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拍照也能穿越? 是夜。 夏言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边清理着野外活动的行李,学校组织的野外活动可是自己盼望已久的,尤其是可以对许多稀少的动物进行考查,想到这,她哼着的小曲更加的清快,像极了河流湍急时的欢快声,明眸都闪着激动的光芒。 “真的不能不去吗?”夏母盯着一脸兴奋的女儿,担心地看着她,自打听到她讲要去野外活动的时候,就隐约感觉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似的,心里感觉就像缺了一快,空空的。 “妈――你知道我是多么想去这次野外活动,您就别担心了,真的不会有事,我像你保证”,语罢,夏言言严肃地举着自己的右手,伸出三个指头作发誓的样子,见母亲担忧的望着自己,忙将小拇指伸出,朝母亲狡黠一笑。 第二天,夏言言兴高采烈的踏上了野外活动的旅途,拿着手里的相机傻乐个不停。旁边的好友苏清推了她一下,“看把你乐的,等下到了那不得把嘴都笑烂啊”,说着靠在座椅上,瞥了一眼夏言言身上的旅行包,抿嘴一笑,“我看阿姨那么不放心你,本来还以为这次你多半是来不了的,没想到,还给你准备这么多路上用的吃的,连跌打药都有,不会是以为你去冒险吧。” 夏言言一挑眉,“你以为我们还要拿着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啊,我妈拗不过我,就只能依我呗”,靠在座椅上,只有半个钟头的车程了,马上她就可以见到期待已久的那些险少的小动物了,想到这,嘴角上翘的弧度更大了。 这次野外活动是分小组进行的,她和苏清还有另外两个男同学是一组,她一路兴奋的用相机左拍右拍,总是落在这组的后面,一路从浅丛到达深林,瞧见不少可爱的小动物。 忽然,她瞥见一只洁白如同雪狐一般的动物从眼前一闪而过。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动物,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它白的如雪,让她觉得心神荡漾。忙不跌的跑去追它,内心激动不已。小家伙跑的速度虽不是很快,但夏言言就是追不上它,想要用相机抓拍,却总离它若远若近的,一不小心就会跟丢,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拍。 没办法了,已经快跑的到了身体的极限了,夏言言被迫停了下来,撑着肚子,大口喘气,望着前面还在跑的小家伙,她懊恼自己平常没能多运动,让这小家伙跑了,再看周围,只有葱葱郁郁的树木,她跑散了。 不管了,微抖的双手拿着相机准备拍下它,只见它突然停下来看着她,夏言言睁大眼睛看着这小家伙,喘着粗气打量它,在它准备那么多动物的资料里,她实在从脑海里找不到这种动物的资料。它一身白了的似雪,漆黑的眼睛圆溜溜的盯着她。这更让她惊奇不已,正准备按键拍下来的时候,小家伙紧盯着她,朝她冲了过来。 它的速度极快,夏言言还来不急反应,就只感觉一阵眩晕,觉着自己的身体在不停的旋转翻滚,脑袋沉重如铁,嘈杂的声音在耳边纷乱的响着,似要震聋她的耳朵才肯罢休,冥冥之中,她听到有声音在召唤着她,那般迫切,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脑袋里阵阵眩晕令她已经渐渐没有意识。 天地苍莽,日卷云舒,一川碧水,寂寂横亘。夏言言依水而立,神思渺渺,不知道此身何在。凝目远眺,对面江岸烟雨氤氲,山色空蒙,清绮灵秀,感觉似曾相识。 弯下身子,她探了探河里的水,只觉得触手冰凉,细看之下,这条河却是静止不动,古怪的很。 夏言言胡乱的奔跑,忽然看见河上架起了一座石桥。在踏上桥的一瞬,她蓦的觉得轻松了几分,只要过了桥,就可以从心里不尽的忐忑中得以解脱了,她向前行去,没有回头。 可是越走下去,心里也涌起越来越浓烈的不安,仿佛这是一条不归路,那不安的感觉丝丝缕缕的渗出,似有形质般缚住了她想前行的脚步。 她伫立在桥心,蓦的回首,身后浓雾弥漫,已看不到来处。对岸的风景也瞬息万变,湿气弥漫,空茫一片。 她举步维艰,气力似风中尘沙,迅速散去。她挣扎着往前走,只觉五脏六腑都甚是难受,稍一用力,喉中便腥甜阵阵。血尽力竭,她向河水倒去。身体不停地往下跌,神智也渐渐模糊。 耳边不时传来吵闹声,不时带着阵阵惨叫怒骂,夏言言感觉身体被重物压着般难受。挣扎着张开眼睛,强忍住阵阵眩晕,眼前混沌模糊的五色斑斓慢慢清晰化为一张遍布着疤痕的脸。她差点被吓晕过去,自己竟躺在一个丑男人身下,她被他可怕的面容吓的小脸苍白,那一条条疤痕让她倒吸凉气。 丑男人的手还放在她的胸前,脑袋偏向一边她的右肩,她的衣裳也被撕烂了一块,雪白的皮肤裸露在外头。幸好他死了,不然,夏言言觉得这比杀了她还要恐怖。使出全身力气,良久,她终于才从他身下移出,撑着旁边的树干大口喘气,周围还有着混乱的打斗,地上已是腥红一片。 天哪,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尸横遍野,一片萧杀。只在电视里才看到过的画面,此刻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眼前。 言言使劲晃了晃混浊的脑袋,依稀记得她是去追一只雪白的陌生小动物,醒来就到这地方了,难道自己还在做梦?使劲掐了下自己的手臂,疼的自己“啊”的一声,这根本就不是在做梦。 管不了那么多了,离开这鬼地方是当务之急,她才不想死于这乱刀乱箭之下,成为不名所以的冤魂野鬼。 没想那么多,夏言言只能忙将身边丑男人身上的外衣褪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遮住裸露着的皮肤。这该不会这是在拍戏吧,但这也演的太逼真了吧,她不得不打心眼里佩服起那些演戏的明星。 “这里还有一个”,一士兵模样的人见了她,冲着身后的同伴大叫。 夏言言撒腿就往身后浓密的树林跑去,真倒霉,刚醒来不被别人当猎物在追。她边跑边向后看,后面那些人拿着长枪在后面也是穷追不舍。眼看越来越近,她的体力也接近极限了,索性她停下了脚步。 看着追她的那些人也停了下来,气喘嘘嘘地看着她:“别……别跑了,我们不……是要杀你。” “那你们追我干嘛啊,吃跑了撑的啊,害我跑了这么久,都快渴死了”,言言怒道,一路跑来,嘴里像吃了泥土般苦涩。 “我……们是一个军队的士兵,在召集跑散了的士兵。” “我不认识你们,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先走一步,你们不要再追我了”,言言有点弄不懂了,待喘息平定之后,往右侧小路跑去。 终于甩掉那些追她的家伙,言言倚着树剧烈的吐气,朝着跑来的方向张望。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出现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家伙。 言言皱着眉,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哀感。走一步看一下周围,再走一步再看一下周围,她快疯了。如果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么她还可以想应对之策。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手机也不在身上,而且,最为恐怖的就是,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索性她开始乱跑,才刚抽动自己的脚步,没跑几步,左肩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一支长箭直直射入肩膀,血流如注,已经浸满整个胸前。 看着刺目的鲜血,夏言言有种眩晕的感觉,身体慢慢无力地倚着树干倒下去,肩上传来的剧痛让她意识渐渐模糊。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一群一身戎装,跟电视里士兵打扮的一模一样的人,正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其中一人正是射向自己的罪魁祸首,他还保持着拿着长弓的姿势,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在最前面的一人,纵马而立,虽是一身戎装,但玉立挺拔的身姿美之极致,那难以描绘的英气与霸气,巧如天工地集在他的身上,令人不由的喟叹造物的神妙。远远望去,竟犹如旭日东升,熠熠生辉,让人几乎不敢正视。 四目机投,目光相接。 他应该是那堆人中的领头有吧。但正是他的手下朝她射箭,他是谁?为什么不分清红皂白就要置她于死地? 此时此景,她突然想到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也正是被箭射中左肩。只是,她是去帮紫薇认亲,而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莫名其妙地中了一箭。不禁觉得好笑,小燕子有五阿哥,那她呢?在再次昏迷前,她呢喃着叫到:“皇上,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话音刚落,夏言言模糊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她,但意识渐渐模糊,再次昏倒了。 祸首,他还保持着拿着长弓的姿势,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在最前面的一人,纵马而立,虽是一身戎装,但玉立挺拔的身姿美之极致,那难以描绘的英气与霸气,巧如天工地集在他的身上,令人不由的喟叹造物的神妙。远远望去,竟犹如旭日东升,熠熠生辉,让人几乎不敢正视。 四目机投,目光相接。 他应该是那堆人中的领头有吧。但正是他的手下朝她射箭,他是谁?为什么不分清红皂白就要置她于死地? 此时此景,她突然想到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也正是被箭射中左肩。只是,她是去帮紫薇认亲,而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莫名其妙地中了一箭。不禁觉得好笑,小燕子有五阿哥,那她呢?在再次昏迷前,她呢喃着叫到,“皇上,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话音刚落,夏言言模糊感觉到有人抱住了她,但意识渐渐模糊,再次昏倒了。 离国七阿哥祁枫的金帐内。 祁枫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俯看着躺着的夏言言,面露疑惑之色。他看到她突然冲到他面前,他看到她裸露在外衣上的的奇装异服,却看不出那衣服是哪个地方的。他看的她带着神秘的迷。 他本不是要射她的,但她出现的太突然,已经控制不了发出的箭了,只能用掌风将箭的方向偏离往她的肩膀射去。她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两军交战的地方。最后,他依稀记得她好像在呢喃着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想到这,他不由的看向她昏迷着的脸。 她虽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却也是风姿绰约,眉目如画,美的让人惊叹。即使她现在如此羸弱,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却也掩盖不住她的美,更加的惹人怜惜。 苏夕望着眼前的这个被主子从战场带回来的男子打扮模样的女子,身穿着敌军的衣服,但一头乌黑的头发却告诉众人,她是女人。苏夕显然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漆黑的眼眸里露出了一抹嫉妒的神色,却又恭敬地朝坐着的祁枫问道:“公子,这男子,不,这姑娘该如何处置?”看着公子不仅带回穿着敌军衣服的人,还是个女子,这让多年跟在七阿哥身边的她有点疑惑,她所了解的祁枫是从不会允许除了自己的任何女子进他的军营。此女子究竟有什么样的来历?为什么公子看她的眼神里隐约有着一丝丝的担心。 “传太医过来,我要她活!”祁枫慢慢开口道,声音透着异样的坚定。 “是。”苏夕微微一怔,随即转身出了军营,不一会,两位太医急急赶来,因为来的急,额头上都浸出些许汗珠。 “参见七阿哥。”两位太医颤颤魏魏地向祁枫请安。 “还不快去查看这姑娘的伤,治好了,重重有赏,如若治不好,我就拿你们与她一起陪葬!”声音冷冷的响起,虽然已经封住了她的穴位,止住了血,但他还是莫名的有些担心。 “是,奴才遵命!”两位太医哆嗦着点头。苏夕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夏言言,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祁枫,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躺在软软的棉被上,夏言言觉得有人在她身边低低的说着话。想睁开眼睛,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有没有伤及心脉?”耳边响起陌生的关切声。 “回七阿哥,这位姑娘的脉像已经渐弱,虽没有伤及心脉,可如若不早些将箭拔出来,过不了几个时辰就会伤及心脉,但是……” “但是什么,还不快说?”还是这声音,带点狼狈又带点急迫。 “箭头刺入的深度是挨着心脉的,如果拔箭稍微有点失误,随时可能伤及心脉,到时候,就算老臣医术再高也无回天泛术。”太医小心翼翼地低头回答。 “我来拔箭!”祁枫不容置疑地说到。 “公子……。”苏夕担心的呼到,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她担心他久藏于心中那尘封的郁结。 祁枫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透着坚定。 夏言言感觉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一点点的剪开褪去,肩头隐隐传来剧痛,虽然衣服被很小心的剪开,但还是扯着痛的她撕心裂肺,痛的她肝肠寸断。额头上的汗滑过紧皱着的秀眉,嘴唇干裂的生疼。 如果这是梦,为什么自己感觉到如此透彻的疼痛?如果这是梦,为什么,她久久不能动弹半分? 乱了,乱了,她这是在哪儿?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这眼睛怎么就睁不开呢? 疼痛一波一波的传来,额头上冒着阵阵虚汗,有人替自己轻轻的擦拭着,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安抚她:一会儿就好了。 感觉有人在往自己身上扎针,夏言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曾经在电视里看过别人针灸,看着全身的针,她就觉得像是在看恐怖片般让人心里发毛。 “小夕,你行吗?”祁枫担心的问道。 “行!”苏夕果决地一点头。 当祁枫利落迅速的拔出箭,出手如风点了她的穴道,苏夕毫不迟疑地撒上了金创药,用纱布紧紧按住伤口,太医在一旁紧张地用银针护住她的心脉,稍一分心,夏言言就危在旦夕,恐怕只能化作香魂一缕了。 随着瞬间剧烈刺骨的疼痛,夏言言意识一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 第二章 暧昧不清 离国七阿哥祁枫的金帐内。 祁枫端坐在紫檀木椅上,俯看着躺着的夏言言,面露疑惑之色。他看到她突然冲到他面前,他看到她裸露在外衣上的的奇装异服,却看不出那衣服是哪个地方的。他看的她带着神秘的迷。 他本不是要射她的,但她出现的太突然,已经控制不了发出的箭了,只能用掌风将箭的方向偏离往她的肩膀射去。她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两军交战的地方。最后,他依稀记得她好像在呢喃着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想到这,他不由的看向她昏迷着的脸。 她虽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却也是风姿绰约,眉目如画,美的让人惊叹。即使她现在如此羸弱,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却也掩盖不住她的美,更加的惹人怜惜。 苏夕望着眼前的这个被主子从战场带回来的男子打扮模样的女子,身穿着敌军的衣服,但一头乌黑的头发却告诉众人,她是女人。苏夕显然是大大的吃了一惊,漆黑的眼眸里露出了一抹嫉妒的神色,却又恭敬地朝坐着的祁枫问道:“公子,这男子,不,这姑娘该如何处置?”看着公子不仅带回穿着敌军衣服的人,还是个女子,这让多年跟在七阿哥身边的她有点疑惑,她所了解的祁枫是从不会允许除了自己的任何女子进他的军营。此女子究竟有什么样的来历?为什么公子看她的眼神里隐约有着一丝丝的担心。 “传太医过来,我要她活”,祁枫慢慢开口道,声音透着异样的坚定。 “是”,苏夕微微一怔,随即转身出了军营,不一会,两位太医急急赶来,因为来的急,额头上都浸出些许汗珠。 “参见七阿哥”,两位太医颤颤魏魏地向祁枫请安。 “还不快去查看这姑娘的伤,治好了,重重有赏,如若治不好,我就拿你们与她一起陪葬”,声音冷冷的响起,虽然已经封住了她的穴位,止住了血,但他还是莫名的有些担心。 “是,奴才遵命”,两位太医哆嗦着点头。苏夕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夏言言,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祁枫,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躺在软软的棉被上,夏言言觉得有人在她身边低低的说着话。想睁开眼睛,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有没有伤及心脉”,耳边响起陌生的关切声。 “回七阿哥,这位姑娘的脉像已经渐弱,虽没有伤及心脉,可如若不早些将箭拔出来,过不了几个时辰就会伤及心脉,但是……” “但是什么,还不快说”,还是这声音,带点狼狈又带点急迫。 “箭头刺入的深度是挨着心脉的,如果拔箭稍微有点失误,随时可能伤及心脉,到时候,就算老臣医术再高也无回天泛术”,太医小心翼翼地低头回答。 “我来拔箭”,祁枫不容置疑地说到。 “公子……”,苏夕担心的呼到,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她担心他久藏于心中那尘封的郁结。 祁枫只是点了点头,眼神透着坚定。 夏言言感觉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一点点的剪开褪去,肩头隐隐传来剧痛,虽然衣服被很小心的剪开,但还是扯着痛的她撕心裂肺,痛的她肝肠寸断。额头上的汗滑过紧皱着的秀眉,嘴唇干裂的生疼。 如果这是梦,为什么自己感觉到如此透彻的疼痛?如果这是梦,为什么,她久久不能动谈半分? 乱了,乱了,她这是在哪儿?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这眼睛怎么就睁不开呢? 疼痛一波一波的传来,额头上冒着阵阵虚汗,有人替自己轻轻的擦拭着,动作温柔的像是在安抚她:一会儿就好了。 感觉有人在往自己身上扎针,夏言言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曾经在电视里看过别人针灸,看着全身的针,她就觉得像是在看恐怖片般让人心里发毛。 “小夕,你行吗?”祁枫担心的问道。 “行”,苏夕果决地一点头。 当祁枫利落迅速的拔出箭,出手如风点了她的穴道,苏夕毫不迟疑地撒上了金创药,用纱布紧紧按住伤口,太医在一旁紧张地用银针护住她的心脉,稍一分心,夏言言就危在旦夕,恐怕只能化作香魂一缕了。 随着瞬间剧烈刺骨的疼痛,夏言言意识一暗,什么都不知道了…… 夜色中。 帐外晚风呼呼作响,如水的月光肆意倾泻而下。 “为什么她还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了,看着床上的女子还处在昏迷中,脸色依旧苍白的令人担心。 “回七阿哥,这位姑娘心脏的周边虽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伤害,但她的脉像已渐渐趋向平稳,身体已经没事了,但是,何事能醒来,臣不敢妄言。” “好了,你们退下吧。” “是”,待太医退下,祁枫坐在床边,伸手抚开贴在她脸上的秀发,盯着她紧闭着的双眸,思绪早已飞向过去,额娘曾向他提过大明湖畔的夏雨荷,有着如何离奇的故事。这女子口中的夏雨荷是不是就是额娘口中的夏雨荷。 夏言言感觉自己的身体好沉好沉,沉的让她快以为都不是自己的身体了,脸上时不时的扑来暖暖的气息,扑在她的眼睛上,鼻子上,嘴唇上,弄的她麻酥酥的。 长睫终于能慢慢的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模糊的放大的俊脸。她被这张放大的脸给吓的不轻,本能的往上起身,不意外的,她的唇竟贴上了他的唇,柔软一片。她的面颊顿时滚烫起来,她有些惊慌的双唇,在他的唇下轻轻颤抖。肩膀传来的剧痛又使得她重新跌在床上,结束了这莫名的一吻。 跌在床榻上的言言恍惚未定,细看之下,眼前这个人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邪魅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那白皙的皮肤…… 他玩味的凑近她,对着她的耳朵轻唤:“你知道你吻的是谁吗?” 在如此暧昧的姿势下,夏言言忍痛瞥了他一眼,脸蛋通红,腾地一下,挣扎着想要往里侧移动,瞪着他:“我管你是谁,你快告诉我,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怎么会在这里?” 祁枫一脸玩味的盯着她笑道,凑的更近了:“可是,你刚醒来就吻了我,是不是要先对我负责才能问这么多的问题啊?” “不就是一个吻吗,又没占你的身子,再说,本小姐吻你是看得起你”,语罢,她睁大眼睛明目张胆的打量起他来。 “是吗?那你是不是还想占我的身子啊”,在他的面前如此大胆讲话的人,她是第一个。他的眼睛牢牢地回望她,缓慢的靠近她的脸,呼吸轻浅地撩过她颊边的皮肤,鼻子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子,语罢,还伸手摸她的脸。 “你神经啊,拿开你的手!”啪的一响,夏言言忍不可忍地喝了一声,打开了放在她脸上的大手。 祁枫收住玩味的笑容,起身紫檀木椅上,脸上透着邪魅的寒意:“说,你是什么人?为何为出现在两军交战的地方?” “我比你还想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那个鬼地方的,但是你又是什么人?在拍戏吗?难道这也是在拍戏?那这拍的也太真切了吧”语罢,她换了个姿势躺着,使肩膀舒服一点,漆黑的眼珠不停地转动着,想要找到拍戏的摄像机,“哦,我想起来了,是你身后的人放箭射我,我跟你们无冤无仇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我。” “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是在问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祁枫紧皱着双眉,看着她叽叽喳喳说了半天,一句也没听懂。 怕扯动伤口,夏言言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笑的冲动,白他一眼:“这戏也该演完了吧,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这里?还有,为什么我会无缘无故加入你们的戏中,还受了这么重的伤,呃,你们在拍什么戏啊?” “你呢喃着的那句,‘皇上,您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夏雨荷跟当今皇上有什么牵扯?为什么你会说到当今皇上?你又知道多少夏雨荷的事,还是你跟她有什么关系?”他见她一副装疯卖傻的样子,瞬间移步到她的面前,不禁冷冷的问道。 见他突然正色的模样,夏言言有些懊恼又有些好笑,想到自己昏迷前呢喃着这句台词,不禁傻笑道:“还珠这么经典的电视剧你都没看过?你看本姑娘够机灵吧,最后还能情景再现的给你演示一遍这经典的剧情,还演的如此逼真,我付出的代价这么大,我想问一下,你们这拍戏的有保险吗?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谁负责?” 她念个不停,祁枫被她弄的莫名其妙,越问越不清楚,越问心里的疑惑就越多,越是这样,他对她的身份也越来越感兴趣,暗自想着,他不能就这么放她走。 ------------ 第三章 逃跑 “公子,药煎好了。” 随着清脆的一声,一名眉目沉静,舒婉得体的女子端着剪好的药缓缓进来,一阵晚风吹进来,拂起她的发丝,掠过脸庞。虽不是让人一眼便能诀的美丽,却也是娇俏动人。顺着祁枫的目光,她小心地走到床边,将药递与躺着的言言。 “啊――苏清,你也在这里”,从醒来到昏迷再到醒来,所见听看的都完全是陌生的,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这让言言高兴不已,激动地抓着她的衣裳,冲着端药进来到的苏夕大叫。肩膀传来的刺痛让她跌回床榻上,深呼冷气,开心让她忘记了疼痛,言言咧着嘴冲苏夕大叫,原来自己没有穿越。但是为什么苏清看她的眼神那么陌生,仿佛她们是第一次相见。 “姑娘,你认识我姐姐苏清吗?” 苏夕震惊的看向床榻上的夏言言,激动地紧握着手中端着的药碗,指间泛白,眼中泪光闪烁。就连坐在木椅上的祁枫顿时也僵硬地坐着,屏息地凝望着她。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她能随口说起夏雨荷,还能说起险少有人知道的苏清,尘封的记忆因她的一句话而勾起。苏清和苏夕本是一对双生姐妹,从他10岁起就一直陪着他长大。她们是额娘赐给他的婢女,但他从来就没有把她们当婢女看待。可是却在五年前,一次意外让苏清从这世上永远的消失不见了,在临死前,她只求他好好照顾她的妹妹苏夕。所以,无论到什么地方,他身边都带着苏夕,努力保护着,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再帮她找个好人家嫁了。 “小姐,你认识我姐姐苏清吗?可是她……怎么可能”,苏夕呢喃着,关于姐姐,她似乎还心存侥幸,希望她还能活着这世上的某个地方。可是,姐姐早就在五年前就去逝了,是她陪着姐姐撑到最后一口气的,姐姐逝世时安然的样子,她如今还记得清楚。 虽然她们是双生姐妹,但姐姐从小就比她沉静,心智也比她成熟,自小,就是姐姐在身边替她挡风遮雨,用她幼小却强大的羽翼挡住所有的伤害。 还记得五年前,她们陪主子出去打猎,可是,却正是因为那次打猎,她失去了爱她保护她的姐姐,箭锋刺入姐姐的心口中,鲜血四溢,流到干竭。姐姐是替她挡下了那箭,可是,因为诊治的太晚,也因为箭刺的太深,在主子拔箭的那刻,姐姐就咽气了。如果当时自己不乱跑,就不会冲到箭锋下,姐姐不会替她挡下那箭。当她抱着姐姐的尸体直到冰凉,她才清醒,她的姐姐永远都不在了。 “你真的不是苏清吗?”言言盯着苏夕看了良久,她的脸上满是痛苦,眼底已有泪意。言言糊涂了,撇开她的外貌,其它地方确实不是她所认识的苏清。 “奴婢苏夕”,眼底一片黯然。 祁枫有些心疼地看着苏夕,他了解她心中的痛,这五年来,他待她也是极好,就连这次出兵也带着她,不是不怕战场的残酷伤害到她,但他更担心她呆在宫里受尽别人的欺负。带在身边,还有他照顾着。 言言看着周围的一切,从醒来到昏迷到再次醒来,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就连熟悉的身影也不是陌生的。 那她究竟是穿越了还是还留在自己的那个时代?言言呆呆地坐着,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有要轰炸开来的血液在翻腾,却又如大雾中白茫茫的寂静 ,一瞬间已是恍如隔世,不,如果她是真的穿越了,那么,她与亲人就永远隔着一个时空的距离。 与爸爸妈妈生活的日子仿如昨日,这会,她却已经身处在另一个时空,这跟天人相隔又有什么区别。言言用力地深吸口气,从纷乱的回忆中清醒过来。眼泪却早已浸满眼眶,心里有着酸涩的疼痛。 “你怎么了”,祁枫见她久久沉默,有点不耐烦地走向她,开口冷冷问道,他生平最见不得女子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 别人穿越就是才子佳人初邂逅,一见钟情,说不尽的缠绵,道不尽的缱绻。怎么自己穿越命就这么苦,刚穿越过来就被一个丑男人轻薄,这也就算了,偏偏箭锋不偏不倚就刺向自己,她瞥了眼坐于一旁疑虑重重地盯着自己的祁枫,感叹自己的命苦,虽说遇到这么一个极品帅哥,但她的箭伤却也是拜他的手下所赐。想起来,又不禁暗暗恨了下他。 “我哭下不行啊,这个你也要管”,一听到他冷冷的口气,她就窝火。他又不是她的谁,凭什么还不准自己哭啊。想起可能再也回不到自己的那个时空,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她的眼里的泪一下子刷的涌出,看上去竟是那样的脆弱。 “你……” “你什么你啊,一个人到了这么陌生的一个环境,人生地不熟的,哭一下发泄情绪都不行啊”,她哭的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行了吧,别哭了,先把药喝了吧,你要是再哭我可就要亲你了”,他低头轻声劝慰她,随即接过处在失神中的苏夕手上的药碗,作出要亲她的姿势,看着她的的眼眸透着邪邪的坏笑。 “报――” 适时地,金帐外有士兵来报。 祁枫敛了敛脸上的表情,将药碗递到言言的手中。 在如此暧昧不清的姿势下,言言可不想再与他发生什么,噤了声,抽泣了几下,有些愠恼地盯着他,用眼神都剜了他无数遍了。 他勾起邪魅一笑,倾国倾城,脸离得她更近了。言言妥协地夺过他手中的药,一口全喝下,苦味在口中肆意扩张,刺激着她的味蕾,她只能紧皱着小脸,不停的吐舌头,努力压制着想要吐的冲动。 “哈哈”,他被她的表情给逗乐了,意忘了外面传报的手下还在军营外等着他宣见。 苏夕收住了心底的那份悲伤,恢复以往淡然的神色,站在祁枫的身后:“公子,外面有急报。” 他朝苏夕淡淡地露以一笑,敛了敛心神,端坐在紫檀木椅上,霸气自他身上浓烈地散出,:“进来!” 传报的士兵扑通跪地,声音激动无比:“回七阿哥,我军在与敌军经过二个月的艰苦奋战,终于取得胜利。” “好,如此甚好 那我们就可以班师回朝了”,听着战事告捷,祁枫的心情也甚好,重重地拍了拍木椅,看了眼床上的言言,大笑道:“你与我一同回宫。” 苏夕也很高兴,在这里,她每天看到主子吃不好,觉也睡不好,还要亲自上阵去攻打敌军。回宫后,就不用这般受苦了。 言言得知他是当朝的七阿哥,心里既是诧异,又是高兴不已,想着她要离开,他应该会准了她。高高在上的阿哥,定然有高贵风雅的气度。正当她想要开口之际,他却突然说要带她一同回宫,一句话被呛到了喉咙里。 “我不要与你回去,我有我自己的家,你凭什么替我作主啊”,小脸被涨的通红,言言挣扎着坐起来,哑声怒问他。 一阵轻笑由对面传来,饶有兴味的注视着她:“没人能改变我的决定。” “你……你是阿哥就能随便决定我的行动吗?我告诉你,本小姐还偏走定了”,说着,言言气呼呼地掀开被褥,挣扎着下床。在床上躺的太久,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脚刚迈出一步,人已经往地上倒去。 “小心”,祁枫第一时间掠过来搂住她,他妖魅似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一丝不挂的胴体,依旧淡淡地笑着,邪气地在她耳旁呵气道:“没我的允许,你哪儿都不许去”,转过头,他朝着一旁的苏夕道:“小夕,你去帮……”,居然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低头看她:“你的姓氏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言言气结,他居然以如此暧昧的姿势抱着她,气恼地冲他吼道。她从来没有跟男的以如此近距离的靠在一起。而现在,她不但靠在男人的怀里,而且还是个陌生的男人。 他也不恼,转头道“小夕,你去给她准备套衣裳,明早就启程回宫。” 在他的臂弯中,言言的眼睛幽黑如潭,气愤地瞪着他,不再任由他抱着,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用了她十二分的力气。 果不其然,“啊――”的一声在她耳边响起,祁枫痛的大叫。在心里窃笑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已咬的是抱着她的那只手,搂着她的手了随之蓦的伸开了。 言言硬生生的跌在地上,脸色惨白,肩上传来的剧痛使得她以为自己快要再次晕过去。一股力量将她从地上掳起,轻轻的放回床榻上。 “很疼是不是,等下就不疼了,太医马上就来”,他急切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小夕,快宣太医。” 言言气愤不已,低头看了看伤口,只怕是伤口再次裂开了,左肩上的衣裳慢慢的被鲜血浸染,已是鲜红一片。 “你是故意的,你心里变态――” ------------ 第四章 白衣男子 夕阳金黄。 小河潺潺。 水波一圈圈,涟漪蔓延。 换上苏夕的衣裳的言言,静坐在地上,阳光映照之下,她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她的手指轻轻拨弄着河水,突然想起纳兰的一句词来,“近来无限伤心事,谁与话长更?”,一个人在异时空,万分想念在另一个时空的爸爸妈妈,不知道他们过的还好不好。 波光粼粼,晃乱了她的思绪。她好像听到了所有人在寻找她的叫喊声,听到了了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好像看到了家里乱成一团……她不敢想下去,她就这么凭空消失,家里能不能承受的住。 小河映着柔黄的夕阳,洒在她的脸上,让人看不真切。 “扑通”一声,溅起的水珠肆意地洒在她的脸上身上。 “喂”,言言起身扭转头,一阵气结。祁枫眼中闪烁着捉弄的气息,邪魅地笑入她的眼底。 自从上次太医前来诊治她的伤势,帮她止了血,说并无大碍,好些休养段时日便可痊愈后,变态七阿哥祁枫便霸道地拖住回宫的日子,强制地在军营休息了些时日,只待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就开始启程回宫。细想这一切,她就已经确信自己真的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里,孤身一人。 “你不要想着如何逃跑,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祁枫半倚在马车旁,坏笑着望着她。 “您是高高在上的七阿哥,我只是一介平民,您有千军万马,我只有孤身一人,我怎么跟你斗,拿什么跟你斗。您要是真有如此的闲情雅致,我麻烦您不要把你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因为,我只是一介平民,跟您这种贵族有非常深的代沟,会破坏你的雅致。” 语罢,言言抱着膝盖坐在小河旁,不去理会他,径直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发呆。她并不害怕惹恼他,莫名其妙出现在这个朝代,生命对她来说,也许就只是一场梦的时间,说不定哪一刻醒来就已经是另一个朝代,另一番天地。但目前,她要想办法逃走,绝不能随他一起进宫。皇宫就是个残酷的地狱,是个不折不扣的牢笼,况且,她进皇宫要当他的奴婢,过着为奴的生活,要是哪天他来个心情不好,她的脑袋随时都有可能搬家,她可不想每天担惊受怕,忐忑不安,过着自己的脑袋随时有可能搬家的生活。 背后响起一声朗笑声,即使她拿话揶揄他,他也不恼,反倒心情大好起来,敢这样跟他说话的女人她还是头一个。有人和自己伴嘴,这一路上就不会无聊了。 晚上,言言就一直闭着眼睛装睡,只等所有的人都已熟睡,只余把守的哨兵的时候,她就开始自己的逃跑计划。 月亮被云彩挡住,夜空昏黑无光。 在寂寥的夜色中,声声哇叫四起,显得分外空旷。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言言立时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掂着脚掠过睡在一旁的苏夕,跳下了马车。 月亮在云中渐渐透出了一点点光亮,言言静悄悄地借着月光摸往小河边。傍晚的时候,她就借机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只要她成功的游过这条河,那边就是浓密的树丛,隐藏起来就更容易,跑掉的机率就更大。 “扑通”,河面上沉闷的发出响声,在寂寥的夜色中格外响亮。 言言吓的忙矮下身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环顾四周,并无异样,所有人还都处在熟睡中,想想定是青蛙跳入小河里。她悻悻的笑了笑,慢慢的移到河边。只要过了河就好,只要过了河,自己就可以脱离他的魔爪了。她不得不庆幸小的时候学了潜泳,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越想越兴奋,不由地加快了移动的步伐。 已经临近河边,纤长的长睫也开始激动起来,脸上开始洋溢着灿烂。 一声咳嗽声蓦的响起。 言言惊叫着跌坐在地上,下巴险些惊掉。 祁枫笑盈盈像夜的鬼魅,出现在她脑袋上方,娇美的双唇呵着她的发丝,“笑的这么开心,你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只是——”她胡乱说,“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祁枫笑着躺在草地上,望着朦胧的浅月:“也是,这里只有水,你总不可能笨到想要游过这条河来逃跑。我也睡不着,正好你陪我吧。” 言言苦笑,天哪,她怎样才能脱离他的魔爪呢? 祁枫仿佛听到了她心里的声音。他呼吸着她身上的气息,暗道:臭丫头,你越来越让我感兴趣了,你——我是要定了。 河边,两人各怀心思地坐着。 一路上看遍风景,也与他吵与他闹,侥幸的希望他能生气赶她走。结果,他也不愠不恼,看着她闹,每次都一笑了之。想过绝食,连续好几天不吃不喝,饿死也总比被他折磨死,可是,他却总能逼她吃饭。也在深夜打晕过把守的侍卫想要逃跑,可是,每次都被他逮个正着。自上次她想往浓密的梧桐树上爬,想隐藏在浓密的树叶中躲过他们的视线,让他们误以为自己逃的别的地方去来误导他们,可是脚底一个不留神就整个人重重地摔了下去,他却如鬼魅般出现接住快要落地的她。自此,看她看的更紧了。 她可是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会有这么大,让一个不相识的王公贵族这么“疼爱”她,坚决要她当他的奴婢。 离皇宫越来越近,已经快要进城了,言言也越来越急,自己逃出去的机会越来越小了,她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呀——我肚子好疼”,言言按着肚子大叫,紧皱着的小脸,眉头都拧在一快了。 “你又想玩什么花招?”祁枫淡笑着看着她,“宣太医,让太医给你诊治。” “我不是那个肚子疼,是这个……我不跟你说,人有三急,停车——”,言言气急地在马车上大叫。 跳下马车,言言就往浓密的草丛跑去,七阿哥竟没有派苏夕在不远处守着,这让她高兴不已。也是,他这种高贵的阿哥怎么会经历过这样的事。而且前后就只有这样一条路,他肯定以为她跑不了多远。她假装方便,眼珠却不停的观望,看哪里逃跑最容易。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她的眼睛冒着亮光,不远处有一个的山洞,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这洞总会有通往别的道路吧。她脱下外套,找来树枝撑着它,希望能帮自己拖延下时辰。手忙脚乱地处理一切假象后,言言便逃也似的往山洞跑去。 山洞里漆黑一片,声声虫鸣声回荡在四周。 言言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她害怕了,这洞里不会有电视里的鬼魅出现吧。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条道走到底吧。手撑在洞壁上,感觉黏黏糊糊的,她蓦的将手收回,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不安。努力适应了一下洞里的黑暗,只能模模糊糊看清洞里的状况,庆幸的是洞的延伸弯曲简单,没有分叉的地方。 突然听见洞外不远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在洞内听的格外真切响亮,在洞内回荡。言言没敢多想,朝洞内的深处跑去,希望能找到通往外面的道路,心下更是不可思议这洞的深度,感觉像是无底洞一般,走不到底。 也不知道在洞内走了多长的时间,四周寂静的有些可怕,让人倍感压抑,呼吸声心跳声刺激着言言的脑袋,脑门一阵晕眩,背脊发麻,切骨的恐惧朝她涌来。她不自觉的想到以前看的恐怖小说,越想心跳的越快。她感觉自己整个人身处在血泊之中,血腥味铺天盖地的涌向她,整个人象是被灌了铅一样的,移不开脚步。恐惧从四周包围着她,望不到底的黑暗,言言感觉到前方一个个模糊的的轮廓和一双双黑洞洞的眼睛和一张同样黑洞洞的嘴巴大张着,他们好像在伸出一双双鬼手,朝她前进着。 她急忙往后退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好想回家,只要回家,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也愿意。 脚踝传来一阵刺痛,言言觉得眼前是黑暗一片,好象一直在飘荡,身子轻飘飘的。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耳边轻轻的呼唤,“姑娘,醒醒。” 努力睁开眼睛,眼前,一脸微笑,是个和善的女子。婢女模样的打扮,跟电视里婢女的打扮相差无异。言言看着面前的女子,轻声问:“这儿是哪里?” “这里皇宫里七阿哥的寝宫——御阳宫”,女子和善的说。 言言突然泪盈于睫,她,在此时起,她将在这个异时空,好好的活着。也许终有一天,她也会像晴川一样回到属于自己的时空,回到家人的身边。 泪水还挂在腮上,却已经是满心欢喜。无论如何,不论出了什么样的事,至少,她现在还活着。 “我昏迷了很久了吗?”言言静静的问,一心全是欢喜,不论怎样,她还活着。即使与父母生活在不同的时空,她也得好好的活着。 ------------ 第五章 你来这作什么? 夏雨方歇,略带轻寒。 帝苑巍峨,神武楼高,禁苑宫墙围玉栏,宝颜堂殿一线牵。赤红肃穆的宫门有手持金刀的禁卫军于两侧把守,金碧辉煌的宫墙后每半个时辰都有好几批禁卫军来回巡逻。宫内亭台楼阁,森严壁垒,青砖铺路,金石为阶,白玉雕栏。 这里就是皇宫,跟电视、书本里的差不多,只是,比自己想像的更为壮观,也更加的令人感到冷寂。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赤红的晚霞映红了整个皇宫,为这原本凄凉冷寂的宫殿染上了一层暖色。 这里就是自己以后将要小心生活的地方了。言言坐于台阶上,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只觉得夜幕低垂,方才回到房里,换上婢女的服装,从今往后,她的身份就是这大兴王朝里卑微的婢女了。 夜晚的御阳宫。 华丽的宫灯点亮朱红镏金的长廊,镂花的朱漆木窗,窗纸是薄如蝉翼的透明,浅绿薄纱的秀美婢女们轻盈地在画廊中穿走。 庭院中的秀石流水、树影婆娑、精美的宫灯、穿梭的美人隐隐透进来,酒肉奇香扑鼻。言言回望着来来回回忙着的婢女们,削肩细腰,腮凝新荔,看似干净纯洁的双目却又藏着一丝丝的忧伤。 看着这一切,言言只觉得这皇宫奢侈的简直令她头晕目眩。她不禁在心里暗骂这皇宫一个阿哥晚餐的奢侈,都快赶上平民一个月的生活了。 站在桌旁已有半个时辰,言言有些想睡去了,那个变态七阿哥迟迟才来,言言忙转过头,不去看他。她能感觉到,他进来就一直在盯着她看,可是她懒得看回去,是他偏要把她弄进宫来的,这不能怪她没有规矩。 苏夕将一块嫩嫩的豆腐放在他面前的盘碟中,他微笑着吃下,“喂,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奴婢不叫喂,七殿下您万金之躯,奴婢身份卑微,怎能和主子同桌共食,这要是在宫里传开了,那还不得怪奴婢没了规矩啊。请七殿下您慢慢享用这华丽的晚餐,千万莫折煞了奴婢,奴婢还不饿,还是等您早点用了膳,奴婢再去吃”,言言狠狠瞪了他一眼,讪笑着,故意将早点两个字念的很重。 “你……”,祁枫气结,自己好心好意叫她吃饭,她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话里有话的揶揄他,要想,还没有哪个女子能像她这么幸运跟他同桌吃饭的。 “咕咕”一叫,言言肚子适时的发出哀号,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格外的响亮。 众人一片寂静,脸上的神色古怪各异,皆是抿嘴忍笑,却也不敢大声笑出来。连站在一旁一向淡然的苏夕嘴角也泛起了一丝笑意。 “哈哈哈……”,祁枫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 言言快恨死自己的肚子了,早不叫晚不叫,偏偏在自己刚说完不饿时响起,还叫的这么响亮,真想找个缝隙藏起来。 “快坐下吃吧,这是命令”,他忍住笑意。 言言气恼地瞪着他,情绪一下子爆发:“这还不都怪你,晚餐都给你准备这么久了,你迟迟不来,要不然我现在这个时候早就把肚子喂的饱饱的了”,语罢,留下众人惊恐的神情,跑了出去。 “公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才刚进宫,可能还不熟悉这宫里的规矩”,苏夕忙在一旁劝慰,怕主子大发雷霆。她看得出主子很在乎言言,不然也不会叫她一起坐下来吃饭。 只见他笑意更浓,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越来越觉得把她带进宫里来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以后在这宫里只要有她在,一定不会再无聊的。 言言越想越气,狠狠的在青石上跺了几脚,心里不停的骂祁枫是个死变态,害的她在众人面前出尽了糗。可是,肚子真的很饿啊,要到哪里去弄东西吃呢,这里的环境自己一点也不熟悉,就算熟悉只怕也是不能乱闯的。 正准备往回走的她,一股香味飘来,她不禁皱了皱鼻子。香味勾的她更加的饿了。顺着香味走,一栋宫殿赫然出现在她前面。看着牌匾上写着的字,言言不得不感叹这皇宫的气派奢华,连御膳房也是这么巍峨。 她悄悄的走近里面,发现并无一人。桌上摆着一道香意浓浓的菜,甚是好看,闻着也觉得特别的香,但她叫不出它的名字。闻着香味,她的肚子又开始叫嚣了。环顾四周,眼下并没有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实在饿的快晕过去了。拿起筷子夹着就往口里塞,香味在嘴里溶化为满足,她边吃边不停的点头。自己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含在嘴里的时候,感觉味蕾的激动,爽口清甜,能勾起最美好的回忆,咽下去的时候又感觉在咽喉留下淳淳的浓香,如流水激荡在青石上。 刚吃了一口,言言就感觉吃到了山珍海味般满足。迫不及待地吃第二口,刚睁开眼,只见一陌生男子正笑意浓浓的看着她,一时间,言言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愣愣地看着他,嘴里含着的一口菜竟忘了咽。一想起自己这是在偷吃,还有可能是偷吃他做的菜,一激动,结果呛得直咳嗽。 “快喝点水吧”,陌生男子微笑着看她,静静地递与她一杯水,宁静得恍若灵山秀水间的美玉,光华淡淡流淌。 言言急忙接过他手中的杯子,一口气全喝掉,一边喝水还一边偷偷瞄他,御膳房竟还有这般飘逸的男子,一身白衣,容貌清俊,双目湿润如莹玉,眉宇间似有淡淡的光华,淡雅而润泽。 “我很好看吗”,他微笑着看着她,替自己倒了杯水坐于一旁的板凳上。 “对不起”,言言觉得自己有点失礼,忙将头转向另一边,“我是感叹这皇宫竞还有你这么好看又会做菜的厨师。” “厨师?”,他微笑着看她,有一丝疑惑,“你说的是做菜师傅吗?” “恩”,言言突然意识到,她与他的时代不同,有些叫法也会有不同。不过他比那变态祁枫聪明多了。 “这道菜好吃吗”,他凝望着自己的手,不停旋转着手中的杯子,轻轻的问道。 “嗯,这是我吃过的菜中最最好吃的”,言言激动的叫道,又觉得自已反应过于激烈,忙抓着裙摆。一想到刚可能是偷吃的他做的菜,还被逮个正着,她的脸又开始涨的通红。 “呵呵,可是我觉得还是没有达到这道菜的精髓呢”,他看着手中空了的水杯,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她说。 一时间,言言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言言像受惊的小鹿,急急低下脑袋,不敢再看他,但在心中已是慌乱成一团。 “这道菜,合你的口味,你就把它吃了吧,别浪费了做菜人的心意”,白衣男子留给她一个背影。 “还不知道你的……”言言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菜。 闻着菜香,言言迫不及待的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因为,她实在太饿了。 心满意足地回了住的地方,言言想到刚刚的白衣男子,脸悄悄的红了。虽然她不算是一个花痴极人物,现在倒觉得,帅哥还是蛮养眼的。尤其是他那么温和的人,跟他在一起,感觉很舒畅。不会像那个变态祁枫样一样,看着就让人讨厌,还那么霸道的把她弄进宫来。眼角瞥到坐在古桌上的祁枫,顿时敛了笑容,径直朝屋内走去。 “喂――臭丫头,没看到我坐在这啊”,见她径直朝屋里走去,他忍不住叫住她。 “别老是喂喂喂的,我也有名字,我叫夏言言,请您记住了”,言言不高兴的冲他叫道。 “你到哪里去了,这个时候才回来,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个奴婢,这皇宫有些地方你是去不得的”,祁枫冷冷的看着她笑的灿烂,心里不免有些窝火,怕她饿着,准备了饭菜给她。结果,人影都不见了,回来还不待见他,摆一副臭脸给他看。 “谢谢七殿下的提醒,奴婢只是去了解了解环境,免得日后闯下大祸,那岂不是辜负您要我为奴的好意”,言言本就气恨他硬将自己带进皇宫生活,被他这样冷嘲热讽的,更加没好脸色给他看了。 “看来,你很清楚你现在的处境”,祁枫简直快要疯了,她这么不知好歹。 “哦,还忘了提醒您,这里奴婢们住的住所,你这么高贵,怎么能到这里呢?麻烦七殿下金躯移驾到您的御阳宫,这里是奴婢们住的地方,说到底也沾不起您身上的贵气啊”,言言就是要气他,这就是要告诉他什么叫自讨苦吃。 语罢,言言火速推开门,转身关上房门,将薄怒的堂堂大兴王朝的七阿哥的视线挡在门外。她躲在门后从门缝中偷看,看着他吃憋的模样,怒气的离去,言言心里觉得畅快无比。 待他离开,言言终于大笑起来。 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今天晚上的收获不小。既吃到了极品佳肴,又气到了那个变态祁枫。 ------------ 第六章 三哥 原来,一切并不像言言想得那么容易。 她以为在宫里只要安份守已,尽守本分就不会留下话柄,遭人口舌。昱日,她正要去打些热水来梳洗,还未走到门边,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间杂着一个丫鬟压低了的声音:“也不知道那狐狸精使了什么样的手段,竟使得殿下对她格外关切,还叫她同桌吃饭,她也配?” 另一个声音冷冷响起,虽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依然能听得清楚:“你没看见她昨晚那臭脾气,那么没规矩,在殿下面前那么放肆。不过就是咱殿下人好,要我说,长得也不怎么样,即使是美若天仙的昭玥格格也不入咱殿下的眼里。何况是她。” 言言努力压制住自己想要推门出去打人的冲动,手指拽的泛白。 “不过,她长得倒也有几分姿色,咋看下来平实无华,可如果你细看的话,也确实算是个美人。” 那个女子似是不屑的笑了下,声音依旧冷冷传来“呸,不过就是个丑女人罢了,就连宫中那些霓裳歌姬,比她美的也大有人在,就她那姿色连咱俩也不如呢,哎,我跟你说件事……” 她后面的话语压得极含糊,言言也听不真切,只听得另一个婢女的声音惊讶不已:“不会吧,殿下在外面等了她好几个时辰,还给她准备了饭菜?” 听到这,言言心底有一股暖流,在这陌生的时空里,有人想着自己,就已经很满足了。她倒有些意外,那个变态祁枫居然还…… “我亲眼看见的,你不知道她……” 她的话没说完,被一个女子打断:“你们在这胡言乱语些什么?” 言言认得这声音,是苏夕。苏夕虽为婢女,地位却绝不会低,至少依她目前看来,绝对是御阳宫里的管事之人。 果然,先前的那两个女子一下子噤了声,讷讷叫了声:“夕姐姐。” 苏夕叹了口气,低低开口道:“你们在殿下身边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还不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么?殿下最讨厌的就是在背后嚼人口舌的人,你们这样,迟早是会要出事的。我也断然不会允许有这样的人呆在御阳宫的。” 两个女子忙求饶道:“夕姐姐,在我们这些小丫头心目中,殿下可是天神一样的人物,如今他突然对这新来的婢女这么好,我们心里面有些不舒坦,所以才……” “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定然是会去告知殿下,绝不会轻饶你们的”,苏夕停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她才刚来,这几天你们带她去熟悉下宫里的规矩,殿下最希望看到的是,婢女们和和睦睦的相处。” “是”,两人忙应承,不敢再说话。 苏夕看了她们俩一眼,没有再说话,惟余沉默。她既不言语,另外两个婢女自然是更不敢出声。 “她还没起来吗”,苏夕皱眉,“婢女起床梳洗的时辰早过了。” 门外听得到风吹树叶的声音,言言松开紧握着的拳头,确信不会有人察觉到她的异样方拉开门。心里却打着鬼主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她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小气之人,但对于这种在背后乱嚼舌根之人,她生平最讨厌了,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当自己是病猫啊。 “嘎吱”一声,言言伸了伸懒腰,睥睨了那两个在背后嚼舌根的两个婢女,掩盖住脸上的不忿,她笑嘻嘻的走到苏夕面前:“苏姐姐。” 那两个婢女偷偷地鄙夷了她一眼,却碍于苏夕在,她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看向言言的眼神里满是敌意。 “下次可不许起这么晚了,你刚进宫,也是情有可原的。这宫里的规矩多是多,但只要你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本职,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们俩会带你熟悉宫里的规矩。在宫里生活,最重要的是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言言越来越喜欢起苏夕来,眉目沉静,舒婉得体,更重要的是,她是那种一眼就能看清她是怎么一个人,她是有着一种清澈如水,毫无造作的眼睛的人,关键的是,她长的跟苏清可谓是如出一辙。要是能与她成为好朋友,也不枉她进宫。 待苏夕走后,那两个婢女明显对她充满敌意。言言也不恼,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们,“姐姐,这宫里的规矩我着实不懂,以后就辛苦你们带我熟悉这宫里的规矩了。” 两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跟我们走。” 看着她们的背影,言言控制住想要大笑的冲动,以后你们着实得辛苦了,我整人的方法,就拿你们俩先实验实验了。 “两位姐姐”,言言甜甜的冲着走在前面的两个婢女喊着:“这里有好多好漂亮的鲤鱼哦,可好看啦。”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都看了无数遍了,都快看腻了” “可是,今儿的鱼儿特别好看,它们还排着队呢?不信,你们来瞧瞧就知道了”,说着,她装作很兴奋的模样。 她们实在受不了她,上前了几步,低头往湖里看去。 言言捂嘴贼贼一笑,趁着她们弯腰的时候,手朝她们中的一人用力推去。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们的后面好像长了眼睛似的,顿时往旁边蹲了下去。言言暗叫不好,力已经收不住,身子住前倾去,她连忙手舞足蹈,这才勉强维持了身体的平衡。 好险啊,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正在得意于自己完美的平衡能力。 “小心!”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叫,把言言给一震,脚下一滑。 啊——她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只听扑通一声,已经一头栽进了湖里,鱼儿四散开来,不时碰到她的身体。 “言言”,祁枫眼疾手快装将她一把从水里提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促狭,“你看你,都叫你小心了,你还是这么不小心。” 