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卷 营救苗连 ------------ 第1章 西伯利亚的日出 轰鸣的直升机上,小庄靠着机窗半眯着眼休息。在行动前,他必须保证自己有充足的精力,顺便,也是准备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想着想着,曾经在苗连身边当文书的回忆如同开闸的洪水一般倾泻出来,从与苗连的第一次相遇,到苗连对自己发火,再到离开苗连,苗连退伍……往事仿佛历历在目。小庄强忍着想要流泪的感觉,深深吸了一口气,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苗连,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 “小庄哥哥!”“丫头?!”半睡半醒之间,小庄突然醒了过来。小庄觉得自己好笑,这种时候居然感觉丫头仿佛在呼唤着自己。想到自己临走时不辞而别,连个招呼都没有打,不禁有些内疚。“对不起,丫头……”“没事,我都习惯了,早点儿回来啊!”――仿佛是丫头对自己这么说,如果丫头在,他一定会这么说把,小庄暗暗地想。 中缅边境线上 “最多到这了,再往前就越界了,祝你成功。”飞行员知道小庄一定是去执行重大任务的,只是他不知道这个任务有多么艰巨。 “嗯,多谢。”小庄掷下绳索,顺着滑降到丛林里就消失不见了。目送着直升机远去,小庄快速穿行在丛林中,找到了一处很明显有人翻动过痕迹的草垛,小庄从背包中取出电台开始安装。 “西伯利亚狼呼叫,我已到达指定位置。” “野狼收到。记住,这次你是单兵作战,一旦越过国界,我们将无法为你提供任何支援,明白么?” “明白!” “祝你好运。” 小庄收起了电台,将迷彩服上所有能说明自己是中国军人的物品一一撕下,和电台一同藏匿起来。然后,他毅然走向了丛林深处。――在他走后不久,将会有人来善后,为的是不留下一丝痕迹。为了不给祖国带来麻烦,小庄以一个雇佣兵的身份,走向了“战场”,走向了他未知的天地。 这里真的是冒险者的天堂,四处都充满危险的气味,穿过国境线不久之后,小庄就步入了当地人也害怕进入的死亡丛林,死亡丛林背靠贩毒的黄金通道,当然,同时也是旅游的可选线路之一,一边环山,一面靠水。在这里,你不知道下一秒是否会被暗枪干掉,或者是碰到不知何年何月设下的陷阱,当然,更多的可能是被蛇咬死。没有多少人愿意从这片丛林穿过,除非是为了掩人耳目。不知名的虫儿在浅唱低吟,而小庄却实在提不上心去欣赏――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动物尸骨腐臭的味道。 而从境外向境内,如果不想为过多关注,那么下马路走这片丛林是比较安全的,依托山势,进退自如。如果这片区域是境内,那一定会成为贩毒的必经之路――还是因为安全,即使被围剿也能很容易脱身。只是在境外,很少有人特意选这里作为逃跑路线,因为似乎这片丛林本身更危险,不知有多少毒枭死在这里。 苗连接头,肯定是选这条贩毒通道出的境,这还是从他办公室里剩下的一小截票分析出来的。可是小庄不能直接走这条路,为了保密,他先穿过国境线,然后按照他的打算,是穿过这片死亡丛林,再顺着贩毒通道一路追查下去寻找苗连。接头本身是很机密的事情,除了接头双方,其接头的具体事宜很少会透露给第三人,当然背叛除外。现在小庄所知道的情报只有:苗连被绑架,苗连的出境路线,仅此而已,但这已经谢天谢地了,不至于无从下手。对了,还有一样情报,苗连的代号是猫头鹰。 突然,虫鸣声戛然而止,小庄也随即嗅到一股十分危险的杀气!杀气!只有血债累累的人才能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戾气与压迫感,或者说……是一群人。 蹲下身,小庄假装系鞋带,一个侧滚,小庄隐匿到一块青石后面,抽出自己的手枪,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出气,他敢肯定,就在刚才,绝对有不止一把枪瞄准了自己的小脑瓜!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草垛后,一群穿着式样不齐的迷彩服男子,正齐刷刷地举枪对着小庄所在的藏身之处,蓄势待发…… “孟队,是个高手。”一个精干的迷彩脸男子含着草,用望远镜观察着,对边上闭目养神的黑壮大汉说。 “tmd,老子警告过你别这么叫我!”领头的大汉似乎心情不好,恶狠狠地盯了说话的人一眼。 “是……头。” “这里怎么会有人?脑袋被鹅踢了?”姓孟的大汉眯着眼转头瞥了瞥,问手下。 “不知道,但是不可能是中国警察,这里不是中国境内。” “哼,管他是不是,反正就一个人,我们可没时间僵持,干掉他。”姓孟的以为只是过路的,顶多就是个寻常角色,草率的下了命令。 “砰砰,”子弹打在青石上,火光四射,其中几发从小庄腿边弹过。 不是枪手不准,而是他们都有十分丰富的丛林作战经验,在人数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引诱对手自行消耗子弹比直接乱枪击毙来的更容易有效。 小庄看出了他们的动机,一边闪跃着更换掩体,调动着枪手们冒头开枪,一边用冲锋手枪直接把冒头的枪手爆头。“打头不打胸,要么就不打!”前半句是苗连的教诲,后半截则是小庄在这种情况下总结出的对策,为了节省弹药。从枪声判断,对面大概有二十来人,但不排除有人从侧面趁机迂回偷袭的可能,于是小庄迅速观察地势,向着一片开阔地慢慢撤退,并且一路设置一些小陷阱――铁蒺藜,刺钉等等,这些本来应该放在背包里的,但是小庄的背包留在境内了,只把一些觉得需要的物品带上了,不过小庄马上就后悔带这堆倒霉玩意儿了,放身上几下衣服就得破破烂烂,还不如趁早用掉。 退到开阔地边缘,小庄彻底放开了,因为即使有包围,也不可能从开阔地实现合围,左侧是河流,不需要特别注意,也就是说现在只需要保证前方和右侧就行了,不过这同时也是一个很危险的举动,因为这样意味着,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事实上,小庄对于有包围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了,姓孟的根本没把他当回事,更不会下令迂回包夹了,撤到这里反倒给车辆加入战斗创造了机会――车是进不了丛林的,但开阔地就不一样了。小庄也是人,生死关头哪想得到那么多。不过等姓孟的意识到遇到硬茬子的时候,自己的人已经趴了一大片了――无一例外,枪枪爆头。 “二组!二组!留一个人把车给我开到丛林后面的开阔地!其他人最快速度向我靠拢!”姓孟的本来今天是带着兄弟奉命想要携毒品入境,没想到在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身上吃了闭门羹,脸都绿了。他命令在马路上待命的另外一组人包夹小庄,自己则在这边拖延时间。 小庄不知是计,只觉得对面火力变得稀疏了,于是开始盘算如何把剩下的人全部搞掉――自己的子弹已经不多了。 “二组,还没到么!”“已经到了!”姓孟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把小庄碎尸万段,不过一会他就会后悔的,后悔不顾一切把人聚在一起抱团推战线。 “上!” “轰~轰~”车辆发动的声音让小庄一惊,他立马想到对方的目的是用车逼迫自己出来,然后等待自己的马上便会是被打成筛眼…… 在这个危急时刻,小庄灵机一动,四眼望去,选了一处较高的掩体躲着,因为要避开两面敌人的视线几乎是不可能的,小庄便冒险把自己的后背留给了开阔地那边,反正开车晃来晃去,我是迷彩衣,我管你看得到看不到呢…… 车不紧不慢地开着,前有强敌,后有越野车,小庄冷静地潜伏着,潜伏着,他和姓孟的都在等待…… ------------ 第2章 寻找苗连 小庄僵硬的姿势让他很不习惯,“你倒是开快点啊……都快麻死了。”小庄无奈地想。可惜开车的不是他,也没办法,车上的人警惕着周围的动静,眼光四处瞟,小庄真担心一不小心就被他看着了。车依旧慢悠悠地开着,似乎是想像玩弄耗子一样把小庄逼出来,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庄是头狼,来自西伯利亚的草原狼! 终于,车快开到自己身边了,小庄也开始由蛰伏状态蓄势待发。“这家伙人呢?”“别急,我就不信他不出来。”姓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仿佛是在寻找猎物。 沉闷的一声枪响划破了丛林的寂静,驾车手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块“石头”会突然活过来攻击,而且是离自己不到咫尺的地方。他已经不可能再说话了,因为小庄已经用子弹结束了他的生命。这就是战场的法则,杀个人永远如同切瓜一样,在武器面前,生命是那样不堪一击。 “4……”小庄跳上越野车,一边计算着自己剩下的子弹,一边启动车,倒挡,逃命……有一件事情是必须相信的,人逃命永远比冲锋快――潜伏在丛林里的人傻眼了…… “嘿嘿,没见识过吧?这叫菜鸟的胜利大逃亡!”小庄一边笑一边猛踩油门。 “快快,上车去追!”“哪有车啊,都被开跑了!”“我擦不是还有一辆么?!”“是,还有,等你过去人家早就没影了,一群废物!” 小庄上了路没多远就下车了。“这什么路啊,骡子走的吧……”一脚踹了一下越野车的轮胎,“真不知道那群王八蛋怎么开的车……”小庄揉揉自己做的酸疼的腰,从那个倒霉的司机身上抽出一把手枪,然后快步再次冲进丛林。走大路他是打死也不敢了,因为他把车开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一辆越野车,很明显,在这个以骡子为主的道路上居然会有越野车,不是刚才那群人又是谁的?于是索性辗转进入密林深处,走到哪是哪,总比丢了小命好…… “头,我们跟丢了……” “废物,废物!全tm是废物!” “那我们还去(交易)么……” “交易个逑!刚才动静那么大,你现在去是找死么?全部撤,交易取消。” “那老大那边……” 姓孟的这下不说话了,他很清楚自己老大的心狠手辣。 “头……” “回去回去……放心,出了事责任我一人担。” “哦……”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收拾东西。不过他们都知道,孟队嘴上说的轻松,其实肯定已经冒冷汗了。 金三角地区 走了2天2夜,小庄终于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这时的他,衣衫破烂,仿佛是从地狱中出来的一样,当地人看到都吓了一跳。小庄用不太流利的语言告诉他们自己想要讨点水喝,人们也很热情,用当地的食物款待了他。 “大娘,这里是哪啊?”小庄很奇怪的是附近的山上种着满山的罂粟。 “哦,我们这个村庄没有名字,你向南走,第一个有名字的地方好像是叫掸邦。”大娘一边做着手中的活计,一边回答他。 “掸邦……”小庄迅速整理着来这里之前看过的附近的地图,猛地想起,这里不是金三角么!靠,走了这么久还是在缅甸边境上绕来绕去……可接下来又要去哪呢……唉,苗连,你到底在哪啊! “大娘,你们一年到头,就靠那个(罂粟)营生么?”小庄想起苗连的工作,总觉得问题应该从根本上解决,如果没有人种这些,那哪里会有毒品呢……可是,他想的太天真了。 “是啊,每年反正都有人来收购,我们虽然不富裕,但也能自给自足了……” “那为什么不种小麦,玉米,红薯这些呢?” 大娘就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小庄。“唉,孩子,种这个比较合算啊,你说的那些卖的都没这个贵,你说种哪个好?”大娘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这是大山的子民世世代代所积蓄下来的眼神。 小庄就觉得无言以对了,告诉他们罂粟花害人?可他们哪里会想到这么多,他们只是一直在按照自己多年以来的生活习惯在过活而已,而自己,一个外人,又有什么权利告诉他们这不对那不合适呢?越是这么想,对毒贩的仇恨就越浓烈,因为小庄总觉得,是他们欺骗了这里的山民,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就算知情呢?他们会就此放弃罂粟么?小庄也说不上来。于是他沉默了。 “唉,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几天以前,也有人曾经这么问过我……现在的人啊……” “几天以前?” “啊,不对,得快十天了吧,老了,记性不好。” “大娘,那人长的什么样子啊?” “可能和你差不多高吧,得有40出头了,哎呦他穿的在我们当地可少见,得是外国人吧?”小庄听得一怔。 “和我一样?” “不,他没穿绿衣服。不过他穿的鞋子……他告诉我那叫皮鞋。” “那他有告诉你他的名字么?” “有,他姓钟,我们都直接叫他钟了。” 小庄听得一阵失望,本以为自己找到一点苗连的线索了,结果希望却转瞬即逝,小庄白白高兴了一场。不过和大娘聊得还是很开心的,主要是一些风土人情,顺便巩固了下自己的口语,毕竟这里人说话方言太重了。不知不觉,晒人的阳光已经隐入了云层,透过白云,天空显得格外好看,小庄用食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唉?你们外人都喜欢这么揉眼睛么?”大娘奇怪地问。 “什么?”小庄显然没反应过来。 “就是这样啊……”大娘学着他的样子。 “苗连!”小庄的心再次咯噔一下提了起来,他刚到新兵连就觉得苗连只用食指揉眼睛的动作很帅(额,这个动作12集苗连退伍那节可以看到),其实那只是因为苗连眼睛的问题,不能使劲揉,所以每次累了揉眼睛苗连都只用食指刮一刮眼眶,和苗连相处久了,小庄也学会了这个动作――只有苗连才会的动作。 “大娘,那人后来去哪了?”小庄急切地问。 ------------ 第3章 在不见阳光的地方 小庄这个乐啊,正为下一步不知所措呢,没想到肥猪拱门,情报自己送上门了,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如果对这件事情表现出不同寻常的关注,可能会过早暴露自己,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移到其他地方,又聊了一阵,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 虽然大娘说那人没明确说去哪,不过却告诉了小庄他离开的方向,小庄觉得,**不离十了,多半苗连是冲着毒枭们的天堂――掸邦的东枝去了。小庄决定晚上就出发,救苗连去。 金三角一片无人区内 在一片重峦叠翠中,一缕青烟若有若无地飘了起来――这是大毒枭金霸的盘踞地(吐槽一下,这是我同桌给取的名字,我靠不愧是用金山词霸的人……),也是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毒品工厂。金霸,四十三岁,缅甸人,十三岁就杀人出道,出了名的狠角色,十八岁自立拥军,经营毒品,在这个行当摸爬滚打近30年,凭着心狠手辣,在当地也混了一个龙头大哥,网罗了一批手下为自己马首是瞻。金霸一直企图通过马仔向中国大陆渗透毒品,但却总是损失惨重,不是漏水,就是翻船。最近他不少次派遣自己的心腹企图通过云南边境武装渗透,可每次都在中国武警的强力打击下失算,不过有一次例外――还没进入中国国境,就被单枪匹马的对手干掉大半,不得不原路撤回――是谁这么不要命?这里就不多说了。 此时,昏暗的灯光下,梳着大奔发型的金霸抽着雪茄,看着手下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副衰相,不禁火冒三丈,不过他强忍着火气,只是深深吐了一口气,烟遮住了他铁青的脸,显得更加可怖。 “孟骠,怎么回事。” “老大,是我的问题,我大意了。” “哦,那你还有脸回来?” “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这是我的问题,和兄弟们无关。”孟骠说话还是很有骨气的。 “哦,你的意思是带了一群饭桶去坏了我的名声,如此丰功伟绩全是你一人的功劳?你也太不把兄弟们当一回事了吧?”金霸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孟骠则无言以对。 “老大,不是我们的问题,是对手太厉害了……”“是啊是啊!”旁边一个枪手说了这么一句话,剩下的枪手纷纷附和。可是下一秒,他们就永远不能开口了,昏暗的微光下,他们只能看到互相迸溅的脑花。 “nnd,谁打老子的人,滚出来!”孟骠不愧是高手,对着藏匿在暗处的人暴吼。 “孟骠!”金霸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意思是叫孟骠闭嘴。 “嘿嘿,这种废物留着还真是浪费军火啊,你说是吧,金老板。”一个阴冷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从角落飘了出来。 金霸命人打开了大灯,把手头的雪茄掐灭,“下次,我不希望杀死我手下的不是我的人。” “你……你是什么人……”孟骠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恐惧,因为,鲜红的地毯,饮血后变得更加鲜艳。这时孟骠看清那人穿着一件灰呢子衣,领口遮住了清秀的脸,但看上去只有20来岁的样子,似乎风一吹就会摔倒的人。 “啪”那人把枪放在桌上,自顾自地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目光盯着酒杯,缓缓地说:“孟骠,男,三十六岁,原xx部队特种兵,退伍后……” 说着说着,孟骠的汗就下来了,这些都是他的资料。“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老大告诉我的,当然只是为了体现一下诚意。我只是来谈生意的,是吧,金老板?” “哼,在我的地盘你最好客气一点,毒蛇。”金霸回答道,随即他把头转向孟骠,“孟骠,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失手,滚吧,别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 “是。”孟骠觉得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就如同大赦一般快步向着门口走去。 “等等!孟先生。”毒蛇开口了,“我倒是对你们所遭遇的敌人很感兴趣。敢问他们多少人,什么来路?” “这和你有关系么?”孟骠一说出这话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金霸眼中升腾的怒意。 “当然,你不觉得时刻收集情报是很重要的事情么?” “一个人,来历,身份,全部不知。” “一个人?!”这回,轮到毒蛇和金霸惊讶了。 “对,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他的确是高手,不信……就算了。”孟骠本来想说不信问他们的,结果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金霸沉默了一下,“我给你三天时间,查出这人的来路,目的,否则……” “是……那我去了。” “等等,这摊子(尸体)等会你自己收拾。别tm让老子烦心。” “是!” “哐啷”孟骠把房间的门掩上了,这个曾经杀人无数的恶魔,第一次对人生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他也想过平静的日子,他甚至想完成了这最后的任务以后就和金霸分道扬镳,用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钱过安安稳稳的一辈子,可是……金霸会放他走么?如果知道他有这样的心思,也许,等待自己的是子弹也说不定……想着想着,头痛,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了…… 再回到金霸这边。 “说吧,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只需要为我们提供从他口中得到的情报就可以了。” “你们胃口倒是不小啊,我凭什么帮你们?” “这个嘛,多结友总比多树敌好嘛,你说是么?还有就是,你不觉得如果这些情报一旦公之于众,光凭你们很难将这些蝼蚁一网打尽,但是,有了我们,就不一样了,这样,你向中国渗透毒品的计划,也会轻松很多,不是么?”毒蛇幽幽地说。 “就这些么?我看不到有什么实际的利益。” “哈哈,金老板果然是爽快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如果金老板肯帮我们这个忙嘛,我们也可以交换一下,告诉你潜伏在你身边的卧底。”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凭你的直觉啊,这还用问?” “哈哈……哈哈哈。”金霸笑出了声。毒蛇的眼神依旧锐利地盯着他…… 次日,立马有几个潜伏在金霸身边的卧底被抓了起来。 “操,一大早就干这活,晦气……”孟骠骂骂咧咧地命令手下一队人押着这些卧底进了地牢。 “你倒是挺能撑的,水牢的滋味如何?”孟骠对着地牢最深处的那人问。 “嘿嘿……兔崽子们……你们就折腾吧,爷爷我跟你们耗上了……!”双手被绑在架子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殷殷地流着血――那是被人硬生生剁掉的。半身浸在水中,但那人的眼神却依旧透着说不出的傲气。 “听说你以前是侦察兵是么?” “少套近乎,你们要的东西我知道,你们最好还是断了这个念想吧!” “我真不懂老大为啥对你这么个老头上心。算了今儿个算我晦气,一大早来找骂。”孟骠说着箭步朝外面走去。 “哦对了,顺便告诉你,明天等着你的就不是剁手了,而是挑断脚筋。” “请便……” “哐啷啷”地牢的铁门关上了,牢内重归平静,黑暗中,那些同样被关押的人们,暗暗敬佩着这人的坚强。 “呼……”长嘘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花板…… “已经是早上了么?……” ------------ 第4章 狱友 昏暗的地牢中,只有那个被孟骠“特殊照顾”过的那个老者是关押在水牢中,其他的则是更靠近地面的普通牢房,水中散发着阵阵恶臭,让人作呕,即使是其他人也能清清楚楚地闻到――牢房就是这样,总归不是让人旅游的。 不知浸泡在水中多久,浑身都已经软掉了。比起其他人,那人似乎更有能吊起金霸胃口的价值。当然,也似乎更有折磨的价值。 “嘿,你叫什么?”昏暗的地牢四目无光,老者昏昏沉沉正欲睡去,忽然听到有人好像在叫自己。 “知道名字有关系么?”老者无奈地回答。 “当然有,你是个不错的汉子,我叫夏超,出生在缅甸的掸邦,是个自由主义者,我喜欢结交像你这样的人。” “可你却说的是中国话,并且有着中国人的名字。”老者回答道,其实他内心第一反应是这是个套话的人,不过马上他就排除了这个想法,要套话不会用这么低劣的手段,何况一开口就漏洞百出,不是这人傻爆了就是他真的是这个来历。 “我喜欢中国,你是中国人?我怎么称呼你?” “是,钟至正,你叫我老钟就行,看样子你比我小。” “嘿嘿,能进这牢里的,你是最老的啦,而且也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几个受到这种待遇的。”那人笑了笑,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不过能在这种情况下笑出来的人,真的不怎么多。“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你也抢了那货的女人?” “怎么说?”钟至正暂时忘掉了自己身上的伤痛。 “嘿嘿,我马子是孟乃人(东枝附近一座小城),我带他去东枝的时候正好遇上金霸,结果……”夏超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金霸宰了一样。 “哦,后面的我猜到了。不过你知道么,对真正有感情的人,不会叫‘马子’。虽然我承认你的中文学的很好,你还会其他国家语言么?” “额,我去过美国,意大利,中国,还有东南亚一些国家,我懂很多语言,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中文,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老者饶有兴趣地听着,仿佛此刻地牢里只有他们两人,其他的苦难者的呻吟是他们此时攀谈的伴奏。 “因为,我看到了你,你是我见过最有骨气的人了,你以前一定当过兵,哦,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么进来的呢。”夏超随手捡起一根枯草含在嘴中,虽然他知道可能会捡起一根沾过大便的草,不过,帅哥何时都要保持风度。 “我啊,大概是因为,我对他有价值吧。”钟至正苦笑一声。他的本名并不是钟至正,当然,也不是什么抢夺**的流氓,他真实身份是中国人民缉毒警察,二级警监,代号猫头鹰,也就是小庄苦苦寻找的苗连。一周前,他收到情报来东枝接头,化名钟至正。虽然事先已经把周围的情况全部探了一遍,这花掉了他不少时间,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了出卖这个词上。和他接头的警察,早已背叛了祖国,虽然苗连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手段能让一个被自己看中的意志坚强的人倒戈。总之,苗连被捕了,被金霸的手下抓住,送入了牢里。“猫头鹰”是个让很多毒枭很忌惮的代号,虽然这个代号的出现还不到10年,但是早已不知有多少毒枭栽在了他的手上,在警察眼中,这是睿智与冷静的代名词,而在毒枭看来,则是末日与恐惧的宣告。金霸很清楚猫头鹰所拥有的价值――这十年他所建立起来的线人早已串成了一个反毒网络,而抓住猫头鹰,就意味着抓住了这个网络的核心。 金霸并不忙着审讯,因为他知道拖得越久,上钩的雷子就会越多,因为猫头鹰,越来越多的潜伏着的暗雷由于行动不冷静而暴露。可即使是这样,苗连所受的罪也已经不是常人所能忍受了。孟骠对这件事则不是很感兴趣,金霸不在的时候,他负责审讯猫头鹰,不过他懒得和一块不开窍的石头说更多的话。钟至正不叫钟至正,而叫猫头鹰――这个毒枭们都知道的情报,在这几天的审讯中,即使剁掉手指,也没有一次从他本人口中说出来。他知道,像这样顽固的人,迟早会进“那里”的,而那时,就算是他不想说,也由不得他了――即使这个自称叫钟至正的人,他的顽强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甚至让见过众多次审讯内幕的他也有些震撼。 回想着这几天的经历,苗连不禁感叹。这几天他学到的东西远比他以前工作得来的多,人的脆弱性,他已经切身体会到了,只是,晚了……现在他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着他不知道的命运。 能在这个黑暗的时候,遇到夏超,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无所顾忌地和他攀谈,也算是一种安慰吧,虽然,自己还得时刻提防着他,虽然,自己必须得睡了,否则他担心自己会在精神恍惚的时候走漏情报,他身上还系着不知多少条人命,而且个个,都是未来缉毒的希望。qq群:198260620 ------------ 第5章 计谋 我是特种兵35_第5章 计谋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嘿,你在听吗?”当苗连醒来的时候,他第一声听到的是夏超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声调。【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苗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不过肯定时间不短。 “我说,你可真能睡啊,你知道吗,我们有几天轻松了~” “是么,我怎么觉得你每时每刻都很轻松?”地牢里的时光真的很沉闷,有个人说话,苗连感觉这样也不错。 “嗨,说正经的,就老欺负你那个,孟骠啊,他这几天得瑟不起来,嘿嘿。”夏超嘴里尽是满足。“我听看守闲聊说,他前几天带人去中国接头的时候,被人单枪匹马灭了,金霸把他狠k一顿啊,哈哈,真够解气的,不过要我说那个金霸才真不是东西……” “哦……这倒是奇了,有点大闹天宫的意思。”苗连似乎听的心不在焉,其实是在想事情,缅甸这块区域大大小小的武装势力他也是很清楚的,怎么会突然蹦出一个孙猴子,还真大闹天宫了? “什么……闹什么的……?”夏超虽然中文说的好,不过毕竟是个毛头小子,不喜欢看书。 “你听说过《西游记》么?”苗连微笑着说。不过,在阴暗的地牢,表情这种东西是多余的。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嘿嘿,这本书有英文版的我看过!” “你不认识汉字么?”“认识……几个而已。”夏超搔搔头皮不好意思地说。 “那你的中文是自学的?”“我认识一个中国人,他教我的,准确的说,是我和他呆久了,不知不觉学会的,所以我只会说,不会写,要不,你教我?” “哈哈,好啊,如果我还能活着的话。” “肯定的~孟骠这几天根本抽不出空对付你,还说要挑断你的脚筋呢,他现在估计正火烧火燎地四处找那位把他玩的跟猪一样的人,要我说这人可真牛,一个人就敢干~话说回来,要是我能逃出去的话,我一定背也要把你背出去。” “呵呵……你先管好你自己吧。”不知道为什么,苗连想起了小庄,那个做了才知道后果的愣头青。 东枝城内一家宾馆 离开了村庄的小庄,马不停蹄地来到东枝,他直接住进了东枝一所不起眼的宾馆,但却开始“大手大脚”地花起钱来,无论是服务员还是谁,只要是帮自己服务,一律给数额不菲的小费,俨然是别人眼中的富豪。每天出入各种豪华的场合,却总是只要了最便宜的茶水后,静静地呆在角落当一个看客。 一个富豪,却住进了最不起眼的宾馆,这不是很奇怪么?所以,虽然自己包里的钱不停在烧,但小庄坚信,鱼,会在饵料化掉之前上钩的。 自己对这边的情况不了解,那么比起主动出击去调查结果暴露自己,这样大布**阵反倒是更有效的。 很快,小庄的怪异举动便引起了人们的怀疑,其中就包括为了找小庄已经快疯掉的孟骠。这天,小庄照样回到了自己的宾馆,虽然陈设依旧不变,但是自己离开时留下的痕迹很明显已经被翻动过,小庄冷冷一笑――鱼上钩了。小庄敢肯定,来人看到了自己背包里的一把伤痕累累的手枪――那把从那个倒霉的司机身上搜来的手枪――一把全自动的cz75。 走到暗处,小庄用口香糖黏住了那个被人悄悄装上的监视器。 旁边的房间……. “头,他肯定发现我们了。” “不奇怪,这人是高手,那把cz75看到了么?肯定是从我们的人身上抢过去的。” “头,你怎么知道?” “你们的每一把枪,老子都认识。密切监视f他。” “是!” 我是特种兵35_第5章 计谋更新完毕! ------------ 第6章 与人斗其乐无穷 接下来的几天里,小庄不紧不慢地和对手玩着迂回,每天照例大摇大摆出入各种场所,只是花的钱比以前少了一点(毕竟烧钱还是一件很心慌的事情)。其实小庄心里是很急的,一天24小时被监控的滋味不算什么,关键是你明知道被监视还得不动声色,更何况苗连还生死未卜。不过,他暗暗告诉自己一定得沉住气,这场拉锯战,谁先动,谁就输了。 这天小庄正在街上闲逛,暗地里,透过望远镜,孟骠用熬得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他紧咬着牙根,思索着……虽然,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他的时间可不多了。终于,他还是对自己的手下说:“不能再等了,立刻行动。把这批撤了,换一拨,叫他们继续跟,记住不要选跟过他的人。你马上带人来,在宾馆搞他!” “是。” 把玩着街上小摊贩的东西,小庄用余光瞥了一眼在暗处观察自己的三个看守,基本上检视自己的人每天都会换一批,怕的是撞脸熟,可小庄总能从茫茫人海中一眼锁定他们,只不过小庄一直装作没看见而已。今天这三个人显然不是老手,一个劲儿朝着自己这里踅摸,生怕把自己搞丢了,这可是跟踪的大忌。小庄就乐了,嘿嘿,没人可派了吧?就这种货色,别说特种兵了,苗连的兵随便拉一个出来都给他们开了。乐归乐,小庄也不敢马虎。此时,他看见这三个人接了一个电话,尔后再次朝着自己这边看过来,小庄马上把头转向别处。凭直觉,他们要动手了。 “明白了,不过头儿,用得着么?他就一个,我们仨现在过去把他解决了不是更好?”三个人中最年轻那个显然是急着邀功。 “我警告你小心你的嘴巴!你要是妄动,用不着老子,在他手下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孟骠在另一头恶狠狠地回答,这让这个年轻的看守打了一个冷战。 “是……哎哎!人走了,跟上啊!……” 小庄就这样吊着自己身后的尾巴不紧不慢地回到宾馆。刚走进正门,看见老板也在,估计是前台做事不太小心吧,老板正在训斥她,不过一看到小庄回来了,马上满脸堆笑,小庄可是这里的财神爷。小庄也微笑着回礼,不过心里却想的是我都快把雷给引到你头上了,你还把我当上帝呐?抱歉了老板,谁让你贪财呢,今天你这场子被踢定了。小庄倒是没多大负疚感,反正对手目标是自己,不会把其他人怎么样,他们也不敢随便惹麻烦。顶多几天,这里就会恢复原样。 “报告,目标已经回房,我们怎么办,冲进去?” “冲?再来十个你们也不是他的对手,等着!叫宾馆里我们的人只带武器立即撤出来配合行动。” 十分钟后,一群持枪的黑衣人杀气腾腾地冲进宾馆,老板哪里敢拦?只能在心里祈求这群活祖宗快点闹腾完。 门被毫不留情地撞开,几十个黑洞洞的枪口瞬间对准了房间的各个角落。 “人呢!”孟骠一进来就发现窗户开着,轻柔的窗帘正随风而飘,窗外静谧的景致与窗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三个看守。 “我们一直守着的……他一直没出去。”最小的那个看守委屈地小声辩解。 “靠!老子不知道他没从正门出去?你没看见他是从窗户跑的?”孟骠一个耳光就掴了上去。众人见这阵势,都不说话了。 “谁负责监视!人呢!” “我!来的时候您命令我撤出了。”那个负责监视的中年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孟骠一拍自己的脑门,懊悔不已――虽然监视器在安装的头一天就被发现了,不过安装在柜下的窃听器却没有被发现(至少孟骠自己目前是这么认为的),这也是他留下两人轮流监视的原因,可自己竟提前让他们撤了。孟骠不是会随意推卸责任的人,这确实是自己的失误,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然如此擅长见缝插针。 “把东西都收了,撤!”孟骠黑着脸命令。 “头,不搜么?”那个小看守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 孟骠白了一眼他,径直超外面走去。“你白痴么?别惹头生气,还没看出来啊?这人是个高手,就算他还在这,也不会让你找到的。”一个老一点的看守实在看不下去了,不过他不知道,他说的话还真中了――小庄真就躲在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隔着门偷偷听着,不过是捂着自己的嘴听的――怕自己乐出声。 “头,出事儿了……”那个负责监视的人从房间里探出头低声示意孟骠过去。 “妈的又什么事儿!”孟骠骂骂咧咧地回来,可是当他看到房间中的景象时,他哑然无声了――窗户洞开,和刚才的房间一样,只是这间房间是他们为了监控才订的。地上有一摊半干的水迹,依稀可见用中英文混写着“东西不错,我带走了,多谢,西伯利亚狼。” “全被带走了……” 孟骠深吸了一口气,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古旧的墙面就这样冰开一条缝,白色的碎块沙沙地掉了一地。“走啊!一群饭桶,丢人现眼!”随后又抡了自己一耳光。 那三个看守大气也不敢出,一行人走出宾馆时,都还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如果目光能杀人,他们早就死了上百次了。 孟骠走在最后,看着吓得发尿的老板,走过去像薅小鸡一样一把抓住他:“把他的登记资料给我!”“谁……”老板声音已经开始打闪闪了。 “别让我重复第二遍!”“是……是是……” 孟骠翻着来客登记,很快就找到了小庄的信息。 “耿继辉……怎么只有名字?”孟骠就觉得自己问了个特别傻的问题,像这种小店,只要有钱,随便一人不登记入住都无所谓,更何况是他那种小心谨慎的高手? 小庄躲在暗处偷听,肚子都快笑疼了,自从远山镇战役结束后,庄焱这个名字就被一些毒枭所熟知,所以这个名字是打死也不能用的,本来小庄想用强子的名字,后来想想他也是警察,算了,至于老炮,也已经是毒枭闻风丧胆的人物了,于是一时兴起,用了耿继辉的名字,小庄计划好了,下次用邓振华的,再下次用史大凡的,等用完了还能用鸵鸟,卫生院…… “耿继辉……西伯利亚狼……我记住你了!你!给我去查查这人什么来路!”随后,孟骠走出宾馆,坐上了一辆车,和众人一起绝尘而去…… 他们没有看见,粘着胡子留着长发的小庄,从角落里推出一辆摩托车,悄悄的跟了上去………… ------------ 第7章 交易 夜幕下的东枝,充满着多情与抚媚的气息。在这里,会享受生活的人总能在夜的推波助澜下想方设法放纵自己。 夜情――一所豪华的社交会所,此时正灯火通明,仿佛是一座不夜城一般。在这种并不富裕的地方,一般和豪华这个字眼挂钩的,总是有着不三不四的关系,夜情也不例外。他既是金霸的又一资金主要来源,同时也是推销毒品的一大渠道,有时也能用来和其他毒枭谈生意,当然更重要的,也是金霸的娱乐场所。同时,也能为他那众人皆知的身份作一个冠冕堂皇的掩护――夜情的老板……可有可无的掩护…… 夜情,以前叫做玫瑰缘,之所以改名,完全是为了取悦金霸的新女友瑟琳――夏超的前女友。当初被金霸从夏超手中抢走的时候,瑟琳也曾经反抗过,不过金钱很快战胜了爱情,与其和一个不着调的帅小伙荒废青春人老珠黄,不如榜上大款金霸,享尽一生荣华。只是没过多久,他就如同金霸的众多前任女友一样,被抛弃在这个放浪的地方出卖自己的肉体。 此时,夜情正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充满着诡异的浪漫气氛,只是,至少今天,这一切和孟骠无缘。白天,当他垂头丧气来到这里和金霸通话的时候,金霸大发雷霆,差点儿隔着电话一枪崩了他,一般金霸都呆在金三角的制毒贩毒工厂里,除了偶尔出来泡泡妞谈谈生意之外,性格谨慎多疑的他很少出自己的制毒据点。不过今天,这只老狐狸要亲自出马了。他命令孟骠等他一到东枝就立刻撤回据点――反省。夜情其实不归孟骠管,而是金霸的另一个手下拿格帕管理,拿格帕,缅甸人,三十三岁,雇佣军,不仅擅长各类轻重武器,搏击格斗技术,更为重要的是,他有着一副精明的头脑。金霸看中了他的头脑,但又不希望因此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他一面利用着拿格帕,一面又控制着他,怕的就是他起二心。所幸的是拿格帕对于名声这些完全不在意,他只想安安稳稳赚更多的钱,越多越好,而金霸一直也知道拿格帕的心思,所以让他负责夜情的管理,而不是插手毒品生意。 猫头鹰被绑架的当天,拿格帕被支走到其他地方去,金霸不想因为他泄露了从猫头鹰身上套出的天价情报――他指着这个卖钱呢!所有和钱有关的东西想让拿格帕这家伙知道都得慎重!――虽然,金霸还什么都没套到,也不可能套到真正有用的东西。 孟骠此时就一个人呆在夜情地下室的一个单间中,地下室很大,能容纳相当多的人,作为头的他自然有自己的单间。现在,孟骠极度郁闷,这几天出的差错可以说超过了这些年来的总和。从金霸发那么大的火气看,他不大指望自己继续调查能出什么结果了,叫拿格帕上阵?他没这么傻,拿格帕典型的没钱催不动的主,把他调开就是最好的证据。下一步估计是金霸亲自出马调查,然后自己再滚回地牢找骂――美名其曰,审讯猫头鹰。扯蛋,要是能审出来你金霸早就审了,确切的说,是你现在还不想让他吐露太多的情报。拿格帕和孟骠谁不知道那只是一个幌子,一是为了抓住更多来营救猫头鹰的卧底,二是拖延时间,对外就说撬不开他的嘴,没啥有用的情报,叫那些势力更大的毒枭知难而退,自己也好不得罪人。说的冠冕堂皇一样,事实上等金霸觉得风声一过,什么狠手段都用上了,到时候一百个猫头鹰也得招,还能暗地里把情报出售出去,这老家伙知道的东西,少则几百万,动辄上千万啊!金霸这点小九九,孟骠跟了他这么久会看不出来? 虽然这是他早就想到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看着金霸这么做,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他再次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厌倦。金霸并不是一个好的领导,他有野心,这是好的,他贪心,作为毒枭也很正常,可是他完全不拿兄弟当一回事,这让孟骠伤透了心。孟骠拼死拼活这么多年,他所得到的报酬……说出去都丢面子,而上次毒蛇杀了自己的人他居然那么稳得住…… “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想,我到底在想什么……”孟骠狠狠给了自己一拳,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一个人继续抽着他的烟,排解着郁闷,烟头早已塞满烟灰缸了,门外弟兄们撺掇赌局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到白热化的地步了,可惜,今天他完全没心情……等等!太安静了!从刚才开始门外好像就没什么动静了!? 孟骠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枕头下是一把俄制吉乌尔扎九毫米自动手枪(好吧我看过这把枪的性能,碉堡了,但是尼玛这名字特么也太长了吧!反正是头,用的都是好枪。),威力十分巨大,当孟骠伸手欲拿的时候,一把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同时自己的右手被死死钳住。 “你好啊,孟先生!” 孟骠真有种吓得魂飞魄散的感觉,这人仿佛幽灵一般,自己竟然没有察觉,或者说,察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你是谁?”不愧是原特种兵,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不卑不亢,处变不惊。 “你要找的人。”那人俯在他的耳朵边轻轻说。 “耿继辉!?”孟骠这下更加吃惊了,“你是……”孟骠本来想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不过还用问么?自己白天动静这么大,大摇大摆就直接进了夜情,这个对手又怎么会不知道? “呵呵,你答对了。”此时冒充耿继辉的小庄笑了笑,松开了孟骠的右手,但手枪依旧盯着他的脑门。小庄笑有两重意思,一是为了给孟骠心理压力,二么,就是听到孟骠把自己当成耿继辉,自己实在是控制不住想笑了。 此时孟骠的脸色就和阎王爷一样难看,他虎着脸,绷着牙齿不知道说什么。“起来吧,去吧灯打开,也许我们能好好谈谈。” 孟骠没有吭声,因为他清楚自己对手的厉害,不过当他打开灯的时候,他却着实吃惊了――灯光下的小庄,俨然一张年轻的娃娃脸,但是即使这样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张脸上映衬了太多与看上去不相符的成熟。 “你很年轻嘛。”孟骠总算找到了话。 “多谢,我三十多了。看起来年轻而已。” “好啊,我四十了,败在你手上,白活十年!你想谈什么?”孟骠自嘲了一下。 “嘿嘿,你倒是不怕死。”小庄看着孟骠说,“前特种兵……看样子名不虚传。” “你怎么知道?”孟骠再次诧异了。 “难道特种兵的训练课程没教会你,行动之前一定要摸清情况么?”小庄像是在反问,又像是讽刺。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不是,我想和你做个交易。”小庄直接步入正题。 “可以,但是有个条件,不过我想你已经没法满足这个条件了。”孟骠冷笑。 “嘿嘿,谁说的?我知道你的第一个条件是什么,放心,五花大绑,一人一张毛巾塞嘴里,哎呦喂这可花了我不少心思呐,还不能弄出太多声响,要不你不久惊了?还好,外面那群人都是菜鸟。”小庄果然没有猜错,孟骠是个很重感情的人,经历过军旅生涯的人,大多都是这样,如果贸然杀了他的兄弟,肯定会和自己急眼。 “哼,那在边境上你杀死我那么多兄弟怎么作数呢?”孟骠没想到这个小青年居然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思,不过他依旧强势地反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先要杀我的,可我似乎没有惹你吧?”小庄当兵多少年,当初他践行的这句话依旧没忘,只是这次,针对的不再是自己的班长,而是毒枭。 “……”眼见孟骠没词了,小庄知道,可以开始谈了。 ------------ 第8章 制鳄 在sere训练基地,一群新的菜鸟正在挨训,老鸟们对这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远远的山岗上,有两个人正静静地看着这一批当中也许会有人成为出色特战队员的菜鸟。 “小庄怎么样?”开口的是何志军何大队长,此时他已经是军区情报部的副部长。 “没有任何直接消息,不过从一些小道消息来看,他正在努力,似乎已经小小的搅翻天了。”高中队……不,应该说是高大队,盯着底下一群菜鸟回答着。 何志文举着望远镜的手放了下来转头看了一眼高大队:“你什么时候对小道消息这么感兴趣?” “因为这方面,即使是小道消息,我相信您也有兴趣。” “哎呀,我是实在放心不下小庄啊,你说,一开始,这是不是就是个错误?一个人,单枪匹马不说,就算是特情,打入缅甸也需要组织上提供一些技术帮助吧?他除了护照枪支什么都没有,连来历都是自己伪造的。不应该啊……”何志文有些感慨。 老高不说话,因为何志文所说的也正是他,耿继辉,还有整个孤狼b组所担心的。 “你说说这小子是不是疯了……唉。高大队你听着,不管怎样,只要不违反规定,想方设法帮助小庄。怎么帮你看着办。” “是。”老高明白,这么做不仅是为了小庄,也是为了老苗。 “我现在是越来越觉得,缉毒这种东西和反恐分不开了……”何志军叹了一口气说道。 “怎么?突然研究起这些了?” “前几天,我以前的一个老战友来军区看我,他早就退伍了,和小苗一样,当了个缉毒警,和他聊了一会,才觉得小苗的工作其实不比我们轻松啊。你说说吧,一个十六岁就入伍的孩子,当了大半辈子侦察兵,结果……”何志军想到这就有些痛心。 “是啊,事情会这样是我们怎么也没想到的。”老高也感叹。“所幸还有小庄在啊,老苗可能怎么也没想到他和这个兵是那么有缘吧。” “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还真会得和毒枭打更多交道。你的sere基地也得做好准备了。” “那当然,时刻准备着。” 风拂过山岗,树叶沙沙作响,一颗颗绿树笔直的挺立,仿佛让人看到中国军人那不屈的脊梁…… 缅甸东枝 “我时间也不多,开门见山了,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小庄找了张椅子坐下,不过依旧用枪对着孟骠。 “找人,切,这几天尽干这种活了,老子他妈的都腻歪了。”也许是小庄这话触动了孟骠的情绪。只是他显然没有意识到小庄所谓的“开门见山”,用“敲山震虎”可能更加恰当。 “他姓钟,代号猫头鹰。”小庄一字一句地说,声音不大但是绝对让孟骠震惊。 “你……你说什么……你……” “你什么你?就这点就受不了了?亏你以前还是特种兵呢,孬种。”小庄有意刺激他,希望能一点点唤回他作为特种兵的自傲,能走上这条路的兵,大多数都可能是情非得已,和孟骠之前的谈话,让他对着人有了一些好感――交易不成,一定要把这人干掉,否则可能暴露自己,不过如果这人重感情,说不定有救――后半截不是教科书上的内容,是小庄的一厢情愿,当初自己还是学生兵的时候,没有哪个连长敢要自己,可苗连要了,不因为自己是个鸟兵就嫌弃自己,苗连当初就是信了自己是个重感情的兵。所以如果遇到和自己一样重感情的人,小庄会考虑留下他一命,哪怕会给自己带来危险。所谓英雄惜英雄吧。当然这也得看情况了。 孟骠被比自己小10岁的小庄熊了一顿,也不吭声了――自己刚才确实是失态了,这个耿继辉(孟骠以为小庄叫耿继辉)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他这么说可能是为了套自己的话,也可能是真的在找猫头鹰…… 眼见孟骠不说话,小庄猜出了他在想什么。 “别白费力气猜了,我知道猫头鹰在你们这,我要把它带走,就这么简单。”小庄干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不过他没有用“救走”而是用“带走”,这就有两重意思了,“救走”傻子都能猜到你和猫头鹰是一伙的,“带走”的话,人家多半以为你是哪个有后台的毒枭派来的呢,这样就算是针对你行动,也得退让三分,这就是语言的魅力,不过当时小庄可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一下子忘记“救援”这个词换成英文咋说了。好几年没碰过英语了,有些生疏。说“help”明白人一下子就知道你英语不好了,至少不纯正。 “我为什么帮你?”孟骠反问。 小庄微微一笑,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回来对着孟骠留下这样一行话:“当你说‘我为什么帮你’,而不是‘那是不可能的’的时候,你就已经动摇了,不是么?至少就我这几天观察的情况看,你对金霸的忠心已经动摇了,我猜是他的所作所为和你的原则不符吧?前特种兵,鳄鱼先生。” 孟骠身体微微一震,“你怎么知道,这连金霸都不知道。” 小庄微微一笑,今天自己运气不错,几次都猜对了,因为这个男人脖子上有一条鳄鱼,小庄就猜测这可能是他的代号,毕竟用鳄鱼纹身的实在是太少了。“这就更加证明你在金霸手下做事心不甘情不愿了吧。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下,是帮我,还是继续受制于金霸。” “那我又能得到什么?如果我反抗金霸,也许下一秒就是死,我告诉你,他就在来这里的路上,要是你撞上他,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而帮你,我看不到我有任何好处。”孟骠并不是在说笑,金霸的恐怖,他一直切身体会,他不服金霸,因为金霸对弟兄们实在太不当回事,可是之所以还这样帮金霸做事,除了金霸一直若有若无地用一些方法安抚他的情绪,更重要的是,金霸让他感到恐惧,没有人不会感到恐惧,说无所畏惧,那是扯蛋。可是在今天,一个能比金霸更让自己恐惧的人,无论是勇气,智慧,还是技术。这些都让他恐惧,但是和金霸不同,金霸让他感到恐惧和受制于人的压抑,可这个小伙子,除了让他感到恐惧之外,还让他感到热血沸腾――如果跟着他干,一定会出一番大事业。 “我承认,即使有你的帮助,我也很难救出猫头鹰,也许我们两都会命丧金霸之手,但是,是猫头鹰他把我引导上这条倒霉但是我喜欢的路的,是他把我这个狗屁不懂的愣头青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教导,我从他身上学会了很多,你相信兄弟情谊,我和他的感情却远远不止这些,不管你帮不帮我,不管是死是活,这是我心甘情愿选择的。如果你要阻止我,那我第一个就杀死你,我知道你不怕死,我也不怕!”小庄说的有些混乱,但是十分动情,听到这,孟骠大概猜出了小庄的身份,不过,此时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我曾经想一直呆在他的身边,可他却劝我好男儿志在四方,硬生生把我推了出去,现在我才知道,一个男人,在他的有生之年,没有为了梦想奋斗,他该是多么可悲。你呢?你就甘心一辈子这样过你不想过的生活?” 小庄这话是真的刺到孟骠的痛处了,虽然这话暴露了不少自己的信息,但小庄从之前的谈话中坚信,这些话不会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多半会死,我也是,但至少死前,你能做一回自己。鳄鱼。” “呼……”孟骠紧张的身体松弛下来,双臂撑着身体向后仰。“你赢了,西伯利亚狼。很高兴认识你。” “我很高兴,而且庆幸认识的是你,否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本来还想离开的小庄,转回身走过来,对着鳄鱼敬了一个军礼,中国的。 孟骠――这只复活的鳄鱼,也站起来,对着小庄敬礼――他一生中最庄严的一次敬礼。 “你打算怎么做?”孟骠问。“你想救的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 “我第一步想好了,至少要和猫头鹰取得联系,后面的,得慢慢来。” “我明天一早就得回金霸的基地了,他也被关在那。我和他碰碰吧?” “不,不用,后天,我会找到你,你只需要协助我就可以了,我还有很多准备工作需要做。” “好,也许我能看一场好戏。” “你会的,再见。哦对了,你可能得被金霸再熊一顿,祝愿你别被他一枪崩了,小庄朝着门外努努嘴。把这个给他,就告诉他我迟早取他的命,那样他一时半会就不会针对你了。”小庄随手掷出一把匕首,就紧紧地嵌入墙中。 孟骠倒吸一口凉气――他可没这个水准。他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有负隅顽抗了…… ------------ 第9章 毒 金三角,金霸的毒品基地 就在小庄遇上孟骠的时候,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老板!”看守地牢的小兵对着金霸敬礼。 “把门打开!” 就在半个小时前,饱受折磨的苗连被拖到夏超旁边的那个牢内,那个本来属于他的牢。凭直觉,金霸已经失去了耐心,或者说情况出了变化,总之,他要下狠手了。 “嗯!”金霸朝着苗连一努嘴,旁边的人立刻冲了进去,把瘫软在地上的苗连扛了起来朝外面走。夏超什么也没有说,他看着苗连,在苗连被带出门的前一秒,苗连回过头,看着夏超,笑了。 夏超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苗连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他是做好准备的。 。。。。。。。。。。。。。。。。。。。。。。。。。。。。。。。。。。。。。。。。。。。。。。。。。。。。。。。。。。。。。。 “小子,你在干什么?”苗连问夏超。 “不是说了么,我要想办法出去,你在水牢里我不方便说,怕别人听到,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在挖地道!这里的人每过2小时才进地牢检查一次,其他时候基本上是安全的,我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在刨这倒霉的狗洞,已经刨了很多了,嘿嘿。”夏超压低声调轻轻说。“所以,你要撑住!我会想办法带你一起走。” “你自己走就行了,不用带上我这个累赘。不过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苗连浑身无力地倒在地上,连说话也很费劲。“出去以后,想办法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警察……” “我不想和警察扯上关系……” “那你要是知道我是警察呢?” “这根本不是秘密,我早就知道,金霸也知道,只是你一直不说而已,这有什么关系,你是警察,但你也是我的朋友。”夏超显然并不喜欢这个差事。 “那你想给自己报仇么?” “什么意思?” “通过从你口中得到的情报,国际刑警就能安排力量剿灭这里,到时候金霸和他的手下都得被绳之以法,这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这确实是夏超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他讨厌和警察打交道不是因为犯过什么事,只是作为一个自由主义者,在警察眼中他就是混混,在他的家乡,没有警察看到他是正眼看的,所以他讨厌警察,但似乎这时,对金霸的厌恶占据了上风。 “那你呢?”夏超小声问。 “我你就不要管了……你知道的,我是警察……”苗连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了――他可能无法活着回来了。 夏超踢着脚下的稻草,把嘴中含着的那根草扯掉,“你个骗子,你说了要带我去中国玩,说了要教我汉字……” “呵呵。”苗连微微一笑,说这句话的夏超俨然就是一个孩子气的小青年。“不说了,我实在是太累了,让我睡会,好么?” 没有人回答他…… 这是半个小时以前,夏超和苗连的对话。 此时,苗连被守卫连拖带扛带到了一间特制的密室,这密室说特制是因为他的整个水泥钢筋建筑的墙体全被厚实宽大的橡胶皮包裹着,是整间被包裹着。地牢里有类似的构造,但只有墙壁上和铁栏上包裹着橡胶。 “老板有令,带客人参观他们的表演!”看守大声喊道,“快点准备。” 一阵阵哀号声从密室中传来,喊叫着,呻吟着,求饶着,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苗连听得出这些声音杂七杂八,听起来至少有不下三四个国家的人的声音。他知道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积攒着自己的力气,虽然只是困兽之斗,但是,他要抗争!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景象让他震惊――他看到了那个出卖自己的人,此时他正被关在其中一个单间,不停打着冷战,蜷缩着手脚,不时地用头撞击地面,他疯狂地挠着自己,仿佛身体中有什么东西在钻动一般。 此时他看到苗连等人来到房前,他连滚带爬地来到众人脚前,抱着看守的腿使劲儿地磕头,哀嚎着,求饶道:“求求你们,行行好吧,给我一针吧,我要说的都说了,我错了!错了……求你们了,我是他妈的狗屎警察,给我一针吧。” 苗连的心在滴血,一阵阵痉挛的感觉从身体里传来――昔日,他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有一天,他出卖了自己,自己怎么也没想到,到最后他会变成这样――以至于,自己心痛得根本提不起一丝仇恨的心。 “滚!”看守一脚踹开了这名自称卧底的男子,“小子,看大爷给你带什么来了?”看守掏出一根注射器在他眼前晃着……很明显……这是毒品。 这名男子两眼开始放光,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想抢,但是扑了个空,然后被狠狠地踹了回去。“嗷!”这一脚很重,他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可是他根本顾不上这些,大声喊叫着,“大爷,求你,求求你,快,快给我……”说着双手已经紧紧地抱着看守的一只脚,生怕看守离开。 “垃圾,滚开,别脏了大爷的裤子。”几个看守对着他的脑门就是一阵乱砸。 男子数声哀嚎之后,终于放开了手,不过他依旧在地上磕头哀求,要看守将注射器给自己。 “孙子,如果你暴打自己100个耳光,大爷就将他赏给你。”看守戏谑地说,“只要你逗大爷乐了,还怕大爷不奖赏你?”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开始响起,在看守们的哄堂大笑中,男子夺过注射器,熟练地对着血管将毒品推入体内,随后慢慢平复下来,异常享受地昏昏睡去。 “如何,有什么话想说么?”看守转头问。 苗连被拖着继续走,他一声不吭,紧咬着嘴唇,慢慢地掉过脸去,他怕,怕自己不争气的眼泪会流出来。 被带着走了没一会,四个看守将苗连拖入一个单间。 “来了!”苗连想,他尝试着将拳头握紧,机会只有一次,而且不是逃出去的机会,只是抗争的机会。 “老板,已经准备好了。”一个看守小声地说。 “嗯,开始吧。”金霸眯着眼盯着监视器,看着屏幕中奄奄的苗连,冷冷地笑了,仿佛看到苗连整个人都变成了金银财宝。 之前那个带头折磨男子的那个看守,狞笑着举起一个注满了毒品的注射器:“老头,我还没给你这么老的人上过药呢,也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累了吧?今天我就让你尝尝做神仙的滋味!” 突然,凳子被一脚踹翻,苗连如同野兽一般想要站起来,三个看守一个抵着他的背,另外两个制着他的手,但是此时,他们都感到一股压抑的力量在这个受制的男人身上即将爆发。苗连抬头一瞪,那个拿着注射器的看守手居然一抖――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在监控室,金霸的眼睛瞪大了,他站了起来。 双手一阵钻心的疼痛,苗连已经不管不顾了,豁出这条老命,让这群兔崽子们见识一下! 三个攥着他的士兵就觉得,面前这个已经被折磨地弱不禁风的老头正在拼劲全身的力量想要站起来――自然,他们不会示弱,他们把苗连的手臂压的更死,攥得更紧。 “咔嚓”透过监视器,金霸听到一声脆响,苗连的左臂耷拉了下来――那三个士兵吓呆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老头骨子里竟然是如此的爆烈,宁折不屈――他们吓得松了手。 仅用一只右手,从那个目瞪口呆的守卫那抢走了注射器,顶翻了这个守卫。 “战友,请允许我这么叫你,这是我老苗,最后能为你做的了!”狠狠地攥着注射器,想着昔日战友的惨状,一股愤怒悲从中来,苗连把注射器狠狠扎进这个折磨了自己的战友许久的看守体内,将毒品推了进去。后面三个人正欲上前阻止,苗连照准离着自己最近的人裆部就是一脚,然后闪电般朝着外面冲出去――去哪?苗连压根就没考虑过,只是在复杂的监牢中四处乱窜――自己预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是自杀,可是……苗连苦笑,这监狱连同外面的过道都用橡胶包裹起来了,想死,真不是那么容易。 金霸肺都要气炸了,冲着传呼机就是一顿狠骂,要士兵不惜一切代价抓住猫头鹰,要活的――其实这是个很没有意义的命令,冲出房间,苗连就已经用光了自己所有的体力,很快,就被蜂拥而至的士兵按住。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身上,旧伤加上新伤,苗连晕了过去。 “废物,几个都对付不了一个!滚开,还想打死他不成?!”金霸匆匆赶来破口大骂。 看着倒在地上的猫头鹰,金霸感叹了一声“是条汉子。”,他终于明白孟骠为什么怎么也撬不开猫头鹰的嘴了。只不过,他不敬重这种人,在他心中,钱最重要。 “注射吧注射吧,注意别让他死掉!还有,你,把他的脚筋给我挑了,省得他再跑。” 昏昏沉沉间,苗连感觉到毒品正在被强制注射进自己的身体,“完了,完了!”他的心沉了下去,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渊……不过很快他就清醒过来――是被脚上的剧痛疼醒的,不过只是一瞬间,随即再次晕了过去。 金霸看着这个男人,知道再过不久,他就和那些牢里的人一样了。 “把他带回地牢。” “不安置在密室?” “不用,传我命令,地牢的门从今天开始24小时开着,让这老家伙最后再见见阳光。多派点人守着,牢里守着,特别小心他自杀,他妈的再出差错我毙了你们!”金霸这么做算不上发善心,顶多是,敬佩,一点点的敬佩。 金霸正想离开,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转身回来:“谁被注射了?” “我……”那个看守脸色煞白地颤颤抖抖地站出来,喃喃地说:“这家伙太阴毒了……” 金霸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嘿嘿一笑。 一声沉闷的枪响,密室一瞬间安静下来,哀嚎的人们听着这声枪响过后,继续开始他们猪狗一般的乞讨…… 金霸虽然是贩毒的,但是他决不允许手下沾染毒品――因为他知道毒品的危害。。 ------------ 第10章 准备救援 金霸终于解决了基地这边的事情,猫头鹰的顽强让他花的时间比预计的更多。本来计划中午就出发傍晚到达东枝,等他真正赶到的时候,却早已经是深夜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和小庄撞个正着,等他到达的时候,小庄早已扬长而去。 步入“夜情”的地下室,金霸立刻发现气氛不对,孟骠的手下一个个垂头丧气,衣冠不整,像是死了娘一样一声不吭。旁边还放着一堆散落的麻绳,孟骠正蹲在一边抽着万宝路,看上去很郁闷,不过当然是装的。当金霸问明情况以后,他直接一脚踹在孟骠的身上,换了别人,估计会是一阵猛踹,不过对孟骠,不能刺激地过火,这是他的一贯策略。 “他奶个熊的,你们还能再丢份儿点儿么?老子这张老脸都给你们丢尽了!!!” “老板……”孟骠从身上掏出一把军用匕首,“这是他叫我给你的,叫你睡觉时随时放枕边,他好取你的项上人头。” 孟骠清楚地看见金霸的脸抽搐了一下,愤怒让他变得异常狰狞。“哐啷”孟骠往后退了一步――金霸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手下一个个都不吭声了。 孟骠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就朝着外面走去。 “站住,去哪!” “回基地,没脸在外面混了。”说着孟骠一拳打碎了木制的门框。――这是他多年一来对金霸怨恨的一点点小小发泄,以前他是能忍住的,现在,小庄的话把他的内心真实地释放出来了。只是在金霸看来,这是孟骠发狠一定要干掉那个神秘的西伯利亚狼耿继辉(金霸也以为小庄叫耿继辉)的表示,这让他十分满意。 孟骠发动了一辆越野车绝尘而去,等回到基地已经是早上了。再过一天或者两天,西伯利亚狼就会主动去找他,虽然,西伯利亚狼说后天就去找他,不过孟骠很清楚,后天,时间太紧张了,也许他并不能如期赴约。他现在真的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头狼会想出什么计策了。至于金霸果然不出小庄预料,当自己把匕首给金霸之后,金霸的愤怒会达到顶点――只不过同时也会把发泄的对象从孟骠转向小庄而已,金霸怎么也不会想到,当自己满世界发疯的时候,小庄会在他停留过的地方不断留下假信息,然后屁颠屁颠来到他的大本营――就让他满世界疯去吧! 想着自己厌恶的人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孟骠心里这个解气,嘴上微微一笑,加大了油门,让越野车在荒地上更加肆意发疯,这条路他已经烂熟于心,黑夜,对他来说真的不是什么难题。 一栋破旧的民房内 “滴滴滴滴……”小庄正用不知从哪搞来的机器发着电报,内容很简单,“十分钟后,联系,*********(电话号),西狼(西伯利亚狼的简写)” 发完电报后,小庄快速冲出民房,朝着三条街以外的一个公用电话亭走去…… 很快,他接到了一个尾号为三个0的电话。(这是他出发之前约好的,如果真有紧急情况联系,只有后面是三个相同数的号码才是安全的,至于0代表接话人是……) “野狼,是你么,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应该知道,当你出了国境线以后……” “我没叫你越境作战,帮我带一样东西,越快越好,最好明天就带到,还有……” “好的我会的,不过时间上……” “我不管,明天你必须带到,我知道这只有你能做到!” 通话只有几分钟,然后便挂断了,小庄像是了却一桩心事一样,匆匆离开――把事情交给野狼,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虽然这事搁别人身上确实挺损的。 小庄做好了后天……不,当时间过了12点时,就已经变成明天了,明天前往金霸基地的准备,同时,他也深知有可能会违约,如果野狼那边真的出了点小岔子的话。 “这小子,够损的……”老高挂了电话,即使是境外通话,转机对他们来说也不是问题,不过现在麻烦的是,小庄要的东西,哪找?