就不用再忍受心灵上的煎熬了! 若雪沒有答他的话,而是翻了个身,将后背晾给了他。 “你说话啊!”莫凡语暴怒地吼着,窜了起來,气息也变得急促,他不甘心,他多么希望若雪收回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告诉他,这些都是假的,自己是被迫的,可是她沒有,他从她口中听到的,依旧是撕裂温情的话语。 “我们两个,从未开始,结束自然也就无从谈起,所以,莫少爷,你还是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什么脑细胞了。”若雪说着,只觉得自己的鼻子直发酸,好在是背对着他,不会被他看见。 “好,好,好!”莫凡语一连说了三个好,边说边向后退,猛地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一眼就看到了走廊里长椅上坐着的陈慕白。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疾步向陈慕白走了过去,陈慕白也顺势站了起來,看着他,看他现在的样子,头发倒竖,两眼通红,如果现在往他手里塞一把刀子,保不齐他会拿着刀子捅向自己! 不过让他有点意外的是,莫凡语并沒有做什么过激的行为,而是走到自己面前,站定了,开口问自己:“陈慕白,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无耻了么?” 陈慕白看着他,猜测着刚才若雪跟他说了什么,会让他受到这么大的刺激,但同时又保持着克制,他沒有发言,就那样看着莫凡语。 他听到莫凡语用力握拳时骨节发出的响声,那是愤怒至极的声音。就在莫凡语将要爆发的前一秒,他不慌不忙地开口说:“小语,我想,实情若雪应该跟你说了,你自己会做出正确的判断的。” 他的话说到了莫凡语软肋之处,莫凡语发现,自己的狂怒,在他们的面前就如同十分可笑的小丑一样,沒有任何的杀伤力和威胁性可言,他们两个,一个是花心的总裁,追寻刺激,一个是甘愿出卖自己肉体换取金钱的女人,自己算是什么呢? 认清了自己的位置,莫凡语愈加觉得自己不值,居然被他们骗了这么久!可他心里却又不服气,便说:“那我姐姐呢,你这样做,又怎么对得起她?可惜她对你一往情深,你这个骗子!” “一往情深?”陈慕白笑了,他不慌不忙地说:“如果在你的心目里,你姐姐是个完美的人的话,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了,毕竟那是你姐姐,我不能去破坏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但对我來说,我也同样不能容忍自己未婚妻的不忠,彼此彼此,大家扯平了。” 陈慕白的语气显得很随意,就像商人在讨价还价一般,对于莫凡心在德国的所作所为,他早已打探清楚了,不怕她对自己有什么想法,要叫起真來,谁的面子上都不好过,他相信这点自知之明,莫凡心的心里还是有的。 “你什么意思?”莫凡语几乎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太真实了,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就是这么残酷吗?一定要将你头脑里仅存的美好表象统统击碎,然后还要狠狠地补上一刀? “什么意思,你以后就知道了,我奉劝你,这是我感情的事情,用不到你來插嘴,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答案,回家去问问你姐姐吧。”陈慕白的话语里带着些嘲讽的味道。 莫凡语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他连自己怎么走出的医院大门都不知道,一夕之间,自己所有的美好期待都破灭了,每个人都在欺骗他,他恨,恨陈慕白,恨夏若雪,恨所有人! 在陈慕白的眼里,莫凡语就是个沒长大的大少爷,将來恐怕难有什么作为,优柔寡断,性情柔弱。陈慕白不去理会他,而是进了若雪的病房。 若雪听到门响,转身过來看了一下,看到是他,便皱了皱眉头。 “若雪,你怎么样,好些了沒有?”陈慕白语调里带着关切,不过这关切在若雪听起來,却有点假。 “托你的福,死不了。”若雪沒好气地说。 “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吧,身体要紧,医生说,头一胎流产,伤元气,恐怕以后会……” “以后?还会有以后吗?我跟你还会有以后吗?”若雪突然激动起來,她真是气到了,他居然还跟自己说以后? “好好好,别生气了,当我沒说。”陈慕白赶忙说着。 若雪看着他的样子,心生挫败感,上一辈人的纠葛,让自己沒法去面对他,更沒法坦然地接受他,一想到自己父亲的遭遇,家道的中落,她就免不了把这一切的帐都算在陈慕白的头上,可是自己又奈何不了他,他的实力太强大了!自己对他耍的那些小计谋,根本对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只会让他徒增笑柄。 “陈先生,我有件事想说,我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跟你混下去,你也订婚了,我想,你的未婚妻也肯定不会容许你们之间有另外一个女人存在的,那样的话,她一定会杀了我的!所以,你是时候该放我离开了。”若雪就像一个谈判的老手,把自己的条件排列出來,侃侃而谈。 “难道你对我们失去的孩子,就一点感情都沒有吗?”陈慕白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他第一次发现,若雪竟然是如此冷血,对自己的心意视而不见,对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更是毫无怜惜之心。 “沒有,我早就说过,我不想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私生子的罪名。”若雪冷冷地说。 “我可以给他名正言顺的名分,还有你。”陈慕白说出了若雪从來都沒听过的话。 若雪听了,霎时间有一种震惊的感觉,他说什么?要给自己什么?自己沒听错吧?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但转而,她又恢复了理智,他说的话,还能相信么,他不过是在哄自己罢了,再说即便他有这种想法,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陈先生,我觉得你说话应该经过一下大脑才对,不要说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这样会严重影响你的声誉的。”若雪说着,慢慢地坐了起來。 “我要离开这里,你不放我走,我就不活了。”若雪边说,边坐到了床沿上,脚踩上了拖鞋。 “若雪,别开玩笑。”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她。 “躲开,我要去卫生间。”若雪厌恶地说了一句,站起了身。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慢慢地进了卫生间。 陈家的别墅里,陈夫人仍旧坐在那张摇椅上,她已推迟了回北欧的日期,就是为了想帮助陈慕白解决这个麻烦,她怕陈慕白真的对若雪产生了感情,狠不下心來。旁边的人一五一十地向她告诉了医院发生的事情,她半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情十分平淡。 ------------ 第八十八章 刺伤 “慕白,看來你陷的,的确有点深了,不是妈妈狠心,我真的是怕你以后再难找到自己。”她喃喃自语。 医院里,陈慕白看到若雪从卫生间里走了出來,赶忙上前扶住她,若雪厌恶地甩了甩他的手,沒有甩掉。 两人正在撕扯的时候,若雪眼角的余光扫过病房的门,“呼”的一下门被推开了,一个人影直直地奔着他们冲了过來。 若雪看到了那人手中的寒光,拼命将陈慕白拉向自己这一侧,口中大叫了一声:“小心!” 陈慕白一惊,只感觉一股凉风从脸前刮过,他下意识地使出了一个擒拿的动作,对方手里的刀子“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啊----”那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号,拼命想挣脱他的钳制。 “茉浔?”若雪大吃一惊,怎么会是她? 苏茉浔的眼里流露出绝望的神色,看她此刻的神情,完全就是一副绝望的状态,好像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一般。 陈慕白这才注意到,她刚才的刀锋已经划破了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从创口处流了出來。 医院的保安赶到了,制服了苏茉浔,将她拖了出去。她拼命挣扎着,怒视着陈慕白,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 “慕白,你怎么样了?”若雪看到了他胳膊上的伤口,担心地问。 “沒事,就当是蚊子叮了一下吧。”陈慕白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在这里乖乖地待着,我去上药。” “小心点!”若雪的心悬了起來,看着他走出了病房。待他的身影消失了,她才回过神來,自己怎么对他……这么关心?她有些沮丧,他明明应该是自己的仇人才对,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关心的! 张婶走了进來,脸上带着惶恐,不住地解释着:“若雪,我真的沒想到,她会跑來干出这种事,沒想到啊,沒想到,不然的话,我一定会制止她的!” “张婶,这到底是为什么啊?”若雪简直如坠云雾之中,苏茉浔的行为让她匪夷所思。 “这……我也不清楚。”张婶也说不清,她同样充满着疑惑,她隐约觉得,她要行刺的是陈慕白,那肯定和他有关系才对。 陈慕白很快就回來了,胳膊上包着纱布。 “慕白,到底怎么回事,她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若雪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沒什么。”陈慕白不想告诉她。 正说着,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來,陈慕白吃力地拿出來,看了看上边的來电显示,皱了皱眉头,接听了。 “喂,慕白,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里传來莫凡心的声音,怒气冲冲的样子。 “我……你有什么事吗?”陈慕白冷了言语,听她语意不善,第一感觉,就是莫凡语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 “你是不是在医院,是不是跟夏若雪那个小妖精在一起?”莫凡心的语调变得激动起來,隔着听筒,他几乎听到了她将口水喷到手机上的声音。 “怎么了?”陈慕白故意装聋作哑。 “你,你太欺负人了,我这就告诉爸爸,让他跟你终止合作,我们莫家从來沒受过这种侮辱!”莫凡心几乎要丧失理智了,她实在不能忍受陈慕白现在这所作所为,她一定要逼迫得他向自己低头才行! “凡心,我想你应该想想清楚,那个凯文是怎么回事,还有黑森林派对,如果你执意要对你父亲说的话,我不介意将这些事情也告诉他。”陈慕白不慌不忙地说着。 电话里顿时静默了,莫凡心开始惶恐起來,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那些不光彩的事?难道他一直在监视自己?这个男人真是心机太深了!她竟然产生了恐惧感! “你……你……”她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刚才自己的一腔怒意,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都打击得不敢再露头了,毕竟谁都有短处,都有不光彩的事情,自己要是真的把他现在和若雪的关系公诸于众,那他也一定会报复自己的,那样,自己就完全陷入被动了! 电话里传來了忙音,陈慕白已经挂断了电话,他早料定了,莫凡心的短处捏在自己手里,她就得乖乖地按自己的想法行事! 他看了一眼若雪,她正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看到他在看她,赶忙将视线转向别处。 他微微一笑,慢慢走到了若雪的跟前。 若雪转过头看着他,疑惑地问:“你还沒告诉我,苏茉浔为什么要跟你拼命呢?” “我说了,沒什么。”陈慕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烦躁,她怎么这么烦人,难道知道真相,对她是一种好事吗? “那她现在在哪里?”若雪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陈慕白有些懊恼,一字一顿地回答她。 若雪碰了个钉子,便不再问了,她抬眼看了看张婶,她仍旧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待到陈慕白离去了之后,若雪便急急忙忙地來到了护士站去问个究竟,护士告诉她,苏茉浔已经被带到了医院的保安室。 她又赶忙赶到了一楼的保安室,一进门,便看到两位警察给苏茉浔带上了手铐,正要带走。 “等一等!”若雪大声说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小姐,你有什么事?”其中一个警察看着她,疑惑地问。 “我有点事要问她。”若雪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气,今天她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了再说。 “小姐,她在医院里行凶,刺伤了无辜的病人家属,我们必须把她带走,她现在沒权利跟你交流。”一位警察面无表情地对她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夏若雪,我诅咒你们全都不得好死!”苏茉浔咬牙切齿地说着,脸憋得通红。 “茉浔,你别这样,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呀?”若雪看到她的样子,真是很痛心,她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少给我來假惺惺这一套,有钱了不起是吧,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是吧?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苏茉浔大声的咒骂着,根本不理会若雪疑惑的神情,她觉得所有事情的起因,都在若雪,都是她,才害得自己沦落到现在这地步。 若雪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來,眼睁睁地看着警察把她带走了,这才想起來,她的母亲今天要做手术呢!她顾不得那么多,又赶忙坐上电梯,上了楼,去了苏茉浔母亲所在的楼层。 一出电梯,她就听到两个护士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唉,要我说,钱啊,这东西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那女孩要不是为了钱,也不会干这种事啊。” “是啊,这下好,得罪了有钱人,给母亲换肾的事情也泡汤了,鸡飞蛋打了不是!” “那可不嘛,我听说楼梯口那儿的事都是她设计的,就是为了让那个有钱人的情妇流产,真恶毒啊!这也是报应啊,活该!” “可惜了,唉……” 两人边说边走,若雪从他们的话语里听出了点端倪,赶忙跟了上去,开口问道:“两位姐姐,麻烦问一下,刚才你们说的是什么事啊?” 那两个护士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打量了她一下,看她身上穿着病号服,就以为是一位普通的患者,其中一个随口说:“你不知道吧?出大事了,估计院长这下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一个外地的女孩,刚才把一位身价数百亿的总裁给刺伤了,起因就是她收了别人的钱,把这位总裁的情夫给搞流产了,收钱的目的,就是给她母亲换肾,可是这个总裁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告诉了她,她母亲换肾的事不可能了,这女孩利令智昏之下,唉……” 若雪听得晕晕乎乎,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赶忙问:“那这位阿姨现在在哪儿啊?” “重症监护室,不过我估计她很快就该出院了,沒有肾源了,甚至都沒有人给她提供医疗费,在这儿呆着干嘛啊!” 两个护士说着,向走廊前方走去。 若雪站在原地,总算是明白这事情发生的原委了,苏茉浔,她原來就是故意让自己摔倒的!她的手下意识地按到了小腹的位置,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呢,她的孩子!可现在沒了,被某些人处心积虑地害死了!苏茉浔是罪魁祸首,她的背后,还有一个人在暗中指使!她苦笑,自己居然这么招人憎恨?憎恨得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她又想起苏茉浔,自己一片好心待她,她竟然如此恶毒地反过头來害自己!想想两人曾经的同窗时光,她的心里就冰凉一片,如同数九寒冬的天气。人的心,真是海底的针,你猜不透别人在想些什么,沒准,她正在对你微笑的时候,心里正想着如何置你于死地! 想想刚才苏茉浔怨恨的眼神,她竟有些解气,这种人,活该就应该受到法律的惩罚! 若雪情绪有点激动,小胸脯一起一伏的,呼吸也变了速度。 她回味着两个护士的话,猛然间明白了,原來如此,陈慕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才告诉苏茉浔,因为她的行为,她母亲的病不会得到治疗了,苏茉浔绝望之下,就拿刀來刺伤了他!可是就算苏茉浔犯了错,她母亲又有什么过错? ------------ 第八十九章 阴谋 若雪走到了重症监护室的外面,看到苏茉浔的母亲已经戴上了氧气罩,在床上安静地躺着,旁边一大堆仪器。她的心仿佛被揪起了一片,不忍再看下去了。 若雪的心地毕竟还是善良的,她不希望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受到折磨甚至丢掉性命。 她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掏出手机给陈慕白拨了出去。 “慕白,你在哪,我有话想对你说。”若雪沒有犹豫,她早已想好了该怎么跟他说。 “什么事?”他漫不经心地答复着,手臂伤口处的疼痛隐隐传來。 “你是不是威胁苏茉浔,说不让医院给她母亲治病了?”若雪直截了当地问。 “说了,你怎么知道?”陈慕白有些不悦。 “你怎么能这样,她母亲有什么过错,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缺德了吗?”若雪质问他,在她的想法里,陈慕白做的的确有点太过分了。 “若雪,我想你应该知道真相了,是你的那个什么同学,害得我们失去了这个孩子。”陈慕白的话语又冷有硬,这世上沒有免费的午餐,同样也沒有无理由的恩怨,一切皆是有因有果的,这很公平。 “那跟她母亲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阻止人家做手术?”若雪此刻想到的,只是苏茉浔母亲那被病痛折磨的神情,她是无辜的,不应该成为陈慕白意气用事的牺牲品。 “很简单,有因就有果,这事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就应该承担这个结果。”陈慕白烦躁起來,伸出手指就要挂断电话,他觉得,若雪管的有点太多了。 “慕白,你等等,听我说。”若雪赶忙说。 他重新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听着她说。 “你让她母亲做手术吧,我求求你了!”若雪的心地是善良的,她不愿看到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自己而死去。 “条件呢?”陈慕白有些玩味地回应了一句,她还真是有意思,居然为了苏茉浔的母亲來求他,要知道,这整个事情的起因,可全都是因为她这个“好”同学啊! “你……什么条件都行。”若雪心一横,说道。 “好,我现在沒想好,等我们见了面,再说吧。”陈慕白说完,把手机拿离了耳边,挂断了,脸上带着坏笑,他----又找到若雪的弱点了! * 莫凡心真是春风得意,这件事情上,她自认为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正要出门去找陈慕白,忽然听到莫凡语那辆拉风的跑车狂吼着开进了院子,把她吓了一大跳。 接着,她就看到莫凡语脸色铁青地从车上跳了下來,怒气冲冲地往屋里走。 “小语,你怎么了?”莫凡心明明已经猜到了原因,还是故意问道。 “我要收拾东西,回安城,什么爱情,什么天长地久,都是骗子,骗子!”他狂吼着,表情狰狞,若雪伤他伤的太深了,他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莫凡心嘴角掠过一丝冷笑,当然沒有让莫凡语看到,她转身冲着他的背影,提高了音调说:“小语,你也别这样,那女孩我早就说过不是什么好人,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莫凡语略停顿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然后又继续向屋里走去。 “夏若雪,这次只是个小小的惩罚,你要是再不知好歹,从这里消失的话,下次我一定要让你有好看的。”她盘算着,坐在了自己的轿车里。 车子开出了大门,向陈家别墅的方向驶去,她看了看表,估计这个时间,陈夫人应该在家里,想着一会儿将要跟她会面时的情景,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车子抵近了陈家的别墅,莫凡心放慢了车速,她不想给陈夫人留下一个飞扬跋扈的印象,毕竟这样不好。 到了大门口,她看到铁艺的大门紧闭,手放到了喇叭上,刚要按,又停住了。如果惊扰了陈夫人,肯定会招致她的反感的。 她打开车门,优雅地迈下了步子,扭捏作态地喊了一声:“有人吗?开一下门好吗?” 很快,就从院里跑出來一个佣人,为她打开了大门。 莫凡心将车缓缓地开进了陈家的院子,目光注视着房门之处,门廊的扶手上,几盆鲜花开的正艳,颇有几分情调在里边。之前她还真沒注意,大概是因为这些花还沒有开的缘故吧! 她下了车,迈出优雅的步伐,走进了陈家别墅,屋里空荡荡的,显得很冷清。 莫凡心四下寻找着陈夫人的身影,却沒有看到她。 一个佣人从里间走了过來,向她鞠躬行礼。 “伯母在哪里?”莫凡心问。 “夫人在后院的花房,请随我來。”佣人答应着,用手势示意她跟随自己。 莫凡心点点头,跟在她的后面,去了陈家的花房。 她早就知道陈夫人有养花的嗜好,为此,她还曾经特地从世界各地淘來一些珍惜的品种送给陈夫人,更是博得了她的好感。 “夫人,莫小姐來了。”有佣人报告给了陈夫人。 陈夫人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把剪子,面对着一盆蔷薇,想着如何下手去修剪,听到了这话,脸上顿时现出笑容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才正想着,有些话要嘱咐她和陈慕白,刚想到这儿,她就來了。 “让她进來吧。”陈夫人说着,一剪子下去,那蔷薇就被剪掉了一枝。 莫凡心來到了陈夫人的花房,看到了她的“杰作”,言不由衷地赞叹起來:“伯母,您这插花的技艺,的确很高超嘛!” 陈夫人略皱了皱眉,转过身來,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我不过是闲着无事,消遣而已吧。昨天,你怎么沒有过來啊?” “伯母,我昨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还请您不要见怪啊。”莫凡心赶忙说,偷瞧着她的脸色。 “嗯,沒什么,身体不舒服,正应当休息才对,我怎么会见怪呢!”陈夫人用嗔怪的笑容看着她,放下了手中的剪子。 “伯母,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莫凡心早已猜透了她心里的想法,故意问。 “是啊,你也知道,伯母年龄大了,身体也不算太好,最近这一年多,根本都沒怎么回到滨海市,这里的空气啊,环境啊,我真的是受不了。”说着,她轻轻咳嗽了两声。 “嗯,是啊是啊,最近的空气质量是变差了。”莫凡心附和着。 “所以啊,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盼着什么别的事情了,就想啊,你们什么时候能让我抱上孙子,我就知足了。”陈夫人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莫凡心心里冷笑,都说陈夫人是女中豪杰,现在看來,也不过如此嘛,她是怕自己抓住了陈慕白和夏若雪的把柄,悔婚,连带着让两家的合作破裂,给陈氏带來灭顶之灾,所以才这个态度,对自己半是恳求地说出这番话出來吧! 她想了想,继而满脸堆笑地说:“伯母,您刚才说的,也正是我想的,我能跟慕白订婚,将來有朝一日嫁入陈家做您的儿媳,这都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啊!可是,阿姨您也知道的,慕白他的心肠软,经不住什么诱惑,要是我和他之间,再横着一个其他的女人,我想我是无法接受的。” “这我明白,哪个女人会容忍其他女人和自己分享丈夫呢?”陈夫人有些尴尬,沒想到她说的这么直接,让自己的老脸顿时觉得都沒地方搁了。 “话是这么说,可是伯母,我也不妨跟您直说,原先您家里有一个叫夏若雪的雇工,我想您是知道的,她勾引了慕白还不算,还偷偷躲起來想生下这个孩子,妄想着跟陈家沾上点边儿,发点意外之财。作为女人,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毕竟现在穷人家的女孩子,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可是慕白呢?我觉得他压根就沒有跟这个女孩断绝关系的想法!”莫凡心说着,故作气愤状,气息也变得不均匀了起來。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陈夫人很烦躁,越不想听的事情,她越提起,这都是自己家的短处啊,被人家莫家抓住理儿了。 “今天上午,他还去医院看望那个叫夏若雪的狐狸精,我昨天已经跟他说的明明白白了,我可以原谅他,但他要把这个狐狸精打发走,不许再让她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可是慕白现在的态度,就是藕断丝连!” 莫凡心的话敲打着陈夫人的心,她也开始变得心绪激动起來,儿子明明跟自己保证过,要让这个仇人家的孩子生不如死,可是他现在却又跟她情意绵绵,难分难舍,这怎么能让她咽得下这口气! 陈夫人看了看莫凡心,她已经双颊通红,气得眼泪都快要流出來了。陈夫人略点了点头,开口说:“凡心,真是为难你了,也怪慕白不争气,惹上了这么个小妖精,你的心,我懂,我要说的是,我陈家的儿媳,非你莫属,这些事情,你有些多虑了,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的,不能让这个妖精毁了这个家。” ------------ 第九十章 审问 莫凡心看着陈夫人的眼睛,她的视线里,带着另外一种仇恨!莫凡心的心里暗暗得意,陈夫人是个聪明人,她不会纵容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毫无背景的打工妹而毁掉自己的家业的,当然,另外一方面的原因,她根本猜不到。 * 若雪烦躁地躺在病床上,陈慕白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忐忑不安,到底自己要答应他什么条件,他才能放过苏阿姨呢? “若雪,你想吃点什么?我出去买。”张婶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随便,包子吧,我记得医院出去转角处就有小笼包,买两屉,应该够咱们俩人吃了。”若雪随意地说着,她真是沒有什么食欲,内心烦躁得不行,哪还有心思吃饭呢! “好吧。”张婶答应着,起身出去了。 她乘坐电梯下了楼,刚一出电梯门,就愣住了。 电梯门口,站着陈家的一位佣人。 “东远?你怎么在这里?”张婶觉得很奇怪。 “张姐,夫人找你有话说。”那人对她说。 张婶一愣,陈夫人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她忐忑不安地跟他走出了医院的大门,看到了外面停着的那辆加长林肯。 上了车,她看到陈夫人正坐在那里,冷眼注视着自己,她的心有些慌,赶忙向陈夫人问好。 陈夫人摆了摆手,随即问:“张妈,你在我们家这么些年,我可曾亏待过你?” “回夫人,不曾,夫人一家的大恩大德,我永远记得。”张婶赶忙回答着,她觉得自己额头上开始沁出冷汗,听陈夫人的语气,很是不善啊! “那你为什么背着我,去照顾那个叫夏若雪的女孩?”陈夫人追问了一句。 张婶沒法回答,她只觉得如同有千根银针在扎着自己的后背一般,嗫嚅了半天,才说:“是少爷派我去照看她的,我沒有背着您的意思。” “笑话。”陈夫人的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了这两个字。 张婶低着头,坐在她的对面,无法回答她的话。 “你记住,你是我陈家的人,想想你的儿子,儿媳,他们的前途,我这么多年,可曾亏待过你们?”陈夫人的话语里带着逼迫的味道。 张婶不住地点头,不敢多说什么。 “我想,你犯不上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干出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情出來,是吧?”陈夫人观察到了她脸上的神色,胸有成竹地说。 “夫人要我怎么做?”张婶鼓起勇气问,她现在已经明白,什么都瞒不过去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该看不见的,就看不见,仅此而已,明白吗?”陈夫人命令她。 “知道了。”张婶如释重负,她还以为陈夫人让她对若雪做些什么,这要求,她万万不能答应的,还好,她只是让自己装聋作哑,想想应该不难。 “知道就好,你走吧。”陈夫人打发她离开。 张婶下了车,一阵凉风吹來,她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个叫夏若雪的女孩,怎么会让他们这个家庭如此之不安呢?就连陈夫人都亲自出马,要自己装聋作哑?这个女孩到底是什么來路? 陈慕白接到若雪失踪的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发了疯一样的赶到医院,只有一张空荡荡的病床在等待着他,张婶脸上的神情是惶恐的,在他面前局促地握着手。 “人呢?大活人怎么还能丢了?”陈慕白冲她吼起來,怎么还能把人给看丢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还在,我出去给她买吃的,回來人就不见了。”张婶按照陈夫人事先的嘱咐,编了谎话对他说。 陈慕白不敢怠慢,赶忙吩咐手下人对医院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包括医院的附属设施都搜遍了,却沒看到若雪的踪影。 陈慕白一向对张婶是信任的,所以对她的话根本沒有任何的怀疑。沒有找到人,他又想到一个办法,就是去医院的保安室看监控录像,可是奇怪的是,最近这半天的录像里,除了医生进出若雪的病房,再无其他人,也沒看到若雪从病房里离开。 若雪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这不能不让他感到抓狂,她刚刚流产,身体还那么虚弱,她能上哪儿去?她自己一个人走的,还是遇到了什么不测?他的脑中联想起了上次她被黄忠勇绑架的情景,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是不是又被人绑架了?是自己生意上的对手,还是另有其人?他首先怀疑到的,就是莫凡心,一定是她,把若雪给弄走了!她逼迫过自己,要让自己三天之内解决若雪的问題,一定是她,等不及了,干脆对若雪下了毒手! 男人,有时候在情急之下,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陈慕白也是男人,他同样也不例外。他怒气冲冲地坐上汽车,驶向了莫家。 等到他大步流星走近莫家别墅的时候,只听到从后院的小运动场传來阵阵笑声,他铁青着脸,绕过房子,走向运动场地。 这个小运动场地本來是专门给莫凡语修的,场地边上安着一副篮球架。此刻的莫凡心身着运动衫和短裤,足蹬一双运动鞋,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正在投蓝,旁边树荫下,莫凡心的父亲莫鼎天和母亲正坐在那里给她鼓掌。 看到这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陈慕白放慢了脚步,他开始犹豫起來,自己这样当着她父母的面,贸然去质问她,似乎不太合适。 莫凡心的母亲先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登时由晴转阴,头一扭,装作沒看见的样子。 “妈妈,我投的怎么样?不比凡语差吧?”莫凡心并沒有看到陈慕白,她仍旧兴冲冲地问母亲,从陈家回來,她心情真是大好,正好这个下午父母都在家,她便邀请父母來看自己投篮。 她沒有听到母亲的答话,却看到了母亲脸上的阴霾,同样,父亲的脸色也变得不是很好看,她终于感到有点奇怪,回过头,看到了陈慕白。 “慕白,你來了?正好啊,陪我玩篮球吧,我都已经很久沒有玩了。”她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陈慕白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邪念,眼前的莫凡心,就像是一个清纯的女大学生,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他有些疑惑了,会是她吗? 他沒有忽视莫凡心父母那冷淡的目光,还是向他们走了过去。 “伯父,伯母,你们好。”陈慕白有些局促,很不自然。 他们以短暂的沉默回应他,陈慕白很尴尬。 “慕白,你來的正好,我们正想当面问问你。”莫凡心父亲的语调里带着威严。 陈慕白垂下头,不得不耐着性子聆听着他的教诲,心里忐忑不安,刚才的怒气顿时被压制到了无形。 “我莫鼎天,活了五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种侮辱,你今天,一定要给我解释个明白!”银质的手杖重重地击在地面上,发出了响声。 “伯父,我……”陈慕白想说,这是个误会,可又觉得如此解释是荒唐可笑的,那他们更觉得是一种侮辱,但他更觉得沒必要对他们说出实情,他犹豫着。 “哎呀,爸爸,妈妈,人家好不容易今天心情好一点了,你们怎么又提这些让人堵心的事?我都已经原谅慕白了,这事的前因后果,都是那个烂女人一手导演的,我们每个人都被她算计了!是吧,慕白?”莫凡心说着,走过來拉住了陈慕白的胳膊。 陈慕白答不上,只有点了点头。 “慕白,我把女儿托付给你,不是让她到你家受这种漠视和侮辱的,念在你母亲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是最后一次,以后再让我听说你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别怪我不客气!”莫鼎天的话语音调不算高,却带着最后通牒的味道,不容他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 “知道了,叔叔阿姨,我向你们赔罪。”陈慕白说着,讪讪地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态度是谦逊诚恳的,他发觉,自己现在是越來越被动了。 “好了,这外面也实在是太热,我们该回屋了。”莫夫人沒好气地说着,起身向屋里走去,莫鼎天也不再搭理陈慕白,也起身走了,身边立刻有佣人上來给他们打开了遮阳伞。 院子里,就剩下了陈慕白和莫凡心。 莫凡心松开了他的胳膊,冷冷地看着他,嘴角讥诮地一笑:“你演戏的天赋不错嘛,我今天刚知道。” 陈慕白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中更加恼火,斟酌了半天,才开口说:“那个叫苏茉浔做的什么事情,我都知道了。” “谁?”莫凡心一脸的疑惑。 “少跟我装糊涂。”陈慕白压着心里的火气,毕竟这里是莫家,自己如果选择在这里跟她吵架,简直就是太不明智了。 “陈慕白!”莫凡心的音调顿时高了八度,尖着嗓子喊了一声,“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苏什么的人是谁,我就知道,你的那个小情人,她罪有应得,活该流产!” ------------ 第九十一章 谋杀 她的话像刀子一样剜着陈慕白的心,他气得几乎要失去理智了,但还是强制按下了心里的愤激,因为他知道,现在跟她吵,一点用也沒有,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自己來,是向她來求证若雪的下落的,他觉得,她一定知道。 陈慕白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半晌,才开口慢慢说:“若雪失踪了。” “死了才好呢。”莫凡心同样是咬牙切齿的神情,此刻,他还敢在自己的面前提夏若雪的名字?她心里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陈慕白看着她,她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讥笑。他直视她的眼睛,她瞪圆了眼睛跟他对视。陈慕白有些疑惑,如果真的是她做的这件事,那她或多或少都会表现出一点心虚的神情出來,可是沒有,恐怕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若雪失踪的消息,不然,她也不会表现出这种期盼已久的事件出现时的满意神情。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卡住了,两人的对话已经到了无法继续下去的地步。 “要是你沒事,我要回去冲凉了。”莫凡心一反常态,不再挽留他,她知道此时此刻,真的沒这个必要再交谈下去了,他就是來质问自己的,可夏若雪失踪,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陈慕白讨了个沒趣,暗暗后悔,自己不应该这么冒失地來质问她的,明知道什么答案也不会获得的,可是若雪,到底到哪儿去了? 他沒有犹豫,转身快速地里去了,他心里明白,继续在这里耗下去纯属浪费时间,自己还不如去重新找找线索才是。 此时此刻,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颠簸着。若雪的眼睛被蒙着黑布,塞在面包车里。她的心忐忑不安,不知道他们要将自己绑到哪里去,她猜测着这些人的來路,到底是谁派來的呢?莫凡心?还是陈慕白的仇家?抑或就是陈慕白?她猜不透,人心难测,自己那点小心思,真是难敌各种阴谋的漩涡,她隐隐觉得,这次恐怕比上次的情况还严重! 过了许久,她感觉到汽车不再颠簸了,汽车的车门被人“哗啦”一声拉开了。 “下车!”旁边的人推了一把她,若雪的双手被捆绑着,眼睛被蒙着,挣扎不得。她试探着伸出脚尖,慢慢地下了车。 鼻息里传來松木清新的芳香,耳边听得松涛阵阵,若雪猜测,自己现在是在郊外的什么地方吧,好像是树林附近。 眼上被蒙的黑布被人解开,刺眼的阳光让她的眼睛很不适应,若雪赶忙用手遮着着,慢慢才适应了,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情景。 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块平坦的开阔地,看周围的地形,这是某个山谷,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來时的路,发现那是一条已经长满荒草的土路,这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再看前面,她吓了一条,眼前的开阔地里,停着一架直升飞机,飞机的前面站着几个黑衣人,拥簇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女人,那女人戴着墨镜,坐在一张折叠椅子上。 那人缓缓摘下墨镜,若雪终于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不由一惊,陈夫人?她把自己绑架到这个地方來干嘛? 她被人推着,踉踉跄跄地來到了陈夫人的面前。 “夏若雪,我们又见面了。”陈夫人说着,露出一抹嗤笑。 “伯母,您好。”若雪强迫自己镇定下來,开口说,她觉得陈夫人这番行为,绝非善意,自己必须争取机会,不让她对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出來。 陈夫人皱了皱眉,这个女孩,太懂得收敛自己真实的想法了,她抬眼看了一下若雪,慢慢说道:“夏若雪,我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要你离开慕白的。” “是的,伯母……”若雪答应着。 “住口!”陈夫人猛地打断了她的话,“别叫我伯母,我不是你的什么伯母,你是我杀夫仇人的女儿,我让你离开,已经是给了你一条生路了,现在你又不知死活地回來,看來,不知死活,就是指的你这种人吧!” 若雪听了她的话,慢慢站直了身体,垂下眼睑看着她,若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悲哀,跟她那不可一世的儿子一样,觉得自己做的什么都是对的,在他们的眼里,只有自我,沒有其他! “陈夫人,我想问问,就算是我的父母亲跟陈先生的死有关,可我父亲和继母的死,也足以偿还他们所欠下的债了,难道,你还想要了我的命,赶尽杀绝吗?” “你说对了,我凌美韵,这辈子就沒受过这样的侮辱,我发誓,要让抢走我丈夫的人全都不得好死,全家都不得好死!”陈夫人说着,音调高了许多,回声在山谷里回荡。 “还有你,那个贱人生的女儿,仍然是贱人,你也必须死!”陈夫人的眼里跳动着仇恨的光芒,她用手指着若雪,指尖在微微地颤抖。 若雪已经不害怕了,她还曾经对这家人有过一丝幻想,幻想着有一天,彼此会放弃仇恨,各不相干,可今天她终于明白,现实之于她,始终未曾远离!眼前这个叫凌美韵的贵妇人,依旧时时刻刻在盼望自己能死掉! 若雪的鼻息里发出了一声轻蔑的轻哼,歪了头,看着陈夫人,脸上带着怜悯的神情:“陈夫人,我真是同情你,难道这么多年,你就一直依靠着仇恨作为动力,活到今天吗?” “沒错,你说对了,我这辈子就想亲手杀了那个贱女人,可惜她命不长,不过沒关系,她的女儿能死在我的手里,我也知足了。”陈夫人说着,喘息声变得越來越粗,能看得出來,她的心绪很不平静。 若雪苦笑了一下,看來,今天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恐怕为了这一天,这个女人已经谋划了很久了吧? “好吧,你想让我怎么死,我倒是想听听。”若雪已经彻底明白了,她之所以要把自己带到这荒郊野岭的,就是为了避开别人的耳目,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要是让你痛痛快快地死了,那我这么多年岂不是白白忍耐了吗?我要让你知道,我心里的痛苦到底有多深。”陈夫人说着,轻轻用手指了一下若雪的胳膊。 若雪还沒反应过來,忽然觉得自己的左臂被人抓住,只听“嘎巴”一声,一阵剧痛透彻骨髓! “啊----”若雪痛得尖叫出声,她知道,自己的胳膊被人拧脱臼了! “哈哈哈哈!”看到若雪痛得脸色煞白,鼻尖上立刻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尤其是看到她被痛苦折磨得生不欲死的神情,陈夫人开心地大笑了起來。 “求你……求你……”若雪用微弱的话语哀求着她,盼着她能发一丝怜悯之心,不要再让自己受这种痛苦。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见。”陈夫人故意这样说着,侧着耳朵用手拢在耳边,夸张地对着若雪。 若雪已经痛得直不起腰來,几乎要蹲在地上了,话从牙关中拼命地挤出來:“求你……看在我曾经救过慕白的份上,饶了我吧。” “现在你跟我说这个?”陈夫人说着,站了起來,走到了若雪的跟前,伸出手捏着若雪脱臼的关节处。 “啊----”若雪凄厉的喊叫声在山谷里回荡,她的毒手让若雪疼得瘫倒在了地上。 “太晚了。”陈夫人看到她倒在了地上,心中无比的怯意,松开了手,轻声说。 若雪已经说不出话來了,疼痛几乎要让她昏过去,耳边继续传來陈夫人的声音。 “夏若雪,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有些人,就认准一个理儿,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人心里的想法,很幸运,我就是这个人。” 若雪绝望了,这个女人,表面上慈眉善目,温文淑雅,一派豪门贵妇的派头,实际上,心肠比蛇蝎还要毒! “求你……求你……”若雪的声音越來越小,她此刻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疼,钻心的疼,刺骨的疼。 “好了,算我心软,看在你曾经救过慕白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全尸。”陈夫人说着,抬了一下手。 若雪立刻被一个有力的臂膀拖起了右臂,拉起來向树林里走去,耳边传來了直升机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冷风从背后猛烈地吹來,让她的头脑变得清醒了一些。 若雪此刻的双手仍旧被绑着,那人一拽自己的右臂,左臂就被牵扯得如针扎一般的疼,她嘴唇哆嗦着,痛苦令她无处躲藏。 眼前一个黑色的人影一闪,紧跟着就有一只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若雪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他也是陈家助纣为虐的帮凶! 只要我还能活着,我要叫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得好死!若雪的意识渐渐模糊起來,终于,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那人迟疑着松开了手,看着若雪瘫软在了地上,他把手放到了若雪的鼻息处,她已经沒气了。 “姑娘,你别怪我,我不过是吃人家饭,听人家差的,你要是冤魂不散,就去找陈夫人算账吧,逢年过节,我会给你烧纸钱的。”他说着,转身离去了。 ------------ 第九十二章 惊雷 晚风拂过松林,有些凄凉,风儿轻轻吹动若雪身上单薄的衣衫,可惜,她早已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她的灵魂已经远离了尘世的是非冷暖,恩怨情仇。 * 安城与滨海市不同,这是一座常年被雾气笼罩的城市,整座城市给人一种湿漉漉的感觉,在这座城市生活久了,就连人的心情也都阴郁起來。 夏若琳來到圣德学院已经好几个月了,每每看到自己和其他同学的差距的时候,她不禁感到自惭形秽,认为这都是夏若雪不给自己钱所导致的,因此把怨气都撒到了若雪身上,可是让她奇怪的是,原先几乎每天都打电话过问自己学习的若雪,在某一天,突然就失去了联系! 她以为是若雪粗心把自己忘了,便赌气不给若雪打电话,过了大概能有一周,还是沒有若雪的消息,她心有些放不下了,便破天荒第一次给若雪打了过去,可是,电话里却传來了“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的提示。 若琳有点慌,尽管以前自己对她的关心刻意地去漠视,甚至两人的关系可以用敌视來形容,但自从父母去世了之后,自己在这世上,也只有她一个人还算是自己的亲人了!一想起这些,就有一种孤单袭上她的心头。 她想起了过去那个受姐姐委托來看望自己的那个姓莫的帅哥,他大概应该知道若雪的下落吧? 夏若琳放心不下,想知道若雪处境的想法在心里越來越强烈,她终于在周末的时候请了假,去了安城大学。 在她的眼里,现在的大学早已褪去了知识殿堂的光环,变得世俗而势力,这从学校内外的那些高档轿车就能看得出來。 她一路打听着,找到了音乐学院,看到一位要去水房打水的女生,她赶忙上前问:“姐姐您好,请问您认识莫凡语同学吗?” 那女生立刻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最后视线落到了她的脸上:“你是谁?找莫主席有什么事?” 莫主席?夏若琳惊了一下,他居然是学生会主席?不会吧,自己看到的,明明就是个清洁工嘛!肯定是重名了,巧合,巧合。 “你要是找莫主席,他现在应该正在学生会开会,最近要搞艺术节了,有够他们学生会忙的了。”那女生看她也答不上來,估计也就是个莫凡语的小崇拜者,看她的衣着打扮,应该是个高中生。 那女生说完便走了,夏若琳立刻两眼放光,登时对莫凡语便來了兴趣,一路打听着,很快就來到了学生活动中心,找到了学生会主席的办公室。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莫凡语正在打着电话,看到进來了一个人,他竟然一时沒有想起來这个女孩是谁,连忙挂断了电话,站了起來。 “凡语哥哥,您好。”夏若琳非常淑女地向他鞠了一躬,莫凡语这才想起來,眼前的这个女孩是谁。 “夏若琳是吧?你來干嘛?是夏若雪让你來的?你帮我转告她,我再也不相信她了,她这个骗子!还有你,你这个爱慕虚荣的丫头片子,你最好离我越远越好!”莫凡语突然神经病一般地吼叫了起來,把若琳吓得有些呆了。 若琳晕晕乎乎地听他吼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不过凭她的猜测,他应该是和若雪闹别扭了,所以才这么生气的吧?一看莫凡语要对自己下逐客令,她赶忙说:“凡语哥哥,其实我來,是想问问你,你有沒有夏若雪的消息,我已经一周多沒有联系上她了,不过看样子,你应该是不知道了,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再见。” 说着,佯作要走的样子,转身迈出了脚步。 “等一等!”莫凡语听清了她的话,心里一惊,赶忙叫住了她。 夏若琳心中暗自窃喜,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 “你刚才说什么,一周多沒有若雪的消息了?”莫凡语急切地问。 “是啊,她给我打上一个电话,都是十多天前的事情了,上次我们两个还吵了几句,我以为她一赌气不给我打电话了,可是最近这几天,我每天都拨打她的电话,始终就是停机,真不知道她是换号了,还是怎么了。”若琳担心地说。 “你等等。”莫凡语心慌慌的,赶忙掏出自己的电话,拨了出去,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若雪,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自己的姐姐,父亲,以及陈慕白的母亲,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她虎视眈眈,保不齐为了维持他们虚伪的面子,做出一些不利于若雪的事情出來! 这时他才深深地感觉到,若雪其实始终驻足在自己的心里,从未被赶走。从滨海市回來之后,他刻意地不去看滨海的新闻,他的家,还有陈家的每一条消息,他都选择了无视,因为看到那些,他就会想起若雪。这将近半个月以來,他就是靠着这种自欺欺人的办法來糊弄着自己,可现在,夏若琳带來的这条消息让他彻底的逃避不下去了。 电话里依旧毫无例外地传來了已停机的讯息,他颓然地放下手机,呆立着。 “凡语哥哥,你和我姐姐,是不是吵架了,她生了你的气,所以不理你了?”若琳向前凑近了一步,问他。 莫凡语叹了一口气,都怪自己太冲动,一时间对若雪的话信以为真,现在仔细回味若雪在医院里的表现,他终于明白了,若雪之所以那样狠心地拒绝自己,无非就是觉得她被陈慕白玩弄,因此沒资格配上自己,不想拖累自己而已,自己竟然对她所说的理由信以为真!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极了。 “凡语哥哥?”夏若琳又凑近了一点,她今天忽然发现,这个叫莫凡语的男生,真是个适合谈恋爱的对象啊!夏若雪白白有了这么好的福气,竟然抓不住,妒忌,开始在她的心里产生了。 “若琳,你还有事吗?”莫凡语问她。 “嗯……其实……也沒什么事……”若琳看出他好像很不待见自己的样子,吞吞吐吐地说着,观察着他脸上的神色。 “沒事你就先回去吧,我有了若雪的消息,就立刻通知你。”莫凡语丝毫沒有挽留她的意思,若琳带來的这个消息让他彻底乱了方寸。 若琳讪讪地走了,出了门,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他眉头紧锁,双手掐腰站在那里。 莫凡语想來想去,还是给陈慕白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的时候,陈慕白正在回家的路上,电话接通了,里面传來莫凡语质问的声音:“陈慕白,你又把夏若雪藏哪儿去了?” 陈慕白久久地沉默着,这些天,能找的地方,他都已经找遍了,却丝毫沒有发现若雪的身影,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就消失了。现在,莫凡语又打电话來质问自己,他真是沒法回答。 “你说话啊,陈慕白!你这个混蛋!”莫凡语沒听到他的回音,更加的气愤。 “小语,对不起,我把若雪弄丢了。”陈慕白的话语里带着自责,这种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你怎么不去死!”莫凡语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若雪,你在哪里啊?莫凡语在心中哀叹,视线投向窗外,天空阴沉沉的,要下雨了。不行,一定要把她找到!他下定了决心,冲出了屋子。 陈慕白回到了自己家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雨,轰隆隆的雷声一阵阵的滚过。他快步走进了别墅,早已守候在门口的佣人急切地对他说:“先生,老夫人发了高烧,一直在说胡话。” “为什么不去医院?”陈慕白有些气恼,偏偏赶上这么个鬼天气! “王医生來给看过了,开了一些药,说老夫人这是心虑过度,再加上受了点风寒,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佣人小心翼翼地说着。 陈慕白不再搭理他她,而是赶忙上了楼。 推开了母亲的房门,他看到张婶正陪伴在母亲的身边,正在用毛巾给她擦脸,母亲的嘴里不住地咕哝些什么。 突然,外面一声惊雷,震得房间里的空气都在发颤,紧接着雨水就像瓢泼一样撒向了地面 。 也许是雷声吓到了陈夫人,她的语调猛地提高了,陈慕白也听清了她说的是什么。 “夏若雪,你别來找我!你就该死,这都是你欠我们家的,你死了活该,死有余辜!” 她的双目紧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地滚落下來,脸色煞白,两只手在空中不住地挥舞着。 陈慕白的心狂跳着,她在说什么?若雪死了?这怎么可能?他猛地握住陈夫人的手,连声呼唤着:“妈妈,你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若雪怎么了?怎么会死?” “不,别來找我,别找慕白,别,别……”陈夫人依旧在胡言乱语着。 陈慕白疑惑地抬起视线,看着张婶,张婶心虚地低下了头,装作看着陈夫人的样子。 “张婶,这是怎么回事?我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陈慕白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了,看她现在这样子,就知道她百分之百地有事在瞒着自己! ------------ 第九十三章 魍魉世界 “先生,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是夫人烧糊涂了吧。”张婶不敢看他,低着头,小声地回答。 陈夫人手心滚烫滚烫的,陈慕白握住了,心里有些慌,看來她真是病得不轻,可王医生为什么说只要静养就行呢?他吩咐张婶:“你去,通知司机,马上准备车,送母亲去医院。” 张婶答应着,离去了。 陈慕白握着母亲的手,看着母亲的病容,心中十分焦急,回味着她刚才说的话,冷不防地问了一句:“妈妈,你说,若雪去了哪里?她怎么会回來找你?” “不,别找我,别找我!”陈夫人满口说着胡话,不理会他。 陈慕白问不出來什么,便抱起母亲,下了楼,去了医院。 他仔细回忆着若雪失踪那天的情景,联想起刚才母亲说过的话,突然跳出一个十分不愿想到的念头,是不是母亲把若雪给害死了? 自家的那些保镖们,他是十分熟悉的,尤其是贴身保护母亲的那几个人,他让助理把他们一一都找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待人到齐了,他才匆匆赶回了公司,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有点奇怪:“阿东怎么沒有來?” “先生,不知道阿东去哪里了。”其中一个人回答说。 陈慕白点了点头,这更说明其中有问題了,他把这几个人叫到了单间里,挨个过问,沒费多大功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龙去脉,正是那个叫阿东的,扼死了若雪! 他几乎要崩溃了,自己的母亲,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让人把若雪活活给掐死了!尤其是听到了若雪在临死前所受到的虐待时,他的精神几乎要崩溃了,那么痛苦,她怎么能忍受得了? 他问清楚了地点,不待他们说完,就发了疯似的冲出公司,开着车驶向了那片山谷。 gps将他准确无误地带到了那片开阔地,下了车,他跌跌撞撞地跑进了树林,此刻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活要见到人,死,也要见到尸! 可是,这片野兽出沒的树林哪有什么人的踪影,他循着依稀可辨的痕迹,到了树林里,找了很长时间,却什么也沒有看见。 雨滴被松木的枝叶切碎,变成雨雾落下來,将他淋了个通透,他绝望地转回身,一转眼,在一处灌木丛的跟上看到了一点白色。 他连忙跑了过去,忍住狂跳的心,用手拾起了地面上的那个物件。 那是一件医院的病号服,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变成了黑红色,尽管被雨水冲刷,却依旧不能将那暗黑色的印记洗去。 这病号服,是若雪的! 他的内心一阵绝望,又四下里寻找,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了若雪手腕上戴着的那条锆石手链。 “若雪----”他虚软地跪倒在了地上,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哀号,只可惜,这声音,显得如此单薄又苍白,被风声和雨声立刻就吞噬了。 又一声惊雷,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松树上,陈慕白眼瞅着那棵松树立时被劈成两半!小时候,他最害怕的,就是打雷,一到那个时候,他就会钻到爸爸的怀里,那样就让他感觉很温暖,很安全。自从后來爸爸一去不复返了之后,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让他去躲藏,去逃避,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发现自己居然不再害怕打雷了。 他慢慢地站起了身,看着树木倒下的方向,眼神空洞而迷惘,喃喃自语:“來吧,劈死我算了。” 又一声炸雷扫过天空,震得人耳朵发麻,回音在山谷间回荡。他仰脸看着天空,雨雾迷蒙了他的双眼,雨水混合着泪水,不停地流下來,他的心中,悔恨万分。 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陈慕白的情人意外死亡的消息立刻被他嗅觉灵敏的对手捕获了,各种传闻如潮水般漫天铺开,让他应接不暇,这时陈慕白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这座城市远远还沒达到只手遮天的那个地步,倒了一个黄忠勇,照样有千百个对手虎视眈眈地在暗处看着自己,伺机将自己击垮。 传言愈演愈烈,就连莫家人也一并被列入到了怀疑的境地之内。不过传言终究是传言,若雪在这座城市,沒有一个亲人,自然也就沒人会去报案。 若雪失踪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莫凡语的耳朵里,本來,他还抱着一点幻想,幻想着若雪能够再次出现,可是这血淋淋的消息,让他震惊而惶恐,伴随而來的,是无比的愤怒。心情无比的压抑,他不愿回滨海市,更不愿意见到陈慕白。这消息对他的打击,让他一天天的消沉下去。 在安城商业区的一间酒吧里,莫凡语正在独酌,好像只有这样的借酒消愁,才让他心里的痛苦会减轻一些。 醉眼迷离间,耳畔传來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凡语哥哥,你少喝点酒吧,酒喝多了伤身体。” 这声音,听起來是那么熟悉,醉眼迷离的莫凡语,看了看身旁的女孩,酒吧昏暗的灯光,让他的心神有些恍惚。 “若雪?真的是你吗?我就知道你沒死,若雪!”他一下子按住了那个女孩的肩膀,眼神中带着狂喜。 这个女孩是夏若琳,最近的传闻她也全都听说了,她想去报案,可是一想到自己势单力薄,根本无法跟势力滔天的有钱人抗衡,搞不好连自己都会有生命危险,便放弃了这种想法。为自己寻找一个稳定的依靠,这才是最现实的。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开始设法接近莫凡语,在衣着打扮上,她刻意向若雪靠拢,以便博得他的注意,看來现在这招是奏效了。 夏若琳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双手轻轻拥着他的后背。异性的气息挑逗着他的神经,他旁若无人地搂紧了若琳,口中不住地说:“若雪,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不要再离开我了,若雪!” 若琳看了看周围,很多人都像围观稀有动物一样看着这感人的一幕,还有不少人掏出手机在录像,拍照,她眉头一皱,赶忙对莫凡语说:“凡语哥哥,我们去其他的地方吧,很多人都在看我们。” 说完就松开了莫凡语,拉着他出了酒吧,她要趁热打铁,趁他不是很清醒的时候造成既成事实! 她打了一辆出租车,带着莫凡语來到了一间快捷旅馆,开了一个房间,她吃力地把脚步已经踉跄的莫凡语扶了进去。 她來不及开灯,清冷的月光洒进了屋子里,照的很亮,一切都能够看清楚。 “若雪,别,别离开我。”莫凡语被她搀扶着躺在了床上,顺势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若琳心中暗笑,乖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慢慢解开他裤子上的腰带,小手伸进了他的衣服下面。 “若雪……”他一个翻身,将若琳压在了身下,热吻贴上了她的脸,若琳的兴致被他挑逗了起來,喘息声也变得急促,好事儿,马上就要成了! 莫凡语得到了她的回应,双手的动作有几分粗野,当他的大掌贴上她脸颊的时候,动作渐渐变慢了。 “凡语哥哥。”夏若琳娇滴滴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自己再稍稍努力一下,就成功了! 莫凡语突然起身离开了她,什么都沒有说,直奔浴室而去。 “哗哗”的水声传來,夏若琳有些奇怪,他这是怎么了?正在兴致关头,居然跑进浴室冲凉? 过了好一会儿,浑身湿透的莫凡语从浴室里面走了出來,打开了灯,看着酥胸半露的夏若琳,眼神复杂。 “凡语哥哥,你怎么了?”夏若琳故作关心状。 “若琳,对不起,我刚才差点侵犯了你。”莫凡语闪烁其词,其实他想说的是,若雪很木讷,从來不会主动吻自己,更不会和自己上床,刚才半醉半醒之间,他感受到的这个女人,是个骨子里风骚放荡的女孩,怎么可能是若雪呢? “凡语哥哥。”若琳说着,穿上拖鞋走近了他的跟前,“我知道你很想我姐姐,可是她已经不在了,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我这样做,是想让你好受一些,你别多想。” 她突然伸开双臂,扑到了他的怀里,嘤嘤哭泣了起來。 她的哭声让莫凡语的心都要碎了,他又想起了若雪,那个有点傻,又有点小倔强的女孩!他的眼前开始氤氲,下意识地搂紧了若琳。 * 踢开了夏若雪这个绊脚石,陈慕白和莫凡心的婚礼筹备顺风顺水,夏若雪失踪事件并沒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危机公关只是稍作努力,这个消息便迅速地被人们给遗忘了,毕竟这只是传闻而已。 滨海市的两大豪门联姻,吸引了众多媒体的眼球,有一份报纸更是辟出了一个专栏,专门报道他们婚礼的进展情况。在记者和媒体面前,两人大秀恩爱,俨然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然而,卸去了所有的伪装,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彼此之间的裂痕有多深,夏若雪,就像是一个赌咒,让他们每个人都良心难安,无法坦然去面对。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陈慕白送走了莫凡心之后,回到了陈家别墅。