言言扑的一声吐出了嘴里的水,怒道:“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忽然这么一叫,我哪会掉下去啊!” 真是可恶,明明就是他忽然出现大叫一声她才被吓得掉下去的,他还怪她不小心。 旁边两个婢女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的狼狈样子,忍住想要笑的冲动,见祁枫,忙矮身行礼。 “你还不快把我提上来”,言言嘴角一阵抽搐,遇见他真没好事。 言言气冲冲的跑回房间去换衣服,全身湿透了,没整到别人,自己反倒弄得狼狈不堪,真是气死了。都怪那变态死祁枫,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害她掉在湖里。她越想越气,他就是她的克星。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心情大好起来。其实,刚刚她的小动作小心思,他尽收眼底。他是故意吓她的,没想到,她还真掉进湖里。 昭玥格格盛装而来,金钗挽青丝,华服裹娇躯,杏眼含春水,眉端藏温柔,红唇软语醉人心,暖言细语地叫道:“枫哥哥。” 祁枫顿时敛去了笑容,冷冷地问道:“你来这作什么?” 看得出,祁枫并不是很喜欢昭玥, 昭玥也不在意,挽住祁枫的手臂,嗲声道:“昭玥在宫里一直等着你回来,好不容易盼到你回宫,昭玥早就想来找枫哥哥来玩了,可是,你一直在忙。昭玥好几日都见不到你,实在坐不住了,就来找你了。” “那你现在也见到我了,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呢”,说着,皱着眉拂开她的手,无奈她抱的非常紧,任他怎么用力,她就是不松手。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昭玥吗?”,语罢,眼里已有泪意,楚楚可怜。 祁枫叹息一声,停住手上的动作,她也是苦命之人,年幼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父皇不忍她在外受苦,便接到了宫中抚养,封为昭玥格格。自小她就粘着他,因她身世可怜,他也只是把她当妹妹一般看待。 随着年纪不断增长,她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娇俏动人。 他不是感觉不到她爱慕着自己,但他自小就只把她当妹妹看待。她不断地缠着他,惹得他渐渐开始厌烦她,遇见她,他宁愿绕道而行。 “好了,昭玥,我真的有事,你先回去,过几日我再去看你,好吗?” “可是……”,昭玥还想再说些什么,见他脸色已经非常不好,只好作罢,依依不舍地离开。 一路上,昭玥越想越气,掉转头准备去找他,却见他朝婢女住的地方走去。她忙在后面跟着他,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堂堂七阿哥,老往婢女住的地方跑,不怕是有失身份吗”,言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看见坐着的祁枫,不免心里窝火,故意阴阳怪气地对着他讲话。 祁枫见她中气十足的模样,唇边重又带上笑意:“还有力气说话,看来不会生病。” “难不成你吓我掉进湖里,还想我生病啊,你这人怎么这么狠毒啊”,言言愤懑不已,冲到他面前。 “恩,想”,祁枫起身走到她面前,点头。 狠狠的闭上眼睛,纤指紧握成拳。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欠扁的样子,朝着他大叫一声,“你变态”,一屁股坐在石凳上不理他。 祁枫大笑起来。 ------------ 第七章 你喜欢上她了! 躲在花丛里的昭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觉血流直涌脑。他居然打发她走只为去找这个婢女,还那么没心没肺的笑着。 昭玥恨恨地抓了一把墙边随风摇曳的金银花,狠狠的在手中搓着,不甘心地右手阵阵颤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神色,指甲嵌入掌心,暖暖的血流带着腥味。 “枫哥哥,你怎么也在这?”,昭玥将手心藏于长袖中,转而换甜甜的笑容,从花丛里走了出来,“我是来找苏夕的,你也是来找她的吗?” 昭玥看了一眼从石座上站了起来言言,笑的更甜了:“这姑娘看的眼生,是不是就是枫哥哥从宫外带回来的丫头啊。” 说着,她拉起言言的手,左瞧瞧,右瞧瞧,突然嗔怪道:“枫哥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祁枫自她来就一直站着不说话,突然听到昭玥这样说,皱着眉看向她,淡淡地问道:“哪里不对了。” “你看她的手多漂亮啊,你怎么能舍得如此水灵的丫头干奴婢这种粗活呢?” 言言总觉得别扭,这个陌生女子抓的她有点生疼,她看着她的时候,言言总感觉到对方眼里若隐若现地投来的敌意,在印象中,自己从未得罪过这号人物,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多疑了。 “那依你所言,我该让她干什么好”,祁枫心情莫名的大好起来,唇边的笑意渐浓,对昭玥的态度也渐渐好了许多。 “我印月宫里正好缺个人陪我聊聊天说说话了,昭玥想向你讨了她,让她陪我念书习字,可好?”昭玥闪着长睫,拉着言言的手不放。 “这丫头才刚来宫里,好多规矩都不熟悉,这里还有好多丫头,你可以随便挑一个”,听她要讨了言言,祁枫不高兴了,嘴角渐渐开始出现冷意。 昭玥忙开口道:“我蛮喜欢她的,既然枫哥哥不许,那我以后可就要常往你的御阳宫跑了。枫哥哥不会不让昭玥来吧?” “你来便是。” “真的吗?”昭玥高兴地叫道,转身朝言言:“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夏言言”,言言老实的答道,不想招惹不必要的事端。 “我以后叫你言言吧”,昭玥开心地笑道,“枫哥哥,那以后你可不能因为我常来你的御阳宫,把门槛都踩扁而生昭玥的气哦。” 说着,她拉着随身带的丫头小云高兴地离去。 一路上,小云疑惑不已:“格格,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姑娘吗?还要向七殿下讨了那丫头来印月宫里。” “笨丫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我吗?你没看到枫哥哥他很喜欢那个丫头吗?我说这话,是为以后的计划铺路呢?想跟我昭玥抢人,她还不够格。” “格格说的是,这种臭丫头,要姿色没有,要身世也没有,哪能和格格您比啊,格格您美若天仙,七殿下英姿飒爽,只有你们俩才是天作之合呢”,小云忙附和道。 昭玥听得心情大好,感觉走路都轻飘飘的。 “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啊——裕哥哥”,昭玥忙跑向三阿哥祁裕面前,“昭玥好想你哦!” “鬼才信,你要想我,那你这是从哪来啊?” 昭玥不说话,抿嘴笑着,她最喜欢的两个人,一个是祁枫,一个是祁裕。对祁枫是爱,对祁裕是敬,像哥哥般喜爱。 “一看就知道从你枫哥哥的御阳宫回来,还敢骗我”,祁裕轻笑着敲了下她的头。 “裕哥哥,这不是正准备去裕哥哥的华阳宫看你嘛,这不,在路上碰到你了”,昭玥吐了吐舌,“裕哥哥,你也去看枫哥哥吗?” “恩,也是该去看看了”,说话间,眼里有着无限的冷漠。 “那昭玥就不去了,等下枫哥哥该生气了。” “哦——”祁裕有点不相信地看着她,笑道:“以前,只要逮着机会,你就跑去他的御阳宫,今天这是怎么了?” “讨厌啦,不跟你说了”,说着,拉着小云就走,老远还能听到背后传来的朗笑声。 祁裕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瞬间凛住,转而是萧杀的冷漠,带着一丝冷笑与残酷。 阳光薄金,清露晨流。含烟沁翠的湖水这畔,满池碧叶相接,沾满了露水,青娇蜿蜒,妩媚互应,俯下漫天的灿烂,瞻仰一世华美。 言言轻轻坐下,呼吸着淡淡的流香,仿佛置身碧海蓝天之间,心灵得以激荡,心情也舒畅无比。 这刻的宁静突然被人打扰,心里很不舒服。言言侧目瞧着离他只有几之遥的男子。紫绸细白袍,檀木扇子,青玉板指,气质凛然,英姿飒爽,典型的皇家风范。 言言起身行礼,突然意识到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你知道我是谁?”他勾起唇角问道。 “奴婢才刚来宫里,对于宫里的人物关系还不甚清楚,请您恕罪”,言言不敢盯着他的眼睛,他身上有种摄人的感觉,让她好不自在。 “抬起头来”,语罢,他用木扇抵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将头抬起来。他看她的眼神里带着冷意,言言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他的眼神太冷,冷到她快以为她跟他有深仇大恨。 言言不敢说话,任由他用扇子抵着自己的下巴,在这皇宫里,个个都不是善主,稍不留心,就有可能遭人话柄。 只见他扬手轻抚过她额前被风吹乱的发丝。 言言身体一僵,片刻间的怔忪,回过神后,连连倒退好几步。惊异他的举动,但是使她更惊讶的还是他看她的眼神,从冷漠到仿佛是看猎物般的邪恶淡笑。言言心想,宫里怎么有这般轻浮的人,随随便便一上来就动手动脚。 “三哥”,背后冷冷地响起祁枫的声音,言言逃也似的往后退了退。 祁枫一把拉过言言,将她拉于他的身后,冷道:“三哥,这么早,你来御阳宫有事吗?” 想起刚看到的那一幕,他就彻底的火了。平时那股张牙舞爪的劲去哪了,居然任别的男人抵住自己的下巴,任别的男人碰她的脸,似乎还很享受。他恨不得将别的男人碰过的地方,用刷子刷掉。 “没事”,三阿哥祁裕静静地望着湖面,随手将手中的木扇掷入湖中,平静无波的湖南上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朝更远更深处蔓延,“只是过来看看你,你回来这么久了,也是时候过来看看了。” 言言有点恼怒他将扇子丢弃在湖里,明显地,是因为那扇子碰了她这个婢女。反正以后见着的机会也少,索性不管,对他就更没什么好感了。 祁枫朝他走近几步,并肩立于湖边,遥望碧海之叶,冷冷的话语脱口而出,“多谢三哥关心,应该是我去看三哥才对。” 言言在一旁听着,觉得别扭难忍。他们俩是兄弟,但言谈之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淡的让人感觉难受。 “她就是你执意要带回来的婢女?”,说着,祁裕转身看向言言。 “小小婢女,不足挂齿,反倒添了不少乱,三哥多操心了。” 听到这,言言脸部抽搐了下,他算是激怒了她。 “喂——”,言言气呼呼瞪着他,咬牙切齿吼道:“那既然我是这么的渺小,就请您开下您的金口,将我这小小的婢女起赶快赶出宫去,我将对你感激不尽。” 说完也不管他们是什么表情,没待他发怒,言言恨恨地跑开,他总能惹恼她。是他执意要带他进宫,现在反倒这样说,真是个变态。 想到那次在山洞,她就后怕。要不是那个变态不让她走,她也不至于逃到那黑漆漆的山洞受那份活罪,心里都留下阴影了。还记得在山洞里,因为恐惧而昏倒,醒来就已经到宫里头来了, 她曾问过苏夕,她是如何被带进宫里来的。问过才知道,原来,她所进的那个洞并没有那想像的那么深,离洞口不远处,就有两条分叉路。两条分叉路相连成一个圈,所以,她不停地跑就是跑不到尽头就是这么一回事。 当时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因为恐怖昏倒,不知道是倒下去还是别的原因,被蛇咬了一口,差点中毒身亡。当时情况紧急,祁枫只能用嘴将她的毒给吸出来,才带回宫里医治的。 当时她听完后,挺感激他的,可是,在宫里的这些时日,他总能变着法子让自己生气,对他的感激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他心底不由的一暖,她真能生气,但越看她生气的样子,自己就越开心。 “你很喜欢她?” 祁裕将目光拉远拉长,飘渺地望着湖中的一片碧绿,若有所思。 祁枫沉默不语,看向湖面的眼神顿时温暖起来,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她。他摇了摇脑中的浮想,不可能,不可能喜欢她。只是觉得捉弄她很开心,仅此而已,对,仅此而已。 背后响起高公公的声音,传皇上口谕,宣七阿哥到承乾宫觐见,看到三阿哥也在,顺道也一起宣了旨。 祁枫随高公公走在前,祁裕在后。看着他的背影,祁裕嘴边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 第八章 阴魂不散 承乾宫。 皇上盯着前面的坐着的阿哥们,笑道:“朕好久都没和你们这样坐在一起谈心了,现在好不容易盼到老七从战场上平安归来,是该父子聚在一起谈谈心了。” 皇上看着儿子们聚在一起有说有笑,融洽和睦,不免心情大好,一直害怕皇位之争会影响到儿子们的感情,现在看来,自己是多心了。 “父皇说的是,我们与敌军交战这么多年,百姓已是民不聊生,这场战争的平息,让百姓终于脱离苦海,七哥功不可没啊”,一向与祁枫交好的九阿哥开口道,说完,瞥了一眼沉默着的祁枫。 “老九说的是,老七这回可算是立了大功,朕一向赏罚分明,现在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朕就赏你黄金千两,还把那进贡的云音瓷器赏你,那云音瓷器价值连城,朕都舍不得用,今天就赏给你了,老七你可满意啊”,皇上看向祁枫的眼里充满欣赏,他没疼错人,老七确有才华,短短一年内能平乱持续八年的战争,他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儿臣谢父皇赏赐,为国家江山社稷着想,本来就是我们这些臣子们的责任,何况,这还是父皇您辛苦打下的江山,儿臣定当竭力守护”,祁枫淡笑着,却始终开心不起来。 “好,说的好”,皇上环顾下众儿子,高兴的拍着龙椅道,“朕的儿子没一个让朕失望,都该赏赐。” “儿臣叩谢父皇”,众阿哥皆起身。 出了承乾宫,九阿哥跑到祁枫身旁:“七哥,你今天有什么烦心事吗,刚看你一直心不在焉的。” “没事”,祁枫抿了抿嘴,每次父皇自以为这样聚在一起,可以增进众皇子的兄弟情谊,殊不知,表面的融洽却虚伪之极。虽然自己敬爱父皇,但是,对这种虚伪的相聚,他已经感到厌倦。 “那我怎么觉得七哥你很不开心啊,父皇赏赐了这么多东西给你,还不开心,我都羡慕死七哥了”,九阿哥笑着追问道。 “那七哥全送给你,怎样?” “好啊好啊,真的吗?” 九阿哥高兴抓住祁枫的衣袖大叫,眼角都笑弯了。 “假的”,祁枫极快的吐出两个字。 “……” 九阿哥像蔫了的花草,苦着脸看着祁枫:“七哥就是老欺负我。” 祁枫看着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弟弟,终于勉强笑了笑,道:“那些个东西我也不懂欣赏,留着也是糟蹋,还不如送给懂得欣赏的人。” “那七哥就送给那些懂得欣赏的人吧”,九阿哥撇着嘴,走在他的身后。 “笨哪”,祁枫敲了下他的脑袋,朝御阳宫走去。 才知道祁枫说的是自己,忙追上祁枫,大笑道:“我就知道七哥最疼我了,知道我喜欢那些玩意。” 在回御阳宫的路上,九阿哥一直高兴地叽叽喳喳,看着一脸沉闷的祁枫,终于再次问道:“七哥,你怎么了?从承乾宫出来,你就这个样子,笑也不笑,这不像以前的七哥啊?” “没有开心的事,自然笑不出来,哪像你,没事也能笑个不停”,祁枫淡淡道。 “我那是笑一笑,十年少,七哥,你看你不笑,一下子都老了”,九阿哥想逗他开心,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七哥笑了,他的眼睛笑了。 自打七哥的额娘死后,他每次看七哥笑,他的眼睛是从来不笑的,就算碰到什么开心事,他也只是淡淡地笑着,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心底里流露着笑意。 九阿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那双深沉的眸子瞬间变的温和起来,神情温柔似水,眼角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唇边已挽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顺着他的眼光,他看到一个婢女坐在树下倚着扫把睡的正香。阳光透过树叶,如晶莹般的露珠从繁茂的树叶间筛落,在她的长睫上舞动。 她皱了皱秀眉,靠着树里面移了移,长睫扑闪扑闪动了几下,接着睡。 忽然,一只小虫子飞到她的脸上,她的身体微微一动,伸出了手轻轻的挠了挠,那只小虫子惊飞后又很快飞了回来,停在她的鼻子上。 祁枫忍不住抿嘴偷笑,心里涌起一波波如水般的荡漾,眼中浮现淡淡的光华。不自觉地伸手替她拂去那只虫子,掠过她温热的脸颊,触手之间,暖流自她的脸直涌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心跳漏去几拍,心弦摇曳,手指仿佛不受自己的控制,想要滑过她柔软松黑的发丝,翕动的长睫,柔软的嘴唇…… “七哥”,背后九阿哥的声音蓦的响起。 祁枫被惊的一抖,手碰到她的眼睛,忙起身退开几步,背对着言言。 “七哥,你喜欢上她了!” 九阿哥促狭地笑着,头一次看到七哥这般惊慌失措地移开看那婢女的视线,他笑的更深了。 “小九,别乱说”,祁枫忙矢口否认。 “哈哈,七哥,在弟弟面前你就别否认了,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看着七哥窘迫的样子,九阿哥笑的更欢了。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婢女,长的不怎么样,还一身的毛病,脾气又烂,这种女子怎么会入我的眼”,说着,他避开老九的眼神,转向一边的言言。 回头只见一脸怒不可遏的言言瞪着他,他一下子怔住,他刚才说的话,她岂不是一字一句的全听进去了。 九阿哥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着。 “喂――”,果不其然,言言冲他怒道,“我不入你的眼,你还不入本小姐的眼呢,谁会喜欢你这种自大又霸道的臭男人啊,别以为你是七阿哥就了不起,依本小姐看,这皇宫里的厨子都比你强。” 言言一想到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胸口就像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疼痛一瞬间窜起,比为还要灼炽,迅速蔓延,以排山倒海之势占据了整个胸腔,汹涌澎湃而一发不可收。 “你……”,祁枫懊恼不该说刚才那些话,他心里明明是不想那么说的,但看到小九促狭的眼神,他急于否认才说那翻话的。现在,她居然说他连做菜师傅都不如,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袭上心头。 “你什么啊……我本在这里睡的好好的,你不但来扰人清梦,还说……”,一想到他刚刚说她长的不怎么样,脾气又烂,糟糕的不入他的眼,她就气的跳脚。他以为他是什么啊,不就是个阿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奴婢,就应该做好你的本分,谁允许你在这个时候睡觉的”,他也被她气急了,脱口道。 “行,你是主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终有一天,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你这个变态,这里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说着,言言拿起扫把胡乱的扫着,也不管他站在那,径直从他的鞋子上扫过,眼睛里已有些微泪意。 “这皇宫是你说离开就能离开的吗?没我的允许,你哪儿也不许去……” 听到她说要离开他离开皇宫,心里莫名涌起一丝苦涩。为什么听到她要离开,心里竟然有些不舍,感觉空空的。 “七哥,等等我”,看着拂袖而去的祁枫,他看了眼言言,忙追上祁枫。 言言将扫把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胡乱的生着气。这里她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不管了,今晚她就要想办法逃走。她突然站起身,反正也没东西可收拾,不如先去观察下这皇宫的环境,侍机再逃出去。 言言轻悄悄的来到西边的宫墙下,走了好久,只有这儿是宫里最荒凉的地方,侍卫也不多。 好蛰伏着,隐藏在黑暗的角落,四面张望。 几个侍卫,巡视之后,走了开去。 言言又等了一会儿,见一太监模样的人,用一条灰色的帕子蒙住脸,只露出一对黑漆漆的眼睛,拿着绳子正准备翻墙,她看了看周围,并无侍卫巡视,忙跑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人身子顿时僵住。 “喂,兄弟,你是不是也要翻墙出去啊”,言言准备加入他的队伍,两个人逃比较有个照应。 明显的,那人放松了下来。转头看着她,一脸疑惑:“你也要逃出去。” “恩,这鬼地方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言言坚定的点了点头,看着这城墙,她不由的又叹了口气道:“这么高,怎么爬啊,简直是浪费嘛,没事干嘛砌这么高的墙啊。” 那人不由地打量了她几眼,笑道:“砌这么高就是防止宫外的人进来,又防止宫内的人逃出去,不过,你看,我带了绳子,看能不能爬出去。” 言言低头看他手里的绳子,一头甩着帐钩。说时迟,那时快,言言催着他马上爬,等下侍卫就要过来巡视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待他甩着帐钩,对着墙头抛了好几下,钩子终于抓住了墙头,他立刻顺着绳子,住上攀爬,言言也接在他后面爬。 眼看就要到了,“卡答”一声,两人纷纷从墙头上掉下来。 “不好”,那人抓住她的手狂乱地跑开了。 ------------ 第九章 责罚 明月高挂,薄雾迷漫。 言言跑到气喘嘘嘘,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好在,抓着他跑的那人也停了下来,也在一旁喘着粗气。 见后面没有人追来,两人相视一笑,坐在台阶上,言言上气不接下气地拍着胸口:“好险,还以为会被抓到,还好,有惊无险。” “是啊是啊,要是被抓到就惨了”,他虽然不及她那样夸张的喘着气,但也是跑的累了乏了,觉得刺激极了。 言言看着他的眼睛,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一般。终于她认出他来,激动的叫道:“是你,你是那天晚上在御膳房的那个人,对不对。” “呵呵”,他优雅地摘下脸上的帕子,那张华若美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言言欣喜不已,再一次遇到他,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一样。虽然穿着太监的衣服,但也掩盖不住他身上散发出的光华,让人想要靠近。 月光飘散,夜风袭来点点花香。落在他们坐着的台阶上。落在他清俊的脸上,面容温文谦和,薄薄的嘴唇呈现优美的弧度。言言脸上飞过一丝嫣红,沉默在他们之间展开,这世间,仿佛只余下他和她两个人。 只见他自怀中取出一方白色的手帕,不自觉地为她拭去额上细密的汗珠。言言一怔,忙往后退着,用衣袖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下。 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觉得自己太过失礼,忙收起手帕,尴尬地笑道:“我们真有缘,偌大的皇宫也能相遇,还不知道姑娘的名字是……” “夏言言,叫我言言就好,我妈妈……不,我额娘就是这样叫我的,你呢”,言言紧张的拽着衣裳,在他面前,她总是不好意思。 “叫我白逸就好”,他顿了下,淡淡开口道。 “白逸”言言呢喃着,在心里,将这个名字深深地记住了。突然,她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也这么想离开这鬼地方,御膳房的待遇不好吗?还是,宫里的人太难伺候了,所以你也想跑了。” “鬼地方?” 他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她,敢在皇宫里说皇宫是个鬼地方的人,她是第一个。这个女子怎么如此大胆,看她的着装,应该只是这个宫里的婢女,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这样说,就不怕惹来祸端吗? “是啊,这里处处都存在着阴谋,处处都充满着血腥。表面平静祥和,实际上却暗波汹涌,斗的你死我活的。在这里,连空气都是压抑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做什么事也都会束手束脚的,一点自由也没有,每天还得提着脑袋,担惊受怕的生活,累死了。只怕是连鬼都不能安然地生活在这种地方。”言言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皇宫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只有心狠的人才能活下去,活的更久。那如果有幸能出宫,姑娘最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最想去的地方……”,言言看着夜空高挂的那一轮皓月,她最想去的地方,是回到自己的那个时空,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思念的泪水浸满眼眶,她不能哭,在这里,只有坚强才能活下去,眼泪只会让自己越来越脆弱。她擦了擦眼泪,笑道:“只要离开像牢笼的这里,去哪里都无所谓。天下之大,过着潇洒自在,有山有水的生活,也不失为人生一大惬意之事。” “是啊,只要离开这里,去任何地方都无所谓”,他盯着夜空中的皓月,淡淡的光华自两人身边散发。她和他想的一样,这皇宫里充满着太多的血腥。 他也庆幸自己在宫中还能遇到这般的奇女子,虽然她只是一个婢女,但她却有点独特的光芒,让人不容忽视。 好多女子为了进宫争破脑袋,只为有机会能博得青睐,从此一生荣华富贵。她倒好,一心想要跑出去。不禁暗暗打量起她来,在月色下,她的睫毛仿佛披上了一层晶莹的华彩,晶莹的肌肤被月光蕴染得玲珑剔透,娇俏的小脸在月色朦胧下,散着耀眼的光芒,笑容清澈得没有丁点的瑕疵。 他有点羡慕她,她能笑的如此放肆,笑的没有如此负担。 可是,他不能,他担着母后争来的太子之位,实在太累。他不想当太子,当太子太累,肩负的重担太多。在皇宫里,人人都觊觎自己的太子之位,盼着他做错事,盼着他的太子之位被废除。可是,他也是真的不想当这个太子的。母后的强势压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为了他的太子之位,用尽手段。可是,他真的不愿看到母后那样一错再错。有时,他但愿自己只是一介平民,至少,他可以过着不被束缚,不被压抑,有山有水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月光随风飘散,言言踏着轻快的步子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她和他已经约好,明晚这个时辰在西墙,一起逃出宫外去。终于能够逃出宫去,言言特别开心,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就好。 想着他俊美的双眸,言言又开始不自觉脸红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难道这就是她在异时空的真命天子吗?她觉得,进皇宫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白逸,他待她总是淡淡有礼,跟他相处,她特别开心。不像那个变态祁枫,老是惹她生气,偏偏自己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月下的石桌,摆着满满一桌子菜。 “你看不到我吗,还在生我的气吗”,祁枫起身抓住她往房间去的身影,抓着她的手不自觉用了点力。一想到她要离开,心里就不是滋味,她身上有太多让他着迷的地方,她的神秘也让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 言言没想到祁枫会在突然出现在这里,听到他的声音,她吓了一跳,随即瞪着他:“放开啦,你抓的我好痛啊。” 言言根本就不给他好脸色看,努力甩开他的手,一想到下午他说的那些话,她的心里就像刀刺般难受。 “你笑一个,笑一个就证明你气消了,笑一个我就放开你”,他霸道,他不允许她对着他摆脸色,她这样对他,他的心里就很不好过。 “你有病啊,我为什么突然要笑啊,我又不是卖笑的”,她无奈,她觉得他有时候跟个小孩一样,霸道又有点无理取闹。 他邪邪地逼近她,鬼魅般摄人的眼睛凝望着她。柔和的花香伴着夜风自空中散开,笼罩在他们周围,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头上,衣襟上。 “你不笑,人就会更丑的。” “我丑不丑关你什么事啊,反正我又不是要嫁给你”,说起丑,她就一肚子火。他居然说她丑,就算不是很漂亮,也不会丑吧。言言气恼地脱口而出,细眉痛苦的拧在一起。 他抓她的手抓的更紧了,心里蓦得沉了一下。为什么听到她说反正不是要嫁给自己,心里觉得难受。他怔怔地凝视着她,仿佛想要看穿她的心底,连眼睛都忘了眨。 “你到底要怎样啊,为什么老阴魂不散地缠着我啊”,言言实在受不了他,每次他这样邪邪地看着她,她只要看一眼,感觉就会沉醉。可是,她不能,她要离开这里,她是要离开他的身边,她要过着自由自在,没有束缚的生活。她不要困在这皇宫里,过着为奴的生活。 “咕咕”,她肚子悲鸣了一声。 “饿了吧,尽耍脾气,就知道你会气的连饭也会忘记吃,我给你准备了饭菜,快吃吧”,他就知道她肯定还没吃饭,她一生气,就忘了吃饭。他头一次降低身份,只为了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知道,如果她生气,他也会不开心。 她瞪了他一眼,这还不都怪他啊,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到这个时候还没吃饭。肚子实在太饿了,也不管还生不生他的气,先把肚子填饱再说。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 说着,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还不忘骂他:“怎么是我耍脾气,我本来睡的好好的,你无故说些那样子的话,阿哥就了不起啊,阿哥也要学会懂得尊重别人。你要是不惹我,我那时还睡的好好的。你别想用这顿饭就想让我消气。” 看着她边吃边骂,还振振有词的样子,一丝情愫自心间慢慢发芽,张牙舞爪才是她最可爱的地方。 语罢,周围悄然安静。言言疑惑地抬头,只见他透过那邪魅的双眼,凝视着她,目光深黯悠长,眼里出现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言言的心猛然一紧,愣愣地看着他,嘴里含着一口汤忘了咽,呛得她直咳嗽,眼泪都快咳出来。 她拍着胸脯,瞪他:“你要害死我啊,无缘无故盯着人家看干嘛,小心我呛死变成厉鬼找你索命。” “咳咳咳”,为了掩饰尴尬,祁枫干咳几声,“那是因为你脸上有饭菜,丑死了。” 说着,祁枫逃也似地离开。 “神经”,言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继续吃饭,吃得饱饱的,明天才有力气逃出宫去。 ------------ 第十章 变态! 清晨。 第一抹阳光洒进房间。 言言整整身上的衣裳,拍打着自己的面颊,一整晚都兴奋的睡不首,想着明晚上她就要开始自己的逃跑计划,她就睡意全无。 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心里盼着这时间快点过。 “言言”,刚拉开门,就只见昭玥坐在石桌冲她甜甜的叫道。依然是金装盛裹,玉钗穿发,贵气十足。 她倒是有够清闲,一大早就跑来找自己。言言只得过去行礼,这在后宫,千万不能得罪的就是女人,尤其是得宠的女人。 昭玥忙扶着她,嗔道:“以后你与我昭玥将情同姐妹,在我面前不需行礼。” “是”,言言一面应承,一面却暗道:小心使得万年船,这要真不行礼,那还不给别人逮住机会给办了啊。 言言因为要去伺候祁枫起床,只能先行离开,昭玥却坚持要跟着她,美名其曰是有很多话与她说,实际上她看得出,昭玥心里爱着祁枫,跟她去只是为自己找个借口去看那个变态祁枫。 到祁枫寝宫时,苏夕已经打好水在一旁了。见到昭玥忙走过来,昭玥与她寒暄了几句,笑着问道:“枫哥哥还没醒来吗?真是懒。” “殿下昨晚很晚才睡,所以起得比较晚……” “喂——你放开我啦,变态啊,要抱去抱别人啦”,正在苏夕与昭玥讲话间,旁边传来言言一声大喊。昭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祁枫将夏言言紧紧地抱在怀中,夏言言不断地抓他的手,他还是抱着她抱的紧紧的。 看着这一幕,恨意在昭玥心中滋长,藏在袖中的双手不住地颤抖,如果不提前行动消除这个威胁,只怕到时候就再无机会了。 言言本来准备叫他起床的,却不料他猛地伸出手,被他抱进怀里。她贴着他的胸膛,感觉到他的心跳传来,扑通扑通的,有一秒的恍惚后,她大叫着他变态,可他却依然抱的他紧紧的。 快喘不过气来了,她只能“啪”的一声朝他的脸上甩去。 苏夕忙跑过来,只见床上的祁枫吃痛的一下,他伸开了他的手,言言趁机站了起来,一脸的羞红与恼怒。 祁枫睡眼朦胧睁开眼睛看着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苏夕忙过来拿着衣裳给他,他一边穿一边嚷道“昨晚我梦见有人打我,现在脸上都感觉吃痛。” 苏夕差点笑出来。 看见一旁站着的言言,停住穿衣的动作,祁枫凝望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淡然道:“我要你来更衣。” 语气不容置疑。 言言还在气恼,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要忍,晚上就可以脱离他的魔爪了。她仰起脸,笑得像阳光一样灿烂:“是,殿下。” 苏夕怔住,祁枫也怔住。旁边的昭玥却是恨得直咬牙,眼底的恨意冰凉彻底。 祁枫看着她细心的替自己更衣,脸上丝毫看不出不情愿的样子。其实他早就醒了,可是,经过昨晚,他确定自己确实有点喜欢这丫头。待她走赤来时,他是故意抱着她的,听着她的心跳,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沉迷了。如果可以,他想就这样一辈子。 昭玥简直快要吐血了,看着她一心爱慕着的的枫哥哥看着夏言言,温柔的眼神是她从来就没有见过的。她心里好嫉妒夏言言,好恨夏言言。她的出现,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她不能让她夺走她这么多年来自己辛苦喜欢的枫哥哥,她不能让她再在宫中呆下去。 “枫哥哥,都没看见昭玥在这里吗”,说着,似要掉泪。 “这么早你来干嘛?”,礼貌性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昭玥便不再看她,继而看着言言。 “我是来找言言的,可是,言言要来伺候你起床,所以,我就跟来了啊”,昭玥努力笑着。怒意直涌心头,他都不屑看自己吗?在他心里,她居然连一个婢女也不如吗?昭玥真想撕碎了夏言言。 “枫哥哥,昭玥着实喜欢言言,想跟你借一天,可好?”,她继而甜甜的叫道,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让夏言言消失。 “你想去吗?不想去,就不去”,祁枫看着顿了一下的言言,昭玥自小就好强,粘人的功夫也快练到家了。 言言惊讶他第一次用询问的语气跟她说话,看了一眼昭玥,点了点头。 “那早去早回”,祁枫温柔地看着她,没有再看一眼一旁的昭玥。 待言言跟昭玥走后,苏夕担心地问道:“公子,您不怕昭玥格格欺负言言?” 以前,她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那时她和姐姐天天跟公子在一起,昭玥假装与她们交好,等到公子不在身边的时候,她却变着法子警告她们,还逼她们不准告诉公子。 至今,她也没有告诉过公子,她的身份只是奴婢,而昭玥的格格身份,她是惹不起的。 她现在对言言如当初对她们如出一辙,她倒有点担心言言起来。第一次见到言言,她嫉妒她,嫉妒公子对她的好。可是,慢慢地,她发现,言言确实有好多地方让大家喜欢,她的古灵精怪,她的纯真,为了自己的利益跳将起来,不畏强权。这跟小时候的她很像,只是,她已经被宫里的生活磨的没愣没角了。 “如果她敢动言言一根汗毛,就算她是父皇宠爱的格格,我也断然不会饶过她的”,祁枫冷着眸子道。 言言随昭玥去到她的印月宫。 不出所料,印月宫无一不彰显着奢华。摆放着的每一件物品,几乎都是价值连城的罢。言言懊恼地想着,就这么短短的一天,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来人啦”,昭玥拉着言言的手坐在木椅上,叫道。 一婢女唯唯诺诺地端着茶过来,却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不知被谁的脚拌了下,茶被打翻了,茶水四溅。婢女惊恐地跪着:“请格格饶恕,请格格饶恕。” “没事”,昭玥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去领二十棍杖罚。” “求格格饶命啊”,婢女带着哭音求饶道,脸色苍白至极。 言言黑眸一眯,从木椅上倏然起身,伸臂一揽,将那婢女护在身后,怒视着坐于上座的昭玥:“格格,二十杖罚会把她打死去。”她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那婢女的模样着实可怜,二十杖罚下来,估计她真会昏死过去。 “本格格的命令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来质疑,她犯了错就该罚,二十杖罚还是轻的”,昭玥厉声道。 言言感觉到身后婢女传来的颤抖,看着变了嘴脸的昭玥,她就知道,她怎么可能会跟她这种婢女这么友善,一咬牙:“我来替她领罚。” “你是枫哥哥宫里的丫头,我要是伤了你,枫哥哥会杀了昭玥的”,昭玥冷看着夏言言,眼神里的恨意暴露无疑,“既然你爱出风头,本格格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果自负,来人啦。” 只见两个丫头抱着两个瓷器过来,昭玥冷笑道:“这是去年皇上赏赐给我的西域进贡的花瓶,价值连城,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能顶着这瓷器半个时辰不落地,我就免除她的责罚。但倘若你坚持不了半个时辰,你们俩各领二十杖罚。” 言言冷笑道,她的做法跟她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文媚儿如出一辙。言言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头顶上的工花瓶左摆右摆,索性她也不管了,学着电视里面的小龙虾,打了个哈欠,花瓶“砰”的一声,碎了。 “来人啦,给我拖出去,二下杖罚”,昭玥冷笑一声,厉声道。在门外候着的侍女慌忙奔了进来。 “慢”,言言低吼一声,后面的婢女已经颤抖地不成样子,“在责罚我们之前,昭玥格格你是不是也要责罚。皇上赏赐你如此贵重的物品,你不但不好好的保管,还变本加厉地用来惩罚婢女,你这是不是在无视皇上的隆恩呢?” “你——我告诉你,你这是在印月宫,皇上那么宠爱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一个婢女的话”,昭玥一下子怔在那里,胡乱说着。 “奴婢只是提醒下格格,欺君可是死罪”,言言冷声道。想起昭玥之前可爱的模样跟现在的她判若两人。 “啪啪啪”,背后响起一阵掌声。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跟在七弟身边久了,连脾气都这么像了”,闻声,祁裕那张冷峻的脸出现在眼前。 “裕哥哥,我……”,昭玥一时无措地看着祁裕,“都怪我一时任性。” “你何必跟一个奴才呕气,就算七弟喜欢她,父皇也决不可能准许”,祁裕拍了拍昭玥的肩膀,扫了前面的言言一眼,眼里勾起一抹笑意。夏言言虽然只是一介婢女,但她的言谈之间,她对女子的权利非常维护,不可能会甘愿作小妾之人。 “你们下去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祁裕冷声道,看着言言离去的身影,她将是他将来最为用的一颗棋子。 言言逃也似的离开了印月宫,这皇宫里头的尊贵卑贱是她不能忍受的,偏偏自己是这宫里地位最卑贱的奴才,任人宰割。 只有短短几个时辰了,马上,她就要离开了。 ~ ------------ 第十一章 弦断了,还可以再接上 时至晚昏,天渐渐开始暗了下来。 月亮高挂,星星也扑闪扑闪地。 言言躲在花丛中,闻着淡淡的花香,她骨碌骨碌地左看右看,等着白逸的到来。距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言言索性坐在地上打起盹来。一晚没睡的她,再加上在印月宫这么一闹,困意直涌上来。 白逸来到约定的地点,见到的是,言言靠在树上睡的正香,头歪向一边。只见,她突然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姿势,接着睡。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他不忍叫醒她。眼见她的头快要倒地,他瞬间移到她的身边坐下,扶住她的脑袋,让她靠在他的肩头上。 晚风袭来,言言沉沉地睡着,周围静的只剩下她的呼吸声,混和着虫鸣。时有花瓣飘落,恍若是透明的,落在她的脸上。 感觉到脸痒痒的,言言松动,睁开微痛的眼睛,凝望着他淡如月华的侧影。 他微笑轻道:“你醒啦。” “啊——”言言半天才缓过神来,忙挣开他的肩膀:“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睡了多久,你怎么不叫醒我。” 白逸起身,捏了捏酸痛的肩膀,笑道:“还记得醒来,已经不错了。” 言言懊恼的摇了摇头,感觉昏昏沉沉的,一阵风吹过,她的神志顿时清醒了。 “哟——这不是太子爷吗?这么晚了怎么在这啊?” 正当他们准备动身的时候,十二阿哥的声音在这静谧的黑夜中沉闷的想起。 闻言,言言一脸惊讶地看向一旁的白逸,原来他不是厨师,原来他有这么尊贵的身份,他居然是当今的太子。 她虽然才刚进宫没几天,但她知道私自出宫可是大罪。这下可好,自己居然是和太子一起私自出宫。他要是在皇上面前来个抵死不认,那她岂不惨了。 “十二弟,这么晚了不也在这吗?” 十二阿哥今年只有十六岁,皇宫里谁都知道他是个难缠的主儿。太子暗叫不好,他缠人的功夫,他早就见识过。他倒不怕逃不出宫去,只是担心他缠着他,到时,宫里的人闻声赶过来,他就惨了。 他深邃的眸子露出一丝寒意。 “咦,你,我见过”,突然,十二哥指着言言叫道,“你是七哥带回来的那个婢女,那日,我在七哥宫里见过你,不过那时,你还处在昏迷当中。” 言言也不管他是不是见过他,现在最关键的是,如果太子到时反过来告她一状,那到时候就不是出不出宫的问题了,而是掉不掉脑袋的问题了。 正准备求情时,十二阿哥的声音阴阳怪气地响起。 “你是七哥的婢女,怎么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还跟太子爷在一起?” 言言顿时火冒三丈,她曾听苏夕提起过宫里的阿哥,依稀记得她讲过十二阿哥的年龄才不过十六岁。 “十二阿哥小小的年纪,讲起话来就这么阴里不阳的,难怪宫里的人对你都是避而远之,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你这种人,真是让人讨厌”,言言毫不客气地骂道,“这要是在我的家乡,你这种人早被被别人修理十几二十遍了。” “你——” 十二哥听着她的话,也火了。扬起的手被太子拦下,“十二弟,这是七弟的婢女,你应该知道七弟的脾气的。” “哼,小小一个婢女,敢骂主子,这种奴才不教训下,怕她是要反了”,说着要甩开太子的手,怒着要打她。 “十二弟”,太子不由的低吼了一声,温和的脸庞也有了丝怒意,“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太子放在眼里。” “难道堂堂阿哥,教训一个奴才也教训不得了吗?太子未免管的也太多了吧”,十二哥根本就不惧怕他是太子,依然怒看着被太子护在身后的言言。 三个人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沉默地站着。 “这里这么热闹啊,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声音”,只见一位身着锦衣的贵气模样的男子走近,一脸笑看着他们。 十二哥还想发火,听到声音,忙转身道:“五哥,你说,我只想教训教训这个奴才,难道,堂堂阿哥连这个权力都没有吗?” 来人细看言言,笑道:“这不是七弟从宫外带回来的那个婢女吗?你谁的奴才教训不是,偏偏怎么就要教训七弟的奴才。” “可是……” 十二阿哥还不依不饶的,非要教训言言不可。 “好了,十二弟,这七弟的性格你不是不了解。再说,俗话说的好,打狗还得看主人。算了,别跟一个奴才计较。” 十二阿哥恨恨地看了一眼言言,与一旁的五阿哥聊了起来。言言站在一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傻傻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不禁想到,以后这皇宫到底要怎么呆,皇上一生生那么多个,而且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除了太子。本还担心太子会到皇上面前去告状,没想到,他刚刚那般维护她,心里不由的暖了起来。 太子时不时的看她一眼,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似在安慰她,有他在,她不用担心。言言也笑着回应,只是,他们在一旁聊天,她在一旁无所事事,还不如在那个变态祁枫的宫中呆着。 “言言”,七阿哥祁枫的声音蓦的响起,一把拉过她“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还不回御阳宫侯着,是不是越来越没分寸了。看来,你这日子是过的太轻松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都不知道主子是谁了。” 原来,祁枫见言言久久没回御阳宫,便去找昭玥格格要人。结果,昭玥宫里的人都说言言已经回来了。 找遍了宫里好多的地方,都不见言言的踪影。他又跑回印月宫找昭玥,问她言言到底去了哪,昭玥明确地告诉他,她已经让言言回去了。 闻言,宫里有奴才说她往西墙这边去了。他忙跑过来,终于见到她,又不免心中生气,她居然和太子、五阿哥和十二阿哥混在一起。 言言见他没来由的说了自己一通,顿时觉得委屈。在这宫里,她无亲无故的,又无权无势。他强行把自己带到这皇宫生活,她只想逃,这宫里的生活不适合她,有太多的规矩,太多的不平等。这让她习惯人权平等的好怎么生活下去。 “谁叫你当初把我带进宫里的啊,你要是任我在宫外,我也不至于沦落到为奴的地步,惹你生气。你们生下来就是阿哥,可以随心所欲,但我只是一介平民,被你带进宫里也不能反抗”,言言甩开他的手,跑到太子身边,“太子,您能不能带我离开御阳宫,我宁愿做您的奴婢也不要做他的。” 太子温柔地看着她,见她坚定的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头。 老七震怒地拉过她,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想也别想,你生是我七阿哥人,死也是我七阿哥的鬼。” 说着,也不顾她是否会疼,拎着她就往御阳宫的方向走去。 太子担心地看着她,只听见她不停地在骂着什么,手脚并用,往老七的身上砸去。 回到御阳宫,祁枫一把将她扔在自己的床上,暴怒地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不顾她的叫喊,霸道地吻了下去。 仿佛要将她箍进他的骨头里,他用尽全力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他的手指的温度灼烫了她的唇,他吻得她如此深,吻得她如此的急,带着强势的霸道与坚决,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眼睛里全是愤怒,他的身体的温度也在彰显着他的怒气。 她的脑袋有点晕。 她的耳朵嗡嗡响。 言言的世界旋转起来,无数的星星在她眼前闪烁。言言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他只知道他用力用的那么猛烈,似乎用尽了他全部了力气,要将她吻成碎片。 温热的液体自他的嘴角溢出,带着微微的腥甜。言言愤怒地咬住他侵入的舌,拳打脚踢地踹着他,眼泪自她的眼角溢出。 他终于吃痛的离开她。 “变——!态——!” 言言冲他怒吼,眼泪已流满整个脸颊。 终于回过神的祁枫,意识到自己居然做了如此荒唐的事,看着坐在床上哭着的言言,他心疼地看着她,伸手想要抹去她脸上的眼泪。 “啪”地一下,言言打开他的手,透过泪眼怒看着他:“你别碰我!” 祁枫懊恼地低下声音,“言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言言冲他哭喊着,她从来没有这般恐惧过,他扑向她的时候,她一点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她害怕地全身颤抖,可是,他依然霸道地吻着她,他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隐隐地疼着。 “你别哭了,是我的错,你打我,我保证绝不还手,行了吧,我求求你,你别哭了”,说着,他坐到她旁边,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去。 “够了”,言言感觉到他用力的用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打去,顿时有点心疼地叫道,“你放开我的手啦。” 言言别过脸不再看他:“你老是这么霸道,蛮不讲理,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不要原谅你。” ~ ------------ 第十二章 青音亭 夜。 祁枫与言言相对无言,屋里一阵沉默。 “你就真得这么讨厌我吗?” 祁枫转过身,留她一身落寞的背影,语气低沉带着点沙哑,不似以前的霸道,只余一丝苍凉与妥协,刺的言言心里一痛。 看到他一副受伤的模样,言言忍不住想要否认,可是,一想到刚刚自己差一点就,她气呼呼地脱口道:“是,我就是讨厌你,讨厌你的自己为是,讨厌你的霸道,讨厌你的……” 言言凝着面前突然放大的脸,一句话顿时堵在嘴里。他与她隔的如此近,他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痒痒的。 她感觉到他的长睫已经触到自己的睫毛,鼻子也几乎碰到了她的鼻子,呼吸轻浅地撩赤她颊边,言言起了一身的战栗。 他妖魅似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一丝不挂的胴体,双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摒去之前的落寞,邪气地呼道:“那我更要留你在我身边,好好折磨你!” 他的手心很热,透过衣衫,熨着她的臂弯。 “你变态!”言言微怔,然后,气恼地往后挪了挪,感觉到脸上火热一片,连手臂也是火热,差一点,她,就被他魅惑了。 “变态吗?那我就是变态好了,你想跑到太子那里去,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因为――”祁枫欺近她,依然邪邪地笑着,清澈的眼底透着坚定,“你是我的!” 新月如眉。 繁星点点。 言言快气死了,脸上依然是热辣辣的,臂弯处火辣辣一片,像是被他留下了烙印,心里一阵烦乱。嘴里在不停的骂着祁枫是个死变态,怎么就盯着自己不放呢。 也不知道是骂的累了,还是走的累了。言言停下脚步,看着周围,夜晚的星空静悄悄的,人的心境也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如此安逸的环境,言言瞥到不远处的一处亭阁,青竹为栏,玉石为座,幔帘轻垂,在柔和的月光下,安静地座落在那,透着摄人心魄的美。 言言走的也乏了,便走进亭阁,隐约看见“青音亭”三个字。 一张青竹琴案。 一张檀木古琴。 协调地柔和在一起。 眼见四下无人,言言坐在石座上,轻轻拨了一下弦,琴音如潺潺流水般响了一下。轻触着古琴,不禁想到一首古词: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言言在心底长长一叹,反指拨弦,一曲《思归》,便自她的指尖,绵延倾泻。时而激荡如水,时而安然若雾。琴抚到尽处,如天涯霜雪,寂寞无痕,斯人永隔,思意更浓。 一曲《思归》恰尽,言言不禁泪洒琴弦。曲音缭绕不绝,却撕心裂肺般敲打着她的心境。她独身一人,深处宫闺,只能思念着在另一个时空的亲人,这首《思归》是妈妈那时候教她弹的,说,以后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要记得家,永远都在那里,累了,就回家吧。 “啪啪啪”的掌声响起,言言转头去看,一身白袍素雅,祁逸安然微笑着向她缓缓行来。 言言低下头,用手指擦着眼泪,却被他轻柔地握住手,自怀中取出手帕,轻轻地替她拭去眼泪,关切地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哭呢?” 言言被他关切的一问,心里顿时酸涩一片,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祁逸怔了怔,随即用手揽住她,轻柔地拍拍她的背:“哭过就好了。” 言言在他的怀里,渐渐止住了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言言才意识到,是自己冲进他的怀里的,羞红了脸,挣开他的怀抱,懊恼不已:“对不起,太子,我不是故意的。” “被一个才女抱着,是我的荣幸,不是吗?”祁逸安静地笑着。 “你就别取笑我了。”言言破涕一笑,心想,只不过是盗用了古人的词句。 “笑了就好,”他看着她又露出了笑容,也笑了起来,“你看你,笑起来的时候,比这宫里的花儿都要美。” “那花儿再美,也需绿叶的陪衬才能美的惊心动魄啊,可是,在你面前,我就只能是绿叶了,怎么美的过花儿呀。”言言也拂去思家的情绪,与他开起玩笑来。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夜风带着香气袭来。 “我叫祁逸,之前,不是故意骗你的。”祁逸凝望着前面的古琴,悄然抚上,目光清越如山,“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七弟宫里的人,那日,听闻七弟回宫,我们几兄弟便去了御阳宫,正好瞧见昏迷着的你。” 言言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真的好羡慕七弟,自小,他就可以随心所欲,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我却不能。”他淡淡地道来,“其实,他对你,应该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吧。” “他就是个变态,把我带进宫里,就是要想着法子折磨我,看到我不开心,他就开心。”听到他说祁枫,言言愤愤地说着。 “他为什么要折磨你,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呀。”祁逸脸上闪过一丝笑,手指抚上古琴。 琴声忽而清澈透明,酣畅淋漓,清越如泉水。忽而古朴浑厚,淡泊高远,幽深似松涛。言言怔怔地望着他,他沉醉在琴声当中,手指时而轻轻的拨弦,时而急切的拨弦。 一曲终毕,有一刻的恍惚,言言觉得他眉宇间有着超然的淡泊,却又有着深深埋葬的苦痛。 “好听吗?” 祁逸笑盈盈地凝望着一脸怔怔的言言。 “恩。”回过神来的言言朝他重重点了点头,“可是……” “可是什么?” “当太子很累吧。虽然,你无时无刻都在笑着,可是,在你的眼底,总透着一股淡淡的伤感。” 祁逸笑着拍了拍她的头,透过轻垂的幔帘,薄雾缭绕,花香四溢。为什么她能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情,为什么母后却不能。 “知道吗?我的太子之位是母后替我争来的,可是,我是真的不想当这个太子,当太子太累。世人只道太子地位何等尊贵,想要的伸手可得,享尽天下。殊不知,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也越多,只是活在约束中,看着兄弟之间为了太子之位感情破裂,你我一派,他俩一派。如果可能,我只想过着有山有水的自由生活。” 祁枫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知道,他需找个人倾诉,而她,他心里莫名的相信她。 “所以,你才想逃出皇宫,逃离这里的一切争斗吧。”言言能体会到他此时的心情,她能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不能彻底的开心。 祁逸飘渺地看着幔帘,“嗡”的一声,手中的弦应声断裂开来,撕裂着静谧的夜空。 “你的手没事吧。” 言言睁大眼睛盯着他手。 祁枫抬手至眼前,凝着手上的红点,手指摩砂着,轻抚着断了的弦,淡淡道:“我没事,只是可怜了这琴,缺了一根弦,就再也弹奏不出绝美的曲子了。” “弦断了,还可以再接上,不是吗?” 言言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是啊,弦断了,可以再接上。”祁逸呢喃着重复她的话,思绪飘渺。 记得七岁那年,他第一次碰琴,就喜欢上了,可是母后不准他学,说他应该多读些书籍。宫里的人都碍于母后的强势,不敢教他。每次他都只能偷偷地跑到偏僻一点的地方,自己一点一点的悟。 慢慢地,他开始弹的有模有样。 不知道是谁告密,他自学古琴的事被母后知道了。