沉思半晌,掏出口袋中的一串钥匙,笑了――这是从老苗的同事那拿到的,老苗家里的钥匙。 “灰狼!”老高对着外面大喊一声,很快马达就进来了。“什么事,高大队?”“帮我干一件事……”老高俯在马达耳边说。 “是!” 金霸的毒品基地内 当孟骠刚刚回到这的时候,就得知了猫头鹰的情况,表面上他什么也没说,心里却十分着急,同时也计划着绝对不能在猫头鹰面前暴露自己,否则他担心猫头鹰…… 夏超的打狗洞计划也因为地牢里安排进了24小时的守卫而搁浅,他现在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打的洞会被发现。 “小子……”苗连恹恹地对夏超说,“看样子我也活不久了……” “别骗自己了,你肯定能活到100岁。”其实夏超知道这句话才是他自己骗自己的。 “嘿嘿,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干掉我。”苗连的声音很低沉,但是不容置疑。 “什么!”夏超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你疯了?” “现在没有,很快就会的,这就是沾染上毒品的下场,你经常在这块地区走,应该很清楚……”苗连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伤感,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别说逃跑,连自杀都办不到,别说只剩下一只手能动,就算左手没有骨折,他也根本不可能自杀了――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夏超还想说什么,孟骠已经粗暴地闯了进来,他身边带着一个兵,看样子是他的心腹。 “这里环境太差了。”那个兵对孟骠说。 “把他带到外面去!”“可是头,老板说……” “你别关,出了事我负责,你信不信就他这样子没等审他他就已经挂了!” “可是……” “你废求话,把你脚筋挑了,手掰折了,你试试看跑啊?” 看守不说话了。孟骠小声对那个他带来的兵说:“把他身上的伤想办法先治疗一下,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你们要干什么!”夏超在旁边嚷嚷着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却无法阻止苗连被拖出去。 孟骠的眼力很好,一眼就看见了他旁边的那个洞,冷笑了一声,转头出去。“喂,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可以跟着去看看”。这句话是对那个看守说的。 “是。”孟骠心说这人咋这么无耻啊,客套客套你还真跟出去看?算了,懒得跟你计较。 所有人都在准备着,准备着,准备着这次的救援。 第二天晚上,在东枝一条繁华的街上,一个带着帽子的青年出现在那,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他锐利的目光并没有在路边小摊上做过多的停留,而是有意无意注视着过路的人群。很快,他就不再四处踅摸,而是压低了帽子,离开了这里。在他的后面,一个长脸的中年壮硕男子悄悄地跟上了他。 拐过几条街,青年闪进一条僻静的胡同,蹭蹭一下翻过了墙,随后进入一处没有人的民宅,而那个男子朝着四处看了看,也跟着他进去了。 “高大队。”小庄敬军礼,咧开嘴朝着来人笑了。 “你够损的啊,弄这东西可花了我不少力气。” “我去,和我想象中不一样啊,旧的?” “废话,你知道制作这东西得多久么?至少也得10天,好在当初组织上照顾老苗,出钱给他留了一个备用的,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只可惜这得苦了老苗了。” “放心吧,我还是他的文书,我知道怎么处理这东西。” “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办?” 小庄就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计划给老高说了,虽然,最后的营救计划还没想好,这真的急不得。 “很好,我告诉你一些人,你告诉老苗,这些人可以先‘出卖’。具体的时间他自己把握,我们会配合他的。” “是!” “那我回去了。你保重,加油,别辜负了你的连长!” ------------ 第11章 潜入 苗连被拖进一间普通的小屋,(这两天苗苗够惨了,被拖来拖去滴……我忏悔一下。)没有地牢中那熏天的臭气,也没有密室中那令人压抑的哀嚎。这让苗连几天来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没过几分钟,累到极点的他就睡着了。 可即使是睡觉,他也并没法安心――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毒品变成了一团黑色的雾气,时而化作人形,时而变成骷髅,诡异地朝着自己招手。苗连试图远离他,可身体不听使唤――似乎是自己的身体,似乎又不是……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老高突然出现了,苗连一阵狂喜,可却叫不出声。老高一把狠狠抓住他的双肩,把他朝着反方向推,血红色的眼睛还坚定地盯着自己,腿上也似乎被人一把抱住,“苗连,你回来啊,回来!”――是小庄的声音!苗连也想,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即使是小庄和老高两个人拖着他,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还是一点点把他们三个人扯向毒品,眼看着老高就要先自己一步被毒品吞没了…… “不,不要!”苗连一下子醒了过来,汗水已经把白色的床单湿透了。 想起身,却全身酥软,很明显自己已经被麻醉了,药力还没过,只有头勉强能动。四下打量,这是一间收拾的很好的屋子,里面摆放着各种医学书籍,还有一些药品和器械,看样子是专门负责医疗的人住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短衬衫的男子正坐在一张桌子前,听到背后有动静,转过来看到了苗连,双方的目光在那一瞬间对视,然后苗连就不再看他了,闭上眼睛想刚才那个梦。――反抗?别开玩笑了,苗连现在脚筋刚刚接上,连走路都成问题,反正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左手骨折,这也不是三五天能好的,虽然现在身上有一点力气了,不过,右手缠着纱布,感觉怪怪的,何况右手还被手铐铐在床头上――一个警察被毒贩这种待遇,自己真是享了八辈子福气了,苗连自嘲地想。 “他醒了,可以带他出去了。”那个白衣男子对着外面叫了一声,立刻走进来两个壮汉,解开了手铐,把苗连放上早已准备好的担架,抬回了地牢。 这里显然已经被孟骠特别关注过,虽然依旧臭气熏天,不过至少已经把地面打扫干净了。这些都是孟骠自作主张做的,他跟金霸解释的是猫头鹰太过虚弱,怕审讯的时候给挂掉了,反正已经半死不活了,帮他稍微处理点伤也跑不掉,还能卖个顺水人情,何乐而不为?金霸忙着满世界找小庄,哪有时间多过问?只是警告孟骠别把事情搞砸了。――他倒是不担心的,没有毒品的支持,能走的也会变成不能走的。 关于毒品,看守会按时给猫头鹰注射,这本也是金霸吩咐的,刚开始几天,对毒品的依赖还会受到人精神的控制,对于猫头鹰这样的硬汉子,与其在刚开始几天让他一点点经受折磨,还不如等他一口气养成对毒品的依赖后折磨他来的快。孟骠知道金霸的想法,有意每次在注射的时候让看守多引诱一会猫头鹰,还加长了注射的间隔,为了给小庄争取更多时间。所以此时,看守搁着地牢的门对里面的猫头鹰晃着手中的针管。孟骠是从来不会看这些的,因为他见不得,这种做法本来就为他所不齿。以前他对猫头鹰没什么感觉,觉得就是个花岗岩脑袋,可后来对他这个小庄称作自己人生道路上导师的人的态度就在不知不觉中变了。敬佩?感动?同情?他也说不上。 苗连有意不去看那个看守,但是从不吸烟的他内心身处居然萌生出想要抽烟的欲望。他一惊――毒瘾!他极力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可内心那股控制不住的欲望却越来越强烈。虽然他极力稳住自己,但生理上还是有了明显的变化――身体发酸发软,不断打哈切,牙齿开始打冷战,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嘿,你还好么!?”夏超在一边问,而苗连没有回答他。看守在一个器皿中吸取毒品,又把吸进去的毒品推出来……这些都极力诱惑着苗连…… 等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看守见时间差不多了,对附近几个人做了手势,一拥而入,按住了苗连,把毒液推进了他的身体。 晚上,孟骠静静的等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没轻轻旋开,孟骠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怎么样,这里的警备?” “不怎么样,金霸不在,看样子一个个都在偷懒,除了人多以外没有任何可圈可点的地方。” “这不是废话么,他们每天的伙食我都加了一点**的,虽然不多。要不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松进来?”孟骠笑着一语道破天机。 “原来如此啊!”西伯利亚狼“耿继辉”嘿嘿地笑着。 “不说这个了,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 第12章 狱中相见 孟骠把猫头鹰的情况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小庄,小庄听着,不知不觉拧紧了眉毛,拳头攥在了一起。他没想到金霸的手段竟然如此狠毒——虽然,这只是他见过的世面太少,还不够成熟,他没办法想象,苗连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同这些禽兽不如的人打交道。 “鳄鱼,有一件事情你是阻止不了我的。”小庄突然说。 “什么?” “等救出猫头鹰,我迟早要亲手宰了金霸!”小庄这句话是认真的,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如果有谁折磨了自己所尊敬的人,那他绝对会发飙。 孟骠的表情看上去不是特别高兴,毕竟自己曾经是金霸的人。小庄看着孟骠,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没有刻意去安慰什么,因为他知道有些事不是你去说几句豪华或者给些心理暗示之类就能好的,这需要时间和过程。要真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孟骠反水只是圈套。当然,所幸不是。 “我不保证我到时候会提供任何帮助……” “那是你的事情了,我想和猫头鹰碰碰,没问题吧?”小庄问到。 “可以,但是我觉得你一个人去比较好。守卫只有一个,2小时换班一次,距离下次换班还有半小时多一点点,你是等下次换班还是?” 小庄当然明白孟骠的意思,苗连已经被注射了毒品,即使他的意志再坚强,说不定在哪个时候就会……所以说作为潜伏在金霸内部的人,孟骠最好不出面。当然,小庄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临走时丢下一句话:“你太小看猫头鹰了。” 小庄看看时间,凌晨5点23分……比预计时间晚到了5个小时还多,他略带歉意地看着孟骠。 “无所谓,你要真的按时到了,我才觉得奇怪呢。”孟骠似乎见怪不怪了,他知道从东枝到这里,开车真的很难走。不过他要是知道在这一天之内小庄办到了哪些事情,他就真得惊讶了。(注明,小庄说后天找他的时候还是当天的傍晚,所以实际上的时间只有2天,第一天小庄和老高联系,第二天一碰头之后就从东枝马不停蹄地赶过来,结果还是稍微晚了一点。) 几分钟后,在地牢中打盹的守卫就觉得像是挨了一闷锤一样,晕了过去。 苗连此时正熟睡着,他已经被折磨了一天了,不过旁边的夏超似乎睡的比他更死…… “苗连……苗连……”小庄轻轻的把苗连推醒。一瞬间,小庄怎么感觉回到了夜老虎侦察连一样啊!记得当初苗连睡觉也是喜欢对着墙侧着身子,小庄每次总是喜欢在午休快结束的前一会叫醒苗连,有时是有事,有时只是好玩,反正苗连从来也不生气。 “嗯……嗯……”苗连含含糊糊地答应着,好像又睡着了,没想到过了几秒苗连像是反应过来了,“腾”地一下坐起来。 “小庄!?”苗连的声音中很明显带了不止一丝的诧异,音调也就不由自主地高了一些,小庄马上一巴掌捂在苗连嘴巴上,同时朝着地牢的门口看了看,确认没问题以后,掏出一个小手电,朝自己脸上打光,同时嘿嘿地笑着。地牢中只有过道上安了灯,小庄背对着灯所以苗连看不清他的脸,不过等小庄把电筒打开以后,老苗也乐了。“小兔崽子,你怎么来了!” “嘘!”小庄用胳肢窝夹着手电筒,从包里掏出一个小东西,“苗连,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我是来营救你的。” 不用小庄说,老苗也知道,可是,他却提不起劲头高兴:“小庄,你回去告诉他们吧,别营救我了,找机会给我个了断,我已经染上毒品了,就我这样,根本没法配合你们的营救。”说着,他扬了扬自己的左右手。 “苗连,你疯了!?”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老了,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你的作用还大,听话,别为了我葬送你自己的前程!” “狗屁!夜老虎出来的人,绝对不会把前程建立在对战友的出卖和背弃之上!更何况你是我连长!” “小……唉。”老苗还想说什么,见小庄埋头干什么事情去了,知道他也不会听的,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根本没把握说服小庄放弃自己。 小庄也沉默了,他依旧手上做着什么活计,黑暗中老苗也看不太清楚。僵持半会,小庄打破了这个局面。“小庄他受过严格训练,也是我的兵,如果这点儿苦难他都撑不住,那我真的是看走眼了……” 当小庄把这句话幽幽地说出来的时候,老苗呆了。 “苗连,还记得么?这是你给我们孤狼b组布置任务的时候说的。大宝他……事后一字不差地告诉我了。苗连,请你也不要让我后悔……当了你的兵。” 苗连呆呆地听小庄说着,脸微微有些发烫,自己这是怎么了?这小兔崽子都还没放弃呢,自己就先认熊了?就这么消沉下去了?想到这苗连不禁抬起了头,手电光打在一边,看不见小庄的脸,只有眼睛微微反光,透出一股子坚毅。苗连猜都不用猜小庄此时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了——这个鸟兵…… 苗连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侦察连……” 小庄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看着苗连的眼睛,这双重新找回自我的眼睛,将自己的右手也聚起来,和老苗的手腕紧紧打在一起:“杀!杀!杀!”——仿佛,回到了曾经那段闪亮又明媚的日子。 “苗连,把你的眼睛给我。” “啊?”老苗这下愣了,没听懂小庄的意思,不过马上他就明白了——小庄拨开被消毒纸层层包裹,拿去来的东西,竟然是一颗义眼。 “嚯……好家伙。”老苗不禁感叹,“我的?” “嗯,对,狗头老高带来的。找这玩意儿可不容易啊,苗连你自己没忘记放哪吧?” “哈,我反正记不太清楚了,你带这个过来干什么?” “这里面装了一个窃听器。”小庄一语道破天机。 “哈哈,这主意谁想到的?肯定是你。”苗连大笑,小庄忙再次捂住他的嘴。“苗连你小声点儿!实在对不住,本来金霸不在,带你出去是个绝好的机会,但是……” “你别说了,快换班了,你抓紧时间,按着你的想法大胆干!”苗连根本不需要小庄的解释,他出现在这里已经是给了自己莫大的安慰了。其实趁着金霸不在,救走苗连确实是个好主意,可是因为时间太紧,小庄根本没有准备好救出苗连以后的事宜,谁来接应?自己可是孤军奋战,最后还不是在回到祖国之前就又被逮住,然后再次蹲大牢,搞不好自己一起赔进去了。所以,小庄这次只是踩点。虽然他也做好了如果情况合适就直接救援的准备,但是当他知道苗连被注射了毒品之后,马上就放弃了直接救援的计划。 ——苗连被注射了毒品,就意味着一件事,自己只有一次机会,而且是时间有限的一次机会——哪怕是在一次失败中自己侥幸全身而退,也绝对没有更多时间留给他准备下一次救援,在那之前,苗连就会沦为毒品的奴役……彻底沦为毒品的奴役…… 机会只有一次,既要争分夺秒,又必须万无一失! “嗯,那我先把一些事情告诉你,10天!给我10天时间做准备!我知道忍受10天的毒品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但是……” “我说了别管我,你继续说。” “在这10天内,你需要把这些人全部出卖,这些是早已打进这里的内线,有一些情况你是知道的,还有一些,资料在这里,你现在马上看,看完我带走,记住,一定要在合适的时机出卖他们,只要保证他们不被注射毒品,时机随意您掌握,当他们被出卖后,一定都会从金霸势力的各个地方陆续被带到这里,第十天的时候,就是我们的绝地反击时刻。同时我们也会用这个假眼里面的窃听器时刻监听里面的情况,对我们的行动做出微调,也许会提前,但绝不会延后。”小庄把手中的几份资料递给苗连,看着苗连缠满纱布的手,小庄也心痛不已。 “苗连,从你刚被注射毒品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多了……”小庄真的有些担心,10天,这真的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他怕……他真的很害怕,怕苗连会受不住…… “咋啦?怕了?滚一边儿去,别给我丢人,我还得考虑接下来10天咋过呢!”老苗嘴上说的很重,其实是在安慰小庄。 小庄就觉得鼻子酸酸的,来之前,他不止一次用酒精擦拭过那颗假眼,现在,他最后一遍用清水帮苗连把假眼消好了毒,取下了苗连正在用的那只,帮他安上自己带来的。 “这个怎么办?”小庄拿着手中的眼睛问。 “带着吧,让我能随时看着你……”苗连回答到,“去吧去吧,再不走就该来人了……” “苗连……你保重……”小庄说着把那个晕过去的看守俯在柱子边,让人看上去好像是执勤打盹儿一样,随后悄悄离开了这里,背对老苗的时候,一滴泪还是情不自禁涌了出来。 “鳄鱼,我这搞定了,轮到你了。”小庄抹干眼泪对孟骠说。 “知道了。”孟骠看着手表卡着时间。他看到小庄红红的眼睛,没说什么——真正的战士,当他流泪的时候,才是最动人的泪。 “差不多了。”过了几分钟,孟骠走进地牢,一脚踹醒那个被打晕的守卫。 “你他妈干什么吃的,咹?!另外两个人呢,给我滚进来!他妈的执勤睡觉,想死么……”一连串犹如霹雳惊雷一般的训斥让刚刚醒过来的看守直接吓傻了,哪里有机会想到底是打盹了,还是因为被人搞晕了才这样的。 躲在孟骠房间中的小庄这个乐乎啊。“这个鳄鱼,有一套诶~”不过他没时间继续欣赏孟骠的表演了,接下来,趁着孟骠那破锣嗓子把注意力吸引到地牢的时候,他该走了,去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情……。 ------------ 第13章 跟踪 小庄离开了金三角,再次回到东枝――真不知道这倒霉地方还得来多久…… 眼下,小庄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继续为救援行动做准备,什么地方最安全?那就是人际混杂的地方,正所谓“大隐隐于市”。虽然金霸是不会放弃在城市内继续寻找自己的,不过一时半会想找到自己也不是太容易,只是,此行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计划好把苗连解救出来以后的安置点。 解救苗连不是自己一个人所能完成的,这一次可以说是花了大代价的――苗连苦心建立的红色特情情报网,基本上得毁掉一大半,所有被苗连“出卖”的特情,在协助小庄完成任务后,他们的身份也会就此暴露,而且如果行动失败,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不过那也不见得,如果苗连真的撑不住最后把整个情报网全部交代了……这后果,谁都不敢想,毕竟,沾上毒品,就身不由己了。 这次参与救援的,包括自己和孟骠在内是14人(小庄算漏了一个人,和这件事本来完全不相干的夏超,最后会鬼使神差地被卷进来,这是谁也没料到的,当然这是后话),除了小庄孟骠之外,都是公安,而且是临时拼凑的团队,战斗力上肯定不能按照一个正常的小组算,还必须抽出一人照顾苗连,所以,自己的前期准备工作就异常重要了,现在小庄头疼的事情有几件。 第一:弹药哪来?枪倒是好办,救人的时候顺几支就行了,可子弹呢?你不可能用别人的吧?就算你从死人身上拿枪,多半也是打了一半的了,这种情况你不可能用烧火棍吧? 第二:撤退的时候走哪?十多人+一个半残,这么显眼的阵容,除非金霸是傻瓜,否则他绝不可能不闻不问,金霸的势力可以说遍及整个掸邦,甚至不止,其手下聚集起来可能几千人还多。苗连是谁?猫头鹰!是绝对可以让金霸不惜动用身家老底也要抓住的人物!跑了一半被抓住,这种事情是最亏的…… 第三:如何确保不会招惹其他武装势力?想到这里小庄就笑了,心里唱着:“苗连是块大肥肉……嗯,大肥肉……”如果猫头鹰逃走的消息传出去,小庄敢保证,自己和自己的一队人会立马成为过街的耗子,会不会喊打不清楚,反正会被撵得很惨。当然,实在是这样也没办法了,毕竟想封锁消息,真的很难,尤其是在缅甸错综复杂的势力交结的情况下。不过小庄也不用刻意去担心,毕竟更想封锁消息的到时候肯定不是他而是金霸。 弹药的问题,小庄想了想没有眉目,pass掉,先找能隐藏一队人马不被发现的地方算了,还有,自己总得找地方住啊! 按照孟骠的指示,小庄找到了他以前一个兄弟置办的别墅。那人早就死了,死在一次不起眼的混战中。孟骠说,这就是他们这群人的悲哀,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也不知道明天命运如何,别指望自己有退路――踏上这条不归路,就别再想当逃兵。 推开门,吱呀的声音仿佛是在诉说这里已无人造访很久一般。屋内也留下了厚厚一层灰尘。小庄皱皱眉头就退了出去――一个脚印也没留下。 这并不是一个理想的藏身之处,也不适合做自己行动之前的落脚点,首先这里是荒郊,虽然有树,但这些树看上去都很弱不禁风,而孤零零耸立的别墅,实在是太显眼了,如果出动大量人手搜查,很难保证这里不被发现,其次,如果只是枪战,这里的确易守难攻,但金霸会傻到只用枪么?天知道他会投入什么重型武器,到那时,一颗炮弹,boom,屋子里的人就会团灭,当然,这样他也会失去猫头鹰的所有情报。再有,这里周遭都是皇帝,一旦被围攻,倩等被灭吧,出去就是半个活靶子,妥妥的。 走出门再看了一眼别墅,把钥匙丢到院子里――指不定哪天能用上呢…… 没办法,回到东枝已经是傍晚了,耗了一天,苗连肯定又吃了不少苦,小庄有点急了,后悔自己来之前咋不多带一份缅甸旅游指南一类的东西。虽然作为特种兵,无意识记忆是他的日常科目,但是那也得有东西让他记啊……目前的情况是,绞尽脑汁想这几天看到的地方有没有适合藏身的,然后结果果断是没有…… 小庄就这样,一边想事情,一边在东枝的大街上游荡,这一晃不要紧,他妈的就这么巧!差点直接和金霸撞个满怀! 也该小庄倒霉,光顾着想事情,忘记看路了,金霸带着一路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劈开人流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他愣是没发现,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被金霸的保镖挤到一边儿去了。 小庄一抬头,心说我去,这阵势,你丫以为你是黑社会老大啊!?哦不对,你还真是……你这气势是跟谁有仇啊? 好奇心让小庄暂时放下了压在心头的几座大山,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金霸这是干什么呢――这就是当个小人物的好处了!金霸在当地也他妈有头有脸了,道上的没有不认识他的,那可谓是呼风唤雨,人人见了避让三分,他的照片,小庄是见过的,可小庄就不一样了,金霸怎么会认识他呢?此时的小庄俨然是一个流浪的艺术青年――破牛仔裤,t恤衫,配着一副略微蓝色的眼镜儿,还留着这几天没时间刮而长出来的一点点儿胡茬,又有谁能把这个艺术青年儿和那个单枪匹马的孤胆游侠西伯利亚狼联系起来呢? 金霸一行很快走出了闹市区,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夜幕也渐渐笼罩了东枝。最后金霸拐入了一个僻静的小巷,留下两个人看守,看着那两个留下来的人,小庄轻蔑地一笑:“这也想拦住我?”小庄绕到靠着小巷的那栋建筑后面,蹭蹭蹭爬了上去,在楼与楼间轻盈地飞跃,左拐右拐,很快,他就发现了金霸的行踪。此时小庄蹲在三楼一个凸起的位置上喘着气,他已经出了一身臭汗了,这鬼天气,热! 远远的小庄看见金霸和什么人正在谈话,用t恤衫擦擦额头,小庄悄悄地继续接近他们――至少自己得听得到他们在说啥。 “别来无恙啊,金老板。”站在金霸面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打死孟骠好几个兄弟的毒蛇。 “找我什么事。”金霸没好气地问,他怎么会不知道毒蛇的来意呢?只是猫头鹰那边,根本没套到什么他可能感兴趣的情报,作为卖方,他是理亏的。 “哈哈,金老板真是明知故问。”毒蛇冷笑。“虽然我们愿意相信金老板的诚意,不过,也请金老板不要挑战我们的耐性。” “你要的东西暂时没有,不过,我已经给那个老家伙下狠手了,你最好再耐心等几天,欲速则不达,不是么?”金霸虽是一介武夫,但多年来出入各种场合,应付和处置各类事情早就圆滑老道。“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也有其他人……” 毒蛇很快明白金霸的意思了,这只贪得无厌的狗!他暗骂,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金老板,既然都是生意人,我相信你是不会违约的,这样,你要的东西,我可以先给你一车,就当是预先支付,如何?” “好,果然爽快!”其实要是换了别人,想先付钱就了事?还只是一点点东西?门儿都没有,只不过他清楚毒蛇的后台是谁……他的势力几乎可以触及整个亚洲的毒品市场……和自己这个山大王相比,人家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也不敢过多造次,这么做只不过是买个顺水人情,意思是别人也在买我的情报,我买给你,只让你提前支付一点,而不是抽更多利,你欠我一个人情。 “东西过两天我会送到,对了,下次接头还是我选。” “就在夜情里多好的,事儿完了还能放松一下。”金霸时刻也不忘记美色。 “哦,等你和你的部下一样被五花大绑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毒蛇淡淡的说,朝着小巷的另一边走去,最后消失在小巷尽头。 金霸知道毒蛇是说上次孟骠他们在夜情被耿继辉(依旧以为是耿继辉)包了饺子的事情,他听了这个气啊,却也不能发作。 “我们走!”最后只能无奈地说出这句话,没办法,谁叫人家势力比自己大呢? 小庄此时很是疑惑,这个毒蛇是谁?自己没听说过……当然这也不奇怪,还是等救出苗连再告诉他吧,本来这些事情他也是应该知道的。 “咕咕咕……”肚子传来一阵鸣叫,小庄才发现自己一天没吃饭了,更倒霉催的……没钱了!不过没有压力!特种兵嘛!抗饿……小庄这么安慰自己,他又顺着来时的路朝回走,因为知道怎么走所以这次比来的时候快多了,赶在金霸之前就出了小巷,当然是从楼上跳出来的…… 唉……饿死了,咋办啊。小庄无奈地想,不过当他看到那两个守着小巷口的人的时候,一丝坏笑爬上了他的嘴角。 “啊啊……”那两人其中一个打着哈切,这时他看见一个喝醉的小年轻一瘸一拐地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他警惕地看了看他,确定了没有问题之后,又把目光投向别处,只是他没注意到,那个酒鬼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眼里流出的根本不是喝醉的眼神……随后,酒鬼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街尾。 “老板!”两个人对从小巷出来的金霸打了声招呼,就走到队伍的最后面去了。在拐角里,小庄数着一个钱袋中拿出来的钱。 “唉,金霸的手下待遇不怎么样啊……怪不得孟骠不愿意跟你干咯~” ------------ 第14章 意外的好事 关于苗连的情况,现在有必要提及一下,十天已经过去了一天了,毒品的折磨虽然痛苦,但苗连意志是非常坚定的,一时半会金霸也拿他没办法,金霸让孟骠随时汇报基地的情况,只要一有好消息,他就会立刻暂时放下西伯利亚狼的事情奔赴回去亲自审问,只是他没想到,苗连每天的经历,已经悄无声息地传了出去——在基地外面,小庄早已准备好把窃听器的信息接收并实时传播回去,他自己是没时间监听分析的,孟骠也不可能,这个任务就交给了远在中国境内的小庄的兄弟们了! 本来监听应该在警方内部进行,但是考虑到情况特殊(苗连被绑架后,警方就有传言高层可能有眼线),所以就派遣了平时和苗连一起工作的一个熟悉情况的警员和强子在特种大队的驻训场里和耿继辉孟大凡他们一起监听。——毕竟这种事情,必须有警察在场。 “我说……这就是小庄他连长啊?够硬的啊。”邓振华听着传来的一阵阵皮鞭的声音倒吸一口凉气感叹道——即使是注射了毒品,金霸也没有放松酷刑的折磨,当然,很快就不需要了。 “得亏小庄不知道,否则,指不定他得揣着一把卡宾就找那啥,金霸,对,找他拼命啊……”卫生院拧着眉头说,他现在考虑的是他的专业,苗连在挨抽,他就在假想自己得怎么疗伤,医生的通病……这么说也许不具体,不过要是你能想象到他正在想如何把损伤的组织缝合,如何把出血止住,总之就是很晕血的场面的话,你会不舒服的,肯定…… 老炮和耿继辉正在休息,他们已经盯了一个晚上了,老炮是被强行推出监控室的,他一直坚持着,因为受罪的是自己的老连长,这样顶着身体吃不消。至于大宝,跟着灰狼野狼训菜鸟去了,这段时间都不在。(因为老高抽空去了一趟缅甸,所以大宝就被抽调过去帮马达干活了,受训期间最高指挥不在,这已经是很反常的事情了,不过,事情与事情相比总有个急与缓,就像训练和救老苗比,孰轻孰重很明显嘛。) “我去!”一阵高音差点把听得认真的邓振华耳朵震破,“啥玩意儿啊这……” “……是老虎椅。”史大凡声音低沉地说,“简直是一群禽兽,对一个被注射了毒品的人竟然下这样的毒手!”史大凡猜的不错,通过全身的电流影响了窃听器的工作,也是刺耳的高音的来源。 “还是一个老人……”邓振华摸着耳朵补充道,“那这咋办?这还能继续监听么……” “应该问题不大,窃听器是后来装上去的,所以义眼的材料不可能是冰晶石,目前国内常用的义眼有水凝胶和冰晶石,国外还有高分子聚合物制作的,贵的要死,不可能是这个制作的。小庄他连长以前用的多半是这两种制作的,但是现在用的不可能,水凝胶的仿真性太差,如果一眼就被看穿,那窃听就没有意义了,冰晶石也不可能。不过昨晚小庄和他连长的对话来看,应该那是很早以前的义眼了,还有一种材料有可能,塑料树脂,这种……刚刚制作出来有良好的仿真性,如果不使用也不会影响他的性能,但是一旦开始使用很容易在短时间内爆裂、磨花,丧失原本的形态,更重要的是,这种材料是有毒的,所以早就已经被淘汰了,如果是以前就制作的,那还是有可能用的树脂。但真是这样的话,小庄的行动就必须快,我也不知道那个眼睛还能用不,不过为了他连长的身体着想,还是尽快换一个好。顺便一提,塑料树脂不导电,所以过老虎椅对监听不会产生太大影响。”史大凡一点一点分析着。 “那啥,我不是担心老头儿的眼睛和窃听器,我是担心我的耳朵……” “看样子强子说的不错,你呀,就不是一人类……”史大凡转头朝着同样在捂耳朵的强子看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废话,他鸵鸟嘛……” “哈哈。” “诶你们俩……” “其实我们都不是人类……别人在受苦,我们却在这里说笑。”强子笑完,叹了一口气。 “那也没办法,我们也不能替他受罪啊。”邓振华朝着外面走去,“我去上个厕所,哎哟我的妈呀,这实在是受不了了。有情况叫我啊!”别人以为他是受不了这尖锐的声音,其实他自己知道,他是不忍心继续听一个老兵受苦。 嗞嗞的电流声慢慢重归平静,转而听到的是一阵杂音和夹杂在杂音中苗连重重的喘息声,此时无名小卒的审问的声音好像已经被大家过滤了一般无视掉了,他们的心随着苗连的喘息声也一上一下。强子,卫生员,还有守在门口静静听着的鸵鸟,他们此时都只在想一件事——“老兵,加油!” 东枝 此时的小庄是不知道苗连的情况的,孟骠知道,但最多也只能不闻不问。一天下来,小庄没有找到合适的安置点,心里有些堵得慌,不过他更加好奇的是金霸会面的人到底是谁?那车东西是什么,于是悄悄打听到了金霸一行人的住处,不过结果也不出他所料,金霸一行人回了夜情。 在夜情边上的一家小旅馆度过了一晚上,小庄继续开始了他的工作,不过目标有所转变,他首先要知道那车东西是什么,反正也不会花太多的时间。 金霸做梦也没想到这个西伯利亚狼竟然已经知道了他的第一笔交易,更没想到这头狼就一直潜伏在自己身边,依旧做着他发财的美梦。小庄就如同一匹咬在他脖子上的狼,只要一口,就能让他毙命,但是小庄清楚自己不能这么做,自己不是恐怖分子,不是孤胆英雄,自己只是陆军预备役的一名普通士兵,没有决定一名毒枭生死的权利,自己必须服从命令听从指挥。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第三天的晚上,小庄终于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只是一个金霸手下普通士兵所能知道的程度——自从猫头鹰被抓住之后,就陆续有人想和他做情报交易,但是他似乎是想找个更好的买家所以一直用各种方式回绝,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和一个人做了一笔交易,这人当然就是小庄所看见的毒蛇,金霸的要价不仅不是很高,甚至可以说低了,简直就不是那个以前贪婪的金霸所能开出的价码。所以那个人身后肯定有很强硬的后台。 金霸目前其实没有什么情报,不过对方似乎很给面子,答应了先给一车什么东西,其余的事成之后照给,小庄后来也打听到,这一车东西可不是什么毒品,而是军火!看样子愁装备的不只是自己啊。小庄正犯愁7天以后的行动军火哪里去搞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交易的时间小壮也大致清楚了(事情了解到这一步,已经不能叫交易了,可以说是单方面付款吧),就在行动的前两天,而且就在掸邦省内。这真的是他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嘿嘿,武器的事情,有着落了。”小庄乐呵呵地离开了东枝,他基本上已经放弃了找一个大的安置点了,现在他在做的就是从东枝朝着国境线返回,寻找最合适的休息的地方,毕竟,7天之后,他需要带领的可不是一个6人组的特种战斗小队。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 苗连,在忍耐…… 小庄,快啊……再快…… ------------ 第15章 毒的倒计时 啪啪啪,皮鞭打在苗连的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已经连续几天了,苗连从没觉得有哪几天是这么漫长的。金霸显然是不想给猫头鹰喘息的机会,即使人在东枝,也会事无巨细地给孟骠下达指令。其实比直接抽还有更多更残酷的手段,只是金霸不敢用,他怕一个不小心,这个金元宝就要死掉,之前听说手下给用了一次老虎椅他的心就咯噔一下,后来他警告孟骠,要是把人弄死了,回去就把这群不争气的孙子毙了。 孟骠能做的就是每天在猫头鹰经历了一个白天的折磨后,把他带到那个卫生兵住的地方疗伤,然后很晚才把他带到地牢里休息。 密室,受刑;住宿区,疗伤;地牢,睡觉……几天几夜,都是这样三点一线不变的生活,不,对苗连来说,这根本不叫生活,而是叫生存……在变的,只有已经厌倦了对他施刑的那个士兵越来越心不在焉的拷打所带来的越来越微不足道的身体上的苦痛和因为毒品的侵蚀而一点点加重的精神上的摧残…… 孟骠在等待,对小庄来说,这是件好事,因为在漫长的等待中,孟骠,这头讨厌坐以待毙的鳄鱼,对金霸的各种负面情绪也在积蓄着……而对猫头鹰,这个坚强的硬汉,小庄的导师,却越来越有好感,正如西伯利亚狼所说,自己的确太过小看猫头鹰了,在遭受身心的双重折磨下,他甚至一个字也不说,紧咬牙关和各种吸毒的生理反应搏斗着,以至于经常硬生生咬到面部抽搐。 可即使是这样,人类的意志在毒品面前也是有限的,甚至是微不足道的――到了第四天早上,苗连终于开始语无伦次地破口大骂了。“金霸,老子操你祖宗,你特么就是……”苗连虽然是当兵的出身,但却并没有养成随口骂人的习惯,他喜欢叫自己的兵“小兔崽子”,自己的兵也乐意被连长这么叫,而现在,苗连用他所能知道的最恶毒难听,平日里搜肠刮肚也很难想象出的肮脏字眼歇斯底里地怒骂(我就不写了,因为这一节我写的也很难受的。)……他甚至第一次感到骂人也能这么酣畅淋漓――让他暂时忘掉了毒品的痛苦…… 远远的,孟骠听到密室中传来的声音叹了口气,这种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在单纯的意志力不足以抵抗毒品的诱惑时,有意志坚强的但比较儒雅的人会改变他们平时的作风。高声喊叫,骂人是一种借以语言上的宣泄来克制诱惑的下意识反应。虽然这时精神并没有崩溃,也仍旧保持着自制力,但事实上靠人类的意志力构建起来的以沉默为反抗方式的第一道防线却已经被瓦解了,这个过程,很多时候在被注射毒品后第一次毒瘾发作就会出现――苗连,毕竟是个普通人,也有他的极限。虽然这个过程用了接近四天,但并不是孟骠见过的最长的,即便如此,孟骠还是很佩服这个老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年纪已经这么大了,如果不是他还同时受着酷刑的折磨,如果不是因为在注射毒品之前他已经全身伤痕累累……也许,他真的会创造一个记录,一个谁也不愿意去创造的记录――有谁会想主动尝试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呢? 孟骠真的有种想帮猫头鹰的冲动,人家来缅甸接个头你金霸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又没惹到你的生意,本来你金霸在中国就只有很小一部分市场,人家管云南一大片的禁毒会在乎你一个?你不就是想给自己提升点威望,想要更多的钱么?――这要放在以前,孟骠不敢说没有这种想法,但也只可能只会是转瞬即逝,而今天,随着对猫头鹰有了微微的进展,这种感觉开始逐渐强烈地在自己的脑海中清晰成型。可就算是这样,还是那句话,得等……这算是孟骠干事儿最憋屈的一次了。 “哈哈,很好,可以不对他用刑了,用毒品折磨他,注意量,别弄死了,他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快崩溃了,继续,有情况通知我。”在心情不爽的时候,金霸的声音仿佛就如同那恶心烦人的聒噪一般,挂了电话,孟骠狠狠地朝着地下啐了一口口水――“我呸!” 按照经验,再过1~2天,猫头鹰的状况会进一步变糟,而且后面的过程会更快――就如同洪水把堤坝冲出一个小口可能需要很久,可是一旦出现裂缝,堤坝就会很快坍塌。到时候估计金霸也差不多的回来了,他可不愿意除了他以外的第二人知道猫头鹰所知道的情报,到时候肯定是亲自上阵。孟骠很是犹豫有进展的时候是立刻通知金霸还是拖一拖,要是等金霸回来了,西伯利亚狼再想救人就难上加难了。“你个混球狼,倒是快点啊!” 只是孟骠压根没想明白,对小庄来说,他只关心的是苗连的情况,行动时金霸在不在,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甚至他更希望金霸在场,这几天他对金霸的了解告诉他,金霸的指挥能力和自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和自己相比他就是个2b指挥官,战场上怕就怕摊上这样的指挥官,即使他在场,自己也有把握全身而退。更重要的是,他想气气金霸,演一出三气周瑜。不管是谁伤了苗连,就得付出代价,这一次没空管你,也要让你知道疼! 第四天是个漫长的过程,苗连清楚地知道,自己上瘾了,而且不是一点点……即使是这样,坚持……坚持依旧是最重要的。今天他们不再动用酷刑,只是不停用毒品诱惑着他――对苗连来说,这可算不上好消息。神情恍惚中,自己仿佛已经对毒品伸出了右手,一点一点靠近那个看守拿着的,充满致命诱惑的注射器。 “不,不要……”身体已经开始有些不听使唤,颤抖,虚汗,抽搐,涕泗横流,两腿在剧烈地抖动……即使是这样,依旧倔强地摇着头说不要…… 晚上,被注射了毒品之后(如果头几次不按时注射,多折腾几次就戒掉了,苗连绝对有这个能力。),苗连再次被丢进地牢。 自从见到这个自称钟至正的人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夏超的话就越来越少――更多时候,他背过脸,不愿看见老钟的这副惨状,也不愿意说更多话无谓地消耗老钟的精力…… “怎么了?小子,这几天都闷闷的。”今天居然是苗连先开口。 “我都听到了……”夏超还是背着头,犹豫很久,才回答了他。 “呵呵,不是很习惯骂人。”苗连笑的很勉强。“以前你不是挺能说嘛?小兔崽子。” “说什么?和一个总喜欢叫自己‘小子’,‘兔崽子’的人说笑?”夏超靠着包着橡胶的铁栏慢慢说,苗连听得出他不是怪怨自己,而是……同情。 “嘿嘿,兔崽子,你给我记住,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像你一样的孩子,我见得多了,他们一个个都很有出息,你要出去!总有一天,你要和他们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那你呢……”夏超的鼻子酸酸的,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这么夸自己。 “我……我也要出去,因为……还有那么多人在等我。” “不许说话!”看守显然是很厌烦晚上打会瞌睡也会被吵吵。 “我睡了,明天还得继续会会这群孙子!” ――毒就仿佛是倒计时一般,当末日的钟声响起的时候,苗连就好像会变成世界上最恐怖的恶魔一般…… 在那之前,小庄,你要阻止这一切…… ------------ 第16章 丛林遭遇战 当孟骠还在死命苦等的时候,小庄这边看上去就要悠闲多了(当然,只是目测而已……),这几天他都忙于漫步在崇山峻岭之间,一点一点熟悉地形,并且还要选取最合适的路线,这就导致经常发现这么走不合适了,还得重新折返回去换一条,而且所谓的路根本不是路,只不过是丛林间可以穿行的一些蹊径而已,走的多了普通人绝对绕晕,小庄现在也是头昏脑胀的。换你你试试?毒辣的太阳当空照着,打伞?你当是旅游呐?顺便一提,你不认识路,也没有地图,光这点就够你fe(fuck eggs)了。所以小庄此时还是异常希望能有张附近的地图的,人生地不熟总归是一件很无奈很纠结的事情,因此才会有“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的说法。 好运与不幸总是风水轮流转,比如现在,小庄就显得晦气了一点――本来现在这种探路的活自己就不是很喜欢,以前耿继辉包完了,这次不仅得自己做,量还更大,更让人郁闷的是,这还真撞上“地头蛇”了。 正当小庄感觉快要进入自己刚来时遭遇孟骠的那片死亡丛林而暗自高兴自己即将结束这段很耗脑力的旅途的时候,几把黑洞洞的枪口毫无征兆地对准了他的头。 “别动!手抱头,转过来!”缅甸土话,你妈的这几天我都听腻了,咋到哪都这么背! 小庄不是鸵鸟,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叹一口气说:“伞兵,天生就是被包围的。”再说他也没当过伞兵啊。不过他还是异常郁闷,咋又撞上这摊子晦气事儿?只是脸上依旧保持着沉着冷静,慢慢地转过头,这时他看到对面林子里远远的有十多个穿着制式不一的迷彩服甚至是用破布弄成的服装的人举枪对着自己,并且正朝着自己这里走来。 小庄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凭借地形,自己完全可以逃掉,甚至可以在这个距离上把他们搞掉,不过他不敢,万一哪还藏着一个狙击手自己就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天知道这群人到底是不是全部的人,所以,认命吧,瞅瞅他们要干啥再说。 其实小庄也并不是完全措手不及,他知道在这片广袤的果敢山区,经常会出现打劫的劫匪,甚至连马帮有时候也会成为他们的打劫对象,所以自己撞上也是很自然的。因为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也就释然了。一般这伙人数量也就从十几人到几十人不等,不会成太大规模的,否则光靠打家劫舍根本不足以维持生计。 目前看来这帮人也挺磕碜的,光看衣服就看的出来,更重要的是,他们就这么十几个人,居然用了4种枪,其中几个人还只有一把手枪。 “ak比较多……m16三把把……哎呀?还有一把m4卡宾?这货得是小头头啊!我靠还有56半自动!你敢有64小砸炮么(据说64是著名悲剧手枪?)!诶诶!那个拿手枪的哥们,你倒是别抓那么紧啊,我看不到你什么枪啊……”小庄下意识盯着他们的枪看,职业习惯……手枪,阳光下太晃,加上持枪的几乎把枪身挡完了,看不太清楚,反正从磨损的程度上看有些年了。“打劫也不容易啊……”小庄暗暗想。 “你们想怎样,要钱还是要货?”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毒品或者钱财,所以小庄也就开门见山了。 “哈哈,不愧是爽快人,老规矩,过三包抽一包,身上的钱分一半,完事儿了就互不为难。”果然是那个拿着卡宾枪的人先开的口,看样子这里他最大。 “你看我这样像是有钱有货的么?”小庄笑着反问,“不过倒是可以叫你们领头的出来,也许我可以开出比你们所说的更高的价格。” 不管对方答应没有,小庄掏出自己身上的两把手枪平摊在手上――其中一把是小庄的出门装备54,另一把是孟骠给自己的那把俄制吉乌尔扎手枪,这可是好枪啊,金霸自己有一把,孟骠一把,至于拿格帕,金霸不信任他,再说这枪也不是那么好找的,也就没有给他。在小庄离开金霸的毒品基地时,孟骠把这把枪给了小庄,毕竟和这把枪比起来,小庄的54的确有些磕碜,而且……显眼了一点。再怎么说54还是在中国军队见得多一些。小庄倒是不在意的,枪多了麻烦,不如多带子弹,不过,既然是人家的一份情谊,还是接受的好。 “枪不错嘛。”领头的说。 对面几个人对54似乎是见惯了,不过倒是对另一把枪大流口水。离他最近的士兵就想去接过小庄的枪,顺便过过手瘾,就在要碰到枪的一刹那,小庄的手缩了回去。 “喀嚓喀嚓”就是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这种时候,不管小庄做什么,其他人的反应都会异常敏感。小庄注意到此时领头人把右手轻轻扬了起来,像是叫什么人停止动作,小庄马上明白,树林里还有狙击手。 小庄一点儿也不在意,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两把枪,冷冷地说:“叫你们老大来。”意思是你不去叫人,我也不缴枪。 领头的那人哈哈大笑:“你算是什么东西?敢命令老子?就你想要叫我们老大?你也配!” 小庄嘿嘿一笑,把两把枪抛向那个领头的,像是放弃了抵抗,然而就在众人看着枪划出一道漂亮的小抛物线而分神的时候,小庄一个旱地拔葱,猛力一蹬就虎扑到那个领头人身边,一个跨步闪到他的身后,右手一把夺过了m4a1,左手先钳住了他的左肩,然后接住自己的54顶在了那人的下巴上。 众人就觉得这人简直不是人,快得像一阵风,等到那把他们艳羡不已的俄制手枪咔嚓一声掉地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但是都不敢开枪了――自己的头的命倒是次要的,关键是这位爷还拿着m4a1对着自己呢,虽说人多,但这位爷要是不要命了,指不定会不会打到自己。 “我说……叫―你―们―老―大―来!”小庄拖长音调,依旧冷冷慢慢地重复着这句话,手中的m4a1还虎视眈眈地凝视着众人,似乎随时会迸发出死亡的序曲。 同样的话,换了情景,马上就产生了不一样的效果。 “照……照他说的做。”领头的已经吓呆了,哪里敢反抗?小庄见他这副样子,暗骂“真是个怂蛋。”不过也没表现出来。 “还有,叫你的人给我滚出来,否则我立马崩了你。” 很快,一个穿着一身绿色的但是已经灰头土脸地不像样的一个士兵抱着一把svd走了出来,他还想着自己立功的机会到了,没想到早就被看破了,怪不得对方一直没有把要害漏给自己。 几个士兵就钻进丛林里去了,剩下的依旧用枪对着小庄,而他们也不敢妄动。 “这里离中国边境还有多远。”小庄示意这人坐下,小心地捡起了自己的另一把枪。 “得有10多公里了……而且从这再翻过两三个山头就是那片死亡丛林了。”领头的哆哆嗦嗦回答,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爷。 “十公里……看样子是快到了,只不过这死亡丛林……”小庄很犹豫到底是不是把这片丛林纳入救出苗连后的撤退路线。 “你们一共多少人。” “我……我不能说。” “嗯……”小庄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头转向一边。 “别,别,我说……一共四十多个……” 对付怂蛋,实在是太轻松了。同时,如何脱身,小庄也开始在心里打他的小九九了。 ------------ 第17章 兄弟反目 在深山里一个简易的军帐里,那几个灰溜溜回来的人正跟他们的头汇报着情况。 “就是这样,奈哥,那人一出手就制住了豹哥,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被叫做奈哥的一个瘦小精干的赤脸汉子抽着土烟静静地听着,他没说什么,因为他很清楚这人的实力不是这群乌合之众所能比拟的。奈哥全名奈敏登,与被小庄制住的穿山豹杨绥是果敢山区里一个山沟沟里玩大的农家子弟,他们都家境贫寒,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当他们自幼看到哪些常年操劳的父母用大烟换来的钱还不足以维持生计而那些烟贩子却个个有钱有势的时候,就互相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出人头地。 后来,杨绥投身到各个地方武装中,学得一手好本领,但不管是在哪,像他这样的毫无背景的穷小子又怎么会被重视呢?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和他的兄弟拼着命赚来的钱都被上司所独吞。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奈敏登,才知道自己昔日的兄弟认了一个大毒枭做干爹,并去美国的黑水雇佣兵公司进修各种训练。后来他回到了缅甸,想拉上自己的兄弟一起干大的,杨绥正好也对上司积怒已久,二人伙同一些跟杨绥平日关系较好的弟兄反水逃离,自立山头,这才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因为奈敏登胆大心细,心狠手辣并且还颇有谋略,所以很快成了这群乌合之众的首领。占山为王之后,他的特性得到了充分体现,不但要钱要货,甚至连命也一块要去,这样的狠角色在劫匪中是不多见的。 奈敏登很清楚杨绥的身手,能轻松制服他的绝非泛泛之辈,多半其实力还在自己之上,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沉思良久,抬头转向自己的亲信赵新,眼光却似乎瞟向别处。 “你说这个西伯利亚狼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没听说过,像是凭空冒出来的。” “干掉他。”奈敏登的口气很坚决,他坚信只有自由才有出路,这是他和杨绥多年来饱受欺压得出的结论,按他的理解,小庄是来收买他们的,或者说反正也没什么好事,一旦归入他人的麾下,那这种占山为王的日子也就到头了,虽然现在弟兄们的生活的确艰苦,但这才只是开始。 “那豹哥他们……”赵新有些担心,毕竟大家在一起,这种时候就算自己不为杨绥担心,也要顾忌自己头的感想。 “唉……”奈敏登假装自己心情不好,想在底下人面前装的还算有情有义,其实杨绥的死活又关自己什么事呢?“只要守着这座山,这条路,就不愁吃穿,运气好还能大赚一笔然后出人头地,老子不想和任何人谈生意,也他妈不愿意受制于人吃窝囊气。我问你,在横财和兄弟面前你选择哪个?” “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赵新显然也是个见利忘义的主,你杨绥的死活干我屁事?头都不管你了,我管你干啥? “不,我带队,对面角色不简单,我倒想会会他。”抄起一把m4a1,奈敏登推开帐走了出去。这些人的人性是很脆弱的,所谓的友谊总是很快会随着利益冲突而烟消云散,而这一点上,真正特种兵出身的孟骠无论是和劫匪还是和毒枭,都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眼瞅着猫头鹰一点点消瘦下去,孟骠很清楚,他的第二道意志力的防线的界限很快就要到了,一般情况下,如果到了用发泄的方式自我克制也无法阻止毒品的诱惑的时候,即人的第二道防线崩溃之后,会出现两种分支的情况――第一种,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情况,彻底崩溃,也就是放弃。当然也有不少人在这之前就已经对毒品投降了。第二种,采用更激烈的自虐方式保持着自己的清醒,所谓自虐,其强度并不是我们所知道的那种仅仅只是伤害自己的行为,而是每一次都以将自己杀死为目的所进行的对自己的肉体的肆意毁坏――在毒品的禁断诱惑和必须保持清醒的意识夹缝中,生命真的微不足道。 很少有人会选择这样,但在这个专门严刑拷打各国特情的地方,孟骠已经见惯了各种硬汉的垂死挣扎。只是这一次例外,他在担心真进入这种状态,以目前猫头鹰的体质会不会吃不消。虽然,如果真进入了这种状态,确实有很多人能在接近崩溃的情况下和毒品抗衡相当久,但这也只是希望破灭前的回光返照而已。 小庄告诫过孟骠不要轻举妄动,不过孟骠还是决定赌一把,把宝押在猫头鹰身上――坚信猫头鹰绝不会暴露自己。 当然,他没有通知小庄,再说小庄这边好像也出了点新的状况。 之前剑拔弩张的气势缓和了不少,小庄和其他人都在地上坐着聊天,当然都是建立在数十杆枪瞄着小庄的头而小庄也用m4a1对准众人并把杨绥当挡箭牌的基础上。 通过和杨绥的对话,小庄就知道凭奈敏登阴险狡诈的性格是多半不会和自己坐下来好好谈的,更多的可能则是杀人灭口――这倒也省了他不少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你谈不谈,我都有办法。 “喂,你的枪。”小庄迅速卸下了弹夹,把空的m4a1丢给杨绥,见他诧异地看着自己,漫不经心的说:“等下再还你弹夹,你会用得上的,不想死的,我叫‘趴下’的时候,自己知道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小庄的话让众人都心里发毛,杨绥更是心中一惊,他明白这个人的意思,凭他对奈敏登的了解,这种事情他绝对干得出,只是……他还是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小庄没有理他,依旧用吉乌尔扎对着他的头。很快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传入小庄的耳朵,短暂的沉寂…… “趴下!”小庄突然大喊,接着一把推倒杨绥,话音未落就是一阵急促的步枪扫射的声音,“哒哒哒”,一片尘土飞扬。有了准备的众人都应声卧倒。 “一群怂蛋,哈哈,躲子弹比狗还快。”小庄暗笑,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两个倒霉的士兵动作慢了半拍,被子弹无情地啃成了筛眼。 小庄把弹夹丢给杨绥:“喂,看样子你的兄弟也不咋样嘛。” 这句话是最好的刺激,杨绥红着眼朝对面的树林大喊:“奈敏登!你他妈无情,也别怪老子无义!弟兄们,跟我一样不想死的,给我狠狠地打!” 杨绥平时人缘就不错,而且本来起家的兄弟大多数就是跟他的,加上此时情况所迫,那些和他一起来的枪手马上调转了枪头,霎时间枪声大作,林中一片混乱。 混乱……就是猎手最喜欢的舞台。 “突击组呢!死光了!?”奈敏登早就料到这种情况,所以他命令五六个人一开始就绕到了杨绥他们后面,想在战斗一开始出奇制胜――论心计,杨绥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出乎他的意料,突击组一去就再也没有消息。――这五六个人,在战斗一开始不久,就全部成了小庄的刀下亡魂。小庄轻易就看穿了他的诡计,反埋伏,是特种兵的基本科目,而小庄,早在侦察连的时候就得了苗连的亲传,加上天生的聪慧,很快就对战场形势有了异常敏锐的直感,这是可能除了耿继辉以外所有孤狼b组的队员都不曾具备的,耿继辉更多的是从教科书上学来的,而小庄,则是用天赋和苗连亲身的教导,将这种能力溶入了自己的血肉,奈敏登失算了。 如同一匹真正的正在狩猎的西伯利亚草原狼,穿行于丛林,用锐利的眼睛寻找着猎物。小庄用匕首轻易解决了突击组后,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平衡这两拨人的兵力,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脱逃争取更多时间。按说要是把他们全部慢慢灭掉也是可能的,可自己一不能冒这个风险,二也不能这么做,被人干掉比死于自相残杀绝对会暴露更多的信息,哪怕这会导致这群人最后留下一些下来,第三就是更重要的,已经是第五天了,苗连可没有更多时间了,自己必须尽快完成预定任务。 不过奈敏登和杨绥,还是得留着的,否则没头了这群杂碎还打个毛线?可奈敏登身边几个能指挥的(在奈敏登看来能,小庄看来就是瞎咋呼)亲信,这几个人,先干掉的好。 “啪啪啪”赵新的头盖骨都被吉乌尔扎自动手枪巨大的威力掀了起来,其他两个正哇啦哇啦乱叫的小头头也被小庄打的脑浆迸了一地。 小庄冷冷一笑,杨绥,我帮你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你自己搞定吧嘿~ 对方毕竟还是有丰富的丛林作战经验的,小庄在连开三枪而且是很明显不同于一般的土造枪和烂枪的声音之后没有理由不暴露自己,一阵扫射就打了过来――只不过,小庄已经溜之大吉了。 “真有时间,这种杂碎就该灭掉。”――这是小庄在后来总结的时候说的。 不过现在,还有几座大山和死亡丛林在等着他,没办法,他已经计划好,走这条线路了。 ------------ 第18章 背叛? 一天……两天…… 又是一天日薄西山,在不同人的眼中夕阳总是会带来不同的感想,此时,金霸正坐在疾驰的越野车上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这些天他亲自出马寻找西伯利亚狼的结果是一无所获,不过倒是从毒蛇那意外地得到一车军火,他也心情不错了,再加上今天早上那个蠢蛋孟骠终于开窍了,打电话说猫头鹰那边差不多了,叫他早点回去,看样子他对自己还是忠心的。当然自己本来也没怎么怀疑他――如果建立在已经很不信任的基础上说的话…… 已经是猫头鹰被注射毒品的第六天了,换了别人估计早就跪了,这老家伙,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不过,要是能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多少时间都值了。后天,就可以派人去接收毒蛇他们的军火了,自己确实也缺这玩意儿,干这行的,军火当然是越多越好。金霸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越野车在空旷的草野上留下一道黄尘。 不过,在他接到孟骠的通知同时,小庄也终于跋山涉水回到了中国。踏上祖国的大地,抚摸着沧桑的界碑,小庄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和自豪感,他相信用不了多久,苗连会和他一样的。不过顾不上多思考,毕竟离自己的目的地还有段距离――他要先回到狼牙。 辗转半日,终于赶在第六天的傍晚回到了026,还不错,这帮兄弟动作挺麻利的,听说自己回来了,当然就是屁颠儿屁颠儿来接自己咯! 026基地内 大家都仿佛庆祝勇士归来一样欢腾着。 “嘿嘿,庄,你简直就是空降的雄鹰!最威猛的勇士!当然,比我还差点儿。”伞兵依旧大言不惭地说。 “得了吧你,咯咯,你就是一鸵鸟,把头一钻,欧耶看不到了,然后就发现被包围了,咯咯。”卫生员的笑声永远是那么孩子气,那么让人喜爱。 “去你的吧,那啥,这几天我连长情况咋样?”小庄一边收拾着自己带来的东西,一边询问,老炮帮着他提过背包,红着眼睛回答:“连长他……” 场面瞬间就冷了下来…… “怎么了?”小庄见众人的模样,很是奇怪。 “老炮……”耿继辉拍了拍郑三炮的肩膀,老炮看了一眼他,转头干别的去了。 “你的连长……可能要把他的战友出卖了。”耿继辉慢慢地说,说的声音很小,他怕小庄受不了。“他已经很顽强了,但是……” “噗……就这啊?”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小庄并没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样激动,反倒是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强子呢?他应该在吧?” “在,在里面继续监听呢,现在应该没什么情况,不过,金霸快回来了。你连长说要找他谈谈,不过目前他好像还在东枝。” “哦,大家都进来吧,别坐着了,帮我把那段录音调出来,我有些情况要告诉你们。”小庄笑着钻进了监控室。 “嗨,强子,好久不见啊!” 接下来就是一段调出来的一天之前的录音…… 在一天之前(第五天),当苗连又一次顶住了整日的诱惑以后,他被强制注射了毒品,丢入了地牢之中。“哐啷啷”沉闷的金属碰撞声――是牢门关上的声音,只是由于包裹了橡胶,所以声音显得很是怪异。 “头!”录音中传来看守的声音。“嗯,你先去吃饭吧,我有话对他说。”一个一听就绝对是个大块头的声音传了出来。 耿继辉很擅长察言观色,他发现小庄听到这人的声音时咧开嘴笑了,他有些疑惑,不过也开始了他的猜想。 “这人……和你有关系?” “嗯哼,没有,金霸手下当差的,以前是别国的特种兵,应该算我们的前辈了,嘿嘿,不过目前他在帮我。” “哦,怪不得……我就说这段话怎么这么别扭,压根不像是讯问者所应该说的,可是,你的苗连确实最后说要找金霸谈谈。” “不奇怪,我要苗连这么做的。”小庄淡淡的说。“先听吧,听完我再给你们解释,我也不清楚那边的情况,必须先确认一下才行。” 录音继续播着,传来一阵打火机咔嚓的声音。 孟骠点上了一根烟,对倒在阴暗的地板上的苗连说道:“你很顽强,我承认,不过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你们所说的毒品这玩意儿不是光靠顽强就能解决问题的。” 苗连在地上轻轻地喘息着,仿佛每时每刻他都在消耗着体力一般。 “我靠你来就是说这个的?滚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出去吃你的狗粮去吧!(指外面吃饭的士兵们所吃的东西……)”夏超倒是先发话了。 以前孟骠觉得听这小子说话就是找骂,现在他却感到一股莫名的想笑,也许是立场不同的关系吧。 “考虑下吧,这小子值不值得用。”孟骠突兀地蹦出这么一句,苗连以为是说给自己听的,可后面半句他怎么也听不懂,难道他们要用夏超威胁自己?不会啊,虽然自己在牢里和这小子处的不错,不过他们也不会傻到用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来胁迫自己啊?苗连哪里知道,这句话,是孟骠说给小庄听的。 “还有,你他妈给我闭嘴,当心我叫人把你刨的狗洞给堵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看在你不是金霸想要的人的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你他妈还得寸进尺。”孟骠继续说着,夏超马上就不吭声了,心说你怎么知道的?不过孟骠这句话既是说给夏超听的,也是说给小庄听的,他知道猫头鹰身上有窃听器,只是不知道在哪。他要把这里的情况用这种方式一点点全部告诉小庄。 当然说这些都是扯皮的,他还有他真正的目的。 “金老板想要你身上的情报,所以才会这么对待你,何苦呢?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栽在毒品之上了么?告诉你吧,你现在的行为只会让你更快崩溃,因为你在强行控制着自己的欲望。别看你现在还忍得住,告诉你吧,当你接近崩溃的时候,你会求饶,像一条下贱的狗一样,到那时,等待你的就只有更加巨大的痛苦。因为我们不会像现在这样,等你毒瘾发作时还会给你注射毒品,我们会等到你每次痛苦快结束时,再让你体验更加巨大的痛苦。除非,你愿意和我们交交心,说说你所知道的。如何?” “别……妄想了。”回复他的是苗连弱而坚决的声音。 “明天,你就会撑不住的,我会让他们等你的痛苦到达极致的时候,再让你爽到极点。”然后是军靴踏踏踏走出牢门的声音。 “等等……告诉金霸,老子有话跟他说。” “这个鳄鱼……”小庄有些生气,因为自己已经叫他别轻举妄动了,不过他听出了孟骠的意思。“他在延长注射毒品的周期。”小庄果断的说,“我们得加快行动了,确实,要苗连撑住10天太勉强了!如果延长注射周期,则会令苗连更加痛苦,但毒瘾应该不会发展太快。孟骠肯定是这么想的,长痛不如短痛,毒瘾还是得早点戒掉,这样也好,能为戒毒也做准备。我相信他不会骗我,因为也没有必要,他不会傻到明知道有窃听器还这么说。” “你的意思是……” “看情况,我会提前行动。当然,得等苗连先把那几位同志给卖掉。这是计划一部分。”小庄笑着,把他的计划一五一十给狼崽子们说了。 “我去啊!有你的,你怎么想到的!”几个哥们儿感叹。 “侦察兵~特种兵~说穿了还不是掏人心窝子的嘛,这回,轮到我给金霸上眼药了!”小庄嘿嘿一笑。 “哦对了,帮我准备一些东西!” “什么?” “子弹,要这种枪的!还有54的,以及一些闪光震撼弹。哦对了,他妈的给我一份缅甸的详细地图,尤其是果敢和掸邦地区的!这几天绕路绕死我了!” “狮子大开口……”耿继辉无奈地笑笑,不过依旧还是找人照办去了,他知道小庄在境外搞点弹药什么的不容易,野狼吩咐过,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一切从简。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小庄就准备离开026,时间紧急,没有更多时间欢聚了。 “哦对了……强子,如果你能见到丫头,跟他说一声我很快就回来,临走时……忘了。”小庄不好意思地说。 “没问题。” 得到了强子的答复,小庄也就心无旁骛地踏上了征程。只是这一次比他来快了不少,路熟了,一切都没有压力了,何况他还不用一路急行军回去呢!至于为什么,这是后话了,要不你当光靠走路真的能赶得上啊? 小庄离去后,鸵鸟傻颠颠地跟强子说:“诶,强子,帮我给丫头问个好啊!” “去你的,你当我真能去啊?”强子闭着眼睛监听,“我给方总打报告了,我也要去缅甸。” “啊!?什么时候?”众人都十分诧异。 “今天,等他批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那你还申请个肾啊?” “反正报告我是打了,批不批是他的事情,去不去是我的事情。今晚12点我就出发,我走大路肯定比小庄快一些,我会暗中帮助他的。” “你知道他要去哪嘛……”鸵鸟有些失望,不过更多的是嫉妒,为啥只有这鸟货能去?唉,警察就是好啊。越界作战……我呸。 