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一 一九四五年十月，中国刚刚结束了八年的艰难的抗日战争。 大中华上下举国同庆，全国都沉侵在一种欢乐的氛围之中。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看是安定祥和的景象，却只是暂时。 在中国西南地区，沐浴在烟雨下的南方小城桂林，看似平静而美丽，却暗藏着重重杀机。 桂林火车站，无数的学生和社会各界高层人士穿着正式的拿着花在静静等候，仿佛今天有什么大人物即将来到桂林。 “呜呜”随着汽笛声的传来，远方开动的火车缓缓的放慢了速度。 火车们打开，一个身着军装的男子走出了车门。 “欢迎大英雄还乡！”站台旁，穿着中山装的政府官员带头开了口。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一旁的学生开始激动的跟着符合。 军装男子看着站台旁迎接自己的人群，眼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辛苦大家了！江某只是一介武夫，何德何能受此等礼遇啊！”男子对众人说道。 “江旅长客气了！您是抗战的大英雄，此等礼遇您非但受之无愧！在宁某看来，还有些低了呢！”带头说话的政府官员对男子客气的说道。 “宁市长说笑了，今天您这样做，实在是折煞了江某！”男子谦虚的回答道。 “行了！咱们也别让大英雄在这站着了！江旅长，宁某知道您离家多年，对家中二老甚是思念。所以宁某早就已经为您备好了车，先送您回家一趟，看望一下家中老人。”宁市长对男子说道。 “多谢多谢！真是有劳宁市长费心了！”男子笑着对宁市长回答道。 江浩宇，桂林人，曾经在国军桂系某前线部队服役，抗日期间立下赫赫战功。抗战胜利以后，江浩宇回到了家乡桂林。 桂林郊区，江府大院门口。 江云天打理着门口的花坛，平时除了谈生意赚钱之外，他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这些花草的身上。 养花养草，在江云天看来，是陶冶情操的事情。 江云天是桂林的大商户，年轻时走南闯北，中年时已经攒了一笔资金，便回到桂林娶妻生子，之后留在这里经商。经过江云天十几年的打拼，江家在已经成为了在桂林颇有地位的大家族。 而江家能够在桂林站稳脚跟，除了雄厚的家族财富实力之外，更取决于江家两个儿子在国民党的地位。 江家的大儿子江浩文，国民党桂系军事战略指挥部部长，不说在桂系，即便是在整个国民政府内部，那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二儿子江浩宇，抗战大英雄，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更是无需多言。 一辆小车看到江府大院的门口，停了下来。 打开车门后，江浩宇走下了车。 “爸！”江浩宇看着院子里的老人，留下了两行热泪。 “小宇！”江云天看着门外的江浩宇，那种沧桑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过来！让爸好好看看你！”江云天激动的对江浩宇说道 江浩宇快步走入江府，走到了江云天身前。 “瘦了！打仗的时候肯定没少吃苦！”江云天用自己满是老茧的手，疼爱的抚摸江浩宇的脸庞。 “爸！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只要能把小鬼子赶出去，吃再多的苦我也愿意！”江浩宇对江云天回答道。 “好！好！这才是我江家男儿应该有的思想！顶天立地！饿了吧？爸马上叫人给你做饭！”江云天转身准备进屋。 “爸！我不想吃饭！我现在最想吃的，就是您亲手做的米粉！”江浩宇叫住了江云天。 “你小子！好！今儿我这二儿子回来了，我就亲自下一次厨！”江云天说道。 当天晚上，江浩宇吃得非常开心，离家太久的他一口气吃了三碗米粉。对于他而言，这米粉就是最幸福的味道。 吃完晚餐后，两父子开始闲聊起来。 “这次回来，是有什么打算啊？”江云天对江浩宇问道。 “抗日战争结束了，就回家乡谋一份闲职享享福咯！”江浩宇对江云天回答道。 “行了吧！别人不了解你，你爸我还不了解你啊！就你这中性格，能安安心心的谋一份闲职享清福？说吧，到底有什么打算？”江云天追问道。 “还真是瞒不过老爷子您！”江浩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我这次回来也不单只是我的想法，是大哥把我给调回来的！”江浩宇说道。 “我就知道！你回来这事，八九不离十和你大哥有关系！”江云天笑了笑说道。 “是啊！大哥在政府部门给我谋了份差事，说闲不闲，说不闲也不算累。刚好符合我的想法，所以我就回来了。加上您不是老催我赶紧娶媳妇嘛！我想着，咱们桂林的漂亮姑娘那么多，说不定回来就能遇上一段良缘了！”江浩宇望着院子里的天空说道。 “算你小子还懂事！早点讨个媳妇回来，也让你爸在有生之年，能够抱上孙子！别像你哥那样，结婚那么多年一直拿工作当借口，不肯要个孩子！”江云天欣慰的说道。 “爸你看你！说什么话呢？大吉大利，您老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不许瞎说！”江浩宇有些不悦的对江云天说道。 “不过爸啊！您也孤身一人那么多年了，在桂林就没个您中意的人吗？”江浩宇对江云天问道。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啊？当年你妈走的时候，我可是承诺过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娶了！你爸我呀，这辈子就爱你妈一个人！”江云天态度坚决的对江浩宇回答道。 “爸！这都什么年代了，您的思想能不要那么顽固吗？多一人在您的身边不是能更好的照顾您吗？再说了，我妈走的时候，最挂念最放不下的除了我们之外，不就是您了吗？我妈是真心希望您能过得好！我相信你就算真的再找，她也一定不会介意的！”江浩宇对江云天劝说道。 “诶！现在不是你回来了吗？你大哥也在桂林，时不时都会回家的！你爸我不缺人照顾！”江云天再次坚定的对江浩宇回绝道。 “诶呀爸！你就不能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吗？”江浩宇无奈的对江云天说道。 “那就算我要好好想这个问题，那也得遇到合适的啊！”江云天的语气慢慢开始妥协了一些。 “也是！缘分的东西吧！可遇不可求。”江浩宇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看着夜空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 二 桂林城中心，桂系驻地内。 桂系军事战略指挥部部长办公室。 江浩文坐在座位上悠闲的看着报纸，抗日战争已经结束了。目前桂系的部队没有新的战略计划需要部署，所以江浩文暂时闲了下来。 “报告部长！江旅长来了！”门口的护卫进入办公室对江浩文说道。 “浩宇啊？让他进来吧！”江浩文对护卫说道。 得到允许后，江浩宇走入了江浩文的办公室里。 “大哥，我来了！”江浩宇对江浩文行了军礼。 “不是叫你多在家里陪陪爸吗？怎么，这么快就坐不住了？”江浩文对江浩宇问道。 “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一向就是闲不住的性格。”江浩宇对江浩文回答道。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和上级申请把你调回来！把你留在作战部队多好！”江浩文打趣的对江浩宇说道。 “是啊！要不我和上级说说，让我再回作战部队去？”江浩宇思考了一会之后对江浩文回答道。 “你真是！什么时候都没个正经样！回什么作战部队啊？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仗给你打啊？再说了，我把你调回来的用意是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江浩文不悦的对江浩宇说道。 “我还真不知道，大哥你和上峰申请把我调回来的用意是什么？”江浩宇疑惑的对江浩文问道。 “诶！你还真是除了打仗之外什么都不会啊！实话和你说吧，这次把你调回来，是为了协助我处理一些事情！”江浩文认真的对江浩宇说道。 “大哥你就别买关子了！”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你先坐下吧！”江浩文指着一旁的凳子对江浩宇示意到。 “一个月前，桂系高层示意我们建立情报侦缉处！高层把侦缉处的筹备工作交到了我的手上，所以我自然就找到了我最信任的人来担任这个部门的管理职务了！”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出任咱们桂系情报侦缉处处长的位置？”江浩宇疑惑的对江浩文问道。 “对的！看来你基本的悟性还是有的！”江浩文点了点对江浩宇回答道。 “可是你知道兄弟我对情报工作是一窍不通啊！咱们不是已经有情报处了嘛？而且你应该也明白，咱们旁边可有军统在监视着，我们这样再设立一个情报机构不好吧！”江浩宇对江浩文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情报工作不懂可以慢慢学嘛！正是因为有军统的那群混蛋一直在暗中监视桂系，所以张长官才更要求我们赶快建立侦缉处！我们之所以要再建立一个情报机构，是因为上级想要做到对敌人的双重监视！咱们桂系建立侦缉处主要针对的敌人有两个，一是中共地下党，二就是它军统局在咱们桂林设立的情报机关！”江浩文对江浩宇回答道。 “可是……”江浩宇还想说什么，就被江浩文打断了。 “你放心好了！侦缉处的筹备工作在咱们桂系内部都属于机密，就更别提军统的人了！只要咱们内部没有人泄密，它们军统局就是个蒙在鼓里的傻子！”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但是我们为什么还要重点监视中共的地下党呢？”江浩宇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要监视地下党？因为他们在桂林的秘密活动太频繁了！虽然军统和我们是老对头了，但毕竟共产党才是党国真正的敌人！现在的风平浪静是暂时的，我敢肯定在不久的将来，一场新的战乱就要开始了！”江浩文对江浩宇解释道。 似乎是江浩文的解答打消了自己的顾虑，江浩宇点了点头。 三天后，江浩文和江浩宇和几个身着军装的青年一起待在桂系驻地的秘密办公室里。 “江浩宇！桂系高层张长官任命你为桂系情报侦缉处处长，即日起上任！这几位，以后就是你的下属了！他们都是我亲自带出来，最信任的兵。以后我是你的直系长官，有什么紧急情况的话，直接向我汇报就好了！”江浩文对江浩宇任命到。 “浩宇明白！”江浩宇对江浩文回答道。 “你们几个，一定要保守好这个秘密！如果有谁擅自将情报侦缉处成立的事情泄露出去的话，格杀勿论！”江浩文对几个青年军官警告道。 “是！属下明白！”几个年轻的军官对江浩文回答道。 “这个地方除了桂系高层和我之外，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办公室了！你们以后就好好在这工作，你们原部队的长官那边我已经疏通好了！记住，对于侦讯处的一切一定要严格保密！我相信你们一定会遵守规则的，毕竟你们都是我待过最优秀的兵！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江浩文继续说道。 “属下定不负江教官期望！”几个年轻军官坚定的对江浩文回答道。 “你们的工作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密切监视桂林市内一切可疑的电波信号，包括我们桂系内部自己的可疑电台！当然，重点监视军统和中共地下党的秘密电台！一旦发现异常，要第一时间向我汇报！”江浩文开始分配起任务来。 “江长官，你现在就分配任务给他们，你确定他们能够完成吗？”江浩宇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放心吧！他们之前都是在特务连负责情报工作的！抗日战争期间，他们就破获了无数来自日军方面的秘密情报。所以把他们调来情报侦讯处只是换个地方从事本行工作罢了！”江浩文对江浩宇回答道。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不过我还真看不出来你那么厉害，在咱们桂系到处都是你的人啊！”江浩宇打趣的对江浩文说道。 “别忘了！你可也是我带过的兵！行了！大家快下去忙吧！浩宇，你跟我来，我还有其他任务要交给你！”江浩文说罢便开门走了出去。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江浩宇疑惑的跟了过去。 “带你去见一个人！绝对是你的老熟人！上车！”江浩文拉开车门对江浩宇示意到。 车开到了一个咖啡厅门口，停了下来。 “下车吧！到地了！”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谁呀？还我认识的人呢，居然那么有闲情喝咖啡！”江浩宇疑惑的说道。 “那倒不是什么那么有闲情喝咖啡，主要是这咖啡厅是个说话的好地方！进去吧！别让咱们的客人等急了！”江浩文拉着江浩宇走入了咖啡厅。 刚进入咖啡厅门口，江浩宇就看见了一个熟人的身影。 “表哥？”江浩宇惊喜的和坐在门口身着西装的男子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了，浩宇！浩文哥！”西装男子和两人打着招呼。 西装男子叫黄韬，是江浩宇的表哥，江浩文的表弟。 两人在黄韬的附近找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两杯咖啡开始拉起了家常。 “回想起来，好像上次见面还在昨天！没想到这一转眼，五年就过去了！”黄韬感慨道。 “是啊！不知不觉的，这日本鬼子也被我们给赶出去了！”江浩文说道。 “这是好事啊！咱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黄韬说道。 “对了表哥，你现在在哪工作呢？”江浩宇对黄韬问道。 黄韬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随后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表哥你倒是说话啊！咱们一起从军校毕业以后，我听说你也去了前线作战部队，之后就没有你的消息了！”江浩宇追问道。 “我现在在军事统计局桂林站情报处内任职！”黄韬对江浩宇回答道。 “这……”江浩宇有些惊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甭管是军统还是桂系，咱们都是一家人嘛！而且咱们还是好兄弟呢！以后得一起工作啊！是吧？”江浩文开始打起圆场来。 “是啊是啊！都是为了党国服务，都是为蒋委员长办事的，何必分那么多呢？”江浩宇说完便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 回去的路上，江浩宇一句话也没说。 昔日的亲切的表哥，将来却要成为在一定情形下和自己对立的一面。虽然信仰还是一样，可是江浩宇却不知道以后真正到了相互监视的那一刻，他该如何面对黄韬。 “想什么呢？”江浩文看出了江浩宇的心事。 “我在想，以后我们真的要和他们互相监视吗？”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当然需要！又不是相互对抗，我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机密不被他们窃取到罢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们的敌人和目标是一致的。只是在某些行动的方向上，我们和军统的人有所差别而已！”江浩文对江浩宇回答道。 “大哥！你说这战争好不容易结束了，新的战乱真的会马上到来吗？难道就不能让这个国家安静一段时间吗？”江浩宇继续对江浩文问道。 “这个我没有办法！我只是奉命行事！真的到了那一天的话，我是个军人，也只能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别想那么多了，过好自己现在的生活吧！走吧，我送你回家！”江浩宇说完便启动了汽车，向着回江府的路驶去。 ------------ 三 一九四五年十月底，国民党军三十军、四十军进犯晋冀鲁豫解放区。 随着这一事件的发生，内战的爆发渐渐拉开了序幕。 广西省内反共情绪开始再次高涨，国民党特务开始在省府桂林市满大街搜捕中共地下党。 无论是军统还是桂系，都收到了来自国民党高层政府的命令：对于共党分子全力抓捕，拼死反抗者，格杀勿论！ 根据国民党上层发来的情报，中共地下党已经大量渗透进入桂林市的各大政府机构。国民党高层要求桂系与军统在规定的时间内，无论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把这些内奸给挖出来。 国民党政府军统桂林站监听处办公室内。 “车处长，有情况吗？”一个戴着眼镜，皮肤白皙的男子对一旁的青年军官问道。 “上次的神秘电波又出现了！而且我能够感觉到就在我们站里面！但是现在还不够强烈，我没有办法锁定它的具体位置！”青年军官对男子回答道。 “能确定是在站内吗？”男子再对确认了一遍。 “绝对在站内！梁处长您是知道的，军统站的地点隐秘，设置在桂林的郊区。这个电波讯号离我们那么近，周围没有任何地方能够支持他完成电报的发送。所以我敢确定，信号源就在我们站内！”军官确定的对男子说道。 “位置能够再具体一点吗？”男子继续问道。 “我最多也只能够确定这个信号源在三楼或者四楼之间，以信号源的强度，一定不会到五楼，更不可能在楼下！”军官对男子回答道。 “好！建中，你马上把之前秘密调集在旁边那个办公室的兄弟们叫上。今天就是把咱们军统桂林站给掀了天，我也要把这个内奸给挖出来！”男子对一旁的副官命令道。 “是！”副官接到命令后，立即去执行了。 三楼秘书处的办公室里，刘健刚拔掉连接发报机的线路准备离开办公室，门却马上被人给踢开了。 桌上的发报机还没有收起来，刘健慌张的看着门口的人。 “刘处长！想不到你就是潜伏在我们内部的那个卧底啊？”带头的男子嘲讽的对刘健说道。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刘健的语气开始变得慌张起来。 “带走！”在男子的命令下，刘健被特务们强行带出了办公室。 军统桂林站，审讯室。 这里除了黑暗就是浓重的血腥味，就连阳光照到这里，都是绝望的。 鞭子抽打的声音，男人的惨叫声和特务的审讯声持续传来，刚才抓捕刘健的男子若无其事的在一旁看着咖啡。 梁辉，军统桂林站行动处处长，在抗战时期他曾是日本间谍和汉奸们眼中的噩梦，然后进入内战以后，他迅速成为了中共地下党眼中的噩梦。 “说不说？”审讯的特务恶狠狠的看着被打的全身是血的刘健。 梁辉看着一言不发的刘健，无奈的摇了摇头。 “别打了！”梁辉说罢便起身走到了刘健的面前。 “梁……梁辉，你凭什么抓我？”刘健用虚弱而愤怒的声音对梁辉质问道。 “刘处长！这个问题还需要我来回答你吗？”梁辉对刘健回答道。 “梁辉！我是被冤枉的！”刘健继续说道。 梁辉轻笑了一声，再次看向刘健。 “冤枉？刘处长，人证物证俱在！你这句话也未免辩驳得太无力了吧？你的电波信号发往方向就是延安，你还敢说自己没有共党的嫌疑吗？”梁辉对刘健质问道。 刘建忽然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让一旁的梁辉有些不知所措。 “你笑什么？”梁辉对刘健问道。 “笑你！”刘建回答道。 “行啊！那我们就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吧！”梁辉转身语气冰冷的对刘健回答道。 “刘处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一家老小都在桂林是吧？”梁辉转再次转过身对刘健说道。 “你，你想干什么？”刘健的语气开始慌张起来。 “现在应该还不会干什么，但是如果刘处长你继续保持这种态度的话，那就不好说了！”梁辉对刘健回答道。 “梁辉，你个王八蛋！只要你敢伤到我家人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刘健恶狠狠的对梁辉说道。 “进了我们军统桂林站的审讯室，我能让你连鬼都做不了！”梁辉对刘健回击到。 刘健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的心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除了放些不切实际的狠话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可一旦梁辉怒气上来了，自己在桂林的家人一个也跑不了。 “我先走了！刘处长，你就等着几天后听我的好消息吧！”梁辉转身准备离开审讯室。 “等一等！”刘健叫住了梁辉。 “刘处长，这是想通了？”梁辉有些欣喜的对刘健问道。 “三天后！我的上线会和一名桂林地下党的高层在叠彩咖啡厅接头！”刘健平静的说出了这些话。 “你的上线是谁？”梁辉问道。 “桂林市警察局局长，陈君！”刘健回答道。 “这不挺好的嘛！刘处长您等着啊！我这就叫人给您弄点吃的！”梁辉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一旁的刘健内心陷入了自责当中，为了拯救自己的家人，他出卖了党组织的同志。 得到情报后的梁辉立刻制定了抓捕计划，准备三天后对叠彩咖啡厅发动一轮突袭。 这次的行动计划封锁得极其严密，在行动正式开始之前，除了军统桂林站的几个高层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为了保险起见，梁辉还动用了军统桂林站内部的几个精英特务，绝不给这次准备落网的两条大鱼任何漏网的机会。 三天后，在叠彩咖啡厅的周围和内部，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军统的人。 叠彩咖啡厅里已经是重重杀机，再没有外援和情报泄露的前提下，一定两人进入，便立刻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梁辉把自己伪装了起来，点上一支烟悠闲的坐在一个隐秘角落。 他在等待，等待陈君和另一条大鱼落网。 ------------ 四 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礼帽的中年男子走入了叠彩咖啡厅之中，向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 梁辉敏锐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他。 这个男子就是桂林市的警察局局长，中共地下党陈君。 这些年，陈君借着自己身份的优势深度潜伏在了警察局里，并利用自己警察局局长的职务权利，秘密为前线的八路军部队投运了大量的药品和战略物质。 陈君的代号老八，是国民党军统组织在桂林地区一直要想抓捕的重点对象。 梁辉拆开了桌上的砂糖包装倒入咖啡杯中，这是他给部下的暗号，示意他们鱼已经入网了。 现在梁辉在静候另一条大鱼的入网，得到信号的军统特务们开始戒备起来。 身为一个多年的地下情报工作者，陈君进入咖啡厅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异常。他可以肯定周围有敌人在监视着自己，只是自己不知道他们的具体方位。 但陈君心里却想不通，这次和上级的接头除了自己的联络员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啊。 难道自己的联络员已经暴露了？自己这次和上级接头的情报已经被联络员出卖了？ 想到这里，陈君立刻出了一身的冷汗。 自己可以牺牲，但绝不能把上级给牵扯进来。 陈君开始想办法，他希望能够通过自己一些细节性的小动作提醒到即将到来的上级，咖啡厅里有危险！ 就在陈君冥思苦想的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老者慢慢走向了叠彩咖啡厅。 陈君一眼就认出对方是自己的上级，危急之下陈君打翻了桌上的咖啡厅。 有多年地下工作经验的老者在咖啡厅外看到了一切，他立刻明白了这是陈君在提醒自己危险即将来临。 于是老者在军统特务们没有还没察觉到自己出现之时，便改道离开了咖啡厅的门口。 陈君的这个行为立刻引起了梁辉的警觉，他当机立断摔碎了桌上的一个咖啡杯。 “行动！”梁辉一声令下，周围的伪装起来的军统特务立刻拔枪准备对陈君实施抓捕。 陈君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对敌人扣动了扳机。 两个中弹的军统特工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其余的军统特工举起枪准备反击。 “别打死他！抓活的！”梁辉对军统特务们命令道。 陈君一边开枪一边向着后门的方向跑去，在逃跑的过程中，陈君的脚中了两枪，摔倒在了地上。 倒地后，陈君忍住疼痛果断的摸出了一粒药丸，快速的吞了下去。 梁辉带人冲上前想要阻止，却发现倒在血泊中的陈君早已口吐白沫。 陈君知道，只有自己死了，才能够把党组织的秘密守住。于是在自己的信仰面前，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废物！全他妈的都是废物！”梁辉对着身后的军统特务怒吼道。 “处座，接下来怎么办啊？”一个军统特务声音颤抖着对梁辉问道。 “收队！”梁辉下了命令。 军统桂林站，情报处处长办公室。 黄韬正在整理着情报处刚刚收到的文件，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这里是军统桂林站情报处！什么？好！好！我知道了！”挂掉电话之后，黄韬陷入了沉默之中。 黄韬忽然愤怒的把手中的情报摔向地面，另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额头。 好一会，黄韬才缓过神来，捡起地上散落一地的情报。拿起桌上的一包烟，摸了半天才摸出一支，颤抖着双手为自己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不知所措的看着天花板，手中的烟灰积攒了好长也毫无察觉。 陈君的尸体被带回了军统桂林站内部，梁辉开始了对陈君身份的二次调查。 梁辉的调查很快便有了接过，陈君是个假名字，但因为陈君早年的资料都太残缺，所以他的真实身份调查进展也毫无头绪。 唯一已经确定的，只有陈君共产党的身份。 但梁辉仍然没有放弃对陈君的调查，他开始在警察局内部翻阅陈君的工作文件。 在陈君的工作文件里，梁辉发现了大量疑似特批运输证明。 虽然不知道运输的物质是什么，但梁辉立刻联想到了多年之前在桂林一个代号老八，为前线八路军偷运药品和战略物质的中共地下党分子。 这个老八会不会和陈君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呢？或者说陈君就是老八？ 想到这里，梁辉忽然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子。 如果这个陈君真的和老八关系密切的话，那么自己就可以通过它把老八给揪出来。 毕竟这个老八，可是自己一直想要抓捕的共党分子之一啊。把他就出来了，才算是解决了自己心头的一个大患。 再换一个假设，陈君就是老八，那么自己还能通过他把中共地下党在桂林的高层一网打尽。 可是现在自己得到的，却只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下班时间，黄韬走出办公室，刚好遇见了梁辉。 “梁处长！”黄韬对梁辉打着招呼。 “黄处长！”梁辉礼貌的回打了招呼。 “听说你们行动处前天抓获了一个共党分子，恭喜恭喜啊！”黄韬对梁辉祝贺道。 “黄处长你就别损我了！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啊？我们不是抓了一个共党分子，而是收获了一具尸体！”梁辉对黄韬说道。 “那这可就太遗憾了！不过敢问梁处长，这次的情报从何而来啊？怎么我们情报处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啊？”黄韬疑惑的对梁辉问道。 “这还得从几天前说起了！几天前，监听处的车处长监听到了一股来历不明的电波信号，后来你猜怎么着？”梁辉故意卖起关子来。 “然后发现这股不明电波信号来自咱们站里？”黄韬想了一会对梁辉回答道。 “还真让你给猜着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这件事情除了站长之外，我没跟任何人通报！你猜猜，咱们站里这个卧底是谁？”梁辉继续故作神秘的对黄韬问道。 “具体的我还真猜不着！但是我觉得吧，这个卧底的等急应该不低！”黄韬对梁辉回答道。 “这也让你给说准了！他虽然级别不低，但也没什么权利。”梁辉对黄韬说道。 “行了！别卖关子了！”黄韬有些不耐烦了。 “连我都想不到！这站里的卧底啊，居然是刘健！”梁辉说完便叹了一口。 “老刘？你没搞错吧！他一个秘书处处长是共党卧底？我的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黄韬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看着梁辉。 “一开始我也不信！但人证物证确凿，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这次抓捕中共地下党的情报，就是刘健给供出来的。”梁辉对黄韬回答道。 “我的天！咱们这站里还真是藏龙卧虎啊！一个秘书处处长居然能够潜伏下来当卧底？看来这里以后啊，还真是不可以貌取人！”黄韬感慨道。 “所以啊！我的黄处长，你可得好好小心啊！说不定你们情报处内部，也有共党潜伏的卧底呢！”梁辉对黄韬调侃道。 “去！你怎么不说你们情报处内部有卧底啊？”黄韬对梁辉反调侃道。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行动处和情报处两处同为咱们桂林站的重要部门！如果有机会的话，共党分子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渗透进来的！”梁辉若有所思的对黄韬说道。 “那你先管好自己的人吧！我们情报处如果有卧底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把他给揪出来！”黄韬对梁辉说道。 “那是自然！也请黄处长说到做到哦！”梁辉对黄韬说道。 “行了！跟你聊了那么久，我得回去做饭了！今天中午我可没吃什么东西呢！”黄韬说完便准备离开。 “别急啊！黄处长今晚有空吗？兄弟，想请你喝酒！”梁辉拦住了黄韬。 “改天好吧？我今晚真得回去好好休息了！这几天忙工作，都没怎么睡得好！”黄韬说完便打起了哈欠。 “那也行！就下次吧！记得叫上你那女朋友啊！”梁辉点了点头对黄韬说道。 “叫他干嘛？两大老爷们加一女人，这不是妨碍我们喝酒吗？”黄韬对梁辉问道。 “你上次不是说要找个机会让我和嫂子见见面吗？顺带让我给你把把关呗！咱们俩的交情，你说是不是？”梁辉拍了拍黄韬的肩膀。 “那也行！不过你得把你家小玉叫上，不然的话我怕她在哪尴尬！”黄韬对梁辉说道。 “行行行！我绝对叫！这样正好，她们女人玩他们的，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喝我们的！”梁辉对黄韬保证道。 “好！那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吧？”黄韬对梁辉问道。 “您请！我的黄大处长！”梁辉笑着对黄韬做出了请的姿势。 黄韬笑了一声，看着身旁的梁辉。 “那就有劳咱们的梁大处长为黄某指路了！”黄韬说完这句话后，便向楼梯口方向走去了。 梁辉看着黄韬离去的背影，摸着下巴开始思考起一些问题来。 ------------ 五 桂林市市政府市长办公厅内，一个穿着中山装中年男子正在办公桌上写着文书。 “咚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得到男子的应允后，门被打开，一个身着西装的白皮肤眼镜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之前的梁辉，那个心狠手辣的军统桂林站行动处处长。 “属下梁辉，向宁副站长问好！”梁辉对中年男子打着招呼。 “行了！先坐下吧小梁！”中年男子对梁辉指示道。 中年男子正是之前在桂林火车站迎接江浩宇的宁市长。 宁市长全名叫宁志国，桂林市市长是他表面上的潜伏身份。而宁志国真实的身份为军统桂林站副站长，是一个城府极深的特务头子。 “梁辉没能顺利抓捕中共地下党陈君，实在是有负于宁副站长的栽培！”梁辉坐下来后愧疚的对宁志国说道。 “行了小梁！这事不怪你！毕竟事发太突然。能够击毙这个共党也好，算是给其他潜伏在桂林的中共地下党一个震慑了！”宁志国叹了一口气，起身对梁辉说道。 “可是我们本来能够通过这个陈君挖掘出我们曾经的老对手老八，甚至更多的共党分子，以至于有机会把潜伏在桂林的中共地下党一网打尽！”梁辉继续说道。 “小梁啊！你的报告我看了！其实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一直在寻找共党分子老八，其实只是为了切断八路军在前线的药品和战略物质供给！现在既然你已经调查出了这个陈君和老八又不简单的关系，那就说明我们已经成功切断了共党在桂林的一条运输路线。至于这个陈君到底是不是老八，他身后还有挖出哪些共党分子，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又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宁志国语重心长的对梁辉说道。 “请宁副站长明示！”梁辉对宁志国说道。 “不知道老苏当年把你招入桂林站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过迷雾的传说？”宁志国对梁辉问道。 “这个嘛？好像苏站长没有提过！”梁辉对宁志国回答道。 “这也正常！关于这个迷雾的传说在桂林那是已经很久远的历史了！”宁志国转身看着面前的画像说道。 “愿闻其详！”梁辉谦逊的对宁志国说道。 “在咱们桂林，清晨的漓江是最美，也是最有韵味的！”宁志国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之后，对梁辉说道。 “这个我知道！”梁辉说道。 “但是清晨的漓江上会起很浓重的雾气！很多人以为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看到了最美的漓江！其实这只是雾里看花，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亲眼看到的就是真相。可其实都让漓江上的雾气，给迷住了眼睛！”宁志国平静的对梁辉说道。 “宁副站长的意思是？”梁辉听得一头雾水，继续对宁志国问道。 “这个代号叫做迷雾的中共地下党，是我们的老对手。他就像是这清晨漓江上漂浮的迷雾一样，欺骗了所有人的眼睛！他潜伏在桂林，骗过了军统和桂系的所有人！”宁志国继续说道。 “这个迷雾，有这么厉害嘛？”梁辉不解的问道。 “是的！这个迷雾极其可怕！在桂林潜伏期间，他为延安提供了大量的情报与物质。包括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中共地下党老八为前线八路军偷运的药品和战略物质，有一大步都是经过了迷雾之手！包括在抗战期间，这个迷雾也帮我们揪出了大量潜伏在桂林的日本间谍和汉奸特务！”宁志国对梁辉解释道。 “那这么多年了，宁副站长你们对这个迷雾有什么了解吗？”梁辉继续问道。 “说来惭愧！从抗战期间我们就已经在和这个迷雾打交道了，可是到了今天，我们对这个迷雾的了解仍然所知甚少！不要说他是男是女，甚至连他的行动规律我们都一无所知！”宁志国有些失落的对梁辉说道。 “这……连宁副站长你们都毫无办法，让梁辉该从何入手呢？”梁辉有些为难的对宁志国说道。 “别着急！我既然把你找来，那说明我肯定是在寻找迷雾这件事情上，有了新的突破口！”宁志国对梁辉说道。 “请宁副站长明示！”梁辉听到事情有了转机，立刻来了精神。 “我需要你盯紧最近刚来桂林上任的江浩宇！”宁志国开始对梁辉交待起任务来。 “江浩宇？就是那个桂系作战部队的旅长？宁副站长您怀疑他是迷雾？”梁辉有些不敢相信的对宁志国提问道。 “没错！我觉得他有很大的嫌疑！”宁志国不紧不慢的对梁辉说道。 “可是江浩宇在来桂林就任之前，一直都在前线抗日部队啊！他怎么可能回事迷雾呢？”梁辉对宁志国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小梁啊！你没有接触过迷雾，你对他不了解！”宁志国对梁辉回答道。 “可是宁副站长你不是说你自己也对迷雾所知甚少吗？”梁辉继续说道。 “的确！我本人也对迷雾所知甚少！但是我毕竟和他斗了那么多年，一些东西我还是知道的！在抗日战争期间，我感觉这个迷雾好像离奇的消失了几年！而根据我对江浩宇的了解，他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待在桂林市内任职的，后来因为前线战事吃紧，江浩宇才申请去了前线作战部队！”宁志国说道。 “这么一说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证明江浩宇就是迷雾啊？在这个期间不止他一个桂系的军官申请去了前线作战部队！而且难道江浩宇申请去了前线作战部队之后，迷雾在桂林的活动就停止了吗？您不是没有办法确定迷雾的行动规律吗？”梁辉继续问道。 “我是没有办法确定迷雾的活动规律，但是我可以肯定之后桂林的那些地下党活动都不是迷雾所为，也不像是他领导的独立小组在活动。所以我没有办法摸清迷雾的行动规律，但是我知道行事作风！我可以肯定在江浩宇离开桂林的那几年里，迷雾在桂林没有活动过！”宁志国肯定的对梁辉说道。 “就算是如此，会不会是因为迷雾偷偷躲起来了呢？我觉得这个迷雾应该不会是江浩宇，或许另有其人呢？”梁辉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无论如何，我让你盯紧江浩宇肯定是有我的道理的！江浩宇这次回桂林任职本就十分蹊跷，而且我感觉他和其他桂系军官有些不一样！我觉得，一切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宁志国继续说道。 “明白了！属下一定不负宁副站长期望！”梁辉站起来对着宁志国行了军礼。 “但是监视他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分寸！暗中顶着就好了，千万不要让他发现有人已经在背后怀疑他的身份了！”宁志国对梁辉叮嘱道。 “宁副站长是害怕打草惊蛇吗？”梁辉问道。 “打草惊蛇是第一点！这第二点，江浩宇可是大有来头的人！先不说他江家人脉广阔，就他那个大哥江浩文的身份，就不是我们随随便便能够惹得起的！”宁志国严肃的说道。 “江浩文？桂系军事战略指挥部部长？这确实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主啊！”梁辉感慨道。 “是啊！本来在桂系的地盘上我们军统就比较被动！万一再不小心招惹到了他江浩文，那可就麻烦了！”宁志国说道。 “哼！是吗？可一旦我们有了证据能够证明他江浩宇就是迷雾的话，别说江浩文了！就是他们的张长官出面，也保不了他！”梁辉阴险的说道。 “是的！所以我希望你盯紧他！如果江浩宇真的是迷雾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在不经意之间不小心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宁志国附和说道。 “宁副站长，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梁辉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宁志国说道。 “说吧！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得到了宁志国的允许后，梁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这是？不会是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吧？”宁志国关切的问道。 “那倒没有！只是属下和江浩文接触多年，属下感觉不止您说的江浩宇，他的大哥江浩文身上也有很大的问题，我们需不需要派人暗中对江浩文也进行秘密监视呢？”梁辉对宁志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小梁啊！不愧是苏站长教出来的学生！连思维都那么相似！”宁志国笑着对梁辉说道。 “多谢宁副站长夸奖！”梁辉对宁志国道谢。 “你所说的问题，我和苏站长早就考虑到了！我们已经暗中派出人手对江浩文进行监视了！只是因为江浩文的身份特殊，所以这个事情必须秘密进行！这件事情，你必须装作不知道，不能对任何人所有透露！”宁志国再次对梁辉叮嘱道。 “是！属下明白！”梁辉对宁志国行了军礼。 “去吧！我相信你会完美完成我交代的任务的！”宁志国对梁辉说道。 “属下定不负宁副站长的重望！”梁辉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宁志国的办公厅。 宁志国看着梁辉离去的背影，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 六 清晨，江浩宇再吃了早饭之后，开车向桂系驻地所在的方向驶去。 在出了家门进入市区以后，江浩宇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 回过头瞥了一眼，发现一辆黑色的小车正跟在自己的后方缓缓前行。 江浩宇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为了摆脱跟踪者，江浩宇绕了远路。 因为绕路的原因，延迟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江浩宇的车才缓缓的开入桂系驻地。 到达目的后，江浩宇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拿出一只为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之后，江浩宇才渐渐缓过来。 吸完烟后，江浩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入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 “处座，早啊！”办公室里的侦听员对江浩宇打着招呼。 “早啊！吃了早饭没有？”江浩宇关心的对侦听员问道。 “还没呢！昨天晚上通宵监听，到现在都还没合过眼呢！”侦听员对江浩宇回答道。 “那你赶快回去休息吧！以后要劳逸结合啊，如果不是紧急情况的话，就没必要熬夜通宵了！”江浩宇说道。 “谢谢处座的关心了！为党国和桂系效力，是我的荣幸！所以尽心尽力是应该的！”侦听员笑着对江浩宇说道。 “行了！我看得出你的努力！快回去吧！”江浩宇说道。 “知道了！对了处座，江部长找您有事，在里面的会客厅等着呢！”侦听员忽然想起什么，对江浩宇说道。 “好的！我一会就进去！”江浩宇说道。 侦听员换班后，江浩宇打开内侧的们走入了会客厅里。 一开门，江浩宇就发现江浩文正在啃着三明治，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杯牛奶。 “怎么？把我这当成吃早点的地了？我说大哥啊！你吃个早点也不用那么神秘吧？”江浩宇对江浩文调侃道。 “不是！最近太忙了！今早有急事找你，昨晚我一直待在驻地都没回家，所以早上就直接带着早点过来找你了！你吃了没？要不要一起吃点？”江浩文对江浩宇问道。 “不用了！我说你呀，真是一工作起来就什么都给忘了！找我什么事？说吧!”江浩宇坐下对江浩文问道。 “你小子先给我解释一下今早为什么迟到了吧？”江浩文对江浩宇反问道。 “被人跟踪，绕路走所以迟到了！”江浩宇回答道。 “跟踪？在我们桂系的地盘上居然有人敢如此猖狂？知道跟踪者的来头吗？”江浩文问道。 “我估计应该是军统的人！所以中共的地下党也在监视我们，但是绝对还不至于猖狂到敢明目张胆跟踪的地步！”江浩宇回答道。 “这也不奇怪！你刚回桂林没多久，军统的人肯定会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所以自然会对你保持警戒。过一段时间以后，应该就会好些了！”江浩文说道。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江浩宇很快转回了主题。 “是这样的！这几天你们侦缉处有在咱们桂林发现什么异常吗？”江浩文对江浩宇问道。 “异常吗？前几天在我们监视到在桂林郊区的某个地方，有一股可疑信号疑似在向延安方面发报！但是根据我的判断，那一片区域貌似更像是军统的驻地！”江浩宇对江浩文回答道。 “军统的驻地？不向南京方面发报反而向延安发报？”江浩文疑惑的看着江浩宇。 “没错！我感觉这应该是潜伏在军统内部的中共卧底干的！”江浩宇对江浩文回答道。 “这还真是给你猜对了！前几天，军统秘密揪出了潜伏在他们内部的一个共党卧底，并以此做为突破口，把疑似潜伏在咱们桂林多年的中共地下党精英老八给挖出来了！只是可惜，这个老八宁死不屈，最后军统也只是得到了一具尸体！”江浩文感慨的对江浩文说道。 “老八？你是说，老八死了？”江浩宇惊讶的对江浩文问道。 “只是可能而已！诶！你怎么忽然这么惊讶啊？难不成……”江浩文忽然严肃的看向江浩宇。 “你想哪去了呢？我只是可惜，如果死的那人真是老八的话，那就太遗憾了！因为借着这个老八，说不定就能把潜伏在桂林的中共地下党给一网打尽！”江浩宇感慨道。 “那也是军统的功劳，和我们桂系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说是这么说！可如果能够把潜伏在桂林的中共地下党全部给挖出来的话，我们在桂林就能更加安定！”江浩宇说道。 “说的也是啊！不过我还是不想让军统的那群人多出风头！”江浩文说道。 “大哥你这是话里有话啊！”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什么话？”江浩文疑惑的对江浩宇问道。 “你和我说这个，不就是想表达我们侦缉处的情报工作做得还不够到位吗？一个潜伏的中共地下党被军统给揪出来了，而我们侦缉处居然任何消息都没有收到！”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那你觉得呢？”江浩文明知故问的对江浩宇说道。 “我觉得！我现在得出去加强工作安排了！否则的话，下次又要让你失望了！”江浩宇调侃的对江浩文说道。 “算你还有点悟性！去吧！我也先回去了，那边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呢！”江浩文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 “大哥，等一下！”江浩宇叫住了江浩文。 “还有什么事吗？”江浩文疑惑的看着江浩宇。 “爸叫你今晚回家吃饭！”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知道了！到时候忙完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也好久没回家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回去看看爸！我先走了，真的是那边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处理呢！”江浩文说完便离开了会客厅。 江浩文走后，江浩宇摸出一支烟为自己地上，深吸了一口后躺倒在了沙发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有些不知所措。 军统桂林站，行动处办公室。 梁辉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面前几个军统特工愧疚的低着头。 “废物！全他妈的都是废物！”梁辉忽然情绪爆发，把桌子上的文件砸向了几个特工。 “跟个人你们都能够给跟丢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们是怎么从特训班给毕业的？”梁辉愤怒的问道。 “处座！虽然我们跟丢了，但是说不定江浩宇还没察觉到我们是什么人呢！”一个特工小声的安慰着梁辉。 “你以为他江浩宇是傻子啊？以他在桂林市的身份和地位，除了我们的人之外谁敢跟踪他啊？你是猪脑子啊？再者说了，就算江浩宇不知道是谁在跟踪他，可他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了！以后他行事将会更加警惕，到时候我们将更难从他的身上获取有用的情报！”梁辉愤怒的说道。 “处座，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啊！您也知道的，江浩宇是桂系的老军官了，又是从战场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警惕性和反侦察性本来就异于常人啊！”一个军统特工辩解道。 听完他的辩解后，梁辉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掏出枪，对准那个特工的手臂开了一枪。 “啊！”那个中枪的特工捂住手臂，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几个军统特工害怕的看着梁辉，生怕梁辉下一枪对准的就是自己。 “我最讨厌的，就是没完成任务还能找出一堆理由来的人！这次算是个教训，下次要是还记不住的话，就别怪我手狠了！”梁辉语气冰冷的说道。 “带他去医务室！”梁辉对剩下几人命令道。 “处座，还有别的什么要交待吗？”一个军统特工语气颤抖的对梁辉问道。 “滚！全他妈的给老子滚！”梁辉一声怒吼过后，办公室里的几个特工便扶着那个中枪的特工快速向医务室走去了。 “废物！”梁辉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恶狠狠的说道。 这时，路过行动处的黄韬听到动静，便走入了梁辉的办公室。 “梁大处长！怎么了这是？我看您跟吃了炸药似的！”黄韬对梁辉问道。 “手下不中用，让黄兄见笑了！”梁辉不好意思的对黄韬说道。 “其实吧！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梁处长你这脾气可得好好改改了！这个枪啊！是用来打敌人的，不是用来对准自己兄弟的！”黄韬对梁辉劝说道。 “可有时候这群兔崽子真是让我气的吐血啊！自己的任务没有完成好，还能找出一大堆理由来！”梁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到底是什么任务，能够让他们完成不成还找理由的呢？”黄韬对梁辉问道。 “额……这个……这个……”梁辉吞吞吐吐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定是由上峰或者宁副站长直接下达的机密任务对吧？没事！我理解！这样的情况下，为了保密确实是不方便透露任务内容！但如果梁兄需要我帮助的话，我一定全力协助！”黄韬对梁辉承诺道。 “那梁辉就谢过黄兄了！”梁辉感激的对黄韬说道。 “没事！对了！上次你说吃饭的事，我找到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我看要不就今晚吧！就当是出去放松一下，帮你消消积压在心中的怒火！你看如何？”黄韬对梁辉问道。 “行！那一会下了班我们先接小玉回家，顺便换身衣服。之后，咱们电话联系？”梁辉对黄韬说道。 “没问题！我先去忙了！”黄韬说道。 “行！那今晚见！”两人说完话后，黄韬便离开了梁辉的办公室。 ------------ 七 桂林市政府大门外，一辆小车驶过。 车停下后，一个身穿深蓝色中山装，带着圆框眼镜，梳着大背头的老者走下了车，几个类似于保镖的年轻男子跟随其后。 “在楼下等我！只是去趟市政府而已，用不着搞那么严肃！”老者对几个保镖命令道。 几个保镖点了点头，老者便拿着文件袋走入了市政府里。 老者走入市政府后，里面的工作人员都客客气气的和他打着招呼。 不一会的功夫，老者就来到了市长办公厅门口。 “咚咚咚！”老者走上前敲门。 “谁呀？”办公厅里的宁志国正在和女秘书亲热，被打扰后他很是愤怒。 老者在门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你去开一下门！”虽然愤怒，但恢复冷静之后，宁志国马上对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秘书下了命令。 秘书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之后，就起身去开门了。 打开门，秘书看见老者后，被吓了一跳。 “苏，苏，苏主任！”秘书声音颤抖的和老者打着招呼。 老者看出了秘书身上匆忙整理的痕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小赵啊！