母后不顾他如何的哭闹,将琴弦一根一根的剪掉,还将他锁在屋子里半个月不可以踏出房间一步。 直至有一天,小小的七弟拉着自己往他的房间跑,兴奋地抱出一方古琴出来,用小手拉着他坐下,冲他眨着大眼睛道:“二哥,我这有琴,你每天就到我这里来玩吧,没有人敢告密的,谁告密,我就要父皇惩罚谁。” 就这样,他想弹琴的时候,就跑到七弟的房间弹。直到现在,母后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继续弹琴的事情。 后来,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七弟也开始懂事。他还命人建了这处亭阁,只为他想弹琴的时候,随时可以弹。 “太子――”言言见他久久不说话,轻轻地叫道。 祁逸回眸,冲他笑了笑:“不要叫我太子,以后,还是叫我祁逸吧。” “那不行,直呼你的名字,被别人听了去,可是会杀头的,我还想逃出宫去多活几年呢。”言言悻悻的吐了吐舌。 “那没人的时候,叫我祁逸吧。”祁逸将手中的断弦轻轻放好,眼里有着心痛。 “恩。”言言重重的点了点头。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吧。”他起身,夜风抚起帘幔,阵阵薄雾吹来,让人看不真切。 一路上,言言总是偷偷的瞥他,他只是静静地伴在自己右侧一语不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觉得气氛怪怪的,但是也不会令自己尴尬难受,反而很是享受这一刻的安静。 送至房门前,他便走了。言言转身推开门,她被吓了一跳,只见之前在背后说她的两个婢女直勾勾地看着她。 ~ ------------ 第十三章 苏夕也坏 言言盯着前面的两人,松了口气,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两人围着言言走了一圈,其中一人用力推了她一下,幽幽地扫了她一眼,阴笑道:“你还真是不知羞耻,先是勾搭七阿哥,现在又跟太子走在一起。你这狐狸精到底是用了什么迷魂术?竟然将宫里最出色的阿哥耍得团团转。难不成你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就你那姿色,想也别想。” “是啊,没什么别的本事,人没什么姿色,勾人的魅术倒是挺厉害的。”另一人附和道。 “咕噜”一声,言言不理会她们的冷言讥语,径直走到茶桌旁替自己倒了杯水喝,满足地再喝了一口,笑着开口道:“我夏言言坦坦荡荡做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哟,你这脸皮还真够厚的。之前是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术,粘着我们七殿下,竟让七殿下亲自等着你回来。现在又勾搭上了太子,知道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就粘着太子不放,真是会见风使舵啊。”其中一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走到言言的面前,白了她一眼,冷笑道,“今晚你要太子将你带走的事,可是快传遍整个御阳宫了,真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性。” “我这德性怎么了,至少比某些只会在背后道人是非的人的德性好。”言言真觉得恼火,这宫里的宫女难道就天生这么没事干,偏偏要对着自己干。 “你……”说着,一人伸手想要打她。 言言抓住她的手,冷道:“给你点颜色就开染坊,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我告诉你,进这皇宫不是我自愿的,我只是一婢女,也不会想飞上枝头当什么凤凰,送给我当我也不当。在我离开皇宫之前,我想平平静静地度过,你们最好也别惹我,惹急了我,我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说着,言言甩开了她的手,径直朝床榻走去。 “哼……”两人一时间找不到话语,听着她的话也似懂非懂的,冷哼一声便走了出去,将房门重重的一摔。 躺在床上的言言左思右想,被她们这么一闹,怎么也睡不着。今晚可是累着了,先是逃离出宫的计划失败,这已经够倒霉了。却偏偏又与十二阿哥发生口角,那个十二阿哥也不是个什么善主,得罪他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了。接着是那个变态祁枫的兽性大发,差一点自己就羊入虎口了。 还是太子好,性格温和的让她心动。想到这,言言不禁想到那两个婢女的话,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言言使劲的晃着脑袋,想晃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么晃,头不晕啊。” 言语间,苏夕纤纤的身影出现在门边,笑盈盈提着东西地走了过来,娴静温宛,目中深蕴着动人的光芒。 “苏姐姐。”言言高兴地坐了起来,看到苏夕,她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虽然,她不是在另一个时空的苏清,但她跟她一样的容貌让言言觉得多了几分的亲切感,看到她,就像是看到苏清般。 “叫我苏夕吧,叫苏姐姐怪别扭的。”苏夕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走了过来,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轻轻地笑道。 “恩,苏夕。”言言讷讷地吐了吐舌。 “肚子饿不饿啊?”苏夕浅叹了一声,“其实,是殿下看你折腾了一晚止,怕你饿着,便命我准备了这些饭菜。我跟了殿下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对别的女子这般上心过。就算对我,殿下也只是像哥哥对妹妹般照顾。除了你,你还身在福中不知福,天天跟他闹。” “谁叫他强行将我带进宫里来,这是他自讨苦吃。”言言一听到好怕提起祁枫,马上叫了起来。 “唉,咱殿下真命苦,找了你这么一难缠的主进来跟他斗。”苏夕无奈地笑道。其实,她不是不嫉妒言言,她也在心里偷偷的喜欢着祁枫,只是,她知道,感情是强求不来的。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婢女,飞上枝头当凤凰,她想也不敢想。如果可以,她只想呆在他身边,当他一辈子的奴婢,她也愿意。 “他活该!”言言愤愤的骂道,脸上却不知觉地笑着。 “好啦,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生气不是吗?”苏夕轻笑着,将她拉到桌子旁边,将菜一一摆在桌上,还有意无意地说这是祁枫特意命她准备的。 言言看着桌上的菜,把刚才的烦心事全抛到九宵云外去了,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时不时的抬头冲着苏夕点头叫道:“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吧,馋丫头。” 看着言言吃的开心,苏夕也笑了。难怪殿下他会喜欢言言,她确实是个让人喜欢的丫头。嘴里总能冒出好多她听也没听过的词语,虽然她不是很懂,跟她接触的也不多,但她知道,言言是个心直口快的丫头,她天真善良,古灵精怪的。 “苏夕真好。”言言突然冲她笑道。 “那你说说看,我怎么好了?” “哪里都好,气质高雅、美丽而不浮华、端庄而不刻板,待我又极好,所以,苏夕最好了。” “嘴真能甜出蜜来。”苏夕被她夸的笑着敲了敲她的头。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比起宫里其它的人,苏夕姐姐简直是天上的仙女下凡,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呢。”言言撇撇嘴,想起之前的两个婢女的挑衅,她就觉得闹心。 “刚才,你们在房里的事,我都听见了。”苏夕看着言言,轻声道,“你别跟她们计较了,这宫里就是这样,说闲话的人太多。” “你都听到了,那……”言言一想到之前说要离开这皇宫的事被苏夕听到了,要是告诉那个变态祁枫,他肯定会看她看的更严的。想到这,不禁懊恼了一下。 “想什么呢?老是心不在焉的。”苏夕在她眼前用手晃了晃。 “没什么。”言言笑嘻嘻地看着她,暗地里掐了自己。 “从今晚起,你跟我一个房间睡,有我在,她们不敢再欺负你的。只是,你别想着再出宫了,这皇宫要是这么容易离开就不叫皇宫了。今晚,殿下知道你要跟太子离宫的事才会那般生气的,才会冲动地对你……” “你都看到了啊。” 语罢,言言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想到这里,她快恨死祁枫了。 “哼哼”,苏夕轻咳了几声。 “啊,羞死人了。”言言别扭地叫道,冲到床上,用被子捂着脸。 看着在床上乱叫的言言,苏夕的笑意更浓了。她就是喜欢她这样的天真可爱的模样,如果她能跟殿下在一起,也不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只是,她又莫名的担心起言言来,毕竟她也只是一婢女,要想跟殿下在一起,却只能是小妾。但是,与言言相处下来,直觉告诉她,言言不是那种会甘愿做小妾的女子。 “苏夕你是坏人。”只见言言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红着脸冲着坐在桌旁的苏夕叫道,复又钻进被子。 “好好好,苏夕坏,好了吧,你出来吧,躲在被子里的,快别闷坏了。”苏夕看着她躲在被子里,便走过去要拉她的被子。只是,被子被她拽的紧紧的,任自己怎么拉,她就不伸开。 “就不出来,就不出来,苏夕太坏了。”混乱的声音自被中模糊的传了出来。 房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听见苏夕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进来:“殿下。” 想到祁枫那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敢来,“刷”地一下,言言从被子里甩掉身上的被子,眼睛转个不停,不见祁枫的身影,倒见一旁的苏夕笑的打颤。知道是中了苏夕的计,言言气恼地要找苏夕算帐。 吵闹声,欢笑声自屋内传了出来。 祁枫躲在暗处听着,笑意爬上了嘴角。晚风吹起他的发丝,粘在他的嘴唇上。祁枫慢慢地抚上自己的唇边,似乎她的唇温还残留在他的嘴角。嘴角完美的弧度更加妖艳了,为什么见到她,自己像是着了魔般为她开心,又为她恼。 想到自己第一次意外地被她吻的时候,她清澈的大眼睛望着他,透着不可思议,他就仿佛陷入了她的眼神里,那般纯真,可爱。 在回宫的路上,她总是想着法子逃走,他也总能抓到她。 在宫里,虽然她总与自已闹,但他就喜欢她闹,如果,哪天她安静下来,他可能还会不习惯。 今晚,他被她再一次惹恼,他强吻了她。感觉唇下颤抖着的唇瓣,他就像渴望解药般彻底沧陷。他想,他是真的喜欢上这个迷一般的女子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从最初的想要知道她身上的迷,渐渐的,他被她感染,不知不觉地,她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他说她讨厌他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撕裂般疼痛。但是,就算她讨厌他,他也要留她在身边。总有一天,他要她喜欢自己。 抬眼看了看房里的身影,他笑了。 ~ ------------ 第十四章 围场射箭(上) 与苏夕闹得晚,言言睡得模模糊糊,身边总有人在推着她。 忍着眼睛传来的酸痛,言言气恼地翻了一边,接着睡。那人也不依不饶地总在推在她,实在受不了了,言言边抓着头发,边揉着眼睛,有点生气地坐了起来,恼道:“到底是谁在扰人清梦啊,烦死了,比闹铃还烦。” 睁开眼睛,言言看到是苏夕,忙穿好衣服,叫道:“马上就起床,马上就起床,苏夕你别瞪我,你要瞪我,我头都大了。” 说着,言言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还不时用眼睛瞥着一旁的苏夕。 “言言,你怎么还是起得这么晚,要知道,我们只是奴婢,要起的比主子早。”苏夕看着言言,每次,她都要人叫才能起来,每次,她都是最后起的那个。 “苏夕最好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言言边梳洗边咧嘴冲着苏夕笑着。 梳洗完毕后,言言跟在苏夕的后面,朝祁枫的寝宫走去。 也不知道那个变态祁枫耍什么花样,居然要她伺候她起床。言言一面恨恨地想着,一面不住的打着哈欠,实在是没睡饱。 “替我更衣。”见在一旁打着磕睡的言言,祁枫忍住想要笑的冲动,一脸淡然地冲她喊道。 言言松了松眼,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拿着他的衣服替他穿上。 “喂,你怎么给我穿的啊。”一旁的祁枫的声音重重地响起。 言言真想用睡枕砸他,穿个衣衫还那么麻烦。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睛,见到他一脸苦瓜相,言言笑的蹲下了身子。 “你还笑,还不给我换回来。”祁枫冲她吼道,看着她笑着的模样,随即也笑了起来。 言言立时清醒了许多,努力憋着笑意,替他将衣服穿好,还认真看了一遍,呢喃道:“还好,这次没穿错。” 原来,刚刚因为睡意太浓,也没顾那么多,拿着衣服便往他身上套,结果,她把他的衣服穿反了,还把外衫穿到里面去了。 苏夕端着洗脸水走了近来,看着笑的灿烂的两人,笑道:“殿下,言言,什么事这么开心啊,说来苏夕听听嘛。” “真是个笨丫头,穿个衣服也穿不好。”祁枫笑着用手帕擦了擦脸。 “哼,谁叫你每天起这么早的啊,你要不起这么早,我也就不用起这么早,不用起这么早,我就能睡好,睡好了,我自然就不会把衣服穿反嘛。”言言微闭着眼睛反驳道,没有力气与他吵。 “既然这么想睡,我准你去睡怎么样?”祁枫笑着凑到她的面前,盯着她朦胧的双眼,长睫微微颤着。 仿佛得到大赦,言言重重的点了下头。 “可是,我觉得不好啊。”祁枫抬脚走到窗边坐下。 “你……”言言知道他又在耍她,蓦的清醒了许多,瞪着他,“你很无聊啊,你心里变态。” 一旁的苏夕看着两人,笑着走了出去。 “七弟。” “枫哥哥。” 随着两声,三阿哥祁裕和昭玥格格走了进来。 祁枫心情也好,清俊的面容上带着笑意:“这么早就过来御阳宫,有事吗?” 闻言,昭玥往前大跨一步,挽住祁枫的手臂,嗲声道:“裕哥哥说了,今天是去围场练箭术的日子,特意过来与枫哥哥一同前去的。” 祁枫有意无意,轻轻拂开昭玥的手,笑道:“我都快忘了,今天是父皇订下的射箭的日子,那就一起去吧。” 言言本想悄悄地退出,手一痛,昭玥的手挽了上来。背对着他们,恨恨地看着她,抓的她生疼,嘴里却甜甜地说道:“言言,你也一起去吧。枫哥哥的箭术可好了。” 言言用力挣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俯下身子,道:“奴婢谢格格盛邀,可是,奴婢只是一下人,怕扫了主子们的兴致,奴婢还是留在御阳宫里吧。” 倒正合了她的心意,昭玥恨恨地看着她,她本是故意在祁枫和祁裕面前演戏,不料她倒了蛮配合。 “那枫哥哥,我们走吧。”昭玥转而换上甜甜的笔脸,欲上前再次挽住他的手臂。却不料他轻巧地避过她的手,走到言言面前。 “你随我们去吧,我需要一个端茶送水的丫头在那伺候着。” 昭玥扑空,心里一阵翻绞。垂下双手,转身瞪着他们,她简直想要撕裂言言。 言言无奈地随着他们走去,心里一百个不情愿,那个死祁枫硬要拖着自己去,还美名其曰要人伺候。一想到这,言言就想用眼神杀死他。 感觉到有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言言觉得慎的慌,抬头,只见三阿哥祁枫正盯着自己看,仿佛野兽一般,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言言总觉得在他的眼神里,自己就像猎物般,有种窒息的压力。 只见他突然冲她一笑,但,他这一笑,她越发觉得不舒服。她轻轻的弯了下嘴角,勉强地笑了笑。 言言跟着他们来到围场,不得不感叹,皇家的地方就是奢华,连围场也不例外。 一眼望去,偌大的围场坐落在发前。在围场的东边,有一排陡峻的悬崖峭壁,用栅栏拦着。除了嗟峨的巨石之外,还布满了荆棘。西边则是满目苍苍的绿丛,绿意盎然,有着一排的士兵站在那守着。中间,有着无数的箭靶有序地屹立,更有无数的随从在那侯着。 不一会儿,伴着欢笑声,宫内的阿哥几乎都来了。言言在他们中间搜寻着太子的身影,终于,她看到了走在最后的他。 他似乎也看到了她,冲她笑着点了点头。 “七哥,这次,我一定要赢你。”只闻一响亮声音在背后蓦的响起。言言转身看了下,是那日与死祁枫一起扰她清梦的九阿哥。 “是啊,七哥,每次都你赢,这回,得我们赢了吧。” “我看九弟今天的架势,七弟你今天想赢怕是悬啊。” “看来,今天又是一场恶战了吧。” 阿哥们纷纷拿着自己的弓箭,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开来。 言言觉得无聊,想到不久前自己还中了箭,更没了看箭术的兴致,转身便走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去。 只见昭玥盛气凌人地朝她走了过来。言言只觉得烦,忙站了起来。 “夏言言,我命令你,以后不准烦着枫哥哥。” 言言只觉得头晕,果不其然,她又是来宣告她的所有权的。 “格格,你也看到了,刚刚我是不想来的,是你的枫哥哥硬要拖着我来的。如果可以,奴婢想求格格一件事。” “什么事?” “那就是,麻烦昭玥格格你粘紧一点你的枫哥哥,让他实在抽不出空来找我的麻烦。这样,我就感天谢地了。”也不顾昭玥的表情,言言转身离去。反正不想得罪也得罪她了,也不管她是不是会心里阴暗,再来对付她了。 后面传来昭玥的跺脚声,言言想也不必想,那昭玥脸上的表情肯定好不到哪去。 “一个人在笑什么呢?” 言言抬头,只见祁逸淡淡地笑看着她。 “没什么,心情好。”言言看着眼前的他,依然淡淡地笑着,“你怎么不去射箭?” “不喜欢。” “夏——言——言——” 言言本想说着什么,只听见远方祁枫冲她大喊着,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她一下子觉得尴尬不已,瞪着不远处的祁枫。如果眼光能杀死人,她肯定杀死他几十遍了。 “去吧,七弟叫你呢。”祁逸看着她脸上恨恨的表情,笑道。 言言跑到祁枫面前,一字一句冷道:“七阿哥,你有什么事吩咐呢?” “我要喝茶。”祁枫看到她和太子呆在一起,想起那晚她要太子带他离开御阳宫的情景,心里便不高兴起来。虽然他与二哥的感情很好,但是,看到她跟二哥在一起,他就觉得不开心。 “你……”言言看着他,忍住心里的怨火,不与他计较。跑到一边将他的茶端给他,瞥到一旁静静坐着的祁逸,一个不小心,绊到石头,手里的茶洒了,人也摔在了地上。 “真是笨死了,端个茶也能摔倒。”祁枫低头看着他,将手伸到她面前,“有没有事,站起来看看。” 听到他又一次骂自己笨,言言觉得火气一下子涌上来,避开他的手,叫道:“你自己有手有脚,怎么自己不去端啊。我又不熟悉这里的环境,我怎么知道脚下会莫名地出现这些鬼石头啊。” “做不好还这么多理由。”祁枫见她还有力气骂自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我看你是射不好才有这么多名堂吧,有本事,你射我的旗头啊,八阿哥就是这么欺负晴川的,有本事你也这么对我啊。” 言言一时想起晴川与八阿哥,脱口冲着祁枫叫道。 祁枫忙冲过去捂住她的嘴,感觉到她的手在用力的掰开他的手,疑惑又恼怒地看着他,小脸憋的通红。 他眉间深深地皱起,这丫头,怎么会突然在这种场合无故提起老八。老八在出生时就夭折了,她这样脱口提起,就不怕惹起祸端吗?她口里的晴川又是怎么一回事?真是一刻也不能让人放心。 ~ ------------ 第十五章 围场射箭(下) “啊——你——”在短暂地麻木了几秒后,手脚传来一阵剧痛。祁枫吃痛的伸开手,俊脸因为传来的剧痛而痛苦地扭在一起。他伸出手指着她,却无奈脚上还传来剧痛,让他忍不住狼狈地跳了起来。 被捂住嘴的言言觉得莫名其妙,当即是狠狠踩了他一脚,真是使上了劲,心里头的恼火全都在这一脚上。还咬了他一口,用尽了她的力气去咬他。 因着这一声大叫,阿哥们纷纷将视线集于他们俩的身上。 言言瞪着她,感觉到唇角还留有的温度。他的掌心熨烫着她的嘴唇,惹的她的心跳“扑通扑通”地跳着。 “你还真是不知好歹啊。”祁枫觉得狼狈极了。 “谁叫你总是动手动脚的。”言言撇过头整理身上的灰尘,不去理他。 “七哥,我看这次你终于是遇到克星了。”九阿哥笑吟吟地走了过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言言,将手搭在他的肩头。 “别在那瞎掺和。”祁枫恢复神态,知道老九过来肯定是来笑话他的,甩开肩上的手,觉得心里一阵烦闷。 “哈哈,七哥,你这下惨咯。这个丫头彻底让你手脚无措了。”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的瞥像一旁的言言,九阿哥笑的更大声了。 “九弟,你越来越放肆了,连七哥的话也不听了。”说着,被窥尽心事的祁枫恼羞成怒,怒看着一旁笑的打颤的老九。 一旁的九阿哥忙噤了声,倒不是因为祁枫的话,而是,眼前他更想看看他的七哥如何在两个女人间周旋。言言的性格他不清楚,但昭玥自小在皇宫长大,他跟七哥自幼玩在一起,当然也少不了她在一旁,所以,她的性格他是清楚的。 “枫哥哥,你没事吧?”昭玥本在不远处看着,因为,她知道,祁枫在练箭的时候,不喜欢她呆在身边。突然,她看见言言咬了他一口。她不知道他们之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可是,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痛苦的扭在一起,她的心纠了起来,即刻飞跑了过来,心里恨不得将言言的嘴撕裂开来,将她的牙一粒粒剥下来。 “我没事。”祁枫淡淡地回答,避过她伸过来的手,将言言咬着的手隐于身后,免得她借此大做文章。 “还说没事。”说着便要去夺他的手。 “说了没事就没事,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言言,就算我再怎么喜欢你,现在,我也不得不责备你,你怎么能对主子拳脚相向呢。这万一要伤着哪,你担当的起吗?”昭玥忍住心中的怒火,假意朝着言言嗔怪道。 言言不以为然地笑着,心里倒真是佩服起她的演技来。如果可以,她真想颁她一个最佳女主角奖。 听着她的话,祁枫不大高兴了,对着昭玥皱了皱眉:“是我自己不小心踩着她,她才踩我的,你怪她干什么?还有你不知道,在我练箭的时候,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身边乱跳乱窜的吗?” “枫哥哥,我这不是因为担心才跑过来的吗?还有,我没有怪她,只是要她以后小心些。毕竟你是皇子,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还不得怪她没了规矩啊。”昭玥不依不饶起来。 “好啦。虽然你很受父皇的宠爱,但是,这里你以后还是少来为好。这里的箭锋不长眼,要是伤着你哪儿,在父皇那,我们也不好交待。”祁枫见她提起父皇,便不耐烦地冷声道。 “你没事吧。”昭玥正欲开口时,一旁响起祁逸的声音,关切地问着言言,见她摇了摇头,方开口道,“昭玥,既然她是七弟御阳宫里的人,要是做错了什么,七弟在这儿自然会训她几句。如果七弟觉得没什么,你就不要再怪她了。快别呆在这儿了,等下要是箭不小心射过来,伤了你可就不好了。” 她显然没料到太子也为言言说话,言语间虽没什么,但句句却是在提醒她,言言是御阳宫里的人,句句在责怪她的不懂事。脸上的表情一下子难看了起来,生硬地找出一句话来应付:“都是昭玥太担心枫哥哥才一时着急,语气重了点,言言你不会怪我吧。” 言言心底泛起一丝惆怅,无缘无故穿了过来,无缘无故进了宫,还无缘无故的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针刺。 失声一笑,言言抬头看着眼前的昭玥,她的心里肯定已经将她杀了一千遍一万遍了吧。 “奴婢怎么敢生昭玥格格的气。”既然她这么爱演,言言也陪她演下去。 “枫哥哥,那昭玥就在一旁去看着了。”昭玥恨恨地吞下对言言的怒意,低低地冲在一旁冷着脸的祁枫说道。 祁枫转头没有看她。 昭玥黯然地离开了。 “言言,你随我一旁去看着吧,这里也挺危险的。”说着,太子轻轻地在言言旁边呼道。 “七哥,怎么不开心的样子啊。”九阿哥见昭玥已经走到外围,言言也随着太子走开了,便嘻笑着贴近祁枫。 “刷”的一下,祁枫冷着脸,手中的箭飞速地往箭靶飞去,正中红心,恨恨道:“迟早有一天,我要收服你。” “哇,七哥,原来吃醋的你,箭术依旧好啊。”九阿哥故意继续挖苦着。 “你想当我的箭靶吗?”祁枫的脸越发冷峻,看着一旁的老九。 “行行行,我不说了,不说了。”九阿哥轻笑着噤了声,看着吃醋的祁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不远处,一直在拿着弓箭看着他们的祁裕,冷冷地看着这一切。黝黑的眸子里闪过厉色,随即淡笑着将手里的箭射了出去,也是正中红心。 他的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掌声。 言言坐在一旁发起呆来,看着他们各自拿着弓箭,三五成群,独自感慨着这皇宫里的生活。 “你很喜欢发呆。”一旁的祁逸声音蓦的响起。 “恩?”言言被他这么一说,转头看向他,顾自的笑了下,便转回头看着围场中间。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祁逸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只是提到了八阿哥跟晴川,他就……”言言耸了耸间回答他,只见他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对,就是你这种眼神,刚刚他也是这样看着我的。” 祁逸掩着她的嘴,怕她再说下去,眼神看向远方,仿佛陷入某种回忆里。 “以后,在宫里千万别再提八阿哥,知道吗?” 被他捂着嘴的言言脸顿时红了,在他手心的温度里,她在他的掌心里颤抖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满是疑惑。 “老八自出生那天就夭折了,你这样在宫里说起老八,要是被别人因此大做文章,到时你会受到伤害的,甚至还会惹起不必要的祸端。”祁逸伸开他的手,缓缓开口道。 言言想着刚刚祁枫可能是怕她惹祸上身才捂着她的嘴的,偏偏自己还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去踩他咬他,心里突然泛起一丝懊悔。 看着场中的祁枫,只见他绝美的脸上没有表情也正在看着她,眼睛里闪动着她分辨不了的光芒。 言言被看的一惊,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 只闻场内又传来一阵欢呼声,言言复看过去,原来是他又射中了靶心。言言不禁感叹他的箭术,如果他参加21世纪的奥运会,她保证,他绝对会是冠军。 直至黄昏,他们才结束射箭。言言跟在祁枫的后面不说话,看着他在兄弟间的簇拥下笑着,可是,她却觉得,他并不是真正的想笑。但他又笑的好大声,自围场出来,他就一直没理她,这突然让她觉得有点不适应。 迎着柔和的阳光,待所有人都散了,只剩下他们俩的时候,言言与祁枫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一同朝御阳宫的方向走着。 想跑上前与他道歉,却又碍于脸皮薄,不想示弱。可是不去,又觉得过意不去,还不知道他的手,有没有伤,毕竟自己当时可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咬他。 夕阳洒在他的身上月白的锦袍,刺绣着龙的暗纹,雍容华贵,似乎光彩流淌,勾起长长的影子。言言低头看着,突然觉得他们俩的身影,此刻却是完美的柔和在一起,他们的手重叠在一起,就像相恋的两个人。言言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的一哆嗦,忙退开几步。 “喂——”言言叫住他。 “干嘛?”他冷冷地应了她一声。 “之前……对不起。”言言犹豫了老半天,闭着眼睛,终于说了出来。 见半天没有回应,言言抬头,蓦的撞上了他的眼眸。感觉天在转,地也在转,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头晕晕的,忽然觉得心很慌,很烫。 “你干嘛笑啊?”言言向后退了几步,躲开他的视线,慌乱地问着。 只见他笑的更夸张了,言言有了点恼意,说着便要走。 祁枫忙过来拉住她,开心地笑道:“你知不知道,你说对不起的样子,很可爱。”言语间,他悄然抚上她发烫的面颊。 言言被他这么一说,越发觉得脸烫了起来。“啪”地一下,打开了他的手。 ~ ------------ 第十六章 祁枫受伤(上) 夕阳无限好,可是,在此刻,洒在祁枫的脸上,却是如此的狰狞。言言失措地看着他脸色煞白,因为疼痛,他蓦地蹲了下去,脸也都拧在一起。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结。 良久,祁枫轻轻地抬头,却笑的灿烂:“哈哈,被我骗了吧,我就知道你会上当,因为你太笨了。” 言言呆呆地看着他数秒,缓缓的站了起来。忽然大吼道:“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知不知道!吓人家很好玩吗?如果因为我你受伤了,我会过意不去的。” 言言转身跑开。 “就是怕你会自责,所以才骗你的。”祁枫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脸上一片苍白,这丫头,可真是用尽了力气咬他啊,到现在,手上还痛着呢。 祁裕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诡异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惊骇。他转身隐去,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御阳宫内。 “殿下,你的手?”苏夕惊恐地看着祁枫手上的牙印,血渍已经凝固,周边隐隐发紫,在烛光下显得异常的骇人。 “无碍,你去帮我拿些药膏来就是,千万不要张扬。”祁枫忍痛将袖子放下,声声嘱咐苏夕。 很快,苏夕便端来一盆热水,还带了一瓶药膏。小心的擦着他的伤口,生怕弄疼了。可是,再怎么轻,他还是皱了皱眉,嘴里发出一阵吸气声。 “殿下,你不是去练射箭吗?怎么弄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其实,她想也不用想,这伤肯定是言言弄得。在这宫里,除了她,没有人敢这样做。不禁倒吸了口气,这么深的伤口得用多大的力气去咬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竟然这么用力地去咬。 祁枫想着,一路上他都忍的好好的,就怕言言会发现他的伤口而自责,却不料她再加一重锤,伤口更疼了。现在是他想忍也忍不住了,被她那么一锤,他都快痛昏了过去。 “殿下?”苏夕见他陷入沉思,便叫了他一声。 “小夕,我手上的伤,你千万别让言言知道。”祁枫郑重地说道。 “是。”苏夕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处理着他的伤口。 待退出后,苏夕忙跑回房间,见坐在床榻上的言言一语不发。本想要责问她,想想又忍住了。走到她身边坐下,叹了口气道:“今天不是去围场陪殿下练射箭吗?怎么这副样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言言缓缓吐出两个字,脸拉的长长的。 “那你怎么一语不发的样子,像是谁得罪你了。”苏夕忍住心里的小小埋怨,暖语细声地问道。 言言躺了下去,呆呆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她觉得自己明明很讨厌祁枫,但为什么每次,他凝着她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还会脸红。这分明就不是讨厌一个人该有的反应嘛。 今天,他骗了她,她就莫名的觉得伤心,她不能容忍他骗她。 可是,自己明明不是应该喜欢的是太子吗?太子待人那么温和,在这个皇宫里,她觉得,只有太子才是最好的人,只有他才是真正的关心自己,也只有他才是她想要的完美男人。 啊,乱了,乱了。 言言拼命的晃着脑袋,努力不让自己再乱想。 “你看你,又来了,你到底是怎么了?使劲的晃脑袋,别闷在心里,倒不如说出来,我替你分析分析。”一旁的苏夕见她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去,拼命摇着自己的脑袋,便伸手去按住她摇晃的脑袋。 “苏夕,你受伤了吗?”言言停住晃动的脑袋,用鼻子嗅了嗅,朝苏夕左看右看起来。 “你这丫头,平白无故干嘛咒我啊。”苏夕忙将自己的手抽离,隐于衣袖里面。 “我在你身边闻到了一股药膏的味道。”言言还皱了皱鼻子,往苏夕身上嗅着。 苏夕忙躲到一边,笑道:“我看是你心情不好,连鼻子也不好了。我没受伤,身上哪来的药膏味啊。”说着,便逃也似的离开。 苏夕呼了口气,虽然,她真的很想骂言言一顿,但是,既然殿下不让言言知道他受伤的事,那她也只能帮他一起瞒着言言。 印月宫内。 昭玥不停地拿着房内摆放的东西撒气,一想到白天枫哥哥待自己的模样跟待那个言言的模样,她就觉得浑身都是火气。 无论旁边的小云怎么劝她,她还是一骨碌地摔东西,见着什么摔什么,屋内顿时一片狼籍。 “格格,有什么事,您跟小云商量,别跟东西过不去啊。让小云帮您出出主意,您别摔东西了,这里的东西都快被您摔完了。”小云在一旁急急地呼道。 昭玥将手中的最后一样东西狠狠地摔在地上,胸口起伏不断。小云忙将她扶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格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您这么生气啊。” “还不是因为那个夏言言。”昭玥咬牙切齿地恨恨道。 “格格您犯不着跟一个奴才生气啊,她只是一个奴才,怎么也搅不起多大的浪。您看您,发这么大的火,您这里气的要死,保不准她还在那笑哈哈的。”小云忙在一旁劝慰着。 “那你说怎么办,我看着她就觉得浑身上下全是火,恨不得将她揉碎,将她千刀万剐也不解恨。” “依奴婢之见……”说着,小云附上她的耳朵旁低语。 只见昭玥盛怒的表情渐渐笑了起来。 言言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寒颤,喷嚏也随之而来。 该不会是有人在想我吧,言言这样想着。 只听见外面隐隐有声音传来:“不知道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我刚刚看见苏夕端着一盆热水进了殿下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水都变成红色了。该不会殿下受伤了吧。” 另一个声音忙打断她,低声道:“这宫里谁敢把殿下伤着啊,小心你这样说些没来由的事,传到苏夕耳中,会受处罚的。” “我也只是猜猜嘛。”声音渐渐小了去。 言言在里面听着,觉得不安起来。难道他真的受了伤,想着之前闻见苏夕身上的药膏味,苏夕来不及多想,朝祁枫的寝宫跑去。 门半虚着,隐隐透出烛光来。只见苏夕拿着一瓶药膏走进房间,过了许久,又拿着药膏离去。 言言待苏夕走远,朝房门走去。 从门缝里,她瞧见祁枫的衣袖高挽在肩头,一脸狼狈的模样。在烛光的照烧下,她看到了他手上触目惊心的牙印,那是她留下的。当时她也没多想,只知道自己不知道中了什么魔,就是想要咬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咬他。却没想到,她咬他,咬的如此深。他还骗她,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明明就看到他脸色煞白的样子,为什么当时就没想到他可能受伤了。 他怎么这么笨啊,笨到傻傻的以为她不会知道,这样她就不会自责。隐约间,眼中已微有泪意。 正待言言想到推门进去,肩膀却被人拉住。 苏夕拉着言言走到较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苏夕,他的伤严不严重啊?”言言担心地问着。 “能不严重吗?殿下回来的时候,血渍凝固在一那一块,让我还以为是被什么刮伤的,却没想到洗去血渍,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排深深印在肉里的牙印。你知不知道,那里被你咬的都出血了,现在都发紫了。”苏夕口气有点重重的斥责道。 “那么痛,当时他怎么不说呢?”言言呢喃着,当时她没想到竟会咬的这么重,他还跟没事人一样,照样跟他们一起射箭。 “那么多阿哥随从看着呢,殿下也是为了维护你才一直忍到现在。况且那时还有昭玥格格在,要是让她知道你把殿下咬成那样,指不定逮着机会对你不依不饶起来。这要是闹到皇上耳边,只要别人一句话,就能安个罪名在你头上,弄不好,你现在已经在牢里呆着了。” 想到他为了维护她一直忍着,心里一阵发紧,眼里的泪意更浓了,也并不觉得他那么讨厌了。 苏夕嗔怪道:“这下知道心疼了,之前怎么能狠下心来,咬殿下咬那么深啊。你没看到我给他上药时他的模样,他还嘱咐我一定不要告诉你,就怕你会自责。” “当时我……”言言后悔地咬着唇边。 “你怎么就能狠下心来这般咬下去啊。言言,你就别跟殿下闹了。殿下也是因为喜欢你,才把你弄进宫里来的。我还没见过殿下对哪个女子有对你这般好,偏就你,还跟他闹。”苏夕不待她说话,继续嗔怪她道。 “苏夕,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言言忍不住朝他的房里看了看,他现在肯定很痛吧。 “你下次别跟殿下闹了,这么多年来,殿下过的也不容易。”苏夕说着也忍不住有了泪意。 “你进去看看他罢,要是知道你为他落泪,只怕是伤痛一下子就没了。”苏夕吸了吸鼻子,推着言言往祁枫的房间走去。虽然,殿下不想她自责,但是,如果她能在他身边,他应该还是会很高兴吧。 ~ ------------ 第十七章 祁枫受伤(下) “吱呀”一声,言言推开了门。 祁枫蓦的抬头,见到来人是言言,慌乱地将衣袖放了下来。慌乱中,不小心碰到伤口,顿时疼的他龇牙咧嘴起来。 言言看着他将她咬的那只手偷偷的移到身后,心里一阵翻绞,明明她这般跟他作对,他却待她如此,为了不让她自责,他忍痛也在瞒着她。他真的是很霸道又很自以为是,她真的是很讨厌他。可是,为什么知道他是在维护她,她又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的讨厌他。 “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藏了。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会咬你那么深,都怪我,没轻没重的。”言言轻轻地责怪着自己。 闻言,祁枫愣了一下,笑道:“唉,被你发现了,本还想着去弄点东西在这上面,让它变得很严重的样子去吓吓你的,没想到还没来的急就让你看到了它不严重的样子。” 言言见他还在说些让她宽慰的话,心里更加觉得难受。 祁枫见她低着头不说话的安静样子,心里一下子没了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以前她无论怎么跟他闹,他也都能变着招跟她闹。可是,现在,她的安静让他手脚无措。 “夏言言,你是笨蛋吗?” 突然,祁枫冲她大吼一句。吓得一旁的言言怔怔地看着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才是笨蛋。”反应过来的言言见他在床上笑的跌倒的祁枫,也冲他大吼一句。抓着床上的睡枕朝他扔去。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他的伤口上。 祁枫一阵闷哼,他忍着伤口传来的痛意,盯着咫尺上方那张脸,一双动人心魂的魅眼流转着难以言喻的温雅芳华,仿佛盯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言言别过头盯着窗外,被他这样盯着,实在不舒服。明明伤口很痛,却故意在她面前表现的一点也不痛。 真是天下第一傻瓜。 一旁的祁枫实在想不出什么招来,刚刚是故意说她笨,想激起她的愤怒,没想到,她头一次只稍微反应了下就没跟他闹了。 “喂——我快要睡了。” “那你还不快睡”,她没好气地说道。 他似很满意她的回答,带着笑意,沉沉的睡下了。 没过多久,他抬起头,盯着一旁的言言,叫道:“你在这里,我怎么睡啊。” “苏夕说了,你这伤是我弄的,理应我负责,所以擦药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这伤口头一天每隔三个时辰就得擦一次药,所以,我得在这等着。”语罢,言言走到木椅上坐着,不去看他。 言言感觉到脸上传来的温度,灼红了脸,也灼烫了心跳,只听见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跳的异常的快。 祁枫重重的又躺了下去,将脸埋进被子里,不去看她。果然,她对于他,真的不能来软的,不然,他所有的表情都会泄露自己的情绪。 一想到她又可能是因为咬伤了他才过来,表现地这么温婉,心口顿时一阵发闷。他不要她的自责,他要她的真心。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彻彻底底地收服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手上传来一阵麻酥酥的感觉,祁枫低头看着伏在他的手臂上的人儿,不由的一惊,只觉得一股热血往上涌,摒住呼吸凝着。 只见她的小脸儿整个红的像熟透的柿子,竟似在缕缕升腾。秀美的长睫,在轻轻颤抖着。不自主地,手指抚上她的长睫,让它一根一根从指尖掠过,一下以一下,继而滑过她的鼻梁,然后触碰到她的小嘴。他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呼吸也打在她的脸上,晕染出一片殷红,经过她的红脸儿竟有了些许的热度。 沉睡中,她动了动,将头移到他的胸口,想找个舒适的睡姿,蹭了蹭,然后满足的继续睡去。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漏跳了几拍,不敢动,脸的温度正在逐渐上升。 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如此轻盈。 他望着怀中熟睡的女子,将下鄂轻轻的抵在她的发顶,如此,就好,心底渐升起暖意。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松动,祁枫忙紧闭着眼睛装睡。 只听到她传来一声低呼,离开了他的怀里,暗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他不由地在心里偷笑,他就知道她会这样。 房里一阵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后便安静了下来。 祁枫这才将眼睛睁开,手臂上还留有她的余香。他轻笑着动了动手臂,麻麻的。眼里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手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只留下浅浅的紫痕和那深深浅浅的牙印。望着手上的牙印,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终有一天,他要让这牙印成为她幸福的回忆。 待等到她跟苏夕来替她更衣的时候,祁枫有意无意地皱了皱眉头,道:“这一晚上都没睡好,手臂麻麻的,感觉像是被什么重物整整压了一晚上。” 语罢,不意外的,言言脸上飞过一抹嫣红。看到她脸上的嫣红,祁枫满足地笑着。 苏夕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言言今天特别的安静,想着她早上才回房间,还不住的拍自己的头,嘴里呢喃着笨死了的字句。再看到祁枫脸上的表情,心里也猜到了**分,便笑着退了出去。 苏夕刚走出来,言言也从房里走了出来,追上了苏夕。 “怎么不在里面伺候着,反倒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苏夕坏笑着看着言言。 言言沉默不语,一想着昨晚她是垫在他的手上睡着的,脸上就一阵发烫。待替他更衣完毕,她逃也似的从里面跑了出来。 “不会又跟殿下再闹吧?”苏夕凑近她,盯着她的脸,笑道:“言言,你发烧了吗?怎么脸上这么红啊。” 说着,她的手抚到了言言的额头上。 “没有闹,只要他不惹我,我当然也不会跟他闹。”言言向后退一步,离开苏夕的手,像是被窥尽心事般,说着快步离去。 背后传来苏夕一阵轻笑声,言言走的更快了。现在言言只要心情不好或者有心事,她就会想着到青音亭去。 青音亭,就算是白天,那里也是非常安静,险少有人到那里去。 言言走进亭阁,空余帘幔轻舞,碧风徐徐。断了弦的古琴已经被抱走,伏在石桌上,隐隐的凉意透过薄纱传来,桌上的凉意让她不禁意间打了个寒颤。 微闭着眼睛,浓浓的睡意涌了上来。 祁逸抱着古琴走了进来,见到正在桌上睡着的言言,眉宇间自然地流露出淡雅的韵致,嘴角挽起优美的弧度。 将古琴轻轻放在桌上,褪下外衣,替她盖上。她洁白的玉颈裸露在外,一缕发丝轻轻拢在耳边。轻风吹来,发丝落到她的颈上,惹的她缩了缩肩,伸手胡乱地将头发拂开,换了个方向接着睡去。 他伸手替她将掉落的一缕发丝拢在耳后,手指碰到了她的耳垂,一股热流直涌心间,他慌乱的缩回手指,眸子转向别的地方。 周围安静至极,她轻轻的呼吸声传了过来。祁逸转头再次看向她。阳光将她的肌肤映得好似透明,微闭的双眼微动着。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七弟的御阳宫内,当时,她还处在昏迷当中。可是,即使她在昏迷当中,好像也极度不安分,头不停的动,嘴里还在念着什么,听不真切。当时自己也没太在意,只是知道有这么个她。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御膳房。她津津有味地吃着,好像很饿的样子。见到他,她被惊到了,一口菜咽在喉咙里。他第一眼就认出了是七弟带回来的那个女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可是,他就是认出了她。她偷偷地看着他,他觉得心里一阵发紧,只能不停地旋转着手中的杯子。 再一次见到她,是他想要翻墙逃出宫去。他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大跳,她并没有认出他。后来才知道她也想逃出宫去,于是两人一起翻墙。两人双双从墙上掉了下来,差一点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他抓着她就跑。感觉到她的手掌在他的手下轻轻的颤抖,他心里莫名泛起一丝喜悦。看着她额头上因为奔跑而浸出的汗珠,他忍不住拿出手帕替她擦着,她似乎被他突兀的举动吓着了,害怕地往后移了移。 他与她约好一起逃了宫去,可是却被十二弟发现。他看着她斥骂十二弟的模样,心里替她担心着。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见到她的次数越多,他就忍不住想要靠近她,熟悉她。记得那晚在也是在这青音亭内,她弹着的那首曲子,虽然他没听过那首曲子,但听着曲调,他莫名的纠心。她似乎有点很多心事,眼里已有泪珠打转。他走近她,轻轻地替她擦尽眼角的泪珠,她却突然扑到他的怀里,大声哭着。他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地拍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痛哭,哭过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看着她沉沉地睡着,祁逸脸上露着浅浅的微笑。如果能这样安安静静地瞧着她,他也觉得开心。 ~ ------------ 第十八章 遇见 正午的光线,强烈的洒了下来。 不知睡了多久,感到全身一片酸痛,言言揉了揉眼睛,努力适应强烈的光线。微风徐徐地吹来一阵凉意,让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言言坐直身子,身上的衣衫顺势滑落了下去。低头捡起衣衫,言言怔住,这件外衣好眼熟,望着桌上的古琴,再低头瞅着手中的衣裳。 难道是太子来过吗? 言言起身,眼睛四处张望,想搜寻他的身影。除了帘幔,除了花木,眼前空旷安静,只余她一人拿着衣裳立在亭内。 “被他看见我睡着的样子了,肯定丑死了,啊,丢死人了。”握紧手中的衣裳,言言懊恼着自言言语。说着,转身想要离去。 只听见背后传来一声轻笑。 言言停住脚步,全身一身战栗,这声音明明是祁逸的,他还没走吗?可是,她刚刚明明搜寻了一遍,周边并没有人啊。她极快的转过身,除了几只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根本就没有人影。 “我在这里。”声音再次响起。 言言寻声走到亭阁的另一边,只见祁逸躺在草地上微闭着眼睛。脸上顿时尴尬不已,她刚刚说的话,他肯定都听见了吧。 祁逸睁开眼睛,清澈的双眸看着她,嘴边一如既往地挂着那抹浅笑:“在这里睡觉蛮舒服的。” 言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看着他不说话 “这里睡觉挺好的,伴着微风,闻着缕缕花香,而且没有阳光的刺眼,安逸的很呢。”祁逸笑看着她脸上闪过一丝疑惑,“是不是有点诧异,想不到堂堂太子竟然安逸地躺在草地上睡觉吧。” 言言点了点头,她想像中的皇子们应该是高傲地不可一世,什么都要最好的。所以,看到他能如此安逸地躺在草地上,确实有点不敢相信。要是那个霸道的祁枫,肯定不会这样子做。 祁逸蓦地站了起来,走上亭阁,拉过言言在石桌上坐下,轻声道:“在如此美好的景致下,而且这琴的弦也已经接好,言言你能否能弹奏一曲给我听听呢?” “恩。”言言点了点头,被他拉着的掌心都紧张的浸出细细的汗珠了。 祁逸微闭着眼睛聆听着她的曲子。言言边弹边看着旁边的他,幸好他没有睁着眼睛看她,不然,她肯定,她会弹错谱子。 琴音方落,一阵掌声响起。 “七哥,原来你金屋藏娇啊,竟然有能弹出这么好听的曲子的女子,今天这回,我来你的御阳宫算是来值了。” 闻声,言言震惊地抬头,看着前方,只见祁枫与九阿哥两人出现在亭前。太子祁逸也望了过去,眉头轻微地皱了下。 祁枫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看着古琴前面的言言,强压着心中的怒火,看着她弹琴时不停地瞅着他的二哥,心情就特别的不好。 身后的九阿哥一脸笑吟吟地看着她,冲她笑道:“七哥,看来,我也快要喜欢上这个丫头了,怎么办?” 言言忙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听着他的话,一时起的急,脚蓦的撞到石座上,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祁枫快速地伸手扶住她,急切地问道:“脚没事吧?” “没事。”言言忍着脚上的剧痛,忙挣开祁枫的手,忍不住瞥了一眼一旁的祁逸。只见他缩回了伸出的手,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既然没事,你就退下吧,我们兄弟间有些话要说。”祁枫冷冷道,看着她的眼神望向别人,心里一片酸涩。 待言言走开,祁枫看向一旁的祁逸:“二哥,我喜欢上了言言。” “我看出来了,不然,你不会那般维护她。”祁逸手指轻抚着古琴,淡淡道。 “可是,你跟她却走的很近。”祁枫道。 “我也喜欢她。”祁逸手指用力拨了一根弦,看向祁枫。 “你们两个不会为了她打起来吧。”九阿哥忙跑到他们俩的中间,看着他们俩。 “你看我们像是会打架的样子吗?还有你刚刚瞎凑什么热闹。”祁枫瞪向他,继而转向祁逸,“二哥,既然这样,我们俩公平竞争,不过,我要告诉你,言言,我是势在必得。可是,又不想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祁逸轻抚着琴弦,笑道:“七弟,我并没有想过跟你抢什么,包括言言。如果言言喜欢的是你,我一定会祝福你,我不会跟你抢。但是,如果言言她喜欢的是我,我定然是会守着她,让她呆在我身边。不过,七弟,言言是一个特别的女子,她不适合宫里的生活。” 祁枫淡笑不语,这个好办,反正他以后是要出宫另找府邸而居的。 九阿哥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们二人不恼也不愠的,疑惑地问道:“二哥,七哥,那她要是你们两个都不喜欢,你们俩怎么办?” “砰”的一下,祁枫敲上他的头:“世上最优秀的两个男人她都不喜欢,那她就是笨蛋。” 祁逸在一旁也大笑起来。 “喂,七哥,能不能不打我的头啊,还有,我也是这世上超优秀的男人好不好。搞不好,言言那丫头,见我比你们更优秀就爱上了我,到时候,你们就只能看着我笑自己哭了。”九阿哥在一旁哇哇大叫。 “言言要是喜欢你,那她肯定是个大笨蛋。”祁枫的声音盖过他的哇叫声。 青音亭内顿时笑声一片,却各自有着各自的心事。 离开青音亭的言言,心情有点低沉。才刚走几步,迎面碰上昭玥一行人走来,想要避开,无奈她已经看到她了。 言言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刚行完礼,只见昭玥柔声道:“言言,回去我细想了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做了许多伤害你的事,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你,所以,亲自前来道歉。我想,枫哥哥喜欢做的事,我也要喜欢做。既然枫哥哥喜欢你,那昭玥也应该喜欢你。之前,我真的不该把你当成我的敌人,对不起。” 言言只觉得有点受宠若惊,看着昭玥,她却有道歉的样子,脸上也闪着懊悔的表情,不似之前那般尖锐。 回到住所,她跟苏夕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苏夕简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直言这是不可能的事。昭玥一向心高气傲,恃宠而娇,先暂且不说她不会对同地位的人这样,但要她对一个在她眼里地位低下的婢女道歉,打死她,她也不相信。 言言也觉得也不可能,虽说她与昭玥只有几次的相处,但她看得出昭玥绝对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可是,那时,她确实表现的没有一点破绽,看向她的眼神里也是清澈一片。 苏夕还是觉得不可相信。 言言反正也觉得无所谓,她要是把她当敌人,她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要是不把她当敌人,她也正好懒得跟她斗。人的精力不是要浪费在这些没有必要的人的身上的。 “殿下,您回来了。” 正当言言陷入沉思之际,苏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言言抬眼看着眼前走近的祁枫,只见他一脸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言言不知道他们在青音亭内讲了些什么,有时候,她甚至在想,温和的太子跟他这个霸道的阿哥的感情为什么会这么好。 “言言,后天就是我的生辰,我会选择在母妃居住的地方庆贺,那天你准备下,我想听你弹琴。”祁枫笑着冲她笑道,口气不容拒绝。 “喂——你怎么都不事先问问我愿不愿意弹啊。”言言瞥了他一眼,还是这么霸道,也不问她愿不愿意,直接就这样命令她。 “我这不是在告诉你吗?不过,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没有权力拒绝,因为,这是命令。”祁枫凑到她的面前,眼睛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眸。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生辰搞砸吗?”言言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视线,恨恨地冲他叫道。 “哈哈,你不会的。”说着,祁枫大笑着转身离去,留她一高傲的背影。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可不是那种喜欢被命令的女子。”言言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叫道。 “言言,以前你跟殿下能闹,但这次你真不能闹。”苏夕抓过在一旁恨恨地看着祁枫的言言,一脸的郑重,“殿下的生辰,皇上会来。所以,你千万不能闹。” “什么,皇上要来!”言言惊讶地看着苏夕,“皇上怎么会去,如果这样,那是不是宫里的阿哥格格们的生辰皇上都会去啊?皇上怎么这么闲啊。” 苏夕一把捂住言言的嘴,眼睛四处看了看,才放开她,责怪道:“在皇宫里,在背后这样子说皇上,可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言言悻悻地吐了吐舌。 “殿下的母妃也就是枫妃,生前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殿下也因此非常受宠,所以,殿下每年的生辰,皇上都会来。” “我可不可以不去啊?”言言向苏夕求救,她不想见到皇上,要是她做错了什么,惹恼了皇上,那她的脑袋岂不是就危险了。 “没事的,殿下也没为难你,就要你弹首曲子,你弹完就行了。” “可是……”言言还想说些什么,只见苏夕冲她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就走了。 ~ ------------ 第十九章 敏枫居(上) 是夜。 为了让她今天盛装而出,苏夕特意为她准备了好多华丽的衣裳。可言言单单只拿了件浅水蓝的裙子。苏夕还笑她偏偏拿的是里面最不起眼的衣裳,但言言只是笑了笑。 “也是来的急,才把这件衣裳给一并带来了,要是早知道你会选这件,我真该早点准备,就不会让你选到这件了。”苏夕在一旁懊恼着不该带那件衣服来。 “幸好你拿了这件过来,你抱来的这些衣裳,除了这件我很喜欢,其它的都看不上眼了。你也说只是弹首曲子,那穿什么都无所谓啦,越简单越好。这件正合我意。”言言冲她眨着眼睛,笑道。 “那你这也太简单了吧,我可是拿了这么多的衣裳,偏偏你就死心眼,挑那件最简单的衣裳,等下要是殿下看到,肯定会怪我没把你打扮的漂亮些。” 苏夕在一旁嗔怪着。 “没事的,这样挺好。”言言冲她做了个鬼脸,顾自拿着手里的衣服细细看着。 “我不管你了,我先把这些衣裳整理好,你去换衣服吧。别等一下宴会开始了,你这里还没准备好。”说着,苏夕也不再理她,顾自整理着那堆衣裳。 言言换上了那件水蓝的裙子,头发用一根水蓝的绸束好,插一根蓝色的簪,簪尖垂细着细如水珠的小链,微一晃动就如雨意缥缈。 “换好了没,换好了我们就……”苏夕催促着言言,心里还在怪言言挑那件衣服,抬头一看,一脸讶然,一句话震惊在咽喉。 眼中的女子,极是素净的一张脸,表情淡淡的,但却透着清丽、典雅,隐隐透出倾国倾城的韵致,让人移不开眼睛。 “言言,你真美!”苏夕喃喃道,秀美的眼睛凝着言言,都快忘了呼吸。 “我本来就很美呀,只是美的不明显!”言言轻笑着打趣道。 她肤色本就雪白,这一笑,更是宛如冰霜融解,雪莲怒放。 “我看你就是美的不可方物,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呢,原来,还是个大美人啊,比起宫里的胭脂俗粉,你真是美的惊心动魄、清丽脱俗!”苏夕看着眼前的言言,眼里满是羡慕,更多的却是由衷的赞美。 “哪有那么夸张,只不过跟平常变了个样子,苏夕你就别取笑我了。”言言嗔怪道,虽然她知道自己并不丑,但用美的惊心动魄来形容,似乎也太夸张了点吧。 “脱下宫服,换上这淡雅的着装,言言你真的是太美了,不行,得快点让殿下瞧瞧。”说着苏夕便要去禀告祁枫。 言言还想拖住她,只见祁枫已出现在她的眼前。见他缓慢地向自己走过来,好像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已行至与她只有几步之遥,他顿住了脚步,她看到了他眼底露出的惊讶的神色。眼角微微上扬,他凝着她,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闪耀的佩饰,整体淡雅素然,却逼的人移不开眼睛,忍不住想要感叹上天造就的美丽。 祁枫静静的凝着言言,心里早就慌乱一团。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她,竟然能这么美。他被她淡雅的面容深深吸引住了,眼底渐渐升起一团热火,灼得他心神不宁,灼得他想要将她拥入怀中,阻断他人的视线。 “七哥,你的生辰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这主人翁倒还不在敏枫居呆着。我想了想,你会在这里,结果你还真在。”远远的就听到九阿哥的声音响起。 祁枫丝毫不去理会他,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言言,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言言被她瞧的有点不自然了,忙撇过头不去看他,然道自己真有这么美吗?竟然让他们看着她而陷入。倒不觉得自己有倾国倾城这貌,可是,被她们这么瞧着,自己倒想瞧瞧了。可是,她不习惯古代的镜子,换了衣服就直接出来了。早知道这样,她应该自己先一睹自己的芳容了。 “七哥,你……”九阿哥走了过来,看到一旁的她,噤了声打量着她,在沉默了几秒后,他大叫道:“七哥,我决定了,我也要喜欢她,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啊。” 突然地大叫,倒把他们都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苏夕偷偷地在一旁笑了起来。 “砰”的一下,祁枫狠狠的敲了他一下:“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来凑什么热闹。” “七哥,你别老动不动就打我好不好,脑袋都被你打坏了。还有,我只比你小两岁,怎么就小啦。”九阿哥被他这么一打,在一旁哇哇大叫起来。一双俊眼不停地往言言的身上跑,忍不住看了又看。 “还顶嘴。”说着,祁枫又敲了他一下。 “七哥你讲不讲理啊。” 言言倒在一旁看乐了,轻轻地笑了起来。发丝上簪尖的小链微微晃动,仿若雨意缥缈,让人看着痴迷。 九阿哥看得更加痴了,走过去肆意地盯着言言:“穿着宫服的你倒没什么特别,换了身衣裳,你竟然能变的这么美,真是不可思议。” 言言白了他一眼,笑道:“虽然是人靠衣,马靠鞍。但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有有有,现在的你真的比过宫里所有的女子,美的不是人。”一旁的九阿哥激动地脱口道。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啊。”言言一阵气结,只见旁边的苏夕笑出了声音。 “好了,去敏枫居吧,生辰宴快开始了。”祁枫看着老九还在盯着言言看,忙挡在他面前,拖着他就往敏枫居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凝着言言,“你们也跟着一起去。” 夜晚的敏枫居,亮如白昼。 几百盏华丽的琉璃灯,点亮朱红镂金的长廊,透过薄膜如蝉翼的纱窗,穿过镂刻雕花的朱漆木窗,散着暧昧的金光。 众人皆盛装出席,其实也就是宫里的阿哥格格们在。苏夕悄悄的告诉她,祁枫每年的生辰都只会在敏枫居庆贺,也只会请宫里的阿哥格格们。在敏枫居庆贺,一来是为了缅怀逝去的母妃,二来是为了让宫里的人记住敏枫居,枫妃专属地方。 言言偷偷的打量起这儿来。举目望去,庭院里有两颗大大的桂花树,长的极好,浓郁的花香若隐若现。望的更远一点,只见簇簇繁茂的绿枝坐落在石座周边,一带清流绕过由大玲珑山石堆砌而成的假山群。再进数步,穿过一座假山,似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依溪而现。 仿佛漏了什么,言言定睛一看,只见远远的东侧,座落着一座芳园,密密麻麻地布满千百株梅树,可惜还没到花期,无法目睹万梅齐放,想必那定为奇观,艳冠天下。 言言望着一株株枯枝,心中五味参杂,眼里酸涩难忍。 她想到了家里的梅花,她想到了每到花期,一家人围着梅花转的场景。 以前,她偶然在电视上看到梅花,万株梅花齐放,震撼着人的眼球。至此,她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梅花,还特意在她家的阳台上种了一株梅花。可惜,因为种植的条件不行,每到花期,它都开得不尽人意。可是,她还是舍不得扔。 以前的种种现在还历历在目,可是,她却无法回到自己的时空。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到自己的时空去,每想着一觉醒来能躺在自己的小窝,可是现实总是很残酷地告诉她,她还在这个异时空里,她还在皇宫里生活。 思家的情绪不禁泛满心头,望着眼前的枯枝,言言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言言。”背后传来苏夕的叫喊声。 言言回过头,看着向她快速走来的苏夕,忙往她的方向走去。 “我总算是找到你了,都快把整个敏枫居找遍了,你怎么走到这儿来啦。”苏夕拉住她的衣袖,微微喘着气。 “我见离晚宴还有点时间,想随便走走瞧瞧,就走到这儿来了。” “快随我去吧,晚宴马上要开始了。”说着,便拉着言言的手往回走。 回到庭院,只见庭院已经非常热闹了,不时还有小孩子在一旁打闹。苏夕附在她耳边一一告诉她,他们都是宫里的阿哥格格们。 看着满院的锦衣金带,言言不禁感叹这皇上真是后宫佳丽三千,生出这么多儿子女儿,也不怕闹心。想到这,言言又勿自笑了起来。生这么多出来,能不闹心吗?! 旁边的苏夕看得一脸的莫名其妙。 “皇――上――驾――到――!” 远远地,公公的声音蓦的响起,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皆跪地接驾。 言言这是第一次见皇上。 她跪在地上,悄悄抬起眼睛,想要看一看皇上长得什么样子…… 只见面前的男子,身着龙袍,年纪大约在五十左右,鬓角有些许白发,脸上却还不多见皱纹,只有些沧桑藏在眼底,眼神看起来冷冷的,不是那么容易让人亲近,而且还带着审视的味道,一股王者之气游于周身,令人观之生敬。 ~ ------------ 第二十章 敏枫居(下) “都起来罢,今天在这里,我不是以一个皇上的姿态存在,而只是以一位父亲的身份存在。”皇上看着跪地的众人,朗笑着说道。 闻言,众人脸上皆放松了许多。 言言看着他眼里一转刚才的冷意,脸上浮起慈祥的笑容,让人看着也顿时觉得与他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父皇。”一旁的祁枫走到皇上的面前,轻轻地喊了一声陷入沉思中的皇上。每次到敏枫居,父皇都会想着与母妃在一起的美好回忆。 “老七,今年你已经二十了吧,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回过神来的皇上,对着眼前恭敬站着的祁枫笑道,眼神里是满满的父爱。 “谢父皇挂念,只不过,儿臣现在还不想娶亲。现在周边战事刚刚平息,我也想休息段时间再考虑娶亲之事。” 皇上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昭玥,再看着眼前宠爱的儿子,心想,昭玥这孩子他很喜欢,老七又是自己看重的一个儿子,一直希望他们俩能在一起。这几年来,也默许了他们俩的婚事。这些年都等了,也不急这几日,还是择日再赐婚吧。 父慈子恭的谈笑声充斥着敏枫居,言言看着这一切,感觉这一切离自己离的好远。她想到自己生日的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地帮她庆生。 虽然现在的场景尽管有些不真实,但表面的融洽还是让她想到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她真的好想回家,她好想感受到父母的爱。 言言端坐在一颗桂花树下。 手指轻抚上琴弦,熟悉的琴音突兀的在夜空响起,异常的响亮入耳。 众人的视线纷纷投了过来,瞬间被夺去了呼吸。言言有点慌乱地看向大家,刚刚因为一时失神才触到琴弦,才发出这般清脆的琴音。 皇上也打量起她来。 祁枫忙俯身道:“父皇,她是儿臣宫里的婢女,因弹着一手好琴,儿臣也喜欢她喜欢的打紧,所以儿臣才让她过来为大家弹奏一曲。” 语罢,众人皆是一阵惊愕,脸上的表情各异。 太子祁逸是一脸的愕然,不曾料到他会在此种场合说出来。 三阿哥祁裕是一脸的漠然,事情越乱越好。 昭玥格格是一脸的冷意,复又恢复以往可爱的表情,她的计划也得提前施行了。 …… 皇上因着他这一声喜欢,错愕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他是因为这个女子而不想现在娶亲吗?复又打量着依琴而坐的言言,以王者的姿态开口道:“先弹奏一曲让朕听听。” 言言抬头,撞上祁枫的眼神,他定定地看着她。言言莫名的平静下来,他的眼神似乎给了她力量。可是,他刚刚在说什么,喜欢她喜欢的打紧吗? 也不容多想,言言低头抚琴,琴音瞬间将夜撕裂开来。 夜静更深,万籁俱寂。 只余琴音缭绕不绝。 素衣女子长身而坐,静然抚琴。 琴声淙淙。 时而如高山中穿流而出的小溪,清澈见底,水波清亮,溪底的鹅卵石在闪闪发光,仿佛每一个石子都有它小小的欢乐、小小的忧伤…… 时而又如雪山中穿走的小动物,娇俏可爱,四足灵跃,印在雪地里深深浅浅的脚印,仿佛每一个步子都是快乐的…… 众人皆寂静无语,目光集中在那素衣女子身上,如痴如醉,身陷在她的琴声中不能自已,好像坠入了一个如诗的幻境中。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调,言言俏指一收,一曲终了。 余音缭绕片刻后,众人才好似从幻境中缓缓清醒,喝彩声、赞叹声象浪潮一样荡起。 “好,果真弹的一首好琴。”皇上高兴地鼓掌,真心的称赞道,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言言忙起身行礼,抬头撞上太子的眼眸。他冲着她微笑,笑容如蕴有日月灵气的美玉,淡雅而润泽,直直地撞进言言的胸口。 “不必行礼了。”皇上朝着言言说道,转向对着祁枫道,故意忽略他之前说喜欢这个女子喜欢的打紧的话:“老七宫里真是卧虎藏龙啊,竟有这般弹着一手好琴的女子。” 祁枫一脸笑意地看着言言,他今天可是让她出尽风头,目的就是为了宣告她是他御阳宫的人,为了告诉众人,她是他的,以后见着她也不敢肆意妄为。 皇上在这坐了一会便离开,说是他在,他们不能让他们尽兴地玩。言言顿时觉得悬着的心降了下来,她最怕见到皇上,她所相像中的皇上是那种喜怒无常的人,能随便赐死一个人。 然而,她见到的皇上似乎跟她想像中的皇上不一样。虽然眼神看起来冷冷的,但凭他刚给她的直觉,他不是一个昏君。 月光皎洁。 桂花树上开满了微黄的花朵,在月色下,仿佛披上了一层晶莹的华彩。 卷起一阵轻风。 桂花花瓣飘下来,落在祁枫的肩头上,落在言言的眼睫毛上。 言言眨了眨眼睛,花瓣悠悠滑落。 精致的黄金酒尊,嵌着红宝石的象牙箸,绝色的舞姬在声声诱惑的丝竹中妖娆起舞。众阿哥在推杯换盏间纷纷恭祝七阿哥生辰快乐的话。 三阿哥祁裕静静地坐在木椅上,丹凤眼中已然有了些醉意,白皙的面容染着酒气的红晕。他手中握着酒盏,却忘记去喝,眯起眼睛出神地瞅着依桂花而坐,静静弹着曲子的言言。 十二阿哥循着三阿哥的目光望过去,心中亦是暗惊。 素衣女子只是安静地坐在桂花树下,没有华丽的衣裳,没有闪耀的佩饰,却如一朵傲然挺立的雪莲,夺目的光芒逼得人睁不开眼。 美人他见过无数。 然而,这素衣女子美得惊心动魄,仿佛浴火的凤凰,令人喘不过气。 “她不是七哥带回来的那个婢女吗?怎么一下子这么美了。”十二阿哥在一旁喃喃自语,实在想像不出她就是那天在西墙质骂他的那个婢女。 祁裕挑眉看他一眼,嘴角浮上古怪的笑容。这个言言,将会是他此次计划中最完美的棋子。忍不住,他复又看向桂花树下。 “累了吗?” “你干嘛突然这样子说话啊?” 言言被他突来的温柔吓道了,像看怪物一样瞅着一旁蹲下来的祁枫,全身一阵冷颤。 “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祁枫盯着他,想听到她说她也喜欢他。 “没有。”言言脱口道。 “你刚刚没听到我的话吗?”祁枫气恼地看着她,她怎么可以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呢? “什么话?” “你——你是故意的。”祁枫被她气得脸都红了,心里一阵烦乱。 突然言言想到他可能说的是那句话,脸莫名的红了。她只能装傻装傻充愣,装作很自然的不去看他。 “我说我喜欢你,你听到了没?”祁枫气恼地凑近她的耳边,一阵大吼。 “我又不是聋子,你干嘛这么大声啊。”言言被他吼得一阵耳鸣,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听到他说喜欢自己,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可是,她明明喜欢的是太子。 众人皆将眼光投向两人,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言言尴尬地抬头,正好对上太子的眼神。犹如小鹿乱撞,她低头不敢再看他。瞪着一旁罪魁祸首的祁枫,她怒道:“都是你,现在所以人都在看着我们,难看死了。” “他们爱看便看,我管不了那么多,我现在,只想问你,你喜不喜欢我?”祁枫凑近她,盯着她绝美的容颜,一字一句地问她。 “啊,受不了了。”言言猛的推开他起身,跑出众人的视线。 终于跑的累了,言言停下来喘着气,一想到他刚刚凑近她问她喜不喜欢他的时候,她的脸竟烫的她一惊。 她拼命的摇头,嘴里念叨着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可能会喜欢他,是他把她带进宫的,所以她讨厌他,她不可能喜欢他。 一阵脚步声传来,言言忙隐在黑暗处。 “她绝对是故意的,看我逮着她不好好教训她一顿。”只听见祁枫的声音恨恨的传来。 “七哥,您就别骂了,一路上我都听你骂了好多遍了。明明心里紧张的要死,还嘴上不铙人。只怕是找到她了,又舍不得骂她了吧。” 九阿哥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 “这丫头跑哪去了?这么晚了她能跑到哪去啊?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只听见他的声音又紧张的响起,听在言言心里一暖。 “我说七哥,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份担心。这里是皇宫呢,哪会遇到什么危险啊,再说,你刚在所有人面前宣告了你的主权,还有谁敢打她的主意啊。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说不定,她已经回去了。” “看我逮着她,绝饶不了她。”祁枫恨恨的声音渐渐小了去。 九阿哥的笑声也渐渐小了去。 听到他们的声音渐渐小了,直至没有,言主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再看看周围,她一时不知道自己在哪?没有宫灯,只有月光,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言言觉得这里瞬间变得阴森起来,忙迈开步子往他们离去的方向跑去。 ~ ------------ 第二十一章 言言受伤 月光像水一般流淌一地,映亮了整个皇宫。 言言转了好多地方,终于转回了御阳宫。刚踏进房间,言言就明显地感觉到有点诡异。随着房门的打开,月光肆意地洒进,照亮房间的一角。 “苏夕!”屋内没有点烛火,虽然映着月光能依稀模糊地看到房内的布置,隐约觉得房间的一角有些什么在那,言言心跳的极快,站在原地不敢移动半步,小声地唤着苏夕。 没有得到回应,难道她睡的这么死吗?还是她根本就不在。言言有点不敢进去,稍微放大了些声音叫道:“苏夕!” 还是没有回应,周围只剩虫鸣声声,言言看着周围,心里更加的胆颤心惊,不敢踏进房门却也不敢呆在外面。 实在没有办法,言言只能壮着胆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模模糊糊的,用感觉辨别桌子的方向,直走过去。 “扑通”一下,言言狼狈地被一个东西绊倒,手被什么东西刮了一下,便狠狠地摔在地上,吓得她惊声尖叫,头皮一阵发麻,只听见“嗡嗡”的声音,充斥在耳边。惊恐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在一起。 随后便闻一阵低笑,先是微弱的光亮将漆黑的房间一处照亮,不一会儿,雪亮的灯光将整间屋子填满。跌坐在地上的言言瞪大眼睛,双手护在胸前,一张邪魅的脸正充满笑意地看着狼狈的她。 言言惊甫未定,在烛光的照亮下,她脸色苍白,忍着手上传来的痛意,恨恨地看了一眼绊倒她的木凳,气恨恨地瞪回他,心里一阵发紧,胸口感觉被什么压制着,想要汹涌而出。 “真的摔着了?”或许是见她许久都没站起来,敛住脸上的笑意,祁枫忙过来扶她。 “啪”的一下,她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忍着手上的痛意加重的痛苦,怒道:“你是不是太闲啊,你又发什么疯啊,大半夜的出来吓人,你到底想要怎样啊?” 最后一句,言言的声音带着愤怒地颤抖,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精致的脸庞瞬间已铺满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这样子恶作剧来惩罚你的,快起来,看看有没有伤着哪?”看到她的眼泪刷的一下涌了出来,祁枫一下子慌了,懊恼地怪自已。他本想着吓吓她就算惩罚她,可是,看到她吓成这样,他的心也跟着疼了,伸手想要去擦她脸上的眼泪。 “不用你管。”言言再一次扬手打开他伸来的手,哽咽着想要爬起来,手上一阵抽痛,撑着的身子又跌了下去。 “先把伤口处理一下。”他口气霸道而温柔,不将坐在地上的言言横抱而起,不管她怎么挣扎,怎么踹他,他眉头也不皱地,将她轻放在床榻上。 言言忍着手上的疼痛,盯着他为她找来清水,纱布和药膏。本想抽走被他握着的手,看着他轻轻的拿过她的手,认真地为她擦拭着伤口的样子,她一时怔在那里,心里掠起一丝说不清感觉,却又立刻烟消去散。 他不停地朝她的掌心呵气,想要减轻她手上的痛意。他已经很轻很轻地处理她的伤口,轻到她以为他要用他的生命来完成这个动作。可即使很轻,每碰到伤口时,言言还是痛的直吸气,他也跟着皱眉,好像痛在他的身上。 清理好伤口后,他轻轻的在她的手上缠上纱布,一层又一层,直到她以为他快要将她整个手给包起来,他才停下来,替她轻轻的系好纱布。 言言看着他低头替她处理伤口的样子,心里一丝一丝的温暖起来。他让她想到以前自己跌倒受伤后,妈妈为她包扎伤口情景。 停下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他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看着她脸上流出的眼泪,他一下急了,伸手擦去她脸上的小泪珠,急道:“怎么了,碰到伤口了吗?还是很疼吗?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言言本想摇头,可一想到他是吓她的罪魁祸首,撇过头不理他,心里却还是被他刚刚替她包扎伤口的样子感动了下。 他扳过她的脑袋,正对着他的双眸,言言望着他的眸子里温柔的神情,心疼的神情以及懊恼的神情,一阵热意直上心头。 “对不起,言言,我本来只是想吓吓你的。”祁枫心里满是后悔,深深地望着她的眸子,想要得到她的原谅。 “好啦,你的恶作剧已经完美的收场,你满意了,你可以回去了。”言言脱口而出,其实心里不是想这样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就这样冲了出来。 “言言,我真的只是想吓吓你的,根本就没想到你会这么不小心摔在地上,还把手摔伤了。” “什么叫我不小心,你不半夜三更的出来吓我,我会跌倒摔伤吗?”听到他说她不小心,言言觉得心里的火一下子被点燃了,“好啦,我要休息了,你要想我的伤口不痛,你最好是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 “那你好些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语罢,他起身离开,轻轻的替她将门关好。言言心里莫名的一阵烦乱,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不小心碰到伤口,痛的她失声大叫。 也不知何时,她才沉沉的睡去。 隐约感觉到手上传来麻意,言言模模糊糊地看见有人在她的床边。试着努力睁开眼睛,只见祁枫已经替她擦完药膏,正在替她将纱布缠好。 感觉到床头传来的视线,他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她,见她眼睛松松地看着自己,他冲她嘿嘿一笑:“马上就包好了,你这伤口这几天都不要碰水,不然容易发炎。” 说着,低头将细心地将纱布包好。 “好了。”他起身,因为中蹲的久的缘故,脚一阵发麻,差一点跌在地上。 言言看着他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她的笑声,他也笑了。坐在她的床边,一脸郑重的凝着她:“伤口也处理好了,现在,你应该回答我昨晚的问题了吧。” “苏夕去哪了?昨晚她没回来睡这里?”言言装傻充愣,坐了起来,顾左右而言其它。 “夏言言。”祁枫看她根本就没有要回答他的样子,不免着急地大喊一声。 “叫这么大声干嘛啊?我又不是聋子。”她冲他回一大叫。 “我问你话呢,你干嘛叉开话题啊?”他被她气的大叫,心里着急上火,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可她却装作不知道。 “我现在痛的要死,什么问题都忘了,有这么重要吗?” “你……”祁枫一阵气结,欺身贴近她的脸颊,猛地啄了一下她的嘴唇。而后紧张地冲她大叫,“我很喜欢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哐当――”门口响起瓷碗摔碎的脆响,猛然的一声,像是敲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苏夕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手里甚至还保持着端着东西的姿势。她瞪大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们,在她的眼神下,言言和祁枫暧昧的坐着,只见言言羞恼地皱起眉,撇开脸。而一旁的祁枫脸上也微微的红了。 “嗯……”她显然稳定了一下情绪,低着头将手里剩余的饭菜放在桌上,又看了他们俩一眼笑出来,“我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啊。”说完竟然一脸忍笑的表情掉头就跑。 坐在床上的言言僵着脊背,想着他刚刚突然亲了她一下,还被苏夕瞧个正着。顿时脸上红了一片,满是懊恼地薄怒:“你干嘛突然亲人家啊,你有病啊。” 只见他抓住她的手,郑重道:“是,我有病,而且还病的不轻,我这种病只能靠你来医治,因为,你就是我的解药。” 言言被吓的从他的手里将手抽了出来,瞪大眼睛看着她。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看着怔怔的言言,抓着她的手臂,祁枫忍不住再次问道。 “我不是你的解药,我也不喜欢你。”言言羞恼地撇过头。 话音方落,屋子里陷入一片静谧,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言言感觉到他手臂上传来的僵硬,心里又有些不忍,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喜不喜欢他。 良久,他才开口,声音透着坚决:“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说着,他恨恨的离开。 言言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她拍了拍自己的头,脑子时不停的回放着他那句话: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当苏夕回到房间的时候,只见床上的言言正在发呆,她推了推她:“你别发呆啊,你告诉我,你到底跟殿下说了什么?我刚看见殿下失魂落魄地走出去。你真的就不喜欢我们殿下吗,那么好的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言言回过神来看着苏夕。 “你知不知道,殿下对你真的很好,昨天晚上殿下还一直在外面守着你,直到早上,他才回去躺了会,没躺多久,就起来给你换药。” “可是,爱情不是你对他好就能换来的,不是吗?”言言陷入沉思中。 ~ ------------ 第二十二章 喜欢还是不喜欢 夏日午后,佳木繁盛,习习凉风里夹杂着阵阵花香,拂面而过很是舒服。 言言漫不经心的走着,眼角瞟了一眼巡逻的侍卫。无故进了这皇宫,难道真的要陷在这令人窒息的牢笼里面了吗? 她的脑海里还不断回想着苏夕的话,怪她不知道惜福,放着那般好的人不要,还一门心思想着要逃出窃听宫。 回想着进宫以来的种种,她却发现关于他的记忆,她都清清楚楚的记着。他在深夜等她的样子,他维护她的样子,他生气的样子,他高兴的样子,她都清晰的知道。她也会在他凝着他的时候脸红,也会因为他的话而生气。 到底这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心里一阵烦乱。 铮铮琴音传来。 言言抬头,发现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青音亭。 祁逸看到了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到她手上缠着的纱布时,明显一怔。 她走进亭阁,望进他的眸子。 “这是怎么回事?手怎么受伤了?疼不疼?”他拉过她的手,温和的声音响起,一连串的问着,里面满满是担心,满满是温柔,眉宇间全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言言的手一滞,微微一笑:“昨晚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磨破了点皮,不碍事。” 他的眼神落到她的脸上,拉过她坐在石凳上。他看着她手上缠的厚厚的纱布,虽然她说只是一些小伤,但他的心却纠了起来,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惊心触目。 “擦药了吗?还疼吗?”他坐在她的前面,看着她的眸子,急切地问道。 “擦了,不疼了,真的,别看缠了这么多纱布,其实就是点小伤,只是为了防止伤口发炎才缠这么多的。”言言看着他心疼不已,忙回答他。盯着手上的纱布,她想到了祁枫夸张地为她一层一层缠纱布的情景,不由的心里一暖。 “你在这里等着我。” 言言刚想说话,就见他已经跑开了,只留一身白影,转瞬消失不见。她朝他离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回过头盯着面前的古琴。 左手手指轻轻的抚上琴弦,上面还留有他的指温。太子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是温和的,淡雅而润泽,一直激荡着她的胸口。跟他在一起,她觉得莫名的轻松自在。 而祁枫,他老欺负她,霸道又自以为是,可是,待她却也是发自内心的好,自昨日他给她上药,她就知道自己并不讨厌他,相反,在看到他的眸子时,她觉得心里犹如小鹿乱撞。 左手勾起琴弦,清脆的琴音流淌。 过了许久,太子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瓶药膏。额头上已有许多汗珠,他也不擦。拉过言言的手。 言言想将手抽回,感觉到他的手抓她稍用了力,她停下了想要抽回的手的动作。看着他轻轻地将她手上缠饶的纱布拆开。 “还说是小伤,伤口都快盖过整个手掌了。”说着,轻轻的将药膏涂在她的伤口。其实伤口已经结疤,并不是那么疼了。可是,他还是皱着眉替她擦着,眼里全是心疼。 待他细心地为她系好纱布后,言言紧张地抽回自己的手,他掌心的温度直接熨烫到她的心口。心里却又在感慨,幸好他们给她擦的是同一种药,不然这要是两种药不能同时擦,那她就惨了。 “这支药你拿着,每天记得要擦,这样伤口才好的快。”他将药膏放在她的手,看着她的脸,清远的双目中透着一股温柔的执傲,见她点头,才微微的笑了起来。 回到屋子的言言,将祁逸给她的药膏放在床头,那里还躺着另一瓶药膏。言言盯着两瓶一模一样的药膏,苦涩地笑了笑。 回想着刚刚祁逸给她上药的情景,她的心里不由的惊了下。不会是太子也喜欢上了自己吧?她还真没想过在这个时空里会有什么艳遇?但是,她觉得自己确实是喜欢太子的。因为,每次看到他,她都觉得好紧张。 可是,如果这样就是喜欢,那她每次见到祁枫,偶尔也紧张的要命,心里一阵狂跳,那这算什么? 言言懊恼地拍着自己的头,不能想这么多了,还是要离开这里,不然,喜欢上他们哪一个都不是好事? 苏夕走了进来,见到床头的两瓶药膏,疑惑地看着言言:“言言,这药膏是?” 言言被她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呀,苏夕你进门的时候都不弄出点响动来,快吓死我了。” “我弄的动静还不大啊,我都摆好一桌子菜了。”苏夕望了桌上一眼,便又盯着她旁边的药膏,“这药,我记得,只有宫里的阿哥有,这是进贡的上等金创药,但因为数量不多,皇上赏给了宫里的几位阿哥。” “这瓶是太子给我的。”言言早就饿了,忙走到桌边吃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只见苏夕坏笑着走到她前面坐下,也不言语,盯的言言一脸的疑惑,伸手摸了摸脸,笑道:“我脸上有东西吗?你这么看着我。”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太子。” 言言口里的汤还来不及咽下去,听着苏夕这么一说,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不停地咳嗽,小脸被涨的通红。 缓过来的言言,盯着苏夕,摇摇头,又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点头摇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苏夕到是急了,在一旁叫道。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喜欢他们了,哪天一觉醒来,就回到了自己的那个时空,那不空伤心啊。” 言言低头看着碗里,思绪却飘远。 苏夕虽然不是很明白她的话,听着糊里糊涂的,不过她却笑的非常开心。 言言不解了:“你干嘛笑的这么开心啊。” “我是替殿下高兴,你刚刚说你‘他们’,那就证明你还是对咱殿下有感觉的,那咱们殿下就有机会了。” 言言怔住,她刚才有说“他们”吗? “可是,言言,太子是未来的皇上,也就是说会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如果你喜欢的是太子,那你就得跟面临着跟这么多的女子共侍一夫。如果你喜欢的咱们殿下,远的不说,就目前我们宫里都心知肚明的,昭玥一直深受皇上的宠爱,皇上也默许了她跟咱们殿下,只是哪天赐婚的问题。”苏夕又担心地看着言言,她隐隐觉得,言言不会与别的女子分享同一个夫君。而且言言的身份是婢女,是怎么也不可能成为正室的。 是夜,月明星稀,风轻露白,苍穹如洗。 “想什么呢?” 言言一直都在想着白天苏夕说过的话,直到被他敲了一下脑袋,这才回过神来。盯着前面这张邪魅的脸,言言方才惊醒过来,撇过头不敢看他。 “吃饭了吗?” “恩。” “上药了吗?” “恩。” “伤口不痛了吧?” “恩。” 祁枫问一句,言言就机械地答一句。 “那想我了吗?” “恩。”言言脱口道。 闻言,祁枫兴奋的抱起她,不停地旋转着:“啊——真的想了我吗?我真是太高兴了。” 言言被他抱着转的头都晕了,方才反应过来,瞪着他:“不想。” “喂,你刚才都说想的。不行,你得说想我。”祁枫抱着她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开她,还耍无赖的叫道,虽然他知道她刚刚只是一时口快的回答他,但纵然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开心。 “你知不知道你很无聊啊,你是一个阿哥,又不是一个无赖。快放我下来,听见没有?”言言瞪向他。 祁枫盯着她的眼睛,凑近她的,在她的耳边呼气道:“不放。” 言言在他的怀里脖颈都红了,抓着他的胳膊:“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又要咬你了。”说着,张嘴便去咬。 祁枫见她真咬,忙伸开她。只见她气恼地瞪着他,脸上却是羞红一片。他看着她羞红的脸,笑的更开心了。 言言瞪着他便要往房间里走,他快速地冲过来抓住她的手,叫道:“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有话就快说。”言言被他刚刚这一闹,顿时觉得心里一片慌乱,如果她还呆在这里,她觉得她会窒息而死。 “我喜欢你,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要喜欢你。虽然你现在不喜欢我,但并不表示喜欢不会喜欢我。所以,我要喜欢你。” “就这些?” “恩。” “那我走了。” “喂,你听了都不给点反应的啊?”看着她迈开步子,祁枫气恼地叫道。 “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总不能控制你的思想吧。那我不喜欢你也是事实,我现在只是在表示我不喜欢你,请问七阿哥还有什么吩咐。”言言转过身面无表情,淡淡地回答他。心里早就慌乱一团了,她不能喜欢他,她绝对不能喜欢他。 祁枫一下愣在那,他以为她不会理他,没想到她居然还振振有词。 “那七阿哥要是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回房了。”说着,逃也似地跑进房间,将他的视线挡在了门外。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那轮明月,笑到,太容易得到反而更没意思。 ~ ------------ 第二十三章 巧遇皇上 碧天相接的荷叶中间,粉红的荷花有开的灿烂的,有开着一半的,也有含苞待放的,娇滴滴地倚在荷叶中间。 言言坐在湖边,看着金鱼在荷叶下追逐嬉戏。 因为手上的伤口还没好,祁枫允她休息几日。言言也乐的清闲,趁此机会,一连好几日,言言都躲着祁枫,尽可能的不见他。 阳光洒在言言的身上。 她思考了好几日,她对于他,可能只是一时新鲜。时间久了,他想清楚了,自然就不会缠着她不放了。 远远就瞧见一群人朝这边走来,中间她认识的有三阿哥、九阿哥,十二阿哥还有昭玥格格。自七阿哥祁枫的生辰过后,这几日,他们可谓是御阳宫的常客。 言言只得起身行礼。 一旁的昭玥忙跑过来扶她。也不知道她是中了什么邪,现在对她出奇的好,不似以前那般表面可爱,背后阴暗。言言瞧着她的眼睛里也却是一片中诚,不似以前的心高气傲。言言也顺着她意,既然她不跟自己斗,那自己也没理由跟她斗。何况,人家是格格,她只是小小的一个奴婢。在身份上,她就斗不过她 而让言言觉得有点吃力的就是三阿哥祁裕。每次她见着他,都觉得无形中身上有一种压力,他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特意的疏离,又特意的靠近。她总觉得他看向她的眼神有点诡异,却也看不出哪里有端倪。而且他的眼睛总是冷冷的,让人看不真切。 最让她头痛的是九阿哥。自从在生辰宴后,他每天都过来御阳宫,每次都要去找她,说什么一日不见她,如隔三秋,气的祁枫都对他下了逐客令。虽然她知道他只是故意在祁枫面前说,但他每天都要围着她吵,这也让她头都大了。 言言抬头,正好撞上祁裕的眼睛。他冲着她笑,言言被他这一笑给惊住了。他是在对着她笑吗?很明显,他的眼前只有她。 “你们今天又来我这御阳宫又是所谓何事啊?” 言言被他背后突来的声音给吓到,脚一滑,身子往湖面跌去。不意外的,腰身一紧,身后的人一把掠过她,紧紧搂着她,贴到了他的胸口。正巧对上那双眸子,四目相接,言言看到他眼底的炙热。 夏日的风吹来,她忽然闻到了他的体味,淡淡的,却像冬日里的梅花香,让她有点着迷。她忽然有些紧张,慌忙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下次小心些。” 声音温柔似水,听到言言心里有些慌乱,听到昭玥心里却一阵绞痛。两人却皆是表情平淡地掩盖着心里的情绪。 “这还是七哥吗?温柔地连我的心也化了。”一旁的九阿哥走近祁枫,像看怪物一样盯着他。 语罢,引得身后的人皆是一笑。 言言被他这么一说,尴尬地不知道要看哪,忙将视线看向湖面的荷叶。可九阿哥并不放过她,凑到言言的面前,笑的更加放肆了:“言言,你可不能陷在这温柔里面啊,你要是陷进去了,我可怎么办啊?” “小九,你还闹。”一旁的祁枫见他每次这样用言语轻薄言言,心里又气又觉得好笑。 “是吗?”每次被他这样子打趣,言言一时玩心四起,朝他向前走一步,离得他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果不其然,他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近,本能的往后一退。“扑通”一声,掉进了后面的湖里。 “哈哈哈” 顿时大笑声响彻周边。 “哈哈,有趣,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从水里爬起来的九阿哥全身湿透了,一缕湿发垂在胸前,盯着恶作剧的言言大笑起来。 祁枫一把将她拉到身后:“够了,老九,还不赶快回去换身衣裳。” 虽然他知道老九并不是那个意思,但看着老九一点也不收敛,祁枫心里渐渐有了脾气。 “惨了惨了,七哥生气了,后果很严重。”老九一溜烟的跑走了。 看着九阿哥的背影,言言倒觉得,宫里能有他这样爱闹的人,也不会那么无聊了。刚想着,旁边祁枫的声音冷冷地响起:“三哥,你们来御阳宫所谓何事?” “那一日听闻言言的琴艺,觉得还想再听,前几日过来,因为言言手受伤,所以作罢。本想着今天言言能弹了,就拉着裕哥哥他们一起来了。”一旁的昭玥开口道,“可是,言言的手好像还是不能弹。” “你们也看到了,她的手还没好,暂时是弹不了了。就算手好了,你们这样贸然来让她给你们弹琴,倒是把我放在何处?”连着几日他们都来他的御阳宫,他看着就觉得生气。真后悔那日在生辰宴上让她去弹琴,本是想让父皇注意到她的存在,有意无意地宣告她就是七阿哥祁枫看中的女人,谁也不许再打她的主意。可是没想到,他们倒来他的御阳宫来的更勤了。 言言偷偷地打量了下祁枫,只见他略略蹙起了眉,双手负于身后,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一股王者的气势自他的身上散出。 “七弟。”祁裕紧紧执着手中的扇子,他的面容依旧冷静无澜,但声音却带着几分冷意,“自你班师回朝后,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言言听着他冷冷的话语,只见他一双眸子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不禁打了个战栗。在他的眼神里,她感觉她就像他的猎物。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祁枫也是冷冷的。 言言觉得烦,本来这里她一个人坐的好好的,看着荷叶,看着荷花,看着鱼儿,倒真觉得舒服。可是,他们一来,这里却不再平静安逸,倒让人喘不过气来。她只得借故离开,他们爱怎样就怎样,反正不关她的事。 言言漫无目的的在宫里走着,哪里都安静不下来。自生辰宴后,宫里倒是有很多人认得她了,走到哪,都碰到跟她搭讪的人,想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也的不到。 突然感慨,偌大的皇宫,也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在这皇宫兜兜转转地走了多少圈,言言的脚板已经开始生疼。抬头望去,在粉淡寂寥的赤红宫门上,清楚地写着“敏枫居”三个字。怎么在不知觉中走到了这里,言言伸手推开了宫门,也不禁暗叹这里一个侍卫也没有。 望着并不陌生的场景,比起那日的繁华热闹,今天却显得寂寥萧瑟。桂花犹自开的灿烂,桌椅已经不在,倒显得空旷起来。 推开里间的房门,“吱呀”一声在这寂静里嘶吼。 “谁在那里?”一个冷到极点的声音划破这寂静凄凉的空气,格外森然。 言言不曾料到这里还会有人,模糊看到有一抹身影缓缓地朝她靠近,从昏暗的房内漫步出来。 终于看清来人,言言一阵懊悔,要是早知道今天会这么倒霉,她绝对不会踏进这敏枫居半步。 “朕在问你话!”虽然依旧冷淡,但语气中却藏着隐隐怒气。 言言立刻屈膝跪下叩拜:“奴婢参见皇上,回皇上的话,自那日七阿哥生辰踏进这敏枫居,觉得这里的布置相当雅致,甚是喜欢。今日行至这里,便忍不住走了进来。” “你是老七生辰宴上弹琴的那个婢女?”似乎认出了她,他冰冷怒气的神色稍微有些软化,挥手示意言言起来。 “回皇上,正是奴婢。”言言偷偷打量他,虽然年至五十,却依然气宇轩昂,身上散发着一股威严。 他踱步走了出来,双目中暗藏着一抹忧伤。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言言只得站着,感觉到空气中的压抑。 良久,他才叹口气道:“这里,是朕赐给他的母妃的,他的母妃将这里改成敏枫居,还笑着跟朕说,这里将是她的小天地,只是她跟朕的小天地。不久诞下老七后,她笑着跟朕说,这个家,终于齐全了。” 言言在一旁安静地听着。 “可是,她在这里却只生活了十多年,就因病去世了。” 言言能感觉到他声音里的哀伤。 “从此,这里再也没有了她的笑声,这里一下子冷寂起来。老七自小在这里长大,朕怕老七因为失去母妃而伤心,就让他居住在御阳宫。自小他的生辰都是在这里过的,他的母妃去世后,朕就想让他的生辰不在这里过,可是,这孩子固执的很,说是她的母妃虽然不在了,但这里有母妃生活的痕迹,他还是要来这里与母妃一起庆贺他的生辰。” 言言听着他顾自的说着,心里却忐忑起来,皇上干嘛要跟她说这些。 “很疑惑朕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对吗?”他突然审视着她。 言言不敢说话,只得点着头。苏夕曾告诉她,在宫里生活,就得适当的沉默。而且,面对皇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朕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可能因为你跟他的母妃很像,那日见你弹琴的模样,让我想到了他母妃弹琴的模样。每次来这里,朕都会触景生情。所以今日,难免就对你多讲了几句。” 难道是因为她身上有他母妃的痕迹,他才要她在生辰宴上弹琴的吗? ~ ------------ 第二十四章 月下之吻 离开敏枫居,言言细细想着皇上说的那些话,皇上也不是她想像中的那样恐怖,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是自己电视剧看多了。 她还清楚的记得刚刚他离开时的那个笑容,如果皇上是一个无情的人,那么,他应该不会有那么真切的笑容吧。 走在皇宫的青石路上,言言也想了很多。穿越已有一段时日了,也没有一觉醒来就回到自己的时空,索性在这个时空好好的为自己活。既然已经深处在皇宫了,那就让自己好好享受这次穿越吧。在这皇宫里生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了。 方行至御花园,就听到一女子在训斥的声音。 言言往回走不妥,前进也不妥,只好小心地躲在花丛后面。在皇宫里,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小心躲着,不要掺和进去,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听他们的声音,可是,玉一般温和的声音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她认得那声音,那是太子祁逸的声音。 露出两只眼睛,定睛一看,只见太子一脸愁眉苦脸地站着。他的前面站着一位容颜未衰,风华绝代的女子,银绡缥缈,宫髻高挽,粉黛双娥,雪乍回色,雍容华贵之色逼人。 那应该就是皇后吧,果然是丰姿卓韵,妍丽妖娆,举手投足,无不流露高贵,却也透着一股威严。能生出太子这样俊美的男子,他的母亲肯定也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当然,皇宫里哪个妃子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只是,太子那么温和的一个人,皇后怎么舍得骂他呢? 看着太子被训斥,言言觉得有点心疼,太子那么好的一个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还要被训斥。 “你知不知道在这宫里,所有的阿哥都在觊觎你这个太子之位,你却不知道珍惜,一点也不用功,你太让我失望了。” 只见皇后凝目蹙眉,一脸的恼怒。 “可是,母后,您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当这个太子。”太子站在她面前,一脸愁容,声音也有一些无奈。 “住嘴。”皇后生硬的打断他,怒道,“以后这样的话,我不要再听到。若是被你父皇听到这样的话,废除你的太子之位不是没有可能。你以为这个太子是你想当就当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太子之位,我是花了多少的心血才帮你抢到吗?轮不到你想要或不想要,你最好是给我定下心来当好你的太子。” “母后,您别逼我了,我只想过着有山有水自由自在的生活,就算是平民也好,我根本就不想当这个太子。”声音夹杂着心酸与无奈,在言言听来,显得是那么的无力。 “是你在逼母后!你生在帝王之家,就注定过不了普通老百姓的生活。你只能生是帝王人,死是帝王鬼。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以后你在这宫里最好是用点功,表现给你父皇看。”皇后的声音强硬。 “母后,我知道您为了我这个太子之位,花了很多的心血。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您为了我这个太子之位再继续错下去,母后,停手吧。”他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哀求,他,在求他的母后。 “啪”的一响,皇后气得全身战栗,恼羞成怒地甩了他一巴掌,拂袖而走。留下太子垂头丧气地杵在那,一脸的黯然,眉宇间有着深深的无奈与痛苦。 言言的心被刺痛了,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安慰他,在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是那么的落寞、苦涩。正在犹豫着的她,不知道什么东西爬到她的脚上,吓得她从花丛后跳了出来。 抬头,正好撞上他的眼眸。 言言只得走上前,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安慰。看过那么多的电视书籍,深知这太子之位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当上的。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太子之位,流了多少无辜的鲜血也不一定。 “是不是在想该如何安慰我?”太子笑着走到一旁,随意地坐了下去,洁润细长的身条垂落一地缤纷,却是苦涩。 “太子……”言言走到他旁边坐下,喊着他,看着他脸上触目惊心的手掌印,却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还叫我太子?”他故作欢笑,戏谑地刮了下她的鼻梁。 “祁逸……”看着他在她面前强颜欢笑,她的心蓦然沉重。他的心里也很苦很累吧,把所有的苦痛都压在心里,压久了,可是会溃烂的呀。 “我没事。”他抿嘴一笑,抬头去看天上的明月,淡淡的道,“其实母后说的对,我生在帝王家,就注定了不可能过上普通老百姓的生活。” 言言抬头看着他,只见他眉宇间也拧着淡淡的惆怅。 “可是,心里还是会向往过那种平凡的生活。真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愁,像我现在,我只想过上有山有水潇洒自由的生活,即便吃苦也愿意。而那些普通老百姓却在希望能过上金山银山的富裕生活,让他们付出什么都愿意。”他开口道。 “祁逸。”她低低地唤着他。 “傻丫头。”他低头看着她,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脑袋,“我不是说了我没事吗,你怎么还这个样子看着我啊。虽然心里会向往那种生活,但是……” 言言心疼的看着他,他还在她面前故作坚强。也顾不了什么礼仪了,她在凝了他几秒后,伸手抱住了他。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他,隐约听见回响在彼此之间的心跳声。 她贴着他温暖的胸膛,她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后,他用修长的手臂将她紧紧包围,温柔小心地拥着她。他将她的头抵在他的肩窝,她感觉到了他那么的脆弱无助,身体和声音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她忽然闻到了他的体味,淡淡的,像茶一样,有点苦涩,却悠长,而清香…… 两人就这样拥着,彼此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月儿高挂。 星星点灯。 祁枫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脸色一变,瞬间铁青,全身的血液仿佛也在瞬间冻结,僵硬的身体险些跌倒。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他们怎么能抱在一起? 他感觉自己几乎要疯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脑浆都要炸裂开来。 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他感觉到他所以的力气都凝结在紧握的双手。 月光倾洒下来,俱寂的一刻显得异样清冷,淡淡的月光映在他的脸上,那表情也似这月光,已结了霜。 他忍住了冲进去的冲动,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眼睛都被染成红色,恼怒地跑开了。 并不知道祁枫有出现在这里,言言从祁逸的怀里出来,她慢慢地抬起了头:“祁逸,有什么事都别再埋在心里,好吗?如果你埋在心里,它只会日益溃烂,会更加让你喘不过气来。你可以跟我说,不是吗?我会是你最好的聆听者。” 祁逸望住她:“好。” 言言也望着他。 她眼中的某种神情忽然打动了他的心。 清凉的风将她的发丝吹乱,粘在她的唇上;他的手指为她拢好发丝,指尖微微触到她的唇…… 他颤抖地双指,拂过她的面颊,轻轻抵在她的下颚。 他低头吻了她。 月儿在看着他们。 风儿也停下来在看着他们。 时间也在这一刻为他们驻足。 她的身子顿时僵硬,无措地睁着眼睛,柔软的双瓣在他的唇下轻轻颤抖,如泉水上泛起的涟漪。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氤氲,他看到了她眼里的震惊,他看到了她眼里的慌乱。他也紧张的满手浸出了细密的汗,他感觉他的呼吸也在这一刻停止了。她没有推开他,他很庆幸她没有推开他。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慢慢伸开她。他感觉到唇边的沸腾,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离开她柔美的双瓣,他的心里开始贪恋起来,他,还想再吻她。 此刻,言言的脸上分不清是白色多一些还是绯红多一些,眼中是无言地望着眼前淡然如玉的男人清亮的眸子中隐藏着一丝浑浊。 “对不起。” 祁逸凝着还处在震惊中的言言低低的说道。他吓到她了吗?是啊,怎么可能不吓到她。他就这样突兀的吻了上去,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吓到的。 她将眼光移到他的身上,只是看着他,却不说话。她不知道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她只知道,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但是,心里却莫名的有些烦乱。 “你怎么了?我吓到你了吗?”他紧张地问,他是真的吓到她了吗?就这样突然亲了她,她肯定被他吓到了。可是,他就是情不自禁的吻了她,看着她看他的时候,他就是想要吻她,想要抱她。 只见她在唇边扯出一个大大的弧度:“我饿了!” 他愕然地望着她好一会儿,随即笑了。她真真切切地在他眼底感觉到了笑意,不再隐藏着黯然。 ~ ------------ 第二十五章 一触即发 明月当空,风华正浓,屋内的人儿正满腹心事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发呆。为了掩饰尴尬,掩饰心里的慌张,她想了好久,才吐出几个字:我饿了。 当她说饿了的时候,他笑了,他拉着她的手就跑,直到跑到御膳房。言言看着祁逸做菜的背影微微地笑着,在21世纪,他可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呢。 正在做菜的祁逸看着她一个人在那笑着,宠溺地问道:“你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她吐了吐舌,笑道:“我在想,你要是在我的家乡那,肯定会特别的抢手。” 只见他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抢手?” 她笑的更开心了:“是夸你呢。” 他冲她笑了笑,转过身专心做着菜。 不一会儿,他就把菜端到了她的面前,宠溺地笑道:“言言,尝尝。” “恩。”她拿着筷子夹了一点点放进嘴里,满足的在嘴里嚼了好久才舍得咽下,冲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味道怎么样?” 他看着她笑的很是开心,嘴角的弧度也被带动了,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恩,好吃。”她咽下口中的菜笑的非常开心,能吃到这么棒的美食,真是一件开心的事,突然想到什么,她仰头问他,“上次你说还没把这道菜的精髓做出来,到底缺什么呢?” “是因为太好吃了,所以才觉得缺样东西。”他哈哈地笑着,心里却是另一翻天地。他曾给这道菜取了一个很好听很诗意的名字――在天愿作比翼鸟。直到看到了她,他才知道,这道菜缺了什么,是缺了一种感情,缺了男女之间的感情在里面。 “真自恋。不过,这菜做的确实特别好吃,对得起你的自恋。”言言被他的笑声感染。 “自恋?又是在夸我吗?”祁逸看着她笑的开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恩。”言言笑得更加的夸张了。原来,在这里说些他们听不懂的词语也蛮好玩的。 屋内顿时一片欢声笑。 御花园内。 祁枫越想越气,她看别的男人一眼,他就觉得心里有很大的火气。现在她居然抱着一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竟然是他的二哥,喜欢她的二哥。 他几乎快要疯了。 他不想见到她与任何男人有任何接触,她,是他的。 他要回去找她算帐,他要拉开她,他要抱紧她,他要让她知道,她只能被他抱着,她也只能抱他。 月儿渐渐移到了云层中,朦朦胧胧。 他几乎是跑着过去的,可是,那里除了花就是草,偶有虫鸣。 她已经不在那儿了。 可能是回房间了。他想着,又往御阳宫跑去。 “殿下,出什么事了吗?”苏夕被突然撞开的门给吓了一跳,见来人是祁枫,方定了定神。看到他满头大汗的,以为是出了什么急事。 “她还没有回来?”他低吼着,也不顾从脸上滑落的汗珠,只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在哪儿! 苏夕不曾见过他这样失态过,怔怔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急着要找言言。 “我在这等她。” 苏夕感觉到了他的怒气,见他阴着脸坐在凳子上,便欠身退了出去。 夜风刮起,吹得人一身凉意。 言言高兴地哼着曲子回房,刚推开门,就见到阴着脸坐在桌子旁的祁枫,她着实被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言言看着他坐在那也不说话,还摆着一张苦瓜脸。不过她心情好,不跟他计较。想着她今天吃到了美食,别提有多高兴。记得小时候,她不开心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会给她买好多好吃的,她就高兴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祁枫蓦的站起了身,一甩袖,桌子上的瓷碗碰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喂,你发什么疯啊?”陷在回忆里的言言被他弄的这么一出,心都快吓的跳出来了,心里顿时一阵窝火。 他绷紧下巴,怒意充斥着胸膛。他本来想原谅她,也许是什么原因,她才抱着他的。可是,当他看到她高高兴兴,还哼着小曲回来的时候,他知道他彻底的愤怒了。 “我发疯,哼。”他一声冷笑,抬头看着她,低吼着,“我是疯了,我已经被你气疯了。” “莫名其妙。”她转身走去,不想理他。 “啊――”言言直觉腰间突生了一双手,接着便扎实在撞进一个温暖的胸膛,抬眼望去却见祁风的眼中有着盛怒。可是,她都还没生气,他在生着哪门子的气啊? “你放开我。”言言挣扎着,有点恼了。 祁枫仿若未曾听见般径直搂着她,冷笑着:“你不是喜欢这样吗?你不是喜欢被别的男人搂着吗?”是的,他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抱着,他就疯了。他不想见到她与任何男人有任何接触,她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 言言怒不可遏地甩了他一耳光,只听见“啪”的一声响彻整个房间,屋内一片沉默。 言言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那里,嘴唇轻颤,却是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种愤怒,如同隆冬凝冰,彻心彻骨。 他在说什么?他居然说她喜欢被别的男人搂着?言言只觉胸口发闷,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爆裂开来。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情绪无法克制了,祁枫对着她怒吼着。 “你跑到这里无故发疯,我倒要问你为什么这样做?”言言脸色苍白,只觉得一阵冷意在她的身上穿走,她冷冷地看着他。 看着她的脸色瞬间苍白,看着她眼中的怒意,他又后悔了,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混账话来伤害她。 “言言,我……”在她面前,他妥协了,他输了,他只是见到她在别的男人的怀抱里,他就觉得自己几乎疯了。他是疯了,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七殿下,这小小婢女的房间实在是脏的很,还请您高抬您的贵脚,回到您那高雅的大殿去。” 她真的生气了,不然她不会冷冷地直视着他,眼中如冰霜般冷澈的眸光透着不言而喻的怒意。 “七殿下,这婢女也有休息的权力吧,您这样呆在这里,好像有点不合适吧。”见他丝毫没有要动的样子,她的眸子暗淡,冷冷的话语缓缓吐了出来。 他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对她说对不起。可是她已经转过身,不再看他。 他沉痛地看了她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伤害到她了,怜惜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言言走过去,“砰”的一声闷想,用力关上了房门。 躺在床上的言言越想越气,他莫名其妙的生气,莫名其妙的说些那样的话。她一骨碌地坐了起来,心里一片烦乱。 看着这里的一桌一椅,她心顿生一股不舍。不行,不知道他哪天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她一定要离开他,离开他的御阳宫。如果她还呆在这,她肯定会被他折磨死去。 时至深夜。 三阿哥的华阳宫还是灯火阑珊。 “三哥,你知道我今天来你这,在路上看到了什么吗?”十二阿哥若有所思,却又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说着。 祁裕只是端起案几上的茶盏,细细地品着手里的茶,氤氲的茶气遮住他的眼底,遮住他的表情。 “我看到了七哥站在御花园里,一脸盛怒。”十二阿哥又自言自语道。 放下手中的茶杯,祁裕一声轻笑:“十二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这有什么稀奇。” “是,这是没什么稀奇,可是,你知道我还看到了什么吗?”十二阿哥看着他一脸笑意,故意卖着关子。 祁裕轻咳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眼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看到了那个夏言言跟太子抱在一起。七哥站在那好一会儿,全身一阵发抖,他没有冲上去,反而发疯似地跑开了。” 语罢,祁裕身子不由得一僵。十二阿哥也以为他跟他一样惊讶,笑着继续说着:“我看七哥是吃醋了。自他回宫这段时间来,他一门心思全在那个夏言言身上。如今看到她与太子那样亲密,只怕是快气疯了吧。可是,他跟太子的感情又好,这回,真不知道七哥会怎样处理了。不过,也奇了怪了,七哥怎么会迷上这样的一个宫女呢?虽然长得确实不错,可是,她那性格,你是不知道,那天她骂我的样子,我还记忆犹深呢。” 祁裕轻笑了下,敛了敛神,起身走到窗边。 他没想错,果然他瞅准的这颗棋子没错,那个夏言言将会是这场计划最完美的棋子。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眼里却丝毫没有畏惧。她倒也是个大胆的女子,可是那般质骂十二的人,她还是第一个,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深。 这一次,要想击垮老七这个威胁,看来,他要好好的想一下,该如何利用这颗来的急时的棋子了。一丝笑意爬上嘴角,他轻笑着在袖中握紧了双手。 十二阿哥见祁裕站在窗边,抬头看去,他脸上诡异的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有些惊骇。十二知道,三哥这一次是要出手了。 ~ ------------ 第二十六章 道歉 夏末秋初。 一连好几日言言都不理祁枫,也没怎么见到他,她倒也乐的很,他不来找她的麻烦她就已经感天谢地了。正好,这几日,她每天有时间就去找太子玩。她很享受跟太子在一起的时光,安静、轻松。 祁枫也好几日都没来找她,一来他气还没消,二来他觉得他堂堂一个阿哥,怎么能去跟一个婢女道歉。 这日,言言如往常,正准备去找太子玩,只见祁枫挡在门口。 言言头也不抬,绕过他的身边,踏步就往前走,徒留下一方清香叫祁枫心神恍惚。没走几步,他就已经冲过来拉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就跑。 手腕被紧紧的抓着,言言挣脱不了,被他拉着跑了许久,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她已是气喘吁吁,不停呼着气,怒视着他,“这是哪儿?你把我带来这里干嘛?” 环顾着周围,除了巍峨的宫墙,就是脚下这片空旷的青石路。慵懒的阳光映着,格外寂寥。 “你到底带我来干嘛?” 虽然过了好几日,气也已经消了,但言言还是不想理会他。久久得不到他的回答,言言心中顿生恼意。蓦的转头,只见他拿着一个风筝朝她跑了过来。 她看到他手上拿着风筝,上面一片素白,什么也没有。不过,她到有些疑惑他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墨笔。 “你拿墨笔干嘛?”看着他走近,言言指了指他手上的墨笔问道。 “小时候,每当我不高兴的时候,母妃就要我放风筝,她说,把心里不高兴的事写在风筝上,等它到了高空,再剪断牵引风筝的那根线,这样,不高兴的事就没有了。”他扬了扬手上的风筝给她。 “我没有不高兴的事。”言言的手避开他手上的风筝。 “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些那样的混账话。可是,我也是见到你与二哥……”他顿了顿,眼里有着一丝余愤,但随之消失,“我一时犯晕,所以才那样。这几天你不理我,我就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所以,就带你来放风筝,希望你能消消气。” 他不提还好,一提言言这心里就难受。 “那我不高兴的事就是见到你,你消失了我就高兴了,那你是不是为了让我高兴就消失给我看啊。” 祁枫怔了几秒,放下手里的东西,优雅地转身,如碧潭般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痛苦。 “喂。”看着他眼里的痛苦,她有些不忍心地叫住了他。 “什么?”他高兴地快速转过身来,满眼炙热。 “这……这风筝,我需要有个人帮我放上去。”她又有点后悔自己不该叫住他,支支吾吾地说着,不去看他。 最终,在纸上她什么也没写,将风筝飞上了天。 可是,风筝才刚刚飞到半空中,天空就开始阴了下来。随着几声轰隆地雷声,一阵狂风将衣袂卷起飘扬,豆大的雨滴哗啦啦就掉了下来。 偌大的一个地方,连一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才没跑几步,他们身上的衣服就全淋湿了。终于找到一个避雨的地方,被困在回廊内而不得去,言言拧着衣服上的水珠,看着这雨一时半会也没有停的迹象,瞪着他道:“每次碰到你都没有好事,看来,以后出门之前我得看看黄历。” 祁枫也将外衣脱了下来,拧着,地上瞬间就有一大滩水,“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会下雨,刚刚还有阳光的。” “这雨这么大,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这可怎么办啊。”言言独自叹息着,身上也完全湿透了,如果不赶快换身衣服,这样下去,肯定会感冒的。唉,这古代就是不好,要是在现代,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找个人送把伞过来。 “我们也只能等着雨停了才能走了,你冷不冷?”顺着她的话,他也叹息着。看着她已经轻轻地抖了起来,他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递给她。 “这样,你会感染风寒的。”言言看着他,不去接他手上的衣服。 “穿上。”他将衣服强行披到她的身上,哆嗦着望着外面的雨,丝毫不见停。 言言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衣服,上面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她有些感动的看着他,长长的黑发湿湿的垂在他的肩上,虽然他只着一件内衣,但却掩盖不住姿容绝艳的优雅,他就那样简简单单地站着,却仿佛像阳光一般明媚,让人几乎忘记了这恼人的天气。 雨如丝,纷纷扰扰,飘渺如雾。伫立在长廊边缘,言言伸出双手感觉雨滴的真实感,滴在手心里,酥酥麻麻的。欲将手掌收回,回首抬眸时,他已与她肩立于长廊边缘,竟也将双手伸到外面接起点点粗雨,任它拍打着,溅到身上,引起一阵清凉。他的嘴角轻轻勾起,聆听着他们之间回荡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雨越下越大,言言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喷嚏随之而响。吸了吸鼻子,她转头看了眼一旁的祁枫,正好对上他关切的眸子。 “你没事吧?” 他的语气有点无力,额头也紧紧的皱着,可是,却又埋着深深地关切。 察觉到他的异样,言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感觉到他额头上的温度,言言惊得差点跳了起来,他的额头像火一样在燃烧。 “不行,怎么办,现在你烧的这么厉害,这雨又这么大。”言言望着廊外越下越大的雨,眉头深深地皱着。 “我没事。”他无力地抬手摸了摸额头,全身已经轻轻的颤抖起来。 管不了那么多了,言言将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顶在他的头上,扶着他朝离这里最近的敏枫居跑去。 “你怎么样?还坚持的住吗?”刚跑进敏枫居,祁枫差一点跌倒,言言用力扶住他,雨水已经将他们俩浸湿,湿漉漉地头发贴在脸上,水珠在脸上滑出水道。 祁枫无力的点了点头,脑袋越来越沉重,全身也好烫好烫。 “你坚持住!”言言靠的他更近,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她用力的抱着他,任雨水打在身上,扶着他朝房门走去。 随着沉闷的一声,言言推开了沉重的房门。他几乎是压在她身上,全身就像个火炉。言言抱着他,艰难的走向床边。虽然这里的主人已经不在,但幸好这里的东西还都保存着。 将他身上的湿衣褪去,言言将他扶到床上躺好,用被子紧紧的裹着。他混身都还在颤抖着,俊逸的薄唇低低地呼着冷。 言言急忙跑去将房门关了,将能盖的东西全都盖在他的身上,可是他还在不停的颤抖着。摸上他的额头,还是烫手。 “祁枫!祁枫!”言言急急地呼着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种事,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好像昏迷了。 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想到电视里都是用冷水降温的,言言忙拿着湿衣服跑到房间外,伸手让雨滴在衣服上。幸好这雨寒凉彻骨,待接够了雨水,她跑进去,拧去多余的水,将它贴在他的额头上。反反复复地重复这过程,终于他额头上的温度降了下去。 看着床上静静睡着的祁枫,言言累的趴在床沿上,终于喘了口气。全身忽然打了一个冷颤,言言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也顾不了那么多,言言勉强着站了起来,不停的打着喷嚏,现在也只能随便找件衣服来对付了。 言言忽然瞥见寝宫的右侧挂着好几幅画,画中皆是同一名女子,绝美、清然、脱尘、高雅。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画中的女子,仿佛这些词都是对她的亵渎,失神的感叹着:“此女只应天上有。”原来受宠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样美的女子,想不爱都难吧。 她应该就是枫妃吧,祁枫的母妃,敏枫居的主人。 全身冷意传来,言言从震撼中醒过来,忙搜寻着室内,看能不能找到件衣服穿着。既然这里的东西都还在,衣裳应该也会有几件吧。 终于找到衣裳,言言看着有点傻眼了。她本以为这里的衣裳只有几件,可是,她看到的满满一柜子的衣服,件件华丽的耀眼。 她从来都没看到过这么华丽的衣服,比起她在二十一世纪看到的衣服都要精致。她不敢想像这些衣裳穿在画中人身上的模样,她肯定也会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言言只能找这里面最不起眼的衣裳穿着,可是,她实在找不到。件件都是精致的耀眼,身上的冷意渐浓,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言言只能随便拿件衣服套在身上,不然,她也会病倒的。 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虽沉沉睡着的祁枫,面如冠玉,唇若涂脂,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邪魅性感。她尤其记得他那双眸子,总有股魔力般,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都蹦到嗓子眼了。再看着画中的女子,不禁感叹基因的良好遗传,只有那么美的女子才能生出这般妖魅的男子吧。 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言言趴在床沿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 第二十七章 误会 墨阳宫。 不知过了多久,言言才渐渐动了动手指。 她紧闭着双眼,只觉得脑袋里昏沉沉一片,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一只柔软的手覆在了自己的额头上,那种温暖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生病时,妈妈将手放在她额头上的感觉,暖暖的流进心里。 “妈妈……”她喃喃叫了一声。 “言言,言言,你醒了?”她的耳边传来了一个温暖的声音,轻轻的唤碰上她,暖过她的心,撞起轻轻的涟漪。 脑袋里还隐隐传来一丝丝拉扯的痛,言言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身着白色锦服的祁逸,黑黑的长发垂着,那双温暖人心的茶色眸子正担心地看着她。 她的心里微微一惊,脱口道:“祁逸……”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记得她明明是在敏枫居的,她还记得她跟祁枫俩被大雨困着,他们只好跑到敏枫居,然后,她替他把烧退了,再然后,她记得,她睡在了床沿边。然后,醒来她就在这里了? 可是,太子怎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言言打量着房间,这里的布置无疑不是敏枫居,也不是御阳宫。难道这里是太子的寝宫?可是,为什么她会到这里来的? 她一时想不明白,只觉得头痛的更加厉害。 “别动,言言,好好躺在那里,你烧得厉害。”祁逸一脸关切的问道,将她扶着躺好在床上。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明明是在敏枫居的。”言言顺着他的手势躺好,转头看了看周围,对上他的眸子。 “这里是我的寝宫,墨阳宫。我是在敏枫居把你抱到我的寝宫来的,当时找到你的时候,你趴在床沿上,已经烧的非常厉害。我只能将你抱回我的寝宫,找来御医,刚刚你才退了烧。”他探了探她的额头,松开了一直皱着的眉头,一直纠着的心也终于放松。 言言抬头凝着他,微微一笑。 “你怎么跑到敏枫居去了?还穿着……”祁逸轻轻地问着她,忽然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将声音压的极低,“你怎么还会穿着枫妃的衣裳?” 言言轻轻的用食指抵着头,“当时是到敏枫居去避雨,但因为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所以才……”她明白,她这样的行为可能会惹来龙颜大怒,可是,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可能还穿着湿衣服,不然她就会重感冒的。虽然,她还是感冒了,而且还烧得不轻,不然,她也不会觉得现在还头痛的厉害。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抬头看着他,“你去敏枫居的时候没有看见七阿哥躺在床上吗?他现在在哪?” “没有,七弟也在吗?”祁逸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当时我看你烧得厉害,我就急着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御阳宫内。 清凉的微风掠过。 祁逸与言言并肩走着。 言言执意要回御阳宫,呆在太子的墨阳宫,她只是个宫女,却躺在太子的床上,饶是她有十八个脑袋也不够皇后砍的。自那天偷偷的见到了皇后后,她就知道,这个皇后绝非一般的善主,要是让她知道她躺在太子的宫里,那还不会把她给吃了啊。 另外,她不知道祁枫到底回御阳宫了没有?他的烧又退了没有?突然觉得自己这是在关心他,心里咯噔了一下。 “言言。”只见苏夕朝她快速的走过来,见到她旁边的祁逸,她略吃惊了下,随即恢复了神态,低身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起吧。”祁逸开口,双眸还是紧紧看着言言,他担心她,虽然她退了烧,但是,她需要好好休息下。可是,她坚持要回御阳宫。从墨阳宫到御阳宫虽不是很远,可是,她的身子还有点弱,走了许久,他怕她坚持不下来。 “言言,你可算回来了,昨晚你去哪了,快担心死我了。”苏夕也不顾太子在,忙拉过言言的手,关切地问着。 “昨天淋了点雨,感染了伤寒,是太子把我带到墨阳宫去了,方才退了烧。”说着,言言看祁逸,有着感激。 “你也感染了伤寒啊,昨晚昭玥格格将殿下带来御阳宫的时候,殿下还在昏睡中。昨晚昭玥格格一直在殿下的寝宫照顾殿下,我四处找着你的身影,却见不到你,也不敢去打扰。现在你终于回来,我也松了口气了。那你现在赶快去歇着吧,这里的事有我呢。”苏夕忙催促着她赶快去休息。 “你现在身子还弱,快去休息吧。”太子温和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言言抬头莞尔一笑,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 “吱呀”一声。 三人齐齐朝祁枫的寝宫看去。 只见祁枫抱着昭玥朝他们看过来,昭玥在祁枫的怀里,眸中带着笑。 言言的心蓦的一疼,感觉头疼的厉害,脚险些站不稳。祁逸略微惊讶地看着他们一眼,随即拉过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 “言言。”祁逸浅浅地唤她,“你没事吧?”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轻笑。是啊,他们在一起不是很般配吗,郎才女貌的。何况他说喜欢她,也许只是要捉弄她,也许是一时兴起。为什么自己要当真呢?何况,她不是喜欢的太子吗? 她对上祁逸关切着的眸子,笑道:“我想回去休息了。” “好,我扶你回去。”说着,抱着她往她的房间走去。 “昭玥,我也送你回去休息,照顾我一晚上,你也累了。幸好有你在照顾,我的烧才退的。” 祁枫清亮的眸子瞬间冷了许多,大声地对着怀里的昭玥说着,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他快气死了,他本来还在担心着她有没有事,但当他在房里听到她的声音,他急着想要出来时,却听到她在太子的寝宫呆了整整一晚。他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酸意。他以为是她一整晚在照顾她,他明明听到他昏倒的时候是她在唤着他。可是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在昭玥趴在他的床边,照顾他一整夜,累的在床边睡着了。 言言听着他的话,身子一僵,明明是她照顾着他直到他的烧退了,然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墨阳宫里。 停了停脚步,感觉到祁逸胸口的温度,她已经无力与与他争吵,反正就算他知道是自己照顾的他,也没有多大必要了。 才刚走几步,言言的腿一软,感觉到脑袋蓦的一沉,倒在了祁逸的怀里。 “言言。”看着她昏倒,他伸开了怀里的昭玥,快速地跑到言言旁边大喊着,“快宣太医。” 说着,他从祁逸的怀里抱过言言,朝着他的房间跑去。 “她怎么样?”看着太医出来,祁枫瞬间跑到他们旁边,急切地问道。 “回殿下,这位姑娘没多少大碍。因为感染的风寒,又加上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晕倒的。现在烧已经退了,只需要好好休息就可以痊愈。” 祁枫坐在床边,专注地凝视着犹在昏睡中的言言,声音温柔如一汪清泉,“你快吓死我了,就这样昏倒了,我还以为你的旧伤发作了呢。” 他小心的触了触她的额头,轻轻地替她紧了紧被子。抬头对上也在关切的看着言言的祁逸,“二哥,她……”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她会在他的墨阳宫内? “你想问言言为什么会在我的墨阳宫吧。”仿佛知道他要问什么,太子深深的看了眼床上的言言,走到一旁的檀木椅上,“昨晚,我是在你母妃的房间里将她抱回我的宫里的。当时因为她发着烧,全身像火烧一样,我只能将她抱回我的宫里,宣太医为她退烧。” 祁枫坐在床边,回想着昨天,他们俩被困在大雨中,然后他发烧了,她扶着他到敏枫居,然后,然后,他有点不太记得了。因为当时自己也迷迷糊糊地,好像记得是她把他扶到床上,然后照顾着他。但醒来,自己却是躺在自己的寝宫里头,旁边照顾他的却是昭玥。 “二哥怎么会去敏枫居的?”祁枫起身至桌旁为自己倒下一杯茶水,一口饮尽润着自己干燥的嗓子。 “有宫女来传信,说是言言在敏枫居。我过去的时候,就她一个人趴在床沿上,当时已经烧的厉害。我本来在疑惑的是谁来传的信,不过,现在知道了。”目光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言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是昭玥?” “恩。”祁枫点了点头,“既然是她把你带回御阳宫的,那当时肯定看到了床沿边上的言言。可能当时她身边的人只够扶你回去,所以派了个人去我那报信的吧。” 祁枫若有所思的坐回床边,笑道:“二哥,你也照顾她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 听出了他在赶他,祁逸只是笑了笑,起身往外走去。虽然自己很喜欢言言,但是,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隐约觉得,她是喜欢他的那个七弟的,只是那个小笨蛋自己还不知道。想着,心里一片酸楚。 ~ ------------ 第二十八章 就是要对你好 淡淡的阳光洒落。 晨风轻轻地吹拂着。 言言迷迷糊糊地只感觉到自己好像躺在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里,不由把身子往那个怀抱里靠了靠,那种奇特的感觉仿佛用任何言语也难以描绘。她只知道,她贪恋这个怀抱,她能从中感受到在这个陌生时空的依靠,能从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那仿佛是世间一切模模糊糊的爱的起源,是世间最珍贵的情感。它淡淡的浸入心底,散进肺里,融进血里。如花香扑鼻,让人心花怒放。如炙热光源,让人甘愿成为**的凤凰。它是那么美好而纯洁,洗尽尘世的浮华,只留世间最淳的芳香。 这种情感,任何人无法取代,无法超越,它,是唯一的。 时而如清泉,时而如松涛,那种感觉挥之不去,环绕在心头,笼罩着异样的柔情,沉淀着世间的珍贵。 祁枫的双手撑在言言的两侧,将她深深的望进眼底,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安静的看着她,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看着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她的一切,他都不想放过。就连她的想法,他也想要参与。 他不知道是何时起,他就已经忍不住想要拥有她,他甚至除了知道她的名字,他就对她的身世是一片茫然。但她就是在时刻的吸引着他,她身上有太多的迷,太多的诱惑,太多的太多,吸引着他想要将他的世界与她的世界融在一起,他呼吸着她,她呼吸着他。就这样,以最初的完美姿态,契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混合着阳光的晨风,慢慢在屋外吹着。 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乌黑的发丝些微凌乱的铺陈开来,或许是因为感染风寒的缘故,她的双颊染着淡粉红晕。他忍不住抚上她的脸颊,手上的动作不由的微微一滞,一股热流瞬间冲击着他的胸膛,浸进他的血液里,流遍全身。美妙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犹如夏日花丛的飘舞的蝴蝶,令人沦陷,忍不住想要靠近。 想缩回手,但手掌之下那肌肤是如此的细腻,仿佛是清晨娇俏花瓣上的露珠,透着清冽的芳香。 他看到她领口的衣衫拉扯开来,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细致柔滑的肌肤,也是染着薄薄的绯红,带着刻骨的妩媚。他的内心深处仿佛 什么在不停地挣扎,蔓延全身,深邃的眼底透着异样的温柔,逐渐扩散开来…… 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震动,他飞快地收回了手,眼底隐着一片慌乱。祁枫的目光慌乱的移到一边,又移到她的身上。 “言言,醒来啦!”看着她终于苏醒,他很快恢复了常色,含笑着直直地对着她的眸子,她的双眼从虚弱中挣脱出来,像夏日影树下的叶片,拿开手指,她那隐没在碎发下的黑色眼瞳由涣散的恍惚缓缓凝聚起来,所有的交错思绪渐渐收回。 他宠溺地叫着她。悄无声息,他伸出手掌贴上了她的额头,然后他缓缓地俯下身子,他的手顺着她的额头往下,眼角、耳鬓、颈项,然后握住了她还冰凉的手,放在他的大手中轻轻地握着,“太医说,你没有别的大碍,只需要好好休息下就好了。所以,你要听话,不能再乱跑。” “我为什么会在你这,我不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了吗?”言言睡的昏昏沉沉的,看了看周围,这里明明是他的房间,他的床,怔怔地望着他,陷入他身上隐约飘来的味道,陷入了他眼底氤氲的温柔,却忘了把手从他的手里拿出来,就这样,四目相接,没有任何杂质,只有最纯净的感情。 “你因为伤寒还没好再加上没休息就乱跑,才刚走几步,就昏倒了。所以,我就把你抱进来了。”他加紧了手上的力道,关切的问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宣太医过来看看?” 言言摇了摇头,眼底里有着柔情。 他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并不陌生的酥麻袭卷全身。他掩饰眼底的心惊,温柔地对上她的眸子,笑道:“饿不饿,要不要现在就弄点东西吃?” 言言摇了摇头,似乎还是有点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他不像平常那样霸道,却温柔地如清泉,席卷她心底的明畔,荡起层层涟漪。 他不由的微微一愣,看着她那双水光四溢的眼睛荡起的点滴柔情,心里顿时被一种暖暖的情感填的满满的,这简直快要了他的命。 在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在敏枫居,是不是你在照顾我,帮我退的烧?”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迫切地想要知道昨晚到底是谁在照顾他,他迷糊记得是言言,但是却又记不真切。他只知道,昨晚被照顾的那种感觉,他觉得好温暖,好依恋。 被他这么一握,言言顿时清醒了许多。她避过他的眼睛,回想起昨日,要不是昨天看在他将衣服披在她身上才导致感冒的份上,她才不会照顾他呢。不过,当他将衣服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公主一样在享受王子给她带来的保护,心里暖暖的,像是在做梦。她曾无数次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纵使没有王子,骑士也不错。 可是,在这个时空,她的身份只是婢女,他是高高在上的阿哥。而且,他老欺负她,老捉弄她,他才不是她的王子呢。 “你想什么呢?我在问你呢?还是你又不舒服了?要不要宣太医?”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复又抓住她的手。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快速地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掀开被子就要下去,脸上的红晕更加惹人心神荡漾了。 “你干什么?太医说你需要好好休息。”他按住她想要逃离的动作,双眼直直的凝着她,声音里满满都是温柔,“在你好之前,躺着别乱动,听见没有?” “我不要躺在你的床上。”言言撇过头,不去看他。一想到此时她竟然睡在他的床上,她感觉脸上顿时立刻飞起一朵红晕,然后像一抹红色的烟霞,瞬间从脸颊染到耳根,又从耳根一直染到脖子,又急又怒之下,只能挣扎着想要下床。 “那你可以躺在太子的床上,我的床上为什么就不能躺,上面是有东西还是怎么的?还是你喜欢……”祁枫有点气恼地撇过头,根本没注意到她脸上的表情变幻。 梆!还没说完,他的头上被言言立刻重重的拍了一下。 “哎哟,你打我干嘛?很疼啊!”他捂着头脱口喊道。 “很疼对不对,因为我没告诉你就打你了,你连躲都没得躲,我告诉你 那么我也是,当时,我是昏迷着的,太子把我带到他的墨阳宫去,我有什么办法。但是,现在我醒来了,我当然不能躺在你的床上了。”她学着晴川打八阿哥的语气,正儿八经地说着。 “让开啦,我要回自己的房间。”言言趁他一脸惊讶地看着她的逻辑歪理,忙起身下床。只见他伸开捂着的头,将她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啦,放我下来。”被他突然抱起,言言的头顺势往后一仰。她抬起头来冲着他大叫。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呆在这里,那我送你回去。”说着,他也不顾她在他身上拳打脚踢,径直朝她的房间走去。心里不禁在想,她一个病人,还真能这么能闹腾。 “我不要啦,我自己有手有脚,我能走。你放我下来,你这个变态,色狼,神经病,脑袋进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怪物,怎么老抱我啊。你有受虐症多动症啊,放我下来啦。”言言在他的怀里哇哇大叫,脸上的绯红在阳光下更加的勾人心弦。 “我不管你说我是变态,色狼,神经病,脑袋进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怪物还是受虐症还是什么别的症,我也不懂。我只知道,你也说,有些事情就是没有办法,我就是想抱你,就是要抱你。”祁枫不管她怎么闹,就是不放她下来。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 “你是无赖!”见他将自己骂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言言可谓是哭笑不得,慌忙之中,在脑海里却只找到无赖这个词。 “对,我就是无赖,那我也只会对你一个人无赖。还有,你还没回答我,昨天在敏枫居,是不是你在照顾我。” “不是不是不是!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咬你啦。”言言懊恼地重复着不是,心里却烫了起来,暖进了血液里。 上午的阳光缓慢地延伸,直到透过树木绿叶在青石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不断跳跃,微风吹来,泛起镏金的涟漪。 朝阳的光照下,苏夕若有所思的看着吵闹着远去的身影,粉色的宫服染上了阳光的颜色,混合着本来的色彩,变成一种跳跃着不可捉摸的光,脸上露出了真心的微笑。 ~ ------------ 第二十九章 添油加醋 墨阳宫内。 一个正在扫地的宫女朝四周看了看,忙凑到另一宫女的耳边说:“你注意到昨晚太子殿下抱回寝宫的那个宫女吗?” 那个宫女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听宫里传,她好像是七殿下的人,据说七殿下对这个宫女极其重视,听说七殿下的生辰,她还在生辰宴上弹古琴,七殿下可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呢。不过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咱太子殿下的寝宫里呢?” 刚刚那宫女似是不屑的笑了下,声音压的极低,冷冷的:“我听御阳宫里的人说,她就是个不要脸的狐狸精,不但勾引七殿下,还勾引我们的太子殿下。凭她也配,一个宫女还想攀高枝当凤凰。” 另一宫女忙打断她,“在宫里,这话你可别乱说,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我可没乱说,昨晚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太子殿下将她带到寝宫时的着急模样,还宣来太医,一晚没睡都在照顾她。虽然她长的还人模人样,但是,她要不是使了什么魅术,咱殿下怎么可能对一个宫女这么在意啊,况且她还是御阳宫的宫女。我还听说,最近她还经常跟咱太子殿下呆在一起。”那宫女接着扫地,一脸的不屑。 “你说的不错,咱们殿下虽然人很温和,但是,殿下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女子像昨晚那样对待那个宫女那般不一样。如果照你这么说,那她确实跟咱们太子殿下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扫地的宫女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得一声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们在说些什么!” 那宫女顿时吓得连手中的扫把握不住了,腿一下子软了下去,硬生生地摔在地上,惊恐地看着站在她们身后的皇后一行人。 只见皇后由身边的公公扶着,一脸厉色地看着她们,脸上的怒意吓得她们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瞬间冒了出来,也不敢抬头。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两人跪地,同时战战兢兢地呼着,头低的整个人快贴到地面上去了。 “大胆奴才,在宫里不好好做事,在这背后乱嚼舌根,议论主子,太子殿下是你们能议论的人吗,还把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旁边的公公尖声骂道,眼角的余光瞥着一脸盛怒的皇后娘娘。 这川公公是皇后跟前的大红人。虽然众人在背后纷纷议论,对于川公公这种用尽手段讨好皇后得以上位并以此作威作福的行为很是不满,但迫于他如今得宠,在他面前也只能客客气气,小心翼翼,生怕他在皇后跟前乱嚼舌头,那她们的性命就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如今被他逮着机会,她们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奴婢罪该万死,请皇后娘娘恕罪。”两人还跪在光洁彩釉的砖地上,此时她们鬓发散乱,双眼红肿,纤细的身体已经剧烈地抖着,脸色青惨,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两个宫女一直竭力忍着喉间的颤音,但还是有细碎的声音流淌出来。她们眼尾的余光一直在看皇后的表情,当注意到眉轻轻的蹙起的时候,更想生生扼住自己的声音,但偏是让她抖的更厉害起来。 “只会在主子不在的时候嚼舌根,留你们有何用?”皇后一声厉喝,身边的太监已经开始过来拽着她们往后拖。 “请皇后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请皇后娘娘恕罪啊。”两人颤抖地大声叫喊,被身后的太监拖着,一脸的惊恐,眼泪已经流满整个脸颊。 只见皇后身边的那个公公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她看着眼前的两个宫女,阴着脸叫道:“等一下。” 身后的人松手,两人应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额头上已经浸出丝丝鲜血,声音已经颤抖的听不清内容,“请皇后娘娘恕罪,请皇后娘娘恕罪。” “本宫问你们,最近太子是不是经常不在这墨阳宫呆着。”皇后坐在由一太监搬来的檀木椅上,手极慢的放在腿上,看着前面跪着的两个宫女,一字一句沉声地吐出。 “回皇后娘娘,最近几天,太子殿下他……”其中一个宫女用手撑在地上,不敢抬头,胆颤心惊地说着。 “皇后娘娘问你话了,吞吞吐吐的干嘛,还不快说。”站在一旁的川公公又开始叫嚣了,尖声格外刺耳。 跪在地上的宫女忙颤声道:“听宫里的人说,太子殿下经常跟御阳宫里的一个宫女呆在一起,昨天晚上还把那宫女带回了寝宫,宣了太医过来诊治,直到早上才送回御阳宫。” “送?他去送一个宫女。堂堂太子去送一个宫女,这成何体统,他还有没有一点太子的样子。”皇后蓦的抓住手中的帕子,怒道。 地上的两个宫女被吓的颤抖的更厉害了,不停地点着头,脸上冷汗刷刷的滑了下来,面前的青石地已经有水的痕迹了。 “那宫女叫什么名字?”皇后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冷光,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夏……”那宫女想了一会,蓦的抬头,眼里满是惊恐,“对,我记得她好像叫夏言言,对,就叫夏言言。” 对上皇后冷冷的目光,她吓的慌忙低头,手更是颤抖的厉害。 “夏言言。”坐在木椅上的皇后抚着手上的玉指,呢喃着。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也不敢发出声音,只能战战兢兢地跪着,额头上的汗不停地流着,流到眼睛里,也不敢伸手去擦。 “你们俩起来吧。”皇后的声音再次响起,盯着她们俩,冷声道,“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要透露给太子听,还有,以后要是太子再去找那个叫夏言言的宫女,你们俩要随时报告本宫。你们的脑袋本宫暂且留着,去领二十责杖,以作惩处。以后要是再让本宫听到你们在背后这样的闲言碎语,那你们的脑袋本宫就要定了。小川子,回天仪宫!” “喳。”川公公扫了一眼地上跪着宫女,发出一声冷哼,随即讪笑着扶着皇后走去。 皇后娘娘一行人已经走远,两个宫女还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直至皇后离去方才停止,两人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衣裳也被冷汗浸的全湿。 刚行至御花园,昭玥就碰到了脸色不悦的皇后。她忙笑着迎了上去,“昭玥见过皇后娘娘。” “起吧。”声音懒懒的。 “昭玥睢着皇后娘娘您不大高兴啊,瞧您这方向可是从墨阳宫出来,是不是没见着太子哥哥啊?昭玥本笑着看着皇后,故自说着,复又敛去了笑容,苦着脸,“昭玥知道太子哥哥在哪?” 昭玥一想起自那夏言言进宫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围着她转,心里就恨的她牙痒痒的。现在,她的枫哥哥也不理自己了,她更加恨言言了。她就不信,她一个格格斗不过一个宫女,还是个来历不明的宫女。 “怎么了,刚刚还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有情绪了。” “昭玥是生气,不仅枫哥哥围着那个言言转,现在,连太子哥哥也围着她转。他们都不理昭玥。” “是你的枫哥哥围着她转,所以你才不高兴的吧。那夏言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我从来都没听过这个宫女,现在听起来,她在这皇宫里活了蛮活跃的啊。” “她是枫哥哥从军营带回来的,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来历,反正,她一进宫,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昭玥一脸不悦,“尤其最近,她跟太子哥哥走的最近,太子哥哥也对她格外上心,今天还亲自把她送回御阳宫,那关切的眼神,都没对昭玥这样过呢。” 她是故意说给皇后听的,这皇宫里,皇后对太子的管教之严众所周知。如果让皇后针对那个言言,那她就可以借住皇后的手来铲除夏言言。当然,皇后也不是傻子,不然也不会轻易就当上皇后。但是,如果让她知道那个夏言言会是影响太子的人,那么,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理,只要她在旁边再煽风点火,那夏言言的下场可就不好说了。皇后的手段,她是知道的,谁要是影响太子的前途,她可以让那个人在这皇宫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怎么,太子经常跟那个宫女走在一起吗?”皇后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昭玥点了点头。 “小川子,先回天仪宫。”皇后沉着脸,后面的川公公忙扶着皇后,朝天仪宫的方向走去。 昭玥笑着看着皇后离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嫉恨,在她的心里,她才是能站在枫哥哥身旁的人,而她夏言言,什么都不是。 一路上,皇后越想越气,太子是越来越不争气了,现在居然跟一个宫女混在一起。 “小川子,你去替本宫查查这个夏言言,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娘娘,奴才有一计,不知道娘娘想不想听听。” “说来本宫听听。” 川公公低声在皇后的耳边说着,只见皇后的脸色由不悦到染上微笑,最后大笑起来,“小川子,你总能替本宫解愁。” “替娘娘分担忧愁,是奴才的荣幸。”他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 ------------ 第三十章 鞭刑 细雨如丝,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言言的感冒已经好的快差不多了,倚在窗边的她,伸手接着雨滴。想着与祁枫那日,两人并肩而站,也是伸手接着雨滴。心头不由的涌起一阵暖意,最近,时常想起与他在一起的事情,虽然他时常与自己作对,但是,却也是处处维护着她。 有脚步声传来,言言刚准备回头,就感觉到有人用手帕捂住了鼻子,随即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迷迷糊糊的醒来,言言努力的睁开眼睛,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隐隐约约觉得有几个人影静立在眼前。良久,终于才适应了眼前的昏暗。 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雍容华贵之色逼人的女子正端坐桌前,一个太监和几个宫女侍立在侧,室内光线幽暗,气氛阴沉。 她认得这女子,她是那日在御花园的那贵妇,太子的母亲,当今的皇后娘娘。 “娘娘,就是这个宫女!”身旁的太监弯身躯向她行礼,一手还指着跪在地上的言言,在阴暗的房间里,他眼睛扫来的余光让言言觉得看不真切,只觉得被她们盯的浑身不自在。而此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肯定没好事。 看着这阵势,心里窜起一阵凉意。她可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她在心里边不由的嘀咕着,她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得罪过位高权重的皇后呀。 她忙行礼说:“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你认得本宫?”皇后起身,走到皇后身前,冷冰冰的说,“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言言只得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皇后,虽然是个极美的女子,全身透着高贵。但是,当她被抓到这个报不上名字的鬼地方,而且,明显是被这个高贵的皇后带到这个地方来的,瞬间就在心里给这个皇后画了个大叉。她既不是与她争宠的嫔妃,也不是得罪过她的人,怎么就被她盯上了。 “长的倒是个标致的姑娘,你就是被七阿哥带回宫里的宫女,夏言言?”她笑得极为动人,但声音却冷的让言言的心里发颤。 言言迎上她的眼神,点了点头。 “哪里人?” 简单三个字,在言言听来却是如此的沉重。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穿越到这个朝代,莫名其妙就进了宫。可是,她要如何回答她从哪里来? “娘娘问你话呢?还不从实招来。”旁边的太监阴声冲她叫道,一脸的阴笑,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抹狠色。 言言使劲白了他一眼,平时看电视她就讨厌那些太监宫女们恃着主子的身份而耀武扬威的人,如今看着太监冲着自己叫着,言言就觉得脑袋犯晕,心里直泛起一股恶心。 “回娘娘,奴婢自小就在外流浪,过着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生活才得以活到现在。至于家乡在哪,奴婢真的早就不记得了。”言言只得胡乱编了个理由来搪塞,说着,作悲恸状,眼角泛起一丝痛苦。 暗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言言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起坐回凤椅上的皇后,只见她直直地盯着自己。言言忙收回目光,这皇后的眼神让她有些心惊。既然是把她带到这种暗室来,肯定不会询问她是哪里人这么简单。 言方不免在心里喊冤,她与皇后可是从来都没有交集,除了那次在御花园她见了她一次,而且自己还在暗处,她可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惹过她,怎么突然就惹到她老人家了。要想,既然是在种见不得光的地方,那只怕她此番是凶多吉少了。 皇后的表情突然变的狰狞,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问:“你给本宫老实招出来,你混进宫来是为了什么?是七阿哥训练你的吗?你学了多少东西,让你来勾引太子?说!” 被皇后这么一拍,陷在回忆里的言言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惊得是目瞪口呆,脸上满是震惊。荒谬!这误会可闹大了,被七阿哥训练?勾引太子?是不是她老人家每天闲着没事做,胡乱找别人的麻烦,到她身上来了啊。 “皇后娘娘,您千万不要误会啊。七阿哥是看着奴婢在外面流浪,才好心收留我在御阳宫当宫女,奴婢从来就没有被七阿哥训练过。而且,我也绝对绝对没有勾引太子,我可以指天誓日,绝对没受任何人训练去勾引别人。”言言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这皇宫里头,随便一个人都不是善主,偏偏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无缘无故的得罪了这后宫之首――皇后娘娘啊。 “长的就是一股狐媚样子,做的也都是下流事情,还在这儿狡辩。要是没有勾引我们太子殿下,怎么会时常跟我们太子腻在一起。”旁边的太监又开始阴笑着,走到皇后身边,“皇后娘娘,这种事还是交给奴才来处理吧。娘娘不必亲自动手。奴才有的是办法也有的是时间让她招供。” 言言直直的盯着那个太监,都快用眼神杀死他千遍万遍了。 “好,小川子,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你知道本宫要个什么结果的。”说着,皇后冷冷地扫了地上的言言一眼,甩袖离开了这肮脏的地方。 皇后才刚离开,就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声一声就像是催命符般敲击言言的心。 只见一位身佩长刀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出现在言言的面前,听那太监的口气,应该是在皇后手下办事的。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太监就命人将言言押到了另一个地方。里面黑漆阴冷,唯有墙角四方篝火点燃,才能勉强将四周照亮。 此时的言言已经被牢牢地捆绑在十字木上,由那太监亲自审问。而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手里已经拿着一根长鞭在他身后。 “你现在你要是老实招来是受七阿哥的命令来勾引太子,就可以免除这皮肉之苦。怎么样,你是招还是不招?”他拉了一张靠椅在我正对面坐下,似乎很有耐心地想要审问言言,脸上的阴容在火光的照耀下更加的狰狞。 “我跟你们说了,我只是一个宫女,哪里有什么能耐去勾引太子,公公您太瞧得起我了。”而且,她确实没什么可以说,她是真的没有勾引太子。这样说,他会信吗?而且很明显,他们要的只是他承认她是受七阿哥的指使,而不是勾引太子。 虽然她觉得七阿哥祁枫霸道又不讲理,而且老作弄她。但是她的其实心里早已经不讨厌他了。看到他每次都在维护在自己,她更是不能承认这些子虚乌有的事。 “川公公,这丫头的嘴巴硬得很。”那满脸横肉的男子沉声的讲着,脸上的肉也随着讲话颤动着。 “咱家就怕她不硬!”他勾起一抹噬血的笑容,转身那满脸横肉的男子,说道,“去!给她的颜色瞧瞧。” 当言言看着那横肉男讪笑着捧着一根细长柔韧的长鞭过来时,她的脸色都变了,她从来就没有挨过打,更别说这种鞭子抽。现在,居然像演电视剧一样,鞭子的酷刑真将发生在她的身上。他还没朝她下鞭,言言就开始有那种皮开肉绽的感觉了。 “虽然不是很想对你这样标致的美人儿用此等酷刑,但是……”他原本的淡笑突然敛去,转为阴狠。一鞭已经无情地抽打在言言的身上,鞭声在这空荡的空间里格外刺耳,“你不肯承认,我也只能对你动刑!” 言言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屑,闷哼一声,她想咬紧牙关,但噬骨的疼痛让她实在承受不住,,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心的尖叫,却始终不肯承认他们说的那些子虚乌有的事。言言只觉得被鞭打的地方先是火辣辣地疼,而后如万虫撕咬般,一遍又一遍地啃噬她的伤口。 “你们这些狗奴才,不分事非,颠倒黑白,垃圾臭虫,世间败类,本姑娘没做过的事是绝对不会承认。”说着,言言忍痛朝他身上碎了一口。 “我就不信了。”言言的反应惹火了他,他扬起手又是一鞭,言言被这一鞭折磨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全身无法用疼痛来形容她此时的痛苦。 当她痛到眼泪都快出来的时候,那公公的阴笑声又响起。 “小丫头口齿倒伶俐的很,但是,我劝你还是早些承认比较好,跟皇后娘娘作对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承认了,就可以免除这皮肉之苦了。怎么样?你是招还是不招?” 听着那太监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她无力地松开紧咬着的牙关,很想吐一口气,却发现她早已疼得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冷汗由额头滑至眼角,再至脸颊,“没有做过的事,你要我如何承认,你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死太监,狗仗人势。” 言言恨恨地吐出这几个字,只见那太监的脸色变的非常难看。身上猛的又是一鞭,传来的疼痛,让她视线慢慢模糊,终于变得一片黑暗。 ~ ------------ 第三十一章 言言失踪 良久,窸窸窣窣的声音重重叠叠的响起。 身上传来一阵抽痛,言言挣扎着张开眼睛,吃力的望着眼前,只见周围阴冷灰漆,鼠蟑四窜。言言慢慢坐在早已腐臭的稻草堆上,背靠浸骨的高墙。刚触到墙壁,身上就传来了一阵扯痛,言言直吸冷气,不停地在心里直呼妈妈。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当时的她只知道她不能说出对祁枫不利的话来。 看着周围阴森森的,除了她,只听见老鼠蟑螂的声音。那太监和那横肉男早已经不在了。她忽然想起了还珠格格里面小燕子的一首诗,与她现在的处境甚是贴切,“走进一间房,四面都是墙,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她现在是与蟑螂老鼠作伴,即使她并不害怕蟑螂老鼠,但是,在阴风呼啸,昏暗无光的环境下,听着这些声音,它们的声音格外的震人耳膜,让人更加觉得阴森可怕。 言言勿自感叹着这皇宫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随便跟别人走的近就是勾引。不由的又觉得委屈,心里又开始恨死祁枫了,要不是他强行把她带进宫里来,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还要被打成这样。