等金霸赶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第六天晚上12点了,也是恶狼强子火线出击的时刻,而小庄,也再次踏上了拯救苗连的路……一股股势力,最终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猫头鹰…… “金哥,太晚了,是不是明天再审问?”孟骠对疲惫的金霸问。 “好,你去把那老家伙拖到密室里吊着,别让他好好休息,你呀,太心软了。” “是!”孟骠深吸了一口气,明天的黎明,猫头鹰多半是看不到了。――自己也没能帮上忙,叫士兵晚点注射毒品?金霸可在场啊! ------------ 第19章 出卖 “钟……”夏超望着即将被拖出去的苗连,他很清楚可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苗连缓缓朝外面走去,他也知道自己的命运,虽然现在已经勉强能走了,左手也不像之前那么疼痛,但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不,他不敢想,也不能想,他知道自己有一群不知名的战友在背后看着自己,这给他力量,让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可是现在,第六天了……不,不对,应该是第七天的开始……还有三天……可为什么觉得自己将要面对的是几个世纪一般漫长的时间?事实上,当小庄刚刚救出苗连后才发现,窃听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了,如果苗连事先知道这个,说不定……会真的撑不住。 “夏超啊……得告别了,最后好歹告诉你吧,我姓苗,不姓钟……”苗连知道其实自己也不姓苗,可哪有时间说清楚呢?告诉夏超自己的姓,已经是这几天他陪自己聊天而让自己觉得还有希望最好的报偿了吧? 苗连出了地牢,看着满天繁星,笑了笑。 第七天,这只是开始! 早上,当霞光再一次布满大地,金霸洗漱好,把自己整理地很精神,他在等,等苗连再一次毒瘾发作,然后自己像救世主一样出现――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他把人的心理琢磨得很透彻! 如他所想的那样,苗连正痛苦地和毒瘾搏斗,人类智商所能想到的办法,他都用上了,但这次似乎不一样,毒瘾比以前来的更加激烈,更加不可抗拒。连日来苗连已经被毒品折腾的不像样了,他的神情明显呆滞了许多。 在强烈的毒品诱惑面前,人的思维会一片混乱,苗连也一样,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得到毒品!什么使命,什么信仰,什么奉献,什么牺牲!滚他妈的蛋吧!这些曾经神圣的东西,如今都可以统统抛弃! 毒瘾……毒瘾……毒瘾…… 一点点地,苗连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吞噬……小庄……对不起,这一次……我可能真的撑不过去了! 一个人,特别是毒品成瘾并且发作的时候的人,只要在他面前用毒品不断诱惑,这时候就算是拿刀抹了他他也心甘情愿,这……就是瘾君子。 然而,即使是在一片混乱中,内心深处也一直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坚持!再坚持一下!越是痛苦,金霸就越容易上钩!” 痛苦在积蓄,苗连知道,时候到了!!!! “啊!!”犹如野兽临死前发出的怒吼,苗连把最后一点力量用在这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中,这是最后一次发泄,感觉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了!金霸,你个王八蛋,来吧!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金霸在几个士兵的前簇后拥下走进了密室,孟骠也随后跟了上来。 “给我一针吧!求求你们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此时,根本不需要装,不需要演,顺着自己的感受来,那就是最真实的谎言。 可怕的不是虚幻,也不是真实,而是虚幻中的真实,真实中的虚幻!这就是小庄给苗连准备的,送给金霸的断肠毒药! “唉……猫头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念在你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本想对你以礼相待,可你这不是……” “少他妈给我废话,要什么我都告诉你!快把毒品给我!!!”苗连吼到,同时向前冲了一步,可马上就被铁链拽了回去,左臂硬生生的疼,但也顾不上了。 在026,众人都捏着一把汗,静静的听着,因为除了听着,他们别无他法。 “好吧,你们都下去……等等,孟骠你留下。” 金霸接过士兵手中的注射器,在苗连面前晃动,苗连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喉结剧烈地颤动――这不是演出来的,几乎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金霸,你绝对不会想到吧! “求求你,快给我……” 孟骠率先发话,既然金霸想装好人,自己就得配合他:“你最好先如实回答……” “问……问他妈快点,老子实在受不了了!” 苗连知道,自己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接下来就是最严峻的考验。 “你他妈玩老子啊!快点问!”苗连暴躁地拖动着铁链,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你的姓名。” “没有!” “你他妈忽悠我呢?” “老子是苗族出生的,老子家里世世代代都姓苗!” “我是说……你的名!字!” “苗……苗振东。老子从来也不用这名。”这个名字确实不是苗连的亲生父母所给他的,而是他随何志军到部队以后,大家帮着给取的,那时候整个大队就他最小,不可能叫老苗吧?叫小苗也不太现实,毕竟还要登记呢,于是大家就凑合着给了他这么个名字。(这里澄清一下,这个名字是我不知道看谁写的“说说我们的苗连座”里提到的,虽然这篇文章很多版本都说苗连无名,但也有极少数说苗连叫苗振东,显然是被人修改过,将就吧……) “出生年月。” “62年……具体的不知道!他妈的这些你问来搞逑,要问就快点!” “你的身份。” “国际刑警中国中心局禁毒处的……” 当苗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金霸愣了,孟骠愣了,透过监视器在听的众人也愣了。 “完了完了完了!这东西都说出来了,这不彻底完蛋了嘛!他肯定已经疯了!”鸵鸟汗就下来了。 “别吓咋呼,听着!”老炮内心也很恐惧,恐惧什么?无法用语言形容,但他内心底有一种本能地对苗连的信任,这种情感和小庄,和所有夜老虎侦察连的兵,都是一样的。 “你不是云南的警察么?”金霸问到。 “他妈的老早前就调走了,秘密的,有完没完给老子快点!”苗连的表情越来越狰狞,金霸注意观察着他细微的动作,思索着他的话的真实性。 “那好,说说你所知道的!”金霸试探性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你不就想知道我掌握的特情网么?老子告诉你,别妄想了,能撤的人都撤回来了。老子也只是帮上面做事情的,你以为我知道多少?我掌握的最多也就10多个而已!” “那就说说这10多个。” “利刃,红特(指由警方内部人员打入的红色特情),真名李果强,26岁,北京公大毕业,现在……”苗连的语速很快,金霸打断了他。 “好了好了,我绝对相信你的诚意,你只需要说他们的代号,对外名称,样子,和现在的位置就行了。” “利刃,在你的夜情对面一家旅馆工作,26岁,平头,瘦脸,对外叫李斌;军刀,在你的手下做事,目前在……” 孟骠听着听着,脸色变得很阴沉:“怎么全是针对我的?” “废话,老子是专门负责你的,还做了你的专案,当然只知道这些特勤,哦还有的是配合他们的,当然,远在美洲欧洲,而且就只知道代号,你要有兴趣我倒是能告诉你,你也别指望我知道灰特(灰色特勤,指少数犯人,愿意改过向善或者将功折罪而当卧底的),我们也有纪律,这块儿不归我管。”一口气说完这些,苗连觉得自己好像就要断气一样…… “和你掌握的情况符不符?”金霸问孟骠。 “啊?哦……不符……”孟骠如实回答――他走神了,因为猫头鹰这次很明显说大发了,以至于孟骠以为他已经失去了理智,彻底地叛变了。 金霸知道问这个孟骠也是白问,这之前他都不知道猫头鹰是国际刑警,以为只是个接头的科长。 “你觉得他的话可信么?”金霸又问。 “越是坚忍不拔的人,在意志崩溃的时候所说的话越真,不是么?”孟骠反问。 “是啊……不过,一个意志坚韧的人,连一周都没撑到,你信么?” “准确地说,从注射毒品开始到现在是7天零18小时(注明,苗连被注射的时间比小庄说的十天还要早一些),并且……把你的胳膊拧了,然后一边注射一边拷打试试?别忘了我们还从来没对一个犯人用过这种极刑。”孟骠冷冷地说,其实他心里是发虚的,他怕金霸看出破绽。 “嗯,也是,马上逮捕这些人到这里,越快越好!至于他说的是不是真话,很快就会知道……” “金哥?”在试探性征求了金霸的同意后,孟骠接过了金霸手中的注射器,将毒品推入了苗连的身体――谈话结束,他到最后终于放心下来了,一切都在按照小庄的计划进行。 金霸还在为猫头鹰感到悲哀,多么好的一条汉子,被硬生生折磨成这样,自己有这样的手下多好,可惜……你很快就要死了。 转身离开了密室,他没有看见,苗连的右眼,闪现出了火一样的光辉。 ――仿佛,想要吞噬所有的黑暗。 ------------ 第20章 即将到来的战斗 也许是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情报,金霸把猫头鹰重新关入地牢。 “找个时间作了他……”金霸对孟骠说,同时用手抹了下自己的脖子。 “长长吧,我不认为他会一次性吐露所有情报,再说,万一是假的呢?”孟骠听了金霸的话并不吃惊,因为以前都是这样的,反倒是金霸对这次孟骠的反应有些诧异。 “你以前可没这么说过啊。” “这次不一样,我总觉得他还有没说完的。”顾不上金霸会再次怀疑上猫头鹰,甚至是自己,现在抱住他的命是最重要的。 “那行吧,剩下的你来办。” 在026的众人听后都松了一口气…… “我去,真悬!”鸵鸟捂着自己的胸口说,“这是在损害一个战略狙击手的心脏健康!我抗议!” “你是说小庄他连长差点出卖了所有人(苗连掌握的特情网不只是他说的那么多),还是他差点被干掉。”耿继辉抹了抹汗,没理鸵鸟后面的话,对他前面半句发问了。 “如果你说的这两件事实都成立,我只会感到惋惜。”鸵鸟站了起来,连坐几个小时,汗把屁股都打湿了。(这个……夏日学生党永远的痛……马克!) “得了吧你,就你那心脏,操皮肉厚的,子弹都钻不进去~咯咯咯咯。”卫生员嘴上说的轻松,其实也汗出了一身了。 老炮没怎么说话,他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还没完。 重新被关入地牢里,苗连看上去十分失落,他告诉夏超自己把战友出卖了,当然这也是做戏,毕竟夏超不知情,如果知道,不知道会露出什么马脚。看着生闷气不再理自己的夏超,苗连内心乐开了,你小子就先蒙在鼓里吧,嘿嘿。 东枝 这个注定和小庄结下不解之缘的地方,此刻正如同往常一样,静静地看着人们来来去去,匆匆忙忙。 一个瘦高瘦高的带着墨镜的男子出现在人群中。带着墨镜很扎眼,但是如果他取下墨镜,你会发现他犀利的眼神更加扎眼。他就是没等到申请批下来就急匆匆出发的恶狼强晓伟。他健步如飞地走在大街上,周遭的景物似乎完全不入他眼,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找到夜情,潜伏下来。 显然他此时的动作已经比小庄要快了,毕竟小庄是步行,就2~3天时间,等你小庄赶回来,黄花菜都凉了,你在搞什么啊? 他哪里知道,小庄根本不用走回来,重新进入缅甸后,小庄直接到了景栋,一座不太知名的缅甸小城市。不过这里,可以上马路直通东枝也可以绕路去金霸的毒品工厂,比去东枝还快。而这里离边境线相当近,小庄没过多久就到了这里。 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地方,也是小庄真正大干一场的地方! 夜幕悄悄降临,一条街道的拐角处,两个金霸的士兵正在那蹲着抽烟,当然穿着便装,别人看不出来。 小庄慢慢朝着他们走过去,像一个路人一样,在与他们目光交汇的一刹那,一把闪亮的匕首精准地划开了他们的喉咙。小庄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血迹在夜色下看不到,当把这两个人拖进去藏起来后,小庄自己便站在拐角处等着。 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由远及近,当到了这个拐角处的时候,小庄眼睛都直了!――这他妈哪是越野车啊,这是军用卡车啊! 鬼知道这群人怎么这么神通广大!小庄知道多半**不离十了,但他依旧等着,要等对方先开口,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就得等对方先开口。 车停住了,上面下来一个头发花白的司机,和两个拿着枪的小年轻。 “怎么就一个人?不是说好两个么?” “嗨,那家伙,拉稀去了。”小庄圆着自己的谎,“东西呢?”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怎么长眼睛,这不是么?”司机指着自己身后的大卡车。 “不是说好是……” “临时改变主意了,相信金老板也不会生气吧?这家伙可比越野车值钱。” “那是那是……”小庄抽这司机两巴掌的心都有了,值不值钱关我屁事?卡车啊!一上路这不就是超明显的目标么!照着情况,车还得自己找。“货我先看看,没问题吧?” “当然。” 小庄跳上卡车,看到一箱箱的都是军火,枪基本上都是m16突击步枪,而且型号很全。除此之外还有一箱苏式手雷和不少重火器以及相当多的子弹,小庄皱皱眉头,这些东西到了金霸手中可不得了啊! “还不错吧?”对着跳下来的小庄,司机笑呵呵地说。 “行,看你这把年纪了,替人做了不少活吧?” “哈哈,说这干什么,现在老了做不动了,也收不了手了,就混个司机……” 这个老司机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脖子一热,随后就瘫倒了下来,两个持枪的小年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庄划断了脖子。 小庄并不同情这个老者,谁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做过多少天理不容的事情?不过顾不上多想,开着车就离开了,重火器自己是决计带不到那边去的,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别让金霸找到。小庄把军火装到金霸那两个手下开来的越野车上,手雷可是逃命利器啊!一定得带,子弹得带足,至于枪,每人两把,够了。重火器还是算了,有这玩意儿跑不快。小庄一边盘算着,一边把卡车有意朝着东枝的方向开出城外,目的是让金霸以为自己去了东枝,然后把卡车停在路边,又把越野车开了出来,朝着金霸的毒品工厂绝尘而去。 加上自己带来的子弹和闪光震撼弹,现在,所有硬件已经准备充足,苗连那边也该差不多了…… 车一路疾驰,小庄盘算着怎么让金霸发现不了越野车,最后还是想不出来,因为以他的势力,没有理由发现不了,唯一的方法就是在他发现之前速战速决。再说也不是非要坐车一路狂逃,小庄打算摆脱了第一波追兵以后就改成走丛林,这也是压制重火器最好的办法。 新的一天,在忙碌中匆匆到来了……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唉?小子,狗洞挖的怎么样了?”苗连对着灰头土脸的夏超问,猫头鹰已经说了金霸想要的情报,金霸也暂时按时给他注射了毒品,所以今天,没有人再在牢里守着了,于是夏超又继续开始了他的工作。 “关你什么事?我是不会救你出去的,像你这种出卖别人的家伙,根本不值得我救。” 苗连抽着一根烟,笑了笑,这是金霸嘱咐的,允许他抽烟,苗连本来是不抽烟的,现在,必须缓和一下自己了。 快到了!小庄把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下了车,悄悄潜伏了过去。今天是第九天了,也是大战前最后能好好休息的时光,但他却没法好好休息,因为想着苗连还在受苦。 今天的巡逻果然比以前更加严密了,而且是白天,小庄不敢轻举妄动,好在白天的侦察哨比晚上少一些,花了几个小时,小庄终于弄清楚了他们的布置情况,小心绕过了他们,进了基地。 孟骠吃完午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小庄正坐在凳子上优哉游哉看书。 “西伯利亚狼。” “鳄鱼。” ------------ 第21章 即将开启的牢门 孟骠丢给小庄一根烟,小庄接过,顺手放在桌上。“谢谢,我不抽。” 孟骠好像是看到天外来客一样盯了小庄一眼,行走在这行,不沾烟的实在是太少见了,不过转念一想,西伯利亚狼嘛,正常。孟骠已经习惯了这条奇怪的狼了。 “准备好了?”孟骠笑眯眯地问。 “嗯哼,你呢?”小庄不置可否,他想知道孟骠这边的情况。 “你再不来我骨头都快闲酥掉了。”孟骠把自己的拳头握得嘎嘣嘎嘣响。“那几个人已经被抓住了,正在押回来的路上,明天白天就能到达,他们可靠么?” “这不是废话么?你小看中国警察了。” “也是……”孟骠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一口烟气,万宝路的烟气臭的要命,小庄不禁皱眉咳嗽了一声。孟骠看了,笑了笑,把烟头掐灭。小庄这么说,等于间接承认了自己是警察,虽然他不是,不过也差不多――至少是少数几个孟骠佩服的警察之一。 “还有,你那玩意儿(窃听器)已经没用了,就在昨晚。” “嗯,能撑过这么多天,我已经很意外了,本来我以为就够用个4~5天的。” “那你还把那东西带进来,不费劲啊?” “那是必须的……”小庄掏出苗连另外的一只眼睛,紧紧地握在手中,“苗连说,这样可以让他看着我……对他来说何尝不是呢?他知道有一群人也同样在看着他……”小庄觉得自己有些说不下去了。 “我懂了……”孟骠觉得,自己这么做,果然是对的。“好了,废话说多了,我说说这边的情况吧,猫头鹰目前情况还好,告诉你个好消息,以我的经验,他现在的状况,配合治疗的话,虽然很花时间,但是是能够戒掉的。” 小庄听了,松了一口气,这确实是他这几天来所听到的最好消息了。 随后,孟骠详细地把金霸基地的运作情况,建筑分布还有人员流动情况都跟小庄说了。 “弹药库在哪?” 孟骠马上明白了小庄的意思,“这里,基地的西北角,易守难攻啊,而且我们实在是犯不着……” “我的意思是,想办法炸了他,否则我们会一路被重火器压着打。”小庄说,“所以我打算带队走丛林,不过我怕进丛林之前我们就会全体报销。” “那好吧,到时候再说,你想一口气干掉那几乎不可能,那里面很复杂也很坚固,唯一的可能性是把门口炸了,这样就能拖延不少时间了。可这样动静太大,我们都会出去不了了。”孟骠仔细考虑着。 “有定时炸药一类的么?” “你当我们这开武器店啊……” “呃……没办法了吗?诶,对了,你之前在牢里除了跟苗连说话,还跟谁说了?” “苗……什么?哦,懂了。”小庄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还好孟骠没有在意,“那个小子叫夏超,是个缅甸人,没什么气候,靠卖点小情报维生,他跟金霸抢**,结果,哈哈。不过他和你的那个苗连挺聊得来的。还有,你不说我还忘了!他似乎挖通了一条地道。” “真的?通到哪?有别人知道么?” “目前就我一人知道,等会,我去探探情况。”说着孟骠就朝着外面走。等孟骠出去了以后,小庄抽出枪戒备着,毕竟这也可能是陷阱。 不一会儿,孟骠灰头土脸回来了,嘴边还有一块儿淤青。 “我去,咋了?” “那孙子居然敢踹老子!嘴够硬的,我不敢动手啊,怕把金霸引来。”孟骠哭丧着脸说,同时揉着自己的嘴巴。 “哈哈,你鳄鱼也会啃到掰断牙的骨头啊?” “有什么办法,这简直他妈的是一个活祖宗,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要不是顾忌外面有人我抽死他我。”孟骠恨恨地说。 “行了吧你,我去问问。” “你?行么?” “又小看我了?” “好吧好吧,小心点,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的。”孟骠挥挥手,“看这个样子,弹药库估计还是得炸……” “嘿嘿。” 孟骠帮小庄支开了守门的士兵,小庄就这样轻松地进入了地牢。 和上次来不一样,夏超还醒着。 “喂,嘘小声一点。”小庄接近了夏超,示意他不要说话。 “你是谁?” “以后告诉你,现在你得先告诉我,你的那个狗洞……洞洞挖到什么程度了?” “凭什么告诉你!”夏超的声音高了一点,吵醒了苗连。 “小庄?”苗连已经没有上次那么诧异了,但依旧很高兴能看见自己的兵。 “苗连,你干的好!明天我们就行动了,今晚是最后的踩点,放心吧,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哈哈,你小子,出息了出息了。” “苗,你认识他?”夏超很惊讶地问到。 “哈哈,你不知道吧,上次他来,你还在睡大觉呢。” “靠,怎么不告诉我!”夏超怒了,当然只是看上去很生气,“我还以为他是金霸的人。” “你个猪脑子啊,不会想想么?金霸的人会半夜三更摸进来?”小庄看了一眼地牢门口,转身继续说,“别说废话了,你那个洞挖了多少了?具体什么情况?” “哦,我从进来那会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所以趁着吃饭的时候悄悄顺走了一根……”夏超马上就话痨了。 “我去大哥啊我现在没空听这个,你挖到哪,还有多久能挖完,我要这个。” “额……通向基地外大概50米左右,没有超过他们的警戒哨监视的范围啊……而且如果要现在开始朝着地面上挖,大概要好些天才能搞通呢……” “有了这个呢?”小庄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一把工兵铲。苗连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二人对话。 “哇!有这个我今晚就能挖到地面上,可是侦察哨怎么办?” “给你个任务,你连夜,趁着现在没人,挖到地面,但别打穿了,只要保证能在几分钟之内打穿的程度就可以了!至于侦察哨,明天我们行动前会搞定的。” “ok!看我的吧。” “还有,宽度够么?这有个伤员,手脚不方便。” “放心,当初我说过要带他一起出去的,所以……” “行了,就到这,这我就放心了,苗连时间不多了,我先走了!侦察连……” “杀!杀!杀!”两人同时说。 “嘿!我也要!” “……出去以后我陪你说个够。”小庄这个汗啊,咋撞见这么个活宝? 出了牢门,小庄有些感慨,已经是第二次到这里了。 “但是,不会有第三次了!”小庄内心暗暗发誓。 “如何,就这么干?” “没问题!”很快,行动计划就商量好了,而天空也开始泛白,小庄笑了,虽然这是大战前的宁静,但是他坚信,自己会把苗连好好地带回去的。 “对了鳄鱼……完事儿后你怎么办?跟我们一起走么?” 孟骠深深叹息一声,这个戎马一生的特种兵,现在却开始为自己的前途而感到悲哀。“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 第22章 逃脱【3更】 朝霞透过云层,阳光如期而至,布满大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金霸这几天在夜情是玩h了的,以至于现在回到基地竟然有些坐不住,一大早就带着一群士兵去附近的镇上放松去了,来来回回估计得下午才能回来,搞不好今天就回不来了。孟骠说自己没心情,就留下来看家了,不过人押到的时候要第一时间通知金霸。 孟骠踱回自己的房间,平时这的每个人多少还是有点自己的隐私的,所以大多数人会把窗帘拉上,推开门,孟骠就看见小庄正无聊地擦拭着他那把54式手枪,而自己给他的那把吉乌尔扎则静静地躺在桌上,看样子已经擦过了。 “用着顺手么?”孟骠笑着顺手把枪推到小庄身边。 “很顺手,是把好枪,不过我和他没感情。”小庄没抬头,依旧仔细地擦着54式。“已经习惯用这把了,虽然中途有10多年没碰过,不过战友们还是帮我保存着,这份情谊,不能丢。” 孟骠就皱着眉头看着小庄想:“10年……你第一次摸枪得是什么时候啊。” 没看到孟骠表情的变化,小庄继续说:“会使枪的人,都需要和自己的武器好好交流,会把武器当成自己的兄弟。我相信你也绝对明白这点,但你还是把你的配枪给了我,所以我很感谢你,同时,你的枪,我绝对不能接受。” 小庄抬起头看见孟骠插着手看着自己:“怎么了?” “没什么,你说的很对。”小庄的回答,在孟骠意料之中,他也没有勉强,收回了自己的枪。 “睡会吧,今晚可得大干一场。”孟骠提醒道,“你别打着打着睡着了。” 其实小庄也清楚,自己还真得睡一会了,再不睡就没时间了,连着已经快2天没睡觉了还真有点吃不消。于是几下把枪擦好揣在身上,鞋也不脱直接蹦上孟骠的床一倒,手托着脑袋就睡了。 “嚯,你这么浪啊?不怕我搞偷袭?”孟骠看着他的睡相,左手揣在怀里,右手托着下巴开玩笑。 “第一,我信任你,第二,即使是你,或是金霸手下的人想搞什么小动作,我也有把握比你们反应的更快。”小庄闭着眼边打哈切边回答。 孟骠把窗帘拨开一条小缝朝着外面看了看,转头对小庄说:“别太盲目自信了,年轻人。我出去看看,好像有人已经被押到了。” “到了?”小庄睁开眼。 “应该是……你睡吧,就几个人,估计其他的还在路上。” 事实上,这些被抓的特情们事先都接到了上级的指示要求配合行动,所以他们都“被抓”得很顺利,只是象征性地反抗或者逃跑了一下。被抓住以后,果不其然,金霸命令将他们连夜押运,一路上押韵的都是一些金霸手下比较靠得住的老油子。 到了下午,这十多个人陆陆续续都已经被押了回来,暂时关在地牢里,金霸接到孟骠的电话后就风风火火赶回来开始审问。孟骠笑了笑,审吧……反正留给你审的时间也不多了。 今晚……注定是一个众人期待的夜晚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 阳光渐渐落下,今天金霸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他指望着能从这群特情身上套出些什么,所以居然到现在还在地牢里折腾。落日余晖,拼命挤出他最后一次光芒,将天边抹上一溜晚霞,血红……让人平添众多无奈。 终于,天黑了,金霸折腾半天无果,气呼呼地回去睡了。 此时距离换班还有一段时间,而等下一拨人交接的时候他们将会惊恐的发现,尸体遍地,仿佛死神降临过一般――孟骠干掉了从弹药库到地牢一路上几乎所有的警卫。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串小分队,加上他一共5人,这些都是被救出来特情,此时他们跟在孟骠的后面,将一根长长的引线拉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引燃,飞快地撤离了。 孟骠临走时有意去仓库晃了一圈,从一堆小件物什中找出一个墨镜,然后走了出来。 “谁!”孟骠刚想离开,没想到就被发现了。本来这里是没有设巡逻路线的,他以为自己运气不好,其实错了,这是金霸临时设下的,没告诉任何人。不过不管怎样,结果都是一样的,自己得赶快脱身! “轰隆隆!”伴随着轰天的巨响,弹药库爆炸了! 几个士兵目瞪口呆,熟睡中的金霸也惊醒了! “怎么回事!出去看看!”他暴吼着,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 趁着那几个士兵分身,孟骠率先开枪了。 “啪啪啪。”几个士兵应声而倒,然而爆炸和枪声会吸引更多的人来这里,所以自己得赶快撤。 一路亡命狂奔……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用子弹踏出一条染血的道路。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追杀,孟骠不得不一边闪避一边继续逃命。越过最后一个障碍后,“哒哒哒哒哒哒哒……”身边传来一阵扫射声,就在这段时间,特情们已经布置好了阵形,当孟骠一进入这边之后,就是残暴的收割生命的子弹各自出膛寻找自己的目标的时候了。 孟骠知道金霸的弹药库并没有完全被炸毁,但也知道一时半会,金霸是调不出重武器了,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就看怎么脱逃了。他跳进地牢,往日死气沉沉的地牢们,今天因为有了这群不速之客而沸腾起来。孟骠按照小庄的要求放了其中一部分人,因为确认了这些人是无辜的,还他们自己,其他的靠他们自己。至于剩下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就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苗连站在边上,靠着一个特情,看着那个夏超打的洞等待着。 很快,夏超从洞里出来了,高兴地说:“打通了打通了!现在可以逃了!” 小庄跟在他后面冒出头:“猫头鹰(在外人面前得这么说,何况目前这么多人),外面巡逻的我都干掉了,可以撤了。鳄鱼,你去叫他们再撑一会,等下撤进来的时候,把牢门炸了!然后最快的速度从这里撤退。” “你不要命了!?炸这里?”夏超嚷嚷着,不过孟骠可没有理他就出去了。 “撤!”小庄发出了命令,夏超一把抢过了苗连,苗连笑了笑:“我又不是残废,我能走。” 很快,在这里面的人几乎都撤出去了。 “鳄鱼,撤了!快快快!”小庄对着牢门外大叫。 很快,孟骠带着一队人撤了进来,然后果断地朝着外面丢了一个苏式手雷,轰的一声,门就彻底消失在废墟中。――这样,金霸想进来,就得花点时间了。 “他们把地牢炸了!!!”士兵对着金霸报告。 “魂蛋,赶快想办法!”金霸肺都要气炸了,“他妈的要是人跑了当心我毙了你们……孟骠!孟骠!” “那个……他……他炸的……”士兵小声地说。 金霸听着就愣了,随后捂着头就瘫坐在地上,懊悔的锤头。不过战争是不会给人更多时间的,随后他滕地跳起来暴吼到:“把他给老子干了!你!过来!” “是!” “带足够的人去外面的那条河守着,有人出来就给我干掉!” “是!” 金霸所说的是普密蓬水库的一条小分流,水量不大,不过有水的地方就是好地方,当初建基地的时候,也是看中了这里能隐蔽也有水源。而基地的地牢里面,其实是和这条小河流相通的,否则地牢里怎么会有水呢?只不过有金属做的网隔着,一般是逃不出去的。此时,孟骠炸掉了地牢,金霸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要从下面逃走!只可惜他忘掉了一点,因为自己多疑的性格,他没有告诉孟骠有这条通道。而他这一命令,反倒让一路威胁远离了小庄一行。 在基地外60多米的地方,孟骠很快弹出了脑袋。 “鳄鱼,还好吧?”小庄拉了他一把。 “没问题,接下来怎么办。” “……”小庄顿了一下,“边走边说!本来我计划走丛林的,可是从这里走,刚才我问过猫头鹰了,一定会经过金霸的势力范围,尤其是……前面有几个山头,那里的劫匪和金霸的关系不一般,走那里可能会有麻烦……这是我的失误,我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小庄和孟骠走了一会,赶上了前面的人。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加快,要在金霸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这里。猫头鹰,我背……” 然后小庄就看见,夏超正背着苗连一蹦一蹦地,看他的样子,好像完全不知道累。苗连的左手还没好,所以夏超只能拽着他的右手,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显得很轻松。 “呃……全员跟着我,急行军!没问题吧?”小庄放弃了背苗连的打算。 “没问题。”大家都很有经验,没有傻傻地大吼,只是小声地回答。 “出发!” 童鞋们,你们滴鲜花大大地有!有木有?????????????? ------------ 第23章 追杀【四更,求鲜花!】 夜漫漫,经过一群士兵手忙脚乱几个小时的折腾,地牢终于被打开了一个小口。爆炸损坏了照明设施,现在里面一片黑暗,只有几个灯还吱呀吱呀地闪着电火花,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几个士兵扛着临时的大功率探照灯进入了地牢,金霸跟在后面。 “他们跑了……”士兵小声告诉金霸,金霸什么也没说――废话,几个小时,在里面不是憋死了就是逃了。牢里的人本来就被金霸折腾地奄奄一息,加上几个小时都处在缺氧的状态,已经有一些人看上去死掉了。 “报告!今天押解到的人……全部不见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原先关押着的人也不见了。还有……老板你看这里……”士兵一指那个洞,金霸把头就凑了过去,沉着脸看。――他知道这个牢房是给谁准备的,毕竟比起卧底探子,和他抢**的人留下的印象会更深。 “他妈的,早知道就该剁了这小子!狗样!”金霸恶狠狠地说,“你,看一下这洞通向哪。” 几个士兵就钻进去了。金霸皱着眉头看着这里,地牢怕是彻底废了,要修也不是百八十天能搞定的事情,何况修了干啥?再让别人跑?这次他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损失了不少军火和人马,还让他们把基地这样大搞特搞,更重要的是猫头鹰和一堆他交代的卧底居然都跑了,金霸的愤怒可想而知,不过,现在他最需要的是冷静,尤其是不能在手下面前显示出自己的暴躁,当然这是有难度的,顶多是让底下看起来自己不是很暴躁。 不一会,士兵们从洞里爬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比进去的人少了一半:“报告……有,有炸弹……” “废物!”金霸就觉得自己的手下真他妈是一群废物!“除了有炸弹,别告诉我你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洞……洞长大概40多米(实际为60米),除此之外……真的没什么其他发……现了。”士兵的声音有点打抖,一方面是被设下的炸弹吓得,另一方面是被金霸给吓得。 “这么长的狗洞……就是狗,也得刨出点东西吧?你们就一点东西都没发现?”金霸的语气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其他人。众人见势头,都往后退,于是负责看守的那几个人就战战噤噤地留在了队伍最前面看着金霸。 “报……报告……”负责看守的领头开口了,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头不是好当的,起码这种时候,是第一个遭罪的。“我们……我们一直认真看着的……”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你他妈玩老子呢?认真看着就是看着别人在眼皮子地下不知道啥时候刨出一个狗洞?”金霸轻蔑的声音中混着一丝杀气。他朝着水牢里走了几步,恶臭的气味让他的心情更加不爽,不过他需要确认是不是真的猫头鹰没有走水路逃掉。走了几步,他发现不对了,虽然水很脏,但每走一步,居然会踢起更加浑浊的泥水。 “你们!把灯打过来!” 探照灯打了上来,金霸这才发现了问题的玄机――水牢的最右侧,有一块平时照明照不到的地方,已经堆满了泥土,看样子这就是夏超囤放的挖出来的土,奇了怪了,那个牢房离水牢虽说近,但是毕竟还是相隔了一个空牢房的(从水牢的位置看,猫头鹰和夏超被关押的这排牢房靠的最近的是个空的,其次是夏超的牢房,然后是猫头鹰的)。 抱着这个疑问,金霸再抄着前面走了几步,水越来越深,金霸突然对着一块东西踢了一下,“哐啷”的金属声打消了他的疑虑――他们绝对是走地洞逃了! 几步走了上来,远离了那个散发着恶臭的水牢,抬着探照灯的几个士兵知趣的把灯光一路打在金霸前面。走了几步,金霸发现问题了――夏超所在的那个牢,铁柱子居然有一根断掉了!金霸上去摸了下断面,像是被化学药品连同外面包裹的橡胶一同腐蚀的。 金霸就一脚踹了上去,剩下的半截柱子应声而断,哐啷啷飞出好远。他指着那个看守的领头:“给我拖出去……” “老板,老板,我冤枉……”领头的喊着,但是架不住众人一窝蜂齐上。 几分钟后,场上将近1000人静悄悄地站着,气氛异常紧张烦闷。 金霸站在众人面前,表情因为愤怒极度扭曲。“连个手脚筋被挑了的人都看不住,你们说,我还能指望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扩音器把他的声音一次次回荡在基地的上空。 士兵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金霸的眼睛,生怕他哪根筋不对就会迁怒到自己身上――金霸每每要杀人之前,都是这个难堪和扭曲的表情。 “我冤枉啊!老板,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那个领头的被带了起来,和他一同看守的其他人站在人群里大气也不敢出。 “把他的嘴塞上!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给老子拖出去毙了!!”金霸暴吼一嗓子,随之而来的是扩音器尖锐的鸣叫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心神不宁。 金霸一挥手,被塞上嘴的那人就被拖了下去。他对众人下达了指示:“第一:猫头鹰一行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能放走一个,绝不能让他们把基地的情报泄漏出去!见到孟骠,杀无赦!第二:排查所有士兵的身份背景,铲除外来势力。” 这第二,是金霸担心会出现第二个孟骠,所以才这么命令的。 校场一侧的空地上,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响,震得士兵们内心发慌,发麻…… 丛林…… 此时,在一辆越野车上,满车挤得都是人。 “我去,这样都不算超载?”孟骠看着这情形哭笑不得。 “省省吧,本来我没想用越野车的,情况有变,我有什么办法?”小庄也是很无奈,计划直接穿越丛林,但是小庄事先没做好沿途的人情调查,只是把地形探得差不多了,当他把计划和其他人一说,包括苗连在内所有特情都一致反对,小庄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好,虽然当初出卖苗连的特情让苗连在东枝附近建立的据点几乎所有的都报废了,但还是有一两个和苗连单线联系的据点是安全的。 “小庄,去万邦古吧……那里乡下还有一个安全点。”苗连建议。 小庄其实不太想去那,那里离景坎太近了,那是他之前大闹特闹的地方,他生怕金霸的眼线还停留在那里,不过他哪知道,忙的焦头烂额的金霸,根本就无暇顾及那车军火了。 “苗连,你还有别的安全点么?”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而且以后多半都没法继续当特情了,所以小庄也就不忌讳了,再说这名字,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有……如果你愿意倒着走70多公里的话。”苗连的话很明确了,附近,就这么一个地方。不过作为被营救者,他还是尊重小庄的指挥权。 “那好,就去那!” 于是,一辆越野车,载着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东枝行驶,当然,没走多远就抛锚了,废话,一辆越野车,载着10多人啊!从车上下来,把武器全部卸下来,队伍马上改变了行军方向,隐入丛林朝着万邦古进发了――谁敢走大路?不要命了? 不……还真有…… “恶狼,小庄他们已经行动了,你那边咋样?”“不咋样,连他们的位置也不清楚。”“那你打算怎么干?”“大干……然后闪人……” 小庄不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强子在孟东打响了第一枪。也就是强子,为小庄他们的脱逃,争取了宝贵的时间,金霸的势力正在朝着孟东集结,但却离小庄他们越来越远。 在黎明时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万邦古郊外一家不大不小的旅店。旅店的老板似乎和苗连很熟,看见他小庄带着他和一对持枪的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有意无意地瞟了他们一眼,然后带他们来到一处地下密室――很宽敞,起码在这里呆个几天都不成问题了。 ------------ 第24章 定时炸弹 “猫……苗连,这里可靠么?”小庄问靠在夏超肩上的苗连,没有用代号。 “呵呵,凡事儿都没有绝对一说,相对而言的话,我觉得这里很可靠了。”经历大难后的苗连已经学会了凡事留一个心眼了,起码现在,任何变故在他眼前出现他也能处变不惊了。 “嗯,那好吧,今天大家都在这里过夜了,保持警惕,别睡的太死,去找各自的房间吧。”于是那个后进来的老板引着众人去了他们各自的房间,而现在小庄所处的像是一个大厅,不知道这种小旅馆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修缮,虽说不及金霸的地牢,但作为安身之处,那可比地牢强多了。 孟骠没动,还是留在他们身边。 “鳄鱼,我们接下来就要返回中国了,你怎么办?是跟我们走么?” “我……”孟骠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亡命徒,一旦进入中国,哪怕是以现在这样的身份进入中国,会有什么样的命运等待着自己,可他也实在是厌倦自己现在的生活了。 “嘿嘿!我要去,我要去!”倒是夏超先咋呼起来了。 小庄这就头大了,带着孟骠好歹还算是个战斗力,你算什么啊……平民?抑或是小混混?再说你这种不明人员带回去又咋样?还不是最后没有证件,打道回府? “呵呵,小庄,你看怎么样?”苗连的语气倒不像是在乎多带一个人。 “随便你吧……反正你这种人,丢在这说不定也是挂掉的命……”小庄叹了一口气说。 “嗯……他可不像是一般人哦,是吧,小子?”夏超本来想回嘴的,因为小庄摆明了就是瞧不起自己,可苗连先发话了。“能背着一个80多公斤的老头走这么远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可能这么多人里就你一个了。而且,你也是唯一一个能打穿金霸铁牢的人,因为你是唯一一个能借助别人力量的人,对吧?” “苗……你怎么知道?”夏超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皮,那一瓶腐蚀掉铁牢的药水,本来是他随时带在身上的,因为有些时候比起利器,这玩意儿更能保护自己。在被金霸丢进地牢的时候,负责检查搜身的是他以前的小弟,后来分道扬镳了,不过还是顾念情谊,对他揣的东西网开一面,于是乎,这才有了他每天悄悄的地下工作。只是不知道怎么,竟然被苗连猜中了。 “带你去中国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等事情过去了,你得帮我的忙。”苗连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好的!绝对没问题!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 “我不要和他在一起!(指着孟骠)哎呀!!!”夏超的头瞬间起了一个大包…… “好了别闹了,从今天开始,大家都不用叫代号了,没问题吧,鳄……孟骠。” “有,你还不打算说你的真名?”孟骠看着小庄的眼睛。 “庄焱,代号西伯利亚狼,耿继辉是我的战友,嘿嘿。”小庄每次想到自己用了耿继辉的名字都忍不住笑。 “嗯,你们叫我老苗就行了。其他的那些人,有空你们自己问他们吧,反正来日方长,大家有机会认识。”苗连也笑着说。 “我叫……” “夏超。来的路上你已经自我介绍过不下10次了……” 孟骠从身上掏出几样东西,一样塞到的小庄的手里,小庄马上就惊了――是毒品,只是小庄不知道他握着的是纯度很高的4号海洛因,虽然只有一包。孟骠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把另外一样东西递给了苗连。 “谢谢你了。”苗连接过东西,别在自己的衬衫领口――是个墨镜。 “苗连,这是那时候,狗头老高给你的……”小庄看了,有些触景生情,“那时候,你怎么不让我送送你……” “唉,都过去的事情了,就让他过去吧……”苗连的语气中充满着无奈。“孟骠,谢谢你了。” “不客气。”孟骠一点也不奇怪这东西的价值,这是在小庄行动之前,苗连请求他把这个墨镜找回来的。 情大于天,有些东西,实在是不能丢。 小庄突然想起苗连的义眼还在自己这里,就掏了出来,可却发现,在激战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颗眼球已经有了裂痕。“苗连,对不起……” “我既然给你了,就没打算要回来,拿着吧,留个纪念。”苗连也并不在意,转身看见旅馆的老板走了过来,“老李!” “猫头鹰。”那个被叫做老李的人只是礼貌性地回复了一下。 “你怎么办?跟我们一起走么?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 “还是算了……我在这里就很好了。”老李淡淡地说,“我看了下附近的地图,从这里再绕几个山头,就可以避过金霸和其他比较麻烦的势力范围了,我能帮你的就只有在这里给你们提供这么个宿脚的地方,其他的,祝你们好运吧。” “可是你……你这些年做的工作不比我们这些人少,一旦暴露……”苗连的语气有些急切,他很担心这人的安危,当然,这也是对一个人信任的表现。 “猫头鹰,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我不后悔。而且……我也没别的路可以走,谢谢你的关心。”老李的语气还是如此缓和。 “那啥,你还是跟我们走吧,呆在这很危险。”小庄出于现实情况的考虑也如此建议,就感觉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是苗连。“苗连?” “算了,不勉强了,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苗连立正,用自己的右手敬了一个礼。这时众人才注意到他右手上白色的纱布此时已经几乎全部被染成了红色,血已经干了,拌着灰尘,颜色很奇怪。 “嗯,我信你,谢谢。”老板转身走了出去,“我去找点药和纱布来。” 孟骠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 吃过了晚饭,苗连的伤口也终于系统地处理了一下,众人都慢慢去睡觉了,小庄和苗连是一个房间,扶着苗连,慢慢走回房间里。 “行了,苗连,今晚好好休息……苗连……苗连?”小庄打开灯关上门,转头就发现苗连靠着墙蹲了下来。豆大的汗珠一点点从他的额头上滚下来,全身不住地开始颤抖,似乎身上正受着千蚁噬骨,万针刺心一般的折磨,随后,苗连开始呕吐。 毒瘾,有两个方面,心理和生理。就算是心理上苗连再意志坚定,之前的情况下也根本没时间强行戒除这该死的玩意儿。一天多的激战,让苗连没有按时注射毒品,这颗定时炸弹,终于还是爆发了。 ------------ 第25章 艰难戒毒 小庄看着苗连这副样子,声调都变了:“苗连,你这是……是不是那个犯了?孟骠!孟骠!” 小庄清楚苗连多半是犯毒瘾了,但是他懂什么啊?他对毒品的理解就是一个害人的东西,仅此而已,抽象且不够深刻,此时亲眼看见,马上就手足无措。慌乱间,他只得叫常年和毒品打交道的孟骠来帮忙。 叫喊声惊动了正在睡觉的其他人,孟骠正睡着呢,一骨碌就爬起来冲出门,当他看见苗连的样子的时候,他立马知道发生了什么。其他人也堵在门口看着,虽说这些特情大多是二十多不到三十的稚气未脱娃娃脸,但经历过的不比孟骠和小庄这些特种兵少,苦难和常年行走于罪恶的温床造就了他们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老练,他们都清楚这时候犯毒瘾意味着什么。 孟骠比他们更加清楚, “我给你的东西呢?”孟骠示意小庄把毒品给他。见小庄慌慌张张半天没掏出来,他一把手从小庄的上衣兜里抽出了海洛因,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门口走去对着沉着脸的众人发话了:“都死站着干啥?帮我找个针头,水呢?水!” 老李留下的药箱还在,很快一个针头就被递了进来,孟骠正要加上海洛因去兑水,小庄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这事情,没办法了……只有先这样。否则他们(门口站着的特情)也不会这样默不作声。要戒毒也得回去再戒!”孟骠的语气也满是无奈,但很坚决,于是小庄不再阻拦他,孟骠正要出去的时候,一双大手抓住了他的腿。 “不……不要,我能熬过去……”右手离得太远,苗连用左手抓的孟骠,小庄能想象到苗连的手有多疼……苗连上气不接下气,开始用右手使劲抓扯自己的头发,用头撞击墙面。“把我捆在床上,快……趁着……趁着我还没丧失理智。” “老苗……这样很容易暴露的,不说你能不能强行戒掉,光是戒毒时我就不敢保证你一点声音不出……”孟骠说着自己的担心。 “放心好了,我相信他。这个密室是隔音的,外面不会有人听到,如果不是有人出来告诉我,我也不会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老李在人群中回答,随后他挤了进来,示意外面的人都回避。 “……好吧。”孟骠也不多说什么了,不过苗连此时已经开始近乎癫狂,他和小庄都手足无措,只是一个劲地去拖拽苗连。 “把他抬到床上。”老李不知从哪弄来几根粗麻绳,小庄孟骠马上七手八脚地把苗连抬到床上去。 “小庄……小……”苗连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我在……我就在这,苗连你有话就说……”小庄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要不是我拖了太久,苗连你也不会这样……我的错……” “嘿嘿,傻孩子,咋能怪你呢……快点……我实在受不了了……等下,不管我要求什么……记住,千万别答应!!!”苗连苦笑着。 感觉绑的不够紧,生怕苗连在挣扎中让左手和脚上的伤势恶化,孟骠撕下了被单打成条又固定了一番。时间一点点过去,起先,苗连还能免强忍住一声不吭,但是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就让人知道他的处境其实多么难受。可慢慢地他开始轻声呻吟,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身子也痛苦地在床上挣扎来挣扎去,平整雪白的被单不堪他野蛮的挣扎,变得皱乱,苗连的汗水和着挣扎中绽裂的伤口渗出的血水,沾血为画一般把被单染上一块一团的斑驳的红影。 “啊!!!”苗连的呻吟很快就变成了痛苦的哀嚎,在封闭的地下密室里回荡着,显得十分可怖。 “我靠!什么声音!”鬼哭狼嚎般的声音终于吓醒了夏超,他从床上滚下来,还扯着被单流着口水,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和他住在一个房间的特情名叫俊源,代号白骏,是个约莫二十多岁的消瘦青年,就读于沈阳公安大学,成绩优异,但却在毕业前夕因“指控杀人”而开除学籍,后来杳无音信,等到同期的同学知道他的下落时,他已经成了金三角小有名气的杀手了。几经辗转,他投靠了金霸的手底下做事。 其实他自己很明白,自己要置身于黑暗,这么做从一开始就是个冲动的决定,也许只是一时头脑发热,也许只是一次尝试,成绩优异业务素质过硬的他接受了国际刑警中国中心局的邀请,成为了一名卧底,只是这一尝试,就是五六年。――只要黑暗不能把他吞噬,他就要将黑暗毁灭!这就是置身黑夜者的誓言。期间他换过几个上级,苗连是他目前的直属指挥,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五六年来,他一次次想要放弃,因为这里的艰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可还是坚持了下来,只不过是因为他不好意思对上级这么要求。直到参加这次临时组织的救援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苦难很可能会因此而结束,因为这很有可能会结束他的卧底生涯――对他来说,可以说是解脱。然而,当他知道这个伤痕累累的老警察就是才指挥自己不久的上级,并且亲眼看到这个两鬓斑白奄奄一息的老警察时,他犹豫了,有一瞬间,他开始指责自己,以有因为结束这种生活而暗暗高兴的心情为耻。 此时俊源正坐在凳子上,静静地擦着手中银色的沙鹰――这是他的战利品,卧底的,不像其他人,这些都是拿着命换来的,在任务结束之前,不必上缴。手上的一层老茧和衬衫下隐隐可见的结实肌肉似乎诉说着他所经历的沧桑。可此时他心中却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 “别出去,老实呆着。”俊源制止了想要出去看看的夏超。 “什么声音?” “老苗毒瘾犯了。” “什么!”夏超一下子蹦了起来,“我去看看!” “我警告你,别乱动,庄焱和孟骠正守着,老李也在,你去只是添乱。” “可总不能这样干看着吧!” “为什么不能?”俊源反问的话语中带着十分的不可置疑,把沙鹰放在桌上,嘴里吐出两个字,“睡觉!” 谁睡得着?俊源自己问自己,这群哥们应该都醒着吧?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只是,和众多在恐慌与不安中度过的夜晚相比,今天,有一个人,让他们所有人牵挂。 一个让他们敬佩的老警察。 “如果,他没有戒掉,我不会鄙视他,只会惋惜,如果,他戒掉了,我敬佩他。”俊源最后对夏超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会戒掉的!” 野兽般的号叫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对话而停止,相反,这声音愈演愈烈,似乎像是笼中的野兽想要挣脱牢笼获得自由一样。 “海洛因,海洛因……”不知道过了多久,苗连终于略微平静了下来,可嘴里不停含糊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孟骠悄悄对着老李和小庄说:“还是算了吧……我看这样下去他会死掉的,我反正是干这行的,还怕没有么!我看还是给他一点算了。” “不……不……”小庄攥着拳头,骨节嘎嘣嘎嘣响,眼泪已经开始在脸上肆意流淌,“戒掉……这是……苗连他自己内心深处的希望,他是我的连长,我服从命令。”话很短,但是坚决,随后小庄扑在苗连身上,“苗连,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我……我他妈实在看不下去了,狗日的金霸!”孟骠重重地推开门走了出去,这才发现,刚才散去的众人,都在大厅里立正站好,静静地等待着。 ------------ 第26章 情比天大 毒瘾……毒瘾…… “小庄……小庄……”苗连呼呼地喘着气,“我不行了,快,快帮我来一针吧……我实在难受啊!”苗连开始可怜巴巴地乞求,然而就在一瞬间之后,他又开始痛苦地喊叫到:“不……不要,我能行,我能扛过去!” 这该死的毒瘾折磨着苗连,也折磨着小庄的心。 时间就这样在反复的矛盾的自我斗争中一点点流逝,经历过这件事的人回忆起来,当时只是很短的一小会,可是此时,无论是谁,都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苗连从来没觉得时间这样漫长过。所不同的是虽然这次煎熬和折磨超过了他曾经承受过的所有次的总和,但这次,苗连不是因为在金霸的基地里被迫,而是出于自愿。 想到金霸,苗连就怒火中烧,放声痛骂,把金霸的祖宗十八代都翻了个遍。 渐渐地,苗连好像安静了下来,像是已经筋疲力尽,正当小庄以为毒瘾即将过去的时候,突发的状况让他更加措手不及――苗连突然再次发狂,挣扎得更加猛烈,眼神不住地喷火,燃烧着对毒品的渴望,双手紧握,双脚绷直,嘴大大地张着,大口大口喘着气,喊着叫着,喊着“海洛因”。 小庄吓呆了,不禁后退了一步,撞到了凳子,回头看老李,他依旧是用那副淡定从容的表情看着,眼光很是深邃,没有人能洞悉出他心中的波澜。 小庄也受不了了,推门欲走。 “站住!你去哪?”老李喝住了他,“回来!” “你还是人么?看见别人这样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很开心么!?”小庄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老李的鼻子就是一顿指责。 “如果我有所表示会让事情改观的话,我早就做了。” “那我也不想干站着看着别人受罪!”小庄爆发了,他不懂这个面若冰霜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猫头鹰他需要你!”老李的声音陡然提升了八度,一口气压过了小庄,小庄一下子就噎得没词儿了,是啊,在苗连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自己怎么能临阵脱逃呢?小庄沉默了,看着苗连的样子呆呆地立在那。 老李看了一眼苗连,目光转向发呆的小庄:“两条路,要么,戒掉,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要么……”老李缓缓地举起右手,指着孟骠放在桌子上的海洛因。半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留下小庄独自一人陪着苗连。 迟疑……迟疑…… 但小庄就是小庄,迟疑不属于他,犹豫不属于他。“孟骠!”小庄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随后把孟骠叫了进来。 “到!”孟骠冲了进来,只见小庄指着毒品,于是孟骠疑惑地看着他。 “毁了它!”“是!”孟骠懂了,马上就懂了小庄的意思――要想和毒瘾背水一战,就注定需要先破釜沉舟。 孟骠无条件支持了他们。 当孟骠带着那包毒品出去之后,小庄一点点靠近了苗连,苗连依旧维持这那个僵直的姿势,而嘴里还叫着海洛因。 “苗连……你还记得吧,当初这是你告诉我的,军队,是硬汉子的天下,认熊认孬,没人看得起你,你教我的……” 左手压着苗连的胳膊,生怕他已经奄奄一息的身体再受到伤害,右手托着苗连的头,轻轻地顶在自己的胸口上,苗连听着小庄的心跳,居然比刚才的暴躁开始有了一点的平静。 “苗连,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连长,最好的连长……”小庄的眼角逐渐湿润,回忆着当初的点点滴滴,除了这样,他不知道如何帮助此时的苗连。 “海洛因……”苗连的嘴里依旧含混着这句话,但是已经没有如同之前那般急促了,也许,是苗连累了,也许,是听到了小庄的话语。 “苗连……你能戒掉的,一定能……到那时候,我还给你当文书,我给你当个够!”小庄不相信苗连一点也听不进去,他相信自己的情感能传达到苗连的内心深处,泪水滑落了下来。 …… 短暂的平静,能听到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侦察连……”小庄贴着苗连的耳朵,轻轻的唤出了那句熟悉的口号。他感觉到自己抱着的这幅身躯震了一下。 “杀……”一个虚弱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传进了小庄的耳朵。 “侦察连。”小庄说出了这句口号。 “杀……”苗连的声音也略略大了一点,像是倔强的亚洲虎,正在为冲出牢门做着最后的低吟。 “侦察连!!!”小庄再一次喊出了这个口号。 “杀!杀!杀!!!!!”这一次,两个人一同接上了下半句,震耳欲聋的声音穿透了房门,在整个密室回荡,动人心弦。 “杀!!”苗连的眼泪也流淌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士兵面前流泪。 “杀!!!!”很痛苦!但是苗连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杀!!!!!!!”一个老兵,面对毒品一再的诱惑,终于怒了!我要戒掉你!我必须戒掉你! “杀!!!!!!!!!!!!”承载着所有人的感情,终于,苗连到了天人交界之处,毒瘾即将过去。 “杀!!!!!!!!!!!!!!!!!!”嘶哑的吼叫声过后,苗连昏死了过去。 “苗连!”小庄摇着苗连,听到小庄大叫声的众人第一时间冲进了门。 “呼……过去了……最危险的一次。没事了,没事了。”孟骠擦着头上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 “让一下!”老李从人群后面匆匆挤了进来,身边还带着另外一个药箱,比之前拿来的大了不少。 打开药箱,很快,一瓶葡萄糖就挂了上去,一点一点,给苗连补充着生命的能量。随后,老李开始给苗连做起了检查,时而摸摸脉搏,时而看看瞳孔。 “放心吧,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不过,等你们回了中国,要第一时间送他去医院,还有更麻烦的。” “什么?”小庄的心再次紧张起来。 “第一是长时间缺少营养和经受拷打造成的营养不良,第二是长期处于黑暗,他的眼睛略微有些受到损伤,还有,左眼眶有些发炎。” “等等,苗连的左眼是假眼,怎么会发炎??”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最好快点,不过最麻烦的还不是这些,他的身体里似乎有寄生物。” “什么!!?”小庄呆了,他一把拽住老李,“你有没有搞错,好端端的哪来的寄生物?” “小庄,冷静点,这很正常,这些寄生物已经呆了有段时间了,金霸的杰作,进过地牢的人,很少能有健康着出来的。”孟骠在旁边小声说。 “操!”放开了老李,小庄情不自禁骂了出来,“狗日的金霸,老子迟早和你算总帐!” “嘿嘿,算上我一个。”苗连幽幽地醒了过来。 “老苗,你醒了?”众人都看着他。 “本来就只是迷迷糊糊的,没昏过去。几点了?” “快6点了,这晚上过的……” “那看样子是睡不成了,呵呵。”苗连的声音很弱,但还是勉强笑着安慰众人,毕竟,撑过去了,比什么都好。 “我去找点驱虫的药,不过也只能缓解一时之急,你们抓紧时间就行了。金霸还没有找到这里,暂时还很安全,好了,你们慢慢休息,我出去了。”老李说着拿起药箱就出去了。 “嚯,这都没睡啊。”苗连此时在众人中年纪最大,还得安慰这群兔崽子,“哭哭哭,就知道哭,有点出息不行啊。”这句话是对小庄说的,小庄不好意思的擦去了自己的眼泪,心说你自己还不是哭了。 这群出生入死的战士,在这一刻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放松,都笑了起来。 “行了,都回吧,唉这也睡不着啊。”苗连也笑着。“也没啥可干,嘿,伤病员一个。” “老苗,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吧。”俊源开口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大家都对猫头鹰的往事很感兴趣。 “我啊……我有什么讲头……”苗连有些不好意思了。 “苗连,讲讲呗,你不是最爱说我像你们这么大,军功章拿仨呢嘛?”小庄在旁边打着哈哈。 “去去去……行吧,给你们讲讲,但是说好啊,我不想说的,不许刨根问底。”老苗真无奈了。 于是就在那个夜晚,对着一群兔崽子,苗连一口气讲了一堆以前的事情,有些是小庄不知道的,有些是知道的。总之,等众人散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 第27章 恶狼阻击战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当苗连给一群还是毛没长全的雏儿就出生入死的特勤讲自己的故事的时候大家听的都很认真。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 “嘿!你们趁我不在干了什么!”夏超揉着眼睛走了进来,滚了一早上床单的他最后还是得起床。 “没啥,快中午了吧?行了就说到这,都去吃饭吧,我再歇会。”苗连砸吧砸吧自己干渴的嘴唇,想去拿杯水喝,才发现一件严重的事情。 “庄,你这‘文书’太不够格了吧!给绑了这么久还不松开!我手快麻死了。” “啊!我给忘了!”本来小庄是担心苗连又犯毒瘾,想先看看情况,结果没想到苗连一讲起来自己就忘了,还好系得不紧。于是小庄连忙松开了苗连,然后把水杯递给他。苗连转了转僵硬的手腕,接过杯子,见小庄还瞪着自己一脚就象征性地踹上去了:“咋了,兔崽子,出去吃饭啊。” “喂!怎么都无视我。”夏超郁闷地问,朝门外走的特勤们都同情地看着他,俊源走过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傻小子,昨晚还能睡着。 老李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都是当地的农家菜,虽说比较粗糙,但是很丰盛,饥肠辘辘的众人哪里介意味道如何,一窝蜂就开干,吃了再说吧! 苗连本想休息一下,但拗不过小庄的再三劝说,只好被小庄和夏超从房间里架了出来,可就在这时,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众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齐刷刷地看着老苗。 “怎么了,我老苗脸上又没有大姑娘。”苗连有些不解。 “起立!”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整齐地站了起来,这群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警察,郑重地举起了他们的右手,自发地向苗连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我也去!”夏超就爱凑热闹,他也钻到人群里,转身就敬了一个极度蹩脚的礼――但没有人笑他,也没有人说他打岔。 小庄笑了,他看见苗连右眼里闪过一丝感动,随后苗连点点头,一挥手:“好!都是好小子……吃饭吧吃饭吧……” 然后大厅里就恢复了喧闹,苗连被众人拥到上席,小庄坐在他的身边,大家都开怀畅饮,当然是茶水,酒可不敢喝。俨然……忘却了此时还处在缅甸一般。 缅甸,蒲甘 蒲甘是缅甸历史古城、佛教文化遗址、著名旅游胜地蒲甘,位于国境中部,坐落在伊洛瓦底河中游左岸,市区保留着缅甸各个历史时期建造的众多的佛塔、佛寺,城市佛塔佛寺建筑艺术是缅甸古老建筑艺术的缩影,体现了缅甸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创造力,成为缅甸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以上均来自百度百科,别说我抄袭……) 一个瘦高的男子已经注意跟踪者很久了,但他知道这群人不会立即动手,就算是金霸,没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在闹市区明目张胆无法无天,不过他很清楚,自己落脚的地方肯定已经危机四伏了。 他轻轻咧开嘴笑了,这就是干掉金霸一队人马的后果――准确说,是和用小庄几乎一模一样的手法干掉了金霸一队人马后的后果――而这,正是他所期望的。 “报告,老板,他正在朝着城外走。” “继续跟踪,你们人一齐就干他,别留下后患。” 发号施令的正是金霸,猫头鹰的脱逃让他大为恼火,和毒蛇的交易也不得不中止,更要命的是他才得知那车预支的军火居然早就被西伯利亚狼劫走了。――这就是小庄的三气周瑜,他实现了他的誓言。 不过金霸也不会仅仅因此就善罢甘休的,一天前他得到情报,自己的一路人马被全部割喉弃尸野外――西伯利亚狼出现了!于是他马上派人跟踪,当然,他也会疑惑,为什么消失多日的西伯利亚狼会在营救行动后立马出现?这不是找死么?答案只有一个,他在吸引火力,于是在派人跟踪这人的同时,并没有放弃对其他人的搜索。 