年轻人，形象还是要注意点的哦！”老者对秘书调侃道。 “苏主任，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去忙了！”秘书尴尬的离开了办公室。 老者走入办公室，宁志国带着尴尬上前迎接。 “站，站长好！”宁志国声音有些颤抖的对老者说道。 “身为国民政府要员，军统桂林站的副站长，生活仅有如此不检点的一面！”老者看着宁志国，平静地说道。 “站长，我这是一时糊涂啊！都是小赵她，我就没忍住！站长，您就原谅我吧！”宁志国慌张的对老者说道。 “念在你为站里立功无数，这次我就不计较了！以后你给我收敛点！”老者无奈的对宁志国说道。 “谢站长！您坐您坐！”老者说出这些话后，宁志国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老者名叫苏奔，国民政府广西省党委主任，隐藏身份为军统桂林站站长。 “站长您去南京开会回来了？”宁志国问道。 “你还知道要关心一些工作的事情啊？我还以为你每天都把时间放在女人身上了呢？”苏奔对宁志国揶揄到。 “怎么会呢！站长你说话可要实事求是啊！志国只是偶尔好色的毛病会发作，可是志国对党国绝无二心！志国这些年在桂林的工作成绩您也是看得到的！”宁志国立刻慌张的解释起来。 “行了！你虽然身上有些小毛病，但是对党国和军统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我还能不相信你吗？”苏奔打趣的对宁志国说道。 “谢站长认可！”宁志国对苏奔行了军礼。 “说正事！你现在马上跟我回一趟站里！”苏奔立刻转回了正题。 “回站里？是要安排开会吗？”宁志国问道。 “是的！南京方面下发了新的任务，你马上召集站里处长以上的干部开会！”苏奔对宁志国下令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得到命令后，宁志国立刻拿起电话听筒，拨动了转盘。 “喂！我是宁志国，立刻通知站里所有处长级的干部集合会议室，等我回去准备开会！”宁志国在电话中交待道。 军统桂林站，会议室。 苏奔严肃的看着下面的军统各处级干部，宁志国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都到齐了吗？”苏奔问道。 “都到了！但是因为前段时间刘健被查出是中共卧底，所以现在已经被免职入狱了！所以秘书处来代替开会的，是副处长龙慧媛！”一旁的宁志国对苏奔汇报到。 “这样啊？那我们开始吧！”苏奔说道。 “好！大家安静了啊！我们的苏站长去南京出差归来，上峰给我们桂林站分配了新的任务！”宁志国说道。 黄韬和梁辉立刻打开笔记本，认真的准备记录下苏奔接下来交待的每一项任务。 “各位！大家都是老熟人了，所以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直接交待任务！”苏奔对众人说道。 “这第一，是我和南京方面制定了一个绝密计划，由我们军统桂林站来执行，桂系负责配合我们！”苏奔说道。 “因为计划内容涉及到太多机密，所以在计划正式开始之前，对任何人都不会有透露！所以，目前这件事还不是最大的重点！”苏奔继续说道。 “这第二，就是你们一直在做的工作了！中共地下党近期在桂林活动极其频繁，然而你们自从上次揪出了刘健，击毙了陈君之后，对中共的地下党就没有任何后续动作了！而在期间，中共地下党却完成了多项任务！大家说，这算不算是我们军统桂林站的失职？”苏奔对众人质问道。 “这我知道！可是站长你也明白的，我们除了要对中共地下党进行搜捕之外，还需要防范桂系在身后打的暗枪！”黄韬有些无奈的对苏奔说道。 “各位啊！现在抗日战争结束了，内战已经爆发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对抗潜伏在桂林的中共地下党！而桂系做为我们的战友，我们应该和他们团结起来！而不是一直在私底下制造内讧，给共产党有机可乘！”苏奔不满的对黄韬教训道。 “是！”虽然心底有些不服气，但黄韬还是选择了老老实实的闭嘴。 “可是站长，中共地下党在桂林的活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我们也一直在努力把这些潜伏者给揪出来，你这次为何忽然这么愤怒了呢？”梁辉不解的对苏奔提问道。 “那是因为！我感觉到我们的老对手重出江湖了！或者说，他领导的独立小组又开始活动了！”苏奔严肃的说道。 “我们的老对手？”这一下，连宁志国也开始一头雾水了。 “小宁啊！其实我说的这个老对手你非常熟悉，而且你一直都在寻找他，想着把他和他身后的组织给揪出来！”苏奔对宁志国说道。 “那看来这个消息是既值得高兴又不值得高兴啊！”宁志国说道。 “没错！值得高兴的是，我们的老对手中共地下党迷雾和他的组织又重出江湖了！但不值得高兴的是，迷雾和他的组织重出江湖了，我们去那么久都拿他们无能为力。这足以说明迷雾的厉害之处，他和我们之前对付的中共地下党组织都不一样。要想把他们揪出来一举歼灭，非常的困难！”苏奔不紧不慢的说道。 “站长您是怎么确认迷雾的组织又开始重新活动了呢？”宁志国不解的问道。 苏奔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后，起身看着众人。 “三天前，我秘密设置的几个监视点被人捣毁了！而且一批药品被秘密运出了桂林城！”苏奔对众人说道。 “这会不会只是其他共党小组的行动呢？”黄韬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如果我只是被捣毁了几个监视点的话，那么我可以认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共党小组干的！但关键是一车药品居然被运出去了！大家都知道，根据我们获得的资料看来，之前共党在桂林负责输运的地下党老八已经被我们我们击毙了！虽然陈君的真实身份还无从确认，但十有八九可以肯定他就是老八！大家想想，运输路线刚刚被我们切断，就冒险把药品运输出去。除了迷雾小组之外，哪个潜伏在桂林的中共地下党有这样的能力？”苏奔对众人提问道。 “站长，现在迷雾和迷雾身后组织的搜捕行动由我来负责！相信我吧，很快我就会给你送上一份令你满意的大礼的！”梁辉对苏奔说道。 “很好！但是小辉啊，你千万不能轻敌！这个迷雾的厉害之处你没有和他过过招你是不会懂的！”苏奔对梁辉交待道。 “不管多厉害的共党，只要进了我审讯室，我一定让他把自家祖坟在哪都给说出来！”梁辉自信的说道。 “那就祝你好运了！黄韬！”苏奔对黄韬叫道。 “在！”黄韬大声的应道。 “从今天开始，你们情报处要全力协助行动处对迷雾的搜查行动！”苏奔对黄韬分配了任务。 “是！我一定全力配合梁处长的工作！”黄韬站起来说道。 “你来桂林站的时间比较久，对迷雾了解得更多，我需要你把自己知道的一切毫无隐瞒的告诉梁处长！”苏奔继续对黄韬交待道。 “明白！”黄韬说完便对苏奔敬了军礼。 “好了！今天的会议结束了，大家回去以后好好工作吧！记住我今天所强调的一切，工作之中万万不可疏忽大意！”苏奔再次强调。 “是！”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 黄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马上坐了下来，他左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右手在桌上找着什么。忽然他摸住了一个药瓶，打开瓶盖摸出一把药丸，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把药丸倒入口中用水送服了下去。 之后黄韬把身子靠在板凳上，不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 黄韬睡着后，他办公室的门被人悄悄打开，梁辉在门口瞥了他一眼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 八 穿着黑色长风衣的黄韬小心翼翼的来到象鼻山下，他知道那里有人已经等候他多时。 象鼻山下，一个穿着朴素戴着斗笠的中年男人正在垂钓，黄韬慢慢走向这个中年男人。 黄韬静静地看着一旁男子的竹篓，里面一条鱼都没有。但是男子身旁散落的烟灰，却能够看得出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是来给我送鱼饵的吗？”中年人对黄韬问道。 “先生在这里那么久了都没钓上一条鱼，这心思怕是不在垂钓上啊！”黄韬对中年男人回到。 “怎么样了？”中年男人对黄韬问道。 “军统上层制定了一个计划，他们是执行者，你们桂系将配合他们一起执行这个计划！”黄韬对中年男人回答。 “现在能够知道这个计划的详细内容吗？”中年人问道。 “恐怕不行！这个计划的内容高度保密，估计在正式执行任务之前，内容半点都不会透露！”黄韬回答。 “越是这样越说明暴风雨就快来临了！我们必须要尽快想办法知道计划的主要内容，否则的话就会有大麻烦了！”中年男人对黄韬说道。 “我尽力吧！现在看来，军统高层最信任的还是梁辉，我虽然坐到了和梁辉一样高的位置，可仍然没有完全得到宁志国他们的信任！我甚至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监视我！”黄韬说道。 “梁辉是宁志国亲自带出来的学生，他自然会对梁辉更加信任！我相信你有办法能够完全得到宁志国他们的信任的！如果实在不能让宁志国完全信任的话，可以尝试从梁辉身上入手！毕竟在整个桂林站里，他是唯一一个会和你称兄道弟的人了！”中年男人说道。 “我试试看吧！因为我有时候感觉，在暗中监视我的那个人可能就是梁辉！”黄韬说完后，中年男人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黄韬不解的中年男人问道。 “我是觉得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随时有暴露的可能！你行事需要比以前更小心，不然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之后对黄韬说道。 “从我加入党组织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黄韬坚定的说道。 “我知道！但是也得看牺牲得有没有价值！你从打入军统再到今天的这个职位，非常的不容易！我们承担不起轻易失去你的后果！所以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坚持到光明来到的那一天，千万不能做无畏的牺牲！”中年男子对黄韬说道。 “明白！”黄韬回答道。 “有一件事情，你应该知道吧？”黄韬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中年男子说道。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老陈牺牲了！”中年男子的情绪忽然变得低落起来。 “听说从抓捕到英勇就义，老陈一句话都没说！最后也是死在了乱枪之中！”黄韬失落的说道。 “老陈是去追求它的信仰去了！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会活的更好！”中年男子说完这句话后，眼角留下了两行清泪。 “一定会的！那个世间干净得的就像咱们的漓江一样！没有尔虑我诈的纷争，也没有动不动就要人牺牲的战争！那里只有快乐跟和平！更何况老陈是个有信仰的好同志，他在那边过得一定会比我们想得更好的！”黄韬说道。 “老陈，你是中共桂林地下党的骄傲！”中年男子长叹了一口气。 “对了，还有一件事！”黄韬再次想到了什么。 “什么事？”中年男子疑惑的问道。 “我先为我的鲁莽行为向组织道歉！”黄韬愧疚的对中年男子说道。 “原来你也知道你错了！”中年男子似乎早已看透了一切。 “我知道我的行为很鲁莽，可我那真的是迫不得已！”黄韬继续说道。 “明知道老陈已经喜神，运输路线被封锁而且有人监视，这样的情况下你还带人突袭了军统的监视点！你知道这样做会导致什么严重的后果吗？”中年男子起身严肃的对黄韬说道。 “我知道！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让我的小组全军覆灭！”黄韬低着头说道。 “你这次的鲁莽行动，让军统再次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这也向他们表明了我们仍在桂林，而你的行动就是向军统递交了一封战书。我敢说接下来梁辉一定会加强对我们的监视，而其他的同志也会因为我们的苏醒而受到活动限制，或者在执行任务时被加大搜索力度的军统特务抓捕！看起来只是我们的小组受到了影响，实际上所有潜伏在桂林的地下党员都受到了威胁！”中年男子有些生气的对黄韬说道。 “从老陈被捕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让负责后勤和运输那一条线停止活动。你不但没有让他们停止活动，还差点把他们拉入更危险的深渊。”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后对黄韬说道。 “我愿意接受党组织的任何处分！”黄韬对中年男子说道。 “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坦然面对！我只是希望，以后你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中年男子对黄韬说道。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说！”黄韬对中年男子说道。 “你说吧！”中年男子对黄韬说道。 “我想去看看老陈！”黄韬对中年男子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现在去看望老陈就不怕被军统的人监视吗？刚刚犯了一个错误，你还想再犯第二个是吗？我不同意！”中年男子拒绝了黄韬的要求。 “可他毕竟是我们的同志！他现在牺牲了，我们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这难道就是我们应该有的态度吗？”黄韬对中年男子质问道。 中年男子陷入了沉默之中，他无力反驳黄韬的话语。虽然黄韬的想法极其危险，但每一句话里的情感都发自内心。 “注意安全！”中年男子答应了黄韬的要求，拿出随身携带的酒瓶，一路喝着酒离开了象鼻山。 黄韬静静的看着中年男子的离开，直到他的背影完全远离了自己的视线。 黄韬来到雁山，看着面前的这个坟墓。 因为共产党的身份，陈君在下葬后也不能立墓碑。 “老陈，我来看你了！”黄韬露出勉强的微笑，慢慢蹲了下来。 “这是你最爱喝的三花陈酿！来，喝一口！可惜了！这次时间紧急，没能把你最爱吃的辣椒酱和豆腐乳带来！”黄韬把随身携带的酒瓶打开，全部倒在了地上。 随着酒水的倾倒，泪水也从黄韬的眼角滑落了出来。 “老陈啊！你小子也太不够意思了！当初你入党那会，哥们几个可是说好同生共死的啊！你小子倒好啊！撇下我们自己先走了！”黄韬一边说话一遍擦掉眼角的泪水。 “老陈，你做的一切党组织都看在眼里，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是我们桂林地下党的骄傲，也是所有共产党人的骄傲！老陈，一路走好！”黄韬说完便起身对着陈君的坟墓行了军礼。 “行了！我也该走了！以后有机会，兄弟再来找你叙旧！”黄韬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战友的忽然牺牲让黄韬陷入了悲伤之中，同时也让他更坚定了心中的革命信仰。 牺牲的同志已经成了定局，活着的人只有继续坚持下去，才能不辜负他们的期望。 黄韬走后，在远处静静看着他的，那个象鼻山下垂钓的中年男子也离开了。 ------------ 九 军统桂林站，监听处办公室内。 几个监听员认真的监听着桂林市内的异常电波讯号，忽然一个监听员像是发现了什么，拿起一旁的笔记本快速记录下了一串字符。 记录下这一串字符后，监听员拿出一旁的密码本开始进行翻译。 翻译结果出来后，监听员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要赶快报告给处座才行！”监听员小声的说道。 军统桂林站，监听处处长办公室。 车嘉裕看着属下叫上来的情报内容，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情报内容是南京的上峰发来的，上面记录了两天之后，将有两个中共地下党在桂林接头，但是具体的见面地点和见面时间不详。 “这条情报可真是有些怪异啊！”车嘉裕看着手中的情报感慨道。 “处座，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梁处长？”监听员对车嘉裕问道。 “告诉他？为什么要告诉他？”车嘉裕对监听员反问道。 “这些事情不是归属于行动处的工作范围吗？”监听员对车嘉裕说道。 “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不告诉行动处的原因有两点。第一，我们只是得到了会有中共特派员接头的消息，他们具体的接头的地点和时间，我们暂时还一无所知！第二，这是我们监听处收到的情报，为什么要告诉行动处？”车嘉裕对监听员说道。 “可是这是上峰直接发来的啊！”监听员说道。 “你记住！上峰的情报重要一般来说会直接发到情报处，而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把这样的情报发到我们监听处，让我们来接收。这就说明，上峰发出的这条情报应该是属于高度机密，所以我们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直接报告给宁站长或者是苏站长！”车嘉裕分析道。 “属下明白了！”监听员听完车嘉裕的话后，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市政府的市长办公厅内。 宁志国看着车嘉裕交给自己的情报，满意的点了点头。 “嘉裕啊，你觉不觉得这个情报很奇怪呢？你对于这条情报是怎么看的呢？”宁志国对车嘉裕问道。 车嘉裕轻笑了一声，把自己之前的猜测告诉了宁志国。 “你小子！不愧是站里的监视器，脑子还挺灵的！没错，上峰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情报泄露！其实并不是上峰不知道对方的接头地点在哪，而是上峰为了保密，直接把这条情报的接头地点发到了我这里！这份情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你那里，另一部分在我这里！”宁志国站起来平静的对车嘉裕说道。 “为什么不两份合成一份直接发给站长您呢？”车嘉裕不解的问道。 “上峰怀疑我们内部还有其他内奸，所以这次用了极其谨慎的办法来传送这份绝密情报！”宁志国对车嘉裕回答道。 “这还真是高明的手段啊！可是上峰就不怕这个内奸在我监听处里吗？”车嘉裕继续问道。 “这样发出的情报，即使是那个内奸看到了，也会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通知他们的人，因为这条情报的内容写得太模糊了！而且上峰现在怀疑嫌疑最大的是行动处和情报处这两大主要部门，上次苏站长说的那些被捣毁的监视点，说是秘密设置的，其实行动处和情报处对这些地方都有了解。当初设立这些监视点的时候，情报处和行动处都有参与。所以现在苏站长现在很怀疑，是梁辉或者黄韬带人去捣毁的这些地方！”宁志国对车嘉裕解释道。 “那站长，接下来嘉裕应该怎么做呢？”车嘉裕对宁志国问道。 “拿着！”宁志国从抽屉里摸出一个信封，递给了车嘉裕。 “站长，您这是？”车嘉裕疑惑的看着宁志国。 “这次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这是上峰给聪明人的嘉奖！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由我来安排！你回去以后就当做没有收到过任何消息，明白了吗？”宁志国对车嘉裕说道。 “明白！多谢上峰的嘉奖！”车嘉裕接过宁志国递过的信封，对宁志国行了军礼。 车嘉裕离开市长办公厅后，宁志国拨动电话转盘，拨通了站里的电话。 “喂！我是宁志国……” 宁志国分别通知了梁辉和黄韬来自己市政府的办公室开会，但却把两人来到的时间给错开了。 宁志国给两人交待的都是同一个任务，两天后将有一个中共的特派员潜入桂林和中共潜伏在桂林的地下党运输小组接头，接头地点是东西巷附近的一家茶楼。 宁志国还特意强调了这次的行动会有自己的人配合两人的行动，对于行动的内容一定要保密。 梁辉并没有听出太多端倪，毕竟对于他而言，执行党国和军统交代的任务就是自己使命。 收到消息后的黄韬异常紧张，他明白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把情报传出去，不能让前来接头的同志落入敌人的手中。 想到这里，坐立不安的黄韬来到电话机的旁边，准备拿起电话拨动转盘。 忽然黄韬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吓得他马上放下了电话。 “我的人会配合你的行动，这次的事情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行动内容对所有人都要保密！” 黄韬忽然想到了走之前宁志国交待的那句话，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不就得宁志国想告诉自己，其实除了自己之外，还有其他人也知道这次行动的内容吗？ 说白了一般人在这种情况都会想办法把情报传递出去，心里想着那些知道情报的“其他人”，能够做为自己的“挡箭牌”。 而自己只要伪装得到位，这个泄密罪就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可是黄韬了解宁志国，他如此老谋深算的老特务，一定不会和自己下一盘如此简单的棋。 这些可能知道行动内容的其他人，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这有可能就是宁志国打着的一个幌子，一旦自己贸然把情报送了出去，宁志国回头找个理由说他自己的人来不了了，而军统的抓捕行动失败了，嫌疑立刻回落到自己的身上。 想到这里，黄韬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他从桌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深吸了一口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自己现在不能就这么鲁莽的把情报给送出去，否则的话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可是自己也不能看着同志们落入军统的魔爪之中啊。 黄韬开始头疼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己好不容易潜伏到今天的位置，非常的不容易。 而且现在军统制定的绝密计划自己还没接触到，任务没有完成的情况下，自己还不能暴露。 可难道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同志落入军统的魔爪吗？ 宁志国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去完成这个任务？是考验吗？难道一切真的就如同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宁志国对自己的身份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 上次捣毁的那几个监视点，设置的时候自己和梁辉都有参与，所以在这件事上，梁辉和自己一样，应该都会受到上层的质疑。 那是不是就说明梁辉很有可能也接到了这个绝密任务？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说不准可以设下一个陷阱把这个罪名嫁祸给梁辉。 想到这里，黄韬再次拿起了电话听筒。正准备拨号时，黄韬又犹豫的放下了。 不行！这只是自己的猜测！万一梁辉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的话，那就完了。 所有嫌疑都会转向自己，接下来内奸罪成立，自己在军统内部就彻底暴露了。 黄韬陷入了绝望之中，或许这次，自己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志暴露了。 他为自己倒上一大杯酒，一口干完之后就躺在了沙发上。 黄韬现在希望通过酒精的麻痹，让自己暂时忘掉这一切。 而梁辉本就忠于党国和军统，做事向来问心无愧，所以接到任务之后他就独自回家准备了，他对两天后的行动充满了期待。 而这一切正是宁志国要达到的效果，说实话，从这些年梁辉的表现来看，他并不值得怀疑。 但是黄韬一直都有很重大的嫌疑，宁志国在赌，他赌宁志国不知道梁辉也接到了这个任务，所以就不敢把情报给传递出去。 而情报一旦传递出去了，那毫无疑问，一定就是黄韬在作祟。 虽然车嘉裕也接触过情报，但是那却是一条很模糊的情报，完全不具备传递的作用。 现在宁志国在赌，即使那个内奸真的冒险传递出了情报，自己虽然损失了抓捕到这个两个共党分子的机会，但却能趁机揪出这个潜伏已久的内奸。 这注定是个无法入眠的夜晚，即使是喝下了那么多酒，黄韬也没有办法醉。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只是在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黄韬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他只希望现在出现一个奇迹，一个不会让自己暴露，却能让同志们顺利脱险的奇迹。 黄韬一夜无眠，就这样一直待到了第二天清晨。 ------------ 十 “铃铃铃！”电话铃声吵醒了睡着的黄韬。 “喂！我是黄韬！”黄韬拿起听筒接听了电话，有气无力的说道。 因为昨天晚上的熬夜，黄韬睡了一整天，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小黄啊！我是宁志国！”电话那头，传来了宁志国低沉的声音。 “宁副站长？有什么事情要交待？”黄韬开始紧张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我这边之前安排好的人来不了了，所以我决定安排你和梁辉合作，这次你们情报处和行动处一起出动，一定能把这些共党分子一举拿下！”宁志国对黄韬说道。 “明白！黄韬保证完成任务！”黄韬对宁志国保证道。 “很好！这我就放心了！我已经提前和他交待过了，明天你们就在站里集合吧！等行动结束以后，我亲自给你们设宴！先这样，再见！”宁志国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黄韬放下电话之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亏自己之前没有贸然把情报给传递出去，不然的话就麻烦大了。 黄韬起身洗了一把脸，然后就走入厨房去准备早餐了。 行动正式开始的当天，黄韬和梁辉迅速集结了人马。 二十多个军统特工出现在了一楼大厅，等候着两人的命令。 “梁处长，没想到这抓人的事情还是你们行动处比较积极啊！”黄韬对梁辉夸奖道。 “黄处长过奖了！你们情报处在这一块也不差嘛！”梁辉对黄韬回到。 “现在大家注意了！等一下我们会马上前往桂林东西巷的老茶楼，对前去接头的共党分子实施抓捕！大家一定要注意观察，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人物！另外行动人员回到站里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桂林站！监听处会全方面监视站里的通讯情况，如果有人敢对外拨出任何一个电话，都将视为内奸通敌行为！”梁辉对众特工大声的交待道。 “大家都明白了吗？”黄韬大声的对梁辉问道。 “明白了！”众特工对黄韬回答道。 “行动！”梁辉对特工们下令道。 军统特工们一起跑出一楼大厅，快速上了停在外面的大卡车。梁辉和黄韬进入前面的驾驶室后，便开着卡车向目的地驶去了。 一个小时后，东西巷老茶楼里里外外都埋伏好了伪装起来的军统特工，黄韬和梁辉在茶楼对面的另一栋楼上观察着茶楼里的情况。 十五分钟后，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黄韬和梁辉的视线里。男子没有直接进入茶楼，而是在左右观望。 “看来目标出现了！这个人很可疑！”梁辉对一旁的黄韬说道。 “这么说来情报是准确的，现在就等着他的同伙出现，我们就可以收网了！”黄韬对梁辉说道。 “但愿吧！希望接下来的行动不会有任何差错！”黄韬对梁辉说道。 “梁处长，合作越快！”黄韬对梁辉伸出了手。 “咱们不是好兄弟们，还来这套？”黄韬打趣的对梁辉说道。 “这不关是不是兄弟的事，我只是和你一样，希望我们的行动不会出任何差错！”梁辉对黄韬解释道。 “这样！合作愉快！”黄韬握住了梁辉的手。 就在此时，江浩宇今天休息，他穿着便装来到了自己小时候经常光顾的东西巷。 进入东西巷之后，来到老茶楼附近之后，江浩宇忽然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他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江浩宇很快就认出了那几张熟悉的面孔，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正式身份，但是可以肯定这群人里一定存在军统的特工。 想到这里，江浩宇便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的功夫，一个穿着灰色西装，戴着黑色礼帽的墨镜男子出现在了东西巷。 就在这个男子准备向着茶楼靠近的时候，会然他被一个人给拉住了。 男子回过头一看，一个黑衣蒙面人正拉着自己。 “你是谁？”男子疑惑的对黑衣蒙面人问道。 “你先不要管我是谁，这里已经被军统特务给包围了，快撤！”蒙面人对男子说道。 男子楞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那里面的人怎么办？”男子对蒙面人问道。 “你先撤！里面的人我会想办法支援的！”蒙面人对男子承诺道。 “那你小心！” 蒙面人对男子点了点头后，男子便离开了。 “怎么都这个点了，接头的人还没来啊！不会是情报泄露了吧？”梁辉看了看手表，开始焦躁起来。 “慢慢等吧！实在不行的话，就抓这个回去交差！”黄韬对梁辉说道。 “那就耐心等等吧！也没别的办法了！”梁辉说道。 时间过了一个小时，接头的人并未按时出现。 而之前进入茶馆的中年男子也只是点了一盘点心和一壶茶，点心几乎没动，茶水也只是随意喝了几口。 “还继续等吗？”梁辉对黄韬问道。 “再等半个小时！如果还没人来的话，我们就对他实施抓捕！”黄韬对梁辉回答道。 梁辉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已经在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了，如果半个小时之后黄韬还不下达抓捕命令的话，他就会亲自动手。 而黄韬一直在拖延时间其实也是希望奇迹能够出现，他希望此刻会有人来对茶楼里的同志进行救援。 就在梁辉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三个黑衣蒙面人拿着枪出现在了茶楼附近，对埋伏在一旁的军统特工扣动了扳机。 几个军统特工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有情况！行动！抓住那个三个人！”黄韬当即下了命令，周围埋伏的军统特工对着黑衣蒙面人发出了反击。 这是茶楼里的人擦觉到了危险的到来，他拿起随身携带的皮包就准备离开。 “不要放跑他！给我抓！”梁辉对另一组人马下了命令，楼上的男子准备逃跑时，就被军统特工开枪击中了腿部，在他倒地后，三四个军统特工上去按住了他。 黄韬已经带人去追捕那三个蒙面人了，三个蒙面人里，有两人中了枪，黄韬顺着血迹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三个蒙面人再跑到一个小巷子时，一人忽然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你没事吧？”其中一人对倒地的那人问道。 就在此刻，另一个也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样了？”没中枪的蒙面人焦急的走向另一边。 “你快走！别管我们！军统的人马上就跟过来了！”捂着胸口的蒙面人说道。 “不行！是我把你们找来的，我不能不管你们！”没中枪的蒙面人不愿意离去。 “听到声音了！他们在那边！”远处传来了黄韬的声音。 “走啊！再不走就谁也走不了了！”捂着胸口的蒙面衣人说道。 “可是……”“算我求你了！走！走！记住，一定要活下去！” 没中枪的蒙面人忍住眼角的泪水，对着两人点了点头，便翻墙逃走了。 捂着胸口的黑衣人从衣服里摸出一颗手榴弹，看向另一个黑衣人，另一个黑衣人对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黄韬等人赶到现场后，手雷产生了剧烈的爆炸，两人的尸体被轰成了焦炭。 黄韬的内心陷入了崩溃之中，本来这几天就没休息好的他一下就晕倒在了地上。 “处座！处座！”一旁的情报处特工连忙焦急的走上前扶起黄韬。 这个时候，梁辉也带人扣押着那个中年男子赶到了爆炸现场。 “黄处长！黄处长！”梁辉焦急的冲上前。 “还愣着干嘛？送医院啊！”梁辉愤怒的对一旁的特工下令道。 特工们立刻扶起黄韬向着车子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个时候，穿着便装的江浩宇也路过了这里。 “站住！”军统特工感觉江浩宇的行径有些诡异，便叫住了他。 “哟！这不是军统的梁处长嘛？”江浩宇和梁辉打着招呼。 “您是？让我想想！桂系的江旅长？”梁辉装作惊讶的对江浩宇问道。 “难得梁处长还记得江某！您这是在这？抓共党啊？”江浩宇笑着对梁辉说道。 “我也是奉命办事！不知江旅长现在哪高就啊？”梁辉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对江浩宇问道。 “江某不才，现在在咱们桂系的行政机构任职！”江浩宇对梁辉回答道。 “这样啊？那江旅长今天怎么不上班，忽然出现在东西巷呢？”梁辉疑惑的对江浩宇问道。 “是这样的！我今天休息！所以就来这玩玩！你知道的，我是桂林仔，从小在桂林长大，这个东西巷嘛，那是经常来的地方了！我先走了！再见”江浩宇笑着对梁辉回答道，之后便准备离开。 “我们感觉你的行踪很可疑，请跟我们回军统站接受调查！”一个军统特工叫住了江浩宇。 “梁处长，我有什么可查的吗？”江浩宇惊讶的对梁辉说道。 “没有没有！你请回吧！”梁辉笑着对江浩宇说道。 “处座你怎么能放走他呢！他那么可疑……”军统特工话还没说完，就被梁辉打断了。 “闭嘴！”梁辉愤怒的对这个插话的军统特工吼道吗，这个军统特工委屈的低下了头。 “江旅长，您忙着！”梁辉尴尬的对江浩宇陪着笑脸。 “好！梁处长，改天有空一起喝酒！”江浩宇对梁辉说道。 “一定一定！” 江浩宇对梁辉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爆炸现场。 ------------ 十一 “处座，你这是干嘛啊？”那个被责骂的军统特工不服气的对梁辉说道。 “你知道刚才那人什么身份吗？他可是江浩宇啊！桂系军事战略指挥部部长江浩文的弟弟，在桂系可不是好惹的主！你就这样没证据的把他给得罪了，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梁辉对那个军统特工质问道。 “这个……我哪里知道他那么厉害啊！我以为真的就只是个在桂系行政机构任职的小官员罢了！”那个军统特工委屈的说道。 “不怪你！这桂林城的水太深，一不小心可能就栽了！我们军统要想在这里立住脚跟，那就得老老实实的按规矩办事！”梁辉对那个军统特工说道。 “处座，人已经抓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另一个押着那个中年人的军统特工问道。 “收队！带回去慢慢审！”梁辉下了指令。 “是！” 军统桂林站，审讯室。 那个中年男子坐在板凳上一言不发，一旁的梁辉表情冷酷的看着他。 “你可以不说话，但不要觉得这样我们就会对你毫无办法了！”梁辉对男子说道。 男子只是轻笑了一声，依旧什么都没说。 “现在我还能好好在这里和你说话，如果你对自己的罪行还是拒不交代的话，等下你会变成什么鬼样子我就不知道了！”梁辉继续对男子说道。 男子平静的看着梁辉，眼里没有一丝畏惧。 梁辉拿起自己面前的热咖啡，喝了一口，对着男子叹了一口气。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不要做这种无畏的抵抗，真的没有任何意义！”梁辉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开枪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们关不了我多久的！”想了许久之后，中年男子终于开口了。 “你终于肯说话了！”男子开口之后，梁辉的表情变得缓和了好多。 “我之所以不说话，是想了解你们把我抓进来的原因！可是你们对于这件事情只字不提，我就只好自己开口了！”男子对梁辉回答道。 “是吗？我们把你抓进来，是因为我怀疑你是共产党！”梁辉对男子回答道。 “我是共产党？证据呢？”男子对梁辉问道。 “目前还没有证据！但是以后一定会有的！”梁辉对男子回答道。 “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们就向一个无辜的人开枪？没有证据你们就把我抓捕到了这里？没有证据你们就能对我实施审讯？”男子说话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你在掩饰自己的害怕？”梁辉对于男子的反应并没不惊讶，大部分地下党被抓进来时都会用愤怒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 “我害怕？我害怕什么？该害怕的应该是你们！你们这些心狠手辣的特务，不分青红皂白就向一个无辜的平民百姓开枪！还把我带到这里来！没有经过任何人的许可就对我进行审讯！人权何在？律法何在？”男子愤怒的咆哮道。 “你继续装！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够装到什么时候！”梁辉平静的说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在诬陷一个好人，你是在藐视国民政府的王法！”男子继续咆哮道。 “这位先生，你的演技可真好啊！好！既然你说你不是共产党，那我问你。之前在茶楼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跑？”梁辉对男子问道。 “我只是一介读书人！听到枪声不逃还要怎么样？我和你们一样，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我也害怕枪弹，我只想好好的活下去！”男子对梁辉说道。 “是吗？那你刚刚到茶楼的时候，为什么要左右观望呢？”梁辉继续问道。 “这国民政府的特务还真是可笑！一个平民百姓普普通通的左右观望，居然都能够成为指控他是共产党的证据！可笑啊！真是可笑！”男子说完便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我看你那是在观察环境吧！还敢说自己的不是共产党！”梁辉一旁的行动处主任杨建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对着男子大声的吼叫了起来。 “我说了我不是共产党！”男子的气势丝毫不弱于杨建峰。 “周远堂教授，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你是谁了吗？你在桂林学术界的大名，我们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的！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军统桂林站收到消息，今天有两个中共地下党会在东西巷的茶楼接头。所以我们布下了埋伏，你的行踪最诡异，所以我们不得已之下就把你给逮捕了！”梁辉对男子说道。 “你们要抓共产党？你们要抓共产党你们就去抓啊！你们抓你们的，我喝我的茶，大家互不干涉！你们要怎么抓共产党那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跟他妈的我没关系啊！”男子再次咆哮。 梁辉眼神狰狞的对着男子点了点头，随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给他点苦头尝尝！我看他招不招！”梁辉对身旁的杨建峰交待完之后，便离开了审讯室。 杨建峰拍了拍手掌，门外的两个军统特工走了进来。 “杨主任！”两个军统特工客气的对杨建峰说道。 “把他架起来！给我狠狠地打！”杨建峰面部表情狰狞的对两个军统特工下令道。 “你们这群恶魔！不讲王法不讲证据的恶魔！还有这个没有人权的政府，早晚要完蛋！”男子一边被军统特工拖拽，一边发出自己内心的那厌恶的咒骂。 杨建峰没有回过头去看，很显然，男子的话语已经彻底激怒了他和梁辉。 审讯室里传来了杀猪般的叫声，听到男子的惨叫之后，杨建峰那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 桂林市医院，黄韬躺在病床上。 忽然，黄韬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江浩文走入了病房之中。 “您是？江部长！”一旁的军统特工队江浩文的忽然到来有些惊讶。 “小声点！你们头还没醒呢！”江浩文示意军统特工说话轻声，军统特工懂事的点了点头。 黄韬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眼前的江浩文。 “醒了？”江浩文关切的对黄韬问道。 黄韬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疲倦。 “你怎么来了？”黄韬对江浩文问道。 “我听说你住院了，不放心就来看看了！”江浩文对黄韬回答道。 “谢谢你了！没什么大事！”黄韬对江浩文说道。 “你们都出去吧！江长官是我的表哥，有他在我很放心！”黄韬对守床的两个军统特工说道。 “是！” “表哥，扶我一下，我想去阳台透透气！”黄韬对江浩文说道。 “行！”江浩文扶着黄韬到了病房的阳台。 “你这次是怎么回事啊？”江浩文对黄韬问道。 “没休息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忽然就晕倒了！”黄韬对江浩文说道。 “什么任务啊？有必要那么拼吗？拼成这样也没见他宁志国给你加薪啊！”江浩文不解的对黄韬问道。 黄韬关上了阳台的门，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监视之后，他看向江浩文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也是被蒙在鼓里啊！事情是这样的……” 桂林市市政府外，一群大学生和大学教师拿着抗议书围堵在市政府门口，场面已经混乱到无法控制了。 桂林市市政府，市长办公厅。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得给我先把民愤平息下来，再把这群知识分子从市政府疏散走！不然万一这些学生和教师的怒火上来了，非得把市政府给拆了不可！记住，千万不要让他们闹到我的办公室来！就这样了！要是这些事情都办不好的话，你就不用来见我了！”宁志国在电话里反复交待道，在楼下打电话的政府官员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宁志国强行挂掉电话了。 宁志国坐在板凳上，用手扶住额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 十二 市政府楼下，学生和老师们举牌抗议者，政府官员怎么拦都拦不住。 “我们要见宁市长！”“强烈谴责国民政府的行为！栽赃好人，抓捕无辜！”“放人！我们代表桂林师范学院要求国民政府立即释放周远堂教授！” 抗议声响起，所有人都在为之前不明原因被捕的那个中年男子打抱不平。 周远堂，桂林人，国立桂林师范学院教授，真实身份为桂林地区中共地下党运输小组的第二负责人。 “各位，大家听我说！”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站上市政府门口最高的那层台阶。 “我们的周远堂教授，敬业守法，爱国爱民，对待学生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那般！有如此品德高尚的教师，实乃我国之大幸！可就是这么一个好老师，就被国民党特务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抓走了！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若他真有违法行径的话，为什么不敢公开出来？我们要国民政府给我们一个解释！”男子大声的对着下方说道。 “我们需要解释！解释！”在男子的带动下，所有人的情绪再次高涨。 就在这时，几辆警车开了过来，停在市政府门口，十几个警员从车上走了下来，带头的警员对着天上开了两枪。 现场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大部分都有些害怕的看着这群警察。 而带头的那个男子仍旧面不改色，淡定的看着这些警察。 “不要以为用暴力镇压就能够解决问题，暴力镇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暴力镇压只能证明政府的心虚，只能证明你们给周远堂教授安插的任何罪名都是莫须有的！”男子再次气势高昂的对警察们说道。 “你们懂什么？你们的周远堂教授是共产党！不然的话，怎么会被军统的长官们逮捕？”带头的警官对学生们说道。 “周远堂教授是共产党？证据呢？你们有什么证据？”那个男子对警官质问道。 “目前军统的长官们正在寻找证据，相信不久之后事情的真相就能会水落石出了！”警官说道。 “没有证据就抓人？你们还真是在诬陷啊！这叫莫须有！进了军统那个鬼地方，不是都要被你们给打成是！周远堂教授一介书生，怎么扛得起军统特务们的酷刑？国民政府王法何在，人权何在？”男子开始怒吼起来。 “强烈要求国民政府还我周远堂教授人权，严惩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他实施抓捕的军统特务！”男子开始煽动起下面的学生来。 “强烈谴责！抗议！抗议！”学生和教师们再次情绪高涨。 “停！停！不听是吧？”带头的警官掏出枪，对准备天上开了两枪，但是学生和老师们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抗议着。 “我现在就给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王法！”带头的警官掏枪对准那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手臂开了一枪。 “啊！”男子捂着手臂痛苦的倒下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甚至有些开始害怕起来。但是在下一秒，所有人都愤怒了。 “国民政府执法者开枪伤及无辜了！王法何在！”一个中年教师愤怒的吼道。 在中年老师的带领下，学生教师和警察们扭打在了一起。 就在场面近乎失控之时，一辆军车向着市政府驶来。 车上坐着的人正是江浩文，江浩文下车后命令自己和手下对准备天空放枪，一连开了几枪之后，现场的混乱才慢慢停止下来。 “干什么啊？要闹事是不是？安逸的生活过得太久就觉得没有乐趣了是吧？”江浩文愤怒的对众人吼道。 “我们不想闹事，我们只想为周教授讨一个说法！”捂着手臂的男子虚弱的对江浩文说道。 江浩文看着那个倒在地上捂着手臂的男子，一旁的血迹让他十分惊讶。 “怎么回事这是？大家不要慌，我是咱们桂林桂系军事战略指挥部的部长江浩文，我相当于张长官的特派员。你们有什么冤屈都可以向我一一道来，我会为你们解决问题的！”江浩文对众人安抚道。 “江长官，你且听我一一道来！”捂着手臂的男子在旁人的搀扶下，困难的站了起来。 男子一字一句的对江浩文说着事情的经过，江浩文听后雷霆大发，当即掏出枪对准备那个刚才对男子开枪的警官就是一枪。 警官中枪后，立刻倒在了地上。 “江长官，您这是干什么呀？”一旁的警员惊讶的对江浩文问道。 “我这是干什么？你怎么不先问问你们自己干了什么？”江浩文愤怒反问道。 “孙文先生有教导，国民是这个国家的主人，而我们政府官员，则是人民的公仆！可是你们都干了什么？你们居然把枪口对准了无辜的国民！这就如同他们所抗议的那般，王法何在！”江浩文愤怒的对警察们吼道。 “大家放心！这件事情我们桂系也会介入会好好调查的！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还给周远堂教授一个清白！他为党国培养了无数的精英，有如此才华之人，却甘愿平凡的待在咱们桂林教书育人。我相信周远堂教授不是共产党，他对党国的忠心天地可鉴！我一定不会让他蒙受这不白之冤的！”江浩文对在场的所有人承诺道。 “好！有江长官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也希望江长官不要辜负自己说出的这些话！”那个中年教师对江浩文说道。 “放心吧！浩文对周远堂教授一向敬重，一定会对这件事情尽心尽力的！大家都散了吧！要相信国民政府，相信法律会还给周远堂教授一个清白！”江浩文坚定的说道。 在江浩文的劝说下，在场的学生和老师们才同意离场。 对于那个受了枪伤的学生，江浩文强调一定要送到桂林最好的医院治疗，费用自己承包。 市政府市长办公厅。 “什么？你要把周远堂带回你们那边去审？”宁志国惊讶的对江浩文问道。 “是啊！”江浩文坐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对宁志国回答道。 “江长官，你这是什么逻辑啊？我们军统抓到的人，你们桂系没出一份力，人抓到以后就过来和我们抢功劳了是吧？”宁志国对江浩文质问道。 江浩文当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宁志国你把话给我说清楚！还我过来邀功？你知道你的人这次闯了多大的祸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们就把人给抓了！事后还不敢出来面对大众！我接到你的电话后好心好意的前来为你解决问题，反过来我倒成抢你功劳了的是吧！行！我这就出去和他们说，宁市长拒绝调查此事，一意孤行要定周远教授的罪！”江浩文说道。 “诶！别呀！江部长，刚才是我说错话了！你别这样啊！你能不能再给我想想办法，全桂林除了张长官他们之外，就属你最有办法了！我是真的害怕，这些人万一愤怒起来……”宁志国有点心虚的说道。 “现在知道害怕了？那抓人的时候怎么不怕呢？”江浩文对宁志国反问道。 “那我哪知道他们抓回来的是周定远呐！而且我也没想过一个大学教授被抓会引起那么大的轰动啊！”宁志国对江浩文解释道。 “我问你，除了情报上说的那些之外，你们还有其他证据能够定义周远堂是共产党吗？” “这个……好像还真是没有！而且审了几天，也没审出什么东西来！听说还用刑了！”宁志国对江浩文回答道。 “什么？用刑了？你们军统局啊，还真不是打就是杀！你这下要我怎么帮你？本来你们这次的行为就已经引起民愤了！要是到时候再让人知道你们对周远堂用了刑，估计得二次激起民愤！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江浩文说道。 “那……那我该怎么办啊？”宁志国害怕的对江浩文说道。 “我说你这个市长是怎么当的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来问我？”江浩文嫌弃的对宁志国说道。 “这个问题还简单？你让我治理城市我会，你让我处理民愤，我还真是不太擅长！”宁志国惊讶的对江浩文说道。 “难怪从你上任以来，桂林的民生问题一直就得到不很好的解决！这样，你就按照我说的做！把周远堂交给我，我会帮你解决好一切问题的！”江浩文对宁志国承诺道。 对于江浩文的要求，宁志国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怎么，不愿意啊？那我走了！”江浩文转身准备离开。 “别别别！按您说的办，都按您说的办！”最终宁志国还是不得不妥协了江浩文的要求。 一天后，周远堂被江浩文派人从军统站里给接出来了。 虽然失去了一个可能揪出共党分子的机会，但是宁志国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周定远虽然有共党嫌疑，但终归来说还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这件事情要是处理得不好的话，自己市长和军统桂林站副站长的位置，极有可能就被这块“山芋”给烫没了。 ------------ 十三 梁辉看着缓缓开走的军车，眼中透露着一丝无奈。虽然被夺走了功劳，但梁辉明白有些事情毕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内。 确定周远堂被江浩文派人给带走之后，宁志国拿起电话拨动了转盘。 “铃铃铃！”在桂系驻地的某个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电话接通后，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给我严密监视江浩文，我他娘的现在怀疑今天这场动乱就是他江浩文特意找人安排的！”宁志国对这个女人下令道。 “明白！”电话那头很快给了宁志国回应。 车子开出了十几里地，驾驶位上的司机看着身旁伤痕累累的周远堂，表情有些无奈。 “委屈你了周教授！”司机对周远堂说道。 “无妨！我现在人能够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在军统的地盘上，那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啊！去了你们桂系，也许倒还能够还我一个公道。所以倒是劳烦您了！回去帮我和你们江长官道个谢！”周远堂对司机道谢到。 “其实是你能从军统脱险到桂系，要感谢的是迷雾同志！我们江长官只是奉命行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司机对周远堂说道。 “迷雾同志？难道这位小哥，你是我们的人？”周远堂惊讶的对司机问道。 “是的！我是党组织的人，是上级派我前来接你的！不过我只负责把你接回去，告诉你迷雾同志一直在秘密关注着你们的一切。至于别的其他什么，我就不能透露了！”司机笑着对周远堂说道。 “好！”见到自己的同志后，周远堂露出了笑容。 “江长官为人正直，我相信他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走吧！先和我回去吧！”司机说完便开着车向桂系驻地开去了。 一个星期后，周远堂的案子便因为没有确凿正确而宣布无罪释放了。 周远堂出狱的那天，桂林师范学院的教师和学生们都主动前去迎接他。 江浩文也得到了桂林市市民与师范学院学生教师的褒奖。 但是另一方面，军统的人对江浩文的做法极其不满，他们甚至还派了人上门找江浩文理论。 江浩文用自己亲自调查得到结果驳回了军统的理论，军统的人表面上是认了，但实际上心里对江浩文从来就没有真正服气过。 军统桂林站，行动处处长办公室。 梁辉愤怒的把茶杯摔向地面，因为情绪激动的原因，他大口的喘着粗气。 “混蛋！混蛋！”梁辉怒吼着。 行动处处长办公室门外，所有行动处的队员只敢在门口观望，不敢进去。 现在梁辉正在气头上，火很大，谁现在进去劝他就是为自己找不自在。 而黄韬则是关上门写着文件，虽然周远堂被无罪释放了，但这对他而言并不值得高兴。 周远堂是没事了，但那天牺牲的两个蒙面人，黄韬可以肯定都是组织上的同志。 牺牲了两个同志，换来了一个同志的无罪释放，这笔买卖本质上来说就是不划算的。 从行动结束到周远堂无罪释放，黄韬的脸上没有出现过一刻笑容。 那两个无名同志的牺牲，虽然悲伤，却再度让黄韬坚定了心中的革命信仰。 只有尽快想办法为组织搞到军统上层制定的那份绝密计划内容，才能不辜负那些牺牲的同志。 桂系，情报侦缉处办公室。 江浩宇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自己的工作，监视着军统和中共地下党，不放过桂林市内的任何一个可疑电波。 上次军统的绝密抓捕计划没能被拦截，江浩宇又遭到了江浩文的一番训斥。 江浩宇一度怀疑自己根本就不是干情报监听工作的料，但是既然已经接手了这个工作，那就必须把他完成下去。 更何况这也不是完全是自己的原因，毕竟桂系的侦缉处才成立没多久。而自己从前线作战部队调到这里，本来就不熟悉情报工作，就算是有一群情报工作的老手在协助自己，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调整适应。 一切看似恢复了平静，然而实际上在这种烟雨小城之下，危机从未曾停止过。 这天，江浩宇正在办公室内部的会客厅里休息。 “咚咚咚！”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门打开后，江浩文拿着一份请柬走入了会客厅。 “大哥？你找我？”江浩宇见到江浩文后，立刻起身。 “我说你能不能有个上班的样子啊？能不能不要老是让我看到你那么悠闲啊？”江浩文无奈的对江浩宇说道。 “这不是你让我只要做好管理工作和情报接收工作就好了吗？”江浩宇对江浩文回答道。 “那也没让你天天悠闲到能够在这里躺着！”江浩文说道。 “知道了！我以后注意！找我什么事，说吧！”江浩宇不耐烦的对江浩文说道。 “是这样的！听说桂林交通运输局新调来了个运输管理部的主任，叫什么彭天宇的。来头还不小呢！然后正要请人吃饭呢！”江浩文拿着请柬对江浩宇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赴宴？”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不然呢？”江浩文对江浩宇反问道。 “我说你干嘛不亲自去啊？你这桂系军事战略指挥部部长的身份多有面子啊！”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我最不喜欢应酬这些事情了！而且你就已经能够代表我们桂系的军事战略指挥部了，还需要我亲自去吗？”江浩文对江浩宇反问道。 “知道了！我去！”江浩宇无奈的接过了请柬。 “我跟你说啊！这个宴会有很多桂林市的政府官员也会参加，你去到那里以后给我表现得正经一点啊！”江浩文对江浩宇交待道。 “知道了！我保证装得比你还正经行了吧？”江浩宇对江浩文回答道。 “这我就放心了！去吧！中午的席，现在开车赶过去应该也差不多开始了！对了，这个彭天宇好像还邀请了咱爸，但是咱爸和我一样，你也知道的！所以，你就费心打个大点的红包，回来我给你报销！” “行行行！你可得说到做到啊！” 中午十二点，桂林市大饭店三楼。 穿着西装的江浩宇走入大厅里，发现桂林市几乎各个级别的政府官员和富商都来了，包括他最不喜欢的军统驻桂林人员。 “场面还挺大啊！看来这个彭天宇真的就像大哥说的那样，来头不小啊！”江浩宇感慨道。 中午准备开席之时，彭天宇上台讲了一下客套话。 这个彭天宇一开口，江浩宇的表情立马开始不对劲起来。 “不会那么巧吧？难道真的是他？不可能！一定是巧合！”江浩宇开始小声的自言自语起来。 正式开席以后，江浩宇也只是随便吃了点东西，陷入思考中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酒店里带了一个多小时都吃了些什么。 在回家的路上，江浩宇也在思考着那个问题，开车的时候还差点走神撞到人。 回到家后，江浩宇也还在思考着问题的答案。 彭天宇的声音，唤起了江浩宇一些熟悉的回忆，但是他又无法确定这个彭天宇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所以他一直在推翻自己的理论，但是每一次推翻却又无法完全做到真正的推翻。 只因为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即使无法确定，也让自己无法完全质疑。 加上这个人的身份极其特殊，所以自己没有办法在今天的宴会上直接上去和他进行对话确认。 渐渐到了清晨，江浩宇因为思考问题而一夜未眠。 ------------ 十四 广西省政府，党委主任办公室。 苏奔刚刚写完一份资料，他拿起电话听筒准备拨号。 “喂！帮我借一下市政府市长办公厅！”苏奔对电话那头说道。 “铃铃铃！”市长办公厅的电话响起，宁志国不敢怠慢，赶紧拿起听筒接听。 “喂！我是宁志国！” “志国啊！你赶快来一趟省政府，我有急事找你！”电话那头，传来了苏奔那沧桑的声音。 “好!” 半个小时后，宁志国在司机的护送下来到了省政府。 到了省政府之后，宁志国不敢耽误，快速向着三楼党委主任的办公室走去。 走到三楼以后，党委主任的办公室门是开着的。 “苏主任！”宁志国和苏奔打了招呼。 “进来吧！顺便把门关上！”苏奔对宁志国点了点头。 宁志国把门关上后，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知道站长这次那么急着把我找来是？”宁志国对苏奔问道。 “志国啊！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上峰制定的那份绝密计划吗？”苏奔对宁志国问道。 “真重要的事情，志国自然记得！”宁志国对苏奔回答道。 “那你先看看这个！”苏奔把刚刚写好的那份资料递给了宁志国，宁志国小心的接了过来。 “如今远在东北的前线战场战事吃紧！所以上峰命令我制定了这个计划！”苏奔对宁志国说道。 宁志国看着苏奔递给自己的资料，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此计划若能实施！定能有效挫败共军的实力！”宁志国对苏奔竖起了大拇指。 “不然呢！上峰的想法永远都是不会错的！”苏奔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可是实施起来的话，需要大量的经费和人力啊！”宁志国对苏奔说道。 “放心好了！这个计划上峰要求桂系配合我们，所以我会想办法从桂系那边获取更多的资源的！”苏奔对宁志国说道。 “桂系的人，会老老实实的跟我们合作吗？”宁志国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上峰有令，桂系难道还敢不从？而且这个计划上峰早就和张长官提过，虽然那个时候张长官不知道计划内容，但他其实早就已经从心里默默的许可了！而且这个计划是党国为了从内部瓦解共军的实力而制定的，对国军的任何部队都大有好处！就算桂系下面的人不愿意，也必须配合执行！”苏奔自信的说道。 “原来如此！我现在真的很是期待计划开始执行的那一刻啊！”宁志国的表情也开始变得阴险起来。 “不急！我既然已经制定了方案，那么就离开始执行不远了！我今天把你叫来，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听听你对这个方案的看法。”苏奔继续说道。 “说实话！我觉得这是一个极其完美的计划！如果实施得好的话，代价会惨痛到让共军的大部分实力溃散。只是和桂系那边一定要好好协商，因为我感觉桂系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妥协！只要谈妥了，我敢肯定成功实施的那一刻会是一出大好戏！”宁志国对苏奔说道。 “很好！那我再修改一下，之后拿给张长官审批，然后就可以和桂系的高层进行合作沟通了！”苏奔高兴对宁志国说道。 “预祝站长马到成功！”宁志国对苏奔说道。 “借你吉言！你记住，这个计划的内容必须保密，目前对任何人都不能吐露半个字！”苏奔对宁志国交待道。 “明白！”宁志国对苏奔行军礼保证道。 “不知道站长打算从桂系哪位高官入手呢？”宁志国疑惑的对苏奔问道。 “目前暂时保密！等我和那边谈判成功了，再告诉你！”苏奔对宁志国说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 当天下午，苏奔就把修改过后计划书拿给了张长官，张长官对苏奔的计划可谓是赞不绝口，他当时就审批通过了苏奔的这个绝密计划。 三天后，桂系驻地，桂系军事委员会主任办公室内。 苏奔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着。 十五分钟后，一个年长的军官走入了办公室。 “苏站长，让您久等了！”年长的军官不好意思的对苏奔说道。 “哪里哪里！我也没等多久嘛！倒是劳烦白主任了，特意抽时间和我商量这个计划！”苏奔客气的对老军官说道。 老军官叫做白东年，桂系军事委员会主任，论职位上来说，只比桂系的张长官低一点，主管着整个桂系的军事大权。 “苏站长要喝点什么吗？”白东年对苏奔问道。 “不用了不用了！时间紧急，白主任，您看看这个！”苏奔把经过张长官审批的计划书递给了白东年。 白东年接过计划书后，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来，看完计划书后，白东年对苏奔竖起了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能制定出高明这样的计划，苏站长实乃人中龙凤！”白东年对苏奔夸赞道。 “白主任过奖了！既然你也对这个计划赞不绝口，那么你看？”苏奔开始试探起白东年的态度来。 “既然已经获得张长官的审批，那么白某一定全力协助苏站长！苏站长需要我们桂系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呢？”白东年对苏奔问道。 “那我就直说了！白主任是知道我们军统桂林站的情况的，我们在人力和财力上无论如何如何都不可能与你们桂系媲美。所以在这两方面，还希望能得到白主任的支援！”苏奔对白东年说道。 “诶哟！巧了！其实桂系吧，资金和人力也是比较紧缺的！”白东年这话刚说出，苏奔就皱了眉头。 “但是吧！这毕竟是上峰下达的命令，所以我们桂系是无论如何都要执行的！”白东年这句话说出之后，苏奔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 “这样吧！这次的人力和财力，我桂系出大头，毕竟我们的实力要比你们军统雄厚！但是你们军统应该也还不至于真的资源匮乏到不足以支撑下去的地步，所以仍然有一部分人力和财力需要你们军统自己承担！三七分，你看如何？”白东安对苏奔问道。 这个结果让苏奔很是惊讶，虽然一开始就明白以军统和桂系的关系，桂系肯定不会答应完全承担这次计划的所有费用。至少来说能够做到五五分，甚至于四六分，苏奔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令人喜出望外的是，这次白东年居然主动承担了比较大的一部分费用。 “白主任真是深明大义！苏某为桂系能够有你这样的好长官，好领导而感到骄傲！”苏奔夸赞起白东年来。 “苏站长过奖了！铲除共党这个党国之大敌，不单是你们军统的工作，也是我们桂系应该做的！毕竟共党存在一天，这个国家就不可能真正和平下来！”白东年对苏奔说道。 苏奔当然也明白白东年话语里的潜台词，白东年明白对这个计划上心就是对桂系的未来上心。毕竟共党不除干净，桂系在不久的将来也同样会受到牵连。说白了白东年做出这个决定，并非迫于什么上峰和张长官的压力，而是他自己明白这个计划执行的重要性。 “白主任真是党国忠臣子！苏某一定会向上峰汇报你的深明大义的！”苏奔对白东年说道。 “哈哈！那就有劳苏站长了！”白东年说完这句话后，便到一旁的办公桌写指令书了。 指令书写好之后，白东年把他递给了苏奔。 “拿着这个，去楼下办公室找江浩文。现在桂系这一块的工作都是他负责的！得到他的批示之后，你就可以秘密去桂系的部队里面挑人了，到时候训练名单你秘密制作一份，只要给我过审一遍就行了！资金的话，你需要多少就直接和江浩文说就行了。”白东年多苏奔交待道。 “万一江部长问起计划的详细内容来怎么办？”苏奔假装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问白东年。 “你告诉他，这是上峰机密，只需要他提供资金就好了！如果他实在想了解，告诉他个大概就行了！对于计划的详细内容，一概不能透露！关于这个绝密计划的详细内容，必须等第一部分的训练结束之后，才能够公开！”白东年对苏奔说道。 “是！多谢白主任了！”苏奔对白东年行了军礼。 走出办公室后，苏奔心里的还是有些不安。桂系和军统多年不和，这次虽然因为特殊原因站到了统一战线上，但是这个计划真的能够成功实施吗？ 到了江浩文的办公室，果然江浩文对忽然要动用那么多资金起了疑惑。在他的再三追问之下，苏奔只是透露了计划名称代号和计划针对的目标。对于内容，苏奔只字不提。 计划名称代号“瘟疫”，是一个针对解放区制定的作战计划。 虽然很好奇，但迫于是上峰直接下达的命令，江浩文也不好过问太多。 通过了江浩文这关之后，苏奔便开始着手去执行这个邪恶的“瘟疫”计划了。 ------------ 十五 广西省省政府内，苏奔阴险的看着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培训名单。 对江浩文的计划透露其实另有目的，苏奔要借此为诱饵，引诱出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中共地下党迷雾以及其身后的共党地下小组。 苏奔有很大的把握，中共桂林地下党的迷雾小组首脑，就潜伏在桂系或者军统的高层之中。 迷雾，这个传奇一般的代号，多年来在桂林创造了无数不可能的奇迹。让侵华日军和汉奸们听之闻风丧胆，也让国民党桂系部队和军统一直都琢磨不偷。若非首脑人物身居高位，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江浩文，白东年，黄韬这三个人的嫌疑极大。 至于之前宁志国和自己说过的所以怀疑的江浩宇，苏奔觉得可能性不大，毕竟江浩宇在抗战结束回到桂林之前，不过只是国军桂系部队之中的一个旅长，而迷雾所做到的很多事情都是江浩宇凭借着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无法完成的。 江浩宇和迷雾组织有很大的关联是有可能的，但是说他就是迷雾的首脑在更大程度上来说只能是无稽之谈。 而江浩文，白东年，黄韬三人，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他们的身份都能够帮助他们完全很多普通地下党无法胜任的任务。 即便黄韬的职位在国军中稍微要低一些，但是以他军统桂林站情报处处长的职位，仍然能够为桂林的中共地下党活动提供极大的便利。 甚至来说，苏奔怀疑这个三个人都属于迷雾组织。三人相辅相成，这些年才在桂林市完成了一个又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象鼻山下，一个戴着斗笠的中年人在垂钓着，手上的烟已经积攒了大量的烟灰，但中年人只是专心的看着漓江江面，并没有察觉。 穿着黑色皮衣戴着礼帽的黄韬慢慢走向老者。 “是来给我送鱼饵的吗？”中年人对黄韬问道。 “先生在这里那么久了都没钓上一条鱼，这心思怕是不在垂钓上啊！”黄韬对中年男人回到。 “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啊？”黄韬对中年人问道。 “紧急情况！”中年人把烟头扔到了漓江里，起身对黄韬说道。 “是关于绝密计划的事吗？”黄韬问道。 “看来最懂我心思的人还是你！没错，这次找你就是关于绝密计划的事！”中年人对黄韬回答。 “那份绝密计划浮出水面了？”黄韬继续问道。 “是的！只是我还没能清楚的知道那份绝密计划的具体内容，虽然他在一定程度上经过了我的手，但是对于里面的一切我却还是一无所知！”中年人有些失落的说道。 “大概的总能明白吧？”黄韬追问道。 “只知道这是一份针对于解放区的战略计划！保密等级相当高！我估摸着，除了白东年和张长官那个等级的人之外，桂系里应该没人亲眼目睹过那份计划的完整内容！”中年人对黄韬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黄韬问道。 “我要去总务处调查这个绝密计划调用的具体资金和人力汇总数目，这样我也许大概就能够才猜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计划了！”中年人对黄韬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大概内容的？”黄韬疑惑的问道。 “你们的苏站长在我的再三逼问之下，被迫透露的！”中年人回答。 “那就不行！很显然你的再三追问一定已经让苏奔起了疑心，他透露这些东西给你，很明显就是要试探你。一旦你贸然去总务处调查了这个计划的汇总数目，就会加深苏奔对你的怀疑！到时候他们必定会加强对你的监视，让你在不知不觉之中暴露！这太危险了，我不同意！”黄韬当即否决了中年人的做法。 “那我还能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对这个计划放任不理？这个计划一旦成型，对解放区很有可能就是毁灭性的打击！”中年人对黄韬强调起事情的严重性来。 “我知道！但是表哥，你得明白你潜伏到今天的位置很不容易！你对整个组织来说都极其重要！你在这个位置的意义不单是那份绝密计划，一旦你暴露了，整个桂林地下党都会受到威胁！所以你不能出事，这件事情必须换一个人来做！”黄韬对中年人劝说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中年人对黄韬问道。 “启用他吧！我想他也已经等待你的召唤很久了！”黄韬思考了良久之后，给了中年人答案。 “你是说？唤醒他？”中年人疑惑的对黄韬问道。 “没错！他的背景很干净，而且军统对他的监视马上也要撤销了！我觉得我们是时候把他给唤醒了！”黄韬回答道。 “不行！你和我已经在悬崖的边沿了，为什么还要把他拉进来！你知道的，我和他的关系！”中年人很是抗拒。 “我知道！可难道你不唤醒他，他就能够一直活在安宁里吗？”黄韬对中年人质问道。 “从他回到桂林的那一天起，就已经被军统特务给盯上了！虽然对他的监视也快要解除了，可这并不代表以后他就会没有危险了！我甚至可以肯定上次的行动就是他带人发起的！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他一直在等待着党组织的召唤！虽然沉睡了三年，但他从未忘记过心中的信仰！一个坚守信仰的共产党员，又怎么会让自己一直活在安定之中呢？我想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从加入党组织的那天开始，就得坐好随时牺牲的准备！”黄韬对中年人说道。 “可是……”中年人还想说什么，就被黄韬打断了。 “大哥！想想牺牲的那些同志，想想老陈他们！干革命事业，总要有人来牺牲的！是时候了，我们不能再让他继续等待下去了！我们需要让他知道，组织从未遗忘过他！”黄韬继续说道。 “可是该怎么做呢？他现在的身份并不利于他对这件事的调查啊！”中年人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我有办法！只要你同意让我找时间去唤醒他，我会立刻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黄韬对中年人承诺道。 “好！”中年人坚定的点了点头，或许是黄韬的说辞起了作用，又或是身居高位的他本来就有这坚定的革命信仰，只是对于家人的疼爱，让他一时间无法做出选择。 东西巷，江浩宇走在大街上，悠闲的逛着。 “先生，来份报纸吧！”一个买报人路过他身旁。 江浩宇从身上摸出一块钱纸币，递给了卖报人。 “不用找了，给我来一份！”江浩宇对卖报人说道。 “谢谢先生！”卖报人把一份报纸递给江浩宇。 江浩宇把报纸打开，发现里面放着一张小纸条，江浩宇警惕的合上报纸，走到一个小巷子里才敢打开。 江浩宇打开着小字条，发现上面写着简单的一句话。 “老友依然，中午时分，可否有空七星山下一聚？” 看到这句话后，江浩宇立刻激动的留下了眼泪。 三年了，自己等待这句话依旧三年了。 中午十二点，江浩宇来到了七星山下，发现一个穿着灰色长袍戴着灰色礼帽的男子背影。 “先生是在等人吗？”江浩宇对男子问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男子对江浩宇回答道，江浩宇立刻听出了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你我可否算是有缘呢？”江浩宇对男子继续提问道。 “自然算是！”男子转过身看着江浩宇，江浩宇瞬间热泪湿了眼眶。 “表哥！”江浩宇激动的对男子说道。 男子正是江浩宇的表哥黄韬。 “桃花江同志，让你受苦了！”黄韬带着些歉意的对江浩宇说道。 “不苦不苦！能够为党组织效力，是我一生的信仰！”江浩宇坚定的对黄韬说道。 “组织里能够有你这样信仰坚定的好同志，真是我党的幸运！”黄韬高兴的对江浩宇说道。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原来表哥你就是……”江浩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韬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是！”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你不是？”江浩宇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别害怕！虽然我不是迷雾同志，但我是迷雾同志在桂林和迷雾小组的联系人！我的代号是漓江，这次我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唤醒你！以后迷雾同志有什么任务要交给你的话，会通过我来传递！”黄韬对江浩宇解释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终于不再是孤独的战斗了！三年了，我终于再次被组织给唤醒了！三年了，我还差点以为组织已经把我给遗忘了！”江浩宇激动而又失落的说道。 “委屈你了！我知道你这三年过得非常的不容易！但是你要记住，三年不联系你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你！组织从未把你忘记！这次我前来把你唤醒，不就代表了一切吗？现在，我就代表迷雾同志，给你下达新的任务！”黄韬严肃的对江浩宇说道。 ------------ 十六 江浩宇认真的听着黄韬接下来即将宣读的任务。 “桃花江同志，根据迷雾同志提供的情报，军统正在联合桂系制定一份针对解放区的战略计划，这份计划一定成功实施，会给予解放区一个毁灭性的打击！”黄韬严肃的对江浩宇说道，把江浩宇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严重？那对于这份计划的详细内容，迷雾同志有提到吗？”江浩宇问道。 “因为这份计划的保密程度太高，即使是迷雾同志身居高位，也只是得到了计划的大概针对目标，以及计划的代号“瘟疫”！”黄韬对江浩宇回答道。 “明白了！组织上需要我怎么做？”江浩宇立刻明白了黄韬说出这一番话的用意。 “获取瘟疫计划的详细内容！”黄韬对江浩宇交待起了任务。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我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啊！”得到任务指示后，江浩宇却开始犯难了。 “瘟疫计划的启动耗用了你们桂系大量的资金和人力，这些资金和人力的数目虽然也属于保密的一部分，但是在你们桂系的总务处还是有记录的！你只要想办法把这些记录给弄到手，然后转交给我，我会想办法转交给迷雾同志。迷雾同志通过这些数据，大概就能够推断出瘟疫计划的详细内容！”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我虽然身在桂系，可只是桂系侦缉处里的一个小处长，而且这个身份还是需要对外保密的！实际上我对外的唯一身份就是我大哥的助理，你觉得就我这样的身份，有机会接触到总务处里面的资料吗？”江浩文对黄韬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那你们桂系总务处之前是由谁来负责的？”黄韬对江浩文问道。 “以前是大哥负责的！后来大哥调到军事战略指挥部之后，就一直空着了！不过也不算一直空着吧，就有一个资深的出纳会计管理！一般有什么财务支出或者入账记录的话，就让的这个老会计们做好统计，然后经过我大哥的审核之后，就可以送去存档了！但是听大哥说一般比较秘密的费用，都是上级直接过手，不会让这个老会计插手的！”江浩文对黄韬回答道。 “原来表哥以前还干过总务处处长啊！我还真是没想到！”黄韬说道。 “听说大哥就是从这些基层的工作做起，然后因为工作细心，才被白长官招入军事战略指挥部的！”江浩宇对黄韬说道。 “我明白了！不过你放心，我既然会让你这么做，说明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就大胆的放开手去做就好了！”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明白！桃花江愿意服从党组织的一切安排！”江浩宇对黄韬行了军礼。 黄韬满意的点了点头。 “表哥，其实……”江浩宇有问题想问，却又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不起，你也知道组织上有纪律，迷雾同志身居高位，不到万不得已，组织是不允许暴露他的身份的！这是对他的保护，也是整个桂林地下党的保护！”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我知道！可我真的很仰慕迷雾同志，他是个英雄！潜伏在敌后，完成了那么多不可能的任务！我对他很是敬佩！”江浩宇对黄韬说道。 “是啊！迷雾同志是个真正的英雄！他心里有很多说不出的苦衷，他的位置既然防范敌人的监视，又要忍受党组织其他同志的误解！其实这次的任务，本应该由迷雾同志来完成的，可是考虑到他的身份和在党内的重要性，不能让他以身犯险。所以我们只能把你给唤醒，让你去冒这个险了！桃花江同志，委屈你了！”黄韬抱歉的对江浩宇说道。 “不委屈！这本就是我应该完成的使命！”江浩宇坚定的对黄韬回答道。 “迷雾同志身边有太多的眼线和监视者，而且他的身份关系到整个桂林中共地下党的安危存亡。保护迷雾同志，就是在保护所有的桂林地下党！”黄韬继续对江浩宇说道。 “我知道！漓江同志，其实我还是想问……”江浩宇的问题还没提出来，就被黄韬打断了。 “我知道！之前带人拦截特派员的人是你吧？”黄韬对江浩宇问道。 “漓江同志，你的情报网居然如此强大！”江浩宇说完这句话后，忽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干嘛忽然唉声叹气的啊？”黄韬不解的问道。 “那两个我带过去的人，其实从严格的角度上来说，不算是我们的同志！”江浩宇的这句话，让黄韬惊讶了起来。 “那他们是？”黄韬对江浩宇问道。 “是我在离开桂林之前，发展的两个下线！他们是有思想的进步青年，一直仰慕共产党！三年了，即使没能成为正式党员，可他们也从未忘记过心中的信仰！本来我承诺过他们，这次行动结束以后，就联系我的上级，让他们正式入党，只是没想到啊……”江浩宇说着说着，两滴泪珠从眼角滑落了出来。 黄韬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江浩宇的肩膀。 “我明白！你找机会把他们的资料给我吧！我会向迷雾同志申请，尽快完善他们的入党资料的！”黄韬对江浩宇安慰道。 “真的吗？谢谢你了漓江同志！”江浩宇感激的对黄韬说道。 “当然是真的！他们是为我党地下工作做出过贡献的人，理应被我党所接纳！”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那你告诉我，当天我们冒死拯救的那位特派员，到底是谁吗？”江浩宇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对不起！为了保护特派员的安全，我暂时还不能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你！但是相信我，很快你和他会见上一面的！”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好吧！”江浩宇选择了服从组织安排。 “对了，你在桂系驻地活动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桂系驻地的已经被军统特务给渗透了！他们在里面时刻监视着桂系部队和可能是共产党的人！”黄韬对江浩宇提醒道。 “这么严重？”江浩宇有些不相信的看着黄韬。 “你离开桂林太久，这里的很多东西你都已经不了解了！我想表哥那么着急成立侦缉处的原因，一定是意识到了桂系的自己的情报机构早已处于一个瘫痪的状态！”黄韬说道。 听完黄韬的话语，江浩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表哥，我大哥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总感觉猜不透他呢？”江浩宇不解的问道。 “你说浩文表哥吗？我也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他除了是桂系军事战略指挥部部长之外，就是你我的兄长了！别的，我真是一无所知！”黄韬对江浩宇回答道。 “好吧！我知道了。”江浩宇无奈的点了点头。 “行了！回去准备准备吧！好消息马上就要来了！这是我的个人电台，但是记住，除了传递情报和紧急约我见面之外，千万不要通过这个电台联系我！”黄韬递给江浩宇一张纸，便对江浩宇再三叮嘱。 “明白了！等我得到哪些数据之后，一定在第一时间把它发给你！”江浩宇对黄韬承诺道。 “好！那今天我们的见面就到这里吧！记住，一定要谨慎行事，小心再小心！”黄韬再次强调。 江浩宇对着黄韬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江浩宇明白，从今天开始，自己将再度肩负一个重大的使命。 从很多年前加入党组织时的身负重任到今天，自己是第二次扛起这么重要的责任。 为了革命最后的胜利，自己必须坚持到底。 ------------ 十七 军统桂林站，情报处处长办公室内。 黄韬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江浩宇被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之中。 接下来，一切都会按照自己和迷雾设定的计划往下进行。而这个计划一旦开始，江浩宇就彻底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本来江浩宇当初入党之时，迷雾只是先把他发展成为一个外勤情报员而已，从来没有想过让他代替自己等人去完成如此危险的任务。 可今时不同往日，要彻底找出“瘟疫”计划并对其粉碎，就必定要人付出巨大的代价，甚至于牺牲。 黄韬甚至希望自己能够代替江浩宇去完成这个任务，可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也不允许他轻易出问题。 打入军统多年的他，早已没有什么特别干净的背景。 而江浩宇在卷入这个任务之后，之前他所拥有的干净背景也会一点点的被“抹黑”。 在这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中，江浩宇随时都有出局的可能，即使是最开始的执行。 黄韬有些懊悔，却又无能为力，为了解放区的数以万计的同胞们，他必须坚决的做出这个抉择。 三天后，桂系高层对江浩宇的职位进行了调动。 理由是江浩宇毕竟是前线退下来的抗战大英雄，一直在江浩文身边当一个助理上头怎么都觉得过意不去，于是便下了调令把江浩宇调到了总务处当处长。 当然，原来有江浩文筹备成立的侦缉处处长职位，仍然给江浩宇秘密保留。 拿到调令之后，江浩宇马上明白了之前黄韬对自己说的“在任务开始之前就已经帮自己安排好了一切！”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江浩宇的办公室也搬到了总务处，平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不用回到侦缉处。 用江浩宇自己的话来说，他很满意这次的工作调动，毕竟一直把自己放在侦缉处那里，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侦缉处里的人都是自己亲自招的，加上江浩宇只是换了个办公室，管理者依旧还是他，所以江浩文对这一切依旧很放心。 侦缉处只是为了监视而已，只要有人工作，管理者是不用每时每刻都盯着的。 江浩宇坐在新的办公室里，满意的看着身边的一切。 文件，各种各样的非机密资料。 这里可比在侦缉处每天面对一大堆监视机器要好多了，更何况江浩宇从小一直的梦想就是当个文职。 只可惜国难当天，所以抗战那几年，江浩宇选择了参军。 现在回到桂林，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从事一个稍微正常些的岗位了。 江浩宇拿起桌上的资料翻看了起来，各类会计账户类的书籍，虽然看得不是很懂，但也勉强能够知道个大概。 忽然，一个锁着的柜子引起了江浩宇的注意。 江浩宇忽然想到了之前代管总务处那个老会计走之前对自己的交待的东西。 “总务处里面有一个箱子锁着得是秘密账目，如果没有得到高层的许可，千万不可能擅自打开！” 这是那个老会计对自己反复交待的东西。 可是自己来这里的任务是什么？不就是想办法得到“瘟疫计划”所支出的账目和人力数据吗？ 锁着秘密账目的箱子，看来就是那里了。 只是自己要怎么把锁给打开呢？ 江浩宇开始回忆起自己在军校时期所学的课程，里面有讲过有关于开锁的科目。 但是因为年代久远，而自己这些年都在前线战场上冲锋陷阵，这些用处不大的东西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但江浩宇还是决定试一试，自己在军校期间好歹也是个优秀学员，对这些东西多多少少也有些记忆吧。 于是江浩宇找来了铁丝，跃跃欲试。 等等！既然是秘密账目，那一定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自己破解吧？ 想到这里，江浩宇开始四周观察起来，他要先确定在这个房间里面绝对没有监听器。 自己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都会引起军统特务们的怀疑。 事实也正如江浩宇所想的那样，本来之前军统对于江浩宇的监视已经解除了，因为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值得挖掘的情报。 但是江浩宇被调入总务处之后，又再次引起了军统对他的怀疑。 苏奔明白，一旦总务处里的数据质量被潜伏的共产党得到，他们就很有可能通过这些数据推算出瘟疫计划的主要内容。 虽然这需要很强的推理能力，但苏奔也不敢大意，任何一个看起来平凡的人，都有可能是隐藏起来的高手。 虽然江浩宇是迷雾的嫌疑已经被排出了，但他很有可能是迷雾的手下，甚至于是迷雾组织里的一员。 所以对于江浩宇被桂系高层调任进入桂系总务处一事，苏奔丝毫不敢大意。 他早就派自己潜伏在桂系的人秘密进入总务处安装了窃听器。 苏奔在省政府悄悄监听着，他在等待着江浩宇露出马脚。 但是很可惜，江浩宇的警惕性非常人所能及的，他在花盆里发现了监听器的痕迹。为了不让军统的人监听到自己这里的动静，江浩宇把一张打了水的纸巾盖在了监听器上。 然后江浩宇便开始自己的“铁丝撬锁”行动了。 一开始，在省政府窃听的苏奔还没发现什么异常，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听到一些特别奇怪的声音，像是水滴渗入监听器的声音时，他忽然意识到，对方很有可能已经察觉到自己被人监视了。 苏奔当机立断的拨通了电话。 “喂！我是苏奔，帮我接一下……”电话打通后，苏奔马上对那边交待起来。 十五分钟后，江浩宇还是没有打开箱子，却隐约听到了走廊传来的脚步声。 江浩宇连忙把铁丝收好，快速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坐好。 不一会的功夫，总务处一个穿着军装的成熟女人出现在了总务处的窗户口。 “江处长，看报呢？”女人对江浩宇打着招呼。 江浩宇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微笑的看着这个女人。 “潘处长！怎么，今天不忙你们处里的事情，有空来我这闲逛了？”江浩宇和女人打着招呼。 这个女人名叫潘春婷，桂系情报处处长，成熟漂亮而有风韵。 然而却单身至今，听说是对江浩文有意思。无奈江浩文很早就结婚了，据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潘春婷单身到了现在。 “是这样的，我中午熬了点粥！听说江处长在办公室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就想拿过来问问江处长你喝不喝！”潘处长提着手中的餐盒对江浩宇问道。 “难道潘处长有这样的雅兴！既然潘处长如此热情，那江某也不能怠慢了不是？进来坐吧！”江浩文上前打开门，把潘春婷请了进来。 潘春婷进入江浩宇的办公室后，立刻开始观察起来，他的眼睛首先望向了那个装着秘密账目的箱子。 “看什么呢潘处长？”江浩宇马上察觉了这一细节。 “额！不好意思啊，我是觉得这里可比我那情报处办公室好太多了！所以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潘春婷尴尬的说道。 “情报处办公室还会比我这里差？潘处长你可真是说笑了！”江浩宇一眼就看穿了潘春婷的谎言。 “我把粥先放在这了！江处长你慢吃！”潘春婷尴尬的把粥放下后就离开了。 江浩宇轻笑了一声，无奈的对着门口摇了摇头。 “诶！这还真是……”江浩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走到桌边打开餐盒闻了一口。 “不过粥煮的真是有一手！大哥当年不娶她真是一大损失了！”江浩宇感叹道。 忽然江浩宇不经意的回头一看，发现的一个细节差点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自己撬锁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力度，留下了两处痕迹。 江浩宇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开始焦急起来。 怎么刚刚自己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呢？要是潘春婷真是军统的卧底，那么凭借着这两道痕迹，说不定就能够让她看出自己刚才做过些什么。 可是她又怎么能够确定这不是之前留下的呢？谁也不知道那个老会计有没有打开过这个箱子，而且那个老会计生疏的手法，指不定用钥匙都能够在锁上留下什么痕迹。 江浩宇知道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只有让自己静下心来。 否则的话，估计潘春婷还没想到什么，自己的多疑就得把自己给带进去。 正在江浩宇焦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旁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放着一小张砂纸。 江浩宇有些喜出望外，估计是因为总务处的箱子太多，之前那个老会计留着这玩意用来磨掉钥匙上的锈迹的。 江浩宇就像拿着救命稻草一般的拿起那一小张砂纸，慢慢的走到箱子旁开始对锁上的痕迹打磨起来。 打磨完之后，江浩宇还特意用纸擦了几道。确定不会被人轻易看出上面的痕迹之后，江浩收起了那一小张砂纸，准备带出去找地方扔掉。 ------------ 十八 桂系情报处处长办公室内。 “站长，这些就是我刚刚看到的情况！”潘春婷对电话那头的苏奔汇报到。 “你说的是真的吗？”苏奔对于潘春婷的汇报还是有些质疑。 “千真万确！那边锁的锁孔周围真的有两道刮痕，而且我可以确定这两道刮痕是之前没有的！”潘春婷确定的对苏奔回答道。 “好！我会马上派人过去的！”苏奔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之后立刻拨通了站里的电话。 潘春婷刚挂电话不久，发现情报处的门口正站着两个桂系的军官。他们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潘春婷给铐走了。 半个小时，梁辉带着行动处的人出现在了桂系驻地的门口，守门的卫兵想要阻拦，都是还是被梁辉等人硬闯了。 梁辉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走到了桂系总务处办公室的门口，江浩宇正悠闲的坐在凳子上喝着粥。 “哟！这不是梁大处长吗？”江浩宇笑着对梁辉打着招呼。 “江处长，你还挺悠闲的啊！”梁辉站在门口不怀好意的对江浩宇说道。 “是啊！毕竟我这工作也只是个闲职！”江浩宇平静的对梁辉说道。 “闲职？放心！你马上就会不闲了！给我把江处长请到我们军统桂林站行动处去！”梁辉对周围的特工下了命令。 行动处的特工刚走进门，江浩宇就掏出枪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把两个走在前面的特工给吓了一跳。 “干什么！无缘无故就想在我桂系的地盘动我？没王法了是吧！”江浩宇愤怒的对着门口吼道。 “江处长，你就继续演吧！”梁辉对江浩宇说道。 “我继续演？我演什么了？这又不是电影厂，我又不是电影演员！我演什么啊？”江浩宇对梁辉质问道。 “你企图查看机密账目文件，现在我们怀疑你是共产党，请跟我们走一趟！”梁辉对江浩宇说道。 “机密账目？共产党？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梁处长你说的话我怎么就一句也听不懂呢？”江浩宇对梁辉问道。 “江处长你跟我们去一趟军统行动处，就什么都明白了！带走！”梁辉再次下了命令，两个军统特工冲上前，不得已之下江浩宇对着两名特工开了枪。 两名特工捂着手臂倒在了地上，江浩宇表情愤怒的看着梁辉。 “江浩宇你居然敢向我的人开枪！”梁辉惊讶的看着江浩宇 “我开枪？是我主动惹事的吗？你先看看你们，到底想干嘛啊？还强行动手了是吧？搞清楚这是哪？这是桂系的地盘！你今天要是说不清楚我看了什么机密账目文件，就别想从桂系驻地出去！”江浩宇愤怒的对梁辉说道。 “江处长！你身后的那个箱子里装的就是机密账目，你意图偷看机密账目，就是为了获取机密泄露给共产党！”梁辉对江浩宇说道。 “我身后的那个箱子？抱歉！里面装着什么我不知道，而且让你失望了，那个箱子的钥匙我也没有！我请问问我们的梁大处长，我如果想看里面的文件的话，我应该怎么把它给打开了？”江浩宇对梁辉反问道。 “江浩宇你少和我装蒜！你没有钥匙可你用了铁丝，那把锁头上锁孔附近的刮痕就是证据！”梁辉对江浩宇说道。 “刮痕？”江浩宇走到箱子旁，拿起锁头认真查看。 “哪有刮痕？我问你，哪有刮痕？”江浩宇装作无奈的样子对梁辉问道。 “不可能！”梁辉不相信的走上前，拿起锁头仔细查看，去发现真的没有刮痕，只有打磨过的痕迹。 “是！确实没有刮痕，那是因为刮痕被你给打磨掉了！因为你想毁灭证据！”梁辉激动的对江浩宇说道。 江浩宇举起枪对准备梁辉的头部，周围的军统特工见状立刻举枪对准江浩宇。 “梁辉，你他娘再在那胡说的话，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就算这上面有刮痕又如何？那就能证明是我弄的吗？我来总务处才一天时间，我怎么知道这些痕迹是不是之前那个老会计弄的？你他娘的凭借两个刮痕就说老子是共产党，也未免太他妈的武断了吧！”江浩宇对梁辉质问道。 “对于共党分子，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梁辉对江浩宇说道。 “噢？是吗？那好啊！那我现在就把你给毙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共党分子呢？老子现在就把你给毙了，说不定还能去上峰那里领赏呢！”江浩宇表情狰狞的看着梁辉。 “江浩宇，你他娘别乱来啊！”周围的一个特工队江浩宇说道。 “我是共产党？你他妈的说我是共产党，你有什么证据啊？”梁辉对江浩宇质问道。 “那你他娘的说老子是共产党的时候有证据吗？一个锁头上的刮痕吗？啊？”江浩宇对梁辉吼道。 江浩宇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这一声怒吼把梁辉这个老特务都给吓到了。 “江处长，我，我觉得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梁辉的语气开始弱了下来。 “现在他娘的知道要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话了？刚才那股威风劲呢？哪去了？哪去了？”江浩宇对梁辉嘲讽道。 “住手！” 就这随时可能擦枪走火的紧张时刻，江浩文来到了总务处办公室门口。 “江长官！”梁辉回过头看向江浩文。 “浩宇，你这是干什么呀？”江浩文对江浩宇问道。 “我干什么？大哥你先问问这帮王八蛋想干什么吧！”江浩宇对江浩文大声的喊道。 “不是！我说你们上过战场的是不是脾气都那么冲啊！来来来！大家把枪放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嘛？”江浩文示意所有人把枪放下。 或许是迫于江浩文的压力，在场的所有军统特工和江浩宇一起把枪放了下来。 “说说，怎么回事啊？”江浩文问道。 江浩宇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浩文。 江浩文听了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楼下的动静闹得太大，连楼上的白东年都被惊了下来。 “浩文，这……怎么回事啊？”白东年对江浩文问道。 江浩文把之前江浩宇对自己的说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白东年。 “这……不就是个误会嘛！大家伙都散了吧！没事了没事了！”白东年尴尬的打着圆场。 “不行！我今天要为我中枪的那个兄弟讨个说法！”梁辉忽然来了脾气。 “梁处长，你还要讨说法是吧？好，那我问你，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别告诉我是有个神仙托梦告诉你的！”江浩宇对梁辉问道。 “我……你管我啊！反正我就是知道了嘛！”梁辉心虚的对江浩宇回答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军统在我们桂系内部安插了卧底！”江浩宇说完拍了拍手，之前抓捕潘春婷的那两个军官把人带了上来。 “春婷？”江浩文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潘春婷，虽然对她没有过那样的情感，可毕竟是曾经爱过自己的女人。 江浩文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自己曾经如此信任，安插在情报处的女人，居然是军统卧底。 “不好意思！把你们安插的眼线给揪出来了！”江浩宇装作抱歉的样子对梁辉说道。 “这不是你们桂系情报处的处长吗？你凭什么说她是我们安插在桂系的眼线？”梁辉狡辩到。 “要证据是吗？拿上来！”江浩文命令那两个军官拿来一盘录音，录音播放后，白东年的脸色开始变得不好看起来。 “站长，我有情况向你汇报……” 录音放完之后，白东年的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愤怒了。 “王八蛋！”白东年一巴掌抽向了潘春婷。 “春婷，枉我那么信任你！”江浩文对着潘春婷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不！不！白长官，江长官，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潘春婷还在做着垂死挣扎。 “带着你的东西，滚回你的军统！”江浩文怒吼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江长官……”潘春婷的眼角流出了泪水，两个桂系军官也撒手把她放在了地上。 “白长官，我还有一事要说！”江浩宇趁热打铁。 “说吧！你现在是我们桂系的大功臣！”白东年忍住怒火，对江浩宇做着笑脸说道。 “关于那个上头的绝密计划，我之前有听大哥提过！本来这和我没什么关系，但现在既然我被调任到总务处了，我就有资格过问桂系的一切支出项目。”江浩宇平静的对白东年说道。 “这个……”白东年陷入了沉默。 “江浩宇，你别太得寸进尺啊！这是上峰制定的绝密计划，账目也就必须是保密的！”梁辉对江浩宇说道。 “你他娘的我管你绝不绝密啊！现在过了我江浩宇的手，我连是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你们打着这个计划的名头做些别的什么事，到时候上峰查下来了，怪罪到我的头上我还一无所知怎么办？”江浩宇对梁辉质问道。 “你既然坐在这个位置，那自然要承担一些责任！”梁辉理直气壮的对江浩宇回答。 “你他娘的，凭什么啊？我凭什么要对我自己一无所知的事情负责任啊！”江浩宇愤怒的说道。 “好了！浩宇说得对，他现在做为总务处处长，有权利知道桂系总务处一切的财务支出！这样啊浩宇，那个箱子里的绝密账目呢，你可以自由查看，但是不得泄密！否则的话，后果自负！”白东年对江浩宇说道。 “明白！”江浩宇对白东年行了军礼。 “白主任……”梁辉话还没出口，就被白东年打断了。 “闭嘴！这里是桂系，一切由我说了算！”白东年大声吼道。 虽然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服，但梁辉还是老老实实的妥协了。 这件事情很快就结束了，潘春婷也因为军统卧底的身份暴露而被江浩文轰出了桂系驻地，她只能跟着梁辉等人一起回了军统桂林站。 ------------ 十九 江浩宇因为揪出潜伏的军统卧底有功，被桂系高层嘉奖，荣升为桂系战略内勤部部长，代管总务，情报，侦缉三处。 