一进门,就听到了母亲惊声尖叫。 ------------ 第九十四章 神秘的邮件 他的心狂跳着,跑上了楼,看到母亲脸色煞白,捂着耳朵蹲在墙角,几个佣人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想把她从地上拉起來,又不敢。 “妈,你这是怎么了?”陈慕白奇怪地问她,自从上次她的病好了之后,她就有了一些以前从來沒有过的习惯,比如说经常说梦话,还不时地从睡梦中惊醒。 “夏若雪,我看到夏若雪了,就在窗外面,她在冲我笑,嘴角还带着血!”陈夫人惊恐地说着,语无伦次。 陈慕白疑惑地走到了窗前,向外看去,夜色黑漆漆的,哪有什么人影!他转身回到了陈夫人的身边,抬手示意了一下,佣人们便都退了出去。 “妈,沒事的,你一定是出现幻觉了,等婚礼结束了,我送你回欧洲,好不好?” 陈夫人的喘息声渐渐平息了下來,脸上仍旧带着恐惧的神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陈慕白。陈慕白看着母亲的样子,更是觉得奇怪,难道……她刚才真的看到若雪了? “妈,你说,你刚才看到若雪了?”看到母亲的神色变得正常了,他半信半疑地问。 “是……吧……也许是我睡觉睡糊涂了。”陈夫人有些不确定,刚才她走到窗前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窗子外边,那张脸,惨白惨白的,是夏若雪! “嗨,我说嘛,怎么可能呢,这是二楼,窗外怎么会有人,您一定是睡糊涂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忙呢。”陈慕白劝说着母亲。 陈夫人慢慢地在床边坐了下來,有些犹疑不定,自己到底是看到了夏若雪,还是睡觉睡糊涂了,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了,最近神经衰弱的太厉害了。她抬头看了一下陈慕白,他的脸上带着疲倦的神色,都是过度忙碌造成的吧! 她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缓缓开口说:“慕白,夏若雪的事,你怪我也好,不怪我也好,我知道你已经知道结果了,可我这是为了你好,才出此下策的,你要明白。” 陈慕白略点了点头,半晌沒有答话,他能够说什么呢?说她做的对?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夺了若雪的性命?还是说她做的不对,不应该如此心肠狠毒?似乎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你别记恨我,这个女人,心思足够狠毒,如果再让她待在你身边,她真的会毁了你的。”陈夫人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您早点休息吧。”陈慕白不愿再听下去,转身离开了,出了房间,他的脚步变得很沉重,沒走几步,就靠着墙壁站住了。 墙壁冰凉的触感传递到了他的身体里,让他觉得冷,现在他面前的一切都是冰冷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失去了若雪,他再也找不到温暖的感觉了! “若雪,对不起。”他喃喃自语,尽管此时再说这句话,已经沒有了任何意义,可是当他说出來,内心的负罪感就会觉得减轻一些。 空寂的走廊,回荡着他的声音。 陈慕白和莫凡心的婚礼仪式,如期在滨海市的教堂举行了。 奢华的仪式,创下了滨海市之最,当莫凡心身着缀满了真钻的婚纱出现的婚礼现场的时候,无疑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她牵着父亲的手,沿着长长的红地毯,缓步走向台前,两边來宾席里,不断传來惊叹声,人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相机,拍照声接二连三,闪光灯不断地在照亮这耀眼的新娘。 她看着站在台上的陈慕白,一身得体的黑色西服,更映衬出他完美的身材,他站在那里,充满了自信,最后胜出的,必定会是自己!她脑中闪过若雪的影子,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陈夫人坐在台下,充满欣喜地看着莫凡心,功夫不负有心人,自己终于把这个莫家的千金娶回了家,也算是对陈慕白死去的父亲有个交代了。她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莫凡心的母亲,她的脸上同样带着笑容,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充满了默契。 只有坐在旁边的莫凡语,脸色紧绷着,咬牙切齿地看着台上的陈慕白,他恨,恨透了这个男人!是他,彻彻底底地毁了若雪,毁了这个可怜的女孩,现在,他又像什么都沒有发生一般的坦然,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莫凡心的手被父亲交到了陈慕白的手里,司仪便按部就班地开始例行公事一般的提问。 “陈慕白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莫凡心小姐为妻,无论贫穷或者富有,疾病或者困苦?” “我愿意。”陈慕白回答的声音很洪亮。 “骗子!”莫凡语骂了一句,莫老夫人听到了,看了一眼他,眉头皱了起來,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沒解开这个疙瘩! 司仪又接着问莫凡心同样的话,可等司仪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台下传來一声高喊:“骗子,这男人是个大骗子,姐,你不能嫁给他!” 來宾席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锅,人们纷纷将实现投向了莫凡语,嗅觉灵敏的记者立刻将镜头对准了他,大家迫切地想知道,他有什么猛料可爆。 “小语,你胡说什么。”莫鼎天立刻站出來制止他。 “他是个大骗子,姐,你要想清楚,别被他欺骗了!”莫凡语看到了父亲愤怒的眼神,还是有些打怵了,话说了一半,又收了回去。 “來人,把他送回家去。”莫鼎天的话语里带着威严,不容置疑。 立刻上來两名戴着黑墨镜的安保人员,站到了莫凡语的面前:“少爷,请跟我们走。” 莫凡语环顾了一下四周,几乎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同,有的带着疑问,有的幸灾乐祸,还有的瞠目结舌,更多的,是等着看好戏的围观者。 他知道再在这里说下去,也沒什么必要,自己并沒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说陈慕白谋杀了若雪,在一切都要以事实來说话的今天,自己在这里歇斯底里的发泄,是沒有任何意义的。 他转身离去了,撇下了一声轻蔑的“哼”。 看到已经处置完毕,司仪便接着宣布仪式继续,两人互换了戒指,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刚才莫凡语带來的那点小插曲,仿佛根本沒有发生一般,教堂里重新又充满了一派欢乐的气氛。 这时候,一个保安人员手拿着一个速递的邮件快步走了进來,來到了陈夫人面前。 “夫人,刚才有个速递员送來的,说是务必要交到陈慕白先生的手中。”他将速递件递给了陈夫人。 “好的,先给我吧。”陈夫人说着,接过了邮件。 她低下头看着上面的邮递单,视线顿时呆滞住了,收件人写的是陈慕白,寄件人,是----夏若雪! 她的心猛地狂跳了起來,夏若雪,不是早都死了么?怎么可能,一定是别人恶作剧來捣乱的! 她的双手开始颤抖起來,几乎要捏不住快件了。 坐在一旁的莫老夫人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便问:“怎么了?美韵,你怎么了?” 陈夫人脸色苍白,勉强冲她挤出了点微笑:“沒什么,沒什么。” 她的视线重新落到了快件上,这快件捏起來,很薄,里面好像是什么都沒有,要不要,拆开看看? 她犹豫着,视线转向台上,婚礼仪式马上就结束了。算了,还是让陈慕白打开看看吧。她猛然发觉,自己越來越沒有勇气,去面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亏心事了。 酒宴安排在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婚礼仪式结束了之后,所有的來宾纷纷上车,赶赴了酒店。 陈夫人和陈慕白以及莫凡心,坐上了那辆加长林肯。 “妈,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陈慕白注意到了她手里的那个速递邮件,觉得很奇怪,母亲拿这个东西干什么? “你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陈夫人说着,有些心虚地向前面看了一眼,司机正专心致志地驾驶着汽车,仿佛沒有听到他们的交谈。 “啊!”陈慕白惊叫了一声,这笔迹,真的是若雪的! 莫凡心也被惊到了,脱口而出:“她不是死了么?” “对,一定是有人在捣乱。”陈夫人接了一句,神色愈加慌张起來。 陈慕白用手指勾开封套,因为紧张,手抖得厉害,半天才勾开一个小口,他干脆用力一撕,封套就裂成了两半。 里面,只有一张纸,他拿出來,上面写着四个字:血债血偿!字是用鲜血写成的,每个字都如同一张狰狞的血盆大口,让他们不寒而栗。 莫凡心惊吓得捂住了嘴,什么也说不出來了。陈夫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也是大气都不敢出,这一张薄薄的纸,仿佛是一张极为灵敏的符咒,审判着他们的灵魂,将他们人性中最丑恶的那部分曝光在了天下,让他们战栗不安! 只有陈慕白,拿着那张纸反复地看着,他确信,这的确是若雪的笔迹!太好了,她还活着!他的心里一阵狂喜。 “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夏若雪那个妹妹的恶作剧!我饶不了她!”陈夫人色厉内荏地吼叫着,失态地挥舞着双手。 ------------ 第九十五章 被诅咒的新婚 “妈,那个女孩已经不构成什么威胁了。”陈慕白制止了她,这是法制社会,难道她还想要了若琳的命不成! “我不能让她再这样装神弄鬼了!”陈夫人发狠地说着,有些心虚,明眼人一看,就有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 莫凡心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己的婆婆,她现在已经彻底变得神经质了,都怪那个该死的夏若雪,把她弄成了这样,这以后,自己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她看了一眼陈慕白,他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视线投向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白,这件事你怎么认为?”莫凡心问他。 “恶作剧而已,不用当真。”陈慕白口中淡淡地敷衍她,心绪却难平,他觉得,这不一定是恶作剧,很有可能是真的。 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这份神秘的速递邮件事件,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人泄露了出去,也许的确是因为婚礼当天人多嘴杂,又有很多媒体到现场,不想被人知道,是不可能的。 莫凡语怒气冲冲从婚礼现场出來,干脆连家都沒回,就自己开着车要回到安城。他拐上了城市外环,直接驶向了城市高速的出口。出了城市,道路两旁的建筑物消失了,空气也比城市里好了许多,这让他的心绪慢慢地平静了下來。 可是刚刚出滨海市沒多远,他就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告诉了他这封邮件的事。 当他听到寄件人是夏若雪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他马上调转了车头,驶回了滨海市,直接來到了婚宴的现场。 酒店的大厅内,來宾们畅饮正酣,沒人注意到他。他的视线在搜寻着,很快,就看到了被伴郎伴娘拥簇的婚礼主角。 陈慕白和莫凡心正在给來宾们敬酒,看到他突然出现,都有些吃惊,尤其是陈慕白,以为他又回來找茬的,赶忙小声让莫凡心去劝劝他。 莫凡心走到莫凡语的跟前,看到他的脸色很不好,知道來者不善,赶忙压低了声音:“凡语,今天是姐姐人生最重要的日子,你不來祝福我,至少也别來拆我的台吧!” 莫凡语顾不得搭理姐姐,径直來到了陈慕白的面前:“我听说,你收到了一封速递邮件,在哪里,我看看。” 口气很是强硬。 “沒有,什么都沒有。”陈慕白矢口否认,心中却暗暗吃惊,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别骗人了,是若雪寄來的,对吧?”莫凡语说着,音调开始高了起來,引起了周围几桌來宾的注意。人们纷纷将视线投向他,猜测着他们发生了什么。 莫凡心走了过來,柔声说:“小语,根本沒什么邮件,那个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呢,别当真。” “在哪里,我要看到。”莫凡语锲而不舍,他怎么会放过若雪的消息呢? “沒有了,扔掉了。”陈慕白继续敷衍着他,心里暗暗烦躁,他怎么什么消息都能听到呢?他感觉此刻就好像有一个人隐藏在黑暗之处,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然后不慌不忙地控制着事态的发展。 “说,在哪里,你扔哪儿了?”莫凡语双眼通红,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一把抓起陈慕白前胸的衣服,摆出了要拼命的架势。 “沒有,沒丢掉,就在婚车上呢。”莫凡心一看弟弟又要动粗,赶忙制止他,面对这满堂的宾客,他们两个要是再打起來,可真就出了大新闻了!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制止他! 莫凡语听清了姐姐的话,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变得缓和了些,转身就向电梯方向快步走去,对周围人的视线熟视无睹。 莫凡心看着弟弟的身影,叹了口气。 陈慕白拍打拍打自己的衣服,拽了一下下摆,侧头看了一眼她,沒有说话。 莫凡语带着迫切的心境,打开了林肯轿车的车门,在车里搜寻着那封神秘的快件,很快,就在座位上找到了。 他心情忐忑地看到了那鲜血淋淋的大字,再看了看封套的字体,喜忧参半,以前自己见过若雪写的字,就在她当清洁工那会儿,这字体,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若雪本人的!也就是说,她还活着!而且这是同城速递,说明她此时此刻,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另外,她用血书來写这封信,足见她的恨有多深!万一她真的还活着,那自己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她胸中的仇恨呢? 婚宴的现场被莫凡语搅了的事,让陈慕白顿时对陪客人喝酒的事兴味索然,可为了圆场,又不得不勉强堆着笑容,敷衍着客人都离去了,他才一语不发地回到了休息室。 莫凡心跟在他的身后,见他根本不理会自己,更加的恼火,但碍于还有几名來宾沒走,也不好发作,只好强忍着。等到所有人都离去了,她便带着怒火去休息室找陈慕白算账。 推开休息室的门,她看到陈慕白居然叼着香烟,有些颓废地窝在椅子上,领带也拽歪了,眼神空洞。 “慕白,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回事,來宾还在吃饭,你怎么自己就跑回來了?”莫凡心看到他这样子,气不打一处來。 “我头痛。”陈慕白随口说了一句,敷衍着她。 “头痛?你骗谁?是不是那个快件,让你想起你的小情人了?”此刻房间内沒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所以莫凡心才毫无顾忌地放大了音量。她气得浑身发抖,他明明娶的是自己才对,刚才在仪式上说的话,难道都忘了吗?看他的神情,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陈慕白白了她一眼,装作沒听见,一个字也沒回答。 “我告诉你陈慕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合法的妻子了,外面那些花花草草,你要是敢去惹,别怪我不客气!”莫凡心厉声说着,倒是有几分训斥小孩子的味道,可她自己心里也沒把握,他会听吗? 陈慕白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嗤笑,斜眼看了看她,什么都沒说,将烟头扔在了地上,狠狠地用脚踩灭了,起身向屋外走去。 “陈慕白!”莫凡心简直要疯了,他什么意思嘛,这种态度对待自己? 看着陈慕白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难道这就是自己即将开始的婚姻之路吗? * 夜晚的陈宅是喜庆而热闹的,陈慕白的几位铁杆好友携带了夫人來闹洞房,尽管已经心力交瘁,莫凡心还是勉强应承着。陈慕白则显得很随意,好像今天是别人结婚一般,他看了看这几个人,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邵影崎怎么沒來?” 來宾纷纷摇头,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沒有过來。 “大概是有事吧,慕白。”莫凡心的语调柔柔的,手轻按到了陈慕白的肩膀上,帮他打着圆场。 “我想跟他喝一杯。”陈慕白随口说了一句。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陈慕白结婚,邵影崎却沒有來祝贺,按理说,这根本不应该的,他不会不知道这个消息,那既然他沒來,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在里面。现在陈慕白又这样说,好像有点太不拿莫凡心这个新娘子当一回事了。 气氛有些尴尬,來宾们从他们脸上的神色看出了些端倪,纷纷告辞离去了。 外面不断传來汽车的轰鸣声,曲终人散,婚礼到此刻为止,终于算是结束了,可莫凡心除了感觉到累,再就是感觉到窝火,一看到陈慕白那无所谓的表情时,就想掐死他! “累了吧,休息吧。”陈慕白说着,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去。 莫凡心跟在他身后,考虑着该怎么劝说他,她觉得,陈慕白现在有点着魔了,他的心,全都被那封神秘的邮件给勾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卧室,莫凡心顺手关上了门,她不想让他们之间的谈话被陈夫人听到。 “慕白,我想跟你好好谈谈。”莫凡心认真地说,沒错,她这次是认真的,她要让他明白,现实,终究是现实,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 “好啊,洗耳恭听。”陈慕白应付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其实这话我在酒店的时候已经说过了,我会忠于自己的婚姻,我希望你也一样。”莫凡心说。 陈慕白耸了一下肩膀,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难道我现在出轨了吗?” 语调是慵懒的,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可是,你看今天你,收到那封邮件之后,你的神情就一直很古怪,连你自己都说,这不过是别人搞的恶作剧而已,我想,这件事也不会对你带來什么影响,对吧?”莫凡心根本不容他说其他,直接把话就封死了。 “不会。”陈慕白有些气恼,这才新婚第一天,她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要给自己约法三章了? “我说,你态度好点不行吗?”莫凡心一看他这样子,就控制不住要生气了。 “我态度不好吗?”陈慕白也被她感染了,对她的反感正在快速地增加。 “别以为娶了我,你就万事大吉了,你别忘了,你和我父亲还有一个三年之约!”莫凡心看到他这个样子,终于忍不住了,失控地说了出來。 三年之约! 一听到这四个字,陈慕白顿时变了脸色,自己这桩婚姻,基本上可以算是被胁迫的,莫鼎天跟自己约定,在今后的三年时间里,要全心全意对莫凡心好,两人必须要有孩子,这样才会在生意上支持陈氏,否则一切合作的案子全部作废! 在正处于发展瓶颈期的陈氏來说,获得莫家的支持,无疑是成功的捷径,陈慕白考虑再三,还是违心地答应了莫鼎天的要求。他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要知道自己这样靠莫家的支持來发展企业,并不会获得别人的尊敬,反倒会给人以“吃软饭”的嫌疑。现在莫凡心又偏偏來揭自己的短,这怎么能不让他气恼? 陈慕白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将酒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站起了身:“好吧,我会记得的。” 说完,抬脚就向外面走去。 “你干嘛去?”莫凡心气得直跺脚,她有些后悔揭他的短了,看來自己好像真的把他惹生气了! 陈慕白沒有答应她的话,闪身出了卧室,莫凡心紧跟着走了出去,不停地说着:“你站住,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陈慕白?” 陈夫人听到了莫凡心的喊叫声,赶忙从房间里出來,拦在了陈慕白的面前:“慕白,你要干嘛去?今天是你新婚的日子,你要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吗?” “我闷得慌,出去喝一杯。”陈慕白不理会母亲,绕过了她,径自下了楼。 “慕白,你回來。”莫凡心跺着脚,眼泪都快流下來了,他怎么可以这样?今天是自己的新婚之夜,难道他要把自己丢弃在家里,自己出去逍遥快活吗?这让她真是难以接受。 陈慕白不去理会他们,而是自顾自地开车离去了,对母亲和莫凡心的呼唤充耳不闻。 他來到了沧月酒吧,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酒吧里依旧充斥着酒精和烟草混合的味道,舞台上,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男歌手正在上面哼哼呀呀地唱着。 陈慕白坐在了一张桌前,服务生赶忙凑了过來,他是新來的,并不认识陈慕白。 “先生,请问您要來点什么?” “叫你们老板过來陪我喝酒。”陈慕白吼了一句。 他的怒吼几乎吓到了那个小服务生,那男孩白白净净的脸上有些慌张,说话也开始结巴了起來:“我,我们老板,不在。” “胡扯!”陈慕白气呼呼地站起了身,就向经理室的方向走去。 “先生,先生----”服务生在后面叫着他,他压根就不理。 他猛地推开经理室的门,邵影崎果然正坐在办公桌前,视线盯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听到门响,邵影崎抬起头,看到了一脸苦逼神色的陈慕白,还有他身后那个有些惊慌的小服务生。 “老板,这位先生他----” “好了,去拿一瓶路易十三过來,这里沒你什么事了。”邵影崎打断了服务生的话。 服务生答应着,离去了。 “慕白,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大喜的日子才对,怎么还有兴趣到我这酒吧來?”邵影崎不咸不淡地说着,看着他,脸上不带任何表情。 “在家里闷得慌,來你这儿喝点酒,再说,我们都已经很长时间沒有在一起喝酒了,不是嘛?”陈慕白说着,坐到了沙发上。 服务生送來了一瓶酒和两个杯子,离去了。 邵影崎站起身,绕过办公桌,打开了桌上的酒瓶,将两只杯子都倒上了酒,端起一个递到了陈慕白的面前。 陈慕白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灼辣的口感,让他的神经得到了暂时的麻痹。 邵影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的婚礼,你为什么不参加?”陈慕白放下了酒杯,问他。 邵影崎抿了一口酒,皮笑肉不笑地说:“我想,我还是不去参加的好,免得你夫人看到了我,再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出來。” “你是说若雪吗?”陈慕白明知故问。 “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把若雪送到了你的身边。”邵影崎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变了语调,他在压抑着胸口的愤懑,如果不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他真的想把眼前的这个男人狠狠的揍一顿。 “若雪沒有死。”陈慕白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期望。 “你说什么?”邵影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若雪失踪的消息,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他再说她沒有死?难道他得到了什么消息不成? “今天婚礼上,我收到了一封速递,上面的字迹,是若雪的。”陈慕白说。 “那又怎么样,你已经结婚了,再说你害了她一次,还想再害她一次吗?”邵影崎冷了脸色,看着他,那些传闻沸沸扬扬,他全都听说了。 “我不知道。”陈慕白有些颓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到嘴边啜饮。 “慕白,我劝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即便是若雪还活着,你们也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状态了,你要看清现实才行。”邵影崎劝说着他。 “也许吧。”陈慕白随意地答应了一句。 陈慕白又喝了几杯酒,似乎有些不胜酒力,眼前的人影都有点开始变虚了。看到他这个样子,邵影崎便吩咐一个服务生开车将他送回去,毕竟今天是他新婚之夜,他要是在这里喝个烂醉,恐怕真的不是太好,更何况,自己现在并不想见到他,只要一看到他,邵影崎就想到可怜的若雪,内心对她的愧疚就更加深了一层。 陈慕白在凌晨的时候,总算是被人搀扶着回到了自己的家,一进门,便倒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任凭莫凡心怎么拽,也不起來了。 莫凡心气得眼泪在眼窝里打转,这就是自己想要的新婚生活吗?她一來气,干脆也不理他,自己跑回了卧室,坐在床边,一直流泪到天明。 ------------ 第九十六章 山间小屋 六月的天,就如同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尤其是山区的气候,更是如此。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飘來一片乌云,紧接着就刮起了大风,眼瞅着就要下雨了。 山脚下的一间不起眼的小木屋外边,一个身着绿色粗布衣服的女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往屋里搬着木柴,如果木柴被雨淋湿了,晚上做饭就成问題了,她必须赶在下雨之前储备够足够的干木柴才行。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看到她笨手笨脚的样子,想上來帮忙,却被她一不小心撞倒在了地上,小女孩顿时委屈得哭了起來。 那女人听到了她的哭声,皱着眉头看了看她,说:“小美,进屋去,我布置给你的作业,你还沒写完呢!” “不嘛,等爷爷回來,我要告诉他,你弄疼我了!”小女孩干脆在地上打起滚來,衣服上登时便沾上了尘土。 那女人叹了口气,干脆不搭理她,忙着自己手头上的活。 那个叫小美的女孩一看自己耍无赖的招式沒有奏效,便讪讪地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站在那里看着她。她知道爷爷的厉害,要是回來了看到自己浑身的泥土,肯定会打自己的! 豆大的雨点稀稀落落地拍打到了地面上,小美怕被雨淋湿,赶忙钻进了屋里,问了那女人一句:“我爷爷什么时候回來啊?” “你在家里等着,我去给爷爷送伞。”那女人说着,从墙上摘下一把雨伞,就要出去。 “不必了,我回來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小美顿时眼前一亮,扑上了前。 “爷爷,爷爷,阿姨欺负我!”小美扬起小脸,向爷爷告状。 “小美,怎么回事呀?你说阿姨怎么欺负你了?”爷爷将手里的斧子放在了墙根上,笑着问她。 “她让我写作业,还把我推倒了。”小美用手指着那女子说。 “爷爷,我不是故意推她的,就是刚才抱柴火的时候,不小心把她撞倒了。”那女子赶忙辩解着,神色有些窘迫。 “算了,小孩子的话,别当真,小美,你先去后屋玩,我有点事要问问阿姨。”爷爷说着,自己坐在了木椅子上。 小美乖乖地去了后屋,前屋就剩下了一老一少两个人。 “姑娘,你还沒想起來自己是谁吗?”老人疑惑地问。 “嗯……不知道。”女子回答着,注视着老人。 “你是不是叫夏若雪?”老人突然问她。 “夏----若----雪?”女子的脸上现出了痛苦的神色,她用力地用手抱着脑袋,拼命地摇头。 “从我把你救回來,已经有不下十个人來问过我这个名字了,刚才我巡山的时候,又碰到了几个人问我。”老人说着,开始慢慢解开自己的鞋带,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这下午,恐怕就不能再出去了。 “也许是吧……”女子回答着,语调里充满了犹疑。 “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來了吗?”老人此刻对她的表现有点怀疑,总觉得她沒有对自己说实话。 “爷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女子回答着他。 “好吧,也许有些事,忘了倒是好事。”老人叹了一口气,脱下自己鞋子换成了拖鞋。 “爷爷,你饿了吧,饭我已经做好了,就在锅里,趁热吃吧。”女子说着,赶忙起身去厨房,她在拼命掩饰着脸上不自然的神色。 “小美,过來吃饭。”女子高声叫着小美,小女孩听到了,蹦蹦跳跳地从后屋走了出來,手里还拎着一个用草茎编制成的蝈蝈笼子,里面装着一只蝈蝈,她已经高兴得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三个人围坐在桌前,吃着饭,桌上的饭菜很简单,蒸红薯和咸菜,可三个人却吃的津津有味。 “爷爷,我……有点想起來了,我好像是叫夏若雪。”女子终于鼓起了勇气,对老人说。 老人笑笑,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小口酒,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啊,想起來了就好,你的亲人,好像都很牵挂你呢。” “他们不是我的亲人,他们是我的仇人,爷爷,这我想您应该是知道的,不然您也不会帮着我藏这么长时间。”若雪看着老人说。 “是啊,我看那些來找你的,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根本就不像什么好人,所以我直接就告诉他们,沒这个人。”老人说着,语调里充满了得意。 “爷爷,我想说,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不过我恐怕还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到所有人差不多都忘记我的时候,我才能离开。”若雪说。 “嗯,好的,多久都行,正好能带着小美学习,还能帮我做做饭,不错,不错。”老人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不嘛,爷爷,我不想让她带我学习,我想跟你上山上玩。”小美听了,不满地撅起了嘴。 “小美,听话,跟着阿姨,你能学到很多的科学知识,到时候,用科学來帮爷爷护林呀,爷爷就不用每天这么辛苦地上山了,你说是不是?”爷爷看着小美,耐心地给她讲着道理。 小美听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若雪沉默了,眼前这祖孙俩,与世无争地生活在这里,真不知道自己的到來,会给他们的生活带來什么影响呢? 她的视线投向窗子上,雨滴拍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外面的景物。她不禁回忆起那天时的情景。 那天,也许是自己够幸运,也许是那个行凶的人手下留情,反正自己是与死神擦肩而过了,被小美的爷爷巡山的时候发现了。那个时候的她,一只胳膊脱臼,整个人处于濒临脱水的状态,还发了高烧。 小美爷爷会推拿,将她脱臼的胳膊还原了原位,结束了她的痛苦。不过她很快就发现,因为窒息外加高烧所带來的后果,让自己对很多事情都忘记了。退烧了之后,她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为什么來到这里。 小美的父亲本來是一位护林员,却在一次与盗伐者的搏斗中被对方砍伤,最后因为沒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失血过多而死。小美的母亲领到了抚恤金之后就撇下小美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下了小美跟着爷爷相依为命。 这些事情让若雪对这位老人充满了敬佩,病愈后她开始教小美学习,让她觉得神奇的是,跟小美共同识字的时候,让她许多零散的记忆不断的被拾起,就在前几天,她终于恢复了记忆,很多事情都能够想起來了。因此有一天她趁爷爷外出的时候,搭车下山去了邮局,邮了一封速递给陈慕白。 她也曾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自己宁愿不再和他再见面,过去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可是这世上,沒有如果,他和他的母亲还有他的----现在应该叫妻子了吧,他们每个人必将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为了能够在这里多待几日,她违心地选择欺骗爷爷,仍旧装作失忆的样子,但老人的眼光是雪亮的,他早已发觉若雪的眼神已经明亮了,刚被救时候是那种空洞失神的神态,跟现在完全不同。他沒有揭穿她,而是选择等待着她主动向自己说明。 “大眼睛阿姨,我现在能管你叫若雪阿姨吗?”小美的声音将她的思绪又拉了回來,若雪看着这个苦命的女孩,心在隐隐作痛,小美很聪明,也很可爱,却被她的母亲抛弃了,若雪经常想,这母亲得有多狠心,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了?还是就是为了那在她眼里是一笔巨款的抚恤金,就可以把骨肉亲情都可以抛弃? “当然可以了,现在我是有名字的人了,我真高兴。”若雪说着,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吃过了午饭,爷爷躺在了床上,睡着了。小美兴奋地拿着一个罐头瓶,从门口伸出去接着从房檐上滴下來的雨水。若雪坐在厨房的椅子上,看着她在发呆。 雨停了,小美迫不及待地跑了出去,她可不想被憋在这屋里。若雪不放心她,也跟了出去,却听到从山口处传來的汽车的轰鸣声。 会是谁呢?她有点惊慌,想回屋去叫爷爷出來应付,却有些为难,他中午喝了点酒,现在正睡得香呢!她赶忙叫住小美:“小美,你过來。” 小美站在原地,看着她。 “小美,一会儿,要是有人來了,你就说这里沒有我,你听到了吗?”若雪赶忙嘱咐她。 “知道了。”小美脆生生地答应着,她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 若雪想了想,转身躲到了房子后面的草丛里。 这是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距离房子不远处戛然停下了,若雪的耳边传來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小朋友,请问你有沒有在这里看到过一位漂亮的姐姐呀?大概二十多岁?” “沒有,这里只有我和我爷爷。”小美流利地答应着。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啊?”那人又问,若雪总觉得这声音有几分熟悉,却有些想不起來是谁了,好奇心驱使着她将眼前的草拨开了一条缝,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沒有了,我爸爸死了,我妈妈跑了。”小美答复着,有些生气了,这个人怎么专门挑人家不愿意听的问題问呢? ------------ 第九十七章 带走她 “好吧,小朋友,为了感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决定送给你一个礼物。”那人说着,打开了车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阿狸的抱枕,他也实在是沒准备什么送给孩子的东西,情急之下便随便从车里拿了一样东西,估计这卡通的抱枕,这孩子应该是会喜欢的。 可让他沒想到的是,小美看了看,撅起了小嘴:“这是什么呀,丑死了。” 那人当场石化了!沒想到这孩子这么难缠!他看着小美的衣衫,衣衫整洁,就连被刮破的地方也被仔细地缝补过,看针脚,都是最新的,只有女人才有这种细心!凭直觉,他感觉这个孩子的身边肯定有一个女人! “若雪,你在哪儿?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你出來呀,我是林天逸!”他大声地呼喊了起來。 若雪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來,她万分沒有想到,林天逸还会來找她。 “天逸哥哥。”一声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來,他惊愕地抬起视线,看到了站在草丛中的若雪,因为草叶还都沾满雨水的缘故,她的身上的衣服湿了。 “若雪!”林天逸万分的惊喜,大步向若雪跑了过去。 “喂,若雪阿姨,不是你告诉我不要告诉他的吗?怎么你还自己冒出來了?”林天逸身后传來小美不满的声音。 “小美,去叫爷爷。”若雪吩咐着她。 林天逸來到了若雪面前,有些急切地握住了她的手,脸上写满了惊喜,他仍旧不敢相信,不住地问:“若雪,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是我,天逸哥哥,我还活着。”若雪说着,开始哽咽了起來。 林天逸一把将若雪拥到了怀里,紧紧的,不愿放开,他怕自己再松开手,她会真的再不见。 “天逸哥哥,你弄疼我了。”若雪对他的热情有点不适应,想推开他,却沒推动。 林天逸放开了手,这时候,小美和爷爷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爷爷,我來介绍一下,这个人叫林天逸,是我的熟人,值得信任。”若雪对小美爷爷说。 老人打量了一下林天逸,似乎明白了什么,既然她自己能主动跟他见面,那就说明若雪对这个人是充分信任的,看來,若雪是要跟他走了。 “爷爷,您好。”林天逸彬彬有礼地对老人说。 “你是……若雪的好朋友?”爷爷还是问了一句。 “是的,我找她很久了,爷爷,感谢您帮我照顾若雪,我來找她,就是想把她带回去,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林天逸赶忙说。 老人皱了皱眉,似乎对他说的话有些反感。 若雪赶忙对老人说:“爷爷,我想单独问他一些事情。” 老人点了点头,拉着小美离开了。 若雪和林天逸走到了门前的院子中央,若雪进屋给他取了一个小凳子,林天逸勉为其难地坐了下來。 “说吧,有什么事。”林天逸抬头看着若雪,她正抱着臂膀站在自己面前,这感觉让他真是很不适应。 “天逸哥哥,你怎么能找到我的?”若雪还是好奇地问他,按照她的想法,自己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在瞒着他,他不可能知道什么的,怎么还能一下子就找到自己呢? “这事情嘛,说起來有点长了,我是在安城大学搞建筑工程的时候,认识的莫凡语,通过他的口,才知道了你的事。”林天逸的话点到为止,他只要让若雪明白,她的事情,他全知道了。 若雪的脸红了,她嗫嚅着说:“对不起,天逸哥哥,我一直在骗你,其实我在滨海市的时候,就已经做了陈慕白的情人,后來你在安城见到我的时候,我根本沒在那儿上什么学,我是在那里打工的,再后來,我就又被陈慕白带回到了滨海市……” “算了,你别说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林天逸打断了她的话,他知道,这是她的痛楚,从任何一方面说,她沒必要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自拔,自己也不应该提起这些事的。 “再后來的事,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若雪叹了一口气,用袖口擦了一下眼角,她感觉自己的眼泪就要止不住地往下掉了。 “有一次,我乘车在高架桥上,捡到了一颗木头珠子,那是你的东西对吧?”林天逸想起了那次的事,问她,想证实一下。 若雪想了想,点点头:“是的,那次,我让人给绑架了,想向你求救,却最终沒成功。” 林天逸再也坐不住了,他也站了起來,按住了若雪的肩膀:“若雪,都怪我,让你受苦了。” 语调中尽是自责。 “谢谢你的关心,天逸哥哥,现在我已经想通了,我已经死过一回了,对我來说,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再感到害怕了,我要让曾经让我受过伤害的人,将我所承受的痛苦千百倍地加还给他们!”若雪说着,语调开始变得冰冷起來。 “若雪,你知道吗,当我从莫凡语的口中偶然知道了你的消息之后,我就开始着手派人调查,从那个速递的封套,我才找到这里的。”林天逸说。 若雪的心里有些感动,沒想到自己在他的心里这么重要。但心细的她还是问了一句:“你怎么认识莫凡语呢?” 听到她的问題,林天逸笑了:“其实我早就认识他,滨海市的豪门新贵,有几个人会不认识呢?不过最近还是因为我在安城大学的项目上的一些事情,跟他的接触才多起來,才知道发生过的那些事的。” 若雪点点头。 “跟我回去吧,若雪,你刚才说的,我记下了,我会帮你去实现的!”他说着,语调中充满了坚定。 他就这样轻易地说服了若雪,让她跟自己下山回安城了,若雪本想带小美一起回城里,无奈她万般的不愿意,说什么也不离开爷爷。若雪只好含泪跟他们告别了,坐上了林天逸的越野车。 车子在路上颠簸着,若雪随口对他说:“我刚被爷爷救起的时候,失忆了。” “哦?”林天逸产生了兴趣,侧头看了她一眼。 “当时我什么也记不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后來跟着小美一起认字的时候,竟然逐渐的把丢失的记忆全都找回來了!”若雪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说神奇吧?” 林天逸慢慢摇了摇头,若雪永远是这样,她自己承受的痛苦,从她口中说出來,就跟轻描淡写一般,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如果不曾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她曾经受到过的虐待和侮辱! “喂,人家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答应啊?”若雪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我倒是觉得,失忆,是个不错的选择。”林天逸突然说了一句,让若雪一时沒反应过來。 “你说什么,选择?我还会选择失忆?”若雪觉得他是在开玩笑。 “不是,我是说,其实,你可以继续失忆。”林天逸笑了笑,视线仍旧投向前面的道路。 “说说你的想法。”若雪來了兴趣。 “你跟我回到安城之后,继续装作失忆,这样,很多矛盾就可以躲避过去,也会让他们对你放松警惕,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可以麻痹对方,你说呢?”林天逸的话,让若雪茅塞顿开。 是啊,自己过去一直被欺负,就是因为自己太老实,太弱了,所以才总被他们一干人等欺负,那自己选择失忆,就可以对他们的爱恨全都无视,只有冷下心來,不带任何感情,才有可能去实现自己心里的想法!就这样! 若雪下定了决心,这次,自己不会再任人宰割下去了,她要复仇,要让所有伤害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汽车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上了公路,若雪松了一口气,问林天逸:“到安城还有多久?” 林天逸看了一眼车载gps,顺口说了一句:“三个小时。” 若雪的视线投向车窗外,下午的阳光,正照射在道路两旁的田野里,稻田绿油油的,一眼望不到边。她摇下了车窗,清新的空气吹进了车内,让人神清气爽。 “天逸哥哥,你知道若琳怎么样了吗?”若雪问了一句。 “若琳啊,据我所知,她现在好像和莫凡语打的火热。”林天逸说着,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对了,我有夏若枫的消息了。” “真的吗?我哥哥他还活着?”若雪顿时惊喜万分,这个消息,是她期盼已久的,当初陈慕白告诉自己,哥哥遭受到了意外的时候,让她感觉如同五雷轰顶。今天听到了哥哥仍然健在的消息,又怎么能不让她感到狂喜呢? 她这时候才发觉,其实,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了,消息很可靠,而且我听说夏若枫去了那边之后,很受你的叔叔伯伯们的赏识,好像对他委以重任了。”林天逸侧头看了一眼若雪。 “太好了,太好了!”若雪激动得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回去以后我就想办法联系一下他,怎么样?”林天逸征询她的意见。 “好的,这太好了,我现在就想见到他。”若雪已经迫不及待了。 汽车驶上了高速公路,道路两旁的村庄开始密集起來,林天逸觉得有些单调,打开了收音机。 “若雪,想听什么曲子?”林天逸问她,却沒有听到回话,他扭头看去,若雪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从侧面看,她真的是很美,睫毛长长的,不施粉黛的脸蛋上透着红润,樱唇粉红。他喜欢这样的若雪,这曾经是他最心仪的女孩。只是遭受了这些变故之后,她又会怎样去面对这个险恶的世界呢? “若雪,我会保护你的。”他小声说。 ------------ 第九十八章 林天逸的计划 若雪被他带回了安城,暂时住在了他在市郊的一间房子里。这里环境优雅,房子前后都是绿地和花园,屋子也是新粉刷过的。 他请來了医生给若雪做了个全面的检查,所幸身体沒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虚弱,需要静养。 待医生走了,若雪看着为自己忙碌的林天逸,心里充满了感激,刚想对他说些什么,他仿佛猜到了若雪心思一般,笑笑对她说:“若雪,不要对我说感谢。” 若雪有点惊讶,但转而一想,又有点调皮地说:“谁说要感谢你了!” 她娇俏的笑让他有些沉迷,他在沙发上坐了下來,若雪也在他侧面的沙发上坐了下來。 “若雪,你知道吗?你这样真的很迷人呢。”他还是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 “我沒觉得,天逸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若雪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总觉得他好像要说什么。 佣人來给他们送來了两杯茶,林天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侧头看了一眼若雪,她现在变得比以前敏感多了。 “是的,我是有些事情想对你说。”林天逸放下了茶杯。 若雪托着腮,手肘拄在了腿上,认真听着他讲话。 “我有一个想法,可以帮你打击陈慕白,不过,这得需要你的配合才行。”林天逸胸有成竹地说。 “好,你让我做什么,我就照你说的做。”若雪答应着,语调中充满了坚定。 林天逸笑了笑,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 陈慕白自从婚礼上收到了那封神秘的邮件,便变得整天魂不守舍,可是派出去寻找若雪的人带给他的,依旧是让他失望的消息,若雪,依然沒有踪影。 这些日子,到邵影崎的酒吧喝酒,就成了他最经常的消遣,他几乎每天都是喝得烂醉才回家,莫凡心看在眼里,火在心上,这一天干脆不辞而别,回了自己家。 陈慕白跟往常一样,在沧月酒吧喝的差不多了,才回到了家,一进门,便感到气氛的诡异。 岳父岳母端坐在屋子中央,旁边是哭的眼睛跟樱桃一样的莫凡心,自己的母亲苦着脸,陪坐在一边。 “慕白,你过來。”莫鼎天用严厉的语调说,他在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陈夫人在旁边看着陈慕白的样子,心中疼痛不已,这才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每天都是这样颓废地生活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每天就是借酒消愁,跟从前相比判若两人。 陈慕白摇摇晃晃地走到了他们面前,打了个酒嗝,坐在了地板上。 “慕白,我们把女儿嫁给你,不是让你虐待她的,你忘了当初在婚礼上,你是怎么对我承诺的吗?”莫鼎天看到他这副样子,更加生气。 “我沒有虐待她。”陈慕白含混不清地辩解着,用手拄着地。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我莫家要的不是这种女婿,你如果做不到让凡心幸福,那我们就再给她选别人!”莫鼎天的话毫不留情面。 “是啊,当初我们就是看中了你有上进心,有前途,才让凡心嫁给你的,你应该争气才是啊!”莫凡心的母亲也附和着。 陈夫人坐在一边,脸一阵红一阵白,陈慕白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是沒说过,可是每次说完,他就当沒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知道了。”陈慕白垂着头,嘟囔了一句。 “你知道什么了?我警告你,你要是还是现在这样,你们的婚前协议立刻生效,后果,你自己全部负责!”莫鼎天说着,站了起來,如果再离的近一点,他真的会上去狠狠地扇他两巴掌。 “别,亲家,有话好说,慕白就是最近丽江花园的项目不太顺利,压力有点大,咱们要互相理解才是嘛,过了这个坎,一切都会好起來的。”陈夫人一听情况不妙,赶忙打圆场,要是真把这金主惹毛了,那可一切都难办了。 “看在你妈妈的面上,我给你一周的时间去表现,如果下周你还是这个样子的,那别怪我不客气。”莫鼎天说完,起身就走。 莫夫人赶忙跟在他的身后向外走,身后传來莫凡心的声音:“爸爸妈妈,等等我,我回家,我不在这儿待了!” “你留下!”莫鼎天头也不回地答复着,语调生硬。 莫夫人回过头心疼地看了女儿一眼,却显得爱莫能助。 他们离去了,屋里顿时显得空荡荡的。 “慕白,带凡心去休息吧。”陈夫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慕白刚才被莫鼎天一呵斥,他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醉眼迷离地看着陈夫人,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來,摇摇晃晃地向楼梯走去。 莫凡心无比哀怨地跟在他的身后,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都快碎了,那个烂女人,竟然让他魂不守舍到如此的地步? 她的心里暗暗发狠,看到陈慕白一个踉跄倒在了卧室的门口,她就装作沒看见,打开了门,跨过他的身体,径自进了卧室。 陈慕白慢慢从地上爬起來,手扶着墙壁,也跟了进來。 “出去!”莫凡心呵斥着他。 陈慕白的脸色抽搐了一下,她的话,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狗一般,在她的面前毫无尊严可言,当然,她这威风來自于她的家庭。 陈慕白沒有理会她,反而猛地扑到了床边,将她按倒在了床上。 “滚!”莫凡心拼命推着他,眼泪不住地流下來,自己想要的婚姻,不是这样的! 陈慕白的吻带着酒精的味道,密密地落在她的颈间处,莫凡心死命地推着他,口中不住地说:“你滚开,我不许你跟我上床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 她的话让陈慕白停止了粗鲁的动作,其实他们之间彼此早已心知肚明,这场婚姻,更多的因素是由金钱所促成的。 “我……会让你父亲满意的。”陈慕白在她的耳边说。 听了他的话,莫凡心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來,沒有再将他推走,而是任由着他睡在了自己的身边。 次日一早,莫凡心便被他打电话的声音吵醒了,她十分恼怒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头部,耳边却依旧传來他说话的声音,莫凡心实在忍无可忍,掀开被子大喊了一声:“陈慕白,你要打电话去外面打!” 陈慕白白了她一眼,挂断了电话,走到床前,面无表情地说:“现在起床,我们九点钟出发,去安城。” “去那里干嘛,我不去。”莫凡心赌气地说。 “你必须去,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酒会,这事关着我们今后企业的发展。”陈慕白有些气恼,她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太任性了。 “你的生意,跟我有什么关系!”莫凡心气冲冲地说,她最反感的,就是这种虚伪的客套应酬。 “如果你不去,我就如实向岳父汇报了,我想,维护好婚姻,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陈慕白振振有词。 莫凡心顿时气结,现在跟她來说这个?当初干嘛來着?她真想反驳他,可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去说,只得悻悻地起了床。 两人乘坐陈家的私人飞机去了安城,与他们随行的,还有陈氏的高管,足见陈慕白对此行的重视程度。莫凡心在飞机上看着陈慕白跟高管们交谈关于此次项目的有关问題,突然发现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又回來了,不禁感到有些欣慰。也许是自己父亲的最后通牒起作用了吧!她暗自窃喜。 招待酒会被安排在了这座城市星级最高的那座饭店,为了参加酒会,莫凡心做了精心的准备,一袭深紫色的晚礼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衬托的恰到好处,浑身上下珠光宝气的她,充满了贵妇人的气质,再看陈慕白,他一扫往日的颓废,衣着同样是得体大方,莫凡心心里不禁又凭添了几分得意。 他们走进会场的时候,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陈慕白这才注意到,前來参加竞标的,都是些实力雄厚的大企业,不过这些人,他都沒放在眼里,此次竞标,他志在必得。 “各位,万分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來参加此次招待酒会,安城的发展,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尤其是远道而來的朋友……”主持人在台前说着客套的祝酒词。 陈慕白对这些客套话毫无兴趣,他的视线在人群中逡巡,可一圈看下來,并沒有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人出现。 主持人的话结束了,來宾们便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谈论着生意上的事。 “呀,莫凡心!”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他们的不远处传來,陈慕白循声望去,一位身着黑色礼服的女士正脸上充满了惊喜向他们走來。 “彤彤姐?”莫凡心顿时高兴了起來,连忙对陈慕白说:“是彤彤姐,我已经好几年沒看到她了。” 陈慕白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看着他们两个女人在寒暄,那个被莫凡心叫做彤彤姐的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慕白,冲莫凡心竖起了大拇指:“凡心,你丈夫果然是青年才俊,年轻有为!” ------------ 第九十九章 相见 陈慕白对她的夸奖不置可否,微微一笑,对莫凡心说:“去吧,跟彤彤姐好好喝两杯,我去谈谈生意上的事。” 莫凡心拉着那个女人的手,两人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交谈了起來,不再理会陈慕白。 陈慕白向前走了几步,一回身,看到从门口处携手走來了一男一女,他顿时呆滞在了原地。 那个男人,是林天逸,他身旁的那个女人,是----夏若雪! 周遭的一切在他的眼里仿佛都不存在了,若雪,她真的还活着!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她,他这时才发觉,这个女孩在自己心里的烙印有多么的深,看到了她,他便觉得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但很快,这种狂喜便被另外一种心情打破了,她怎么会和林天逸在一起?而且看起來,两人还是蛮亲密的样子?妒火从他的心底升起,他沒法将自己的视线从他们的身上挪开,就站在原地,看着林天逸熟络地跟周围的人打着招呼,身旁是怯怯的若雪,挽着他的胳膊。 他再也忍不住了,迎着他们走了过去。 “哟,这不是陈少嘛,看來你对安城的发展还是蛮关切的!”林天逸云淡风轻地说着,不像是在对对手说话,倒像是跟很熟悉的老朋友开玩笑。 “呵呵,我对这座城市的关心程度,远远不及你啊。”陈慕白举起酒杯向他示意了一下,视线却瞟向他身旁的若雪,她正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 “若雪,你不认识我了吗?”陈慕白还是忍不住了,非常冒失地说了一句,她的眼神,无喜无恨,看向自己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怎么会这个样子? 他看到若雪用征询的目光看着林天逸,林天逸则爽朗地笑了起來:“你看,我猜你就会认错人,她不叫夏若雪,她叫徐曦媛,是我的未婚妻。” 陈慕白顿时迷糊了,她明明就是夏若雪啊,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他的未婚妻?他的视线在若雪的身体上逡巡,回忆着自己的手掌曾经游走过的触感,沒错,一点都沒变,就是若雪!他顿时觉得小腹有一团火在灼烧。 “天逸,你这个朋友好沒礼貌,竟然用这种眼光看人家,哼!”若雪十分不满地冲林天逸说着,顺势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们两个亲密的情景刺激着陈慕白,耳边传來了林天逸冷冷的声音:“陈少,请你放尊重一点,这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的什么夏若雪!” 陈慕白这才回过神來,带着歉意冲他们笑了笑,若雪根本不理会他,视线扭向了别处。 林天逸顺势说:“也不知道那个叫夏若雪的女孩怎么样了,我已经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 陈慕白沒有答话,只要提起若雪他就心虚,就算眼前这个女孩不是若雪,他也不会说这些事的,沒有人会主动对别人说自己的短处。只是他仍旧不死心,想从这个叫徐曦媛的女孩眼里看到答案,却是枉然,只遭了她一个白眼。 “陈少,这次,你打算用多少钱拿下这个项目啊?”林天逸将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 周遭顿时安静了下來,陈慕白有一点尴尬,沒想到他怎么会当众问这个问題。 “哈哈哈哈,跟你开玩笑了,这都是商业机密,陈少,原谅我哦,我是无心的。”林天逸笑着,向他举起了酒杯。 陈慕白感觉自己被他涮了一下,又不能发作,只好干笑着跟他碰了一下杯,旁边传來了旁人附和的笑声,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虚伪的和气。 他本想静下心來跟林天逸交谈几句,可猛然发现自己已经乱了方寸,视线总是不由自主地滑到林天逸的这位未婚妻的脸上。 “曦媛,來,我带你去认识几位姐姐,你就不觉得來这里单调了。”林天逸故意无视着陈慕白的目光,仿佛在吊他胃口一般,将若雪带走了。 陈慕白沒有理由再跟上去,只有站在原地,视线随着他们而动,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地在发抖。 什么徐曦媛!明明就是夏若雪,看她走路的神态,说话的声音,他坚信自己的判断不会有错!他看着林天逸领着她跟别人寒暄着,听着她爽朗的笑声,心里就像猫抓了一样的难受,他干脆在一张桌子旁坐了下來,等待着机会。 “哟,这不是年轻有为的陈少吗?自从你大婚了之后,可再也沒见过你呢!”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士坐在了他的对面。 陈慕白赶忙看去,原來是一家商业银行的行长,他赶忙换了一副笑脸:“许行长,真是好久不见了,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这个姓许的可是个财神爷,他得罪不得,连忙堆了笑脸陪着他寒暄着,偏偏许行长又十分健谈,陈慕白只得耐着性子跟他聊着,边说话,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林天逸和他的未婚妻。 终于,他等到了机会,林天逸的未婚妻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像是跟他说了什么,便匆匆地向洗手间的方向而去。 陈慕白赶忙跟对面的那位健谈的许行长打了个招呼,站起身,快步跟了过去,他要确认,这个女人就是夏若雪! 卫生间的外门敞开着,若雪正对着镜子,仔细地用湿巾处理着衣服上的一块污渍,原來她的衣服不小心弄脏了。 陈慕白竟然有些失态地走到了她的跟前,若雪感觉到了一个人从门外快速向自己走了过來,她有些惊惶地一侧头,刚好看到了双目通红的陈慕白。 “你……”不待她反应过來,只感觉纤细的手腕被陈慕白一把抓住了。 陈慕白粗鲁地翻过她的手腕,向上拨了一下手腕上的一串翡翠手链,立刻看到了她手腕内侧的一道疤痕! 眼前这个人,果然是夏若雪!她之所以经常戴一条手链,就是为了遮掩幼时受伤时在手腕上留下的一条伤疤!如果相貌可以有相似的话,那伤痕是不可能如此完全相同的! “你干什么,你这个流氓!來人啊,救命啊!”这个叫徐曦媛的女孩拼命地尖叫着,眼中尽是厌恶的神色。 “若雪,你骗不了我,我知道就是你!”陈慕白语调里带着一丝威胁的味道,对她的大喊大叫充耳不闻。 “天逸,天逸!”若雪见摆脱不掉他的手,便冲着门口大声喊着林天逸的名字。 林天逸沒有喊來,却喊來了一堆围观者,人们不明真相,看着这两个人在撕扯,有的有心想上前來分开他们,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其中不乏认识陈慕白的人。 莫凡心正在和好友交谈,看到人们纷纷往洗手间的方向涌去,也好奇地跟着人群挤了过去,她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前面,却看到了令她错愕的场景,自己的丈夫拽着一个女子的胳膊不松手,那女人的脸色已经红了,一副快要哭了的架势,更让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是,这个女人是----夏若雪! 难道自己活见鬼了吗?她一时间呆愣在了原地,竟然不知所措了。 “若雪,我知道你就是若雪,你不要再骗我了!”陈慕白的声音传來,语调里分明已经带着点哀求的味道了。 莫凡心从來沒见过陈慕白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过,难堪爬上她的心头,他怎么可以这样!再看夏若雪,根本不去理会他,只是拼命地往回拽着自己的胳膊,推着他的手,眼泪已经扑簌簌地流了下來。 莫凡心感觉血往上涌,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对着若雪就扬起了巴掌,口中骂着:“你这个贱人!” 她不能容忍这个烂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迷惑陈慕白,自己当初让她流产,真是便宜她了,当时就应该再狠一点,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的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紧接着,便感觉那只手带來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掼向了后面,她顿时失去了重心,“啊”地叫了一声向后倒去。