他猜得不错,这人确实只是吸引他的注意力,可是没想到,这人的代号…… ――是恶狼! 强晓伟在六人中,单论战斗力和专业技能都并不出众,但却是最全面的,不管是谁受伤,他几乎都可以第一时间顶上,可以说是个万金油的候补,第二突击手的位置可不是白来的,而这时,他作为第二突击手,优势开始体现出来了,他清楚队伍中所有人的性格特点和战斗风格,当然小庄也不例外,于是恶狼成为了西伯利亚狼,奋战在第一线――连老奸巨猾的金霸都被摆了一道。至少一时半会他是被蒙了过去。 虽然金霸猜到了强子的企图,但他还是不得不抽调了相当多的人手专注于跟踪追击强子,因为这可不是几个人就能解决的对手。 强子离开了繁华的闹市区,今天已经完成了预期目标了,剩下的就是解决跟踪的,然后果断开溜转移阵地――他的第一阵地是东枝,第一波兵也是在那干掉的,孟乃是他的第二个现身之处。今天很累了,解决完了还得休息睡觉,转移阵地。 跟踪他的人丝毫没有发觉异样。 “啊!”一个士兵撞到了什么,定睛一看,他傻眼了――一个画着易爆标志的箱子赫然出现在众人脚下。 当他意识到自己出声了,再次抬头看见那个瘦高男人已经远远的看着这边,似乎……还在冷笑?――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记忆,强子丢出的手榴弹精准地砸在箱子旁边,引爆了里面小半箱炸药,几个可怜虫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连报告给金霸的时间都没有。 强子笑了笑:tnt搞不到,普通炸药也能轻松搞定,任务完成,果断闪人! 随后,恶狼一步步走入了苍茫的夜色之中。 很快金霸的一大队人马来到了这里,当然,他们只得到了几句尸体,连武器,都被强子顺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有了小庄的帮助,苗连的症状一点点减轻,苗连的毅力让人惊叹,生理毒瘾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痛苦也越来越轻了。 一天……两天……三天…… 在这里呆的时间也够长了,差不多该出发了。 “老李,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但是我总觉得有问题……”这天,所有人聚在密室里开了个简短的小会。 “我也觉得……我们是不是太顺利了一点?”苗连有些担心。 “这个不太清楚,不过似乎有人在暗中帮你们,这些天,金霸的手下总是莫名其妙遭到袭击,而且据说是西伯利亚狼干的。” “有没搞错……”小庄有些迷糊了。 “会不会是你以前的战友?”孟骠提醒他。 “应该不会啊……他们不能越境作战才对……诶等等,好像还真有一个可能。”小庄隐约觉得可能是强子,不过只是一刹那的直觉,再说要真的是他,在没有拖累的情况下打游击简直易如反掌,“算了,不管了,总之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 “你打算走丛林?有没有考虑过如果老苗再毒瘾犯了怎么办?”老李首先提问。 “我没事,我感觉现在即使发作,也不会影响太大,再拖下去会更加危险,而且走丛林确实是最好的方法。”苗连抿了一口水说。“至于怎么走嘛……嗯,我老了,得有个人背才行。”苗连坏笑着看着夏超,没办法,谁让他每次吹嘘能从摩托车追杀下逃命呢。 “嗯,我也同意,金霸现在主要的注意力还在城市,只不过如果一个小队长途穿越丛林,也是很容易被发现的,何况路上还有那么多武装势力,这些得考虑下。”孟骠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个苗连你看……?”小庄之前确实没怎么做过武装势力的调查,光顾着探路了,只好求助于对这附近有更多了解的苗连。 “嗯……如果说这么走的话……这样,从这里……”苗连从地图上指出一条路,是能走的,很快,路线就这么确定了下来。 路途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但是该出发还是得出发。 “老李,你真的不走了?” “我说过,这是我的命,也是我该走的路。”老李依旧淡淡地说。 “好吧,你注意安全,我不勉强。”苗连也知道多说无益。 夏超背起了老苗,和众人一道准备出发了。 “小庄,我还是留下来好了。”孟骠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开口了。 ------------ 第28章 兵分两路 “你没发烧吧鳄鱼?就现在这样,回去金霸不把你皮扒掉才怪!”小庄没把孟骠当成外人,直言不讳地说。 “我知道……我没打算回他那,我只是想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罢了。” “跟我一起回去不行么?有什么区别?” “兄弟,我没你那么好的命,再说,这里是我的祖国,你知道的,就算我再不情愿,如果将来有一天死在异国他乡,我也会遗憾的。”孟骠无限凄楚地看着小庄,他已经执意要走了,所以这也许是他和小庄的最后一次对话了。 “小庄,怎么了?”苗连远远地问。 “哦,没什么,苗连,再等一会。”小庄转过头,看着孟骠,不知道该说什么。“先等等吧,还有点事清没做。” 小庄把队伍全部叫了回来,他忘了一件事儿。 “老李!有衣服么!迷彩的。” 众人现在虽然有枪有弹,但是穿的却是一水的休闲服!这万一在丛林发生遭遇战,后果不堪设想。小庄本来把这茬忘了,但是现在东想西想,一下子又想了起来。 “当然有,等会!” 很快,足够的迷彩服就准备好了,虽然只是很普通的布料,甚至有些并不合身,但是能保命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帮苗连把衣服脱下来,众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一身的伤痕,新的,旧的,大的,小的,简直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一样。 “去去去去去,兔崽子,看什么看……”苗连有些不好意思,脱下自己破旧不堪还带着血渍的衬衫,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放到了迷彩服里然后又在小庄的帮助下把衣服换好——手不方便,干啥都麻烦。 相比起苗连,小庄换衣服就……太……干净了一点,毕竟,除了训练中磕胳膊碰腿以外,小庄还没咋真正受过什么伤呢。 “嗞嗞~差距啊!”孟骠揣着手看着小庄在一边打镲。 “没办法,艺术家的运气总是比大头兵好。”小庄半开玩笑地说。 这里的天气热的出奇,所以大家几乎都穿的很少,换衣服时,多多少少都露出了一些伤痕,正常,这一行,难免如此。 孟骠朝着远一点的林子走去,小庄跟了上去。 “小庄,谢谢你,遇到你是我这辈子的幸运。”孟骠看着远处的大山,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地吐露出自己的心思。“其实,你也是军人,你应该知道什么样的生活是最适合我们的。以前,我总觉得很烦,厌恶,可是老李说的话点醒了我,这就是我的路。”孟骠接着刚才的话题聊着,他还是要走…… “你不是不相信命运么?” “是的,我不相信我的命运就是最终不知道死在哪个无人的角落,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在这片黑土地上战斗至死。”孟骠眼中逐渐升腾起一种神圣的东西。 小庄也知道说不动他,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尊重你。但至少答应我,珍惜自己的生命,别用他来做一些害人害己的事情了。” 孟骠一笑,点点头,点燃一根烟头,吐出一口浓烟,看着早上的太阳,久久凝视。 “少抽点吧,能的话干脆戒掉。”小庄不知道说什么打破僵局,随口说了一句。他太了解军人的情怀了,这种情况下,又能多说什么呢?金三角,毒枭的天堂,也是冒险的乐园,是罪恶的深渊,更是野性的冲荡与对决的战场…… 随后,亦正亦邪的退役特种兵孟骠,就这样消失在苍茫的丛林之中,没有人知道他今后会怎样,包括他自己。小庄站在原地,脑中不断萦绕着孟骠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能见到你们,我以此为荣。” 还是众人几次三番的叫喊把小庄的思绪拉了回来。 “来了来了!” 朝着孟骠离开的方向敬了一个礼,然后小庄快步跑了回去,苗连没看见孟骠,有些奇怪,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走了就走了吧。”此时他已经换好了衣裤,看上去很是威武,小庄还是习惯看这样的苗连。 “嗯。我们走吧,前面可能会更加危险。” “猫头鹰。”俊源看着孟骠远去的方向,沉吟半晌,“我想……留下。” “你?不行,绝对不行!这次行动已经暴露了你,所有参加这次行动的人,必须撤出。”猫头鹰果断地拒绝了,这些都是孩子,本来让他们来这里就够委屈了,这是他的前任留下的烂摊子,苗连很反感这种做法,为什么这样勉强他们?——他不知道,但是他,很快就会明白。 年轻的俊源当然拗不过铁了心的苗连,最后还是得乖乖回到队伍里。 “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这么做就是英雄,没发挥你应有的作用,你就是狗熊!”苗连的话很重,但俊源没有生气,多年的忍辱负重已经让他习惯了忍耐。 小庄至始至终没插话,他知道这是苗连表示关心的方式,当初自己还不是这样,这么多年了,苗连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还是没改。 队伍行走在广袤的丛林之中,在苗连的指导下,避开耳目和武装势力轻松前进。 于是在茫茫林海中多了一群这样的人,他们清一色穿着迷彩服,怀揣或ak47或m4a1,脸上涂着伪装油彩。 “咔嚓!”丛林中传来一阵树枝折断的声音。前行的队伍骤然停止,随即隐蔽起来,警惕的把枪口瞄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只野兔跳了出来。 小庄将头转向左侧,伸出手打了个手势,于是队伍就继续推进。 接下来的几天一路无事,但小庄总觉得不对头。 “苗连,我觉得不对,还是分开走好……” “怎么了?” “太顺利了,就算我们行动再怎么隐蔽,金霸也绝对不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小庄的忧虑并不是不无道理,自从离开了万邦古,金霸的手下连毛都没见到过一个,就算是没遇到大部队,尖兵总该有吧?可愣是没见到,直觉告诉小庄,事情不对头。 “我没意见,但是你……” “白骏,你找个人,带着苗连从这条路走。记着,把人给我保护好咯!” “是!你(夏超……)跟我来。”俊源想都没想就带上了夏超,废话,这种劳动力可是少有啊,再说一路上都是他背人,轻车熟路,就将就吧。 三人走后,小庄让两个特情互相轮流背着走,然后派出3到5人不等探路,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让人注意到队伍已经少了三人,他很清楚,肯定有一双眼睛在暗中注视自己一行人,回去之前,必然有一场战斗将要爆发,带着苗连会成为拖累,还不如分散开,不过希望苗连别运气不好直接撞上大部队。 次日,小庄让队伍有意放慢了行军速度,这是为了休息,离国境线不远了,最迟,他们今晚就得动手。 小庄猜的不错,金霸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恶狼毕竟孤身一人,虽然他干掉了很多金霸的手下,但是却阻止不了更多的人搜索,当他反复辗转于缅甸各个城市之间和金霸打着游击的时候,还是有为数不小的搜索队探到了小庄一行人的行踪。金霸要亲自动手!他带着人马向着小庄一行人赶去,要用绝对的优势兵力压制他们。 这一次,他压根不打算让猫头鹰活下来。 当然,小庄也不打算让他得逞。 ------------ 第29章 逃命行动 入夜,燥热的空气依旧充斥着,在哪都躲不过,除非离开这该死的地方。这里的夜晚并不平静,虫鸣声此起彼伏弥漫在整个大山之中,似乎是为无数长眠于这片土地上的英雄们唱颂着一曲来自大山的四季常青的挽歌。 俊源,苗连,还有夏超已经离开小庄的队伍有段时间了。此时,他们正窝在山沟里做着休整。小庄他们不紧不慢地向东北方向行走,顶多还有十多公里就可以穿越国境线,而俊源则带着剩下两人一路向北,走了不知道有多远。夏超一路上背着苗连都没喊累,俊源暗暗想这小伙子体力真不错,换了自己估计也受不了了。 “我们不继续走了么?”夏超问。 “小点儿声,要么就闭上你的鸟嘴。”俊源捂住了夏超的嘴巴,“你会使枪么?” “会!只是从来没打中过。”夏超的回答让俊源很无语,这是他最不想要的回答――你丫不会使枪都还好,会使,打不准?这不明摆着浪费子弹么?搞不好把自己崩了。掂量了半天,俊源也不知道是不是该给夏超一把武器。 “多给我几个弹夹,要压好子弹的,他不会用,我会。”苗连小声对俊源说。 俊源就把揣在身上的54手枪弹夹全部给了苗连:“老苗,你行么?” 话一出口俊源就意识到说错话了,他知道老苗很要强,虽说是为了他身体着想,但这句话别刺激到他了吧? “白骏,从现在开始到回去之前,你最好还是叫我猫头鹰。”老苗的意思很明确,你是我的人,就得听我的,俊源叹了口气――这个倔老头,还是生气了,拿他没法…… 俊源重新分配了下武器和弹药,一把m4a1,一把ak47都归了自己,反正苗连和夏超这对“瞎马”组合也不可能腾出手来用突击步枪。手枪和手枪的弹夹都归了苗连,自己只留了一把沙鹰,至于夏超,给不给他枪就是猫头鹰自己的事情了。老苗的手不太方便,右手纱布刚刚拆掉,还断了两个指头,对枪法的影响肯定还是有的,但现在非常时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战斗力,再说就算这样老苗也总比夏超靠谱……如果子弹打光了,就只能夏超负责压子弹――弹夹少,子弹多,没办法,谁让你东西全是抢人家金霸的呢?人家有啥,你就得用啥。 关于武器分配的差不多了,于是俊源开始简单介绍接下来的怎么办:“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等,一直潜伏到他们和金霸交上火,然后我们就逃命,目标是逃到安全的地方,记住,越过国境线不等于安全,我们不能越境作战,他们可没那么多规矩。” “什么什么交上火??”夏超没听明白,苗连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地给他做解释:“小庄之所以让我们兵分两路,就是因为我们很可能已经被金霸发现了,交火是迟早的事情。金霸的一贯作风就是稳中求胜,确保自己的行动万无一失,但这也同样导致他的行动总是慢了半拍,换别人估计已经被包圆了,我们三个趁着他的包围还没有形成,绕道脱离了危险区域,如果小庄猜测不错,情况应该就是这样。” “可是……这样他们就会……” “今晚,他们多半动手,如果我们在场,他们就不得不顾及到我们的行动力,这样我们就会成为全队的拖累,没有我们,他们才能安心战斗,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全身而退……”眼睁睁看着战友跳火坑,而且还是为了自己,苗连当然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可是,他也早过了感情用事的年龄,他知道小庄是对的,自己只有听他的,剩下的,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群不要命的小兔崽子们……”苗连很是感叹,他们一个个都是好样的,“有一个是一个……给我平安回来!”好像是在祈祷,更像是在下达铁一样的命令。 夏超还是不太理解苗连的思维。 “别忘了我们的行动代号。”俊源提醒了他,这还得从万邦古出发说起,孟骠走后,小庄作为行动的指挥,还是给行动起了一个名字――逃命行动。 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小庄的理由很简单,他把之前的哑弹行动讲给了所有人听,当然涉及机密的部分省去了。当初高中队说,恭喜他们已经具备了不怕死的品质,其实小庄对此一直怀有异议。 “猫头鹰曾经说过,战争,就是你死我活,不择手段,这句话我同意,那么我们的终极目标是什么?是让敌人死,让自己活着。所以,我认为,只有能活下来的兵,才是最好的兵。”小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报告!” “讲!” “那如果是借助某些为人不齿的手段,比如,出卖战友呢?这样活下来的兵还算是好兵么?”俊源有些不同意他的观点。 “你忽略了前提,这样的人不配被叫做兵,当然更提不上好兵。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小庄的话一语中的,不愧是学文出身的。 “所以,这次我们的任务,就是逃命!谁活下来,谁就是成功者,明白吗?” “明白!” “好,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假如,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了,你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答案就多了,有的人说杀回去,要死一起,有的说看情况,完成任务,有的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什么样的都有。 小庄笑了笑:“想知道我的答案么?如果是我,我会连你们的那份一块,好好活下去!知道我想告诉你们什么吗?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请善待自己的生命!你不是一个人活着,我们都是一个集体!明白吗?” “明白!” 这就是小庄所说的话,也许当时他只是把他内心想说的说了出来,但是此时,大家才更加体会到这句话的深意。 “我们得活下去!”俊源看着夏超说。 “嗯……” 夜晚的寂静毫无征兆地被划破了,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 “是他们!” “我们该行动了!” 目标是向着祖国的方向,不断走……能走多远走多远。如果他们回不来,他们的路,我们帮他们走!抱持这样的信念,迈开步子,坚定执着地踏上回到祖国的路。 胜利大逃亡开始了! 而小庄这边,几分钟前的时候…… “轰隆!”连环的爆炸惊醒了睡梦中的众人,哨兵报告,有人踩上了陷阱。小庄能想象到金霸的先头部队此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他设下的陷阱是用苏式手雷改造成的,虽然火药量本身不多,但是他还设置了不少碎玻璃渣一类的东西,一旦爆炸,无数要命的碎片就会铺天盖地四散开来。 果然不出所料,金霸的士兵们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障碍,刚才还树叶茂密的地方,刹那间就枝杈横飞,灌木被齐刷刷扫倒了一片。 “报告,他们肯定发现我们了。” 金霸显然已经对这样的报告习惯了,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命令部队压上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之就是不能放走一个!” 西伯利亚狼,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你死定了! ------------ 第30章 觉醒的狼血 边境上的风吹草动总是会率先被一些异常敏感的人察觉到,虽然还是夜晚,但几乎就在几分钟之后,缅甸内地的武装势力就有不少察觉到了,而很快,我们的边防武警也得到了消息。其实……根本不用什么消息,即使隔得很远,依旧能清楚地听到一阵枪声和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 “有消息么?”卫生员嚼着硬梆梆的压缩饼干问,他之前回了一趟026,现在才赶过来。 “没呢……能有什么消息,哪个笨蛋安得窃听器……没充电啊!还是用的电池?我靠!”回复他的是鸵鸟一张抑郁的脸。 现在这个监控点只有鸵鸟和强子带来的另外一个警察,其他人都该干啥干啥去了,反正继续耗在这里意义也不大。 这个时候,耿继辉推开门走了进来:“刚才接到边防报告,说境外有枪声,算时间,他们应该快到了,会不会是他们?” “不会吧?小庄应该不会傻到真跟他们对拼吧?”鸵鸟有点不信。 “是真的,我在考虑是不是向高大队请求出动的问题……但是我们也帮不上忙啊。”耿继辉喝了一口水说。 犹豫半天,小耿还是决定自己去找高大队,结果还没等自己出去,就听到凄厉的警报声猛地响起来了。 孤狼b组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到一起,可是此时只有4个人,感觉总是那么奇怪。 “小宝那个死货不来么……” “他忙着呢……” 不过这次任务也实在用不着更多的人了――老高的命令,叫他们去边防线待命,不过必须在武警后面,这是担心有人意气用事越界,这种事情对于孤狼b组来说,绝对不在话下。而同时,武警们也集结兵力朝着事发地最近的国境线出发了。 缅甸,曼德勒 又是一个大城市,在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强子正用纱布包扎着自己的右手,这是在今天的战斗中,不小心留下的,伤不重。他已经得知了金霸开始集结的情况,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就到此为止了,今天趁着还有时间,他又干了一波,结果走霉运挂彩了,是被一个半死不活的士兵开黑枪打的,明天一早,他就打算回去了,呆在缅甸可不是好玩的,既然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你小庄自己了。这几天,他收集了不少缅甸的情报,回去以后估计写报告都得写个几天,想想又得回归以前那种天天蜗居办公室的日子,叹了口气。方总还不知道得怒成啥样呢……要是知道自己没等他报告批下来就擅自行动…… 只不过,强子一点也不知道,当自己还在这碎碎念的时候,小庄那边可不是遇到一般的麻烦…… 山连山,连绵起伏,层峦叠翠。 树挨树,密罗盘虬,枝繁叶茂。 寂静的死亡之林迎来了久违的喧闹,今夜,硕大无比的蚊子和蠕动着的蚂蝗,还有那些不知名的虫子和危险的瘴气不再是这里的主角,今天,这里俨然成为了一个杀戮广场。 纷飞的子弹并没有书中写的那一般浪漫,也没有穿越爱情故事中的男女主角穿越枪林弹雨的相会,只有杀戮……杀戮……无尽的杀戮…… 小庄这边虽然人少,但是先入为主,占据了良好的地理位置,凭借月色,加之事先早就废掉了金霸的重武器,金霸这边的兵线一直停滞不前。 但是小庄清楚,自己这边只有12个人,而且只有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军人出身,其他的人都是警察,不是自己不信任他们的水平,但要是真遇到这种情况,自己宁愿希望和自己一同并肩作战的是整个孤狼b组。12个人,十多杆自动步枪和人手一把的手枪,几百发步枪子弹和少量的手榴弹,以及一堆在丛林中排不上用场的闪光震撼弹……这就是自己这边所拥有的全部。不知道金霸会把多少兵力投入战斗,但就算是每发子弹都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小庄也不敢保证能解决眼前的麻烦――看样子,这个老家伙是下了血本了。 金霸的手下也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是隐蔽的再好,也难免受伤,小庄这边已经有几个特情不幸中弹了,还好,只是皮外伤。 而金霸这边,人倒了一片,可是,小庄这边用掉的子弹至少是杀敌数的三倍――再好的神枪手,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敢保证枪枪命中。而比起这个,小庄更在担心一件事――那就是金霸那边是否配备了单兵夜视仪。虽然如此众多的人数,全部配备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哪怕只要有一个小队装备了夜视仪,对自己这边都将会是最致命的。但担心归担心,现在小庄可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些。 “啊!”有人的肩膀被子弹一枪贯穿,是m4a1,高旋转的子弹几乎把一大块皮扯了下来,中弹者的脸部扭曲,却没有人有时间去管。小庄不得不丢掉手中的事情,先简单把他处理一下,否则很可能他就会死于出血,同时他还不断给其他人下达指示,保证自己这边的节奏不被打乱。 “守好自己的位置,打几枪就换位置,要频繁,继续火力压制!!” “别用手雷!节省子弹!” “把他们放进一点!用ak一口气揍他们!注意安全!” 这是个很好的决定,m4a1最大的缺陷就是太娇气了,长时间战斗会枪管过热是是他的硬伤,所以打一会就换ak是个不错的选择,在100~200米的距离,m4a1的威力不容小觑,但是如果放到50米以内,尤其是树林里,ak那近乎霸道的威力可以一口气压过m4a1。 于是,在反复的拉近,压制,拉近,压制中,金霸和小庄的僵持开始了,士兵们一次次的冲锋都被狠狠打压了回去,在丛林之中,不管是金霸还是小庄,都不敢随意动用手雷――丢出去就意味着必须冒着被树枝缠着悠回来的风险,而这个风险,小庄承受不起,金霸也不想承受――僵持,对金霸来说,无疑是有利的,这波人只是负责拖住小庄,真正的大部队,还在朝着这里赶来,当然,有重武器,有单兵夜视仪……一切一切小庄最不想面对的东西。 这些小庄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如果不做点什么,很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死,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带着大家一起活下去!一直以来,小庄在行动中都是小心谨慎的,尽量避免着不必要的损耗,但是今天,实际情况不允许他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扭捏捏了,他必须主动出击,打出优势,才有可能翻盘。 没有一头狼是会放弃的!越是在危机来临的时刻,狼所能爆发出的潜能就越是超乎想像,它是天生的猎手!没有锐利的爪子,没有骇人的剑角,有的只是自己的血肉之躯,即使这样,也自由自在地活过了千百万年。 而此时,狩猎的时刻到了! 小庄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孤身一人穿越战场!从来没有兵书上这么写,也从来没有哪个教官曾经告诉他这么做,可以说这是与天赌命,当他把接下来的事情给其他人交代好了之后,他开始了自己的狩猎――不如虎穴,焉得虎子?生存与死亡,我选择生存,你若要我死,我便叫你亡! 解下身上的一个小包,一阵摸索之后,小庄居然掏出了一个消声器。将管子安装在卡宾枪上,只给自己留了两个弹夹,压低身体悄悄朝着对面匍匐过去。――多给战友一些弹夹,自己会更加安心,如果顺利,去那边可以顺带顺一些弹药。 “哒哒哒”刚爬了几步,急促的点射就打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地面上,甚至能感觉到,有子弹好像擦着自己飞了过去。小庄清楚自己在干的是什么事情,黑夜是最好的掩护,但同时这也意味着,你再好的军事技术,也可能被乱枪稀里糊涂地打中,不仅是对面的敌人的战场,连身后的战友,也不能保证不会伤到自己。小心根本是多余的,做到自己该做的,剩下的就是最快的速度穿越这50多米的距离――在天亮之前。 近了……再近一点…… 不必顾忌头顶上密密交织的弹雨,该打中自己的总得打中,仿佛这一切和自己无关,自己只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匍匐过铁丝网的练习…… 觉得距离合适了,小庄拉开了手雷的引信,在合适的时机丢了出去――丛林不能用手榴弹?去他妈的见鬼吧!老子就是用了怎么地?有种你让这货弹回来啊! 老天永远不会欺负强者!爆炸声在敌阵响起,瞬间就有几具尸体飞了出来。趁着这个点上人全死光了还没补上,一个翻滚,小庄终于冲进了敌军的阵地。 沸腾的狼血终于要觉醒了!群狼的战斗力是可怕的,但孤狼的气势更加恐怖――在乱军之中,密集的枪声响了起来。因为人们突然发现,自己这边一大堆人挂掉了,恐慌迅速蔓延了整个阵地。 “有人进入我们阵地了!!”士兵中还是有明眼人,与此同时,炒豆子般的枪声响了起来,更多的人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射击。 借助掩体,潜伏起来的小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笑了――这还只是开始! ------------ 第31章 染血的黎明 多年以后,当人们再次提及这次战斗,总会情不自禁想到那个如同幽灵一般深入敌阵的西伯利亚狼,小庄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个夜晚,自己的名字注定会深深地烙印在缅甸这广袤的黑土地之上,甚至当地的武装势力里很多年以后依旧有人记得西伯利亚狼这个代号。当后来小庄辗转知道了以后津津乐道地和苗连提起的时候,苗连只是很打压他地说了一句:“当时你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虽然后来老苗一向很少夸奖小庄,小庄也对他的苛刻要求时不时发发牢骚,不过小庄也承认苗连的话很对,当时自己想的就那么多。想着活下去,足够了。 云南,西双版纳嘎洒国际机场 下了机场,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眯了眯眼,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的小伙子,在他的引导下,老人上了一辆奥迪,一路朝着西南上了高速,绝尘而去。 “消息可靠么?” “基本可以确定那就是猫头鹰,不过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够排场的?”小伙子掐了手中快燃尽的烟头,随手丢出了窗外。 “你能不能穿的别这么招摇啊?”老人看着小伙子的操蛋造型,不禁皱了皱眉头。 “嚯,渔翁,等你把你的牛仔裤换了再说吧。”确实,老人穿的牛仔裤和他的年龄格格不入,“看人家猫头鹰穿的就是比你自然,你这……一看上去……”小伙子摇了摇头。老人是刑警出身,这牛仔裤是他年轻的时候赶潮流买的,当然不单纯是为了赶潮流,主要是牛仔裤耐脏,耐用,和他那会的反扒工作是分不开的,后来,稀里糊涂的,老人进了禁毒处,结果一路高升,现在已经是国际刑警中国中心局禁毒处的处长了,可是,老人当官的日子也快到头了,今年已经50多岁,再过不多久,就得退下来了。几个月前,他的得力助手,也就是猫头鹰在境外接头的时候再次被捕,除了感叹这个雏儿翅膀还没长硬(额,在他眼中,苗连绝对是雏儿。)之外,他也试图组织营救,因为,猫头鹰已经算是是禁毒处的高层人物了。按道理他完全没必要孤身犯险,也许只是他太小看那次接头,总之他就是被捕了。可是几番营救行动都失败了,不得已他只能求助特种大队,于是就有了小耿找到小庄告诉他猫头鹰被捕的那段情节。前几天,内线得知猫头鹰一行已经逃脱,想想看,自己还是得亲自去看看,于是就从北京直飞云南,今天一到这就听说边境外打起来了。 再来看看我们的小庄,不管后来人们给他多大的评价,总之他现在最麻烦的问题是天就快亮了,而天亮以后,自己无疑会成为站在别人身边的活靶子。其实小庄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即使天亮,晨曦的丛林视野也是相当差的。而且,算上时差,这里天亮更晚一些。 林中的枪声随着士兵的不断倒下而逐渐稀疏,小庄开始寻觅他新的目标。侧耳倾听,好像是从自己的2点半方向,传来了一声“沙沙”的电流脉的声音――很轻微,大概在20米外的样子,这就是小庄的目标了,能拿着这种东西的都是头,擒贼先擒王,虽然看不清楚,但小庄还是果断地一排扫射就过去了,故技重施,小庄开始有针对性的把具有指挥能力的人一个个干掉,剩下的就是无头苍蝇,不成大器。 就在小庄这边有转机的时候,在阵地的另外一边,特情们依然在苦苦支撑,行走在刀尖上的日子已经让他们变得异常坚韧顽强,但即使是这样,伤亡依旧不可避免,越来越多的人中弹,甚至已经有人阵亡。 “喂!前面的人呢!!”而金霸这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从刚才开始,与前线的联系就一点点中断,他马上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开始命令更多的部队压上去――但不过是新来一批送死鬼罢了。 杀敌三千,自损八百,自古以来就没有无代价的战争,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相当不错了。 而另外一边,白骏突然扬起的右手,警告了众人前方有危险。 “怎么了?” “有一小队士兵,20多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埋伏的。能绕过去么?”白骏报告。 “再绕就太远了,我建议强冲,动作快的话,金霸应该来不及反应。” “你怎么知道是金霸的士兵?” “感觉。” “不行,太危险了。”白骏不太同意这样做。 “逃掉不就行了?”夏超冷不丁来了一句,然后马上就意识到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除了掉头往后面逃,现在走哪逃跑都是扯蛋,不过回去就得撞上金霸,所以显然逃跑是更加扯蛋的决定。 “如果我们在这一闹,金霸接不到消息就罢了,接到消息的话,小庄那边压力无疑会小很多。这里离国境线只有不到2公里,干掉他们就算来更多人,赶回去也足够了。”猫头鹰陈述着自己的理由。 “可你考虑过么,他们可不管越界不越界。” “他们可以越界,但他们一旦越界,就意味着会被狠狠揍一顿滚回去,你觉得打了这么久,我们国境线那边还会毫无动静么?他们只不过没办法越过那根不可逾越的线帮助我们而已。” 猫头鹰的理由很充分,白骏也不再反驳:“我一个人上,夏超,我吸引他们注意力,你立刻背着猫头鹰逃走,头也别回!”然后就上膛准备冲锋。 “等等……”猫头鹰突然拉住了他,“给我几分钟时间,等下我支援你。” 白骏感觉,猫头鹰正在轻轻颤抖,他知道,老苗的毒瘾又犯了,只不过不是很严重,过几分钟应该就没事了。于是继续观察对面的动静。 几分钟后,苗连喘了口气:“好了!” 白骏偷偷摸了上去。 “啪啪!”两枪,黑暗中的两个人影倒了下去,而此时,对面也及时作出了反应,就在刚才白骏停留过的地方,青石立马被打得草屑纷飞。 金霸显然是动用了太多的精锐,抑或是根本不会想到有人会走这里,白骏很快注意到对面的二十多人其实都是空架子,暗暗笑自己捡了大便宜了,于是也就放开了,不断腾移挪跃,并且在横空挪移的瞬间又弹无虚发地击中卫士――白骏是他那批学员中的枪王,上大学时几次打破记录,枪法出神入化,加上自从做了这卧底的工作,使枪就随意了很多,比起正规出身的特种兵,可以说是自成一路,虽然打固定靶可能不如别人,但是在激烈的运动中和艰难的环境下用各种姿势击杀目标,是他每天的训练课程,而他打的不是靶子,是活人。论这个,不说超过特种兵,起码也是平分秋色。此时在这群吓傻了的呆头兵面前,白骏并不是在逃命和躲避,而是在进行一支优美华丽的舞蹈,从死神那里学到的舞蹈,举手投足间夺命追魂。 夏超看呆了。 甚至忘记背着苗连离开。 连苗连也看呆了。 本来还说实在不行给这小子支援一下,看样子自己是多余的了,于是干脆就这样笑眯眯地欣赏他的表演。 突然响起的85突击步枪才让白骏感觉不妙,密集的弹群给他的闪避造成了很大麻烦,没想到对方会在这么近的距离乱扫,稍不留神,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左手臂一阵麻木,一把的血…… “啪啪!”火光给苗连提供了最准确的打击方位,虽然右手缺了两根手指,但对一个16岁开始摸枪的人来说,和枪的默契早已是天辅天成。 宝刀不老,子弹穿过了那几个胡乱开枪的兵的胸膛。 “白骏,撤!” “是……”白骏很抑郁自己居然受伤了,伤在这种白痴之下。不过此时,逃命要紧。 “什么!!!”金霸是个很擅长捕捉信息的人,很快他就得知了有一个小队被袭击,他立刻意识到猫头鹰已经漏网了,但这时,难过的开始变成他了:这边战况僵持不下,而那边又不得不派人…… 犹豫了一小下,他最终还是决定派兵:“他妈的叫最近的人全部过去拖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就算过越界也要把他们给我干掉!” 就这样,小庄这边的压力不知不觉变小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密集的冲锋枪响了起来――没想到,特情们居然开始反冲锋了! 这是小庄交代的,他把指挥权交给另外一人,告诉他看情况反冲锋,一定要冲出去。事实证明这个计划是很成功的,时机不说最好,起码也不坏:阵亡了2个,剩下的都能行动,对面的枪声也很稀疏了,这是最好的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小庄开始狂奔,把剩下的手榴弹边走边丢,伴随着一连串的爆炸,他离自己的小分队越来越近。 “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浪裹挟着热气扑来,把小庄推了出去滚了好几米,“我去……” 手榴弹没丢好,离自己太近了,所幸没受伤,于是小庄继续跑,继续跑…… 慢慢地,小庄感觉当时眼前的黑色都带上了一丝丝的血红,他当时以为是自己快挂了,其实后来仔细想想,那其实是太阳初升把天边抹上的色彩。 血染的黎明……到了。 ------------ 第32章 回家! 在大山的一角,界碑静静地伫立在这里,守望着这片天空,迎来黎明,送走了黑夜,无数个日日夜夜。 “沙沙……”离界碑不远处的一处草丛无风自动,惊起了几只早起的飞鸟,扑灵灵地飞上了天空。随即,几下枪声就在不远处响起。 草丛中的人窜了出来――夏超背着苗连一路狂奔,这些天来从没跑得这么野蛮过,夏超感觉很累,可还得跑,否则就没命了。后面,是俊源玩命一样地拖住了追兵――金霸的手下反应还是很快的,他们刚刚走出没多远就被赶来的另一批人撵上了,40多个,人数多了一倍,就算是老鼠,也该把猪压死了,没办法,逃命吧。 “夏超,看到了吧,那里,就是中国的国境线,过了那里,你就进入中国了。”苗连不紧不慢的给夏超介绍着,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仿佛他们是来旅游的而不是逃命的。而此时夏超可没有心情管这些,他只是在想,这狗日的追兵还要追多久! 俊源也是边打边撤,他不打算牺牲自己,只是拖延时间而已,忍着汗水留下浸入手臂伤口的疼痛,他一边还击,一边慢慢往后退,子弹不多了,而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集中精力好好瞄准,只能说看到人打几梭子,然后撤,至少回到境内之前,必须保证还有1~2个弹夹是满的。 终于,俊源也看到了界碑,心中一阵狂喜,几发子弹突然打到自己旁边,把他的心思拉了回来。现在的情况是,大家都在放空弹,自己这边不好打到人,偶尔中一个,对它们影响也不大,只能是继续被追。而金霸的士兵虽然擅长丛林作战,但是遇到俊源这个技高一筹的老手,也只能是干瞪眼,赚不到便宜。 “白骏,11点方向,向我们靠拢。”猫头鹰的声音突然从对面的一个草垛响了起来。 “靠……你们怎么还没……”白骏吼到一半就愣住了,他妈的还用逃么?这他妈不都是自己的同志么?――隐藏在树林和草丛中的,那不就是驻守在这里的武警们吗? 俊源来精神了,脚步更加迅速,朝着战友的方向冲了过去。然而就在他跃入草丛的前一瞬间,一发子弹从他的左侧腹部打穿了他。 “白骏!!” 此时武警和对面的一群人已经交上火,79微冲和ak47的声音混杂在一起,震耳欲聋。毫无悬念,对面是没有胜算的。 “你们两个,救人,带着他们赶快离开这里。”说话的是一个40多岁的男子,很明显他是这里的指挥,两个年轻的战士就抬着疼得满头大汗面部扭曲的俊源,带着苗连和夏超离开了。 苗连安全了。 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条公路,一辆救护车正在那里待命,这里是云南的s231号公路,车子飞快地奔驰着,而俊源已经失去了意识。 “医生,他怎么样?”苗连急切地问着边上做着急救的人。 “很危险。打穿了小肠。而且失血过多。”正在处理伤口的人看上去30多岁,胸前的胸牌告诉苗连他姓孙,看样子是个医生,而此时,救护车突然停了下来――前面一辆奥迪堵住了去路――苗连一看见这车,眼睛就亮了。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人命关天么?”孙医生看上去很生气。 “医生,对不起,我还有点儿事儿,你带他先去。”苗连陪笑着推开车门,“夏超,跟我来。” “你……你不知道自己伤多重是吧?”孙医生气的脸都绿了,不过没办法,还有个伤势更重的,于是只叫司机继续开车:“老王,不管他们了,我们走。” 很快,俊源就被送到了镇康县急救。 而苗连正朝着另外一个地方赶过去,司机是他的老熟人,那个穿着花格子衣服的帅气小伙,代号雷燕,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国际刑警。 很快,奥迪从s231拐上了一条大路,车速也一路提高。 而此时,小庄终于和自己的战友再次会和了,而且金霸的包围圈也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破洞。 “冲出去。”这个指令下达地毫无悬念,于是,剩下的所有人都抖擞精神开始了再一次的冲锋――天已经微微亮了,对于身经百战的他们,这是最好的消息,微弱的光足够让他们发挥十二成的本领,而对于金霸那边剩下的残兵来说,这种程度的光和黑夜没啥分别。小庄这边势如破竹,大家都卯足了劲,用ak47编织成的火力网狠狠揍着剩下的散兵游勇,很快,本来就没有指挥而乱成一团的士兵们就溃不成军,一个个溜得比狗还快。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当别人比自己强,更多的人会选择明哲保身,狭路相逢勇者胜,至少这时就充分体现出来了。 “后面的赶紧补上!放跑了他们我拿你们试问。”金霸此时已经顾不上许多,说完这句话就抄起一把手枪冲了出去――他要亲手宰了这头狼。 很快,小庄一行人面前出现了一条黄色的蜿蜒的河流,小庄不知道这就是当地有名的南定河,反正从昨天开始他已经晕乎了,头脑中的地图仿佛破成了碎块,具体的方位已经找不到,唯一知道的就是向着东边走。 河水呈东西流向,小庄索性就命令队伍顺着河流往上,当然不能紧靠着南定河,而是走河边的丛林穿行――河滩是没有掩体的,靠着河走,除非是鸵鸟被打傻了不然没人会这么干。 于是就在这条河边,杀戮依旧在继续,一直持续了半个多上午。 有河流的地方地势总是会平缓一些,此时,奥迪已经来到了s319号公路,赶了40多公里的路终于到了这里――激战最先开始的地方,当然也是现在离小庄可能最近的地方。 “谢了,雷燕,我以为你会押着我去急救呢。”苗连笑了笑,推开门走出去,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铁打的人也经不住如此的折腾,连日来的奔波已经让苗连的伤势一点点恶化了。 “切,别谢我,渔翁非要叫我把你带来的。换了我的话,哼哼~”小伙子说话倒也一点不客气,很明显已经和猫头鹰很熟了。“这家伙咋办?” 雷燕指了指倒在后座呼呼大睡的夏超,苗连就笑了:“你看着他吧,目前他就是个偷渡人员,证件以后我找时间帮他补上。” “行,那你自己注意。我不等你了,我还有任务,等下你和武警一块回吧,他们大都是你的老熟人了,我敢打赌,你会被架着去医院的。” “但愿吧。”苗连捡起一根一米多长的木头,一瘸一拐地朝着前面走去,就在前面不远处,几个穿着绿迷彩军服的人正在对着什么东西指指点点,这群人很明显都有一定级别,应该是指挥,在他们不远处,站着4个年轻人,有两个揣着手看着远方,还有两个在边上打打闹闹。走近一看苗连乐了:其中一人这不是老炮嘛?不过,奇怪的是居然没看见渔翁,这个老狐狸哪去了? “哟哟哟,快看啊,这是谁啊?苗大科长?”几个人中有人先远远认出了苗连,苗连迎着走了上去,随后和他们攀谈了起来。这些都是苗连刚转业就一起工作的同志,大家彼此都熟悉。正所谓大杂居小聚居的中国民族分布格局,虽然这里靠近班洪乡,主要是佤族和傣族的聚居区,但还是聚集了一批苗族的人民――而苗连,就出生在这里,这里是他的家。转业以后他就在这里工作,但是不久,仕途风顺的他就由于出色的成绩接到了渔翁的邀请,离开自己短暂工作的地方,加入了国际刑警组织,而他负责的依旧是自己的老本行――禁毒。离开了短暂的朝夕相处的战友,有一段时间苗连总觉得自己是孤军奋战,总是时不时怀念这群损友,怀念大家没事开个玩笑说说话之类的。 苗连热爱这里,他对这里的山山水水,都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即使是成为了国际刑警,他也常常往这跑,一方面是他的档案暂时保留在这里,对外他依旧是一个普通的科长,所以凡是涉及云南这块的工作,渔翁都特意交给他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个人,只要不忙,总愿意在这里多呆几天。 苗连问起了这边的情况,当他听说激战不止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而唯一能安慰他的好消息,大概是枪声离国境线越来越近了吧? “我去前面看看行么?”苗连问。 “……可你现在。”大家都不太同意,一是有危险,二是苗连现在的身体…… “我和你去。”耿继辉转过身,孤狼b组早就不耐烦了,恨不得冲到最前面去。 “我们也去!”老炮,鸵鸟,卫生员都这么说。 “不行,高大队嘱咐过我只允许我一个人去,他说怕你们……”耿继辉想想还是别继续刺激他们了,急红了眼说不定直接就冲过去了。 于是最后,还是苗连和耿继辉一同去了。 武警官兵们都已经在各自的岗位上坚守阵地,如果有外人胆敢越界,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最严厉的制裁。 小庄,快点回来!回到祖国,就安全了。 小庄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这样召唤着自己,从刚才开始他的头就异常地晕,之前手榴弹爆炸并不是完全没有给他造成一点影响的,现在他的脑袋仿佛一团糨糊。但是他一直支撑着,因为似乎一直有人在鼓励自己。 ――那人是谁?是自己念念不忘的孤狼b组?还是日思夜想的丫头?抑或是那根本就是内心深处的自己? 反正就是这样,小庄才没倒。 “西伯利亚狼,你没事吧?”有几个眼力尖的特情注意到了小庄情况不对。 “没事,我们打了多久了?” “快一个上午了,这条河还不知道通到哪里。” “你们之中有人知道这条河么?” 小庄自己不知道不等于别人不知道,很快有人回答了他:“想起来了,这是南定河,一直这样顺着河走是可以入境的。” 听了这话,大家都如同吃了一针兴奋剂一样:“太好了,大家加把劲儿,剩下的人,一定得活着回去。” 就这样,时间分分秒秒过去,驻守在这里的武警官兵们从早上,到中午,到现在……一点点,一点点,亲耳听着枪声离这里越来越近。 有时候,故事的结局远不如开始惊心动魄,那是因为,演绎故事的双方,无论是正派还是反派,都已经相当疲倦了,他们的大部分精力,都已经贡献给了前半部分――正如同此时金霸和小庄,大家都在耗,战线拖得过长,金霸的兵力上的优势已经所剩无几了,而就在他后面,大部分的人还在和丛林中纠结。时间拖得过长,小庄这边大部分人子弹也所剩无几了,已经有人打光了所有子弹,抽出了最后的手枪。 都是强弩之末,大家都在苦苦支撑。 ――如果不是出现在眼前的界碑的话…… 在小庄等人眼中,那就是希望!那就是启明星! 他们最后的动力爆发了! 于是,几个人,丢下手中打光子弹的枪,仿佛是武装越野后的最后冲刺,对身后的枪林弹雨丝毫不顾地冲向界碑! “兄弟们,冲啊!冲过那里!” 小庄他们已经势不可挡了!逃命的速度快于冲锋的速度,常人如此,更何况是特种兵和特情们的逃命速度。 界碑,对金霸来说并不是不可逾越的,但是,当小庄他们踏上祖国熟悉的土地,纷纷就地滚入最近的掩体的时候,他们都笑了!近乎疯狂的大笑――在从峦叠翠之间,他们能依稀看到林影斑驳之间那熟悉的迷彩绿! ps:鲜花大大地来吧!! ------------ 第33章 尾声?开始? 小庄仰望着天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正午火辣辣的阳光是那么刺眼。小庄躺在地上就是不想起来,好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一直睡到忘却这几天来的所有疲惫。此时的他,俨然过了长坂坡有了张飞抵挡万千追兵的赵子龙。 “小庄呢?”特情们陆陆续续都一边做着战术规避动作,一边朝着丛林撤退,很快他们便到达了安全的区域,然而此时耿继辉却发现撤回来的人中没有小庄,不禁有些急,他看了看老苗,依旧是眉头紧锁。两个人借着地形的掩护不住地探头,想找到小庄的行踪,就这几步路,这小子死哪去了?! 此时小庄正躺在一个凹陷的土坑里,身边是几棵大树,很安全,但也是现在所有人中离金霸的部队最近的――他只跨过了国境线几步而已。不是他不想走,而是他累了,走不动了,这些天从来就没这么累过,事后医生说可能是因为手榴弹爆炸造成的脑震荡影响了他,不过他那时真的觉得,太累了……如果,两边打起来了,纷飞的战火还可能会刺激他已经接近迟钝的神经,但是现在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自己有节奏的呼吸声。小庄感觉自己就快变成大自然的一部分了。 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恍惚之间,他仿佛突然看到了丫头的一颦一笑。 “丫头!”小庄一下子惊醒了,毫无征兆地站了起来,嚯,这下可不得了啊,一下子就暴露在金霸的火力范围里了。 “嘭!”这次真的算小庄命大了,他比白骏运气好,因为自己也冒出来的太突然,对方完全没有准备,率先开的是不知道谁的手枪,有可能是敌人的,也可能是自己这边把自己误当成敌人了,反正什么情况小庄不知道,他只知道,刚才子弹离自己的脖子的大动脉只有几寸!一条血痕就这样被子弹挠了出来。 小庄一个机灵,闪身到草堆里去了。 这一冒头,就成了导火索了,本来安静的战场瞬间爆发了起来。和之前俊源他们所在的地方一样,也是79微型冲锋枪和ak47的对峙,但是这次对面人多了不少,论数量,还是有绝对优势的,只是,金霸已经不敢继续前进了,再前进,就真的很危险了,万一把这群武警惹毛了,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虽然兵力这边占据优势,可是要想就这样强行把兵线推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趁着这个空当,小庄从侧面绕了个大圈子回到了自己战友这边,当他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时,他已经拍拍苗连和耿继辉的肩膀,站在他们身后了。 “嘿,你死哪去了!!”耿继辉笑了,激动地不停检查着小庄,“受伤没有?” “行啦行啦!好着呢。怎么样苗连?” “哈哈,好啊,你个兔崽子,出息了出息了,刚才死哪去了??” “我啊……睡了一会。”小庄眯着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耿和老苗都当他只是在开玩笑,都笑了笑没在意,其实他自己知道,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突然梦见丫头,可能就真睡过去了。 丫头?对了,丫头。小庄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嘱咐过强子给丫头带个话:“对了,其他人呢?”小庄这句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现在只是想知道丫头有没有话要叫强子带给自己。 “在呢,狗头老高说不让他们上这,怕他们头脑发热,所以全部在后面蹲坑呢。” “这边不用管了,剩下的交给我们,你们先撤吧。”一个微胖的穿着迷彩服顶着两杠两星的男子对他们说。 “老王,就你这体形还上前线?”苗连似乎认得他,打趣地说。 “去你的,走不走,不走我叫人‘送送’你?”那人搔了搔头皮,有些不好意思。 “行行行,我走我走。”苗连也清楚,任凭金霸再怎么猖狂,也绝不敢跟中国人民解放军武警官兵叫板,他撤退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现在一点点变得稀疏的枪声就是证明。――他们根本无心恋战,从交火到现在这边一个伤亡都没有,更像是在放空枪。 正当众人想要离开的时候,金霸暴怒的声音传了过来:“耿继辉!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迟早有一天会宰了你!你给我记着!!!” 不过他哪里知道,他说的这个“耿继辉”此时这个乐啊。 小庄看着小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拍着他的肩膀,悄悄地说:“登记的时候我用的你的名儿,哈哈,准备被追杀吧。”然后就忍不住狂笑起来。 “我说呢,你这么损啊。”耿继辉恍然大悟,不过他可不怕这个,“好了走吧,剩下的就不是我们的事情了。” 很快,小庄把武器上缴以后。就跟几个老战友汇合了,西伯利亚狼小庄,森林狼小耿,秃尾巴狼史大凡,大尾巴狼鸵鸟,还有山狼老炮,外带猫头鹰,苗连。 战友重逢,有千言万语,却也无法开口。 “嘿嘿,好久不见了啊。”小庄一说话就觉得这话特别扭,才几天啊。“强子呢?别是泡妞未归吧?” “什么啊,你还不知道吧,他根本就没去找你的丫头。人家多勇猛,报告答复没下来,就孤身犯险去了缅甸。”鸵鸟开始大肆吹嘘。 “什么?他去那干啥。” “第一是找机会帮你,第二是顺带收集情报呗。”卫生员把话接了下去。 “庄,你也别生气哦,人家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他连自己的警花小蕾都顾不上了。”老炮前半句是安慰小庄,后半句,说出来大家都笑了。 小庄当然不会生气,他只是怕丫头担心,反正已经平安回来了,大不了到时候多说点好话就是了。 “哦对了,先走吧,等等……那个,猫头鹰,把你的假眼取下来。”卫生员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苗连也没多说,就把眼睛取了下来。 “唉……还是发炎了,我先处理一下。”苗连的左眼最终还是发炎了,这几天根本没好好消过毒,再加上本来这个假眼质量也不好,现在苗连的眼眶红通通的,而他也才感觉到了肿痛――之前哪有心思管这些啊。 “不止呢,金霸那条狗还把苗连浸在水牢里,遭虫了,苗连,你赶快去医院吧。” “咝……”卫生员不知道在折腾什么,但肯定还是有点疼的。苗连勉强应了小庄的话。 “走吧走吧,我们也帮不上忙,快点儿啊卫生员。”小耿带着别人先朝着公路上走去,那里停着一排车,有军用的大卡车,也有两辆救护车。 几分钟后,当卫生员搀扶着苗连过来的时候,已经遮住了左眼,绕着头缠了一圈纱布了。 “行了行了,我们还是快点儿……”小庄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就要朝后面倒,老炮赶紧扶住了他。“怎么了庄?” “没事儿……之前运气不好,手榴弹挂着树枝弹回来了,差点儿挂彩,不过把我头震得够晕。” “那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于是就这样,小庄也被推上了救护车。 “嘭”门关上了,小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枪,突然想起之前交给武警了――都回到祖国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普通公民,要枪干什么? “不习惯了?”说话的是一个老人的声音,但不是苗连,小庄反应很快,但也同时大惊:自己居然没感觉到这里还有个人。 老人支了张便携椅子坐在角落里,上救护车的时候,正好算是死角。 “渔翁,你怎么在这?” “怎么不可以?来看看你,和你……喂出来的小狼。”老人笑眯眯地回答,“你好,小庄,你可以叫我渔翁。” “哦,你好。”小庄只是礼貌的回答而已,这名一听就知道是代号,此时渔翁已经没有之前穿的那么不靠谱了,他一身朴素的黑色布衣,往人堆里一扎绝对是瞅也瞅不到的那种类型。 “好了,你安心养病吧,我的好奇心满足了。走咯。”老人站了起来,推门而出,把外面打打闹闹的众人吓了一跳――妈呀,这就蹦出一个活人? “苗连,他是谁啊?” “我的上司。”苗连的话把小庄吓了一跳,转头看苗连的时候,他已经侧躺在担架上睡着了,“兔崽子,别动歪脑筋,当初在侦察连就老吵我。” “嘿嘿,不会的……”小庄应着,眼神落在苗连的侧脸上,比起当年,苗连的两鬓斑白了不少,人也更消瘦了。 一股心酸的感觉就飘上了心头……忍不住想哭。这几天第几次想哭了?小庄这样问自己。 就这样,两人被送入了临沧市的大医院接受治疗。 几天后,苗连的身体渐渐有了好转,而俊源虽然没有清醒过来,但也脱离了生命危险,也从镇康县被接了过来安心养伤。至于小庄,问题不大,睡了一觉就活蹦乱跳了。其他受伤的人也都受到了妥善的治疗。 “他们都是好样的。”这天早上,渔翁再次来到这里,看望苗连,聊了聊这次行动的情况。 “那当然了。”苗连靠着窗站着,远远地看着窗外在医院的花园里和来看望自己的战友聊天的小庄,眼神中有种说不出的向往。 “听说你年轻的时候想当特种兵?” “嗯,体检被刷下来了,因为这个……”苗连指了指自己缠着纱布的眼睛。 “你在遗憾?” “不,准确的说是欣慰。”苗连看着看着笑了,如同一个家长看着自己成长起来的孩子一般。 “嗯,某种意义上,看见小庄,我就知道为什么你那么想当特种兵了。” “光想不行啊,你有没有兴趣当一回特种兵?”苗连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得了吧……你我都一样,一大把年纪的人……你不会是说真的吧?”这次轮到渔翁瞪大眼睛了。 而回应他的,是苗连的一脸微笑。 “兔崽子,你要走的路还长得很……” ------------ 第2卷 不能割舍的往事 ------------ 第34 辞旧迎新 “猫头鹰,我给那小子办了个户口,现在他也算是中国公民了,你确定我们要这么做?要是以后他惹出什么乱子我看你咋收场。”来看望苗连的雷燕含着冰棍儿,盯着夏超说。 “我唯一能惹出的乱子就是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夏超疼得龇牙咧嘴,雷燕嫌他啰嗦(虽然他自己也是啰嗦的类型),先按照猫头鹰的指示给他办了户口和证件,然后……找他单挑,结果华丽把夏超放翻了,雷燕用力过猛,居然把夏超的左臂打骨折了。本来嘛,送到医院去就算了嘛,结果夏超吵着非要来特护病房,雷燕理亏在先,再说这点儿事儿对国际刑警来说也不麻烦。 于是小庄,苗连,夏超就成了一个病房的了,当然,真正需要住特护的,就苗连一个。断掉的食指和中指是不能再复原的,挑断的脚筋因为孟骠的帮助早已得到比较妥善的治疗,虽然对行动还是有一定影响,但总比废了好,医生的嘱咐是别做过于激烈的运动,除此之外问题不大,不过也至少得卧床一个月,因为这一路折腾,双脚已经充血了,事实上这是好事,很多人因为筋腱受伤期间没有运动而导致了康复后的诸多问题,苗连这也算是物理上的受迫运动了。隔了几天,苗连接上了塑料做的假指,义眼的制作比较麻烦,大概要半个月到的样子。而且左眼的炎症还需要一段时间时间才能消去,这几天苗连都是包着纱布度过的——否则得把不知道的人吓死。至于两个假眼,一个给小庄了,一个……夏超吵着要要,就拿给他玩儿去了,也不知道被他丢到哪去了。 还有就是戒毒留下的一点后遗症,前几天戒毒所的所长来找过苗连了,虽然是老朋友了,但必要的程序还是得走的,毕竟苗连曾经被注射过毒品,不过得知了他已经基本上戒掉了毒品,那所长也很高兴。只是这几天苗连总是在睡觉,累的,医生说过一段时间精神状态就会好些,多静养就可以了,当然,有夏超在,静养什么的都是扯蛋。他可没忘记答应过要教苗连英语,还嚷嚷着叫苗连教他中国汉字,于是这两件事情成了他唯一呆在医院的理由,不过小庄心说听着苗连那拗口的英语和看夏超那歪七扭八的汉字咋那么想笑呢? 强子也从缅甸回来了。 说起他这一行,可真够传奇的,不过不知道他这受伤算不算工伤,方总知道他擅自行动后大怒,当着局里众人的面把他熊了一顿,这不,刚去北京挨了批斗,就一脸衰相地来到云南看望小庄了。 “小庄,对不起啊,嘿嘿,没时间给你的丫头带话了。” “哪能怪你呢,只是早知道就叫别人了,本来以为你时间比较宽裕呢。”小庄看着郁闷的强子,有种忍不住想笑的冲动。这几天他心情异常地好,救出了苗连,自己也平安无事,又和自己的老战友一个个都团聚了,他能不高兴么?医院的日子是无聊的,不过他和夏超苗连住在一个病房,这时候他才发现夏超说话唠叨的种种好处。 美中不足的是,丫头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要是这会儿能见到她就好了。 就这样过了几天,也没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小庄和夏超都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老呆在医院很憋屈的,这点,常年住院的人应该深有感触。 “小庄,夏超,你们不用陪我了,去局里找老王叫他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们,你们出院吧。”似乎是知道这两个家伙的心思,苗连把自己家里的钥匙给了他们,这样也好,剩了一大笔费用。 两人也没多说什么,住苗连家是有条件的……得给他家彻底来个大扫除,这是他的要求,原话是我出院了看见一点儿灰尘就拿你们试问。也不知道苗连多少年没回这个家了,一进门全是灰尘,两人折腾了许久才勉强能住下。也难怪,自从调去当国际刑警,苗连就几乎没回过在云南的家,这是组织上分配的,不大,但住个两三人还是够了。 苗连的家很朴素,房中养了几株花,基本上已经翘翘了,只有一株仙人掌还依旧有一点儿蔫儿吧蔫儿吧的绿色 两个人都是坐不住的类型,夏超就到处晃悠去了,苗连给了他一笔钱,是苗连借的小庄的,够他用个一段时间了,反正也知道他呆不住,而小庄则迫不及待地给丫头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自己这边平安的消息。丫头说什么也要亲自来一趟,他刚去北京参加完什么见面会正往云南赶,自己这段时间不在,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反正丫头要来就来吧。 抽空去找了一趟大宝,顺便训了训那群新的菜鸟,好家伙大宝可乐坏了,跟他聊了好久,聊到孟骠时,小庄有些惆怅,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对于缅甸之行,小庄还有一个最大的遗憾——没能亲手宰了金霸,这个无恶不作的大毒枭。 不过小庄哪里知道,就在不久的将来,他就真的亲手结果了金霸的性命。 当然这是后话,而且这个不久说实话也挺久的…… 第二天,丫头匆匆赶来和小庄团聚了。 “哎呀,好脏啊。”丫头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进门就说,夏超正好还在外面晃,苗连家就小庄一个人,他大可不必住这,因为他本来就有家,只不过不在临沧市,现在苗连这边缺人,就干脆留在这了。 “苗连的家,你看得有多久没打扫了?” “嫂子不会打扫么?” “哪来的嫂子……苗连没跟我提过,下次问问他,嘿嘿,你怎么样,我走的这段时间还好嘛?” “还好~反正都习惯了,唉,你每次都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说一声。” “下次一定,一定。”小庄异常高兴,一边连声赔罪,一边接过大包小包的东西,云南还在夏天,很热,此时两人已经出了一身汗,但又不敢开风扇,怕灰尘满天飞。 “你出去玩儿吧,我把这里打扫打扫,今晚……今晚咋办?” 丫头脸一红:“还能咋办,看你可怜,就住这了呗。说好了!我睡大床!”这点特权还是有的,优先抢占大床。 “等下还有个人要回来呢,我跟他一起睡,你单独睡吧。” 事实证明,有了丫头坐镇,夏超外出的时间明显变少了,小庄打扫完,抽空去交了电视费和宽带费(这东西苗连从来就没交过),然后帮他们折腾一通以后,能看电视了,也能用带来的笔记本上上网了,这样呆在这里日子就不会太无聊了。 就这样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该见的战友都一一见过,甚至陈排也抽空来看了看,到了月底,苗连也出院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曲终人散,该走的还是要走的,小庄带着丫头回了北京,告别了苗连。 生活自此重归平静,小庄也放下了自己绷紧的神经,好好放松了下,写写小说,做一些演艺圈的应酬,虽然已经是红人了,但依旧保持着低调——指不定哪天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会被人认出来,小庄有时候自嘲,自己是中国男版特工佳丽。晚上,有丫头的陪伴,也很幸福,两人的感情就这样不温不火,维持着淡淡的和谐,小庄觉得这样也许也挺好。 日子,是过出来的。 风去花落风来花开,荏苒的时光静静地流淌,新年的钟声就在不知不觉中敲响了。此时小庄刚刚和丫头去青海旅游完,还没来得及回北京,小庄知道自己很快又得和丫头分别了,自己是陆军预备役的士兵,每年都会定期参加军事训练,而自己的训练科目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时间也会更长,并且是封闭训练。 丫头知道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撒了一会娇,嘱咐了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给小庄发了远行证。 当小庄出了门之后,他接到了一条短信:“兔崽子,还想继续给我当文书么?明天2点,在云南,半年前的界碑那,我等你。” 小庄的嘴微微一笑,一看就知道是谁。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 “机场。” 而此时,在云南,猫头鹰和雷燕正在一座烈士陵园中,静静地站了许久。“你告诉他今年不用去参加预备役的训练了吗?” “没有。” “那你怎么肯定他会来?” “我说会,就会,你信么?雷燕。”苗连已经康复了,左眼也已经安上了另一个假眼,今天,他是来祭拜自己以前的战友的,雷燕就和他一起来了。 “我需要怀疑么。”雷燕摇摇头说。 “这一次的训练你真的不参加?”猫头鹰转过头笑眯眯地问雷燕,本来他这次组织的训练,是想让雷燕一起参加的,但雷燕说总部不能没人,于是就算了。 “我都说了不去了,再说这次只能说是一个尝试,我要是相信你们的尝试能成功的话,那我就得相信以后还有机会。不知道渔翁怎么想的,他居然也……唉。” “也是。好了不说了,准备下明天晚上的行程吧。” “没问题。” 天灰蒙蒙开始下起了小雨,洗去了大地的尘埃,带来了洁净的新的一年。 “下雨了,走吧。”苗连转身离开了陵园,就在此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当文书你不觉得屈才了?” 不出所料,这句话就是说小庄肯定会按时到了。兔崽子,够贪的,不过真让你说中了,这次……可远不只是文书这么简单。 ------------ 第35章 苗连想干什么? 灰蒙蒙的雨天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当阳光再次透过云层洒满大地时,小庄如约来到了半年前战斗的地方。 苗连手中黑色的还淌着水的雨伞告诉小庄他早早地就在这里等自己了。 “怎么突然想起叫我来这里?” “祭奠一下半年前牺牲在这里的同志,仅此而已。”