虽然只有几鞭子,但是,她却如同被抽了几百鞭子一样,痛的她叫苦不迭。 看着这阴森压抑的地方,闻着令人想吐的腐臭味,言言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她实在忍不住了。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她更回家,在家里,她至少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虽不是过的像公主般的生活,但是却有着爸妈满满的爱。 擦干眼泪,言言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忍着身上传来的阵痛,她紧咬着牙齿,手无力的撑在墙上,感觉到了墙上湿湿的。 借着模糊的光,她模糊的看到,这是是牢房模样。她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晚上,在这里,伴着她的只有黑暗,只有蟑螂老鼠。她甚至找不到出口,想逃都没地方逃。 皇宫内。 阳光带着懒懒的微风,拂过巍峨的高墙,掠过翠绿的花丛,荡起起伏的花浪。 朝堂外。 祁枫还不知道言言不见了的事情,与太子走在一起从朝堂里出来。老九跑到他们的身边,笑着拍上祁枫的肩头,“七哥,你现在可以解除我的禁足令了吧。我好久都没有去你的御阳宫见言言了,这回可以去了吧。” 闻言,祁逸在一旁笑出了声。 “言言现在感染了风寒,不方便见人,尤其是不能见你。”想着,这几日为了让她静养,他让她单独住了一间房,并且吩咐下去,所有人没什么事就不要去打扰她。被老九这么一提醒,他倒想要马上去看看这丫头了。 “什么?感染的风寒,那我更要去看看去关心关心了。这样,也许言言被我感动,就喜欢上我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太好了。不行,我得赶快去看看。”说着,不顾祁枫,他佯作要走的样子。果不其然,祁枫顺手扯住了他。 “七哥,松手啊。你不能金屋藏娇啊,你不能阻止我这次去表现的机会。况且言言又不是你的,她只是你带回来的宫女罢了。我要去看言言,我喜欢她,我就要去看言言。”在祁枫的手下,九阿哥故意哇哇大叫,眼神不时的瞟着他。 “你这么吵,只会让她的风寒更严重。”也不顾他的挣扎,祁枫拉着他的衣服不放。惹的一旁的太子笑的更深了。 在宫里,他喜欢跟七弟还有九弟呆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最真,也不是很喜欢去争夺名利,只喜欢随自己的喜好而生活。在这皇宫里是几乎看不到的,皇宫里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而不择手段,更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看着两人在一起玩闹的样子,他时常也会被感染。他知道七弟对言言是真感情,他也知道九弟只是为了闹着玩。但是,他自己却也是真的陷进去了。 他喜欢上了言言。她跟他一样,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讨厌皇宫内尔虞我诈。对他来说,她是个意外,是他离宫前的一个意外。而正是这个意外,他开始有了贪恋,也开始有了希望,更觉得自己找到了人生中追求。 他想要给她他能给的一切,他想要保护她,他也想要在她生病的时候照顾她,想要在她不高兴的时候能够给她安慰。但是,那个小笨蛋似乎已经喜欢上了自己的七弟,只是她还不知道。 如今,只要看着她幸福,他就够了。他愿意在背后默默地关心着她,保护着她。在她伤心的时候,他愿意哄她开心。在他开心的时候,他也愿意陪她一起开心。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如此突然又深深的扎进他的心底。 正当他们准备去看言言之际,十二阿哥与三阿哥也走了过来。 “你们也要去看言言吗?” 九阿哥顺势挣开祁枫的手,朝走来的他们问着。 “刚刚在远处就听到你们说言言病了,这丫头,上次骂我的样子我还记得清楚呢。现在她病了,我倒想去看看了。”一旁的十二阿哥附和道,丝毫没注意到祁枫的脸色已经变的有些难看,只待发作了。 “这丫头怎么这么受欢迎啊,只怕,我得更加努力了。”说着,老九撇了一眼一旁的祁枫,其实,他这话就是想要说给他听的。可是,在转头时无意中看到三阿哥祁裕眼中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色,一纵即逝,快得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阳光静悄悄的流淌在宫中的每一间宫殿院落里,只是今天的阳光有些冷,照在身上感觉不到丝丝热意。 一行人行至言言的住处。祁枫俊逸的脸上挂着一丝冷意,看着紧闭着的房门,他心头不免一阵发毛,伸手敲了敲房门。 而旁边的九阿哥不停的在外面一声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良久,里面没有丁点动静,只余一片沉默。沉吟片刻,祁枫用力推开门,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哪还有言言的身影,被子又叠的整整齐齐的,房间里的一切者整整齐齐的,像是没有人住过的样子。 “七哥,不会是你不想让我们见到言言吧,这里哪有人住过的样子啊,是不是你把她藏了起来啊。”一旁的九阿哥跟着他走了进来,嘴角挂着一抹坏笑,朝他大叫着。 祁枫不理他,径直走近房间,床上根本就没有睡过的痕迹。一阵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沉吟了片刻,祁枫转身准备去找,如果打到了她,他要狠狠骂她一顿,病还没跑就乱跑。 “七哥,你怎么这个表情?”老九发现祁枫的神色有点不正常,“言言不见了吗?她该不会偷偷在宫里的某一个地方去玩了吧。” “她病还没好就乱跑,看我找到她不教训教训她。”说着他就往外走。 只见十三迎了上去,脸上露出担心的神色,看了眼在外头的太子,又看了眼祁枫。 “七哥,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十二阿哥吞吞吐吐的看着祁枫,心中一阵窃笑。 “直说吧。”祁枫被他的话勾的心里的忐忑愈来愈深。 “昨天晚上,我看见皇后宫里的太监,也就是皇后跟前的小川子,昨天带着一宫女进了天仪宫。”他故意看了眼一旁的太子,“因为天黑,我也没在意,只是觉得那宫女很眼熟,现在想起来,那身影跟言言的身形差不多,我也不是很确定。”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十二阿哥看着三人震惊的表情,心底的笑意更浓了。看来三哥的这一步棋走的不错,说着,瞥了一眼一旁的祁裕,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站着,冷冷地在一旁看着,情绪没有半点波澜。 “你说清楚,你确定是皇后的人把言言带走了?”祁枫激动着抓着十二阿哥的衣襟,心里开始不安起来。 他并不是害怕皇后,他只是担心言言的安危。他很熟悉皇后的手段,但是,她怎么会找言言的茬。如果是这样,那他也顾不了那么多,言言是他御阳宫的人,说什么也不能这样把言言带走,纵使她是皇后。 一旁的太子也开始按捺不住,走到十二阿哥的跟前,脸上一改以往的淡然,沉着脸看向十二,“十二,你确定是我母后抓走的言言?” 三阿哥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脸上那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隐约可见。 十二阿哥摇着头,看着他们,“我也不是很确定,昨晚天色黯淡,根本就看不清,只是觉得那身影有点像言言。” “七弟,我去母后的宫里看看,你先去别处找找,也许这只是误会。母后根本就不认识言言,怎么会抓走言言。”祁逸坚定的望了一眼祁枫,心里却忐忑起来。母后的手段他知道,他也知道母后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出来。他心底希望着言言安然的在宫里的某一处玩耍,而不是被母后抓了起来。 说着,祁逸急急地往天仪宫的方向走去。 ~ ------------ 第三十二章 蓄势待发 迎着冷风,祁逸踏进了天仪宫。 此时,皇后正坐在凤椅上看着摊在面前的画像。她淡笑着见太子进来,招呼他坐在她的旁边,却掩盖不住眼底的那愤怒。 “逸儿,你来看看这些画像,这些都是各大臣送来的画像,母后替你挑选出几位来,你瞧瞧。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娶亲了。”皇后将眼前的画像推到祁逸的面前,皇后喝笑着,但语气中有几分不能拒绝的意味,却也有着生硬的意味。 祁逸不乐意又无奈的扫了一眼画卷,只见画卷上的各色美人,有的清秀,有的妩媚,既有大家闰秀的气质,又各具风姿。 皇后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稳着脸上的笑意,指了指其中的一幅道,“本宫瞧着这位不错,林大将军的女儿林芯,朱唇榴齿,容貌端丽,顾盼生辉,知书达礼,可谓是粉腻酥融娇欲滴,风吹仙袂飘飘举。” 祁逸的脸上一阵抽搐,其实母后早就为他安排好了太子妃的人选,他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堆一堆画像让自己选择,其实只不过是为了让他觉得他不是傀儡,他还有选择的权力。事实上,就算他真从里面选择了,如果不是母后心目中的人选,母后那里也会有一堆的理由来反对。所以,选与不选,其实没差别。而之所以到了现在他还没娶亲,是因为时机还不够成熟,或者是还是更中意的人选。 如今,她终于有了她中意的人选,也就是朝廷中手握重兵的林季宏大将军的女儿。 祁逸将目光从画像中收回,却听得他的母后再次开口,“怎么样?对林将军的女儿还中意吗?母后倒是蛮喜欢这小丫头的,你记不记得那一年,她随他的父亲进宫,那乖巧的模样,本宫到现在还记得呢?” 说着,她将画像拿在手里端详着,笑意淹没了她的愤怒。 “母后,儿臣现在还不想娶亲。” 皇后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个太子妃的位置还一直没有人选。如今,这林将军的女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与你倒也相配。依母后看,这朝中就属这林芯最适合你。这桩婚事越早办越好,改日我与你父皇商议,选个黄道吉日,择日成婚。” “母后!”祁逸有点恼怒,头一次他在他的母后面前这样子,“儿臣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林芯到底是怎样的人,难道光凭一幅画像,光凭她的身份,我就要娶她?这太子妃之位不是谁都能轻易坐上去的。” “这也由不得你。”皇后稍有愠色,望着他,“你是大兴王朝的太子,你的责任重大,这太子妃的人选也是马虎不得。如今,母后替你中意了人选,你的责任就是马上娶亲,让未来太子妃来督促你,稳定你的太子之位。” 祁逸的身子一僵,眼神复杂的望着他的母后,她一直以来都掌管着他的所有事情,包括他的思想。 “好了,这件事母后也问过你的意见了,你先退下吧。”说着,她将手中画卷掷入桌上,摆手示意他回去。 “怎么,还有什么事?”她留意到他沉默着坐着,欲言又止,没有起身。 祁逸犹豫了一下,来天仪宫这么久,眼前并不见川公公在,要是以前,他每次来天仪宫,那川公公都在一旁,这回没在,倒让他有点肯定了他的想法,他朝皇后问道:“母后,您跟前的太监川公公呢?他怎么不在一旁候着。” 闻言,皇后眼底闪过一丝愠色,“最近母后胃口不好,派小川子去御膳房替本宫准备点东西吃。你找小川子有事吗?” “没事,只是每次儿臣来都能看到小川子,今天没瞧见,觉得有点疑惑。”祁逸嘴角抽搐了几下。 “那没事你就退下吧,母后累了,想要休息了。” “母后,你有没有派人到御阳宫去?”他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他隐隐约约觉得有点不寻常,也说不上哪儿不寻常。 “怎么突然问这个,这御阳宫是你父皇宠爱的儿子七阿哥的寝宫,本宫怎么可能无事派人到他的寝宫去。怎么,他的寝宫丢了什么东西不成?”皇后的手微微一滞,随后顾自理着面前的画像,不去看他。她早知道他今天来不会那么简单,早前听着他与宫女走的近,她就已经恼火了。派人去御阳宫才刚掳了那宫女来,他们就开始着急了,还找来了她的天仪宫。越想着,心里越恼火。 “东西倒没有丢,只是丢了个人。”祁逸小心地说着,紧紧盯着他母后的神情,想要找到一丝端倪。 “笑话,他御阳宫丢了人,你来天仪宫问你的母后,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他御阳宫丢了东西,都得要扯上这天仪宫不成。你不是不知道,本宫从来就不会去他的御阳宫,他宫里丢了人,找我来要人,这不是笑话吗?他宫里到底丢了谁,要你来与母后对质。”皇后早有心理准备,表情没有丝毫波澜。 “是有人看到母后跟前的小川子昨日到御阳宫带走了一位宫女,所以,儿臣才前来问母后有没有这件事。”他看着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像是在骗他。如果言言没有被母后抓来,那他倒也不必担心言言的安危了。 “一位宫女,你就这样前来质问你的母后?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不用心在朝政上,反而关心起宫女来,你还有没有一个太子的样子。”只听见哗啦啦一片声响,祁逸惊诧的抬起头,只见皇后的脸色难看的站起身来,由于愤怒而将桌上的画卷拂到了地上,画卷顿时一片狼籍地躺在地上,上面的容颜歪歪曲曲的扭着。 “母后,你到底有没有派人掳来这个宫女?如果真的是被母后带来的,求母后让臣……”他激动着低吼着,母后的表情实在有点不正常,如果言言真的是被掳来天仪宫,那言言多半会被母后用刑。想着,他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啪”的一下,皇后的巴掌甩上了他的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只见一脸盛怒的皇后瞪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不要看着这段时间我没有好好管你,你就越来越放肆了。对于母后的话,你也敢质疑。何况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口中的什么宫女,就算我真掳来了她,那我堂堂大兴王朝的皇后,连一个宫女也处置不了吗,这说出来,不怕天下耻笑吗?还有你一个太子,不关心天下大事,倒来关心一个小小宫女的安危,你还有没有一个太子的样子,你还对得起本宫努力为你争来的太子之位吗?” “母后……”他还想说些什么,只见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只得离开天仪宫。或许真的不是他母后所为。 他刚离开天仪宫,小川子面色凝重的走到皇后身旁。 “怎么样了?”余怒未消,皇后一脚踩在那那些画卷上,转身坐于凤椅上。 “回娘娘,那丫头不仅伶牙俐齿,嘴还很严。任奴才怎么审问,她都没吐出一句有用的话来。奴才也不敢太过用刑,只是抽了她几鞭子。”一旁的小川子恨的牙痒痒,说起言言,他就一肚子火,想着她那样肆无忌惮的骂着他,他更是有杀了她的冲动。 “问出她是什么来历没有?”皇后回想着那丫头的模样,再想着她废尽心血扶上太子之位的儿子,心里头涌起一阵杀意。谁要是影响太子的前途,她可以杀无赦,何况她一个小小的宫女,杀好理是易如反掌。 “那丫头至始至终都没有说她是受谁的命令来蛊惑太子殿下,不过,从这次审问的过程中,奴才知道,那丫头情愿忍受鞭策之苦,也不愿意拉七阿哥下水。所以,奴才觉得……”小川子小心翼翼的望了眼周围,凑近皇后的耳边。 皇后的面色渐渐温和起来,最后更是笑了出来,捡起地上的一张画像,凝着画像中的林芯,笑道:“好,看来本宫没有看错你,你去替本宫处理这件事。” “喳”,一旁的小川子笑着点头。看着皇后盯着手里的画像,眼中满是中意的神色,忙笑道,“娘娘,这不是林大将军的女儿林芯吗?真是出落的国色天香啊,又有显赫的家世,倒是能配得上咱太子殿下的,将来肯定能帮得上太子殿下。” “你也觉得她将来会对太子有所帮助,我也是看上了她的父亲是林大将军,而且,她又这样水灵,最适合这太子妃之位了。”似乎忘却了刚刚的一切,皇后沉浸在她精心布置的局里。 “咱太子殿下也是该娶亲了,娘娘是想要撮合太子与这位林芯吗?如果太子殿下能娶这位林芯小姐,再加上林大将军在朝中的地位,那太子殿下就无后顾之忧了。”他忙附和着在一旁说道。 “不错,本宫确有此想法。”皇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 ------------ 第三十三章 夜闯天仪宫 时至正午。 阳光落在树间,洒落一地。 从天仪宫出来的祁枫径直往御阳宫走去,他希望他到御阳宫见到的情景是,言言正在御阳宫内安然无事的与七弟吵着闹着笑着,他希望十二见到的那个被抓的宫女不是言言而是别的犯了错的宫女。随着急急抽动的脚步,那雪白色的衣袂和黑色的发丝随着他前行的步伐而急促飘摇,如同他现在的心情,沉重而担忧。 “二哥,有没有言言的消息?”刚踏进御阳宫,九阿哥一个闪身出现在他的面前。 祁逸抿着唇,摇了摇头。他在心中暗叫不好,皇宫说大也不大,如果连七弟他们都没找到言言,那么,结果可能真的如十二所言,是母后掳走了言言。那为何母后要骗他,母后在背后到底又在进行着什么计划。这样想着,心底突生一阵烦闷。 为了他的这个太子之位,他看着他的母后做了太多的错事。他不想看着她一错再错,可是,母后还是一意孤行。如今,母后如果真的做出了什么对言言不利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九阿哥好似受了重大打击一般垮下了脸,转头看向急急走来的祁枫,“七哥,小美人可能出事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祁枫的脸色一黯,紧紧的蹙着眉,眼中不由泛起一层恼意。转头看向祁逸,“二哥,言言真的没有被皇后掳去?” “我刚去问了母后,母后的反应不像是在骗我,但是,我没有看到川云德的身影,所以,我不是很肯定。但我的心里有点怀疑,总感觉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祁逸的也眉宇间挑起一股担心,他实在不想怀疑母后,可是,现在,他更担心言言。如果真被母后掳了去,那她现在肯定少不了皮肉之苦。他了解他母后的性格,如果她觉得言言会是她的障碍,那么她会毫不犹豫地除去这个障碍。 想着,心底的不安更加浓烈,仿佛要冲破而出。 “那还用想什么,肯定是那个狗奴才掳去了言言。看我不找他去算账。”九阿哥在一旁激动起来。 “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母后也不肯承认,我们这样贸然前去找那狗奴才,肯定会惹怒母后的,到时候处理这件事就会更棘手了。” “可是,担心这么多,言言早被他们打死了。”九阿哥在一旁担心的大叫道,脸上的表情也是非常难看起来,眉宇间的担心 “我不管了,二哥,这天仪宫我非闯不可。如果言言真是被皇后掳了去,那么我也只能硬闯天仪宫了。我不能看着言言失踪而坐视不理。”祁枫心底的怒意被勾起,如果敢伤言言一根毫发,他定要为她讨回一万根。 “不行,如果言言真的被母后抓了去,你这样贸然前去,只会对言言不利。” “可是,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祁逸垂眸皱眉,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不见到她安全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放不下这颗心。没有别的办法,我就只能硬闯天仪宫了。”他神情变得有些阴郁。 是夜。 没有月亮。 没有星星。 月黑风高,祁枫只身一人来到天仪宫。他拒绝了他们一起跟来,他想自己一探究竟。轻身一跃,他飞入了天仪宫内。 他避过守着的侍卫,朝偏僻的地方走去。皇后如果真的掳来言言,肯定会藏在偏僻一点的院落。可是,这天仪宫这么大,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去找。只得朝离的主殿最远的地方走去。 夜风吹起树叶哗哗直响,他小心地搜寻着,想要找到言言的身影。行至最偏僻处,他看见了一处暗室,刚想要推门而进,周围突然冒出一些人来。 “哟,这不是七阿哥吗?怎么深夜会在皇后的天仪宫,还是如此偏僻的地方?” 背后突然响起冷冷的带着讽刺的声音,祁枫转身,只见一行人站在他的面前,直直的看着他,站在最前面的是川士德,皇后跟前最得宠的公公。 “这么晚了,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你们藏了什么人在里面?”祁枫的眼底结起一层寒霜,冷冷的看着川云德。 “瞧七殿下说的,作为臣子,您在皇后娘娘不知情的情况下只身身在天仪宫,这已经犯了宫中的大忌,您不担心着自己的安危,倒来关心天仪宫的事情,这似乎不合常理吧。您还是随奴才去见皇后娘娘吧。”川云德加重了语调,笑着对上他的冷眸。 “你这狗奴才,本殿下今天就是要看看这密室里有些什么。”祁枫直直的扫了一眼川云德,抬脚就是一踢,木门应声而破。 “住手!” 祁枫刚想要冲进去的身子一僵,不曾料到他的父皇也在这,闻声,忙转身。只见父皇在皇后与奴才们的簇拥下,站在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一脸恼怒的看着他。 周围的奴才皆跪在地上迎驾。 夜风袭来,祁枫瞬间清醒了许多,只得硬着头皮道,“儿臣见过父皇,见过皇后娘娘。” 皇上眉间一敛,拂袖而起,走到他的身边,冷声道:“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天仪宫,这里也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吗?” 对于这个儿子,他一直是非常宠爱的,对于这个臣子,他也一直是非常欣赏的。看着他站在那儿,皇上的脸色难看起来。如今,他却这么不合适宜的出现在皇后的寝宫,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更何况,后宫有后宫的规矩,他这不是知法犯法吗?就算他再怎么宠他,对于他这种胡闹的行为,他是既失望又不可原谅。 “回父皇,儿臣是想……”祁枫支支吾吾的,找不到正当的理由。更何况,就算他有正当的理由,这样只身夜闯天仪宫,也有违后宫礼法。可是,一想到言言可能身在天仪宫,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你就这样闯进来,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父皇,儿臣夜闯天仪宫,实属迫于无奈。”祁枫盯着踢开的木门,转头看向已经恼怒的皇上,“儿臣的御阳宫里丢了一个人,有人看到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奴才川云德从儿臣的御阳宫人带走。” 语罢,他冷冷的扫了一眼一旁的川云德,双瞳中燃起的两簇怒焰愈发的骇人。惊的川云德浑身一颤,忙将眼光投向皇后。 “丢了人你可以来问皇后,皇后如果的确抓了你的人,自然会给你个交代。”皇上努力抑着怒气冷声道,“就这样来闯天仪宫,还有没有点规矩,还有没有作为一个阿哥该有的态度。你这样不顾及身份地位,私自闯进天仪宫,该当何罪。” “父皇,儿臣也顾不了那么多,太子过来问皇后,皇后坚决否认,可是,儿臣找遍整个皇宫,也不见好的踪影。而正好有人看见那个狗奴才到我御阳宫内抓了人来,儿臣已没有办法,只能闯了进来。”祁枫深深吸了一口气,瞪着一旁的川云德,气上心头,恨不得将那狗奴才碎尸万段。 “放肆!”皇上的怒气涌上心头,破茧而出,“你私自闯进天仪宫还有理由。是不是觉得朕不会砍你的脑袋。” “皇上息怒。”一旁一直安静的皇后唇边露出了一抹意料中的笑容,随即敛去,她了解皇上,就算在这样的盛怒的情形下要砍老七的脑袋,事后他也会想办法留住他。他对于老七的宠爱已经深的让她嫉恨,“这其中,老七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祁枫没想到她居然会替他求饶,倒是愣了一下,然后居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有着嗜血的不屑,眼中闪动着骇人的幽光,“皇后娘娘,您把御阳宫里的人抓来您的天仪宫,还说这是误会。” “对,误会。”皇后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眼底却是露着寒光,在祁枫看来,此刻是如此的狰狞。 “今天就趁着父皇也在这里,你让我进去看看”说着,他指向一旁的暗室,祁枫的瞳孔骤然紧缩,口气坚定,“如果里面真的有我御阳宫的人,那么,你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一脸的失望,转头朝皇后问道,“皇后,你跟老七到底在玩着什么把戏,还有,你带朕来到底是要给朕看什么?” “回皇上,臣妾是想要带皇上看一个人,她很有可能是敌国派来的内奸。”皇后恭敬的回着话,眼睛的余光却扫过一旁的祁枫,眼角露出一抹噬血的笑容。她转头看向周围的奴才,声音冷冷的响起,“还不快把那宫女带出来。” 祁枫心里蓦的一沉,他的直觉告诉他,皇后口中的宫女很有可能是言言。不多时,只见在几个奴才的带领下,一身脏兮兮的宫女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 ------------ 第三十四章 敌国奸细 晚风带着凉意袭卷而来。 祁枫直直地看着带上来的宫女,渗入血液的冰寒纠结混乱,蒸发成不可抑制的颤抖,他怕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有如心脏一瞬间被硬生生的的拽离了身体。 “言言。”他忍不住冲上前去,用脚踹开了抓着她胳膊的奴才,怒瞪着他们,将她抱在怀里,心痛的喊着,“言言,你没事吧。你的身上怎么有这么多的伤,还痛不痛?他们是怎样对你用刑的?太可恶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我杀了他们。” 他的眼里满是愤怒,眼睛里有着不可遏制的杀意。 听着他唤着她,感觉到他怀里的温度,她无力的露出一抹笑空。看到了他,她顿时觉得安心多了。不是受了很重的伤才这样狼狈,而是,她快饿死了。被抓来这么久,她滴水未进,现在,她饿的是全身无力,手脚发软。 看着她身上触目惊心的鞭痕,他的心仿佛在此刻被深深的刺痛,在流血。他抬头怒视着皇后,吼道:“皇后娘娘,您应该是母仪天下,怎么能这样无缘无故欺负我御阳宫的人。她在御阳宫里呆的好好的,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掳来,将她打成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放肆,有你这么跟皇后说话的吗?她是皇后,你是臣子。你别忘了你的阿哥的身份了。老七,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为了一个宫女,你变得这样没规矩。”皇上沉声着怒斥到,眼底浮现出失望。看出那宫女的模样的时候,他也惊到了。他记得那宫女,在老七的生辰宴上,他第一次见到她,她不但长得清丽脱俗,更是弹的一首好琴。在那一次,他就陷入了她的琴声中。她跟老七的母亲很像,所以,他记住了她。可是,如今他的儿子竟为了她而没了规矩,他看向那宫女的眼神瞬间阴厉了起来。 皇后满意的将皇上此刻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的笑意冷然若霜。 “父皇。”祁枫抱着言言,心痛的叫道,“皇后在儿臣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将儿臣宫里的人带来天仪宫审问,还将儿臣的人打成这样,试问,皇后娘娘这样做,是不是要给儿臣一个交代。” “皇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上已是满脸冷寒森意的愠怒。 “回皇上,这里天寒地冻的,还请您回天仪宫的主厅内,待臣妾一一告诉您。”皇后见到皇上的脸上已笼罩上一层寒雾,眼神倏冷,眼眸深处愈发阴骛深沉。在皇宫这么多年,她很清楚的知道,皇上已经被成功的激怒。 祁枫扶着言言来到主厅,只见皇上已坐于龙椅上,皇后坐于一旁的凤椅上。他将言言抱在怀里,站在大厅中央,视线丝毫没有离开言言。 “皇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的眼中闪着冷酷的微光。 “回皇上,这宫女就是臣妾跟您说的敌国的内奸。” “不可能。”闻言,祁枫蓦的抬头,脱口而出,直直的看向皇后,“皇后娘娘,您这样说不是在变相的说儿臣是在姑息养奸吗?你说她是敌国的奸细,可有证据?” “老七。”皇上低喝了一声,脸色变的很是难看。“皇后,你是一国之母,所有大兴王朝的人都在看着。你说她是敌国的奸细,可有证据?” “皇上,臣妾做事一向都很有原则。说她是奸细,也不是空穴来风,当然是有确凿的证据,臣妾才敢将此事禀报给皇上。” 说着,她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川云德,只见川云德捧了一堆东西走来,脸上带着噬血的笑容,跟皇后脸上的笑容相辅相成。 言言模模糊糊地在一旁听着,隐约听见他们是在说她是奸细。她心中自是想要辩解,可是,她却没有丁点的力气。无力的靠在祁枫的怀里,想要伸手拉他的衣袖,他像是有感应一般,拉住她的手,紧紧的握着,似是在给你安心。有他在,他不会让她出事。 坐于龙椅上的皇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祁枫紧紧抱着言言。 只见川云德抱着一堆敌国的衣物走了过来,将其放在了皇上旁边的桌上,“皇上,这是奴才从这位宫女所住地方搜到的衣物。” 言言无力的抬了抬眼角,瞥了一眼桌上的衣服,正是她穿越到这个时空的衣服。她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解释,也没有理由去解释的让他们相信。 “皇上,您看,这根本不是我们大兴王朝的衣赏。这种衣赏做工大胆,而且这种面料我们也不是我们大兴王朝的衣料。如果,她不是敌国的奸细,那这些衣赏又作怎样解释。”一旁的皇后指着那堆衣物,扬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本来是想要捏造别的证据来除掉言言。仿佛是上天助她一臂之力,让川云德发现了那堆奇怪的衣物。 她派川云德去打听了这个宫女的来历,才知道,她是在两军交战的地方带回来的。这更加让她的胜利多了几分的把握。 “单凭几件衣裳就断定言言是敌国的奸细,皇后娘娘未免也太武断了吧。”祁枫记得那些衣裳,起初他也挺疑惑她到底是什么人,她身上穿着的衣物他从来就没有见过。 “那本宫问你,这个宫女,你是从哪儿带回宫的?”皇后直直的对上祁枫的眼睛,脸上闪着一丝笑意,在祁枫看来,却是如此的狰狞。 祁枫一时语滞。 “本宫替你来说,皇上,这名宫女是七阿哥从两军交战的地方带回来的。如果她是普通家的女孩,试想两军交战甚久,她应该早就逃到安全的地方,怎么还会出现在两军交战的地方,而且还是出现在我军全胜之后。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皇后扫了一眼抱着言言的祁枫,转头看向一脸森寒的皇上,小心翼翼的说着,“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这名宫女是敌军故意留在那儿,准备潜入我军的奸细。”说到最后,皇后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语气也凶狠起来。 祁枫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只觉得有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讲不出话来。 “老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直冷眼听着的皇上坐在龙椅上,手指不停的摩擦着手上的青玉板指,看向祁枫眼神里有着恼怒。 “父皇,她……”祁枫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越担心,心里就越没有谱子。 “她不是奸细。”一声坚定的声音传来,只见祁逸走了过来,不去理会一旁皇后投来的恼怒的视线,站在皇上的跟前,“父皇,儿臣可以证明,她不是敌国的奸细。” “你少在这儿胡闹,你一直呆在宫里,知道些什么呀。这里有你父皇在,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皇后暗自心惊,不曾料到他会来这儿,斥责着他想要他别掺和进来。 “母后。”祁逸坚定地看着她,“母后不也是一直呆在宫里,所知道的也是通过别人才知道吗?” 说着,他不去看脸色难看的皇后,坚定地看着蹙着眉头的皇上,“父皇,言言她确实是在两军交战的地方被带回宫的,但这样,就要断定她是敌军的奸细,这未免也太过草率了点。两军交战的地方原也是我大兴王朝的土地,那里也有我大兴王朝的子民,言言自小流浪,出现在那里也不稀奇。” 看着桌上的那堆衣裳,他笑了笑,“至于这些衣裳,虽然不像是我们大兴王朝的衣赏,但如果她是敌军千辛万苦派来的奸细的话,怎么可能会出这么大的纰漏,让这堆衣裳破坏了他们的计划。所以,儿臣认为,言言不是奸细。” 一旁的祁枫跟祁逸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父皇,儿臣当时在战场不小心将箭射中了言言,当时情况紧急,儿臣只得宣太医进行了诊治。经过那段时间,儿臣与她的相处,发现她是一个天性率真的女孩,所以便想要带她进宫。可是,她不愿进宫,一路上,她想尽法子逃跑,只是想能够避免进宫。最后,因为逃跑而昏倒在山洞里,在不知道情的情况下,被儿臣带进了宫。到了宫里,她还想着法子想要出宫。试想,如果她是敌军派来的奸细,她应当是想尽办法进宫才对,怎么可能会那么排斥进宫呢。” 皇上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漆黑的眼眸失去了温度,冰冷如霜。细看之下,他的手指用力的按住板指,指间泛白。 “父皇,儿臣愿以性命担保言言不是内奸。” “父皇,儿臣也愿以性命担保言言不是内奸。” 祁逸与祁枫的声音先后在静谧的大殿内沉闷的响起。, 天仪宫内,烛火闪耀。殿外开满了白色的菊花,厚实的花瓣洁白晶莹,还带着夜间的露水,风中有淡淡的幽香飘了过来。 祁逸抬眼望向了皇后,正好撞上了她的凤眸,一瞬间仿佛触及了冰冷的湖水,丝丝缕继的寒意蜿蜒着,弥漫全身。 ~ ------------ 第三十五章 言言被押 夜未央。 天仪宫内烛火闪烁。 垂暮的光景被静谧代替,坐于龙椅上的皇上的眼神寒冷似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一个是他宠爱的阿哥,一个是他策立的太子。如今两人竟然为了一个宫女赌上自己的性命。 时间缓缓流逝,凝固的气氛中有令人窒息的肃杀。 皇后冷眼剜着跪在地上不争气的祁逸,恨不得冲上前去将他拉起来狠狠的甩他几巴掌,身上正在聚集着越来越浓重的怒气。 跪在地上的言言被这种肃杀的气氛骇的清醒了许多,抬头望去,只见龙椅上皇上那威严的瞳孔攸的射出一道寒澈的眸芒,他犀利的眼风迅速扫向她静谧的脸孔。言言的心里微微一惊,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她知道,如果现在她表现出惶恐,那么,皇上只会更加怀疑她会是敌国的奸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索性言言也不去辩解,就算要辩解,却发现也没有理由去辩解。她唯一的解释,她不是这个时空的人。可是,这只会被他们当作无稽之谈,满口疯言疯语。 祁枫伸手紧紧抓着言言的手,感觉到他手中的力度,言言望向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朕听了这么久,也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件事,朕自会派人去查清。”他缓了缓脸上的震怒,清冷的眼眸深处涌起一丝失望,“你们先起来吧。至于这个宫女,先押入大牢,待朕查明,听候发落。” “父皇……”太子急呼,还想再说些什么。 一旁的皇后的神情阴冷,生硬的打断他,“够了,逸儿,还这样胡闹。” “父皇,您饶了言言吧,她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关入大牢,她生病了再加上这全身伤痕,她需要看太医。”祁枫跪在地上,一脸担心的看着言言,只见她小脸苍白,浑身脏兮兮的,还有几处伤痕**在外,格外的惊心触目。 “够了。你现在都自身难保,还想着保别人。她的伤朕自会派人去处理。”皇上一脸失望地看着地上宠爱的儿子,怒道:“你们俩敢用性命担保,如果日后查明证实她确是敌国的奸细,你们俩别怪朕不念及父子之情。” 话音刚落,皇后的身子瞬间僵硬,体内的血液充斥着头皮,蓦的惹来一阵头晕。本想着借此来挫败七阿哥,却不想自己的儿子偏偏赶来趟这趟浑水。现在情势根本不如她预想中的方向发展,反倒愈演愈烈。 “皇上,太子一直身在皇宫,也是一时糊涂才会用性命作担保,皇上岂可当真。如果查明她是敌国的奸细,那太子他岂不是冤枉。” “皇后!”皇上脸色微变着低吼道,“身为太子,他做事就得有自己的主张,也要为自己的做下的决定负责。” 闻言,皇后面色凝重起来。她明白,要想在皇宫里安然的生存下去,必要的时候就需要忍气吞声,更要明哲保身。可是,她辛辛苦苦推上位的儿子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宫女而用自己的性命作担保,自毁前程。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她是如此痛恨言言,剜向她的眼神寒冷彻骨。 “闹了一宿,朕也乏了,摆驾回宫。你给朕好好呆在御阳宫里反省,夜闯天仪宫的事,朕日后再找你算账。”说着,他不去看一旁跪着的祁枫,按了按昏沉的脑袋,瞥了眼地上面色沉静的言言,开口吩咐道,“将此宫女押入大牢。” 闻言,身边的奴才已将地上的言言往大牢拖去。 “皇上,臣妾以为此事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解决……” 皇后走到皇上面前直视着他,眼神里有着不甘心。 “好了,朕自有主张。”闹了一晚,平息的怒容再次被勾起,皇上生硬的打断皇后的话,拂袖而去。 回到御阳宫的时候,九阿哥立刻跑了出来,苏夕站在一旁,两人皆担忧的看着他。见到一脸凝重的他,身后并没有言言的身影,一旁的九阿哥按捺不住,“七哥,你说话啊,小美人不在天仪宫?还是你没找到她?” “找到言言了。”他脸色一沉,垂下了头,径直朝里面走去。 “真的吗?”九阿哥高兴的叫道,随即发现不对,一个箭步追上他,“那找到了你怎么不把言言带回来?” 祁枫没有说话,眉宇间全是难以掩饰的忧愁与担心。 “七哥,你倒是说话啊?小美人出事了吗?”九阿哥拦在了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冷风袭来,他蓦的转身,背对着聒噪的九阿哥,“苏夕,你去准备些纱布还有金创药。” “是,殿下。”苏夕心里隐隐不安,但对于他的命令,她一向是惟命是从,从不多问一句,这也是祁枫喜欢她的原因。 苏夕才刚抬脚,耳边就响起九阿哥破天荒的大叫,“怎么了,七哥,你受伤了?没看见你哪儿受伤啊。” 被九阿哥这么一叫,他脸上顿时乌云密布,“小九,你替我去办件事。” “恩。”九阿哥一口应承,刚准备抬脚就走,立刻转过头来,“七哥,你还没说什么事呢?” “言言是被皇后的人抓了去,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被他们用了鞭刑,你替我去查出是谁用鞭子对言言用刑的。我不能对皇后怎么样,但是,我要那个执行鞭刑的人痛不欲生。”说这话的时候,祁枫的双眸中渐渐笼上了一层幽暗的狠色,他不能让伤害了言言的人还自在的活在这个世上。 “恩。”九阿哥坚定的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全身一震,眼中是一片心惊,“谁敢对小美人用刑,他不知道她是你御阳宫的人吗?我看他是找死。” “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不过,你要从川云德那个狗奴才身上下手,很有可能是他执的刑。这件事你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千万不要让皇后知道这件事而大做文章。等下我去牢里去看看言言。” “恩,待我查出来是谁动的手,我定要他为他所做的付出代价。”说着,他离开的御阳宫。 夜风拂过,四周黯然沉寂,惟有片片树叶株株花草在无声的颤抖。 天仪宫内。 所有的奴才都退下去了,皇后一脸盛怒的站着,而太子跪在地上,殿内烛火昏暗的闪着,映在人的脸上异常的冰冷。 “你太不给我争气了。”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祁逸,拂手想要打醒他,手掌僵在半空,久久未落,终于还是垂了下来。 “母后,儿臣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抓言言,还要骗我?”祁逸直直的看向皇后,眼底波澜汹涌,声音却没有一点感情。 皇后一愣,脸上的怒意更深,忍不住全身颤抖,“为了一个宫女,你来质问你的母后?你还有没有把你的母后放在眼里?” “母后。”祁逸忍不住大声喊道,眼底在不停的挣扎着,“正因为你是我的母后,儿臣才不想看到母后再错下去。为了我这个太子之位,儿臣看到的是母后犯下的错在日益渐增。今天,我不相信母后会无缘无故的将言言捉来只是为了让父皇知道她是敌国的奸细。” “住嘴!”皇后终于咆哮着怒喊。 汹涌过后,一切终将归于平静。 皇后牢牢的盯着地上的祁逸,那瞳孔中浮着一抹盛怒而后的血红,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自她的身上散发开来。 一阵冷风吹过,烛火扑通扑通急促的闪着,烛光映在他的脸上,隐约间他的脸上有着深深的担忧。经过这一次,他是如此的害怕母后还会做出对言言不利的事情来。 他带着恳求,抬头看着皇后,“母后,我喜欢言言。所以,我求求您放过言言。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不会对你构成威胁,您就放过她吧。”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我恨不得立刻去杀了那个言言。”皇后怒看着他,感觉到怒气抵着她的咽喉,让她喘不过气来,“你的父皇最恨的就是不以国事为重,天天为儿女情长的事所牵绊。而你现在,却喜欢上了一个宫女,为了她,你竟然拿你的性命在开玩笑,你觉得我还能放过那个夏言言吗!” 皇后将最后几个字念的分外的重,一字一句烙在祁逸的心上。 “母后,如果您再做出对言言不利的事情来,儿臣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祁逸蓦的站了起来,忍着脚上传来的僵麻,他终于对他的母后说出了这翻话。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响彻耳迹,她此刻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双眸顿时放大又迅速缩小,强硬的阻止正在颤抖着的身体,她看向他的眼神瞬间没了温度,慢慢的逼近他,“你在威胁本宫吗?” “儿臣也没有办法。”祁逸缓慢的吐出,坚定的连指尖也也在宣告他的肯定。 剑拔弩张,房间内顿时静谧的肃杀,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门外忽然传来川云德的声音,“皇后娘娘,奴才有要事要禀报娘娘。” 皇后微微皱起了眉,挥手示意祁逸回去。 “娘娘,为了一个宫女,您何苦跟太子生这么大的气。奴才有一法子,让您宽心。”待祁逸离开,川云德附到皇后的耳边说道。 ~ ------------ 第三十六章 夜访牢房 已至深夜。 祁枫来到牢房,只见一个狱卒正挥着皮鞭抽打囚犯,还有三人正在喝着酒。 那囚犯的双臂被吊起,头发凌乱地披散着,身上的布衣已被皮鞭抽得褴褛,染满鲜血,皮肉绽在火光下。 苏夕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将眉头紧紧的皱着。 “住手!”虽然不知道那人犯了什么罪被抽打成那样,看着那人的惨样,不由的幻想着言言被抽打时的场景,祁枫还是忍不住喝止。 见到他与苏夕,其中正在挥着皮鞭的狱卒冲他厉声喝道:“什么人?” 闻声,另外喝着酒的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他们,其中一人怒着走了过来,他并不知道他前面站着的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七阿哥,还不知死活的冲他嚷道,“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牢房重地,扰了爷喝酒的兴致,看我不教训教训你。”说着,伸手便要往祁枫的脸上打去。 “嘭”的一下,那挥舞着拳头的狱卒被他一脚踹的老远,最终摔倒在地上,震起厚厚的一层灰。苏夕忙掩着鼻子,用手巾挥舞着祁枫面前的灰尘。 后面的几人见状,顿时凶神恶煞的看着他,被他这一脚惹怒,挥舞着皮鞭的那人更是怒目圆睁,伸手将手中的皮鞭狠狠挥向祁枫,一股凌厉的鞭风响彻整个牢房。 “还不快住手,这位是七阿哥七殿下。”身后突然响起高公公尖叫的声音,挥舞着皮鞭的人一下来不及收住手上的皮鞭的力度,只得用力往旁一甩,正好甩在刚被踹倒在地上的狱卒的脸上,瞬间出现一条血痕,不久,便有丝丝血迹浸出。挥皮鞭的那人定是用了十足的力道,被打中的那人当时就痛的在地上连着翻滚了好几圈,皮肉翻卷可见,唇角渗出鲜血,面色惨白。 苏夕倒抽一口凉气。 丢掉鞭子的狱卒吓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其余几人更是吓的脸色苍白,跪在地上不停的颤抖着,不敢抬头。 最惨的那个狱卒只得用指甲深深的掐进自己的大腿,分散身上的痛意,忍着脸上如万虫撕咬般的剧痛,脸上痛的大汗淋漓,跪在地上剧烈地颤抖着不敢出声。 “咱家才离开这么一会,你们就犯了如此大的罪。你们还不快向七殿下认罪。”在这里管事的高公公本是领着七阿哥进来,但因肚子突然闹别扭中途去了茅房,没想到刚回来就看到他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向七阿哥挥着拳头。当时他看到这一幕,脸顿时就吓白了。 “奴才罪该万死,请七殿下恕罪。”几人颤抖地叫着,脸色因着高公公那一喊,早已吓的面色惨白。他们才刚来,哪里知道谁是七阿哥,见到有人闯了进来,扰了他们的兴致,当时就是火冒三丈的,哪里还会理来人会是什么身份。 高公公连忙替他们求饶,“殿下,他们是新来的狱卒,冒犯了殿下,还望殿下饶过他们这一次。” 牢房里顿时响着他们的求饶声,高高低低的。 祁枫皱着眉,低声喝道:“好了,都给我闭嘴,吵死了。” 他转眼不去看他们,环顾四周,只见牢房的中央熊熊燃烧着一堆火,里面的烙铁被烧得通红。地上还有躺着横七竖八断裂着的皮鞭,皮鞭上染着斑斑的血迹。空气中有股烧焦的气味,仿佛是皮肉被烙烫过的。 他看得触目惊心,如果这些东西用在言言的身上,他想都不敢想。忙抬眼看向一旁的高公公,问道:“高公公,还不带我去看看言言被关在哪。” 一旁的高公公忙附和道:“奴才这就带您去。您放心,奴才谨记殿下的吩咐,告知了他们不准为难那位姑娘。” 说着,他忙欠身引着祁枫往牢房里面走去。 祁枫在高公公的引领下,拐了好几个弯,终于在一处牢房前停了下来。这是一间极其昏暗的牢房,虽然空气比较干燥,但是却隐隐约约散着一股潮湿的腐臭味,若隐若现。 他根本就适应不了这里的昏暗,忙吩咐他们多拿了些火把过来。 不多久,十几只石壁上的火把突然将牢房照得亮如白昼。祁枫自昏暗中一时无法适应,只觉有种刺目的眩晕。待他睁开眼睛时,火光将牢房照的通明。 高公公唯唯诺诺地站祁枫的一旁,不时狠狠的看着一旁不知天高地厚的那几个狱卒。在得知他是七阿哥后,那几个狱卒也皆是战战兢兢地站在他的身后,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厚重而细密的汗珠。 他不作声,他们亦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见言言躺在牢房里沉沉的睡着,在牢房外,他都感觉听到了她浅浅的呼吸声。 嘴角不自觉的爬上一抹微笑。 一旁的高公公将这抹笑意尽收眼底,心里在感叹幸好当时没有为难里面的那位姑娘,要不然他现在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快开锁让我进去。”祁枫见他们久久不作声的站在他身后,忍着心底的怒意,将声音压的极低,怕吵醒了正在睡觉的言言。 身后拿钥匙的狱卒忙跑过去开锁,紧张的手一哆嗦,铁链的声音沉闷地响起,在此时格外的刺耳。他拉拢着脑袋看向祁枫,只见他的眼眸深处凝结成冰,一脸怒意的瞪着他。他吓得脑袋上的汗珠“噌”的一下流了下来,手上已经被汗珠浸的全湿。 “下去吧,顺便端一盆热水过来。”祁枫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轻轻的走了进去,苏夕也随着他的脚步轻轻的走到了言言的身边。 闻言,那几个狱卒如蒙大赦,风一般逃离了这个地方。在你推我让之下,其中一个狱卒麻着头皮端来热水就匆匆的跑开了。 “是谁下得了这么重的手啊。”看着言言手上的鞭痕,苏夕倒吸一口凉气。说着,便用手帕沾着热水轻轻的替她清理起来。 “殿下,我要替她清理身上的鞭痕了。”望着一直在旁边紧紧看着言言的祁枫,苏夕无奈的看着他,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恩。轻点,别弄醒她了。”语罢,他还是坐在一旁,紧紧看着言言。 苏夕觉得一阵犯晕,脸上的红晕都快浸到耳朵上了,只得直言,“殿下,您在这里,我怎么替言言清理。” “好。”祁枫这才反应过来,忙走到牢房外,背对着她们。 他百无聊赖地站在牢房外,良久,苏夕也一直没有叫他。他不好意思回过头去看,只得背对着她们,瞪着墙壁。 忽然他听见背后传来低低的偷笑声,他忍不住回头看,只见言言坐在里面笑的开心至极,而一旁的苏夕也无奈地看着她,掩嘴笑着。 见到他回过头看着她们,言言终于笑出了声,声音回响在牢房,清脆如铃。 看着她笑的如此开心,他看向她的眼眸瞬间柔软,像无边的湖水浸袭着包围着她。微笑着走到她跟前坐下,瞪了她一眼,随之关切地问道:“坐牢还这么开心啊!身上的伤还痛不痛?” 言言被他突来的温柔吓的打了一个寒颤,忙笑盈盈地看着苏夕,道:“有苏夕姐姐替我上了药,就不痛了。” “贫的你!”苏夕在一旁嗔道,伸手轻轻指在她的头上。 “啊,痛!”言言捂着头,叫道。 “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着,脸上有着担忧。 “哈哈,你们都被骗了。”如愿的看着他们的表情,言言坐在那独自乐开了花。 “吓死我了。言言,我不理你了。”说着,苏夕别过头,不再看她。 “啊,好姐姐,言言再也不闹了,别不理我嘛。”闻言,言言拉着苏夕的衣裳,不停地摆弄着。 祁枫一脸苦笑的看着她,“本来我还以为你在牢里还会受不了,现在看来,你倒在这里过的蛮乐意的啊。” “这哪是坐牢啊。”言言望着他,环视了牢里一周,笑道,“除了这呆的地方有点粗糙外,我在这里可是享有五星级待遇呢!” 也不顾他们听不懂的表情,她拍了拍身上的被子,笑道:“有哪个坐牢的像我待遇这么好啊,盖的是上等的被子,吃的是御膳房的饭,还有人伺候着。认识你倒还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坐牢像做客,也不枉我被你强行带进宫而受这些皮肉之苦了。” 苏夕在一旁看着她津津乐道的样子,也被笑着样子感染了,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坐牢坐的像她这么开心的。 牢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言言看着一旁不作声的祁枫,问道:“你怎么了?我开心你就不开心了啊?” 只见他一脸心疼地看着她,眼眸深处涌起了一丝温柔之色,瞬间幻化成自责,叹了一口气,“言言,对不起,把你带进宫,让你受了这般的折磨。” 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她的眼中轻轻弥漫,让她一下子发不出声音。 “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也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定要伤你的人付出一百倍的代价。”说着,他的脸色一黯,眸中渐渐阴郁,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 ------------ 第三十七章 相聚牢房 自那晚祁枫交待下去,也因为那日没有为难他们。至此,牢里的狱卒对言言特别好,还不时过来陪她聊天。言言倒真觉得这样也挺好,虽然是被关在这儿,但她并没有如想像中那样受着严刑拷打。 这日言言刚醒来,牢里的狱卒笑着端来饭菜,“姑娘,你的命真好!” 言言抬着头看着他,还朦朦胧胧的没有睡醒,听着他如此说,她也笑了。是啊,她肯怕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坐牢坐成她这样的,不用挨打,不用挨冻,也不用挨饿。 “姑娘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才进的牢里啊?看您这样,倒不像是坐牢了。”那狱卒放下饭菜,与她闲聊起来。 言言揉了揉眼睛,笑着眨了眨眼睛,道:“因为触怒了龙颜,所以被关在这里了呀。” “坐牢坐成姑娘这样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呢?姑娘在宫里的应该很受欢迎吧,不然,七殿下怎么对您这么好。”狱卒羡慕地看着言言,由衷的发出了感叹。 她笑了,要是让他知道她只是一个婢女,他不会惊讶到吐血吧。 待送饭的狱卒走了出去,言言伸手抚着旁边的古琴。在这里,她想要什么,只要跟狱卒们说一下,过不了多久便会将她想要的东西送到牢房里。她知道,肯定是祁枫吩咐过他们,而这些东西,肯定也是祁枫替她准备的。 俏指抚上琴弦,轻扬十指,淙淙琴音响彻整个牢房,美妙的音符在随着她手指的跳动而活跃在整个空间,美妙如白云在蓝天下流淌。时而低回,如平静湖面下的漩涡。时而高亢。如瀑布倾泻时的绚丽。 外头的狱卒沉迷在琴声中不能自拔,他们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般让人沉醉的琴音。琴音还在继续跳跃,祁逸还未到牢房,就听到淙淙的琴音如流水,响彻他的耳迹。当他跨入牢房,所有的狱卒还沉浸在琴音中,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一曲终罢,狱卒方才醒悟过来。看到眼前的陌生男子,其中的一个狱卒小心的走过来询问。自上次七阿哥那一出后,他们再也不敢随便就挥舞着拳头。 “夏言言关在哪?”还未待狱卒开口,祁逸开口问道。 听到陌生男子的问题,他并不惊讶。心想着他应该也是宫里的某位阿哥,忙小心的带着祁逸来到言言关着的地方。 “太子,你怎么来了。”抬头看到祁逸,言言微愣,随即笑盈盈的起身,走到他的跟前。 话音刚落,旁边的狱卒震惊的看着他,完全没料到来人竟然是太子殿下,蓦的跪了下去,声音里也是带着震惊,“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下去吧!”祁逸打开牢房门,走到牢房,在古琴旁边坐下,眼角染上一抹笑意,“本来我还在担心你在牢中会受苦,现在看来,你过的倒还不错。看来,这都是七弟的功劳吧。” “这里这么脏,太子你……”看着太子随意的坐下,言言刚相说些什么,只见他抬眼看着自己,眼里有着一丝责怪,她溜到嘴边的话顿时吞了下去。 “言言。”他呼着她的名字,“你再叫我太子,我就生气不理你了。” 看着他像小孩子般责怪的眼神,言言吐了吐舌,冲他眨了眨眼睛,笑道:“下次不会了。” 闻言,他开心的笑了,笑容晕染了他的嘴角,他的眼角,他的眉心。 言言看着他唇边的笑容勾的轻灵优美,仿佛蕴有日月灵气,撞进她的胸口,她不由的感叹起这次穿越,虽然糊里糊涂,但对于小小花痴的她,还算满足了。能够见到这么多绝美的帅男,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又在傻笑了。”祁逸看着笑的开心的她,心中的担忧瞬间被淹没,只要看到她开心的样子,他就满足了。如果可以,他想让她就这样一直开心下去,没有烦恼,没有悲伤,只余开心。 听着牢房里传来的欢笑声,外头的狱卒更加的疑惑起言言的身份了。先是七阿哥来牢房替好打点好一切,现在,更是有太子前来看她,还有说有笑,琴音缭绕。 刚想着,外头传来一阵叫喊声。 叫声才起,白影晃动,闪出一名锦衣男子,生得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看着他锦衣玉盘的样子,狱卒猜测着他应该也是宫里的某位阿哥。 “小美人,小美人在哪?”九阿哥急急的呼着。 闻言,狱卒差点惊掉下鄂。看着他如此放荡不羁地叫着,狱卒勿自想着,他该不会是也来找里面的那位夏姑娘的吧。可是,这牢里就只关了夏姑娘一个女子,他嘴里喊着的小美人应该就是夏姑娘。不然,他总不会走错牢房吧。 果不其然,九阿哥瞪向他,“喂,夏言言关在哪?” 狱卒带着他往言言的牢房方向走去,心里对言言的身份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也越来越对她为何会关进来感兴趣了。 拐到言言的牢房处,九阿哥正想给言言一个惊喜,看到了牢中的太子,推开牢门,嘴巴蓦的一扁,“小美人有二哥陪着,看来我是多余的了。” 言言倒被他的这个称呼吓到了。自上次她玩心大起,将他吓到湖里面,就一直没见过他了。这次见到他,莫名的多了一个称呼。 其实,她倒蛮喜欢九阿哥的,如果在她那个时空,他肯定会很受欢迎。虽然有点闹,但却让人感到莫名的轻松。如果有这样的一个朋友,她应该会过的蛮开心的。 “小九,你怎么来了?”一旁的祁逸看着他跨着脸,倒是笑的很开心,手指勾起一根弦,琴音顿时发出清澈的一声。 “早就想到小美人肯定不会受苦,现在果然不出所料。”