视线里,一个男人的身影冲到了自己的眼前,拳头挥向了陈慕白。 一声闷响,陈慕白被打得倒在了洗漱台上,嘴唇都磕破了,自然也松开了拉扯着若雪的手。 “陈少,我跟你说过了,她不是你的什么夏若雪,她是我的未婚妻徐曦媛!”林天逸的脸色黑得吓人,眼神中跳跃着愤怒的火焰。 “你胡说,她就是若雪!”陈慕白根本不管周围都有什么人,转过头失态地喊着,双手支着漱洗抬,要直起身。 又一声闷响,这下林天逸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到了他的鼻子上,他顿时血流满面。 “天逸,别打了,这个人就是个疯子,我们走,走!”若雪的脸上带着恐惧的神色,拼命拉着林天逸。 酒店的保安闻讯赶了过來,连忙分开了他们。 “林天逸,你骗谁,你要是说人长相相似,这我信,可连伤疤的位置都是相同的,这怎么可能!”陈慕白高声叫喊着,听他这么说,旁边围观的人纷纷低声议论起來。 若雪心里一惊,连忙看了林天逸一眼,她沒想到陈慕白会观察的这么仔细。 ------------ 第一百章 争执 林天逸冲她递了一个眼神,若雪顿时明白了,只要自己和他一样,一口咬定这个事实,就会让陈慕白难堪到底!她沉下气來,梨花带雨地拖着林天逸的胳膊,不停地哭着,向外面推搡着他,口中还不住地说着:“天逸,这个人有毛病,我们不要理他了!” 林天逸则顺势与她配合着,手指着陈慕白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陈慕白,我不想再跟你说第二遍,你要是再拿我的未婚妻当什么夏若雪,我还用拳头招呼你!” “慕白,别说了。”莫凡心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帮着他止血,她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看了一眼若雪,她的眼神正可怜巴巴地落在林天逸的脸上,根本沒看自己。 装的还挺像!莫凡心在心里发狠,她知道,此时此刻,不管是陈慕白还是自己,都已经陷入了被动的地位,对面这一男一女仿佛是早都已经算计好了一般,就是想让自己和陈慕白难堪,她不能再上当了! “慕白,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她不是什么夏若雪,人家是林先生的未婚妻!”莫凡心高声地说着,转过头对着若雪和林天逸,“林先生,真对不起,我丈夫酒喝的有点多,认错人了,您多包涵,多包涵!” 林天逸冲她略点了一下头,挽起若雪大步向外面走去,围观的人自动地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陈慕白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猛地反应了过來,拼命喊着:“林天逸,你不能把若雪带走!” 边喊,边要冲上前去拦阻他们,酒店的保安人员哪敢怠慢,赶忙将他按了个结结实实。莫凡心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嘴巴,陈慕白这才安静了下來,呆呆地看着他们穿过人群,离去了。 围观的人散去了,陈慕白垂头丧气地对着镜子,在水龙头下将自己脸上的血渍清洗干净,莫凡心抱着臂膀冷冷地看着他,他再一次伤了自己的心,她沒想到这个人居然在众人面前,如此不顾身份地拉扯若雪,对,就是若雪,根本不是什么徐曦媛,今天晚上,陈慕白和自己都被人家给涮了! 若雪和林天逸走出了酒店,冷风迎面吹來,将刚才的喧嚣都带走了。两人四目相对,若雪看到林天逸的脸上带着微笑。 “怎么样,解气了沒有?”林天逸的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若雪有些不太自然地点了点头,不知怎的,一想起刚才陈慕白受伤的神情,她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才只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林天逸笑了,仰头看向黑色的夜空,都市的灯光,早已让闪烁的繁星消失了。 “好吧,全听你的。”若雪的声音柔柔的,带着蛊惑的味道。 林天逸和若雪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剩下陈慕白和莫凡心却陷入了内战当中。莫凡心憋着一肚子气,等陈慕白处理完了,就跟他从后门离开了,连去大厅跟自己的好友道别都顾不上了,她觉得这是自己最丢脸的一天了。 两人一回到下榻的酒店,立刻吵翻了天。 陈慕白刚才是喝了一点酒,但远远沒到麻痹得他胡言乱语的地步,刚才一时情急,他竟忘了自己在什么场合。 “陈慕白,我奉劝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几斤几两,你最好搞搞清楚,别忘了你对爸爸说的什么!”莫凡心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 陈慕白此刻的心里也是憋着火气,莫鼎天要挟他,现在莫凡心也要挟他,难道离开了他们莫家,自己就活不成了吗?他对莫凡心的指责怒目而视,一言不发。 看到他不说话,莫凡心更加生气:“那个夏若雪,就是个狐狸精,捡了条命回來,还不知死活地凑过來,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要把她弄死在你面前!”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话语狠毒至极。 “你敢!”陈慕白同样吐出了两个字,仿佛带着千钧。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豪华的总统套房内,陈慕白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莫凡心一巴掌,他不怒,反而笑了。 “你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來吧。”陈慕白的话刺激着她。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面对着他,无计可施。她甩掉了鞋子,趴在床上失声痛哭,自己这婚姻,揭开光鲜的外表,内里早已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他从來就沒有爱过自己!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叫夏若雪的女人! 陈慕白不再理她,而是径自进了浴室。 浴室门的响声再次刺激到了莫凡心,她死命地用拳头捶着床,似乎要将所有的力气都发泄出來!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弄清楚夏若雪的所在之处,在回滨海市之前,了结这件事! 花洒淋下的热水,更加刺激着陈慕白的心绪,若雪并沒有死,她一直就在林天逸这里,这件事说起來,既有些奇怪,又不奇怪,林天逸跟自己的龃龉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是为了躲避自己的锋芒,才跑來安城发展的,现在,大概是觉得自己羽翼足够丰满了吧?把若雪弄到身边,就是为了向自己示威? 不行,他必须要和林天逸谈谈,试探一下他的底牌是什么,不然的话,任由若雪跟他混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若雪! 他洗完了澡,换了睡衣走出來,发现莫凡心已经睡着了。他拿了自己的手机,走到阳台,拨了出去。 少顷,电话接通了。 “喂,您好!”电话里传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陈慕白顿时怒火中烧,自己拨打的是林天逸的手机,接电话的却是若雪! “夏若雪!你把电话给林天逸!”他气得浑身直哆嗦,现在已经时候不早了,她居然跟他同处一室? “你是那个非礼我的混蛋!你去死吧!”电话里传來了一声咒骂,接着就被挂断了。 他突然有一种想把电话扔出去的冲动,她在干嘛?一想到若雪此刻就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房间里,接着那个男人的电话,他就快要疯了,他从來沒有这种妒忌得要发狂了的感觉,这怎么可以,自己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强按住心中的火气,又把电话拨了出去。 “喂,我找林天逸谈谈生意上的事。”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稳的语调说。 “天逸在洗澡,你过一会儿再打过來吧。”若雪的语调也平静了许多。 陈慕白刚想说什么,电话又被挂断了。 他快要被折磨得不知所措了,他拿着电话,从阳台走进了房间,又从房间走向阳台,來來回回踱了半天的步,估计差不多了,又再次拨了出去。 这下,电话终于让林天逸接起來了。 “陈慕白,你找我?”林天逸的声音是随意的,仿佛他早已料到自己会打这个电话一般。 “是,我要跟你单独谈谈。”陈慕白稳了稳心神,斟酌着自己的措辞,他不想让林天逸觉出自己的心思,可他沒想过,自己先打这个电话,已经表明自己沉不住气了。 “好吧,你等一下。”电话里传來林天逸的声音,陈慕白仔细听着,他似是穿着拖鞋在行走,接着就传來若雪的问话声:“你干嘛去?” “你先睡,我有点事。”林天逸说着,他那边传來了关门声。 陈慕白明白了,他是在对若雪说话,可是一想到她就在他的卧室里,陈慕白便妒忌的快要发狂了。他恨不得顺着电话的信号飞到接电话人那里,狠狠地把他踹出去。可这只是想想而已,他根本做不到。 想想现实的,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回头向室内看了一下,莫凡心已睡着了。 “好了,你可以讲了。”林天逸对着电话说。 “林天逸,你不要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你把若雪弄到你身边,你到底是什么目的?”陈慕白问了一句,话一出口,才发觉自己说的有点太冒失了,他发现现在自己不能想若雪,只要脑中一闪过她的影子,立刻就会心神大乱。 林天逸的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讽:“陈慕白,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她不是什么夏若雪,她是我的未婚妻,还用我再给你重复一遍她的名字吗?” “林天逸,就算人长相相似,可是你忘了,体貌特征是不可能完全一样的!我对若雪比你熟悉!”陈慕白仍旧重复着那句话。 “就算你熟悉,又能怎么样?你能给她什么?无穷无尽的伤害?”林天逸话语有些刻薄,在隐忍着怒气。 “那你又能给他什么?”陈慕白反过來追问他。 林天逸沒有回答他的问題,现在说这些,都太沒意思了,他知道陈慕白此刻的心情,跟自己猜测的一模一样,他沉寂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陈慕白,我知道你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不介意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陈慕白此刻的心里真是忐忑。 “我要你退出明天的竞标。”林天逸缓缓地说。 “这绝对不可能!”陈慕白断然拒绝了,这条件,他怎么可能接受呢,林天逸简直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一样么! ------------ 第一百零一章 竞标 “不退是吧?那好,我不介意多个竞争对手,我倒是觉得,这个游戏越來越有意思了呢!”林天逸的嗤笑声传來。 陈慕白越來越恼火,说了这么半天,他始终在兜圈子,他终于忍不住了,喝道:“林天逸,你快点把真相告诉我!” “好啊,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林天逸故意卖着关子,停顿了半天,才缓缓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失忆了,所以,我给她安排了一个身份,一个名字,我觉得她对这个新身份很适应,比以前的那个强多了,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徐曦媛,自小在孤儿院长大,沒有任何亲朋好友,我们在法国相识,在埃菲尔铁塔下约定终身,我三周前将她带回国,下个月,我们就要举行婚礼……” “够了,林天逸,你太卑鄙了!”陈慕白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他虽然猜测他们有可能是在演戏欺骗自己,却沒想到若雪真的会失忆了,难怪她看自己的眼神,是无怨无恨!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禁不住疼了起來,自己绝不可以让她活在林天逸的欺骗里! “好吧,你不让我说就算了,难道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林天逸的语调好像很随意,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如果沒猜错,此刻的陈慕白,已经被自己这番话哄得是六神无主了。 “你不能跟她结婚,你不能欺骗她!”陈慕白说着,语调不知不觉间高了起來。 “这个,我倒是要跟你说抱歉了,为了配合我这个精彩的故事,我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切,包括她的身份证明,还有各种履历证明,徐曦媛,是个真实存在的人,她已经替代了夏若雪,哈哈哈哈!”林天逸对着电话大声笑了起來,抬起视线,看着坐在对面的若雪,她正微笑着递给了他一块切好的苹果。 林天逸接过若雪递给他的苹果,咬了一小口,继续听着电话。 陈慕白现在已经是气急败坏了:“你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想让你退出竞争,可你并沒有同意,不是嘛!”林天逸嘴里嚼着苹果,吐字有些含混不清了。 “如果我答应呢?”陈慕白的手微微颤抖着,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受,可是他却鬼使神差地说了出來。 “真的?舍弃江山爱美人?陈慕白,沒看出來,你还真是个情种呢。”林天逸笑了起來,语调里充满了讥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别扯远了!”陈慕白狠狠地说。 “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把若雪让给你,谢谢你的大力支持,等我真是发达了那一天,一定忘不了你的。”林天逸笑着挂断了电话。 若雪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他放下电话,一脸凝重。 “天逸,你真的要……”他刚才的话让若雪心情有些沉重,难道自己就是他拿來要挟陈慕白的一个砝码吗? “沒有!”他在若雪还沒说出來之前,断然否定了若雪的想法,他坐到了她的身边,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们现在,这就叫请君入瓮,你放心,陈慕白这次,他输定了!” 若雪注视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陈慕白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电话,沉思着,忽然,他听到身后传來响动,一回身,只见莫凡心身着雪纺的睡衣,正用一双充满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我就猜,你一定会放不下那个小妖精,一定会打电话,一定会问!”莫凡心冷冷地说,眼里几乎要喷出火來。 “你在偷听我的电话?”陈慕白有些恼怒,现在他发现自己跟她是相看两厌,不吵架就不习惯。 莫凡心的情绪开始激动起來:“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慕白此刻烦躁极了,干脆不去理会她,径直向室内走去,粗鲁地撞了她一下,险些把她撞倒。 “陈慕白----”莫凡心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嗓音尖哑,她现在真是恨透了那个女人,一看到自己丈夫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就禁不住抓狂! “明天,要竞标,我要休息了。”陈慕白说着,径直走向卧房,根本不再理会她。 莫凡心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的那一侧,瘫软在了地毯上,难道,自己就这样束手无策吗? 次日,安城市的建委大会议室里,各大实力地产企业的老总云集。 “各位企业家,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來参加安城新城建设项目招标会……”麦克风收集到的声音经过音响的放大,回荡在整个大会议室里。 也许是声音有些大了,坐在前排的陈慕白皱了皱眉头,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莫凡心,她今天一身得体的黑色抹胸长裙,搭配的白色披肩,妆容精致,吸引了不少的眼球。 莫凡心昨天赌气沒有在卧室就寝,但早上考虑再三,还是跟他一同來了竞标的会场,毕竟,要挽回昨天招待酒会的不利局面,今天就要更加积极一些才行。 这次竞标的,是安城最大的开发项目:新城区建设。这新城区建设的初衷,是因为安城由于地理位置所限,城市发展的空间不够,因此当地在距离老城区五十公里的一个乡镇另外开辟一块新城区,项目很宏大,当然,沒有一定实力的企业是不敢觊觎这个项目的,因此,陈慕白才对这项目信心满满,本打算一举拿下的,可是却出了林天逸这个岔子,让他心乱如麻。 主持人例行公事地通过多媒体投影,向参加竞标的各企业老总展示了这个项目的规模和前景,底下的人早都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陈慕白回头看向林天逸公司的位置,除了两三位公司的工作人员,他并沒有看到林天逸,更沒有看到若雪,他有些奇怪,为了清除掉自己这个对手,他甚至不惜拿若雪來要挟自己,如此看重这次招标的一个人,怎么还能迟到了呢? 冗长的官方介绍终于结束了,主持人宣布竞标开始。 “1.5亿元!”有人率先叫价。 “两亿元!” …… 一开始,竞争便陷入激烈的白热化状态,这个项目太有潜力了,谁都想拿到它,你來我往,互不相让。 陈慕白一直沉默,手中的牌子握的死死的,他一直在犹豫,几次抬起,又放下,耳边继续传來不断攀升的叫价。 “八亿元。” “十五亿!”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整个会场顿时沉寂了,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逸风集团的方向,一位身着白色运动衫的女孩,手中举着牌子,梳着整齐的马尾,看起來就像一个清纯的大学生。她报完了价,视线投向坐在身旁的黑西装男士,两人会心地微笑着。 人们先是错愕,然后便开始窃窃私语,八亿元拿这块地皮,已经是边际成本了,十五亿元,已经大大超过了预期,增加了成本风险,只要整个过程中稍微出现点意外,亏钱是必然的,这倒是小事,搞不好,会拖垮整个企业的! “这位女士说十五亿元,有沒有继续往上叫价的?”主持人的语调都开始颤抖了,今天肯定会竞争激烈,他想到了,却沒想到会竞争到这种程度! “十五亿元第一次!” 莫凡心的视线随着陈慕白投向了这个叫了天价的女人。 夏若雪!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莫凡心忍无可忍了,她以为她是谁?离开了陈慕白,马上又投身到另外一个有钱人的怀里,这种贱女人,居然还有资格跟自己一起坐在这里?她气愤至极,想都沒想,拽过陈慕白手里的号牌,直接举起:“十六亿元!” 人们顿时哗然了,十六亿,天价啊,就算再怎么升值,那片穷乡僻壤的土地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若雪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视线跟她对上了,迎接着她挑衅的目光。尽管脸上仍旧保持着自信,可是她的手心里却全是冷汗,握着号牌却怎么也举不起來,这个价格拿地,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啊! “十六点五亿元!”林天逸接过了她手里的号牌,轻轻举了起來,边说,边冲着莫凡心微微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容。 陈慕白在飞速地打着自己的算盘,昨天他跟自己说让自己退出,看來他是对这块地志在必得,也好,这个价位拿了地去盖房子,跟自寻死路沒什么区别,不如让给他算了。 “十八亿!”莫凡心的声音几乎都有些走形了,人们议论纷纷的声音又提高了一个层次,太牛了,十八亿拿一块地!只有疯子才干得出來! 若雪将脸转向了主席台的方向,台上主持人的声音同样也走形了:“十八亿,这位女士出价十八亿!” “有沒有人继续向上叫价?” “十八亿第一次!” “十八亿第二次!” “十八亿第三次!成交!” 一锤定音,莫凡心的一时置气,让陈慕白花了十八亿的天价,拿了一块远远不值这些钱的土地。 ------------ 第一百零二章 追悔莫及 会场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祝贺新的地王诞生了,不是在城区,也不是在开发区,而是在远离城市的新城城址! 林天逸笑着站起來,也跟众人一样,向中标者鼓掌致意。 陈慕白顿时觉得鬓角上开始沁出密密的汗珠,冷冷的,当他对上林天逸的眼神的时候,顿时一切全明白了,自己这次是完全掉进了他的圈套里了!他让自己退出去,实际上就是在欲擒故纵,让自己高成本拿下这个项目! 他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露,用凶狠的目光看着林天逸,他已经潇洒地转身,臂弯里挽着若雪,缓步离去了。再看他身旁的若雪,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依偎在他的身边。 他就这样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 林天逸坐到了自己那辆越野车的驾驶位上,拉上了安全带,看了一眼若雪。若雪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他在刻意压抑着的兴奋。 “若雪,坐好,我们回去!”林天逸看了一眼若雪,便转头看向前方。 若雪刚系好安全带,奔驰越野车便怒吼着从停车位冲向了道路上。 “天逸哥哥,你小心一点,别撞到人了!”若雪赶忙提醒他。 “若雪,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林天逸眼神中跳动着兴奋的火焰,“当初我从滨海市,灰溜溜地跑到安城來的时候,就想着有这样一天,现在终于实现了!陈慕白,这次栽定了!” 若雪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反而心里很平静,对于这个结果,自己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感到兴奋,赚钱亏钱,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若雪,你怎么不说话?”林天逸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 “我有点累,天逸哥哥,你送我回去吧,我要休息。”若雪说。 林天逸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当天的安城晚报就全面大幅报道了这次竞标的盛况,尤其是最终的结果,更是让人们咋舌。 陈慕白和莫凡心下榻的酒店里,两人再次吵翻了天,莫凡心一气之下,便离开了酒店。陈慕白看着她摔门离去了,也不去追赶她,他苦笑着陷入到了沙发里,自己这次,可真是亏大了! 正想着,有敲门声传來。 “门沒锁,进來吧。”陈慕白觉得自己已经是精疲力竭了。 原來是跟他随行的随从,看到了他,陈慕白顿时又來了精神:“找到了?” “找到了,那个姓林的,把那个女孩送到了一处小区就离去了,好像他们并不在一起。” “小区?知道地址吗?” “知道,已经打听到了。”那人说着,递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陈慕白接过了那张纸,视线扫过上面的文字,略点了点头。 随从离去了,陈慕白的心也开始骚动了起來,他也坐不住了,起身穿好外套,便离开了酒店。 * 若雪现在住的房子,是林天逸的。此刻,她正缩在自己的蜗居里,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份广告信息报,拿着铅笔,正在上面圈着。林天逸这场戏,自己算是帮他唱完了,那自己也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了,她要看看有什么工作可以适合自己去干。 门铃响了起來,她有些疑惑,这么晚了,谁会來自己这儿呢?林天逸?自己不是已经告诉他不要再來了吗?她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灯,从猫眼里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一个黑衣男人,如鹰隼一般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陈慕白!他怎么找到这儿來的? 若雪的心猛地跳了起來,这个男人,他來干什么!他还嫌害自己害的不够吗? 她的视线离开了猫眼,伸手关上了门灯,转身向室内走去,耳边,传來了门外那人的喊声:“若雪,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边!” 她在沙发上坐了下來,耳边仍旧传來陈慕白的聒噪。若雪拿起手机,拨出了林天逸的电话。 挂断了电话,她才听到从外面传來了吵嚷声,原來是陈慕白的喊叫声惊扰了周围的邻居。 若雪听到了外面人跟陈慕白的争吵声,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以为他很纯情吗?难道他这样对自己念念不忘,就对得起自己了吗?真是可笑!下意识地,她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到掌心了! 陈慕白沒能见到若雪,反倒招致了她周围邻居门的一致声讨,这让他很难堪,这些大叔大妈可沒那么好的脾气,不断地指责着他。陈慕白怒目而视若雪那紧闭的房门,耳边传來她邻居的责骂声,他的心火在不断燃烧! “各位大叔大妈,抱歉,我來晚了,我这个兄弟啊,脑子有毛病,你们多担待啊!”林天逸的声音传來。 陈慕白转过头,看到林天逸身着简单的t恤,正在满脸堆笑地跟邻居门解释着。 “你好好管管,再打扰我们休息,我们就报警!”一位老大娘愤愤不平地说。 “是,是,是,我一定管好他,大娘,您放心!”林天逸笑着对老大娘说着,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陈慕白,他的脸已经气变形了。 陈慕白想发作,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对自己沒有任何好处,因此便忍住气任由他胡说。 邻居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楼道里顿时安静了。 “怎么,你还不走?”林天逸瞟了他一眼,沒好气地说。 “我想见若雪。”陈慕白的话一出口,顿时有一种灰溜溜的感觉,自己何曾这样狼狈过? “可若雪并不想见你,再说,她现在有新的身份,跟你已经沒有任何关系了。”林天逸说着,白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陈慕白语塞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曦媛,开门,我回來了。”林天逸故意用腻人的语调说着,那分明是热恋中的情侣才有的腔调。 门灯打开了,可若雪并沒有开门,隔着门,他们听到她说:“天逸,这位陈先生是跟你一起的吗?” 林天逸看了一眼陈慕白,摇摇头。 陈慕白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就在他将要伸手揪住林天逸的衣服领子的时候,却听到他说:“不过,我不介意请他进去喝一杯。” “好吧。”若雪还是给他们打开了门,既然林天逸这么说,那他肯定已经是胸有成竹了,这一天,她想过会來到,却沒想到來的这么快。 陈慕白跟在林天逸的后面,两人分坐在了沙发的两侧,林天逸抬起头,笑盈盈地看着若雪说:“曦媛,去,拿瓶酒过來,再拿两个杯子。” 若雪乖乖地照做了,她乖巧地给林天逸倒上了酒,然后白了陈慕白一眼,便将酒瓶放到了茶几上。 “曦媛,别这样,给陈先生倒上酒。”林天逸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忍住了要笑的想法,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不!我不给这个非礼我的混蛋倒酒!”若雪说着,脸上现出愤愤的神色,干脆也不理会他,转身就走,“呯”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 陈慕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现在深深地感受到,自己來到这儿,真是自取其辱! “陈少,你看,真是不好意思,她现在完全不记得你了,这我也沒办法,是不是,所以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林天逸边说边拿起酒瓶,给他的杯中倒上了酒。 他端起杯,向陈慕白示意了一下,陈慕白还纠结在他刚才的话里,根本沒有跟他举杯共饮的意思。 “陈少,外面什么样的女人沒有呢?何苦一定要对一个跟你有世仇的女人苦苦纠缠呢?退一步,大家都是海阔天空,不是嘛?”他说着,干脆端起陈慕白面前的高脚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陈慕白接过了他手中的酒杯,目光冷冷地注视着他:“林天逸,这次的事,我知道都是你在捣鬼,我不和你计较,不过你记住,人不可能有永远春风得意的时候,至于若雪,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用不着你教!” 说完,他将杯中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站起了身。 “走好,不送。”林天逸将酒杯放到唇边抿了一下,带着玩味的语调说。 陈慕白沒理他,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转身离去了。 “出來吧,他走了。”林天逸冲着卧室的方向提高了嗓音说。 若雪打开了卧室门,脸上居然带着泪痕。 “怎么了?”林天逸有些意外,将手中的酒杯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站起來走到了她跟前。 若雪轻轻摇了摇头:“天逸哥哥,我刚才在想,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应该发生的。” “你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有的人,生下來就背负着血海深仇,他们沒有选择,他们自己的人生,甚至都不能算是自己的!”林天逸说着,手轻轻放到了她的肩上。 若雪觉得十分不自然,向旁边闪了一下,想躲开他的手。 ------------ 第一百零三章 心乱了 “他让你的心乱了。”林天逸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她的心,他怎么会看不出來呢! “沒有。”若雪赶紧否定着,她不相信,自己怎么还会对陈慕白有什么感情,自始至终,自己都处在他的圈套里,被他算计,两人之间除了仇恨,不应该有别的感情才对! “不要自欺欺人了,这屋子里,沒有别人。”林天逸摇了摇头,人的感情,真是很难说的清楚。 “天逸哥哥,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和帮助,我想,我是时候该离开了。”若雪绕过了他,坐在了门口的椅子上。 “为什么?”林天逸有些惊讶。 “我突然觉得,人活着真是累,单纯地为了一个目标而活着,更累,我想过属于自己平平淡淡的日子,沒有阴谋诡计,沒有尔虞我诈。” 若雪的话让林天逸吃惊不小,她才刚刚二十岁,就有了这种消极厌世的想法? “若雪,我说句不该说的,家仇未报,难道你心安吗?”林天逸故意说,他不想她这样,他想激起她心底的斗志。 “随便吧,无所谓了。”若雪的语调里,风轻云淡。 “下月,我们举行婚礼,然后,你想干什么,都随你。”若雪眼里的神情真是让他很受伤,她现在分明是一种颓废了的心态,他不想看到她这样,从前的若雪,即使是身处逆境,也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希望,可现在的她的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忧郁,一种漠不关心。 “如果这场婚礼对你的事业有好处,那我配合你,如果你是在可怜我,想帮助我的话,我想这不必了,无论如何,天逸哥哥,我跟你都不合适。”若雪叹了口气,她实在是不想再麻烦他了。 “若雪,你会明白的,嫁给我,是正确的选择。”他说着,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了下來。 “让我想想,我现在有点累了。”若雪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现在发生的这些事,真是让她的头有些痛。 “那好吧,你休息,我回去了。”林天逸起身离去了,留下了若雪一个人在房间里。 若雪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刚才是要看看报纸,留意一下招工信息的,结果被他们这么一搅和,都忘了!于是她又起身到了客厅找到了广告报纸,重新翻看起上面的信息來。 * 莫凡心赌气离开了酒店,一个人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中漫游着,这座城市的道路她不算太熟悉,转來转去,就将车开到了跨江大桥附近。她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视线投向江对岸,夜色中的安城,璀璨的灯火照映在江面上,熠熠生辉。 她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了,吸了一口。 “女士,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耳边传來一个男人的声音。 莫凡心转过头,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着棕红色格子西装的男人,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胡子,眉宇轩昂,头发浓密,看起來,有点像一个艺术家。 莫凡心的心里泛起一阵反感,这是哪儿跑出來的男人?她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不修边幅的男人,更何况是在这个地方,能有什么好人! 她干脆不搭理他,而是将大半支香烟扔在了地上,狠狠地用脚踩灭了,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她发动了汽车,猛地向前驶去,她想去北城看看莫凡语,自己來这里三四天了,还沒來得及去看他呢! 她开了一段距离,觉得有些不对劲,从倒车镜里,看到了一辆道奇跑车跟在自己的后面,那应该是那个男人的车!刚才自己停车的时候,看到他的身后就停着这辆车! 好嘛,飙车是吧,自己正愁满肚子怨气沒地方发泄呢!她加大了油门,提高了车速。 红色的保时捷加快了速度,沒有上跨江大桥,而是拐上了城市外环的入口。 从后视镜里,她看到那辆车也跟上了她,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右脚加大了力度。保时捷跑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嘶吼着向前方冲去,那辆骚包的黄色道奇跑车紧跟在后面,好像是故意不超过她一样,尾随而行。 超高的车速,对莫凡心來说,让她体验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刺激,她连续变道超越了前面的车辆,耳边传來的,是一连串急速的刹车声。她感到怯意极了,这种快感使她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飚够了,她便将车开回到了市内,來到了步行街停车场,停下了,那辆道奇跑车也紧跟着停在了她的身边,莫凡心下了车,甩了一下披肩的卷发,姿态充满了魅惑。 那个男人也下了车,站在她旁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沒见过美女啊?”莫凡心沒好气地说。 “见过,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将保时捷开到如此出神入化的美女,怎么样,有兴趣喝一杯不?”那男人的语调里充满了玩世不恭。 “就你?我一搭眼,就知道你喝酒跟你开车一样,怂包一个!”莫凡心沒好气地对他说。 “这……美女,说话不要这么刻薄,不试试,你怎么知道呢?”那男人的语调里充满了挑逗,一语双关。 “好啊,谁怕谁!”莫凡心拿好自己的包包,关上了车门,抬步向酒吧里面走去。 * 陈慕白高价拿地的事,陈夫人立刻就知道了,电话很快就打了过來,询问他原因。陈慕白支支吾吾,沒法跟母亲解释这件事。其实陈夫人早已从公司高层内部了解到了具体的情况,她冷了语气,对陈慕白说:“凡心是你的妻子不假,可你不能一味地惯着她,这些事情,还轮不到她來发言!她沒这个资格。” 陈慕白含混地答应着,耳边传來陈夫人继续说话的声音:“你明天马上回滨海市,向董事会详细解释这次事件的经过,记住,说清楚,我不想人别人认为我儿子只是一个傀儡!” 陈慕白此时正坐在车里,他讪讪地挂断了电话,一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就禁不住一阵心烦,母亲说的的确有道理,如果真的让公司董事会知道了具体的细节,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就是个莫凡心的不折不扣的傀儡,那样自己就威信扫地了! 他按下车窗,抽出一支烟來,点燃了,吸了一口。 他的车就停在路边,这个时候,夜已经很深了,路上稀稀落落的只有两三个行人在行走。他的脑子里猛地冒出一个想法:莫凡心赌气离开了,她去了哪里?如果是一气之下去找莫凡语,那万一她跟莫凡语说遇到若雪的事,这事儿就更复杂了! 想到这儿,他随手拿起身旁的掌上电脑,开了机,莫凡心的车有gps定位功能,从网上可以查找到车辆的位置。 他看了看地点,离自己这儿并不远,他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想去找她,看看她到底在干嘛。 他放下电脑,将车向莫凡心所在的位置开了过去。 找到莫凡心车子的时候,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十有八_九是來买醉來了。他走进了离她车子最近的一间酒吧。 酒吧里烟雾缭绕,沒人注意他。他的视线在人群间逡巡着,并沒有发现莫凡心。他有些失望,刚要转身离去,耳边忽然听到从一个角落里传來吵嚷声。 “怎么着,大爷有钱,陪大爷玩玩,这些钱都是你的!” “是啊,装什么贞洁烈妇!”还有人附和着。 他的视线投过去,一个身着暴露服装的女孩正被两三个男人上下其手,看那女孩一定是喝了不少酒,眼神都有些迷离了,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是既想逃开,又舍不得那一沓厚厚的钞票,真是可笑的很。 其实这种事对他來说司空见惯了,早已见怪不怪,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那个女孩,那女孩,是夏若琳。 他脑中一闪念,一个念头冒了出來,他微微一笑,向若琳走了过去。 “几位,给个面子,这女孩,是我妹妹,我要带她回去。”陈慕白的话语里,流露出來的那种冷峻的语调,使坐在座位上的几个人顿时感觉到了一种强大的气场,他们都觉得,眼前这个人來历不凡。 “靠,你妹子啊?领回去好好管管,我们哥几个喝的好好的,她自己就窜过來,非得要跟我们拼酒,我们以为她就是台妹呢!”其中一个人抬头看着陈慕白说。 “谁台妹啊!慕白哥,别听他们胡说!”尽管夏若琳已经喝的头脑不是很清醒了,但是眼前这个人她还是认出來了,虽然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情急之下管不了那么多了。 “若琳,跟我回去。”陈慕白说着,就伸手去拉她。她赶忙顺势倒在他的怀里,踉踉跄跄地向外面走去。 坐在那儿的几个人有些疑惑地看着那个说话的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那人压低了声音,看着陈慕白的背影说:“这个人,不简单,一会儿你们去看看,他是怎么來的。” 陈慕白把若琳搀扶到车上,看着她潮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第一百零四章 出轨 莫凡心从洗手间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耳边传來了旁边座位上客人的说话声:“刚才我出去看了,那人开一辆豪华版的宝马x8,车牌号是*****” 莫凡心顿时酒醒了一半,那不是陈慕白的车牌号吗?她立刻竖起耳朵听着他们说什么。 “要我说,也不对啊,这么有钱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妹妹私自跑出來?再说看那个女孩,分明就是个普通啊,沒见她有什么名牌服饰什么的!”一个人说。 “这你还不明白啊,那女人,八成就是那个男人的什么情妇,偷跑出來想搞点红杏出墙什么的,被他逮回去了,好在我早就看着这个女人來路不明,才沒碰的。” “唉,可惜了……”其中一个人叹息着。 莫凡心酒喝的再多,这几句话她也听明白了,原來陈慕白刚才來带走了一个女孩,好啊,这下,自己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她笑意嫣然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语调里充满了魅惑:“你……想不想要我?” 不待对方回答,她早已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答案。 * 陈慕白带着若琳找到了一家宾馆,开了一个房间,将她扶了进去,刚一进屋,若琳的热吻便不住地落在他的脸颊上,整个一个人像一条活鱼一般直往他怀里钻,酒精的刺激已经让她真的有些不清醒了。 他一边应付着她,一边不慌不忙地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灯,然后将若琳按在了床上,一只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抚摸着,另一只手悄悄拿出手机,按下了摄录键。 次日一早,若雪穿了一套得体的灰色小西装套裙,还略微化了一点淡妆,想去找一份工作试试,昨天她看到了一个招募钢琴陪练的工作,觉得这个挺适合自己,便想去试试。 刚一下楼,她就看到了陈慕白的车,心里便“咯噔”一下,他怎么又來了?她赶忙打起精神,暗中督促自己:进入角色! 看到她从楼里走了出來,陈慕白赶忙下了车,迎了过去,來到了她的面前。 “若雪,你等等,我有话对你说。”他说着,注视着她的眼睛。 “陈先生是吧,麻烦你下次不要再认错人了。”若雪冷冰冰地回答他。 “苏茉浔和她的母亲,我还是按照你的意思,放过了他们,你不想知道,她母亲的手术做的怎么样吗?”陈慕白故意说着,看着她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神中知道答案。 若雪略迟疑了一下,脸上有点疑惑的神色,仿佛在问:谁是苏茉浔? 看到这招并沒有太奏效,陈慕白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对她说:“我有一段录像,播放给你看看,看看你是不是能想起來以前的一些事。” 说着,按下了播放键。 若雪本想不理他,直接走掉了了事,可是听到他手机中传來的声音有些耳熟,便忍不住地瞟了一眼,视线立刻被画面吸引住了,耳边传來他的声音: “这个女孩,叫夏若琳,她是你的妹妹,你跟她,是同父异母的关系,你们一起來到了滨海市,现在,她就在安城这座城市上学……” 他看到若雪脸上的表情有了点变化,心里暗暗得意,继续问:“这些,都是你们经历过的,你想起來点了沒有?” 若雪的拳头攥紧了,霎时间,她有一种想冲上去抢下他手机的冲动,但转而,倏一下又松开了,脸上的表情很轻松,带着一丝嘲笑:“陈先生,我不知道你编这个故事有什么用,说心里话,你讲故事的水平其实真是挺蹩脚的,不过嘛,这个女孩的身材还不错,你妻子?哦不对,你妻子是举牌的那个,那这个肯定就是你的情人了!” 陈慕白沒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出來,刚才自己从她脸上明明已经看到了变化的表情,现在又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不关心的表情,难道她真的是和林天逸在配合骗自己? “陈先生,我警告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骚扰我,对我的生活已经造成了影响,如果你再骚扰我一次的话,我一定会报警!”若雪狠狠地说着,一甩头,不再理他,拽了一下自己肩上的挎包,迈步向前面走去。 连手机中的夏若琳视频都难以让她露出破绽?难道她真的失忆了?陈慕白有些恍然,难道自己还要从零开始跟她说话不成? 若雪越走越快,脚上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笃笃作响,她的眼前晃动着若琳那雪白的身躯,耳边传來來自她喉咙里的呻吟声,她几乎要将银牙咬碎了,真恨不得此刻回过头跟陈慕白拼命,这个败类,为了刺激自己,竟然去糟践若琳!但她知道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就证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更何况,就算自己承认了并沒有失忆,对自己击败他也是毫无帮助,只会让他嘲笑自己而已! 陈慕白站在原地,看着她快速离去了,心中五味乏陈,这招不管用,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能刺激到她呢? 若雪一直走出了很远,心绪也很难平静下來,她干脆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她觉得眼睛像是有什么东西迷住了一般,怎么揉也看不清楚前面。她此刻真想找到若琳,质问她为什么会和陈慕白混在一起,可一想到自己此刻在若琳的心中仍然是人间蒸发的状态,便有些愧疚,自己沒有尽到照顾她的责任,还有什么可去苛求她的呢? 一片树叶从树上落下來,掉在了她的腿上,她轻轻拾起,叶脉依旧,可是叶子已经泛黄了,是不是秋天要來了?她叹了一口气,自己就像是一枚落叶,自从家破人亡了之后,就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飘到哪里。 等心绪平静了些,她还是按照既定计划,坐上了公交车,去了那个应聘工作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之后,她的心里略微被震撼了一下,原來这是一家非常有钱的人家,虽然房子从外观上看不出什么,就是一栋普通的二层民宅,可是进到室内,却装修得豪华耀眼。 接待她的,是这家的管家,他有些不太信任地打量着若雪,看她年纪并不大,便问她:“钢琴几级?” “对不起,我……沒级。”若雪向來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她顿时红了脸。 “沒级?那你还來应聘陪练?小妹妹,不是我说你,想借这个机会跟豪门搭上关系,我想你想错了,我家少爷还小,这算盘你还是不要打了,你走吧。”管家的语气很不客气,就要将她向外赶。 “大叔,对不起,我沒你说的这个意思,但是我受过杜朗特的指导,我觉得陪练这个工作我完全能适应的!”若雪赶忙辩解着,她过往曾经的荣誉,那些取得的证书,奖杯,都在去滨海市的时候,遗失了,确切地说,是被夏若枫扔掉了。 “什么杜朗特,分明是骗子,你走吧!”管家用厌恶的语气说着,将她向外推搡着。 “等一等。”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不知怎么的,一看到她的时候,若雪的心顿时安静了下來,因为她眼神里传递出來的信息,让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女人走了过來,看着若说:“你真的受过杜朗特的指导?” “是的,她是我的偶像。”若雪笑着,向她略鞠了一躬。 “那好,你弹一段曲子我听听。”那女人说着,指了指楼梯旁的钢琴。 若雪点点头,走了过去,将手中的包放在了一边,坐在钢琴旁,掀开琴盖,十指放在了钢琴上。 她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沒有弹琴了,为了适应,她先弹奏了一段比较简单的旋律,很快就找到了感觉,就弹了一段难度比较高的旋律。 “嗯,不错,真不错。”那女人听了,连声赞叹,看了看若雪,继而又说,“我听你的水平,基本上得在八级以上,为什么会沒有证书呢?” “这个……”若雪犹豫了一下,“我的证书都被我哥哥扔掉了。” “哦……”那女人从若雪的眼里,看到了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孩,她点了点头,沒有再问下去。 “请问夫人您怎么称呼?”若雪怯怯地问了一句。 “我叫吴莹,我儿子叫江小北,这孩子想报考艺术类的学校,所以我想给他请一个钢琴家教。”那女人大大方方地说。 “哦,好的,吴阿姨,我叫徐曦媛。”若雪赶忙说。 “以后,你就给小北做钢琴陪练,时间是每天一个半小时,晚上八点到九点半。”吴莹看着若雪说。 “可是……”若雪觉得时间有点太晚了,自己一个人走路,实在是不太安全。 “如果你能做这份工作的话,我可以让司机去接送你。”吴莹补充了一句。 若雪这才释疑,连忙点头,双方又约定了一些其他的事项,若雪便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和地址,离开了。 她从这户人家中出來,刚走到公交站台,手机便响了起來。 接起,是林天逸打來的。 “若雪,你在哪儿?”林天逸问,刚才有人向他汇报,说在若雪住所的外面看到了陈慕白,所以他有点担心。 “我出來找一份工作,马上就回去了。”若雪说着,并沒有多想。 ------------ 第一百零五章 惊喜 “找什么工作!”林天逸生气了,他沒想到若雪真的会跑出去找工作,之前听她说过,自己并未放在心上。 “这个……天逸哥哥,你别生气啊,我实在是待不住。”若雪从他责备的语调里听出來生气,赶忙想试图挽回。 “算了,你在哪儿,我去接你,中午一起吃饭吧。”林天逸叹了一口气,有的时候,她真是固执的很,总是坚持她自己的想法。 “我在……”若雪赶忙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四周,还好,街口有指示牌,她便赶忙告诉了林天逸自己的位置。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林天逸开车來到了她的跟前,视线里,一个身着小西装搭配深色短裙的小女人脸上带着几分忧郁的神色,正站在街道旁边四处张望着。看她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在校的学生,谁也不曾想到,在她清纯的外表下,会遭遇那么多磨难。他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 若雪也看到了他那辆熟悉的越野车,露出了微笑,待他的车停在自己的身边,便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他将车继续向前开去,侧头看了一眼她,沒有说话。 “那个……天逸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啊!”若雪看他板着脸,便小心翼翼地问。 “沒有,我想知道,早晨的时候,陈慕白又去找你做什么?”林天逸直截了当地问她。 “他……”若雪一想到他对自己说的话,给自己看的视频,顿时觉得血往上涌,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來了。 林天逸半晌沒有听到她说话,便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发觉了她的异常,心里惊了一下,赶忙问:“若雪,你怎么了?” 若雪长吁了一口气,平静了语调说:“沒怎么样。”边说边躲闪着他的视线。 他将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头看着她,认真地问:“若雪,你一定有事瞒着我,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若雪咬了咬牙,看着他,眼下除了他,沒人再能帮助自己了,她犹豫了一下说:“陈慕白來测试我的失忆是不是装的,他先说了一些之前的事,看我无动于衷,就给我看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怎么了?”林天逸不解地问。 “他的手机里,有一段视频,录的是……若琳。”若雪的嘴唇开始哆嗦起來。 林天逸看着她的脸色,只有生气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她才会这样的,便赶忙说:“别生气,若雪,他视频里面录的若琳什么?” “若琳……沒穿衣服!”若雪吞吞吐吐地说着,在强忍着内心的怒气。 林天逸暗暗咬了咬牙,他明白陈慕白的做法所在,他就是想用这件事來刺激得若雪失控,让她承认自己的失忆全是伪装的!这个人的做法也太恶毒了点! 他拍拍若雪的肩膀,安慰着她:“对不起若雪,是我沒照顾好若琳,让他有了可乘之机,下午我就去找若琳,了解一下怎么回事,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不能让陈慕白这个家伙白白作恶的,他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他的眼里跳动着报复的光芒,现在,又多了一条理由让他对陈慕白痛下杀手了! 两人去了一家西餐厅,林天逸点了鲜橙牛排和玉米浓汤,便将菜单递到若雪手里。 “水果沙拉和猪排炒饭。”若雪的话音刚落,视线便被门口处的一男一女吸引住了。 她赶忙低下了头,向靠窗子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身体,仿佛生怕对方看见自己一般。 “你怎么了?”林天逸有些奇怪。 “叫我徐曦媛。”若雪小声说了一句,林天逸顿时明白了,连忙冲她挤了一下眼睛,心领神会。 进來的人,是莫凡心和陈慕白。真是难以想象,昨天晚上两人各自出去寻欢作乐,今天还能在这里一起來吃饭。 有句话说的好,不是冤家不聚头,他们就在若雪和林天逸的邻桌坐了下來,开始点餐。 若雪的拳头攥紧了,一想起昨天晚上陈慕白那样对待若琳,她就难以淡定。耳边传來他们两人的交谈声: “说吧,还有什么可说的?那个女人是谁?”莫凡心的声音。 “酒吧里的那个男人又是谁?”陈慕白毫不示弱,他昨天带若琳离开之后,特地给助手打了电话,叫他过來继续寻找莫凡心,结果就得到了让他这么堵心的结果,当莫凡心跟那个男人共度春宵的时候,他正在饶有情致地给若琳拍摄视频! 若雪听着这两个人的对话,不禁哑然失笑,你还别说,也就是莫凡心这种女人,挺配他的,彼此彼此啊! 林天逸听着他们的争吵,嘴角勾起一抹嗤笑,他们的行径,除了让人鄙视,沒什么其他的价值。 也许是陈慕白感觉到了难堪,若雪听到他压低了的声音:“算了,回滨海市再跟你算账!” 莫凡心却是提高了声音:“不要跟我说这些,我现在对这婚姻已经失望透顶了!回滨海,我们就离婚!” “不可能!”陈慕白的怒气彻底被她激发了出來。 “啪,啪,啪!”林天逸突然拍起了巴掌,若雪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故意这样做。 下一秒,陈慕白愤怒的脸庞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当他知道拍手的人是林天逸的时候,更是羞愤难抑,因为他看到了他对面坐着的若雪,这让他很难堪。 林天逸则斜眼瞟了他一下,嘴角带着嘲笑:“陈少,这么巧,真沒想到在这里会遇见你。” 陈慕白想发作,又碍于周围人多眼杂,只得压住火气对他说:“是啊,真巧,让你和你的未婚妻见笑了!” 他脸上的表情很古怪,若雪看着他窘迫的样子,觉得特解气,她装作什么也沒发生过一样,垂下眼睑,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 这时候,莫凡心也站起了身,看到了正坐在桌前吃饭的若雪,她顿时气急,这个女人,就如同一个阴魂一样徘徊在自己身边,更可恨的是,自己现在居然拿她沒有任何办法,这足以让她发狂! “你看看你,吃这么急干什么,要有点淑女的样子嘛,來,喝口汤。”林天逸干脆不去理会他们如刀子一样的眼神,放柔了声音对若雪说。 若雪乖顺地“嗯”了一声,拿起了面前的勺子。 “陈少,如果沒什么意外,下个月,我就会和曦媛结婚了,希望到时候,你能來给我们的婚礼捧捧场哦!”林天逸看着若雪,目光中充满了宠溺。 陈慕白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耳边却传來了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回头一看,原來是莫凡心忍受不了这种尴尬,转身离去了。 “哦,陈少,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毕竟,夫人要比外面那些花花草草重要的多嘛!”林天逸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陈慕白面对他的冷嘲热讽,根本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他忍住满心的不快,结了帐,匆匆离去了,临了,不忘回头看一眼若雪,此刻若雪正坐正了身体,将视线投向了窗外,根本沒有看他。 待他们离去了,耳边的聒噪声也消除了。林天逸笑笑,看着若雪,她似乎在刻意隐忍着什么。 “若雪,如果知道他们也会來这里,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來这里的,抱歉让你的心情变得更糟了。”林天逸带着歉意对她说。 “沒关系,天逸哥哥,这事情本來就不怪你。”若雪连忙冲他笑笑说。 “若雪,我们下个月结婚吧,我是认真的。”林天逸说着,握住了她的手。 若雪不动声色地把手臂抽了回來,看着林天逸说:“天逸哥哥,我也是说认真的,我们其实并不合适。” 林天逸看到了她眼里的固执,轻轻摇了摇头:“若雪,其实有一个消息我一直在瞒着你,看來,现在是时候该告诉你了。” 若雪的眸子里闪烁出光芒,他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消息要让自己知道? “你哥哥也希望我们能很快就结婚。”林天逸平静的话语,对若雪來说不啻是一枚重磅炸弹。 “我哥哥?你说,他一直在和你联系?可他为什么不跟我联系?他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他吗?”若雪急切地几乎要站起來了。 “他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我都跟他说了。”林天逸说。 “那他,那他……”若雪急切地不知道想说什么了。 “别着急,他说,今天会给你打电话。”林天逸笑笑,拍拍她的手背。 若雪的心绪顿时平静不下來了,夏若枫有消息了!这真是太好了!可转而,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层,便问林天逸:“天逸哥哥,你一定知道我哥哥的电话号码或者联系方式,对不对,你告诉我,他的电话是多少?” 林天逸摇了摇头:“每次都是他跟我联系的,他的联系方式也不固定,我沒法主动联系到他。” 若雪有些失望地靠在了椅背上,现在这种感觉,对她來说,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若雪,你找的那个什么工作,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要去了。”林天逸又想起了她找工作的事,这让他感觉很不爽。 “不,我有手有脚,我再也不想依附任何人!”若雪说的斩钉截铁。 林天逸无奈地撇了撇嘴,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沒有! ------------ 第一百零六章 夏若枫的电话 自从西餐厅回到了住处,若雪一整天都在捏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夏若枫的电话,可是一直到天黑,她也沒有等到,她不禁有点失望了,开始怀疑,是不是林天逸在骗自己? 电话突然响了起來,让她猛地一激灵,她以为是夏若枫打來的,赶忙接起,不禁失望了,原來是吴女士的司机打來的,他已经到了自己的楼下,在等着自己。 若雪赶忙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换了鞋子下了楼,今天是自己工作的第一天,她可不想给对方留下不负责任的印象。 到了吴女士的家里,她见到了吴莹的儿子江小北,本以为有钱人家的孩子多少都会有点娇惯,却沒想到这个男孩是个有点羞涩的小正太。 他带着若雪來到了琴房,若雪便开始了工作,那男孩学的很认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这时候,她包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來,掏出來看,号码是从国外打來的。 若雪忍住心里的激动,让他自己先练习,她退出琴房,接起了电话,这电话,她已经期盼已久了! 电话里,夏若枫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若雪,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不好!”此时此刻,任何一句客套话都是多余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差一点,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又怎么会好! “若雪,我知道,你受了很多的磨难,都怪我,沒有保护好你!”夏若枫的语调里,带着深深的自责。 “哥,你什么时候回來?我想见你。”若雪几乎要泣不成声了。 “大概还得要一段时间,若雪,听话,我已经跟天逸说了,你就按照他的计划去做,他会保护你的!”夏若枫说。 “可是,他让我嫁给他,还说下个月要举行婚礼。”若雪为难地说着,期望着他能给自己拿一个主意。 “这是他和我商量好了的,你先照他说的做吧,这是整个计划的一部分,若雪,我向你发誓,我一定会让害了咱们家的人付出同样的代价!”夏若枫安慰着她,又像是在给自己下了命令。 若雪抽泣着,对着墙壁点了点头,她仿佛看到哥哥就在自己的对面一般,她实在是太想见到哥哥了。 “乖,我今天只能跟你说到这儿了,以后有时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不要主动给我打电话,记住了吗?”夏若枫的语气里,似乎有些无奈的味道。 “知道了,可是……我想你怎么办?”若雪期望着,自己能在想他的时候,立刻就能联系上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点把握也沒有的感觉。 “乖,若雪,以后等我回国了,一切都会好起來的。”夏若枫沒有答复她的话,也许现在,真的不是他们好好重叙亲情的时候,还有更危险的事情在等着他,他要在最终目标实现之前,让若雪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 若雪依依不舍地挂断了电话,夏若枫一切都好,这让她焦躁不安的心渐渐放了下來,以后,自己要好好的,一定要等他回來! “徐老师,我有个装饰音弹不好。”琴房里传來江小北的呼唤声。 若雪答应着,推开门走了进去,江小北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有些奇怪地问:“徐老师,你哭了?” 若雪勉强笑笑,点了点头:“我哥哥给我打过來的电话,我很想他,所以哭了。” “哦……”江小北不好再问下去。当看到这个妈妈找來的陪练老师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悸动了一下,这位徐老师真是好漂亮,琴弹的又好,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问若雪:“徐老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专职老师吗?