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么简单,只是这句话苗连说的很庄重,说罢他缓缓举起自己的右手对着界碑敬了一个礼。 小庄也跟着他做了。 苗连回来了,但却有更多的战士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半年前,经过同缅甸的交涉,很快他们的遗体就被运了回来,人们为他们准备了盛大的葬礼,小庄和苗连都参加了,当时给小庄的感触很深,那是他离开部队以后第一次对死亡再一次有那么深的体会。 “我们走吧,详细的情况路上慢慢告诉你。” “去哪?” “北京,不过只是暂时去,很快还得回这。” 小庄有点遗憾,他本来想说早知道就叫丫头等着一起回去的,不过看着苗连严肃的神情,他把自己的话咽下去了。 苗连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不过还是感觉到了他心情的失落,于是边走边说:“虽然是找你另有事情,但是你大可就当作是和以前一样的技能恢复训练,时间是一样的,三个月,半封闭,等有空了也可以和外界联系。” 苗连转过头,看见小庄傻傻地笑着看着自己:“咋了,兔崽子?” “呵呵,没啥,苗连也会安慰人啊?我还以为又要被损一顿。” “你要是真贱皮子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别……别介。”谈话的气氛很快就轻松下来,赶了一会山路,遇到一家杂货店,小庄有些口渴,就买了两瓶矿泉水,丢了一瓶给苗连,自己开开就喝。 “哦对了,关于你说我没损你的那个问题……”苗连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了顿说道,“那算是我的私事吧,我不希望之后的训练自己会被整的太惨。” “噗……啥!”小庄差点儿被水噎住。 “呵呵,上车吧。”苗连没继续解释,拉开一辆车门,小庄认得那就是之前雷燕开的。 一路疾行,直接到达了机场,苗连带着小庄上了公务舱,公务舱人很少,等坐定之后,他才慢慢告诉小庄事情的缘由。 苗连自从进入国际刑警组织后,一直致力于禁毒工作,而他所进行的工作比较特殊,所面临的可不是小打小闹的贩毒吸毒的,而是真正的毒枭,因此,禁毒和反恐是分不开的。这本来是很正常的情况,但是随着进入21世纪,国际刑警组织的执法能力不断提升,原先的反恐水准已经满足不了现实的需要了。 陆军专业的苗连很快就注意到这个问题,曾经不止一次向渔翁反映过,也建议加强反恐力度,培养一批技术过硬的尖子,但碍于各种实际情况而迟迟没有施行。不过一切在半年前悄然改变了,一个老侦查员,居然会被敌人挟持,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大家都信任苗连的能力,经过总结,认为苗连所提出的问题确实是迫切必要的,于是渔翁和军方协调好之后,就把整个计划交给苗连一手打理。苗连相中了小庄,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简单来说就是类似训练菜鸟的活。 “那为什么选我?” “你想让我老苗夸就直说。一方面你的技术过硬,我是相信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是你们几个兄弟里最闲的,不对吗?还有就是,这报告是我老苗写的,建议也是我提出的,实行计划的也是我,人选的确定嘛,自然是我的意见占主要了。”苗连把手揣在怀里,“行了,今天就先讲到这,我睡会,还有几个小时才会到,到了陪我去办点事儿,然后就回云南准备开始训练计划。” 小庄很狐疑到底是什么事情非要飞一趟北京才行,不过问苗连他总是神秘地一笑,最后问烦了他才说是带他去见一个师兄,师兄?自己哪来的师兄? 于是绞尽脑汁想了几个小时,也没想出来苗连说的是谁。 飞机停靠在首都的国际机场,苗连下了飞机,直接出了机场。走在宽阔的大街上,人很多,苗连一皱眉头,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炮局。” 苗连所说的炮局是指北京公交总队,因为坐落在炮局胡同,也被人叫做炮局。这里的反扒精英个个都是出了名的,每年都有许多贼折进胡同,甚至有的贼以折进炮局为荣。 小庄一路跟着苗连,只见他和一个接待警说了几句后,叫小庄留在这等他一下,就信步走进里头的一间办公室,很快,拿着一张纸走了出来。是什么小庄没看清,像是一个人的档案。苗连把纸张放进自己的公文包,拍拍小庄的肩膀说:“走吧,逛逛北京去。” 北京有什么好逛的?苗连真是悠哉啊。小庄搞不懂苗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摇摇头,跟了上去。 说是逛逛北京,其实哪里是逛啊,苗连带着小庄一路赶车,春节期间,人流量相当大,上了车也是人挤人,苗连那略微矮小的身材,一上去就看不见了,小庄这个气啊,好好的有车不坐非要赶公交。 于是一个下午就这样折腾进去了。 晚上,苗连带着小庄,开车到了一处似乎已经废弃的厂区,在一处车间门口,苗连不知从哪拿起一个遥控器按下,锈迹斑斑的卷帘门就无声地卷起来。小庄很快看破了这里的玄机,这是一处秘密工作点,就像026。 “这是我们的秘密工作点,记住,要保密。全世界不止一个贩毒集团和恐怖组织在寻找我们的位置。”苗连严肃的样子,让小庄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 “今晚就住这,你来北京的消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小庄一笑,明知如此还带自己赶公交,怕知道的人少么? 苗连停好车,把钥匙丢给一个便衣,带着小庄来到休息室,陈设很简单,三张办公桌,两条沙发,看样子,今天得睡沙发了。 折腾了一天,还是没搞懂苗连在干什么,不管了,反正苗连说了,离训练开始还有半个多月,自己还能清闲一下。 ------------ 第36章 孙守江 第二天一大早,苗连又带着小庄出去了,和昨天一样,没有开车,而是赶公交。小庄发现他们并不是漫无目的地随便坐一路公交就走,而是固定吃一条线,不停地在京东一带晃悠。京东人口众多,交通线路四通八达,是一块风水宝地。 “苗连,我们还要这么晃几天啊?” “不知道,可能一天,可能两天,要是一周之内没结果的话,那就算了。” 聪明的小庄很快意识到他们是在找人,而找的就是苗连说的那个神秘的师兄。可小庄就纳闷儿了,什么样的人得这样坐公交车找啊? “别急,多留心身边的事物,你就会觉得时间过得并不是如同你想象中的那么快。”因为是新年,所以人格外的多,当到了938车站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人。连着过了几辆车,两个人居然都没挤上去。不是说真挤不上去,一个是陆军出身,一个是特种兵出身,要真的挤车还就不怎么费力气,只是今天大假,带着孩子的人特别多,两个人都不忍心挤。都说好心有好报,好不容易,苗连带着小庄上了一辆车,竟然找到了一对空位,这还真是奇迹了。(据统计……北京的公交车一平米能站10人……好吧开玩笑的)当然也可以说是抢到的,刚才正好有一对青年男女下车。 苗连眯着眼睛,似乎是在睡觉,小庄则没事到处乱瞅。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不对,一个剃着寸头的小青年上了车以后,小庄就总觉得他怪怪的,他的眼神很飘忽,但看人很重,每个人都从头落到脚扫一遍,而且总是若有若无地朝着别人的腰间看。 “苗连……”小庄小心地碰了碰苗连。 “嗯……别乱动。我告诉你,如果你是抓贼的,你这样已经露馅儿了。”苗连轻声说,“不过还是不错,好歹能看出来。” 苗连早就看出那是一个贼,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如果有必要,他会叫小庄出手的,不过比起抓贼,更难的是不让贼发现。 说起抓贼,那还真的一言难尽,不过这并不是小庄他们的活,多说无益。 “小庄,我给你个东西,考考你,猜猜我们现在在干什么。”苗连把一张纸张递给小庄,小庄坐在内排,一眼就看出是昨天那张档案,当然,只是一份临时打印的黑白件,原件是不可能带出来的。 “掩着看。”小庄就四下踅摸了一下,看没人注意自己,就用手遮着看了起来。 这是一个警察的档案,前半部分是机器打字,后半部分是手写上去的,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叫孙守江,东北人,从年龄看比小庄略大一些。 小庄看着看着就发现这个警察不一般,他以前是北京市局反扒大队的,后来凭借一手好功夫成为了北京市局刑总特警支队的队员,而更加让小庄吃惊的是,他居然曾经也是狼牙特种大队的一员,代号乌鸡。 关于他为什么退役,档案中没有提及。 “这……苗连,这是你昨天去市局拿的东西?” “嗯,对,不过,后面关于他从警之前的部分是我自己写的,也就是他在狼牙特种大队的事情。”两人说话声音都很小,这不是随便能大大咧咧谈论的内容。 “我知道了,你是想……让他参加这次训练?” “小兔崽子,就数你脑袋瓜好使。”苗连笑了笑,接过档案放了回去,“详细的等回去再告诉你。不过,今天你可以欣赏一下我们的乌鸡同志精彩的表演了。” 原来,那个寸头果真是个扒手,正在二人说话间,已经找到了一个背着双肩背背包的女孩准备下手了。二人的注意力随之从档案的事情转移了过来。 “这贼……技术不行。要是老贼的话,已经发现我们俩了。”苗连评论到。 “苗连,你还会抓贼啊?”小庄有些佩服,看人家,学啥都快。 “不会,抓贼的四大要领,看跟控抓,我就会看。”苗连笑了笑,朝后面努了努嘴,“再说了,我都说了,用不着我们俩。” 此时,刚才一直站在后排的一个壮汉,手轻轻地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别动!警察!”声似洪钟,震得人耳朵嗡嗡直响。等满车的人反应过来,一个浓眉大眼,体壮如牛的东北大汉已经死死钳住了那个寸头的手,而那手上,还攥着刚从小女孩背包里顺出来的一个文具包――要定罪,人赃俱获足矣,根本不用看物品的价值,哪怕是一小截电影票,照样抓。 直到这时,小庄才注意到,这就是刚才苗连给自己的档案照片上的那人――孙守江。 而孙守江麻利的用皮带拴住了那寸头,之后似乎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就突然转身,朝着苗连和小庄扑过来。与其说是扑过来,不如说是拨开人群走过来,速度也快不了,毕竟还有那么多人呢。 苗连此时已经站了起来,从上衣兜掏出了什么东西,笑呵呵地递给了孙守江,孙守江一看,本来还凶神恶煞的表情马上放松了。 “能谈谈么?” “我这还……”孙守江看了一眼那个被铐住的小偷。 “没关系,我们可以边走边谈,小庄,帮忙。” “是。” 于是就在满车人的目送之下,三人下了公交。孙守江用小蒲扇一样的大手薅着那贼的脖子拎小鸡一样把他往地上一摔,吧唧吧唧……那贼差点儿直接冒了泡。 孙守江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万大队长,别怪我砸你场子啊,我又下一贼,哦对!在新华大街这边,你叫辆车来接人,加上我要能载4人。” “你一个人下了三个?!”电话那头的声音听得出诧异。 “嗨,不是,就一个,你叫辆车来吧。哦,谢谢了啊!”随后,孙守江挂掉了电话。 “什么事儿,说吧。” “小庄,你帮他看着。孙警官,借一步说话。”这种谈话总不可能在一个贼面前说吧? “能现还我证件么?”苗连笑呵呵地问,孙守江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拿了苗连的证件还没还,他纳闷儿了,一个国际刑警,找自己这个小特警干啥?不过,当这个名叫苗振东的人,把他的经历包括自己曾经是狼牙特种大队队员的事情挨个儿说了一遍之后,他彻底震惊了。 “你说这些干什么!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孙守江的语气有些急躁。 “孙警官,我知道你还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但是你是个警察,你也曾经是个军人,你的内心应该把使命牢牢放在第一位,不是么?今天我找你,只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的建议,更详细的情况,写在这里,你自己拿回家看吧。”苗连递给他一个信封,里面是有关这次训练的一些内容。 “还有,不管你的答复如何,这封信都请你妥善处理。”苗连留下这句话,就带着小庄走了。 然后当车来接人的时候,并没有如期接到孙守江所说的四个人,而是只有两个,当他走进以前在反扒大队的大队长老万的办公室时,他一脸的心事重重。 “怎么了?老孙。”万队有些奇怪,因为孙守江很少这么消沉,或者说这么低落,除了,在他的初恋女友刚刚离开他的那段时间。 “没啥……笔录做完了,我也该走了。” “坐坐吧,你说你,好好的假期不用,非要干起老本行,调到特警了也不忘记隔三差五下俩贼。”万队给他倒了一杯水。 “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干这行的,要想真过个假期,那就是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要真出去逛一逛,撞上一个两个贼,这假期就算是交代了。”孙守江喝了一口水,心里很乱,勉强调侃着。 “哦对了,之前有个人找我要你的档案。奇了怪了,按说你现在不在我这工作,找我要干什么?”万队想起之前那个找过自己的人,也就是猫头鹰。 “管他的,随他折腾吧。”孙守江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内心已经炸开了锅。等他一回家,马上拆开了信封…… ------------ 第37章 答复 信封的内容,在拆开之前,孙守江就已经大致猜到了,他犹豫,它既不想失去这次机会,又不愿意重新面对以前的一切,抽了一口烟,开始在房间内踱步,烟味把整个房间都塞满了。 “爸爸不要抽烟……好臭……”孙守江的女儿从小房间走出来,小妮子今年才刚刚上幼儿园,一股子可爱气。 孙守江抱歉地笑了笑,掐灭了手中的烟头。 几分钟后,房门被推开了。 “我回来了,老孙呐,唉你知道吗?今天来了个宣传干事,叫盖晓岚,那叫一个花枝招展。哎呀你怎么抽这么多烟?孩子在家呢!”他的妻子苏雅忙碌了一天下班回来就直嚷嚷,苏雅是他在调到特警队之前认识的,他在市局宣传办工作,当时因为孙守江他们组的工作开展的最好,所以做了一期节目,然后他们就认识了,后来苏雅渐渐喜欢上这个略带忧郁的男子,率先出击,也是因为这个大大咧咧的女警官,才让消沉的自己慢慢燃起了生活的信心,最后,他们就结婚了。 “妈妈妈妈,爸爸今天抽了好多烟啊!”面对自己女儿打小报告,孙守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雅洁乖乖,今天我们早点先去睡觉,好么?”苏雅把孙雅洁送进了小房间,把窗帘拉开,很快,阵阵凉风就带走了一屋子的烟气,只是这样房间里就显得有些冷。 “宝贝乖,好好睡觉!”在把小雅洁安抚进梦乡之后,苏雅走出房间,看见孙守江看着窗外的夕阳余晖默然不语。 “没什么……心情有些不好,给我来杯水。”抽了一个下午,孙守江的嗓子异常干涩,他感觉头也炸裂似的疼痛,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头脑清醒不少。 “苏雅,我爱你。” “哎呀!老孙今天是怎么了?你不是说说这种话的人最做作么?结婚那天你可都没这么说过哦!” “今天就做作一回吧,如果……我离开家一段日子……”孙守江吞吞吐吐地说,他还是下不了决心,但是,心中的天平已经一点点开始倾斜了。 苏雅终于知道了丈夫为什么不高兴,她从孙守江后面轻轻将双手插过他的两腰,柔情地说:“我知道你是那样的男人,我也知道嫁给一个警察意味着什么,不管发生什么,在我嫁给你之前,我就做好准备了,家里有我,你不用惦记。” “苏雅,对不起……” “嗯哼……”两人在逐渐变浓的夜色中,依偎在一起…… 晚上,小庄和苗连一道回去休息。 “苗连,要是他不答应呢?我们不可能一直耗在这吧?”小庄边吃东西边问。 “嗯……想知道他为什么退役了么?”苗连深吸一口气,看着小庄。 “为什么?” “和你一样。” “……”小庄没有接下去,苗连这句话触碰了他最不想动的隐殇。 “说一样,那是因为,都是为了感情……其实区别也挺大。”啜了一口茶叶,苗连幽幽地说,同时还摇摇头,似乎是为这两个遭遇过不幸的兵唏嘘不已。“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但总得面对。这对你,对他,都一样。很多年以前,他和你一样大的时候,已经是个出色的特战队员了,你很有天赋,他也一样,他是他们小队的指挥官,而且他曾经在泰国戴红贝雷帽的女王眼镜蛇特种部队进修习得了一套凶狠的泰拳,论近身格斗,可能你不是他的对手。他有他的生活,也有他的爱情,可这些,后来都被现世无情的打破了――和你一样。” 小庄目光直瞪瞪地盯着前方,他想小影,虽然他知道小影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我知道,说这些可能你心里会难过,但是,请让我把话说完,好么?”苗连一眼就看出了小庄的心思。 “没事儿,您说吧。”小庄稳了稳自己的心态。 “他率领的小队,执行各种任务,立下了赫赫战功,但同时,也树敌无数。虽然狼牙的建制是高度保密的,但是,没有不透风的抢,最后,他还是惹恼了一个国际贩毒团伙。然后,他的初恋女友,被绑架了。” 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指挥官总是最容易被针对的。经历过半年前那场生死救援的小庄这一点相当清楚。 苗连说到这儿,小庄马上想到了小耿,他有些后悔用了他的名字。 “耿继辉他会不会有事啊?” “嚯,这你就别多想了。”苗连没想到小庄能联想得这么快,小庄一说马上让他想起来了,“哦对了,我记得当时你用的小耿的名字是吧?” “对啊,金霸到现在还误以为他就是我呢。” “哈哈,那你倒不用担心,金霸再傻也不会被人蒙这么久,他早知道西伯利亚狼不是耿继辉了,与其担心小耿,不如担心下你自己吧,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明知道我和你都要去北京却还是叫你来了云南,而不是等你和你的女朋友回了北京才去找你。她的安全,也是我考虑的因素之一。对了我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他初恋被绑架了。” “哦,对了。他是当兵的,还是特种兵,已经够野了,可他女友比他还野,整天就爱旅游,爱探险,说话呢也大大咧咧的。自然就引起了不少人注意。然后,十多年前,在一次旅游中她被绑架了,绑匪提出要他跟他谈谈,后来,他就眼睁睁看着他的女友死在他的面前。” 苗连说的很简略,毕竟他也不是亲眼看见,只是根据一些老旧的档案拼凑起来的信息,可小庄能想像得到那种一瞬间天塌了的感觉,也懂了他的退役,其实是一种逃避。 “都这样了,你觉得他可能再参加这次训练,重温自己的噩梦么?” “一定会的,相信我。他退役以后,就进了公交分局,搞反扒工作,然而很快他就被调去当特警了,一方面这是组织上的安排,但另一方面,这和他的努力争取也是分不开的。骨子里,我相信他是不屈于平庸的,只是有些伤痛,需要时间去治愈,而现在,是时候了,不是么?”苗连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望着小庄的,因为这也是他要给小庄的话。“只是光是靠时间淡忘是远远不够的,好了伤总是要留下疤痕,所以,他还需要面对,勇敢地面对。他自己能申请进入特警,就说明他有这个意愿,这也是我向他发出邀请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特意叫上我?” “叫上你不好么?见见你的师兄,省得你光知道和你的丫头天天黏在一起。” “苗连,你不损损我你过不得啊?” “那是你自己欠,可不管我老苗的事儿,诶~嘿嘿。”苗连狡黠地一笑,给小庄一种阴嗖嗖的感觉。 “苗连,我咋觉得你跟条蛇一样呢?还是毒蛇。”小庄开玩笑的说,不过马上他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有件事我一直忘记跟你说了,半年前,我曾经亲眼看到金霸和一个叫‘毒蛇’的人会面,是有关一批军火的交易。”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苗连居然一下子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当时我没当回事,回来就忘记告诉你了。怎么了?” 苗连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关于孙守江女友的那次案件的卷宗上记载,虽然当时杀害他女友的那名绑手被当场击毙,但是从他的尸体上搜出了一张汇款单,而存入这笔款项的,就是一个叫“毒蛇”的人。 “不可能吧?存款的署名怎么可能明显不是真名?当时就没查过么?” “那是一笔外国汇款单,上面所存的也是美金,谁知道他们怎么弄的。不过看样子,这个人倒是很喜欢用‘毒蛇’这个名字。” “等等,苗连,有地方不对,毒蛇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如果真是他指使的,那么十多年前,他才十多岁啊……” “嗯,所以我觉得,‘毒蛇’很可能是某个机构的代名词,算了算了,不说了,就算是你半年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啊,我会继续关注的。”苗连做出了自己大胆的猜测,与此同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喂,苗处长,我是孙守江。” “想好了?” “想好了,我跟你一起去,但我能问个问题么?” “讲!” “能给我几天时间?” “去之前,最多三天,并且要保密。” “是!” ------------------------------------------------------------------------------------------------------------------------------------------------------------ ps:【今日三更已更新完毕】寂寞的书马上要签约了。在此,寂寞要谢谢大家长时间来对寂寞的支持,请大家多提出宝贵意见! 作者qq:903410199 178867452 qq群:198260620 邮箱:liuzequan001mail.com ------------ 第38章 训练开始 第三天上午,孙守江准时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 “想好了?”苗连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当两手相触的瞬间,面对对方诧异的表情,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工作给我的一点点纪念品,呵呵,每次遇到初次见面的人,都需要解释一次。” 孙守江苦笑一声:“想好了。没想到最后还是给拖下水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倒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对了,之前忘记介绍了,这是你的教官。” 小庄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孙守江看着小庄一副并不起眼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教官。 “庄焱,你好!” “你好。” 小庄早上心情不错,因为昨天苗连破例允许他去和丫头见了一面,不过他没告诉丫头实情,只是说自己一早就要走。孙守江虽然有些惆怅,但还是打理好了家里的事情,毕竟自己就要走了,不想留下一点遗憾。 三人踏上了飞往云南的航班,依旧是公务舱,只是这一次不止他们三人,渔翁和另外一个人也在,看上去比苗连略微年轻些,但也很是沧桑。从渔翁口中,得知了他代号东北虎,看样子也是个大人物。他们和小庄苗连一同坐在前排,搁着几排后是孙守江和另外几个人,有两三个是半年前参加那次行动的熟悉面孔,其他的并不认识,他们都是这次的参训人员。 “小庄,想什么呢?”苗连看着小庄一直默而不语,眉头紧锁,便开口问他。 “哦,没什么,我在想这次训练的事情。说的轻巧,刚才我看了一下,良莠不齐啊这,不是说他们人不好,而是,有些人一看就不是练家子,有些人八成搞不懂一些新鲜一点儿的玩意儿,唉,难。”小庄叹了口气。“能告诉我要把他们训练到什么程度么?” “嚯嚯,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兔崽子也会为了这点儿小事头疼?这可新鲜了。”苗连依旧是微笑,而此时小庄发现渔翁和东北虎都在看着苗连跟自己。 “我说,我们俩脸上没印着人民币,看我们干啥?” 这话说的别人都笑了。 “小庄啊,你不知道,我认识的猫头鹰可不是这样的,他冷酷,果敢,对敌人毫不留情。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同志,也经常摆出这幅面孔,今天我算是见到了,原来我们的猫头鹰,也有开玩笑的时候?”渔翁看着一边同样在笑的苗连说。 “哪能呢,那次我救了他以后,他就落下病根了,有事儿没事儿就损我,你们不知道,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要不怎么会大过年的接到他的短信我也不奇怪。” “还有这事?” “哈哈,你够惨的,你成了他的发泄对象了。”东北虎开口了,“你不知道,这家伙就指着这过活呢,要不非得把他憋疯了不可,是吧,猫头鹰。” “那也总比有人睡觉前有事儿没事儿吼国歌害的我睡不着好啊。”苗连一开口,东北虎马上噎住了。“兔崽子,你知道么……” “打住打住,我看啊,你们就别互相捅了,说点儿正经的吧。”渔翁制止了他们,再这样下去,估计就得轮到自己了。 “好吧,小庄啊,其实这次你也不用太担心,这次,趁着不是训练季,我们动用了云南的sere基地,而参加这次秘密训练的人员,都是千挑万选的警中精英,政治上不成问题,至于这次辅助你的,都是从国外学习的青年干部中抽调过来的,哦对了,有一个不是,他是你的老朋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次的训练目的有两个,第一,是为我们总部补充一些新鲜血液,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这是一次尝试,如果可行,将直接推动类似训练在其他地方的发展,提供宝贵的借鉴经验。” “呵呵,好了好了,老苗啊,别一上来就来勇猛的,到时候慢慢说吧。” “他要是连这点儿都记不住,那这教官趁早滚蛋换人,是吧,兔崽子。”苗连后半句声音提高了八度。 “是!苗连!”小庄就感觉是回到了当年在夜老虎,苗连手握那一卷地图,运筹帷幄发号施令的日子了。“对了,苗连,为什么只有你不用代号?他们都直接叫你……” “用不用有什么关系,反正就算说我是猫头鹰,我的身份也没几个人不知道。”苗连打着哈哈,半年前的事情确实闹大了,至少整个interpol中国中心局里没几个人不知道老苗的大名,这也就是“老苗”比“猫头鹰”使用更频繁的原因,这是个特例,其他人都是很严格地使用代号。 “说到这儿,我也想问你,从刚才开始,你一直叫这家伙‘苗连’?他不早就退下来了么?”东北虎座位跟小庄插了一格,中间坐着苗连,他撑着苗连的腿问指着小庄问。 小庄看着苗连轻轻点点头,算是默许自己发言了,他看看东北虎那双深邃的眼睛,想了一下,说着自己的看法:“要我说,也许可以把他解释为习惯,我一进军队就这么叫苗连了,叫我改肯定不行,但是,我更愿意把这理解为,‘苗连’,是一个称号,是我们对苗连他的军旅生涯最大的认可,也是对他最大的殊荣,至少在我心中,‘苗连’绝对是不可替代的,我说的对么。” “兔崽子,当了大导演,这说话就一套一套尽是扯蛋了?”说这话时,老苗平静如水的脸上看不出他心中的涟漪,只是最后,还是有一滴泪无声地滑落,被他轻轻擦去。小庄看见了,大家也都看见了。 “唉,伙计,你看看你的兵就是比你实在,你有啥事儿啊,总憋着……”东北虎用力拍了拍他的大腿,旁边的渔翁也使劲儿点了点头。 “小庄啊,你真是个好兵,这次训练啊,就看你的了,我们都看好你。”东北虎又拍了拍小庄的肩膀。 “哎呀行了,别拍来拍去了,少跟教官套近乎啊!我跟你说别一开始训练最先开溜的就是你。”苗连突然发话了。 “嘿!你这话咋说的!?我绝对比你能撑,别忘了我也当过兵。” “行了吧,比比?” “好!”这两个人还较上劲儿了,不过小庄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不对的地方。 “打住打住!你们不是负责制定训练计划么?” “哈哈,小庄,记得我跟你说过么?我不希望之后的训练自己会被整的太惨,现在告诉你吧,我是这个计划的提出者,也是它的执行者,这次训练,我们三个都要参加,某种意义上你可以说我们是在找罪受,因为我们一面制定训练计划,一面我们也要接受这份计划,只有这样,才能及时调整。” “这不胡扯么!你们都……再说,苗连你忘了,医生嘱咐过你不适合做大量运动的!”小庄就想从位置上站起来,不过位置太狭小了。 “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我们训练的是警察,不是特种兵,就算是有个同志掉队,也必须努力让他赶上,我知道你们的淘汰率很高,但是这次,淘汰率要给我控制在3%以下!最好是0%,明白了吗!”苗连像是在岔开话题,有些答非所问。 “不是……苗连……” “都说了别担心我们了,磨叽什么呀!你以为我们的训练强度和他们一样么?顶多是十分之一而已。”苗连火了。 “唉,老苗啊,消消气,人家孩子不是关心你么,换了别人,谁关心你这个傻大个啊!”东北虎看不下去了,苗连确实对自己的兵太过苛刻,同样,也对自己太苛刻了。 “你呗。”苗连回头就是这句。 “我巴不得你早死早投胎!省的天天斗嘴折寿。” “哈哈哈哈……” 在飞机上,气氛没有想象中的压抑,反倒是很轻松,很快,就到达了云南,下了机场,大伙儿先是被接到军队中,后来来了一辆大卡车,经过几个小时颠簸,来到一处小荒地上,而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隐蔽在丛林中的一处秘密训练基地。 ------------ 第39章 第一天 因为训练的是警察而不是真正的特种兵,所以比起小庄当年那可真是轻松多,只是即使这样,也能够把他们折腾的够呛。 小庄不打算一来就玩儿狠的,毕竟一个训练科目可能有人练过,可能有人学的很快,也可能完全玩儿不转,所以一切都得慢慢来,不过三个月对他来说,足够了。训练的第一天,他碰见了林锐。 苗连告诉他,林锐算是026里的精锐了,年纪轻轻就出国学习,后来再回到026就担任了比较高级的职务,另外苗连也跟他说了一点他年轻时的鸟事,他当过逃兵,可最后因为见义勇为反倒还成了英雄。一个好兵总有自己那么些鸟事儿,不是么? 小庄是预备役的,除了他之外,负责训练的大多是军方人员,而他们的领导就是林锐,苗连,渔翁还有东北虎则是负责协助训练计划的制定,审核以及和军方的磋商以及在训练中,对计划实时进行修改等等,当然,也参训,这是苗连自己提出的,渔翁和东北虎本来要坐镇总部,也是听说了这个才跟他一起来的。所以参训期间,他们是小庄的学员。不过他们只参加白天的部分训练,晚上如果有训练的话,他们是不参加的,有些计划必须连夜赶。 第一天,除了武装越野还是武装越野,从早跑到晚,连东西都没吃,有人跑着跑着就吃不消了,休息了一下,还得继续。有几个人也引起了小庄的注意,俊源和孙守江底子很好,所以遥遥领先,尤其是俊源,来之前他已经提前做了特训,更是势不可挡。 “小庄,你就打算这么训练他们啊?”林锐看着这参差不齐的队伍皱着眉头,在他看来这么无脑越野是在白费功夫。 “你觉得可能这么便宜么?我是想先看看他们的极限在哪,相对于真正的训练,他们肯定会觉得轻松的。” “那不是……苗连么?”林锐看着人群突然说。 “怎么,你们认识?” “嗯,知道他,但不是一起的,他怎么在这?” “还不是他自己,非要来,挡都挡不住。” “跑了多久了?” “看这架势,10多公里了吧……差不多了,你!叫他们三个停下。”小庄示意底下一个青年教官。 “凭……凭什么叫我们停下……”东北虎勉强还能说话,还在嘴硬,但剩下两个人已经累的只能大喘气了。他们三个几乎是被架着抬到小庄这边的,没办法,年龄问题摆在这,就算是苗连有陆军的底子,也实在是吃不消。 “嘿嘿,东北虎,别慌啊,要是你觉得不够,晚上我单独练你。”看着东北虎在那边嗷嗷直叫,小庄忍不住逗了逗他,东北虎马上就不吭声了,于是小庄蹲了下来,捋起了苗连的裤腿。 “怎么了?小庄?”林锐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奇怪的问。 “卫生员!” 苗连没吭声,他刚才就一直在忍着。很快,几个带着红十字的特种兵就把苗连扶下去了。 “苗连他退伍以后曾经受过伤,医生不建议做剧烈运动。” “那你还让他来。” “有啥办法,他是我连长,他要犟起来,我有啥办法。好在医生说他多运动运动也是好事儿,就是要控制量,刚才他们仨一直紧跟着这群菜鸟,我不好直接叫他们走啊。好不容易挨到他们掉队。”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折腾下这群菜鸟。”林锐悄悄说。 “嗯,同意。”小庄盘算好了,只要他们三个参加了训练,那苗连就时不时叫他们休息一下,喝一喝水,从精神上刺激刺激其他人。 不过这是后话了,很快就到了第一天晚上,渔翁他们三人单独住在一个军用帐篷里,其他人则被安置在宿舍中。要论条件,反倒是帐篷比较好,所谓的宿舍,基本上等于狗窝。 “嚯,都在呢?苗连,腿好点儿了么?”苗连正揉搓着自己的小腿,渔翁正穿着背心披着白衬衫,扇着扇子看书,东北虎成打杂的了,端茶送水全包,汗流浃背。小庄这会儿进来了,帐篷里异常闷热,云南就是这样,即使是一月份,这天气说闷就闷。 “哦,还好。”苗连笑呵呵地说,“怎样?训练的第一天。” “一团浆糊,这群人,还是那句话,良莠不齐啊,我大概看了下,基本上都是这科好那门挂的主……” “你得理解他们,毕竟他们是从不同地方抽调过来的,当然,这并不能成为他们成绩并不十分理想的理由,我的意思是,你得想想办法,啊~”苗连拍了拍小庄的肩膀。 “知道,明天我还是探探底,打靶。” “哟,这我可得去啊。” “苗连,得了吧,你的手……”小庄想说苗连的手,但看着苗连认真的神情,他知道苗连不是在开玩笑。 “嘿~嘿~”东北虎拍了拍小庄的肩膀,“你呀,还真别担心他,他现在,右手手枪10米靶,80环没问题,不错吧?” “哦,是不错,苗连,你还在摸枪啊?” “不错个鬼……”苗连苦笑了一下,少了两根手指头,枪击发的时候不太稳定,苗连尝试过很多次,但也没有多大改观。“小庄啊,明天开始,我想试试看用左手……” “行啊,苗连,医生说了,你不适合一下子就做剧烈的运动,我和林锐合计了一下,准备单独给一份新年礼物。” “你两个臭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苗连咣了咣小庄的头,小庄为了训练,剃了个短平头,摸上去刺刺的,不过苗连手上全是老茧,也摸不出来。 “针对你的实际情况,准备了一份恢复计划,怎样,有兴趣么?” “哈哈,好小子,行,这份大礼我收下了。哦对了,明天我抽空出去一趟,晚上回来。”苗连看上去很高兴,这真的是一份很好的新年礼物。 “嘿嘿,明天我也要出去一趟,一起?” “你出去干什么?” “教官的事儿,保密。”小庄神秘的一笑。 “得了吧,跟我这冲大爷,信不信我收拾你!” “信,信……绝对信!苗连你收拾我可以,别闪着自己的腰就行。”小庄跟苗连开着玩笑,苗连笑着随手一根毛巾就抽在小庄身上了,他也没多过问,反正这次训练并不是100%封闭的,起码几个主管,即自己,渔翁,东北虎,林锐还有小庄,是拥有随时外出的权利的,不过能给的时间有限。苗连是打算一大早出去处理点事情的,小庄嘛,本来只是一趟来回的问题,或者说本身压根不用他亲自跑一趟,结果跟苗连出去,就折腾了半天才回去,第二天早上的训练都交给林锐了,还好,上午依旧是往死里练体能,下午才打靶。 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出了点儿小插曲。 “苗连,有人跟踪。” “知道,而且,我想我猜到是谁了,呵呵。” ------------ 第40章 一只新的菜鸟 小庄缓缓踩了刹车,把车停在了小路边上。 “苗连,你笑啥啊?被人跟踪很高兴么?” “没啥,你不觉得看别人跟踪自己很有趣么,你打算怎么办?” 小庄看了一眼苗连,示意他在车上等着,推开车门从他感觉跟踪者的位置的反面翻滚出去了。苗连吁了一口气,知道没自己的事情了,就开始闭目养神了。 “哎呀轻点儿。”不一会,车被嘭地一声狠狠地撞了一下。 “苗连,老熟人啊!”小庄推开车门。 “夏超是吧,叫他上来吧。”苗连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说到这,就稍微说说夏超,半年以前,夏超出院以后,先在苗连家当了一段时间的义工,后来就离开了,苗连给了他一笔钱(ps:夏超走后,苗连过了几个月节衣缩食的苦日子。),因为知道他也不会正儿八经找工作。后来夏超说他到四川旅游去了,苗连就暂时没管他,其实他也头疼,到底咋安置这家伙,就这样闲着迟早出事,但也不可能就把他送回缅甸,通过内线得到的消息是,金霸一直在想方设法针对那次脱逃的所有人有所行动,他回去就是送死。既然能认识,那确实是缘分。 前几天,夏超打电话说自己又到新疆去玩了,苗连就说最近自己会很长时间不在,两人聊了一些不搭套的事情以后就挂了,苗连的时间总是很紧,夏超也不经常打扰他,只是保持着通信,苗连相信在自己的监督之下,他也不至于干出出格的事情。 不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找上来了。 “行啊,小子,怎么找到的?”小庄很奇怪他没事跑到这里干什么。 “嗯,之前逛街看到你们的车了。就跟上来了呗。”夏超擦了擦头上的汗,指了指沿路的树林。 “你就跑着跟上来的?” “小庄,这没错,这小子当时就一路背着我回来的,你忘了?这辆奥迪,也就是当初接我们两的那辆,你还不知道吧?” 小庄确实不知道,等他回来的时候,这奥迪早开走了。 “半年了,你还记得这车?”即使这样,小庄也不相信夏超,在他印象里,夏超只是个来路不明的小混混,他总觉得苗连过分护着夏超了。 “当然,车牌号都记下来了!嘿嘿,还有这车的车门当时不小心被我蹭了一下……嘿嘿。” 小庄摇了摇头,把他一把推上车。 “直接去基地吧,没必要继续耽搁时间了。” “那他……” “我会跟渔翁解释的。” 回了基地,林锐审慎地盯着夏超,没说什么。不一会儿,夏超跟着苗连进了帐篷。“行了,我们先训练去吧。”林锐对小庄说,“对了,上午你不在,我也提不起劲儿,请了一批外援,没意见吧?” “什么?”小庄心说这次训练也太水了,这个半封闭简直就是口头说说而已,不过等他看到以后他扑哧一声笑了――训练场上,每个人身后都跟了一条军犬,嗷嗷叫着驱赶着众人跑步:“这能行嘛?咬伤人怎么办?” “你不相信我们训的军犬?”林锐似乎不大高兴,毕竟军犬也是军人的伙伴,容不得别人说坏话。 “行,我道歉行了吧?” “军人的字典里没有道歉两个字。” “但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人。”小庄打着擦边球,从包里掏出一根巧克力丢给林锐。 “哪来的?” “嘿嘿,别忘了上午我干啥去了?说好了,你的就这一根,其他的是‘道具’,训菜鸟用的。” “我觉得在他们面前烤点东西吃可能效果更好。”林锐冷笑着说。 “你太损了,老实交代,以前你用这法子折腾了多少菜鸟?”小庄一边开着玩笑,一边掰了一块巧克力丢在自己嘴里。 上午早就过了,但训练还在继续,渔翁和东北虎提前结束了训练,说难听点就是半道跑不动就逗狗去了……后来苗连回来了,派人告诉他们有事情汇报,他们就回去了。 结果出乎小庄的预料,按照苗连的意思,要夏超加入这次训练。渔翁那边征求林锐的意见,毕竟这场子是人家的,林锐说可以,因为本身这个基地就是一个预选基地而不是真正的云南区sere总基地,不存在保密的问题,大不了训练以后就放弃这里。 “你的意见呢?”渔翁问小庄,毕竟他才是训练的核心人物。 小庄苦笑,你们都没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啊。私下里,他把苗连拖到一边,“苗连,你干啥把他拖进来?” “嗯……跟你打一个赌,他是个好苗子你信么?” “你的眼光我绝对相信,可他先不说不是警察,他连中国人都不是啊……” “哈哈,这你就别管了,就算他是间谍,这里也没有他想要的情报,另外,正因为他没有信仰,只是按着自己所想的方式活着,我才会留下他的,就像当年把你拖下水一样。”苗连把公文包朝着小庄的胸口一拍,走了。 “哦对了,别忘了,下午训练,我先准备准备去!” 小庄摇摇头,自从当了警察,就搞不懂苗连想什么,他哪里知道,这是因为苗连见一些阴暗的东西见得多了,所以凡事都有自己的打算。 “嘘!”尖锐的哨声响起,但这在被狗追了一个上午,衣服破破烂烂的菜鸟们耳里,简直是最美妙的音乐。 “十分钟,午饭,下午打靶。”小庄简单地宣布以后离开了这群狼吞虎咽的菜鸟。 很快,在靶场,所有人集合了。 “今天的科目,很简单,是你们每个人都应该会的。”小庄说着,说完发现不对,苗连好像说过夏超不会玩枪,“你们会不会玩枪,不是我感兴趣的,我感兴趣的是,枪在你们手里,能发挥出怎样的效果。” 第一轮打靶的结果,不出小庄的意料,夏超几乎都脱靶了,当然,他的“优异”直接为边上几个同志的靶上奉献了几个弹孔。 白骏和乌鸡发挥良好,其他人的成绩也不赖,这是最简单的打靶训练,简单到有些单调。 “渔翁,89环,东北虎,96环,猫头鹰,50环。”报靶的人一说出这个成绩,所有菜鸟都愣了,因为从昨天看的情况,这几个人总是能提前结束训练,一定是有厉害的地方,没想到光是打枪就有个怂蛋。 小庄可是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苗连换了左手,这是他第一次用左手开枪,能不脱靶就不错了。 “猫头鹰,用右手试试。” “是!” 十发下来,86环,苗连打的很慢,打成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报告。”乌鸡的声音中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讲。” “我听说,抽调过来的都是精英,请教官解释一下,是不是打枪脱靶或者是打个50环就能叫做精英了?” ------------ 第41章 靶场小试牛刀 孙守江其实从一来这里就后悔了,他是为了加入国际刑警才参加训练的,姓苗的说这次训练不会像是真正的特种兵选拔那样有如此高的淘汰率,只不过是一次军事技能强化训练,但从昨天训练到现在的情况看,无聊透顶,在他眼中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更令他失望的是参训的人员――姓苗的居然连枪都打不好!他带来的人里居然还有环环脱靶的!要知道这可是十米靶啊! 孙守江觉得,也许是这次参训的里面有关系户吧――这是他最讨厌的东西。想必这次训练的教官技术也不咋样,一想到这些,孙守江就越来越不想干了。 小庄听出了他话里的火药味儿,也知道这个前特种兵不好对付,这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边夏超这成绩已经够恼火了,一边乌鸡还在给他添堵,不过小庄肯定不会让人看出自己很不爽的。如果要论单挑,还真没把握赢这个乌鸡,但小庄有的是智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于是小庄走到他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是什么?” “报告,菜鸟。”孙守江回答得心不甘情不愿。 小庄诡异地一笑,把脸凑到孙守江面前,突然,小庄的右手肘狠狠朝着孙守江的面庞抡了过去。旁边的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孙守江就闷哼了一声被打翻在地。孙守江这个窝囊气啊!――以前在特种兵选拔的时候,他也曾经顶撞过老鸟,当时就是被老鸟一记肘击放翻的,近距离这招真不好躲,不过这也让他从此长了个心眼,刚才小庄凑近他,他就预感小庄肯定是这路子,在小庄的手肘击向自己的时候,他的双手也同时做出了反应格挡,可这就让他下半身空了出来,他哪里知道,小庄和普通的教官脑子不一样,根本就没有打算光一个肘击了事,当他挡住小庄的手肘才感觉根本没什么力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小庄的膝盖就狠狠踢中了他的小腹,当场差点儿没把他给弄岔气过去。 扶着地吐了一口鲜血,捂着剧痛的小腹,孙守江心说今天我算记着你了。 渔翁和亚洲虎本来还有些担心,因为孙守江的档案他们看过,知道他也是特种兵,怕小庄应付不了,看这种情形不禁暗暗叫好:小庄确实不一般,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记得起佯攻。 渔翁看看猫头鹰,他似乎对这一切不感兴趣,左手握着枪不断调整着姿势。 “给我记住两点:第一,菜鸟,作为一种群居动物,你首先要学会的是了解你的队友。第二,如果我是你,刚才不会选择格挡,而会避开。”小庄冷冷地说,“需要找人送你去找卫生员么?” “用不着!”孙守江缓了口气站了起来。 苗连瞥了一眼,笑了笑,自己的兵比别人多了什么他是很清楚的,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是他意料之中,刚刚开始他就专注于用左手不停试着手感,毕竟突然换一只手使枪也是很麻烦的。 “好!鉴于你们出色的打靶成绩,我决定奖励你们每人30公里武装越野!现在!”小庄一声暴吼,全体人马上啥也不说地屁颠颠去拎东西了。 “你们三个,最多5公里,到了必须停下!”小庄对苗连下了死命令,省的苗连又去玩命。 林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刚才的训练他站在高处看的清清楚楚。 “我把楼上一间房腾出来了,晚上也能当靶场,不过只能容纳几个人。” “真的?谢了啊!”小庄很高兴,本来因为只有驻训场有靶子,而且偏偏没有灯光,因为这里是个半废弃的sere预选基地,很多设施都不齐备,打靶只能放在白天,后来和林锐商量了下,决定把他们住的那栋楼最上面一层改造一下,设置能一个晚上也能用的靶场,别说睡眠不足什么的,当人真的处在那样的环境中,你是不会感到困的,除非困到下一秒你就会晕过去。 提前说一下吧,等后来等一切都步入正轨以后,训练的分工基本上就这样了: 小庄负责战术训练,林锐负责辅助小庄,并且他也负责写简报,因为他是军方的人,这次训练是一个尝试,他也需要做好记录,以便以后再有类似训练的时候不会无从下手,苗连和渔翁负责谍报训练(谍报训练的开始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因为他们的教学资料全部是在这一个月之内硬生生挤时间全部补上的,以前他们都是实干家,但论这套体系的系统的学习,还真没有。),东北虎除了参加训练打打酱油之外,就是把苗连和渔翁本来的活全包了,这他抱怨过不少次,可没办法,总得有人负责,渔翁说不想干就不想干,猫头鹰是计划的制定者,他有权随时修订计划,包括,把某人踢出训练,让某人负责什么之类的…… “猫头鹰,回去看我不好好收拾你,啥累活都老子干!” 好了,无关的扯了一大堆,现在这群菜鸟们还在和那该死的武装越野纠结呢。 小庄的那一下可不轻,孙守江每跑一步都能感到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本来他能和俊源齐头并进的,现在却远远落在俊源的后面,不过领头的依旧是两个人,俊源和夏超。 “嗨,俊源,好久不见,你怎么来这了?” “训练期间,叫代号。”回应他的是俊源冷冷的声音,30公里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难事儿,有力气攀谈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俊源宁愿节省点儿体力。 “夏超,过来!”苗连他们早就跑完了5公里,这一次夏超和俊源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苗连叫住了他,“我们要训练3个月,你参加么?” “反正也无聊,参加呗。”夏超想都没想就回答。 “好,那你记住三件事:‘第一,绝对服从命令,第二,训练期间使用代号,你需要尽快熟悉每个人的代号,第三,少说话,多做事。当然我知道对你来说第三条是不可能的,你自己收敛点儿就是了,吃苦头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代号……高调’。” “额,好复杂,以后再说吧。”夏超挥挥手继续跑去了,苗连也转头往回走,先去小庄那集合了。 “喂,需要我帮忙么?你看上去不太好哦。”夏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刚插进队伍就看到一脸痛苦的孙守江。 “滚蛋……”孙守江咬着牙一把甩开夏超的手,他以为夏超是个关系户,其实他哪里知道,夏超根本就不是警察。 “切,没意思,你就自己撑吧,我先走了。”一溜烟,冲过疲惫的众人,夏超再次站在俊源身边。 “我操!这什么速度……”孙守江一下子就被惊了,夏超跑步根本就没有章法,想快就快,想慢就慢,还脸不红气不喘,很明显,论武装越野,说不定自己和俊源都在他之下。他对这个小子的看法,也开始有了一点动摇。 “快点儿,菜鸟们,你们不是很能跑么!”林锐不断在后面刺激他们。 “旺旺旺!” “狗日的又来这招!”孙守江听见不禁叫苦,肯定是看见队伍跑得慢,又放狗了,现在自己可没心思和狗斗啊…… 不知道撑了多久,只晓得自己跑得差不多只剩下半口气,终于这该死的30公里才结束。等他回来的时候,看见其他人大多在休息,俊源站着发神,夏超在他边上不断说话。苗连正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不知道做了多少个了,反正汗已经湿透了,顺着根根银发流了下来。看见他回来,苗连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走回了队伍里。“全体都有,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发号施令的是林锐,看着这群气喘吁吁的菜鸟,摇了摇头。 “现在,一样的武器,一样的距离,再进行一次实弹射击,准备!” 这次的结果让这群菜鸟都傻眼了,大部分人的成绩都从80~90环掉到50~60环,俊源上次成绩是86环,并不突出,甚至不算夏超和苗连,他可以说垫底,这一次反倒打出了97环的成绩。孙守江上一次是98环,这次是90环,还是有一些退步。(ps:不要说这个距离很好打,给你一把你没用过的枪,校正情况不清楚,你自己试试……据说很多人第一次用手枪十米靶几乎都打飞了) 夏超的成绩依旧很风骚,继续给边上的靶子贡献着成绩,而苗连,出乎几乎所有人的意料,左手干脆利落打出了74环,成绩已经比很多人高了。 小庄笑了笑,每个人的成绩变化都是有原因的。 在经过长时间奔跑后,大多数人会因为呼吸不稳导致瞄准的时候晃动,因此成绩会下降地很厉害。 俊源,从他进入缅甸卧底以来,他就放弃了在公安大学学习的射击技术,更多的反倒是在实战中自成一路,所以他擅长的是各种恶劣环境下的射击,这最基础的固定靶反倒成绩并不突出,而跑了30公里,反倒让他找到了射击的感觉。 孙守江出身于特种兵,虽然射击放了很久,但一旦再次接触,还是能有所心得体会,越野带来的影响相对较小,但还是有。 我们的高调哥夏超,成绩……这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的,会开枪和会射击不是一个概念。 而苗连就真的是多年的经验加上刚才不断的调整了,虽然刚做完俯卧撑,但调整呼吸对于一个老兵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所有菜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好了,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晚上8点以后到熄灯之前的时间你们可以自由分配,前提是当天晚上没训练。现在,解散!吃饭。” “欧!”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而孙守江看着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只想说:“老子恨军犬!” ------------ 第42章 心殇 晚上,在宿舍,大家都有说有笑地聊着,完全忘记了白天的疲惫,孙守江没这个心情,捂着肚子躺在床上,他和俊源是上下铺,俊源坐在他旁边看书,是一本编程的书,夏超很快就和大家混熟了。 此时众人都和原始人一样,被军犬追了一天,基本上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谁的衣服干净,就说明谁跑得比狗还快,比如夏超……俊源……还有其他几个成绩稍好的。 孙守江第一次跑是把狗远远地甩开了的,可第二次几乎是狗拱着他才跑完全程的,所以衣服也很狼狈。孙守江记得那是一只黑背中国昆明犬,而且长的也很特别,右眼有一圈黑黑的熊猫眼。 “你没事儿吧,用不用去看一下?西伯利亚狼的身手我是见识过的。”俊源见孙守江半天不吭声,知道他还在生闷气。 “你认识他?” “认识,你知道,半年以前猫头鹰曾经在境外被劫持过吧?”俊源合上书,看着孙守江说。 “有这事儿?”孙守江不是喜欢打听别人隐私的人,不过既然有人说,他也乐得听听,看看那个姓苗的到底几斤几两。 “嗯,他的右手和脚上的伤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反正晚上的日子也比较清闲,俊源就跟孙守江讲了半年前的那次行动。 “那他的左眼呢?” “那个不是,据说是很早以前被白眼儿狼炸弹炸的。他以前是陆军,你知道么,西伯利亚狼是他的兵。” “卧槽我就知道他们肯定有关系。” “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西伯利亚狼是个大学生兵,本来因为殴打班长没人要他,可这个猫头鹰就偏偏认准了他把他留在身边当文书,后来他当了特种兵,猫头鹰也退役了。” “那那个家伙呢?他和猫头鹰什么关系?”孙守江看了一眼不远处聊得开心的夏超问俊源。 “你是说高调?在被劫持期间,猫头鹰的狱友,缅甸人,不过似乎很喜欢中国,他跟我说他祖上多少辈都是在中国生活的来着……忘了。”俊源笑了笑,“他话很多吧?” “不是一般地多……” 这个晚上,孙守江从白骏口中知道了不少苗连的事情,他对苗连的态度也在不知不觉改变着,虽然他依旧不认同苗连的某些做法。 只不过,孙守江心里的小九九,白骏压根没看出来――此时此刻,他正在打着军犬的主意…… 入夜,宿舍在熄灯以后变得静悄悄,窗外传来阵阵虫鸣,但没有人会觉得刺耳,在每个人看来,都是美妙的催眠曲。 小庄守在桌前,想着明天的训练,这时门响了。 “进来。” 推开门,是苗连。 “哟,贵客啊,苗连,坐坐。”小庄忙站起来请苗连坐下,倒了一杯茶。 “不错啊,有点儿文书的意思。” “啥叫有点儿啊,必须的!还记得当时在侦察连我发牢骚么?”小庄笑着把茶叶端到苗连面前。 “你发的牢骚多了,哪句?我看看我记性咋样。”苗连接过被子,把公文包放在桌上,啜了一口。 “嗯,那会我才到夜老虎侦察连当文书,啥都还不会呢,每天折腾来折腾去,结果我这够乱了,您还把我支来支去,我就说我是您点击率最高的网站。”小庄平视着窗外,回忆着当时的一点一滴,觉得感触颇多,想喝口水平静一下。 “哦……什么是点击率?” “噗……”小庄差点儿没把水喷出来,“苗连,当时你也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还不知道啊?” “和啥有关的?” “电脑,网络……说真的,您该补补这些方面的内容了。” “行啊,这任务就交给你了。”苗连爽快地回答。 “三个月……射击,谍报,编程,网络……这任务有点儿艰巨啊。” “不艰巨要你干啥?” “换了孙守江肯定没问题,苗连你嘛……”小庄这是有意刺激老苗呢。 “去你的,你真当我过时了啊?咱老苗把话撂这,最后测试的时候,咱不是第一,也是头几个,你信不?”苗连这下发狠了。 “信。”小庄知道自己的目标已经达到了,激将法是训练中很常用的手法,苗连当然不会这都看不出来,不过他倒宁愿顺着小庄的意愿来,因为自己也希望这样。 “哦对了,正事儿忘了,明天开始,三餐全部换成豆腐。” “什么?苗连你没疯吧?训练量这么大,还只吃豆腐?这不是除锈,这样下去会有人撑不住的。” “我没说全部换,只是,每样菜里必须都加豆腐。” “为什么?”小庄对苗连的要求挺纳闷儿。 “我问你,你对孙守江怎么看?”苗连冷不丁话题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孙守江?挺好的,就是做事儿有点儿刺儿,不过他水准比其他人高太多,训练中有牢骚也很正常的。这和豆腐有关系么……”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他的精神状态,你觉得怎么样?” “哦,这么一说……还真是……他表面上装的很要强,但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小庄如实回答。 “你也看出来了……”苗连叹了一口气,“其实那次事情过后,他还一直没有走出来。” “他女朋友的事情?” “对。” 苗连就继续讲和孙守江有关的事情,是之前没讲完的。 那天中午,孙守江的上级接到命令要处理一起劫持案件,但奇怪的是,孙守江作为小组的队长,居然被命令留下来。后来,在孙守江再三请战之下,不得已,别人告诉了他真相――被劫持的就是他的女友。 孙守江就觉得头挨了一闷棍,天旋地转,平时以冷静著称的他方寸大乱,趁着队友出去营救的时候,他悄悄离开了基地。 等他赶到现场,那个劫持他女友的人正站在百米悬崖边上――本来,那个劫匪本来是个亡命之徒,后来是受到毒枭的雇佣,要悄悄绑走孙守江的女友,后来露了馅儿,知道自己命案在身,在劫难逃了,就一不做二不休,绑架。 现场谈判一时陷入了僵局,因为对方的要求很简单,要车,要直升机,一切一切能供他安全逃走的工具。 这时候孙守江闯了进去,他什么谈判策略也没有想就闯了进去,自然,现场更加混乱。 冲进去后孙守江才清醒了一些,试图安抚绑匪的情绪,还好,有一点效果,后来,他借着送水的名义一点点接近了那个劫匪,在劫匪意想不到的距离他发动了奇袭――成功了,也失败了。 他一个虎扑,硬生生把女友和劫匪扒开,但那位置实在是距离悬崖太近了,巨大的惯性让他刹不住,顶着那个劫匪的身体他很清楚,自己已经没法继续站稳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回头想看自己女友最后一眼的时候,一双瘦弱的手抓住了自己――是他的女友――可却没能阻止自己掉下悬崖的命运。 “后来呢?”小庄听得心里有些难受,毕竟这样的女孩是很难找的,而且,他懂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的感觉。 “后来,栽下悬崖他没过多久就醒了,他大难不死,那个劫匪摔成了肉酱,没想到,是他的女友保护了他,或者说……是那个女孩命不好吧,明明是相拥着落下悬崖,可最终孙守江只受了轻伤,而那个女孩,直接撞在了山崖的棱起上……颅骨粉碎性骨折……救不了了。”苗连讲着讲着,也为这对情人的遭遇而感到唏嘘。“孙守江醒来的时候,还抱着他的女友,等我们找到他,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手抖着,目光无神而呆滞……那个女孩的脑浆,流了他一身。那次事件给他心中留下的创伤太大了,而且因为擅自行动,他退伍了。虽然过了很久以后,他才在特警的位置上认识了在进入狼牙以前曾经在一个特战连服役过的女兵苏雅,结了婚,有了孩子,但我敢打赌,那次事件在他心中一直是个挥之不去的烙印,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碰一切白色的浆状物体了,冰激凌,豆腐一类的……” “苗连,你亲眼看见了当时的情景么?” “没有,我是从档案中了解的,我专门翻过当时的卷宗,也咨询过心理医生,知道那次事件具体情况的人已经不多了,我可以算一个吧。” “我懂了,你是想强行刺激他?” “对,哪怕时机不成熟,也必须干。” “会不会对他太苛求了?” “我别无选择,如果他承受不了,那只好让他退出,并且我会为他承担相应的责任。” “苗连,你没必要这么冒险……” “我相信他,他是个警察。” “……”小庄不说话了,有什么比这更加充分的理由呢? ------------ 第43章 出事了 正说着,电话响了(ps:内线,不可能从外面打进来的),小庄拿起电话:“西伯利亚狼,请讲。” “报告,刚才检查的时候发现犬舍有异常,好像是个人在那里,看不清楚。”是门卫打来的。 “派人去了么?” “派了,但是去的时候已经没人了。” “把图像传到我电脑上。” “是。” 小庄看了看苗连,把电脑转了180度,镜头上,一个人影正在犬舍不知道折腾什么,小庄把时间往回拉了点,看到这人来到犬舍,这可都是清一色的猛犬啊,不知道是哪位爷吃了熊心豹子胆?看着看着小庄觉得不对啊,这人背影咋那么熟悉呢。 “苗连,你不觉得这人就是参训的人么?” “开玩笑,你觉得除了参训人员还可能是其他人么?看出是谁了?” “嘿嘿,苗连这玩意儿你没玩过吧?” “去你的,没个正经,会玩儿点儿高科技就跳上天了?告诉你,我天天看这个。” “哦。”小庄转过头继续看,不一会他就和苗连异口同声地说:“孙守江!” “他去犬舍干什么?”小庄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语道。 “我猜可能是心理不平衡了吧,他们那会是没有军犬来训菜鸟的,以他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性格,估计是想找到那条训练他的军犬吧。” “那他咋不直接找那条军犬的主人呢?” “不知道,你自己想。”苗连站起来,“现在你打算咋办?” “苗连,跟我跑一趟犬舍看看呗。” “行啊。” 几分钟后,两人出现在驻训场上,晚上的空气确实不错,只可惜燥热还没有完全褪去。林锐刚睡下一会儿,听说了闹贼的事情也带着那个青年门卫赶了过来,正好撞上。 “苗连,小庄,这么晚还不睡?” “嗯,今晚有点儿意思,你听说了?” “刚听门卫说,怎么着?还有人闯进来了不成?”林锐不清楚事情经过,小庄就把情况讲给他听。 “看样子,他还只是偷偷来踩点儿的。”苗连听着他们说,看着现场,转业以后这就成了他经常会接触的工作,因为刚开始他大多还是处理一些案件,后来才调到国际刑警组织,接触的这类案件才少了,不过苗连却一直保持着他那敏锐的洞察力。“很匆忙,惊了不少军犬,简直不像是一个冷静的人能做出来的,可见他的心也很乱,你们看,这一笼的几乎全醒了,再往那边走的大多还睡着,他只看了一部分。林锐,训练这批菜鸟的军犬是哪些?” 林锐朝着稍远处一指,苗连拍拍手站起来一看就说孙守江肯定还没找到他想要找的军犬。 “那咋办?等他找?这太不像话了……”门卫这时实在忍不了了,毕竟这是对他工作的亵渎。 “我倒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小庄撑着下巴说。 “哦,为何?”林锐问。 “孙守江的资料你看过么?他以前也是狼牙的,后来他女友死了给他打击太大,加上受处分,就退伍了,退伍以后,他也一直没走出来,按理说现在这种训练很容易让他把伤心的往事回想起来,但他现在却在和狗较劲……” “所以说,也许在不久之后,他的心结就会解开,这难道不是好兆头么?”苗连把小庄想要说的说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笑,“怎么样,林锐,还有问题么?” “那军犬呢?谁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这些可都是我们的战友,你们应该能理解他们在我们心中的分量。” “密切监视吧,如果他真的要做出格的事情,就让他滚蛋。”小庄拍拍林锐的肩膀安慰他。“还有,你和它的训导员说一下,先通个气,对了,它叫啥?” “哦,那条……好像叫多喜,行了,我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小气,只是,你们还是得慎重一些,毕竟每个训导员和军犬都是有感情的,就算我没意见,其他人也许会心不服。” 小庄点点头,默默把林锐的话记在心里。 第二天,当训练开始的时候,小庄就格外注意孙守江,当然,不止是他,苗连回去就把事情报告给了渔翁,现在,几个知情的人都在有意无意间注意着孙守江的一举一动。 训练用的军犬是一对一的,但实际上犬舍的军犬远远不止参训人员那么多,因为这次训练比较特殊,多出来的那部分一是备用,他们只是在驻训场外进行普通的训练,二是安抚那些有任务的军犬,告诉他们这就是普通的训练,三是方便管理,这也就是孙守江没有直接找到他想找的那只右眼有着黑黑的熊猫眼的军犬――不过根本不用找,因为此时它就屁颠儿屁颠儿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撵,只要自己稍微放松,它上来就是一口,虽然军犬经过训练很有章法,只咬衣服不咬肉,不过这感觉还是蛮不得劲儿的。 已经接连训练了几天,虽然体力不是一两天能练出来的,但就好比农民刚刚开始干重活,浑身会和散架一样难受,前三天是这样,只要撑过去,后面就会觉得比较顺了,这个道理同样适用目前的情况,上午的越野跑几乎所有人现在都能按照规定完成了,当然,这从某方面得要归功于大家被高调的夏超刺激到了,他那么不靠谱都能跑得那么顺,我凭什么不行? “呼,终于完了,吃饭吃饭……”孙守江并不是很累,这些对他是小case,可是当他看到盆里的饭菜时,他愣住了。 小庄,苗连,林锐都在不远处盯着他看,孙守江似乎也意识到这是苗连有意而为之,他强忍着内心的的不快和恶心的感觉,想尝试着不动声色地吃下去,可这怎么能是轻易就能做到的?他越是不想,这些饭菜越是如同钥匙一样打开了那些尘封已久,他不愿再触及的回忆。 “怎么了?”有几个人发现了孙守江的异常,都凑过来问候。 孙守江摆摆手,放下饭盆朝一边儿走去…… 小庄摇了摇头,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这个坎儿孙守江是过不去了,再看看远处的苗连,估计他想的也差不多。 下午,依旧是打靶,小庄是想给苗连多留点时间,所以这周估计都得这么耗下去,等苗连稍微有点手感了,就进行下一项科目。 孙守江的发挥很不正常,一直维持在80环左右,今天打的是远距离移动靶,但他的成绩也不至于差成这样,虽然其他人打到这个成绩已经算很好了。小庄知道是中午的事情让他的心思一直不能集中,他抱怨自己可能太心急了一些,同时也担心这会影响到孙守江接下来的训练。 就这样,搞的自己心情也很乱,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小庄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把皮带摔在凳子上,有些泄气地坐了下去。 接下来怎么办?自己可真没想过。 不过更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没想到孙守江还真的捅娄子了。 夜里,孙守江再次来到犬舍,这次他学聪明了,动作麻利了不少,很快他就找到了多喜,而恰巧,值班室换班,结果通知晚了一步,就这么一步,孙守江已经抱着多喜不知道去哪了。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小庄,渔翁,林锐等人耳中――这可出大事儿了。 “马上找!出了事儿我拿你们试问!”渔翁真冒火了,虽然渔翁是个比较通情达理的人,不过也有作为领导的通病――当时人家猫头鹰不是什么事儿都跟你说了嘛,结果出了事儿你还是第一个找人家。 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你说孙守江30多的人了,咋就跟个孩子一样不开窍呢? ------------ 第44章 月光下的救赎 熟睡的菜鸟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林锐,这片区域附近都有监控吧?”