九阿哥又像没事人一样,高兴的叫着,“小美人,你放心。有我们在,一定会让你很快离开这个地方。” 言言苦笑着,“我倒觉得这个地方蛮好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是,你别小美人小美人的叫我,冷死了。”说着,她不停的搓着自己的手臂,故意瑟瑟发抖,惹来旁边祁逸一阵大笑。 “你不喜欢我的这个称呼吗?”不意外的,九阿哥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言言。 “不是不喜欢,而是……”言言故意拖长语调,“受不了!” 九阿哥坐在一旁,扁着嘴,不理言言。言言笑着走了过去。 “你不要跟我说话,我不想理你。”他瞪着走过去的言言,故意生气的说着。 言言一愣,憋住脸上的笑意,脱口道:“我没有要跟你说话啊,我是来拿东西的。”说着,她从他身边拿过苏夕带过来的金创药。 九阿哥脸上的表情一时扭在一起,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祁逸看着这一幕,努力憋着让自己不笑。而言言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言言,你不要再逗小九了。”终于也忍不住,祁逸笑了出来。 “你们俩都欺负我,我不理你们了。”说着,他起身呆在牢房的墙角,背对着他们。 言言也笑着坐在榻上,捋开衣袖,将金创药洒在手臂上。虽然手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她不想留下伤疤,天天按时擦着。 祁逸看到她手上的伤痕,心里顿时一阵绞痛,这些伤全是拜他的母后所赐。他拉过她受伤的手臂,将她手中的药涂在她的伤痕处,“言言,对不起。” 还想抽回手臂的言言,听到这句话,不由的一愣,“你干嘛对我说对不起啊。” “我替母后向你道歉,母后她有时就是有点极端,所以,才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来,言言,你能看在我的份上,原谅我的母后吗?”祁逸拉着她的手,带着祈求的眼神看向她。 言言想着皇后抓她的理由,心里不由的一凛,挣扎着将手抽了出来,勉强笑道“皇后也是为了国家社稷着想,对于我的种种,作为一国之母,皇后当然得谨慎些。” “你真的不怪我的母后吗?”祁逸的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 言言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九阿哥,只见他瞪着他们,冷笑道:“二哥,这件事,皇后她做的确实有点过分。即使她怀疑小美人是敌国的奸细,也不应该将小美人带到天仪宫内私自审问,还动用鞭刑。这件事就算言言觉得没事,但七哥已经怒了,他定要让伤小美人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昨日,我查出是谁动手伤的言言,七哥已经让此人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去拿起鞭子了。” 难怪祁枫昨天没有出现在大牢,原来,他是帮她去“讨债”去了,心里不由的一暖。 突然他话锋一转,“可是,小美人,你是敌国的奸细吗?” ~ ------------ 第三十八章 御花园下棋 言言懒洋洋的躺在牢房里的床上,耳边回想着刚刚九阿哥之前在牢里说的那些话。 火光照耀的牢房内。 言言站在九阿哥面前。 九阿哥认真问道:“小美人,你是敌国的奸细吗?” 言言笑道:“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九阿哥点头,道:“恩,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不是。” 言言疑惑,问道:“为什么你会相信我?” 九阿哥坚定的看着言言,说:“因为七哥相信你,所以我就相信你。小美人是七哥在意的人,七哥在意的人,我也会尽力保护着。” 火把的光芒照亮整个大牢。 晃了晃脑袋,言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一口饮尽,感觉到水传来的凉意,她顿时清醒了许多。 她从来没有奢望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内有人会如此在意着自己,也对这个时空没有留恋。整日想着一觉醒来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妈妈已经为她坐好了饭,等着她起来吃。可是,尽管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但是,在这里,她慢慢觉得,她并不是那么孤单了。 她没想到的是,虽然在这皇宫里面受了很多的苦,但是,却有那么几个人一直地关心着她。她只是这个时空的不速之客,她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像晴川一样离开这里。所以,她不应该对这里产生留恋,更不应该在这里有在意的人。 可是,她看着自己此时身处的牢房,她感动的快要死了。她从来没有想到在这个时空,她会有像保护家人一样保护她的人。可祁枫为她打点好一切,所以,牢房的狱卒没有为难她,反而对她很好,还不时的陪她来聊天。 他要她先安然的呆在这里,他会找机会将她从这里救出去。祁逸和九阿哥她都过来看她,怕她在牢里受苦,都向好承诺会让她离开这里。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他们感动死了,她觉得自己会违背了最初的想法,她觉得,她开始对这里有了留恋。 回想着在皇宫里的日子,祁枫冲动霸道,虽然老弄得她不开心,但是,他却又在处处维护着她,保护着她。祁逸温和善良,也一直在竭力保护着她。 想着那晚在天仪宫,他们俩人用性命担保她,她更是感动的一塌糊涂,也震撼的一塌糊涂。 而九阿哥,虽然一直跟她闹,但却没有闹的过分,反而是在努力让她开心着,只因为她是他七哥在乎的人。 还有苏夕,她知道苏夕在心里偷偷的喜欢着祁枫。她本以为苏夕会像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女的一样,在她面前宣告主权。可是苏夕她没有,她反倒对自己很好,就像亲姐妹一样的和自己相处。 言言的脑中顿时一片混乱。她不想死,她不想离开这群可爱的人,更不想因会她,这群对她好的人受到牵连。 御花园内。 退朝之后,皇上没有一如既往的回金銮殿,而是选择了在御花园走走。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只是略略蹙起了眉。 “陛下。”身后一直跟着的高公公忽然开口道,“您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皇上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面露愁容,走到亭内坐下,“德才,你跟在朕身边好几十年了吧?” “回陛下,已经快二十年了。”高公公欠身回答。 “那你觉得朕的那几个儿子怎么样?”他将目光投向这个在他身边呆了将近二十年的奴才,心中泛起一丝惆怅。 高公公忙开口道,“皇上您说笑了,依奴才之见,宫里的阿哥个个文韬武略,良金美玉,伏龙凤雏,都是人中之龙,矫矫不群啊。” “都夸上天了。”皇上皱眉,眼底却浮现一抹笑意。 “不是奴才夸,而是阿哥们确实是能担当此殊荣啊。”高德才将皇上眼底的笑意尽收眼底,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来,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又该什么也不说。 “那你们这些奴才平时是怎样议论老七的?” “扑通”一声,高德才跪在地上,一脸惶恐地说道,“圣上明鉴啊,奴才们怎么敢私底下议论殿下,这可是要杀头的啊。” “朕又没说要砍你的头。”皇上看着地上跪着的高德才,扯了扯嘴角,“那你说说,你觉得老七这个人怎么样?” “臣惶恐,陛下。”高德才跪在地上,低着头。 “算了,你说出来的话也是会把他夸上天去。起来吧。”皇上微微吐出。 “谢陛下。”高德才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皇上看向亭外,目光悠远流长,鬓发被微风拂起。 只见三阿哥祁裕向亭子走了过来,身后的太监欠身将棋盘放在石桌上,“父皇,儿臣都好久没和您下棋了。今日,不如就让儿臣陪您下一盘棋可好?” 皇上似乎微微一愣,看到他眼神灼灼,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回了两个字,“也好。” 高德才与祁裕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忙将棋盘内的棋子端了出来,开口道,“想来也是三殿下体谅皇上近日来辛苦劳累,想让皇上宽宽心,所以才想和皇上您下一盘棋吧。” 闻言,皇上看了眼高德才,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三阿哥祁裕在皇上对面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扇子递与身后的奴才,“父皇,您先开始出棋吧。” “今天就让你先出棋。”皇上敛了敛脸上的愁容,勉强笑着。 “那好,儿臣就先开始了。”说着,祁裕在棋盘上放下了一粒白子,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道,“父皇,今日在朝堂上,明明边疆的问题已经处理妥善,儿臣怎么觉得您更加心事重重了呢?” 皇上执起了一粒黑子,沉默了片刻道,“老三啊,你知道老七上次打完仗回来带回一个宫女吗?” 祁裕笑了笑,将手中的白子置入棋盘,“恩,见过。上次生辰宴上她就弹了古琴。那个宫女倒是蛮伶牙俐齿的。七弟好像就是喜欢她跟他吵跟他闹。” “哦,是吗?”他笑看着祁裕。 “听说,七弟为了她还夜闯了天仪宫。”祁裕随口到。 皇上捏着棋子的手一滞,抬头看着他,“你怎么看这件事?” “依儿臣之见,七弟就是太重感情,何必为了一个宫女而做出这种以下犯止的事情来,他太冲动了。”祁裕虽然笑着,但他的眼底平静如湖水,却是冷如寒冰。 皇上紧紧捏着手中的黑子,面色依旧沉静无澜,但声音里却带了几分恍惚,喃喃道,“老七就跟他的额娘一样,是个极重感情的人,人人兜满人多情。” “我还听说,皇后娘娘怀疑那个宫女是敌国的奸细,七弟跟太子以性命担保那个宫女证明她不是奸细。父皇到底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宫女?”祁裕有意无意的提起,棋子步步紧逼。 “那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比较妥当?”他的微光一敛,将棋子捏在手上,久久未放入棋盘,双眼紧紧看着面色平静的祁裕。 这几年来,他倒是很欣赏他这个三儿子的处变不惊,遇事沉着冷静,处理事情也是干净利落。只是因为当时立太子时期,他的母妃在宫里处心积虑,屡次犯错,已经闹的宫里不得安宁,还不见悔意。当时就把他的母妃打入冷宫,还迁怒到了他身上。现在想来,觉得有点愧对这个儿子。 “儿臣不敢妄言。”祁裕适时的闭口。 皇上将手中的黑子放入棋盘,笑道:“这宫女的身份至今还不清楚,如果是敌军的奸细,当斩无疑。” “父皇,斩不得。您如果斩了这宫女,那七弟跟太子将会受到牵连。当时他们以性命担保的时,所有的奴才可都在一旁看着。”祁裕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随即消逝。 皇上的脸上飞快掠过了一抹阴郁之色,冷笑道,“那这也是他们自找的,他们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一定的代价。” 祁裕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父皇,如若为了一个宫女而赔了您两个优秀的儿子,这岂不是正中敌军的下怀吗?您可以对外宣称已证实这个宫女不是敌军奸细,暗地再处决这个宫女。至于七弟和太子,那就看父皇怎么决定了。” 皇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执起了黑子,干脆利落地封住了他的所有退路,似乎漫不经心接了一句,“老三啊,下棋要专心致志。你看光顾着说话,你就只用计将朕的子困住,却忘了要守好自己的棋,你看,朕只要一子,就将你所有的退路给挡住了。” “是父皇的棋艺精湛,儿臣输的心服口服。”祁裕 “算了,朕有些乏了,今日就下到这,你先退下吧。”说完之后,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那儿臣先退下了。”说完,祁裕匆匆离开。 暖暖的阳光,像花瓣,一瓣一瓣地堆积起来,清幽暗香浮动。 皇上就静静坐在这清幽的阳光中一动不动,眼神追寻着祁裕的背影,眼神里却露出了一丝锋芒。 ~ ------------ 第三十九章 金銮殿召见 新晨如辉,气如凝露。 言言呼吸着古代清新的空气,不似她那个时空的浑浊。浅浅的呼吸着,却能感觉到空气里伴有淡淡的花香,淡淡中带着一股香甜。 刚睡醒的言言突然被急召到金銮殿面见皇上,言言忐忑不安,只得跟着宣召的高德才后面走着。 也不知道在皇宫兜兜转转地走了多少圈,言言的脚板都已经生疼了,前面带路的着高公公一路也不言语,带着她左转右转。在言言觉得快要走晕了,他终于停住步伐,俯身跪在地上,“陛下,宫女夏言言带到。” 灿黄色的常服,暗金色的蟠龙马甲,麂皮靴子,腰间的明黄荷包,冠冕上镶着一块温润美玉,鬓角若隐若现的些许白发,却闪烁着精芒的眼和高傲翘起的嘴角。 言言愣愣的看着,不知道皇上为何这么突然的召见她。皇上也并不开口,只是面无表情的背着手站在门口,微眯了眼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言言,眸色深的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真实,沉重压力压上了言言的心头。 “嗯哼”皇上身后的高德才见言言只是不言不语的站着,就轻轻的咳嗽了一声。言言心一抖,下意识的就想跪下,可膝盖硬的如铁铸一般,费了半天的劲儿才缓缓的跪下来。心里突然明白过来,她根本不想跪这个高深莫测的君主,正确地说,她是在想,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还不如留点骨气。可是,不管心里怎样想,想生存下去的意欲还是让她磕了一个头下去,有句话不是说,生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言言只是含糊的说了一句,“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来吧。”皇上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到殿内的书案前坐了下来,皱着眉端详着眼前的一幅字画。一旁的高公公忙走到一旁伺候着,抬头扫了她一眼,而后低着头。 言言拙手拙脚的站了起来,瞟到上面的字画,她的心一紧,不由的一惊,暗自做了个深呼吸。那上面就只有两句诗,‘人生自苦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正是她在牢里百无聊赖之际胡乱写的。这里什么也没有,不能上网,也不能听歌,更不能玩游戏。在牢里除了能够弹琴就是写字,言言心想着在牢里已经呆了好几天了,也没见个决定下来,突然想到受了冤屈会有哪些诗句能表白她的真心,脑海中依稀记得文天详的一句诗,便动笔写了下来。她都不知道她写的东西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现在居然被皇上看到。 言言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旁,皇上不说话,她也摸不清他召见她的来意。或许是宣告她的死刑,但如果是这样,他可以一旨诏书定她的罪,这样把她召见过来,也不说话,倒让言言心里更加忐忑起来。古有云,女人心海底针。言言倒觉得,帝王心海底针,稍不留心,针上身。 明明是大好的清晨,殿内却静谧的像是深夜,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言言的身上,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受。 “字写的不错。”他突然开口。 “啊!”言言一愣,“是,皇上过奖了。” 言言在心里暗自吐了吐舌,笑道,自小就被爷爷逼着练毛笔字,能写的不好吗?小时候一放学就是练毛笔字,一放假就是练古琴。爷爷美名其曰,女儿家应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她要求不高,只要会其中的两样就行了,就这样,她写的一手好字,弹的一手好琴。 回过神来,言言才看见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放下了手中的字幅,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好。言言一惊,低头不敢看他,却仍感觉到他目光如利剑般穿透了她。 “这首诗是你写出来的?”皇上淡淡的开口问她。 “恩。”言言连犹豫都没有就回答了出来,反正没人知道这两句诗是谁作的,她倒也不怕被揭穿。心里的她不停的在对文天详说对不起,你的诗就借小女子用用,到时候还你。 “喔。”皇上长长的应了一声,屋里又安静了下来。 那种沉默的压力,恍如浸透了水的沙袋一样复又压在她的心上,手无法自已的轻轻颤抖起来,言言只能用力握紧了拳头。 他又拿起方才那张字幅,看了两眼,又看着言言,“那晚,我依稀记得,太子说你自小在外流浪?” “恩。”言言点头。 “那朕问你,你自小流浪,怎么又会习的一手好字,弹的一手好琴呢?”他将手上的字幅放下,目光如炬,紧紧凝着前面的言言。 言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当时也是乱编的,哪还想这么多啊。感觉到头顶凌厉的目光,心里翻滚着各种情绪迅速冷却了下来。言言在脑海中不停的寻找着三十六计之外的第三十七计,一个念头如雷击般闪过脑海。 皇上眯了眼看着言言,凌厉如剑锋的眼光依旧,轻扯了扯嘴角儿,什么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 “回皇上,奴婢的娘亲也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可能是奴婢天生就传承了奴婢娘亲的资质,对这些东西也很喜欢。” “噢?”皇上的脸上还保持着平静的神色,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但那没有温度的笑容却是比冰雪还要寒冷,眼里精光一闪,目光依旧紧紧锁着她。 言言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编道,“当时因为奴婢贪玩,偷偷跑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一场大火已经将奴婢的家烧没了,爹爹没了,娘亲也没了。” 说着,眼泪瞬间不可抑制的溢满了眼眶,止不住小小抽泣了一下,接着说,“后来奴婢只得去了舅舅家,舅舅对奴婢很好,因为奴婢喜欢弹琴写字,所以舅舅就为奴婢买了一把琴和笔墨,还要奴婢的表姐教奴婢。就这样安然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可是舅母却不喜欢奴婢,趁着有一日舅舅不在家,将奴婢赶了出去。就这样,奴婢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语罢,眼泪在眼里打了一个转,言言努力想让它流下来,可偏偏流不下来。看着眼前依旧笑着的皇上,言言接着说,“正是因为在舅舅家呆的那段时间,奴婢才能弹着这一手琴习着这一手字。” “哈哈”康熙皇帝突然放声大笑,目光瞬间刺向言言,“往事记得这么清楚,你会不记得自己的家乡在哪吗?欺君可是死罪。” “奴婢不敢欺蒙皇上,奴婢自小过着吃了这一顿担心下一顿的生活,流浪在各个地方,早已经不记得家乡的名字了。但是,因为当时在奴婢最痛苦的时候,舅舅对奴婢的好,让奴婢深深的埋在了心底,不敢忘。”在他的目光逼视下,言言认真地说出了这番话。皇上什么也没说,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看着他闲适的表情,从方才起一直压抑着种种情绪,如海潮般拍打着言言的胸膛。 皇上从坐椅上站了起来,负手走到言言的跟前,话锋一转,“你跟朕的两个儿子倒是相处的蛮好。” 言言听得一愣,一时间忘了言语。 “那日,朕的两个儿子都用性命来担保你,你没有觉得震撼?”他的眼睛里流转着一抹期待看着她。 言言完全听不明白皇上说话的意图。 “朕觉得很震撼。”他的神色一变,那目光冷得吓人,一股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夹带着失望在他的眼底涌现,又被他强自按捺住。 看着皇上突然冷凛的神情,言言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她自己没有节奏的心跳。 皇上负手而立,背对着她,威严的王者霸气自他的身上散出,“朕当时听到他们以性命为你担保的时候,觉得朕多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 言言听的心里一颤,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恐惧。皇上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她的出现,已经让他一手控制的局面失去了原有的方向。 “老七不论是在军事上的才能还是在政治上的才能,朕都非常欣赏,这也是朕如此看重他的原因之一。可是他就像他额娘一样,是个极重感情的人。有时候重感情未必是件好事。而太子是个天性温和又很天真的人,虽然在各方面他都表现的不是很突出,但是朕的儿子没一个是庸才。”皇上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忽然他回过头来,目光如刀如剑,“你是个难得的女子,琴艺非凡,诗词精湛,更是写的一手好字。可是再难得,朕也不能让你毁了朕两个儿子”。 言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一步,手紧紧地抓住了胸口,看来,他是要决定杀她了吗?无论她是奸细也好,不是奸细也好,只因为她让他的两个儿子甘愿用他们的性命担保她,只是因为她的出现已经打乱了他精心的布局。所以,她就留不得。 ~ ------------ 第四十章 求情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树叶停上了拂动,鸟儿停止了歌唱,河水停止了流动,鱼儿也停止了嬉戏,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呼吸着,在走着。她看到了宫里忙碌着的宫女停止了走动,她看到了牢里的狱卒形态各异的看着她,却也是静止的。 世界唯一的声响,只剩下那句话。 “你是个难得的女子,琴艺非凡,诗词精湛,更是写的一手好字。可是再难得,朕也不能让你毁了朕两个儿子。” “再难得,朕也不能让你毁了朕两个儿子。” “朕也不能让你毁了朕两个儿子。” 耳边一直在不停的回响着那句话,直到言言恍惚的走到牢房里,耳边还是一直在回响着皇上的那句话。 直到“叮”的一声琴音入耳,所有的静止瞬间破裂,如玻璃的碎裂,所有的声音又都重新听得到了。 狱卒们大声叫喊的声音,别的牢房的哭泣声,声声入耳,震的言言的耳膜刺痛。原来,平静过后,只会更汹涌澎湃,更撕心裂肺。 言言以为自己并不害怕死亡,害怕从来就没有出现在她的字典里。可是,当死亡真的走近自己的时候,那种恐惧油然而生,如雪崩时的窒息,海啸时的窒息,地震时的窒息,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恐惧。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她是那么迫切的想要回家。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好连回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言言盯着前面的古琴,再看着牢里的一切,这难道就是她最后的舞台吗?手指不由的紧握着琴弦,那就让这种撕心裂肺来的更猛烈些吧。 手指急促的拨着弦,发丝也随着琴音急促的舞动,琴音如千军万马齐踏大地,如汹涌瀑布急速飞下,声声充斥着整个牢房,鞭笞着每一粒灰尘。 最终,撕心裂肺之后,也会重归平静。所有的事物都在这一刻静止,狱卒停止了说话,囚犯停止了哭泣,发丝停止了舞动,灰尘停止了舞动。 当最后的一个音符响彻牢房,发丝瞬间落了下来,灰尘也瞬间落到了地上,而言言的眼泪也在这一刻流了下来。 平静永远是起点,也永远是终点。 此时的金銮殿内,静谧的可怕,祁枫跪在地上,皇上一脸怒容的背对着他。这位威严冷酷的帝王很失望又很恼怒,他最宠爱的儿子,最欣赏的儿子,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女子而冲动的擅闯天仪宫,甚至还以性命作担保。 自策立老二为太子,他就看到了不争气的老二,虽没有被儿女情长牵绊,但心思根本不在朝政上。他更加觉得自己没疼错人,他看到的是英勇善战的老七,屡立战功。 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是为了同一个女子,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老七,朕今天不想见你,你回去吧!”浓烈的怒音沉闷的在大殿内响起,书案前的皇上浑身透着冷寒。 “父皇,您就放了言言吧,她不是敌国的奸细。”祁枫没有起身,而是固执的看着因为愤怒而在颤抖的父皇,他不能就这么让言言在大牢里受苦。 “一日不能证明她的身份,她就得一日在大牢里呆着。”冷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身子因愤怒颤抖得更加厉害。 “父皇,您明明知道言言不是敌国的奸细,为什么您还要把她关在牢里。”祁枫固执地跪在大殿内, “为什么?”书案前的皇上猛烈的转身,眼睛里充斥的怒火,一掌拍在书案上,上面的奏折被震到了地上,“你堂堂一个阿哥,现在却为了一个宫女跪在这里,甚至不惜搭上你的性命。就凭这一点,朕就不会放了她。” “父皇!”祁枫忍不住吼道,声音里有着无奈与挣扎,“您是一国之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天下,为了这天下的老百姓。言言也是您的了民,为什么您的仁慈就不能分一点给言言。” 皇上全身一震,眼中流曳着冷冷的波光,用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说了一句,“她,不一定是朕的子民。” 祁枫的身子顿时僵住,抬眼望向了书案前的皇上,正好撞上了他珠帘下的冷眸,冰冷瞬间浸袭全身。 父皇的眼神,太可怕了。他的心里一沉,这种眼神,他只有在六年前皇叔谋逆,证据昭彰,父皇诛皇叔一家才看到过的眼神。难道父皇已经决定处死言言了吗?难道真的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祁枫直直地看着他从小敬重的父皇,渗入血液的冰寒纠结着混乱,蒸发成不可抑制的颤抖,仿佛有什么在他的体内炸开,炸的他仿佛掉入了一个深渊,一个黑暗无比的深渊。 “父皇……”祁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身躯内的五脏六腑开始隐隐痛了起来,如果言言死了,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还要替她求情吗?”皇上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如果你还替她求情,那么她就,非死不可。” 他深澈的眼眸闪着挣扎,脆弱与无助。他看到的冷酷的帝王,他看到的是残酷的帝王,他看到的是愤怒的帝王。他所看到的只是高高在上,掌控着所有人生死大权的帝王,而不是他敬重的父皇。 “父皇,您很爱儿臣的母妃吧?”祁枫敛去眼底颤抖,直直的看向他一直敬爱的父皇此刻的冷酷无情。 书案前的皇上身子明显一僵,熟悉的回忆如潮水涌来,拂去他眼中的盛怒,瞬间柔软起来。 二十一年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一次在宫外,他遇到了苏敏枫。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被她的才情深深的吸引,更被她的美貌深深的吸引。至此,他就不可救药的爱上她了。 每次出宫,他都要到她那去小坐会。即使只是喝杯茶的工夫,他也要过去。高兴的时候,他们一起作诗,他听她为他弹琴。不高兴的时候,她会安静的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开心的离去。就这样,他们有过一段最美好最无忧无虑的生活。 直至有一天,他的母后要为他选太子妃。他将她带到他母后面前,坚定地告诉他的母后,她就是他选定的太子妃。 可是,因为她的身份低微,不符合母后择妃的标准,母后坚决不同意他娶她。他与母后闹过,可是最终以失败告终。那时候的他已经爱的至深。无奈他娶了母后为他选定的女子,母后也对他下了禁足令。 他不能如以往那样出宫去见她。每天将自己的思念深埋在心底,就这样过去一年。当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心里忐忑不安,怕她怪他这么久没去看她,怕她已经变了心,怕她已为**为人母。所以的担心在见到她的那一秒瞬间瓦解。她不但没有抱怨,反而是冲他一笑,“你让我等了一年,等的好苦!为了惩罚你,就罚你笑一下,罚你永远都不能忘了我。” 后来,他问她,为什么会愿意等他这么久?为什么不怪他不来找她? 她只说了五个字,爱了就爱了。 因着她这一句话,他决定此生,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放了她的手,他都不会让她再受委屈。 直到他当了皇上,他才将她接到宫中,以她的名讳册封为枫妃。即使到了宫中,她也不与别的妃子一样闹,她只是静静的在宫里等着他。 他爱她,爱她的娴静,爱她的才情,爱她的所有。所以,为了她,他愿意将最美好的东西给她,她喜欢安静,他就将宫里最美的一处宫殿赐给了她。 她将他赐给她的宫殿改名为敏枫居,笑着冲他说,皇宫是个大家,而这里就是她的小家了,是他与她的小家了。没有勾心斗角,只有温馨。 直到她死去,他还是在敏枫居里保留了她所有的东西,仿佛她从未离去,总有一天,她还是会回来,因为这里是她的家,是他与她的小家。 想到情深之处,他的眼底泛起了一丝心痛。此刻的他,不是威严冷酷的帝王,只是想念妻子的丈夫。 “父皇,我爱言言如您爱母妃。”祁枫坚定的看着处在回忆中的皇上,他的黑眸轻薄透明却是坚定灼灼。自小父皇对母妃的爱他就看在眼里,他以为不会像父皇那样幸运,会碰到自己至爱的女子。直到他遇到言言,他就知道,他已经遇到了。可是现在,他敬重的父皇要将他至爱的女子处死,他的心犹如被锋利的箭锋鞭笞,是刻骨铭心的痛。 处在回忆中的帝王被他这一句话深深的击中,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狠绝,而是深深的震惊。 “父皇,求求您放过言言吧。”看到了父皇眼中的动容,祁枫纠起的心得到了一丝希望,他诚恳的求着。 “你先下去吧,如果她不是敌军奸细,朕自然不会杀她。这段时间,你不要再为了她来求朕,就算你来,朕也不会见你。”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没有了之前的狠绝,也没有了之前的怒意,只有失望与苍白。他背对着祁枫站立,祁枫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他鬓角的白发。 ~ ------------ 第四十一章 计划进行 祁枫没有去御阳宫,而是直直往牢房的方向走去。 牢房外有一排银桂,不知是不是昨夜起了风,地上铺满一层嫩黄色细小的花朵。看着这许多嫩黄色细小的花朵静静地凋零在地,祁枫的情绪莫名的低沉了下去。偶尔起了一阵微风,这些死去却依然美丽的花纷纷扬扬又无一例外地慢慢坠落了下来,随风而落在他的脚边。 祁枫弯下腰,掬起了一把落花,看着一些细小的花在他的指缝里簌簌掉落,祁枫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那些掉落的花在宣告生命终结的同时,却还是美丽的一把。 冷风忽的吹来,祁枫顿时清醒了许多。他将手中的落花握紧,摒弃之前的挫败感,眼睛直直的看向牢房,心里暗自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他要保护她。 牢房内依旧灯火通明,祁枫刚到拐弯处,就听到言言低低的抽泣声。心不由的一紧,忙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只见言言在祁逸的怀抱里轻轻的抽泣着。看着她的眼泪,他心疼了。第一次,他强烈的想变的强大,他想保护她。 “七弟。”祁逸看到他,浅浅的唤了他一声。 在他怀里的言言马上抬起了头,挣开了他的怀抱,抹了抹脸上的泪珠,不想让祁枫看到她软弱的样子。可是,看到他,她的眼泪越抹越多,她真是快恨死自己了。为什么现在的她会如此的软弱,为什么现在的她会动不动就流眼泪。 祁枫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到了她的颤抖,他的心都疼的快滴血了。他努力笑着,“丫头,几天见不到我这么伤心啊,哭成这样?” “美的你!谁想你啊!”言言甩开他的手,不理他,可是眼泪还是不停的涌出,她只得更用力的去抹掉。 “不是想我那你哭成这样干嘛?肯定是因为想我嘛。”说着,他抓着她的手,故意用自己的袖子胡乱的在她脸上擦着,力道却是很轻,仿佛一用力她就会碎,就会消失不见。 “真是超级无敌臭屁自恋狂。”言言白了他一眼。 刚说完,他们俩听得一愣一愣的,脸上明显写着两个字,不懂!言言被他们俩的表情逗乐了,小声的笑了起来,竟忘了自己刚刚还哭的正伤心。 看到她终于笑了,他们也勉强着笑着。 三阿哥的华阳宫内,十二阿哥看着面带愁容的祁裕站在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那双冷眸很深很深,就像无限寂静的深海深处,所有的一切都以极缓慢的速度在流动,眸内又仿佛有带着毒的藤蔓在那双眸子中蔓延。他似乎又看到眸内闪着痛苦的挣扎与无奈。他从来没在他三哥的眼里一瞬间看到如此复杂多变的眼神,有震惊,愤怒,欣喜,又有无奈,痛苦,各种情绪交缠在一起,令他疑惑不已。 如果说欣喜他可以理解,所以的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精心设定的局也正在逐步往下走,三哥的愿望也马上快要实现,只要他们再忍一段时间,那么他们所期想的将都会实现。可是,三哥的眼里却有着无奈的挣扎与痛苦,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喉咙,他真是不能理解。 “三哥,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为什么你不是很开心?”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他预想的在发展,皇后抓了夏言言,七阿哥祁枫夜闯天仪宫,太子为夏言言以性命作担保,皇上恼怒,夏言言被关进大牢。 祁裕回想着早晨在御花园与父皇的那场对弈,虽然表面上父皇只是在问他对整件事的看法,实际上他早就看出了这是他使的计谋。明里在与他讲棋,实际上却是在告诉他要专心在朝政上,而不是玩心计,再厉害他也能见招拆招。 十二说的对,一切还在他的计划中,没有脱离原本的轨道,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他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头隐隐有东西压着自己。 “三哥?”见他不说话,眼里的情绪更加多变纠缠,几乎就要令人窒息,十二阿哥忙在一旁唤了他一声。 “十二,是时候去看看我们的棋子夏言言了。”回过神来的祁逸看着他,一抹笑意爬上他的嘴角。 当三阿哥与十二阿哥来到牢房的时候,言言正在写着诗句打发时间,祁枫与太子已经离开。之前的恐惧也已随着他们的离开而消逝,或许是她想的太多。可是,事已至此,她不能因为恐惧而乱了方寸,更应该努力为自己脱险。或者,应该争取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想,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奸细,争取更多的时间,想办法回到自己的那个时空。 “哟,你这坐牢还坐的这么悠闲啊。这里真是应有尽有啊,看来你在这里过的蛮逍遥自在的嘛。” 言言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是谁,除了阴阳怪气的十二阿哥,肯怕再也没有别人这样说话了。言言不喜欢他,打心眼里不喜欢他。她也没打算理他,一个小毛孩,任他怎么折腾,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她也不想跟他斗,劳心又劳神的。低头在宣纸上继续写着还未写完的那首词,下笔依旧沉稳。 “也真是奇怪,我们进来,那些奴才拦都不拦,还径直将我们带到这里来,就不怕这里的犯人被带走啊。”十二阿哥也不恼,在一旁自言自语起来。 言言想笑,自她关在这里以后,祁枫他们三天两头的就往这里跑。那些狱卒都已经习惯来人是来找自己的,见到这种锦衣男子,就直接往她这里领。每次走的时候,都会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 笔尖一收,敲定最后一笔,终于将最后一个字写完。 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着她喘不过气来,抬头,正对上三阿哥祁裕深不见底的眸子,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嘴角似有似无的笑容言言觉得不自在。每次见到他,言言都觉得自己就像是他眼中的猎物,那种被盯住的不安感让她窒息。她手上的手笔还是微抖动了一下,一滴墨汁沁在熟宣纸上,散开的墨汁揉成一片暗黑色。 言言忙将手中的手笔置于一旁,拿起宣纸。幸好那滴墨汁没有滴在写的这首词上。手上的宣纸突然被夺了去。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他沉声念着她写的词。 “想不你也能写出这样有韵致的词。”旁边听着的十二阿哥一脸鄙夷的看着她,脸上满不是屑。 “这首词是你写的?”他还拿着那张宣纸,似是赞许地看着她。 “你刚不是看到了我执笔写的吗?” 言言并不想与他对话,自他来,她就感觉不自在,全身不自在。 这词的作者虽不是她,但纸上面的字确实是她写的。所以,说是自己写的倒也没错,只是在心里又默默地对作者深深鞠躬了。 “没想到,七弟带回来的宫女还是个才女。” 听到他夸赞自己,言言惊讶的抬头看着他。 “都快要死了,有才有什么用。”十二阿哥在旁边漫不经心的说道。在言言听来,却是全身一颤,这么快,皇上就已经决定要处死她了吗? “别瞎说!”没来由的,祁裕冷声喝道,生生打断了他的话,眉间已然深锁。语罢,他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忙敛了敛神,说道,“十二,这样的话,在宫里还是少说的好。父皇还没下旨,你就在这里胡乱说着,小心惹祸。” 在听到十二口中那句她会死的那一刻,祁裕只觉得胸膛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然后狠狠地按进了一盆冰水里。那些冰锥丝毫不留情的滑破心脏的保护层,于是冷水极速的倒灌进去,带着细碎的冰锥,里应外合的扎着他的心。 感觉到血脉流遍全身的冰冷,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在他们面前他努力维持着平静,内里却早已是心乱如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一阵心慌,这种结果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吗? 他低头瞟着宣纸上的词句,却发现心里的恐慌已经让他看不清上面的字。他不该有这种感情的,它只会让人脆弱。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他的慌乱还是被无边的潮水淹没的窒息,亦或者他无法再伪装冷酷,祁裕说完就将手上的宣纸放在了言言的面前,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十二阿哥一脸疑惑的追上他,还不忘回头瞪她一眼,那眼里有着冷笑又带着不屑,完全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言言还在回想着祁裕的那句话,不知道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愁。但至少,这几天,她还是没有性命之忧。 刚准备执笔的言言,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人未现声先到。一声阴长的声音响彻耳迹,“宣宫女夏言言金銮殿问话。” 言言认得那声音,皇上身边的高德才高公公的声音。 ~ ------------ 第四十二章 再次召见 刚走出牢房,无意中看到一片轻巧的树叶静静地飘摇坠落在青石路上,一阵微风匆匆掠过,那凋零的叶片用尽最后的力量紧紧抓住风的羽翼,最终却还是挣扎着翻腾了几下,落在了一片嫩黄之中,尘归故地。 言言一路忐忑不安的随着高德才的步伐走着,当再一次兜兜转转,脚板生疼之际,已经不陌生的金銮殿出现在眼前。 走了进去,只见先前威严冷酷的帝王整个人仿佛被黑暗所笼罩,一声极轻的叹息从风中传来,那是仿佛能够让了聆听的人心灵最深处颤栗起来的声音。 言言走过去,跪了下去,“奴婢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在暗处的帝王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威严冷酷,随意的说了一句,“起来吧。” 言言用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更加不知道他今天召见她的目的是什么。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他和她,高德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退了下去。言言只得低着头屏息站着,他不说话,她亦不敢出声。 殿内一下子静谧的可怕,静到一片树叶凋零落地的声音她都能听得真切。 虽然低着头,她还是能感觉到暗处的帝王的眼神带来的压抑,虽然不似之前如刀剑般凌厉的眼神,却还是让她局促不安起来。 “皇上,您召见奴婢来有什么事吗?”她实在受不了这样可怕的安静,将目光直直射在暗处的帝王身上。 感觉到暗处的身影有明显的一愣,没料到她会先开口说话,一声轻笑传了出来。他起身走了出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目光炯炯,不再如刀如剑的看着她。 “如果朕现在下旨处决你……”他故意将这句话说的极慢,眼底却流转着一抹幽暗的光芒,紧紧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听着他缓慢而清晰的吐出的一字一句,言言的心里蓦的一惊,终于决定要杀她了吗?她还没有为自己辩解,他就迫不及待的要杀了她吗?从方才起一直压抑着的种种情绪,如海潮般拍打着她的胸膛。这一切就要结束了吧,不管是这个时空,还是自己来的那个时空,一切都要结束了。她好想远在另一时空的爸爸妈妈,就要结束了,她却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回忆如潮水一样迅疾的涌来,她听不到自己的心跳,曾经简简单单的日子此刻却是如此的美好,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她仿佛看到了爸爸妈妈在唤着她,她仿佛看到了她调皮的不肯上学,她仿佛看到了她睡觉将被子蹬开…… 一瞬间,这些美好的画面破裂开来。她伸手想要抓住,却发现一切已经消失了,太快太快。 原来,当听到真正宣判死亡的时刻,撕心裂肺般的恐惧只会幻化成为对世间还活着的最在乎的人的不舍。 皇上见她一脸苍白的站那发呆,不由的咳嗽了一声,嘴角出现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抬高了声音,“为什么你不求朕饶了你?” 回过神来的言言低低笑道,“皇上的决定岂是一个奴婢能改变的。如果有用,奴婢早就求了。”她不由的觉得好笑,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一个帝王的决定岂是会因为一句求情而改变的。越是高傲的帝王,他的决定越难改变。而他,大兴王朝的皇帝,坐拥江山二十多年,死在他手下的人已经多的不可胜数,又岂会因为她去求情而心生不忍放了她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朕不会饶了你。”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眯了眼看着她,眼光依然紧紧的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奴婢求皇上恕罪,饶了奴婢,奴婢定当对圣上隆恩感恩戴德,没齿难忘。”说着,言言轻轻扯了扯嘴角,跪在了地上,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哈哈”他突然放声大笑,竟然半弯了腰,逼近她的眸子,“恕罪?你犯了什么罪,自己说说。” 言言只觉得一阵犯晕,感觉就像在被这个变化无常的帝王当猴在耍,也只得顺着他的话,“皇上将奴婢打入牢内,是因为奴婢犯了罪,而这个罪只是怀疑奴婢是不是敌国的奸细。奴婢说奴婢不是敌国的奸细,全在皇上相不相信。如果相信,那奴婢就是没罪。如果不相信,那奴婢就是有罪。”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将问题全推给朕。”他蓦的一笑,起身朝书案走去,“起来说话吧。” 言言急速地低喘了一声,人也瘫坐在小腿上。随即摇晃着站了起来,心里不免在嘀咕这古代的规矩真变态,这一跪一起的,脚是又麻又痛。 她现在是越来越摸不清这时冷时笑的帝王召她来见驾的目的是什么,心里也隐隐觉得,皇帝今天来的目的看来不是想要她的命。 “啪”的一声,在这殿内发出一声闷想。只见一本明黄色的奏折从皇帝的手里甩出,滑到了她的脚边。 “捡起来看看,看完将你的想法告诉朕。”只见他放松地靠在了椅背上,紧紧的盯着她,终于露出了如刀如剑般的眼神,直直的指着她。 弯腰捡起地上的奏折,言言小心的捏着那本奏折,却迟迟不想打开。在这种封建社会里,女子是不能参政的,更何况她手里拿的是奏折,奏折的机密程度很高,内容只有具奏人和皇帝知道。如今却要她打开,看里面的内容,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打开看。要是这变化无常的帝王只是耍她,再来定她个罪,那她手里的这本奏折可是真真正正的的证据了。 “打开看。”带着威严,他命令她打开。 没办法,这是你要我打开的。言言在心里想着,翻开奏折,只见上面写着敌军又开始蠢蠢欲动,时不时有敌军侵袭,与敌军交战的这几年,百姓民不聊生,粮食紧缺,甚至有的以草根作食而求安饱。 合上奏折,言言心情沉重,心里很是苦涩。因为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百姓遭受的痛苦根本不是他们这种帝王所能体会的。她不由的想到电视里的那些情节,有在襁褓中嘤嘤待哺的婴儿,有年迈体弱的老人,有与丈夫分别多年独守空闺的妇人……因为高高在上的帝王一个决定,攻打,他们就只能靠清水煮草根树皮来为生,而高高在上的皇帝却依旧是锦衣玉食,根本就不能体会到战争带来的疾苦。 “你的看法是什么?”只见书案前的帝王开口。 止住眼里的泪意,言言坚定的抬头看向那不食人间冷暖的帝王,只吐出四个字,“速战速决。” “好一个速战速决!”书案前的帝王站起身来。 言言抬头看着突然站起的皇上,不知道他要她看奏折的动机是什么?只见他走近她,笑道,“因为你这句话,朕可以饶了你的小命。” 被他的话怔住,言言恍惚。他是在说他饶了她吗?就因为四个字,速战速决。 “敌军在与我军交战这么多年,兵力早已经溃散,只有与我军打持久战才能有机会转败为胜。我军来一个乘胜追击,敌军必败无疑。刚刚朕只是在试探你。”像是在解释为什么会饶了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反正已经决定饶了她,管他是大发善心呢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反正她不要死就对了。 “你觉得朕的那两个儿子怎么样?”突然他话锋又一转,破天荒的问她这么一个问题。她知道他口中的那两个儿子是讲的祁枫跟太子,可是,突然问她这么一个问题,要她如何回答。实话实说,还是说些奉承的话。 “那你喜欢他们中间的哪一个?”见她久久没有说话,他忽然变着说法问她。 他的话音刚落,言方顿时觉得彻底的晕了。 “如果朕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选择他们其中的一个,你会选择谁?” “奴婢谁都不选!”言言立刻回答。 “为什么?他们可都为了你以性命担保。”没想到她会拒绝的那么干脆,他本来只是想试试她。 “奴婢有自知之明,一来身份配不上阿哥的身份,二来我也不喜欢他们。” 他忽然走近她,半弯着腰,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忘了你刚刚说过的话”。言言情不自禁缩了缩身子,是不是这关也算过了,看着他往一旁走了两步,突然抬高声音,“你们俩进来吧。” “是”,外面传来几声低低的回答,言言却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祁枫跟太子的声音。只见祁枫和太子在走在高德才的后面走了进来。 言言一怔,身子微微一抖,那她刚刚说的话,他们是不是都听见见了。 “至今还没找到证实她是敌军奸细的证据,朕决定将她留在身边继续观察。”皇上突然走到书案前坐下,沉声道,“朕刚刚要你们在外边听着,就是要告诉你们,以后将心用在朝政上,不要三天两头为了一个宫女来见朕。别以为你们在牢里所做的一切朕就不知道。” 言言望向他,心想,只要他现在不杀她就行,她一定要找机会逃出去。 ~ ------------ 第四十三章 释放 走出金銮殿,言言犹如放飞的小鸟,心情无比畅快。 她不由的想到一段话,生活如同春寒料峭的夜晚,当片片被风吹散的乌云以千奇进怪的形状在空中疾驰而过时,突然,在它们的缝隙中间的一块柔和而深邃的碧空上闪现出明亮的星星,预示着明天将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晴朗日子。 望着这金碧辉煌的宫廷,她心里不再是愁云满布,不经死之惧,焉知生之欢啊。如今,她更是要好好的在这宫里活下去,只有活下去,她才能想办法穿越回去。 她相信,既然能穿越过来,那肯定也能穿越回去。晴川能找到穿越回去的办法,那么她也能找到。所以,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活到她找到回去的办法。 阳光洒过曼妙的柳枝,徐风掠过,轻盈若飞。蔷薇竞艳,绿叶相拥。粉碟纷飞弄芳草,蜜儿嬉戏花丛中。更有崎山矗立,青石为座,绿意盎然。这里不再是寂寥,而是华美幽深惹人爱,景动心弦勾人心。经历死之惧后,眼前的景物宛若仙境,让人心旷神怡。 言言张开双手,拥抱着这一切,轻风拂动她的长睫,秀发,裙摆。 “哼哼。” 一声咳嗽声打破这一刻的美好。 竟忘了旁边还站着两个人,言言睁开眼睛,两张华美脱尘的俊脸出现在眼前。她仰首望着祁枫,正对上他幽暗如鬼魅的双眸。他的神色中略带着邪气,深邃得让人不禁迷惑深陷,可是,他幽深的邪眸里,似乎有着一丝埋怨。而一旁的太子一脸微笑的看着她,眼底如泉水一般清澈,唇角勾起淡淡的光华。 如此两个翩翩佳公子,有着显赫尊贵的地位,有着让女子羡煞的容颜。可是再好,她也不想再招惹他们两个了。经过这一劫难,她可不想与这皇宫里最有权力,掌控人生死大权的皇上斗,任她有九条命也不够与他去斗。 她还想活着回去,可不想在这陌生的时空就这样丧了小命。人生匆匆几十载,说长不长,说短了不短。如今正值青春年华,她清楚自己人生的剧本,不是父母的续集,亦不是朋友的外篇,而是要活出自己的精彩。在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何不让自己在这皇宫里好好的活,活出自己的精彩。弄不好,回去还能写本皇宫游记呢。 正当她偷偷乐的时候,一旁的祁枫敲上了她的脑袋。 言言猝不及防,捂着头白了他一眼,“你干嘛突然打人家啊,真是没有一点阿哥的姿态。我还想把你写进我的大作里面呢,看来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什么?”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反问。 “没什么没什么,嘻嘻。”言言抿嘴偷乐,抬脚就走。 “说清楚。喂——”后面传来祁枫的大叫。 言言不理他,顾自走着。反正从今天起,就要摆脱他的魔爪步入更恐怖的魔爪中去,但是,皇帝应该不会像他这样找她麻烦吧。毕竟他老人家是一国之君,还有那么多后宫嫔妃他要应付,总不见得像这个天天缠着她的七阿哥这么闲来找她麻烦。 远远就看见淡紫色凤衣裹身的女子,乌黑柔顺的长发如云而倾泻在外披的白色纱衣上,几缕秀发精心织辫而披在雪白的脖颈,锁骨在秀发下略发显得撩人,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不是那位恃宠而娇的昭玥格格还能是谁? “言言。” 听到有她唤自己的名字,言言只得走近昭玥,低身行礼。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一直没来找她的麻烦了,但心里还是有点排斥她的亲昵。 “皇上已经查清楚,饶了你了吧。真好,本来我还准备去替你求情的,看来,现在不用了。你不会怪这几日我没去牢房里看你吧。”她微笑着甜甜的说着,眼神不停的瞟向一旁的祁枫。 “奴婢不敢,承蒙格格关心。”言言一边有点心不在焉的说着,一边忙让出位置让她方便肆意的观摩她心中的枫哥哥。 “枫哥哥。”她的眼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神色,随即换上天真无邪的甜甜的笑容。言言将这一抹表情尽收眼底,惊讶她隐藏之快的同时又在感叹,宫里的哪个女子不会演戏。 她像八爪鱼一样挽着他的胳膊,任他怎么甩也甩不开,只得任由她挽着不去看她,双眼紧紧盯着言言。 刚回到御阳宫,一抹淡粉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言言。”一声兴奋、惊讶又带着欢愉的声音传来。 “苏夕!”言言也兴奋的跑过去,撞进了她的怀中,胸口顿时一阵闷疼。可现在她已经全然不顾胸口的疼痛。 “我就知道殿下会将你救出来的。你知不知道你在牢里的这几日,我天天担心着你。虽然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但总归是在牢里,总会有些鼠蚁之类的。一个人呆在那个地方,肯定睡不好吧,你看你都瘦了。”苏夕的声音里满是真切的关心,没有半点假意参杂在内。她是真正的关心言言,如今看到她已经没事了,殿下应该也放心了吧。这几日,她看着殿下每天吃不好也睡不好。 言言眨巴了几下眼睛,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哭还真是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突然的变故令众人不知所措,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怔怔地看着匪夷所思的一幕。 “怎么了?” “怎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问着,昭玥看着祁枫与祁逸两人同时伸出手,又同时落下, 苏夕不停地拍着她的背,担心的哄着她,“没事了,没事了,你这不已经回来了吗?不会再有事了,哭花了脸要是会很丑的哦。” “你这么关心我,让我觉得我回到家了,我都快感动死了。”边说边抽泣着。她清楚的知道,在宫里能找到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看着这张与自己好友几乎是同一张脸的苏夕,听到她的关切之音,心里瞬间的酸涩起来,止不住眼里的泪意。 听着她的回答,几人不由的笑了起来。祁逸从怀里抽出帕子,在转头时无意看到了昭玥的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神色。轻咳了一下,将帕子递与言言。 听到这一声咳嗽,一旁的昭玥迅速的敛了敛神,恢复常色,转头看了祁逸一眼,只见他并未看自己。 “谁欺负小美人了啊。”只见背后传来一声大叫声。倏尔间,九阿哥、三阿哥和十二阿哥出现在众人面前。 言言接过祁逸手中的帕子,从苏夕的怀里出来,忙擦着脸上的泪意。心里低骂着自己,又哭了。 “我一听说父皇饶了言言就马上跑过来了,你们谁欺负她了?”九阿哥看着众人质问着。 “扑哧”一声,言言被他撸起袖子的动作逗乐了。 望着众人,言言觉得有点受宠若惊。因为她,他们齐聚在这里,她知道他们其中有真心关心自己的,也有假意过来看热闹的。 “九哥,谁能欺负得了她啊?要是有,我赏那人一百两。”一旁的十二阿哥开口。 闻声,除了昭玥,其余的众人皆是一皱眉,显然不喜欢听到这句话。旁边一直紧紧盯着言言的三阿哥祁裕不由的一惊,被自己的反应吓到。 “十二,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小美人这么单纯善良的一个人,又刚来宫里,许多规矩都还不懂。