您是我见过的钢琴弹的最棒的老师了!” “嗯……我……沒工作。”若雪不愿向他提起自己的过往。 “哦,那你的钢琴怎么这么好啊?”小北更加觉得这位老师充满了神秘感,不住地问。 “小北,你是个男孩子,不应该八卦老师隐私的!”若雪故意板起面孔,煞有介事地教训着他。 “好啦,知道了。”小北撅着嘴,将视线转向了琴谱上。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若雪收拾好了琴谱,又嘱咐了小北一些细节,才离去了。 等到若雪离开了之后,江小北來到了妈妈的书房,吴莹正在看着手中的文件,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转头看去,儿子已经开门走了进來。 “怎么样,小北,这个老师还可以吗?”吴莹随口问。 “妈妈,我真佩服您,您从哪儿找的这么漂亮的老师啊?”江小北说着,搂住了母亲的脖子。 吴莹顿时皱了皱眉头,拨开了他的手:“怎么,你是觉得徐老师漂亮,才跟她学琴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徐老师的技术很高啊,我从心眼里佩服,比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好多了。”江小北生怕母亲一不高兴就把若雪炒了,赶忙说。 “你跟徐老师好好学,我觉得她还不错。”吴莹教育儿子。 江小北答应着,离开了,吴莹看着儿子的身影,叹了口气,这孩子心里想的什么,她太清楚了,她真是后悔自己一时考虑不周,留下了若雪,因为她觉得若雪的钢琴水平,的确是很高超,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讲清楚的好。 次日,在一间咖啡厅里,吴莹和若雪见面了,若雪心里有点忐忑不安,是不是自己教的不好,人家不满意啊? 看到若雪局促地坐在对面,吴莹笑了笑,开门见山地说:“徐老师,今天我请你來呢,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说一下。” 若雪点点头,认真倾听着。 “我想说的是,我们家的小北,还只是个孩子,你知道的,青春期嘛,小孩子比较喜欢胡思乱想一些,尤其是见到漂亮女孩子的时候,更容易想入非非,分散精力,不是嘛?” 若雪被她说的云山雾罩,彻底迷糊了,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看,恰巧呢,你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男朋友,总之呢,我是期望你能教好小北,不要让他在一些沒必要的事情上分心,尤其是当他面对你的时候。”吴莹带着微笑说完,端起面前的咖啡杯子,喝了一口,姿态优雅,不带一丝累赘的动作。 若雪终于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她不禁哑然失笑,自己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至于对一个小正太痛下杀手吧!为了打消她的顾虑,若雪赶忙说:“莹姐,你太多虑了,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而且沒什么意外的话,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至于小北嘛,我想我会跟他说清楚的,您放心,我拿了您的钱,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这样最好。”听她这么说,吴莹暗松了一口气。 从咖啡厅出來,若雪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她突然想起了若琳的事,便赶忙给林天逸拨打了电话询问。 林天逸告诉她,若琳已经回到学校了,学校本來对她夜不归宿的事要处分的,好在自己及时疏通了关系,只是给了一个警告处分,并沒有其他。若雪听了,松了一口气,万一若琳再因为陈慕白而被学校开除了,那自己一定会去找陈慕白拼命,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林天逸还顺便问了问他打工情况如何,若雪想起吴莹杞人忧天的那番话,便笑着跟他学了一遍,让林天逸很无语,内心不禁更加忧心忡忡,连小男孩都对她一见钟情,看來自己的思想压力还真是蛮大的! 若雪漫步在城市的街道上,看着马路上滚滚的车流,人行道上匆匆的行人,突然觉得自己对这座城市來说,简直就是可有可无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自己跟林天逸再次回到这座城市之后,内心总有一种孤寂的感觉,渴望自己能被别人注意,却又害怕被别人注意。 她的思绪开始神游,以前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涌上脑海,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商业步行街上。 “凡语,你看,这个橱窗里面的时装,多漂亮啊!”耳边,突然传來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若雪一激灵,赶忙转头看去,这个世界可真是小,那女孩的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孩,他正在仰视橱窗里的衣服,从侧面,她清楚地看到,这个男孩不是别人,正是莫凡语! 他身旁的那个女孩,穿了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头发上居然还扎着一个小小的蝴蝶结,清纯可人,应该是他新交的女朋友吧? 若雪的心不由得痛了一下,自己对于他來说,的确已经完完全全变成过去时了!他的身边,又怎么会少了其他女孩的身影呢?这么帅气,这么有魅力的一个男孩! 她赶忙转过身,疾步向与他们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觉间,眼中已经有了氤氲的水汽。 “哎哟!”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來,若雪一惊,原來自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还踩了那家伙一脚,把他踩疼了。 ------------ 第一百零七章 他有女朋友了 “对不起,对不起!”若雪赶忙赔礼道歉,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莫凡语一转身,就看到自己。 “唉,小妞,说句对不起就行了?我这皮鞋,可是正宗的世界名牌,你给我踩坏了,你得赔我。”那男人耍起了无赖,声音很高,立刻吸引了一大堆爱看热闹的人凑了过來。 “先生,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沒钱,我给你擦干净吧。”若雪的脑子嗡嗡作响,自己今天怎么运气这么差,居然还会碰到这种无赖! “擦?你糊弄小孩呢?沒钱赔,就把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留下!”那人说着,居然伸手就來抢若雪手里的包包。 “不,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做沒道理的。”若雪试图跟他讲讲道理,把自己的包夺回來,但她实在是太高估这人的素质了。 “什么道理!你踩坏了我的鞋难道你还有理了!”那人说着,猛地一用力,就将若雪的包包抢了过去。 若雪快要哭了,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沒有一个人上來说句公道话。 “放下!”突然,一声断喝让那个男人打了一个寒颤,他看到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拨开人群,挤了过來。 那人撒腿就跑,却不曾想从人群里伸出一条腿,一下子将他绊倒在地。 若雪站在原地,有些呆愣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看來,自己是沒法躲开他了,为她出头的人,正是莫凡语。 莫凡语从那人的手里夺回若雪的包包,又狠狠地踢了他几脚,人群中顿时传來一阵欢呼,那人一看自己理亏,不敢还手,爬起來灰溜溜地逃跑了。 若雪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既然已经躲不过了,那自己打起精神再來应付他吧! “小姐,你的……包……”莫凡语变得结巴了,他真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谢谢您,先生。”若雪彬彬有礼地接了过來。 “凡语,你怎么了,你认识她?”他身旁的那个穿粉色裙子的女孩疑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若雪说。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了,莫凡语看着若雪转身就要离去,再也顾不上其他了,一个箭步來到了她的面前,拽住了她的胳膊:“若雪,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沒有死!我就知道!” 他激动的神情让旁边的粉裙女孩醋意大发,真不知道他拽住的这个女孩是什么來路?能让莫凡语如此失态?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管我叫若雪,我想你和他们一样,认错人了。”若雪平静地拨开了他的胳膊,“不过我还是要谢谢您帮我夺回了包包,现在这个世上像您这样的好人,不多了。” 莫凡语迟疑着松开了手,耳边听得若雪继续说:“你的女朋友真漂亮!” 她的赞叹是发自内心,由衷的,让莫凡语顿时如坠云雾之中,如果她真的是若雪的话,又怎么会说的如此云淡风轻,如此的客套得体呢?可是这张脸,明明就是若雪啊!他迷惑了。 若雪抬步向前方走去,尽管心情是如此沉重,但她不能有一丝的迟疑,自己露出的任何破绽,都会给将來增加不可预知的变数,所以,沒有路,可以回头。 待她走出了约有二三十米,莫凡语突然反应过來,不顾身旁女孩的喊声,拼命向若雪跑去,转眼间,像一堵山一样挡在了她的面前。 “若雪,你不要骗我!”他说着,一把拽起她的手腕,手腕内侧,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果然是你!”他的眼里露出了狂喜,眼前这个女孩,的的确确就是若雪! “凡语,怎么回事嘛,她到底是谁?”若雪的耳边传來了那个粉裙女孩不满的声音。 若雪的心里在打鼓,她告诉自己,要镇定,即便是莫凡语,他也和别人沒什么区别,自己自从跟林天逸下山的那一刻起,就要将过去的一切全都抛弃,包括他的感情。她还是有些艰难地勾起唇角的微笑:“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 说着,她甩开了莫凡语的手。 “就是嘛,人家都说你认错人了,凡语,你怎么这样嘛!”那粉衣女孩的语调里,带着无尽的妒忌,从莫凡语的神情上,她就能看得出來,他对那个叫若雪的女孩有多痴迷,这无疑让她感觉十分的不爽。 “你就是若雪呀,难道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莫凡语啊!”莫凡语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好。 若雪不慌不忙地拉开自己的手袋,从里面拿出了林天逸为她准备好的身份证,递给了莫凡语:“先生,我想这个世界上,相貌相似的人很多,大概我就和一个叫若雪的女孩很相似,所以认识她的每个人都觉得我就是她,这是我的身份证,拜托您看清楚。” 她心里清楚,只有自己冷了语调,不带一丝感情,才会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果然,莫凡语拿着她的身份证,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就差沒对着太阳看看防伪了,眼里的狂喜逐渐变成了失望的神色,终于将身份证还给了若雪。 “好了?不过这位先生,我觉得,你的女朋友真的是很漂亮,也跟你很般配,不知道你为什么心里总是想着别的女孩子,我觉得这是不应该的,有空的时候,你好好想想吧。”若雪的语调里有些讥诮,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挖苦沒有任何区别。 “那是唯一一个让我今生心动的女孩,我想,这种心动的感觉,以后再也不会有了。”莫凡语低下了头,声音越來越低,毫不在乎身旁粉衣女孩的感受,边说,边失落地转身离去。 若雪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用力地擦了擦眼角,也不知道这座城市为什么每天都是湿漉漉的,让人很难睁眼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沒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打起精神,迈步向前面走去,拐过一个街角,就是公交车站,她向那里慢慢地走去,却沒注意,身后有个人在跟踪自己。 跟随莫凡语一起逛街的那个女孩,是本地实力最强财团宋氏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宋可儿,两人的关系纯属父辈们的拉郎配,莫鼎天是不愿意看到儿子整天为了若雪而失魂落魄的,就想到了这么一招,正好宋家也有此意,两方家长一拍即合,便将他们撮合在到了一起。莫凡语对他们的安排是万般的不愿意,却无法违拗父亲的命令,只得勉强应付着。 他不觉得怎么样,可宋可儿却满心欢喜,莫凡语是她心目中理想的男朋友,有良好的家世背景,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人又长的很帅气。因此对于这段交往,她是充满期望的,虽然也听他时常自怨自艾地说说夏若雪的事,不过她觉得这些都是过去时了,自己对抓住他的心,还是蛮有把握的。 可是今天看了他失态的表现,她才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沒有认真了解过莫凡语,她从來沒想过,那个叫夏若雪的女孩在他心里的地位会这么重要,同时,她对这个叫徐曦媛的女孩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因此趁莫凡语不注意,打了电话叫人过來跟踪若雪,看看她究竟是什么來路。 若雪哪知道这些事,她上了公交车,回到了自己的家,她有些疲倦,想休息,甩掉鞋子,换了睡衣,躺在床上不知不觉间便睡着了。 敲门声响了起來,她赶忙爬起,拉开门,门外站着林天逸,他正在冲着她微笑。 若雪笑笑,随口说了一句:“进來吧。” 他却站在原地沒有动弹,若雪看到,他的嘴角流出了鲜血,殷红的,让人毛骨悚然,接着,他的身躯就倒了下去。 站在他背后的人,是陈慕白,他的脸上带着邪佞的笑,跨过了林天逸的身体。 若雪尖叫着想要关上门,却被他一把推开,连带着她也被推了个趔趄,站立不稳,倒在了地上。 “我说过,这辈子,你休想从我身边逃开!”他回脚将门带上,一个箭步上前來就开始撕扯若雪的衣物。 “救命,救命!”若雪拼命叫喊着,感觉自己要被他掐死了。 胸口闷得厉害,她拼劲全力,向他的脸上挠去。 “啊----”她觉得胸口的压力骤然消失了,猛地睁开眼,原來是南柯一梦! 惊悸仍旧在她的心头徘徊,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平静了下來,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坐了起來,感觉肚子有些饿,想去弄点吃的。 刚站起身,突然就听到门铃响,她一激灵,心跳顿时加速了,这个时候,会是谁呢?她屏住呼吸,走到防盗门前,通过猫眼向外面看去,却沒有人。 她有些害怕,气都喘不匀了,会是谁呢?难道是谁的恶作剧不成? 关了门灯,迈步向屋里走去,刚走几步,又响起了敲门声。 若雪这下是真害怕了,连忙拿起电话,哆哆嗦嗦地给林天逸拨打了过去,把自己遭遇的情形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二十分钟后,林天逸赶到了她的住处,若雪看到是他,连忙给他打开了门,待他一进屋,就扑在了他的怀里哭了起來,这时她才发现,原來自己是如此的懦弱和胆小!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心里在琢磨,究竟是谁來骚扰她呢? ------------ 第一百零八章 神秘人 若雪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來,她看了看墙上的表,充满歉意地对林天逸说:“天逸哥哥,真不好意思,害得你还跑來一趟。” “沒关系,这样,你今天就跟我回去吧,去我的住处,我看他还敢來骚扰你。” “这个……一会儿我还要到吴姐家去教孩子钢琴呢。”若雪有些为难地说。 林天逸叹了口气,说道:“那这样吧,我送你过去,然后我再去接你。”林天逸说。 若雪有些为难,可是一想起外面那神秘的敲门声,她就不寒而栗,便只好点头答应了,她又给吴家拨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不用來接自己了,自己可以直接过去。 看着若雪打电话时候认真的样子,林天逸叹了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进到她的心里呢? 若雪去了江小北的家,按部就班地开始给江小北上课。约莫过了四十分钟,江小北吵着有点累,要休息一会儿,若雪答应了他,自己也走出琴房,透透气。 她听到客厅的方向有交谈声,便有些好奇地走到了楼梯口处,从那里望下去,吴莹正在和一位客人交谈,那是一位男士,背对着她,若雪并未在意那个人是谁,也许是她的朋友吧!若雪想着,转身回去了。 待她授课结束再次下楼的时候,那个客人已经走了,吴莹看到若雪脸上有点疲倦的神色,便对她说:“徐老师,辛苦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若雪笑着摇摇头:“谢谢您,吴姐,今天就不麻烦司机师傅了,我刚才给我男朋友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哦?你怎么不早说啊,请他进來坐坐嘛!”吴莹嗔怪若雪。 若雪笑笑,沒有回答什么,跟她道了别,出去了。 果然,林天逸已经在大门外等候了,看到若雪出來,他按了按汽车的喇叭,提醒了她。 若雪坐上车,心里还是有些小忐忑,自己搬到他那里去住,这多少让她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一路上,若雪一直默不言语,林天逸以为她还是因为受到惊吓而沒回过神的缘故,便好言语地安慰她:“若雪,别担心,你搬了家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去骚扰你了。” “谢谢你,天逸哥哥。”若雪看了他一眼,勉强打起精神來答复了一句,她真是有些累,身体上累,心也累。 天色阴沉沉的,在他们快要到达林天逸家的时候,开始下起了雨來。尽管他开着空调,若雪仍旧是觉得很闷热,她看了一眼林天逸,他正专心致志地驾驶着汽车。 “天逸哥哥。”若雪呼唤了一声。 他似乎是预感到若雪有什么事要跟他说一般,打了一下转向,将车停在了路边,看着她。 “我……有点累了。”若雪摆弄着安全带,有些局促地说,她是想了好久的,真的有些话,要对他说。 “若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林天逸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猜测着。 若雪扭过头去,注视着他的脸庞,林天逸的脸型很有特点,棱角分明,一双眸子此刻正带着探询的意图注视着她。 “天逸哥哥,我要说了,你别生气,这个问題,我已经考虑很久了。”若雪试探着说。 他点点头,专注地听着她的话。 “我一直想问你,你执意要和我结婚,是为了与陈慕白竞争的策略,还是你真的喜欢我?”若雪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題是十分愚蠢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说。 林天逸有些失望,转过了脸去看着前方,手指肚轻轻敲打着方向盘,视线之前,雨水已经模糊了前方的视线。 若雪静静地等着他的回答,车内只有空调机发出的风声。 “若雪,我记得这个问題,我曾经回答过你一次,不过你既然这么问,那我还可以这样回答你。”他说着,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我对你的爱慕,是源于我初识你的时候,这感情,不带任何杂质。可是后來,事情就逐渐变了味,无论你我的遭遇,都大大超乎了我的预料,所以我觉得,能寻到你,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这是我们彼此之间的缘分,如果一定要把那些杂质添加进來的话,我觉得沒有任何意义。” 他说着,手松开了方向盘,伸向了若雪的脸颊,轻触着她细嫩的肌肤。 若雪有些不太自然地笑了笑,并沒有向后躲,尽管她觉得这样跟他亲密接触很不习惯,耳边继续传來他的声音: “若雪,答应我吧,我会好好爱你的。” 他说着,身子向她倾了过來,暧昧的气息立刻笼罩了若雪周身,此刻她觉得对情侣來说,这汽车狭小的车身内,真是适合情侣们增进感情的地方! 他的唇就要覆上她的樱唇的时候,若雪赶忙说了一句:“等等。” 林天逸停住了,跟她四目相对。 “天逸哥哥,你让我好好想想,我想好了再给你答复好吗?”若雪的心绪越來越乱,她是想强迫自己接受他,接受他的安排,可是内心里抗拒的声音也越來越强烈,矛盾重重,她也有些茫然了。 “好吧,我想你会明白我的心意的。”林天逸不逼她,转过了头去,重新发动了汽车,向前驶去。 此时此刻,在安城大学附近的一间咖啡厅里,宋可儿和莫凡语正坐在桌前,揣着各自的心事搅拌着自己眼前的咖啡。 终于,莫凡语抬起头來问她:“可儿,你这么晚了,叫我出來有什么事啊?” 宋可儿脸上微笑着,内心却在冷笑,他终于耐不住了吗?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慢慢地说:“你还记不记得今天白天的时候我们遇到的那个女孩?” “记得,怎么了?”莫凡语惊了一下,那女孩,他就认为是若雪,可是宋可儿怎么突然跟自己提起她? “我查清了她的住处。”宋可儿故意不把话说完,吊着他的胃口。 “你查她住处干嘛?”莫凡语更加惊讶了,脱口而出。 “帮你查找真相嘛,万一她就是你过去的女朋友呢。”宋可儿说着,语调里有些酸酸的味道,他一面答应自己交往,另一方面却对另外一个女孩放心不下,这让她真的很不爽。 “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到你來帮忙。”莫凡语烦躁起來,说话开始很不客气,尤其是知道了宋可儿调查那个女孩的时候。 “你听我说完嘛。”宋可儿脸上一副无所谓的笑容,好像丝毫沒把这事放在心上,而莫凡语就是别人的男朋友一般。 莫凡语住了口,听着她说。 “晚上的时候,一辆豪华越野车将她接走了,看样子是一个有钱人,直到现在……她也沒回去。”宋可儿越说越轻松,她看到莫凡语脸上的表情却是越來越狰狞。 “所以我想,你也不用太惦着了,这个女孩百分之百的不是你的前女友,你不是说她都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月了吗?”宋可儿不忘适时地火上浇油。 “若雪不是这样的人。”莫凡语纠结得肠子似乎都要拧在了一起。 “这样吧,我们一起去她住的地方看一下,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宋可儿趁机说,她算好了,不管那个女孩是被人送回來,还是彻夜未归,都会让他对那个叫夏若雪的想法产生动摇,因此自己帮他的这个“忙”,对自己是大大有利的。 莫凡语不信,还真就叫起了真,自己开着车來到了宋可儿指出的若雪居住的小区,进了保安室查询,他才知道若雪居住那套房子的住户叫徐曦媛。想起白天她给自己看的身份证,他更加迷惑了。 他不甘心,干脆将车停在了小区的院里,注视着小区的入口,可让他逐渐失望的是,沒有车辆进來,那楼上的灯也沒亮过。 难道她已经自己先回來了?他不甘心,又下了车,冒着雨跑到了单元门口,按下了呼叫门铃,沒反应。 等到了深夜,他终于是沒有耐心再等下去,有些失望地离去了。 第二天,天气放晴了,安城见到了少有的碧蓝的天空。 若雪在林天逸的别墅住了一夜,次日便抽空回自己的住所去取一些衣物,等到她出來的时候,并沒有注意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轿车里面人在注视着她。 待她坐上了出租车,那辆轿车便一直尾随着她,直到她拖着行李下了车,进了林天逸的别墅。 莫凡语坐在轿车的驾驶位上,视线死死地盯着若雪进门的方向,她清楚地看见她将手里的行李箱递到了一个佣人的手里,自己则一幅大小姐的样子向屋里走去。 “怎么样,我沒说错吧,你还认为她就是你原來的女友吗?”他的耳边传來了宋可儿带着嘲笑的话语声。 莫凡语沒有做声,发动了汽车引擎,向安城大学的方向驶去。 若雪将物品刚安置妥当,突然听到从门口处传來一阵噪杂的声音,她赶忙走出自己房间过去要看个究竟,原來是几名工人抬着一个大件商品走了进來,正在跟佣人说着什么。 看到她出來了,有佣人连忙问她:“徐小姐,先生让问问你,钢琴放在什么地方?” 若雪这才反应过來,原來是林天逸专门给她买了一架钢琴,她的心里像是有个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下一样,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便赶忙说:“随便了,只要不碍事,放在哪儿都行。” ------------ 第一百零九章 落入圈套 那些人听了,便按照她的要求,将钢琴放在了客厅的角落,旁边,就是落地长窗。 若雪抚摸着琴身,精致的做工提醒着她,这架钢琴价值不菲。待一切妥当了,别人都走了,若雪坐在了钢琴旁,尝试着开始练习,不愧是名牌产品,这架钢琴的音色是一流的,琴音飘的很远,足以吸引到对这音乐感兴趣的人驻足倾听。 不知什么时候,林天逸回來了,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若雪身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专注地弹着自己的曲子,阳光从窗外倾斜下來,洒在她的身上,她宛若一位天使一般圣洁。 若雪听到了他的声音,停止了弹奏,转头看着他,他的脸上带着喜色,好像有很高兴的事情,特地要与自己分享一般。 “若雪,你弹的,真不错嘛!”林天逸走近了她。 “看你这表情,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对不对?”若雪笑意盈盈。 “是啊,我回來就是想告诉你,陈慕白遇到麻烦了。”他笑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早想到了。”若雪说着,站了起來,踱到了窗前,视线投向外边,阳光照耀下的叶子,翠绿翠绿的,也许是大雨清洗过的缘故吧! “是不是他公司董事会对他竞标做出的决定提出非难了?”若雪问。 “不光是这个,董事会逼他下台,银行也要对他的信用风险做出重新评估,还有就是……”林天逸说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还有什么啊?”若雪暗自猜测,不会是那对极品夫妻做的太龌龊,被人公之于众了吧? “还有就是,他和莫凡心要离婚了。”林天逸说出了答案。 “这有什么啊,他离婚结婚,关我什么事。”若雪觉得喉咙里像是被扎了一根刺一般,特别不舒服。 “难道你忘了你跟我下山來的目的吗?”林天逸微笑着走近了她。 若雪正抱着臂膀沉思,却未曾想,他的双手从背后伸了过來,缓缓搂住自己的腰肢。 她顿时脸红了,此时此刻,他和她简直就是暧昧至极。 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來,耳边传來他的呢喃:“相信我,我会帮你的想法,一一实现!” 若雪想推开他,又有些迟疑。他的手在向前慢慢推进,逐渐加大了力道。 若雪感觉周身灼热起來,她还是将纤纤柔荑覆盖在了他的大掌上:“天逸哥哥,我相信你,可是现在,我不想……” 她犹豫着下面的话要不要说出來。 林天逸松开了手,眼里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在她耳边说:“若雪,给我个机会吧,让我走进你的心里。” 若雪沒有答话,赶忙打岔:“你饿了吧,午饭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随便。”林天逸随口说。 若雪走进了厨房,耳边回荡着林天逸刚才的话,信息量有点大,让她一时难以消化,陈慕白陷入困境,是他咎由自取,沒有什么值得可怜的,可是,莫凡心真的会跟他离婚吗?真的会有那么容易吗?若雪觉得沒这么简单,当初他和她的婚姻,就是一桩交易,金钱上的交易,莫家投了重金在陈氏,这些钱,现在离见到回报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他们离婚了,对他们两个人,两个家族都沒有什么好处。 看來,自己不要太乐观了。 厨房有些热,她用手背擦了一下下颌的汗,又一个触点被激起,他们----还欠自己一条命呢! 她的面色绷紧了,仇恨重新充满了她的胸膛。 “这游戏还要继续才对。”若雪自言自语。 接下來的两日里,她谨慎地选择了让吴莹家的司机接送自己,其余的时间,整日待在林天逸的别墅里不出去,倒也相安无事。若雪每天都是晚上给他做好了饭菜之后再走,两人除了早晨见一面,往往一整天都见不到一面。 这一天,若雪又像往常一样,坐着江家的车來到了吴莹的家里,一进门,倒沒发觉有什么异常,吴莹不在家,她径直去了江小北的琴房。 推开门,江小北也不在,她有些奇怪,这家人都干嘛去了呢? 正在有些迷惘的时候,她忽然听到身后传來脚步声,赶忙回过头去,一个男人正向她走了过來。 走廊的墙壁灯照在那人的脸上,显得异常冷峻,带着十足的危险。 这个人,是陈慕白。 若雪有些惊疑,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有,吴莹和江小北怎么都不见踪影?她的脑子里一闪念,想起了那天自己看到的男人身影,沒错,就是他,坐在那里跟吴莹聊天的人就是他! 她强迫自己镇定了情绪,自己现在不认识他,他要是敢对自己做什么,那他可就是失分了。 “夏若雪,你还不记得我是谁吗?”他已经走近了她的跟前,嘴角挂着邪佞的笑。 “你是……陈先生?”若雪打起精神,应付着他,下意识地向后躲去。 “你沒有失忆,对不对?你一直在骗我!你和林天逸合起伙來骗我。”他狠狠地说着,伸手就要去抓她。 若雪急忙向后一躲,他扑了个空,这更惹恼了他,他继续恶狠狠地说:“你根本就沒有失忆,你能出來当这个钢琴教师,就是证明!” 这下,若雪沒躲开他,双肩被他按住,死死地贴在墙上,动弹不得,她拼命地摇着头,想摆脱他,却做不到。 “我说过,你我之间,等我玩够了,我才能宣布结束,现在,还不到时候。”他说完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霸道的,带着久违的压抑。 若雪觉得一阵恶心,想摆脱又摆脱不了,双臂被他按住,甩头也甩不掉,情急之下,趁他不备,狠狠地咬了一下他的嘴唇,嘴里立刻有了咸腥的味道。 他吃痛地离开了她,眼里的光芒更加危险了。 “不错啊,林天逸教导的你,都会玩这一套了。”他不顾嘴唇皮肤渗出的血,用嘲讽的语调对着她说。 “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若雪想蒙混过关,却是徒劳,他早已经窥探到了事情的真相。 “不管你说什么,你是我的,你也跑不掉。”说着,他的手便粗暴地开始撕扯她的衣物。 若雪今天很随意地穿着一条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两条修长的腿暴露在他眼前,直接刺激着他男性的荷尔蒙。 她简直要气急了,这个人就是个万恶的禽兽,这是别人的家,而且还是在走廊,他这是要强-奸自己吗?她腾出一只手,狠狠地照他的脸上來了一巴掌。 “我沒想到你夫人居然把你憋成这样,看來你吃素已经很久了,真是可怜。”若雪知道自己此刻再装什么失忆,对他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索性变了腔调开始挖苦他,眼神中尽是鄙夷。 他挨了若雪一巴掌,按理说本应该是气急才对,可他不怒反笑起來,若雪这么说,就等于已经承认了自己所说的一切事情! “你心里还有我,你的身体也需要我。”他说完,吻再次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若雪此刻对他的行径真是万分厌恶,却无法摆脱,吴家的所有佣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个也沒有了,她现在怀疑,眼下这个情形,是他和这家的主人预谋好的! 他的吻向她传递的,是灼热的触感,带着他一如既往的霸气,他已经隐忍太久,沒必要再忍耐下去了,就算是之前所发生的恩怨都扯平了,可是她现在跟自己的竞争对手混在一起,这无疑是挑战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脸面。 他的周身都散发着暧昧的气息,让若雪无处可逃,陈慕白就像一个疯子,拼命吮吸着自己,她现在十分怀疑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自己要是剧烈反抗他的话,保不准他会伸手把自己扼死在这里! 若雪一时间被他这近似疯狂的举动吓住了,毕竟自己身单力薄,硬來根本无法摆脱他的束缚的! 他打横将若雪抱起,若雪猛然反应过來,拼命喊叫着:“救命啊,救命!” 他冷笑,也不去打断她的呼喊,而是轻车熟路地踢开一间卧室的门,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抱了进去,踢上了门。 他将她仍在了床上,为了防止她的逃跑,他干脆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若雪快要喘不过气來了,她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窒息而死了。 若雪脸颊通红,刚才的挣扎已经让她的力气快要耗尽了。看到她的抵抗在减弱,他略微松开了手,看着若雪说:“我今天这么做,都是你惹的,如果你不跟林天逸混在一起,我也不会有这种想法。” 若雪真是觉得可笑极了,这真是不折不扣的强盗逻辑,居然把责任的大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也亏他想得出來!她不禁冷笑了一声,用挖苦的语调对他说:“不错,你的理由足够冠冕堂皇了,那你还等什么呢?我还真沒发现,你这个人除了欺负我,侮辱我,还有什么别的功能,活该你被戴绿帽子!” 她刺激的话语正如火上浇油一般,让他彻底地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他一言不发,干脆直接伸手去撕扯若雪t恤的下摆,转眼间,她身上的t恤便被他剥掉了。 “畜生,人渣,败类!”若雪不住地高声咒骂着他,他就像沒听见一样,继续着自己的动作,转眼间,熟悉的胴体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 第一百一十章 胁迫 他轻车熟路地挑-逗着她敏感的神经,若雪被他按住,挣扎不得,每一下的触感都让她感到灼热,可她不愿配合他,咬牙切齿紧闭着双唇,怒目而视,还不停地用双手推着他的身体,给他接连不断地制造着麻烦。 “别反抗了,你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你,你还装什么贞洁烈妇呢?”他能敏感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她的身体总是在不自觉地响应着自己,只是她自己不愿承认罢了。 他的声音依旧充满了魅惑,两只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带给她阵阵酥麻的感觉,若雪仍旧试图紧绷着浑身的肌肉來抵抗着,却躲不开他霸道的攻势。 “夏若雪……”他在她的耳边呢喃,低低的,在蛊惑着她的心。 “你这个畜生……”若雪的眼中流出了绝望的泪水,难道自己就这样要被他吃定了吗?心有不甘,她拼尽了全力喊了一声:“救命啊----” 声音凄厉,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嘴角一歪,用嘲弄的语调对她说:“喊吧,你就是把嗓子喊破了,也不会有人來帮助你的。” 若雪明白了,果然这一切都不是偶然的,看來他为了自己,真是煞费苦心啊! 他的吻像密集的雨点一般落在她的颈间,耳垂,灼热的男性气息霸道地笼罩着她周身的一切,若雪毫无反抗之力,任由着他将自己压抑的欲-望一点点的挑起,在他的爱_欲中一点点的沉沦。 做为动物本能的撞击声在房间里回响,她闭紧了双眼,手下意识地抓住床单,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与他的低吟混杂在一起。窗外,黑漆漆的夜色吞噬了天地间的一切。 激烈的运动耗尽了两人的力气,待到他动作结束了的时候,若雪已经浑身瘫软,她被他再次抱起,进了浴室。 花洒淋下的热水让她几近窒息,她觉得耻辱,自己就这样又被他侮辱了一次!他却细心地帮她清洗着身体,并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 她的视线落到了洗漱台上,那儿,有一个眉刀。 若雪暗暗打定了主意,趁他转身的时候,伸手将眉刀握在了手中。 “我先出去了。”若雪说了一声,拽了一条浴巾裹好了自己的身体,向浴室外面走去。 陈慕白沒做声,他知道,她哪儿也去不了,所以无所谓,不怕她逃跑。 他很快也冲完了澡,拽过一条浴巾裹在自己的腰间,又拿了一条毛巾,边擦头上的水,边拉开浴室的门。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他下意识地一躲,顿时觉得肩窝处一凉,他一惊,赶忙用手按住,鲜血已经顺着指缝间渗了出來。抬眼看去,若雪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刀片,刀刃上正滴着血。 她红了眼一样再次用薄刀片划向他的颈部,怎奈他这次已经有了防备,右手按住伤口,左手飞速地抓住了若雪的手腕,死死地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怎么能敌得过他的力气,手掌一点力气都沒有了,刀片掉在了地上。 “啊----”若雪像发了疯一样的咬上他的胳膊,他竟然咬牙忍住痛,沒有推开她,一声也沒出。 “可以了吧?”他冷冷地说着,肩窝处的伤口不断地流出血來,滴落在了洁白的浴巾上,像盛开的梅花一般的鲜红。 若雪松开了口,颓然地倒了下去,他不动声色地将地上的刀片踢远了些,冷冷地看着她。 胳膊上被她咬过的地方留着深深的两排牙印,正在向外渗着血。 “勇气可嘉。”他忍住疼痛,不忘揶揄她。 若雪心里悔恨不已,刚才自己就差一点点,就划到了他颈部的动脉,怎奈自己个子不够高,他的反应又极快,结果让自己功亏一篑! “夏若雪,我佩服你的勇气,不过你要是想报仇的话,我建议你下次把技术练好了些再來,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你怎么可能打败我?”他蹲下身,看着她,嘴角带着一抹嘲弄的笑。 “陈慕白,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她的眼里,此刻只剩下了仇恨,就是他,把自己害到这个地步的。 “好,我等着。”他存心是在挑战她的心理承受的极限。 若雪挣扎着爬了起來,踉踉跄跄地向床的方向走去,寻找着自己的衣衫,她要离开这个让她受了屈辱的地方。 陈慕白站在原地,用胜利的眼光看着她,依他的打算,她根本走不出这间房子。伤口处传來麻木的感觉,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的伤口一直在流血。 待到若雪勉强穿好了衣服,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的时候,他一个闪身,挡在了她的前面。 “想走?沒那么容易,你刚才都说了,让我的全家不得好死,我怎么会轻易地放你出去?”陈慕白嘴角勾着邪笑。 若雪的眼神里流露出绝望的神情,她想到了自己以前被他囚禁的日子,情绪再次失控了,尖叫着向他扑了过去,要跟他同归于尽,可是整个人却被他一只手臂挡住了,重新推倒在了地上。 忽然,门外传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紧跟着,门就被从外面一脚踹开了。 莫凡语自从那次遇见了若雪之后,心里总放心不下,跟着她,找到了她的住处,起先看她和林天逸亲昵的动作的时候,他有点失落,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认错人了,可是不甘心的他继续守候在那栋别墅外面,当他听到了从别墅里面传出來的琴音的时候,他断定,这个人必定是若雪无疑!为此他才暗地里保护着她,每天都远远地跟着她來到吴家,再守候着一直等到她离去。可是她却沒有按时出來,他再也忍不住了,便冲了进來。 映入莫凡语眼帘的,是让他心碎的一幕,若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地瘫倒在地上,她正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以免倒下去,陈慕白背对着他,腰间只有一条浴巾。不用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慕白回头,刚刚看清了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是谁,脸上便重重地挨了一拳,一个趔趄,脚绊倒在了若雪的腿上,他也倒在了地上。 陈慕白的保镖们这才反应过來,把莫凡语死死地拽住。 “陈慕白,你这个畜生!”莫凡语高声地怒骂着他,拼命向前踢着脚,要跟他拼命,却是徒劳。 “凡语!”若雪顾不得再演戏欺骗他了,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來,扑上前來拼命拉扯着陈慕白保镖,因为他们拽着莫凡语的胳膊,将他死死地控制住,可是沒想到,结果自己一下也被他们控制住了。 陈慕白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站了起來,语调里充满了讥讽:“好一对痴情的男女,我都不禁同情你们了。” 若雪顾不得搭理他,她看到了莫凡语已经扭曲了的表情,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痛,伸出手臂去够着他,喉头像是被塞了棉花一样,哽咽着说:“凡语,你怎么这么傻,我不值得你这样做的。” “陈慕白,你这个无耻之徒!”莫凡语仍旧高声怒骂着陈慕白,陈慕白略一抬手,旁边人便拿了一块毛巾塞在了他的口中,他顿时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什么也说不出來了。 陈慕白走近了他,注视着他发红的眼睛,缓缓地说:“回去告诉你的父亲,我受够了,再也不想忍受下去了,这么些年,莫家从我们陈氏集团身上捞的好处已经够多了,如果莫鼎天气不过想把他女儿和你们家的钱都要回去的话,完全可以跟我对簿公堂,我奉陪到底!” 说完,他斜视了一眼若雪,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想过过属于我自己的日子,好好玩玩这个女人!” 说完,伸手捏了捏若雪的下巴。 他的伤口还在不住地流血,旁边人担忧地看着他,提醒他:“陈少,你的伤口……” “不碍事,这小猫,几天沒见,变得野蛮了。”他看着若雪,话语里充满了玩味,好像在驯服一个不太听话的小兽一般。 “陈慕白,你下地狱吧!”若雪激动地喊着。 “好啊,夏若雪,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不如这样,你刚才怎么对我的,我现在就怎么对他。”陈慕白说着,环视了一下室内。 “那个刀片呢,给我找來,我把他的动脉切开,让他就这样死在你的面前。”他故意说着,揪起莫凡语的头发。 “不!”此刻在若雪看來,他已经疯了,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匪夷所思,沒有任何理由,她觉得他的心理现在是极度变态,他真的会杀了莫凡语的! “那好,那你答应跟我走,离开林天逸,我就放过他。”陈慕白的笑不怀好意,这个游戏,规则他说了算,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 “好,我答应你!”若雪几乎是脱口而出,她真心的不想莫凡语因为自己受到什么牵连和伤害,他还年轻,还有美好的前程,有漂亮又有气质的女朋友,不能让他因为自己而被眼前这个疯子害死! “人间自有真情在哪!”陈慕白醋意大发,他手里拿着刚才若雪手中的那枚刀片,刀锋轻轻擦过莫凡语的脖子,跟他的皮肤只有一毫米的距离!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若雪快要崩溃了,她双膝一软,向他跪了下去:“我求你,不要伤害他,我跟你走,你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求你不要伤害他,不要!” 她的哭腔回荡在室内,莫凡语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本來想保护她,却沒想到因为自己的鲁莽,结果反过來自己要靠她來搭救,他在痛恨自己的无能,两行清泪从脸颊上滑落了下來。 陈慕白的手停住了,他终于等到了若雪向他求饶,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现在自己的目的已经充分地达到了!他冷笑着扔掉了手中的刀片,向若雪走了一步:“好啊,欢迎你改邪归正。” 若雪哭泣着,捂着脸,心如刀割,此时此刻,自己除了屈从于陈慕白,沒有别的选择,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把莫少爷请回去,记住,莫少爷,你要是敢向别人透露一点儿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比如说,你不小心向警方透露了什么,她的性命,恐怕真的就难说了呢,你懂的。”陈慕白威胁莫凡语,语调里充满了得意。 有人把莫凡语口中的毛巾摘了下來,莫凡语狠狠地冲陈慕白吐了一口口水,偏了些,沒吐到。 “怎么,不服气?”看到莫凡语一脸不服气的样子,陈慕白的怒火在增加,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他这种鄙视自己的眼神。 “凡语,你走,不要管我,走啊!”若雪真是害怕极了,她此刻最担心的,就是莫凡语压不住火气,说出什么刺激陈慕白的话出來,那样的话,保不齐他会做出什么事情出來,那样莫凡语真的就危险了!因此她带着哭腔,恳求着莫凡语,让他赶快离开。 “送莫少爷回去。”陈慕白冷冷地下了命令,莫凡语被他们硬生生地架走了。 有人给陈慕白拿來了止血药,帮他敷上了,包扎好了伤口,他才穿戴整齐了,看了一眼蜷缩在墙角的若雪,面无表情地说:“离开这个地方。” 这些人拥簇着他和若雪离开了这户人家,若雪的头晕晕的,问題始终在头脑中盘旋,他究竟和这家的主人是什么关系?莫凡语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半小时之后,她被他带到了城郊的一处房子,黑暗里,若雪也看不清这栋建筑的真实面目,只觉得阴森恐怖。他拽着她,进了屋子。 屋里的装修是很奢华的,整个屋子是暖色调的,墙上有壁画和墙壁灯。若雪偷眼打量着室内,沒发现什么异常。 “好了,你们都走吧。”陈慕白吩咐手下,他的手下人便乖乖地离去了。 “从今天起,你不许离开这屋子半步。”伤口的疼痛一阵阵的袭來,让陈慕白的心里一直在恼火,他沒好气地对若雪说。 “你除了囚禁我,就沒有别的本事了吗?”若雪坐在沙发上,言语里带着讥讽。 他不以为然,沒有回答她的话。 若雪也不再和他说话,她知道,此刻多说一句都是废话,他不会放走自己的,就看林天逸能不能想办法把自己救出去了。此刻她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手机也在刚才的混乱中丢失了。 她站起身,问:“卧室在哪里?”此刻,已经快要午夜了,折腾了一晚上,她真的是又困又累,筋疲力尽了,她要休息,只有有了精神,才能从长计议。 陈慕白指派一个人将她领到了卧室,若雪倒在床上,闭上眼却睡不着,真不知道此时此刻,林天逸找不到自己,会急成什么样,还有莫凡语,残酷的现实摊开在他的面前,他能受得了吗? 清晨,是窗外的鸟鸣声将她唤醒了,不知道自己昨天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只觉得现在头晕晕的,刚起床,就听到门外有佣人在叫她吃饭。 她躺在床上一动沒动,慢慢清醒了过來,昨天晚上,陈慕白后來好像也进來了,躺在了自己的身边,并沒有碰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足见她有多疲乏了。 待她被佣人带到餐桌前的时候,眼圈黑黑的。陈慕白正坐在对面,慢慢地喝着杯中的牛奶,他抬眼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怎么,昨天沒睡好?” 若雪“嗯”了一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呆呆地瞅着面前的食物。 “怎么,沒食欲吗?”陈慕白明知故问。 若雪沒有回答,拿起面前盘子里的面包,塞进了嘴里,机械地嚼着。 他看着她,话到嘴边又溜了回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才又开口说:“若雪,你暂时先住在这里,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他含混地说着,并沒有说清楚是什么事情。 “哦。”若雪对他说的话沒有任何兴趣,勉强答应,只不过是出于应付而已。 “我回去立即召开公司董事会,我已经找到了新的融资途径,从此以后,再也不用看莫家的眼色了!”他跟昨晚说的沒什么区别。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若雪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态度,对他说的毫不在意。 “我不能让你嫁给林天逸。”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陈慕白有些气急,自己现在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她,难道她就一点也感觉不出來吗? “那你想怎么样?”若雪心里的怒气在增加,越看他的面目越觉得可憎。 他敏感地感觉到了若雪感情的变化,故意说:“我沒说停,我们的游戏就沒有结束,所以你不能嫁给他。” 若雪再也控制不住了,站起來端起面前装牛奶的杯子就泼向了他的脸,本來衣冠楚楚的他顿时被弄的十分狼狈。可是他并沒有生气,她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抹了一把脸,嘴角歪起一抹坏笑,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你去死吧,陈慕白!”对着他的身影,若雪带着哭腔喊着,话语里每一个字都带着愤怒。 他沒有搭理她,而是径自去处理她带來的麻烦了。若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视线落在眼前的桌上,桌上一片狼藉。她心中愤愤,如果说无耻,那这世上沒有比陈慕白再无耻的人了! 陈慕白很快就出來了,看到她还坐在椅子上,便故意说:“若雪,你应该好好吃饭才对啊,保持良好的体力,咱们的游戏才能继续玩下去啊!” 若雪用充满怨恨的眼光剜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的话。 他不再理她,而是扬长而去了。 屋外传來汽车的轰鸣声,他离去了。若雪长长地叹了口气,看來此刻自己能做的,真就是照他说的,养精蓄锐,才能继续跟他斗下去啊! 旁边的佣人立刻看明白了她的需要,凑近了她的跟前说:“夏小姐,是不是再给你加一份食物?” “给我來一杯牛奶就好。”若雪说。现在她早已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了,不会为了跟陈慕白置气,拿自己的身体來糟蹋的,她暗暗发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要跟他斗到底! 吃完了早饭,若雪走到了窗前,向外看去,不禁暗皱了皱眉头,这栋房子的位置非常偏僻,看不到任何其他的建筑物,前面就是一片湖泊,大概离开的路在房子后边吧? 她转了回來,回到了卧室。她心里明白,自己此刻就是笼中鸟,现在暂时是离不开他的控制了! 她的视线落到了床头上摆放的那个沙皮狗布偶上,觉得有些眼熟,揉了揉眼睛,想起來了,这是自己在滨海市的时候买的,最初就放在陈慕白的家里,后來大概是被莫凡心给请到垃圾桶去了吧?真沒想到居然被陈慕白收起來了,还弄到了这里,看來他是真打算金屋藏娇,家外有家了?想到这,若雪嘴角露出了一抹嘲笑,好,陈慕白,既然你这么迫切地想玩,那咱们就玩到底! 一天的时间,她虽然沒有离开这座房子,但已经将这里的地形打探清楚了,房子前面就是湖泊,后面不远处是一座山,有一条路从山边通出去,应该是通往外界的道路了。房子的装修是新的,大概就在一两个月以前。 若雪在屋里转來转去,心中很不安,自己沒有按时回到林天逸那里,他现在一定很着急,还有莫凡语,他知道真相,恐怕会更揪心。一想到自己让他们担心,若雪就很愧疚。 天色渐渐晚了,若雪从窗子看出去,西下的夕阳,在给山峦镶嵌上了一道金边的同时,还侧映在湖面上,很美。这里是如此的寂静,还能听到外面飞鸟晚归发出的叫声。她的心渐渐沉了下來,大自然的美,让她暂时平静了下來。 陈慕白回來的时候,若雪已经回到了他给自己准备的卧室。他推开门,看到若雪正坐在床边沉思,脸颊有些许的潮红。 他走近了她,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试了试,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视线跟她对视了,若雪赶忙躲开,她不得不承认,尽管他很渣,可他的眼神却有一种不可抗拒的蛊惑,让自己沒法避开,即使勉强将视线投向别处,却依旧会不自然地会被他吸引回去。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生病 “你怎么,不舒服吗?”陈慕白问她。 “还好了。”若雪回答着,她只觉得自己脸发烧得厉害,随口回答他。 “你应该吃点药的。”他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个水杯和感冒药走了进來。 若雪看着他走到自己跟前,用非常关心的语气说:“來,吃药。” “这什么?避孕药?”若雪对他的关心熟视无睹,话语里甚至带着挑衅的味道。 他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看來她仍旧是对自己充满敌意啊!他换了语调:“你要是不想让我掰开你的嘴硬塞下去的话,就把药吃下去。” 他说的很不客气,若雪一时沒话说了,她赌气地结果药片和水杯,把药吃了下去。 “这样才对嘛。”他看她吃完了药,接过了她手里的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的手落在了若雪的肩膀上,慢慢地箍紧了她,若雪沒动,也沒有转头看他,而是就盯着墙边的踢脚线。 “若雪,我想问你一件事。”他说。 若雪沒有答话,仍旧呆呆地看着墙边,她觉得头有些痛。 “我派人去找了你很长时间,为什么都沒找到你?”这是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疑问。 “因为你的手下都很笨。”若雪沒好声地回答他。 他被她的话呛得顿了一下,沒有继续说,而是将脸贴近了她的耳垂,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手也慢慢从她的肩头滑下來,落在了她的腰间。 “若雪,如果我们沒有过去的那些恩怨,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妻子。”他在她的耳边轻语,带着蛊惑。 “切。”若雪鄙夷地嗤笑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必要说这些假话來糊弄人吗?他真的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小孩子? “真的,我这条命是你捡回來的,我不能看着你嫁给别人。”他的语调高了些。 若雪皱了皱眉头,这算什么混蛋逻辑?自己救了他的命,反过來他还不让自己嫁给别人了?真是可笑。 “不管你怎么反感,反正我是这样想的,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尤其是林天逸,更不可以。”他继续说。 “那我能怎么办?继续给你做情人,还是嫁给你?你会跟莫凡心离婚娶我?”若雪的语调里充满了轻蔑,她现在真是看不起陈慕白,既然娶了莫凡心,他怎么不对她好?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真是让自己鄙视到无以复加,所谓的豪门,不过就是这么回事吧,里面掩藏了多少龌龊的事情呢!自己看到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给我点时间,我会的。”他有些迫切地表白着。 若雪冷笑,这样说,未免也太搞笑了点,她瞟了陈慕白一眼,用挖苦的语调说:“这事,你想的太简单了,我还想多活两年,我不想再被陈夫人再派人给弄死。” 说完,她甩了一下肩膀,挣脱了他的手。 陈慕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若雪的话的确戳到了他的短处,陈夫人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进门的。 “我倒是想,你要是给我个机会,我去告一下陈夫人故意谋杀罪,怎么样?”若雪刺激着他,提醒他认清现实。 陈慕白沉默了,对她说的他很不赞同,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去告母亲的,那样自己真的就成了养虎为患了。 “算了,我看沒什么意思,我累了,你是怎么样,要我陪你睡觉,还是怎么着?”若雪觉得两人的谈话实在是无趣,分歧太大,便随意地说了一句。 她的话让陈慕白很受伤,难道她现在对私生活看的如此随便吗?难道她跟林天逸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面对若雪的随意,他什么也答不上來,只好站起身,叹了口气,抬脚向外面走去。 若雪也不理他,而是换了睡衣,躺在了床上。遗憾的是,他拿來的感冒药沒有起到任何左右,她感觉越來越冷,蜷缩着身体,将被子紧紧地盖在身上,仍然直打哆嗦。尽管这样,她仍旧不想出一声去求他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还是推开门走了进來,看到了若雪的异常,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他不禁皱了皱眉头,看到她现在这样子,就知道她烧的不轻了。 他干脆拿起若雪的衣服放在床边,将她扶起來,胡乱套在了她的身上,又给她穿上了平底鞋,便架起她:“走,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你让我死在这里好了。”若雪固执着,不愿意动弹,她现在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 “胡说什么,快走。”他略一用力,就将她搀扶起來,向外面走去。 他亲自驾车将她带离了这个地方,若雪本想借机会看清道路,记住路线,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汽车顺着沿湖公路行驶着,雾气将月光遮挡的几乎剩不下多少光线了,周遭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再加上她此刻正在发着高烧,脑子迷迷糊糊的,根本看不清,也记不住。 她蜷缩在座椅上,抱紧了双臂,低着头,不住地哆嗦着。陈慕白从家里带來了一个毯子,已经给她盖上了,却依旧不管什么用。他皱着眉头,视线紧盯着前方,心里在不停地计算着到城市的路程。 “若雪,若雪,你不能睡着啊,睡着了,就更难受了。”他边开车,边提醒着她。 “嗯。”若雪迷迷糊糊地答应着,强撑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 车终于开进了安城,他找到一所医院,带她看了急诊,打上了点滴,她终于开始退烧了。 若雪自己心里也觉得奇怪,以前自己很少得病,可是怎么來到这里就一天,自己就感冒了呢? 她胡乱想着,慢慢恢复了精神,她这才想起仔细打量这所医院,自己现在是在单独的病房里,墙壁是雪白的,墙角有一盆盆栽植物,叫什么名字自己一时想不起來了。 她突然想到了逃走,心情开始不平静起來,想逃走,自己有什么办法呢?她的视线在室内搜寻着,这个病房只有一个窗子,跳窗逃跑的话,倒是有可能,可是他就在自己身边看着,这个想法很难视线。 她看了看陈慕白,有气无力地说:“我想吃点东西。” 陈慕白点点头,看她不像是有什么别的企图,便按下了呼叫铃,一分钟后,有一个护士走了进來,问:“先生,您有什么事?” “去给这位小姐买点吃的。”陈慕白说着,递给了那护士一张百元大钞。 “对不起,先生,我们沒有这个义务。”那护士顿时不悦了,有钱人怎么了?有钱人就能为所欲为?她还偏偏不吃这一套! “你!”陈慕白顿时觉得面子全无,他安排别人干活已经习惯了,现在突然有人拒绝,这让他真是很不爽。 “算了,慕白,我坚持一会儿,打完针了再吃吧。”若雪赶忙制止了他,万一他再一发火,就不知道惹出什么乱子來了。 “那好,你帮我照顾她一会儿,我出去买,对了,不让你白帮忙,一分钟五十块钱。”陈慕白沒好气地对那护士说。 若雪看着他起身走了出去,耳边传來了那护士不屑的声音:“有钱人有什么了不起的,算什么呀!” 她说完就要向外面走。 “唉,护士小姐,能求您帮个忙吗?帮我找來一支笔和一张纸。”若雪赶忙说。 那护士看了她一眼,沒说什么,转身出去了,一会儿就照她的吩咐拿來了纸和笔。 若雪握着笔的手都在颤抖,这是自己能跑掉的机会了,她赶忙在上面写着:我被陈慕白囚禁在一个湖边的房子里,在城外,距离城市半小时车程,明天还有可能來第三医院打针,快点來救,若雪。然后在下面写上了林天逸的电话。 她快速地把那张纸条折好,连笔也一起还给了护士,急切地对她说:“麻烦您,明天照这个电话打过去,然后把这张字条给他,拜托了,酬劳,他会给你的。” 那护士犹疑着将纸条和笔都放进了兜里,点点头,她在揣着着这个女孩的身份,看刚才那个男人,很有钱的样子,难道她是被这个男人控制了? 她刚揣好纸和笔,陈慕白就推门进來了,手中拎着一个大食品袋。 他掏出几张钞票递给那护士,护士“哼”了一声,沒有接,转身离去了。 “你看,这世上,钱不是万能的。”若雪带着一丝嘲笑的口吻对他说。 “好吧,算你说的对,想吃什么?”他说着,打开了袋子。 “蛋糕。”若雪说着,指了指里面的蛋糕袋。 他拿出蛋糕递到她的嘴边,她张嘴咬了一口,慢慢地嚼着,看着他,心里开始纠结起來,自己跟他这算是怎么回事?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自己跑,他就把自己抓回來,周而复始,每次都牵扯很多人,事情也变得越來越复杂。 她突然想起了若琳,还有他给自己看的那个手机中的视频。便在喝下了一口水之后,开口问他:“你把若琳怎么样了?”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秘人 陈慕白沒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他故意沉默了一会儿,在她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才说:“沒怎么样,我那天碰到了几个小青年想非礼她,就把她带走了,然后突发奇想,想到了利用她來刺激刺激你,看看你会不会说真话,沒想到你的定力还真是不错……” 他说着,坏笑起來,看着若雪,她的脸色已经气得发白了。 “你应该庆幸她遇到我才对,毕竟我沒把她怎么样,要是那些小青年,我可真说不好了。”陈慕白继续笑着对她说。 若雪一扭头,不再理他。 “若雪,等我回滨海市之后,你安心住在这里,等过一段时间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就來接你。”他说。 若雪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张字条能不能到林天逸的手里,对他说的根本沒上心,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敷衍着。 陈慕白并沒有察觉到她心不在焉,还以为她是不愿意跟自己说话。他看着她,心里暗暗在想,若雪,我会让你幸福的。 若雪的烧渐渐退了,医生又给开了些药,他便又带着她回到了湖边的住宅。 次日,陈慕白很早就起床了,若雪还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自己的额头上被他吻了一下,耳边传來他的声音:“若雪,我有事走了,等我回來。” 若雪答应了一声,翻了个身。 陈慕白离去了,若雪慢慢睁开眼睛,又想起了昨天那张字条,林天逸会找到这里吗? 陈慕白之所以急匆匆地离开是有原因的,他要去见一位重要的人物,这决定他这次融资是否能成功。 他的车驶进了安城市星级最高的酒店停车场,然后坐电梯去了二十楼。 对方的工作人员早已在等候他了,看到他來了,便客气地将他带到了一件客房前,敲了敲门。 “梁先生,陈慕白先生來了。”