小庄问一边拧着眉头的林锐。 “有,但现在以驻训场为中心,半径200米的区域都没有发现他,他现在会不会已经逃走了?”林锐用手搓着下巴,看着满屏的监控。“这可是大事……” “我敢打赌他不会。”小庄很果断地说,其实他现在才真的有点慌,他很清楚,出了这种事情,苗连,猫头鹰,东北虎很可能会因此引咎辞职,林锐也很可能因此受到处分甚至是脱下军装。 小庄不容许这种事情在眼前发生! 因此,他要做的,就是把责任更多地揽在自己身上,最后会发生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怎么样已经无所谓了,反正自己是预备役人员,大不了再被踢一次。 从现在开始,小庄就是主心骨,他强表现出的自信让所有人都以为他真的成竹在胸,因而也就听从了他接下来的安排,这样,后面如果追究责任,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小庄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你确定监控没有死角么?”小庄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林锐,他斜眼看了一下渔翁他们三人,看着他们一脸阴翳,小庄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冒起。这么问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绝对没有!”林锐说的很干脆,小庄心说你咋这么不懂配合啊,咋办呢这…… “把附近的地图调出来!”再乱不能乱了自己,现在想什么也没有用了,首要的还是把孙守江找到。 很快地图就被调了出来,小庄也不愧是看地图的行家,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你们看,这块!” 林锐看着地图上小庄指着的地方,瞪大了眼睛。“真他妈有漏掉的地方啊!” 幽暗密林深处 晚上偶见的积水倒映着林间斑驳的月影。 “啊……”孙守江幽幽醒来,但依旧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想动一动,才发现自己的头已经破了,流血不多,但血已经硬了,看样子自己昏迷了有段时间了。孙守江叹了口气,撑着树枝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已经是深夜了,视野出奇地差,孙守江左顾右盼,几下就放弃了徒劳——除了透过林隙昏暗的天空以外,什么都看不到。在林间一点点摸索着,很快就撞上了一块土壁,这就是走路不看路的结果,当然,想看也看不见。 “擦……”孙守江揉着脑袋,还有胳膊。就在之前,他悄悄来到犬舍,把多喜从犬舍抱走,然后找个地方修理它一顿,最好是暴揍一顿,但是很不幸,反倒被咬了……而且不是那种平时训练只是咬衣服,多喜是很聪明的狗,同时也是一条很凶猛的狗,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训导员,当孙守江违背他的意志强行把他抱走的时候,军犬是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但是平时他们所接受的训练首先第一条就是没有训导员的命令绝不能随意咬人,多喜不一样,个性十足,他可不管那么多,一口就咬上去了,当然也不说多喜有多么厉害,只是个性使然,十条狗中也许就有两三条是这样,孙守江运气不好撞上了而已。后来拜这所赐,孙守江打了一个月的狂犬疫苗,前面几针都还好,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一针扎了痛了半个月,把孙守江折腾的够呛。 扯远了,总之孙守江把多喜一抱出来怕他乱叫,就想捂住他的嘴巴,结果没想到被狠狠咬了一口,咬了也不敢叫出声音啊,这才叫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吧…… 本来是想把他抱出来找个地方暴揍一顿就放回去的,结果没想到出了这个岔子,多喜咬着死也不肯放手,不对……放嘴,然后孙守江一慌,抱着多喜就翻出了基地,想都没多想,结果就闯下大祸了。 跑出基地,孙守江硬是把多喜的嘴巴给掰开了,可是多喜也开始狂吠……孙守江一慌,又用手想捂住多喜,然后一路狂奔,结果跑了不知道有多久,桄榔一声就栽了下去——基地的外面是一片斜坡,基地位于一片高地,而外面正好有一块v字型的山谷,孙守江正好绊到一块山岩,然后就跟滚雪球一样和多喜一起滚下去了。 也许是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孙守江想起了自己的女友,不禁悲从中来,这真是造化弄人,自己干嘛和一条狗过不去,结果反倒触碰了那些不想去想的东西?和上次一样,也是从山崖上滚下来,只不过这次只是土坡而不是岩山,而自己抱的不再是女友……而是一条狗…… “呜……呜……”一声轻微的呜咽引起了孙守江的警觉,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一阵细草窸窣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孙守江凭着感觉摸索过去,很快他就摸到一个毛茸茸的玩意儿,这不是多喜是什么? “嗷!嗷!嗷……”当孙守江摸索着想抱起多喜的时候,偶然碰到了他的腿,多喜立刻惨叫起来。 “狗崽子!算你命硬。”孙守江抱起多喜,知道它肯定已经骨折了。 不知为何,孙守江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抱着多喜,感受着它的呼吸,他的心跳,还有因为强烈的不安而在自己手掌上颤抖的身体,他总觉得是抱着别人家的孩子一样。自己也有孩子,如果自己的孩子丢了,将心比心,说不定自己会疯掉的…… 孙守江说不上来自己为啥会这么胡思乱想,也许是动物会触及人的本能吧……有些事情只有当做了以后才会后悔。 晚风拨云见月,大地有了一丝光芒,孙守江看着多喜,多喜也看着孙守江。 “靠……别这么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孙守江抑郁了,在心里发毒誓回去绝对要养一只猫,这辈子说不定自己就是被狗克的命。 抬头看有一丝光,孙守江叹了口气,匆匆给多喜简单检查了一下,除了一些擦伤,就属后腿似乎骨折这点比较棘手。把自己的衬衫脱了下来,撕拉一声就扯成几节。一阵捣鼓以后,孙守江把多喜绑在自己身上,孙守江巧妙避开了多喜的腿,知道这样多喜就不会太疼,他自己觉得好笑,学了这么多年的战场急救,没想到最后倒是给一条狗用上了。 已经没时间多想了,现在往外面走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因为孙守江根本不认路,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基地,咋说这也是条军犬,是有主人的。 孙守江就开始往上爬了,哪怕他根本不知道这斜坡有多高,有多陡峭。 “嗷……”多喜时不时会在他身后呻吟一声,搅得孙守江心烦意乱。“操,老子他妈的就是贱货,傻逼,脑袋有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孙守江越走越困,几度想睡过去,在昏昏沉沉之间,感觉自己的脖子热热的,痒痒的,很舒服。 是多喜在舔他,狗是通灵性的,你对他好,他着实能感觉得到,别以为十恶不赦的坏人才猪狗不如,其实这是对狗的玷污,很多人都不如狗,至少狗懂得感恩,懂得忠诚。 孙守江就觉得鼻头一酸,这个感觉他太熟悉了,每次他背自己的女友,都是这个感觉。狗崽子,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静静地夜晚在静静中过去,当晨曦微亮的时候,孙守江终于爬了上来,小庄通过监控早已知道,他和林锐已经等在了大门口,当孙守江恹恹地看着他们的时候,终于脚步不稳,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汪!” ------------ 第45章 如何处分 今天渔翁和猫头鹰都没有去训练,在空旷的室内靶场,渔翁揉搓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远处已经能成队列越野的菜鸟们,猫头鹰则对着靶子练枪。 猫头鹰,也就是大难不死的苗连,已经对左手用手枪有些心得了,至于步枪一类的,没办法,因为苗连左眼看不见,对步枪的瞄准影响很大,手枪则好得多,而步枪可以用左手托枪,自然用右手击发问题也不大了,所以不用刻意练习。哦对了,别误会,这里的大难不死不是指半年前苗连被劫持,而是这次孙守江的事情。如果这愣头青真的干傻事儿了,那苗连绝对脱不了干系,还好,结果不算太坏。 “唉,现在还有心思和那群人混在一起训练的也就那只笨虎了。”渔翁苦笑。 “别这么说,我不也在训练嘛。”苗连抬手就是一枪――准确命中。 “哼,我和你们能比么?要真的出了事,你们是砍头掉脑袋,我可是吓出心脏病吓死的!我说,你当初是不是故意招这么一群人啊?那个孙什么……孙守江,招进来就是蓄意间接谋杀我?”渔翁没好气地说。 苗连瞥了一眼渔翁扑哧地笑了:“唉唉唉,有几点需要更正和说明,第一,请使用代号,是乌鸡,不是孙守江。第二,我们那得是挨枪子儿或者安乐死,不过我倒更愿意挨枪子儿。第三,我还真想谋杀你!借用电视剧看烂了的情节,那样我就可以取代你,不过凡事儿都得有个从易到难的过程不是?我得先谋杀你的那只笨老虎不是?要不他还得跟我争你这个位置不是?” “停停停!不是不是的,你烦不烦啊!你哪来这一套一套的?” “排比手法,内容集中,增强气势;叙事透辟,条分缕析;节奏鲜明,长于抒情。”苗连打趣道,同时又是一发子弹――可惜偏了点,手枪嘛,不可能说枪枪满环。 “你还扯上了,哪学的?” “半年前,疗养的时候,高调让我教他中文,结果小庄找了本初中语文。” “高调?哦就是那个夏超?别跟我提他,你看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说说看你都找了些啥人!” “用一句流行的话说:‘潜力股’。怎么,不相信我的眼力了?”苗连知道渔翁说的都是气话,夏超体能那是没说的,其他方面也在飞速进步,他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不知道他是不怕苦还是真不知道什么叫苦,他训练中吊儿郎当,但其实从不放水。其他人也是,虽然都差强人意,但渔翁也是个善于观察的人,他不可能没发现这群熊孩子的亮点,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撒气,但这人吧,越老,就越不能惯,你越是要朝我撒气,我就越得跟你顶着干,苗连这就给渔翁上眼药呢。“你眼力好还是我眼力好?” “废话,当然是我好了!就你?还嫩了点儿。”渔翁很要强,当然不甘示弱。 “是!你眼力好,所以才能看上我,那我眼力自然不差咯,那我看的人能差么?”苗连这次瞄都没瞄,抬手一枪正中靶心。 渔翁才发觉自己中套子了,他一听就知道这场口舌之争自己多半是输了,不过还是嘴硬:“你枪法倒是练起来了,可惜这和看人不是一个理。” 苗连暗笑:老头子这是胡吹一气啊!典型的诡辩,岔开话题,扯歪理,行啊,你要歪我比你更歪。 “道与理皆可游于万物之外,亦可存乎万物之中。”熟练地收拾好54手枪,苗连蹦出这么一句话。 “去你的,又是哪家的歪理?道家?法家?” 苗连睥睨曰:“苗家。” “行行行你厉害,你说,就这事儿,咋办?”渔翁实在是不想继续吵下去了。 “关我什么事,交给小庄就行了。”苗连倒是轻描淡写。 “你就这么信任他?” “我们只需要在边上看着他会怎么办就行了。” “行吧,我没意见。” 就当苗连和渔翁争执的时候,多喜已经接受了妥善的治疗,狗受伤和人受伤有个最大的不同,大多数伤只要处理了,狗狗照样活蹦乱跳!只是多喜还得休息一段时间,这期间肯定是不能参加训练了。多喜的训导员心疼得不得了,天天陪着多喜,很正常,人之常情,我敢打赌他现在恨不得一拳给孙守江赏上去。小庄之前已经找过他了,先是对自己管理上的失职表示歉意,然后告诉他乌鸡醒了可能会给他道歉,至于原谅不原谅,是他自己的事情了。谈话本来是林锐的事情,不过小庄说道歉一定得道,毕竟自己是明明知道的前提下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才导致多喜受伤。 而此时,小庄和林锐正在病房,今天的训练因为孙守江的事情而草草结束,林锐和小庄商量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处分孙守江,毕竟,定性上说,他可是同时犯了逃跑未遂和损坏军队财产(多喜……)两条重罪,把他拉上军事法庭都不为过,可是于情,小庄和林锐都觉得不妥,毕竟这事儿完全是个巧合,最后还是决定先和渔翁通个气,再看孙守江醒后的态度…… 苗连和渔翁也来到了病房,问了孙守江的情况。 “军医说很快就会醒过来的,不过,得给他打一个月的狂犬疫苗。”小庄说到后半句忍不住笑了。“对了,我们要怎么处理这家伙?” “能醒那就好,关于处理嘛……我和渔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你们决定比较好,我们只带眼睛和耳朵来了。”说着他和渔翁看了看孙守江,又都转头望着窗外想着事情等孙守江醒来了。 “了解。”小庄倒是干脆,这感觉挺好的,一个人的生杀大权都掌握在自己受伤,玩死他跟碾死一个小强一样简单――可惜小庄不是这种有心理变态的人,他只打算用最狠但又不伤害孙守江的方式让他接受教训。 “他要醒了。”林锐示意小庄,没想到小庄竟转过身看风景去了――这b啊,有时候是靠装出来的,别看电视上xxx醒了看到一个多么牛逼的人物背对自己站着多拽一样,其实多半是现装的,一开始就站着等?你不累我还累呢。 于是等孙守江睁开眼睛,看到的情况就是林锐冷冷地盯着自己,小庄,苗连,渔翁则一水地都在看风景…… “哟,醒了?”小庄略带嘲讽地转头问,苗连全程目睹了小庄的装蒜过程,觉得好笑,但他依旧面无表情,眼睛深邃地望着前方――见得多了,这种小事也就不会再触动他的笑点了。而且,把感情嚼碎了咽下去,也是苗连的工作必须所在,即便如此,多年以后苗连还是忍不住倾泻出自己的感情,那一次,他把自己这些年来所有的苦痛都发泄在了一个小片警身上,而那个小片警,也许将会是他一生无法抹去的痛,带给他的,还有深切的自责。当然这扯远了,但这事儿必须得提,我曾听过很多人对苗连的评价,其中不乏有人认为苗连步步为营心机太重,冷血苛刻没有感情等等,可是,假如他的情,他的义,他的苦,他的痛真的完完本本展现给别人,告诉别人你们他妈的就根本不理解我一类的话,那他才是真正的自私自利――而这不仅是不成熟的表现,也是无法胜任他的工作的表现。 之所以说自私,是因为这么做只图自己痛快,如果把自己的感情随意地表达,很可能在工作中出现纰漏,这就是最不负责任的表现――即使可以对自己不负责,也决不能对自己的弟兄不负责。多年后乌鸡曾说过,苗处(他和大多数中心局的人对苗连的称呼,有时也叫他的代号)才是最苦的人,这话一点儿也不假,甚至远远不够。他的苦,他的痛,只有那些同他腥风血雨走过来的弟兄才心知肚明,他们的苦,的痛,皇天后土实所共鉴!可又有多少普通人能理解他,理解和他一同奋战在黑白两个世界交汇处的这群特殊的卫士呢? 也许,只有苗连老到走不动的时候,才能在午后惬意的阳光下,饱含深情地将这几十年没有硝烟的战争在一把老泪纵横中对一群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娓娓道来,而那是,那些人,多半早已化了灰,作了土,这些事,也顶多被写入档案,放置在哪个黑暗的角落,从此被历史所遗忘――能把这些尘封的往事重新翻阅并加以研究,这也许是考古学最大的魅力所在了吧。 苗连有过这种想法,不过转瞬即逝,他总是自嘲地把这种想法在心中碾碎――自己多半是活不到那天的,如果能用自己那价值不菲的人头给中心局的弟兄们换点零花钱改善生活,这倒还是实事一件。 ――有谁能做出如同他们一般的牺牲? 真正的英雄无需夸耀自己的功勋,也许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和他们的世界有交点,也许我们永远也想象不到他们所经历的一切,但是我想说的是,理解他们吧,尽管他们看着既白且黑,有时候还有点儿灰,但他们确实是用自己的生命,捍卫着黑与白这两个世界的平衡,阻止他们相互交融,他们是伟大的,他们是无私的,他们更是默默无闻的。他们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却没有求一点回报。看着他们,拍拍自己的良心,有谁能问心无愧地说,我是不计回报的? 他们能!但他们不会,也不敢说。他们有的只是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崇高的事业,使命就是他们存在的全部意义,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承受着我们的非议,却一如既往地为了保护人民的幸福与安宁而赴汤蹈火的忠诚卫士。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看到他们,你就会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他们绝不会像这么写的一样大气磅礴,也不会说向天再要五百年的壮志凌云,更不会有我以我血荐轩辕的豪言壮语――低调,为了保护自己,更为了更好地工作,他们需要的只是低调。 而对他们来说,我们的理解,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关爱吧。 如果你看到这里,有那么一丝的感动,那么就请为这群真的勇士,致敬吧! 不知不觉说了那么多,至于孙守江,该有的处分还是有的。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小庄问。 “知道。损坏公共财产,违反纪律,我接受处罚。”孙守江倒也是汉子,认错受罚绝不含糊。 “还有一条,逃兵!” “我不是逃兵!”当兵的都不能忍受别人这么说自己。 “那你怎么证明给我看!”小庄瞪着孙守江怒喝。 “我……”孙守江一时语塞。 “你说……你认罚?”小庄的口气似乎是不太相信。 “对!” “那好,我先宣布我对你的处罚决定,注意,是我的处罚。第一,给军犬的训导员道歉,第二,当着全体人员的面做出书面检讨,第三……由于你的关系,导致一只军犬无法正常参加训练,因此,我要你在它伤愈期间,把他的训练一块补上!你专门的训练场地,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接受吗?” “我接受!” ------------ 第46章 人所不能为 “361,362,363,364……”军人道歉的方式永远都是最直白的。第二天上午,孙守江先是提交了一份书面检讨,当然没有当众阅读,毕竟这种事情不要扩散的好。当训练结束以后,多喜的训导员被小庄留了下来,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去吃饭了,林锐有点事儿,毕竟这事还是挺大的,他得多方面撮合。苗连站在小庄旁边,手中拿着皮带叉着腰旁观着,孙守江倒也不扭扭捏捏的,直接走到多喜的主人面前,敬了一个礼,说了一声对不起,还说如果不原谅他的话,他就做俯卧撑,做到他原谅为止,然后还没等人家开口,他二话不说就后退了几米边做边喊起来。 训导员本来碍于这个场合,想开口叫他别做了,被小庄用眼神制止了,于是空旷的草场上,回荡起孙守江报数的声音。 探头探脑看着的其他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前天晚上的骚动多多少少还是让一些敏锐的人猜到了,白骏就是之一。 “乌鸡在干什么啊?”高调边吃豆腐边问,今天的伙食依旧是豆腐,昨天也是,已经有点儿腻了。 “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白骏看了几眼就吃饭去了,留下一句高调听不懂的话。 大家小声地议论起来,东北虎一嗓子暴吼把众人镇住了:“吵吵什么,让不让人吃饭了,想去做俯卧撑就去。”说完就接着吃饭了,这几天渔翁和猫头鹰忙的不亦乐乎,就他一个人还在照常训练。于是众人就这么散了,虽然不知道这东北虎的来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家伙不简单。 “嗷~嗷。”苗连小庄和多喜的训导员都静静地看着,倒是多喜时不时东瞅西瞅,后来干脆趴在地上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看到那个把自己从笼子里抱出来的人还在做俯卧撑(当然,它可不知道那叫做俯卧撑),聪明的多喜很快明白那是那个人在受罚,于是开始骚动不安起来。 “小庄,也许是我错了,我太心急了,你觉得孙守江的心坎儿,还过得去么?”苗连虽然对上面说话底气很足,但其实他心里是发慌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他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丝怀疑。 “苗连,您没错,您是对的,以前我也觉得您太过心急,可是经过这次事件,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一丝微笑爬上了小庄的面颊——这次他是真的成竹在胸了。 苗连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没听错吧?那你打算怎么让他迈过那道坎儿?别到时候他的心结没解开,反倒闹出更大的麻烦了,这次是渔翁和林锐好不容易才压下来的,下次就没这么走运了。”出于对小庄的关心,苗连提出了自己的担忧,他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毁了这些孩子的前程。 “这事儿啊,我不行,你不行,不过,我知道谁能行。”小庄嘿嘿一笑,随即问多喜的训导员:“能原谅他了吗?” “报告,能!” “不要勉强,说实话。” “报告!我说能就能!”对待战友,军人永远是不记仇的。 “那好,帮我个忙。”随后小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是!”训导员带着多喜匆匆跑去。小庄对苗连坏笑:“苗连,学着点儿哦。” 要是平时,苗连早一皮带抽上去了,今天,就让你小子先得瑟一把吧。 很快那个年轻的训导员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钵饭菜。 小庄一看,冲着孙守江喊了一声:“行了,起来吧!” 孙守江此时已经做了700多个,耐力再强也该感到累了,他从地上撑起来,面色通红,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又把身上的草屑都拍掉。 小庄给训导员使了个颜色,很快,他就把手里的饭菜给多喜,几个示意,聪明的多喜立刻明白了过来,屁颠儿屁颠儿一摇一晃(腿还没好)朝着孙守江跑过去了。 孙守江看着多喜愣住了:多喜叼过来的是自己最不喜欢,不,准确的说是,最怕的东西。他知道多喜是无辜的,有些愤怨地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教官。 人如代号,西伯利亚狼,只是用深邃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孙守江。 小庄没有什么具体的行动,他所做的是围观,倒是孙守江细微的面部表情反倒没逃过多喜的眼睛。 “汪!”(必须吃!) 孙守江哭笑不得了。 这是个痛苦的过程,不过孙守江这次意识到了,这是这群教官们有意的,他们的用意自己清楚,只是一直心里没法接受。 犹豫地从地上拾起饭盆,用筷子轻轻夹了一块,缓缓送入口中…… 不舒服的感觉从身体里涌了起来,孙守江强撑着,索性大口刨了起来。 小庄看着,笑了笑:“苗连,走吧,这没我们的事情了。” “行啊,你小子鬼主意真多。”苗连这是真佩服。 “我说过,你,我,所有人,都办不到,但多喜可以。这叫动物疗法,比如利用海豚的特殊频率的超声波可以刺激自闭症小孩的大脑……” “行了你就别瞎咋呼了,要不改天我把东北虎送你?” “我可不要……” 晚上,苗连回到帐篷里,回顾了下这几天的事情,觉得孙守江的事情要告一段落了,下一步就得准备谍报的训练计划了……谍报……老苗一下子想起了那个涅槃的凤凰,马琪彤。不是说他们俩关系多好,主要是一个完全没接受过类似训练的弱女子,让她继续在风口浪尖生活实在是强人所难,苗连想是不是把她接回来,让他也接受谍报训练。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第一,她的出现会让小庄心思混乱,她自己也一样,第二,她和自己不同,他有属于自己的事业,自己没有理由为了这种事而去打扰他,毕竟,作为一个人来说,自己对不起她的地方太多了,再有,马琪彤毕竟不是警察,一个夏超就已经是大大破例了,再来个马琪彤还了得?而且也没有专门的地方供他住宿啊。这么多年她就这么过来的,应该没问题,于是最后,苗连怀着一丝侥幸心里,打消了这个想法。 “明年再说吧……” 殊不知,如果不是小庄和强晓伟坚信自己的信念的话,这个举动差点儿害死了马琪彤。当然了,这是后话。 正当苗连准备入睡的时候,林锐推门进来了。 “猫头鹰,调度说这几天你的手机一直在响,你是不是去看一下。”关于手机的问题,所有参训人员的通讯设备都是收缴了的,由调度统一管理,不过苗连渔翁和东北虎的手机会一直保持开机状态。 “哦,好的。” 苗连疑惑:“谁会给自己打电话?” 等他拿起手机才发现,40多条未接来电全是强子打出的,看样子是有急事儿。 “喂,我是猫头鹰。” “猫头鹰,这几天你死哪去了?” “该死哪我就死哪去了,有事儿吗?” “一好一坏两个消息,你听哪个?” “先说好的吧。” “你叫我留心的国际上关于毒蛇的情报,有线索了,至少现在可以确定,这确实是一个组织。” “就这么多?” “还有,不过等我先把另外一个事儿告诉你吧,我暂时不能帮你留心了,我这出大事儿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 “保密条令,我不能说,不过你要是有兴趣,你可以自己调公安部的档案看,再说这种大事,不过多久就会沸沸扬扬的,好了不说了,我手机快没电了,毒蛇的资料我找时间发你手机上。” “好。” 强子前段时间还比较闲,因为他的擅自行动,方总大怒,于是乎,强子被暂时下放到基层去了,现在他在北京省的房山区优哉游哉过他基层刑警的日子呢。不过这段时间不行了,出了一起大案件,强子凭预感,都将是涉黑和涉贪污的,自己肯定有的忙了,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尤其是调查上面,各种阻力,一个字,麻烦!(别吐槽,我有意写一个字的,好玩而已- -!) 可该查还是得查啊,没办法,干! ------------ 第47章 一年的开始 与云南略显炎热的天气相比,北京此时可谓是极地冰天了,年节的氛围还笼罩着整个京城,处处都还洋溢着尚未消去的喜庆。刚忙完的苏雅接到了孙守江的电话:“老孙?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苏雅很意外,因为一般孙守江出差都会彻头彻尾把家忘个精光。 “没什么……那个我时间不多,就说一句……苏雅,这些年,谢谢你。”孙守江说完就挂了电话,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挂了电话就想扇自己一巴掌,说点儿好的不行嘛?节日快乐什么的……好不容易请示来的通电话的机会就这么废掉了。 孙守江的电话,让苏雅着实高兴了几天。这个时间,人总是念家的。 当然也有例外,这个节头,大家都蜗居在家休息,因此省际高速路车流量一下子就少了下来,此时,一辆刚下京津线高速的黑色奔驰商务轿车就显得格外扎眼。车上只有三人,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司机,后座上左边的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穿着精神的西装,打着领带,仔细看,他的指节处全都是老茧,显然是个练家子,小伙子是四川人,曾经拿过市级的散打冠军,人也精明,加上亲戚在企业高层工作,他就借这层光成了保镖。 小伙子旁边的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名叫赵海江,穿着长及小腿的黑色尼子风衣,笔挺的黑色西裤和锃亮的皮鞋,深蓝色的毛衣只在脖颈处露出穿在最里面的立领白色衬衫的领子,不过没有打领带,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打扮。只是他没有给人过多富态流油的感觉,虽然腹部微微隆起,但并不十分臃肿,属于微胖那种,对五十多岁的企业家来说,实属不易了。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胡子刮得很干净,理着不长不短的平头,两鬓略显斑白,没有太多表情时看起来好像只有40来岁的样子,但一旦眉头紧锁,藏匿在皮肤下的皱纹就会马上一览无遗,显得很是阴鹜。一双中等大小的眼睛平时恹恹地半眯着,但谁也猜不到如果他真的双目圆睁得是多么精气四射。只不过和常年熬夜而显得浮肿的眼袋相比,这双眼睛看上去很小,还好,一副银边老花镜让他看起来不是那么奇怪,再说一个成功人士,谁会注意他这些? 虽然这会儿北京冷的可以,不过,比其这家伙穿的厚重的衣服来说,车里的空调似乎太热了。 “小王,空调关了,换换空气吧。” 司机没说什么,只是按下了后车窗隙了一条缝出来。顿时车里沉闷的空气一扫而光,刚才昏昏欲睡的感觉也没那么强烈了。 赵海江因为工程上的一点事儿今天才从天津赶回来,也是,像他这样的人哪有时间过年呢?再说虽说已经五十多岁,不过这些年在商界摸爬滚打,成家这事儿早忘在脑后了,他还是比较奉行红颜祸水这句话的,再说,反正自己是孤儿,不在乎一个人多么孤独。所以这些年来,一到过年他就有意让自己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今年不一样,往年的话可能还有迟几天才回来,前几天他在天津的时候,区里警局的李副所长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出事了,所以他才火急火燎从天津赶回来。 急促的刹车让赵总暂时从自己的思想中走了出来:“怎么了?” 司机脸色有些发白,刚才穿红绿灯的时候,绿灯即将变红,于是司机踩了油门,心说这个时候应该没什么人,没想到一个妙龄女孩就这么蹦蹦跳跳从路边窜出来了,如同一只娇弱的欢蹦乱跳的白兔子。 倒是赵海江处变不惊,“下去看看。打120。”最简单的话交代了最正确的处理方法,足可见其遇乱而不惊,处变而若静。 司机匆匆推开门下去了,女孩摔倒在地上,虽然一脸恐慌,但似乎并没有受伤。司机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伙子从左车门下来,绕着车转了半圈后帮赵总把车门打开,这是贴身保镖的任务之一。 “姑娘,你没事儿吧?”赵海江从车上下来,“用不用去医院?” 表面上赵海江似乎一副关切的样子,不过他也知道现在社会讹人的很多,生性多疑的他现在盘算的是如果这个看似纯洁的女孩想做一些和他的外表不相符的事情的时候,自己如何以眼还眼。 “哎哟……好痛,你们开车不能看着点嘛!我要你们赔偿我!” 赵海江暗笑,果然是这套,老奸巨猾的他完全有把握让这个想捡便宜的女孩吃不了兜着走。“好,你说,怎么赔偿?” “你会开车嘛?”小女孩突然问,这倒出乎赵海江的预料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说出来。 “会,不过平时都是我司机在开,我很久没碰过车了。” “那好,为了惩罚你用了一个糟糕的司机,你!(指着赵海江)开车送我回去!”古灵精怪的女孩,总是会有出人意料的想法,奇怪的女孩,奇怪的思维,也许就是这样,才会不知不觉抓住人的心。 “你不怕我是坏人?” “不怕啊,因为你不像。” 赵海江想了想,下午公司并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解决的,至于李副所长说的什么事情嘛,反正浪大抵不过船高,迟点去也无所谓,要真的是天大的事情,也轮不到李副所长给自己打电话了。想想看吧也就点点头答应了,他叫小伙和司机坐后面,女孩可不管他,直接抢占副座,一副我是山大王的样子。 “走哪?” “丰台区正阳大桥正阳小区,够详细了吧?别绕路吃我豆腐!”女孩扬着头撅着嘴说。 赵海江笑了笑,有些生疏地踩下油门发动了汽车,虽然自己不认识路,不过有gps导航,去哪问题都不大。车一路沿着三环而行(靠,看了地图我才晓得为啥北京的线路有一堆一环二环n环之说……尼玛简直就是蜘蛛网啊!),等穿过永定门外大街,小伙子提醒赵海江:“赵总,12点过了,得找个地方吃饭了。” “咋了?饿了?忍着,这点儿事儿都受不了,要你干什么?”赵海江训了几句。刚才还在看风景的女孩就这么饶有兴趣地看着。 小伙子很委屈,辩解道:“医生说你的胃病就是不按时吃饭闹的,我爸说……” “你爸说啥!” 小伙子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自己能当这个保镖除了自己功夫了得,还有就是因为自己的老爸在赵总的公司是高管,所以他做事都很小心,只不过他和他爸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赵海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种事情本来就很常见,再说这小伙子人确实不错,今天没想到小伙不小心说漏了。 “他说叫我多给你看着点,因为到中午12点你经常还在忙……” “嚯,那你回去告诉他,我的事情还不劳他费心。” “咯咯咯……”女孩的笑声如同风铃一般响起,“就在这下吧大叔,我不耽误你们吃饭了。” “有你看着那么年轻么?50的人了。” “啊,我还真没看出来!那我得叫大伯啊!哈哈。” “行了,小王,你找个地方把车停了,我和俊儿(那个小伙子)去把肚子先解决了。”赵海江稍微停了停,“你也一起吧,我看你也没吃饭,吃完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好啊,你请客。” “废话,难道要你请客不成?”赵海江很讨厌别人把自己看成吝啬鬼,一顿饭都请不起自己还成了什么了? 过了永定门再往二环走是陶然亭公园,旁边有为数不少的宾馆饭店,比较著名的就是侨园饭店。 女孩点了一些比较平常的菜。 “没来这种地方吃过?” “吃过,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家常菜,你说说你们这群人,中国一年那么多粮食就浪费在你们手里了。” “哈哈,说实话,我也不喜欢出来吃,可惜我自己不会做,食堂的菜又实在难于下咽。” “这么说你们还是有苦衷的?”女孩有些不相信。 “我平时下馆子比较多。”赵海疆有些答非所问,他想的不是聊天,而是最近商战的情况。“喂?小王啊,停好了就直接来侨园饭店,唉,早知道刚才就叫你直接停在这里头了,麻烦,行,快点儿啊!” 大饭店就是这点好,只要是雅间,那肯定清静,赵海江累了一天,居然等菜的时候差点儿睡着了。 ------------ 第48章 老牛的嫩草 冰冷刺骨――明明在朗朗的阳光下。 双手被紧紧地锁在了一起,竟是一条明晃晃的手铐,一个少年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赵海江的身后,面色苍白,表情十分坚毅,然而却带着一丝诡异,穿着破烂的衣服。这是个不认识的少年,不,哪里不认识?分明是认识的!赵海江最怕的一个人!他惊恐的想要往后躲,却一脚踏空,跌入了无尽的深渊…… “咳咳!”赵海江被自己给呛醒了,菜已经上来了,还冒着热气,其他三个人都没有动筷子,陈俊和王师傅都毕恭毕敬地等自己,只有那个女孩趴在桌上乐呵呵地盯着自己。 “唉……是梦啊……”暗自庆幸的赵海江喝了一口茶顺了顺气,“你们怎么不吃呢。” “呵呵,做噩梦了吧?我本来想叫醒你的,结果你这两个下属一副想要吃了我的样子,还是算了,你谱真大诶。”女孩就只是笑。 老赵瞪了王师傅和陈俊一眼,两人都埋着头不说话,他们只是陪客,赵总没允许他们说话,他们就不能说话,当然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赵海江才不在乎这种事情。“姑娘,他们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这杯茶我敬你,当时给你赔礼了。”一会儿还要开车,也就没要酒。 女孩粲然一笑:“无所谓哟,看别人睡觉也是一种享受。另外,友情提示,睡觉打呼噜是病,得治,要不说不好哪天得憋死。” “行了,吃吧吃吧,哪这么严重?都凉了这菜。”于是四个人才开始动筷子。 餐桌上有些沉闷,王师傅和陈俊都不敢说太多话,赵海江吃着吃着,心思早就回到刚才那个梦上面去了,那个少年,真的是认得的! 赵海江出身贫苦,是穷人家的孩子,可天生聪明又顽劣,有股子霸气,更糟的是他不喜欢上学,不喜欢性格被压抑,早早就辍学了,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赵海江志不在一个小窝,他天天领着一帮子屁娃娃们混,他自然也成了附近的孩子王,后来等他们慢慢长大了,才发现世界并不是他们小打小闹那么简单,他们开始和各种社会上的人争,斗,拼。为此赵海江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母亲就被他活活气死了,父亲因为不想管他这个不孝子,和他断绝了关系,一走了之,杳无音信,于是赵海江就真的成了孤儿――所幸,虽然洗衣做饭这些生活的本领赵海江一样也不会,但争强斗狠这种生存的本领,他早早就学会了,所谓父母,只会成为被对手死死掐住的那根软肋,没有更好――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那时,正值那场文化的浩劫刚刚开始,一切都乱成一团,精明的赵海江也凭着做事果断,下手狠辣开始扬名立威,成了区里的一大恶棍流氓,人怕出名猪怕壮,终于有一天他和区里的另一伙人起了冲突,流氓对流氓,赵海江大获全胜,然而在一家饭店开庆功会的时候,却碰巧撞上了在饭店吃饭的警校大一新生肖亮。这是那次事件出的唯一的岔子,肖亮知道了那次火拼事件的真相。事后,赵海江曾向肖亮威逼利诱,许诺给他足够的好处,然而肖亮还是不为所动,他要揭发。 于是,赵海江竟然间接买通了几个人,不惜花大力气给肖亮泼脏水,终于,他成功了,最后老实巴交的肖亮竟以“作风问题”被学院开除――在那个混乱的年代,有哪些事是说的准的呢? 而如今的李长嘉李副局长,正是当年赵海江所买通的人之一,当年他还是警校的政治处主任,也是众多收受贿赂的人中唯一一个知道内幕的人――可惜,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后来经过多方面打听,赵海江确认肖亮已经离开了北京,他才松了一口气。 可即使这样,赵海江还是一直怀着一份恐惧――他怕了四十多年了,肖亮是他这辈子唯一一个不安定因素,他总梦见肖亮突然间杀了回来,那个倔强刚烈的少年形象一直定格在他的心中,成了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这也就是他刚刚梦中那个少年――肖亮再一次“找”到了他。赵海江今年53岁,见过无数多为利益而战的人,却始终没有见到过真正像肖亮那样的人。如果,当初不是自己从中作梗,他应该已经是个出色的警察了吧?赵海江常常这么想。 后来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中国大地,赵海江再次敏锐地意识到机遇来了,靠着诈骗和赌博,他敛财无数,又通过晋升了的李长嘉悄无声息地摆平了一个个麻烦,终于,赵氏集团成立了,而且越做越大,到今天,已经是区里最大的集团了,期间虽然有几次差点露馅儿,但都被赵海江巧妙地解决了,不知道的以为他是个企业家,知道的人都心照不宣,再也没人叫他混球,叫他野种,叫他老流氓,人么都恭敬地叫他赵总,赵老板,一些熟悉的人叫他赵哥,小一点儿的叫赵叔,再小一点儿的叫他赵伯伯,但老大,倒是没人再叫了。 可赵海江总觉得不甘心,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功感,一次次把对手踩在脚下只能徒增他内心深深的挫败感,如今他已年过花甲,这种挫败感也愈积愈深…… “噼噼!你走神了~”女孩清脆的声音让他的思绪再次回到现实。“从刚才开始你就心神不宁。” “没有……哪有……”赵海江打着哈哈。 “别骗我了,第一刚才你回答的时候眼神躲闪,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还是足矣说明你说谎,加之……从我刚刚看到你开始就发现你是个十分稳重而且善于藏匿感情的人,所以我推断,你内心绝对不止你表面看上去那么一点儿焦虑,我猜换做是我,可能已经大汗淋漓了。第二,你的手很不自然,刚才你几次拉领角,而且还发出低沉的呼噜呼噜的声音,这些都是自我安慰的表现,应该还有很多,不过,我目前就只能看出这几样,哦对了,还有抹鼻子。哎呀,本来应该有好多的,不过我总觉得你刻意在隐藏什么” “嗯……你眼力不错。”赵海江不得不承认女生的眼光实在是敏锐,他赶紧岔开了话题,“你刚才说‘噼噼’,那是什么?” “嗨……就是‘噼噼’嘛……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见面到现在连名字都没有问过呢,就只好这么叫你啦。”女孩的声音清脆婉转如同山雀一般。 “哦,对不起我给忘了,本来以为就一面之缘,没想到聊了这么多,我姓……”“我知道,赵海江赵老板,赵氏集团的总裁,yes?” “我说姑娘,你这不是玩儿我呢?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本来就知道啊,我爸是搞建材的,从小我就对房地产和建材以及一些附属产业比较感兴趣,顺便就了解了不少企业的老总啊,很多我都认得,不过……只是知道名字,没见过。那个帅哥,你的西服把你们老总出卖了,那个标着的hj,就是赵氏集团的标识吧?意思是海江。北京的房地产大佬我并不熟悉,但能用自己名字简写来当标识的就寥寥几家,金鸿……百元……额,其他的忘了(ps,这节纯属虚构哦……)。总之就很好记啊。” “佩服~”赵海江双手作了一揖,他本来还想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对手的美人计,这是他的一贯作风,不然怎叫谨小慎微?不过他凭经验,觉得不可能,从他讲得头头是道来看,不像是假的,而且,赵海江也不是容易被骗的人。 “嘿嘿,这个给你,我的名片哦。”女孩从包里掏出一张硬纸递给赵海江,然后把包包随手丢在了凳子上,赵海江一看就乐了,那是一张手绘的名片,清秀的字迹一看就是女孩的,还手绘了一张照片,简约的线条还真有些像栩栩如生。 “我知道你的名字,可如果你不希望我知道,那我还是装作不知道好了。”女孩解释道,赵海江看着他的名片点了点头,这说的倒是实话。 “岳晓晓……临床心理学……大四了?这么小就学别人乱发名片,还对我们这群搞房地产的这么感兴趣,不是想傍大款吧?”赵海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与此同时他一下子想起了肖亮:肖亮……是主修犯罪心理学的…… “嗨,什么呀,我上课无聊乱写的,我倒是想找个,可谁要我?赵总,你要么?哈哈,而且我爸也不让我找有钱人,说这种人没一个好东西,有些迟早要糟报应。他希望我找个能一起踏实过日子的。” “你父亲叫什么?你这样跟他说,‘你也是有钱人。’”赵海江笑女孩父亲思想偏激,不过细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看样子女孩的父亲是个高人,把人看得很透。 “他叫岳甫清,我上高三的时候赌气这么说过,结果把他气出了心脏病,后来就再也不敢说了,我们家有遗传,我心脏也不好,小时候差点没过来……” “哦……严重么?” “嗨,没关系,就生下来那几年危险,现在的情况看,医生说我还能活好久呢。” 又聊了会,一阵欢快的小毛驴的铃声响了起来,是晓晓的手机铃。晓晓撅了一下嘴:“嘘,我爸~失陪一下。” “喂,老爸,哎呀知道了,我在外面和别人一起吃饭,马上就回来,好啦我知道了。”女孩边说边推门走了出去。 几分钟后,女孩推开房门探头:“三位,不好意思啦,我老爸催我回家了,你们慢吃。” “嗯,再见,我们也差不多了,饱了,再坐会就走,你忙你的吧。”赵海江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 “你们不吃啦?那我打包一些哦?这顿饭可吃了不少,这个月我金融危机了,求支援~”女孩狡黠地一笑,在得到赵海江的默许后,叫来了服务生。 “你爸不给你生活费?”“哪能呢,不过,女生的生活费岂是他给得起的?改善几次伙食就没啦~”好像是占到了小便宜,晓晓拎着菜笑着走掉了。 “现在的女孩啊,花钱大手大脚的……唉……”王师傅感叹着。 “怎么了老王?你那点儿工资被你女儿花光了吧?哈哈。”老赵开开玩笑,也就没其他人的时候,这群闷葫芦才会说话,赵海江心锁你多说句话我又不会吃了你,干嘛跟个死人一样? 又坐了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赵海江点了根烟刚想叫服务员,突然发现不对劲儿:帐还没结呢,怎么能打包? 果然,等他们到前台一询问,接待员说已经结账了。 赵海江的眼镜儿差点没跌落下来,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哦对了,这张纸条是那个小姐叫我们转交给您的。 赵海江接过纸条:“赵老板,不好意思啦,父命在身,叫我务必结账,还说从我这个月生活费里扣。你欠我一顿饭喔!” 赵海江笑着把纸条塞紧兜里感叹道:“我还以为,像他这样的女孩,只会花别人的钱呢。” 陈俊偷偷地笑,结果被赵海江看到了:笑啥? 笑啥?没想到赵总居然被一个女孩子请客。 滚! 过了一会儿,车开来了,几个人准备离开饭店。 “先生,先生!”服务员匆匆跑了出来,“你们的包!” 赵海江一看,是晓晓的包,看样子是走的太匆忙,忘记了带。 “包都没带,他用什么付的钱?” “嗨,刷卡呗,现在的女孩都喜欢用这个,当然,也是他们花钱如流水的主要原因之一。一般这卡放包里,也有少数人会放兜里,以防万一。”王师傅分析道。 “陈俊!你把这个拿到正阳小区给物管。” “好的。” “等等……”赵海江叫住了陈俊,犹豫了一下,打开自己的公文包,掏出了自己的名片,塞进了晓晓的包里。 “去吧!” 王师傅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赵海江做事很谨慎,尽量不留痕迹,连名片也用的很少,一次出门最多带三张,说明赵总对这个女孩儿有兴趣。 “赵总……你……” “别忘了,咱还欠人家一顿饭。” 改善伙食的不只是他们,在饭店大厅一角,两个黑黑壮壮的男子正猛吃着,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出头。 “师傅,今天怎么舍得带我出来吃这么高档的饭店啊。” “你小子,这几天累的,可以给你记一功,无用功。到头来还黑老子一顿饭,算了,不跟你计较,吃过这顿饭,就当是过年了,知道你今天没回家委屈,凑合着过吧,以后这种事情多的是。” “不委屈,我爸说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他没怪我不回去。” 大一点儿的正是忙活起来的强子,另外一个则是刚从警校毕业分配来的肖飞,肖飞可是高材生啊!不仅是公安大学刑事侦查系的本科生,还在政法大学攻读了国际法硕士学位。年仅22岁的他是目前局里学位最高的,也正因为如此,方总觉得交给强子带比较好,其他人还真没这个本事,毕竟警察这活儿比较抽象,经验有时候占了大多数,所以讲究个师傅带徒弟,实践出真知。 这几天强子带着肖飞到处跑,查证据找线索,小伙子人不错,虽说是警校出来的,但踏实吃苦,所以强子也特上心,强子别的高招没有,就俩字儿:玩命!带着这个徒弟跟着了魔似的,肖飞跟着强子跑了一个星期,就变得又黑又瘦,活脱脱是强子的翻版。 为了犒劳犒劳肖飞,今天忙活完了,顺便就在侨园饭店吃饭,吃完了要是有空还能去陶然亭走走,目的很简单,教肖飞一些看人识相的技术,肖飞优势是有的,可强子也同时注意到他可能读书用劲儿过头了,对外界了解太少,尤其是世故人情,几乎是一张白纸,而且太书生气,强子想把他的血性逼出来,也想让他练就一双鹰眼,谁叫他是自己的徒弟呢? 吃饭的时候,肖飞叽叽喳喳地讲着自己这几天的体会,强子就点了一根烟认真听着,一边听着一边瞅着肖飞,有点儿老爸望子成龙的劲儿。 “这都是最基本的,记住,看人,要学会察言观色,闻其声,辨其人,观其行,识其心。真正的高手,即使远远地看到一个人,也能大概猜出其十之**。” “这么厉害?”肖飞都听神了。 “嗯,就这么厉害,他们已经不需要再看表情看眼神了,只需要看姿势和衣着就可以读取出足够的他们想要的东西。行了,说多了,现在你也不懂,慢慢来吧。” “这些我爸都说过……” “你爸?” “嗯,他以前读犯罪心理学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回小城市了。”肖飞吃着东西回答。 “那行,我考考你,你看看这满厅子人,你一点儿点儿说,看出多少说多少。” “嗯……好吧,先说那个……额……”肖飞努力地让自己这两天看见的东西学有所用,虽然判断的很慢,而且有时候也不是很准确,但对一个新人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 “那一桌估计是谢师宴……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读专科毕业的……”肖飞略微开始有些冒汗,这是个很费脑筋的活。 这时候他正好看见晓晓从雅间接电话出来。“他在接他亲人的电话,估计他马上就要走了。” 晓晓结完帐,又折回了雅间,肖飞一见,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师傅:“错了……” 强子笑着摇了摇头:“我也觉得他该走了。行了,今天收获很多吧?” “嗯。” 肖飞觉得自己判断的没错,就留意了一下那桌,不一会儿,就看见赵海江几个人走了出来。 “师傅,那不会是包小蜜的吧?老牛吃嫩草?” “瞎想什么呢?你见过有小嫩草结账的么?”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不知道,反正也不像是父女,你也说了,他刚才是接他们亲人的电话,如果是那几个人打的,那岂不是多此一举。嘿嘿嘿,你饭还没吃呢,别忘了吃饭才是正事儿!你信不信你这样下去迟早要出老胃病。” “……”肖飞就刨饭不说话了。 “下午接着干活,没意见吧?” “没!”肖飞这几天跑路下来,腿都走肿了,仿佛灌了铅一样,等肿消了,又活脱脱瘦了一圈,这个苦啊,可是他没说出来。 ------------ 第49章 暗战前 吃过了饭,肖飞去上了个厕所,出来看见强子对着账单发呆,他凑上去:“师傅,吃了多少……”说了一半,他也傻了,这才几个菜啊,三百多!吃的是菜还是钱啊!付了帐出来,强子恨恨地说下次打死也不来这种地方吃了…… 忙活一下午,依旧是一无所获,而且肖飞到现在都不知道强子到底在找什么,只是一味地找一些他不知道的社会上的人物询问。他问了,结果强子就是不说,于是肖飞只能干瞪眼看着,不是强子不想说,而是他本来是一个人查案的,而且本来是不想带上肖飞的,不过碍于上头的压力,没办法,看肖飞也挺靠得住,所以打算先让他跟自己跑跑,如果合适的话,就把事情告诉他。 等天黑了,两人一身臭汗地回到了强子家,因为这会儿年节刚过,肖飞同舍的战友不是忙得不亦乐乎,就是回家过年了,宿舍很是冷清,正好小蕾这段时间回老家过年,不会来找自己,没什么不方便,所以强子就叫肖飞到自己家住了。 累了一天,两人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能在疲倦了一天之后好好休息放松一下,这不正是充实的人生惬意之处么?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当强子和肖飞沉浸在惬意甜美的梦乡时,都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大城市里24小时营业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即使没有清净之处,凭钱也是很轻松就能搞定的。 “李局啊,请你一顿真是不容易啊。”赵海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着刚进门的人伸出了手。他的身后是几个穿黑衣的保镖,陈俊不在,赵海江是有原则的,他不会让陈俊知道自己私下里都在干什么,一方面是信不过,另一方面也算是他的恻隐之心,他不忍心继续带坏一个孩子,哪怕自己的名声在有些人眼中并不咋地。平时忙活正事(注意,不是正经的正而是正当的正)才会带上陈俊,可以说算自己的半个秘书,女人心实在是难以捉摸,所以他一直没有请个女秘,凡事儿都是亲力亲为,虽说辛苦,可他不在乎,至少能少一些闲暇去感觉自己的空虚。 今晚他带的全是自己以前的人,这群人不用干活但工资照付,唯一的好处就是比较靠得住。 来人看上去不比他年轻,瘦小精干,面露冷光,他伸出手和赵海江握了握:“就是这点儿时间,也是我朝上头要来的,最近忙活的要死。” 入座,赵海江手一挥,几个保镖知趣地退了出去。 “你的谱是越来越大了,当心点儿,现在世道变了,低调些好。”李长嘉提醒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总比低调到死在哪个犄角旮旯没人知道好,要知道想让我死的人,多了去了。”赵海江好像并不在意这个问题,“怎么,今天为何如此急着找赵某?” “你少给我装蒜,你老是说,最近你手下都干了些什么。” “没干什么,实话。”气氛一下子十分紧张,双方针锋相对,满桌的菜仿佛只是个摆设。 “没干什么?这话说出来打死我都不信。” “信不信是你的问题。”赵海江有些生气,平白无故问这些干什么。 “好!那我问你,最近区里发生的几起命案,是不是你干的!” “不是!”赵海江声音提高了八度,是他干的他都敢说不是,何况他真的不知道,他只是听说最近区里很乱。“你怀疑是我干的?” “不错!除了你不会有别人,站起来!”赵海江不好发作,站了起来,李长嘉立马对他进行搜身,从头到脚,一点儿也不放过。 赵海江就背着手任由李长嘉搜,“手打开!”“转过去!”李长嘉的行为激怒了赵海江,但他没有发作,他的忍功是数一数二的,他两手平举,半眯着眼睛,揣摩着李长嘉的心思。 过了一会儿,李长嘉没有继续搜了,赵海江转了过来,“我是不是还应该手抱头,靠墙蹲着?” 李长嘉没搭理他,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赵海江看。 现在,轮到赵海江发难了:“老夫被你如此侮辱,你是不是该给老夫一个解释。” 李长嘉还是不说话,只是眼神明显缓和了下来,他把他的目光挪到一边,赵海江见状,反而笑了起来,“你是怕我录音吧?” “我不信任你,跟你打交道,得多长几个心眼。”李长嘉似乎对自己的心思被看破这一点很不爽,哼了一声,“我们换个地方谈。” “可以。”赵海江知道李长嘉担心这房间自己动了手脚。撂下一桌子饭菜,二人找到一处酒吧,找了个角落坐下。 “最近有人在查当年那起案子。”李长嘉就开门见山了。 “什么?不是早就结案了么?”赵海江一听就顿觉棘手,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 “结了,但最近连出几起命案,死者都和当年那事儿有关,你自己小心,死的人里有你以前的手下,别连瓜带秧把你也给拖出来。” “哦,我刚回来,这还真不知道。” “好,就算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敢打赌这不是偶然,也许是有人针对你打击报复。” “打击报复我不怕,但你们内部有人查旧账,这才是我担心的,这复查和你说的案件有关系么?” “出这种事情,仇杀当然不能排除,稍微一翻记录就知道的事情,你指望我能压下来?今天只是提醒你,小心为上,查案的那个警察以前是个特种兵,要不不会看了一眼卷宗就发现蹊跷,我和他打过一两次交道,不好对付。”李长嘉起身就走。 “不喝点儿么?” “不了,你我以后少见面为好。我也不想和你有过多瓜葛。” “好吧,不送。不过有句话要送给李副局长,一条绳上的蚂蚱,你懂。” 李长嘉一走,赵海江也没心思吃了,本来就是饱的,回去他问了下头的人,果然如同李长嘉说的一样,于是他开始命人暗中调查此事,与此同时,他打了个电话给李长嘉,让他密切注意那个查案子的人的动向。 吃过饭,富人的例行公事,赵海江去下澡堂子了,等他回到家已经是深夜,躺到床上,肚子微微有些不舒服,不管了,睡觉。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过去,美好的假期也总是在我们沉浸其中的时候抛弃了我们。 一周之后,小蕾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强子正在家里陪肖飞练眼力,说是练眼力,只不过是晚上太无聊,不想看电视,随便拿了副扑克牌,盖上,叫肖飞记住哪张是哪张,然后打乱,叫他说出来。这几天晚上都是这么过来的,看电视会让思想麻木,玩玩牌还能活跃神经,而且通过几天的调查,强子感觉,这滩浑水很深――不是因为他查到了什么,而是,他总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不过这一点,肖飞还太嫩了,根本注意不到。 两人正玩的兴起,开门的声音响起来了。 “小蕾!我天呐……”强子当然知道是谁,除了小蕾没谁有自己家钥匙,目前现场一片狼藉,小蕾估计会……算了算了,强子不敢想了,马上把扑克牌收拾起来。 小蕾一进门看见一脸紧张的肖飞和嘿嘿笑着的强子。 “小蕾啊,我给你介绍下,这是肖飞,新人,我带着他跑跑,这几天他住我家。” “哦,你好。” “你好,小蕾姐。”肖飞有点儿紧张地和小蕾打招呼。 小蕾走了几个房间,果然如同他所料。“你说你们大男人也不知道收拾下,这袜子堆了多少双了,还有你看这橱柜上全是灰尘,吃的东西也不知道收拾,呀!!蟑螂!!!” “收拾收拾,我们马上收拾!”给肖飞使了个颜色,两个人开始手忙脚乱地干活了。 就在强子纠结于日常琐事的时候,小庄这边稍稍出了点小问题,第一阶段的训练差不多结束了,小庄也总算为这群菜鸟都能勉强跟上进度松了一口气,但第二阶段的谍报训练,却因为夏超的问题出了岔子,因为他不是警方人员,所以军方拒绝提供训练,这一点渔翁表示理解,但同时这样一来也很棘手,小庄一个人不可能完成整个谍报训练,这是个很大的范畴,最后决定让苗连配合小庄完成。幸好,原本计划就是军方牵头苗连配合,所以前10天苗连晚上几乎天天加班加点熬夜赶工,基本上现在几本谍报基础已经看完了,加上是侦察兵出身,小庄想问题应该不大,问了苗连,他也说没问题,不过还是得看这接下来二十多天的效果,如果实在不行,也许训练时间就得延长了。 ------------ 第50章 谁的电话 小庄这边,大家都忙活着。苗连除了白天训练还在和大家一起以外,晚上加时的打靶训练算是停下来了,一是实在没时间,天天训练和自学谍报连轴转让他连个囫囵觉都睡不上,哪有时间玩儿枪?二是,作为领导,他的任务是统筹全局而不是拿着一把手枪和恐怖分子的冲锋枪对着突突。好在,白天训练的强度由苗连自己决定,可以多抽出些时间。 “苗连,你真的不打算求助与军方么?”结束了训练,苗连就来到小庄的办公室奋发图强,小庄趴在桌上侧着脸百无聊赖地看着正奋笔疾书的苗连,他手上的工作笔记已经写得满满当当,经过十天自虐式的自学,现在苗连写字已经完全没压力了,左手写,右手写,横着写,竖着写,顺着写,倒着写……右手的残疾反倒是让他更习惯了各种方式写字。“终止高调的训练不就行了,如果你实在不想,大不了找个时间我给他补课就是了。” “从没这么考虑过,求人不如求己。‘终止训练’其实就是把他踢出局,不是麽?来这里之前我应该告诉了你我的要求吧?除非万不得已,不能丢下一个人。别以为你亲自给他开小灶就没事了,在军队,没这说法。”苗连边写边回答,今天的事儿还有一大堆呢,写完还要让小庄教自己用电脑,自己是电脑盲,但又必须学会,否则会很不方便,于是果断教会自己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责无旁贷落在小庄的身上,怪不得小庄总抱怨苗连拿自己当万金油。 “苗连,我还是不明白你为啥那么照顾高调。” “因为我不希望他以后去送死,他不是我们的人,要用他就必须审慎,必须对他负责。所有违反原则但正确的事情都是需要冒着风险的。” 小庄似懂非懂地晃了晃头,他不懂这个“以后”是什么意思,不过隐隐约约能猜到吧。 “哦,对了,要不叫乌鸡帮你吧?他以前肯定接受过类似的训练。” 苗连的笔一下子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瞪着小庄,但没说话,半晌,小庄不自在了,不由得挺直趴着的身子做好:“算了,当我没说……” “诶不是,我是说你个兔崽子鬼点子是多哦。”苗连的表情简直是180度大转变、 小庄以为苗连是要批评他没坐相呢,这个苗连,想表情也不用一副死人了的表情吧?闹的自己感觉莫名其妙被表扬了一样。 “再多也没您多啊,想当年……” “停停停,给我打住,你要唠嗑等训练结束,叫乌鸡过来。” “妥妥的!”“说人话!”“是……” 对于上级的命令,孙守江自然毫不含糊地答应了,不过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个问题。 “我没意见,但是我想知道,我到底算学员还是教官?还有……这位呢(指苗连)。” 苗连撑着桌子,略微沉吟一下回答道:“你应该知道,这样的训练是史无前例的,对我们来说这次训练本身比训练的结果更加重要,因此我们都在学习,都是学员,你的问题很有意思,现在明白了?” “明白,我只是需要清楚自己的定位。”孙守江立正敬礼,算是接下了任务。 “轮到我问你了,多喜怎么样你了解过么?” 孙守江苦笑:“还用我了解?这几天他天天跟着其他军犬一起出来,又不用训练,就等于是个放风的,跟跟屁虫一样跟着我瞎转,他的训导员也不管管。” 小庄暗笑:这是他和训导员商量好的,特意把多喜的放风时间和其他人的训练时间放在一起。 “行了,你去休息吧,明天就开干,对了你和调度说一声,就说我说的,等下你搬去和渔翁他们一起住。新人,学着点儿。” “是。” 等孙守江走了,小庄一看时间差不多了,拍拍苗连的背:“老苗同志,该学电脑了。” 提一下当晚的情况吧,小庄差点儿笑背过气儿,苗连是电脑小白,还属于白得发亮的那种,说到电脑病毒他居然问会不会传染给人。好吧,情有可原,罪无可恕,苗连,今天你就别睡了嘿嘿…… 第二天是周末,可对于训练的人来说和平常都一样,林锐这几天挑起了大梁,再过几天按照上级指示,只能围观,不能提供帮助,要让他们自己完成谍报的训练。 林锐自己很反感这条命令,可没办法,自己必须服从。他和苗连他们关系都不错,知道他们辛苦,就把训练揽在自己身上,这可苦了这群菜鸟些,因为林锐的训练方式远比小庄简单粗暴,他完全不带放水的,不过话也说回来,要是小庄有意折腾,估计没几个人受得了。 军队没有周末,不等于城里没有,岳晓晓此时就很惬意地过着周末,不过此时是不是周末对她影响不大,因为本来过节大学就要放假。今年因为已经大四,约好和朋友一起做社会实践,她就告诉父母不回广东了,结果她父母一听不乐意了,非要赶过来和她过年,几天前才回去。 今天一大早,岳晓晓慵懒地起了床,正阳小区的这个窝是她和同样大四的死党刘一扬合租的,一起住的还有已经毕业参将工作的一个学姐,夏安(岳晓晓和刘一扬养的一条金色柴犬)哼哼地拱了拱她纤细的腿,看着她洗头发,父母大人是极力反对养狗的,可天高皇帝远,谁管得着?正好刘一扬和学姐都喜欢狗,就凑钱买了一只,虽然很贵,但对富二代来说只是小case。大家轮流养着夏安,上课的时候,学姐总是给他带来最好的零食,下课后,刘一扬和晓晓都会把自己最喜欢的菜打包带回家给夏安吃。 今天计划好和刘一扬逛商场,晓晓正在梳头,哼着歌,泡沫在朝阳的照射下映出七彩的光芒。 “八妹!(这是岳晓晓的绰号,因为高中有段时间连续半学期测试名列全校第八,板上钉钉,故得此雅号,沿用至今)你帮我买的洗面奶呢?” “哦,我包里,你自己找吧。” 可等晓晓洗完头,才发现刘一扬正在自己身后不怀好意地望着自己。 “八妹也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了哦~” “说什么呀,讨厌。” “那这是什么,还想抵赖吗?”刘一扬扬了扬手中白色的卡片。 “啥啊?”一来二去,二人嬉闹了起来,折腾了好一会儿,刘一扬才悻悻地把卡片递给晓晓,晓晓一看就愣住了,这不正是那个赵海江赵老总的名片吗?上面还有几个电话号码,看样子都是公司的,可在背面用圆珠笔潦草地写了一串数字,也像是电话号码,却不知道是谁的。 “怎么,还想抵赖?” “什么呀,上周差点儿被他撞进医院,吃了顿饭补偿而已,结果最后还是我给的钱……要不这个月我会找你借钱?” “咦~~~~”刘一扬的口气就是不相信,“给我讲讲。你怎么勾引人家的?” 讲就讲,等讲完都半小时过去了,刘一扬都听入神了:“这绝对是个上乘货啊,要是我,果断拿下!” “去你的吧,人家一老总还能理我这个丫头?再说我爸最讨厌这种人了,他第一个不同意。” “哎哟喂,说了这么多就是没否认自己对他有意思?再说人家要是对你没好感会把名片给你?” 这倒是,晓晓猜一定是自己走后赵海江把名片放进包里然后让人送回来的,那天小区保安跟他说有他的包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把包落在饭店了,丢三落四惯了的他也没清点就带走了,反正除了化妆品和一点儿零钱啥也没有,没想到这张塞进去的名片被刘一扬翻出来了。 “唉唉,你打回去看看嘛。” “说什么?说我死党对你有兴趣,约你出来吃顿饭?” “哎呀,打一个嘛,让我见识下这个传奇一样的男人。” 晓晓无奈,只得拨通了电话,正面打印的两个电话都打了,结果接的人是两个小姐,都只是负责接待的,估计是文秘一类的,当晓晓说自己是赵总的朋友的时候都吃了闭门羹,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赵总没有女朋友,刘一扬笑的肚子那个疼,说你行啊,能勾引一个不近女色的老板? “去你的,诶这个电话是什么?” “不知道,打打看?” “哦……”晓晓也来了好奇心,想知道最后一个手写的号码是谁的。 嘟……嘟……嘟…… ------------ 第51章 最有效的办法 艰苦的训练已经进行了预期的三分之一,但实际进度却不尽人意,这点让小庄十分头疼。 “小庄啊,这群兔崽子你得多担待着点儿啊。”渔翁笑呵呵地说,不过意思很明确,他对这几天的进度并不是十分满意。 小庄很清楚,虽然抽调来的都是行中精英,可是,这样的训练是他们从没经历过的,要想克服难关,他们就需要凝聚力,需要钢铁般的意志,但他们参差不齐的水准会成为影响他们凝聚力的诱因,而他们,除了履行职责,也看不到哪里一定要去拼命,甚至,小庄曾经私下里听说有人认为这就是一次普通的训练,是走过场,作秀。 小庄意识到:是时候改变这一切了。 训练第十一天,苗连一大早就找到小庄,按照计划,强体能训练将在今明后三天收尾,虽然后续训练中还会有体能训练,但熟悉这次训练的人都知道,如果想要把他们的能力提升到极限,那么这三天,至关重要。 “小庄……” “苗连,你别说了,我都知道,渔翁的意思我也听出来了。” “嗯,那你打算怎么办?” “明说了吧,苗连,我不能往死了逼他们,这是你给我下的死命令,那么,我会让他们自己逼迫自己。” “说得好!”苗连对小庄的回答很满意。 等他们又聊了会儿,已经快到上午解散的时间了。 小庄叫住正要喊解散的林锐:“我说几句。” 看着满脸疲惫的众人,小庄偷笑了一下,知道林锐把他们弄的够呛,不过他把自己的嘴掩上没让其他人看到:“咳咳……这个,同志们那,按照计划,训练,已经过去了1/3了,有没有什么感想么?” 众人只是一个劲儿的大喘气,看得出疲惫的要死。 “嚯,作甚呢,不至于吧?好吧我承认对你们来说这点训练真的是小case,是吧?是吧?是不是!” “是。”回答的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他们不知小庄还要用什么法子来折腾。 “好,你们都猜不出我接下来要使什么法子是吗?”小庄点头冷笑,“那我就告诉你们吧,我不可能使用更加苛刻的训练计划,因为,从我刚来到这里,就有人给我下了死命令,要保证你们每一个人都不掉队,也就是说,你们这批产品,合格率要是100%,可是产品就有孬货,我怎么达到这100%?