职位上来说，江浩宇已经和江浩文平级了，但是总体来说，桂系内部还是江浩文更有威望。 毕竟不管怎么说，江浩文已经爱桂系内部任职多年了。 而江浩宇一直在桂系前线的作战部队，两人对桂系的功劳没法比较，但是就桂系内部的行政机构而言，自然是江浩文比江浩宇更有威望。 在军统内部，宁志国暴跳如雷。自己辛辛苦苦安插进入桂系的眼线，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江浩宇给揪出来了，宁志国感觉自己在军统颜面全失。 对于江浩宇的“流氓”行径，宁志国和苏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对于潘春婷的处理是，官降一级，送回南京。 对于上峰的安排，潘春婷没有怨言，老老实实的服从了。 毕竟自己犯下的错误是不可饶恕的，一个间谍从暴露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被定下了死罪。 上峰对自己的处理只是官降一级，遣送回南京，实属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能怪自己太轻敌，太轻视了这个江浩宇。 以为他多年在外，对桂林的一切形势都不了解。 但潘春婷却忘了，江浩宇是从前线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精英。虽然不擅长做情报工作，但是警惕性绝普通军官所能及。 潘春婷大意就大意在轻易为自己的对手贴上了标签。 江浩宇很快就拿到了装有绝密账目的箱子钥匙，他很快就获得了这个瘟疫计划的经费开销数据，他用微型相机把这些数据给记录了下来。 之后江浩宇通过电台联系到了黄韬，和黄韬约定在老地方七星山见面。 江浩宇把拍有瘟疫计划经费开销数据的胶卷交到了黄涛手里。 黄韬又把胶卷转交给了他的上级迷雾同志。 象鼻山下，迷雾抽着烟，钓着鱼，平静地看着身旁的黄韬。 “你别说，这小子还挺机灵！从一开始的被动转向了主动，这一下闹的，都成军统的错了！”迷雾说完便开怀大笑起来。 “所以说啊！这小子到底还藏着多少本事，我们是永远也捉摸不透的！”黄韬对迷雾说道。 “这小子肯定问到我了吧？”迷雾对黄韬问道。 “这是自然！但是我和他说组织内部有规矩，现在还不能把迷雾同志的正式身份告诉你！”黄韬说道。 “你做得对！本来就应该这样！现在还不是他应该知道我的时候。”迷雾说完便长叹了一口气。 “漓江啊！”迷雾对黄韬叫道。 “怎么了？您说！”黄韬对迷雾问道。 “替我好好保护他！不要让他出事，这小子虽然有点聪明劲，但那毕竟也只是对付一些小角色或者跟他等级差不多的角色才有用。一定遇上苏奔那种等级的老特务，他就很有可能会翻船！”迷雾说道。 “我明白！这也是我的使命，我一定会做好的！放心吧！”黄韬对迷雾保证道，迷雾满意的点了点头。 分析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得到结果的黄韬，再次把江浩宇约到了七星山。 这次两人见面以后没有直接对暗号，江浩宇能够感觉到黄韬很焦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 “漓江同志，是迷雾同志分析出了什么吗？”江浩宇问道。 “是的！上次得到了你给的数据之后，迷雾同志开始认真分析！他根据上面的财务开支和从桂系军统各个分部调出的人手来看，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计划！”黄韬严肃的说道。 “这个“瘟疫”，到底是什么计划呢？”江浩宇问道。 “瘟疫计划的大量财务开支都用在了各种生活用品，粮食和军事物质上，你猜猜看，是什么样的计划会用到这些东西？”黄韬对江浩文卖起了关子。 “这么说起来，像是要对一群人进行军事化的培训！”江浩宇猜测道。 “可是从你们桂系和我们军统调出去的人哪一个不具备良好的军事素养呢？而且广西境内也不是没有军校，为什么这个计划还要秘密进行呢？”黄韬说到了问题的关键。 “特训！”江浩宇的嘴里忽然就蹦出了这两个字。 “没错！这个瘟疫计划，就是针对参加计划学院的一场特训！”黄韬说道。 “国军在前线战场上连连失利，所以他们把目标放在了敌后！迷雾同志和我都猜测，这个瘟疫计划就是在我们广西训练出百名特务精英，之后伪装成平民秘密潜伏解放区，进入解放区以后这些特务就开始大肆的进行破坏与暗杀活动！这也就如同他的计划名“瘟疫”那般邪恶，这些特务对解放区的破坏活动就如同忽然爆发的瘟疫那般，能够把尚未完全成型的解放区再次带入深渊绝境！所以这个计划的严重性，我想你应该明白了！”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江浩宇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国民党高层的用心竟然这般歹毒。 “现在组织需要我做什么呢？”江浩宇对黄韬问道。 “继续潜伏，想办法拿到瘟疫计划的人员名单，以及这些人进入解放区之后的化名名单！”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我会尽全力的！”江浩宇对黄韬保证道。 “桃花江同志，我知道这个任务对你来说极其艰难！但是没办法，这个计划会不会被国民党顺利执行，关系到解放区千千万万平明百姓和革命同志们的性命安危，我希望你能理解！当然，我和迷雾同志也会尽全力想办法协助你的工作！”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我明白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党组织效力的！”江浩宇对黄韬说道。 “好！对了，最近一段时间你要特别注意军统特务们的动向，你上次让他们吃了那么大的苦头，他们一定也不会让你接下来的日子好过的！听说你已经被他们列入了黑名单之中，所以一定要全力防范身边不明身份人，千万不要被军统特务暗中抓到你的小辫子！”黄韬对江浩宇交待道。 “知道了！谢谢你漓江同志！我先回去了，我不能出来太久，不然会引起怀疑的！” “好！” 打了招呼之后，江浩宇便转身离开了。 他明白，接下来的任务会更加艰巨。而除了黄韬每次见面对自己的鼓励之外，自己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孤军奋战。 回到桂系自己的办公室后，江浩宇忽然感受到了深深的孤独。在这里虽然有自己的大哥，但是却找不到一个和自己有同样信仰的人。 “咚咚咚！”正在江浩宇发愣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江浩宇打开门，发现江浩文正站在门口。 “大哥？怎么了？”江浩宇疑惑的问道。 “你小子今晚有口福了！”江浩文笑着对江浩宇说道。 “口福？什么口福啊？”江浩宇不解的对江浩文问道。 “你嫂子去重庆学习回来了，今晚去我那吃饭，让你嫂子给煮上一桌的桂林菜，爸也在，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个团圆饭！”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好啊！我最喜欢吃我嫂子煮的菜了！”江浩宇激动的对江浩文说道。 “你嫂子特别挂念你呢，还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呢！”江浩文继续说道。 “是吗？我这婚事还真是让嫂子操心了！”江浩宇有些愧疚的说道。 “那可不是嘛！晚上穿好一点，听说那姑娘也是个知识分子，可别让人家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掉价了啊！”江浩文对江浩文强调道。 “知道了！”江浩宇回答道。 “那行！我先回去忙了，今天晚上见！”江浩文说完，便转身上楼了。 ------------ 二十 桂林市郊区的某所别墅里，换下军装的江浩文和自己的妻子陆月萍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客厅里，一个短发女孩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待着开饭。 她是陆月萍的同事李小玉，和陆月萍一样，是桂林中学的老师。 因为江浩文对自己的特别交代，江浩宇一下班就回去就换衣服了。 十五分钟以后，江浩宇和父亲江云天一起来到了江浩文家门口。 “咚咚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小玉，开一下门！”江浩文在厨房里忙碌着，没空去开门，便对客厅的李小玉招呼起来。 “好的！”李小玉走上前开门，开打开后，李小玉愣住了。 “是你？”李小玉有些惊讶的看着江浩宇。 “是你？”江浩宇同样惊讶的看着李小玉。 “你们认识啊？”江云天奇怪的对两人问道。 “浩宇和爸来了吧？还在门口站着干嘛？快进来啊！”厨房里传来了江浩文的声音。 “快进来吧浩宇，再等一会就可以吃饭了！”陆月萍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好勒！我马上进去！”江浩宇说完，便和父亲一起进入了里屋。 陆月萍出来给几人做了简单的介绍之后，就又进厨房去忙碌了。 进了里屋以后，江浩宇和李小玉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的两头，有些害羞的不敢看对方。 这个李小玉以前和江浩宇是同学，在江浩宇考上军校之前两人还好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是因为江浩宇去参军了，所以两人被迫分开了。 其实那么多年以来，两人都还相互喜欢着。江浩宇在外那么多年没有娶妻，一是因为战争，二就是因为李小玉了。 而李小玉其实心里也一直惦记着江浩宇，只是自从江浩宇去参军之后，李小玉连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了。即使想找他，又该去哪里找呢？ 可李小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和江浩宇再次见面，会以这样的方式。 “让你们久等了！饭好了！”陆月萍和江浩文把菜肴一盘一盘的端了出来，好久没吃过正宗桂林家常菜的江浩宇看到这些菜后立马流了口水。 “我的嫂子啊！知道你煮菜好吃，但也不用搞那么丰盛吧！要是我吃上瘾了天天来这里蹭饭可就不好了！”江浩宇对江浩文夸赞道。 “行啊！只要你不嫌路远，天天来都可以！”陆月萍对江浩宇说道。 “我还真不嫌路远，来这就跟回我家一样！”江浩宇说道。 “开饭吧！”陆月萍把菜摆好后，对众人说道。 得到陆月萍的命令以后，江浩宇找位置坐下来迫不急待的动了筷子。 江浩宇的吃相被江云天和江浩文说了几次，吃漓江鱼的时候恨不得整条夹了。 但江浩宇还是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完全忘了今天来这里嫂子还为自己介绍了对象。 李小玉则显得比较斯文，他的话很少，也很少看江浩宇，但是每次夹菜差不多都能和江浩宇夹到一起。 江浩文见状，还调侃起两人第一次见面就那么心有灵犀，惹得除了两人之外的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酒足饭饱之后，一家人开始聊起天来。 而这个情境中，李小玉在一旁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你别来和我们混在一起了！你过去和小玉姑娘说几句啊！”陆月萍有些着急的对江浩宇说道。 “嫂子！你看李小姐那么害羞，我们两能够合得来吗？”江浩宇对陆月萍说道。 “别人那是和你不熟才这样！要是以后你们两熟了，那说不定能变成啥样呢！毕竟，第一次见面就那么心有灵犀！”陆月萍对江浩宇调侃道。 “嫂子，我和你保证，那都是意外！”江浩宇开始极力回避起这个话题来。 “行了吧！别装了！虽然你们两在客厅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但是嫂子也是过来人了，你偷偷瞥向李小姐的那个眼神就不对！再说你对她没意思，我都不信了！”陆月萍对江浩宇说道。 “要是没事什么的话……”这个时候，察觉到自己在这里很尴尬的李小玉起身准备离开。 “别呀！一起过来聊几句呗！浩宇你看你，李小姐都要走了，你也叫人家过来聊聊！”陆月萍对江浩宇责怪道。 “我……”江浩宇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的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家吧！”李小玉尴尬的说道。 “我送送你吧！”江浩宇忽然对李小玉。 “这样合适吗？顺路吗？”李小玉对江浩宇问道。 女人的第一直觉，李小玉感觉到江浩宇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睛里是有感情的。 “不管顺不顺路，我都愿意送！”江浩宇对李小玉露出了微笑。 “对对对！让浩宇送你吧！”陆月萍附和着说道。 李小玉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一旁的江浩宇。心里有千言万语，可真见到江浩宇的时候，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现在也还爱着的男人，还是当初的那个他吗。 “这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和你再见面！”江浩宇感慨的说道。 “我也没想到！”李小玉对江浩宇说道。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江浩宇对李小玉问道。 “没有那个人在！过得不好不坏！”李小玉对江浩宇回答道。 江浩宇看着前方的一栋大房间，停下了车。 “到了吧？”江浩宇对李小玉问道。 “到了！”李小玉回答道。 “那，该下车了！”江浩宇对李小玉说道。 “嗯！是啊！该下车了！”李小玉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江浩宇一把拉住。 “你干嘛？”李小玉对江浩宇问道。 “等一下好吗？”江浩宇对李小玉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小玉回过头对江浩宇问道。 “我知道！当初放弃了我们的感情，是我的错！”江浩宇愧疚的对李小玉说道。 “是来道歉的吗？如果是的话，那就没必要了！因为你没有错，你追逐自己的梦想，更何况你还是为了这个国家！你有什么错呢？”李小玉忍着眼泪对江浩宇说道。 “可是失去了你，就是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曾经有一个女人那么哭求着我别离开，甚至还说过愿意等我回来！我是个罪人，我没有愧对这个民族，可是却愧对了我最爱也最爱我的人！”江浩宇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没有错！”李小玉倔强的说道。 “放手！”李小玉对江浩宇说道。 李小玉越是想要挣脱，江浩宇的手就握的越紧。 “放手！”李小玉的声调开始变得高起来。 江浩宇没有理会李小玉，而是强行把李小玉拥入怀中。 被江浩宇强行拥入怀中之后，李小玉的眼泪不争气的决堤了。 她等这个拥抱等得太久了，她一直幻想着江浩宇会有回心转意回过头找自己的那天。现在这天真的到来了，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全部洒落在了江浩宇的西装上。 江浩宇疼爱的抱着李小玉，他知道自己欠这个女人太多了。如果这个女人还愿意原谅他的话，他愿意用自己的后半生好好补偿这个女人。 “大坏蛋！你这些年去哪了？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李小玉一边流泪一边捶打着江浩宇的胸口。 “傻瓜！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江浩宇疼爱的对李小玉说道。 “那你以后不会再走了吧？”李小玉对江浩宇问道。 “放心吧！不会再走了，我都已经被上级调回来了，我现在在桂系任职！”江浩宇对李小玉回答道。 “宇，你知道吗？我最害怕的不是失去你，而是见不到你，而且我再也不能够得到你的消息！”李小玉对躺在江浩宇怀里对他说道。 “我以后一定会每时每刻的守护在你身边！相信我吧我的玉！请你原谅我之前对你所做的一切，我们和好吧！”江浩宇深情的对李小玉说道。 “我愿意！”听到江浩宇的这句话后，李小玉再次流下了泪水，但这次和之前不同，李小玉这次流下的是幸福的泪水。 “小玉，我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告诉我的家人这一切，我也会找个适当的时机向你的家人提亲的！”江浩宇对李小玉承诺道。 李小玉点了点头，流着眼泪躺在江浩宇的怀里享受着现在的一切。他好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这一刻的自己是最幸福的，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了自己许下这样的承诺。 江浩宇也静静的抱着李小玉，和李小玉一样，江浩宇也希望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他不想去面对这世间的纷纷扰扰，更不愿去想自己所处的环境有多么的艰难险恶。他只想沉浸在这幸福之中，享受李小玉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的甜蜜。 ------------ 二十一 在把李小玉送回家中以后，江浩宇又开着车回到了大哥江浩文的家中。 江浩宇走入大哥家门中后发现，黄韬坐在餐桌上吃着刚刚热好的剩菜。 “表哥？你来得也太早了吧？”江浩宇对黄韬调侃道。 “工作忙没办法！好吃！”黄韬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回答着江浩宇。 “阿韬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叫他来家里吃饭，他说工作忙！等我们都吃好了，这小子就过来了！”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那我之前不是告诉大表哥你了嘛！说我会晚一点到！”黄韬有些委屈的对江浩文说道。 “忙？再忙也得吃饭啊！阿韬啊！不是大伯说你，你大表哥和嫂子好不容易搞一次家庭聚会，你怎么说也得积极一点嘛！工作的事情可以放一放的啊！但是这样的聚会，真的是聚一次可能就少一次了！”江云天抽着烟感慨道。 “大伯，你这是说什么呢？咱们是一家人，我十五岁那年爹妈就牺牲在了日本鬼子的炮火下。我是您和大表哥带大的，你就是我的亲爹，大表哥就是我的亲哥！我们一家人以后有的是时间一起吃饭呢！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呢？”黄韬对江云天说道。 “是！你都知道我们是一家人了！那你从军校毕业以后就回桂林工作了，还瞒着我那么多年！我写信给你你也不回！今天要不是你哥叫你来家吃饭，我都还不知道原来你一直都在桂林呢！”江云天有些不悦的对黄韬说道。 “大伯……您知道的，我的工作性质有些特殊！所以……”黄韬支支吾吾的对江云天说道。 “再特殊那也得有家人啊！你说说，离得那么近不回来看我也就算了，居然连封信都不回！”江云天说道。 “爸！这真的不能怪表哥，他们的内部有很严格的纪律！再说了，他那不是也为了打鬼子嘛！”江浩宇为黄韬说话。 “就是啊！大伯您看，这鬼子被咱们赶出去了，我这不就回来看您了嘛！”黄韬放下饭碗，开始为江云天锤起腿来。 江云天轻笑了一声，吸了一大口烟。 “是啊！小鬼子是赶出去了！可是这内战又打起来了！”江云天继续感慨道。 “爸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共产党彻底打跑的！让您老真正过上幸福的生活！”江浩文对江云天承诺道。 “大哥，其实我有个问题很不明白！”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什么问题？”江浩文不解的看着江浩宇。 “你说，我们为什么非要和共产党有那么一战呢？大家都是中国人。抛开政治立场来说的话，其实大家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呢！”江浩宇对江浩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江浩宇话音刚落，江浩文就愤怒的拍了桌子。 “说什么呢你！你知道你这些话让外面的人听到了会是什么后果吗？”江浩宇生气的对江浩宇说道。 “浩宇，请注意你国军军官的身份，请明确你的政治立场！”黄韬严肃的对江浩宇说道。 “我只是觉得，为什么非要中国人打中国人呢？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还有表哥你们军统局，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同胞们下毒手呢？”江浩宇继续问道。 “你在他妈的在哪里瞎说，信不信我马上给你一大嘴巴子！”江浩文愤怒的对江浩宇说道。 “大哥！我说的都是我自己内心的想法！”江浩宇辩驳到。 “你他娘的！今天老子要是不打得你满地找牙，不打得你认错！我就不叫江浩文，我就对不起党国对我的栽培！”江浩文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 “浩文！你消消气！你弟弟可能是在外面的时候，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年轻人嘛，难免会有政治立场不坚定的时候！”江云天拦着了江浩宇。 “就是啊浩文，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吃饭，有什么事情非要闹成这样啊！”陆月萍也出来劝和。 “浩宇，你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或者说受到了什么人的蛊惑？只要你把实话告诉我，并承诺以后都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说出这些动摇自己政治立场的话语。我向你保证，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黄韬开始打起圆场来。 江浩宇意识到自己不该脑抽的在这种场合说出这句话，便假装愧疚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表哥！我在外面的时候确实听了一些有关于共产党的东西和看了一些他们的书籍，但是我保证，以后我一定会坚定自己对党国的忠心！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江浩宇愧疚的说道。 “这不挺好的吗？不闹了啊！难得今天一家人这么开开心心的！”江云天开始打起圆场来。 “浩宇啊！你要庆幸，今天在这里的军统特工是你表哥我！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以赤化的罪名把你给抓起来了！记住你自己说的，以后可不许再犯错误说这种话了啊！”黄韬对江浩宇告诫道。 “我知道了！”江浩宇对黄韬说道。 江浩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了。 江浩宇开车把江云天送回家之后，黄韬忽然晚上约他见面。 这次见面的地点就在虞山桥上。 江浩宇来到虞山桥上，发现黄韬表情严肃的看着漓江。 “来了？”黄韬平静的对江浩宇说道。 “来了！”江浩宇对黄韬回答道。 “桃花江同志！你今天是疯了是不是？”黄韬忽然愤怒的对江浩宇说道。 “我……”江浩宇被这么一问，立刻说不出话来。 “还好大表哥家不是军统设置的监视点！不然的话你就完了你知道吗？”黄韬对江浩宇强调起时期的严重性来。 “可我只是希望，能够有机会策反大哥！”江浩宇失落的对黄韬说道。 “我明着和你说吧！今天大哥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是不会那么轻易被你给策反的！他对共产党的态度非常不好！如果不是因为你和他的关系的话，估计今天不用军统动手，他会亲自派人逮捕你！”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连表哥你都可以是共产党，为什么大哥就不能被我们策反呢？”江浩宇疑惑的问道。 “大表哥和我们不一样！你明白了吗？”黄韬对江浩宇回答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大哥也是人，他也应该选择正确的道路！”江浩宇继续说道。 “可是在他的眼中，为党国效力就是唯一正确的道路！今天你没听到他说吗，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共产党给赶跑！你还策反他？你今天的行为已经暴露了你身上的赤化倾向，大哥恐怕在短时间之内，对你的态度不会像原来那么好了！”黄韬说道。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可是漓江同志，请你相信我，我的本意绝对不是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江浩宇对黄韬解释道。 “行了！我知道了！以后要是再犯这样的错误的话，恐怕就不是我在这里和你说话了！回去休息吧！我看今晚大伯也喝了不少，你回去好好照顾他！我先走了！”黄韬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对了！因为你上次的行为让军统出尽了洋相，所以我觉得他们接下来一定会针对你策划一场大的行动！你一定要千万小心！”黄韬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对江浩宇叮嘱道。 江浩点了点头，黄韬离开后他也开着车回家了。 回到家中之后，江浩宇彻夜难眠。 难道自己和大哥最终真的只能兵刃相见吗？ 两个至亲的兄弟，信仰却站在了对立的一面。 真的到了那一刻的话，自己又改如何抉择？ 向大哥开枪吗？自己做不到！可除了这样之外，自己又还能怎么样呢？ 心中的信仰是不可辜负的，但自己又不愿意和大哥兵刃相见。 所以如果能够策反大哥的话，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今天晚上，自己脑子一热就和大哥说了这些话。 江浩宇本以为像大哥这种在抗日战争时期就已经深明大义的国民党高级将领，或许对自己那段话中的含义会有更深层的解读。 可是现实却让他失望了，从大哥的回应来看，他的心中只有那个党国。 尽心尽力的效忠党国，是大哥心中唯一正确的道路。 即使这个党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党国，它已经开始变的腐朽，变得独裁专制。 江浩宇多希望，有朝一日大哥会明白共产主义的光芒照耀着的是希望，能够走上真正的光明道路。 江浩宇望着窗外的月亮，深吸了一口烟之后，掐灭烟头便睡下了。 第二天，江浩宇照常来到自己上班的地方。 进入总务处办公室，江浩宇开始整理起文件来。 江浩文在另一栋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盯着江浩文。 观察了半个小时，发现江浩宇在认真工作，没有任何异常行为后，江浩文便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 二十二 半个小时后，江浩文来到了江浩宇的办公室。 “咚咚咚！”打开门后，江浩宇一脸疲倦的看着江浩文。 “怎么？还在生大哥气呢？”江浩文语气温和的对江浩宇说道。 “没有！”江浩宇语气冰冷的回答道，之后转身走入了办公室。 “诶呀！浩宇，大哥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得亏昨天是在家里，要是在外边让别人听到了那可就麻烦了！”江浩文走入总务处办公室对江浩宇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计较啊！”江浩宇转过身对江浩文回答道。 “你没计较才怪！你看你这个表情！”江浩文一眼就看穿了江浩宇的内心。 “我这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本来刚刚还想补个觉的！谁知道你就来找我了！”江浩宇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我等会就上去了！你要休息的话就休息吧！不过你现在都是战略内勤部部长了，在楼上有自己的专属办公室，干嘛还一天到晚往总务处跑啊？”江浩文疑惑的对江浩宇问道。 “我在楼下办公室待着舒坦，上楼了不习惯了！”江浩宇对江浩文回答道。 “那你在楼下的话，也偶尔跑跑侦缉处和情报处的办公室啊！现在白长官已经下令公开侦缉处了，你以后就不用像之前那样躲躲藏藏的跑侦缉处的办公室了！”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对不起！我就觉得自己最适合总务处的工作，情报机构我帮你管好就行了！何必要对我要求那么多呢？”江浩宇的话语显得很随意。 “你要还是这样的一副工作态度的话，我马上就向白长官汇报。到时候你这个战略内勤部部长的位置，他可就得考虑一下了！”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你呀！还是我大哥呢！就知道用这样的方法来威胁我！行行行！我马上就去！”江浩宇不耐烦的对江浩文说道，随后便走出了办公室。 桂系，侦缉处办公室。 监听员认真的监听着整个桂林市内所有的异常信号，忽然他发现了一个从未出现过的电波信号。 就在这个时候，江浩宇走入了办公室内。 “处……部长好！”监听员尴尬的和江浩宇打着招呼。 “你还是叫我处座吧！我都听习惯了！怎么了？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信号吗？”江浩宇问道。 “有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异常信号！”监听员对江浩宇回答道。 “从未出现过的异常信号？内容破译出来了吗？”江浩宇问道。 “破译出来了！好像是共产党的电台！说的是什么特派员再次接头的消息！”监听员对江浩宇说道。 江浩宇心中大感不妙，这特派员接头的消息居然被桂系的侦缉处给拦截了下来，这该让自己怎么办？ “处座，这可是大消息啊！要不要报告给江浩文部长？”监听员对江浩宇问道。 江浩宇很想说不要报告给江浩文，但是他又害怕桂系内部会因此而怀疑自己。 纠结了再三之后，江浩宇还是决定把这个情报报告给江浩文。 办公室里，江浩文神情凝重的看着手中的破译的情报电文。 “大哥？怎么办？”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江浩文放下手中的情报电文，平静的看着江浩宇。 “还能怎么办？就按照上面的时间，你带上一队人马去抓啊！”江浩文对江浩宇吩咐道。 “好！我知道了！”江浩宇选择了服从命令。 走出江浩文的办公室，江浩宇心里一阵失落。 他没有想到大哥真的会对共产党如此冷漠，他本以为那天大哥说的只是气话，今天的事情会有转机。 可事实却是，大哥和大部分国军军官的态度一样，对于共党分子，一律抓捕。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或许还有一丝挽救的余地，至少拦截到情报的机构属于桂系，而非军统。 江浩宇走下楼，开始整理心情准备构思援救计划。 江浩宇离开后，江浩文拿起桌上的电话，拨动了转盘。 军统桂林站，宁志国阴险的坐在站长办公室里。 一般没什么事情的话，他是不会回站里的。 他这次回来，是因为他和梁辉一起制定了一个极其阴险的计划。一旦这个计划实施成功，自己就有办法揪出潜伏在桂系内部的中共卧底。 第二天中午，江浩宇带着一队国军士兵出发了。 情报电文里，交待了接头的地方在城北的叠彩舞厅。 叠彩舞厅里，几个穿着普通的青年相互比划了手势，告诉自己的同伴准备完毕。 经过伪装打扮后的黄韬戴着墨镜走入了叠彩舞厅，进入叠彩舞厅后，他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那几个穿着普通的青年。 黄韬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对，他便立刻从后门撤退了。 黄韬逃出舞厅之后，立刻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拨通了电话。 “军统，阴谋！”黄韬在电话里直说了四个字。 在江浩宇的人马到达叠彩舞厅之前，忽然一辆军车拦住了江浩宇。 军车停下后，一个军官带着另外一小队人马从车上走了下来。 “廖副官？什么事？”江浩宇疑惑的对军官问道。 “江部长，您的大哥浩文部长让我来协助你！说这次中共地下党的重要人物接头，说不定会有极其的防卫部署！所以让我特意带了人前来增援你！浩文部长下了死命令，现场的可疑人物一定要全部带走！不管对方说什么，都带回去审了先再说！”廖副官对江浩宇说道。 得到这个消息后，江浩宇的内心开始有些怨恨起自己的大哥来，真是一点活路也不给共产党。 “我知道了！有廖副官你的协助，我想这次的任务会完成得更完美！”江浩宇对廖副官说道。 半个小时后，江浩宇和廖副官的人马来到了叠彩舞厅的门口。 江浩宇冲入叠彩舞厅，对着天花板开了几千，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桂系城防司令部军事委员会特别行动，所有人都给我蹲下配合检查！”江浩宇在舞厅里大声的说道。 那几个之前就待在舞厅里的青年想要逃跑，江浩宇立刻察觉到了他们的异常。 “抓住那几个人！”江浩宇一声令下，十几个士兵立刻持枪冲了上去包围了那个几个准备逃离的可疑人物。 江浩宇走上前，一脸冷漠的看着几个准备逃跑的可疑人。 “跑啊！再跑啊！”江浩宇对几人装出一副嘲讽的样子。 “误会！误会！自己人，我们是军统的！”带头的男子尴尬解释道。 “军统？我还中统的呢！带走！”江浩宇没有理会他们，一声令下带走了所有可疑人物。 军统桂林站，站长办公室。 宁志国坐立不安的四处乱走，梁辉走入了他的办公室之中。 “站长，怎么了？计划失败了？”梁辉问道。 “来了啊？先坐吧！”见到梁辉之后，宁志国才停下了不听走动的脚步。 两人坐了下来，宁志国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这个结果可能比计划失败了还要可怕！”宁志国抱着沉重的心情对梁辉说道。 “到底怎么了？”梁辉焦急的问道。 宁志国叹了一口气，起身说道。 “确定电报发出被桂系拦截之后，我们的人扮成了地下党员，等待前来救援的地下党暴露在我们的面前。但是前来救援我们的地下党没有出现，江浩宇带着桂系军事委员会的人把我们的人全给抓了！”宁志国对梁辉说道。 “什么？这些人是猪吗？被抓之前不知道亮明自己的身份吗？”梁辉惊讶的说道。 “现在证件都可以随意伪造了，你觉得江浩宇会相信吗？再者说了，桂系和军统一直都是矛盾重重！即使知道这些都是我们的人，江浩宇还是会想办法把他们全部扣押起来！桂系一直想找机会给军统来个大的威慑，我看这次他们的用心就是如此！”宁志国对梁辉解释道。 “上次的事情还没完呢！这次就敢扣押我的人？我要去找他们理论！”梁辉说完边准备转身下楼。 “回来！”宁志国叫住了梁辉。 梁辉回过头疑惑的看着宁志国。 “梁辉！我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知道你在桂系眼中算什么吗？你去了顶用吗？而且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军统有错在先！我们用假情报欺骗了桂系，如果这次我或者苏站长不亲自出面道歉的话，别说是那些人了。恐怕就连我们支持跟桂系合作的瘟疫计划，可能都要泡汤了！”宁志国对梁辉说道。 梁辉低下了头，一句话也没说。 “苏站长不知道这个事情，就没必要让他出面去承担这个责任了！这次的计划制定我有参与协助你，就我去好了！从我的位置上来说，桂系那边多多少少还是会给我点面子的！”宁志国说完便穿上衣服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站长，那接下来我要干什么吗？”梁辉对宁志国问道。 “老老实实在站里待着！记住，我回来之前不能把这个消息给泄露出去！”宁志国对梁辉交待道。 “是！梁辉向宁站长保证，对这件事连一个字都不会泄露！”梁辉对宁志国行了军礼保证道。 ------------ 二十三 桂系，军事战略指挥部部长办公室。 宁志国焦急的等待着江浩文的到来，他现在很担心那些被捕的下属。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之后，江浩文才慢慢的走入办公室。 “哟！宁市长！不对！我应该叫您，宁副站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了？是以市长的身份来视察我桂系的工作还是……”江浩文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志国打断了。 “江部长啊！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次来的目的你还不知道吗？”宁志国焦急的对江浩文说道。 “江某还真不知道宁大市长来这里找江某是用意何在？”江浩文疑惑的对宁志国说道。 “江部长，我就实话和你说了吧！令弟带人抓走的那些共党分子，都是我的人！”宁志国对江浩文说道。 “我弟带人抓的共党分子都是您的人？这又是个什么逻辑呢？”江浩文继续对宁志国问道。 宁志国起身叹了一口气，缓缓的对江浩文说道。 “这都怪宁某人之前对桂系隐瞒了一些东西！” “宁市长，您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江浩文对宁志国安抚道。 “这是军统内部的一个秘密计划，由我和行动处处长梁辉制定。计划的内容是这样的，我们先用一台秘密电台发出疑似共党接头的电报消息，希望骗取桂林地下党的信任，然后逼迫他们现身和我们接头，伺机进行抓捕！”宁志国平静的对江浩文编出了这样一段谎言。 “宁副站长！您是那我当傻子还是拿桂林地下党当傻子啊？你以为他们是白痴啊？连个谎都不会撒！看来今天你口中那群所谓的军统弟兄，是一个都出不了我桂系的监狱了！”江浩文语气冰冷的说道。 “别别别！江部长，我说！我全都说！”听到江浩宇的这番话后，宁志国马上慌了。 “好！我听着呢，您说吧！”江浩文对宁志国说道。 “上峰怀疑在桂系内部有共党卧底，所以就命令我和梁辉一起制定了一个计划。我们先用一台秘密电台发出疑似共党接头的电报消息，然后故意让你们桂系的情报机构对这条消息进行拦截。之后如果那个卧底看到这条消息的话，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解救那些所谓的“接头人”！然后我们就可以伺机抓捕前来救援的共党分子，从他的口中挖出那个潜伏在桂系内部的共党分子！”宁志国老老实实的交待了整个计划的内容。 “我们桂系内部？有共党卧底？放你娘的狗屁！我们桂系好儿郎无一不是忠于党国的，你他娘的居然敢说我们桂系内部有卧底！”江浩文对宁志国吼道。 “江部长，我这，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啊！”宁志国有些委屈的对江浩文说道。 “算了！念在你对党国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宁志国我再他娘的告诉你一次，我们桂系内部，没有共党卧底！”江浩文愤怒的对宁志国说道。 “是是是！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针对你们的计划了！”宁志国对江浩文保证道。 “当前我们共同的大敌，桂林地下党活动越发猖獗！你们军统桂林站非但没有加强对他们的搜捕，反而还把怀疑的重点对象放在自己的友军桂系身上？你说这件事情要是让张长官知道了，他会怎么处理呢？”江浩文对宁志国问道。 “千万别！算兄弟我求你了！瘟疫计划已经开始了，如果这个时候让张长官知道了这件事，势必会追究我们军统桂林站的责任，到时候影响了瘟疫计划的进度那可就麻烦了！”宁志国对江浩宇乞求道。 “等会我就放人！记住，下次不要再给我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江浩宇对宁志国说道。 “一定一定！”宁志国颤抖着对江浩文保证道。 被捕的军统特工很快就被释放了，宁志国带着他们回到了站里。 虽然知道了自己所抓捕的中共地下党都是军统特工伪装的，但是江浩宇的心里仍然还是对江浩文有所埋怨。 广西省政府，苏奔的办公室里。 苏奔愤怒的把手中的水杯摔向了地面。 “他娘个蛋的！这个江浩文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他要没有张长官当后台，他算个鸡毛啊！”苏奔愤怒的说道。 “站长，消消气！就算是这样，可我们现在真的对他无可奈何！军统在桂系的地盘上，终归是吃不消的啊！”宁志国对苏奔劝慰道。 “志国啊！是苏某没能力，让你们在这里受苦了！”苏奔带着歉意的对宁志国说道。 “没事站长，您已经尽力了！”宁志国对苏奔说道。 “桂系没有共产党卧底？我看他江浩文的嫌弃就最大！等着吧！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原形毕露！江浩文，你的好日子不会有多少了！”苏奔恶狠狠的说道。 “还有那个江浩宇，也有很大的嫌疑！我现在怀疑桂系内部恐怕不止一个共党卧底，他们行事如此谨慎有条理，怕是规模都成一个小组了！”宁志国对苏奔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桂系内部有多少共产党卧底，我一定会把他们一个个挖出来的！”苏奔把手握成了拳头，紧紧捏住。 这次江浩文狠狠羞辱了桂系，得到了张长官和白东年的赞赏。 江浩文在桂系内部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白东年和张长官之下，几乎他就是权利最大的那个了。 而上次的行动过后，江浩宇和江浩文的关系却渐渐开始有些疏远了，两人之间话少了很多。 江浩文觉得这大概是江浩宇升官以后工作变得更忙了，所以才减少了和自己的接触，也就默默的理解了。 象鼻山下，一个中年人悠闲的垂钓着。 和往常一样，黄韬穿着便装慢慢靠近这个中年人。 “是帮我送鱼饵的吗？”中年人和黄韬对着熟悉的暗号。 “先生钓了那么久，也没有一条鱼上钩，这心思怕是不在垂钓上吧？” “你说对了！上次的情报，果然是军统的阴谋！”中年人对黄韬说道。 “是吗？”黄韬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中年人起身，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黄韬。 “还是你厉害，又阴了军统一把！”黄韬佩服的中年人说道。 “是啊！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我又阴了军统一把。可你明白的，你们的宁大站长和苏站长有多记仇！以后估计针对桂系的秘密活动会越来越多，恐怕我们以后的潜伏生涯会越来越艰难！”中年人对黄韬说道。 “我现在很庆幸我当初选择潜伏的是军统，所以今天才能快速回忆自己见过这些人的面孔。否则的话，我没有认出这些人就贸然上去进行救援，那我所面临的就是身份暴露了！”黄韬庆幸的说道。 “所以说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当初如果我让你潜伏在桂系辅佐我，恐怕今天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中年人感慨道。 “瘟疫计划调查得怎么样了？”中年人对黄韬问道。 “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宁志国和苏奔对我的信任程度还不够，所以没有让我得知太多和瘟疫计划有关的消息！”黄韬有些无奈的对中年人说道。 “对于瘟疫计划的调查，必须加快进度了！如果真的和我猜测得一样的话，那么瘟疫计划肯定早已启动！”中年人对黄韬说道。 “如果《瘟疫计划》的内容真的如同你说的那样，而我们的调查进度一直跟不上的话。恐怕解放区会在不觉不知觉间被特务们渗透，等我们调查有了结果之后，恐怕整个解放区已经沦为一片炼狱！”黄韬严肃的说道。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尽快确定《瘟疫计划》的详细内容，如果真的是特务训练计划的话，还要尽快拿到特务名单。赶在一切正式开始之前，把解放区可以遭受的损失降到最小！”中年人说道。 “桃花江同志那边的调查进度如何了？”黄韬对中男人问道。 “他最近一直待在总务处，偶尔会前往我们桂系的侦缉处和情报处进行监视！但是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效果！”中年人有些失落的说道。 “这样的调查方法，顶多也只是能够有机会发现秘密信号的所在地，然后根据这个秘密信号找到《瘟疫计划》中的特务训练基地。可是这有用吗？以我们的力量，即使找到了地方，也没办法进行阻止！”黄韬说道。 “不！我可以肯定这份《瘟疫计划》的原件在桂系和军统都会存有，受训特务们的名单也是！”中年人对黄韬说道。 “你是说？”黄韬似乎猜到了中年人接下来的计划安排。 “没错！但是需要两边同时进行，你那边也要同步进度！”中年人对黄韬回答道。 “可这样做的话，有可能会让桃花江同志陷入更危险的境地！”黄韬有些担忧的说道。 “从你把他唤醒加入这个计划之后，他还有退路可以走吗？”中年人对黄韬质问道。 黄韬陷入了沉默，好半天才缓过来。 “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和他说的！为了解放区，为了党组织！我们，豁出去了！”黄韬坚定的对中年人说道。 “漓江同志，坚持下去！你要相信，光明一定会到来的！”中年人握住黄韬的手对他说道。 “我相信，光明的那天一定会到来！我们都能过上自己向往的生活！”黄韬眼里充满信念的对中年人说道。 ------------ 二十四 桂系，总务处办公室。 江浩宇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相同的工作，财务数据整理，情报接收，可以电台电波监视。 在这工作已经大半年了，这样的工作模式已经让他有些厌烦了。 习惯了之前战场上的生活，现在让他来干这种模式化的工作，怎么都都难以长期坚持下去。 江浩宇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登记表，他已经逐渐对这些东西麻木了。 “咚咚咚！”江浩宇上前打开门，一看到是江浩文，转身就准备离开。 “诶！不是你什么意思啊？这几天见到我都不怎么打招呼，现在我来找你也是见到我就躲！你干什么呀这是？”江浩文不解的对江浩宇问道。 “心烦！每天重复一样的事情我心累！”江浩宇回答道。 “算了！我来是有事想问你！”江浩文一边说话一边走入了江浩宇的办公室。 “那就赶紧说，我还忙着呢！”江浩宇有些不耐烦的回道。 “上次在家里和你吵架了，所以一直没好意思问！就是爸和你嫂子让我问问你，你和那个小玉姑娘到底发展的怎么样了？”江浩文对江浩文问道。 “不怎么样！不好也不坏！”江浩宇爱理不理的对江浩文回答道。 “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大哥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能不能给我认真点回答！”江浩文有些生气的对江浩宇说道。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工作太忙了，所以心情不怎么好！大哥你回去吧，我真的怕我不小心说出什么话会伤到我们的兄弟情义！”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江浩文一头雾水，一脸茫然的看着江浩宇。 就在这时，门口的传令兵来到了江浩宇的办公室门口。 “江部长，门口有个叫李小玉的姑娘执意要见你，拦的都拦不住！”传令兵对江浩宇说道。 “她怎么找到这来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她，我马上过去见她！”江浩宇对传令兵回到。 “是！”传令兵得到命令后，便转身下楼了。 “都能找到这来了！看这样子，是好事将近啊！”江浩文对江浩宇调侃道。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当然是把他请进来好好招待啦！这种事情还要大哥我教你吗？”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可这里是工作的地方啊！她一个女人来这，合适吗？”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说的部队里没有女兵似的！而且就冲她可能是我未来的弟媳，我批准了！”江浩文笑着对江浩宇说道。 “行！那就多谢大哥了！”江浩宇客气的对江浩文道谢。 “自家兄弟，说这种！”江浩文有些不悦的对江浩宇说道。 江浩宇走到桂系驻地门口，看见了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李小玉。 李小玉发现江浩宇以后，马上高兴的挥手和江浩宇打招呼。 “你怎么来这了？”江浩宇疑惑的问道。 “是月萍姐告诉我的！我想你了，就来找你了啊！”李小玉笑着对江浩宇说道。 江浩宇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个给你！知道你工作忙，喜欢吃这些东西但是又没空买！”李小玉把手中的一袋桂林特产递给了江浩宇。 江浩宇高兴的接过了李小玉递给自己的特产。 “进来吧！记住啊，以后不要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了，影响不好！”江浩宇拉着李小玉的手走入了桂系驻地里，李小玉一头扎入了江浩宇的怀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七星山脚下。 黄韬已经等候多时，江浩宇快速走过去流利的和他对完了接头暗号。 “桃花江同志，迷雾同志让我通知你，行动计划有变！”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有什么变动？”江浩宇对黄韬问道。 “虽然上次根据你提供的情报，迷雾同志大概可以确定《瘟疫计划》是一个特务训练计划。但这只是迷雾同志的猜测，并不是最终的答案！”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那……”江浩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算《瘟疫计划》是一个特务潜伏训练计划，我们也需要得到它的详细计划内容，至少在前期工作中，我们要有个基本的对策。所以迷雾同志希望你能够拿到《瘟疫计划》的计划书，以此来印证他的猜想，并制定前期的针对对策方案。”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可是我该从哪里入手呢？”江浩问道。 “《瘟疫计划》既然是桂系和军统联手制定的，那在桂系内部肯定就会有原计划的存档，军统就更加不用说了！我会和你同步行动，你在桂系，我在军统，我们想办法拿到《瘟疫计划》的原计划书。”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我明白了！既然在桂系，我能不能想办法通过大哥的手去接近《瘟疫计划》的原件存档呢？”江浩宇问道。 “桃花江同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还是别做这些无用功了！大表哥对共产党的态度你也看到了，要改变他的信仰非常困难！而且根据迷雾同志的调查，潜伏傲桂系内部的军统特务并没有全部被挖出来。一旦在桂系内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潜伏下来的军统特务给听到了。那么你所面临的就只有一个结果，暴露身份，危及生命！”黄韬对江浩宇告诫道。 “我知道！我刚刚来和你接头的时候，被军统特务跟踪了，我连绕了好几条街才摆脱了他们！”江浩宇有些后怕的对黄韬说道。 “你和大表哥上次联手让军统栽了那么大的跟头，你觉得军统那边会给你们好果子吃吗？以后你无论是做什么事都要更加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小细节而翻了船！”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明白了，那我先回去了！”江浩文和黄韬告别之后，便离开了七星山。 桂林火车站，宁志国和江浩文一起在站台等待着火车的到来。 今天上头会从南京派来一个特派员，特派员的任务是前来视察桂林市的民生民情。 “呜呜呜！”随着汽笛声的传来，火车到站停了下来。 “欢迎特派员前来视察工作！”宁志国带头表示着对南京特派员的欢迎。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周围包括江浩文在内的政府官员和学生都跟着鼓掌起来。 