工作人员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门那边的人听到。 “请他进來。”室内的人说。 陈慕白被带进了套房内,房间里,沙发上正坐着一位中年男人,大概三十七八岁的样子,很随意地穿着睡衣。 “梁总。”陈慕白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气场的强大,不由自主地说着,略低了一下头。 “慕白,你怎么跟我还这么见外,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应该管我叫大哥才对。”那位姓梁的先生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示意他坐下。 陈慕白笑笑,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这时,酒店的服务员推开了客房的门,给他送來了早餐。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饭吧,吃饱了才好工作啊!”梁先生指了指餐车,笑着对陈慕白说。 “谢谢了,大哥,我早晨吃过了。”他还是觉得这么称呼他有点心虚。 “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那位梁先生便自顾自地拿起刀叉吃起了西式的早餐,陈慕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揣摩着下一步该如何跟他交流。 “慕白,我知道你现在有些困难,你放心,父亲去世的时候,怎么嘱咐我的,我是每个字都记得的,关于你那个新城的项目,我已经调研过了,完全是有战略眼光的嘛,所以我一定会尽力帮你的。”梁先生边吃边说。 陈慕白答应着,心里暗喜,看來自己这张亲情牌打的还不错。 “对了,我听说,夏叔叔家有三个孩子呢,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梁先生突然问他。 “哦,他们……”陈慕白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一个还在上学,就在这座城市,另外两个……下落不明。” 梁先生听了,摇摇头,叹了口气:“你沒为难那个在上学的孩子吧?” “这个沒有,她上学的钱,都是我出的。”陈慕白有些心虚,感觉自己的后脊梁在冒凉风。 “慕白,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做就对了,毕竟那些恩怨都是父辈的了,父亲去世前,告诉我,他觉得他人生最幸福的时期,就是他们三个异姓兄弟共同创业的时候,那时,就算是一块饼,他们也会互相谦让,最后不得不平均分成三份,才分得下去。可后來,谁曾想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唉……”梁先生叹了一口气,“不过夏家家破人亡,也算是得到报应了。” “是。”陈慕白不敢多说什么,赶紧附和着。 “今天咱们先去项目所在地看看,然后我想去看看那个孩子。”梁先生说。 “好的,那孩子,不是夏勇跟他原配夫人生的,是他后找的太太。”陈慕白向他解释。 “这些我知道了。”梁先生点了点头。 待他吃过了早饭,陈慕白便陪着他去了新城的项目地,梁先生边走边看,脸上沒有什么表情。 “大哥,你看这个……”陈慕白心里开始打起了鼓,看來他是不太看好这个项目啊! “慕白,你是我的老弟,我会尽自己最大力量去帮你的,这点你放心,我觉得,这个项目潜力很大。”梁先生说。 陈慕白这才松了一口气,看來是自己多虑了。 “好了,咱们现在去学校看看那个孩子吧,他叫什么?”梁先生问陈慕白。 “夏若琳。”陈慕白答复着。 “哦,好。”梁先生说着,已经上了车。 到了圣德高中,陈慕白的黑色车子顿时显得很扎眼,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这辆轿车,猜测着车辆主人的來历。 陈慕白在学校保安的带领下,很快就找到了若琳,她正要出去到校外的美发店去做头发,看到陈慕白带着一个陌生的男人來找自己,她有些心情忐忑。 他们走到了她的跟前,保安识相地离去了,若琳看着陈慕白,心情很复杂,那天自己喝多了,不知道被他弄走做了什么,那件事让自己在学校名声大噪,不过是负面的,要不是林天逸疏通关系,自己早就被学校开除了,不知道他们今天來找自己又要干什么? “若琳,我们又见面了,大哥,这个就是夏勇的小女儿夏若琳。”陈慕白介绍着若雪。 梁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若琳,他不由皱了皱眉头,这个女孩虽然年纪不大,可是眉眼之间却有一种狐媚的神色,尽管她的身上套着肥大的校服,但看人很准的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心理成熟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年龄了。 不过他还是向若琳伸出了手:“夏若琳是吧,你好,我叫梁津鸿,是你父亲结拜大哥的儿子,你应该管我叫大哥的。” 若琳有点疑惑,她知道父亲曾经跟人结拜过,具体怎么回事,她也不太知道,她对这些事向來是不关心的,再说他又是跟陈慕白一起來的,心理上她就多了几分警惕,犹豫着向他伸出了手:“梁大哥,您好。” “若琳,在这儿上学,有什么困难沒有,有的话,跟大哥说,我帮你解决。”梁津鸿微笑着对若琳说。 简单的两句话,就让若琳的警惕全都消除了,自己的运气也真好,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來一个梁大哥,还这么关心自己,她不禁有点飘飘然了起來,连忙说:“梁大哥,我很好的,就是……最近老师总是让交补课费什么的,我……” “哦,明白了,缺钱是吧?來。”梁津鸿说着掏出一张卡,递给若琳,“这是白金贷记卡,你拿去用吧,还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一并解决。” “那个……沒什么了。”若琳压抑住心头的喜悦,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说。 “大哥,这……”陈慕白有点不高兴,自从若雪离开自己以后,他给若琳的钱都不少,比若雪给她的多得多,她这小小年纪,哪有那么多花钱的地方?他本想对梁津鸿说自己给过她不少钱,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慕白,以后,若琳就是你我的妹妹了,你要好好照顾她才行啊。”梁津鸿对陈慕白认真地说。 “这是当然了。”陈慕白顺口应付着。 “梁大哥,谢谢你,你真好。”若琳说着,眼中适时地流出了“感动”的眼泪。 “唉,我还是回來晚了,让你们吃了不少苦,你的哥哥和姐姐呢?”梁津鸿随口问她。 “我……”一说到若枫和若雪,若琳反倒语塞了,“哥哥说去了美国,可到现在还沒消息,我姐姐……” 她说着,忐忑不安地看了陈慕白一眼,他有些心虚,将视线投向了别处。 “夏若雪,我也不知道她到哪儿去了,我已经好几个月沒看见她了。”若琳犹豫着,还是模棱两可地说着,她并不知道若雪还活着。 陈慕白暗松了一口气,这时,他的手机催命似的响了起來,拿出一看,是莫凡心打过來的。 “什么事?”陈慕白已经三天沒有回他们住的宾馆了,他清楚,莫凡心也不一定回去,所以他放心地在若雪那里。 “陈慕白,我要去德国玩了,下午的飞机,告诉你一声。”莫凡心话语里带着赌气的味道。 “你把机票退了,我们明天回滨海。”陈慕白顿时气恼起來,她这个时候离开国内,实在是太驳自己面子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新靠山 “你少管我。”莫凡心语气十分不屑,“我想好了,从此以后,咱们俩人谁也别管谁,这样最好。” 陈慕白气得无法,眉头紧皱着,不快全写在了脸上。 若琳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又变,知道大概是他老婆又惹他生气了,便不再理他,而是拉住了梁津鸿的胳膊:“梁大哥,你住在哪里啊?我好到你家去玩啊!” 若琳的眼睛的确有勾魂摄魄的功力,这惹人爱怜的样子让梁津鸿刚才那点反感都消失得差不多了,他轻拍了拍她的手:“大哥的家不在这里,在国外,等我有机会,一定会带你过去的。” 若琳乖巧地答应着,顺势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梁津鸿沒有躲开,他将视线投向陈慕白,这时,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有事?”梁津鸿问了一句。 “嗯,家里有点事,大哥,我们回去吧。”陈慕白看着若琳靠在他的肩头,有些反感。 “好,若琳,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说着,他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若雪。 若雪接过來,看着上面用中英文两种文字写成的头衔,故作惊讶地叫出來:“哇,大哥,你是信托投资公司总裁啊,真是好厉害好厉害!” 她的语气和动作都夸张到无以复加,陈慕白被刚才莫凡心的一通电话惹了一肚子气,正压着,看到她这谄媚的样子,更生气了,可是又沒法当着梁津鸿的面前发泄,只能闭嘴默不作声,看着他们。 “哈哈,那些都是虚的,我今天能认识你这么个小妹妹,真是高兴啊。”梁津鸿说着,爱抚地摸了摸若琳的头发。 回去的路上,陈慕白把莫凡心带來的烦心消息暂时放下了,又跟梁津鸿谈起生意上的事,梁津鸿皱了皱眉,视线看向前方的道路,半晌才说:“慕白,我觉得人活在世上,赚钱是次要的,亲情,比赚钱还重要。” 陈慕白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他怎么跟自己说这些?他略顿了一下,接着他的话说:“大哥,我懂你的意思,我们夫妻之间是产生了一点矛盾,不是什么大事。” “唉,是我多嘴了,你别多想。”梁津鸿又有点后悔自己说这些,好像在管他的家事一样,他想了想,又接着说,“其实我是想告诉你,虽然现在生意场上声色犬马的事情多的是,沒什么稀奇的,但是维持自己家庭的和谐稳定同样重要,这样会给你的合作伙伴一个值得信赖的感觉。” 陈慕白被他说了一顿,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冷汗在冒出,他点了点头,答应着:“我明白了,以前我觉得生意是生意,家庭是家庭,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我这就回去解决这件事。” 梁津鸿微笑着看向前方,陈慕白以为自己说的他很赞同,便也笑了笑。 陈慕白将他送回了酒店的住处,便开着车向自己下榻的酒店驶去,驶出了不到一公里,想起了若雪,便给看守若雪的佣人打去了电话,叫她找若雪。 若雪正在房间里焦急地转來转去,也不知道自己那张字条能不能转交到林天逸的手上。正在想着,门被推开了,佣人拿着手机递给了她:“陈先生要你接电话。” 若雪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是不是发觉了什么?她有些心虚,结果了佣人手里的手机,放在耳边。 “若雪,好点了沒有?我请一个私人医生,去给你再打一针吧。”陈慕白说。 若雪的心猛地跳动了起來,这不就是个机会吗?如果有外人來的话,自己沒准有机会可以逃走,刚要答应,却转而一想,他能找的人,肯定都是他十分信任的,对于自己这样一个敏感身份的人來说,他不会随便找一个私人医生來给自己打针的。这样不行,想了想,她镇定了语气说:“慕白,我记得昨天的时候,医生不是开了两天的药吗?应该还去那个医院打针才对啊。” “那好,那就再去那个医院吧,我派人去接你,另外……”陈慕白迟疑了一下。 “还有什么事?”若雪的心忐忑着。 “还有就是我可能要回滨海市一趟,这几天,你就安心地住在那里吧。”陈慕白还是惦记着她,却沒有想到,她心里想的却是如何逃离自己的掌控。 “好的。”若雪答应着,心里万分欢喜,他真要是走了,那自己一定能有机会逃走! 陈慕白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去接若雪,然后特地嘱咐了一下再带一个人去,免得照看不过來,让她溜掉。安排完这一切,他才开车回到了自己下榻的酒店。 一进房间,他就看到莫凡心在赌气地往行李箱里面塞着衣服。 “你真要走?”陈慕白抱着臂膀,瞅着她,不屑地说。 “是。”莫凡心的语调同样冷淡。 “去找那个画家?看样他跟你联系过了。”陈慕白的话语不咸不淡,却让莫凡心像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心狂跳起來:他怎么知道? “什么画家,我回去,该干嘛干嘛。”莫凡心躲闪着他的眼神,心虚得很。 “凡心,婚前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有你的自由,可你不能这样一甩手就走,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是法律上的夫妻,你得跟我回滨海市。”刚才梁津鸿的话语在他的耳边回响,现在这个关键时期,自己还真是得做的谨慎一些为好,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对莫凡语的态度,他隐隐有些后悔,现在还应该稳住局面才对。 “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我对你的一片心,全让你辜负了!”莫凡心的语调里,带着哭腔,这些也的确是事实,自从他们结婚到现在,她就沒有一天心情舒畅过,特别是來到安城之后,见到了那个林天逸身边的女孩之后,他就整天魂不守舍的,这更让她气不打一处來。 “凡心,我不得不跟你说,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离婚对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事。”陈慕白赶忙打起精神安慰她。 “你说什么?”莫凡心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是整天惦着跟自己离婚吗?自己已经想好,成全他,可他怎么突然又改变主意了?难不成是良心发现了不成? “那个唐大少,我早打听过了,别看他风风光光的像个富二代一样,其实他的家底早都空了,他是想勾搭上你,等咱们两个离婚了之后,好能在莫氏分一杯羹,继续过他花天酒地的大少爷生活。”陈慕白不紧不慢地说。 莫凡心心虚地低下了头,陈慕白对于自己出轨,居然是这么宽容的态度,让她的心里十分惶恐,虽然她怀疑他在打什么别的主意,但毕竟他说的有道理。可她又对他说的有些怀疑,那个男人怎么看,也不像他说的那样啊,虽然痞痞的有点放荡不羁的感觉,可他对自己还好啊! “你也知道,这样的事,要是真让你父亲知道了,会是什么结果。”陈慕白适时地补充了一句,切中了她的要害。 是啊,放纵过后是苦果,自己的一时放纵,让陈慕白抓到了小辫子,莫凡心还是有些不服气,便说:“那夏若雪呢?” 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陈慕白对于那个妖精的态度。 “那是林天逸的女人,已经跟我沒有任何关系了。”陈慕白轻描淡写地说。 莫凡心注视着他的眼睛,他直视着自己,看样子,他是认真的。她终于被他说服了,跟随着他去退了机票。 若雪吃过了中午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伸手摸了摸额头,已经不发烧了,只是嗓子还有点痛。正想着,外面传來了汽车声,顺着窗户看出去,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开进了院子里。 从车上下來了两个人,都是穿着西装,戴着黑墨镜,身材魁梧的保镖,司机也跳下了车,跟着进了屋。 若雪忙穿上鞋,走了出去,听到他们在跟佣人交谈着,看到她出來了,那司机连忙毕恭毕敬地对她说:“夏小姐,陈总让我來接您。” 若雪认出他是陈慕白的老司机了,自从自己到了陈慕白那里,就是他开车。她点点头:“等我一分钟。”说着回身拿起自己的外套,便跟他们走出去上了车。 一路无话,若雪被他们带到了昨天的那个医院,走了进去。若雪越走,心越忐忑,她知道身后有三个人在跟着自己,自己是断然沒有办法逃走的。可是想到昨天自己写的那张字条,她越來越觉得希望就在眼前,就这样想着,她又去了昨天的楼层,经过护士站的时候,特地放慢了脚步,向里面看去,却沒有发现昨天的那个护士。 她有些失望,身后有六只眼睛在盯着她,她不敢让他们产生什么疑虑,便信步走进了病房。 打上了针,他们三个人一个在外面,两个在屋里盯着她,让若雪很不舒服,她看了看那司机,对他说:“麻烦你们出去好吗?我自己在这里,也跑不掉。” 司机摇摇头。 若雪有些气馁,正在这时候,进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戴着严严的口罩。她走到了若雪面前,打开病例夹问她:“你是不是叫夏若雪?” 若雪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点点头,她总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吴莹现身 “來,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检查一下,昨天的值班医生特地嘱咐我,今天要给你检查检查的。” 若雪为难地看了看那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又看了看医生,满不情愿地说:“医生,可不可以不脱衣服?” “胡扯,不脱衣服怎么看病。”医生转头看着那两个人:“你们两个,出去,妇科检查你们男人在这儿干什么!” 那两人面面相觑,光听说陈慕白让她过來打针,不过就是普通的小感冒而已,怎么就变成妇科检查了? “出去!”医生的语调开始严厉起來。 那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起身出去了。 “大夫,我也不是什么妇科疾病,怎么还要做妇科检查啊?”若雪心有些慌,连忙问。 “我是吴莹。”那大夫低声说。 “啊?”若雪吃了一惊,这完全出乎她的意外,沒想到她会在这里出现。 “徐老师,真是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陈先生对你心怀歹意,他对我生意上的支持,让我放松了警惕,他只说跟你有一些旧交,想跟你单独谈谈,却沒想到他居然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吴莹的话里充满了愧疚。 “这些都不重要,你是怎么來的?”若雪满腹的疑问,自己是托人给林天逸留的电话号码,怎么会是她出现在自己眼前呢? “后來,林先生找到了我,说你失踪了,告诉了我真相,我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天上午告诉我,化妆成医生在这里等着你,你有可能会出现。”吴莹说。 若雪这算是明白了,原來是这样,可自己怎么逃走呢? “一会儿你去卫生间,那里的防盗窗我已经找人卸开了,是虚放在上面的,你从后院出去,墙角处会有一辆车,银灰色的捷达,坐上那辆车就能把你带走了。”吴莹的声音越來越低。 “天逸哥哥呢?”若雪问她。 “他……不知道,他告诉我來这里等着你,大概他去别处寻找你了吧!”吴莹边装模作样地按着她的肚子边说。 若雪清楚了,待她出去了,便闭上眼睛养神。 那两个保镖走了进來,依旧立在若雪病床的旁边。 “唉哟。”若雪捂着肚子,坐了起來,看了看他们,“我要去一趟卫生间。” 说完,坐到床边穿上了鞋。 那两人面面相觑,她怎么这么麻烦? 若雪此时已经伸手摘下了吊瓶,站起來要往外走,一边迈步,一边瞟他们:“你们就不能帮我拿一下吊瓶吗?” 其中的一个人赶忙上前來帮她举起了吊瓶,若雪这才慢慢地向外面走去。 她走到了女卫生间的外面,要接过那人手里的吊瓶,那保镖却犹豫着沒有递给她,而是用低低的声音说:“我帮您挂上。” “胡扯,这是女厕,你们还要进來?你们也太给陈先生丢人了!”若雪呵斥着他们,脸上已经写满了怒意。 其中的一个人向里面看了一下,看到了这个卫生间仅有一个窗户,窗户上还安装着防盗网,便放下心來:“哪,夏小姐,我们在这里等你。” 若雪“哼”了一声,接过了他手里的吊瓶,走进了卫生间,“哐”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她将吊瓶挂在高处,狠狠心,一咬牙,自己拔掉了手上的吊针,然后快速地走向了窗子前,一推防盗网,那防盗网便开了。 她快速爬上窗台,从窗子跳了出去,这里是医院的后院,脚下杂草丛生,她穿着凉鞋,脚被石块磕的生疼,可她顾不上这些,连忙按照吴莹告诉她的方向快步跑去,在楼的转角处,看到了一辆银灰色的捷达轿车。 车玻璃上贴着黑色的防热膜,若雪看不清里面到底有沒有人,她來不及多想,伸手一拉车门,车门看了,驾驶位上有个人,正在看着她。 “是徐老师吧?”那人问。 “是,快带我离开这里。”若雪急切地说。 车子发动了,向医院停车场的出口处驶去,转了一个弯,却被堵住了,前面车辆太多了,出不去了。 若雪有些惊慌地回头看,却发现那三个人从医院的大楼里跑了出來,正在四散寻找着自己。 “糟糕。”若雪暗呼不好,现在车堵在这儿,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万一他们找过來,一切就全都前功尽弃了。 司机已经从倒车镜里看到了异常,连忙对若雪说:“徐老师,你别慌,这车窗从外面是看不到后座的情况的。” 若雪答应着,紧张地看着那几个人,其中的一个向他们的车走了过來,边四下张望着,边敲了敲司机的车窗。 司机不慌不忙地降下了车窗:“什么事?” “哥们儿,看到一个穿灰色外套,扎着头发的女孩了吗?刘海挺长的。”那人问司机,却并沒有往车里看。 “沒有,我是送同学回來上班,聊了一会儿,正要走,却被堵在这儿了。”那司机云淡风轻地回答着。 “哦。”那保镖说着,往车里看了一眼。 幸亏身形小巧,若雪蜷着身子,躺在后座下的脚垫上,那人并沒有看到她,转身离去了。 车辆缓慢地向前行驶,终于出了医院,上了街道,速度也立即提了起來。 “我们去哪儿?”若雪问。 “林先生告诉我,去安城大学。”司机边说,边打了一下转向,车辆向跨江大桥方向驶去。 “去安城大学?”若雪的心里十分疑惑,不去他那里,为什么要去安城大学?难道是去他在建的工地? “是,林先生就是这么吩咐的。”司机流利地回答着。 车子果然开到了安城大学在建家属楼的工地上,司机指了指一间简易的板房对若雪说:“徐老师,林先生告诉说,让你到那里等他。” 若雪揣着疑问,下了车,去了那间板房,进屋却发现这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什么都沒有,她现在渴得厉害,想喝一口水,却连水壶都找不到! 她在床边坐下來,透过窗子,看着工地上的工人正热火朝天地在工作着,又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夏若枫,当初自己兄妹三人去滨海市的时候,他也干过这活儿,可是他承受不了这种劳动强度,险些将命搭上,无奈只得放弃了。若雪现在算是想好了,看看情况,如果自己能在林天逸的帮助下有机会离开国内的话,一定要去找夏若枫,不管他过的怎么样,自己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安城市陈慕白和莫凡心下榻的酒店内,陈慕白抱着臂膀站着,看着莫凡心和莫凡语姐弟俩在收拾东西。之前做通了莫凡心的思想工作,她便给莫凡语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走了,莫凡语便匆匆赶來送她。 莫凡语一边帮姐姐收拾东西,一边偷瞧着她的脸色,她的神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好像大彻大悟的样子,似乎陈慕白和她达成了某种协议一般。他有满腹的话要说,却知道自己在这里除了泛泛地说说送别的话,别的什么也说不了。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陈慕白,他若无其事地抱着臂膀站在一边,看着自己和姐姐收拾东西,心里便怒火冲天,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不知道他把若雪怎么样了? 陈慕白看着他们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便唤來随从,交给了随从,他挽住莫凡心的手,两人携手下了楼,莫凡语跟在后面。 到了酒店门口,莫凡心回过头:“小语,你回去吧,我们很快就会到家的。我听说,你交了女朋友了?” 她这话纯属明知故问,莫凡语笑笑,笑容里尽是苦涩,却也不好说什么,便顺口答道:“还好,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回去向爸爸他们替我带好,我周末回去。” 莫凡心答应着,上了车。陈慕白拉开副驾的车门,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莫凡语一眼,两人的目光对视,莫凡语顿时换了仇恨的目光看着他,在莫凡语看來,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带着轻蔑,嘲笑,仿佛在对自己说,你个笨蛋,夏若雪最终还是我的! 他的拳头暗暗攥紧了,用目光回应他,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坐上车准备回滨海市。陈慕白的心中在暗暗盘算着,自己这次回去稳住莫凡心,然后再回过头來理会若雪。 车子缓缓驶出了酒店的门口,这时,他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來。 陈慕白掏出來,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皱了皱眉头,又看了一眼莫凡心,她正看着自己。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來,他知道自己的手机音量不大,她应该听不见对方的说话。 “喂,陈先生,那个女孩,她跑了。”派去接若雪的那个司机声调里带着惶恐。 陈慕白听了顿时觉得额头上青筋直跳,但是一想到莫凡心就在自己身边,便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问:“怎么回事啊?” “她在医院静点的时候,从卫生间的窗户跳出去,跑了,我们找遍了整个医院,沒有找到。”司机害怕极了,他知道自己这下的祸闯大了。 “好吧,你们先找找,等我回到滨海市之后,我再回头來处理这件事。”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额头上的青筋在根根爆出,内心的火真是大,她居然敢逃跑?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江边 待他挂断了电话,莫凡心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她以为是他生意上出了什么事。 “一个项目经理弄丢了一份报告,耽误了一些事,这个笨蛋。”陈慕白随口说着,搪塞了过去。 为了不让莫凡心产生怀疑,他仍旧表情冷静地注视着前方,沒有叫停,也沒有转回去,而是随手按下了车内的cd,打开了音乐。 汽车驶出了安城的市区,上了高速路,陈慕白依旧保持着同样的表情,心里却像着了火,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指挥人去找若雪。他开始思忖,若雪逃跑的话,一定是事先策划好了,难道她和外边的人取得了联系不成?不然不会像人间蒸发一样这么快就跑掉了。他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莫凡语,一个是林天逸,莫凡语不可能,那个时候正在送自己,那林天逸的嫌疑就最大! 他拿出手机给手下人拨了出去:“你们先想办法去看看,跟林天逸有沒有关系,注意别惊动了他。” 莫凡心听到他提到林天逸的名字,顿时皱了皱眉头,她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夏若雪,是不是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到陈慕白挂断了电话,她想问,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自己再慢慢调查调查再说吧。凭借女人的直觉,她隐约觉得他好像还是在瞒着自己什么。 若雪在简易房里等了好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朝这里走了过來,透过窗子,她看到是林天逸。 林天逸推开门,一个人走进了简易房,看到了憔悴的若雪,心疼不已,上前來握住了她的手。 “天逸哥哥……”若雪顿时觉得自己眼前模糊了,看到他就像看到了久违的亲人一般,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天,却像几个世纪那样漫长。 “若雪,让你受苦了,都怪我,沒有照看好你。”林天逸的话语里充满了自责。 “天逸哥哥……”若雪哽咽着,“不怪你,要怪就怪陈慕白那个坏蛋,一点人性都沒有了。” 林天逸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若雪纤细的小手传來的感觉带给了他异样的热度,她能回到自己的身边,这太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若雪,你要相信,邪不压正,他陈慕白,很快就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林天逸坚定地说。 “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到这里來?”若雪不解地问他。 “陈慕白百分之百地知道是我协助你逃出來的,所以他一定会去跟我有关的地方去找,至于这里,他肯定也会來,你沒发现,这个简易房的位置就在两间工棚的后边,基本上沒人会注意到这里吗?” 若雪听他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怕陈慕白的人无孔不入,找到自己,继续制造麻烦! “那我们怎么办,继续在这里躲着?”若雪实在是有点忍受不了这个环境了,屋里不仅狭小,还闷热的很。 “我们走,到外面转转,散散心,呵呵。”林天逸胸有成竹地说着,向门口走去。 若雪跟在他的后面,两人出了简易房,上了他的车,车内的空调一打开,她顿时感觉清凉了许多。 林天逸将车慢慢倒了出來,向江边的方向驶去。 “若雪,我们去江边散散心,让陈慕白着急去吧。”林天逸笑着看了坐在副驾位置上的若雪一眼。 “哦……”若雪沉吟着。 “你有什么事情吗?”林天逸奇怪地问她。 “我想……我想我哥哥了,我想去见他。”若雪有些犹豫地说了出來。 林天逸听了她的话,凝了两道剑眉,沒有答话。 前方有一辆车一直在慢吞吞地行驶着,林天逸一打转向,猛地从那辆汽车的旁边超了过去。若雪被车的惯性甩了一下,身上的安全带勒了她一下,让她很不舒服。 “若雪,我跟你说实话吧,你哥哥在美国,过的并不好,你的那些叔叔伯伯,生怕他对他们的生意造成什么威胁,所以他现在是处处受冷落。”林天逸平静了心绪,还是告诉了她实情。 “这都沒关系,我现在就想跟哥哥在一起,我在这世上,已经沒有别的亲人了!”若雪的语调里,带着悲怆,命运为何会如此不公,让她家破人亡,颠沛流离,生不如死! “可是你还有我!”林天逸说着,打了个转向,将车停在了右边的车道上,看着她,“若雪,听我一句劝,你去了,还是受苦,你留在这儿吧,嫁给我吧。” 他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的企盼,虽然他知道她点头同意的机会很渺茫,但他仍然要说,不然的话,憋在心里真的是很难受。他的手松开了方向盘,握住了她的手。 “不能这样的,我做不到,天逸哥哥。”若雪想抽回自己的手,“我不能……我身体已经脏了,我不配嫁给你。” 她带着哭腔,话说的断断续续,可以看得出,她是早已打定主意了。陈慕白就像一个恶魔,把她的所有美好全都毁掉了。 “若雪,这些都不重要,你不要总是对过去的事情充满自责,这不怪你,你是个好女孩,一直都是。”林天逸的语调有些急切,握住若雪的手不愿松开。 “可是它已经发生了。”若雪再也忍不住,抽出自己的手,捂住脸抽噎着。 林天逸松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她的痛哭,让他的心拧成一团地疼,她太在意过去的事了,那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來。 后面响起一连串的喇叭声,若雪赶忙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将视线重新投向前方:“走吧,后面的人家都抗议了。” 林天逸松开她的肩膀,重新拉上了安全带,发动了汽车,向前驶去,他的心情愈加复杂起來,若雪提的这个要求,让他难以答应,虽然他也想看到他们兄妹团聚的场面,但,现在肯定不行,自己说什么也不能放她走。 车子行驶到了江边,陈慕白降下了车窗,有些热的风夹杂着略微湿润的空气吹进了车内。 “车子的空调,可以帮助你解决一时的闷热,却让你跟外界的差距越來越大。”林天逸沒头沒脑地说了一句。 若雪沒听忙白,转头看着他。 “你看,外边的空气是这么热,车内才十几度,你在这里呆久了,必然会不适应外面的环境。”林天逸继续说。 “什么意思?”若雪越來越糊涂了,他好像要对自己说什么道理。 “若雪,凡事不能太强求了,你去美国,不一定对你哥哥是好事。”林天逸注视着她,认真地说。 “什么意思?”他的话,让若雪越來越担心,他总是对自己说,不方便,不合适,会不会有什么别的问題? “我的意思就是,你不了解夏若枫此刻的处境,去了只会给他掣肘。”林天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若雪好像听懂一点了,他反复说,自己去会给哥哥增添负担,会让他掣肘,那他从事什么工作?自己去了还会成为他的累赘?想到这儿,她更加担心了,用略微颤抖的语调问林天逸:“天逸哥哥,你告诉我,我哥哥是不是重拾父亲的旧业了?” 林天逸跟她的目光对视着,一动不动,既沒说是,也沒说不是。 若雪明白了,泪水夺眶而出:“他,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父亲怎么死的,他还不知道吗,他……” 她说不下去了,拼命咬着嘴唇,好像要把心底所有的愤懑都在此刻爆发出來一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泄,便转而自虐。夏若枫,是自己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她经常在睡梦中,梦见哥哥意气风发,西装革履地回來见自己,那一刻,她的心底充满了甜蜜,有的时候,即便是醒來了,也不愿睁开眼睛,她怕这种美妙的感觉转瞬即逝。可是今天,林天逸带给自己的,是血淋淋的现实,哥哥居然重新走上了父亲的老路! 林天逸看到她绝望的神情,心里也有些纠结,很不好受,但转而一想,事实的真相,她早晚都会知道的,即便现在自己不跟她说,将來她也一定会知道。现在让她知道这件事,恐怕会对阻止她头脑里的想法,起到一定的作用吧! “若雪,真相就是如此的残酷,你哥哥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他给我打电话回來,就说让我一定要阻止你去找他,等到他回国的那一天,一定就是你仇人偿付血债之时,相信我!”林天逸握住了她的手,坚定地说。 虽然是最炎热的夏天,可是林天逸手里的那只小手,却是冰凉冰凉的。 “天逸哥哥,我要去阻止他,我不能让他再继续下去了,这样的话,早晚有一天,他也会走上我父亲那条路的!”若雪哭着恳求他。 “沒用的,你想的太天真了,那条路,走进去,就出不來了。”林天逸幽幽地说。 若雪拼命摇着头,一头秀发全都散乱了。她只是哭泣着,什么也不说了。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内应 “若雪,听我的,你在我这里至少是安全的,你也看到了,我有实力跟陈慕白斗下去,你要在这里帮我,只要我们联手,就一定会给你父亲报仇!”林天逸的语调里,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若雪抽泣着,略点了点头,她现在,已经别无他法了。 林天逸就这样劝说若雪留了下來,当然也不再逼她跟自己结婚,他相信,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而已,自己不用太着急了。 而陈慕白,当天和莫凡心回到了滨海市之后,安顿好了她,就迫不及待地走到自己的书房里,拨出了电话。 “陈先生,我们……沒有找到夏小姐。”电话里的音调诚惶诚恐,知道自己这次是要难逃他的惩罚了。 “林天逸那里去了吗?”陈慕白很冷静,现在再去骂他们,已经沒有什么用了,当务之急,是把若雪的下落搞清楚。 “去了,他的别墅,还有那栋夏小姐住的房子。” “都沒看见?”陈慕白忍不住快要破口大骂了,这帮废物! “是,那个林先生,既沒去那房子,也沒回别墅。”对方语调都开始发颤了,一般陈慕白这么平静地说话的时候,就意味着暴风雨要來了。 “那他去了哪里?”陈慕白还是忍住了,这帮人平时看起來都挺精的,怎么今天都成了一堆废物白痴! “我们……沒有找到他。陈先生,不是我们不努力,我们……”对方似乎想解释什么。 “算了,你们回來吧。”陈慕白不愿意再跟他们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急躁地在书房里跺來跺去,室内的空调开着,尽管冷气徐徐,他还是感觉自己的周身又燥又热,自己就让她这么样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真是不甘心。 “夏----若----雪----”他咬牙切齿,好吧,我会尽一切手段再找到你的!他再也按捺不住,重新拨下了一个电话。 电话沒有接,被挂断了,过了一会儿,对方打了回來。 “陈总,什么事?”对方显然是压低了声音。 “林天逸今天下午去了哪里?”陈慕白迫切地问。 “他就早晨的时候,來公司照了一面,组织几个中层领导开了个短会,讨论了一下工程进展情况,然后就沒影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对方说。 “开会有你吗?”陈慕白问。 “有的,开会的时候,看他好像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急着去办。”对方回答。 陈慕白沉吟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林天逸连板凳都坐不住,那说明他肯定是有要紧事要办,他想了想,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題:“你去调查一下,他下午在做什么。” “好的,稍后我答复您。”对方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别打电话了,发短信。”陈慕白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他。 这是一个安插在林天逸公司的商业间谍,公开身份是林天逸公司的部门经理。自从陈慕白开始进军地产业以來,他就处心积虑地在对手的公司里面安插了许多自己的眼线,这些人有很多都已经升职到了这些企业的核心层面,这让他能够在第一手时间里掌握对方的动态,做到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般的时候,他是不会轻易跟他们联系的,更不会这样用电话直接联系,今天真是被夏若雪搞昏了头了,才这样出此下策。 他将手机放在了桌上,迈步走出了书房,去看莫凡心。 推开卧室的门,他听到了浴室传來“哗哗”的水声,循声望去,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她的胴体在水雾中若隐若现。 陈慕白的头脑像短路了一般,刹那间想起了若雪在这件浴室里洗澡的情形,有一种感觉直冲头顶,他将门缝推的更大了些。 “啊!”莫凡心惊叫了一声,赶忙掩住了胸前,抬头看去,却是他。 “你干嘛?”莫凡心有些气恼地说。 氤氲的水汽里,她的身体,跟若雪真的很像。 莫凡心看清了他迷恋的眼光,顿时计上心來,迈步过來拉住了他的手,手臂上的水滴滴到了他的衬衫上。 “慕白,你说过的,我们要抛却过去,重新开始对不对?”她的语调里带着一丝兴奋,充满了期待。 “嗯。”陈慕白强迫自己认清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法律上的妻子,而不是夏若雪,将脑中窜起的欲望按下。 “那……我们就从今天开始,好不好?”莫凡心已经将他拉进了浴室,陈慕白有些心神恍惚,男性的本能让他再也控制不住了自己。 一个小时之后,陈慕白身着睡衣走进了自己的书房,他看到手机上出现了短信的提示,赶忙拿起來看。 林上午开完会之后,即驱车去郊外,中午回來,下午去了安城大学的工地,却并沒有进指挥部,而是开车到了工地的后边,然后……开车去了江边,现在的位置在自己家的别墅。 对方的短信内容很简略,陈慕白匆匆看完,沉思了一下,就删除了。 “慕白……”突然一个女声柔柔地响起,吓得陈慕白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谁让你进來的?”陈慕白一声低沉的暴喝,让莫凡心顿时呆在了原地,刚才还跟自己在床上旖旎缠绵,现在又对自己这么粗暴!男人都是这样的吗?把女人当做自己的玩具而已? 她委屈得鼻子发酸,眼泪霎时间就流了下來:“人家关心你,过來看看,你倒好,这么粗暴!” 陈慕白刚才纯粹是拿她发泄,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掉进了她的圈套之中,现在看她又如此楚楚可怜的样子,不免动了一点恻隐之心,随手将手机放在桌上,手抚上她的脸颊:“凡心,不好意思,都怪我太紧张了。” “你紧张什么?”莫凡心有些不满地问他。 “算了,生意上的事,你就不要多搀和了,走了,回去休息一下,然后吃晚饭。”陈慕白说着,扳过了她的肩膀,向门外推去,莫凡心有些不甘心地用眼角余光瞟着桌上的手机,盘算着一会儿伺机拿來一窥究竟。 机会还真就很容易地让她得到了,陈慕白将她送进了卧室的门,他自己却下楼了。莫凡心的耳朵贴在门上,听到他的声音越走越远了,便拉开门溜进了他的书房,看到他的手机就放在桌上,她的心一阵猛跳,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前拿起來看个究竟呢? 好奇心还是在心理斗争中占了上风,她匆匆拿起了陈慕白的手机,翻开來,看到了他刚才接到的电话号码,无姓名,通话时间很短;再翻短信收件箱,是空的。 她松了一口气,赶忙将手机放回原处,重新回到了卧室。 坐在床上,她的心还在怦怦直跳,刚才感觉跟做贼一样,可是自己却从他最私密的手机上沒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看來他跟自己说的应该是真的吧? 沒过几分钟,陈慕白便上楼來了,对她说,有空要去拜访岳父莫鼎天,跟他汇报一下自己在安城的此行,顺便把意外获得的一幅字画真迹送给他。莫凡心跟他应付着,心中在暗叫好险,只有几分钟的功夫,万一他回过头发现自己偷看过他的手机,那可真就糟了。 次日,安城。 林天逸安顿好了若雪,早早地就去了公司。 这时还沒到上班的高峰期,道路上的车辆比较少,所以他的车速也不自觉地快了起來,可是早晨的雾气还沒有散尽,视野中的能见度不算太高。林天逸心中有事,遇到这样的情况,心也开始烦起來,顺手打开了雾灯。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來,他按下了接听键,手放在了蓝牙耳机上。 “林总,并沒有发现他在公司里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对方简短地陈述着。 “还有呢?”林天逸冷静地问。 “他昨天打过一个电话,是陈慕白的。”回答林天逸问題的,是公司纠察科的课长。 “时常?” “三分四十五秒。” “有录音吗?”林天逸问。 “有。” “好,那先这样,所有的东西放我桌上,等我到公司再说。”林天逸挂断了电话,猛地踩下了油门,汽车便突然加速,向前冲去。 他早就怀疑这个经理有问題,之前通过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情设下的圈套,基本已经锁定就是他了,可是这个人很谨慎,他沒有十足的证据去证明他就是内奸,现在看來,一切都已经浮出水面了,看來自己可以动手了! 陈慕白,我会让你高兴的!林天逸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到了公司,他径自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桌上放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 他打开來,里面是一张从移动公司调取的通话记录单和一张银行交易对账单,另外还有一个u盘。 他打开电脑,将u盘插上,将声音开到了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大小,播放了上面的音频文件。 听完了录音,他又仔细看着对账单上的收支记录,面无表情。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揪出来 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合上了文件夹,他的视线透过窗子看向外边。 晨雾已经散去了,城市的街道上汽车开始多了起來,大楼外面,不断有车子驶入停车场里,他死死地盯着入口,过了约莫有三五分钟,一辆银灰色的雪弗兰轿车驶进了大厦的停车场。 他将桌上的文件夹放到了办公桌的抽屉里,起身去了小会议室,公司高层例行会在这时开个简短的晨会。 他跟往常沒有任何区别,走进了小会议室,看到人都到齐了,便点点头,示意会议可以开始了。 他听取着各部门的主管的汇报,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那个人的脸,那人便心虚地将视线投向手中的文件。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林天逸在所有人起身的时候,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声:“陆经理,一会儿跟我到办公室再详细说说你的方案。” 那个陆经理的心中一凛,不敢拒绝,连忙点头答应,边应付边偷看他的脸色,沒发现什么异常,暗松了一口气,也许是自己多虑了。 他随着林天逸去了总裁办公室,一进门,便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 林天逸沒有像往常一样,直接跟他谈工作的事,而是坐在了老板椅上,拿起面前桌上的一支签字笔,在手里把玩着。 “小陆,你來公司,也有三四年了吧?”林天逸不紧不慢地说着。 “感谢林总的栽培,我才能有今天。”陆经理不想让他从自己的脸上看到什么破绽,应付着他,注意着他的面部表情。 “你母亲的身体最近还好吧?”林天逸慢慢地说。 “还好,多谢林总的关心,托您的福,我母亲最近病情有所好转了。”他应承着,明显听出了他话不在此,便想岔开话題,“林总,您不是说想问我关于方案的事吗,我现在给您详细解释一下。” “不必了,我找你來,想必你也知道了。”林天逸漫不经心地说,“告诉我,为什么?” 陆经理的脸色顿时变了一变,他深知总裁的厉害,看來是自己太大意了,终究还是露出了马脚。可再一想,自己做的已经足够隐蔽了,就算银行里面接收陈慕白钱款的那个账户,都是别人的身份,他怎么又会发现呢? 想到这儿,他硬着头皮装作一脸无辜:“林总,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听到什么了……还是?” “这要问你自己,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明白。”林天逸看着他想抵赖的样子,有些气恼。 “林总,这我还真不太明白,我自从來公司三四年间,一直兢兢业业,每天都在想着如何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如何为公司尽自己的一份力,今天您说的,我真有点糊涂了。”陆经理相信他抓不到什么有效证据的,不过是在诈自己而已,只要他不拿出证据,自己死不承认,他也沒什么办法。 “马再道是一个沿街乞讨的乞丐,恐怕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只要拿着身份证去银行,就能立刻提出大把的现金,一捆一捆的,摞起來,大概能有……嗯,这么高。”林天逸说着,比划了一下,蛮认真的样子。 陆经理的额头冷汗涔涔,他沒想到事情这么快就败露了,脸色苍白,脊背直冒凉风。他知道自己这样做被发现是什么后果,可是诱惑却让他甘愿铤而走险,去赌上一赌。 “我想知道,你就那么缺钱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我想听听。”林天逸将手中的签字笔扔到了桌上,“啪嗒”一声。 “林总,我……” “等等。”林天逸打断了他的话。 “让我猜猜,如果你不是因为缺钱的问題,那么就是因为他给你许诺了更高的职位,不过你想想,堂堂的陈氏集团,任用一个曾经当过商业间谍的人作为公司的高管,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这在业内,会让人们对陈氏集团什么印象?”林天逸不紧不慢地说着,将他心中的幻想敲的粉碎。 “林总,我想你可能是猜测我是陈慕白派來的,我跟他沒有任何关系,还有你说的那个马什么的,我也不认识,我想你可能真的是误会我了。”陆经理妄想狡辩着,现在他刚才的想法动摇了,他开始猜测,林天逸是不是拿到了什么关键的证据? 林天逸不答话,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一个文件夹里面拿出一张纸,扔到了桌上。 “看看吧,这只是冰山的一角,我知道的远比这还多。”林天逸轻松地说。 陆经理拾起他桌上的条纸,仔细地看着,明白了,这是自己手机的通话记录。 “还有录音,你要不要听?”林天逸干脆整个身体向椅子后面靠了过去。 这下陆经理全明白了,他知道自己再抵赖也沒用了,林天逸是个相当谨慎的人,他能找來自己,说明他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他突然向林天逸跪了下來:“林总,求您饶了我吧,我也是一时昏了头,才做出这样的错事的,我从开始到现在,并沒有给他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我……” 林天逸看着他跪地求饶的样子,内心不禁一阵厌恶,但他还是要击垮他精神上最后的支撑,他依旧是那副态度:“你自己说,是走法律程序呢,还是将功补过,或者……你也许会遇到一次车祸什么的,保不齐你的下半生会是什么样呢。” 听到了林天逸的话,陆经理顿时精神崩溃了,他太熟悉林天逸的手段了,他哭着哀求林天逸:“林总,我求您,饶了我吧,我愿意将功补过,我会的,我会的!” 他急切地说着,一脸苦相。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看你的了,滚。”林天逸说着,闭上了眼睛。 陆经理连滚带爬地出了总裁室,林天逸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虽然这个陆经理嘴上说的挺好听,可他却不一定按照他自己说的去做,自己也沒必要相信他,这时,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拿出手机给若雪拨了过去,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若雪,在干嘛?”语调里带着宠溺。 “我在收拾一下你派人从我原來住处取來的行李,目前还沒想到要去做什么。”若雪用力地抬起肩膀,将电话夹在耳边,她正在整理衣物。 “中午一起出去吃个饭怎么样?”林天逸问她。 “天逸哥哥,你不是说,要躲着点陈慕白的视线吗,现在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若雪不解地问。 “我就是要让陈慕白知道,你在我这里,他拿我沒办法。放心,若雪,他不敢拿你我怎么样的。”林天逸说着,笑了起來,很是轻松。 “好吧,那我就暂时相信你一次吧。”若雪的音调有些走形,脖子快夹不住手机了。 “好,中午我派司机去接你,挂了吧。”林天逸的话音刚落,电话里就传來了忙音。 若雪放下了手机,继续叠着手中的衣服,心情复杂,自己答应他留下來,也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按照他的意思,自己去找哥哥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至少现在不是,可留下來,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她叹了一口气,自己真的是有些厌倦了,这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自己真是不愿去想了。 她的视线落到了一条颜色鲜艳的裙子上,这是莫凡语给她买的那条。她的眼前又浮现出莫凡语受伤的神情,不由得暗暗自责起來,那么一个单纯的大男孩,被自己牵扯进了这个漩涡当中,因为自己,受了很多的伤害,这让她的良心不安。这样想着,心竟不由得痛了起來。 “凡语,如果这一切都沒有发生,你我重新相逢的话,我想,我可能会选择你的。”若雪看着裙子,喃喃自语。 可惜,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重來,时光,也不会倒流。 林天逸和夏若雪在餐厅吃饭的消息,很快就被陈慕白获悉了,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处理一个棘手的项目,很不幸地,那项目的负责人就成了他的出气筒,被他大骂了一顿,赶了出去。 一想到夏若雪依偎在林天逸的怀抱里,两人你情我侬地说着情话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要发疯了。 这时,他的手机不识时务地响了起來,他克制住了摔掉手机的冲动,看清了來电号码,接听了电话。 “大哥,您好,一路上还算顺利吧?”陈慕白赶忙换了一副语调。 “嗯,不错,还好,就是要倒一下时差。”梁津鸿的语气有些疲惫,可能是刚下飞机的缘故。 “那就好。”陈慕白以为他只是打电话过來随便说一下,敷衍着,要挂断电话。 “慕白,家里的私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梁津鸿问他。 “还好,我们已经回到滨海了,准备抽空去见见我岳父。”陈慕白如实地回答。 “很好,女人嘛要靠哄的,这不用我教你了。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声,刚才我联系过董事会那帮老头子,他们一个个的都有事,所以开董事会的时间,恐怕会向后拖延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融资的事,基本沒什么问題,谁不想钱生钱啊,对不对?”梁津鸿说完,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报仇 “那是,那是,大哥,您早点休息吧。”陈慕白说着,打着哈哈挂断了电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幸亏自己哄住了莫凡心,沒有把宝完全押在这个梁津鸿的身上,不然的话,自己就少了一条关键的融资渠道了。现在最让他不放心的,就是莫凡语,他知道自己和若雪的真相,心里已经恨死自己了,万一他跟莫鼎天说什么,自己就不好办了。 但转而一想,这种担心又放下了,自己沒什么可害怕的,他不会去跟家里说的,因为他和若雪,在他的家里得不到任何支持,自己完全不必担忧。现在就差一件事,把若雪重新弄回來! * 美国,纽约。 时代广场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摩肩接踵,巡逻的警察瞪大了眼睛,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在这个多元的社会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尤其是恐怖袭击事件,让这个国家的弦绷的紧紧的。 一个身着白衬衫、黑裤子的青年人驻足在广场中央,看着电子显示屏上播放的国家宣传片,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他有一个光明的前途,一切道路都是那么平坦,只要自己的生活按部就班下去,自己也很有机会在电子大屏上跟这些名人并肩站在一起,这是他的理想。可惜,美好的理想被残酷的现实无情地打破了,自己以后也绝对不会有机会跟他们站在一起了! “先生,请出示您的证件。”耳边传來了英语的命令。 他回过头,看到两名警察正站在他身边,连忙堆满微笑,从手包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护照。 “楚天。”警察翻着护照,皱了皱眉头,仔细看了看签证,又看了看他,仍是有些疑问:“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警察先生,我在想,自己什么时候也有机会,跟这些人并肩站在一起。”那个叫楚天的人指了指红彤彤的电子显示屏,上面的人物正在冲着广场微笑。 警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笑了,将护照还给了他:“小伙子,看來你很爱你的国家。” “是的,警察先生。”楚天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他文质彬彬的气质,让警察相信,这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守法公民。 警察离去了,楚天也抬脚向前面走去,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冰冷。 他來到了一栋不起眼的三层建筑前,左右看了看,闪身走了进去。 屋内,一高一矮两个人正围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前看着什么,听到他进门的声音,连忙一起回过头。 “老大。” “大哥。” 楚天抬了一下手,走近了他们跟前:“怎么样?他们怎么说?” “他们愿意给我们提供帮助,武器和车辆,藏匿地点也可以给我们安排好,但……有个条件。”高个青年人有些为难地说。 “什么条件?” “他们和日裔的黑帮争夺一块地盘,想叫我们……去帮忙。”矮个青年抢着说,很显然,他不想趟这趟浑水。 “阿东,阿辉。”叫做楚天的那个男人双手放在了他们的肩膀上,“我想你们应该记得,我们是如何九死一生到了这个国度的,也许我们三个人來的目的并不相同,但现在,我们已经别无选择!” “你说的是,枫哥,我听你的。”叫阿东的那个高个子回答他。 “阿枫,这个人……是什么來路?”阿辉还是心存疑惑。 “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原來楚天并不是这个人的真名,被他们称作枫哥的这个人缓慢地回答着,视线投向他们的脸上,阿东的脸上有一道疤痕,是沉船时候受伤所致。 “好,枫哥,我们听你的。”两人释疑,一齐对他说。 “阿东,你再和他们联系一下,约定一下具体事宜,阿辉,你去准备武器。”叫做阿枫的那个人吩咐道。 两人分头去做了,他自己则坐在了桌前,启动了电脑上的代理ip,然后用鼠标拨出了长途网络电话。 “天逸。”他的声音低低的。 林天逸正要睡觉,看到他的电话号码,顿时睡意全无了。 “若枫,你怎么样,最近你怎么一个电话也沒打?”林天逸的话语里充满了急切,“若雪要去找你,我再三阻挠,她才最终放弃了。” “谢谢你了,你现在,可以把我在这边的实情告诉她了。” 这个人,就是夏若枫,所谓的护照身份,都是伪造的,那两个青年,是被他救起的同船落水者,跟他一样,也是偷渡过來的。 “你要干什么?”林天逸从他的语调里听出了不寻常。 “踏破铁鞋无觅处,估计你也应该知道了,最近有个官员东窗事发,出逃了,他现在就在美国。”夏若枫冷静地回答他。 “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他的身份非比寻常。”林天逸提醒着他。 “帮我照顾好若雪。”夏若枫的心还是痛了一下,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人生,却被迫走上了这条路。 “好,你自己多保重。”林天逸知道,今天的夏若枫,已经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了,九死一生的经历,让他变成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 夜色下的纽约港,依旧灯火辉煌。 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亚裔男人,正挽着自己的妻子,在海滩上散步。 “我早就该过來了,只是有些事情还沒处理好。”那男人这样跟自己妻子解释着。 “哼!”他的妻子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你心里想什么,我还不知道,你跟那小情人余情未了,怎么舍得离开国内?” “我不是把钱都留给你了嘛!”男人讨好地对自己妻子说。 “留给我就对了,你看看你,最后栽在谁的头上?还不是你那小情人?”他的妻子沒好气地说。 “幸亏我反应机敏,风气嗅的很准啊。”男人说着,手抚上光秃秃的头顶,开怀大笑起來,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简直太得意了,自己这次是全身而退,沒有任何损失,下半辈子,就可以在这里平平安安地享清福了。 正说着,三个黑衣男子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那人心中一惊,疑惑地看着眼前这三个人,站在中间的那个人的面孔似乎有些熟悉,但想不起來了。 “你们是……”秃顶男人看着他们脸上不带一丝笑容,心有些慌了,但转而一想,有国安局的特工在暗处保护自己,怕什么! 这时,站在左侧的那个高个黑衣人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大叔,想不想买蒙汗药?别以为这东西只有武侠小说里有,我们也一样有,效果嘛,很好的。” 他的语调里带着嬉闹,好像在戏耍着眼前人。 “神经病。”秃顶男人惊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他们是來跟自己找麻烦的,原來是卖蒙汗药的,真是虚惊一场。他便说,边挽着自己的妻子转过身要离去。 “扑!扑!”消音器将枪响降到了最低,击中了两人的膝盖,他们登时便跪倒了下去,疼痛让他们支撑不住身体,双手撑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眼前人,站在中间的那个男人手中拿着一把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正对着自己。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看在大家都是一国人的份上,饶了我们吧。”秃顶男人疼得说不出话來,他的媳妇尖利的声音划破了夜空。这对话极其搞笑,阿东让他买蒙汗药,她管他们叫好汉,好像这里不是美国纽约,而是某个古代绿林剪径的现场。 “我叫你们买蒙汗药,你们不买,你看,我们老大生气了吧!”高个黑衣人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阿东。”站在中间的夏若枫制止了他。 夏若枫向前走了一步,枪指在了那女人的额头:“你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 那女人脸色煞白,惊恐地发着抖,不敢看他的眼睛。 夏若枫把枪口又转向那个男人:“我想,你一定不记得我是谁了,你很荣光啊,顺利剿灭所谓的黑社会团伙,官升三级!更重要的,你除掉了你心腹之患,吞下了所有的钱,顺利地把自己洗白了。贪那么多钱,你花得完吗?” “你……你……你是……”那男人终于想起來这个人是谁了,不由得骇然,“你是夏勇的儿子,你不是死了吗?” “是,我的确死了,这还要感谢你高抬贵手放走的那艘破船啊。”夏若枫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睛微眯着。 “原來……原來你什么都知道……你等等,这些钱,就存在瑞士银行的一个账户里,你我五五分,怎么样?”那男人试图用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來救自己。 夏若枫不为所动。 “四六,三七,哦,不,全给你,我这就告诉你账户和密码,只要你能放过我。”那男人清楚地看见,夏若枫放在扳机上的手指在动,他快要崩溃了!面前的这个人,纯粹就是一个亡命徒,來寻仇的。 “放过你,很容易,可是我父亲的在天之灵,他不会放过我的。”夏若枫冷冷地回答着,告诉他了最后的答案。 几声轻微的枪响之后,他们转身离去了。 ------------ 第一百二十章 意外怀孕 在车上,一直沉默不语的阿辉有点小小的兴奋。 “阿东,沒想到你这祖传秘方还挺管用,fbi都给迷昏过去了。”阿辉脸上带着些许的兴奋。 “这算什么,枫哥,我不明白,刚才,你为什么不让他说出密码再杀掉他?那可全是你们家的钱啊!”阿东沒有搭理他,一想到刚才夏若枫的表现,他就心疼不已,那么大一笔钱,说不要就不要了! “那钱不是我家的,也不是我的,早晚有一天,钱从哪儿來,还会回哪儿去,沒必要贪恋。”夏若枫的语调依旧是冷冷的。 “也许,你说的对,唉,可惜了,这就是人生最杯具的事了,人死了,钱沒花了。”阿东学着小品里面人物的口气说。 夏若枫的嘴角勾起了一点微笑,心中暗祷,爸爸,我给你报仇了,不过,现在这事情还远沒有结束,我会让他们一个个都付出代价的。 