很简单,把标准降低到现在这个程度,各位,轻松么?” 所有菜鸟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小庄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再过三天,按照原定计划的强体能训练就结束了,我想我也该解脱了,毕竟带挂着精英名头的菜鸟这种事情不是我喜欢干的。” “报告!”乌鸡听不下去了。 “讲!”小庄的声音比乌鸡还大。 “我们不是你说的孬货!” “不是?ok,朋友,你如何证明?就凭你们现在这副软趴趴的熊样?我告诉你们,是孬货,就给我认,要不然,就给我拿出样子来,你们是孬货吗!!!”小庄一人吼声震天。 “不是!!”果然,菜鸟们的情绪都被带动起来了,干啥都一样,都不希望受这个窝囊气,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呵呵……”小庄轻蔑的眼光如同蜻蜓点水一般掠过每个人,“行,那看样子是我低估你们了,行,我就按照我的方式,让你们会感觉到恐怖的方式,来训练你们,问题,有?没有?” “没有!!!!!!!” “哟~哟~哟!好好好好好好好,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我一定带好你们,放心好了,不会很痛苦的,当你们中有谁受不了了,请提出来,那样,你们全体都可以获得解脱。我知道,我的训练,一定会有人退出!” “报告,不会。”乌鸡的犟驴子脾气来了,白骏在边上狠狠瞪了他一眼,虽然他也有信心,但他是不会表现出自己的不满的。 小庄走到他面前,用一脸阴沉的能拧出水的表情问:“我叫你说话了吗?” 乌鸡不吭声了。 “好了,菜鸟们,为了证明你们能行,今天的午饭先别吃了,继续,22.3公里越野,多一分,少一寸,都不行。” 没有任何人发出质疑,大家都喊着一二三四奔了出去。 苗连走了过来:“这就是你的方法?” 小庄点点头:“嗯哼,没错,激将法,对这群菜鸟来说,永不过时,哪怕他们明明知道。” “好吧我还有个问题,你的22.3公里是怎么来的?” “哈哈,苗连,不要小看这群菜鸟,他们可都精着呢,故意规定一个不齐整的而且比一般的30公里少的数字,他们一定会猜是因为我考虑了他们每一个人的极限,他们认为我还不会干出违抗上级命令的事情,所以不会往死里整他们,而且,我已经说了,他们第一个说放弃的人,会让他们所有人都得到解放,同时,默认了自己是孬种,换了苗连你,你愿意当这个先锋么?所以,我就是利用他们这种双重心里,再加上一点点激将法,搞定~”小庄打了一个响指,得意地说。 “不错。”苗连脸上表情没太大变化,口头表扬了一下。 “对了苗连,你准备的怎么样?” 苗连故意莫名其妙地看了小庄一眼:“什么怎么样,早就准备好了嘛!” 其实这也是虚的,苗连自知根本不可能学完所有的东西,所以他一边尽全力赶,一边按照计划在清理删减一些他们可能以后自行会领悟到的东西。 不过,苗连就是苗连,他不会把自己的苦衷给别人说,给别人看的,哪怕,自己根本没有退路。 ------------ 第52章 各自的生活 那张名片上手写的号码,正是赵海江私人手机的号码。当他接到岳晓晓电话的时候,还正躺在床上想事情。 “喂,小王么?打电话也不看时间,老子还没起来呢。”赵海江打着慵懒的哈切大大咧咧地回话,搞的电话那头的岳晓晓十分尴尬,刘一扬也差点儿笑翻了。 “喂,不是小王?你谁啊?”刘一扬的笑声让赵海江意识到认错人了。 “我是岳晓晓,刚才的是我朋友。” “哦,是你啊。”赵海江并不意外,从他把自己的明信片给岳晓晓的时候,他就知道迟早有岳晓晓会打给自己。 “嗯……那个,我怎么叫你?赵总么?” “随便你,我不介意,你叫我老赵也行。” “好吧,老赵,能问一下为什么你要把你的名片给我么?我朋友在这刨根问底呢。” “嗯……以后你有事情需要帮忙的,可以打这个电话找我,能办到的我尽量帮你。”赵海江点开电视,一边换台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没有为什么,我欠你一顿饭,你忘了?”赵海江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出门在外哪能让别人请客呢?不过如果请客的是男的,是自己生意上的人,回请一顿也就算了,可偏偏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岳晓晓,这就得认真对待了。老实说,老赵自己也搞不懂这是做什么,毕竟这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可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他永远相信一句俗话:没有不是为了利益而在一起的朋友。可自己这次做事……好像还真没什么利益。 想到这,赵海江摇了摇头,乱翻了一通频道什么也没有,才想起自己上次交电视费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这种事情他也从不亲自办,打个电话什么都搞定了,不过现在电话占着线呢。 “晓晓,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说着把手机撂在一边,用座机打了小王的电话:“喂,小王啊,帮我把我的电视费交一下,对,你知道的。好,挂了。” 再接手机的时候,听到那边两个女生打闹的声音,赵海江笑了,年轻人就是有活力。晓晓的电话算是每天他一成不变的生活的插曲,现在,是时候去公司了,他那也不叫上班,因为去了也没啥大事可干。一般有事干肯定都是自己在休息时间接到紧急电话,也正因为如此,赵海江的私人电话基本上只有几个人知道。 虽然还拿着手机,赵海江还是很轻松地就把脚伸进皮鞋,赵海江的家住在四楼,这个小区也只是他众多落脚点之一,在开发区他有一套别墅,但他懒得天天跑,就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套不错的房子买了下来。 每天从四楼下去,晚上再从一楼上来,算是赵海江为数不多的锻炼方式之一,别人羡慕他这个年纪也没怎么发福,按照他自己的解释,想不胖就不胖。 赵海江盘算着要是走到一楼岳晓晓还没接就挂电话,结果刚到2楼,那边的打闹声就慢慢停止。 “喂,老赵啊,你还在么?” “嗯,还在,还有事么。” “没有了,我以为你挂了,才看到这没挂机。” “哦。”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聊,嗯嗯啊咦的,行了不说了,我和我朋友逛街去了。拜拜。” “再见。” 平时赵海江跟他那帮手下是很能侃的,没办法,那群人遇见自己都只会恭恭敬敬大气都不敢出,可遇到这个不怕自己的岳晓晓,赵海江还真一下子有些不适应,找不到话题。 既然那边挂了电话,这也不去想了,坐上车,等候多时的小王麻利地发动了引擎,赵海江随手拿起后座上的报纸。年纪大点的人都不太喜欢看电视,多少年了,赵海江还是坚持看报,只不过以前是自己到地摊上买,现在是每天手下给自己准备好。 车驶过路边的早餐店,这种东西,赵海江是决计看不上的,而且医生也嘱咐,不能吃油炸和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他也就忌口了,不过此时强子和肖飞正抱着油条啃得开心呢,他们一大早就出来,小蕾来不及准备早饭,而且强子也特意嘱咐小蕾多睡会儿,刚从老家回来,还没缓过来,今天小蕾还能休息半天,下午才上班。 不过,强子这个不懂得多情少女心的傻货可没抓住这个和小蕾亲热的机会,带着肖飞就开溜了…… “师傅,你绝对有事情瞒着我。” “嗯?为什么,说说。”强子嚼着油条,看着一样满嘴是油一脸神秘感的肖飞笑着回答。 “这还用问嘛,这几天你老带着我找人找人找人,这找的又不是什么罪犯,你又不肯说为啥,肯定是有大事。对吧?” “你猜啊~”强子觉得还不是时候,不能给肖飞说出真相,至少,要等自己查出一点眉目才行! “行了,闲话少扯,干活。今天来点实在的,回队里,干他几个案子。” “欧耶!师傅我们今天干什么案子?” “少废话,去了再说。” “是!” 强子很理解肖飞在想什么,孩子嘛,都抱着一腔热血渴望实现心中的英雄梦,不过,现世是残酷的,总得让他们历练历练不是?跑了几天了,继续这么下去说不定会被肖飞看出点什么,还是谨慎点好,等到下次继续专注于自己这个案子的时候,强子相信已经能把真相告诉肖飞了。另外,强子打算,趁着肖飞一心扑在案子上的时候,自己先单干,这点儿小九九他都想了好久了,直接给肖飞说,一是怕他起疑,二是怕打击他的自尊心和积极性。 不过强子仔细想想,似乎当年坑爹的高大队可没少打击他们的自尊……被打击的最惨的,应该就是小庄了吧。嗯,结果现在最有出息的也是小庄,当导演了都。话说这小子最近去哪瞎混了?咋连个信都没有? 强子哪里知道,小庄此时正傻眼着呢。 苗连换了一件黄色的唐装,黑色的布裤子和布鞋乐呵呵地站在小庄面前,这造型,真是碉堡了! 孙守江则从头到脚一袭黑色的西装,锃亮的油光皮鞋,除了内衣漏一点白,领带是蓝色的以外,真找不到哪不是黑的了。 “我说,你们这要闹哪样啊?” “呵呵,我说明一下吧,这是训练的一部分,从后天……是后天吧?后天的谍报训练开始,全员在完成上午的基础体能训练以后,都必须像我们这样,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并且,每天晚上互相找破绽,等找不到了,那就都合格了,今天这只是示范,咋样,我这造型够酷吧?” “是……再带个眼镜就不错了,喏,给你。”小庄开玩笑地把一副黑框眼睛递了过去。 “别介,现在已经很完美了,知道这是什么衣服吗?纳米材质,看。”孙守江从杯子中倒出点水到手心,反手洒在自己身上,没想到水居然被衣服弹开了。 “高科技啊~”苗连感叹道。 “嗯,是高科技,一般肯花大价钱买这种衣服的人,都是追求完美的,所以要如果我是他们,我近视了,我不会选择戴眼镜而是会去做手术,懂了?” “懂了,我去啊,当初我在戏剧学院都没教过这些,你是哪学来的?” “你猜。” “我讨厌这句台词。” “哈哈哈哈。” ------------ 第53章 醉人之夜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温度瞬间下降许多,终于和连日来的骄阳暂时说了拜拜,不过要是早几天,菜鸟们一定会乐颠儿的,现在,强体能训练已经结束,起码至少下午没时间再进行体能类的训练了,为了弥补时间的不足,晚上的时间被拿出来长跑,这不是小庄的命令,而是队员们自发的,不过小庄也乐于看到这样的结果,自己也省心多了。 强体能训练一结束,马上转入了谍报训练,这是小庄最没底的,因为教官的阵容都是临时拼凑的,你能指望有底到哪去?至少第一天的课程上就奇葩辈出。按照乌鸡的要求,每个人都换上了各式各样的衣服。关于这些衣服需要提一下,本来小庄想让他们自行去选购,但第一毕竟这次训练是半开放的,这样一下子放一大批人出去不太好,第二,按照苗连和乌鸡商量的意思,从有限的条件中创造无限的可能,也是他们需要学的,最后就这样,拉来了一大卡车的服装,大家自己选,当然,服装本身都是很难搭配的,比如由于种类不同,而且需要和别人抢,你要想找齐一套西装都是有难度的,何况要求着装要自然协调,难度可想而知,更损的是,每种部位都是按照人员数买的,比如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条领带,而且大多数款式都不同,全体武装到内裤…… 这要是一些小部件,比如扣子(别以为衣服都是完整的,所有衣服的扣子和一些小部件都是被拆下来了的,需要自己缝,宗旨就是往死里折腾你。),还好说,可像是衣服和外裤就麻烦了,一人一件的量,要挑选就得抢,最后花了一个下午全员才陆陆续续把自己的服装折腾好。 苗连和乌鸡看着别人折腾,很淡定地翻着书看,他们是提前选好的,无此烦恼。 “苗连,你们这算作弊么……” “做什么弊?不懂什么叫老人优先么?” “渔翁好像比您大点儿……” “少数民族优先。” “白骏也是少数民族的……” “去去去,没工夫给你瞎扯呗。你的选好了吗?” 苗连满以为小庄会说“难道我也要选”一类的话,没想到小庄倒是很不在意地说他选了。原来当这些刚运回来的时候,小庄看了下报单上的数目数目,发现除了所有学员之外应该还多出几个人的,既然说了一人一件,那作为替换的可能性就太小了,多半把自己也算在里面了,于是干脆就先选了,结果正好和别人岔开,也算运气吧。 “你这不也算犯规么?” “苗连,这话就不对了,哪有不能先选的规矩,干我们这行的,要都在意条条框框的,你就等死吧。” “你这话倒是不假。我看看你选的,帮你挑挑刺儿。” “得了吧,明天再穿,就算我有啥毛病,他们那一大堆奇葩装也得给你们看晕了,到时候你们就没那眼力见再来挑我了,咋样,小算盘不错吧。” “行啊,你就打你的小算盘吧,我第一个挑你。” “嘿嘿,苗连,那就我给你挑挑吧,你选了唐装,还选了布鞋……” “怎么了,哪不对?” “嗯,实用性为负数……你不训练了啊?” “哟,你这么说还……”苗连才发现这个问题,不过就着装上,他是没什么大问题的,有问题也是那些眼力见超尖的世界级罪犯才挑的出来了。 渔翁手里抱着他选的衣服路过看样子也是布衣,不过他抱着看不清楚,插入了闲聊队伍:“唉,我还真是佩服你们,就你们选定的这些类型的衣服,如果都是一个牌子的,那我保证人家不会觉得这桩生意容易做的。” “是啊。我去提货的时候,那个接待小姐脸都快变形了,哈哈,单子列了一大串呢。”小庄还夸张地比划了一下。 “好了同志们,今天下午的训练等于是废掉了,怎么办呢?”小庄拍拍手,让众人的注意力从喧闹的如同菜市场抢购热潮一样的夺衣大战中回到小庄这边。 大家互相对视了一下不知道小庄要干什么。 “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你们甘心吗?” “不甘心!!!” “好!全体都有,今天晚上,给我把下午的时间全赶回来,目标,第一训练室,全体都有,跑步走!” “一!一!一二一!” 乌鸡一摔皮带:“得了,今晚有的忙了。” 苗连拍拍他的肩膀:“今晚你可是主角,上吧,让我们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明白。” 熬夜赶工?这可不是第一次了,难得住谁? 再说不只是他们会熬夜,忙活一天,此时强子也没休息呢。 强子这会儿没回家,正在外面有点儿事情,肖飞今天撇开了单干,交警支队的刘副和强子关系不错,于是强子放心地把徒弟暂时交给了他。就在几分钟前,一个人给他打了个电话,那是他发展的线人,他提供了强子最想知道的情报,有关前段时间的命案的。当然,强子关心的和一般人不一样,因为那起命案在别人眼中已经快结了,而在强子眼中,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果不其然,经过他秘密的走访调查,被害者都是和十多年前的一次房产幕后竞争有关,当然,他们并不属于同一人手下,也正因为他们不是给同一个人办事的,所以当时这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可强子却觉得异常蹊跷,认为这并非偶然,这几天他就是暗中调查这个,算是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反正要是真需要人的时候方总是会想起自己的。 强子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凶手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他相信当案件侦破的时候,凶手的身份很容易确定,但他也清楚,如果此案真的十分有内情,那就很难从凶手口中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一般都会因为其他的借口搪塞过去吧,在这个年代,因为口角杀人都完全不是奇怪的事情。 另外更让强子觉得恼火的是,当时牵扯到的一些头儿,一部分早已因为其他事情被正法,另一部分也没能活到现在,恶人,不长命,但也有两个人,现在也是数一数二的大亨,自己要是蛮干下去,搞不好得把自己赔进去,所以只能智取。反正,我在暗,你们在明,迟早得把你们见不得人的事情给挖出来! 打定了主意,已经是凌晨了,想想看已经有了眉目,强子还是很高兴的,随便找了家烧烤店,点了菜上了酒自顾自吃喝了起来。 边吃,边掏出手机玩,上上网看看新闻,偶然间翻到聊天记录,看到和猫头鹰的几次记录居然没有删掉,惊了一下,按说自己不该这么疏忽,和猫头鹰的通话每次他都会删掉的。 删掉消息以后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帮猫头鹰的,虽然已经告诉他自己暂时没有办法帮他,但没想到这段时间忙得居然忘掉了,强子摇摇头,笑自己真是老了。 不过吃东西就不算是熬夜了,现在算是消遣。 要真说熬夜的话,赵海江倒是在熬夜,这已经算是他的习惯了,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没有夜生活的他忘记空虚的方法。 纷纷扰扰的生活总是容易让人迷乱,在夜色茫茫中才能让人平心静气,赵海江就是这样一类人,有时候他甚至在想,也许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才会更加适合自己的存在,也许轰轰烈烈地死去而不是苟活,才是更加适合自己的。 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赵海江摸着自己的肚子,摇晃着因为熬夜而疼痛的头,转身准备躺到沙发上睡一觉,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一股微微的腹痛,再次袭来,这两天真是……看样子是太累了…… ------------ 第54章 病魔 才下过雨,驻训场上显得格外湿滑,上午的基础体能训练参加完了以后,按照计划下午应该是谍报训练了,可令菜鸟们奇怪的是,西伯利亚狼命令他们到驻训场集合,还要求必须穿他们“自己的服装”。 没办法,只能照办,看西伯利亚狼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等队员们都集合以后,蹲在跑道上,穿着一身运动服背着大空包的小庄站了起来,他是在看昨晚跑步留下的杂乱的脚印。原本平整的跑道已经如同泥泞的山路一般稀七八脏。 小庄站起来,走到了苗连和乌鸡的身边,从今天开始,林锐就可以打酱油了,现在他在不远处的楼里看着小庄他们的训练。 “好了,同志们,你们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叫你们来这里,对不对?”小庄绕着队伍走动着,打量每一个人的装束,有人的穿着像是白领,有人的穿着像是工人,也有的像是市井一角的混混,总之千奇百怪,当然,在小庄眼里也是破绽频频。 “关于你们的装束,我就不说什么了,不,我还是说一句评价吧,漏洞百出。至于哪里有问题,这不是我需要告诉你们的,而是你们今后的课程之一,你们需要不断完善你们的装束,另外在平时的交谈中,你们需要根据你们的装束给你们自己伪造一个身份,直到训练结束。如果,训练结束的时候,这里的人能忘了你们原本的身份,那么你就成功了,明白了吗!?” “明白!” “当然,事先说明,所有的工作都得由你们自己完成,我不会额外为你们提供材料,怎么办,是你们的事情。好了,告一段落,我不打算在不重要的事情上扯半天,你!知道现在对你们什么最重要么?” “报告,不知道。”被点到的人显然没懂小庄的意思, “好,那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的任务是……打靶。” 小庄话一出,马上队伍中开始出现小声的窃窃私语。 “别磨磨唧唧的,有话就说。” “报告,不是说要谍报训练么?”刚才被点到的人挺起胸大喊。 “这个问题我没兴趣回答,全体射击准备。” 这样一声令下,可真有不少人傻眼了,之前的训练都是标准的作训服,现在,突然换了常人穿的衣服,连枪怎么放都变得异常奇怪。 看着大家或多或少略显不自然的姿势,小庄笑了,这可是除了他,任何教官都不会想到的第一课,因为小庄是从戏剧学院毕业的。 信号一下,一时间,青云破晓枪声撩天盖,仿佛是战歌奏响了肆虐的节拍一般,苗连其实也不知道小庄卖的什么药,不过冷眼观沧海的他却透着一股成熟的风范,不像皱着眉头的乌鸡,心里话就写在脸上呢。 成绩一下来,虽说勉强看的过眼,不过大多数人都感觉怪怪的,没有平时那种打靶酣畅淋漓的感觉。 “苗爷爷,要不要来几发?”小庄看着穿黄色唐装的苗连,就叫他爷爷开他的玩笑。 “滚犊子。”苗连笑骂,同时左手单手出枪,很随意地就把靶子打掉了。他是战火中历练出来的人,打枪对他来说很单纯,不会有过多的杂念。 “苗连,我们应该文明一些,比如你这句话就可以翻译成……”小庄双手抽出两把枪,直接命中几十米开外的目标靶,算是对苗连的回礼,收枪后,小庄慢慢说出了下半句,“翻滚吧,牛宝宝。” 闹归闹,正事儿还是要干的。 “好了,怎么样,感觉如何?” 菜鸟面面相觑,因为西伯利亚狼没有对成绩发表评价,而是问了感觉,这一点出乎他们意料。 “报告,感觉怪怪的。” “呵呵,正常,记住今天的经历,这将是你们谍报课程的第一课,当你拿起枪的时候,你也许并不是以一个人民警察的身份在同罪犯搏斗,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开枪时也许你就穿着现在你这身衣服,而你对准的也不一定是罪犯,也许只是对天鸣枪,但也许,你会不得不对准你的同伴……”小庄说这话的时候,一丝愧疚闪过他的眼神,他看了一眼苗连,苗连只是平时前方,面无表情。 “所以,你们需要适应,适应在没有穿着警服,在自己也许并不是一个警察的身份下,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比精准地打出你的枪。所谓谍报,就是这样。适应开枪时的状况,以及决定是否开枪,选择最佳开枪的时机,这些都是我希望你们能掌握的。谍报,对你们来说就是演绎一段不属于你们的虚幻人生,你需要虚构一个不属于你但又真实的背景,也需要在舞台上临场发挥,如有差错,注意,你会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你们也是不同寻常的演员,那么最后,送给你们一句话,作为演员,即使失去自我,也绝不能失去本心。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个屁!记住这句话,以后你们会用上的。” “是!” 苗连笑着晃晃头:看样子,当初找小庄是找对人了…… 小庄征服了这些菜鸟,略微有些满足感,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好了,从今天开始,我继续负责你们的基础体能训练,由我旁边两位,猫头鹰,乌鸡,负责你们的谍报训练,刚才我说的话,就当是给两位的见面礼,接下来是你们的活了,我走了。” 转过身,小庄小声地对苗连说:“苗连,剩下的交给你们咯。” “知道了,滚吧,牛宝宝。” 小庄一笑,扬长而去。 今天一大早,赵海江就觉得不太舒服,躺在床上就不太想起来。他打了司机的电话,告诉他别等了,另外让他帮忙告诉公司自己今天不过去了。 腹痛实在是不舒服,就去打了一杯热水,拿了一个早就堆满灰尘的热水袋,翻箱倒柜找出一点止疼药,倒在床上想睡又睡不着,于是赵海江拿出了手机,看看股市,瞅瞅新闻,算是转移注意力。 看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就随手翻起聊天记录,因为自己也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朋友,记录里大多是公司一些员工的,也有和像李长嘉这样的人的记录,赵海江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们删除,删着删着,发现了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号码,肯定没有存在通信录里,否则一定会显示名字的,看时间应该是前几天在早上打的,谁打的呢……赵海江心说自己这记性太差了,要是重要的人那岂不是麻烦了,总之先打回去看看吧。 嘟嘟几声过后,没想到接电话的竟然是岳晓晓,当岳晓晓说第一句话的时候赵海江就猛然想起是岳晓晓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不过因为没在意,也就没把他存在通信录里,现在他可真是后悔打了这个电话,这,说啥啊? “喂……哦,是岳小姐啊……实在抱歉,我看到一个我不认识的号码,说打回去看看,没想到是你……” “小姐?拜托啊老赵,我有那么老么?叫我晓晓就可以了,我不喜欢别人叫我小岳一类的称呼。你还真是健忘诶,才给你打电话几天啊,就忘了。” “呵呵,是忘了,对不起……”赵海江为了不让话题沉默,就扯了一些没关系的事情,虽然是周一,但今天晓晓还没上课,所以依旧很闲,她正在逗夏安玩,因此赵海江会不时听到汪的一声。 “你养狗么?” “嗯,它叫夏安。” 其实赵海江是不太喜欢狗的,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被狗咬过,而且差点没命,更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打疫苗,当时那个时候也没人管,任得他自生自灭,后来他也算命大,活了下来,不过从此以后就特讨厌狗,都会避免提及狗的话题。 今天提到这个话题可不太是时候,后来医生告诉他,他的病根虽说是本来就有的,但当时应该是神经紧张引起的。总之赵海江突然觉得腹痛加剧,难以忍受。 岳晓晓就这样听到了赵海江突然的呻吟声,把她吓了一大跳:“老赵,你怎么了,没事吧?喂,出什么事情了。” 在疾病面前,任何人都是无力的,哪怕平时再有威严的赵海江,也不得不放下架子:“我肚子疼……啊……帮我……打120……我家……我家就在……” 赵海江好不容易大喘着气才把自己的住址说完,然后就痛的实在不想说话了。 岳晓晓当然没有犹豫就打了电话,心说不行,自己得去看看。这不是她的义务,可爱管闲事的性格让他觉得自己义不容辞,总之就是救护车到的时候,他帮着把赵海江送到了最近的中山医院。 检查结果是急性胰腺炎,医生说多半是暴饮暴食引起的,另外和心情也有关系。岳晓晓看着病床上扭成一团的赵海江觉得有点儿害怕:“医生,这病很疼吗……” “是很疼,放心吧,已经打过杜冷丁了,我们马上要插胃管,输液把腹压降下来就可以了。” “哦。”岳晓晓自知帮不上忙,就在旁边静静地站着,看着医生插管。 杜冷丁渐渐发挥作用,护士顺着赵海江的鼻子把胃管插了进去:“来,深呼吸,深呼气,对,就这样。往下咽,深呼吸,对,继续。” 赵海江实在是受不了了,因为插胃管是个很痛苦的过程,他忍不住发出作呕的声音,试图用左手去捂住,但管子卡在食道里实在是不舒服。 “咽,咽下去!”医生可不管这些,这可没办法,必须插进去才行。 折腾了许久,终于插进去了,然后医生用胶布固定了胃管。 “好了,暂时没事儿了,哦,你是患者家属吧?” “啊?哦……” “你记住,不要给他进食,也不要给他喝水,无论他怎么渴,也千万不要喝水,听到了么?” “哦……”岳晓晓心说这大夫咋这么马虎啊,自己哪里是家属…… “还有,请记得去缴纳住院费。”岳晓晓一听头都大了,自己的钱这个月都熬不过去,哪里腾得出手啊。他想向赵海江开口,可又不好意思问。 “晓晓……”赵海江的声音很虚弱,“这个,给你吧,拿去缴费。” 晓晓接过赵海江从怀里取出的银行卡,知道在医院这是能用的,于是急匆匆地去缴费了。 等他完事儿了回来,赵海江好像已经睡着了一样:“老赵?还醒着么?” 叫了几声没有反应,晓晓放下银行卡准备离开,结果突然被叫住了:“晓晓,等会儿。” 晓晓回到病床跟前:“老赵,有事儿吗?” “这张卡,是你的了,当是我给你的报酬,还有,我住院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这怎么行呢?我只是送你来医院而已,你卡上的钱我看着就吓人,算了,还有,你一个人,吃什么?谁照顾你?” “医生不都说了么,我什么也不能吃。” “那你要是想上厕所呢?” 赵海江没话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是因为希望能一个人静一静,如果知道了,那些口是心非来探望的又得让他耗尽心力,不过没人照顾确实是个很麻烦的问题,虽然自己能下床,但动一次胃管自己就想吐一次,真的受不了,想想看,只得叹口气作罢。 “喂,老赵,你没妻子么?没子女么?” “没有,我单身。儿子的话……”赵海江犹豫了一下,“没有。” “你骗人,如果真没有,第一你不会犹豫,第二,我说的是子女,你也会说子女而不是儿子。” 赵海江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擅长察言观色:“行了行了,我认输,不过,我告诉你,你得保密。” “十多年前,我倒是捡到过一个弃婴,不过我把他交给我以前一个朋友抚养了,后来我和他闹掰了,不过都觉得和孩子无关,所以就我给钱,他抚养,现在,那小子也该长大了。” “不能找他么?” “还是算了,他一直以为我朋友是他爸,现在告诉他他是捡来的,会伤到他。” 岳晓晓眼见赵海江如此为难,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那我照顾你好了。” 赵海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当他的目光与这个女孩交接,他就知道女孩是认真的。 “看样子,我又要欠你一个人情了?” “不,不欠,银行卡我拿走咯~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拿来。要是没有需要的,那我就先回去一下,跟一扬说一声,你不过住院三四天而已嘛……我已经赚了哦。” “哈哈,好吧,我没什么要拿的,哦对了,我床头柜上放着的黑色的笔记本包你帮我拿过来。” “o啦,我走了,你保重,别乱跑啊,还有,渴了千万别喝水。” “知道了。” 赵海江笑了笑,自己真是做了赔本买卖,如果银行卡送给他,那是人情,不过现在,那里面的钱任意雇一个保姆几天都是绰绰有余的,或者说,足够雇三四个保姆了。不过,自己却丝毫没有赔了的感觉,反而有一丝高兴的感觉。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赵海江捂着肚子,决定睡一觉。 ------------ 第55章 赵海江的过去 其实,赵海江根本就用不着找人照顾自己,因为他生病住院的事情不出两天就被公司里爱传小道消息的人闹得沸沸扬扬。然后,不出他所料,一堆人来看自己,赵海江这个烦呐,本来插着胃管就动都不想动,又不能喝水,还得说一大堆话,如果是人话,那还勉强能接受,可惜全是商场上的那套鬼话。 结果他住院第四天开始从早上到下午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消停,最让赵海江想掀床的是他还不能吃东西,这两天的营养完全靠打点滴,嘴说多了口渴,但又不能喝水。 晚上,晓晓来看赵海江了,其实这两天晓晓也就只有早晚来看一看,赵海江自己能下床,只是很麻烦,而且医院的夜壶设计的不错,他自己在床上就能解决,晓晓只是来帮他清理下就ok了,所以说这个保姆工作是稳赚不亏的。 今天晓晓把夏安带过来了。 “我天呐!!!谁给你送这个多东西!”晓晓一进病房就看见一大堆花篮,水果,高级保健品啥的。赵海江无奈地苦笑道:“当初我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生病了,原因就是这个。” “哦哦,我没跟人说啊……” “不是你说的,我的事儿,哪瞒得过公司那些没事儿找事儿的人。不过……我说,你怎么把狗带来了?” “额,今晚没人,一扬那个浪货不知道去哪玩了说是后天回来,我们再过5天要回学校上课,学姐好像说是要加班,没人照顾夏安。老赵你不喜欢狗啊?那我把他送回去再过来?” “算了吧,来都来了。” “老赵,你是不喜欢狗么?” 赵海江想了想,觉得告诉她也没什么,就把自己小时候被狗咬的事情说了,岳晓晓听了笑他不会和狗沟通,晓晓说夏安不会咬人的,对生人连叫也不会叫的,叫赵海江放心。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只是对宠物一类的没什么好感而已。对了,我能喝点儿水么?今天说了一天的话了。” “不行……医生说不行就是不行。” “我都好的差不多了,算我求你了行么?漱漱口也不行么?” 岳晓晓看着赵海江确实很渴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你等等,我去问问医生。顺便问问你啥时候能出院。” 不一会儿岳晓晓回来了:“医生说喝水不行,但可以漱口,千万别吞下去哦。另外,恭喜,大后天就能出院了。夏安,出来。” “怎么了?” “医生说狗不能呆在病房……等会儿我带他下去。好了,水打来了,温的,趁热喝吧。” 赵海江仰着头张着嘴,晓晓灌了一点儿水给赵海江,没想到赵海江才漱口两三下就咳嗽起来。 “喂喂,怎么了,别吓我。” 赵海江缓了一口气,突然咧开嘴笑了:“没啥,呛着了,那啥,我吞了一点进去。” 晓晓马上明白过来自己被赵海江骗了,使劲儿拍了一把他的肚子:“我叫你忽悠我。” “哎哟,长幼有别啊,我50多的人了,你就这么折腾我?!信不信我告你爸?” “谁折腾你了,是你自己不爱惜身体的。医生都说了别喝水了,病情有反复我可不管。再说,你跟我差着辈分也是好事儿,我怎么整你也不会有人说打是亲骂是爱一类的,哈哈。” “你很听医生的话啊?” 赵海江的话说到了晓晓的痛处,他给夏安系上狗链,叹了一口气:“有什么办法呢,因为先天心脏不好,我小时候就是在医院住过来的。走了哦,我在医院下面的院子里,有事儿给我打电话,你手机充电器我终于找到了,在那个蓝色的塑料口袋里。” “嗯,你去吧。” 听着岳晓晓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赵海江知道,自己又变成一个人了。和岳晓晓在一起,他觉得很开心,至少不用像和其他人一样虚与委蛇。 风掠过窗台,轻拂着白天被人送来的花篮,一股沁人的香气弥漫在病房。赵海江就倚着窗子,看着楼下晓晓和夏安,笑了。 赵海江生病一事只要开始传播,就免不了那铺天盖地的传言,最玄乎的居然说成了是癌症晚期这种狗血加坑爹的剧情,当然这些都只是出自一些无聊人之口,不过,他住院一事已经铁打铁成定局了,因此,除了公司里,以及一些工作上有往来的人来探望之外,作为当年区里的龙头老大,赵海江也免不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来探望,这点李长嘉特意打电话提醒他,叫他别和这些人走的太近。 不过除了这些人以外,还有另外一些人,怀着不同的目的去探望他。 第二天早上,两个穿着休闲装的人走进了赵海江的病房。 “赵总您好,我是区里的民警,今天代表我们所长来看看您。我叫强晓伟,这是肖飞。” “你好。” 也许这里会问,什么时候强子和肖飞变成民警了?其实这是强子给方总请示过的。虽然不明白强子具体在搞什么,不过强子告诉他是以前的一起积案他看了觉得有问题,想再往深里跑跑线索,方总也没多说就答应了,不过前提是强子不许惹事儿,毕竟他要深查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其中,就包括赵海江,这个赵海江涉案有多深强子不知道,而且鉴于他特殊的身份(人大代表,企业家),不好明目张胆调查,就在强子觉得从这里强攻没有突破口的时候,赵海江生病的消息如同春风拂大地一般很快传遍整个区,耳聪目明的强子当然也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强子觉得这是个机会,就先以机关帮助派出所强化打扒反扒技能为由暂时把他们归由派出所管,第一是能腾出手干事儿,第二是不容易被注意。然后,他们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探望赵海江。 “听说您生病了,我们所长说你为我们的工作提供了很大便利,一定叫我们来看看您。” “哪里,你们的工作辛苦我是知道的,我也就是稍微帮了点忙。你们所我去过,怎么没见过兄弟你啊?” “哦,我是局里临时分配到所里帮帮手的,我这人比较好管事,和所长是朋友,他才拜托我来的。” “原来是这样,强警官贵庚啊?” “嗨,还贵庚呢,奔四的人了。” “哈哈,看样子强警官也是好爽之人,如果不嫌弃,可否兄弟相称?” “赵总客气了,我一介小警能得赵总称兄道弟,是我的荣幸啊。” 强子说的便利是指赵海江每年给当地派出所的赞助资金,事实上,中国几乎所有派出所本身的收入和支出都是不平衡的,比如四川,要想工作就得所长到各个管区化缘,以前有个什么费来着,好歹还有点由头,可后来政策改了,化缘就变得异常麻烦,不小心还会惹上吃拿卡要的罪名,所以派出所长是个苦逼的活,大多数都是靠当地政府勉力维持,也有些地方上的赞助,比如赵海江这样,因为有人大代表的身份,当然要给人民做点事情,哪怕是做做样子。还有些是比如派出所对某某富人因为什么什么案件办得好,有恩一类的,如果所长直接接受人家的钱财,那叫贿赂,但可以通过以支援派出所建设为名入公库,这是合法的。因为赵海江确实也对派出所做出了一定贡献,所以借这个机会去探望他也不会说啥理由都没有。 因为互相间没有工作上的直接关系,所以也就瞎侃一气,谈天说地,总之能扯到哪里就扯到哪里,但事实上,赵海江一直有所保留,因为他时刻记着李长嘉的话呢,知道这个强子在调查什么,至于这个肖飞,先看看再说。只是从刚才开始到现在赵海江和强子都已经称兄道弟了,这个肖飞还在一边站着不知所措,因为他也不晓得说啥。 “小伙子,咋啥话也不说啊?”赵海江一直都注意着肖飞的沉默,知道他不是在一边负责察言观色的那种角色,而是真的不擅长与人交际,他这一句话把肖飞问的更加紧张。 “啊?我……那个……”肖飞看了看强子,希望他能帮忙解围。 “赵总,这是我们新来的民警,也是我徒弟,才从警校毕业不久,除了跑案子啥也不会,您多担待。” “哪里,小伙子只要肯努力,前途无量啊。哈哈是吧?”赵海江看了看肖飞,肖飞也只得局促地点点头。 强子一笑:“赵总,能冒昧的请求一个问题么?” 说着他不管赵海江有没有答应,把嘴凑到海江耳边:“和我徒弟聊聊,老这么怕生人总不是个事儿,人情世故方面,你肯定比我在行。” “老弟过奖了,我也就是常干这种活计,熟能生巧而已。” 然后强子就起身,拍拍肖飞的肩膀:“给你个任务,陪赵总聊聊天,我中午接你,就这么定了。” 结果就是,肖飞就被强子这么着卖掉了。其实强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只是想先了解下赵海江的为人,另外拉拉关系好干事儿。 强子一走,赵海江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麻烦的是强子,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 第56章 肖飞的父亲 肖飞看着白亮亮的病房,脸不由得不自在地抽抽了一下。 “你叫……肖……什么?” “肖飞。” “对,小肖啊,不习惯这儿?” “嗯,是不习惯,谁会喜欢天天进医院呢,赵总。” “行了,你就别这么叫了,你师傅这么叫你也这么叫,叫我老赵好了,你们穿官衣儿的都这样,不过我给你说啊,你这样可不行。” “我哪样啊?”肖飞觉得赵海江的话很含混其词,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自己领悟吧。很多事都是要自己去寻找答案的,自己去……就比如,医院确实很无聊,但起码在这我会觉得很放松,什么都不用想,这在以前我是从没想过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大病一场,我也不会感悟这么多。好了,小肖,说说你吧,我这不能喝水,所以得少说话,昨天来了一大堆人,折腾死咱了。” “我?我能有什么说的啊。” “给我讲讲,你为什么要干警察?” “哦,当警察,是我从小的梦想。” 赵海江等了几秒,肖飞都没继续说什么,皱了皱眉头摇着头问:“没了?” “嗯,没了。还不够么?”肖飞觉得已经够了。 “小肖啊……你信么,我活这么大把年纪,警察这个职业,我还真没看懂,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啊?哪有那么复杂,想干就干呗……考警校,考公务员,出来分配,完了不就成警察了?” 赵海江笑了笑,也许把自己的思维说出来,肖飞才会觉得奇怪呢。 “那你父母同意吗?干你这行,又苦又累的。” “我爸才不在意我吃苦呢,他说这样能锻炼我,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说要考警校他们120分不同意,最后……”肖飞腼腆地笑了笑,“我是离家出走自己报到的,后来已经成了定局,他们也没说啥,只是我感觉他们的妥协后面肯定有事儿瞒着我,后来我从毕业到现在就回去过一次。我打算今年年底如果有空就回去一次。” “嗯,跟着你师傅够辛苦么?他都怎么教你的?” “嗨,别提了,师傅就是个甩手掌柜,听说他以前当过特种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觉得他确实有水平,那身手一看就不一般,只是他老喜欢把我支开,不知道他在干啥,我也不好问。反正就像现在这样咯,他喜欢把我丢给他的朋友,前几天才被他丢给反扒队的王队一起干了一天活。” “哦……”赵海江想了想,看样子这个强晓伟是单干,反正这个肖飞大概是不知道。“其实啊,这样的师傅才是好师傅,对不对?” “嗯,也是,那个……赵……赵总,算了我还是这么叫吧。告诉你个秘密,我感觉,我的专业水平应该是和我一起进警局的同学里最好的哦。”肖飞叫人还是很腼腆,但谈到自己的职业,却多了几分自豪。 “嚯,是么,这么有自信?” “真的哦,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谈话渐渐步入正轨,两人谈的还算愉快。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就是这个理儿。 抛开这个话题,说点其他的,就在当天上午,辽宁的海边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打着松软的沙滩,在一处行人总是很少的海边,丫头正撑着蓝色的小伞,漫步在雨中,独自看海,享受着海风滑过脸颊的温柔。 大海空阔,能让人忘却烦恼,放开心胸,可无论丫头怎么看,都似乎满眼只有小庄的笑脸,丫头知道,自己又想小庄哥哥了。淡淡的愁思涌上了少女的心头,却又转瞬间被嘴角的一抹笑颜冲洗的一干二净――丫头早就习惯这样的日子了,正因为有了离别,才会有思念,正因为有了距离,才会有守望,正因为时常不在一起,才会无限怀念一同的美好时光,这才是一份弥足珍贵的感情。 不过,面对此情此景,我只想淡淡地说一句:“丫头你串戏了……雨停了就先领个便当吃去吧,你的部分还早,还早……” 言归正传,北京的天还好,无风,无雨,无云,赵海江的位置正好晒着太阳,他就这么和肖飞聊了足足几个小时,能和别人畅所欲言是他求之不得的,当然他也知道,这对他来说很多时候都是奢望。 话题无非是一些琐事,肖飞上学时的小事儿虽说杂七杂八不少,但终究还是肖飞磕磕巴巴地讲完了。 “看样子你的警校生活还不错,我就奇了怪了,你父母为啥那么反感你读警校?” “不知道,我妈还好,我爸极度反对。等等,短信。”肖飞掏出手机看了看,笑着递给赵海江显摆了下。“我老爸的,今年刚工作,没回家,这短信电话一天三次。” 赵海江瞄了一眼,上面写着“怎么不回短信?什么时候回?”发件人写的是……父.肖亮。 肖亮……是肖飞的父亲! 这给赵海江不是一般的震惊,以至于肖飞叫了他几下都么反应。 最后肖飞摇了摇赵海江,他才回过神。 “哦,没什么,以前一个朋友用过这样的手机。”赵海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也知道不解释下怎么都不可能混过去。 “啥啊,二手大直板,一百多,这是我爸以前用的,我搜刮过来了。除了能发短信打电话,其他啥都干不了,等我有工资了,再买个好点儿的。” 赵海江笑了笑,像他这样的人是根本记不住手机的款式的,他的手机好几千,对他来说便宜了点儿,但那是因为,这只是成本价,有一次出小区门散步,结果手机摔了,还被别人的自行车碾了也毫发无伤。他只要经实和好用就够了,其他的,无所谓。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肖飞竟然是肖亮的儿子,这也许就是因果报应吧。 如果是以前的赵海江,说不定会想办法除掉肖飞,可现在,他不想再把自己卷入这种事情里了,他累了,想休息。 ------------ 第57章 躲不过的命运 想了想,赵海江抬手就对着肖飞咔嚓一声照了一张相。 “哇,你干什么啊?”肖飞措手不及,赵海江把手机递给他一看,照片上的自己表情有些扭曲,“丑死了!删了!”肖飞按了下删除,跳出密码输入的界面。 “我靠,这太高级了!” “呵呵,你删不掉的,来,我们一起来一张。”赵海江淡淡地笑着,从肖飞手里拿回了手机,连解了几次密码,再次交给了肖飞。 肖飞也没说啥,富人家的手机确实不一般,肯定有很多重要的东西,他哪里知道,赵海江的手机里什么信息也没有,这只是个幌子而已。如果有人冒失地想要从里面得到什么,估计会空手而归。 肖飞两三下就完事儿了,这下有准备了,很自信地说:“嗯哼,行了,肯定比刚才的帅,看看呗。”结果一下子就卡着了――又是密码。 赵海江嘴角咧了咧:“密码zhj,自行解决。相册里没啥,随便看吧。” “喔,不客气了!有赵总的全家福咩?” 赵海江愣了一下,略略沉思了一下:“有吧,那张都是……” 肖飞打开存储,却没找到赵海江说的全家福,几乎每张照片都只有穿着正装的赵海江孤零零的一个人,他抬头看着赵海江,眼神中透过一丝不解。 “没忽悠你,家里,就我一个,我娘死的早,我爹被我气走了,现在找了这么多年也杳无音信,多半是不在了。” 肖飞半懂地点点头,这些都是隐私,赵海江能说他已经很意外了,他也没打算往深了问,不过他总觉得这个平日里呼风唤雨,连照片中有着一股子狠劲儿霸气的赵总,此时表情却是那么凄楚。他叹了叹气,看样子光钱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又低头翻看相片,可翻来翻去也只有赵海江的,估计老赵的尊容肖飞是一辈子也忘不掉了。不过还是有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张很多年前的照片,而且是从那种很厚的相册上翻拍下来。照片上没有日期,即使是用高清的摄像头拍下来也显得出照片本身泛黄的背景。赵海江穿着一身睡衣,怀里抱着个几岁的孩子,笑得十分开心,和其他相片迥然不同。 “这是谁啊?” 赵海江的脸色略微有些变化:“哦,我都快忘了,以前捡到个男孩,后来办了领养,但是实在没时间。给我朋友了,我出钱,他养。” “后来呢?” “和朋友闹掰了,但他不想把孩子给我,我现在每年定期给他打一笔钱,当是抚养费,也不知道这小子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干爹。” “你没打官司么?孩子是你领养啊。” “想过,算了,孩子和他比我亲,我怕伤了他,再说我也没这闲工夫管他啊。” 话题聊到这变得有些伤感,时断时续,像是马上会陷入沉默一样。 门被推开了。 “嚯,还在聊呢?”强晓伟抱着一把马蹄莲走了进来,肖飞看看时间,发现真的过了很久了。 “客气了,买什么花啊?还嫌我这花不够多啊?”赵海江皱皱眉头,不过不是生气的表情。 “嗨,都是俗人,免不了,我就看这一堆水果,也不用我再买啥了,就干脆买了把花,连我自己都觉得矫情。” “这倒是……晓晓,咋不进来?”赵海江余光一瞥,看见岳晓晓提着提着一个保温壶在病房外偷看,既然赵海江发现了,她也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你们好,我叫岳晓晓,打扰你工作了?” “没有,朋友而已,来看看。” “老赵,你说过你没有真正的朋友诶?” “是啊,这你也信?你不算么?何况我们今天才认识的。” “你贫吧,等下饿昏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医生说,你的伙食,只有……这些。”打开盖子,赵海江看了,心说咋感觉我那么悲惨呢? 赵海江也没胃口了,索性继续聊,聊着聊着,居然过了三点,强子看时间不早了,起身告别,肖飞也跟着站了起来。 “赵总,我们走了,祝您早日康复。” “好,慢走不送。” 等强子和肖飞走出病房后,赵海江叫岳晓晓帮他买份报纸。 “啥?有没搞错?这都下午了,还有报纸卖?” “你去看看,没有就算了。” 晓晓一百个不乐意地去了,病房只剩下赵海江一人。 赵海江从枕头下拿出今天的报纸,折了几下,放进最下面的柜子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帮我查一个人,照片马上发给你,只有三点,详细,有关他的一切都要要,保密我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知道,还有,不许动他,否则,别怪我动怒。” 挂了电话,赵海江用短信把图发过去,犹豫了一下,没选那张先前照的,而是用了他和肖飞的合影,意思很明白,强调不许动他。 “啪”地一声,赵海江合上了手机。 “好久不见,肖亮……”病房里,传出赵海江的喃喃自语…… ------------ 第58章 镇魂雨 在忐忑不安的等待中,赵海江度过了在医院的最后一晚。 第二天,是他出院的日子,本来他叫晓晓不用来的,结果小女孩忘性总是太大,记不住个事儿,车来接自己的时候,晓晓还是正巧赶上了。 司机老王问老赵咋办,赵海江寻思去了公司也没啥事儿,就叫司机给公司打电话再请一天假,他好把岳晓晓送回他住的地方――别看他是整个赵氏集团的总裁,但也是个老古板,是公司的规定他就绝对说一不二地遵守,不上班必定请假,比起同样身居此位的其他人,赵海江做事显得更加稳重,所以说,他也不光是凭不正当手段赢到现在的,其实他也可以说是早就金盆洗手了――只是,有些罪恶,能洗掉么? 他尝试着去忘记,这么多年了,一直靠工作的忙碌麻醉自己,在别人看来,他风光,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有多痛苦。 如果不是强子身为警察强烈的责任心促使他暗中调查,让肖飞冒失地闯进了他的生活,也许他的生活会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而他,就渐渐在这谭似水中腐朽。可是现在不行了,肖飞把这谭死水彻底搅浑了――把水下的混浊带到了水面,但也把水面的空气带进了水里……没人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关于赵海江的工作态度,这里倒是可以小侃两句,有一次他的手下只是因为太忙了,而忘记了他的嘱咐,在设计图上少了赵海江临时要求加的慈善项目,被赵海江毫不客气地开出了,不过预付了三个月的工资,他自己的解释是他不能容忍别人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但是找工作需要时间。他是个很矛盾的人,在他身上可以找到很多极端的对立面,包括极善和极恶。在不同人眼中的他,可能完全是两个人,赵海江很清楚这一点,但他也无奈,现在,一个肖飞,一个岳晓晓,把他的脑子搞的一团糟,一个在无意中刺激着自己罪恶的那根神经,一个则是不经意间唤醒了他更多的人性……譬如此时,赵海江坐在车上,一边同岳晓晓聊天,一边却在想肖亮的事情,而对于岳晓晓,一方面赞许她是个好女孩,又另一方面提防着她是不是在大施美人计(虽然他自己都知道是多余的),而对于肖亮,一方面想让他永远消失,可另一方面又为自己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感到深深的自责。也许你会说,曾经被赵海江害惨的人不计其数,为何他只对肖亮耿耿于怀,那是因为赵海江那会儿还只是黑吃黑,黑打黑,他从不同情自己的对手,从自己的角度,因为他们挡了自己的路,退一步说从社会的脚步,他们也该死。可是自从肖亮那次事情过后,他有了心结,肖亮是个好人,是,他是和自己过不去,但自己确实做的太过分了,一个黑帮老大和一个预备役警察争,在他看来实在是掉份儿的事情,当时即使肖亮把事情说出去,自己会受到一些影响,但顶多是蹲个几天,出来照样是条好汉,赵海江恨自己当时年轻气盛,非要和跟自己叫板的肖亮争个高下,肖亮是也个毛头小子,一身正气,人们都说,做人,七分正气,两分邪气,一分匪气,肖亮是一点不懂,刚烈地过头…… 想远了……赵海江自己埋怨自己。如果是岳晓晓,心里憋着那么多事情,脑细胞都死了一堆了,别说她了,就是赵海江想到这也觉得心烦了。偏偏这时听到了狗叫声,又是狗…… “夏安,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岳晓晓把车窗放下来,不远处在树荫下趴着的夏安就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不过她马上想起赵海江说自己不喜欢狗,可夏安也已经过来了,她看了看赵海江。 赵海江倒也不介意,他不喜欢狗,但也不是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他跟司机老王说了一声,老王径自开车走了,临走时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老光棍儿这是要耍朋友了? “咚……”赵海江一脚就招呼在车门上了,老王的眼神他会看不出来?他狠狠瞪了一眼:“再瞎想,修车费你出!” 老王笑了笑,头也不回地“逃”了,他知道赵海江只是说说的。 等老王走后,赵海江看岳晓晓,突然觉得心情有些复杂,本来只是把晓晓当成一个挺好的女孩,和她顶多也只是朋友关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和朋友关系不一样的感受,难道,自己这个老男人真喜欢上她了?赵海江的心乱乱的,他也不知道岳晓晓是怎么想的,毕竟不同年代的人,想法总是不同吧。 “你平时怎么和它玩儿啊?”赵海江把话题带到稍微轻松一点的氛围中去,这对他来说得心应手。 “就这么玩,夏安是很容易满足的,只需要有一小点自由的时间,或者一小点我们陪它的时间,他就会很高兴的。” “刚买回来的时候,你不怕被咬么?” “不怕,夏安对人很友好,连叫也很少,多数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 “我是说,刚刚你买它的时候,你应该并不知道它的性格,它也并不熟悉你才对。” “那个,老赵,为什么你就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呢,要是我的话,我宁愿想,他为什么要咬我呢?”岳晓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赵海江反倒被噎住了。 岳晓晓回过头对赵海江笑了笑,夏安就安静地趴在她的肩上,吐着舌头看着赵海江,在赵海江看来,这真是一幅美到极致的风景。 “哦,对了……干脆这样吧。”晓晓给夏安系上狗链,夏安很安静地配合着晓晓的动作,然后,她把手中的绳子塞给赵海江,“老赵,你也遛遛吧,他很乖的。我去给你买点水。” “我?还是算了……”赵海江想拒绝,却被手上的一股力道拖了出去。赵海江感到心一紧,但总不可能甩掉绳子吧?只能硬着头皮,他现在想让狗停下来,手上的力道也就更大,可没想到夏安根本就无视自己的存在,东走西晃。 拖着夏安走了一会儿,赵海江已经是汗湿了一身,实在是没力气了,索性一把放开了绳子,夏安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飞奔了出去,可他饶过树枝以后,飞快地冲到了小区外面。 赵海江暗叫不好,可也苦于没有办法,后悔自己脱开了绳子。他赶快跟了出去,只走了几步,就看见夏安又飞奔回来了。 说来奇怪,夏安这次乖巧地走到了他的身边,把绳子叼着,冲赵海江摇摇尾巴,赵海江看了看夏安,抬头看见不远处拿着水冲自己招手的晓晓,蹲下身子,夏安把绳子放在他的手中,又乖巧地把身子朝着赵海江裤褪下钻。赵海江有些无奈,感觉自己就是它的一个玩物,伸手摸了摸它。 “感觉怎么样?很乖吧?” “你训练过它?” “不是,我有个师姐,从电视上看了一点这方面的,加上,夏安也很聪明,是吧夏安?” 夏安好像真的听得懂人的话一样。 “我再遛遛吧。”赵海江有点上瘾了,刚提起绳子,夏安又和刚才一样冲了出去。 “放宽心,跟着它走就行了!!”晓晓在后面喊。 赵海江一点点把手上的力道收掉,最后终于放松了下来,感觉夏安跑得也没有那么快了。于是老赵跟着一条狗走来走去,乍看上去不是人遛狗,倒像是狗遛人。 走了几圈,还是很累赵海江的,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松开绳子吧!” 赵海江把绳子一松开,夏安很快跑到晓晓身边,又冲回了赵海江身边――原来刚才它也是去看岳晓晓在哪的,冲出了小区就进来了。 “挺乖的,夏安。”赵海江感叹。 岳晓晓走过来,把水递给赵海江,赵海江打开喝了一口,感觉水很甜。 “老赵,其实,我想说,从我和你聊天的来看,我感觉你不太相信别人一样……” “嗯?为什么?” “就像和狗狗相处一样,你要相信它们,相信它们会听话,它们才会配合你。其实一开始我就想告诉你,狗链这东西,我只用过几次,实际上,夏安根本用不着,为什么不试着信任一下身边的人呢?” “大概吧。”赵海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信任这个词对他来说实在有些奢侈。 “来来,夏安,和伯伯打个招呼~~唔唔~~”晓晓说完就蹲下去把夏安的爪子拿起来朝着赵海江摇,赵海江被逗笑了…… 信任么…… 滴滴点点的雨下了下来…… “哟,下雨了,走吧,去我住的地方。” “不了,谢谢,雨不大,我走走,这里离公司不远,半个小时就到了。”赵海江笑了笑。 晓晓担心他才出院的身体,他推辞再三,晓晓看雨也确实不大,就不再坚持了,送赵海江到小区门口,就带着夏安回去了。 赵海江独自走在街上,晓晓的话还萦绕在他的脑海。也许她只是从自己专业的角度提出心理学的问题,不过确确实实他的话在赵海江心中炸开了,就像是一场大雨,让他本已不再平静的心水泛起更多的波澜…… 赵海江走到公司时,雨已经下大了,还响起了雷,自然,他也湿透了,前台小姐看到了惊得想要通知经理,被赵海江阻止了。 “帮我找一件你们员工的制服,我将就。” ------------ 第59章 游戏 在我们把注意力集中在赵海江这边的时候,小庄那边的谍报训练也不紧不慢地进行着……好吧说不紧不慢有点勉强。这里说一点,也许有些人很关心训练的具体情况,不过不好意思,我实在没空腾出手写太多。(到底是因为保密条例呢,还是因为某二逼青年根本不会写,大家都懂,哈哈。) 之所以笔锋一转,写写小庄那边的情况,主要是小庄的谍报训练出现了新的情况,经过小庄各种精确的计算和这几天实际情况来看,大家得出一个结论,如果继续谍报训练,肯定拖进度。再说,训练的大多是警察,虽然都是精英,但好像还没有到要搞谍报的地步……又不是特种兵,而且其中有两个人甚至只是民警,当然,是身怀绝技的那种了……按照东北虎的话说,教授谍报搞蛋?用来对付自己人么? 于是,小庄和苗连渔翁讨论一阵,二人基本上能接受小庄的看法,不过苗连又“认为”这么结束训练有些于心不甘,小庄好说歹说,答应以后苗连有需要,可以随时“召唤”自己回来,并且答应会给这次训练拿出一个合适的收尾,苗连这才同意把谍报的训练从计划中删掉了。――好的,这绝对是咱们苗大的阴谋,小庄以后是逃不掉经常干这种差事了,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套就套西伯利亚狼……是吧?小庄,你就老老实实随时接受召唤吧…… 小庄其实也理解他们,毕竟是他们的人出生入死,不过这次参训人员只有极少数会返回非常危险的隐匿战线,其余的大都会回到他们原本的生活轨迹,虽说这些人党性都是无可挑剔的……夏超的情况请当我没说,但这些东西交给他们,真心没用,搞不好还起到反效果。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小庄最后还是给他们想了个很损的结业考试。 几天后…… “同志们……”这天早上,小庄开始训话。 “喂,乌鸡,我发现一个规律!教官叫我们‘菜鸟们’的时候,多半没好事儿,他说‘同志们’的时候――铁定没好事儿!”夏高调(同志们送他的称号)悄悄说。 “一边儿去!” 这时,小庄阴笑着宣布:“……………………基于以上两点原因,我们将中断有关谍报的训练。” “哪条狗说的没好事儿!?这他妈的必须是好事儿!”乌鸡差点叫了出来。 夏高调还没来得及郁闷,小庄下句话就到了:“但是!我为大家准备了一次游戏,也是考试,当然,不计分,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希望大家不会觉得学无所用。” “乌鸡,你确定这是好事儿?”夏高调有点想喷饭,可惜嘴里连个塞牙的都木有。 “……当我没说,闭嘴听!” “关于这个游戏,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挺难,哈,我准备了两份要说的,一份是规则,一份是攻略……先说规则吧,很简单,你们携带自己的标识,标识分为红蓝两种,用指定的武器,在尽量保存自己的情况下,尽量多的……干掉和你同一标识的人。”小庄左手拿着一把手枪,右手拿着一把电子笔,都一并放在面前的桌上,桌上还摆着另外几把手枪,“先说明,这是为你们将来极少数人会面临的工作环境而特别准备的,对,那就是不为人知的隐匿战线,多的我就不说了,到时候,陪伴你最多的,是冷兵器和手枪,所以这次对抗,没有其他武器,只有手枪,另外,这只电子笔,会把你们的信息实时传送到我这里,必须随身携带,佩戴在胸口,明白了?这几种枪,你们随意选择,简单说就是手枪战,看战绩说话。” 乌鸡看见白骏的眉头一直拧着:“诶,咋了?” “有点奇怪……为什么他说‘尽量保存自己的情况下’?” 白骏说的话被小庄听到了,小庄看了他一眼,一笑:“或许有的人注意到了我的措辞,尽量保存自己的情况下,那是因为……到最后你们不挂个一两次是不可能的,如果是真的战场,你们就真挂了,但是,我都说了,这是游戏啊!所以,挂了的人,标识熄灭3分钟,3分钟后,再次加入战斗,当然,挂掉的次数也会算入战绩,最后的战绩就是你们的战损比,别以为杀人多就是好事儿,死的多也要算的。” 小庄顿了顿:“规则通告到这里就完了,不过还有几条,可知道可不知道,不想知道的可以领枪领标识走人了,从现在开始72小时的时间,是你们的!” 没人动。 “嗯,看样子都想知道攻略,那我说了……” “第一:你们的子弹不限,用光了可以来到这里领取,一次限领两个弹夹的子弹,哦我忘了说,现在的位置也处在游戏的规定区域内,也就是说……别等子弹用光了才来,你们的子弹剩余2发就可以来了,多了我可不给,少了,你就等着被打成筛子吧,你们也可以看到,这里是驻训场的最中心,四周开阔,在对面大约50米的楼里,可以轻易狙击到这里,不过,用手枪,还是有难度的。” “第二,时限72小时,范围是以你们目前的位置为基准,半径300米除了大楼2楼以外的所有区域。半径300米是小了点,不过,环境很复杂,足够你们发挥,你们每个人都会配发gps,提醒你们别出界,否则出界每3分钟,当你的标识再次亮起,就又会算一次死亡。如果三次出界,恭喜,你可以回监控室休息了。监控室在那栋大楼的2楼,” “第三,请牢记,要‘射杀’和你同一标识的人,而不是红打蓝蓝打红,如果杀错了,恭喜,两个人一起算挂一次,放心,所有挂掉的人,三分钟,原地不动,期间受到攻击或者攻击都不会再算战绩,三分钟后,电子笔会随机亮起一种颜色,友情提示,敌我是不断变化的,死也要死对位置,否则可能刚复活就被人当靶子了,一个挂掉的人也可能引发一次团战,这叫啥,守尸的尴尬吧。” “第四,你们的标识会随一定时间变化,具体的变化方式,每支笔都不一样,但都是周期变化,奉劝你们别组队,组队会坑的,还有,至少得知道自己的笔是咋变的,别变成蓝色了还傻傻地打红队。” “第五,别在原地呆上30秒,如果你在原地呆上30秒,你的位置以及标识的颜色将会暴露给战区内所有人,直到你开始移动。” “第六,不允许抢夺他人的物品。” “第七……听明白了吗!” “明……白!”有些人已经懵了。 “那好,不明白就记住最简单的规则,从现在开始,给你们10分钟,选择武器和标识,然后进入战斗去,72小时后,标识熄灭,在10分钟内于这里集合。听我口令,明白的没明白的,都行动!” “是!” 夏高调一转身就撞上了乌鸡,他听了两条就差不多晕了。 “喂,你没问题吧……” “我想要蓝色的,和你换?” “滚,你多死个几次就是蓝色的了。” 渔翁苗连等坐镇监控室,东北虎闷在一旁,小庄估计是这次没他的份儿,不痛快了,小庄心里那个笑啊,你说你大我二三十岁的人了,咋脾气跟个小孩一样?就话里有话地问:“苗连,你晓得我为啥不让你们仨上么?” 苗连揣着手轻轻朝渔翁扬了扬脖子,小庄立即会意:渔翁是老大,跟他说。 小庄瞅瞅渔翁,看见他也朝着自己眨了下眼睛,意思是让他说,这群人,全都不爱开口,小庄点头示意,回头一看,东北虎正闭目养神,对他们的哑语置若罔闻,于是小庄故意把声音调整到有点吵人的程度:“这个游戏是为了给你们挑选人才诞生的,苗连,你不就是想把参训成绩优秀的人想办法挖走么?那么你们就一定要好好看看了,虽然这个游戏不算成绩的。” “我明白,不过有人不明白。”苗连看着监视器,上面的红蓝点已经有些变成了闪烁的白点了,这些都是挂掉时待命的人,“你再详细说说你的这游戏有啥用吧。” “明白,首先,这个游戏有个核心,那就是同一阵营是敌人,而不同阵营是队友,这就注定他们要孤军奋战,这和你们的工作性质如出一辙,其实,狭小的战斗区域会让他们反复面临战斗,就算他们想潜伏下来休息,30秒一次的定点暴露,也会让他们不得安生,如何在复杂的敌我态势下存活下来就成为一个很困难的问题,这和你们的工作环境是类似的,再有,导航上随时出现的动态,不断变化的敌我,并不宽泛的场地,都会不知不觉地大幅度消耗他们的精力和体力,从而影响他们的判断力,对它们的精神是个很大的考验,3天,他们是没有休息时间的。如何平衡这一点,就看他们对战斗节奏感的把握了” “总之,我这是对它们的综合考验,不仅仅是谍报的训练,我想要告诉他们的只有一个,在复杂的环境下,没有人是永远的战友,也没有人是永远的敌人,但是仅仅明白这点是不够的,他们的战斗力,大局观,战斗的节奏感,体能,毅力等等一系列所需要的能力和品质都会在其中受到挑战。精彩的还在后面,我喝点儿水。” “嗯我明白了。”苗连扬起嘴角笑了笑。“3号快到监控点了,注意调出他的录像。” “咋了?” “杀7死0,没暴露过一次,我猜是乌鸡。” 监控一调出来,果不出苗连所料,乌鸡正靠着墙喘气。 “还太嫩了,才开始半小时就用掉这么多体力……估计得挂了吧?”话音刚落,他的标识就变白了,随后记录传回――14号击杀3号。 “14号……击杀3次,死亡7次,其中2次打错自杀,暴露自己10次,补给弹药一次,其中有4次是死在补给弹药的路上……人才啊!”小庄感叹。 “你猜是谁?” “这还用猜么……30分钟就只有9分钟是战斗状态(死亡时间是21分钟……)”小庄苦笑。 “高调吧。”渔翁捋了捋自己的下巴,不过他没胡子。 “嗯哼~” “这小子,送人头呢。” ------------ 第60章 超超的往事 “小苗啊,恕我直言,其实我到现在对你把那孩子卷进来这件事就是持反对态度的。”渔翁看着屏幕淡淡的说。 “那我应该感谢你信任我的自作主张。”苗连揉着太阳穴,找了张凳子:“坐?” “不了,你自便。而且,你不该感谢我,你该谢谢小庄。虽然,我总感觉他也不是特乐意?”渔翁的意思,苗连清楚,在当初决定夏超的去留问题上,渔翁和东北虎是坚决反对的,东北虎就不说了,直接不同意,渔翁毕竟没有直接说话,但内心是不太想碰这个烫手山芋的。作为苗连的直属上级,渔翁是肯定有权直接驳回苗连的申请的,而夏超之所以能留下来,小庄这个局外人起了很大的作用。 “渔翁,你说的不对,我并不是不乐意,只是不理解,但我相信苗连的决定。”小庄觉得气氛不大对,便说了一句话缓和一下。 “你们教官没教过你们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人吗?对任何人都要保持适当的怀疑么?猫头鹰,你搞什么搞?你要是不希望因这事儿咱俩闹掰,那你就解释清楚!难道就为了他救过你?就为了他能跑,上了战场第一个逃命?你自作主张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就是自作主张,然后咋啦?差点没命(东北虎是指他两次被绑架的经历)。”“教过,不过不怀疑也是一种适当的怀疑。”东北虎的话虽说是真的为了苗连好才说,不过他这张嘴啊……满口火药味,惹得小庄也不太高兴了,尤其是,他是在说苗连。 苗连反倒最淡定,拍拍小庄的肩膀,让出了凳子叫他坐下:“坐吧,刚焐热的~” “本来我想等训练结束以后再打报告的,看样子等不到那会儿了,得嘞,省的我打字费功夫了,就在这说吧,你们出去一下(指挥室其他人)。” “听好了!