虽然江浩文很不喜欢这样的官场形式，但身在其位的他没有办法，只能附和身边的人。 南京特派员扶了扶眼镜，严肃的看着车站里所有迎接他的人。 “各位！这种表面形式做得再好我都不喜欢！先和你们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张邵宇，是南京政府派来的特派员，此次的任务是来桂林视察当地的民生民情，我的工作很复杂也很简单，就看大家配不配合了！”张邵宇语气冰冷的对所有人说道。 “官员和人民打成一片，看来咱们的桂林治理得很好啊！”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宁志国却听出了别样的含义。 “让我们进去！让我们进去！”忽然，车站外一群拿着请愿书和拉着横幅的人引起了张邵宇的注意。 “市长正在迎接南京特派员的到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车站外的警察拦住了想要冲进去的人群。 “我们就是要见特派员！”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带头说道，他正是上次被军统抓捕过的大学教授周远堂。 “这是怎么回事？”张邵宇对宁志国问道。 “特派员不用理会，就是一群刁民在闹事而已！”宁志国尴尬的笑着对张邵宇回答道。 “一群刁民闹事？你这叫什么话？我来桂林就是为了视察当地的民情，我们政府官员是人民的公仆，人民有问题我们就应该帮着解决！他们说要见我，你们却还要拦着，这是什么居心？”张邵宇对宁志国质问道。 “那特派员，您说该怎么办呢？”宁志国对张邵宇问道。 “放人进来！有冤申冤，有仇报仇！”张邵宇对宁志国命令道。 “是！” 得到放行命令后，几十号人冲入了桂林火车站之中。 “大伙不要怕，我是南京特派员张邵宇！此次来桂林的目的就是体察咱们桂林的民生民情！大伙有冤的就申冤，不要害怕，我一看就知道你们都是知识分子，若非政府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们一定不会这样的！”张邵宇对众人说道。 “特派员，我有冤要申！”周远堂站出来对张邵宇说道。 “周远堂！居然是你在带头闹事？上次把你抓进去关了那么久你还不知悔改是吧？行，待会我就把你抓进去再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宁志国一眼就认出了周远堂，恶狠狠的对他说道。 “住口！这是你一个人民公仆对人民该有的态度吗？”张邵宇愤怒的对宁志国说道。 “这位先生，您说！我张邵宇一定全心全意的为人民做主！”张邵宇对周远堂说道。 ------------ 二十五 “国民政府，贪赃枉法！民不聊生！周某只是一介书生，生活都已无保障！更何谈咱们桂林市的平民百姓呢？”周远堂严肃的对张邵宇说道。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宁志国心虚的说道。 “闭嘴！”张邵宇对宁志国喊道。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张邵宇对周远堂说道。 “千真万确！特派员，也许在南京你没见过这一切，可这在桂林确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周远堂对张邵宇说道。 “你继续说！我听着！”张邵宇对周远堂说道。 “我周远堂只是一介平民！可我知道如今的桂林市物价飞涨！难民们应该领到的救济粮一份没到！我们还得被迫上交大量的税收！我知道桂林在抗日战争结束之后经历了一轮新的建设，而且上头也拨出了一批款项！可这批款项在桂林，我没感觉到多少是用在了桂林的城市建设了救济难民上！请特派员为我们做主！”周远堂对张邵宇乞求道。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张邵宇愤怒的看向宁志国。 “不不不！特派员，我说了他们只是一群刁民，您千万不要受到他们的蛊惑！”宁志国慌张的解释道。 “闭嘴！”张邵宇对宁志国怒吼道。 “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人在做，天在看！若你们桂林没有贪官污吏，人民会愤怒到这般？”张邵宇对宁志国质问道。 “这位先生您放心！此时我一定调查清楚！”张邵宇对周远堂保证道。 “特派员，我们的桂林真的不是这群人所说的这样，他们所说的一切纯属是对我们桂林市政府的污蔑啊！”宁志国害怕的张邵宇说道。 “宁志国，我来桂林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民情！这件事情我查到底了！如果真的和你们市政府无关的话，我就放你一马！如果给我抓到你任何贪污的证据，就别怪我张邵宇手下无情了！”张邵宇对宁志国警告道。 得到桂林当地民众举报后，张邵宇秘密在桂林成立了调查组，张邵宇秘密选择了江浩宇来担任反贪调查组的组长。 经过一个月的调查之后，张浩宇得出了结论。 但是因为在桂系久了的影响，江浩宇已经把江浩文打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所以江浩宇没有直接把调查报告交给张邵宇，而是把调查报告交给了江浩文。 江浩文严肃的看着江浩宇交给自己的调查报告，无奈得只能一言不发。 “大哥，你觉得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啊？你倒是给我个答复啊！”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根据江浩宇的调查，军统桂林站的站长，桂林市的市长宁志国。有严重的贪污行径，只是因为他的位置比较特殊，若要对他进行定罪的话，需要得到桂系高层和军统高层的双重许可。 而对于宁志国的贪污行为，其实苏奔和张长官之前早就有找过自己商谈。 苏奔希望自己能够放过宁志国一马，毕竟宁志国是个优秀的军统特工。不论是在抗日期间还是抓捕中共的问题上，宁志国都立下过无数的功劳，如果现在把宁志国免职或者抓进去的话，就会让党国和军统损失一名极其优秀的特工。 而张长官则是为了让军统和桂系的关系不陷入僵局，则命令江浩文放过宁志国。 虽然宁志国不是桂系的人，但他的隐藏身份和他在军统的后台，如果轻易动他的话，会让桂系下不了台。尤其是现在军统正在和桂系联手制定一个绝密计划，现在抓捕宁志国的话，会让桂系陷入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 轻则影响桂系和军统的关系，重则让桂系和军统联手制定的《瘟疫计划》无法实施。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现在动了宁志国，对桂系自己只会有害无益。 江浩文思考良久，放下了调查资料证据。 “随便抓几个替死鬼，放过宁志国一马！”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什么？放过宁志国？大哥，你知道他贪了多少吗？桂林市五年的财政收入也不及那么多啊！你居然就打算这么放了他？”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少废话！这不仅是我的命令，也是张长官的要求！放过他！”江浩文对江浩宇大声的说道。 虽然心里无比痛恨宁志国这样的贪官污吏，但对于上层的命令，江浩文只能无条件服从。 在远处的军统桂林站，梁辉静静的监听着江浩文和江浩宇的对话。 事实就如同迷雾同志所预料的那样，桂系内部的军统特工没有被清除干净，反而越发猖狂的把监听器装在了江浩文的办公室里。 “可是宁志国是贪官！”江浩宇极力辩驳到。 “那又怎么样？现在桂系和军统在合作一个绝密计划《瘟疫计划》！万一我们处理了宁志国，导致了军统对于这个计划的延迟执行，你负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江浩文对江浩宇质问道。 “我付得起！如果上峰查下来的话，就把我交给上峰顶罪好了！”江浩宇坚定的对江浩文说道。 “放你娘的狗屁！江浩宇，你也太他妈的把自己给当回事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在上峰的眼里就他娘的是个小喽啰！你还想定罪？我告诉你，一旦这个计划出了问题！别说是你，就算是把我和白长官张长官拿去杀个十几遍，也不足以消除上峰的怒火！张浩宇，别他娘的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就算你是我的亲弟弟，破坏桂系与军统合作的这个罪名也不是你能够担得起的！”江浩文对江浩宇愤怒的说道。 “那难道就可以这样放任一个大贪官的贪污行径了吗？”江浩宇对江浩文质问道。 江浩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看了江浩宇的一眼。 “浩宇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东西，真的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江浩文背着身子对江浩宇说道。 “大哥！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的大哥了！”江浩宇无奈的点了点，失落的江浩文说道。 “你丫的说什么瞎话呢？我永远都是你的大哥！”江浩文不悦的对江浩宇说道。 “不！你不是我的大哥！我的大哥江浩文是一个极其有担当，有正义感的男儿！我大哥是个抗日勇士，民族英雄！现在的江浩宇，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官僚！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墙头草！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不过就是披着抗日英雄外衣的政府蛀虫！”江浩宇愤怒的对江浩文吼道。 江浩文愤怒的抽了江浩宇一巴掌，眼神狰狞的看着江浩宇。 “滚！给老子滚！”江浩文对江浩宇吼道。 “滚就滚！”江浩宇捂着脸离开了江浩文的办公室。 江浩宇走后，江浩文把办公室的一大堆文件摔在了地上。之后又把盛满咖啡的杯子摔向了地面。 江浩文愤怒的想要骂人，可却被江浩宇的这番话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江浩文最后仍旧没有改变主意，三天后，他把几个贪污数量不大不小的官员交个了周邵宇，周邵宇带着这些人会南京复命了。 宁志国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总算是逃过了一劫。 而周远堂他们也安静了下来，虽然最大的贪官没有落网。但在周远堂的眼里，能处理掉一批国民政府的蛀虫为人民做主，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有江浩宇，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他和大哥的江浩文的矛盾再次上升了一个等级。 本以为大哥会秉公执法，处理掉这些贪官污吏。 却没有想到大哥在桂系部队和桂林的政府机构了待久了，竟也成了随波逐流的墙头草。 在江浩宇的心中，对大哥江浩文已经有了很大的不满，可他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 二十六 两天后，军统桂林站。 宁志国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梁辉走入了办公室之中。 “宁副站长好！”梁辉对宁志国行军礼打了招呼。 “坐吧！”宁志国指着一旁的凳子对梁辉指示道。 梁辉坐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干嘛叹气啊？”宁志国不解的对梁辉问道。 “宁副站长，我觉得您真的有必要和江浩文部长道个歉，这次要不是他的话，估计你就得……”梁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宁志国给打断了。 “梁处长，貌似我之前拿的那些好处费里，你也没少捞金吧？”宁志国对梁辉反问道。 宁志国此话一出，梁辉马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那都是宁副站长有什么福利还能想到我！校徽对宁副站长表示感谢，能够得到宁副站长的赏识小辉甚是荣幸！”梁辉对宁志国说道。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这么和你说吧！原来我的确是打算去感谢江浩文的，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对他的态度立刻又回到了之前！”宁志国表情凝重的说道。 “什么事啊？”梁辉疑惑的问道。 宁志国拿起桌上泡好的咖啡喝了一口，起身看着梁辉。 “你且听我慢慢道来！”宁志国对梁辉说道。 五天前，广西省政府内。 江浩文严肃的坐在座位上，白东年和苏奔平静的看着他。 “苏站长，白主任，我真的做不到！我不想背这个骂名，我要给全桂林市人民一个交待！”许久之后，江浩文重要开口了。 “浩文啊！这件事情只要你不说，会有谁知道呢？到时候你就找几个替死鬼去顶罪不就行了吗？”苏奔对江浩文劝道。 “可你让老百姓们怎么看我？你让浩宇怎么看我？”江浩文对苏奔反问道。 “浩文，你要以大局为重啊！现在军统和桂系关于《瘟疫计划》的合作还在进行之中，我不希望因为我们桂系的原因，而导致这个计划的夭折！”白东年也开口了。 “我明白了！只要你们两人一开口，除了张长官之外，在广西没人能够动得了宁志国！既然如此，那还来咨询我的意见干嘛啊？就直接按照计划办就好了啊！抓几个替死鬼，宁市长就成功脱罪了啊！去啊！快去啊！”江浩文带着嘲讽的语气对两人说道。 “浩文，你冷静点！我知道你要做这样的选择很难，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连张长官都说了，就算真的要定宁志国的罪，也得等《瘟疫计划》成功实施以后才行啊！”苏奔对江浩文说道。 “是啊是啊！”白东年在一旁附和道。 “苏站长！既然你们上层早有安排，还问我的意见干嘛啊？你们才是广西的天，广西的王！这件事情就你们来决定好了，我不会再插手半点！”江浩文说完起身就准备离开。 “浩文，请留步！”白东年叫住了江浩文。 “还有什么事吗？”江浩宇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白东年。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只要是你想要的补偿，我和苏站长都会尽力满足你的！”白东年对江浩文说道。 “我？补偿？好啊！这可是你们说的！能保证说到做到吗？”江浩文问道。 “你说吧！我会尽我所能的！”苏奔扶了扶眼镜，对江浩文说道。 “放过宁志国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提前看到《瘟疫计划》的计划书内容！”江浩文对两人提了要求。 “这……你这是干什么呢？你明明知道这是……”白东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奔打断了。 “浩文，那就请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急着知道《瘟疫计划》的内容呢？”苏奔对江浩文问道。 江浩文站起来，看着天花板说道。 “我江浩文，好歹在桂林也是有身份有面子的人！虽然不及二位，但这次《瘟疫计划》的首批是经过了我之手的。所以我有权利也有必要知道《瘟疫计划》的具体内容！”江浩文对苏奔说道。 “浩文，你这……”一旁的白东年尴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苏奔点了点头，起身看着江浩文。 “只要你答应放过宁志国，我可以向你保证，一期的训练计划结束之后，就把《瘟疫计划》的计划书给你！本来我是想二期的训练计划结束之后，在公布《瘟疫计划》的主要内容，今天为了宁志国，我就破了这个例！”苏奔对江浩文说道。 “此话当真？”江浩文有些不相信的对苏奔问道。 “也许在你们桂系的眼里，军统的信用一向不是很好。但是请你放心！我苏奔还是能够说到做到的！只要一期的训练计划一结束，我就马上把《瘟疫计划》的计划书送到你的手中！一刻也不会拖延！但是我也有个条件！”苏奔对江浩文说道。 “你说！”江浩文对苏奔说道。 “这份计划书的内容只能你一个人看！在二期训练计划结束，我全面公布《瘟疫计划》的内容之前，你不得将《瘟疫计划》的内容泄露给任何一个人！”苏奔对江浩文强调道。 “行！我保证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江浩文爽快的对苏奔答应道。 “那接下来，就请江部长遵守自己的诺言了！”苏奔对江浩文说道。 “放心！我自然会说到做到！也请苏站长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江浩文对苏奔说道。 “这不是挺好的嘛！问题就这么完美的解决了！”白东年起身高兴的对两人说道。 “苏站长，那我和白长官就先行告别了！”江浩文对苏奔说道。 “好走，不送！”苏奔微笑着对两人说道。 两人走后，苏奔愤怒的把桌上的文件一起扔向了天花板，还没有装订好的资料瞬间散落了一点。 “我去你大爷的！江浩文，你他娘的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看在张长官的面子上，你还想看计划书？连个壳子都没得给你看的！”苏奔愤怒的说道。 宁志国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梁辉，梁辉听完之后沉默了。 “没想到这次为了保住宁站长您，苏站长居然下了如此血本！”梁辉感慨道。 “是啊！但是这次江浩文也是大胆，居然敢公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还真是不怕被当成共党给抓起来啊？”宁志国摇了摇头说道。 “我看江浩文身上的共党嫌疑是太重了！之前就已经引起过我们的怀疑了，这次还公然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宁副站长，要不等计划书送到他的手里之后我们就派人对他实施抓捕吧！”梁辉对宁志国建议到。 “你是傻子吗？这是我们军统自己答应了别人的要求，你到时候这么做的话，不就是出尔反尔了？别忘了他江浩文可是张长官的爱将，我们这样就以这个理由去动江浩文，张长官会给我们好果子吃吗？”宁志国对梁辉反问道。 “宁副站长说得对！这次是属下愚钝了！”梁辉低着头对宁志国说道。 “小辉！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痛恨江浩文，你在他手上吃的亏不比我少！你放心吧！我和苏站长一定会想尽办法，从江浩文身上挖出任何能够成为指控他是共产党的证据的！”宁志国对梁辉说道。 “其实这次我们也不亏！送出去一份计划书，说不定就能够挖出一团迷雾！而且从那天我们监听的内容来看，江浩文和自己的弟弟江浩宇已经反目成仇了。这个情况会造成江浩文的实力被削弱！没有了江浩宇这个好助手的全力辅助，相信以后江浩文在桂林的处境会变得更加危险！”梁辉阴险的说道。 “我现在更加确定这个江浩文就是迷雾了，就算不是迷雾，他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也绝对不会是为自己争面子那么简单！争面子的方法有很多，可他为什么非要选择最有可能让人怀疑自己是共产党的这个方法？江浩文不会不知道被扣上这个帽子的严重性，所以我看他这次是在拼死一搏了！以这件事情做为矛盾点，然后顺理成章的向我们提出这个要求，表面上看起来还合情合理！这个江浩文的城府还真是深啊！”梁辉感叹道。 “我知道！但他这次也算是彻底把自己推入一个深渊之中了！他的行为看起来合理，但却会遭到桂系和军统的双重怀疑。一旦他哪天不小心露出了马脚，那他的死期也就随之到来了！”宁志国阴险的说道。 “宁副站长，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梁辉对宁志国说道。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去吧！”宁志国对梁辉说道。 “是！”梁辉转身准备离开，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看着宁志国。 “宁副站长，其实我想知道，为什么苏站长花那么大的代价都要保住你呢？”梁辉不解的问道。 宁志国转过身看着梁辉，对他笑了笑。 “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而我是苏站长最优秀的学生！”宁志国对梁辉说道。 “明白了！”梁辉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器重你小子的原因，总是不用我点太多你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不像那个黄韬，真不知道苏站长为什么要把他扶到情报处处长那个位置上去！”宁志国有些不屑的说道。 “大概是因为黄处长的情报工作做得好吧！”梁辉对宁志国回答道。 “这个我不否认！但那都已经是过去了，抗日时期黄韬的情报工作在站里那确实是一流的，但是自从解放战争开始以后，黄韬的工作态度就开始变得懒散了！还不如监听处的车嘉裕！”宁志国说道。 “我明白了！我会暗中悄悄观察的！”梁辉很快就听懂了宁志国的言外之意。 “恩！去吧！”得到宁志国的许可后，梁辉对着他行了个军礼，便离开了站长办公室。 ------------ 二十七 桂林，中共地下党在郊区的某个联络点里。 这是一栋普通的出租屋，一个老者和几个中青年坐在屋里准备商谈什么事情。 “桂林这条运输路线很重要啊，我们要赶紧想办法恢复啊！”一个青年共产党员说道。 一旁的老者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上次如果没有漓江同志和迷雾同志的行动小组帮忙的话，恐怕那一车药品都没有办法运出去！可是现在漓江同志和迷雾同志都处于被监视的状态，老八同志牺牲之后，我们运输小组在桂林什么事都做不了！”另一人说道。 “江叔，你身为运输小组的负责人，就没有什么要发表的吗？”一个青年对老者问道。 老者抬起头，他正是江浩宇和江浩文的父亲，中共桂林地下党运输小组的组长。 他的身为极为保密，做为运输小组的核心人物，即使是中共桂林地下党的首脑迷雾，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自从上次军统桂林站行动处处长梁辉丧心病狂的捣毁我们的运输路线之后，我真的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毫无对策了！老八同志死后，上次漓江同志冒险现身为我们运输了一批极其重要的物质。之后我派出周远堂同志出面与上头新派来的特派员接头，却被军统特务们发现了踪迹，被捕入狱！在监狱里受尽里屋军统特务的严刑拷打，险些暴露，听说也是迷雾同志出面才保住了他！”江云天对众人说道。 “原来如此！这迷雾同志，还真是中共桂林地下党的传奇人物啊！”一个中年共产党员对江云天说道。 “江叔，你有见过迷雾同志的庐山真面目吗？”一个青年共产党员对江云天问道。 “迷雾同志的身份是中共桂林地下党的最高机密，为了保护他，我没有和他见过面！据说即使是漓江同志，在帮助我们通过关卡的那个夜晚也是蒙面的。所以这两位中共地下党的传奇人物不要见上他们一面，就连他们大概的模样和年龄我都一无所知！”江云天回答道。 “现在最关键的不是这些，而是我们如果要恢复运输路线的话，就要想办法和上级新派来的特派员接头。但是我们该怎么联系到这个特派员，是当前最直观也最艰难的问题！电台有可能被桂系和军统拦截信号，但如果我们贸然现身去寻找这个特派员，暴露的风险会更大！”江云天继续说道。 “可是桂林这条运输线的恢复已经不能再拖了！前方战场现在打得正当激烈，如果我们的物质支援不能及时到位的话，对战争的局面就会造成影响！”刚才说话的中年地下党说道。 “我知道！我现在也在想办法……”江云天无奈的说道。 “江叔，你的两个儿子不是都在国民党内部工作吗？而且职位也不低，能不能从他们身上想想办法？”一个地下党员对江云天说道。 “浩宇还行，貌似浩宇对国民党发动内战的行为极其不满，可惜浩宇的在桂系内部的职位做不了什么大决定。浩文就别说了，浩文反共的态度极其强烈，虽然他身居高位，有办法帮我们进行运输线路的恢复。但是就目前来看，要让他改编思想为我们地下党做事，难如登天！”江云天回答道。 正在江云天和众人情绪低落的时候，江云天忽然想到了什么。 “有了！我想起来了！上级上次安排我们和特派员接头的时候，有说过一旦出现紧急情况的话，就把一首诗登报，特派员看见之后就会明白这是我们运输小组在约他见面！”江云天激动的说道。 “这能行吗？”部分同志对江云天的说法提出了质疑。 “虽然这样做和发电台讯号一样有可能会被敌人识破，但几率低得多！而且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无论如何都要试试！”江云天对众人解释道。 “好吧！那江叔你把步骤告诉我，我去做吧！”青年地下党员对江云天说道。 “不行！这次的接头任务极其重要，出不得半点差错！我要亲历而为！”江云天说道。 “可是江叔……” “同志们！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可是干咱们革命工作这一行的，什么时候不危险呢？老八同志已经牺牲了，我做为中共桂林地下党运输小组的负责人，就更有责任也更有义务勇敢的冲在前方！”江云天对众人说道。 “同志们！你们还年轻，都是我党的希望！我老了，就算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可这辈子能够为我的信仰做这么多事，我死而无憾！而且我两个儿子都那么大了，以后有希望，想到这些我就真的什么都不怕了！”江云天继续说道。 “江叔，说什么话呢！您不老，您年轻着呢！您还没看到我娶媳妇呢！” “江叔，还是我们去吧！你这么老了，也该过些安逸的生活了！” “革命尚未成功，我做为中共桂林地下党运输小组的负责人，不和同志们一起干革命，反而还在这个时候去追去什么所谓的安逸生活，像个什么样子？”江云天对众人质问道。 “或许你们都没有去老陈的墓前看过吧？我去过！可我却只能躲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这种孤独你们能理解吗？你们理解不了！老陈是我介绍入的党，也算是最懂我的一个朋友吧！我真的觉得，我不该一直躲着过什么所谓的安逸生活了！”江云天失落的说道。 “可是……” “对于这件事大家都不要再有异议，就这样决定了！这次的接头行动事关桂林地区的运输线路能否恢复，极其重要，所以我必须亲自出面！”江云天说道。 面对江云天的坚决，众人不敢再有任何异议，只能默默选择答应。 一天后，在象鼻山下，那个垂钓的中年人又出现了。 黄韬慢慢靠近，这次他的步伐比之前要急促了很多。 因为迷雾同志在电报里有交待，这次接头有极其重要的情报要进行交接。 “是给我送鱼饵的吧！” “先生在这里半天了也不见上钩一条，怕是这心思不在垂钓上吧？” 对完接头暗号后，黄韬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到底什么情况？”黄韬问道。 “你把这个带回去！”迷雾把一小卷胶片交给了黄韬。 “这个是什么东西？”黄韬接过胶片不解的问道。 “我费劲心思想办法拿到的《瘟疫计划》计划书！”迷雾接着对黄韬说道。 “果然事情就像我推算的那样！《瘟疫计划》训练了两百多个特务，训练完成以后潜入解放区，进行各种破坏活动！最可怕的还是国民党选择进犯的解放区，都是刚成立不久，各项设施都不完善的！”迷雾严肃的对黄韬说道。 “他娘的！没想到国民党上层的计划，竟如此歹毒！”黄韬愤怒的说道。 “这摆明了就是国民党向我们示威，即使我们能够把那些地方解放，他们也能够马上让这些地方变成人间炼狱！”迷雾严肃的说道。 “国民党特务选择在这些地方进行破坏活动，也是从另一个侧面告诉所有中国人，在共产党打下来的地方待着，是永远没有安全可言的！”迷雾继续说道。 “那现在看来特务训练计划我们是没有能力阻止了！在特务训练计划完成之后，想办法搞到名单，也行是唯一的解救办法了！”黄韬说道。 “你回去以后马上把照片洗出来，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把这份《瘟疫计划》的主要内容发送至延安！”迷雾对黄韬交待道。 “好！我知道了！”黄韬点头对迷雾说道。 “还有，你要马上通知桃花江，让他马上停止寻找《瘟疫计划》的计划书，我估计《瘟疫计划》的计划书内容到了我这里之后，军统应该已经开始对我和我身边的人启动更高级别的监视了！如果桃花江没能及时收到情报的话，很有可能在不经意之间暴露！”迷雾对黄韬强调道。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及时通知到位的！我先撤了，刚刚我来的路上又被军统特务跟踪了！你离开的时候千万要小心！”黄韬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象鼻山。 ------------ 二十八 两天后，在桂林一个著名报社发行的报纸上最显眼的一个板块里，有人以笔名“白云”发表了一首诗。 “吾弟江城，多年不见，家兄甚是思念，可否明日午时，东西茶楼一见？”这是诗的大概内容。 彭天宇去上班的路上买了一份报纸，拿到报纸之后，彭天宇立刻被这个板块里的这首诗给吸引到了。 “吾弟江城，多年不见，家兄甚是思念，可否明日午时，东西茶楼一见？”彭天宇读完这首不算是诗的诗后，表情凝重了起来。 但彭天宇很快便又向没事一样，拿着报纸向着自己上班的交通运输局走去了。 第二天中午的十二点，穿着长袍的江云天在东西巷的老茶楼等待着。 彭天宇穿着灰色大衣提着一个包走入茶楼，向着楼上走去。 很快坐在角落的江云天引起了彭天宇的注意，彭天宇慢慢向着他走去。 “江城来了，让兄长久等了！”彭天宇对江云天说道。 “无妨！来了就好，多年未见，江城老弟你还是那么精神有活力！”江云天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于是他抬起头看了看彭天宇，一开始没有发觉什么异常，但是过了二十秒后，江云天忽然回想起了什么？ “怎么是你？真的是你吗？”江云天有些惊讶的对彭天宇说道。 “是我！如果你这样不确定的再三询问，我可以告诉你是我！”彭天宇同样惊讶，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坐！”江云天指着一旁的凳子对彭天宇示意到。 “我以为你已经牺牲了！没想到啊！原来你真的还活着！”江云天激动的对彭天宇说道。 “我一直活着，活得好好的！表哥，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彭天宇对江云天问道。 “好！你大侄子还有你二侄子和你儿子都过得挺好的！”江云天对彭天宇说道。 “小韬……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彭天宇忽然失落的说道。 “可惜小韬选错了路，他加入了军统！”江云天话刚说完，彭天宇手中的文件袋就掉到了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彭天宇自责的说道。 “以后你们父子即使相见了，也千万不能相认！因为你们现在是对手！小韬已经十几年没见你了，即使知道你现在还活着，他也不会认出你的！所以只要你不主动去和他提及这件事，他就不会想起以前的那些东西！”江云天说道。 “我明白了！可是，我们难道就没有办法策反小韬吗？”彭天宇不甘心的问道。 “我的两个儿子，同样身在国民政府桂系部队任职！我都没有办法策反他们，对于小韬我真的只能说很无奈！当然，我会尽全力想办法的！我希望能够把他们三兄弟都策反过来！”江云天对彭天宇说道。 “子浩，告诉表哥，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当初表哥真的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啊！老天开眼，保佑了你这个善良人！”江云天流着热泪对彭天宇说道。 彭天宇的原名叫黄子浩，是黄韬的父亲，也是早年的桂林中共地下党成员。当年被桂林地区发生暴动时，黄子浩遭到了国民党反动派特务和军警们的追杀。在和特务们斗争的过程中，黄子浩的妻子当场被击毙。当时身中三枪的黄子浩奄奄一息，就在国民党特务们都误以为他已经牺牲之时。一个好心的农妇收留了他，奄奄一息的黄子浩在这个农妇的精心照料下又活了过来。只是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整个人也因为妻子的牺牲而开始每日哀愁，整个人都变得苍老了起来。 江云天是黄子浩的表哥，在他也以为黄子浩已经牺牲在特务军警手中之后，他毅然接过了替自己表弟把儿子养大的重担。 在江云天也为黄子浩牺牲之后，他毅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接过了黄子浩手中的那面大旗。 当时的国民政府认定黄韬是**遗孤，准备把黄韬抓起来关入牢房之时，江云天在广西军校任教的大儿子江浩文向国民政府提出请求：虽为**之后，但黄韬从小习武，身手灵活。而且我们仍可以对其进行思想改造，日后若成长为人才，定可为我等之用。 当时身为广西军校校长白东年同意了江浩文提出的要求，在那一年，黄韬和江云天的二儿子江浩宇一起进入了广西军校就读。 黄韬从广西军校毕业之后，因为情报侦讯科目的成绩良好，而被军统桂林站秘密特招。 虽然心里恨透了国民党特务，但黄韬明白自己是带着使命进入军统进行深度潜伏。 早在军校期间，黄韬就已经被桂林中共地下党的传奇人物——迷雾，发展进入了自己的地下行动小组之中。 而江浩宇在军校毕业之后，原本是打算回桂林城防司令部任职的。 但是因为抗日战争的爆发，前线部队急缺人力，江浩宇便选择了前往前线作战部队。 在前线作战部队的作战的日子里，江浩宇发觉了国民党的部队的消极抗日，上层贪污腐败每天过着酒池肉林的荒淫无度生活。 前方将士在浴血奋战，而上层的高管却在夜夜笙歌，享受生活。 在一场战役中，江浩宇的所在的部队被打光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还活着。 当时看着慢慢逼近的日军，江浩宇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是那么的近。 就在江浩宇已经打算放弃的时候，一股前来支援八路军部队打跑了逼近的日军，江浩宇因此得救。 获救后，江浩宇改变了自己之前对八路军和共产党的看法，他开始重新了解这支部队。 深入了解过后，江浩宇意识到，八路军部队是一支真正意义上纯粹为了抗日救国的部队。 而中国共产党，是一个属于人民的党派，他没有国民党内部的官僚斗争，在这里没有任何阶级斗争，只有一群为了人民群众走向幸福生活而努力奋斗的思想进步人士。 在感受到共产党的好之后，江浩宇毅然选择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江浩宇入党资料很快被寄回桂林，经过了迷雾同志的批复审核。 迷雾同志要求江浩宇利用现有的身份条件优势潜伏下来，并赠予江浩宇潜伏代号“桃花江”。 于是江浩宇服从了组织的安排，继续保持桂系前线作战部队旅长的职位。 自从与那群八路军战士们分离之后，江浩宇就再也没有和组织上的同志们联系过。 入党后的他即使深在敌营，心中的信仰之火也从未熄灭过。 直到抗日战争结束，江浩宇忽然收到了迷雾同志对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要求自己回到桂林继续潜伏。 巧合的是，自己的大哥也在同一时间对给自己发来了桂系部队的任职通知。 而黄子浩在活下来之后，前往了革命区。 在革命区改头换面的他以新身份“彭天宇”，在组织的安排下打入了国民政府内部，抗战爆发以后就一直在重庆任职，主管交通运输方面的工作。 抗战结束之后，国民政府迁都南京，“彭天宇”却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调自己来桂林任职的请求。 这当然也是组织的要求，陈君牺牲了，之前桂林地区的交通运输一直是他和江云天负责的。 而陈君的牺牲，代表着桂林地区的交通运输线路断掉了。 桂林这条交通运输路线极其重要，组织再三考虑之后，决定派彭天宇前往桂林任职。 第一，彭天宇在重庆的时候做的就是运输管理工作，他在这一块经验非常丰富。 第二，彭天宇是个实实在在的桂林人，对于桂林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熟悉。 第三，彭天宇是重庆方面派出去接任桂林地区运输管理的，重庆方面派来的从官职上来说就已经不知道大桂林多少了。所以彭天宇更能快速的打入桂林交通运输局，并能有更大的优势在其中身居高位。 国民政府的高层官员对于彭天宇的要求心中自然甚是欣喜，少一个人去南京，自己就少一个竞争对手。 彭天宇很顺利的回到了桂林任职，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江云天听完彭天宇诉说自己的经历，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没想到你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这么看来，表哥我和你是比不上了！”江云天对着彭天宇感慨道。 “表哥您太谦虚了！这些年你潜伏在桂林，接过了我之前的事业，我还得感谢你呢！”彭天宇对江云天说道。 “不说客套话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桂林这条运输线路。听说前线作战部队非常着急，再耽误下去就要影响战况了！”江云天对彭天宇说起正事来。 “放心吧！我已经在交通运输局就任了，相信不久之后，桂林这条运输路线，就可以恢复了！”彭天宇对江云天说道。 “好！要尽快！”江云天对彭天宇强调道。 “对了，以后我们就用这样的方式来联系吧！电台联系接头太危险了，上次周远堂同志就差点被捕英勇就义！要不是有迷雾同志在暗中帮忙的话，恐怕我们就真的见不到他了！”江云天对彭天宇叮嘱道。 “迷雾同志？原来迷雾同志一直都在桂林！真想见见这个迷雾同志啊，看看咱们桂林地下党的传奇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彭天宇满怀憧憬的说道。 “会见到的！我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江云天对彭天宇说道。 ------------ 二十九 一个半小时之前，广西省府忽然发来通知，让江浩文和白东年去省政府开会，江浩宇留在驻地负责处理江浩文与白东年离开期间的各项工作。 这对于江浩宇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这样他就有办法进入江浩文的办公室，从江浩文的办公室里秘密拿到机要室的钥匙。 而《瘟疫计划》这种保密等级如此之高的计划，计划书一定存放在机要室里。 只要自己进入了机要室，就有办法能够获取这份计划的内容。 江浩宇来到了江浩文办公室的门口，仔细观察之后，确定了没有人在跟踪自己，江浩宇便进入了江浩文的办公室里。 江浩宇却不知道，对面的那栋楼里，正有人悄悄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江浩宇进入办公室后，开始寻找起机要处的钥匙来。 自己之前见过江浩文上楼开机要室的门，对于机要室的钥匙是哪一把，他大概还有些印象。 但很快江浩宇就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打脸了。 机要室在顶楼，而顶楼办公室的钥匙似乎都差不多。 当时江浩文开门的时候，自己只是躲在一旁看，拿着一大串钥匙，自己也没看清具体是哪一把。 但是现在江浩宇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直接拿把那一大串钥匙都拿走。 走出江浩文的办公室后，江浩宇再次开始观察环境，发现上班时间所有人都在忙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方。 但是江浩宇偏偏忽略了对面的那栋楼，这个观察环境最容易被人忽视的角落。 拿到钥匙后，江浩宇悄悄的向着楼上机要室的方向走去。 发现江浩宇走向机要室后，对面那栋楼的人立刻走回办公室拨通了电话。 桂林市政府，市长办公厅。 “铃铃铃！”电话刚想，宁志国就拿起来接听了。 “宁站长，江浩宇拿着江浩文的钥匙就向着机要室走去了，您要不要现在就派人行动？”电话那头的人对宁志国说道。 “很好！我马上就调人前往桂系驻地，你马上从现在所在的办公室撤离，千万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宁志国对电话那头交待道。 “是！” 挂掉电话之后，宁志国点了点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他拿起听筒拨通了黄韬办公室的电话。 “喂！这里是军统桂林站情报处，我是黄韬！”黄韬接听电话后说道。 “我是宁志国！马上带着你们情报处的兄弟们前往桂系驻地对江浩宇实施抓捕！”宁志国对黄韬吩咐道。 “为什么要抓捕江浩宇啊？”黄韬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他擅自偷取了江浩文的钥匙，前往机要室，意图盗取《瘟疫计划》的计划书，很有可能他就是一直潜伏在桂系内部的那个共党分子！”宁志国对黄韬说道。 “这样的事情，不是该有桂系内部自己处理吗？”黄韬不解的对宁志国问道。 “因为是我们的人发现了江浩宇的异常！”宁志国对黄韬解释道。 “我明白了！为什么不叫行动处呢？”黄韬疑惑的问道。 “让你们情报处去你就去！都是为党国办事，哪有那么多啰啰嗦嗦的废话！”宁志国有些生气的对黄韬说道。 “明白了！”黄韬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抓捕行动没有通知行动处，反而让自己去执行？ 很显然，这是宁志国在试探自己。宁志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不然之前也不可能派出军统特务对自己进行跟踪。 宁志国就是想看看这次的行动中自己会表现出什么样的反应来，自己刚才的犹豫不决，已经让宁志国有所察觉了。 如果等下的行动中出现什么问题的话，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也会面临暴露的危险。 所以自己装出这件事情和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样子，马上调集行动处的人马前往桂系驻地对江浩宇进行抓捕。 很快，黄韬就调集情报处的人马出发了。 而江浩宇在小心翼翼的试着钥匙，一点动静也不敢弄出来。 这一大串钥匙一共有十五把，在试到十二把的时候，门终于被打开了。 江浩宇忍着激动的心情，进入了机要室，轻轻的关上了门。 在来的路上，黄韬还在想着一会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让江浩宇暴露吗？可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黄韬很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约江浩宇出来见面，没有及时送出情报，导致了江浩宇还不知道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 很快黄韬就到了目的地，军统的人出示了证件之后，就闯入了桂系的地盘之内。 “就是那栋楼！给我上，只要发现江浩宇在机要室内就动手！记住，抓活的！”黄韬指着机要室所在的办公楼，对特务们吩咐道。 特务们接到命令后，便向着楼上跑去。 江浩宇正在找着文件，听到楼下的脚步声后，他警惕的走到门口，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近之后，江浩宇果断锁上了门。 “里面的人给我出来！”一个军统特务用枪指着门口怒吼道。 “里面的人给我听着！把门开门，出来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另一个军统特务接着吼道。 江浩宇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不能慌张，一旦慌张整个阵脚就乱了。 千万不能开门或是让外面那些人闯进来，自己是违规进入机要室的，而且机要室里很有可能就存放着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瘟疫计划》计划书。 所以不管是哪种情况，自己都会百口莫辩，被当成卧底给抓起来。 当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逃出去。 可这机要室是六楼啊，自己该怎么逃？往楼下跳，那不是也得残废啊！ 等等！死？残废？那也比落在敌人的手里要好啊！想到这里，江浩宇走向了窗口。 可是从上往下看，江浩宇忽然腿软了。 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被逼到这一步，可是为了保守组织的秘密，没办法了。 正在江浩宇准备爬上窗台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枪声。 “怎么回事啊？一大群人拿枪指着我机要室门口，是要闹事还是怎么着啊？”枪声响起后，江浩文的声音传入了江浩宇的耳朵之中。 江浩宇关上了窗户，走到靠门口的地方听声音静观其变。 “江部长，有人举报，您的弟弟江浩宇偷拿了您的钥匙进入机要室，意图窃取《瘟疫计划》的计划书！我们现在怀疑他是共党分子！”黄韬站出来对江浩文说道。 在这个过程中，黄韬悄悄给江浩文使了个小眼色。 “什么就叫偷我的钥匙进入机要室窃取《瘟疫计划》的计划书了？那是我让去机要室为我拿文件！原来《瘟疫计划》的计划书就藏在我们桂系的机要室里啊？我还真是不知道，感谢您了黄处长，我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您一军统高层怎么知道我们桂系的事情比我还多啊？您到底什么来头啊？”江浩文调侃的对黄韬反问道。 “姓江的，你别和我装蒜！”黄韬装作愤怒的对江浩文说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信我这就给你们把浩宇叫出来。浩宇啊，开门吧！我是大哥！”江浩文大声的对机要室里喊道。 机要室的门打开了，江浩宇手中拿着桂系的之前的财务报表走了出来。 “找老半天了！大哥你说咱们桂系也是，财务报表就不能存放在我总务处吗？非得放在机要室！”江浩宇有些抱怨的对江浩文说道。 “这还不是因为桂系的总务处成立得晚吗？以前的老报表就全部扔在机要室了！”江浩文不好意思的对江浩宇说道。 “我说你们这群混账东西，敢拿枪指着我是吧！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江浩宇愤怒的对一众军统特工说道。 “江部长，你一个研究战略的，你找这些老的财务报表干什么啊？”黄韬疑惑的对江浩文问道。 “战略和财务是脱不开边的！现在前线的战况越打越激烈，我不分析分析以前的东西，怎么估算以后的战略支出费用啊？”江浩文对黄韬回答道。 “可这些工作不是应该由您的弟弟江浩宇来做的吗？”黄韬继续问道。 “我大哥，比较负责任！”江浩宇解释道。 “行了！这么看来又是误会一场了！收队！”黄韬装作失望的对军统特务们说道。 “黄处长，我送送您吧！”江浩宇走到黄韬身旁。 江浩宇送黄韬下楼时，黄韬悄悄把一小张纸条塞给了江浩宇。 送走黄韬后，江浩宇才终于送了一口气。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临时编的，拿的资料也是随手拿的，还好江浩文顺着自己的谎话编了下去。 江浩宇打开纸条，发现上面就简单的一句话， “瘟疫之源已被发掘。” 江浩宇明白，这是黄韬再告诉自己，《瘟疫计划》的计划书已经被上级得到了，自己可以停止对它的寻找了。 江浩宇走上楼，发现江浩文正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等着自己。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今天发生的事情！”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好！那就进我办公室慢慢谈吧！”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不！去我的办公室！”江浩文一脸严肃的对江浩宇说道。 ------------ 三十 桂系，军事战略指挥部部长办公室。 江浩文走入办公室，江浩宇跟随其后。 江浩文走到自己办公桌旁坐好，江浩宇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 “我……”江浩宇刚要开口，就被江浩文拦住了，江浩文用手指对江浩宇做了不要说话的手势。 江浩宇疑惑的看着江浩文，江浩文走到一旁，拿起了另一张桌子上的台灯。 打开台灯上的盖子，江浩文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一刀剪下去，一个小小的监听器被江浩文给拿了出来。 桂系某个办公室内部，一个潜伏下来的军统卧底先是惊讶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把监听耳机拿了下来。 “这……”江浩宇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要惊讶！只要不把桂系内部的军统卧底全部找出来，以后还会在很多地方找到这种监听器！”江浩文对江浩宇解释道。 “身为桂系高层还被监视，看来上头是不信任你啊！”江浩宇对江浩文调侃道。 “不是上头不信任我，而是军统不信任我！在军统内部，一直传闻我们桂系内部有一个卧底，我之前不信，今天看来我是不得不信了！”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你想表达什么？”江浩宇表情凝重的看着江浩文，他不知道接下来面对自己的会是什么。 “别装了！把我的钥匙拿给我吧！”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江浩宇摸出钥匙，放在了桌面上。 “今天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江浩宇和江浩文矛盾持续了那么久，终于难得对自己的大哥道了一声谢。 “好久没有听到你对我说这样的话了！”江浩文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你救了我，向你道谢是必须的，也是礼貌问题！”江浩宇对江浩文回道。 “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的话，我是不会救你的！”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仅此而已吗？”江浩宇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是啊！仅此而已！千万不要觉得我还有别的什么意思！不过是血浓于水！如果今天你出了事，我也没有办法对父亲交待！所以无论如何，今天我都会把你给救下来的！”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可你冒那么大的风险，就为了兄弟情义二字，真的值得吗？”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值得！因为你是我的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我觉得你问这个问题很奇怪，咱们两的亲情是一辈子也割不断的，何来值不值得这一说呢？”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我知道！可是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你和我兵刃相见，你会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吗？”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为什么我们会兵刃相见呢？ “或许是因为在某些东西上，我们不一样！”江浩宇对江浩文回答道。 “可你为什么要走上那条路呢？”江浩文对江浩宇问道。 “你觉得呢？”江浩宇对江浩文反问道。 “我觉得今天的事情也许是个误会，你或许只是想知道什么东西，但是又不便于和我明说的，所以你就自己偷偷去机要室了。我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走上那条路的！”江浩文坚决的对江浩宇说道。 “可我觉得，我们或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难道你真的已经走上了那条道路？”江浩文对江浩宇问道。 “如果是的话，你会朝我开枪吗？”