次日警察发现凶杀现场的时候,在死者的身上找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六个字:叛国者的下场。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条消息立刻从国外传到了国内,还配有大量的照片和文字,把这个被击毙的人的详细情况公诸于众,包括他如何官商勾结走私,侵吞国有财产,大量受贿等等事实,网络上一片叫好声,尤其是字条上的那几个字,让坚信正义的人看到了希望。 莫家的老宅里,陈慕白和莫鼎天坐在沙发上,聊着生意上的事,莫鼎天早都知道了他天价拿地的事,他心里很不舒服,自己投那么多钱在陈氏,不是让他这样拿來挥霍的。可他看着眼前的女婿,依旧气定神闲,此刻端起眼前的茶杯,轻轻吹着上面的茶叶,他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说: “慕白,我真不明白,安城的开发前景,有你预想的那么好吗?” “爸爸,我觉得有,安城的地理位置相当重要,据可靠消息,最近新申请的过境铁路项目也已经报批了,就从准备建设的新城通过,加上之前已经获得审批的主高速公路和新旧城快速路,交通上,要比旧城还便利,而且新城距离滨海市的距离也不算远,等到基础设施都完善了,滨海的港口便利,新城也能共享得到的,所以很有开发的潜力。”陈慕白认真地给他分析着。 莫鼎天略点了点头,他说的有一定道理,可他还是觉得这个大项目实在是有点太冒险了,便又问了一句:“你找到新的融资途径了吗?” “有的,有一个实力财团已经跟我们达成了投资意向,具体细节正在完善之中。”陈慕白指的是梁津鸿。 莫鼎天这时候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才放了下來,今后,果然是年轻人的世界了。 他拿起茶几上的报纸,轻轻丢到了林天逸面前,上面大字标題写着,某某出逃高官被人击毙,客死异乡。 “慕白,你怎么看?”莫鼎天问他。 “罪有应得而已,沒什么可奇怪的。”陈慕白漫不经心地说。 莫鼎天注视着他的眼睛,渐渐的冷了脸色:“如果我沒记错的话,你应该跟他有过瓜葛对不对?” 陈慕白一惊,他怎么会知道的?但转而一想,莫家在陈氏干涉这么多年,恐怕自己的一举一动,早都有人向他汇报了! 他感到十分不舒服,这种感觉太不爽了,但他的身份现在是自己的岳父,他还不能多说什么,便笑笑,接下了莫鼎天的话:“爸爸,您说的沒错,我是跟他有过一些往來,但是后來就再沒接触过了。” “那就好。”莫鼎天说,“你看会是什么人干的这件事?” “这个不好说,按理说,对付这种出逃的大贪官应该是交涉引渡,追缴财产为目的,杀掉他们干嘛呢,反倒让他贪污的钱更难以追回了。”陈慕白分析着。 “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我觉得寻仇的可能性很大。”莫鼎天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 陈慕白的心中一凛,照片上那人死的惨状让他心惊肉跳,寻仇?这个人跟什么人有仇?他大概也知道一些,要说仇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夏家的人,可是夏若枫已经死了,他的那些叔叔伯伯虽然在国外,但是跟他们家早已断绝了联系,绝对不会做这件事的,那会是谁呢? “慕白,我提醒你,寻仇的人,是心里不带一丝感情的,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仇。我劝你,平时多做些善事,少结些仇家吧。”莫鼎天摇了摇头,依旧是稳健的语调。 “是啊,慕白,从今天起,我们就每天悉心经营咱们两个人的二人世界,好不好?”莫凡心的声音突然响起,陈慕白抬头,看到她正挽着岳母的手,慢慢地走下楼來。 “慕白,我突然想起,凡心怀孕了沒有?你们结婚也有几个月了,我们老两口子都想早点抱上外孙子呢。”莫夫人眉梢略扬,脸上带着微笑。 “嗯……这个……”陈慕白迟钝了一下,耳边却传來了莫凡心的声音。 “爸爸,妈妈,今天我们來,就是想向你们报这个喜讯的,我怀孕了。”莫凡心的戏做的很足,脸上的表情也足够夸张,足以哄得她父母眉开眼笑。 “真的吗?唉,慕白,刚才你怎么不说啊?”莫鼎天嗔怪着陈慕白。 陈慕白这下可有些懵了,莫凡心从來沒跟自己说这件事啊?再一想,那天从安城回來,到现在大概有两周的时间,她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怀孕了?疑问重重,但岳父在这儿问,他也不好搪塞,只好顺着莫凡心的话说:“嗯,是,本來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可是凡心她不让说,非得要亲自告诉你们。” “有了就好啊,你们马上就要为人父,为人母了,唉,凡心,我怎么感觉你还沒长大呢。”莫夫人爱抚地抚摸着女儿的秀发,心有不舍。 “是的,妈妈,我会照顾好她的。”陈慕白的内心一股无名之火在不断蹿起,他自己也说不清这股火來自何方,反正一看到莫凡心的那个样子,他就瞅着不顺眼,很自然地联想到了若雪流了的那个孩子,如果不是她恶意陷害,那孩子都已经快出生了! “爸爸,妈妈,我们还要去买一些婴儿用品,今天就不陪你们聊天了,改天吧。”陈慕白站了起來,他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就想出去透透气。 “好,凡心,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莫夫人叮嘱着自己的女儿。 两人离开了莫家,开车离去了。 陈慕白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脸绷得紧紧的,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莫凡心,她正拿着小镜子,在补妆。 “你怀孕的事,怎么沒告诉我?”陈慕白语调很是冷淡。 “人家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毕竟这是我们的孩子,慕白,你不高兴吗?”莫凡心说的跟真的一样,脸上笑靥如花。 “高兴。”陈慕白面无表情地回答着。两人结婚这么长时间來,他从來沒关心过她的生理期,也许,就是这么巧吧,一次就中了! 派去调查若雪下落的人早已有了结果,她果然是又跟林天逸混到一起去了,这让他很是气恼,他试图派人将若雪重新控制起來,却发现林天逸安排的保镖不是一般的严密,他们根本沒有机会接近若雪。 各种想法纠结在一起,他根本沒把莫凡心怀孕的事放在心上。 安城。 若雪和林天逸吃过了早饭,帮他拿好了外套,看着他出了门,自己回到了卧室的卫生间,视线落到了洗漱台上的验孕棒上,那上面已经是两条红线了。 这东西是自己昨天晚上买的,因为这个月的例假沒有按时來,她怀疑自己和陈慕白发生关系那次之后,怀孕了。现在看到的结果,果然不出她的猜测。 怎么办?告诉林天逸?还是自己偷偷去拿掉这个孩子? 她的手轻轻落在了小腹上,那里边,已经流掉了一个她的孩子,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明白,那孩子即便是生下來,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命运的,陈夫人不会让自己进门,孩子她也是不会承认的。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生下來,就跟着自己受苦。所以流掉了,尽管在他身体上和心理上,都令她痛苦万分,但从另外一个角度來说,对她來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可是现在呢?还走那条老路吗?她的心乱如麻,躺在床上,随手抓起枕头边的手机,拨弄着上面的新闻題目。 《外逃贪官被杀案的三个疑点》 《偷窥女生宿舍图集》 《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预言》 …… 全是一堆沒用的垃圾信息,她索性扔掉了手机,躺在床上发呆。 到了中午的时候,林天逸回來了,若雪早已准备好了饭菜,两人坐在桌旁慢慢地吃着,林天逸边吃,边夸赞若雪的厨艺有长进。 按理说,每当听到他这么说自己的时候,若雪的脸上都应该挂着开心的笑容才对,可是今天怎么始终就是愁眉不展呢? “若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林天逸放下了碗筷问她。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难堪的选择 “天逸哥哥,我……怀孕了。”若雪涨红了脸,声音细小的像蚊子,她觉得太丢人了。 “怎么回事?”林天逸额头上的青筋开始暴露起來。 “就在你找到我之前,陈慕白不是把我劫走了么,然后……然后我就怀了他的孩子……”若雪说不下去了,大滴的泪珠落在了饭碗里,她哭出了声,带着满腹的委屈。 “陈慕白,这个人渣!”林天逸气得咬牙切齿,他深深地责怪自己,如果自己小心一点,保护好若雪,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沒法挽回了。 “天逸哥哥,我该怎么办?”若雪此刻是那么的无助,她的人生,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 “你的想法呢?”林天逸还是冷静了下來,现在就算气得你把桌子掀了也沒用,陈慕白那个家伙他也不会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让若雪能想办法度过这个坎。 “我不知道,我已经流产过一次了,那次医生说,严重伤害到了身体,搞不好,以后就不会再怀孕了。”若雪想起上次医生说的话,有些后怕。 “这样,下午我陪你去一趟医院,检查检查,看看情况,看看医生怎么说。放心,若雪,我会妥善安排好这件事的,你现在需要的,是保持一个好的心情。”林天逸说着,故作轻松地冲她笑了笑,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可若雪丝毫沒有他这么乐观,她依旧苦了脸,脸上带着泪痕:“可我现在,哪里还能想到什么高兴的事啊!” “有一件事情,你会高兴的。”林天逸想了起來,对她说。 “什么事?”若雪的注意力被他吸引过去了。 “你哥哥给我打了电话过來,说他干了一票,把一个外逃的贪官给杀了,那个人,就是给你父亲栽赃陷害的高官,后來因为贪污受贿,露出了马脚,他转移了所有财产,移民美国了,恐怕他沒想到,冤家路窄,自己最终还是沒能逃脱你哥哥的枪口!”林天逸叹了口气,如果他当初不把夏家害得家破人亡,夏若枫也不会对他下此杀手,彼此彼此吧! “哦。”若雪答应着,内心却是翻腾起來,自从上次林天逸告诉了自己夏若枫的实情之后,她就愈加地担心他的安危,在这个行当里混的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站在他的面前,阻止他继续干下去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可惜,这想法现在实现不了。 下午,他陪她去了医院。从排队挂号,到候诊,他一直都紧握着若雪的手,她的小手冰凉冰凉的,可见她的内心有多么的紧张了。 医生给她检查了一番之后,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医生,我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若雪紧张极了,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答案。 “你不能再流产了,小妹妹。”医生看到了她身旁陪伴的林天逸,把他误当做了若雪肚里孩子的父亲。 若雪点点头,这答案,她早就预料到了,她静静地听医生在说。 “你要保持静养,严格避免剧烈的运动,房事嘛,能忌就忌了。”女医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瞟了一下林天逸,像是在对他说。若雪感受到了医生的目光,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知道医生误会了。 “你流过产,而且时间还很近,这对你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所以一定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你应该要了解,万一再流产的话,你有极大的可能会不孕不育,甚至会保不住**。”医生的话让若雪听了心惊胆战,她不敢说什么,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医生又给她讲了一些饮食上的禁忌,若雪也一一记下了。 两人携手出了医院,若雪的心情愈加沉重起來,脚步也沒了力气。转过门诊部的大楼,就是停车场。一过楼角,她顿时感觉阳光刺眼,抬起了左手遮住了眼眉。 “天逸哥哥,我究竟该怎么办?”若雪有些茫然无助,失神地看着他。 “上车再说。”林天逸沒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題,而是挽着她的胳膊继续向汽车的方向走去。 上了车,打开了车内的空调,凉气让若雪发晕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林天逸先帮若雪拉上了安全带,又把自己的安全带拉上了,这才看着若雪,认真地说:“若雪,我现在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而且这办法我一直在说。” 若雪扭头看着他眼里认真的神情,仍是有些抗拒:“天逸哥哥,你的意思是,我们结婚?” 林天逸点了点头。 “这太荒谬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若雪连连摇头,本來她就觉得自己和林天逸不般配,更何况,自己肚里还有陈慕白的孩子,怎么可能嫁给他,这想法太疯狂了,不近现实啊! “沒什么不可能,你需要人照顾,现在除了我,沒有人更适合了。”林天逸笑笑,发动了汽车的引擎。 “可是,我……”若雪是想说,世上沒有不透风的墙,自己的身份早晚会被外界知晓的,那样对他的负面影响肯定会很大,结果也会难以预料。 “若雪,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林天逸打断了她的话,“你换个角度想想,当陈慕白知道他的亲生骨肉管别人叫爸爸的时候,他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他说完,嘴角露出了一抹坏笑,他仿佛已经看见陈慕白那气急败坏的脸了,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要让这一天早点到來才行。 若雪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思,她感觉现在的事真是越來越复杂了。 “若雪?在想什么?”半晌不见她答话,林天逸有些奇怪。 “我有个想法。”若雪说,“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就同意和你结婚。” 林天逸听着她的语气,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给他的感觉,就像一个任性的小孩子一样。 “我们去做婚前财产公证,你的还是你的,我的还是我的。”若雪说。 林天逸笑的更浓了:“那你岂不是很吃亏?你有什么财产啊?” “我沒有财产,所以我也不想多占你一分财产。”若雪认真地回答。 “啊,好,那你的意思是,你想离婚的时候,我们去民政局一换证,你就可以拎着你的包包走人了,对吧?”林天逸逗她。 “对,而且,补充一点,孩子出生了,要做亲子鉴定,这样,他就沒有资格继承你的任何财产,所有的过错在我,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若雪说完,咬了咬嘴唇。 这次,林天逸沒有笑,他放慢了车速,扭头看了一眼她,心竟有些疼痛起來,她总是这样,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困难和责任,他缓和了一下口气,才开口说:“若雪,我现在想的是,怎么样能劝说你跟我结婚,只要你答应,我沒想过将來会和你离婚,至于孩子的事,现在谈恐怕还为时尚早吧?” “沒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天逸哥哥,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想拖累你。”若雪说着,手下意识地放在了小腹上。 “好吧,你是圣母,是救世主,我林天逸,想娶自己心爱的女人,就比登天还难!凭什么?为什么?”他突然变了语调,情绪变得暴躁了起來,猛踹了一脚油门,车子陡然提升了一个速度,超越了前面挡路的汽车。 “天逸哥哥!”若雪被吓到了,她第一次看到林天逸如此暴怒的表情,看來自己真的是伤到了他了,她忽然觉得很后悔,自己不该这样伤他的! “我这就给律师打电话,叫他准备文件,一切都按你说的來,明天就去办手续,领结婚证,最迟,下个月结婚!”林天逸用她从未见过的冷厉语调说着这一切,不容她有只字的质疑。 若雪扁了嘴,一个字也说不出,看到他此刻的表现,她暗叹了一口气,现在的林天逸,感觉比陈慕白还要霸道啊! 林天逸说到就做到,以最快的速度在三天之内给若雪补齐了她所有的真实身份资料,然后带着她去了安城市民政局。 今天的若雪显得特别的安静,她身穿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头发上扎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手中拿着一个小包,那里面装着她和林天逸的证件。 车到民政局院里,林天逸下了车,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半袖衬衫,头发梳理的很整齐,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特别好,他绕过车头,给若雪开了车门,两人挽着手便进了民政局的大厅。 林天逸在外面的声望影响远比不上陈慕白,一贯低调是他的行事风格,因此虽然在安城市的几大民营企业家中他的位置举足轻重,但媒体和公众对他的关注并不高。所以并沒有什么狗仔队围着他们死缠烂打,两人跟其他來办事的人沒什么区别,同样排队等候着。 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换來的,是她转头灿烂的一笑,他有些陶醉,并且感觉有些不太真实,自己苦求期盼了这么久的事,今天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若雪,你不能跟他结婚!”大厅里传來了一声断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纷纷将视线投向门口处,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魁梧身影。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拘捕 若雪听到了喊声,心中一凛,顺势扭头看去,视线触及之处,陈慕白黑着脸色,身后跟着四五个随从,都是一身黑衣,带着黑色的墨镜,气势汹汹地向他们走了过來。 她的心有些慌,不知道他怎么得到了这个消息,也赶來凑这个热闹,她更害怕他再用什么手段把自己抓走!但有个声音在心底告诉她,不要怕他,只要这个国家还有法律在,他就不能胡來! 正等待办证的人群见到了这种情形,知道不好,纷纷逃散开來,远远地看着,大厅中央,一男一女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近了自己。 “你不能嫁给他,你跟我走!”陈慕白说着,已经走近了他们跟前,伸手就要去拉若雪的胳膊,他的眼里根本沒有林天逸,仿佛他就是空气一般。 他的手当然被林天逸拨开了,对于今天这种情形,他早有准备,他知道陈慕白百分之百的会來,因为他使陈慕白完全知道了这件事,通过陆经理这条渠道。 陈慕白被他挡下了,沒有碰到若雪,心有不甘,对林天逸怒目而视,刚要挥起拳头,耳边就传來林天逸的嘲讽声:“陈少,我劝你还是省省吧,现在讲自由恋爱,婚姻自由,她又不是你的奴隶,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算什么东西,你给老子让开!”陈慕白双目通红,像是被激怒了的雄狮。 “我警告你,这可是国家机关,我们都是守法的公民,按照法律的要求,來履行婚姻手续,你干涉我们的婚姻自由,会触犯法律的!”林天逸像是背书一般,故意刺激着他,他不怕陈慕白发怒,他越发怒,越证明他无计可施,越处于下风。 “少给我讲这些屁话,你林天逸干了什么坏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若雪,你不能信他,他要娶你都是假的,他有他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陈慕白喊叫着,整个大厅都回荡着他的声音,却又显得那么势单力薄。 “那你來阻挠我们结婚,你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你还想把我拘禁不成?我警告你,上次你拘禁我72小时,我已经报警了,估计警察很快就会到的,不信的话,你就在这儿等一会。”若雪终于开口了,语调依旧是那么平静。 “什么?你敢报警?”陈慕白沒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失态。他更沒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丑态百出。 这时周围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很多人掏出手机开始拍摄这一幕。 “这个国家,有法律,沒有人会凌驾在法律之上。”若雪淡淡地说着,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在教训一个小孩子。 “他能给你什么,我全都能给你,你跟我走!”陈慕白根本不听她说什么,反倒继续要抢上前來拖走她。 “他能给我一个合法的妻子地位,你能吗?”若雪不禁开始鄙视起他來,他太自以为是了,难道他以为这是旧社会,可以妻妾成群吗? 陈慕白梗了一下,看着她,他感觉到了压力,來自她的压力,來自周围围观人群视线的压力,的确,自己沒有任何理由站在这里阻止他们,可是自从得到他们即将结婚的消息,他却发了疯一样从滨海市乘坐私人直升机來到了安城,就是想阻止他们,现在才发现,不來硬的,自己这个目的还真的是难以实现。 他干脆不去回答若雪的话,一挥手,示意身后那几名保镖一齐上前來抢人。 然而,他们刚往前一抬脚,就纷纷倒在了地上,被人从背后制服了! 一片重物倒地的闷声过后,两名民警出现在了陈慕白面前:“陈先生,这位女士报案说你非法拘禁她人身自由,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陈慕白瞠目结舌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手下们,不知什么时候,人群里出现了一帮五大三粗的打手,将自己手下人全部制服了!不用问,这帮人,肯定是林天逸的! “好,林天逸,你够狠是吧,咱们走着瞧!”陈慕白知道在这种情景下,自己要做到不丢分,不能跟警察争辩什么,恐怕这都是林天逸精心设计好的圈套,用若雪把自己钓來,让自己出丑,沒准在围观的人群中就有狗仔队的记者在**呢! “陈先生,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民警又重复了一遍。 “好,他们两个,不去吗?”陈慕白不死心地问。 “当事人夏小姐要去,林先生也是关键,当然也要去。”民警回答他。 “那好,大家一块儿去吧。”陈慕白现在倒有点幸灾乐祸,你们不让我好过,我让你们到了民政局也领不了证! 林天逸有点扫兴,马上就排到自己和若雪了,就慢了那么一点点,他看了看陈慕白,又看了看若雪,心想,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有什么区别!自己还怕了他什么不成,走就走! 想到这儿,他手搭上了若雪的肩头:“好的,不过要快去快回,我们还要回來领证呢,这么个小案件,我相信咱们民警的办案效率。” 说完,手暗一用力,搂着若雪向大厅门口走去。 若雪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脚仿佛僵在了地上,抬不起來步子了,林天逸的力气让她险些摔倒,她连忙深吸了一口气,抬起脚向前走去,好像鼓起很大勇气才迈出这一步一般。 到了派出所,三个人被分开來接受询问,陈慕白一边回答警察的问題,一边怄火,他已经让手下人通知律师了,律师正在往这儿赶。他知道自己抓走若雪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再说自己也沒拿她怎么样,可让他生气的,就是她在林天逸的怂恿下,居然用法律的武器來对付自己了! “你一共非法拘禁了夏若雪几天?”询问的警察头也沒抬,手拿着笔在笔录上快速地写着。 “我说过了,我不是非法拘禁她,是她自愿的。”陈慕白气得快要骂娘了,自己一个堂堂公司总裁,搞非法拘禁?传出去,还不把陈氏的招牌给砸了? “陈先生,我提醒你注意语气,你违背妇女的意志,与其强迫发生关系,已经构成了强.奸罪,更何况你接下來还非法限制了他人的行动自由,更是错上加错。”警察抬起头,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字字透露着威严。 “什么?强_奸?”陈慕白快要气疯了,夏若雪居然敢告他强_奸?看來她真是翅膀硬了,敢反抗自己了! “什么罪名,要有证据,这种事不能随便说的,听信她一方之词哪能行?上床是她自愿的,去湖边房子也是她自愿的。”陈慕白虽然嘴上狡辩着,却感觉后脊背直冒凉风,今天的夏若雪,早已不是那个任由自己随便蹂躏的弱女子了,她懂得如何击中自己最软肋的地方,让自己乖乖就范。如果她只是孤身一人,那还好办点,可她背后有林天逸,自己的那些手段就全都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法律不会错放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警察例行公事地说着。 “我是陈氏集团的总裁,是你们这个城市最大投资项目新城开发的投资商,我不会闲着无聊干这种事,我要见市长,见你们局长。”陈慕白气愤地拍打着椅子的扶手,自己何曾被当做犯人审讯过,这对他來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对不起,陈先生,市长官儿太大,我们俩只是小干警,见不到。”警察一副不卑不亢的语调,同时停住了手中的笔。 这时,派出所的所长走了进來,在两个警察耳边嘀咕了几句,三人又看了看陈慕白,沒有说话。 “看什么,我什么都沒做,快点结束这无聊的对话吧,我还有生意要去做。”陈慕白烦躁极了。 “看一下,这些是否都是事实,如果是的话,请你签个字。”民警将记录本推到了他的面前。 陈慕白拿过记录本,草草看了两眼,跟自己说的并沒有什么不同,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对不起,陈先生,对方现在并沒有同意和解,而且调查的情况基本属实,你涉嫌强-奸和非法拘禁,所以可能会被拘留。”所长说着,合上了他手中的本子。 “你说什么?你们要逮捕我?就因为那个女人?”陈慕白此刻真是无计可施,自己已经彻底掉进若雪设下的圈套了。 “对,24小时内,你不能离开。”所长说。 “我要给你们市长打电话,问问他怎么回事,难道安城就这么容不下我吗?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陈慕白声音大了起來,却给人一种色厉内荏的感觉,表面上虚张声势,实际上内心却极度恐慌。 “陈先生,我劝你还是别打了,您是我们这座城市的金主不假,但每个公民都有遵纪守法的权利,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所长例行公事地说着,话语无懈可击。 平等个屁!陈慕白在心里骂着,要是沒林天逸在里面暗中使坏,这算多大点儿事?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林天逸和若雪已经离开了派出所,又去了民政局。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痛之人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林天逸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侧头看向若雪:“若雪,你真的打算告他吗?” “算吧,我沒想好。”若雪面无表情地向外面走着,她现在几乎能猜到此刻陈慕白的表情,他挫败,发狂,无计可施,一想起來,就感觉特解气。 “这事不是闹着玩的,一旦罪名证实了,他至少要被判五年的。”林天逸提醒着她,要她注意后果。 “那也是他应该承受的,既然都做的出,又有什么不敢担当的呢。”若雪的话语沒有丝毫拖泥带水的痕迹,生活的磨练,早已让她的心如磐石一般坚硬。 “好吧,我听你的。”本來林天逸把陈慕白调來,就是想让他出出丑,刺激一下他而已,却沒想到若雪早已打好了主意,打算用法律的武器來捍卫自己了,这不禁让他对她更另眼相看了。 “还要不要去领证?”若雪转头问他,一脸的严肃。 “小丫头,你不要跟我这样打官腔好不好。”林天逸笑了,用力捏了捏她的鼻子,“现在就去,我怕再晚一秒,你就会跑了。” 若雪也笑了,挽起他的手臂,两人一同上了车。 这次沒有陈慕白的阻挠,两人很快就领到了红彤彤的结婚证,证书拿到手的那一刻,若雪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个滋味,在自己的心目中,他永远只是一个邻家的大哥哥,自己并不爱他,却最终嫁给了他,成为他法律上的妻子。她又想起了莫凡语,那个单纯的大男孩,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富家千金陪伴,现在也应该忘了自己了吧? 她这时发觉一件事,自己真的不能去想莫凡语,一想他,胸口就觉得特别闷,喘不上气的那种闷,然后心就会痛,抽掉全身力气的那种痛,这是自己真正爱过的男孩,却不能与他在一起……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眼中有了氤氲的水汽。 “若雪,你怎么了?”挽着她手臂的林天逸以为她是激动过度了。 “哦,沒什么,突然迷眼了。”若雪赶忙掩饰着,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窝。 林天逸暗笑,她明明就是有心事,不想跟自己说而已。 “好了,最近这风也真邪,居然能刮进屋子里面來,好,我们到外面去,肯定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了。”林天逸打着哈哈,挽着她的手臂走出了民政局的大厅。 外面,时近正午的阳光正毒,直直地晒在地上,使人的影子缩小成了一个小黑点。若雪有些不太适应强烈的光线,用手遮在眉间。 “若雪。”耳边传來了一声熟悉的呼唤,她的心里一震,赶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沒听到,急切地往林天逸车子的方向走。 “若雪,若雪!”急切的喊声越來越近,若雪不敢抬头,也不敢应承,而是拽了林天逸的手臂,快要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了。 “夏若雪!”那人终于冲到她面前,拽上了她的胳膊,动作有些粗鲁。 “莫少爷,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从今天起,夏若雪就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了,你少打她的主意,还有,我妻子已经有了身孕,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了!”林天逸毫不客气地说。 “什么?若雪,你……跟他结婚?”莫凡语的心都要碎了,这结果,是他无论如何都沒想到的,他不敢相信,也根本不能接受。心中有一千个为什么,要问她。 若雪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这些已经让她觉得无地自容了。她低着头,咬着嘴唇,双手在腹前不停地绞着。 “若雪,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莫凡语不相信她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她一定有她自己的苦衷,比如说怀孕这件事。 若雪鼓起勇气,跟他的目光对视了一下,再一次看到了他眼里受伤的神情。她扭头用征询的目光看了看林天逸,林天逸领会了她的意思,冲她点了点头。 若雪这才抬手示意了一下,莫凡语明白了,赶忙回身过去打开了自己的车门,看着若雪坐上了,自己也坐到了驾驶位上,视线里,林天逸走到了停车场的阴凉处长椅上坐了下來,远远地看着他们。 “凡语,你怎么來的?”若雪先问他。 “别说这个,你为什么要嫁给他?”莫凡语急切地问。 “漂泊久了,厌倦了,想找一个条件好一点的嫁了,下半辈子就不愁了,再说又有这意外怀孕的有利条件,不趁机奉子成婚赶紧嫁给他,还等什么呢?”若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淡淡地说。 “你跟他,意外怀孕?”莫凡语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若雪看到他的眼角都在抽搐。 她仍旧是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 莫凡语脸上的神情渐渐恢复了平静,如果仅凭她这两句话就相信,那自己也太天真了! “若雪,你我之间,就算是做不成男女朋友,至少也应该算是普通朋友吧,朋友之间,不应该说谎话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他们之间的对话显得心平气和。 “你会透视吗?你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若雪的心里掠过一丝慌乱,莫凡语怎么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看得这么通透! “因为你是个洁身自爱的女孩,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个孩子是陈慕白的,对不对?”莫凡语对她的性格简直就是了如指掌,所以她的那些粗制滥造的谎话,在他的面前都变得无处遁形。 若雪沒有回答他的话,她的情绪有些小小的激动,双肩微微颤抖着。 “若雪!”莫凡语说着,扳过了她的肩头,要将她拥在怀里,他这辈子见的最揪心的事,也是他最见不得的事,就是她楚楚可怜的样子,那模样让他毫无抵抗之力,让他一心只想去保护她,呵护她。 若雪却躲开了,胳膊一抬,不小心打在了车玻璃上。 “凡语,恐怕这是你我最后一次单独在一起了,我刚才已经跟他领了结婚证,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了,至于孩子的事,我还要请你替我保密,我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留下这个孩子,也是无奈的选择,医生说,我如果再流产的话,以后恐怕就不能生育了。”若雪说着,鼻子直发酸,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无论你伪装的多么坚强,在你深爱的人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是徒劳的,他可以不费任何的力气,触及你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莫凡语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她的反抗,有些蛮横地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一言不发。 若雪感觉到肩头有湿湿的液体滴落,先开始她以为是自己的泪水,但转而明白了,这是莫凡语的眼泪,她的耳边传來了他轻轻的声音:“为什么,不选择嫁给我?” 若雪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从他哽咽的声音,了解到了他此刻的心情。 若雪推开了他,看到他眼圈红红的,她勉强笑笑,随手抽出一张纸巾帮他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因为,你还是个小孩子啊,你还在上学呀!”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本來她是想缓解一下这悲伤的气氛的,可看到莫凡语那一脸不甘的神情,就知道该说点别的了。 “凡语,我记得你不是有一个女朋友吗,叫宋……” “那是我家里安排的,不是我女朋友。”莫凡语依旧是那么固执。 “听话,凡语,你父母安排,必定有他们的道理在里面的,刚才你说的话,我听进去了,从今往后,我们依然还是好朋友,比以前关系更好,行吗?”若雪像哄小孩一样对他说着,边伸出了小指。 莫凡语点点头,也伸出手跟她拉钩,两人全都破涕为笑了,尽管这笑容里,满是苦涩,却依然让他们对未來充满了美好的期望。 看到他终于平静下來了,若雪又绕回到了刚才的问題:“你是怎么來的?” 她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天会在这里呢? “我姐姐让我來的。”莫凡语还是说出了实情。 若雪有点明白了,略点了点头。 “她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说陈慕白一大早坐飞机跑了,也沒告诉她去哪儿,结果一小时前打电话回去,说被警方扣留了,让我到安城市民政局來找你,恳求你放过他。”莫凡语从心眼里对陈慕白厌恶至极,所以他根本沒有任何想恳求若雪的意思,他倒是觉得,陈慕白如果进了监狱,纯粹应该是罪有应得。 “那你……应该是來求我放过他的呗?”若雪一本正经地说。 “不是,我就是想见见你,可惜來晚了,你已经跟别人领结婚证了。至于陈慕白,我管不了他,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可恨至极,这种人,放他出來做什么?”莫凡语咬牙切齿地说。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道别 不久前,他眼睁睁地瞅着若雪落入了他的魔爪却无力去救,现在还要让自己來帮他?做梦吧! “好,我知道了,凡语,祝你幸福。”若雪说着,向他伸出了手。 莫凡语迟疑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纤纤玉手,心中有千般的不舍,他知道,这次是真的了,只要自己放开,就再也沒有机会握住她的手了。 “凡语,孩子的事,还要请你替我保密啊,我不想节外生枝,就算我再恨陈慕白,我也要替自己着想的,对不对?”若雪恳求他。 “我知道,不过,以后得让这小家伙管我叫舅舅才行啊!”莫凡语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十分好看的弧度,笑容里,分明带着苦涩。 若雪点点头,答应了。 她下了车,慢慢地向林天逸的车子方向走去,身后沒有传來任何汽车启动的声音,她猜,此刻,莫凡语就坐在车里,注视着自己向林天逸走去。 再见,莫凡语!若雪自言自语。 走近了林天逸,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深邃笑容:“说完了?” “说完了,该说的都说了。”若雪点了点头,回答他。 “那好,我们去吃午饭吧。”林天逸说着,已经为若雪打开了车门。 若雪又回头看了一眼莫凡语车子的方向,他的车子仍然沒有动。 “走吧。”林天逸的眉头皱了一下。 若雪答应了,跟他上了车。 * 陈慕白的遭遇,让陈家人慌做一团,莫凡心得到弟弟的电话,说夏若雪不同意和解,不要任何补偿,只要让陈慕白付出应有的代价。听到这个消息,她差点昏过去,不禁暗暗咒骂陈慕白自讨苦吃。可是骂完了,依旧于事无补,她想到了自己亲自去求若雪,但一想到若雪那张脸,又觉得十分厌恶,脑袋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 她拿起电话,给在国外的婆婆拨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起,陈夫人的语气很是不耐烦:“凡心,你有什么事吗?我有点失眠,刚刚吃了安眠药,要睡一个午觉呢。” “妈妈,我的确有点事要跟你说。”莫凡心迫不及待地说。 “什么事,你们两个又吵架了?”陈夫人语气不耐烦,因为她打扰了自己的美梦。 “不是,是陈慕白,被警察抓了。”莫凡心抢着说,话语里充满了担忧。 “什么?”陈夫人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陈慕白犯了什么法,居然被警察抓了? “是那个叫夏若雪的烂女人,告他强-奸和非法囚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今天早晨慌慌张张地就去了安城,然后就被抓了!”莫凡心越说越焦急,外面太阳眼瞅就要落山了,刚才律师打电话过來,说这事的确有点麻烦,保不出陈慕白來。 “什么?夏若雪?”陈夫人的心中一惊,她居然还活着?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看來,她这是回來索命了。 “是啊,妈妈,您快回來吧,我是一点办法也沒有,更何况,我肚里还怀着孩子,也不方便去安城啊!”莫凡心带着哭腔说着,嘴角却带着冷笑。 “你怀孕了?为什么沒告诉我,慕白也沒告诉我?”陈夫人更惊讶了,自己离开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都让她始料未及。 “我们……想给您一个惊喜啊,哎呀,妈妈,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把慕白救出來啊!”莫凡心又再次催促她。 “那个夏若雪,真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在陈家头上动土!”陈夫人气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在她眼里,夏若雪不过就是一个沒有任何背景的打工妹,无依无靠,居然敢去告自己儿子,看來,她真忘了“贫不与富争”这句话了! “妈妈,这事到底怎么办呀?”莫凡心催促她。 “这样,你安心在家静养,小心别动了胎气,我亲自去安城会一会她,我就不信了,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陈夫人安慰着她。 莫凡心得意地挂断了电话,自己这招实在是太妙了,她知道夏若雪的背后是林天逸,正好让他们互相掐个过瘾,自己看热闹! 陈慕白,让你不好好待我,这都是你自找的!莫凡心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自言自语。 陈夫人是次日一早到安城的,她知道,这件事情对陈氏的影响不容小视,万一媒体大肆宣传一番,必定会对陈氏的形象造成严重的负面影响,所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掉。 她下了飞机就上了专车,驶向陈慕白被羁押的地方,陈氏集团的律师在车上不住地向她汇报着事情的经过。 “够了,你是干什么吃的?陈氏一年给你那么多钱,现在连这点儿事情都摆不平?”她嫌律师聒噪,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陈夫人,您有所不知,对方拿出了很多不利于陈先生的证据,证物,还有证人,总裁他又不知道迂回,间接承认了事实,所以情况对他很不利。”律师不慌不忙地解释着,他真是尽力了,可真是毫无办法,沒法把陈慕白捞出來。 “不就是一个夏若雪么,她能掀起多大风浪?”陈夫人压根就沒把若雪放在眼里,还以为她是那个任由自己随便欺负的弱女子。 “她的背后……有人撑腰。”律师犹豫了一下,告诉了她实情。 陈夫人一惊,忙问是谁,当她听说是林天逸的时候,不禁陷入了沉思,怪不得夏若雪敢告陈慕白,原來是受了高人的指点,这么说,自己对付一个穷丫头的那一套办法,恐怕要失效了! 这样想着,已经到了看守所,律师已经办好了探视手续,带着陈夫人去了会见室。 陈慕白的手上戴着手铐被带了出來,脸色憔悴。陈夫人看了,心疼不已。 他被带到了他们对面的桌子前,坐下了。 “慕白,怎么回事?”陈夫人疑惑地问他,她搞不懂,为什么他会急匆匆地跑到安城來,來了就被警察抓住?到底发生了什么? “妈妈,我中了他们的计了。”陈慕白低沉着声音说。 陈夫人点点头,她猜测,这件事就是一个阴谋,蓄谋已久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让陈慕白丢人现眼,刚才下车的时候,她就看见看守所外面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像是媒体的人,如果对方策划周密的话,就算是陈慕白被释放出去了,也会立刻被大批媒体包围陷入被动。 “对方有什么条件沒有?”陈夫人想知道若雪的底牌,侧头问律师。 “沒有什么条件,我跟他们联系过了,道歉和补偿,对方全不接受,坚持一定要走法律途径來解决这件事。”律师摇摇头。 “那好,那我们就奉陪到底!”陈夫人咬牙切齿地说,她现在真是愤怒至极,不接受,那好,那就拼个鱼死网破吧! 她看了一眼陈慕白,又问:“慕白,你怎么会突然來安城的?” “这个……我……來看一下开发区的项目。”陈慕白撒了个谎,他总不能对母亲说,自己是为了阻挠夏若雪和林天逸办理结婚手续才來的吧? “好吧,我知道了。”陈夫人说着,站起身來,就要离去。 “妈妈,我……对不起。”陈慕白心存愧疚,都怪自己惹來麻烦,还让母亲操心。 “沒什么,我去会会这个女人。”陈夫人说着,叹了口气,不再看他,转身向外面走去。 陈慕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母亲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心中一阵烦躁,狠狠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桌面,他做梦也沒想到事情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更沒想到的,是夏若雪居然敢设计圈套让自己往里钻!他不相信这是若雪所为,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林天逸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击自己。 * 林家别墅里,林天逸已经穿着整齐,站在了若雪卧室的门外,敲了敲门。 “若雪,吃饭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 “这么早啊!”若雪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又看了看阴沉沉的窗外,雾气很浓,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个时候雾气还沒散去的话,十有八-九就是要下雨了。 “快点哦,晚了饭就凉了。”林天逸隔着门说。 “好的。”若雪答应着,赶忙起床了,她有些自责,自己怎么会起的这么晚,看來自己现在开始变懒了! 待她打开门的时候,看到林天逸仍旧十分有耐心地站在门外,她不禁有些愧疚:“对不起,天逸哥哥,我起來晚了。” “沒关系,我亲爱的老婆。”林天逸说着,语调十分夸张,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的话若雪听起來十分别扭,可一想,他说的也沒什么错啊,自己现在的确已经是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了! 他牵着若雪的手,來到了餐桌前,将她按在了椅子上。 “告诉你一个消息,陈夫人來救他儿子了。”林天逸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 “我猜到了。”若雪笑笑,陈夫人怎么会不顾他的儿子呢,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她会來的。 “如果她來咱们家的话,你怎么说?”林天逸有些不放心地问若雪。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陈夫人出马 若雪注视着他的眼睛,他在期待着自己口中的答案,她想了想,随口说了一句:“该怎么说,就怎么说。” 林天逸点点头,不再问她了,而是催促她:“吃饭吧。” 若雪刚吃了几口,就听到有门卫进來报告:“林先生,有一位陈夫人來拜访。” 两人对视了一下,若雪刚要开口,就听到林天逸说:“若雪,你回卧室躲一下,我先來对付她。” “躲什么,我还怕她不成?”若雪不服气地说。 “沒必要跟这种人生气,我先看看她的底线是什么,然后看情况我们再决定下一步做什么。”林天逸笑笑,他想的更远,羞辱陈慕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应该给他一个台阶下才对。 若雪摊了一下手,叹了口气:“好吧,全听你的。” 说完她就起身上楼了。 看着若雪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林天逸才对门卫说:“请陈夫人进來吧。” 门卫点点头,转身离去了,他又吩咐佣人收拾起來碗筷,然后冲一壶上好的铁观音來。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便看到陈夫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赶忙脸上堆满了笑容,迎了上去。 “阿姨,您好,这一大早的,就有贵客來,真是幸会,幸会。”林天逸迎着陈夫人说着,满面春风。 “嗯,天逸,想不到你起的还真是蛮早的。”陈夫人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应和着他,边说,边打量着室内的布置。 “哦,这些字画,都是我父亲留下的,挂起來,是个念想,让陈夫人见笑了。”林天逸赶忙说着,示意她坐下。 陈夫人点点头,坐在了会客椅上,林天逸顺势坐在旁边,笑盈盈地看着她。 “这一晃,咱们已经有好几年沒见了,想当初,你刚到滨海市发展的时候,我和慕白还帮你解决过不少困难,那个时候你的企业还小,谁也沒想到,这才几年的功夫,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啊,慕白要是有你一半的能力,我就知足了。”陈夫人语意双关地说着。 佣人上前來给陈夫人倒上了茶,她端起茶盅,放到嘴边慢慢地吹着。 “那是,谢谢阿姨的帮助,我怎么会忘呢,阿姨今天來,不知有什么指教?天逸洗耳恭听。”林天逸不太愿意听她继续说下去,催促她赶紧挑明了。 “聪明人,想必,你也知道了,慕白遇到了点麻烦,被人诬告了,暂时被限制行动自由,我想,请你帮个忙,让那个夏若雪撤销控诉,还慕白自由,我想这种事,你应该明白它的影响的,毕竟说出來,并不算光彩,搞大了,对大家影响都不好,你说是不是?”陈夫人话语很是倨傲,她压根就沒把若雪放在眼里。 “陈夫人,有些话,我本來不想说,但就您刚才的话來看,我还是说出來为好,免得引起您的误会。”林天逸坐直了身体,端起了桌上的茶盅,品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说。 “好,说來听听,可能有些事情,我还真是不知道。”陈夫人看到他这态度,不禁肝火上升,他分明是要袒护夏若雪么! “就在昨天,我和夏若雪去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可是就在当场,陈少带着人去了,想把若雪抢走。”林天逸不愿意跟她废话,直截了当地说。 陈夫人顿了一下,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暗骂陈慕白沒出息,半晌才冒出來一句:“后來呢?” “后來,他沒有得逞,因为他之前非礼过我的妻子夏若雪,还将她非法囚禁,所以警察请他回去协助调查,就这样。”林天逸平静地说着,将手中的茶盅放到了桌上。他的语调是平淡的,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他在强压着心里的怒火。 陈夫人不禁在心里大骂夏若雪狐狸精,迷惑了陈慕白,现在又靠上了林天逸,搞得这帮男人神魂颠倒,统统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天逸,我倒是觉得,你和慕白有很多地方都很像呢。”陈夫人岔开了话題,想着怎么样能说服他。 “嗯,阿姨,您请说。”林天逸心中冷笑,想听听她有什么高见。 “你们都是事业型的人,应该有一个能帮助你事业发展进步的妻子做贤内助才对。”陈夫人也放下了手中的茶盅,摆弄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又伸直了手指,端详着,语调显得漫不经心。 林天逸虽然内心反感,脸上却依旧带着微笑,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了起來。 “很显然,这个夏若雪不是很合适的人选,她家庭背景一团糟,在这方面只能给你带來不光彩,而起不到任何帮助的作用。”陈夫人看着他的脸色,明知道他不愿意听,却仍旧在说着。 “还有吗?”林天逸淡淡地说。 “还有,我想,她的过去,你也应该清楚,这是个心机很重的女人,她会隐藏起自己真实的想法,以另外一面去打动你,然后去实现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天逸,阿姨是过來人,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我在这里给你提个醒,阿姨是真心为你好。”陈夫人大言不惭地说着。 林天逸握着茶盅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了,可见他有多用力,一旁的佣人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再一用力,就将手中的茶盅捏碎。然而,林天逸的脸上依旧挂着不变的微笑。 “谢谢阿姨的提醒,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林天逸不卑不亢地说着。 “哦,那就好,那你看,慕白这事,还要多麻烦你帮帮忙了!”陈夫人并沒有读懂他心里的想法,依她所想,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妻子对婚姻的不忠,对性的不忠,很显然,夏若雪那些不堪的经历,在这方面完全达不到一个名门淑媛的条件,这无疑是林天逸心中永远的痛,所以自己戳中了他的短处,点燃了这根导火索,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因为这方面而反目的。 她自以为自己说的很高明,却沒想到被林天逸套出了底牌。 “哦,帮忙的事,沒什么太大问題,您一说我才想起來,我从荒郊野外找到夏若雪的时候,她跟我说,有人差点扼死她,我当时就在想,那些人,杀死她,图什么呢?当时我并未多想,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她说这些话,会不会是有假呢?”林天逸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夫人,慢慢地说。 陈夫人的右眼皮登时跳了跳,是她下令扼死若雪,在她的眼里,掐死夏若雪,就跟捏死一只蚂蚁沒什么区别,可沒想到,这只蚂蚁非但沒死,反而要撼倒陈家这棵大树!她的心里追悔莫及,林天逸的话,分明在告诉她,他不会妥协,如果自己继续活动下去,恐怕就连自己谋杀夏若雪这件事也会被抖落出來,那样锒铛入狱的不止陈慕白一个人,自己也要陪着进去了! 她的脊背开始沁出密密的汗珠,面对林天逸,她无计可施,她意识到,他早已蓄谋很久了,根本不会选择妥协的!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做最后的努力,豁出去了,只要能把陈慕白捞出來,一切代价都值得! 想到这儿,她换了一副笑脸,打着哈哈:“天逸,刚才阿姨说的,有点不妥,你别往心里去,我看今天这事儿嘛,是我们母子一直愧对贵夫人,不知道能不能请出來林夫人,让我当面给她道歉?我想,她会原谅我们的。” 原谅?林天逸在心中冷笑,如果让她随便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样对若雪也太不公平了! 他同样一副打官腔的语调:“哎呀,陈夫人,真是不好意思,若雪昨天回來,就病倒了,现在连屋子都不敢出呢,更别提见人了,您要见她,这恐怕还真有点困难。” 陈夫人碰了一鼻子灰,知道再谈下去,也是沒什么意思了,便站起了身,向他告辞,林天逸象征性地客套了两句,还是起身将她送出了门外。 待到陈夫人走了,他回到客厅,看到若雪也下楼來了。 “怎么样?”若雪问他。 “跟我们预想的差不多,不过我倒是觉得,她在陈氏支撑这么多年,比这困难的局面肯定也遇到过,所以我觉得她大概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林天逸说着,自己在沙发上坐了下來。 “什么样的准备算是最坏的准备?”若雪问他。 “比如说,宣称陈慕白有什么困难,然后自己亲自出马,担任陈氏的董事长。”林天逸眯起眼,自顾自地分析着。 “不会的,在她的心目中,沒有什么比陈慕白还重要,她一定会救她儿子出去的。”若雪笑笑,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來。 “哦?”林天逸有些不太信若雪说的话,带着玩味的笑看着她。 “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今天让我会会她,你看如何?”若雪似乎已经是胸有成竹了,刚才陈夫人和林天逸的对话,她都听到了,她不禁在心中暗笑,飞扬跋扈的陈夫人,也有低声下气求人的那一天!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姐妹重逢 “这个……”林天逸有点担心,若雪现在有了身孕,他怕陈夫人狗急跳墙干出点什么意外的事情出來。 “不用担心,现在她被动,我们主动,如果不放心,你可以派人暗中跟着我。”若雪说。 “要怎么做?”林天逸被她说的活了心,也想试一试,现在这个游戏,越來越好玩了。 * 若琳下了课,刚走出教室,就看到外面有一个黑衣男人站在走廊,她刚想绕过去,耳边就传來那人的声音:“夏小姐,林先生请您过去一趟。” “为什么?你是谁?”若琳的心有些慌。 这时,旁边的同学纷纷向她投來好奇的目光。 “我是林先生的助理,林先生派我來告诉您,夏若雪小姐沒有死,现在就和他在一起。”黑衣人回答她。 “什么?你说什么?”若琳的心中一阵狂喜,原來她觉得夏若雪是个很讨厌的人,总是管着自己,可是当真有一天,她已经不在的时候,若琳才发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沒有任何亲人了,那种孤寂的感觉,别人是不会明白的!现在听说她还活着,当然是欣喜若狂,但是,转而一想,她又渐渐冷静了下來:“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人不慌不忙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她,照片上林天逸和夏若雪并肩站着,下面有日期,就是今天上午照的。 “这个……说明不了什么,为什么夏若雪自己不來找我?”若琳仍旧未打消疑虑。 那黑衣人摇摇头,笑了笑,看來这小丫头的警惕性还是挺高的,她现在已经对周围的人和事不那么轻易相信了。 他掏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然后将电话递给了若琳。 “若琳!”电话里传來了熟悉的声音。 “夏若雪!”若琳听到了她的声音,激动的鼻子直发酸,她终于相信,若雪还活着,她还在这个世上! “夏若雪,你在哪,我这就去见你。”若琳哽着喉咙,好不容易才说了出來。 “你跟他走就行了。”若雪平静地说。 若琳拼命地点点头。 两人在这座城市最大的购物中心世纪广场前见了面,若琳老早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若雪,向她飞奔了过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此时此刻,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姐妹两人用泪水交流着。 许久,若雪才说:“若琳,你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若琳点点头,姐妹俩人挽着手,进了一家西餐厅,坐在了靠窗子的桌前,这位置,是若雪精心选的,从外面,可以很容易地看到自己。 菜品很快就上來了,两人边吃边聊,若琳最想知道的,就是若雪怎么躲过一劫的。若雪简单向她说了自己当时的遭遇,若琳听着,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刀叉。 “若琳,事情都过去了,你我都要打起精神來,好好活下去,对不对?”若雪说完,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希望。 “姐,你说的对。”夏若琳很少称呼她为姐,以前她总觉得别扭,今天才真真切切感觉到了亲情的可贵。 “我和林天逸结婚了。”若雪淡淡地说。 “好啊。”若琳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有一丝妒忌,夏若雪,不是一般的命好,总能嫁个有钱人。 若雪看到了她眼里神情的变化,不禁暗叹了口气,若琳就是这样,爱慕虚荣,就因为这个,她经常迷失自己,看來,自己是有必要继续提醒她才对。 “若琳,你不要觉得我有什么可妒忌的,我是迫不得已,有人要害了我,我必须要活着,不仅要活着,还要活得更好,要让害我们的人付出代价!”若雪说着,轻轻地将手中的叉子放在了盘子上。 “好吧,哦,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若琳突然想起了那天的事。 “什么事?”若雪问。 “有一天,一个叫梁津鸿的人跟陈慕白到学校去看我了。”若琳说。 “梁津鸿?他是干嘛的?”若雪沒有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也从未听林天逸提起过。 “他自己介绍,说他是父亲结拜大哥的儿子,还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是什么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的总裁,哦,我给你找找。”若琳说着,打开自己的小手袋,从里面找出了梁津鸿给她的名片。 若雪接过來,仔细看着,点点头,明白了,她拉开自己包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钱包,将名片放了进去。 “哎----这是我的,你怎么拿走了?”若琳不满地撅起了嘴,她不明白,夏若雪已经嫁给一个有钱人了,现在难道还要再去勾搭另外一个有钱人吗? “我先借用用,也许能用得上。”若雪觉得,这个梁津鸿既然能主动去找若琳,那就值得自己去试试争取一下,或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你到底要搞什么嘛!”若琳很是不满,用力地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牛排。 “等等你就知道了。”若雪透过窗子,已经看到了窗外的停车场边,一辆豪华迈巴赫上下來了一位戴着墨镜的贵妇人,被一群人前呼后拥地围在中间。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还是來了! 陈夫人径自走进了西餐厅,她很是气恼,却又无计可施,要自己向夏若雪开口求情,真是让她觉得很丢脸。 若雪不动声色地装着沒看到她,低着头切着盘子里的牛排。 “夏若雪。”陈夫人的声音不高,但让他们姐妹两人都听清了,若雪抬起头,看到了那张自己这辈子也再也不想看到的脸。 若琳有些吃惊地看着陈夫人,看到她的脸色很不好。 “陈夫人,好久不见。”若雪抬起眼,淡淡地说。 “不介意我坐下來吧?”陈夫人看到她这态度,心中更加恼火,她分明是沒将自己放在眼里么! “好的,您请坐,想吃点什么,我请客。”若雪笑笑,坐直了身体,看着她。 陈夫人在若琳的身旁坐了下來,侍者走过來将菜单递给她,被她推开了。 “夏若雪,我想跟你谈谈。”陈夫人单刀直入,她现在沒有心思跟若雪浪费时间。 “好吧,有什么话,您请讲。”若雪的从容和镇定,让若琳十分惊讶,几个月不见,她变得如此老练,这让若琳自叹不如。 “我知道,我做了错事,不该那样对你,对于给你带來的伤害,我表示道歉。”尽管满心的不愿意,但陈夫人还是说了出來。 她的话毫无诚意可言,让若雪听了心里泛起阵阵反感,伤害?道歉?她让手下人害死自己的性命,就用伤害两个字概括了?轻描淡写的道歉,更说明她根本就沒把自己放在眼里!她本想回应说,无须道歉,你带给我的伤害,让我还回去就行了。可转而一想,自己逞口舌之快,未必就是好事,还是静观其变吧! 若雪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听她说。 “我知道,你和慕白,是有感情的,我当初不应该强行拆散你们……”陈夫人斟酌着措辞,想着怎么样能跟她套近乎。 “算了。”若雪打断了她的话,“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过去的,都过去了。” 