渔翁,我相信,听完以后,你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苗连变脸比东北虎还快,刚才还是笑盈盈的,马上就变得十分严肃。“等我一下,我去拿样东西。顺便整理下思路,看怎么跟你们说。不过我可以肯定地说,我还真是为了他救我一命,算是报答。不过,不是全部原因。”苗连打住,看着东北虎,观察着他的表情,东北虎脸抽了抽,他没想到苗连如此直白,半晌才冒了一句:“这可真不像你说的。” 苗连冷笑,从嘴里发出轻微的不屑:“等我说完你说吧,这一点我毫不讳言,但当然不可能是全部。” 十多分钟后,苗连带着自己的公文包回来了,他取出一张纸和一张黑白照片递给了渔翁,“二位,看看吧。” “这是什么?”东北虎不明就里,但渔翁的脸色微变。 “你从哪弄来的?”渔翁的话里多了责问的语气。 “意外收获而已,渔翁,你应该知道这孩子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应该没有查看这部分资料的权限。” “我说了,意外收获,我没有查看这部分资料的权限,但总能查看‘毒蛇’的资料吧?” 渔翁不吭声了,他知道苗连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他有些不相信――夏超,会是他们的独子?! 苗连缓缓地说:“不容易啊,这孩子……在那块混乱的土地上,他也就是个混混,唯一的生路就是坑蒙拐骗外带出卖点无关紧要的情报为生,但他却活到现在……渔翁,介意我在这里说出来么?” 东北虎没说话,这时候他也没什么可说的, 苗连用脚狠狠跺了跺地板,渔翁有些怅然若失地抬起头:“你继续说吧。” “你应该注意到了,夏超就是他们的独子,虽然我不相信有天才这种东西,但我绝对相信天分,而且,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父母对他的启蒙其实已经完成了,虽然只是在潜移默化中,虽然这也许并不是他们夫妻的本意。但不管怎么说,踏入我们这一行,他有这个潜质,绝对有。他现在之所以成绩垫底,只不过这一切在他看来像是一场游戏,从小吊儿郎当惯了,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用心,等他意识到以后自己将会把头拴在腰上生活以后,他会认真起来的。” “苗连,你说的是谁啊?”小庄忍不住插了一句。 “战友,异国的战友,也是渔翁昔日的战友,夫妻特工,他们都十分优秀,后来牺牲了,只留下夏超这么个独子,有关他的资料,在他们工作的本国已经全部销毁,我猜现在我知道的都是中心局里很早的机密文件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东北虎问道。 “就为了这个,你擅自查了那些资料?你是怎么躲过监控的?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么?”渔翁面带愠色。 “我都说了,猜的,我并没有找到他们的直接的资料,只是我在查‘毒蛇’这个组织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他们的有关资料,毕竟……渔翁,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牺牲的。小庄,你还记得‘毒蛇’吧?” “当然记得!可那不是一个人吗?” “那其实不是一个人的代号,而是一个组织,对吧,渔翁?”苗连示意渔翁,希望他能接着讲下去,毕竟他自己知道的不是全部,他已经说出来的部分,有很大一部分也是自己的推断。 “唉,好吧,我来说吧,算时间那是很多年前了,小庄,当时我还只比现在的你大一点儿(小庄那会儿已经快30了),你的苗连估计还只是个毛没长全的兵蛋子,夏超的父母,就已经活跃在这条隐匿战线了,因为工作关系,我们时常有交集,后来,交情也不错,当时,他们所在的a国发现了个很猖獗的犯罪组织,于是他们负责调查,我们一开始就只是局外人,最多也就是协助一下,但是这个组织的力量是他们始料未及的,虽然最后也重创了这个组织,但是,夏超的父亲没能回来,他的母亲最终是在休假的时候被暗杀的,也许是提前预感到了危机,他母亲向他的祖国请求照顾好夏超,于是最后,夏超的所有信息都被封锁了,那时他年纪尚小,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就要面对与父母的生离死别,和漫漫无期的孤独寂寞……虽然他们的上级为他们的儿子准备了现在的身份,也希望他能平凡地度过自己接下来的一生,但是,毕竟像你说的那样,他是他们的儿子,生性不安分的他不可能满足于既定的人生,总之,他不顾别人的劝阻,离开了祖国,过上了四海为家的生活,猫头鹰,就是这个夏超吧?” “是的,这么说,他的身份您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因为他们只告诉过我自己有个叫瑞克斯的儿子,我怎么知道这个夏超就是瑞克斯?我要知道我就不可能坐视不管,知道为什么我刚才那么生气么?我以为你看了他们夫妻的资料,那份资料应该是保密等级很高的,虽然对我们来说可能已经没什么用了,但我还是不能把它公开哪怕一点点,那是瑞克斯的母亲在临死前发给我的最后信息,无论如何,在生命的最后,她选择信任我,信任中国中心局,希望我能为他们的儿子做点什么,当年我得知这一情况时,瑞克斯已经不知去向了,我私下里找了许久未果,最后只能不甘心地将他母亲的最后请求封存在冰冷的资料库里。”渔翁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柔和,他闭上眼想籍此平复自己过分激动的心情。 “难怪……当时那个犯罪组织就是现在‘毒蛇’的前身,只是经过那次重创之后他们学聪明了不少,不是有把握的活一般不干,干了会惹大麻烦的活更不会干,虽然比较默默无闻,但是,我有预感,这个是极具杀伤力的犯罪组织,必须趁早端掉。”苗连恨恨地说,随即就话锋一转,“当时我在找有关这个组织的资料的时候,就提到过他们夫妻俩,我只是觉得他们的名字的出现有些突兀,倒像是谁有意加上去的一样,原句大概是这么写的‘他们最终都死于该组织的爪牙之下,而他们的独子瑞克斯下落不明。’” “那是我后来加的,说来好笑,人年级大了就不记事儿,总是要靠写点东西来提醒自己,唉……等等,你在调查这个组织么?” “对,自从小庄告诉我有个代号叫‘毒蛇’的人以后我就留意了,只是后来有人(强子)说那不是个人而是个组织的时候,我就在想中心局应该有他们的情报。” “停一下,你怎么知道那啥?瑞克斯,就是夏超的?他的名字可是后来才改的。”东北虎来了精神。 “他告诉我的。”苗连起开一听啤酒,这可是额外的消遣货,按规定是不能带来的,不过你懂的,擦边球啥的……他喝了一口递给了东北虎。“当时我只是觉得瑞克斯这名字很熟悉,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听过,后来再次撞见夏超才猛地想起,他曾经无意间说起自己曾有个名字叫瑞克斯。” “所以……你就把他带来了?” “没错,渔翁,现在你还有意见么?” “我没有了,不过,这样对那孩子会不会太残酷了?猫头鹰,你想办法给他安排个正当的工作,让他好好过日子吧,这孩子……太苦了,你把他扯进这件事里算怎么回事儿?难道想让他成为特情不成?” “抱歉,渔翁,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说的话,我办不到。” “为什么!?”渔翁瞪了他一眼,苗连看看小庄:“小庄,你觉得呢?”(我绝不会告诉你我想在这里写,元芳,你怎么看?) 苗连见小庄也不说话,就继续讲:“夏超骨子里就不是那种在办公室里碌碌一生的人,他是一匹马,一匹自由的马,自由对他来说胜过一切,所以别妄想他会在哪所中国大学里一辈子,现在他之所以留在中国,第一是累了,第二是他向往中国,喜欢中国的文化,这也许是他父母的遗传,但我们拴不住他一辈子的,至于他何时才会飞奔,这是他自己的事了,恕我直言,渔翁,在这件事儿上,你掺杂了太多个人感情了,我不管原因是什么,但溺爱总归是有害的,行了我也不多说了,渔翁,那孩子以后的路,即使是他们的父母也无法左右的,我只是教他如何在自己的道路上保住性命,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不该这么极力反对。” 渔翁沉默了半晌,喃喃地说:“对,你说得对……就这样吧……唉,我去外面走走……” 苗连知道,渔翁和夏超父母的交情不是一般的好,这在这行是比较少见的,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确实需要时间接受的,也就没说啥。 渔翁找了处僻静坐下,心中有些失落,他明白猫头鹰是对的,他远比自己考虑的多,只是心结这东西岂是那么轻易就过得去的?所以有些失落也很正常了。 不过他看着天空,心中却释然了,不是为了夏超,而是他似乎看到自己即将卸下一副重担,而且终于找到了一个人,一个远见,能力都远超自己的,能挑起自己肩上大梁的人。 ------------ 第 61章 意料之外 赵海江手底下的员工们已经感觉到了他些许的变化。 赵海江原本以为自己和岳晓晓不过会是一个面上的两条相交的线,却没想到自己已经和她成了朋友,虽然说这也没什么不好,不过让别人知道了也不免说闲话,他打算稍微回避下晓晓,但自从出院以后,晓晓就没再找过他,毕竟人家一开始就没贪图自己什么,是自己太高看自己了,倒是晓晓,最后把自己给他的那张卡还给自己了,是托给前台了,两个人连见都没见面。要是别人,赵海江只会收卡,看都不会看一下,不过,老赵这次有些好奇,查了下余额,有点出乎他意料,卡上多的钱都在,晓晓确实只拿了他应得的部分,不过,女生嘛,估计是花钱大手大脚,准确的说是花了他应花的部分外带多花20块钱……不过比起账上的数字,20,根本就可以无视。 赵海江知道,自己以前的担心真的多余了,他笑自己,一个老男人还对一个小女孩玩这么多心眼,看电视看多了。 不过后来倒是出了个小插曲,赵海江那天到公司,衣服不是湿透了吗?将就了一套员工的衣服,一直放在自己这,后来下班顺路就去管理室还衣服,自己的那套早被人洗的干干净净。当时你猜老赵看到了什么?两个小年轻穿着工作服在管理室门口亲亲我我,老赵这个黑线啊,现在这帮小年轻也太……不分场合了吧? 那两个小青年一看到赵海江都傻眼了,本来只是想趁着快下班赶快趁热调情下的,没想到这么背,早就听说赵海江眼里容不得沙子,这还不死绝啊! 不过恰逢老赵心情不错,他只是皱皱眉头就把衣服丢给他们:“老吴下班了?那帮我放好。记得跟他说借的那套衣服还了。” 然后就径直朝着厕所去了,人到尿点分外急啊! 出了厕所,他总感觉管理室那边还有人,就折回去,然后看到让他更囧的一幕,那个男的在哭,女的在安慰他。 “你不知道咱赵总的厉害……这种事儿他根本不用给你脸色,等辞退书下来你就知道了……” “有那么厉害么?真是的,赵总挺好的人啊。” “好?!你知道么,听说就一个设计没按照他的要求来,他就把用了几年的人踢掉了。” “不是吧?” “怎么不是?你赌么,明天吴主管就会问昨天那谁谁谁咋了,然后就是我们卷铺盖走人,如果不是我就立刻嫁你,哦不对,娶你……” “讨厌,这么说要是我们走人了你就不娶我了?” “哪里哪里,我是说……” …… 赵海江隔着老远,听不大清楚,大意好像是男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这下肯定要炒鱿鱼走人,女的让他别怕啥的。 赵海江不屑地笑了笑,像这种男的他还真不屑留在自己手底下做事,怂货一个,孬种。 他也懒得再听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两个人眼圈都黑黑的,忐忑了一晚上没睡好。例行的员工集合,喊口号上,众人惊奇地发现除了吴主管,连赵海江也在。 “好了,今天我就说道这里,另外,我们的赵总有话要说,有请。”吴主管让出了位子,赵海江清清嗓子,开始说:“那啥,昨天呐,偶然看到点东西,我才突然觉得啊,你们呢,是一群感情丰富的年轻人,这很好,有活力,朝气蓬勃,像我就不行了,老头一个,有些事情呢,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过啊,有些事情分分场合,不急在这一时是吧?诶,那个谁,昨天那两个,自己站出来吧,我懒得挑。” 女的虽然忐忑,却也大大落落地站出来了,男的犹豫了一下,一闭眼,向前跨一步就把自己卖了。 “嗯,还行……挺诚实。”赵海江嘿嘿地笑了笑。 吴主管用一种围观猫捉老鼠的表情看着,发生了什么他已经猜出了**成,毕竟这两人确实最近正打的火热,凭他多年对赵海江的了解,这两个人,估计玩儿完了。 “我想说的就一句,你,是孬种!”赵海江指着男的的鼻子这么说,那男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吴主管有些意外,毕竟赵海江很少这样直接批评人,他看不顺眼的人一般都是事后直接滚蛋了。 看着脸红耳赤的那人,赵海江继续开涮了:“知道为啥说你怂么?你一个大男人想那么多干啥?你女朋友都比你有种,难不成她还指望你生孩子?下次遇事儿男人点,别那么小家子气,我见不得跟女人婆一样的男人,你要不改掉这毛病,就给我趁早滚蛋。” “是是是……赵总批评的对,可我们……”似乎是鼓起了自己最后的勇气,男人抱着一线希望仰起头,“我们真的只是在那……就……就一会儿,而且,本来没人看见的……” “哟嚯,我说你你还跟我叫板是吧?昨晚想的吧?” “嗯……想了一个晚上,赵总,我们认错,但如果你非要惩罚,请让小丽能留在这。” 赵海江笑了,他一开始就没打算做啥,男人的表现让他还是比较满意的:“行了,我也不折腾了,只是给你们提个醒儿,哦,对了,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请大伙儿。” “是……是……啊?!赵总你说什么?”男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忘了?你自己说的,那啥,你就是小丽吧,跟大伙儿说说,他昨天怎么承诺你的。” “赵总,您……不开除我们?”小丽试探性地问了问。 “我说过开除你们吗?”赵海江装得莫名其妙地反问,其实他知道,要是以前他真的会把他们开掉的,现在嘛,一是心情好,二是认识晓晓以后,很多事情他也都看开了,顺手成全这对鸳鸯有什么不好,再说男的的表现他也很满意,虽然还是给人很孙子的感觉,不过至少他敢站出来,这点赵海江就很欣赏了。 小丽忍不住想要“耶”地一声,吴主管蹬了她一眼,走到赵海江旁边轻轻地弯腰问:“赵总,是什么处罚都没有吗?”吴主管的眼镜好像想从鼻子上滑下来,这真的不像是赵海江的行事风格,以防万一还是再问一遍。 “哦,没有……诶等等,还真有。”赵海江拿手摸着脑袋,眉毛一挑,“你们结婚的时候,得请现在这里站着的所有人。” “啊!!”男人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这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且不算上赵总和孙主管这两个人,算他们自己花几个月的钱都请不来,就光是一起站着听训的30个常驻员工,请他们已经是……男人不敢再想了。 “怎么,有意见?” “没……没有……” 赵海江无奈地笑了笑,还是太嫩了,你要是实话实说,说自己没那么多钱,我还能帮你,你请客我出钱,这种好事儿你不要,唉,算了算了,挥挥手就走了。 后来他们还真结婚了,喝喜酒那天赵海江也去了,毕竟他也在嘛,而且,谁敢不请他,那男的事后问过他是否需要请其他主管,赵海江说不了,就吴主管和你们30多个人。当天赵海江是被灌得大醉,被人送回家的。他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只是,胃病又犯了,疼了几天,废话,谁叫他喝那么多酒。 再后来……据说那男的成了个妻管严,笑着埋怨赵总直接就把他的下半生“毁”在他妻子手上,只是说这话的时候,是当着赵海江的面,那是赵海江出狱以后东山再起的时候了。夫妻两都成了他的得力干将。 这得是后话了,对赵海江来说,这只是个开始,好的开始,只是,有好必有坏,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第三天,让他忐忑不安的消息就来了——肖飞,果真是肖亮的孩子。 赵海江沉默了许久,其实他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事情就会朝着这方面发展了。他最后告诉电话那头:“详细查一下他父亲这几年的情况。” “是要干他么?” “放屁,叫你查你就查,精明点儿,别让别人发现,要是我没叫动他,他就出事儿了,你们自己看着办。” 赵海江说罢挂了电话,胸口心砰砰跳个不停,半晌,他才失神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倚着凳子,暗自叹息:“报应啊,报应啊……唉。” ------------ 第62章 赎罪计划 “怎么样了他们?”渔翁毕竟是渔翁,是个很擅长自我调节的人,不可能老在一个问题上纠结。 “自己看呗,现在情况还好,毕竟才开始没一会儿,至少还要两三个小时才能见分晓呢。”苗连擦擦嘴巴,虽然快到中午了,不过折腾了半天,几个人实际上只吃了早饭。“渔翁,这伙食比不上中心局,吃得惯么?” “去你的,刚来的时候你咋不问。猫头鹰,出来一下。” 渔翁找了间没人的房间:“小苗啊,有些事情,我希望你现在开始做好准备。” “哦,知道了。”苗连倒不是十分意外,“东北虎那边咋办?” “你好像并不是十分意外?”苗连眯着眼看他。 “还用问么?老实说这不是我们第一次感觉到你想走了,局里的明眼人都看着呢。你走了,谁来挑大梁?其他人都太年轻,不能担当这个重任,如果你选择他们,我才真的感觉奇怪,说白了能选的人就东北虎和我两个,只是他和您一样,相对来说比较冲动,比较性情,我相信您也不希望中心局的领导永远是这种类型,也希望有所改观,所以我想你可能也会选择我。但我初来乍到,第一是人脉不广,第二是经验不足,我听东北虎说,你早就想递交辞呈?” “嗯,看样子你都知道了,你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么?” “是不是选择我,那是您的事情,我无权做决定,我只是做我该干的事情,这种时候,谦卑或者自负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再说,这里是中心局,能来这的都不是一般人,你还指望他们说闲话?我想他们应该没那个功夫。” “呵呵,我的辞呈是早就写好的,只是一直没递交上去,我个人确实不太希望是东北虎,因为我当过,所以我知道,像我们这种脾气的人,是最容易耗光自己的,现在我常常觉得,带不动你们了,再当下去,耽误的是整个禁毒处了。不过,你的经验也确实有所欠缺,而且你还没有具备领导别人的资历,很多人比你年轻,已经在这行干了很多年。” “对这些倒是无所谓,东北虎那边你咋说?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接受不了。”苗连思索着。 “你看你,好像我真选你一样。你这反应,让我事先准备的话一点都派不上用场。”渔翁苦笑。 “那不是挺好么,没人愿意老说废话。”苗连这句话是半开玩笑的。 “好了,我也不废话了,说白了,我想让你们先干着禁毒处的副处位置,实力说话,大家都没意见。以后主要的工作都要落到你们身上,我也乐得清闲。至于我嘛,我还不打算现在就隐退,再等等吧,否则局长那我不好交差。” “那你和东北虎说了么?” “说了,他早知道。” “这么快就从科长到副处,我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得瑟个屁。” “哈哈,行了,没事儿了吧?” “没事儿了,走吧,看看他们情况如何。” 再来看看赵海江这边,没过几天,肖亮的情况他就了如指掌了,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过此时他却高兴不起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回避肖飞,所幸,他们也并不熟,只是认识而已。他不想再对肖亮的儿子做些什么了,一方面是现在不像当年那样混乱,另一方面,他对肖飞,只有自责。 这件事搞得他心情一直很低落,司机老王是最先察觉到的,其实这个老王是个很精明的人,他除了是赵海江的司机,也是他的高参,虽然平时看上去老王对赵海江很拘谨,但其实赵海江有什么烦恼都乐于和他说,也正因为如此,老王的儿子才能给赵海江当个保镖,其实赵海江根本就不需要这个保镖,要保镖的话,以前他手下一大堆随便挑一两个都成。不过看小伙子挺精干,就留在身边了,老王家境也不好,主要是母亲生病一直吃药,赵海江没亏待过老王,但也入不敷出。不知道小伙以后懂事儿了,知道自己只是个挂衔领钱的,是会感谢自己,还是会怪自己呢? 大概会怪自己吧。 “赵总,这段时间感觉你有点儿不对劲儿啊。”老王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后视镜里一脸愁容的赵海江。(顺便一提,广大的司机盆友们,请不要学习老王的行为,人有) “嗯,怎么了,说说看。” “心情时好时坏,听说你才成全了一对鸳鸯?” “嗨,屁大点儿事儿就传传传,我真没看出来你也这么八卦。平时没见你嘴这么快啊。” “嘿嘿,那还不是承蒙赵总抬举。” “哎呀……我是真愁啊。老王,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往事不堪回首,当今世界殊啊……” “赵总,你这串词的功夫是越来越溜了。不过说真的,我虽然不知道是啥事儿,但我觉得这事儿我别过问最好,您呀,也别太着急了,有些事情急不来的。” 赵海江摇摇头,他觉得这话就跟没说一样。 “小王,我问你,假如有一个人曾经把你害的很惨,而你的儿子却偏偏又认识了他,你会怎么办。”虽然别人见到老王都会叫老王,但老王给赵海江开了那么久的司机,赵海江又比他大,所以赵海江习惯叫他小王了。 “那要看了,哪方面的?” “毁了你一生的那种,梦想啊,前途啊……” “额,这不好说,肯定恨还是恨,但要我的话,我宁愿永远不要看到他。” “如果就这么背看到了呢?” “要我啊……看到了就躲呗,不过如果他要再祸害我儿子,我绝对和他拼命!” “这样……”赵海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说这老王和肖亮肯定不是一个类型,不过他还是抱着万一的希望,希望这肖亮也能这么想。 老王看出了一点端倪:“赵总,要我说,您该不会是那个祸害的人吧?” “嗯?为什么?” “以你的性格,一定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但你只是在这发愁,哦,您是不是……觉得对不起人家?” 赵海江苦笑着,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 “我说中了?” 赵海江也不好再说什么没说中一类的话,他的表情都明摆着的。 “能给我说说具体点儿的么?” “算了吧……唉。” 老王一咂嘴,继续开自己的车。 离赵海江的家不远的地方,老王叫醒了半睡没睡的赵海江。 “嗯?咋了咋了?没到吧。” “赵总,我给您支个招,你就一点点帮那人做点事儿,先不要告诉他,等到他发现的那一天,说不定他是个明事理的人,就原谅了您呢?” 赵海江听了,沉默着没发话,确实,这倒是不失为一良策。只是,肖亮毕竟是警校出来的,万一被他发现了…… 赵海江非但没觉得心头的大石头放下了,反倒觉得更加更加沉重。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办法了。 入夜,赵海江再次拨通了那个电话:“喂,是我。” “赵总,有什么指示?” “你们调查一下最近这个肖亮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你们想办法帮他解决,记住,别让人知道。” “赵总,您这是……” “不该问的别问。” “是。” “需要钱就开口。” “谢赵总,现在不需要,需要的时候我会找您的。” ------------ 第63章 朋友(上) 赵海江打完电话,果然再次失眠了,医生叮嘱过他睡前不能想太多事情,人年纪一大就一大把毛病,想多了就翻来覆去睡不着,正在这时,手机响了,陈主管家里的。 电话是陈主管儿子陈俊打来的,这个陈俊就是之前赵海江和岳晓晓第一次相遇时也在场的那个小伙子,赵海江对他评价一般,关于陈俊的工作也已经介绍过,同他一样是赵海江带点人情意味招进来的公司员工二代只有陈俊和司机老王的儿子王家旺,两个小伙儿年纪相仿,但却性格迥异,陈俊是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而家旺很小时候就没了母亲,父亲给赵海江当司机,赚的钱本来还说的过去,但奶奶是个药罐子,常年卧病在床,算上这一层,光靠他父亲赚的钱根本不够维持,私下里赵海江帮了他们很多忙。赵海江不敢给他们安排什么实质性的工作,毕竟都太年轻,所以就安排在公司的安保系统里,平时出差还能带一个出去,打打下手,名义上算是保镖。俗话说龙生龙凤生风,这两小子和他们父亲都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陈俊心气高,精明劲儿让赵海江觉得实在是不像20多岁的孩子,家旺则更朴实,老实巴交的他总被自觉高人一等的陈俊欺负,赵海江明着不说,但已经不止一次对陈俊旁敲侧击叫他收敛了,可这家旺还替陈俊说好话,赵海江没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让家旺跟着陈俊,见见世面也是好的。不过,内心里,赵海江是更喜欢家旺这孩子,原本两边一碗水,现在明显偏在家旺这头了。自从上次陈俊和赵海江出差,就是遇到岳晓晓的那次以后,赵海江出去都没再叫陈俊了。 陈俊是觉得这么呆下去没意思,听他的口气是自己被大材小用了,想跳槽,赵海江听完,没做任何挽留,说了些场面话,同意了,年轻人想闯闯是好事儿,你爹精的要死还罩不住你?多摔几下就成熟了。 没一会儿,陈主管来电话了,看样子这是小陈的单方面决定,老陈很火大,但也没办法。赵海江懒得听,摔下一句你们的家事自行解决就挂了。 赵海江的睡意就这么完全搅没了。 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穿着睡衣的自己,一股孤独之情油然而生(ps:这里绝不是诗歌鉴赏环节……)。他找到晓晓那张自制的明信片,有点儿想去打上面的电话,不过下一秒就枪毙了这个想法。事实上他打了也没用,他难道没注意电话号码是7878768(吃吧吃吧吃肉吧)吗!?有谁会有这样的号码!?后来知道以后,才更觉得晓晓这孩子实在,没有想过从自己这里有所希冀,这个问题赵海江想过,每次得出同一个结论,这也就是以后赵海江挺信任岳晓晓的原因了。 …… 老王头是在熟睡中接到赵海江的电话的,“小王,在睡呢?” “嗯……啊!??赵总你在哪,有事么,我马上过来!”作为司机,老王时刻保持警惕的状态,一听来人叫自己小王他就知道是赵总了,现在他的年龄也不小了,都被小辈叔叔伯伯地叫了。 “你过来吧,来我家,我们去外面吃一顿,我请客,想想吃啥。对了别叫家旺了,明天他值班。” “哦……新区还是公司附近?”(指赵海江两套不同位置的房子) “公司附近。” 老王不知道赵海江葫芦里卖什么药,总之挂了电话就往赵海江家赶,不过老王内心却泛起了一阵涟漪,赵总竟然还记得自己儿子哪天当班。 让老王受宠若惊的还在后头,他没想到是赵海江单独请客,只请了自己一人,这得是多大的殊荣啊,老王也不敢太奢求,想在街边路摊子解决,赵海江没在街摊子上吃过,不过还是同意了。 赵海江点了白酒,老王说开车不敢喝。 “扯蛋,今天不回去了,就睡车上,你也得喝!” 老王无语:“赵总,今天这是咋了?跟人怄气还是……唉早知道我带家旺来的,喝完他开车。” 赵海江皱着眉,看着街上偶尔掠过的汽车:“算了,长辈说话他在场不好,我有事找你的。喝酒前,先谈事儿。” “好。赵总,是减工钱还是炒鱿鱼啊?”老王头嘿嘿一笑,外人面前,有个尊卑之别,但没人就放开了,岳晓晓绝对想不到那个闷声不开腔的司机在私下里和赵海江谈天说地的样子。 赵海江瞪了他一眼,一副“鄙夷”的表情,不过也只是做做样子,真生气了他就不是赵海江了。 “本来吧,我只是睡不着。”赵海江心说钓钓你,故意说话大喘气。 “诶,赵总你这……唉……” 赵海江一笑,老王还是心急了点:“你母亲怎么样?” “嗨,还那样,药罐子,每个月都得靠嗑药过活,没办法……”老王叹息。 “医院那边怎么说?”“说是比较稳定,只要按时吃药就没太大问题,只是……这一个月一笔的开销,我还无所谓,就苦了家旺了。” “钱还够吧?”“够用够用,我跟你说,赵总,您千万别再提这事儿,公家的钱我们借了也没底啊……” “屁!那是我自个儿的腰包,谁要说道,让他滚来见我,反了他了。” 老王母亲的身体不好,他老父和妻子也死的早,家里只有他和家旺两个劳力,按说他那个年代的人生个十个八个不是问题,可这老王头偏偏是个独子,倒是家旺还有个妹妹,叫王家喜,听着像是男儿的名字,其实他不是老王的亲生女儿,是捡的,在家旺母亲去世那天,从医院里捡到的。老王悲痛之余认为这是缘分,就收养了她,取名家喜,希望以后家里都能快快乐乐,不要再发生悲伤的事情。家喜初中那年,家旺考上了大学,但为了供家喜上学,他毅然辍学打工,也就是看在这层上,赵海江才把他放在自己身边的,所以家旺是人情工。但他有股子劲儿是赵海江喜欢的,他踏实,肯干,不肯落在别人后头,而且虽然学习一般,但处理事情上经常有点小聪明。要说家喜也争气,上了所好大学,品学兼优,每年的奖学金是一口吞,出来很顺利就进了赵海江公司,不过她没凭借任何关系,如果不是老王头有一次说漏嘴了,赵海江还不会知道。 可算上他们三人,每个月光是药钱,也让他们的生活捉襟见肘,上次老母病危,还是赵海江不吭不响垫付了医药费。 王家欠赵海江的,老王是清楚的,虽然这些都只是赵海江的举手之劳。 “哟,跑题了……也没什么,我找你来是说家旺的事情的。”赵海江把陈俊打电话的事告诉了老王。“我也不打算让家旺老跟着我干了,掣着孩子的手脚也不好,年轻人嘛,哪能圈养呢?你也知道,我以前也有一大帮子人,游手好闲,与其这样,不如把他们放在我身边,我也好管着他们,省的出去给我惹麻烦,至于家旺,我想让他帮我干件事儿。” “那感情好……可赵总,咱家旺能干什么啊?”老王头的语气里有说不出来的担忧,赵总以前是什么人,他毕竟还是知道一些的,哪怕赵总对自己再有恩,他也不能把自己的孩子推到一条不归路上去啊! “也没什么大事儿,帮我找一个人,慢慢找,我不急,期间的费用,我全报销,工钱照样按现在的给。不过他要是不学好,被花花绿绿的世界迷了眼,我就让他滚蛋,你回去问问他的意见。不过记住,别和别人说,最亲的人也不行。” “哦……赵总,是什么人这么重要?我……”老王的担忧还是让赵海江听出来了。 “呵呵,小王,我知道,你是在为你儿子担忧,对吧?” “嗯。”老王瞒不住赵海江的,他自己很清楚。 “唉……这事儿啊,我不勉强,我只能说,这次确实是我出自私人角度来找你,不过,不是想给你和家旺添任何麻烦,只是……算了,不说了,要找的人的资料,刚才我放车上了,后座上的文件袋里。回去……你就知道了。不过,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你同不同意干这事儿,也别告诉别人?” “家旺也不行么?” “他可以。你和他知道就行。”赵海江看着若有所思的老王,他觉得老王的担心是很正常的,毕竟,都是自己在作孽。“不说了,喝酒。” 老王嗯了一声,举杯相碰。看着老王脸色回归了正常,赵海江笑了笑,知道他没有太介意。要找的人,是他确实想见的,不过,他也没寄希望能找到,他心里想的是我手下找了30多年都没找到,你一个家旺赤手空拳,还没人脉,能找到什么?赵海江只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孩子,也许大家已经看出来了,喜欢赵海江是喜欢小孩的,尤其是这种20多岁出头,懂事踏实的孩子,加上老王帮自己干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赵海江知道老王不会明着接受自己什么的,所以暗地里他打算好了,希望能把家旺这孩子早日历练出来,有时候,他也希望自己有个这样的儿子,可是……算了不想了。家旺不缺踏实劲儿,也不乏责任心,缺的只是走南闯北的见识和作为男子汉的魄力,一个李俊都能出去,你个家旺还不能出去走走?20多岁了,应该有自制力了。 这是为了老王考虑,但赵海江也更多是为了自己考虑,大抵是为了给老王一个人情吧,赵海江清楚,如果旧账被翻出来,这可是一大丑闻,够蹲个十年八年的,有一两个牢靠的人,出来以后路会好走得多。他是在为自己找后路,多少年了,他总算明白了什么最重要,也明白自己一路走来是什么让自己变成今天这样。钱是有价的,但如果运用得当,也可以买到无价的情分,情义无价啊!他后悔自己没早明白。 总之,就这样吧…… ------------ 第64章 朋友(中) 老王喝着喝着,愁云还是笼罩了他的脸颊。 “赵总,最近你真是有些不太对头!”老王很果断地说。 “不对就不对吧……管他呢?”赵海江反而很从容。“吃菜,凉了都。干了!” “男的他还是女的她?”老王说完,赵海江蹬了他一眼,不过老王来劲儿了,他知道这不该说,不过可能也就趁着赵总今天请客的功夫有机会了,一定要知道是怎么个事儿。一杯酒壮壮胆,我就问了怎么着吧。 “要我看呐,您呀,到了这年纪,早过了争强好胜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人啊都开始想着怎么安度晚年了。” “去去去去去去去……我安逸了,你们呢?想喝西北风还是牙欠塞了要凉水啊?”这话不假,赵海江的影响力在整个赵氏集团里稳坐头把交椅,把第二第三都完爆出八条街。“你能不能别八卦了?” “这哪能叫八卦呢!您自己说,最近这些事儿,以前你会干?” 赵海江边喝酒边点头,算是默认了不会。 “赵总,最近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么?记得上次咱俩单独吃饭,都是十年前了吧?” “嗯,有年头了,我都记不得了,哦对了,十四年前!那次家旺5,6岁,我们在乡下吃的,哈哈,那小子还喝白酒!我说有前途来着,结果这小子,喝多了吧,敢在我身上尿尿,哈哈……咳咳……”赵海江一笑就被酒呛着了。 “诶!当时把我吓得……您说,您现在突然这么客气了,而且待人处事变了很多……这些底下人可是有目共睹啊!”老王的酒量一般,虽然没醉,但酒劲儿也够冲了,但这可不是酒壮怂人胆,平时这些话他也敢说,只要除了赵海江没其他人在场。 “哼,那你说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赵海江斜眼看着他,半举着酒杯。 老王会意,举杯干了。单论酒量,赵海江绝对胜过老王,不过他一杯接一杯,像是喝闷酒,老王呢,随意,所以论醉,可能赵海江要醉一些。 “这事儿还不好说呢……就拿上次您护鸳鸯那事儿来说吧,那吴主管时候跟我聊的时候可朝我打听了,我说我不知道发生啥事儿了,他说他压根儿就不相信这事儿会是你干的,他以为那两个小年轻儿得卷铺盖走人呢。对了,关于您最近的变化,底下有几个版本,赵总可有兴趣否?” “有屁放。” “第一种,年过半百,我刚才说了,不是争强好胜的年纪了,这是最普遍的说法;第二种,说您见得世面广了,会隐藏自己了,锋芒内敛,说不定哪天就爆发了,嘿,你别说,外人看好像是那么回事儿。” “嘁……”赵海江听了很是不屑,“这都不算八卦的话,我只能怀疑你脑子里的八卦二字是不是倒着写的?屁放干净没?放干净了就吃,嘴里有东西我看你怎么说。” “嘿嘿,还没呢!还有一种说法,说了别生气,我不负任何责任!”老王神神秘秘地凑到赵海江耳边,“有人说,我们的赵总啊……到―发―情―期―了!哈哈哈。”老王说完忍不住笑了。 赵海江脸红脖子也粗,喝了酒,酒气冲冲地质问:“谁他妈的胡说?” 老王吓了一跳,赶忙赔不是,赵海江倒也没生老王的气,一口一大杯白酒,额,也就是这一大口,等下酒劲儿上来就彻底醉了,现在,倒计时吧…… 赵海江狠狠把杯子敲桌上:“说具体!我和谁?” 老王犹豫再三,怕藏着掖着赵海江更冒火,想想看这股风迟早刮到赵总耳朵里,为他好,一咬牙,说了吧:“就是之前那个姓岳的女孩啊,有人说前段时间您没上班和他有关系,还有……” 老王讲了一堆,都是听来的,可讲着讲着发现不对啊,我说的可都是你的绯闻,可你个赵总怎么像个听说书的一样,越听越上瘾了?――眼瞅着赵海江托着下巴,端着酒杯,脸红红的,乐呵呵地听着。 “赵总,你这迷踪拳把我打晕了,说这些事儿你咋还乐呢?” 赵海江翘起腿:“哎呀,我是在感慨,这些人干啥不好?说风就是雨,不务正业,吃饱了撑的。”他提起筷子的手顿了顿,放下了,“对了,小王,你觉得哪种对呢?” 一句话把老王卡死了,他一脸祈求地看着赵海江,赵海江也故作严肃,两人的面语翻译如下: 王 能不能不说? 赵 不能 王 下次说好不好? 赵 不好 王 赵总心情可好? 赵 你要再磨磨唧唧,那就会灰常不好,赵总一生气,后果你懂的。 王 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诶…… 赵 你说不说? 王 不说……好吧我说…… 面语是一门学问,可惜笔写不出来,老赵比老王多的十多年阅历在那杵着呢,和他斗?老王只能说一句伤不起,乖乖甘拜下风。 “其实呢,我也觉得你和那女娃……”老王后面不敢说了,用手比划比划,可怜巴巴地看着赵海江,意思是我说了不要怪我。 “哈哈哈哈哈……”赵海江很爽快地笑了,拍拍老王的肩膀,“哎呀小王呀,我是没看错你,我就喜欢你这股老实劲儿。” 老王松了口气,知道赵海江没生气。 “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么?”赵海江猛地一拍桌子,用手指着老王说:“我就喜欢你身上的这股老实劲儿,还有那种农民才有的小聪明。” 老王一愣:“这小聪明是……?” 赵海江说:“对,就是小聪明,别小看它,依我看这是一种大智慧,当年抗日战争,其实就是这种小聪明帮了我们不少,中国当时最多的是什么呀?农民!日本人就是摸不准我们的路子,所以才屡屡吃亏。农民智慧,说白了就是把最复杂的问题最简单化,用最直接的方式去解决。你以为为啥我请你当我的高参?你觉得我为啥有事儿都愿意跟你说?别以为我管不住嘴,那是因为你老实,知道外人面前什么说什么不说,我信任你,把你当兄弟,还因为你的见解独到,说真的,这样的参谋,钱可是买不来的!”赵海江给了老王很高的评价,不过,欲抑先扬嘛,马上就是批评了,“可惜,小聪明终究是小聪明。我的为人你不知道?我承认,从认识到现在,我们关系是还不错,不过,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而且,我也没那方面的打算。” 提及这个问题,赵海江毫不避讳,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也是……对不住啊,赵总,我多心了。” “小王啊,你应该知道,我没几个朋友的……”赵海江心情有些低落,酒量再好,也架不住猛喝那半斤白酒,老王因为有顾虑,开车的不敢喝太多,哪怕今天铁定碰不了了,但少喝酒已是习惯,所以现在清醒很多。 “赵总,您以前的那些朋友呢?” 老王给赵海江当司机的时候,正是他从混混头子开始变成企业领导的时期,以前的很多人,当不了大事儿,自然,赵海江联系的也就少了。老王有时很奇怪,以前他那些朋友呢?为什么最后没剩下几个了,后来慢慢地对赵海江有了一些了解了,他也大概能猜到了。 赵海江一瞥:“我以前的事儿,小王,你不会一点儿不知道吧?他们只是一群手下,如果我出事儿,只会大难临头各自飞罢了,小王,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理解朋友真正的含义吧?我怎么可能把他们真正当朋友?其实我有时候在质问自己,到底有几个可以和自己同甘苦共患难的人,问的结果是,我没有资格要求任何一个人做到这样……我没有资格奢求。” “赵总,你以前,到底干了些什么?” “那要看怎么说了……往好了说,什么都没有,往坏了说,也就关个十年八年,这都问题不大……现在让我去,我也无所谓,只是……最让我自责的……唉……”赵海江晃了晃脑袋,很晕,差点说了出来。“算了,不说了……不说了……以后,有机会慢慢告诉你吧。反正都是些埋汰事儿……” 老王不知道该说些啥,赵海江没否认,也没直接拒绝告诉自己,不过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出于信任还是因为喝多了,抑或是在赵海江内心深处早看开了,不在乎再多告诉一个人?其实有些事儿他有所耳闻,毕竟他也是聪明人,但赵海江对王家不薄,就算有时候对他的人格有所怀疑,老王也还是给自己一耳光,不停用“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古理来告诫自己要对赵海江忠诚,虽然他也想过要是赵海江想把自己拖下水怎么办,不过所幸这么多年,赵海江从没要求自己干些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情,甚至是现在他去蹲大牢,老王也相信自己不用承担一分责任,赵海江除了给他怀疑的机会,让他知道他能知道的以外,不曾多告诉他一个字,哪怕觉得以老王的智商猜得出来。 老王是明白的,明白得现在突然有点鼻子酸酸的感觉,他想给赵海江说一声谢谢,不过看着表情中略带落寞的赵海江,忍住了…… ------------ 第65章 朋友(下) 赵海江很久没这么畅饮过了,换句话说,他真的喝高了,现在还勉强分得清东南西北,但是喝过酒的都知道,像白酒这类度数很高的酒,也许这一秒你还知道自己是谁,下一秒你就飘飘欲仙脚底抹油了。 “赵总,别喝了,咱不喝了啊!您喝多了,真的……”老王的语气像是安慰,又夹杂着一丝无奈,抑或是有一份同情。今天,他知道了一些平时不知道的,但是,他感觉他对赵海江的忠诚没有受到一丝影响,他更觉得,赵海江的形象在他心目中反倒鲜明起来,以前,赵总有时看上去很严肃,有时看上去又很诡秘,他的口风一向很严实的,但今天借着酒劲老王才知道,原来赵总也是个性情中人,原来赵总也不像以前自己想的那样,褪去了总裁的光环,不回首以前的往事,赵海江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赵海江看着他,苦笑了一下,抬头望着深邃的夜空:“小王啊……你知道么?我们总是忘记,人,才是最脆弱的东西。我也是人啊,和宇宙比起来,人类是显得多么渺小?” 老王站起来,抚着赵海江的胸口,帮他顺气,赵海江喝多了,头已经开始晕晕乎乎,“您呐,一把年纪了,就别再感慨了啊!” 赵海江拍拍老王的肩膀,说了声谢谢,嘴里满是酒气,“服务员……服务员!” 街摊上哪有那么正式?喊个老板或者美女帅哥差不多了,不过赵海江是吃惯了大酒店的,算是闹个小笑话吧。老板忙不迭地过来,收了钱,赵海江却走不动道了。 老王扶着赵海江上了车:“赵总,这样子可能得在车上过一晚上了。” 回应他的只有赵海江的呼噜声。 老王叹了叹气,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赵总喝这么多,他也不敢碰车了,酒驾的滋味他是知道的,他有个朋友就是因为酒驾,最后那个折腾,人财两空。他把车门敞开通风,想着该咋办。 想了想,他掏出手机,想给家旺打电话,犹豫要不要让他来接人,这时,老王看着远远的有两个人结了帐朝着自己这里走过来,没太在意,等走进了才发现是强警官和肖飞。 “哟!强警官,你也在这?”强子上次带肖飞探望赵海江,临走的时候正好撞上老王,所以有印象。 “哦,你好王哥。”强子倒也客气,其实在这里遇见他们是个巧合,本来这两天应该是扒手出没的高峰期,强子把精力都放到这方面了,毕竟这才是正事儿,可惜今天点儿背,没遇到大鱼,虽然这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反扒这事儿,努力是一方面,但是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北京城里几百条公交线,你也只能根据群众提供的信息知道大概哪些地方有贼,然后就得大海捞针似的找,别说的,就这点上,反扒民警眼睛都带钩,一看就**不离十了,但这么看眼睛也累啊,所以别以为他们光是站着不雷人,一天下来绝对眼睛刺痛。肖飞有点泄气,强子心说反正已经没有车了,扒手也都撤了,干脆出来撮一顿,算是弥补下肖飞今年没回去过年的遗憾,结果就这么巧遇上赵海江跟老王了。 “你们赵总康复了么?” “康复了,嗨,这不,出来喝酒,又醉了,我寻思着给我儿子打电话呢,我也喝酒了,开不了车。” “那好办,我和肖飞都没喝酒,我送你。” 老王想推辞,不过想想打电话给儿子,等他过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睡车上又感觉不安全,就同意了。 “肖飞,你扶一下赵总。王哥,上车吧。我们去哪?”强子很熟练地跳上车,“嚯,好车啊!好久没开过这么好的车了。” “嗨,什么好不好的,咱是司机,赵总有啥车咱就开啥车。去……”老王差点把赵海江的住址告诉强子了,想想看不太好,没经赵总同意,再说,这个强晓伟是警察,带回去说不定给赵总添麻烦,“去我家吧,我没赵总的钥匙。往三环走,不麻烦吧?” “没事儿,反正我们也习惯一晚上回不去的情况了。”说罢一脚油门,上了大路。 肖飞在后座,扶着赵海江,总觉得车速再快点这位就得吐了:“强队,慢点啊……” “你把窗子打开吧。” “哦,我忘了……” “脑子怎么长的?” “平时蹲点都不开车窗的习惯了。”肖飞辩解。 “你们平时怎么抓贼啊?” “你问我啊?这我可说不大清楚,这东西,可意会不可言传,知道为什么这一行讲究师傅带徒弟么?因为抽象的讲不出来的东西太多了,得去感悟。不过,我不止专职反扒的,我是从市局里下来的,我是个祸胎,领导平时看着我烦,等有用了才叫我回去,嘿嘿。” 一路上聊了一些关于强子最近工作的话题,不过这可不是强子想要的,他不知不觉把话题拉到了赵海江身上。 “你们赵总经常晚上出来喝酒么?” “不经常,以前从来没有过,不过说真的,最近赵总变化挺大的,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感觉这样挺好。” “上次那个女孩是你们赵总什么人?女儿么?” “不是,朋友,一次意外才认识的。” “朋友?呵……” 老王听出了强子的意思:“强警官,我知道你想啥去了,不奇怪,我刚开始也那么想。” “你们赵总知道么?” “知道,他没说啥,只是笑,我感觉啊,八成是捕风捉影……” 老王极力给赵海江说好话,而且急速思考着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这个强警官,他总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的味道。 强子确实不是无心插柳,他只是想有意多了解一些赵海江的情况,虽然掩饰地很好,但还是被细心的老王察觉出一丝不得劲儿,所以说话也就有所保留。 渐渐地,车内沉默了起来,赵海江依旧打着呼噜,肖飞累了一天,慢慢地也趴在赵海江肩上睡着了。 “他们倒像是爷俩,呵呵。”老王看了看后视镜,评价道。 “嗯……有手机吗?照一张呗,嘿嘿。” 老王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他也想看看赵海江看到之后的表情,就掏出手机来了两张,猛地看到后座上肖飞压着的一个文件夹,他的脸色一变,心想坏了! “怎么了?”强子开着车没太注意,但还是感觉老王的动作顿了一下。 “哦,没什么。”老王轻描淡写掩饰过去,心想居然忘记了赵总交代的这茬。 “诶,王哥,等下记得给我把照片发过来。” “得嘞。” 到了老王家,两人互换了电话号码,不过老王嘱咐这号码最好不要多打,他要随时等赵海江的电话。 “行,那就这样吧,告辞了,肖飞,走了。” “哦哦,来了!”肖飞擦着有点被汗水浸湿的额头出来了。“我说……老赵好沉啊。” “怎么说话呢?!”强子拍了拍他。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了门,不过,走出没几里,强子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只是在思考。 “师傅,怎么了?” “这个老王不简单呐,我们只是在医院见过一面,他就能记住我们名字。连一个司机都这么厉害,你想想看,赵海江这人……” “嗯,是好厉害,要不怎么是总裁呢。” “呵呵。”强子打着哈哈,肖飞显然没听懂自己的话外音,不过也正好,这些他不知道也罢。 刚才肖飞来时一番折腾,家旺已经完全醒了,一看醉了的赵海江吓一跳,反正是一通折腾把赵海江放床上了。 “爸,咋回事儿啊?” “没什么,赵总找我喝酒,我们俩都喝醉了,不说了不说了,睡觉吧,你明天还上班呢。” “没……床……了……” 家旺提出了很现实的问题,这间屋子本来是员工宿舍,后来赵海江特意给了老王和他儿子,让他可以把老母接来照顾,不过,住下3个人刚好,四个人就显得太挤了,尤其是赵海江可以勉强算个吨位级选手。 “没事儿,我睡地板。这样,你先帮赵总洗一下。” “啊?我啊?” “废话,总不可能叫你奶奶帮忙吧?快快快,带到那边澡棚,大概洗一下就行了。”说着老王就出去了,他是去车上取那份文件袋。 然后家旺就当了一回赵海江的搓澡工。。。。 等紧赶慢赶把赵海江再次抬上床,他已经换上干净的睡衣了。老王和家旺都很会照顾人,因为还有一个老母需要他们帮忙饮食起居。 “爸,我睡了……”回应家旺的是沉默。老王看着那份文件袋在发呆,那是一份手写的文件,字迹老王一看就知道是赵海江的,看样子这对赵海江真的很重要,重要到连找人打出来他都不愿,找的人叫赵德斌,很陌生的名字,但好像又在哪里听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泛黄的照片,但都只是一些景物,没有一个人。 老王心中疑虑,看样子这些照片有些年头了,那上面的景物,大多自己不认得,只有一两处,依稀听自己父母说过,但文革后就没有了…… “老爸!”家旺拍了下老王,把老王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老王回过神,看了看家旺,想想看,还是告诉了他。 “找啊,为什么不找,赵总吩咐的事情干好就是了嘛。只是为什么赵总开出的条件这么丰厚啊?爸,这里头……?” “你呀,天真,你真以为自己找得到?再说,要真需要找到,赵总根本不会在乎花多少钱。” “哦……那就找呗。” “你可想好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 “没事儿,我尽全力,至少不能辜负人家花大价钱请我办事儿。” 家旺这么说,老王也就不再劝阻,其实如果换了他,他一样会去帮,哪怕有那么点顾虑,不过换了儿子,自然要多考虑了,不过想想看如果要祸害自己一家,赵海江也不必等到现在了,而且家旺既然有自己的意思,那还干涉什么呢? 老王用这些理由说服自己,带着一大堆心事入睡了。 赵海江其实并没有醉的太深,第二天老王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原来是睡了几个小时以后赵海江就醒了,自然,醒了就吵到了家旺,但是老王醉了一睡就很沉,没吵醒,于是赵海江让家旺把老王抬上床,自己抬了根凳子在床边坐下,一边醒酒,一边想事儿…… “嗯,醒了?”老赵看着老王问。 “醒了,头还有点儿晕,赵总你呢?” “你什么酒量啊。”赵海江笑着问。 “赵总,家旺说他愿意干。” “哦……谢谢了。”赵海江想说些别的什么,想想看,说什么,都不如一个谢来的实在。 “赵总,那到底是您什么人,我能知道么?” “没看出来?”赵海江抬头,苦笑了一下,“那是我爹。” 老王震惊了,他没想到赵海江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家旺,他想说什么,赵海江制止了他。 “小王啊,说实在的,这算不上什么秘密,我也完全可以找公安局,但是我相信要真找人,还是我自己手段多的,可这么多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老爷子怕是有意躲着我。”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让家旺去找?他能找出什么来?不给您惹麻烦就够了。” “小王,怎么找,能不能找到,那都不是重要的,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找,对家旺来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他能学到很多。”赵海江总结地很简短,但老王是听得明白的,确实,这对两边来说都是好事儿。 “小王啊,本来呢,我是想让我以前的那群手下继续找的,不过之前有个丫头跟我说些什么,要相信身边的人,想想看,我觉得你和家旺比较靠谱哦。”赵海江半开玩笑地说,随后沉思一下,“你知道么,我很久没像昨晚那样痛快了。” 老王知道这番话的分量,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赵总,您别说了,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家旺那边我盯着,找不到他就别回来见您。” “别介!我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赵海江听了很高兴。 “对了赵总,昨天是强警官送我们回来的。” “哦,怎么了?” “我感觉……仔细想想吧,他好像有意套话一样。” “哦,知道了。”赵海江想了想,又笑着摇摇头,“小王,说真的,就像你说的,到了这个年龄,啥都不在乎了,我以前欠人家的,就是争强斗狠斗出来的,一个‘斗’字,害了我自己,也害了别人。不过,今天,不在乎了……” 赵海江的下一句没说出来,那是他心里说的:“我只在乎有你这个朋友。” ------------ 第66章 一天之前的战场 我是特种兵366_我是特种兵3全文免费阅读_第66章 一天之前的战场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叙述赵海江那边不小心把时间线推过了点,重新回到战场,看看小庄这边的情况,这是赵海江接到陈俊的电话之前几个小时的事情。【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彼时,万籁俱静,而在监控室里,还有四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睛正盯着屏幕。 战场的中心已经从丛林转移到了大楼内――毕竟没人希望在外头过夜,,哪怕这里杀机四伏,但是人的内心深处永远都有一种安全感来自于狭小的空间和黑暗的环境,这是身为哺乳动物,在母亲身体里烙印下的永远不灭的记忆。 不过这样小庄他们也不会很轻松了,枪声此起彼伏,你是绝没有心情睡觉的。苗连打了个哈欠,看着夏超的战斗记录,无奈地摇摇头,小庄扫了一眼苗连,安慰到:“不错了,这不还干了别人几次么?” 正说着,楼道内又想起了枪响,但声音更大,对枪了解的人都听得出,那是两声枪响重叠在一起的声音。。。。。 乌鸡还保持着射击的戒备姿势,而白骏已经收枪起身――两人同时命中了对方。 “呼……”乌鸡靠着墙瘫坐在地上,血红的双眼已经开始打架,比起白骏他更习惯猛冲,这样他的体力已经消耗了不少了,“你挂了几次?” “第一次。其实这有个不好的地方,刚才我的弹道应该只是命中你的手,只要打中就算死,枪法差点的能捡便宜。”白骏是在说自己,论枪法和反应速度,乌鸡已经在他之上。 “扯蛋,规则就是规则。不然……你让高调那家伙咋办?”乌鸡后半句算是玩笑。 “别说了,抓紧休息吧,否则撑不过2天,我看你够累了。”白骏闭目养神,计算着电子笔亮起来的时间。马上……他和乌鸡说不定又得火拼一场,看运气了,3分钟后,标识亮起时,到底是一个颜色,还是…… “白骏和乌鸡干上了,有点儿意思。”苗连用一个旁观者的眼神淡淡地欣赏着这一幕。 “白骏这也挂了一次了,嗯哼……对了刚才谁说今天之内白骏不会死一次呢?”渔翁不禁挖苦苗连。 “东北虎,我说过么?”苗连这装傻。 小庄看了看,得意地笑了笑,他十分清楚,要真是像苗连说的,有人24小时之内还不送个一血,那他不是退出了,就压根不是人。 “把所有人的数据都调出来,战死,击杀,暴露时间和未暴露时间统计,分区罗列。”小庄命令。 “是” 苗连看着小庄皱着眉头思索的样子,笑了笑:“怎么了?” 小庄神秘地眨眨眼:“我在分析明天的战况。” 东北虎早就哈欠连天了,枪声对他来说实在造不成什么影响,不过一听小庄这么说就来了精神:“那你分析下呗,我们长长见识。” “好啊,预计明天,我们的高调同志依旧处于炮灰状态……” “废话!我就没指望他这么快成长起来,找点儿别的说……”苗连觉着小庄这句话多余的。 “白骏今日会当之无愧位列榜首,但明天……可能会跌到3名左右,乌鸡今天中等偏上,明天将~一路走高。”小庄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其他人变化应该不大。” “你这预测股市呢?说的这么绝?就看准不准了。”渔翁捧着杯子笑眯眯地回答。 正说着,楼道内又是同时响起的两声枪响,这一回,只有白骏的信号显示他挂了。 “承让~”乌鸡把手抵在太阳穴做了个再见的动作,留下表情复杂的白骏,这次,他掏枪足足慢了半秒,自然,打空了。 “嘿嘿,你这预测有点意思,白骏这就又挂了一次,你这么说,理由呢?”东北虎睡意全无,坐在一边问。 “这个嘛……我可以保持一下神秘不?”小庄坏坏一笑。 “行啊,你就到最后说吧,不过要是战局出乎意料,别怪我没提醒你。”苗连挑了挑眉毛,浓黑的眉毛看上去很是精神。 楼道内的枪声逐渐稀疏,大家都开始有意避让,晚上补充弹药的风险是巨大的,所以只能节省弹药,当然,能撑到白天最好,撑不到,也得硬着头皮去。 如果你问熬夜的人何时最困,那答案只有一个,就是第二天一大早,原本应该是一天最精神的时刻,但却因为熬了一晚而让人分外疲惫。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完全亮,此时的菜鸟们都已经疲惫不堪,相比之下,夏超的状况略好――这也是挺尸的好处,死一次3分钟,20次就是一个小时,积少成多嘛。他的精气神都还在。 他看了看导航,从刚才开始已经不断有人因为长时间不移动而暴露了位置,他们就是夏超的目标,死了一天,再笨也笨出经验了,短兵相接自己不擅长,不是误射了异色目标,就是还在想红能不能打红,蓝能不能打蓝的时候就挂了。不过现在不会了,夏超我,永远只会从背后出现了,哈哈!聪明的高调是不会永远炮灰的!明的不行,来损点的也ok!暴露的人不可以去打,太危险,但是,中国有句古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还是猫头鹰教的,话说第一次听到这个成语,他还纠结了好久,黄雀到底是先吃蝉还是螳螂。 然后……然后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又挂了一次…… “靠!有没有搞错!我惹你了啊?”高调很是郁闷,看样子想事情的时候也得小心偷袭啊,算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死了几次了,也不多这一次。 要说到现在,能用脑子打的人没几个了,个个都累的不行,有点疲于应战的感觉,不过还好,高调还算清醒。 不过还是在此奉劝各位,熬夜不是好习惯,熬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身体僵硬那不是盖的,而且还冷的要命,神经都处在一个很压抑的状态。 再说说夏超,3分钟一过,清晨的第一缕微光也照耀了进来,只是并没有使大楼内的光线亮多少,夏超振奋了精神,又出发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标,不,准确地说是诱饵。 在前方拐角处有个人暴露了自己的行踪,自己要做的就是,蹲守! 其实夏超超讨厌的蹲守的,这和他的性格不符,他是属猴的,坐几下都痒的心慌,不过,这也是一个猎手的潜质之一,因为如果一旦他找到了目标,他整个世界,都只会有瞄准镜中的猎物……好吧可惜手枪没瞄准镜。 此时的高调就是这样,笑容不知不觉爬上了面颊,他知道,面前的猎物,都是自己的了! 他的位置非常好,看到了两个人,虽然看不到那位暴露位置的仁兄,不过,看样子这是个黑吃黑的剧情啊!超超终于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了,黄雀到底先吃蝉还是螳螂?废话,当然是…… 啪啪! 两个都吃! &nnsp; 我是特种兵366_我是特种兵3全文免费阅读_第66章 一天之前的战场更新完毕! ------------ 第67章逆袭 苗连狡黠的目光盯着监控,夏超已经连续好几次完成击杀了,而且自己还没有死。“看样子有人要打脸了。” 小庄知道苗连说的是自己,不置可否,直接岔开话题:“嗯,最高兴的该是苗连吧?” “没有,我哪有高兴?我最得意的兵打脸了,我怎么高兴的起来?”苗连还是一脸狡黠。 此时,在楼道内的阴影下,孙守江经过短暂的休息,蹑手蹑脚地开始移动了,穿过三楼的拐角,他又蹲了下来——刚才如果再不移动,2秒后他的位置就该暴露了。 潜行在黎明前的最后一抹黑暗中,他的行动是那么诡秘,利用光影对他而言是小case,战斗往往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站位不同而发生颠覆性的改变。 突然,在很近处想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后眼前蓝光一闪,和他的红色标识瞬间如同激撞的烈火,点燃了战斗的气氛——当然,是一场不该进行的战斗。 “卧槽!”乌鸡话音未落,就是一声枪响! 枪声过后,乌鸡惊魂未定地从地上爬起来:“操!” 原来,当微弱的光照在来人脸上,乌鸡就看出是那个丧门星了,根据昨天的经验,超超根本不会在意标识,看到人就打。乌鸡是吃过几次这亏的,他挂掉的几次,其中就有高调在捣乱。千钧一发之际,他一把推动墙面让自己强行卧倒,侧身躲了过去——毕竟,哪怕只是擦中,也会算的。 “抱歉抱歉……”高调满含歉意,但嘴里却好像憋着一股笑,有点阴险,有点狡黠。 “第四次了!我对不起你行了吧大爷?麻烦你消失在我的视野内!谢谢合作,慢走不送。”乌鸡气鼓鼓地拾起刚才掉落的包和手枪,头也不回地就要走,可没等走出两步,身后就响起了“滴”的一声。 “完了!”乌鸡的反应很快,马上意识到这是标识周期性变化颜色的声音——可是为时已晚,纵使自己抽枪转身闪避并射击的动作再快,再怎么一气呵成,也还是快不过早早瞄准好的高调。 “嘭……”硝烟过后,高调学电影里那样,留下恨不得掐死他的乌鸡,潇洒地转身离去……只是走了十步以后在拐角被绊了一下,他尴尬地转过头看了一眼乌鸡,得到的回复只是轻蔑的“切”。 监控室里,苗连嘴角扬起丝丝笑意:“不简单。” “可惜上帝天生没给这种人耍帅的机会。”小庄这句玩笑话才说完,夏超就在楼梯口阵亡了——闻声而来的一个人出手就把超超这个马大哈送去见“阎王”了。“还差的远……”小庄摇头叹息,看着那个地方一片白灯亮起,又是一场混乱的战斗。 “夏超的标志是半小时变一次吧?”渔翁问。“看样子,他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了。” “嗯,我低估他了。”小庄手往腰间一叉:“脑袋挺活泛的。” “嗯,像当年的你!”“我说苗连,损我有意思么,有意思么?” “有!”苗连干脆利落的回答倒让小庄一时语塞。 “挺热闹啊!”林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这边的情况他都听其他人说了,本来后天新的训练才开始,不过林锐玩心也大,难得有好戏看怎么能错过呢? “哟?林大官人,怎么,奉命视察?”小庄揶揄着。 林锐没理他,不过脸上是一副“你再叫就吃了你”的表情,然后自顾自地看起了屏幕上的各种数据,不愧是和小庄一样滑头鬼出身的,林锐几下就摸着了其中的道道,大概一刻钟的功夫,林锐轻轻叹息:“唉,这摆明了折腾人的啊,谁这么损?” “不折腾人还能当教官么?”小庄回了一句,“你看出啥了?” “没看出啥。”林锐说得轻描淡写,但苗连早看出他是在谦虚了,或者说藏着不说。 “小庄,昨晚你还卖关子呢,今天怎么样?轮到别人卖你关子了吧?”苗连笑眯眯地拿小庄打嚓,小庄努努嘴,“我吃饭去了,你们请便。” 话音刚落,马上就听见“帮我打一份”×3……小庄突然觉得自己被坑了,回头想推辞,一看到苗连那张大脸,想想看教会他什么叫“坑爹”估计得个把月功夫,算了,认栽吧…… “林大官人,你要么?” “不了,我吃过。还有闭上你的臭嘴。”林锐回身就是一脚,虚晃的。 小庄临走前看了最后一眼监控,夏超的战损比已经快脱离最后一名了。 小庄自嘲地想,以前是自己被人看不起,没想到现在轮到自己看不起别人,想到这,他不禁想起了那个恨铁不成钢的狗头老高,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笑容,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有B组的兄弟们。 兄弟,是最珍贵的东西,小庄知道,他所拥有的,正是很多人渴望的。 比如……赵海江。 此时他还在老王家,家旺一大早就去买了早饭,油条包子豆浆三件套,是老王家每天早上的家居必备。赵海江试着吃了下,味道还行,比平时自己在家让家政做早饭好多了。 “老王,下次干脆你帮我带早饭吧。”赵海江说。 “没问题。”老王掏出手机,想写个备忘录,写备忘录是他的习惯,大事他是不会忘记的,不过一些日常琐事,不写还真容易搞忘。 “哟……赵总,给你看个东西。”老王想起了什么,把手机的相册打开,相片上,赵海江和肖飞依偎在一起,睡的像两个孩子。 “哟嚯,照得不错,发给我。”赵海江是真心喜欢这张照片。 “这是强警官的主意,说给你们俩来张合影。他还要了我的手机号码。” “哦,他的手机号呢?我记一下。” “这呢。” 赵海江觉得,这个强子既然对自己那么感兴趣,那么说不定以后用得上,而且凭他的经验,这人可交,有胆识有气魄有能力。 不过赵海江也清楚,别人很可能不吃自己一套,到时候哑巴亏还是自己的,毕竟,自己比起一般人,更像是个匪,而强晓伟,是警。 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强晓伟的电话。 “喂,强警官么?我是赵海江,你们在哪呢?” “哦,我们在街摊上吃早饭,赵总有什么事么?” “没有,问一问,感谢你昨天送我们回去。”赵海江客套一下是假,探探虚实是真,他甚至有一瞬间都不确定这手机号真的会是强子的。 一通寒暄,挂了电话后,赵海江告诉老王,如果强子找他打听了什么,一定要告诉自己。 老王有些隐隐的担心,毕竟在常人眼里,和警察打交道,大多数都不是好事儿。 “赵总,我们有必要掖着藏着么?” 赵海江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公司里一些事情说出来:“小王,别明知故问了,企业要做大,有些枝枝节节的就不要去在意,但要是一直不管,就会出事儿,怎么把握这个平衡点,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所以别说藏着掖着了,我敢说,就没哪家企业是能完全放在太阳下暴晒的。我们说光明光明,扯他妈的蛋,都光明了,谁来干事儿?” 老王不语,但看得出他还是担心的,毕竟,虽然赵海江有事儿愿意和自己分享,但涉及公司的机密时赵总以前还是缄口不言。 “小王啊,放心吧,我们企业有的污水,别的企业不一定比我们少,我们没有的,别人不一定没有。” “赵总,说实话吧,我放不下心,毕竟,我在公司替您干事儿这么多年了,公司就是我的家啊……家里要是出事儿,我能放心么?” 这番话,让赵海江十分感动,想想看,还是告诉老王吧,关于公司的事情。 “走私套汇……哼,这得看怎么说了,要是不这么搞,我们能做的这么大?这倒问题不大,只是公司还有笔款子没回来,财务上其实是有亏空的,麻烦的是这个,如果真有人查,就很棘手。” “那……” “放心好了,我有办法。” 其实赵海江的办法不过是收买几个人当替罪羊,算是常见剧情了,当然他不会告诉老王的,因为按照以前的赵海江的思维,老王肯定也属于替罪羊的考虑范围,不过现在,赵海江会多斟酌一下了,毕竟和以前的自己相比,有些东西,他开始看重了。 公司的事情,赵海江大致给老王说了,这其实是让他吃一颗定心丸,对未来无根据的忧虑,才是最大的忧虑,知道了情况,反而会释然。 而且赵海江很清楚,这个强晓伟,就压根不是冲着公司来的,凭他对此人的了解,他不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的。 这个强晓伟……是冲着自己来的。所以即使出了事儿,只要安排好,公司也不会出大问题。当然,自己这一进去,还能不能东山再起,那就是个问题了。 自保,是生物的本能。 “强晓伟……现在,我在暗,你在明,下一步,你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