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江浩文陷入了沉默，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江浩宇。 “在你回到桂林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告诉过你。我是一个军人，党国我要去战斗，我便去战斗！党国下达的一切命令，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如果有一天我们真的站在了对立的一面！我想……”江浩文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之前的坚定忽然消失了，他又陷入了沉默，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大哥！我来告诉你我的答案吧！”江浩宇忽然开口对江浩文说道。 江浩文害怕听到那个答案，可是他有很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但是江浩宇和自己一样，也在说出这句话后，保持了沉默。 “你的答案是什么？为什么不说呢？”终于，江浩文先开了口提问。 “就像我问你的问题一样！你回答不了我，我同样也回答不了你！”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信仰对一个人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江浩文对江浩宇问道。 “不重要吗？”江浩宇对江浩文反问道。 江浩文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我不知道！”江浩文说完便叹了一口气。 江浩文低下头，看着地面。 “大哥，如果我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愿不愿跟我走？”江浩宇对江浩文问道。 “跟你走？去哪？”江浩文疑惑的对江浩宇问道。 “大哥，你别装傻好吗？你明明就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江浩宇严肃的对江浩文说道。 “可我之前做过些什么，你是明白的！你觉得你们的人，会收留我吗？”江浩文对江浩宇问道。 “之前的那些战斗，有谁没参与过呢？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好！就算你们肯不计前嫌，可我的信仰，是党国！”江浩文坚定的对江浩宇说道。 “党国？如今的党国已经不是过去的党国了！是！它依旧有着一个强大的表面，可它的内部已经在慢慢的被腐蚀，终究有一天它将倒塌！你明白吗？”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身居高位！我对党国的信仰，又岂是你的三言两语能够改变的？”江浩文站起来，背对着江浩宇说道。 “大哥！你能不能听我的话，别再固执了？”江浩宇带着祈求的语气对江浩文说道。 “那你能不能脱离你的组织，和我一起好好的效忠党国？”江浩文对江浩宇反问道。 “我不能！因为我不会去效忠一个已经腐败的政权！”江浩宇对江浩文说道。 “既然你不能，你又为何要逼迫我去做这样的事情呢？”江浩文对江浩宇反问道。 “我们两不一样！”江浩宇大声的喊道。 “不一样？除了信仰之外，我们有什么区别？”江浩文继续反问。 “我没有办法和你解释那么多！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愿意和我走的话，我想你就会明白今天我对你所说的一切！”江浩文对江浩宇回答道。 “大哥！我真的很希望今天我问你这些问题的时候，你能够回答我你愿意！这样我们就永远是两兄弟，永远不会兵刃相见！”江浩文说着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江浩文陷入了沉默，他长叹了一口气。 “你走吧！记住，以后不要让别人抓到你的把柄！虽然我不会跟你走，但是我会尽我的全力保护你！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们是兄弟！”江浩文背对着江浩宇，有些失落的说道。 “大哥，保重！” “保重！” 江浩宇擦了擦眼泪，走出了江浩文的办公室。 江浩宇离开后，江浩文长叹了一口气，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微笑。 军统桂林站，站长办公室。 宁志国听完了黄韬的汇报之后，脸上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这江浩文的戏演得还真是好啊！这样的情况都能被他给圆回去！我现在更加坚信，这个江浩文就是桂林中共地下党的传奇人物迷雾！”宁志国对黄韬说道。 “可是宁副站长，我觉得还有另一种可能！”黄韬对宁志国说道。 “你说！”宁志国对黄韬说道。 “你说这个江浩文，会不会只是单纯想保自己兄弟才出头呢？”黄韬对宁志国说道。 “有这个可能性！但是无论怎么说，这个江浩宇肯定有极大的共党嫌疑！只是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无法对他进行抓捕！”宁志国起身对黄韬说道。 “可如果江浩文真是个潜伏者的话，为什么每次都会这么没脑子的往枪口上撞呢？从一开始的周远堂事件再到今天，上次还敢在那个风口浪尖的时刻，提出查看《瘟疫计划》情报的请求。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但共产党的严谨与组织纪律性是不会允许他这样做的！所以我觉得，江浩文应该不是共产党！”黄韬对宁志国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没错！说句实话，江浩文这个人虽然疑点重重，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潜伏者！反而更像是一个只想为兄弟出头，脾气暴躁的桂系军官。但是小韬你记住，潜伏得最深的人，往往就是最让人想不到的那个！”宁志国对黄韬回答道。 “但是我相信，这个江浩宇早晚会让我抓到证据的！而且江浩文也不是傻子，如果他真的不是共产党的话，他应该会在将来尽量和江浩宇的某些行为保持距离，所以接下来江浩宇在桂系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宁志国阴险的说道。 “不能吧！江浩文是江浩宇是两兄弟，江浩宇就算闯出再大的祸来，江浩文应该也会护着他的吧！”黄韬对宁志国说道。 “如果江浩文不是共产党，又肯为自己的父亲考虑的话，我想他应该知道将来要怎么做的！”宁志国说道。 “宁副站长，你要对付江浩宇，江浩文这两兄弟我没有任何意见！但请你不要把针对的目标放在我大伯身上！”黄韬有些生气的对宁志国说道。 “小韬！我知道你是江云天养大的，你有这份孝心难得可贵！但是请你要以党国的利益为重！”宁志国严肃的对黄韬说道。 “明白了！请宁副站长放心，我定会以党国的利益为重！”黄韬有些失落的对宁志国说道。 “这就对了！放心吧！如果不是他江浩文不识相，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是不会轻易使用那些手段的！”宁志国对黄韬承诺道。 黄韬点了点头，宁志国对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天晚上，江浩宇，江浩文，黄韬这三兄弟回到各自家中后，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夜，这注定又是一个安静却难以入眠的深夜。 ------------ 三十一 广西省政府，苏奔严肃的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看着手中的调查资料。 资料看完后，苏奔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市政府市长办公厅的电话。 宁志国听到电话铃声后，立刻拿起听筒接听。 “这里是市长办公厅！”宁志国对电话那头说道。 “志国啊，来一趟省府，我找你有事！”苏奔对宁志国说道。 “好！好！我马上就到！”宁志国挂断电话之后，便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宁志国很快就来了苏奔的办公室。 “站长，找我什么事？”宁志国对苏奔问道。 “志国啊，我问你！你觉得那个新来的交通运输部的彭天宇怎么样？”苏奔站起来对宁志国问道。 “彭天宇？挺好的啊！没什么问题吧！毕竟是重庆那边过来的！”宁志国对苏奔说道。 “哼！”苏奔轻笑了一声。 “没什么问题，我看他身上的问题是最多的！”苏奔的话语一出，让宁志国顿时一头雾水。 “你看看这个！”苏奔把桌上的一份资料递给了宁志国。 宁志国接过资料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这是我托南京政府那边的人调取过来的，是彭天宇进入国民政府工作后的档案。你看一看，这个档案有没有什么问题？”苏奔对宁志国说道。 “可是这档案没有任何问题啊！”宁志国看完了档案之后，对苏奔说道。 “就是因为这个档案的内容太干净了，所以我才觉得这个人有问题！而且从内容上来看，肯定有修改过的痕迹！”苏奔说道。 “而且一个曾经在重庆工作的高官，居然肯屈尊来到桂林任职，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苏奔对宁志国说道。 “或许他是厌倦了在重庆的官场斗争，所以就选择来到桂林这个小城市，觉得这里应该可以让自己放松下来！”宁志国对苏奔说了自己的看法。 “我看未必！就算是为了放松自己，也不应该选择来到桂林！桂林这里的情况有多复杂我想他在重庆任职多年不会不明白！各方势力在这里的斗争异常激烈，来到这里的压力不会亚于在重庆！他既然没有选择跟随重庆的那些大官一起去南京，而独自一人来了桂林，就说明他是有目的的！”苏奔说道。 “那站长您觉得他的目的是？”宁志国问道。 “你还记得之前的老八，警察局长陈君吧？”苏奔问道。 “那必须记得啊！那么重要的共党分子，被我们给解决了！”宁志国有些小骄傲的说道。 “是啊！正因为我们杀了陈君，破坏了中共地下党在桂林那么重要的一条运输路线，所以中共地下党必然会派出一个新的人物来负责这一块的工作！”苏奔继续说道。 “新的人物？”宁志国似乎明白了什么。 “想想这彭天宇就任的职位，你或许就能够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说了！”苏奔对宁志国提醒道。 “交通运输部！”宁志国惊讶的说道。 “没错！虽然这个部门在权利方面，不如陈君的警察局局长身份好用。但毕竟来说，整个桂林市的运输工作还是主要归他们管的。所以彭天宇是共产党的嫌疑非常大！”苏奔对宁志国说道。 “可是站长你总不可能就单凭这些就断定彭天宇是共产党吧？”宁志国对苏奔说道。 “所以我在找证据啊！我相信志国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的！”苏奔一边说一边对宁志国眼神示意。 “明白了！志国一定派出人手全力监视彭天宇！”宁志国对苏奔保证道。 “很好！还有，最近我这里拦截到了一条关于共党的情报。”苏奔继续对宁志国说道。 宁志国知道苏奔这边亲自拦截到的一定都是大情报，所以他没有过问，而是等和苏奔亲口和自己说。 “中共有一批重要物资已经通过了海运，现在秘密送入桂林，接下来就需要靠桂林地下党运输小组把它给秘密运输出去了。如果那个彭天宇真的是中共特派员的话，他一定急着恢复桂林的运输路线，所以我觉得这段时间桂林地下党运输小组肯定会有所动作！所以你必须联合桂系秘密加强城防工作，这次我们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建立一个强大的包围圈，将桂林地下党运输小组一举击破！”苏奔对宁志国说道。 “明白！”宁志国对苏奔说道。 “如果运气好的话没说不定还能够在这次的行动中见到我们的老对手迷雾！毕竟是这么大的一次运输活动，加上桂林的运输路线重新恢复，迷雾有可能会因为不放心而亲自护送。但是只要他敢亲自护送这次的物资，我们就亲自护送这个老朋友下地狱！”苏奔阴险的说道。 “站长，手段真是高明！”宁志国对苏奔竖起了大拇指。 “对了，《瘟疫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苏奔忽然想起还有正事，对宁志国问道。 “一期的训练计划结束后，桂系的资金很快到位，我们的二期训练计划已经开始进行了。估计在不久之后，我就能够和所有人汇报计划成果了！”宁志国对苏奔说道。 “很好！训练过程还顺利吗？”苏奔继续问道。 “还行！学员们的悟性都还挺高！毕竟是站长您亲自去挑的人，差不多个个都是精英！训练起来还是挺顺手的！”宁志国对苏奔说道。 “你小子啊！要是没有在市政府学到拍马屁这个本领的话，我觉得会更好！”苏奔对宁志国调侃道。 “这都是大环境所致，我也没办法！”宁志国装出无奈的样子对苏奔回答道。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快去准备吧！”苏奔对宁志国说道。 接下来，宁志国的监视名单里又多了一个名字，彭天宇。 而江浩宇在那次事件之后，工作渐渐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 江浩宇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陪女朋友李小玉身上，而江浩文为了给他打掩护，和上头说江浩宇年纪也不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江浩文也主动承包了江浩宇的一切工作，所以对于江浩宇的工作态度，上头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告诉江浩文，有空就多和江浩宇聊聊，告诉他不管是人生大事还是什么的，都不能把工作太落下了。 江浩文只是笑了笑，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除了每天上班的那段时间，他哪里还能见得到江浩宇。 叫江浩宇去家里吃饭，江浩宇总是找理由，一直在外面吃住。 家里江浩宇都很少回去了，只是偶尔回去看看父亲江云天。 江浩宇对江云天说自己工作忙，所以不能每天都回家吃住。于是江云天又去询问了江浩文，江浩文虽然心里不愿意，但还是得帮江浩宇圆谎。 彭天宇回到桂林以后一直保持警惕，所以很快就察觉到了有人在监视自己。 但是宁志国派出的是军统里的监视精英车嘉裕。 所以即使彭天宇怀疑自己被人监视，也不可能找得到监视者在哪，只能心里干着急。 彭天宇接下来几次和江云天进行了接头，便对江云天安排了接下来的运输任务。 上级发送下来的一批重要物资已经进入桂林了，接下来就需要依靠江云天的运输小组和彭天宇一起合作把这批物资送出桂林了。 虽然车嘉裕能够监视到彭天宇有奇怪的接头行动，但是由于彭天宇的小心谨慎，让车嘉裕也只是能够勉强确定接头地点在哪，对于彭天宇接头会面的人物是谁，车嘉裕一无所知。 上头要求自己只是对他们进行监视，不能暴露，也不能直接抓捕。 宁志国和苏奔要捣毁的是整个中共桂林地下党运输小组，甚至于那个一直深度潜伏着的迷雾小组。 所以现在即使知道彭天宇有嫌疑，也还不能动他，必须要等到他们正式行动的那天对其进行一网打尽。 苏奔也在赌，他赌这批物资的重要程度。重要到彭天宇等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它给运输出去。 而秘密的城防部署也已经在进行了。 无论是哪个桂林的出城口，都已经被桂系，军统和警察局的人给围堵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次桂系部队的调动，直接由白东年和张长官负责。 不要说江浩宇了，就是自认为一直身居高位，被桂系各位长官高度信任的江浩文对于这次城防的秘密部署都一无所知。 部署是提前开始的，为了保密，在抓到中共地下党的运输小组之前，所有参加行动的人都不会离开部署据点。 现在的桂林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宁静，但只要可疑车辆驶出了桂林城，一场血雨腥风的杀戮行动就要开始了。 苏奔和宁志国这次的野心非常大，他们要的不是车子开不出桂林城，也不是覆灭整个桂林地下党运输小组，而是尽最大的能力歼灭所有潜伏在桂林的中共地下党。 两天后，彭天宇再次找到了江云天，确定了三天后把物资运出城。 除了桂林地下党运输小组要出动之外，彭天宇还希望桂林当地的地下党行动小组能派出人对这批物资进行护送。 毕竟这是一次大行动，江云天不敢马虎，他立刻请示了上级。 ------------ 三十二 象鼻山下，依旧是那个垂钓的中年人，来接应他的依旧是黄韬。 “是来给我送鱼饵的吗？”中年人对黄韬问道。 “那么久了也不见先生钓上一条鱼，这心思恐怕是不再垂钓上吧！”中年人对黄韬说道。 “三天后，桂林地下党的运输小组将和新到任的特派员一起把一批重要的物质送出鬼脸。他们向我们请示，能不能派出人手对这批物资进行护送。”黄韬对迷雾说道。 “一批很重要的物质吗？”迷雾对黄韬问道。 “是的！是从外面通过海路运输进入桂林的，但是运输小组害怕这条电文被军统拦截得到情报而设下陷阱，所以请示我们对其进行支援！”黄韬对迷雾说道。 “如果属实的话，这次的任务确实需要我们出手！如军统拦截到电文的话，一定会秘密联合我们桂系部队部下陷阱。虽然身处桂系，但这种等级的秘密部署不会经过我这里。都是白东年和张长官秘密安排的。如果运输小组中了敌人的计谋的话，很有可能会陷入全军覆灭的境地！如果敌人部署了大量兵力的话，怕是我们的小组也难以应付！能不能和那边说一下，看看能不能拖延一点时间，等安全点了在把物资运出去！”迷雾对黄韬说道。 “来不及了！运输的前期工作已经在准备了。更何况现在前线战事吃紧，他们等这批物资已经很久了，运输工作不能再拖下去了！”黄韬对迷雾说道。 “现在我们面对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拿到《瘟疫计划》的名单，另一个就是当前急需解决的，配合运输小组和特派员把这批物资送出桂林！”黄韬对迷雾说道。 “如果敌人真的有重兵部署的话，那么唯一可能冲出包围圈的办法，就是调动我迷雾小组的所有成员，方有一丝希望！否则的话，非但现在不能把物资给运出去，还能有可能让整个运输小组和特派员全军覆没！”迷雾严肃的对黄韬说道。 “我知道！这次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加入战斗！我的身手你是知道的，我出马以一顶十是最基础的！”黄韬对迷雾说道。 听了黄韬的话语之后，迷雾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行！你我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我不能轻易派你出战！”迷雾立刻否决了黄韬。 “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加入党组织时候的宣言你都忘了吗？迷雾同志，我，中共桂林地下党员漓江，衷心的向你提出参战请求！这次的任务很重要，连你都说了，如果敌人真的部下了埋伏的话。那么只有出动整个迷雾小组，才有一丝突围的希望！”黄韬对迷雾请求道。 “没错！我是说了整个迷雾小组，但核心人物一定要留下来！《瘟疫计划》的名单还没有拿到，必须要有一个人活下来做这件事情！所以这次的行动我觉得由我和桃花江同志当主力，你留下来，继续寻找《瘟疫计划》的名单！”迷雾对黄韬说道。 “不行！迷雾同志你不能出事，你现在的位置是最容易接近《瘟疫计划》的！你有更大的把握拿到《瘟疫计划》的名单！桃花江同志已经接近暴露了，这个时候不能再派他去了，否则他就真的再也回不了桂林了！所以这次的计划，就由我一个人带队好了！”黄韬对迷雾说道。 “这次的计划，我压根就没打算让他再回来！”迷雾这句话刚一说完，黄韬就瞪大了眼睛看他。 “你说什么？”黄韬疑惑而又有些不敢相信的对迷雾问道，他害怕接下来迷雾的回答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你想到哪去了？做大哥的，难道我会让他去送死吗？我是想着，这次的任务结束之后，就让他跟着队伍回到解放区！我掩护他，如果我还能不暴露的活着回来的话，我就会回到桂林继续潜伏，但是如果我暴露了……”迷雾的语气忽然变得失落起来。 “哥，你说！干我们这行的，早就经历过了无数次的告别！可以每一次告别过后，我们不都还活得好好的嘛！哥，我相信不管是我们谁去，都不会有事的！”黄韬忍住眼泪对迷雾说道。 “如果我暴露了，那么面临我的唯一一个结果只有牺牲！假如我牺牲了，我希望你能够接过我手中的大旗，把寻找《瘟疫计划》名单的任务顺利完成！”迷雾说完这番话后，拍了拍黄韬的肩膀。 “大哥！这些事情一定不会在你身上发生的！”黄韬对迷雾说道。 “不！我是一个有信仰的革命者，我的原意为了我的信仰而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迷雾坚定的对黄韬说道。 黄韬拿出一张信笺，递给了迷雾。 “这个是？”迷雾疑惑的看着信笺。 “延安方面的命令！我知道你会忍不下心而选择牺牲自己！所以我提前请示了延安方面的中央上级！”黄韬转过身，不敢看迷雾。 信笺上写着：此次护送任务，由迷雾小组成员桃花江带队执行，另可带一名副官配合执行任务！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迷雾愤怒的对黄韬说道。 “没有为什么，这是中央的命令！”黄韬理直气壮的对迷雾说道。 “可如果不是你把这次的行动请示了中央，中央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吗？”迷雾抓着黄韬的袖口质问道。 “迷雾同志，请注意你的身份和你的言行举止！”黄韬严肃的对迷雾说道。 “松开！”黄韬加大了音量，迷雾才慢慢松卡了手了。 “对不起了迷雾同志，原谅我必须这么做！你潜伏到现在这个位置真的非常不容易！党需要你，桂林这座城市需要你！太多太多的一切都离不开你！所以你必须或者继续潜伏下去！至于我和桃花江同志，干革命工作，总要有人牺牲的！如果我们牺牲了，请你记得有机会一定到我们的墓前陪我们喝喝酒！”黄韬伤感的对迷雾说道。 “迷雾同志，你加入党组织的时间比我长。你应该比我更明白，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而有些人所在的位置，就注定了他会有更大的责任！你的责任，就是继续潜伏下去，为党组织拿到那份绝密的《瘟疫计划》名单！”黄韬继续说道。 “这不是你入党的时候我教导你的东西吗？现在，怎么还成了你教导我的话语了呢？”迷雾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哥！你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得把浩宇保住！只要他能活着到达解放区，我也就心安了！”黄韬继续说道。 “说什么呢你！”迷雾愤怒的抽了黄韬一巴掌。 “你们都得活着！全部都得给我活着！要是你和浩宇不能活着的话，休怪我不认你们这两个弟弟！”迷雾大声的对黄韬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黄韬对迷雾行了军礼。 迷雾长叹了一口气，好一会才平复住了自己刚才激动的心情。 “我觉得时候也差不多到了！有些事情，也该让浩宇这个小家伙知道了！”迷雾平静的说道。 “哥，你想表达什么？”黄韬疑惑的对迷雾问道。 “你去安排，我要和浩宇见上一面！这次，你可以告诉他，迷雾同志约他见面，地点就定在这里，时间是明天中午！”迷雾对黄韬说道。 “太好了！你终于愿意和他见面了！你们这段时间产生的误会，说不定也能够就此化解了！”黄韬高兴的说道。 “我只是怕，这次的见面……”迷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黄韬打断了。 “哥！大吉大利！说这些话作甚？”黄韬不悦的对迷雾说道。 迷雾意识到自己言语上的不妥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快去吧！”迷雾对黄韬说道，黄韬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 三十三 当天晚上，东西巷老茶楼里。 黄韬坐着看报纸，点了一壶茶。 江云天慢慢走上茶楼，来到了黄韬的身边。 “都这会了，先生看的是什么报呢？”江云天对黄韬问道。 “晚上，自然看的是晚报了！”黄韬把报纸放下，看清来人的长相后，黄韬愣住了。 “大伯！” “小韬！” 两人都没想到，原来曾经朝夕相处的亲人，竟是党内的同志。 “坐吧！”黄韬指着对面的凳子对江云天示意到。 江云天坐下后，微笑的看着黄韬。 “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是我们的同志！”江云天欣慰的说道。 黄韬，这个自己的大侄子原来早就加入了共产党，这下来看自己可以向兄弟彭天宇（黄子浩）交差了。 黄韬笑了一下，为江云天倒好茶。 “我也没想到，原来大伯您是进步人士！”黄韬对江云天说道。 “小韬，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组织的啊？”江云天对黄韬问道。 “着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黄韬思考一下后，开始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江云天。 江云天听后很是感慨，没想到这么些年不见，黄韬已经是那个中共桂林地下党传奇组织，迷雾同志的下属了。 “我能问问迷雾同志是谁吗？说实话，这么些年来在桂林听了很多有关于他的传说，我对他很是钦佩！”江云天对黄韬问道。 “抱歉了大伯，因为迷雾同志的情况特殊，所以我暂时还不能向你透露有关于他的消息！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这个迷雾同志就是你身边的人，而且和你的关系及其密切！”黄韬对江云天说道。 “我身边的人？和我的关系及其密切？”江云天被黄韬的一番话搞得一头雾水。 “相信我，很快你就能够和迷雾同志见面了！”黄韬对江云天说道。 “好！那我们先说说这次的接头任务吧！”江云天忽然想起正事，对黄韬说道。 一说到接头任务，黄韬忽然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江云天，这次上级的决定。 毕竟江浩宇可是江云天的儿子啊，要是江云天知道了这次的护卫小组是由江浩宇带头的，他该怎么想？ “这次的任务我之前在电文里也已经和你交待过了，我相信你们那边已经差不多安排好了吧？”江云天对黄韬问道。 黄韬陷入了沉默，半天都没有说话，为自己倒上茶水，一直在喝茶。 “怎么了小韬？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迷雾同志的小组遇到了什么麻烦而不方便为我们安排护送小组啊？，没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告诉我，我可以另外想办法的！”江云天对黄韬说道。 “大伯！我们迷雾小组和上级对都这次的运输任务十分重视，怎么可能会安排不出人呢？”黄韬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口了。 “那是？”江云天不解的问道。 黄韬没有说话，而是摸出一张信笺，上面加上了迷雾同志的指令，黄韬把它递给了江云天。 江云天接过信笺，开始认真阅读起来。 “这是中央做出的决定！本来迷雾同志是打算和我一起参加这一次的护送行动的！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请示了上级，上级考虑到现在迷雾同志潜伏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而且《瘟疫计划》的名单还没到手，迷雾同志是最有可能拿到《瘟疫计划》名单的。总之迷雾同志对于整个党组织和中共桂林地下党来说都太重要！所以迷雾同志不能出面参加这次的行动，只能更换带队人为桃花江同志！”黄韬对江云天解释道。 “那中央这样做也没错啊！迷雾同志现在的位置确实重要，不能出任何差错！换人了也是为了党组织的未来考虑嘛！”江云天对黄韬说道。 “可是大伯，你知道这个桃花江同志是谁吗？”黄韬对江云天问道。 “是谁？”江云天疑惑的问道。 “桃花江同志，就是你的二儿子，也是我的表弟，江浩宇！”黄韬沉重的说道。 江云天有些不敢相信，手中拿着的茶杯也摔落到了地上。 “这……”江云天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所以刚才我才不知道该如何跟你开口！”黄韬叹了一口气后对江云天说道。 江云天苦笑了一声，他曾经无数次的希望儿子选择正确的道路加入共产党，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次的运输行动，危险和安全的几率都各占一半。 如果是安全的，那么皆大欢喜。 但如果是危险的，那么江浩宇就有可能和所有参加行动的人员一起陷入困境之中。 甚至于，牺牲！ “没事！他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我为他感到高兴！再说了，既然成为了共产党员，那就得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嘛！一切要以党组织的利益为重！他能够参加这次行动，我为他感到骄傲！再说了，如果他能够去到解放区的话，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啊！”江云天安慰着自己。 “对不起了江叔，是我们把表弟推向了悬崖边缘！”黄韬失落的说道。 “没事！你们做得对！你们帮他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江云天忍住眼泪对黄韬说道。 江云天长叹了一口气，转身看着黄韬。 “小韬啊！”江云天对黄韬说道。 “大伯，有什么事您就说！”黄韬对江云天说道。 “这次的行动，你不能参加！”江云天严肃的对黄韬说道。 “为什么？”黄韬疑惑的问道。 “因为有一个人，他不想看到你陷入危险！这些年，他觉得最亏欠的就是你！”江云天对黄韬说道。 “谁啊？”黄韬不解的问道。 “不要问了！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是你大伯的话，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我会多派一些我的人支援这次的运输小组！既然中央制定的名单里没有你，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你们军统待着！不然万一你出了事，你让我怎么去面对那个人？而且我觉得，那个人应该也不希望看到你出现在这个战场上！”江云天严肃的对黄韬说道。 “可是大伯……”黄韬还想继续说什么，就被江云天给打断了。 “这是命令！漓江同志，如果你不服从的话，我也会强制让你退出这次的行动！浩宇已经不能回头了，我没办法救他！但是你，既然还没有被卷进来，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在军统待着！你潜伏到今天的位置同样也很重要，不是吗？”江云天严肃的对黄韬说道。 “是！”虽然心里不乐意，但黄韬还是选择了妥协。 第二天早上，黄韬把整件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江浩文。 江浩文虽然有些意外，但考虑到父亲这么安排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便也就默许了。 第二天中午，象鼻山下。 黄韬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江浩宇慢慢走近他。 “漓江同志！”江浩宇对黄韬打着招呼。 “桃花江同志，你来了？”黄韬转过身笑着对江浩宇说道。 一想到之后可能面临的生离死别，黄韬的心里其实很难过，可他又毫无办法。 “来的路上，没有特务跟踪吧？”黄韬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有！但是我给甩脱了！”江浩宇对黄韬说道。 “接下来，我要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你说！” 黄韬把事情的经过和任务内容告诉了江浩宇，江浩宇听完后，眼神坚定的看向了黄韬。 “为什么要我完成任务之后离开桂林前往解放区？”江浩宇疑惑的对黄韬问道。 “这是迷雾同志的安排，你只需执行就好！迷雾同志做这样的决定，自然有它的道理！”黄韬对江浩宇 “是！桃花江保证完成任务！”黄韬对江浩宇行了军礼。 “其实今天把你叫来，还有另外一件事！”黄韬继续说道。 “什么事？”江浩宇疑惑的问道。 “迷雾同志要见你！”黄韬认真的对江浩宇说道。 “真的吗？” 江浩宇露出了激动的表情，等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和自己的上级，桂林地下党的传奇人物，迷雾同志见面了。 黄韬把接头暗号告诉了江浩宇，并让他走到前面象鼻山的岩洞里。 ------------ 三十四 江浩宇走到岩洞里，发现一个戴着斗笠，穿着粗布衣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 “桂林的雾，笼罩着两条江！”江浩宇对男子的说道。 “一条叫漓江，一条叫桃花江！”男子对江浩宇回答道。 江浩宇立刻听出了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男子转过身的瞬间，江浩宇愣住了。 “大……大哥！”江浩宇惊讶的说道。 男子正是江浩宇的大哥江浩文。 “那么惊讶干嘛？你之前说要策反我，我这不是来了嘛！”江浩文笑着对江浩宇说道。 这个时候，黄韬也来到了岩洞里。 “漓江同志，你这是在耍我呢？就他怎么可能是迷雾同志呢？”江浩宇有些责怪的黄韬说道。 “浩宇，你真的误会大哥了！他确实就是咱们中共桂林地下党的传奇人物迷雾同志！”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一个反共倾向那么严重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迷雾同志？”江浩宇仍然不相信江浩文就是迷雾。 “浩宇，你只看到了表面，可你知道内情吗？大哥这些年深度潜伏在桂系，不仅要面对来自敌人的猜忌，还有家人的误解！如果他伪装得不好的话，早就暴露了！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你知道大哥为桂林的党组织做了多少事情吗？”黄韬有些生气的对江浩宇说道。 “漓江同志，还是我来和他说吧！”江浩宇打圆场到。 原来，在江浩文进入军校之后，就被一群进步青年的思想所吸引，他觉得这些进步的思想才是救国之道，于是江浩宇便开始和他们来往。 在后来，桂林地区发生了一次对赤色分子的抓捕和杀害时间，江浩文第一次知道了这些进步青年们叫做共产党员。 那一次暴动，仅仅是军校里，就被杀害抓捕了五十多个学生。 看到国民政府疯狂对自己的同胞进行屠杀，而没有把精力全部妨碍对抗外敌和治理民生问题上之后，江浩文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失望。 在一次探望监狱老朋友的过程中，江浩文见到了一个叫做秦正康的老朋友，秦正康在这批被捕的共产党员和进步青年里属于比较有威望的带头人物。江浩文对秦正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秦正康告诉了他一个地址，并把一句接头暗号告诉了他。 通过这个地址和接头暗号，江浩文找到了当时桂林地下党的首脑人物，代号紫烟的秦明阳。 秦明阳是秦正康的大哥，江浩文告诉了秦明阳自己的来历。 秦明阳很高兴江浩文能有这样的想法，当时因为反动派的追杀，秦明阳逼不得已必须离开桂林。 于是在离开之前，秦明阳对江浩文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我需要一个和我一样的人，继续留在桂林统筹桂林地下党的大局！我紫烟能够让国民党看不清我们共产党所在的位置和踪迹！浩文兄，你能吗？” “既然你是紫烟，我便当那迷雾！漓江上的那迷雾，护住这整个桂林城，护住所有的桂林地下党！” 江浩文追随党组织的决心打动了秦明阳，他同意了江浩文的入党申请，并安排他以现有的身份优势潜伏下来。 只有秦明阳便带着自己的已经暴露的组织离开桂林去了延安。 因为秦明阳自己小组里的人不是暴露了就是已经牺牲或是被抓了，而桂林当地的其他地下党组织为了保密而暂时不能公开给刚入党的江浩文。 江浩宇只能依靠自己的实力发展下线，孤军奋战。 渐渐地，江浩文发展了一批自己的人脉，并向上申请组建了“迷雾行动小组”。 江浩文依靠自己过人的天赋和能力，以及自己的身份优势，在桂林为当地潜伏下来的中共地下党完成了很多不可能的任务。 在很多中共桂林地下党的眼里，迷雾这两个字，就是奇迹的另一个代名词。 因为自己的身份实在太过复杂，潜伏到今天的位置击其不意，为了避免暴露的风险，黄韬成为了江浩文与桂林各个分散开的地下党组织的联络人。 后来得知江浩宇要加入共产党的消息之后，江浩文更是高兴自己的弟弟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江浩文这一潜伏，就是十几年。 在十几年间，他尽心尽力的为桂系办事，成了桂系张长官和白东年长官的爱将。 但他心中的信仰却从未改变过，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着潜伏在桂林的地下党。 这十几年，他忍受着不知真相同志的误解，也受到敌人极其严密的监视。 但江浩文仿佛就像是无数共产党人所说的那个神话一般，不曾在敌人面前露出过一丝破绽。 听完江浩文说的这些后，江浩宇瞪大了眼睛。 好一会，江浩宇才缓过来。 “大哥！你这些年过得，心里一定很苦吧！”江浩宇有些愧疚的对江浩文问道，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对江浩文做的一些事情真的太过分了。 “一点都不苦！浩宇啊！你要明白，只要一个人心中有信仰，那他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觉得艰苦！我爱的我的家人，我也爱这座生我养我的城市，我更爱我的信仰和这个国家！所以我守护着咱们桂林的这两条江，守护着我的家园，守护我的信仰共产党，还有我们的国家！”江浩文眼中充满希望的对江浩宇说道。 “我坚信，光明的那一天一定会到来！浩宇，听大哥的，完成任务以后就去解放区！在那里，你会感受到真正的光明！”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可是大哥，不去解放区不行吗？我和你一样，深爱着桂林这座城市！”江浩宇说道。 “浩宇，别再任性了！听大哥的没错！你的身份已经引起军统的怀疑了，离开这里只是暂时的，将来桂林解放了，你再回来！大哥会在这里等着你的！”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大哥，表哥，为什么你们不去解放区呢？”江浩宇不解的对两人问道。 “因为，桂林这座城市还需要我们！”江浩文对江浩宇回答道。 “浩宇，听大哥的话！”黄韬对江浩宇说道。 “好！那大哥，到时候你替我我照顾好父亲！忽然的离别，我想没有时间去和他告别的！”江浩宇有些失落的对江浩文说道。 “放心吧！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父亲的，他一定会为你而感到骄傲的！”江浩文对江浩宇拍着胸口保证道。 “好！”江浩宇说着说着，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别哭啊！大男人哭啥？”江浩文对江浩文问道。 “我这是，高兴呐！原来大哥和我是一路人，我们终于不用兵刃相见了！”江浩宇激动的对江浩文说道。 “浩宇啊！其实我特别羡慕你！不久之后，你就可以活在光明下了！而我们必须坚定的潜伏下去！只要党组织还需要我们留下来，我们就要坚持战斗！”江浩文对江浩宇说道。 “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黄韬对江浩文说道。 “大哥，表哥，为了庆祝咱们三兄弟都选择了一样的信仰，今晚我们去喝酒吧！”江浩宇对两人建议到。 “好啊！”江浩文爽快的答应了。 “不醉不归！”黄韬接着说道。 当天晚上，三人在江浩文家喝酒醉到喝吐。 三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醉到走不了之后，三人一起挤在一个房间睡着了。 陆月萍看着这喝醉的三兄弟，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 三十五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护送运输物资的那天就来到了。 江浩宇带着迷雾小组的人马来到了任务指定的地点与运输小组接头。 这次的运输任务为了确保领导人的安全，上级还是更换了带队人。 和江浩宇节接头的运输小组负责人，正是江浩宇一直有似曾相识感的彭天宇。 周远堂做为运输小组的副组长，协助江浩宇和彭天宇的工作。 江浩宇很意外也很高兴，他没想到自己的预感居然如此准确，原来这个彭天宇真的也是组织里的同志。 江浩宇和彭天宇进行了任务安排交接，之后便把任务分配下去了。 但是在江浩宇的预感里，这个彭天宇绝对不单单只是组织里的同志，自己对他的熟悉还有另一层印象。 这是因为年代太过于久远，这段记忆一时之间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江浩宇带着迷雾小组的成员和运输小组的人马开着车带着物质一起来到了桂林城门口的附近。 “桃花江同志，再向前一步，可能就生死莫测了！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彭天宇对江浩宇问道。 “您放心吧！从加入党组织的那天开始，我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了！”江浩宇对彭天宇回答道。 “好！这批物资对于前线来说极其重要，等会到了城门口之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意外，会牺牲多少人，都要想办法突围出去！”彭天宇对江浩宇说道。 “明白！”江浩宇坚定的说道。 “出发！” 子弹上膛之后，江浩宇等人便出发了。 车子开到城门口之后，江浩宇发现城门口空无一人，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正在他感觉不对劲，怀疑有埋伏的时候，忽然几束大灯光照向了江浩宇等人。 江浩宇顶着光亮看向城墙上，发现梁辉等人正看着自己。 “江浩宇！江部长，您这是去哪啊？”梁辉阴笑着对江浩宇问道。 “我们奉命为前线国军作战部队运输一批物质，还请梁处长立刻放行！”江浩宇对梁辉说道。 “运输物资？我看这批物资是姓共不姓国吧？”梁辉对江浩宇讽刺道。 “梁辉，前线张官可还在等着这批物资呢，延误了时间你付得起责任吗？”江浩宇愤怒的对梁辉质问道。 “好！那就请江部长跟我们回去一趟接受调查吧！如果江部长所说属实的话，梁某我愿意接受军部高层的任何处分！”梁辉拍了拍手，忽然城楼下的两旁也亮起了灯光，两边埋伏着的国军士兵站了出来。 “王八蛋，看来真的只能硬闯了！准备战斗！”江浩宇下了战斗命令，跟随行动的所有组员从车上跳了下来，对国军士兵们发起了攻击。 十几个国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下了，梁辉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开枪！击毙所有发动攻击的叛乱分子，活捉江浩宇！”梁辉对手下命令道。 现场陷入了混战之中，江浩宇灵活的躲避着地方的子弹。 行动小组的组员一个个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周远堂捂住中枪的伤口，倒在地上继续对着敌人开枪。 “老周！不行！不能这样打下去，一定要有人突兀出去！”彭天宇焦急的说道。 “彭先生，你去吧，我留在这里战斗！”江浩宇对彭天宇说道。 “不行！浩宇，你快跟着物资车一起走，我们掩护你！这不单是为了这批物质，也是迷雾同志的命令！”彭天宇对江浩宇喊道。 “可是……”江浩宇话还没说完，彭天宇的胸口就中了一枪。 “别可是了！快走！”彭天宇捂住胸口继续对江浩宇说道，之后继续对着敌人开枪。 江浩宇明白彭天宇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掩护自己的撤离，他忍住悲痛不再犹豫，快速的爬上了物质运输车的副驾驶。 “掩护物资运输车的撤离！”彭天宇大声的对周围命令道。 “不好！别让江浩宇跑了，拦住那辆车！”梁辉一看立刻急眼了，马上下达了新的命令。 几个国军士兵冲上去想对物资运送车开枪，倒在地上的周远堂拿出一个手雷，拉开保险栓后用尽全力扔向了那个几个国军士兵。 “轰”的一声巨响过后，几个国军士兵爆炸的手雷轰到了一旁。 周远堂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下一秒，他便被冲下城楼的梁辉给一枪击毙了。 江浩宇听着身后的枪声和爆炸声，他忍住眼泪不敢回头，命令驾驶员加速。 除了驾驶员和江浩宇之外，行动小组和运输小组所有人都牺牲了，城门口也只剩下身中多枪的彭天宇在艰难的支撑着。 国军士兵慢慢靠近彭天宇，彭天宇摸出一个手雷，在国军士兵靠近自己的那一刻，拉开了保险栓。 “轰”的一声，靠近的国军士兵和自己一起被炸成了焦炭。 “废物！全他妈的都是废物！”梁辉看着满地的尸骸，愤怒的说道。 江浩宇和驾驶员已经驶出了危险区，但江浩宇的泪腺早已决堤，眼泪浸湿了自己的衣服。 自己逃出来了，可是迷雾小组和运输小组几十名同志都牺牲了，他们用生命掩护了自己的撤退。 现在自己共产党员的身份已经在桂林全面暴露了，再桂林被解放之前，是再也回不去了。 这次以后自己就只能长期待在解放区，等待家乡被解放的那一刻，自己才能够再次返乡。 同志的牺牲，离开家乡的无奈，让江浩宇趴在车上哭了起来。 一旁的驾驶员虽然显得稍微镇定些，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他的眼角也留下了两行泪水。 在桂林城门口，梁辉准备收队之时，江浩文带着一个连的桂系士兵来到了城门口。 看着遍地的尸骸，江浩文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回事啊这是？”江浩文对梁辉质问道。 梁辉抬起头看着江浩文，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么回事？你他娘的好意思问老子怎么回事？”梁辉抓着江浩文的衣服开始疯狂的摇晃。 “滚你丫的！”江浩文一把把梁辉推到了地上。 “梁辉！我听到枪响立马就带人赶过来了，我到了现场之后你非但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还对我做出了无理之举！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这一地的尸体是什么回事，我立马就把你送上军事法庭你信不信？”江浩文愤怒的对梁辉说道。 梁辉倒地后，马上恢复了理智。 “对不起江长官，我刚刚失态了！”梁辉语气带着歉意的对江浩文说道。 “赶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江浩文焦急的对梁辉问道。 梁辉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浩文，江浩文听完后，一脸不信的看着梁辉。 “放你娘的狗屁！怎么可能是江浩宇带的队？他是我弟弟！是党国和桂系忠实的军人！效忠党国是他就一生的信仰！他……”江浩文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副官给拦住了。 “江部长，我觉得你还是听梁处长说吧！毕竟你不在现场，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廖副官对江浩文劝道。 “好！你说！你现在就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浩文对梁辉说道。 梁辉忍住火气，努力平复着心情。 “就是你的弟弟江浩宇带的人，他们强闯了我们部署的防卫！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江浩宇就是共产党！你不信就问他们！在场还活着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证明！”梁辉激动的对江浩文说道。 “你他娘的放屁！这里的人不是你们军统的就是被你们军统胁迫的我们桂系部队，他们谁不会向着你说话？”江浩文对江浩宇怒吼道。 “我放屁是吧？那江部长我现在就请问你，令弟现在何处？”梁辉对江浩文反问道。 “无论我弟弟在哪，也不能证明他参加了今天的行动，更不能证明他就是共产党！”江浩宇怒吼道。 “好！我早就知道你一定会为你弟弟说话的，那江长官，我们楼上请！”梁辉再次忍住怒火，把江浩文请上了楼。 虽然不知道梁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江浩文还是跟着上了楼。 上楼后，江浩文发现了一盘录音带和播放录音带的设备。 梁辉对管理播放录音设备的军官点了点头，军官便开始播放录音带。 “江浩宇！江部长，您这是去哪啊？” “我们奉命为前线国军作战部队运输一批物质，还请梁处长立刻放行！” “运输物资？我看这批物资是姓共不姓国吧？” “梁辉，前线张官可还在等着这批物资呢，延误了时间你付得起责任吗？” “好！那就请江部长跟我们回去一趟接受调查吧！如果江部长所说属实的话，梁某我愿意接受军部高层的任何处分！” “准备战斗！” 梁辉命令军官停止了录音的播放，江浩文惊讶的看着梁辉。 “你们居然敢拦截他们给前线作战部队运输的物资，还杀了他们的人！该当何罪！”江浩文愤怒的掏出枪指着梁辉。 “江部长！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们是得到了情报才来这里进行拦截的！国军高层如果真的下了运输命令的话，你和我甚至于宁市长又怎么可能会一无所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这批物资是共产党的！”梁辉毫不畏惧的对江浩文说道。 “这批物资说不定是张长官秘密特批的呢？你们这群王八蛋，污蔑！这简直就是污蔑！”江浩文愤怒的想要靠近那盘录音带进行摧毁，几个军统特工拦住了他。 “你们把江长官给我放开！然后立刻给我摧毁你们污蔑浩宇长官的这盘录音！”廖副官掏出枪指着梁辉说道。 “我看谁敢！”随着一声怒吼，宁志国和白东年走上了城楼。 “宁市长！白主任！”梁辉恭敬的向两人打着招呼。 “我刚刚就秘密在另一边的哨塔上观望这战局，我可以肯定来的人就是江浩宇！浩文啊，我本以为你来到这里以后会镇定的听他们向你汇报工作。没想到啊！你太让我失望了！”白东年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白主任……我……”江浩文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用多言了！我知道江浩宇是你弟弟，你有情绪我也可以理解！刚才你的情绪失控，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这录音带就是证据，现在江浩宇共产党的罪名已经落实，身为桂林城防司令部的官员，桂系内的有威望的军官。该怎么做，我希望你心里明白！”白东年对江浩文说道，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城楼。 “江长官啊！考验你对党国忠诚的时候到了！我相信，你不会站错队！”宁志国拍了拍江浩文的肩膀，便也跟随白东年下了楼。 两人离开后，江浩文看着夜空苦笑了起来。 ------------ 三十六 江浩文坐在办公室里，无奈的用手扶着头。 江浩宇到底有没有脱离险境，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可自己除了在这里焦急的等待之外，没有任何办法。 忽然，江浩文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他抬起头，发现黄韬走入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是你？”江浩文疑惑的对黄韬问道。 黄韬无奈的笑了一下，把手中的文件递给了江浩文。 “这是军统的一箭双雕之计！他让我来协同你处理这个事情，不就是想看看你我的态度如何吗？”黄韬对江浩文回答道。 “军统难道对你都不信任了？不应该啊！”江浩文对黄韬问道。 “像我这种下了班之后经常到处溜达的人，他们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怀疑的！