若琳看了看若雪,又看了看陈夫人,屏住了呼吸,她看到若雪平静表情下的刻意隐忍。 “好吧,我说。”陈夫人像是遭到审判一样,抚了一下额头,直视着若雪说:“我恳请你撤回指控,毕竟慕白以后的路还长,做错事是难免的,你看,有什么方法和条件可以补救,你都可以提出來,我们好商量。” “难免?补救?”若雪只觉得好笑,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到了掌心里,果真啊,有钱人的想法,跟自己就是不一样,在他们的眼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題,就不是什么大问題。 “我知道,你听了肯定会觉得不舒服,但是我想有句话你也一定听过,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嘛,谁沒有个做错事的时候呢?你敢保证,自己就沒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吗?”陈夫人看到她不服气的表情,似乎情绪也被她感染了,说出的话软中带刺。 若雪冷笑,好一个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当初你怎么不这么说?她这话,分明就是在威胁自己,还要将自己不光彩的一面公诸于众,这陈夫人,如此有心机和手段,果真是女中豪杰啊! 她攥着的手渐渐松开了,自己气愤解决不了什么问題,反倒会让陈夫人笑话,倒不如,好好让她发狂一番。 想到这儿,若雪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仿佛对陈夫人的话大彻大悟了一般,她点了点头:“好吧,我想请问一下您,您想怎么解决呢?” “你收回指控,让陈慕白出來,我们给你一定的经济补偿。”陈夫人说。 “你们?能给我多少钱呢?”若雪看着她的样子,不禁心中暗生嘲笑。 “如果你能撤回对慕白的指控,我会私人给你一千万。”陈夫人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千万,对这个原先穷得叮当响的打工妹來说,是天文数字了,这些钱,足够她花一辈子了。 若琳惊讶得差点叫出声來,陈夫人真是大手笔,这么舍得出血! ------------ 第一百二十七章 过招 若雪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淡淡地说:“一千万,的确是不少了,如果我还是过去的那个夏若雪的话,为了这些钱,我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來的。不过话又说回來,我要还是过去的夏若雪的话,您又何必浪费时间跟我说这些呢,你一分钱都不会给我,照样会把陈慕白从看守所里捞出去。” 陈夫人听着她的话,不禁有些恼怒,她什么意思?分明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个世界上,沒有什么便宜会让你平白无故去占,任何事情都是公平的。”陈夫人的话有些火大,难道这些钱,她嫌少吗? “你说的很对,公平,这很重要。”若雪笑了笑,算是同意了她的观点。 “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陈夫人终于沉不住气了,既然这些钱她嫌少,那就让她自己开个价码好了。 “无偿让出安城新城开发权。”若雪平静地说。 “什么?你再说一遍!”陈夫人“倏”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指向若雪,指尖在微微颤抖,她也太狂妄了点,她以为她是谁,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看來你已经听清了,我沒必要再重复了。”若雪仍旧面色十分平静,陈夫人沉不住气了,这在她的意料之内,因为她从始至终就沒把自己放到眼里过。 “你再说一遍!你----你----”陈夫人气得语无伦次,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狮子大开口的女人! “你是想说,‘你干嘛不去抢’,对吧?”若雪语调里带着嘲讽,她已经洞悉了陈夫人的全部想法。 陈夫人好容易才缓过來,恨恨地看着她说:“别觉得有林天逸在背后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不觉得你这要求太离谱了吗?” “随便你怎么想,如果想让我撤销指控,那就请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若雪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她。 “这不可能,你也太高估自己了!”陈夫人断然拒绝了她的要求。 “那好吧,看來我们是沒什么可谈的了。”若雪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若琳,便站起了身。 “对不起,麻烦您让一下。”若琳侧身对陈夫人说着。 陈夫人本想阻止他们离去,却找不出任何理由,双方的要求差距太大,自己想给她一仓粮食,她却想要整片土地,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 “等一等,就沒有什么可缓和的余地了吗?”陈夫人有点慌了,她猛然间明白了过來,夏若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之所以这样有恃无恐地要挟自己,分明是看明白了一件事情,陈氏跟她打不起这官司,无论输赢如何,只要闹上法庭,陈慕白的形象就彻底被毁掉了,这对陈氏集团來说,闹到最后,输掉的是整个企业形象!她不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要尽力去阻止。 “抱歉,我的条件我已经说过了。”若雪笑笑,已经拿起了自己的手包。 “你就不怕,我把你过去的事情都告诉林天逸?告诉媒体?”陈夫人气急败坏,她不怕,自己也不怕,大不了,闹到最后,大家鱼死网破! “不劳烦你了,这些事,我都已经跟他说过了。”若雪看着陈夫人脸上扭曲的神情,心里觉得特解气,她也有气急败坏的一天啊! “不许走。”陈夫人说着,伸手就要上前來抓她。 故技重施?若雪心里一惊,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耳边就听到若琳尖了嗓子的声音:“不许你伤害我姐姐!” 若琳几乎是抡圆了胳膊,猛地推了一下陈夫人,差点把她推倒在地上。 “反了你们了,敬酒不吃吃罚酒,來人啊!”陈夫人条件反射般地呵斥了一声,她带來了一票随从,所以有恃无恐,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啪!”身后传來了一声清脆的玻璃器皿落地摔碎的声音,陈夫人回过头,惊讶地看到,自己那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保镖们,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來的人给制服了! 见到这样的情景,西餐厅里的客人纷纷尖叫着逃离,餐厅经理闻声赶了过來。 若雪侧头看了一下他,他脸上神色诚惶诚恐,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对峙的两方都是來者不善,自己哪个也惹不起。 “陈夫人,同样的招数,再用第二次,只能证明用这个办法的人是个弱智。”若雪奚落着她。 “你----”陈夫人气急,自己摆弄不了她,反倒还要听她摆布,这样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经理,算一下多少钱,拿pos机來,损失我來承担。”若雪说着,拉开自己手袋的拉链,从里面把信用卡拿了出來。 “夏若雪,我警告你,不要太猖狂了,既然你不同意和解,那我们就只好法庭上见了。”陈夫人仍旧嘴硬着。 “好吧,那我就正式去法院起诉了。”若雪毫不退让,反唇相讥。 “我等着法院的传票。”陈夫人快要被她弄疯了,气急败坏地说。 侍应生已经拿來了pos机,毕恭毕敬地递到了若雪面前,若雪刷了卡,拎起自己的包包,吩咐若琳:“我们走。” 若琳白了陈夫人一眼,她已经气得变了脸色,一句话也说不出來了。 若雪和若琳挽了手,离开了西餐厅,不再去理会餐厅里面的烂摊子。 一出门,若琳便迫不及待地问若雪:“姐,她给你一千万,你为什么不要啊,你说的那个什么项目……值多少钱啊?” 若雪看了看她,笑笑:“陈慕白花了十八亿竞得的那个项目。” “什么!”若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怪陈夫人会反应那么激烈,这要求,也忒离谱了点! 若雪将她送回了学校,她不怕陈夫人拿若琳來做什么文章,林天逸早都安排好了,别人是根本接近不了她的。她送回了若琳,便坐车回到了林宅。 现在她的心渐渐放了下來,陈夫人的态度她已经摸清了,一切顺其自然吧,既然她不愿接受自己的条件,那就让她去承担这一切的后果吧。自己现在是主动的,她是被动的。 她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待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林天逸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若雪觉得有点失态,赶忙坐了起來,揉着眼睛说:“你什么时候回來的,我太困了,都不知道呢。” “你沒锁门,所以我推门就进來了。”林天逸笑笑,指了指房门。 “哦。”若雪有些窘迫。 “你跟她谈的怎么样?”林天逸问她。 “谈崩了,她说给我一千万,让我放弃起诉,我说要安城新城的开发权,双方的差距太大,沒谈妥。”若雪笑着说。 林天逸的脸色开始变得冷峻了起來,他好像不认识若雪一般,盯着她。 若雪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问:“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林天逸原本是用手指在桌上轻叩,现在也停下了,沒有回答她的话,仍旧死死地盯着她看。 “怎么啊,我哪里做的不对了吗?”若雪忐忑不安地问他。 “若雪,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拿自己的妻子來做筹码,去要挟竞争对手,你明白吗?”林天逸尽管语调平静,可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我……我只是想帮你……或者说,我想给自己搞点嫁妆过來。”若雪干脆心一横,开口说道。 林天逸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哭笑不得,刚才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了,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坐下,手轻轻搂住若雪的肩膀:“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相信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这种条件,以后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不提,我看到陈夫人就心里不爽,我一提这条件,你都不知道,她当时就跟疯了一样。”若雪说着,想起了陈夫人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别提有多解恨了。 “相信我,若雪,我会处理好的,也许你说的条件,她真的会考虑考虑,也许会妥协一下,让出一部分开发权。”林天逸沉吟着,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 “我要的是全部。”若雪斩钉截铁地说,她压根就不想妥协。 “看情况再说吧。”林天逸沉思起來,陈夫人也许会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选择丢卒保车,放弃陈慕白,而由自己亲自出任董事长,接替陈慕白的工作,这样虽然面子上不太好看,但是在经济上对陈氏的损失是最小的,也是她最有可能做的。 整件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双方各不相让。本來对峙的双方在安城的商界都是明星新秀,嗅觉敏感的记者立刻抓到了猛料,开始挖掘这起事件背后的故事,并且试图还原夏若雪和陈慕白之间暧昧的关系,只可惜这些报纸杂志无一例外地被林天逸做好了公关工作,这些报道,并未见诸报端。 现在对于双方來说,就是在比耐心,谁更能沉得住气,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陈夫人和夏若雪的谈话,在第一时间就传到了莫凡心的耳朵里,她不禁暗笑,他们果然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这样僵持下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看來,是自己该出马的时候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代价 陈夫人在安城活动了两天,她突然发觉,对于这座城市來说,陈氏就像是一个外人,想办点什么事,都很困难,后來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一定是林天逸从中捣鬼的缘故! 正一筹莫展间,她接到了莫凡心的电话。 “妈妈,我听说你遇到的麻烦了,我现在到了安城,这就去见您。”莫凡心的话语让她吃了一惊。 “你不在家安心养胎,出來干嘛?”陈夫人斥责她。 “我來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把慕白救出來。”莫凡心认真回答她。 “你能有什么办法?”陈夫人不以为然,自己都不能让夏若雪改变想法,她就能办到了吗? “见面再说。”莫凡心有些得意地挂断了电话,临行之前,她已经跟父亲说了这件事,莫鼎天已经在私下里授意她应该如何去做了。 陈夫人很快就见到了自己的儿媳莫凡心。 在陈夫人住的酒店里,莫凡心一本正经地向她汇报着自己的想法。 陈夫人听着,皱起了眉头:“不行,凭什么让那个夏若雪得逞,我要去找记者來,把她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去都抖落出來!” “妈妈,您放心吧,我自有办法,她不是想要这个项目吗,那我们就让给她,要知道当初融资里,还有45%的资金來自境外那位梁先生的融资,他只不过是跟我们签了个意向性的协议,如果他反悔了,那夏若雪和林天逸拿到手的项目就成了烫手山芋,他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來开发这个项目的。”莫凡心把莫鼎天交给她的锦囊妙计合盘向陈夫人说着。 陈夫人仍旧皱着眉头,莫凡心说的,她也的确考虑过,但是,林天逸他也不是死人,他也有他的社会活动能力,谁也不能保证他拿到这个项目,就一定会陷入资金上的困境,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妈妈,你放心,我已经跟那个梁先生打过招呼了,他说,是我们开发,他就会來投资,如果换做别人,那他就直接毁约了。”莫凡心胸有成竹地说。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一次。”陈夫人叹了口气,看來自己真是老了,在这方面的魄力上,远不及自己的儿媳啊! 莫凡心向她告辞了,先去了北城的安城大学,她要拉上莫凡语,让夏若雪两难,同时也让莫凡语看清这个女孩是什么货色。 莫凡语见到姐姐來了,十分的高兴,同时也有点担心,他知道姐姐已经怀孕了的事,等到莫凡心向他说清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点笑容也沒了。 “姐,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莫凡语冷冰冰地说。 “你想想,万一他的罪名被查实了,他就要被送进监狱里三五年,你就忍心让你的姐姐守活寡?我现在还怀着孕呢,将來有孩子了,怎么办啊!”莫凡心一脸苦相,让他沒法拒绝。 莫凡语看到姐姐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再拒绝了,只得勉强答应了下來。 莫凡心趁热打铁,让他现在就给若雪打电话,约时间和地点,莫凡语犹豫了半天,还是拨打了若雪的电话。 若雪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正好一个人独自在家中,林天逸去公司了。听到莫凡语约自己见面,她也同样犹豫了半天,最终才勉强答应了下來。 挂断了电话,他就立刻给林天逸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这件事情。 林天逸觉得有些奇怪,便叮嘱她自己多加小心,他猜测,很有可能是陈夫人又想出了什么花招,來让若雪就范,他嘱咐她,一旦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要给自己打电话,若雪答应了。 若雪在林家保镖的陪同下來到了莫凡语约她见面的地点:旋转餐厅。 走进餐厅的门,她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靠窗的位子,并排坐着一男一女,男的是莫凡语,女的是他的姐姐莫凡心,原來是莫凡心亲自出马了,大概是她以为约不到自己,所以让莫凡语來当马前卒吧?她心中冷笑,为了把陈慕白解救出來,他们家现在是全家上阵啊! 她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在他们姐弟俩的面前坐了下來,表情平静。 “凡语,我们又见面了。”若雪抬眼看了一下莫凡语,随口说着,眼神清澈见底。 “嗯,其实……今天是我姐姐有些话想对你说,我……”莫凡语有些局促,若雪这样冷冰冰的,让他心里很难受。 “我知道。” “想吃点什么?侍者。”莫凡心例行公事般地招呼了一声,侍应生立刻走近了他们桌子前。 “算了,吃饭要分人,跟某些人吃饭,会让人反胃的,我沒胃口,有话你直接说就行了。”若雪生硬地回绝了她的好意,双手交叉放在了桌上。 “也好。”莫凡心看到她如此冷傲的样子,心中不免反感,这才几日不见,这个夏若雪也今非昔比了,一副贵妇人的架子,真不知道她哪里冒出來的自信,不过是靠上了另外一个有钱人而已,有什么可抖的! “说吧,你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若雪虽然嘴上说着,可是她的双手却在桌下轻绞,这沒有逃脱莫凡语的眼睛,他装作沒看见。 “你的条件,我也听说了,你的胃口太大,恐怕,我们不能答应。”莫凡心说着,偷瞧着她的脸色。 “这我知道,不答应就算了,那就让陈慕白去承受他应该承受的责任吧。”若雪觉得无趣,难道她把自己约出來,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无耻吗?你当初在穷途末路的时候,是慕白帮的你,后來,他又多次把你从险境里救出來,你现在居然恩将仇报?”莫凡心实在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开始数落她。 若雪嗤笑了一声,她懒得去跟莫凡心辩论,要知道她找自己來,只是为了跟自己打嘴仗,那真是浪费时间,完全沒必要。她干脆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包就要走。 “等等,你的条件,我答应。”莫凡心发现,逞一时的口舌之快,根本奈何不了她,还是谈正事吧。 “嗯?”她的话倒是让若雪感到有些意外,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就是想要新城的开发权吗,我们可以让给你,前提条件是,你必须首先放弃对陈慕白的纠缠,从此以后再也不许和他有任何联系!”莫凡心说。 “我----纠缠他?”若雪觉得这事怎么这么滑稽可笑呢,但她还是忍住了心里的反感,答复着她,“好,你说的我能做到,不过我建议让律师准备两份文件,我们同时签署,这样最公平。” “可以。”莫凡心此刻的心里在打着鼓,自己做这个决定,已经超出自己权限的范围了,不过为了实现她自己的目的,她只能冒这个险了。 “好,那就明天吧,我们一起去律师楼签一下,不过我也要提醒你,以后管好你那亲爱的老公,别让他再來骚扰我。”若雪的话语里带着讥讽。 莫凡语看着对面的若雪,她压根就沒有坐下,好像显得很不耐烦一般。他的心里很难受,若雪,不应该是这样的,现在的她,变得如此的冷漠,势力,又刻薄,这让自己感觉越來越陌生,原來那个心澈如水的夏若雪到哪里去了? 待到若雪给林天逸打电话告诉他事情的经过的时候,他心里的疑惑也越來越大,莫凡心真的能代表陈慕白,将安城新城的开发权拱手相让吗?要知道,陈慕白为了拿那块地,砸了十八亿元,这是个天价啊!陈氏董事会那块儿,真的会通过吗?这该不会是他们为了将陈慕白捞出來的缓兵之计吧? 他的头有些痛,平白无故从天上掉下來一个大馅饼,这不禁要让他好好掂量掂量,这件事的真假了。 次日,林天逸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陈夫人和莫凡心都坐飞机回到了滨海市,召开了股东大会,会议开了一天,最终在激烈的争吵声中,还是做出了无偿向自己转让安城新城开发权的决定。听到这个消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若雪,太厉害了,居然能如此轻易地让对手就范,让自己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签署文件的时候,是陈夫人亲自跟他签约的,林天逸分明看到了陈夫人眼里的不甘。 由于若雪撤销了对陈慕白的指控,不再追究他的责任,陈慕白很快就被放了出來。当他走出看守所大门的时候,正是当午,毒辣辣的太阳炙烤在大地上,像是要把一切都烤焦了一般,树上的知了拼命地叫喊着,让人心烦不已。 他看到不远处陈夫人和莫凡心正在等他,同时跟莫凡心随行的,还有莫凡语。 看着母亲为自己担忧的样子,陈慕白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他走到了他们面前,低下了头。 “慕白。”陈夫人叫他。 陈慕白刚抬起头,脸上就挨了母亲一巴掌,陈夫人似乎是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怨气,给了他这一巴掌。 ------------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释放 “妈,你干嘛啊,这事不怪他,都怪那个该死的夏若雪。”莫凡心大呼小叫,故作惊讶状,作势上前拦着婆婆。 “沒出息的东西!”陈夫人咬牙切齿,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陈慕白耷拉着脑袋,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 “走吧,妈妈,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莫凡心说着,向莫凡语递了一个眼色。 莫凡语本來不想來,他看到陈慕白就觉得讨厌,可姐姐说,他陪她來接陈慕白,会让陈慕白以后对她态度变得好一点,为了姐姐,他才來的,却看到这样一幕,真是让人觉得很无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看到姐姐递过來的眼色,他也明白了,便拦住陈夫人:“阿姨,我们回去吧,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您消消气。” 陈夫人余怒未消,听到莫凡语的话,她便打量了一下他,连连叹气:“小语,你将來,一定会成大器的,别像他,在阴沟里翻了船,被一个烂女人险些坑死!” 莫凡语皱了皱眉头,直到现在,她还这样说若雪?他忍住内心的不快,装作沒听见,搀扶着陈夫人向汽车的方向走去。 陈慕白也跟随在他们的身后,跟莫凡心并肩走着。 “你的那个小情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呢,以后,我们就安安心心地在滨海市待着吧,千万别來安城惹她。”莫凡心挖苦他,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陈慕白已经知道了自己能够出來的原因,他在心里暗暗发狠,夏若雪,我早晚有一天,要让你连本带利的都给我吐出來!咱们走着瞧! 林天逸终于弄清了陈夫人为什么会同意将这个项目转让给自己了,首先因为这个项目的周期比较长,需要垫资数额巨大,回报也慢,其次陈慕白所谓的十八亿,他只掏了十亿不到,其他的那些款项,是准备融资和贷款弄來的,一直还欠着呢,现在他彻底放弃了这个项目,这个款项就要由自己來筹措了。 这时他明白了,他们虽然吃了点亏,其实是将这个包袱甩给了自己! 而对于莫凡心而言,她也是收获颇丰的,因为莫鼎天投资给陈氏,双方早有协议的,他投的这几亿元,如果陈慕白放弃了项目的话,就要原封不动地把钱退给莫家,也就是说,所有的损失都要由陈慕白自己來承担,如果他拿不出这么多钱的话,就以陈氏的其他资产來抵债。 这件事,导致陈氏的元气大伤,虽然保住了面子,却吃了个结结实实的哑巴亏。 * 安城新城的开发权悄悄易主了,与陈慕白高调拿地情况不同,一切似乎都是在悄悄进行的,但林天逸心里明白,更艰巨的任务,还在后边。 林家别墅的后花园里,若雪正拿着一个小喷壶,在给花浇水,耳边传來了林天逸的声音:“若雪,你又出來给花浇水,我叫你在屋里好好休息的。” 若雪回过头,看到他正快步走向自己,眼里带着责备的神情。 “人家闲不住嘛,在屋里闷着,会把人闷坏的。”她虚弱地争辩着,脸上带着歉意。 她的微笑化解了林天逸的不满,他在若雪的身后轻轻搂住了她的腰。 “怎么还不见长大呢?”他的手轻轻抚上了她的小腹。 若雪听了他的话,心头滋味十分复杂,他明明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却比自己更关心孩子的成长,她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这孩子的亲生父亲,知道了这孩子以后会管别人叫爸爸的时候,会是什么想法呢?也许这就是林天逸要达到的目的吧? “若雪?”他沒有听到她的回应,叫了她一声。 “哦,天逸哥哥,安城新城那项目,怎么样了?”若雪岔开了话題。 林天逸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松开了手:“沒什么,一切进展顺利。” 他说的轻描淡写,临了,还补充了一句:“多谢你帮我拿下这个项目啊!” 若雪回过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天逸哥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听到若雪这么问,他笑笑,她果真是敏感的,自己的想法在她的面前藏不住什么的。 “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不算什么大问題。”林天逸仍旧不想说。 “如果资金上有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我知道,前期陈慕白并沒有投入多少钱,他只投入了一个拿地的钱而已,所以莫凡心才能如此舍得地将这块肥肉吐出來,对不对?” 若雪已经洞悉了他心里的想法,她也听到了一些可靠消息,所以才这么有把握地对他说。 “算是吧,不过,这都不算什么。”林天逸下午的时候,去拜会了一家商业银行的老总,对方并不太愿意贷款给他开发这个项目,因为风险比较大。 “莫凡心之所以能甘愿吃这个亏,是因为她要在陈家为自己博得更有利的地位。”若雪看的很清楚,她这是一石二鸟的办法,最终让陈慕白乖乖地听她摆弄。 林天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陈慕白可以去找那位信投梁总帮忙,我们也可以去试试。”若雪的话语里,充满了希望,她相信,只要努力,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可我们根本不认识他啊,要不然,我想办法创造一些机会,接近一下他试试吧。”林天逸觉得她的想法不错,但是实施起來,要有些困难,自己和梁津鸿非亲非故,他又怎么会轻易地选择來帮助自己呢? “我去试试。”若雪跃跃欲试。 “这怎么可以,你还有身孕呢!”林天逸嗔怪她异想天开,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怎么能让她去为自己的生意奔波呢! “我试试吧,等真的有可能的时候你再继续,不一定要出国的。”若雪看到他一脸的责备相,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认识他?”林天逸听出了她话语里的意思,有些不确定,疑惑地问。 “这个……暂时保密。”若雪故作神秘地说。 林天逸笑笑,不再去探究她的小秘密,而是接过了她手里的喷壶,开始给花浇水。 夏日的风拂过花丛,卷起了阵阵芳香,若雪的心有些醉,如果自己的生活一直是这样恬淡,那该多好!可惜,这只能是一厢情愿的美好想法罢了。 * 她按照若琳交给她的那张名片上的联系方式先给他发了一封邮件。让她感觉有点意外的是,梁津鸿很快就回复了,似乎还对她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这让若雪倍加鼓舞。 她计算着时差,在梁津鸿上班的时候,给他打过去了电话。 电话那边,一个很沉稳的男声:“您好。” 若雪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和紧张,向他简要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哦,原來你是夏叔叔的大女儿,可有人告诉过我,说夏叔叔的女儿和儿子都失踪了。”梁津鸿有些疑惑,很显然,与其相信一个从未谋面人的的电话,倒不如相信熟人的话更靠谱。 “梁大哥,我现在有了身孕,不方便出国去拜会您,不过我会拿出证据让您相信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若雪连忙辩解着。 “好吧,那我等着你的证据。”梁津鸿客套地说着,“对不起,我还有个会要开。” “好的,不打扰您了。”若雪赶忙识趣地结束了谈话。 挂断电话,她陷入了沉思,虽然梁津鸿沒对她说,那个告诉他自己失踪的人是谁,但她很容易就能猜到,那个人肯定就是陈慕白!一想到这个结论,她就十分气恼,看來陈慕白是打算长期让自己做他的地下情人,所以才不让别人知道自己!可惜他的算盘打的不怎么样,这个局基本上让他自己给布砸了! 林天逸从书房里走出來,看到若雪手中拿着手机在沉思,便轻声问她:“怎么样?” “还可以,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我觉得,真的可以去试试。”若雪的眼神中充满了期望。 “若雪,我们下月举行婚礼怎么样?”林天逸已经在她的身边坐了下來,问她。 若雪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边削边说:“一切听你的安排,不过,我不喜欢那种大排场的奢华婚礼,能简最好。” “那怎么行?”林天逸对她的答复十分不满意。 “有什么不行的嘛,最好是谁也不告诉,旅行结婚。”若雪的眼里带着憧憬,这是她曾经的梦想,阳光,沙滩,二人世界,这样的婚礼,质朴又回归自然,在她的眼里,是无比浪漫的。 说话间,她已经削好了苹果皮,将苹果递到了林天逸的面前。 他接过她手里的苹果咬了一口,想了想,对她说:“这样吧,我们只请一些亲朋好友过來,热闹一下,怎么样?” 若雪尽管心里仍旧不是十分愿意,但她知道这已经是林天逸能接受的最低要求了,于是她也沒再多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 陈慕白自从灰溜溜地回到了滨海市,他变得越來越沉默寡言,每天在公司一直忙到很晚才回家。陈夫人选择了暂缓回国外,而是留在了滨海市,一方面为了照顾怀孕的莫凡心,另一方面就是为了督促陈慕白,防止他再一冲动,犯什么错误。 ------------ 第一百三十章 新贵 陈慕白虽然人在滨海市,却一直关注着安城那一男一女,因为太过于自信,他被夏若雪和林天逸狠狠地算计了一把,导致了他既赔了钱,又丢了面子,现在在家里,他毫无地位可言,莫鼎天高抬贵手,允许他可以暂缓还上自己的欠款,还说是看在莫凡心的面子上。 他习惯性地站在了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最近城市的空气质量一直不怎么好,总有雾霾天气,难怪有钱人都会选择移民离开这里,谁不想到一个无污染的环境里去生存呢? 门被推开了,助理的到來打断了他的思绪。 “陈总,有确切消息,梁津鸿下周要到安城去,据说是林天逸和他搭上了关系,双方要洽谈合作事宜。”助理向他口头汇报着。 “哦,知道了。”陈慕白简单答应了一句,心乱如麻,梁津鸿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见过夏若琳,如果夏若雪稍稍动点脑筋的话,就一定会知道他的身份,也一定会想办法打动他! 想到这个结果,他觉得简直这世道太他么可笑了,自己就这样一步步地陷入了被动,被他们玩弄,被他们嘲笑! 助理退了出去,办公室内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既然这样,那咱们还得好好玩下去才行。”他发狠地说着。 安城。 林家别墅里,林天逸迎來了两位尊贵的客人:梁津鸿和他的夫人。 宾主双方坐在沙发上,亲切地交谈着,林天逸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叱咤华尔街的大人物,他从未想过自己还会跟他有交集,所以谈话中,不免有些自卑。 “梁大哥,本來我们应该是去拜会你们的,可是天逸说,我现在怀有身孕,哪里也不让我去,能请到你们,真是幸会啊。”若雪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话语里未免有些生疏。 “若雪,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梁津鸿笑笑,看了看自己的夫人,他的夫人有一半的美国血统,是一位美人。 “梁先生,你们能够重逢,真让人高兴啊。”林天逸赶忙打着圆场。 双方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便有佣人凑到了林天逸的跟前來:“先生,接风宴已经准备好了。” “好啊,梁先生,本來我想为您在酒店专门举办一个欢迎仪式的,可是若雪阻止了我,她说,您是她未曾谋面的家人,理应当在家里吃饭才对,她还亲自下厨做了几个菜,希望您和您的夫人不要见怪啊。”林天逸说着,站起了身,语调很是谦恭。 “哪里话,我父亲生前就教导过我,只有重要的客人,才请到家里就餐,看來,她受到的教育和我是一样的。”梁津鸿说着,爽朗地笑了起來。 若雪暗松了一口气,为了准备这顿饭,她是煞费苦心,她多方打听到,梁夫人有过敏症,很多东西都不能吃,所以才亲自下厨准备的,就怕在外面吃饭会发生什么意外。 宾主双方入了席,边吃边谈,话題很快就打开了,气氛也变得很融洽,起先的那些陌生拘谨都消失了。梁津鸿看着对面的若雪,随口问了一句:“若雪,你认识陈慕白?” 若雪顿了一下,点了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自己这个问題。 “他为什么说你和你的哥哥都失踪了?不在人世?”这是一个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问題,他知道他们两家之间有些过节,可看陈慕白对夏若琳的态度,他似乎沒这么多仇恨啊。 “怎么说呢,说來话长,他想说什么,我左右不了,我能告诉您的,就是我现在过的很好,而且我哥哥也还活着,现在就在美国。”若雪回避了他的问題,她和陈慕白的瓜葛,是她心头的痛。 “哦?那我回去可一定要拜会一下他才行。”梁津鸿不知道夏若枫在做什么,以为他也是个普通的生意人。 “这个……”若雪有些为难,看了一眼林天逸,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该怎么说。 “梁先生,我想,有些事情,您还是知道真相的为好。”林天逸看到了若雪眼里为难的神情,从刚才的谈话他确信,梁津鸿是个正人君子,从他话语里的态度就能听得出來,他一直主张陈夏两家的和解的,但发生过什么事情,也不能只听信陈慕白一面之词才对。 “嗯,说來听听。”梁津鸿來了兴趣,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夏家发生变故之后,他们兄妹三人來到了滨海市求生存,却中了陈慕白的圈套,夏若枫偷渡到了美国,为了生存,加入了当地的黑帮,你一定听说过前一段时间一个出逃贪官被杀的新闻吧?”林天逸说。 “听说了,据说杀掉那对夫妇的人是国内安全局的特工。”梁津鸿说。 “是夏若枫。”林天逸说,“那个人就是诬陷夏家,害夏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他以为携赃款潜逃了国外之后,再把自己包装成政治流亡者,从此以后就能逍遥法外,却沒想到正好倒在了夏若枫的枪口之下。” “哦,是这样。”梁津鸿沉吟着。 “梁大哥,我知道,这些事情都不是很光彩,可是,我们为了生存,沒有别的选择。”若雪说着,语调开始沉重起來。 “好了,若雪,我理解你,你哥哥,我回去之后会照顾好他的。”梁津鸿说。 “梁大哥,我拜托您一件事,回去之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帮我哥哥重新回到正途上來,我不想看到他再在黑帮里面混下去了。”若雪恳求他。 “好吧,我尽力。”梁津鸿答应着,点了点头。 若雪的亲情牌打的十分成功,梁津鸿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帮助他们融资的事。这消息也很快就被陈慕白得悉了,他更加发狂,几乎将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他实在不能再忍受下去了,眼看着他们一步步地走向成功,而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被他们耻笑!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给他们再送一份“大礼”,把他们带给自己的不愉快全都送回去! * 林天逸按照若雪的要求,只筹备了一个简单的晚宴,并且谢绝了所有的新闻媒体前來报道,仅仅邀请了一些在安城的好友。 晚宴就设在了自家的后花园,若雪作为女主人,熟络地招呼着前來捧场的各方面朋友。眼尖的她,远远地就看到了梁津鸿的到來,身着一身晚礼服的他今夜显得特别稳重。 若雪快步迎了过去。 “梁大哥,您來了,欢迎欢迎啊。”若雪笑着,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若雪,你今天真漂亮啊。”梁津鸿笑着打量着她,若雪今天穿了一身素白的婚纱,超凡脱俗,他常听别人讲,穿婚纱的女人是最美丽的,看來这句话用在若雪身上,的确是名副其实。 旁边的來宾们看到了他们,不禁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他们沒有一个不认识梁津鸿的,怪不得最近林天逸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原來是靠上了梁津鸿这棵大树! “大哥,还是感谢你今天能來捧场啊,天逸本來对我说,不想让你过來的,怕你工作太忙,可是我觉得,别人不请,也应该请您到场的,您说呢?”若雪适时地说。 “那是了,你大嫂有点事,离不开,我自己过來了,你该不会怪大哥的吧?”梁津鸿的话语十分的得体,他已经注意到,來的人并不多,看样子,他们是一切从简了。 正说着,一道汽车的大灯晃过,林天逸的车子开了进來。 “天逸回來了。”若雪对梁津鸿说。 梁津鸿注视着林天逸,他径自从车上走了下來,來到了他们面前。 “梁大哥,您到了,欢迎欢迎。”林天逸说着,向他伸出了手。 “好啊,不过我有点疑问啊,若雪对我说,今天晚上,是你们两个向大家公开婚姻事实的日子,你这个新郎官,怎么还私自离开了呢?”梁津鸿笑意盈盈地问他。 “这个……我得私下里向若雪汇报一下。”林天逸并沒有回答他的问題,而是习惯性地笑了笑。 “哈哈哈哈。”梁津鸿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原來是夫妻之间的秘密,那好吧,我不打探了,你赶紧汇报吧,不过,这对我这个妹妹來说,倒是好事,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向自己的夫人如实汇报,好,好。” 他边笑边说着“好”,侧身向其他來宾的方向走去。 “大哥,一会儿再聊。”若雪怕冷落了他,赶忙招呼了一句。 梁津鸿沒有说话,只是冲他们摆了摆手,留给了他们一个背影。 若雪回过头,看着林天逸,她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他……怎么说?”若雪的声音不高。 林天逸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若雪,感情这种事,是不能共享的,我能放下心里的不愉快,亲自去邀请他过來,可显然,他解不开这个疙瘩。” “凡语不來?”若雪的眼神中掠过了一丝失望。 林天逸笑了,轻轻捏了捏她的指肚,若雪她对感情的态度,是严肃又纯洁的,她天真的想邀请莫凡语來参加他们的婚礼,或许,她想获得他的一份祝福吧?可是她却沒有想过,谁愿意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女孩嫁给别人呢?见证这样的场景,对莫凡语來说,无异于是一种心灵上凌迟的残忍,但显然,若雪沒有意识到这么多。 ------------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堂与地狱 “他说,今天晚上,是宋可儿的生日派对,他要去捧场,所以不來了。”林天逸读到了若雪眼里的失望,但他还是毫不留情地给出了她一个十分明确的理由,他要让她明白,她和莫凡语,只能是过去时了。 “好吧,我理解,他本应当就去陪他的女朋友的,是我想的太多了,天逸哥哥,宾客都來的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若雪抿了抿嘴,收起了自己的心思,打起了精神。 “好,來。”他说着,拉着若雪的手,缓缓地走到了來宾面前。 “各位亲朋好友,想必,大家也知道今天这个晚宴的主題了,不过嘛,我还是想要十分荣幸地在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妻子,夏若雪,我们已经在上个月,领取了民政部门发的结婚证,我们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夫妻了。”林天逸拿过了麦克风,不紧不慢地说着。 “唉,天逸,你别告诉我,你是先上车,后买票吧?”人群中传來了一个声音,大家哄堂大笑。 “看來,我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坤兄你啊,沒错,我的妻子现在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我马上就要做爸爸了。”林天逸说着,脸上带着笑。 若雪站在一旁,分明看到,他的嘴角露出的是一抹邪笑,她不禁打了一个寒噤,一刹那间,她觉得自己是看错了,他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恭喜啊,林老弟,还是你有正事儿啊,我们都应该向你学才对啊!”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气氛变得十分的轻松。 “对了,诸位,为了让各位见证一下我们的爱情,我专门制作了一个视频短片,希望大家能喜欢哦。”林天逸说着,冲着佣人抬手示意了一下。 旁边的投影幕上,若雪身上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面切菜,她的一缕秀发垂了下來,她用纤细的手指抚了一下,将碎发拢在了耳后。 画面的镜头一转,又变成了两人嬉笑着在沙发上打闹的场景,他执意要贴在她的腹部听听孩子的动静,却被她用抱枕打个不停。 镜头再一切换,若雪坐在他跑车的副驾位置上,跟着录音机认真地唱着歌,那神态,把所有人都逗乐了。 “好看不?”他轻轻握住她的小手,在她的耳边呢喃。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录的这些?”若雪实在是太难为情了,尤其是看到自己唱歌那样子时,觉得简直是傻透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偷**下來的。 “我其实每天都在拍,有的时候是用手机,有的时候用dv,只不过你从來沒注意过而已。”林天逸像一个小阴谋得逞的大男孩,得意地挎住了她的手臂。 梁津鸿手中端着酒杯,也跟着众人欣赏着这轻松的dv,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忽然,屏幕上出现了短暂的无信号蓝屏,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不过是个切换过程的时候,让人意想不到的画面出现了。 画面上显得很模糊,有点像**的镜头,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在一个男子的身下拼命挣扎着,那男人只留给镜头一个背影,可是那个女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就是刚才dv里面那个幸福的小女人。 若雪顿时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这段记忆,时常将她从噩梦中唤醒,她数次冷汗涔涔地安慰着自己,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可是,就在自己已经渐渐淡忘这伤痛的时候,它却突然蹦了出來,暴露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只是短短的十多秒种,对她來说却如同走在烧红的炮烙之上般难熬,她感觉周围的目光都像锥子一样扎向自己,自己此刻就跟被剥光了展示在他们面前沒有任何区别! 她浑身发抖,脊背发凉,呆立在原地,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林天逸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來,松开了她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投影机前,拔掉了上面的电源线,投影幕顿时黑暗了下來。 人们开始窃窃私语,这声音在若雪听來,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此刻如果有一个地缝,她一定会钻进去! “各位,请安静一下,这段视频,是不真实的,这不过是哪个无聊之人的恶作剧罢了……”林天逸强迫自己镇定下來,用沉稳的语气对着來宾说着,他试图想努力,维护住若雪最后一丝尊严。 他的话音还沒落,就看到若雪转身快步走向了他的汽车。 “若雪。”他有些焦急地呼唤了一声,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來宾的目光随着他的呼唤,都转向了若雪。 她沒有犹豫,坐到驾驶位上,熟练地拉上了安全带,发动了汽车,猛地驶出了大门。 “若雪!”林天逸这下慌了神,扔掉了手中的麦克风,向汽车的方向跑去,可惜,他这辆最新款保时捷跑车的性能实在是太好了,眨眼间,她就从他的视线里面消失了。 “快,追上她。”林天逸大吼着,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大家纷纷向停车场走去,开上自己的车子帮他去追若雪。 乳白色的跑车在跨江大桥中央戛然停下,若雪打开车门,下车扶住了桥栏杆。 黑黢黢的江面,黑黢黢的夜空,她现在才发觉,尽管都市的灯火依旧辉煌,却依旧摆脱不了黑暗对光芒的吞噬! 一滴清凉的雨滴落在了她的脸上,接着,更多的雨滴落在了她的周围,夜雨,是这个城市一个比较独特的气候现象。她仰脸,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的脸庞,雨水跟泪水混合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 “好吧,那就结束吧。”她喃喃自语,重将视线投向江面,耳边传來细密的雨水拍击水面的声音。 待到林天逸得到消息,赶到跨江大桥上的时候,看到自己的车停在发出橘黄色光线的路灯下,车上空无一人。 他发疯了一般地跑上前去,却仅仅在车尾处看到了若雪的婚纱和鞋子,婚纱已经被雨水淋透,紧紧地贴在路面上。 他抓起地上洁白的婚纱,脸色铁青。 “不----”他仰天长啸,可惜,风雨声立刻就将他的声音吞噬了。 救援队被他连夜请到了现场,投入了紧张的搜救工作之中。 雨渐渐小了下來,打捞船的马达声也渐渐清晰了起來,尤其是在这深夜,传的很远,很远。他焦急地站在岸边,看着江里的打捞船。 天亮了的时候,搜救队员陆续返回了,看着他们一脸失望地摇着头,林天逸顿时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若雪,就这样走了吗? 他不甘心,央求搜救队员再去搜寻搜寻,双方正在谈话间,他看到了一个自己十分想拼命的人:陈慕白。 他是來看好戏的吧?不然的话,远在滨海市的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怒火在林天逸的胸中燃烧,他顿时红了眼,立刻冲上前去,狠狠地给了陈慕白一拳。 陈慕白居然不躲,他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陈慕白的眼眶上,登时便将他打倒在地。 陈慕白支撑着身体刚要站起來,肚子上又被他猛地踢了一脚,重新趴在了地上。 陈慕白再次用胳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來,林天逸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他的衣服领子,在他的脸上又來了一拳。 这次,陈慕白沒有倒,他被林天逸打的满脸是血。 “呸。”他吐掉了嘴里的血腥,嘲讽般地看着林天逸,居然笑了。 “你这个畜生!”林天逸的脸上带着骇人的狂暴,再次向他的脸上挥起了拳头。 这次,他的拳头却被陈慕白轻而易举地挡住了。 “你得不到她,她永远只是我一个人的!”陈慕白不顾嘴角流下的鲜血,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他的疯狂举动,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你个混蛋,她怀了你的孩子了!你他妈的居然把她逼上了绝路!”林天逸发了疯一样的冲上前來,双手掐住了陈慕白的脖子,他拼尽了全力,要让他去给若雪和她肚里的孩子去殉葬。 陈慕白震惊了,忘记了反抗,他一直以为,若雪肚里的孩子是林天逸的,为此,他愤恨,妒忌的要发狂,他要让敢于反抗他的若雪知道自己的厉害!却沒想到,自己亲手把她逼死了,还有他和她的孩子! 他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了,恍惚间,他看到了那个小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孩子,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天逸,不能这样,会出人命的,快住手。”一阵嘈杂的声音传过,陈慕白的思绪又回落到了现实当中,因为缺氧渐渐迷散的意识又回來了,他看到一群人拖住了发疯的林天逸,救下了自己。 “你这个王八蛋,去死吧,若雪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林天逸还在高声的怒骂着,被众人拖走了。 陈慕白跪在了沙滩上,看着眼前平静的江水,心中万分悔恨,他狠狠地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脑袋,发出了凄厉的干嚎声,让周围人听着,揪心不已。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结局(一)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132_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全文免费阅读_第一百三十二章 结局(一)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加利福尼亚州的州立母婴医院,是全美国医疗技术和条件最好的母婴医院之一。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自从莫凡心开始怀孕,陈夫人便开始物色合适的医院以便待产,最终还是选择了这家医院,就在临近预产期的前一周,她强迫陈慕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跟随自己带着莫凡心來到了这里待产。 相对于母亲的热心,陈慕白倒是显得冷淡得多,他越來越多的怀疑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因为两人的夫妻生活屈指可数,预产期的时间倒是和她在安城出轨那次能对得上!一想到这,他就烦闷不已。他现在就心痛一件事:若雪和她肚里的孩子。如果不是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那些疯狂的举动,她最近也该把孩子生下來了。 他的内心充满了忏悔,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重來的话,他一定会放弃那些荒唐的做法,好好待她。 可惜这世上的事,本來就沒有什么后悔药可以吃,人依旧庸庸碌碌的活着,后悔的念头只能想想而已,谁也无法做到重來。 自己肚里孩子是谁的,莫凡心十分清楚,她不过是跟陈慕白心照不宣罢了,她现在的选择是极力讨好陈夫人,为自己赚足了同情分,同时为了能有拿捏住陈家母子的砝码,她暗中也做了不少的工作,她确信,即便是陈慕白有一天发现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他也照样要吃这个哑巴亏! 这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做完了一切必要的检查,莫凡心便由陈夫人和陈慕白带着,在医院的疗养区慢慢散步。 “慕白,你看,我们來这里是对的,滨海市在国内來说,空气质量算是不错的一座城市了,可是跟这里比起來呢,差的远去了。”陈夫人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国内城市污浊的空气,特别是这个冬天,雾霾的天气越來越多,她本想回北欧去,可是因为莫凡心怀孕的缘故,她放心不下,只能选择呆在滨海市,这让她很不舒服。 陈慕白笑笑,不置可否。 忽然他的视线被不远处的一男一女吸引住了,他几乎惊讶得合不拢嘴,那个男的他不太熟悉,可是那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分明就是夏若雪! 她穿着淡蓝色的孕妇服,在那个男人的搀扶下,慢慢地走着,神态很是安详。他们并沒有看到自己一行,而是在互相交谈着什么事情。 莫凡心本來听着他和婆婆的交谈,并沒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现在沒听到他再说一个字,反倒是呆呆地看着前面,她不禁疑惑地也将视线投了过去,惊讶的差点叫了出來,她不是死了么?自己这是活见鬼了! 恐慌袭据了她的心头,她一把拉住陈慕白的胳膊,哆嗦个不停。 陈慕白克制住了甩掉她胳膊的冲动,反倒是拉紧了她,转而对陈夫人说:“妈妈,我们回去吧,凡心适当的散散步就可以了,走动的时间太长了反倒增加她的负担。” 陈夫人并沒有看到前面那一男一女,听到陈慕白这么说,她也点点头,跟着他们一道,转身回去了。 将莫凡心送回了病房,陈慕白谎称出去办点事,留了母亲在病房里面,自己则第一时间跑到了住院登记处去查询,果真找到了夏若雪的名字! 她还活着,那个人的确就是她!他内心一阵狂喜,此刻他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到她的身边,去看看她和自己的孩子! 记住了楼层号和病房号,他迈步向电梯走了几步,却又逐渐放慢了速度,更多的疑问产生了,她是如何來到这里的?这几个月期间,她音讯全无,究竟是谁在帮助她?还是她失踪那次,根本就是林天逸对自己用的障眼法?或者说,她也來这个医院就医,根本就是针对自己而來的? 他的头脑还是渐渐冷静了下來,想通了一件事,此刻自己不能贸然前去惊动她,等到调查清楚所有事情的原委再说也不迟。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留意住她的行踪,不能让她再从自己的视线里面消失了。 若雪被哥哥搀扶着回到了病房,走了一会儿,她也觉得有些累了,她看着哥哥,他的脸庞依旧那么英俊。 “哥,梁大哥那里沒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去做吗?你不用在这儿陪着我了,有事就去忙吧。”若雪对哥哥说。 “哦,我出來的时候,大哥说,有事会叫人给我打电话的,让我多陪陪你,他说,这两天会让大嫂过來照顾你。”夏若枫的话语里充满了感激,是梁津鸿将若雪带到了这里,让自己兄妹团圆,又把自己从纽约黑帮横行的街头带了出來,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正经工作。这怎能不让他心怀感激! “这怎么可以,万万不可的。”若雪听了他的话,也感觉这份情有点太重了,自己怎么能让梁夫人來照顾呢! “沒有什么不可以的。”门口传來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两人转过头,梁津鸿和夫人携手走了进來。 “大哥,我们正在说着,这怎么可以呢,我还想,一会儿去华人社区转转,看看能不能请到一个护工來照顾她,这种事,怎么能麻烦大嫂呢。”夏若枫看到他们进來了,知道他们听到了自己和若雪刚才的谈话,连忙说。 “谁,也不如咱们自己家人啊,对不对。”梁夫人说着,已经坐到了病床边,拉住了若雪的手。 “是啊,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说。”梁津鸿说着,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若雪兄妹俩都将视线投向了他,听着他的话。 “我和你大嫂,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沒有自己的孩子。”梁津鸿说着,眼中的眸光黯淡了下來。 梁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垂下了头。 “为了这件事,我们想了不少办法,你大嫂费了很大的苦心,她曾经想过要和我离婚,让我再娶。”梁津鸿说。 若雪有些错愕,尽管以前自己对他们到了现在这个年龄都沒有孩子曾经心存疑惑,但她却从來沒想过会是梁夫人身体上的问題。 “当然,她的这个想法,这辈子是实现不了了。”梁津鸿故作轻松地说着,笑了笑,从背后看着自己的夫人,眼神中,一如初恋情人一般,充满了爱意。 “津鸿。”梁夫人的脸色很是不好,试图打断他的话。 “当初我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她都沒有嫌弃我,我现在又怎么能嫌弃她呢。”梁津鸿依旧保持着他固有的微笑,视线仍旧落在梁夫人的身上。 “所以我想,沒有孩子,这也是天意了,一切顺其自然吧。”梁津鸿说着,叹了一口气。 “梁大哥。”若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世上的事,就沒有十全十美的时候,他事业成功,却沒有子嗣,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可是看到你和天逸之后,我有了一个想法,把我的遗产留给你们的孩子一份,剩下的,全都捐赠给慈善事业。”梁津鸿说。 “是啊,以后,我们会把这个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这样做,你们不介意吧?”梁夫人拉着若雪的手,柔声地说。 “对,我也是这个想法。”梁津鸿附和着夫人的话。 “大哥,你也知道的,这个孩子……不是天逸的。”若雪的声音越來越小,她实在是沒有理由接受这么一大笔的馈赠,这让她很惶恐。 “这沒关系,我们两家之间,不需要这么见外的。”梁津鸿试图打消若雪心里的顾虑。 “可是----”若雪还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说出口。 “沒什么了,淑芳,你就留在这里照顾若雪吧,明天再叫吴妈过來,就这样吧。”梁津鸿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安排着。 “大哥,我们兄妹真的很感激你,可这么重的馈赠,我们真是不敢接受。”一直沒有说话的夏若枫开口了。 “沒什么,你们太多虑了。”梁津鸿说着,笑了笑。 夏若枫和夏若雪两人的视线对视了一下,欲言又止。 待到梁家的佣人奉命赶來之后,在若雪的再三恳求下,梁夫人终究还是回去了。看着她离去了,若雪暗松了一口气,梁夫人属于典型的中国传统女性,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恰当得体,让若雪自叹弗如,跟她在一起,让若雪很有心理压力。 她觉得有点饿了,让夏若枫出去帮自己买点吃的回來,她自己则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像是有人进來了,睁开眼,本來坐在旁边椅子上的梁家佣人不知道去哪儿了,进來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若雪。”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心凉得透彻。 “你來做什么?”若雪看清了眼前人,立刻坐了起來,双手握紧了拳头。这个男人,害得她家破人亡,还嫌不够,几次还险些害了她的性命,现在怎么又像个阴魂一样不散呢? “我來看看你,还有……我们的孩子。”陈慕白犹豫了一下。 “抱歉,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孩子的父亲这几天就会赶过來了。”若雪说话间,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听到她这么说,陈慕白倒是笑了,他侧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132_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全文免费阅读_第一百三十二章 结局(一)更新完毕!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结局(二)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133_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全文免费阅读_第一百三十三章 结局(二)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这里不欢迎你的到來,请你出去。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若雪气急,用手指着门,手指都在微微哆嗦着。 “若雪,你听我说,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走。”陈慕白反而心中暗笑,她如此失态,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很在意自己。 “好,我让你讲,你说吧,说完立刻滚!”若雪垂下了手,她已经气得两腮开始泛红了。 “好,我说。”陈慕白清了清嗓子。 若雪怒目而视。 “若雪,我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我……对不起你,对于给你带來的伤害,我表示抱歉。”陈慕白的话语十分恳切,这几个月來,他一直承受着心灵上的煎熬,很多事情他都想明白了,自己对她的确做了很多错事,尤其是那个不雅视频的事件,事后冷静下來一想,自己做的的确太过分了。那之后,他疯狂地搜寻了很长时间,却始终沒有她的踪影。 “简单的抱歉两个字就能弥补你所有的过错吗?陈慕白,你知道当时我站在安城跨江大桥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吗?”若雪气得已经变了脸色,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人碎尸万段。 看到若雪如此生气,陈慕白赶忙站了起來,走近了她,想要安慰一下她,让她的心情平静下來,却手足无措:“若雪,你别生气,对身体不好,对孩子不好,有什么事,慢慢说,慢慢说。” “啪!”一声脆响,他的脸上现出了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如果你觉得打我能让你解气的话,那就请便吧。”陈慕白说着,转了一下脸,把另外一边的脸凑给她。 “你觉得,你是上帝吗?”若雪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你毁了我,你知道吗?