而且我又不像梁辉，我来后来被特招进入军统的！这种情况下，你觉得军统对我会有几成的信任可言呢？”黄韬对江浩文反问道。 “六七成应该是有的吧？”江浩文说道。 “是啊！对我是六七成，对梁辉就是百分百的信任！还好我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把柄给他们抓到，不然的话，估计我也得……你懂的！”黄韬谨慎的把后半句话给吞进了肚子里。 江浩文接过黄韬递过的文件，面无表情的看了看。 “那边想让我怎么解决？”江浩文对黄韬问道。 “都这么明显了你还问我？”黄韬对江浩文说道。 江浩文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就得看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江浩文有些忧伤的说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黄韬拿着江浩文签好的文件，转身离开了江浩文的办公室。 江浩文在那份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后，江浩宇共产党的身份彻底暴露。 桂林全城都在通缉江浩宇，一旦江浩宇回到桂林，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几天后，江云天联系到了黄韬，见面的时候，江云天很高兴。 江云天告诉黄韬，江浩宇已经成功进入解放区了，让黄韬转告迷雾同志，告诉他不用继续担心了。 但是江云天接下来的话语，却让黄韬怎么也不敢相信。 江云天把彭天宇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黄韬，两人在茶楼见的面，黄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手中刚刚拿起的茶杯便摔落在了地上。 “大伯，您说的，是真的吗？”黄韬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大伯骗你干什么！当初不让你参加行动，就是因为你的父亲他也参加了这次的行动，我答应过你的父亲要好好照顾你！所以我不希望看到你出事，于是我阻止你参加了这次的行动！可惜了，他回到桂林以后，连你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这样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江云天愧疚的对黄韬说道。 “没想到，我的父亲他还活着！”黄韬有些忧伤的说道。 “孩子，没能让你去见你父亲最后一面，你要恨就恨我吧！”江云天继续说道。 “大伯！我不恨您！您这是在替党组织完成使命！我知道，我现在的位置非常重要！我的父亲是个英雄，他牺牲是为了自己的信仰！大伯你也是个英雄，谢谢您告诉了我这一切！”黄韬对江云天说道。 “孩子！你真的长大了！明白了共产党人信仰的真谛！你的父亲在天上，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江云天说完这番话后，眼中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大伯，你可以告诉我，我的父亲他埋葬在哪里吗？我有机会的话，想去看看他！”黄韬对江云天说道。 “好！但是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一旦被国民党特务发现了，你的身份就有可能暴露！”江云天说完，便把彭天宇埋葬的地方告诉了黄韬。 “大伯，还有一件事，我需要征求到您的同意。”黄韬继续对江云天说道。 “你说吧！”江云天回答道。 “迷雾同志他，想见您！它让我转达，您觉得可以吗？”黄韬对江云天问道。 “好啊我早就想一睹大英雄的真容了！告诉他，我随时都可以和他见面！”江云天激动的说道。 “好！” 两天后，象鼻山下，黄韬在平静的等待着。 江云天步履蹒跚拄着拐杖来到了黄韬身边。 “漓江同志，我来了！”江云天对黄韬说道。 “大伯！辛苦您了，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您的腿脚本来就不怎么好！”黄韬有些愧疚的说道。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能够见到迷雾同志，一切都是值得的！”江云天说道。 “迷雾同志，在那边等候你多时了！”黄韬指着远处带着斗笠垂钓的中年人，对江应天说道。 “好！我马上过去！”江云天说完便走向了那个垂钓的中年人。 “迷雾同志，你好！”江云天和垂钓的中年人打着招呼。 中年人抬头看向江云天，两人对视的那一刻，都愣住了。 “爸！”江浩文惊讶的看着江云天。 “浩文！”江云天没有想到传说中大名鼎鼎的“迷雾”同志，居然就是自己的大儿子江浩文。 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和自己一样，选择了正确的道路，江云天留下了激动的热泪。 江浩文和江云天开心的交谈了起来，那么多年以来，父子两头一次聊得那么开心。 因为是自己的同志，可以无话不说，再也不用像以前那般躲躲藏藏。 江浩文得知江浩宇已经安全的在解放区落脚之后，心里非常的开心。 只要在那里落脚了，不回桂林，江浩宇基本是能够一直安全下去的。 就算组织上要派江浩宇去别的区域继续潜伏或者执行任务，只要那个地区远离桂林，就不会有人知道江浩宇的身份。 江浩宇出事以后，虽然军统上层也在怀疑江浩文和江云天的身份，但是碍于江浩文对于桂林城防的重要性，在桂系内部的位置，以及江浩文的后台，军统并不敢在明面上调查这件事情。 但是私底下，军统潜伏在桂林各区域，包括桂系内部的卧底，一直都在监视着江浩文的一举一动。 但是事实证明，除了江浩文那天的情绪失控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他和共产党有直接关系。 黄韬虽然也一直在军统的重点怀疑名单之中，但黄韬这个人神出鬼没的，让人根本没办法抓到他身上的一丁点证据。 即使是在军统桂林站里，和黄韬走得最近的梁辉，也没能从黄韬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一次虽然把上级的重要物资给运了出去，但迷雾小组和中共桂林地下党的几个小组都近乎耗光了人力。 如果不算上黄韬他们那几个早期成员的话，迷雾小组也就剩下那么几个人了。 这一战对中共桂林地下党的损失很大，如果接下来还有类似行动的话，即便是迷雾同志亲自出手，恐怕也难以完成任务。 江云天和江浩宇联合向上级发了请求，希望能够调动桂林周边县城的共产党队伍填补进入桂林市内。 接下来的任务必将是一个比一个艰难，如果没有足够的人力，不要说桂林中共地下党了，就是迷雾小组都难以再成气候。 江浩文找了个时间和黄韬一起去看了这次战斗中牺牲的战士们。 因为人手有限，所以并不是每个牺牲的战士都立了墓碑。 “敬礼！” 黄韬和江浩文，就这样一个个墓的敬礼敬过去。 这次行动牺牲了那么多人，黄韬和江浩文是痛心的。 他们两人都恨不得那天自己也参加了战斗，和同志们一起牺牲在了敌人的枪炮下。 这样最起码，两人不会感觉到愧疚。 果然选择活下去的人，反而要背负更大的压力。 但是两人没有办法，《瘟疫计划》的名单还没有到手，两人都不能出任何意外。 桂系军事战略指挥部部长，军统桂林站情报处处长。 两人当初从一个国民党的小兵坐到今天的位置，都非常不容易。 组织今后还有无数的任务等着自己去完成，所以即使活下来要背负更大的压力，两人也得选择好好的活下去。 直到，光明来到的那一天。 江浩宇在解放区日思夜想的，当初离开的时候，自己居然忘记了和最爱的女人告别。 这是江浩宇最愧疚的地方，像自己这样肩负重任的共产党人，没有办法给这个女人真正的幸福。 但没多久之后，江浩宇就收到了来自桂林的一封信件。 当解放区的上级把信件交到他手上时，江浩宇很是激动。 因为信件是李小玉寄来的，虽然没有署名，但上面有自己和李小玉约定过的特殊符号。 江浩宇拆开信件阅读，信里的内容让他顿时热泪盈眶。 李小玉在信里表达了自己对他的思念，以及深深的情意。 “首长，这个李小玉她到底是什么人啊？她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呢？”江浩宇激动的对上级问道。 “李小玉，是我们的同志！在你离开桂林以后，李小玉得知了你的真实身份！她很是激动，原来自己的爱人和自己选择的是同一条路！于是她通过她的上级询问到了迷雾同志，问自己可不可以给你写一封信！迷雾同志同意了，但是也要求李小玉在信里不得提及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寄信人的名字！在信件送达解放区后，由我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上级首长对江浩宇回答道。 江浩宇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离家那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笑得那么真切，那么开心。 回到广西，桂林市，广西省政府内。 似乎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会议即将召开，广西省，桂系，军统的高管们都聚在了省政府的会议室里。 这次的会议由广西省政府和桂系的最高指挥官张长官亲自主持，由国民政府广西省党委主任，军统桂林站站长苏奔协助主持，可见回忆的重要程度。 江浩文，白东南，宁志国以及一众国民政府官员都在等待着张长官的到来。 不一会的功夫，张长官走入了会议室内，苏奔跟随其后。 众人看到张长官后，立刻规规矩矩的调整了自己的坐姿。 广西省最高指挥官的名头，那可不是盖的。 张长官是个年迈的将军，虽然年纪大了，但年轻时战功赫赫。 不夸张的说，张长官的气场那就是，走路都带风的！ 即便是苏奔和白东年这么高的身份，在张长官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的。 张长官严肃的看着会议室里的所有人，把众人给吓了一大跳。 ------------ 三十七 “人都到了吧？”张长官对众人问道，众人了点点头。 “很好！现在，会议开始！”张长官大声的对所有人宣布到。 “我知道大家的时间都很紧，所以我在这也就不说客套话了！我这次亲自主持这个会议，一共是有三件大事要宣布！这第一件嘛！苏站长，不！这里应该叫苏主任！你来说吧！”张长官对苏奔说道。 “这个……怕是不合适吧！”苏奔有些紧张的对张长官说道。 “有什么，本来这次的计划就是你们军统负责制定的，我们桂系只是负责协助而已！所以关于这个计划的各项进度汇报，还是得你亲自来！”张长官对苏奔说道。 “那苏某就谢过张长官这般看重了！”苏奔说完便打开自己手上的文件夹，走到了会议室旁的黑板上。 “相信各位在前段时间多多少少都已经有所耳闻，军统和党国的上层联合我们的桂系部队一起制定了一个代号为“瘟疫”的计划。这个《瘟疫计划》所针对的目标，是共产党刚刚成立的几个解放新区！这个计划的内容是，在桂系和军统成立秘密基地里，训练总共两百七十八名特务，潜入解放区进行暗杀和破坏活动，以此给予共产党威慑！”苏奔对众人说道。 “我们这个计划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就是我刚才说的威慑作用，我们要让共产党明白，即使已经被他们打下来解放的区域，照样是不得安宁的！这第二，为什么我们这个《瘟疫计划》要选在解放新区呢？因为那里的一切设施都还是不完善的，这么多的特务同时进入，所进行的破坏暗杀活动，足以让解放新区再次成为人间炼狱！”苏奔继续说道。 “现在，我们二期的特务训练计划已经结束了，所以我公布了《瘟疫计划》的内容。三期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三期计划的前期是潜伏训练，后期是打入解放区！因为这个计划的保密等级极其高，所以特务名单我只会在三期计划开始以后交给我们桂系和军统的高级长官，这些高级长官是谁，为了保护他们，也暂时不进行公开！”苏奔说完便关上了手中的文件夹。 “张长官，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就等您宣布另外两件事了！”苏奔对张长官打了招呼之后，便离开讲台，自己下去找位置坐了。 “好！苏主任汇报得很好！这《瘟疫计划》目前来说，就是我们桂系和军统联合的头等任务！这大事说完了，接下来咱们就说点小事吧！这说是小事，其实也算是大事！但和《瘟疫计划》一比，却又有些微不足道了！”张长官平静的说道。 江浩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调整自己有些慢慢上升的呼吸频率。 “江部长，请你起立！”张长官对江浩文说道。 江浩文站了起来，他努力保持，掩盖自己内心的紧张。 “张长官，有什么您就说吧！”江浩文对张长官说道。 “江部长，令弟可真是给国军和桂系争光啊！”张长官对江浩文讽刺道。 “是！都是属下管教不力！还桂系和我们的盟友军统损失了那么多的弟兄，但浩文已经在桂林全城发布了通缉令，一旦江浩宇回到桂林，立刻实施抓捕！”江浩文对张长官坚定的回答道。 “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父亲会允许你这样做？你自己对他又真的下得了手？”张长官疑惑的问道。 “可他是党国的敌人！党国的敌人，就是我江浩文的敌人！”江浩文坚定的对张长官说道。 “好！很好！我为桂系和党国能有你这样信仰坚定的追随者而感到光荣！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桂林将永久对江浩宇进行通缉，一旦江浩宇入城，立刻进行抓捕！”张长官对江浩文说道。 “是！浩文身为桂林城防司令部要员，定不负张长官的期望！”江浩文说完便向张长官行了军礼。 “坐吧！”张长官对江浩文点了点头，江浩文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第三件事，是上头一直在催促，但单凭我们桂系一己之力却无法完成的！”张长官叹了一口气之后，对众人说道。 “苏主任，还是你来说吧！”张长官再次叫起了苏奔。 “我来说？这合适吗？您主持的会议，两个问题的大点都让我来强调？”苏奔疑惑的对张长官问道。 “没事！这第三个问题，本来也就在你们军统的工作范围之内！”张长官对苏奔说道。 “说得也是！那就我来说吧！”苏奔理了理喉咙，再次站上了讲台。 “相信各位一定都听过中共桂林地下党迷雾小组的传说！据传迷雾小组是一个神秘的组织，他们完成了众多桂林地下党无法完成的任务，在桂林地下党组织里被奉为传奇！在抗战期间，迷雾小组也秘密帮助我们军统桂林站和桂系部队提供了很多重要情报！”苏奔对众人说道。 众人纷纷开始点头议论起来，多年在桂林工作的他们，对于迷雾小组多少都有些耳闻。 “只可惜，这风向变得实在是太快了！抗日战争结束之后，党国立刻就和共产党闹翻了！所以这个曾经帮助过我们无数次迷雾小组，转瞬间就成为了我们的敌人！”苏奔严肃的对众人说道。 “其实和内战的爆发也没太大的关系！早在抗日战争期间，我们军统桂林站就已经在寻找这个迷雾小组的踪迹了。只可惜！迷雾小组太过神秘，对于他们的领头人迷雾，至今我们都没弄明白是男是女，更别提和这个人见上一面了！”苏奔继续说道。 “抗战期间，迷雾小组有一段时间在桂林近乎销声匿迹，这是我们军统自己的感觉。但我觉得实质上桂林地下党的活动，一直都没停止过。抗战胜利之后，曾经在桂系某前线作战部队服役的旅长级军官江浩宇回到了桂林，从他回到桂林的那一天开始，我们军统桂林站惊讶的发现，迷雾小组居然又开始活动了！”苏奔说道。 “志国，你来说吧！”苏奔对宁志国示意到。 “好的！”宁志国站了起来。 “我们一度怀疑江浩宇就是迷雾，我们也派出了人对江浩宇进行秘密监视！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次江浩宇秘密潜入桂系机要处档案室时，我们的人发现了他的踪迹！”宁志国发现自己说完这件事后，江浩文的眼神有点不对，于是他借着继续说。 “但是后来江浩文长官出面解释说，这并不是江浩宇要潜入桂系的机要处档案室，而是自己给江浩宇分配了一些任务，让江浩宇为自己拿一些资料！”宁志国补充道。 “虽然江浩宇身上的疑点很多，但是碍于江浩文长官的面子，这件事情也就那么过去了！”宁志国继续说道。 “可是现如今，江浩宇共产党的罪名已经落实，所以江浩文部长，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重新审查一次了！”宁志国有些带着挑衅的说道。 “志国……”苏奔打断了宁志国的话语，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了，否则就有点公然闹事的感觉了。 江浩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各位！江某现在就给你们道个歉！之前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因为我真的给令弟分配了什么任务，而是因为我不相信令弟的身上真的有共产党的嫌疑！各位都知道，我和浩宇是兄弟，我们都是一个爹一个娘生的！我不希望看到他出事，所以我对他的事情选择了包庇！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真的害怕！我也千百次的说服自己，那只是一意外，浩宇不可能是共产党！可是我却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狼心狗肺的叛徒！他背叛了党国，背叛了自己的信仰！江某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弥补的大错，所以今天就说出真相！党国要如何处置江某，江某都无怨无悔！”江浩文坚定的对众人说道。 “浩文……你！”张长官气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居然也会“一时糊涂”犯下这样的错误。 “江部长，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快坐下！”苏奔立刻打起了圆场。 “江某自知犯下弥天大错，没脸坐下！”江浩文说道。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不是你的错！”苏奔接着说道。 “江某感谢苏主任为自己求情，但是江某也明白自己犯下的是什么样的错！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虽然江某事先不知，但仍有包庇共党的嫌疑！无论党国怎么处置江某，江某心中都绝无异议！”江浩文继续说道。 “白主任，张长官，我看这件事情不如就算了吧！江部长他也是一时糊涂啊！”苏奔对两位桂系高层给江浩文求情道。 苏奔知道即使这件事被军统给翻出来了，白东年和张长官也不会处置江浩文，最多给予一个口头警告。 毕竟江浩文在桂林市民的心中地位太高了，是抗战大英雄，也是桂系部队里面的核心主力，更是张长官自己的得意门生。 而且江浩文为桂系和党国立下过赫赫战功，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也极其受到上层的重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白东年和张长官都不可能会因为江浩文一次无意间的包庇而处置江浩文。 而自己这个时候为江浩文求情，不旦可以让桂系欠自己一个人情，还会让桂系高层碍于面子给江浩文一些警告。 “简直胡闹！这可是一件大事，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呢？”白东年装作生气的说道。 “虽然江浩宇逃了，但在前段时间的行动里，我们军统和桂系部队合力歼灭了迷雾小组和桂林地下党大量的成员！尽管我们没有直接抓到那个神秘的迷雾，可这也算是给桂林地下党的一个震慑了！所以江长官一时的糊涂，并没有给我们带来特别大的损失！”苏奔接着解释道。 “行了行了！东年啊！既然苏主任都为浩文求情了，那我们这次就放他一马吧！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江浩文！”张长官大声的叫着江浩文的名字。 “在！”江浩文应答到。 “现在我命令你暂时解除职务一个星期，到城防工程部队去和那里的官兵一起修筑防御工事一个星期，在那里好好反省自己的错误！”张长官对江浩文说道。 “是！” “大家都没有异议吧？”张长官对下边问道，所有人都一言不发，没有人敢对张长官的决定提出异议。 “关于宁市长提出的中共地下党迷雾小组的事件，我们桂系会全力配合军统！争取早日揪出这个党国的大敌，将其一举歼灭！”张长官说道。 “这不挺好的嘛！”苏奔打着圆场。 “好了！最后在强调一件事，我要离开桂林前往南京一段时间，进行党国高级干部的培训学习。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桂系和省政府内部一切事项皆有白东年主任和苏奔主任代管，大家要服从两位主任下发的一切工作指令！”张长官对众人强调道。 “明白！”在场所有人都懂事的点了点头。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会议结束后，江浩文和众人一起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省政府后，他用手摸了摸额头，发现手上沾满了汗水。 ------------ 三十八 军统桂林站内。 黄韬打着哈欠走上楼，现在的他每天既要忙工作，又要防着军统派出跟踪自己的人，他已经很是疲倦了。 “早啊！黄处长！”梁辉对黄韬打着招呼。 “早啊！梁处长！”黄韬没好气的对梁辉回打了招呼。 “看起来你这几天精神都不怎么好啊？是整天熬夜没好好休息吧？”梁辉对黄韬问道。 黄韬轻叹了一口气，看着梁辉。 “没有好好休息是一方面！但具体的原因，我想梁处长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吧！”黄韬说完也不理会梁辉，直接向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梁辉愣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 “不是！黄处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句话算是几个意思啊？”梁辉疑惑的对黄韬问道。 “你自己知道！少和我装傻！平时一口一个兄弟的，还真是差点就让我把你给当兄弟了！”黄韬不悦的对梁辉回答道。 “不是！兄弟到底有哪做得不对的，你说！我一定改！”梁辉尴尬的对黄韬说道。 黄韬没有理会梁辉，而是加快了步伐。 “不是！黄处长你这就过分了啊！怎么不理人呢？我再和你说话了！喂！”情急之下，梁辉拦住了黄韬。 黄韬有些无奈的看着梁辉，还是一言不发。 “兄弟，咱不这么闹成吗？都是一个地方上班的同事呢，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别把气氛搞得那么尴尬行吗？”梁辉带这些请求的语气对黄韬说道。 黄韬无奈的笑了笑。 “那好！行动处的兄弟们平时工作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要给他们安排额外任务了好吧？”黄韬说完便推开梁辉，走入了自己的办公室之中。 “行动处的兄弟工作累……不是！”梁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快步的走到黄韬办公室门口，发现黄韬已经关上了门。 “兄弟！这是个误会！你出来，我们有什么好好说清楚行吗？”梁辉一边敲门一边对办公室里面喊道。 “没什么好说的！我要工作了！”黄韬说完这句话后，无论梁辉在门口怎么折腾，他都没再理会了。 梁辉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明白这是自己对黄韬的监视让黄韬给察觉了。 如果这个事情处理得不好的话，那么自己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毕竟和黄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以后有些工作说不定还得一起合作。现在关系搞僵的话，对自己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在确定黄韬对自己不会再有回应后，梁辉离开了黄韬办公室的门口，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后，梁辉拿起电话听筒，拨动了电话转盘。 “喂！帮我接一下市政府办公厅……” 半个小时后，宁志国一脸没好气的回到了站里。 宁志国见到梁辉后，只说了一句话。 “没用的家伙，亏你还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梁辉不敢说什么，毕竟本来就是自己这次的任务没完成好，不然的话也不会出这样的事情。 宁志国找到了黄韬，告诉了他这只是一个误会。 宁志国特别强调了，黄韬属于军统的高层，所以一定要确保好他的安保，派出人跟踪他其实是为了保护他。 尽管知道宁志国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但黄韬也知道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是该收场了。 自己只是为了给梁辉点脸色看，也就是从侧面给他一个警告。 以后宁志国应该会收敛一些了，虽然不会完全撤销对自己的监视，但肯定不会自己去到哪都能见到军统的老熟人了。 为了平息黄韬的心中的不满，宁志国还意外的透露了一些额外消息给他。 宁志国举出了桂系内部的例子，说什么因为江浩宇共党罪名坐实一事，江浩文请愿党国对其处分，差点让桂系内部乱成一团麻。 宁志国无意间对自己透露了，江浩文被张长官发配到了城防部队进行城防公事的修筑工作一个星期。 虽然这对宁志国而言，是无意之举，但对黄韬来说确实极其重要的一个情报。 黄韬明白自己接下来至少在大半个月内是不能再联系江浩文了。 如果不是宁志国无意中的透露，黄韬贸然对江浩文的联系不但是无果的，还有可能引起桂系与军统的怀疑。 黄韬当即停止了自己的活动，进入了暂时的潜伏状态。 三个星期后，黄韬确定江浩文已经回到了桂系驻地，并且已经解除了大部分监视之后，黄韬向江浩文提出了见面的请求。 黄韬的请求很快得到了答复，江浩文和黄韬约定，三天后老地方见。 三天后，象鼻山下。 江浩文依旧是一副垂钓者的打扮，在漓江边等待着黄韬的到来。 黄韬到来后，两人简单的对了暗号后便进入主题。 “既然浩宇已经在根据地安排下来了，张长官也公布了接下来的桂系和军统接下里的安排！那之后的很多工作，我觉得也可以更好的开展了！”江浩文对黄韬说道。 “你说的是，寻找《瘟疫计划》的名单吗？”黄韬疑惑的问道。 “这只是其一，而且现在还不急，我们现在有一个大问题急需解决！”江浩文对黄韬说道。 “我明白了！你之前交待我的，已经办妥了！费了我挺大劲呢！”黄韬把一份名单交给了江浩文。 江浩文接过黄韬递给自己的名单，满意的笑了笑。 “不错！完成得挺好！”江浩文对黄韬夸赞道。 “那肯定啊！为了这个任务，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黄韬毫不谦虚的对江浩文回答。 江浩文开始阅读起那份名单来，读到一半之时，江浩文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江浩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黄韬。 “没想到啊！军统在我桂系内部，居然安插了那么多眼线！最可怕的是，这其中有很多人都是我极其信任的！”江浩文感慨的对黄韬说道。 “我拿到这份名单的时候，就知道你看了上面的名字后一定会犯难！所以这次的清扫计划，我给你推荐一个好的人选！”黄韬对江浩文说道。 “谁？”江浩文疑惑的对黄韬问道。 “我的人！”黄韬继续卖着关子。 “你的人？你的人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个？你不会是说军统局的吧？”江浩文疑惑的对黄韬问道。 “你想哪去了！你迷雾能够发展一些自己的下线，我漓江就不能吗？好歹我在桂林中共地下党里，也算是三分之一个领军人物吧！”黄韬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倒不是！主要是我真没看出你小子也有这样的能耐！”江浩文对黄韬调侃道。 “现在知道了也不晚啊！你回去等我的安排吧！到时你们见面了，你一定会很惊讶的！”黄韬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呀！真是在我这什么没学会，装神弄鬼的本领倒是掌握得挺不错啊！”江浩文无奈的对黄韬摇了摇头。 两天后，江浩文在黄韬的安排下，和黄韬这个神秘的下线见面了。 江浩文怎么也没有想到，黄韬在桂系内部发展的这个下线，居然是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副官廖桂平。 廖桂平告诉江浩文，自己早就看透了国民政府的腐败统治，认识了黄韬之后，黄韬感觉到了廖桂平身上的有勇有谋，并且甘愿为这个国家和民族奉献自己的一切。 于是在黄韬的发动下，廖桂平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因为那个时候迷雾还不是中共桂林地下党的主要负责人，廖桂平的入党申请是由江云天批示的。 所以江浩文对此事一无所知，而上级也要求廖桂平好好利用自己当前的身份地位，在桂系继续深度潜伏下去。 廖桂平这一潜伏就是十年，好几次他都差点以为自己已经被党组织遗忘了。 但廖桂平明白组织并没有忘记自己，只是在等最关键的时机唤醒自己。 事实也证明了，廖桂平的潜伏是有价值，因为今天组织再次唤醒了自己，并交给了自己更重要的革命任务。 廖桂平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一口一个反共的上级领导江浩文，居然就是桂林地下党多年以来的传奇人物——迷雾同志。 江浩文分配给廖桂平的任务就是，抓出所有潜伏在桂系内部的军统卧底，并遣送回军统。 为了防止对方抵赖，江浩文特意强调一定要当场抓住证据。 江浩文回到桂系之后，秘密对廖桂平进行了桂系侦缉处处长的任命。 廖桂平到侦缉处办公室任职的第一天，一脸严肃的看着所有人。 廖桂平任职的第一天就意外察觉到了一名侦缉处情报员的异常，他反复核对手中的绝密名单后，以疑似共党卧底的罪名，秘密扣押了这名疑点重重的情报员。 因为情报人员的行踪本来就是隐秘的，所以这名特务的被捕，桂系内部除了执行者和廖桂平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在任务还没开始之前，廖桂平就已经揪出了一个深度潜藏者。 接下来的日子里，廖桂平根据自己的直觉和那份绝密名单上的名字，突击了桂系几个重要机构。 有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军统特务是在秘密传输电文时被廖桂平当场抓获，另外差不多半分之六十左右的军统特务都是因为一个异常的行为而被廖桂平锁定为潜伏者。 虽然名单上的都是假名字，但廖桂平仍然通过他们的资料看出了各种各样的破绽。 廖桂平的行动很成功，除了在桂系隐藏得及其深的军统特务之外，名单上百分之八十的潜伏特工都被他给揪了出来。 江浩文对廖桂平的成绩竖起了大拇指，对他起了发自内心的赞叹。 怪不得廖桂平这小子在自己身边隐藏了那么多年，也没彻底看透他的身份，还能够坐到今天的位置，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在没能确定廖桂平的真实身份之前，江浩文其实也想过找机会把他策反。 因为廖桂平实在是太优秀了，而且具备诸多共产党员应该有的特质。 只是因为自己身份的特殊性，不方便亲自出面。 也不敢让黄韬去冒险，抛开现在的内战而言，那段时间才是桂系和共产党最黑暗时期。 所以江浩文在抗日战争结束之后，才请示上级把江浩宇给调了回来。 可惜的是，江浩宇回来之后，因为身上的疑点太多而引起了军统的各种怀疑。 最后，为了那个运输任务，江浩文不得不忍痛把自己的弟弟送上了一条可能会牺牲的道路。 好在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江浩宇现在也安全到达了解放区。 而黄韬也把自己的好助手廖桂平，变成了自己真正的助手。 ------------ 三十九 省府办公厅，苏奔无奈的接听着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对自己训话的人正是广西最高领导人，桂系最高指挥官张长官。 苏奔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听着张长官的训话。 “好！好！我知道了！张长官我向你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苏奔说完这句话后，便用颤抖着挂掉了电话。 苏奔用手扶住额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江浩文从桂系内部揪出了差不多二十几个潜伏的军统特务，并且把这个事情通过电报秘密汇报给了张长官。 张长官听后大怒，立刻跳过宁志国，直接打电话对苏奔进行了质问。 苏奔接到电话以后，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跳过了宁志国这一层直接和自己汇报，那就代表张长官是火上头，要直接找军统的茬了。 苏奔知道当前要做的事情，是先安抚好张长官的情绪，毕竟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自己再说去做什么补救措施，那是不切实际的。 苏奔不知道潜伏者们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次被揪出那么多的潜伏者，这在军统以往的潜伏行动里，是前所未有过的。 唯一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内部出了桂系的卧底，这个桂系的卧底通过各种手段拿到了潜伏者的名单，帮助江浩文或者其他桂系高层揪出了大部分深度潜伏在桂系的军统特工。 说白了，那些暴露的潜伏者十有八九是被人给出卖了。 苏奔现在心里的怒火已经到了一个极限，他发誓自己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把这个出卖战友的卧底给揪出来。 苏奔也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绝对不能找桂系的麻烦。 《瘟疫计划》第三期的训练科目已经开始了，这一期的科目，军统既是极其依赖桂系，又可以完全不用依赖桂系。 第一期的训练计划是基础筹备，第二期的训练计划是特务的专业技能训练，第三期训练计划是潜伏训练与行动的开始。 军统可以完全不用依赖桂系的原因是，第三期的训练计划其实只是最后巩固一遍基础。因为相对来说，其实第二期的训练计划结束之后，参加《瘟疫计划》的潜伏特务们，就已经成型了。 而极其依赖桂系的原因则是，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桂系因为什么事情迁怒于军统的话，那么张长官完全可以找任何理由命令人扣押这两百多名特务。 虽然这说起来有些彻底，同为国军部队，居然会因为一些矛盾而发生如此荒唐的事情。 但这却一点也不夸奖，张长官在国民政府内部地位极高，是敢公开和上头叫板的几个地方大军阀之一。 张长官做事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如果他因为什么迁怒于军统的话，那么这一批训练有素的特务很有可能就被桂系给扣押下来了。 当然张长官不会浪费这些资源，而是让这些特务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执行任务。 虽然还是物尽所用，但如果不按照《瘟疫计划》的具体内容来执行的话，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而且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是高层想看到的。 而且即使张长官真的这么做了，上头最多也就是随便给他点小处分。 最后扛大罪的那个人，一定还是自己。 所以苏奔还是坚持自己一贯以来的处事原则，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自己现在应该全力找出那个潜伏在军统一直暗中帮助桂系的特务，然后让他知道什么叫住“军统内部的纪律”。 除此之外，自己还要想尽一切办法揪出那个神秘的中共桂林地下党首脑“黑雾”。 在这些事情没有完成之前，苏奔总是感觉不太放心《瘟疫计划》的执行。 苏奔看着窗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摸出一支雪茄为自己点燃，深吸了几口过后，苏奔拿起听筒拨通了市政府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苏奔对宁志国下了命令：这次的潜伏者的暴露一定是因为有内奸，让宁志国务必加强对站内可疑人物的监视。 宁志国说他的头号怀疑目标就是黄韬，因为黄韬这个人的行事一向神秘，而且情报处处长的位置，能够让他很方便的接近很多情报信息。 但是上次黄韬刚刚因为自己被监视的事情，差点就和站里闹翻，宁志国现在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进行监视了。 苏奔告诉宁志国，不能因为黄韬一时的闹情绪就取消对他的监视。 但是同样的，也不应该像之前那样严密的监视。 总之就是既然黄韬有嫌疑，那么监视肯定是有必要的，但是如何把握一个度就得看宁志国自己了。 宁志国表示明白了苏奔的意思，之后便以市政府的公事繁忙为由挂掉了电话。 苏奔当然明白宁志国这是再找借口逃避问题，可他自己对这一切同样也毫无办法。 但是宁志国对自己强调的黄韬嫌疑重大，却再引起了苏奔的注意。 黄韬是自己之前秘密进入军校进行招募的，对于黄韬的底细，除了赤色分子后代之外，自己没有任何了解。 但那个时候黄韬在军校的情报成绩是实在是太优秀了，军统桂林站在那个阶段极其缺乏人才。 苏奔本着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好资源便宜给了桂系的原则，秘密招走了黄韬。 现在想想当时的决定真是有些后怕，既然这个黄韬的父亲是共产党，那他有没有可能也是呢？ 潜伏在军校里的共产党员？被军统秘密招走之后，反而秘密给他创造了潜伏的机会？ 现在结合起黄韬那神秘而诡异的行踪看来，这一切完全不是没有可能的。 只是因为之前在抗日战争时期，黄韬为站里立过太多功劳，所以苏奔就忽略了这些东西。 但宁志国对黄韬的怀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毕竟黄韬和梁辉，车嘉裕都不一样。 梁辉和车嘉裕他们，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得意门生。 唯独这个黄韬，是苏奔亲自去军校里秘密特招的，而且父亲还是个共产党。 所以宁志国对黄韬极其不信任，即使他曾经为站里立下过那么多的功劳。 之前苏奔一直认为宁志国怀疑黄韬是因为他的个人原因，但是现在细想之下苏奔发现，宁志国的一些怀疑还是有道理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这个黄韬不单是和桂系联手的军统卧底，更有可能是共产党。 虽然自己在一定程度上，也不是很器重黄韬，但自己亲自特招了一个共产党进入军统。 这要是真的的话，那么自己在军统的这些年也太失败了。 苏奔不敢再往下想，他忽然感觉自己有些头晕。 可能是年纪大了血压高，这是老毛病了，尤其是心烦意乱的时候。 苏奔从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片药，服了下去。 吃了药以后，苏奔坐在凳子上安静的休息起来。 三天后，黄韬接到江浩文对自己发出的接头命令，一身便装向着象鼻山的方向走去。 自从上次自己和宁志国梁辉两人大闹了一场之后，跟踪自己的特务似乎消失了。 但黄韬还是不敢大意，他知道宁志国是个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 自己越是害怕被人跟踪，在宁志国的眼里自己的嫌疑就越大。 宁志国的人也许根本就没有消失，而是换了另一种方式对自己进行监视。 黄韬走到江浩文身边，快速的对完接头暗号后，两人便进入了情报交接工作。 “你上次的情报很及时也很准确，大部分潜伏在桂系的军统特务都被揪出来了！我代表党组织对你的表示由衷的感谢！”江浩文对黄韬说道。 “都是为了党组织办事，何必客气！”黄韬对江浩文说道。 “党组织给我们下达了新的任务，要求我们尽快拿到《瘟疫计划》的特务名单！”江浩文开始交待起新的任务来。 “这样啊？可是这个任务难度很大啊！”黄韬说道。 “再难的任务，我们迷雾小组也要想办法完成！我们迷雾小组，就是一切革命困难的克服者！办法我已经想到了！”江浩文凑到黄韬耳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黄韬。 “办法是不错！这样成功率确实是挺高的！但是上次的行动过后，我们迷雾小组和桂林中共地下党损失太大，去哪里能够调得出那么多人呢？”黄韬有些忧愁的说道。 “还记得我之前对上次发出的请示吗？上级已经批准了！接下来几天里，就会有我们的人陆续从广西各地赶来桂林汇合。”江浩文对黄韬说道。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黄韬高兴的说道。 “但是必须有一个人前去和他们接头！”江浩文继续说道。 “那你有合适的人选吗？”黄韬问道。 “我原本是想派父亲去的，但我不做不到，这件事情极其重要有极其危险，我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去冒这个险！所以，我想派廖副官廖桂平去！”江浩文对黄韬说道。 “不行！廖桂平副官一是没有这方面的接头经验，第二他也不能代表桂林中共地下党，所以我觉得他去不合适！”黄韬当即否定了江浩文的想法。 “要不我亲自去吧！”江浩文对黄韬说道。 “不行！你的身份和位置都太重要！不到万不得已时，你就不能亲自去进行接头行动！这样吧，还是我代替你去吧！第一，我有经验。第二，我漓江的身份也能够代表中共桂林地下党！”黄韬对江浩文提议道。 “可是，你在军统内部，已经引起宁志国的多次怀疑了！”江浩文有些担忧的说道。 “没事的，我前几天和宁志国发了一次火。他现在对我的监视，应该比之前要收敛一点了！所以我觉得，我去接头应该不会有问题的！”黄韬对江浩文说道。 “万事小心！宁志国可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而且，我们的情报在这里也极其容易被拦截！所以，你一定要处处谨慎！”江浩文再三对黄韬交待道。 “明白！革命工作无时无刻不存在着危险，但我一定会时刻保持最高警戒的！”黄韬拍着胸脯对江浩文保证道。 江浩文对黄韬点了点头，他那张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 接着，江浩文给黄韬布置了具体的任务，包括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接头，接头指令是什么之类的等等。 任务布置完成之后，黄韬和江浩文借着傍晚夜色的掩护，离开了象鼻山。 ------------ 四十 省政府内，苏奔的办公室。 苏奔看着手中的文件，脸上露出了笑容。 “真不知道是我们的情报系统太厉害，还是中共的情报系统太落后！这么重要的情报，居然都还能被我们给拦截下来！”苏奔语气带这些嘲讽的说道。 苏奔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电话听筒，分别先后拨通了市长办公室和军统桂林站行动处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苏奔把情报内容转告给了梁辉，并对他分配了任务。 之后苏奔又秘密打电话给了桂系的白东年长官。 苏奔口中所说的情报，是军统在广西一个秘密行动行动小组拦截下来的中共密报。 密报里明确的写着，几天后广西各地的地下党员会陆续赶来桂林，填补桂林地下党暂时的人手短缺。 所有来到桂林的人员在城郊外的雁山区集合，由中共桂林地下党派出代表进行接应。 苏奔知道这次接头行动对于中共桂林地下党的重要性，所以派出接头的桂林地下党代表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等人一直在抓捕的迷雾。 就算接头者不是迷雾本人，他也一定会派出自己行动小组里的高层人员出面。 只要抓到这个接头者，苏奔和军统桂林站就能够顺藤摸瓜的揪出这个潜伏在桂林多年的迷雾。 而且这次的行动如果顺利的话，军统还能够就此歼灭一大批中共广西地下党。 这对于苏奔和整个军统桂林站来说，都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的好事情。 但是考虑到这次中共广西地下党进入桂林市的人数众多，所以苏奔还是秘密通知了白东年。 虽然这样做有可能导致情报泄露，但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以军统一己之力恐怕难以对付数量如此众多的中共地下党。 而且如果情报真的出了问题，那自己也能迅速把火头转移到桂系身上，逼迫桂系从自己内部挖出那个潜伏的中共地下党。 毕竟这么秘密的部署如果还出了问题的话，那么肯定就是桂系内部有鬼了。 而军统这边，梁辉那么多年的尽心尽力，自己不说已经可以完全的信任他，但至少来说梁辉身上的共党嫌疑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说白了，这次请桂系帮忙其实也是在考验桂系。 相信白东年也知道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如果事情没哟办好的话，自己就得从桂系内部找问题。 如果桂系内部找不出问题，军统内部又没有问题的话，那么自己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下场。 苏奔在电话里特意强调了，这次任务再开始之前，白东年不能把行动计划透露给除了江浩文之外的任何人。 看起来好像是苏奔已经信任了江浩文，才会这样说。 其实白东年知道，这是苏奔在怀疑江浩文。 苏奔对江浩文起疑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一旦情报出了问题，而自己恰好又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江浩文，那江浩文就逃脱不了干系了。 而且白东年也知道每次这样的事情一旦让江浩文知道了，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些“小问题”。 尽管自己在一定程度上也怀疑过江浩文，但毕竟江浩文是自己的“得意门生”，更是张长官的爱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自己都应该想方设法的保护他。 所以白东年选择了自己秘密部署兵力，对江浩文选择了隐瞒。 到了接头的那天，没能得到情报泄露消息的黄韬，化好妆后便如约来到了接头地点。 还没真正靠近那片区域的时候，黄韬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四周异常的平静，可越是平静，就越有可能潜藏着杀机。 接头地点是一间木屋，军统的情报只是粗略的拦截到了大概的区域在哪，并不知道准确的地点。 梁辉带人在这个区域的附近埋伏着，一旦有人进入监控区域，便进行跟踪，在正式找到接头地点后，立刻实施抓捕行动。 黄韬小心翼翼的向着木屋所在的地方走去，他借着杂草的掩护，慢慢向前方。 木屋就在草丛前方的不远处，本来黄韬可以就这样悄悄走到木屋的，却在即将走出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一大截枯树枝。 黄韬被吓了一跳，他看着眼前的木屋，停在原地不敢再向前半步。 在远处的梁辉灵巧的听觉立刻捕捉到了这个不明显的声音，他带人向着自己大概感觉到的声音发出地走去。 黄韬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警惕的摸出了枪。 梁辉带人来到了草丛前，用枪指着里面。 “里面的人给我出来！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梁辉指着比人高的草丛说道。 梁辉连口气都不敢喘，静静的躲在草丛里。 “不出来是吧？我这就放一把火，看你出不出来！”梁辉说罢便掏出打火机。 “处座，你看前面，有一个木屋！”忽然梁辉的副官杨建中发现了前方那个不起眼的破旧木屋。 “看来这里就是接头地点了！”梁辉对着远处的木屋点了点头。 “建中，你带人给我上！”梁辉对杨建忠下了命令。 杨建忠点了点头，带着人慢慢的走向木屋。 黄韬情节之下掏出随时携带的手雷，拉开保险栓后用尽全力扔向了杨建忠。 “轰！”的一声过后，杨建忠和他的小组倒在了血泊中。 梁辉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草丛里有人……”梁辉命令还没下达，就被黄韬开枪击毙了。 黄韬手持双枪，接着草丛的掩护，对梁辉的小分队进行了清缴行动。 梁辉的几个随从根本就不是黄韬的对手，黄韬解决了梁辉的几个随从后，便快速跑向了木屋。 远处埋伏的军统特务和桂系部队听到枪声后，立刻向着木屋的方向赶来了。 “漓江的水是纯净的！欢迎各位同袍前来桂林接受洗涤！”黄韬对着木屋内大声喊道。 木屋上方，埋伏好的狙击手探出头看着黄韬，屋里的人也走了出来。 “漓江同志！辛苦你了！”这次接头行动的领导人马金科对黄韬说道。 “马主任，我们的接头情报已经被军统拦截了！现在大家需要赶快进行转移！”黄韬对狙击手说道。 “马主任，你是中共广西地下党的重要人物，也是这次街头行动的重点保护对象！你带着其他领导人先从后山撤退吧！我们留下来掩护你们吧！”楼上的狙击手对马金科说道。 “胡闹！大家都是党的好同志，分什么重不重要的？要走一起走！”马金科对狙击手说道。 “马主任，它说得没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次的接头行动很重要，您千万不能有事！”黄韬附和说道。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漓江同志，你跟我们来！”马金科对留下的二十几个武工小组组员说道。 黄韬跟着马金科等人从后山撤退了，桂系和军统的大部队很快就赶到了木屋。 “老梁！”车嘉裕看着倒地的梁辉，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给我上！除了那个接头者之外，一个活口都不要留！”车嘉裕愤怒的下了命令。 不知道木屋门口布置有地雷的桂系军统前锋部队在冲入木屋组中后，被轰成了焦炭。 随后武工小组和桂系军统部队进行了火拼，但由于双方实力悬殊相差实在太大，最后所有留下来的武工小组没有一个存活下来的。 车嘉裕走上前看着满地的尸体，面部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为什么就这么一点人？情报里不是说广西地下党大量进入桂林吗？那个接头的人？接头的人呢？”车嘉裕愤怒的质问道。 “处座，还有一个兄弟活着！”一旁的副官对车嘉裕说道。 还活着的军统特务捂着流血的伤口，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很小的声音。 “兄弟，别激动！你说！”车嘉裕把耳朵凑到了这个军统特务的嘴旁。 “接……接……接头人……是黄……黄……处长！杀死梁处长的……也……是他！”这个军统特务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后，便永远因为失血过多而晕了过去。 “来人！赶紧把他送回去！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他！”车嘉裕下令道。 桂林市政府，市长办公厅。 “铃铃铃！” “喂！我是宁志国！什么？” “哐当”一声，宁志国的水杯掉在了地上。 “我知道了！” 宁志国放下电话后，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扔向了地面，还觉得心情不能平复下来的他，把桌上养着的几盆花都摔碎了。 “铃铃铃！” 宁志国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缓缓拿起电话听筒。 “我是宁志国！说！”宁志国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擦掉额头的汗水。 “什么？人死了？救不活了是吗？好！那就当是他的遗言了！万一这是谎言呢？他跟随梁辉多年，是不会说出这种话骗人的！”宁志国最后一句话怒吼完之后，便放下了听筒，掏出枪对着办公室里的玻璃窗开了一枪。 