你这个败类,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若雪说着,开始哽咽了起來,自己算是彻底的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给毁了! “我沒有。”陈慕白站直了身体,犹豫着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她试图抽回來,却被他越握越紧。 “若雪,我想说,如果一切都能够重來的话,我一定会抛弃掉过去所有的恩怨,选择跟你在一起。”他有些急切,本來自己想好的话,在她面前统统失效了。 “我不想,我现在就想一件事,杀了你!”若雪的双臂被他钳制住了,红了双眼对他怒目而视。 “好,会有这一天的,我今天來,是有件事要告诉你。”陈慕白松开了她的手。 “沒必要了,我跟你沒有任何关系,你可以滚了。”若雪扭过头,不理睬他。 “我已经给律师打过电话了,叫他准备一份文件,将我名下陈氏百分之五十的股权在适当的时候转赠给你。”他生怕自己话沒说完,就被她赶出去,赶忙挑着最主要的事情说。 听到他这么说,若雪转过头,冷眼看着他。 “我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的,你不用辩解什么,我不想让你们今后的日子会有什么困难。”陈慕白解释着,期望她能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若雪明白了,他一定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才这样赶着过來稳住自己。她冷笑,这算什么,以情动人?以钱感人? “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有个事实我要告诉你,我和林天逸的婚姻关系并沒有解除,而且他和我都沒有要解除的想法,所以嘛,这个孩子生下來之后,肯定是会管他叫爸爸,这么说,你不介意吧?”若雪说完,觉得特解气,因为她已经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了。 她的话,击中了陈慕白心理上最薄弱的地方,当有些事情,你眼睁睁的看着却无力去改变的时候,那种感觉,是最难受的。 “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吗?”陈慕白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说。 “我有什么资本去报复你呢?陈大总裁,陈少。难道你觉得,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用钱來补偿的吗?”若雪明显感觉到,他已经败下阵來了,面对自己,他何曾这样的低声下气过?不过就是为了自己肚里的孩子罢了,所以才会这样忍气吞声,对自己的挖苦装作无视,现在自己对他,不要说好感,就算是厌恶,也懒得去想了,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人渣,披着人皮的狼! “若雪,我真的是想,让你过的好一些,除此之外,沒别的想法,至于你我两家之间的恩怨,如果你想继续报复的话,那就请便吧,我不想……再错下去了。”改变不了她的想法,但他至少可以试着去改变自己的做法,这几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处在忏悔之中,现在终于有机会见到她,他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才行。 “你走吧,我还是那句话,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若雪的头有些晕,也许是刚才火气太盛的缘故。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夏若枫手中拎着一个大食品袋子走了进來,看到了站在床前的这个男人,双手垂立,站在那里,若雪坐在床边,眼圈红红的。 他放下了手中的袋子,盯着那个男人的脸看了两秒,想起了他是谁。 夏若枫一个箭步窜上前來,左手拽住了陈慕白的衣服领子,右拳如雨点般的落在了他的脸上,就是这个人,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他现在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 陈慕白一时间有点蒙,他并不太认识夏若枫,下意识地阻挡着他的拳头,但有一件事他心里明白,他一定是若雪最亲近的人! “你就是陈慕白,今天正好,咱们新仇旧恨一块算!”夏若枫说着,一脚踹中了他的膝盖,陈慕白听到了自己膝盖处传來清晰的骨骼破裂的声音,然后他就无力地跪了下去。 在混迹黑帮的这段日子里,夏若枫已经变得狠戾无比,他的胸膛,早已被仇恨所填满。 陈慕白这时才感觉到骨骼破裂带來的钻心疼痛,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此刻他就像一个冷血的杀手,要取走自己的性命!他忽然产生了一丝恐惧,试着将视线投向若雪,可她的眼神,却是如此的平静! “我想,你一定听说过出逃贪官被杀的事吧!”夏若枫语调里带着残忍,那是他唯一一次杀人,他沒有犹豫,也沒有后悔,可是事后,却沒有那种大仇得报了的畅快心情,有的,反倒是无尽的空虚,他曾经发誓,要让自己所有的仇家都付出血的代价,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理得到平衡。可是越來越多的疑惑在困扰着他,他问自己最多的一个问題就是,杀了他们,自己以后真的就心安理得了吗?可是当他看到陈慕白的时候,这些疑惑,顿时都被他抛开了,仇恨重新填满了他的胸膛。 “我知道。”陈慕白简短的回答他。 “那好,我想,真相也许你已经知道了。”夏若枫看着他,冷冷地说。 “知道,你做的。”陈慕白头上的汗珠不停地滴下來,膝盖处的疼痛,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知道就好。”夏若枫说着,一把抓起床头的水果刀。 陈慕白知道他要干什么,报仇还需要分时间和地点吗?不需要! “若雪!”陈慕白忍住疼痛,喊了一声。 夏若枫的动作略停了一下。 “那份文件,其实是在很早以前我就签了,只要我死了,就会自动生效,我的律师会來找你的。”陈慕白已经用手支撑在了地面上,不让自己倒下去。 “你这个败类,你又想怎么要挟她。”夏若枫怒不可遏,挥起手里的水果刀就刺向了他。 “哥,住手!”若雪尖利的声音传來,夏若枫止住了动作。 “若雪?”夏若枫疑惑地转过头,看着她。 “难道你要在这里,把他杀掉吗?”若雪的语调颤抖着,她本以为哥哥不过是揍他一顿,教训教训而已,却沒想到他现在完全是不顾一切地红眼了! “他就是害死我们父亲的凶手!”夏若枫用刀指着陈慕白。 “你不能杀他。”若雪的话语里带着哭腔,她站起身,扑到了夏若枫的面前,从他的手里抢走了刀子。 “你是说,不能在这里对吧?好!”夏若枫并沒有理解若雪的意思,一个砍掌,落在了陈慕白的脖子上,他顿时昏倒在了地上。 “我把他带到一个沒人的地方干掉!”夏若枫恶狠狠地说。 “哥,你怎么变得这样,害死父亲的那个人不是已经让你杀掉了吗?你不能再滥杀无辜了!”若雪将手里的刀子扔到了床底下,她现在心里恐惧极了,这还是自己那个最亲近的哥哥吗?他现在怎么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了? “他也有份,所以,他也得死!”夏若枫说着,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陈慕白,他发出了一声闷哼。 “你不能这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能杀他!哥,我求你了!”若雪哭着拉住了他的胳膊。 若雪的态度让夏若枫逐渐冷静了下來,同时,他的心里也产生了一丝疑惑:“你是不是……对他有感情了?” “他……是……孩子的父亲。”若雪抽泣着,垂下了头。 夏若枫脸上的表情扭曲着,看着倒在地上的陈慕白,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无奈地看了看若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若雪按下了紧急呼叫按钮,叫來了医生和护士,用担架把陈慕白抬去急救了。屋内,就剩下了兄妹二人。 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133_囚爱:冷总裁的地下情人全文免费阅读_第一百三十三章 结局(二)更新完毕!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结局(三) “若雪,你怎么从來沒跟我说过这事?”夏若枫十分不满,他一直以为若雪的孩子是林天逸的。 “是天逸哥哥不让我告诉你的。”若雪垂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为什么?他是我们的仇人啊,你却怀了他的孩子!”夏若枫心存不甘。 “哥,我有我的苦衷,你就不要问了,还有,以后这些恩恩怨怨的事,都放下吧,梁大哥时常对我们讲,给别人活路,才能给自己留活路,你觉得不是嘛?”若雪试着劝说他。 “可是……” “他不是也劝我们,要放下仇恨吗?”若雪看到他脸上纠结的表情,趁热打铁地说。 “他早就知道这些事,对不对?”夏若枫现在心里很恼火,他们所有的人都在瞒着自己! “是我告诉他的,他对我说过,选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你,我想,现在应该是时间了。”若雪慢慢地说着,握住了哥哥的手。 “好吧,我知道了。”夏若枫叹了一口气。 夏若枫打伤陈慕白的事很快就被梁津鸿知道了,他还特地來了一趟医院,询问事情的经过,最后也沒说什么。经过这么一闹,若雪也知道了莫凡心也在这座医院待产的消息,她想转院,避开他们,却不好意思跟梁津鸿说,只得勉强继续在这儿住院。 * 莫凡心的预产期比若雪早几天,她临盆的那天,几乎莫家所有的人都到了,跟随他们到场的,还有新闻媒体的记者,可他们却沒有从病房外面看到孩子父亲的身影,纷纷询问陈夫人,陈夫人脸色铁青,一个字也沒回答。 这让新闻媒体纷纷开始猜测陈慕白的去向,作为一个父亲,如此不关心自己妻子和孩子的反常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各种传言开始在私底下流传。 其实此时此刻,陈慕白就躺在这座医院里,腿上打着石膏,他的腿被夏若枫踢成了粉碎性骨折,每天忍受着疼痛的煎熬。 通过剖腹产,莫凡心顺利地产下了一个男孩,这让陈夫人喜出望外,到了病房,她抱着孩子给莫鼎天他们看。 “你看看,这小嘴,跟凡心小时候一模一样呢。”莫夫人笑着说。 “莫凡心的家属,请來签一下医学出生证明。”一位护士走了进來,用英语说。 “好吧,我去。”陈夫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关于陈慕白受伤的原因,她早已一清二楚,只是现在沒时间去修理夏若雪,莫凡心生孩子才是她现在面临的头等大事。 她跟随护士去取医学出生证明,看到上面的资料,她彻底愣住了。 上面写着,孩子的血型,是ab型。 入院登记的时候,她特地留意过,莫凡心的血型是a型,不光她,他们家的人血型都是a型,这是她自己亲口说的。而陈慕白,是o型血。 a型和o型,怎么可能会生出ab型血的孩子? “护士,这个……是不是弄错了?”陈夫人一头雾水,问了护士一句。 “这个不可能有错误的。”护士十分不满意,用英语生硬地回答她。 “我要求看到原始的检验报告。”陈夫人咆哮了起來,她愤怒了,她觉得一定是医院弄错了,不然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护士被她吓到了,她知道这个华裔女人來头不小,不敢跟她顶嘴,便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过去。 一会儿,來了两名医生,向她问了好,每个人都递给了她一个文件夹。 “我们的新生儿出生报告向來是由两个独立的科室完成的,这是我们的化验结果,请您看一下。”一位医生说。 陈夫人看完了两份报告,脸色变得苍白起來,那上面准确无误地写着相同的结果。 她抓紧了报告,快步走出了医生办公室,來到了陈慕白所在的病房。 两个文件夹被摔在了他的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莫凡心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陈夫人气急败坏,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被人戴了绿帽子,还能如此泰然自若。 陈慕白随意地翻开母亲摔下來的检验报告,看了看,又合上了,放在了床边。 “你说话啊,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夫人快要气疯了,自己怎么会遇到这种事,如果早知道这孩子來路不明,她说什么也不会让莫凡心把他生下來! “这个嘛,妈,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主意。”陈慕白淡淡地说。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有什么事在瞒着我?”陈夫人看到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气急,他都被人戴了绿帽子了,居然还是如此淡定? “我去看看这个孩子,妈,你先不要声张了,我自有主意。”陈慕白脸上沒有任何表情,示意身旁的护士将他扶起來。 他的腿上被打了石膏,他拄着双拐,在旁边人的搀扶下,慢慢向病房外面走去。 陈夫人什么也问不出來,索性也不问了,在旁边搀扶着他,慢慢地搀着他走出了房间,走向电梯。 來到了莫凡心的产房外,陈夫人透过窗子,看到屋里的情形,大吃一惊。 所有人的脸上的神色都是慌慌张张的,在孩子的婴儿床旁边,围着好几个大夫。 看到陈夫人推门进來,莫夫人哭着拉住了她的手:“亲家,我可怜的外孙……” 陈夫人的大脑嗡的一下,看向婴儿床里面的孩子,刚才自己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脸色青紫,紧闭着双眼。 莫凡心更是混合了刀口的疼痛和心痛,不住地哭泣着。 “怎么了?”陈慕白拄着双拐,慢慢地走到了婴儿床边,看向小床里面这个跟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表情冷淡。 “宝宝,突然就窒息了,大夫说,是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莫夫人边说边流泪。 “现在需要将孩子紧急转到抢救室,你们谁是孩子的家长?”医生用英语问着众人。 “我是。”陈慕白平静地回答,“医生,请你们务必要救救我的孩子!我知道,你们这所医院,医疗技术很精湛,一定能够治好他的!” 他的语调冷静的出奇,莫鼎天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此刻莫凡语也站在姐姐的病床边,揪心地看着这一幕,听到了陈慕白的话,他也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他不应该是孩子的父亲吗?怎么这么冷血? 医生和护士很快就将孩子带走了,其他人都焦急地跟着离开了病房,只有陈慕白,慢慢地在旁边坐下來,那条受伤的腿直挺挺地伸着。 他看着病床上的莫凡心,她脸色苍白,不住地哭着。 “别哭了。”陈慕白生硬地制止着她,心里有点烦。 “为什么?孩子有了生命危险,你这个做父亲的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莫凡心有气无力地说着,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很愤怒。 “这事儿,你我都心知肚明,不需要我多说了吧。”陈慕白的心里反倒是掠过了一丝残忍的快意,真是报应啊,这都是她出轨的报应! “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怀疑这个孩子?”莫凡心有些心虚了,但是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嘴上不服输。 她色厉内荏的样子被陈慕白尽收眼底,他冷笑:“你自己说呢?” 莫凡心听了他的话,心里暗暗吃了一惊,难道他这么快就知道真相了?不可能啊,自己私下里托人想办法做的鉴定,说孩子的血型和自己是一样的,除非他现在做了亲子鉴定,得到了确切结论,但是根本沒这个时间啊! “算了,如果你不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话,最好闭上你的鸟嘴。”陈慕白恶狠狠地说。 “你说什么?”莫凡心开始激动起來,咳嗽了一下,伤口立刻被带动得传來了一阵撕裂的痛。 “现在,你知道,我知道,妈妈也知道,多的,我就不说了,你自己好自为之。”陈慕白说着,扶了一下床头,拄住了拐,站了起來。 “你上哪儿去?”莫凡心沒來由的一阵慌乱,他刚才说什么,她全听清了,她沒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穿帮,这可怎么办? “我去看看孩子。”陈慕白说着,慢慢向外面走去。 “夏若雪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莫凡心此刻彻底慌了,脱口而出。 “不是。”陈慕白斩钉截铁地回答她,“上次他们纯粹是陷害我,我根本沒有碰过她,亏你还为我着想,白白地送给他们那么大一块肥肉。”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走去。 “你----”莫凡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许自己真的做错了?她微闭上眼睛,现在沒时间想这个,她现在就是牵挂着自己的孩子,虽然这是自己一时放纵之后的结果,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母爱的天性,让她的心弦绷得紧紧的。她又睁开眼,死死的盯着病房的门。 * 夜。 若雪被躁动的宝宝闹醒了。 她的手轻轻抚上肚子,小家伙在里面好像卯足了劲,用力地踹着她的肚皮。她有点不安,看了一眼旁边陪护床,林天逸躺在那儿,已经睡着了。他是坐中午的飞机到的,时差还沒倒过來,还很疲倦,可是他却执意换走了夏若枫,自己來照看若雪,理由是,她是自己的妻子。 若雪本想叫他,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她闭上双眼,脑中回想起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结局(四) 那天,她将车停在了安城的跨江大桥上,站在护栏边,那一刻,她万念俱灰,冰冷的夜雨并沒有淋醒她,她脱掉了自己的鞋子和婚纱,只穿了内衣,慢慢扶上了大桥的护栏,跳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这些恩怨,跟她就再无关系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将她从后面抱住了,接着,一条衬衫披在了她的身上,可惜,这件薄衫根本起不到遮风挡雨的作用,立刻就被雨水淋透了。 “放开我。”她根本不管拉住她的人是谁,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跳下去,结束一切! “若雪,抱歉,我來迟了!”熟悉的声音让她回到了现实当中,她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闭上了眼,任由他将自己紧紧拥在怀中,她的脊背能感受到來自他胸膛的热度。 “走吧,上车,沒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你不是经常这样对我说吗?”他的声音里,带着成熟的味道。 “凡语,我……”若雪试图想解释什么。 “别说了,雨太大了,快上车,再淋一会儿,就要生病了。”莫凡语松开她,拉住了她的手,不容置疑地将她拖上了车,立刻发动了汽车,先打开了车内的空调,然后将车转了个方向,开回了江北。 “若雪,你怎么那么傻,你为什么要跳江?你怀孕了呀!”他痛心地看了一眼若雪,她瑟缩在副驾的位置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 若雪沒有答话,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此刻她并沒有意识到,自己被湿衣服贴在身上的样子有多诱人,身体玲珑的曲线暴露无疑,两条修长的大腿上还有水滴。 而开车的莫凡语同样惹火,他**着上身,露出了健美的肌肉。 他沒有得到她的答话,心情更加沉重,本來今天接到她邀请的时候,他一直在犹豫,后來还是借口去陪宋可儿,放弃了去参加晚宴。但是后來他又遏制不住自己想见到她的冲动,开车向江南方向驶去,恰巧在大桥上见到了这一幕。 他猜测,若雪肯定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所以才会如此的绝望,既然这样,自己就更不能让她出现什么意外才对。 他将若雪带到了自己居住的公寓,先给她找了个毯子包裹上了,接着又调好了水温,将她推进了浴室,自己则去厨房准备了热姜汤。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沒有产生任何的邪念,一心只想着不能让她感冒,一定要照顾好她才行。 当若雪穿着他的睡衣,裹着毯子喝了一杯姜汤之后,气色渐渐好转了过來。莫凡语坐在旁边,一直就那样看着她。 “凡语,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沒脸在这个世上活下去了。”若雪哽咽着,放下了杯子。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陈慕白将她仅剩的一点尊严剥得精光,让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感觉对她來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若雪,不管发生什么,你要相信,所有的困难,总归是会过去的。”莫凡语很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上,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现在开始逐渐有了点热量,莫凡语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点。 若雪简要地向他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莫凡语一言不发,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他多想,不要让她再受伤,但自己又能做到什么呢?他想到了带她去一个沒有世俗纷争的世外桃源,但这念头立刻就被他否定了,现在哪还有这样的地方呢! 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哄着小宝宝一样,若雪贴在他的怀里,心渐渐静了下來。 那一夜,若雪蜷缩着身体,他则从后背用同样的姿势搂住她,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睡了一夜,躺在他的怀中,若雪睡的是如此香甜,直到太阳光射在了她的脸上,她才醒过來。 她并沒有感冒发烧,这让莫凡语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给她做了早饭,看着她吃完了,才跟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若雪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该做什么。 “出国吧,我可以帮助你联系杜朗特,你去跟他学钢琴。”莫凡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若雪來说,这一直是她的一个梦想,但是自己目前这现状,可能吗?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也许签证什么的,会浪费一些时间,但是你想,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对你,对林天逸來说,都是一件好事。”莫凡语尽管舍不得她离开,但现实就摆在面前,她已经结婚了,自己只能是作为一个好朋友去帮助她,而不应该有那些猥亵的想法。 就这样,若雪答应了他的安排,主动联系了林天逸,跟随着梁津鸿夫妇去了美国。 若雪依旧在回味着发生过的事,突然听到走廊传來尖利的嚎叫声,深夜静悄悄的,把她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了,闹鬼了吗? 接着,就听到走廊里传來了嘈杂的脚步声,好像出了什么大事。她赶紧将视线投向林天逸,她怕突然从门外闯进來个什么人,那样自己可真是对付不了了。 林天逸也被声音吵醒了,一脸的茫然,当他看到若雪正在看着他的时候,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怎么了,若雪?”他暂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外面有人在喊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雪指了指病房的门。 “好,我去看看。”林天逸说着,穿上了鞋子,披上衣服,走到了病房门边。 听到走廊里传來急促的脚步声,他将门拉开了一个缝,将头探了出去。 若雪只听到他在用英语跟走过的医生说了一句什么,那医生回答的什么她也沒听清,就看到林天逸已经缩回了头,关上了门。 “发生什么事了?”若雪问他。 “今天一个剖腹产出生的婴儿死了,死因怀疑是先天性心脏病。”林天逸对她说。 若雪的心一阵疼,作为一个母亲,怀胎十月,要付出多大的辛苦啊,可历尽千辛万苦,分娩之后,还沒來得及享受做母亲的乐趣,孩子却夭折了,这对于一个母亲來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林天逸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赶忙坐在了她的床边,握住她的手:“若雪,你别替别人难过了,这个世上,很多事都是命里注定的,只要你和你肚里的孩子平平安安,我们就是幸福的。” 若雪点了点头,猛地想起了什么,赶忙对他说:“天逸,陈慕白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了。” 林天逸听了她的话,心里不由得一阵懊悔,当初自己是气急了,脱口告诉了陈慕白真相,陈慕白不傻,他应该知道自己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当时他找寻不到若雪,每天都被悔恨折磨着心灵,这就是林天逸想看到的效果。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他想到这儿,便问若雪:“他來过了?” “是的,來过了,他说要拿钱來补偿我和孩子,正好哥哥回來碰上了,一气之下将他的腿打折了。”若雪说。 林天逸摇摇头,夏若枫太冲动了,将他打坏,反倒会授人以柄啊! “后來怎么样?”林天逸问她。 “后來他就再也沒來过,他家人也沒來过,不知道,好像都在忙着莫凡心生孩子的事,顾不上了。”若雪回答他。 “依他的性格,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情况吧,我们随机应变。”林天逸思忖着。 “好,天逸哥哥,我听你的。”若雪笑着倚在了他的肩上。 “叫老公。”林天逸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不叫。” “你叫不叫?” “就不叫!”若雪索性耍起了无赖。 “不叫是吧。”他说着,狠狠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 “你是坏人。”若雪的脸被他捏疼了,不示弱地回收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好吧,你赢了。”林天逸无可奈何地说。 走廊里依旧嘈杂,林天逸松开若雪的手:“我再去看看怎么回事。” “嗯。”若雪尽管不愿意让他去,但她也产生了好奇,这个夭折的孩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呢? 林天逸关上了门,站在门外似乎跟谁交谈了几句什么,转身就走了进來。 “怎么回事,天逸哥哥?”若雪问他。 “你都猜不到,莫凡心的孩子死了。”林天逸说起來,也觉得很意外,这家医院的医疗水平是世界顶尖的,怎么会让孩子夭折掉呢? “什么?”若雪十分吃惊,虽然她对莫凡心沒有什么好感,可是她的孩子却是无辜的呀,一想到那么个小小的生命來到这个世界上不到一天就沒了,她不由得愈加心痛起來。 “若雪,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我想,这大概也是他们作恶太多的缘故,老天报应啊。”林天逸倒是觉得很解气,他们陈家沒有一个好东西,是个人就欺负若雪,害她流产,害她性命,现在报应來了! 若雪不太同意他的观点,但她并沒有反驳,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睡觉吧,我有点困了,你也累了。” 林天逸点点头,扶她躺好了,自己则回到了陪护的床上躺下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结局(五) * 莫凡心在病房焦急地等待,可等來的结果,却是自己孩子夭折的噩耗。这个消息是莫凡语带给她的,当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姐,姐!”莫凡语担心地呼唤着她。 “啊----”莫凡心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满心的痛苦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來,自己十月怀胎,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 门外,传來了激烈的争吵声,莫凡心有气无力地看着莫凡语,对他说:“小语,你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莫凡语应声站起了身,走出了门外。 原來是陈夫人正在和自己母亲嚷嚷着什么,陈慕白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父亲莫鼎天脸色铁青,坐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 他看着这罕见的一幕,心中愈加疑惑,母亲向來是个温文淑雅的人,自从自己记事时候起,她从未跟任何人红过脸,吵过架,可看她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势,跟往日里完全不同,这到底是怎么了?再看陈夫人,虽然她心机比较深,但平日里显露在脸上的,却是沉稳和老练,可现在完全是失态了,跟母亲吵嚷着,一反常态。 “妈,别吵了,怎么回事?”莫凡语拉住了母亲。 “我那苦命的女儿呀……”莫夫人顺势要坐在地上,莫凡语一把拽住了她。 “哭什么,人家把证据都拿出來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莫鼎天低沉着语调,狠狠地说。 “算了,孩子都沒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陈慕白烦躁地说着,视线却不敢去看莫鼎天。 “凡语,我们走,拉住你妈妈,你姐姐她是出嫁的人,就算她死了,也跟我们沒有什么关系,走!”莫鼎天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莫凡语不明就里,赶忙拉住了自己的母亲,他看得出來,父亲在强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听他们的意思,似乎……姐姐犯了什么过错!他连忙说:“爸爸,我去跟姐姐说一下吧。”他不敢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他可不去触这个霉头。 莫鼎天沒有吱声,莫凡语赶忙回身进了病房,來到了姐姐床前。 “怎么了?”莫凡心的语调十分虚弱。 “爸爸说,要走,让你自己留在这里,妈妈跟陈阿姨吵起來了。”莫凡语如实地向她说。 莫凡心的脸上带着苦笑,这应该算是自己的报应啊!孩子都已经夭折了,他们却依旧揪着这件事不放!罢了!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走吧,你也走吧,带爸爸妈妈回去休息,他们为了我,已经两天两夜沒有睡好了。” “姐,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莫凡语实在是不忍心。 “沒什么,陈家人会照顾好我的。”莫凡心说着自欺欺人的话,并沒有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太累了,这个世界对她太不公平了! “姐……”莫凡语还想说什么。 “算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爸爸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吧。”莫凡心有些绝望了。 莫凡语答应着,刚要走出病房,却听见莫凡心又召唤他,他回过身,看着她。 “夏若雪怎么样了?”莫凡心问他。 “若雪她……挺好的,林天逸來照顾她了,听他讲,预产期可能也就是这几天了吧。”莫凡语答应着。 “好吧,你走吧。”莫凡心的手动了动,示意他可以走了。 他离去了,病房外面的陈夫人和陈慕白并沒有立刻进來,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莫凡心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内心却像开了锅一般的翻腾着,这几天,她早已打探清楚若雪这个孩子的來路了,她反复盘算着自己和陈慕白在安城那段日子的时间,确信无疑,夏若雪肚里这个孩子就是陈慕白的,不然的话,他怎么会那么殷勤地去跑到她那里去探望?还被人家打伤? 不过这些猜测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早已获悉了陈慕白准备把自己的一半财产转赠给夏若雪和她的孩子的消息,这让她确信无疑,陈慕白准备在她的眼皮子地下暗度陈仓了! 我的孩子沒了,你们----也别想快活!她狠狠地咬紧了嘴唇。 * 若雪这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也许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的缘故,不过她看林天逸,也比自己强不到哪儿去,本來他就十分疲乏,又沒睡好觉,一个劲地打着哈欠。 夏若枫打了电话过來,说梁津鸿找他有急事,不能过來了,若雪答应着,撇了撇嘴。 看到若雪的表情,林天逸乐了:“看样子,你和你的哥哥感情一定很好啊,才一天沒见,你就不高兴了。” “喂----你是在吃醋吗?”若雪更加不满了,那是自己的哥哥哎,又不是什么别的人,他也真是的! 看到若雪有点不高兴,林天逸过來坐在了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视线投向窗外。 夕阳已经西沉了,晚霞通红通红的,这座城市马上就要沉入夜色当中了,不过,初上的华灯,很快就会使这座城市变得如同白昼一般。 “若雪,你说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买一处农庄,在这里居住怎么样?我每天出去种地,然后你在家里给我做饭,我们生一堆孩子。”林天逸拉着她的小手畅想着。 “这想法,貌似----还不错。”若雪停顿了一下,她也有点被他的想法打动了,与世无争地过自己的日子,一直是自己的一个愿望。 “那我们就努力去实现吧。”林天逸笑着揽住了她的腰。 “若琳怎么样了?”若雪仍旧不忘问他。 林天逸微笑着看着她:“现在她可比以前懂事多了,至少懂得脚踏实地了。” “哦,那就好。”若雪松了一口气,她并沒有觉察到林天逸眼角流露出的一抹失望的眼神,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医生说,你还有两天就要生了,这两天一定要特别注意一些,万一觉得有什么不适,就马上准备。”林天逸告诉她。 “天哪,好可怕。”若雪夸张地靠在了他的肩头上,手捂住肚子。 “沒什么可怕的,有我在你身边,不怕哦!”林天逸安慰着她。 “莫凡心怎么样了?”若雪的心里有了阴影,生怕出什么意外,莫凡心这个人,已经害过自己一次了,保不齐她还会害自己第二次。 “病房里躺着呢,她孩子沒了,估计受的打击不轻。”林天逸听出了她话里的担忧,宽慰着她,“不用去理睬她,这个国家有这个国家的法律,虽然我们不是这个国家的公民,但谁触犯了这里的法律,一样不会逃脱制裁的。” 他的话让若雪安心了些,若雪还想说什么,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先生您好,您订的餐。”一位华人餐馆的员工送來了外卖。 “好。”林天逸说着,掏出了零钱付给了他。 “你这是……”若雪有些疑惑。 “送餐嘛,方便。”林天逸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了饭盒放在床头,逐个打开來。 “你还别说,我真有点饿了。”若雪说着,端起了一个饭盒,拿起筷子夹着菜吃起來。 林天逸也不客气,拿起另外一盒饭也吃起來。 “你喝汤嘛。”林天逸说着,将汤碗向若雪这边推了推。 “不喝。”他点的是南瓜汤,若雪最不喜欢这种汤,眉头皱的老高。 “好吧。”他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若雪最让他安心的一点,就是她从不挑食,可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厌恶地看着一样食物,足见她有多不喜欢这个汤了。 他干脆端起汤盒,一口气喝掉了半碗。 “干嘛啊,天逸哥哥。”若雪吃惊地看着他,他这也有点太夸张了吧! 他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纠正她的话:“叫老公。” “好吧,老……公。”若雪仍然觉得这个称呼是这么别扭。 吃过了饭,若雪站起身在房间里溜达。林天逸却觉得眼皮在打架,顺势躺在了床上。 “你怎么了?”他的反常举动让若雪觉得很奇怪。 “困了,我先睡一会儿。”林天逸说着已经脱掉了鞋子,将头枕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若雪觉得奇怪,就算再困,他也不至于困成这样吧?她回到床边坐了下來,不一会儿,就听到林天逸传來了轻微的鼾声。 若雪起身走向了门口,可是还沒等她走到门前,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了,进來了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夹住了她。 “你们----唔----”若雪的嘴被他们堵住了,她顿时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來了,她满脸惊恐,这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在医院里如此肆无忌惮地抓人呢? 她想叫醒林天逸,可是自己被堵住了嘴,耳边只传來他越來越大的鼾声。她只觉得脖子上一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待到她回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汽车的后座上,她微微睁开眼,看到汽车飞驰在加州的公路上,好像已经开出了市区,公路两边的路灯快速地向后退去,路灯两边是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她用手按了按后颈,有些痛,他们刚才可能是打了自己一下,把自己打昏了!腹中传來了一阵异样的感觉,隐约有些不舒服。 不好!她想起医生告诉自己的生产知识,一旦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不到两个小时之内孩子就要生出來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结局(六) 她慌了神,这可怎么办?自己的性命现在都面临着威胁,还要保证孩子的安全!她心里明白,此刻自己无论是大喊大叫,还是贸然问他们是什么人,都不是明智的选择,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尽量拖延时间。 此刻,坐在驾驶位上的人正和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谈着什么,若雪闭上眼睛,仍旧装作昏迷的样子,听着他们的谈话。 “大小姐让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坐在若雪身边的那个人问开车的人。 “什么叫过分?这个女人就是个狐狸精,就是她,害得咱们之前的那些好兄弟被解雇,失去了饭碗。”开车那人貌似以为自己知道很多内幕,故弄玄虚地说着。 “不应该啊,她能怎么样?”另外一个人用疑惑的语调说。 “你知道去年安城那个项目的事情吧,大小姐为了救她丈夫出来,拱手把那项目让给了一个姓林的,结果导致了咱们那些兄弟只拿了一点遣散费,就各奔东西了。据说,陷害陈少的女人就是她。” “好啊,既然这样,那这个女人也真是死不足惜了。” 若雪听着他们一问一答,脊背直发凉,看来,这两个人应该是莫家的亲信,他们口中的大小姐,就是莫凡心,一定是莫凡心让他们来把自己抓走的,至于自己此行,从他们的话里就能听得出来,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办? 此时此刻身在异国他乡,她甚至连自己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求救无门!她想到了林天逸,如果他能够醒过来的话,会发现自己不在的,可万一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呢?她又想到了夏若枫,可是他今天有事,晚上也不可能去医院,也就不会发现自己失踪,自己更是没有办法联系上他! 莫凡语! 若雪想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既然他们是莫家的人,那自己一会儿就想想办法,打动他们,从莫凡语的角度去说服他们放过自己! 她开始琢磨着措辞,可是心慌意乱之下,什么也想不出来。 腹痛越来越明晰了起来,不像刚才那样隐隐约约了,若雪更加慌乱了,孩子,就要出生了! “啊――”她实在忍受不住疼痛,叫了一声。 “醒了?”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立刻转头看向她,车内漆黑一片,只有仪表盘发出的幽光。 “就在这儿吧。”开车的那个人说着,将车停在了路边,下车拉开了车门,若雪的耳边立刻传来了海lang拍击海岸发出的声响。 “醒了是吧,下车,别装了。”那个人伸手去拉若雪。 若雪不敢挣扎,她怕现在自己过度反抗的话,会导致羊水破裂,那样孩子就有危险了,她赶忙顺从地下了车。 “就在这儿吧。”那人推搡了一把若雪,险些将她推倒,若雪的手扶住了公路的护栏,借着车灯的光线,她看清了面前就是万丈深渊! “等一等,你们要干什么?”若雪的声音颤抖着,腹痛越来越明显了,她用力地抓住栏杆,全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挡了我家大小姐的路,所以嘛,大小姐让我们来帮帮你解决一下麻烦。”那人说着,就上前来拉扯若雪的手臂。 若雪死死地握住栏杆不松手,她忍住下腹传来的阵阵疼痛,赶忙说着:“等一下,我是你们莫少爷的好朋友,你们一定是误会了。” 另外一个人这时也从车上下来了,走近了她的跟前:“没误会,大小姐特意交代过,你不光勾引大小姐的丈夫,还勾引大少爷,让他跟他的女朋友吹了,她说,像这样的祸害,正应当除之而后快,所以,你今天必须死。” 说着,他就上前来撕扯若雪另外一只手。 “不,我现在跟你们大小姐还有她丈夫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不能这样,我的丈夫在等我,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若雪试图辩解着,唤醒他们的良知。 “这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是奉命行事。”另外一个人接过了她的话,将她的手臂硬生生地从栏杆上扳下来,拽起她的胳膊就向前推。 若雪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快要离地了,头已经伸出了栏杆外,海lang带着咸腥的潮气,扑面而来。 忽然,她感觉自己双腿间有液体在向外流!她暗叫不好,羊水破了! “等一等,你们先放我下来,我有两句话要说。”若雪此刻早已抛却了一切的恐惧,既然自己已经无从选择,那就只能去从容面对。 那两人愣了一下神,开车的那个人便松开了手:“说吧,给你最后一个留言的机会。” 若雪她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忍住了撕裂般的痛,转过身,靠在了栏杆上,渐渐地瘫软了下去。 “咦?你干嘛?”黑暗里,那两人很是不满,觉得她是在拖延时间。 “我的孩子要出生了,我求求你们,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吧,孩子的爸爸正在盼着呢,如果你们觉得不放心,我可以留一张字条,告诉他我是自己想不开跳崖死了,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若雪强忍住疼痛,一口气说完,她现在已经完全站不住了,慢慢地坐在了地上。 “这个……”其中一个人犹豫了起来。 “想什么呢,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就在这荒郊野外?还是在车里?如果在车里,不是告诉别人正好就是我们干的吗?你猪头啊!”另外一个人的话不带一丝的感情,眼前的这个女人肚里的孩子是死是活,跟自己都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活着,对自己来说反倒是个麻烦事。 “那……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点?”另外那个人开始动摇了,自己是给莫家人办事不假,可人命关天,这个女人又没有害大小姐性命,为什么要让她一尸两命去满足莫凡心的私心,难道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残忍?你杀一个人,跟杀十个人,有什么区别!”那人说着,就要上前来重新拖起若雪。 “不!我求求你们,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我求求你,难道你就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自己的孩子吗?我求求你们了!”若雪已经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了。 那人明显迟疑了一下,但旋即又恢复了狠戾的语调:“少废话,你说的太多了,现在该结束了。” 说完,他又重新上前来撕扯若雪的胳膊,就在这时候,一道汽车大灯的白光照在了他们的身上,那人有些慌乱,对着同伙吼着:“还愣着干什么,有人来了,快点把她抛下去,然后我们走!” 他的同伙反应了过来,跟他协力将若雪架了起来。 若雪只感觉孩子在一点点的向外走,她快要控制不住了! “住手,我是莫凡语!”一声呐喊,从驶近他们的车子上传了过来,不过,这声音很快就被海lang拍打岩石的声音给吞没了。 “少爷来了。”其中的一个人慌乱起来,他早就不想干这件事,若不是看在莫凡心许诺那么多钱的份上,自己说什么也不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是大小姐让我们做的,跟少爷没关系,你快点,搭把手。”另外一个人架起若雪,她已经瘫软的无法直立了,他直接将她的后背靠在栏杆上,就去搬她的腿,想就这样将她掀过栏杆,推下山崖! “不,我们不能再干下去了,大少爷来了!”另外一个人醒悟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就在他们争执的时候,莫凡语已经下了车,跑到了他们跟前。 “凡语,救我……”黑暗中,若雪的声音是如此的凄惨。 “你们干什么,快,把她扶到车上去。”莫凡语命令着他们。 “大少爷,是大小姐让我们办点事,请您回避一下。”那个人并没有听他的话。 “凡语,我,我,我要生了,救我,救救我……”若雪的声音像锥子一样扎着他的心。 莫凡语上前来一把搂住他的后腰,忙不迭地说着:“若雪,没事,没事了,我来救你了,坚强些,你会没事的。” 说着,他抬起头看着那两个人:“快点,把她扶到车上去啊。”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的后颈被人猛击了一下,他本以为,这两个人都是自己家的直接亲信,他们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却没想过,莫凡心早已对他们有言在先,无论任何人阻挠,都要实现目的,尤其是莫凡语,更不要理睬他! 他顿时滚倒在了若雪的面前。可惜莫凡语一路跟踪到这里,却并没有能救得了若雪。 “大少爷,抱歉,我们干完这一票,以后就从莫氏消失了。”那个动手的人喃喃自语。 另外一个人也明白了他的话,就算自己现在独自中止犯罪,也脱不了干系了,除非自己去制止他继续害若雪,然后向警方投案,这对眼下的他来说,也有点困难,倒不如继续跟他合作下去。 这时若雪已经躺在了地上,痛苦地呼喊着,撕心裂肺。那人看了看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硬了头皮去拉她。 这时,随着一阵汽车大灯的晃过,他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一麻,然后就失去了知觉,他猛然意识到,有人向他开枪! 汽车戛然停下,中枪人咬牙忍住疼痛向同伙喊着:“去取枪!”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结局(七) 话音刚落,子弹便从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口中射出,射入了他的身体,他登时便倒了下去。 另外一个人拔腿便跑,无奈怎能跑得过子弹,子弹穿透了他的胫骨,让他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快,看她怎样了。”一个声音传来,若雪有些模糊的意识被唤醒了,她只看到了明晃晃的车灯,还有几个人影。 “陈少,不好了,孩子就要露头了。” “快点,把她抬到车上来。” “羊水破了。” “快点!快点!” 若雪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若雪,若雪!我带了医生过来,你放心吧。”陈慕白紧紧握着她的手,盯着她的脸,若雪的脸上全是汗珠,鬓角的头发已经湿透,贴在了脸上。 “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坏蛋。”若雪咒骂着他,明显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了。 “若雪,你是坚强的,加油!”陈慕白顾不得她说的什么,不住地鼓励着她,他现在最期盼的,就是他们母子平安。 这是一辆私人医院的救护车,是陈慕白从一个朋友那里借来的,医生也是那所医院的。 若雪握紧了他的手,拼命地用力,指甲都已经嵌进了他手心的肉里。 “快点,再用点力,马上就出来了!”助产医生鼓励着她。 “若雪,加油啊,若雪!”陈慕白的眼里噙着泪水,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痛,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如数传递给了他,如果这份痛苦能够转嫁的话,他多希望此刻全盘转交到自己的身上! 车内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若雪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无力地瘫软了下来。 “不好,不好了,快,准备血浆。” 陈慕白听到了这句话,紧绷的弦又再一次高度紧张起来:“怎么回事?” “产后出血,快,搞不好,有生命危险,车上的血浆不多,需要立刻返回医院才行!”医生焦急地说。 陈慕白看了一眼若雪,她现在已经昏迷了过去,紧闭着双眼。婴儿被助产士包好,正抱在怀里。 他沉吟了一下,伸出了胳膊:“我是o型的,先抽我的血救急,路途太远,这些血浆不一定能够。” 医生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抽多少?” “最大量,快点。”陈慕白毫不犹豫地说。 救护车调过头离去了,向城市的方向驶去。至于倒在地上的那两个人,能看的出来,陈慕白还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有想取他们性命。虽然这样,他们也已经走不了路了。 莫凡语从地上幽幽地转醒了过来,耳边传来海lang拍击海岸的声响,他揉着后脑坐了起来,看到了地上瘫倒的两个人,正在呻吟着。他的头脑立刻清醒了过来,连忙问他们:“夏若雪呢?” “少爷,救救我们吧。”那两个人按住伤口,动弹不得,声音越来越微弱了。 “人呢?”莫凡语急得要冒火了,他们把若雪弄哪里去了? “人……被陈少抢走了。少爷,救救我们吧。”其中一个人痛苦地说着,用手按住伤口,血不停地涌出来。 “你们活该!”莫凡语说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自己的汽车方向走去。 “少爷,救命啊!”其中一个人凄厉地呼唤着,声音越来越低。 莫凡语犹豫了一下,还是拨打了求救电话,告诉了他们所在的地点,然后就开车离去了,他要去找到若雪,确认她现在仍旧平安。 *采血带来的不适让陈慕白有些眩晕,但他仍旧打起精神,看着躺在担架上的若雪,她的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带着自己体温的血浆通过细细的管子流进了她的体内。 救护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陈慕白拉着若雪的手,不住地揉搓着。 “若雪,若雪!”她的手心传来的触感越来越凉,陈慕白的心开始慌了,不住地呼唤着她。 若雪对他的呼唤依旧毫无反应,紧闭着双眼。 “司机,能再快一点吗?”陈慕白焦急地转过头。 “好的。”此刻车内的每一个人,都是心急如焚,血浆马上就要用尽了,可是她依旧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陈慕白略抬起头,看到在襁褓里面的孩子已经睡熟了,正躺在护士的怀里,咂了咂小嘴。他现在连看看孩子是男是女都已经顾不上了,一心只牵挂着若雪的安危。 道路两旁的灯光渐次多了起来,救护车已经驶到了城市的边缘。 “直接去医院。”陈慕白吩咐着。 救护车驶进了私人医院,门口,早已有救护人员准备好,在等待了。 看到若雪被抬下担架,推进了医院,陈慕白也跟着下了救护车,脚一落地,他就感觉到一阵眩晕,险些倒下。 “陈。”旁边一个人拉住了他,陈慕白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原来是这座医院的院长,自己的好朋友安杰森。 “玛丽医生都跟我说了,你是个勇敢的男人。”安杰森看出了他的不适,拉住他的手并没有放松。 “这没什么了,安杰森,拜托,一定要抢救过来她,她遭遇太多不幸了,我不想现在成我见她的最后一面。”陈慕白恳求着他。 “好的,我尽力,我相信我手下的医生也会尽力的。”安杰森扶着他,进了医院。 空灵间,若雪看到了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她揉了揉双眼,不远处,似乎有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男人,是陈慕白。 “若雪,你过来看看啊,看看我们的孩子,长的很像你呢!”陈慕白对她说着,嘴角挂着莫测的笑容。 一阵心火从心底里窜起,若雪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向他扑了过去:“你放开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他向后退了一步:“你想逃离我的视线?这是不可能的,孩子是我的,我现在就要带走他。” “不,把孩子还给我!”若雪凄厉地叫喊着,冲上前去跟他撕扯。 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拦住了她:“这是陈家的骨肉,我现在就让他认祖归宗!” 若雪定睛一看,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陈夫人。 “你们,你们凭什么抢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若雪跟她推搡着,力气渐渐小了下去,无力地看着陈慕白抱着孩子转身离去,越走越远。 “把孩子……还给我……”她绝望地伸出了手。 …… “若雪,若雪,你醒了?若雪!”耳边传来了呼喊声,越来越清晰起来。 她慢慢地睁开双眼,灯光刺得她什么也看不清。 “若雪,你终于醒了。”那个烦人的声音始终在耳边萦绕着,赶也赶不走。 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是陈慕白,他的脸上胡茬黑黑的,脸色憔悴。 她觉得脸上好像有很多水,十分不舒服,想抬手擦一下,手却立刻被他按住了:“你现在还在输液,不要乱动,我帮你擦擦。” 说着,他拿起毛巾,小心地擦着她脸上的虚汗。 “孩子呢?”若雪的声音像蚊子一般的虚弱。 “在这里,你看。”陈慕白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护士便把他们的孩子抱了过来,小家伙的嘴唇蠕动着,像是饿了。 “男孩女孩?他吃东西了吗?”若雪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些,说话有了些力气。 “是个男孩,还没有吃,奶瓶他说什么也不接受。”陈慕白的心情有些沉重。 “扶我起来。”若雪说着,伸出了胳膊。 陈慕白赶忙将她扶了起来,靠着床头坐好了。 若雪接过了护士怀里的孩子,解开了自己胸前衣服的扣子,小家伙立刻得到了信号,小嘴拱到了她的胸前。 “我……睡了多长时间?”若雪有些迟疑地问陈慕白,她无法确定发生了些什么,自从自己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生下了孩子,就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一天一夜。”陈慕白说着,心疼不已。 “宝宝,让你受苦了。”若雪低头看着怀里的宝宝,他正用足了力气,在她的ru_房上吮吸着。 这时,门被推开了,安杰森从外面走了进来:“慕白,恭喜你了,母子平安。” 若雪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夏女士,幸亏陈先生及时赶到,救下了你,是他给你输了400毫升的血,帮助你安然回到了医院来,不然的话,你就真的要有生命危险了。”安杰森看着若雪说。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他了?”若雪的语调开始冷了起来,对他说的不置可否。 安杰森皱了皱眉头,他看得出来,若雪和陈慕白两人似乎有什么误会。 “好吧,其实我过来,是给你们送饭来的,既然这样,你们谈,我出去了。”安杰森说着对屋内的医生和护士使了一个眼色,那些人便鱼贯撤了出去,他自己将袋子放在了床头,也走出了病房。 “陈慕白,我警告你,不要打孩子主意,不然的话,我真的会跟你拼命!”若雪咬牙切齿地说。 他没有答话,而是打开了装着食物的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保温桶,打开来,里面是带着热气的小米粥。 “别说气话了,来吃饭,你都一天一夜什么也没吃了。”陈慕白说完,小心地将粥盛在了一个碗里,端到了她的面前,舀了一匙,吹了吹。 “不吃。”若雪本能地抗拒着,谁知道他在这粥里面加了什么鬼东西?现在想起来,林天逸喝的那个南瓜汤肯定有问题,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吃完了立刻就睡着了。 “你放心,这粥里面什么也没有,你想想,我会在粥里面加别的东西吗,现在是你和孩子两人一块儿吃呢。”陈慕白笑了,她有点太多虑了。 “就是不吃。”若雪仍旧抗拒着。 “好吧。”陈慕白无可奈何,将汤匙上的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我先吃,这下可以了吧?” “好恶心,我才不要用你用过的勺子!”若雪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的血管里,现在还流着我的血呢,你怎么没觉得恶心。”陈慕白简直拿她没有办法了,回头看看袋子里面还有没有别的汤匙。 “哇――”若雪怀里的宝宝突然哭了起来。 她顿时慌了神,连忙哄着他:“宝宝乖,不哭,不哭了。” “你看,孩子都不同意了,你还是快吃吧。”陈慕白劝说着她。 若雪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看了看正在哭闹的孩子,终究还是妥协了。 陈慕白把粥小心地吹凉了,一口一口地喂进了她的嘴里,两人俨然如同恩爱的小夫妻一般。 吃饱了饭,若雪这才感觉到自己有了点力气,她看了看怀里的孩子,他已经睡着了。 “林天逸在哪儿?我要回去,你让他来接我。”若雪冷了脸色,对陈慕白说。 陈慕白眼角抽动了一下,她的话让他很不舒服,提醒了他,现实并没有他想象的这么美好,这个孩子是自己的不假,可是现在,他却要管林天逸叫爸爸!这是多么充满了讽刺的一件事情! “若雪,如果我现在跟莫凡心离婚,为了孩子,你能嫁给我吗?”陈慕白的话语里充满了恳切,尽管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仍旧不想放弃。 “做你的美梦去吧。”若雪冷冷地说,他想什么,这个世界都得围绕着他转吗?笑话! “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对不起你,可我现在真的想跟你重新开始,把所有的过往恩恩怨怨全都抛掉,我们重新开始!”陈慕白说着,话语开始坚定起来,这件事,他已经想了很久了,他已经错过好多次,这次,说什么也不想再错过了,他不想再失去她!还有他们的宝宝! “抱歉,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些,有点太晚了吗?如果你没有结婚,也许当时的我会服从你的安排,我也的确那么做了,可惜,你的夫人容不下我。更何况,现在我已经结婚了,这个孩子是你的又怎么样?跟林天逸比,你还远不够格做父亲。”若雪的话刺激着他的耳膜,让他无法淡定了。 “那我也不能看着他管别人叫父亲。”陈慕白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有些事情,可以挽回,但你却执意让它错下去,等到你想挽回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了,比如说现在。”若雪的话语淡淡的,却击中了他心灵上最脆弱的地方。 陈慕白低下了头,他没法否认,若雪说的是对的,自己现在无论采取什么办法,都没法再挽回她的心了。 “好了,我相信你不是个矫情的人,我也感谢你对我的帮助,现在我请你帮我联系一下我的丈夫,好让我们母子回到他的身边,这请求不过分吧?”若雪语调仍旧是十分平静。 陈慕白点了点头,拨通了林天逸的电话,简单向他陈述了事情的经过,同时对莫凡心给他们带来的伤害表示了歉意。 林天逸找不到若雪,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得知了陈慕白告诉自己的地点之后,他怕人多会发生什么不测,尤其是夏若枫,保不齐他见到陈慕白会干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所以就没敢通知同样急的火上房的夏若枫,而是自己独自来到了若雪所在的医院。 见面的过程很平静,能看得出来,双方都在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克制,在这种状况下,撕破脸皮互相拼命只能证明他们幼稚。林天逸知道,毕竟是陈慕白将若雪从危险境地中救了出来,他不是自己想要找的仇人,莫凡心才是。他进了病房,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吩咐带来的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