办公室外，最先听到动静的是市长秘书，她焦急走入了办公室之中。 走入办公室后，秘书看见宁志国一遍又一遍的抓挠着头发。 “市长，您这是怎么了？”秘书着急对宁志国问道。 “出去！”宁志国对秘书回答道。 “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您告诉我，我看看能不能帮您解决！”秘书疑惑的问道。 “我让你出去！滚！”宁志国抓起桌上的一本书砸向秘书，秘书立刻慌乱的跑出了市长办公室。 宁志国急促的喘着气，他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喂！我是宁志国！我现在命令你，封锁整个桂林市，对黄韬发布通缉令！现在先别问原因了！赶快去执行！事后我会和你解释的！”宁志国恶狠狠的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宁志国又打电话给了苏奔，苏奔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开始全力安抚宁志国，并答应了宁志国会以自己的权利安排桂系部队协助军统和警察局对黄韬的抓捕。 苏奔知道，梁辉的死对于宁志国而已意味着什么。 梁辉是宁志国的得意门生，也是宁志国真正的知己。 宁志国一直把梁辉当做兄弟来看待，在整个军统里，只有梁辉是自己真正信任的人。 梁辉的死亡，让宁志国进入了疯狂的复仇状态。 而宁志国本来就对黄韬有意见，这次有人出来亲自指证了黄韬就是接头的共产党，大部分人都表示确实在现场听到了和黄韬很像的说话声音。 而且事发当天，黄韬没有在军统站内。事发之后，黄韬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论如何，这次黄韬共产党的罪名是被宁志国安定了。 仅仅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苏奔和宁志国就安排好了一切。 桂系出动了大量的部队配合军统和警察局的行动，指挥官是江浩文。 如果黄韬现在贸然进入桂林的话，等待着他的就只是军统，警局和桂系联手布下的天罗地网了。 ------------ 四十一 桂林市外一个小乡镇中一户农家里。 黄韬面无表情的坐着，一旁的马金科和几个广西地下党领导人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唉声叹气，就是摇头。 黄韬拿钱面前的杯子，把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马金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黄韬。 “漓江同志，要不然你和迷雾同志之前提了这个建议，让我们预先做了保险措施的话，恐怕这一次就得栽在军统特务的手里了！”马金科感慨的对黄韬说道。 黄韬轻笑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马金科。 “有用吗？牺牲了那么多个同志，才保住了我们几个人能够顺利撤退！”黄韬说完便低下头，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支烟，为自己点上后深吸了一口。 “至少我们的大部队安全了！只要大部队还在，就一定会有帮那些牺牲同志报仇的那一天！”马金科对黄韬劝慰道。 对于革命就要有人牺牲这句话，黄韬再清楚不够了。自己同志在自己面前牺牲的场景，黄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可只要每次行动是的同志们掩护自己撤退的，他的内心就没有办法立刻说服自己。 黄韬有深吸了一口烟，他深深的呼出一口烟气，闭上了眼睛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 “同志们都在乡下各个区域安排好了吧？”黄韬对马金科问道。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接下来就等迷雾同志的任务安排了！”马金科对黄韬回答道。 “让大家尽快熟悉桂林的地形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组织上面已经在催了！迷雾同志的进度，必须得跟得上了！”黄韬对马金科说道。 “好！好！”马金科对黄韬点头回答道。 “接下来，我要赶快回到桂林城内和迷雾同志取得联系！”黄韬看着窗外说道。 “不行！昨天的行动动静太大，我怀疑漓江同志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现在如果你再回到桂林城内的话，恐怕面临你的只有桂系和军统布下的天罗地网！你千万不能这个时候回去啊！”马金科当即否决了黄韬的话语。 “可我不回去还能怎么办？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我该如何把情况转告给迷雾同志，如何让你们配合迷雾同志的接下里的行动？”黄韬对马金科反问道。 “可是你现在回去就一定能够见到迷雾同志了吗？你说过的，迷雾同志身居高位！如果是这样的话，桂系和军统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迷雾同志这样的身份一定随时会处于被监视的状态！你这样回去不仅有可能让自己落入敌人的陷阱，还会把迷雾同志也推到悬崖的边缘！”马金科对黄韬说道。 “那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黄韬反问马金科。 “坐以待毙肯定是不行的！办法要想，但绝对不能冒险！”马金科接着说道。 “这次调集你们，就是因为可供我们行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出了什么岔子的话，那么之前那些同志做出的努力和甚至于牺牲就全都白费了！国民党的《瘟疫计划》第三期的训练和潜伏行动已经在进行了，迷雾同志早一点想办法拿到名单，解放区就能少一分损失！如果我们继续这样坐以待毙下去，恐怕我们还没拿到名单，特务就已经开始在解放区进行破坏活动了！”黄韬说道。 “那也不能用暴露自己做为代价去完成这些事情！最重要的事，你就算把真的以暴露自己为代价潜入了桂林城，也未必见得就能够顺利见到迷雾同志！”马金科仍然是强烈反对黄韬的计划。 “可如果我不主动把信息传递出去的话，迷雾同志就会陷入被动之中。”黄韬对马金科说道。 “电台！对！我们可以用电台联系到迷雾同志啊！”马金科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道。 “马主任！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吗？你自己都说了，现在桂林势必全城戒严了！你觉得电台信号会不被军统和桂系拦截吗？”黄韬毫不客气的对马金科打击到。 “那我们可以对情报进行多重加密啊！”马金科继续着自己的想法。 “不可能！先且不说我们的加密能不能逃过敌人的眼睛，单是迷雾同志自己能不能理解都是个大问题！我知道，你们一直都觉得迷雾同志是桂林地下党的传奇，无所不能！但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想象得那么简单的！就算我们骗过了军统和桂系的眼睛，可谁又能保证迷雾同志就一定能够读懂我们的电文呢？而且很多事情不是在电文里就能够说得清楚的，尤其是这次的行动，必须极其谨慎的当面交待！”黄韬对马金科说道。 “那我们继续想，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总之，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以暴露身份为代价把信息传递出去！”马金科说道。 “或许，城里的情况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呢？”黄韬对马金科说道。 “我们潜伏在桂林乡下的同志已经得到了消息，桂林城内已经全城戒严，不管是不是为了抓捕你，现在你都不能轻易冒险！”马金科对黄韬回答道。 虽然知道马金科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出此下策，但黄韬的脸上还是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黄韬比任何都明白这个信息传递的重要性，可他也明白马金科说的都是大实话。 即使自己不怕死，以暴露身份为代价再次进入桂林城，就能够保证信息传递到迷雾的耳中吗？ 而且这不单单是一次信息的传递，还有很多工作上的内容交接。 说白了，迷雾现在需要的不单单是自己回去传递一个信息，而是需要自己做为中间人，连接他和地下党们的行动，完成他心中的那个行动计划。 黄韬陷入了深思之后，他摸出一支烟，为自己点上。 桂林城内，江浩文坐在临时搭建的办公棚内，看着外面巡逻的卫兵。 他现在很担心黄韬，他不知道黄韬安全脱险了没有。 他更害怕的是，黄韬脱险了，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桂林已经彻底暴露了，而再度回到桂林城。 这样一来的话，一旦黄韬落网，拿自己和大部分潜伏的桂林地下党都会陷入危险之中。 可是如果黄韬不回来和他进行信息对接的话，那么自己接下里制定的一系列计划都没法实施。 现状身边唯一能用的人，就是廖桂平副官了。 但是老廖现在和自己一样，都处于军统和桂系的监视之中。 如果自己让老廖贸然行动的话，很有可能导致他的身份暴露。 老廖目前是自己唯一能够动用的一张底牌，父亲江云天也许也有去完成这些事情，但是江浩文是不可能让他去冒险的。 更何况自己的父亲对这次的行动一无所知，在这种情况系，接头的难度有加大了一倍。 江浩文用手摸了摸额头，发现一手都是汗珠。 处于这样的环境下，真是每一秒都得高度紧张。 江浩文的办公棚内，宁志国警惕的看着每一个人，对于任何出入桂林城的人，都要严格筛查。 一旁的车嘉裕在桂林城门口做着登记的工作，苏日安宁志国对自己并不是很信任，但这些事自己来做也好过桂系的人。 毕竟再怎么说自己也曾经是宁志国的学生，虽然在特训班的时候自己非常不受待见，但最后好歹还是顺利进入了军统。 宁志国自然还是更愿意相信军统里的自己人。 电讯测向车没日没夜的在桂林市内开着，监视着桂林市内任何一个可以的信号点。 看得出来这次桂系和军统都是下了血本了，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再不重视一点的话，等张长官回来了，不说他苏奔，就连他白东年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江浩文的心中很是无奈，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现在最害怕的倒不是桂系启用了电讯测向车，现在桂林的地下党都已经停止了用电台传输信息。 江浩文最害怕的，还是可能不知真相黄韬贸然回到桂林。 一旦黄韬回到桂林，任何人都救不了他。 一旦黄韬被捕进入了军统的刑讯室，万一他扛不住酷刑，那么自己和与自己有关的所有桂林地下党就全都完了。 江浩文相信黄韬的革命信仰是坚定的，但是宁志国和苏奔这两只老狐狸手中有各种各样的手段，黄韬在他们面前还是太嫩了。 有可能他们会用最极端的方法或是刑讯，让黄韬最后以各种不可预测的原因招供。 江浩文不敢去想那个画面，他只希望黄韬能够通过什么渠道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而不是糊里糊涂的进入军统和桂系布下的天罗地网。 《瘟疫计划》的潜伏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自己现在却只是大概摸清楚了名单大概被放在了哪里。 如果十天后，黄韬还是没能和自己取得联系的话，那么自己就会启动方案二。 桂林地下党虽然在上次的运输行动中损失惨重，但并不是被耗光了。 相反的在部分潜伏者的秘密号召下，有一批人被秘密发展进入了党组织。 桂林城内，现在也有一部分力量可以动用。 如果自己能够确定名单所在的位置，又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自己就会秘密启动这部分力量帮助自己完成计划。 但因为近乎有三分之一的人是被新发展加入党组织的，所以未必会可靠，加上城内和城外的待命人员人数相差还是太大。 所以如果贸然启用方案二的话，就有可能造成各种无法预想的后果。 甚至于最后全军覆没，自己也没法完成任务，拿到《瘟疫计划》的特务人员名单。 但如果不搏一把的话，就真的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自己当初制定方案二的时候，黄韬是一万个反对。 但那个时候江浩文百分之百认为方案一能够成功实施不会出岔子，所以也就默许了黄韬的反对。 方案二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备用计划，没想到真的有可能要启动它。 江浩文看着外面无奈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办公棚。 “江长官，您这是去哪啊？”宁志国警惕的对江浩文问道。 “回一趟驻地，有事找白主任商量！宁副站长不会不允许吧？”江浩文对宁志国反问道。 “哪能呢？江长官你要是有事的话就赶快去忙吧！这有我看着呢，放心吧！”宁志国笑着对江浩文回答道。 江浩文对着宁志国点了头，便转身走入车内，开着车离开了。 宁志国招呼了手下的两个军统特务，让他们悄悄跟着江浩文。 江浩文向着桂系驻地的方向开去，指挥部办公室的气氛实在是太沉闷了，他现在只想回自己的办公室好好休息一下，再泡上一杯热茶提提神。 ------------ 四十二 江浩文很快就回到了桂系驻地，他走上自己办公室的楼层，发现旁边白东年的办公室没有关门，而且还传来开箱子的响声。 江浩文疑惑的走到白东年办公室门口，发现白东年打开了自己的秘密保险箱，取出了一个文件袋准备打开。 “我还以为怎么回事呢？那么大动静！”江浩文站在门口说道。 白东年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看着江浩文。 “我说你不在城防据点好好待着，回来干嘛啊？”白东年疑惑的对江浩文问道。 “在那个鬼地方太闷了！我想回来透透气，顺便泡一杯热茶提提神！”江浩文对白东年回答道。 “行！那你去吧！”白东年对江浩文说道。 “你这是，什么机密文件啊？”江浩文一边说一边走入了白东年的办公室。 白东年看着慢慢靠近的江浩文，开始警惕起来。 “谁让你进来了？出去出去！”白东年驱赶着江浩文。 江浩文停下脚步，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的天！我江浩文好歹现在是城防的指挥官吧？难道连看一份文件的权利都没有吗？”江浩文委屈的对白东年说道。 “要是别的文件，你可以随意看！唯独这一份不行！”白东年坚决的对江浩文回答道。 “我的白主任，我的白大主任！什么文件那么机密啊？”江浩文疑惑的问道。 “少和我装！你自己心里清楚！”白东年对江浩文回答道。 “我懂了！《瘟疫计划》的特务名单！”江浩文点了点头对白东年回答道。 “不是！我说你看这么机密的文件，怎么连门都不关啊？”江浩文不解的对白东南问道。 白东年看着江浩文，无奈的叹了口气。 “平时这层楼除了你和我之外，哪里还有别人的办公室？张长官又不常在驻地，一般来汇报工作的，谁敢贸然进入我的办公室？”白东年对江浩文回答道。 “那你就不怕有卧底看到之后，记住了《瘟疫计划》名单的存放位置？”江浩文继续说道。 “哪个卧底能够进入我的办公室？我办公室的钥匙除了你我，总务处处长和张长官之外，谁有钥匙？我对你们这几个人那是绝对的信任！要是真出了问题，你觉得你们跑得掉吗？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确实也有加强防范的必要啊！”白东年说道。 “行了！我呢，就不和你扯淡了！回去泡茶喝了！”江浩文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白东年的办公室。 白东年看着江浩文离去的背影，无奈的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江浩文回到办公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开始了沉思。 《瘟疫计划》特务名单的存放位置已经被自己给找到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进行情报获取了。 从今天的事情上，可以看得出白东年对自己的信任，但是在《瘟疫计划》特务名单的保密情况上，又能够看出白东年在级别上对自己的顾虑。 不论如何，这份名单自己是拿定了。 《瘟疫计划》第三轮训练已经进入了中段，训练有素的特务们马上就要秘密潜入解放区开展破坏行动了。 在这个紧要关头，自己早一天拿到《瘟疫计划》的特务名单，就能让解放区少受一份损失。 时间不多了，但现在还是没能和黄韬等人取得联系。 江浩文用手扶着额头，一摸发现都是汗珠。 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让江浩文的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早点结束这个最为艰难的任务，也是对自己生活在这种高度紧张状态的之中的解脱。 忽然，江浩文想到了什么，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城防据点的电话。 “喂！我是江浩文，帮我叫一下廖桂平副官！” 半个小时后，廖桂平赶回了桂系驻地，快速来到了江浩文的办公室里。 “江长官！”廖桂平对江浩文说道。 “来了？坐吧！”江浩文让廖桂平坐下，自己走到一旁关上了门。 江浩文递给廖桂平一张自己刚刚画好的草图。 “这里是桂林北边的一个村落，村子里有一条路可以城！这条路除了老桂林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换好便装之后，从这条路秘密出城，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他们如果安全了就会在这个地方落脚，你出城以后就去这个地方找他们，如果能够遇见人的话，接头暗号……” 江浩文对廖桂平秘密交待了任务与行动计划。 江浩文知道这是在赌，一旦失败的话，非但不能和黄韬接上头，还有可能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廖桂平接到命令之后，就穿着便装通过那条路秘密出城了。 因为桂系和军统的重点监视目标在江浩文身上，所以廖桂平的忽然消失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廖桂平根据江浩文提供的秘密信息，见到了黄韬等人。 廖桂平向黄韬等人传达了江浩文的命令，原攻城计划不变。 但要秘密通过那条秘密通道入城，且入城之后又人员要分散开来，一部分拖延城防部队，另一部分直接攻打桂系驻地。 黄韬和马金科告诉廖桂平，这几天组织内不但招募了大量的战士，还有很多优秀的游击队员也加入了这次的战斗。 得到消息后的廖桂平很高兴，这样以来不但行动的成功率提高了，还能最大程度减少战斗中组织的损失。 廖桂平回城后便向江浩文传达了这些消息，江浩文很高兴，并通知廖桂平转告桂林地下党，不用大量派出人手，只需要之前一半的人数协助行动。 经过了几天的准备后，行动正式开始了。 攻城部队从秘密通道进入，在还没有到达桂林城之时，这些秘密部队就已经分成了几股力量。 现在所有攻城部队都在等待着夜幕的降临，只要进入黑衣，他们的优势就能够得以发挥。 江浩文站在桂林的城墙上，看着下方。 他知道，今晚会是不平凡的一夜，成败在此一举。 夜幕降临，攻城部队开始行动。 马金科带领的第一大队负责对城防部队进行骚扰。 黄韬带领的第二分队负责进攻桂系驻地，但仍然以骚扰为主，只要达到引开桂系驻地内的部队的目的，就立即撤退。 桂系驻地内目前已经没有多少驻军了，所以要引开他们难度并不大。 中共桂林地下党的精英们，埋伏在城内的各个角落，设下各种陷阱并依靠自身的战斗力对增援部队进行干扰。 马金科带着自己的队伍对城防部队发动了突袭。 因为重点都在防卫外部人员从正门进入桂林城，所以在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正大门的驻军立刻陷入了混乱。 江浩文立刻指挥他们进行反击。 但马金科用的是游击式的打法，一边打一遍撤退。 目的只是要拖延时间，根本就不是要和城防军硬碰硬。 “江长官，白长官要求你立刻带人回驻地，驻地遭到袭击！”一个传令兵对江浩文说道。 “明白了！三连跟我来！”江浩文喊道。 在马金科发起攻击的十几分钟后，黄韬的人也立刻马上对桂系驻地发动为了袭击，由于大部分部队都被调走去守城了，所以桂系驻地内部几乎没有什么守军。 这剩下不多的守军中了黄韬的计，追捕黄韬的逃离部队。 江浩文回到桂系驻地后，看着还在燃烧火焰，满地的烧焦碎片和尸骸。 大量的高层人员，在士兵们的搀扶下准备离开驻地。 江浩文很是惊讶，他没想到黄韬的攻势居然如此迅捷。 “愣着干什么呀？快救火啊！”江浩文对周围的士兵招呼道。 “浩文！”白东年从楼上走下来对江浩文打着招呼。 “怎么样了白主任？”江浩文疑惑的对白东年问道。 “我没事！现在一片混乱，也不知道共党分子是不是趁机混入了驻地！”白东年对江浩文说道。 就在对面楼，埋伏好的廖桂平拿着枪瞄准了白东年，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过后，白东年被击中了腿部。 “啊！”痛苦的白东年倒在了地上。 “有刺客！”江浩文掏出枪朝着廖桂平所在的楼层扣动了扳机。 “给我抓！一定要抓活的！”江浩文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你们，赶紧护送白长官去医院！”江浩文继续交待道。 “是！” “浩文，一定要小心！” 白东年交待完这句话后，便被士兵们护送上车去了医院。 江浩文带着二十多个士兵冲上了楼准备抓捕廖桂平，但廖桂平已经在几人上楼之前就通过自己之前绑好的绳索离开了。 江浩文冲入办公室，惊讶的看着窗口的绳索 “人不见了！你们赶快去追！记住，一定要抓活的！”江浩文说完便自己先跑了出去。 “江长官您这是？”士兵疑惑的问道。 “我现在担心机要室被人秘密潜入！我必须马上赶过去！”江浩文对士兵回答道。 “我们陪你一起吧！有几个人跟着总归是要好些的！” 江浩文没有办法，只能带着三个士兵一起前往机要室。 江浩文离开的时候，一个士兵也悄悄的离开了队伍，向着有电话的地方走去。 在进入机要室所在的楼层之后，江浩文忽然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刺向了其中一个士兵的胸口，在另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解决了另一个士兵。 最后一个士兵刚想掏枪，就被江浩文扭断了脖子。 江浩文把三个人的尸体踢到一旁，有些愧疚的看着他们。 “对不起了兄弟！是你自己要选择跟上来的！如果你们老老实选择去追捕廖桂平的话，你现在就会活得很好！”江浩文说罢便收起匕首，走上了楼。 江浩文走上楼，走入自己的办公室，拿出钥匙，同时打开了机要室和白东年办公室的门。 江浩文把机要室的门掩住，走入白东年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江浩文进入白东南办公室后，立刻奔着那个密码箱而去。 对于这个密码箱，江浩文先后用了试密码，撬锁等各种方式。 最后实在不行了，江浩文准备开枪破坏密码箱。 但江浩文忽然想到这样有可能会留下痕迹，便收起了枪。 密码是什么呢？会不会是什么对白东年有特别意义的数字？ 白东年对于婚姻什么的都属于父母包办的大老粗，所以这个数字自然不会和他的爱情有关。 能征善战的他，最在意的，莫过于兄弟情义。 当年在军校，江浩文，白东年，张长官三人，曾经一起拜过把子。 等等，拜把子的时间？ 江浩文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开始再次试密码，他把自己和白东南张长官拜把子的时间当成密码进行了实验。 “咔！”的一声过后，柜子打开了。 江浩文激动的拿出柜子里面的一个文件袋。 “《瘟疫计划》，绝密！” 江浩文小心的打开袋子拿出里面的名单，开始拍照。 拍完照后，江浩文把名单放回文件袋，把文件放入保险箱后，锁上了箱子。 没想到密码真的就是自己和白东年，张长官结拜的日子。 想到白东年和张长官如此看重自己，自己却还是做出了“背叛”他们的事情，江浩文的心里忽然感到一阵阵的愧疚。 但自己也没有办法，兄弟情义再深，唯信仰不可辜负！ 而且自己现在走的，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也许多年以后，张长官和白东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就会原谅自己吧！ 想到这里，江浩文收好微型相机，便打开门走出了白东年的办公室。 ------------ 四十三 江浩文刚刚打开门走出门口，就听到了拉枪栓的声音。 江浩文转过身，发现宁志国正带着车嘉裕等一众军统特工举枪对着自己。 原来在江浩文潜伏白东年办公室窃取情报的时候，之前潜伏在桂系内部的那个军统卧底士兵就已经悄悄通知宁志国了。 在江浩文试图打开保险箱的时候，宁志国已经带人赶往了桂系驻地。 就在江浩文完成这一切动作，准备离开白东年办公室的时候，宁志国的人已经赶到了白东年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宁副站长？您这是？干嘛呢？”江浩文关上门对宁志国问道。 “中共地下党的传奇迷雾先生，今日终得见你真容，果然是不同凡响啊！”宁志国对江浩文嘲讽道。 “什么迷雾？你到底在说什么？”江浩文对宁志国反问道。 “江部长，别装了！你以为你还能继续再瞒下去吗？老老实实认罪吧！”车嘉裕对江浩文说道。 “不是！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想干什么？直到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吗？共产党突袭了桂林城！袭击了桂系驻地！你们几个居然还有心思拿枪对着自己人？是要造反是不是？”江浩文愤怒的对众军统特工吼道。 “江长官，别再演了！真的！谢幕吧！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里面干了什么吗？”宁志国继续说道。 “我在里面干了什么？你倒是说啊！”江浩文理直气壮的对宁志国吼道。 “秘密进入白主任的办公室，不就是为了窃取《瘟疫计划》的特务名单吗？”宁志国说道。 “什么《瘟疫计划》的特务名单？你有什么证据？”江浩文对宁志国问道。 宁志国轻笑了一声，不屑一顾的看着江浩文。 “你他妈倒是说啊！别他娘的乱往老子身上扣帽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军统对我江浩文有意见已经很久了，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你们扣不到我身上啊？”江浩文愤怒的说道。 “那好！我们就慢慢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一遍吧！”宁志国叹了口气后对江浩文说道。 江浩文紧张的看着宁志国，不知道宁志国接下来会玩什么花样。 “你的计划很完美！看起来天衣无缝，实际上漏洞百出！”宁志国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你先是让人突袭了我们的城防据地，并且让你的人一直拖延城防据点的部队。然后在城防据地遭到攻击的时候，你的另一批人马带队突袭了桂系驻地。由于城防部队还在与你们的主力部队进行战斗，所以没有办法及时支援到桂系驻地这边。接下来你的计划就开始了，你带着桂系可以调动的人马，回到了桂系驻地。在你们回到桂系驻地的时候，白东年下来向你交待现场的情况。这个时候你暗中埋伏在桂系内部的狙击手，趁机狙击了白东年。你为什么要狙击白东年？因为你知道白东年受伤之后，你就能够有理由调走一大半的部队去护送他去医院！当白东年被会送走之后，你便带着人上楼捉拿那个刺客，可是刺客已经借由着自己制作的绳索逃走了。于是你指挥一队人马按照刺客可能逃跑的方向进行追捕。自己却单独说害怕机要室的情报出问题，借这个借口单独到机要室所在的楼层行动。可你的安全也很重要，不得已之下你带了三个卫兵协助你的行动，当这些卫兵进入机要室所在的楼层之后，你对他们动了手。你把他们杀死了也不会引起任何怀疑，因为桂系驻地内部早就乱成了一片。最后你来到了机要室所在的楼层，白东年的办公室和机要室处在一个楼层，于是你先打开了机要室的门，然后再打开白东年办公室的门。你觉得这样做，既能够拖延时间，又能够掩护自己，让所有人以为这个内奸是进入了机要室，从而为你在白东年的办公室里获取情报争取到时间，甚至于也能骗过思维逻辑不强的巡逻者。你这个计划正式天衣无缝，可你却忘了，桂系内部的军统卧底还没有真正清除干净！而我宁志国，也是你最可怕的敌人！”宁志国对江浩文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江浩文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发寒，宁志国所说的一切，和自己的计划半个字都不差。 “说完了？宁副站长，您渴不渴啊？要不要我给您倒杯水啊？”江浩文对宁志国讽刺道。 “江部长！你是害怕了吧？”宁志国对江浩文反嘲讽道。 “害怕？怕什么啊？我有什么可怕啊？”江浩文对宁志国反问。 “你说呢？我推理的这些东西，是不是和你的计划一字不差啊？你说你在害怕什么？”宁志国语气阴险的对江浩文问道。 “诬陷！你们这他娘的就是诬陷！证据呢？你们有什么证据？”江浩文反驳道。 “江部长！你鬼鬼祟祟的从白主任的办公室里出来，这不就是证据吗？”宁志国对江浩文回答道。 “胡说八道！我是来白主任的办公室里检查！白主任的办公室里必须是有什么机密文件，我就是怕卧底窃取到这份所谓的机密文件！倒是你宁志国，忽然出现在桂系驻地，你到底是有什么阴谋？我看你才是所谓的中共地下党迷雾吧！”江浩文激动的说道。 “我是迷雾？”宁志国说完这句话后，便开始疯狂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江浩文紧张的问道。 “江部长！你的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吧？我是迷雾？你先看看你的所作所为，再对比一下我！咱们两人谁身上的嫌疑更大？要不是这些年有张长官和白主任护着你，你早就被我和苏站长给抓起来了！你以为你身上的疑点不多吗？你身上的疑点并不亚于你弟弟江浩宇！只不过因为你身居高位，你对党国的贡献很大的话，恐怕你今天也不是在这里和我对峙了吧？”宁志国对江浩文说道。 “宁志国，你到底想怎么样？”江浩文继续试探性的问道。 “江部长！额不！迷雾同志！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把窃取的情报给交出来！说不定你认罪态度诚恳一些的话，还能够少受些苦！如果你坚持拒不认罪的话，那可就别怪我们军统不讲情面了！”宁志国语气冰冷的说道。 “你们军统什么时候讲过情面？”江浩文对宁志国反问。 “刚刚我和你啰嗦了半天，不就是情面吗？”宁志国对江浩文回答。 江浩文一脸轻笑了几声，宁志国疑惑的看着他。 “江部长，都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宁志国对江浩文问道。 “宁副站长，你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你们就抓不了我！所以，我不怕你！”江浩文说道。 “是吗？你觉得现在还由得你说了算吗？先不说我们的人能不能成功抓捕你，就算是你们桂系的人现在赶来楼上，你觉得你忽然出现在白主任办公室门口一事，又该如何解释呢？你那些漏洞百出的借口能够解释得通吗？江部长，不要太自大了！今天整个桂林城出现的混乱加上你现在的行为，真的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一起！你觉得到时候谁敢帮你，谁敢出来证明你和这些事情无关？我们是没有证据，但你自己同样也没有证据逃脱干系！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认了，我还可以看着以前的交情放你一马！”宁志国对江浩文说道。 “做梦！认什么，有什么可认的？我根本就不是迷雾！我出现在白主任办公室门口，只是害怕内奸来这里窃取机密情报！”江浩文继续说道。 “内奸现在不就在门口吗？”宁志国对江浩文嘲讽道。 “宁志国，你他娘的少在那里放屁，我江浩文对党国忠心耿耿，你凭什么说我是内奸！”江浩文终于忍不住爆发，对着几人怒吼道。 “宁副站长，还和他啰嗦什么？直接抓了不就好了嘛！”一旁的车嘉裕开始煽风点火。 “别急！让他叫，叫得越大声越多人上来围观，到时候我看他怎么收场！”宁志国对车嘉裕说道。 江浩文陷入了沉默，他知道此时此刻即便有桂系的部队上来支援，自己也是有理说不清的。 看来宁志国已经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迷雾，而且自己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确实留下了太多漏洞。自己今天单独面对那么多训练有素的军统特务，肯定是逃不掉了。索性就干脆认了，待会出去了再想办法逃走。 毕竟在楼道里战斗，吃亏的是自己。 在这群军统特工一起朝自己开枪的情况下，自己连半点退路都不会有，绝对必死无疑。 ------------ 四十四 沉默了一会之后，江浩文叹了一口气，看着宁志国。 “怎么样？是说还是抵抗？”宁志国对江浩文问道。 “没错！我就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中共桂林地下党首脑迷雾！”江浩文对宁志国回答道。 “终于承认了吗？迷雾同志，你和我党斗了那么多年，也帮过我党不少忙，我十分敬佩你！我们在暗中交手了那么多次，我却连你的面都没有见过！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我甚至都怀疑到了你弟弟江浩宇的头上！可我唯独没有想到，这个桂林地下党的传奇人物，居然会是你！”宁志国对江浩文说道。 “宁副站长，如果抛开各自的政治立场，其实我特别欣赏你！”江浩文对宁志国说道。 “我有什么可欣赏的？和你对抗了那么多年，却连你的面都没有见过，甚至于你是男是女，我都一无所知！”宁志国不解的对江浩文问道。 “宁副站长，别浪费时间了，直接对迷雾进行抓捕吧！”车嘉裕再次对宁志国催促道。 “闭嘴！迷雾同志，你说！我宁志国，到底有什么值得你欣赏的？”宁志国对江浩文说道。 “你是个优秀的特工！你更是培养出了无数曾经在抗日时期让汉奸和鬼子们闻风丧胆的优秀特务！你曾经是抗日英雄，是暗中与我合作的好伙伴！可唯一遗憾的是，我们终归还是要走上相对的道路！”江浩文说道。 “道不同而不相为谋！可是江部长，有一句话我真的很想问你！”宁志国说道。 “问吧！”江浩文平静的对宁志国说道。 “本来我们可以一直是很好的合作伙伴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走上这条不归路？”宁志国有些愤怒的江浩文问道。 “为了对这个国家问心无愧！”江浩文坚定的对宁志国回答。 “你放屁！还对着这个国家问心无愧？你对得起谁啊？你对得起党国曾经对你的栽培吗？你对得起你的信仰吗？”宁志国对江浩文质问道。 “我的信仰是中国共产党！我对自己的信仰问心无愧！”江浩文回答。 “这些话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些话？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只是一个叛徒，一个党国的叛徒！”宁志国对江浩文说道。 “宁副站长！你们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呢？难道你心里不比我更清楚吗？现在的党国早就已经不是从前的党国了！它虽然还是很庞大，可它已经在内部被慢慢腐蚀！他早晚要倒塌！宁副站长，我劝你才要想清楚，什么才是正确的道路，什么又是错误的道路！”江浩文对宁志国说道。 “正确的道路？错误的道路？伟大啊！你们的共产主义就是真理，就是拯救中国的唯一正确道路是吗？少他娘的放屁了！别在这里蛊惑老子！对，你们共产党人是伟大！桂林地下党牺牲了那么多人，不就是为了保护你这个大人物嘛？真伟大啊！太伟大了！但是江浩文，我宁志国告诉你，我忠于党国，一辈子都要效忠于党国！我无怨无悔！”宁志国说完便对江浩文的手臂开了一枪。 江浩文中枪后痛苦的倒在了地上，他用力捂住伤口，抬起头愤怒的看着宁志国。 “带走！”宁志国对军统特工们下了命令。 就在江浩文闭上眼睛，准备接受死亡的宣判之时，周围忽然传来了枪声。 军统特工们一个个中枪倒在了血泊之中，宁志国快速的拉起江浩文，用枪顶着他的头部。 黑暗中，黄韬和廖桂平带着人从楼梯的两边走入了楼道。 宁志国苦笑的看着不断逼近的黄韬等人。 “宁副站长，好久不见！”黄韬对宁志国嘲讽道。 “黄韬，你这个叛徒居然还敢出现！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毙了你吗？”宁志国见到黄韬后，情绪开始不稳定起来。 “投降吧宁副站长！你觉得此时此刻你还有胜算吗？”廖桂平对宁志国说道。 “军统和桂系的援军虽然遭到了你们的拦截干扰，但也应该也差不多到了！只要我能够拖延下去，你们觉得自己还能活着走出桂系驻地？”宁志国嘲讽的对几人说道。 “杀了你，就谁也不知道今天的事情了！”廖桂平愤怒的持枪指着宁志国。 “要是我死了，也要拉上江浩文垫底！”宁志国恶狠狠的持枪顶着江浩文的头部。 黄韬的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他明白现在自己等人已经把宁志国逼上了绝路，一旦宁志国火气上来了，江浩文随时都会牺牲在他的手中。 “宁副站长，做个交易吧！我来当你的人质，你放了我大哥！我们可以保证放你一马！怎么样？这可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啊！”黄韬试图安抚宁志国的情绪。 “阿韬！别犯傻！”江浩文对黄韬阻止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江浩文在我手上我的筹码可大多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用你来换江浩文？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放过我？”宁志国愤怒对黄韬回答道。 “那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廖桂平对宁志国说道。 “你们要是不把江浩文的命当回事的话，就上来试试看！”宁志国握紧了手中的枪对几人说道。 江浩文心中压抑的情绪再次爆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肘往身后一撞，已经步入中老年的宁志国没有接住他这全力的一撞，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因为手中紧握着枪，所以即使倒地宁志国手中的枪也没有掉落。 宁志国快速反应了过来，他举起枪对准江浩文准备射击。 “大哥小心！”黄韬以飞速冲到了江浩文身前，挡住了这致命的一枪。 “阿韬！”江浩文立刻扶住了即将倒地的黄韬。 廖桂平和周围的游击队员连续对倒在地上的宁志国扣动了扳机，宁志国就这样死在了白东年办公室的门口。 “阿韬！”“漓江同志！” “大，大哥！让我这样叫你最后一声吧！以后，就没有，机会了！”黄韬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对江浩文说道。 “不会的！别乱说话，你会没事的！”江浩文忍着眼泪对黄韬说道。 “大哥！只有我死在这里，你的嫌疑才能发真正解除！你们一定要坚持战斗下去！一定不要放弃！兄弟，先走一步了！”黄韬断断续续的对江浩文说道。 “不会的！漓江同志，你一定会没事的！”廖桂平流着眼泪对黄韬说道。 “小廖！你以后，就代替我的身份，继续替我，完成那些，没有完成的，任务！拜，拜托了！”黄韬对廖桂平说道。 “不会的！漓江同志你会没事的！你永远都是我的上线漓江同志！”廖桂平越说眼泪流的越多。 江浩文忍住心里的悲伤，看着廖桂平。 江浩文从口袋里逃出一卷胶卷，递给了廖桂平。 “以后，你就是漓江同志了！这是《瘟疫计划》的特务名单！带着它，回到解放区！”江浩文对廖桂平交待道。 “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们一起战斗，漓江同志是不会牺牲的！我也不可能替代他的！”廖桂平对江浩文回答道。 “你们的人再不走，一会桂系和军统的人来了，我们一个都活不了！”江浩文严肃的对廖桂平说道。 “赶快走！走！”江浩文最后一句走变成了怒吼。 “迷雾同志，一定要平安活着！”廖桂平起身擦了擦眼泪，和江浩文做了告别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桂系驻地。 黄韬看着廖桂平离去的背影，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阿韬！” 江浩文看着怀里永远闭上眼睛的黄韬，情绪瞬间奔溃了，眼泪再也止不住。 黄韬牺牲了，但他是追随着自己的信仰牺牲的。 江浩文明白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刻，他放下黄韬的遗体，掏出匕首对着自己的另一边手刺了下去。 之后他忍住疼痛，来到楼梯口假装昏倒在了地上。 桂系和军统的援军很快就来到了桂系驻地，并找到了江浩文等人。 因为江浩文身上还有生气，便立刻被送往了医院进行救治。 因为当时桂系军统内部的卧底心急，直接通知了宁志国，所以苏奔并没有收到消息。 而且从现场看，也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证明江浩文就是卧底。 反而是无数证据指向了江浩宇的英雄事迹，是他英勇的击毙了中共地下党黄韬。 而在援军赶到之前，廖桂平等人已经撤入了深山之中。 这场战斗，双方的损失都很大。 但因为江浩文缜密的计划和执行者们英明的指挥，中共桂林地下党和游击队在这场战斗中的损失，被降到了最小。 ------------ 四十五 在迷雾同志的帮助下，我党潜伏在桂林的地下工作者成功获取到了《瘟疫计划》的特务名单，并及时把这份名单送到了解放区。 战斗结束后的第三天，这件事情立刻被桂林报社登上了报纸。 桂林报社的报纸，被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霸了头版。 文章的标题为“共党分子突袭桂林城，桂系驻军奋起反击，桂系军官江浩文英勇击毙共党叛乱分子头目”。 身穿便服的江浩文走在街头，看着手中的报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自己的同志牺牲了，在敌人的大肆宣扬下，刽子手是自己。 虽然整个桂林地下党们大部分都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可江浩文的心中对黄韬的牺牲仍旧是说不出的愧疚。 江浩文收好报纸，拉开车门走入了车中。 三天后的桂林西郊，江浩文和陆月萍手拉着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他难得休息日，他准备带着妻子陆月萍回家一趟。 因为好久没有走过那条回家的路了，所以江浩文选择了步行，而没有让人开车护送自己和妻子。 第一是看望自己年迈的父亲，第二就是带有工作任务的和父亲进行接头。 父亲江云天现在还兼任了桂林中共地下党情报小组的总负责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父亲江云天成了自己在桂林的上线。 江浩文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家还是那个家，门框与大门和之前一样老旧，一直都没有更换过。 只是有些东西，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黄韬牺牲了，江浩宇和廖桂平都去了解放区。 一个亲弟弟和一个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副官，或许要很多年后才能够见得到了。 可至少这两人还活着，但是那个这么多年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唯一一个可以吐露心事的兄弟黄韬，却因为掩护自己，而牺牲在了敌人的枪口下。 江浩文心里说不出的苦闷，虽然完成了任务，可对于接下来的潜伏生涯，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进去吧！”江浩文对陆月萍招呼道。 陆月萍懂事的点了点头，拿着买好的一篮子菜走入了江府大院之中。 打开门后，江浩文发现年迈的父亲正在院子里打理着花草。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江云天的白发多了不少，原本皱纹不那么多脸也渐渐变得沧桑起来。 “爸！”江浩宇对江云天打着招呼。 江云天抬起头，看见江浩文和陆月萍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来了？快进屋坐吧！”江云天高兴的对两人说道。 在江浩文和陆月萍的忙碌下，一大桌子菜很快就煮好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陆月萍到厨房里开始清洗碗筷。 而江浩文和江云天两父子则开始敞开心扉的聊起天来。 从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再到人生百态，两父子几乎是无话不聊。 “浩文，我先去午休了！你和爸聊得差不多就行了啊！老年人是需要多休息的！”陆月萍对江浩文和江云天说道。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别管我们父子两了，今天我们高兴！”江浩文对陆月萍回答道。 “是啊！月萍，你不用管我们的！我到这个年纪了，其实觉还少了！”江云天附和着江浩文的话说道。 陆月萍只能无奈的对两人笑了笑，之后便走入了里屋的房间。 确定陆月萍已经去休息之后，江浩文和江云天开始谈起工作的事情来。 “你们上次的情报送去得很及时！党组织拿到《瘟疫计划》的特务名单后，在第一批特务还没完全进入解放区之时，党组织就已经成功对他们进行了拦截歼灭！并且我们还掌握了潜伏特务与他们上层的联系方式。在第一批特务被拦截歼灭后，我们的同志模仿敌人的联系方式，向上头传递了已经成功潜伏的密报。所以敌人对于潜伏特务被歼灭的消息毫不知情，接下来还会在把潜伏下来的第二批第三批特务继续往这个火坑里送。等到敌人发现中计了，早就为时已晚！”江云天对江浩文说道。 “是吗？那这可真是太好了！”江浩文高兴的说道。 “只是可惜……”江浩文一想到黄韬的事情，心情又开始失落了起来。 江云天明白江浩文想说什么，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平静的看着江浩文。 “迷雾同志，干革命工作一定是会有人牺牲的！漓江同志为了解放区的安全付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他是我党的骄傲！他的功劳和名字，都会被记录在我党的史册上！”江云天对江浩文说道。 “我明白！我也为漓江同志感到骄傲！他虽然牺牲了，但却是为了追随自己的信仰！其实我多想和他一样，为了党组织的发展，追随自己心中革命的信仰而去！但是我不能，至少来说现在还不能！因为党组织还需要我，和平解放桂林的事业，同样需要我！”江浩文对江云天说道。 “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坚持下去吧迷雾同志！光明的那一天，终归会到来的！”江云天对江浩文说道，江浩文坚定的对江云天点了点头。 “对了！桂系和军统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江云天继续问道。 “现在桂系和军统对我的嫌疑，基本上已经完全解除了！白东年被外调到了武汉，负责那里的城防工作事项，现在由我来接替白东年在广西的职位。”江浩文说完这番话后，忽然从衣袋里摸出了两份折叠好的文件递给江云天。 江云天疑惑的接过文件，开始认真的阅读起来。 “但是，以后的形势会越来越严峻！桂林这次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以后桂系和军统肯定都会更加警惕的防范在桂林活动的地下党。对于广西周围的游击队武装力量，桂系和军统一定也会大面积的加大打击力度！”江浩文对江云天说道。 江云天一边听着江浩文的汇报，一边看着手中的文件。 文件有两份，一份是国民党南京方面发来的通知文件，另一份是国民党高层的对江浩文的委任状。 国民党南京方面发来的通知文件，是有关于军统改编的通知。 军统局的“戴老板”死后，毛人凤接管了军统局，并在全国范围内对军统机构进行了改编。 原来军事统计行动局，改编为国防部保密局。 各地区的行政单位不变，大地区以区为行政单位，各重要城市仍然以站为基本单位。 全国大部分国统区域，均已完成了军统向保密局的改编工作。 只有一些偏远地区，仍旧用着军统的老名号。 而桂林在内战开始的一年多以后，也接受到了来自上层的改编通知。 而第二张委任状，则是单独给江浩文的。 “即日起，特任命国民党驻广西部队军事委员会主任江浩文为国民党国防部保密局桂林站副站长，接到委任状当日即上任！”江云天读出了委任状的内容。 “这不是好事吗？你以后又多了一重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了！虽然对你而言潜伏的难度更大了，但是有些东西你不是更容易接触得到了吗？”江云天不解的对江浩文问道。 “没错！话虽如此！但我们父亲你知道吗？我们桂系的侦缉处和情报处合并了，并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保密局的指挥和管控！”江浩文对江云天说道。 “这……不应该啊！你们桂系和军统，不！和保密局一向不合，怎么会同意这样的要求呢？”江云天疑惑的问道。 “这看似不合理的要求，却是张长官和白东年一起提出的！”江浩文此话一出，江云天立马愣住了。 “这又是为何？”江云天疑惑的问道。 “这次桂林出了那么大的事！桂系和保密局都明白了，窝里横最终是不会有任何好结果的！所以桂系和保密局决定正式联手，给想在两股势力之间找缝隙的潜伏者无隙可乘。为了表诚意，桂系送出了侦缉处的一半的指挥权，并合并了情报处。而宁志国死后，保密局桂林站副站长的位置一直空缺着，苏奔找不到人的情况下，只能让我顶上去了，这也算是回应了桂系的诚意！”江浩文对江云天解释道。 “桂系和保密局是决定彻底联手了吗？看来以后的同志们的潜伏生涯真的会越来越艰难！”江云天感慨道。 “但是我估计这股合作之势不会持续太久，毕竟桂系和保密局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的合作带着一些被迫，我相信不久之后，我们潜伏下来的同志就会在桂系和保密局之间，找到新的缝隙可钻！”江浩文对江云天劝慰道。 “但愿如此吧！迷雾同志，一定要坚持下去！”江云天对江浩文说道。 “我会的！”江浩文坚定的对江云天点了点头。 解放区。 这里的天空是那么的蓝，河水是那么的清，草地是那么的绿，到处都是一片宁静。 虽然没有大城市的发达，但这里确是无数共产主义者所追求的理想世界。 没有战争，没有剥削，没有压迫。 这就是解放区，一个如世外桃源般的新世界。 在这里人人平等，和睦相处。 人们自给自足，生活虽然谈不上富裕，但至少过得幸福。 解放区的政府机关单位内。 江浩宇来到解放区后，本想去到前线部队冲锋陷阵，但党组织却让他留在了解放区政府机关的情报单位内。 一开始江浩宇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甚至认为上级首长是不是不相信他的作战能力了。 后来在上级首长的一番话语中，江浩文才明白上级首长并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战斗能力。而是在解放区中，有更重要的工作等着自己去完成。 自己是潜伏多年的特情人员，现在解放区急缺情报工作上的精英，而自己恰好就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这样的人才，如果在前线战场上出了意外，那就是党组织的一大损失。 于是江浩宇听从党组织的安排，留在了政府机关的情报单位中工作。 这天，江浩文正在忙碌，门口的警卫员忽然到他的办公室门口叫了他。 警卫员告诉他，政府门口有一个姑娘找她，从穿着打扮上来看，应该是个知识分子。 江浩宇走到门口，见到那个姑娘之后，江浩宇顿时热泪盈眶。 “小玉！”江浩宇激动的对李小玉说道。 “桃花江同志，我朝思暮想的爱人！我们，好久不见！”李小玉深情对江浩宇说道。 江浩宇冲上前，疼爱的把李小玉拥入怀中。 李小玉乖巧的把头埋在了江浩宇怀里，眼中流出了幸福的泪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