随便哪个心里阴暗耍个花招就能伤害到她。她又是一个宫女,又不能反抗。如果照你那么说,宫里这么多人,一人阴暗下,那你整个身家也不够出这些个一百两的。”九阿哥在一旁不满的反驳道。 言言在心里偷偷乐着,这句话明显在揶揄十二阿哥,她倒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九阿哥了,不由的朝他眨眼一笑。 显然,他没料到她做这样的表情,一时怔在那里,随即大笑。 祁枫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言言不经意对上他的眸子,看到他正一眼冷意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生着哪门子的气,忙撇过头不去看他。 “我有话跟你说!”他看了她半晌,一把拽起她的手,力气大的让她的手腕发疼。第一次,他毫不怜惜地用力抓着她往他的房间走去。他这是要干什么,她被他扯的生疼,不停的想要挣脱,他反而握的更紧了。 众人皆一脸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远,九阿哥忽然大叫,“七哥,要不你就娶了言言吧。这样,小美人就成了我的七嫂了。” 因着他突然叫出的一句话,众人皆是一僵,心里各自翻涌着情绪。 言言更是被他的话吓的不轻,更加用力想从祁枫的手里挣脱出来,可是好只要用力,却被他抓的更紧。 九阿哥在一旁大笑起来,丝毫没感觉到周围空气似乎有些不对劲。 苏夕看向一旁,太子祁逸脸上闪着黯然,十二阿哥是明显的震惊,三阿哥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握着扇子的手指泛白。而昭玥则是跨着脸离去,只见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里更是闪着愠怒。 ~ ------------ 第四十四章 花瓣浴 言言瞪着眼前的祁枫,祁枫也回瞪着她,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不说话。 终于忍不住,言言甩开他的手,揉着吃痛的地方,“你把我拖进来到底要说什么啊?” 祁机沉默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把她拉进来,他只是不想让她在众目睽睽面前那样笑着。 “你不说我就走了。” 说着,言言晃了晃手腕,越过他,与他擦身而过,胳膊却被他紧紧拽住。他的力气很大,好像稍一用力,她的手就会被折断,疼痛由胳膊传递全身。 “痛啊。”言言吃痛,终于朝他大吼,“你到底要干嘛啊?把我拉进来又不说话,又不让我走,你又发什么疯啊。” “我对你的感情,你真的感受不到吗?”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紧紧凝着她的眼睛,恨不得将自己的整颗心挖出来给她看。 “感受到了。”言言点头,迎上他眼里的炙热。 “真的吗?真的能感受到吗?”他激动的靠近了她,全身激动的颤抖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底流转的柔情如湖水,将她紧紧包围着。 “今天在金銮殿,我说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再说,我不能对你有感情。”言言挣脱开他的手。她是真的不能对他有感情,有了感情,就有了牵绊,有了牵绊,她就会舍不得离开。她不知道哪天会离开,但是,如果哪天真的要离开了,她会忘不掉这段感情面开始新的一段感情,到时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为什么?”祁枫执拗的看着她,他不懂。 “因为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里,与你隔着一个时空的距离,到时候只会两个人都痛苦。”言言耐着性子解释。 “不会有距离,不管你到哪里,我都可以跟你到哪里。”他坚定的说着,距离不是问题,他可以陪她到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算了,跟你说了你了不懂。反正,我就是不能爱上你,你也不能爱上我。懂吗?”言言有点无奈了,再怎么说他也不会懂。 “你看你自己都说不清了。”祁枫笑她。 言言白他一眼,“那是因为你太笨了,我说的话太深奥了,你听不懂。” 说着,她就往外走。他还是抓住了她,只是,这一次,抓着她的手不再用力,而是轻轻的拉着她。 “明天我就要去伺候皇上了,尊贵的七阿哥,我都累了一天了。你能不能让我回去休息下呢?” 闻言,他松开了她的手。 刚走到门口,他叫住她,信誓旦旦,“我会经常去看你的,还有,我不管什么距离,我一定要让你接受我的感情,并且爱上我。” 言言笑了笑,拉开门走了出去。 坐靠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浴桶里,言言用双手轻轻捧起适温的热水泼至肌肤上,慢慢的轻轻揉捏着。在牢里的那几日,不能洗澡,这可苦坏了她。现在终于能泡个花瓣澡,这无疑是此刻最快乐的事了。 忍不住,言言边拂起水面上的玫瑰花边哼着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扶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看把你高兴的。” 话音方落,门外火光乍闪,苏夕左手擎着烛台,右手抱着粉红的宫服飘然而入。她容色秀丽娇俏,双眼如墨玉深潭上轻烟笼罩,透着淡淡的朦胧之意。 言言忙往水下缩了缩身子,花瓣遮住了她水下洁白的肌肤。虽然同为女子,但她还是觉得会尴尬。 苏夕见她脸上双颊嫣红,比水里的花儿还艳,笑道:“我又不是男子,你还害羞呢,你看你,在牢里的这几日,都把自己弄臭了,我看啊,殿下还得弄点花瓣来才行。”说着,她还故意用手捂着鼻子,将头偏在一旁,秀美的脸宠在烛光的照耀下露出坏坏的笑。 宫女本来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但祁枫说是她这几日在牢里呆久了,就替她准备了这些玫瑰花瓣,说是去牢里的晦气。言言也乐着接受,反正这宫里的花也多,她还真想泡这种花瓣浴呢。 见苏夕打趣自己,言言伸手打起水面,水滴没有方向的渐起,有溅的远些的,飞到了苏夕的脚边,还有的飞到了自己的脸上,惹得旁边的苏夕掩嘴笑的更厉害了。 “苏夕,你是坏蛋。”被水溅到眼睛里,言言用力搓着眼睛,伸手胡乱的将水往苏夕的方向拂去。看着言言不停地将水往她的方向拂来,时不时有水珠溅到脚上手上脸上,苏夕边跳边叫着,“啊,言言,我不说了,你快停下来。” “谁叫你笑我的,看我不惩罚你。” 竟忘了自己在水里是一丝不挂,言言站起了身子,双手往外打水,水溅起的速度更快了,房内顿时一片湿漉漉的。 水雾涌满整个房间,飘然恍若仙境,苏夕边叫边跳着。看着她跳着的狼狈样,言言哈哈大笑起来。 “言言,你没穿衣服……”一旁的苏夕大叫。 反就过来的言言迅速的往水里一坐,顿时荡起一阵大水花,花瓣儿也溅落了一地。更有水珠冲往她的嘴里,来不及躲闪的言言生生的喝了一口水,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小脸儿涨的通红,在水雾的房间内,通身闪着淡淡的光华。 “没事吧。”苏夕跑过去慢慢的捋着她的背。 “我……”刚开口,水呛的她剧烈的咳嗽。 良久,言言才慢慢缓过来,小脸已经涨的通红,咳的眼泪也出来了。苏夕一直轻轻拍着她的背,忍着笑,“好些了吗?” 言言点了点头。 穿好衣服出来了的言言坐在桌子旁,倒了杯茶给自己,对着正在床上绣着东西的苏夕说道:“苏夕,你在皇宫里呆的时间很久了吧?” “恩。”苏夕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她。 “那你知道皇上的他有些什么喜好啊?”言言将杯子放在桌上,若有所思的问着。 “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宫女,一直在殿下身边伺候着,哪能知道皇上的喜好啊。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语罢,言言很是失落,摆弄着手上的茶杯。 苏夕走过来将她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笑着抚慰道:“言言,放心吧。皇上虽然威严,但是我从来没听到过皇上无故惩罚哪个宫女。皇上是个贤明的君主,只要你安安分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不会有事的。” “恩。”她点了点头,既然晴川能想出那么多的鬼点子,自己何不也弄点新鲜的东西给这深处宫闰的皇帝瞧瞧呢。想着,心里又渐渐明朗起来。 “你看你,一会失落一会又高兴的。”苏夕摁了下她的头,“不过,在皇上那里伺候着可不能像在殿下这儿一样了。殿下是因为喜欢你,所以也随你怎么跟他闹。可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有时候有些话能忍则忍,知道吗?” “呀,苏夕,你跟我妈有的一比了。”言言见苏夕对自己讲话的样子像极了自己的母亲,心里又一片黯然,无论如何也得活下去,这样才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看着苏夕有点疑惑,忙笑道,“我是说,你的样子让我想到了我的娘亲了。” “怎么了,又跨着脸了。” “苏夕,明天我就要搬到别的地方住了,以后就会很少看见你了”言言扁着嘴,拉着苏夕的手,叹了口气。 “又不是不能见到,还是照样能常碰面啦。”苏夕微微一笑。 “今天,你就睡我这里,陪我说说话,好吗?”言言央求着。 “好。那我回去拿床被子过来。” “恩。”看着苏夕离去的身影,言言觉得在宫里能有苏夕这样的好姐妹相陪,她觉得自己不再是孤单一人了。至少,她也有了可以谈心的朋友了。在这皇宫里,人人几乎都戴着一张假面具,能有一位真心关心自己又能真心交谈的朋友,几乎是不敢想像。而自己有幸能够遇到,心里一下子温暖起来。 言言目视烛火,等着苏夕,坐了一阵,忽地取出一块手绢,将它放在桌面上,双手捧着脸颊,睡了起来。不一时,想是渐入梦乡,呼吸变得轻细匀长,烛光在黑暗中将她的半片面庞勾勒出来,轮廓竟是奇美,长长的睫毛也被烛光染了一层融融的金色,衣领微微后褪,露出半截修颈,莹白细腻,宛如牙雕玉琢,也被那橘黄色的灯光浸染,有着说不出的温柔韵致。 在牢里的这几日,想是累坏了也苦坏了吧,拿着薄毯,擎着烛台而来的苏夕见状,轻轻的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烛台,轻轻拍着她,“言言,到床上去睡吧,这夜深露重的,到时感染了风寒就糟了。” 只见她动了动,将头偏向另一方,继续睡着。苏夕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将手中的薄毯盖在她的身上,将桌上的跳跃着的烛苗吹息,房间顿时暗了起来,只剩下浅浅匀长的呼吸声。 ~ ------------ 第四十五章 辛者库 次日,天还朦朦亮,言言就气喘吁吁的跑到了辛者库,皇上身边的高公公一脸怒气的在等着,见她来了,开口就是斥责,“怎么这么晚才来啊,说好五更天的时候到这里,现在都快六更天了,我可是在这等了你好久啦。一点规矩都没有,看来,以后得好好学着点规矩,一个刚进宫的小丫头,还敢让我在这里等你。” 言言已经跑到满头大汗,暗恼着这古代可真是落后,连个手表都没有,这让她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五更天,什么时候是六更天啊。幸好早就知道这辛者库的位置,不然,只怕当她到这里的时候,都快晌午了。 听着高公公的声音,言言心里知道这高公公在皇上身边也有一定的年头了,所有的大臣也是不敢得罪他,忙低声道,“高公公,让您久等了。这次实在是我的不对,因为昨晚睡的比较晚,所以早上没能起的来,还望高公公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了我这次。下次再也不敢起这么晚了。” 言言心里对着刚刚说的话一阵恶心,但无奈现在的处境,只得低声下气的说着。 “你还想有下次吗?”高公公依旧一脸怒气的高声叫道,宫里所有的人皆是想要巴结他,可如今,却让他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宫女,心里顿时缓不过这口气,“皇上说了,今日你先适应这辛者库的环境,明日再去乾清宫伺候着。你进去找苏嬷嬷吧,已经替你打好招呼了,她会告诉你今天你应该干些什么。” 看着高公公离去的背影,言言冲着他的张牙舞爪。他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转了过来,言言马上站好,笑着目送他。看到他再次转身,言言也转身进了辛者库。 言言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虽然在电视里就看到过辛者库,可是还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辛者库所有的宫女上下不停忙碌着,眼前已然晾了一大片的衣服,光是这些晒着的衣服就把她吓的够呛,但这还只是她看到的冰山一角,在这些衣服的后面,还堆着大大小小的衣服。 在整个辛者库就只有一个嬷嬷正在训着一位宫女,想必她就是高公公口里的苏嬷嬷吧。言言心有余悸的走了过去,“苏嬷嬷好,我是宫女夏言言。” 闻声,苏嬷嬷转过身来看着言言。言言眼中的苏嬷嬷年纪已然不轻,却依然风姿不减。如雪的肌肤上却已爬上如丝细纹,一双眸子乌黑如水,明亮沉静中,刻画着沧桑的痕迹。 “你就是夏言言。”苏嬷嬷看向言言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薄唇缓缓启开。 “恩。”言言点了点头。 “恩,很好。”听见她说很好,言言还莫名其妙的时候,只听见她突然一声暴喝,“都这么晚了你还来干什么。” 被她突然这么一喝,言言着实吓了一跳。心中不由的在感叹,这封建社会下的王朝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连一个嬷嬷也对她大吼大叫。没办法,现在也只能忍气吞声。 “还在这发呆,还不去干活。哪!这堆、这堆、还有这堆的衣服都归你们俩两个洗。今天没洗完就不准吃饭。”说着,苏嬷嬷指了指前面三堆衣服,不给言言说话的机会就走了。 望着前面的一堆衣服,她的头就大了,这三堆得洗到什么时候啊。只见刚刚被训的宫女看着她,“你是刚到这宫里来吧,可能还不知道嬷嬷的脾气,嬷嬷最恨那种不守时的人,所以惩罚也比较严厉。其实嬷嬷平时挺好的,刚刚这样对你,是想让你留个深刻的教训。我也不是第一次被罚了,快洗吧,不然洗到晚上也洗不完啊。” 说着,那宫女已经开始打水起来,用洗衣的棍子拍打起衣服来。 “等一下,这么多衣服就算洗到明天也洗不完啊,得想个办法才行啊。”言言皱着眉头看着三大堆衣服。 “还能有什么办法,找人帮忙,可是,你看她们,谁会帮我们。只能一件一件洗了。”那宫女低头不看好,更加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言言转头看着周围忙碌的宫女,一脸漠然的看着她们。也是,这宫里有谁会还自讨苦吃啊。看着眼前的衣服,言言拿起棍棒,这得洗到什么时候啊,要是有洗衣机就好了。 洗衣机?言言突然起身,对,怎么没想到啊。旁边的宫女看着她突然站了起来,举着手中的棒子,一脸兴奋的笑着。 “这里有没有很大的木桶,还有能让这些棒子凿洞的工具啊?”言言举着手中的棒子兴因的看着那宫女。 “有,可是你要这些做什么?” “你别管这么多了,你替我找来就是了,我保证这些衣服能在我们吃饭前洗完。”言言催促着她将她想要的东西找来。 那宫女看着她信誓旦旦,起身将她想要的东西找来。只见她一阵忙活,所有的宫女皆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左捣捣右捣捣,旁边的宫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在一旁着急的看着她。良久,一个奇怪的桶子出现在面前,洗衣的棒子都被她安在了木桶上。 她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全手动木制洗衣机,拍了拍手,笑道:“好了,虽然这个洗衣机没有现在的那么先进,不过,至少比我们那样洗衣服强多了。” “洗衣机?什么东西?你把棒子都弄成这样,拿什么洗衣服啊?还有这个东西能洗衣服吗?”旁边的那个宫女看她捣弄出这样一个东西,心里是又急又恼的。 “就用这个洗啊,相信我,多拿几件衣服放进来吧。”言言指了指她做的木制洗衣机,忙将旁边的水倒了进去,还将这里能去污渍的东西倒了进去。 那宫女将信将疑放了几件衣服进去,言言马上推动着木棍,衣服随着木棍的推动,在木桶里旋转着。所有的宫女见状都凑在一旁看着,个个对她的这种奇怪的做法嗤之以鼻,却还是在一旁看着。言言也不理她们,顾自推动着,被罚的宫女也帮她来一起推。 “你们都在干什么?”身后传来嬷嬷的怒喝声,所有的宫女忙散开,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言言她们。 苏嬷嬷一脸怒容的走了过来,“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不是要你洗衣服吗?你弄这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干什么?” “嬷嬷,我是在洗衣服啊。这是我自创的手动洗衣机,可以省去不少时间呢?”言言继续推动着。 “洗衣机?什么鬼东西?这东西能把衣服洗干净吗?”苏嬷嬷看着她,脸上怒意依旧,但看向她的眼神里明显不再强硬。 “恩,这是我在一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言言坚定的点了点头。 “电视剧?电视剧又是什么东西?”苏嬷嬷完全不懂她嘴里的新鲜词,疑惑更深了。 “噢,我的意思是,这是我在在民间学到的。”言言这才意识到她说的这些她们都不懂,忙开口道,“等下嬷嬷就知道了,这种东西洗衣服洗的是又干净又快。” “真的?” “恩,好了,可以拿出来漂洗下就行了。”说着,停止了推动,将桶内的衣服拿了出来,在清水里漂洗了一下,脏衣服瞬间干净了。 “真的干净了。”旁边的宫女叫了起来,不敢相信这个奇怪的东西可以把衣服洗干净,还不用费什么力气。 “恩哼”,苏嬷嬷咳嗽了两声,“既然这个东西能洗干净衣服,你们就快洗吧。早些洗完就能早些休息。”说着,转身走了,心里却在嘀咕,那么一个奇怪的东西居然能把衣服洗干净,倒是个神奇的东西。看来,可以考虑下多弄几个这样的东西出来。一路想着,又回头看了眼那个东西,复又看了一眼笑得灿烂的言言,倒对这个女孩心生好感。心里不免疑惑,这女孩也不讨厌,怎么一早上高公公就过来要她刁难下这个女孩。因为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也不敢得罪。不过这女孩倒也聪明,居然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待苏嬷嬷走后,那些宫女又一起凑了过来,盯着眼前这个奇怪不起眼的东西,居然能将衣服洗干净还洗的这么快,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言言。 “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一下子就洗干净了。平常洗一件衣服的时间,这个东西就洗了十多件。”被一起罚的那个宫女还处在兴奋中。 “快洗吧,早些洗完早些休息。”言言高兴的笑着,心里很是得意。 回到房间的言言,累的已经伸不直腰了。晴川说的没错,在宫里干活比在健身房还累。虽然有木制洗衣机的帮忙,可是,全身还是累的快散架了。她从来没洗过这么多衣服,就算是长这么大,所以的衣服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 这宫女真不是人当的,起得比周扒皮还早,睡得比小姐还晚,吃得比猪还差,干得比驴还累,眼比熊猫还黑,态度比孙子还好。言言在心里碎碎念着,连给自己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了,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 ------------ 第四十六章 黑甜一觉 这一觉睡得黑甜无比,敲门声不知道响了多久才把她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隐约听到苏夕的声音,强烈的光线洒了进来,刺的她的眼睛有点痛。 “言言,你在这里吗?都快晌午了。” 她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跑出去,只见苏夕一脸着急的看着她,“你真的在这里,你知不知道,皇上那的人一直在找你。你看你都睡到什么时候了,皇上这时候都该上完朝回寝宫了。” 言言脑子里“嗡”的一响,抬脚就往皇上的乾清宫走去。伸手想拍拍沉重的脑袋,酸痛蓦的让她无力的垂下手。昨天虽有那个木制洗衣机帮忙,但是还是累的半死,迷迷糊糊居然就回到了之前在御阳宫的住处。因为极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一觉就睡到了现在这个时候。皇上该不会大发雷霆吧。 刚走到乾清宫,远远就瞧见一脸怒容的高公公,走近,他劈头盖脸就骂了下来,“夏言言,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昨日还是迟了更天,今天更加猖狂,居然到这个时辰才过来。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是个宫女,你这起的比主子还晚,一点规矩也没有了。看来,你不受点教训是不知道自己还是个奴才。” 迎着他劈头盖脸的恶劣语气,言言秀眉微挑,本来这次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对。被他这样骂着,也是有火不能发,只得在心里骂了他上千遍万遍了。他自己还不是个奴才啊,还是个不完整的奴才。也就仗着在皇上身边做事,混到一个太监总管的位置,但也还就是个奴才。 “你……”高德才刚想开口继续斥骂,忽闻房内传来一声房间的咳嗽,忙噤了声。言言也紧张的盯着紧闭着的红漆木门。 “德才,让她进来。”房内传来传来一声威慑众人的声音。 “是。”高德才低声回答,回头狠狠剜了言言一眼。“吱呀”一声,厚重的殿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言言走在高德才的后面,只见皇上头上还戴着通天冠,悬垂着白玉珠,身上的龙袍已然刚刚褪去,换上一件明黄的礼服,衣上画有日、月、星辰、山、龙、华虫、火等图案,还绣有,腰间系有一条宽四寸的长长素带,红色为里衬,朱边滚绣作为装饰,白玉悬挂点缀腰迹,尽显王者之气,周身散发着威严,令人不敢正视。 看着宫女将他头上的通天冠小心翼翼的取下,言言更是不敢言语,显然皇上是刚从朝堂上回来。 “昨天在辛者库很辛苦吧!”换好衣服的皇帝坐在木椅上,接过高德才递过去的茶杯,沉声问着她,脸上却带着笑意。 还在等着责骂的言言不料他突然问这个,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她倒有点不适应起来。 “知道朕为什么要你去辛者库呆一天吗?”坐在木椅上的帝王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喝了一口茶,笑问着她。 “奴婢不知。”跟帝王对话本身就有些压力,现在还要跟一个心里缜密高深莫测的帝王对话,就更有压力了。因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就找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朕让你去辛者库就是要你去感受一下那个又脏又累的地方。日后,你要是犯了什么错,朕就让你去辛者库去干活,你觉得怎么样?”捧着手里的茶杯,皇帝沉声笑着。 言言一脸讶然。 “朕听说,昨日你在辛者库做了一个新奇的玩意,可以让衣服洗的又快又干净?”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恩。”言言点了点头,顺着他的话回答。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皇帝的耳边了,看来,他是有意安排自己去那的,而且还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不然,饶是传的再快,也不会一晚上就传到了皇帝的耳边。 “昨天罚你的那些衣服是朕故意安排刁难你的。没想到你居然能想到那么一个新奇的玩意,把那些衣服都洗完了。当他们告诉朕的时候,朕都觉得惊诧不已。”他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大方的承认昨天的惩罚就是他安排的。 似乎并不意外他所说的话,言言的表情没任何变化。心里倒在想,这皇上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不是一国之君政务繁忙吗?倒蛮有闲情雅致来捉弄她。也难怪,能生出那么个霸道又自以为是的儿子,他肯定是他那儿子的榜样,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是怎么知道做那个的?天下的新奇玩意朕见多了,你做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皇帝倒是对她做的那个东西蛮感兴趣的。 “洗衣机。”言言抬头回答。 “对,洗衣机,是个新奇的玩意,名字也新奇。朕从来没见过那种东西,也从来没听过。你是怎么会做那个东西的?”皇帝微带着点激动问着。 “回皇上,是奴婢为了挣钱养活自己去帮别人洗衣服,为了能多挣点钱以求温饱,所以就想出了那么一个玩意。”言言只能胡乱编着。 “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朕倒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啊。你的流浪使你到底还有些什么本领让朕惊讶的啊?”皇帝凝着眼前的言言,眼里满是欣赏。不仅能弹手好琴,而且还精湛诗词。现在,她更是有着稀奇古怪的本领。确实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女子,难怪他那个顽固自负的儿子会喜欢她。 “奴婢会的都是一些民间的小把戏而已,皇上如果喜欢的话,奴婢可以一一展示给皇上看。”言言在心里高兴不已,把现代的东西拿到古代,不就成了新鲜玩意了吗。只要能让皇上开心,那她离宫就会更容易些吧。 “哦?那朕等着你如何把你那些新鲜玩意展示给朕看。哈哈,你先下去吧。至于你今天晚起,朕就不追究了。”皇帝大笑,摆手示意她出去。 走出乾清宫的言言,深深的吸了口气。她很庆幸她做的洗衣机吸引了皇上的注意,她才逃过这一惩罚。 远远就看见祁枫急急的走来,身上的朝服还未换,见到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一回去就听小夕说你今天睡到晌午才起。父皇没有为难你吧。”他走近她,将她拉到一旁的树下,担心的问着她。当听到言言起的晚还没有到父皇那里伺候着,担心父皇会发怒而惩罚言言,连朝服也来不急换了,急急的赶了过来。也顾不额头上身上已经浸满的汗珠,见到她并没有哪里受伤,心里倒是放心多了。 “没有。你别老动不动就碰我啦。”言言挣开他的手,站的离他远了些。虽然听到他担心自己连朝服也来不急换就来找她,心里感动不已。但是,经过之前与皇上的接触,明显是皇上不喜欢她纠缠在他的儿子中间。而且她也不能与他发生感情,她不能让自己有牵绊。虽然被之前他为她做的一切感动了,但是,她也只能将这份感动扼杀在摇篮里。 “你真不识好人心啊。因为担心你会受罚,急着过来想帮你解围,你倒好,对我不冷不热的。”祁枫被她的反应弄点有点恼了。 “我可没叫你过来。”言言毫不示弱的回过去。 “你……”祁枫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天气本来就炎热,他急着跑过来已经是满头大汗了,这么急着跑过来还换不到她一个好脸,他一脸恼意,拂袖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言言心里也有一丝不忍,还有着一丝心痛。她不是没有看到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也不是不知道他的着急,她想伸手替他擦去额角的细汗,想抓着他的手告诉他,她没事。但是,她现在只能慢慢撇清与他的关系。还记得上次皇帝让她在祁枫和祁逸两个人中做选择,她一个也没选。她知道,她怎么可以有选择,只不过是皇帝在试探着她。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其实,她没有经历过爱情,但她想,爱情跟她在书上、电视上所看到的感情应该无异,不见到对方就止不住的想念,看到对方受伤会心痛,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对方。对祁枫,她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可能那种感觉只是感动吧,她这样想着。而对太子,那种感觉淡淡的,却无法用语言确切的表达,但眼电视书本里写的不太一样。 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以后能有机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时空,她先得活下去。经过上次的变故,让她活活体会到了死的来临。那种再也见不到父母的恐惧,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而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她不能惹恼了掌控生死大权的皇帝,不然,还没离开她的小命就没了。 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朵朵白云,雪白的样子,让她相起了小时候爸爸带着她去吃过的棉花糖。软软的,入嘴即化,轻轻的刺激着味蕾,那种甜甜的感觉,现在都记得那样的清楚。只见白云遮住了一小片湛蓝的天空,那样干净透明的存在着,与蓝天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 ------------ 第四十七章 洗衣机 临近黄昏,殿外的虫鸣声声叫着。今天没有一丝丝的风,湛蓝的天空上白云高挂,碧空如洗,连一只鸟儿也不曾飞过,炎热真是让人觉得烦闷。 虽然身着薄纱宫装,但身上还是浸满了汗珠,粘粘的,让人不舒服。额角的汗水已经形成豆大的汗珠在脸上滑落,鬓角的发丝已经被浸湿了。言言在一旁替皇帝打着扇子,也顾不了自己身上的汗了。这么热的天,就算是打着扇子也不管什么用。只见皇帝的额角也有些微的汗珠浸出来。 “皇上,很热吧。”言言执着扇子问着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脸上的汗珠应声滑了下去,滴在执扇的手指上。 “今儿这天是挺热的,朕才批了几本折子,就热的满头大汗了。”说着,皇帝放下手中的毛笔,望了望殿门外,阳光安静的洒了进来,他伸手拿着帕子在脸上擦了擦。 “奴婢有个极好的办法能帮皇上您觉得不这么热,您等我一下。”说着,放下手中的扇子,言言跑出金銮殿,找高公公问了保存冰块的地方,却取了一块大小适中的冰块跑进金銮殿。 感觉到手中冰块的温度,言言也觉得不那么热了。言言学着晴川的样子,将冰块放在皇帝背后的椅子上,然后用扇子轻轻扇着冰块上透出的冷气。冷气随着言言手上的动作,有节奏的飞向皇帝。 “瞬间觉得凉快多了,你这丫头,鬼点子真多。”冷气扑在身上,凉飕飕的,热意一下子消减了许多。 “这么热的天,就算用扇子扇风,扇出来的也是热风,所以怎么扇还是会热。如果在扇子前放一块冰块,那扇出来的风就不是那么热了,反而带着一股清凉的感觉。皇上您喜不喜欢奴婢为您想到的这个消热的方法。”在后面执扇的言言的笑意爬上嘴角。 “恩,不错,朕很喜欢。”再次执笔,皇帝批阅起眼前的奏折,脸上的笑意却是很深。言言看在心里,觉得开心至极,她的目的就是讨皇上的开心。 正当言言高兴的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时,辛者库有宫女来找她。随着那宫女走到辛者库时,几个翩翩绝世佳公子围着她做的洗衣机在瞧。没有别人,正是七阿哥、太子、三阿哥、九阿哥,还有那个她讨厌的十二阿哥。她有时候真的疑惑,为什么他们几个老是走到一起,明明他们三个与三阿哥和十二哥的关系并不如表面这么好。 言言走了过去,之前与她一起被罚的宫女烟云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兴奋不已,“言言,殿下他们都对你这个洗衣机感兴趣呢,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洗衣机。” 被烟云这么一呼,他们将视线从洗衣机上转到她的身上。爱闹腾的九阿哥看到她,冲着她招手,大声呼道:“小美人,快过来。” 言言瞬间觉得有无数道眼光齐齐射到自己的身上。本来这辛者库的宫女就多,因为他们几个阿哥的到来,这里更是宫女云集。这辛者库又脏有累,平常这些宫女从早忙到晚,每天面对的也是手中的活,当然险少有机会遇到宫里的阿哥格格。如今一来就来了五个,而且其中更是有皇上无限宠爱的七阿哥,以及身份高贵的太子。想想,这里肯定拥满了宫女。 顶着无数道目光,言言只得走了过去。旁边的烟云也在犯着嘀咕,一脸的艳羡,“言言,你好像跟殿下他们很熟啊。” “不要叫我小美人。”走过去的言言一开口就是有点警告意味的看着九阿哥,刻意避开了祁枫的视线。 “这个不重要啦,你先告诉我这个东西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太神奇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古怪的家伙,它居然能洗干净衣服,真是不简单。”九阿哥的眼里全是她做的那个洗衣机,在一旁喋喋不休的问起来。 “原理很简单,原来这些皂角就是去污渍的,只要将它放入水内,不停充分的搅拌,混合均匀后,再将衣服放入这桶里面,用主木带动其余的附带,使衣服在里面不停的搅动,这样,在这过程中,皂角就发挥作用,将衣服上的污渍洗干净了。”言言也是一顿胡乱的解释着,反正他们也不懂。 “这么简单啊?”九阿哥惊讶的看一眼言言,又看一眼那洗衣机。 言言淡淡一笑,不可置否,“恩,就这么简单。” “真的就这么简单?”他还是不相信,抬高了音量看她。 言言一挑眉,苦笑一下,“恩,真这么简单。” “言言你真是太聪明了。”说着,他张手准备抱言言,旁边不意外的咳嗽一声,他悻悻的将抬起的手放了下去,不用看也知道是七阿哥祁枫咳的。 “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聪明啊,小把戏而已。”十二阿哥又开始唱起了反调,不屑的语音让言言觉得他讨厌极了。 刚准备开口反驳,九阿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又开口了,“十二,你这就错了。这东西如果不是言言做了出来,你会知道还有这种办法洗衣服吗?既然你说这简单是小把戏,而且算不得聪明,那你做个复杂的出来。做出来了是你聪明,做不出来,就只是笨咯。” “你……”十二阿哥一时语塞,随后也是不依不饶的回道,“那你说能做出这么简单的东西就是聪明,那你没做出来,是不是也笨啊。” “十二,你又错了,我可没认为做不出来就是笨。倒是你,你来反驳,那说明你认为做不出来就是笨,那你做不出来就是认为自己笨了呀。”七阿哥笑着反驳回去。 言言乐的开怀,也不知道他们俩到底是冤家还是兄弟,每次碰到一起都拿话揶揄对方,其实又都没占到便宜。在皇家真能有着真正的兄弟情分真是太难得了,而她眼前的他们,如果要说真能有着这种浓厚的兄弟情分,这皇宫倒也有人情味许多,可是,毕竟皇权斗争,总能将原本和睦的兄弟情分破坏的褴褛不堪,最后甚至兵戎相见。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吧。 言言能感觉到有炙热的眼光投在自己的身上,她也不去理会。她在这宫里见到过的阿哥中,就七阿哥、太子和九阿哥看起来跟平常的兄弟一样,能闹也能依靠。在这她看来,实属不易。 “言言,最近在父皇那,别的宫女奴才没有欺负你吧。” 太子祁逸温暖的声音响在耳边,言言转头对上他的玉眸,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算是回答。眼睛淡淡的扫过祁枫,轻轻躲开了他关切的目光。现在面对他,她总是隐约心跳,可是又不能有这种心跳,只能将它深深埋藏起来。 “没事就好。”他微微一叹,轻到几乎让人听不到。可是言言还是感觉到了,只见他的眉心处有着一抹淡淡的忧愁,似有心事缠绕。 言言心头一凛,想要上前关心,转念一想,将这份关心掩藏了起来,抬头看向一边,只见九阿哥与十二阿哥两人面红耳赤,已经在稍远的地方去争吵了。言言不知道,她刚刚看向太子的反应,祁枫是看在心里也气在心里。难道她说的对他不能有感情是因为她喜欢自己的二哥吗? 他看向祁逸,只见祁逸看向言言的眼眸如湖水般澄净,带着温柔。二哥也是个优秀的男子,又是太子,那个笨蛋要是真喜欢上了二哥,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直静静看着的眼前一切的三阿哥祁裕,脸上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若仔细瞧,却能发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映月宫内不云看着在软榻上生着气的昭玥,一时不知道是该安慰还是什么也不做,只能静静的站在一旁。 她从小就跟在格格的身边,虽然格格待别人有时有点过分,但待她却是极好。其实格格在宫里受皇上宠着,过的还算舒心。偶尔会发发小脾气也是因为七殿下对她不冷不热的。但毕竟宫里都知道皇上已经默认了格格跟七殿下的婚事,只是择日赐婚的问题。所以,格格也是生会小气就没事了。 可是,她还从来没看见过格格像现在这样,每天在宫里生着气。她知道是因为七殿下带回来的那个宫女夏言言。因为那个宫女,七殿下对格格的态度由不冷不热到干脆不理,几乎一看到格格,那额头就没舒展开过。反而一见到夏言言,那眉心都笑了,眼里尽是无限的温柔。 自从夏言言进宫以来,几乎所有的阿哥都往御阳宫跑。夏言言她也见过,若论相貌,她与格格是不分伯仲,各有千秋。可是论身份,那就是有着天壤之别。 今天,格格去找七殿下,却得知七殿下与太子还有三殿下他们又去找那个夏言言了。格格心里自然又是有气,回到宫里又是摔了一阵东西,累了便躺在软榻上生着气。 “格格。”小云在一旁唤着,她看在心里也很心疼,心里也记恨起那个夏言言了。 ~ ------------ 第四十八章 被整蛊 是夜。 言言踏着欢快的步子回到东厢,虽然是和好几个宫女睡同一间房,但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高兴。反倒是一个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连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 随着“吱呀”的一声闷响,言言走了进去。只见她们都睡着了,但是在桌子上面还留着一盏微弱的灯。她小心的走到自已的床铺,看着一张张熟睡的脸,再看着桌上为她留着的灯,心里温暖极了,也觉得她们可爱极了。 带着欢愉的心情,言言躺在床上。确切的说是炕,可以睡足六个人的炕。头一次睡在炕上,她觉得新奇不已。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脚边挪动,神经在一瞬间绷紧,血液一下子如雪崩般涌向头皮,那种麻酥酥的感觉让人冷汗都流了出来。 全身皮肤都在激烈的战栗着,言言马不停蹄的从床上蹦了下来,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被吓的瞬间沸腾,心“扑通扑通”跳的老高了,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手紧紧的抓住臂腕,也不敢去看床上是什么东西,借着微弱的光,言言睁大着眼睛盯着刚刚睡过的地方,头皮上传来的麻意让她神经都紧绷着,她似乎都能看到床上的被子也在随着慢慢的抖动,一波一波的,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那种麻酥酥的感觉仿佛还停留在自己的脚上,挽起裙摆,却什么也没有,但那种感觉却绕上心头,挥之不去。 “言言,你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炕上传来一声迷糊的声音,似乎是被她弄出来的响动给吵醒了。只见她抬起头,眼睛半眯半睁的看着她。 还未从惊吓中缓过来的言言,怔怔的看着床上醒来的人儿。 那宫女索性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言言,只见她脸色一惊,大声呼道,“言言,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啊,还出了这么多汗。” 被她这么一呼,旁边睡着的宫女陆续醒了,皆是有点恼意的看着她,一声声的抱怨起来。 “还让不让人睡觉啊,都这么晚了。” “是啊,大半夜的大呼小叫的,让人睡都睡的不安宁。” “你们俩是在干什么呢?睡的好好的,都被你们吵醒了,明天要是起不来,可都怪你们啊。” “真是的,好心为你留了盏灯,你倒好,回来就把大家都给吵醒了,真是好心没好报。” 听着一声声的抱怨,言言才从惊吓中过来,指了指床上睡着的位置,心有余悸的说着,“床上好像有东西在爬。” “啊——” 房内顿时一阵大叫,五人皆从床上跌了下来,忙从地上爬起来,躲到了言言的后面,睁大着眼睛朝言言的手指方向看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见床上的被子不时一阵小小的抖动,还有几声细小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所有人睁大眼睛看着,谁都不敢往前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心,你去看。”突然,其中一人将她旁边的宫女往前一推。 “不,我怕,还是行玉你去看。”只见那被推的宫女忙退了回来,不停的摇着头,又推着她旁边的宫女。 “我不行,我怕。红玉你去看吧。”被推的行玉又推着红玉。 “不行不行,我一直都胆小,你们都知道的。春桃,平常我们姐妹中就属你胆子最大,还是你去看吧。”说着,红玉又推着最先被吵醒的那个宫女。 春桃受不了她们你推我我推你的,大叫道,“这么暗怎么看的清。”说着,她反身到桌上将所有的灯全点燃了。 房间里顿时“噌”的一下亮了起来,言言随着她们皆是往后一退,离的更远了。免不了心中的好奇心,又都往前伸着脑袋,想要看清楚床上的东西。 “真是的,一个个都胆小成这样。”叫春桃的宫女左手擎着烛台,右手不知道在哪找来一根棍子慢慢的向床靠近。虽说是胆子大,但是看着床上的被子在动着,她的心里也有点打鼓。 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出,静静看着,言言也屏息着看着春桃走近床边的动作。 “春桃……”言言刚想喊住春桃,只见她因为自己这么一喊,手上的棍子应声落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想,在这静谧紧张的环境下更显得骇人。后面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尖叫,春桃也跑到了言言的后边,显然也被吓着了,声音带着些微的颤抖,“不行,我也怕。就算我胆子再大,看到床上莫名出现这种爬啊爬的东西,我情愿自己胆子小。” 床上又传来一阵细小的声音,所有的人又是往后一退,睁大着眼睛看着,都不敢往前一步。 “我去看!”言言坚定的说着,转头看了她们一眼,其实她在心里是多么的希望她们谁提出来自己去看。她又感到了腿上那种麻酥酥的感觉,心里不停的打着鼓,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言言,加油!”又是最初推别人的那个宫女,坚定的看着她。 “对,加油!”其余的人皆是附和一声。 看着她们坚定的看着自己,没有一个人提出来要替她去。无奈,她也只得硬着头皮转身,紧握的拳头给自己打了下气,捡起地上的棍子,朝床边走去。 脚上就像灌了铅一样,言言困难的抬着脚,明明很短的距离,言言却发了比平常十倍的时间去走完它。 棍子终于能够的着被子了,言言停下脚步,无论怎么抬脚,双脚就像是被套住了一样,迈不开步子。 被子中声音听的更清楚了,言言隐约记得自己听过那种声音,却一下子记不起来,只知道那声音很熟悉。 “大胆妖孽,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言言大吼一声,闭着眼伸手用棍子将被子挑了起来,同时丢下棍子又跑到了她们一起。 随着言言手中的动作,她们也皆是闭着眼尖叫。 良久,她们才慢慢睁开眼睛,顿时大失所望,原来言言挑开的不是自己的被子。仿佛是受到惊吓,床上的东西涌的更厉害了。 “言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外头传来一声关切的急呼。言方认得那声音,正是七阿哥祁枫的。这么晚了他怎么会在宫女们住的地方? 言言忙走过去开门,她着实是不敢再去掀开被子。现在好了,她可以找他帮忙,他这次出现的真及时。 刚拉开门,祁枫就抓着她的肩膀,“言言,你没事吧。刚刚听到房间的尖叫声,发生了什么事?”他急切的抓着她左看右看,眼睛扫了其余几个站在一起的宫女。 那些宫女显然没有料到这么晚了七阿哥还会出现在这宫女们睡着的地方,一时都忘了行礼,怔怔的看着他。 “先别管那么多,你先帮我个忙。”说着,言言挣开他的手,将他推向床边,指着时不时动几下的被子,“你快帮我看看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 “什么东西让你吓成这样?”看着言言眼里的惊慌,祁枫转过头看向她手指着的地方,感觉被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窸窸窣窣的动着。 “你快帮我去看看。”言言迫切的想要知道你面是什么东西,那缠绕在心头的酥麻感让她觉得一阵发麻。一想到自己之前还睡在里面,心里就觉着后怕,越发觉得身上一阵发痒不自在。 说时迟那时快,祁枫伸手就将她手指着的那床被子掀开,言言还未来的急闭眼,一团雪白的小东西就出现在了眼前,言言一阵惊喜,她认得这种小动物,是叫雪球。它也是鼠类,只是相对于平常见的小老鼠,它老了一条长尾巴。 旁边的宫女顿时一阵咋呼。 祁枫拿着地上的棍子便要上去打那团东西,顿时用力往回带棍子。因为此时的言言已经跑到了他的棍子下面,抱住了那一团小动物,嘴里忙呼着,“不要伤害它们。” 将手中的棍子扔掉,他抓起她的身子,眼里有一阵恼意,“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刚刚没收住力,那棍子就已经落的你身上了。” “你不是收住了吗?”言言冲她眨眼一笑,随即抱起床上的小动物,轻轻的摸着它。她以前在家里就养过这种小动物,起初是因为它的名字她喜欢,所以,她就养了几只雪球,天天没事就抱着它们说话。 “就这么喜欢?”祁枫苦笑一下。 “恩。”言言点头,眼睛里只有雪球,见着它们突然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那你养着罢。刚还吓的半死,这会又高兴成这样了。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说着,也不理会一旁惊讶着看着他们的宫女,径直走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言言刚想说什么,只见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望着黑夜,她淡淡一笑,复又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只见它们圆溜溜的眼睛瞪着她,仿佛受到了惊吓往她的怀里缩了缩。 其余的人也是先被吓的要死,现在又见着眼前的小家伙白的可爱,都围了过来,皆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这小家伙的毛。 小家伙被她们这么一摸,忙将脑袋往言言的怀里缩。 ~ ------------ 第四十九章 雪狐 昨日还是烈日当头,燥热不安,沉闷的让人心烦。今日,天空却开始下起了雨,而且还有风,温度骤降,走在路上觉得寒意透过衣服,有些不禁。言言撑了把伞,走在青石路上,慢慢的走着。 夏末秋初的雨是安静的,冷冷的,非常的平静,却透着一股子优雅娴静的味道,让人深折。 绿叶红花兼细雨,点点滴滴,宝殿楼台临烟雨,朦朦胧胧。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言言走的极慢,听着伞外雨潺潺,秋意阑珊,她是喜欢雨的,每次下雨,她都想在雨中漫步。听着雨滴打在伞上清脆的声音,犹如一首首乐曲。言言在皇帝身旁当差,空闲的时间比多,现下正闲着,撑着伞走在宫内,踏遍每一块青石。 走的累了,看到一处亭子,方要走近,只见一身白衣锦服,腰束素带,佩有青玉,发丝轻垂的男子立于亭中,赫然是祁逸。他一个人站着,静静的负手看着亭外的雨滴,背影有几分寂寞。 “言言,下着雨呢,进来避会雨吧。” 正想着回去,忽听得一声轻唤,透过雨丝,却听的格外清楚。不知道何时他已经转过身来看到了她,言言只得撑着伞走进亭子。 “以为你在这里是为了安静的独处,本来不想打扰你的。”放下手中的雨伞,言言微微一笑,也未客套,坐在了石座上,在他面前已不拘谨。 祁逸淡淡一笑,在她面前坐下,“下着雨怎么还在皇宫里到处乱跑,小心着凉。” “我打着伞呢,不会着凉。好不容易盼到凉快一点的天气,当然得出来透透气嘛,要是憋坏了,可真是对不起自己呢。”言言调皮一笑,看着亭外飘忽着的雨滴,忍不住起身伸手去接,感觉到雨滴在手心惹起一阵小小的酥麻。 祁逸面带平和微笑,走到她身边,“你看你,打着伞,身上还是淋湿了,小心着凉了。” “这不算什么啦,以前我经常顶着雨在路上走呢。从来没有感冒过,身体很健康。”言言转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冲他一笑。 祁逸一挑眉,“是吗?那上次不知道是谁病倒了,还昏睡了一晚上呢。” 言言看着他取笑自己,吐了吐舌反驳道,“我淋的是细雨啦,上次淋那么大的雨,还穿着湿衣服那么久,不病才怪呢。” “哦,是这样啊。”说着,一阵低笑声传了出来。 “祁逸,你居然取笑我。”言言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连眼角也笑弯了。挑着眉转过头不理他,心里倒是高兴,偶尔能看到他这样开怀的笑,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 “怎么了?不高兴了。”看着她转头不理他,他隐忍着笑意,低低的问着,怕声音稍大,他会笑出声来。 “才不会,一句名言说的好,世界上最宽广的是大海,比大海更宽广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广的是人的胸怀。而我,夏言言,心量广大,智慧丰饶,怎么可能会生气。”言言仰着头说着,想了想,又大笑起来。 看着她调皮的说着,脸上的表情更是古怪,惹得祁逸又是一阵低笑。 “呀,忘了一件事,不陪你聊了,我得回去了。”言言也乐的自在,这样的祁逸是她想见到的。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准备去拿雨伞。转身的重心一下没控制好,碰着石座,人往地面跌去。 “小心!”祁逸忙扶着她,搂到了怀里,“什么事这么急?是父皇那有事吗?” “不是,皇上那儿的事已经忙完了。”言言站稳后,从他的怀里出来,拿起桌上的雨伞,冲他微微一笑。 “我没带伞,我与你共伞吧。”说着,他拿过她手中的雨伞边撑开边问她,“你这么急,那是发什么了什么事?” “噢,这个时候我要回去喂我女儿吃饭了。”言言不经意的说着,想着昨晚吓的她半死的那几个可爱的小家伙,脸上就爬起了笑意,也不知道是谁要整蛊她,将那些小东西放在了她的被子里。 “啪”的一声,祁逸手中的伞应声撑开,在这寂静的雨中格外响亮。抓着伞的手指泛白,全身僵硬,面色一沉,一脸惊愕的表情看着笑的开心的言言,颤抖而缓慢的开口,声音似乎也僵硬起来,“你的女儿?” 看着他怪异的表情,言言一愣,随即“扑哧”一笑,调皮的吐了吐舌,“是的,我女儿。不过,它不是人,是种可爱的小动物。” 听闻她的话,他才慢慢的放松因为惊愕而紧绷的心弦,还心有余悸,看着她脸上调皮的笑容,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忙开口问她,“怎么把小动物说成是你的女儿呢?” 看着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表情,言言笑的更开心了,冲他眨了眨眼睛,“唤它是我的女儿是我们家乡的爱称,没有别的意思啦。” 昨晚她唤那些可爱的小家伙为女儿的时候,跟她一起睡的宫女也跟他一样,一脸的惊愕。都摸着她的脑袋问她是不是吓坏了,怎么叫小动物为女儿。言言不以为然的抱着那团小家伙,笑着将它们放回自己的床上,笑着跟她们说她以前也养过这种小家伙,因为特别喜欢,所以才唤它为女儿,只是表示对它们的喜欢,没有别的意思。 后来,她们都笑着凑过去,伸手摸着那可爱的小家伙,争着要当它们的二妈三妈四妈什么的。 “那走吧,我去看看你女儿长什么样。”祁逸促狭一笑,与言言一起步入朦胧的雨中。 “红玉,快,雪狐跑到你的床上去了。” “呀,雪狸也调皮跑到你的被子上去了。” 言言才刚到门口,里面就传出一片慌乱的声音,只怕那几个小家伙又开始调皮跟她们玩起了猫捉老鼠。 推开门,这哪里还像一个房间。言言知道她们肯定会被这些小家伙弄的狼狈不堪,但是,她不知道竟会是这样的惨状。那几个小家伙也缩在被子的一角,瞪着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 “你们都是在怎样虐待我女儿的。”言言笑着冲她们叫道,忙跑过去抱那几个小家伙。仿佛真的认定了言言是它们的母亲一样,跑到了她的手里,被抱在她的怀里,还不是的用小脑袋蹭着她,蹭的言言“咯咯”的笑着。 只见叫红玉的宫女从地上爬了起来,几缕头发凌乱的垂着,一脸的疲倦,跌坐在床上,“言言,我们哪敢欺负它们呀,倒是它们把我们折腾的筋疲力尽,我是没有力气在与它们闹了的。” 言言抱着怀里的小家伙,看着她们皆是一脸的疲惫,头发也凌乱着,皆沉沉的往床上倒去。不由的轻轻拍了怀里的小家伙一下,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这就是你的女儿。”祁逸看着一屋子的狼籍,走到言言的身边,看着怀里那些可爱的小家伙,忍不住也伸手摸了摸,那些小家伙顿时在她的怀里退着,充满敌意的看着他。 听到房间里有男人的声音,其余几个人蓦的睁开眼睛,见到来人是太子时,吓的接二连三的忙从床上爬起来行礼。 言言也忙抬头,竟然忘了祁逸跟她是一起来的。抬头只见他的几缕湿发垂在胸前,身上也湿了一片。再看看自己,身上一点也没湿。知道他是将整把伞偏向自己才会淋湿,心里倒是有点小小的感动。 “太子,你衣服湿了,快拿毛由擦擦吧。”说着,她将手中的小家伙放到被子上,取来毛巾给他。 祁逸也不在意,接过毛巾在身上轻轻的擦了几下就坐在言言的旁边,微微一笑,“你哪里来的这些小家伙?” “我也不知道是谁放在我被子里面的。可能是某些人想要整蛊我,所以弄些这样的小东西放在我被子里想要吓我。不过,没想到的是我会很喜欢这些小家伙。其实我倒是想谢谢那个人,这份礼我倒是欣然接受了。”言言复又抱起那一团小东西,冲着它们努嘴皱鼻子。 祁逸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她调皮的模样,微微有些出神。她总能笑的这么开心,看着她笑着的样子,他觉得自己也忍不住想要扬起嘴角,陪她一起笑。 想起她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偶尔能看见她想着事情出神,有时候就是静静的看着天空,也不说话。他觉得她心中也有苦,只是不说。他觉得心痛,只要她能开心的活着,要她如何都可以,为她,他舍得下一切,包括自己。 言言转过头看着祁逸,陷入了他眼里的温柔里,微微吓了一跳。冲他笑了笑,忙起身将雪球放在桌上喂它们吃东西。忽然听到外面一声一声的叫喊声,小家伙被吓的跑到她的手边,缩在一起。言言仔细一听,那外面的声音居然是在叫着她自己。 “小美人,你住哪个房间啊?” 只听得外面大声叫着,原来是九阿哥。因为不知道她住的是哪个房间,他就站在外面扯着嗓子大声叫着。 ~ ------------ 第五十章 烤肉 言言看了桌上的雪球一眼,走了出去,只见九阿哥正好对着她,张着嘴准备叫喊,见到她,忙闭了嘴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就准备往外走,“小美人,跟我走。” “有什么事吗?说清楚我再走。”言言怔了怔,甩开他的手。 “反正你跟我走就是,我带你去个地方。”他复又过来拉住她的手,狡黠的笑着。 “那算了,我还要喂我女儿吃饭呢?” 说着,言言耸了耸肩,就准备往房间里走去。 “什么――”九阿哥一声大叫,鬼哭狼嚎般叫着,“你什么时候有女儿的?为什么我不知道?你这样对的起七哥吗?” 因为他这一声大叫,房里的雪球仓惶跑着,从桌上掉了下去,摔的闷哼一声。言言冲过去抱着那摔在地上的雪球,瞪着站在房门前的九阿哥嗔道,“我女儿要是被你吓着摔伤了,你得对它负责。” 语罢,言言扬了扬手里的雪球,将它放在桌子上,轻轻的摸了下它的肚子。倒是没事,只是被吓着了。 九阿哥还一脸的惊讶,未从错愕震惊中走出来,看着言言细心的将一点小点心放在手里,让眼前那团雪白的东西吃着。 言言抬起眼睛,微笑着说:“幸好我家雪狐没事,要是被你吓的摔伤,我就把它嫁给你,让你一辈子对它负责。” 闻言,房内顿时发出一阵低笑声。 “小九,你有什么事吗?”祁逸也隐忍着脸上的笑意,开口问着房门前的九阿哥,走到桌子旁也学着言言的样子喂着雪球。 “二哥也在啊。”反应过来的九阿哥走进房内,看了祁逸一眼,又看着桌上的雪球,恍惚着说:“吓死我了。幸好你说的女儿是这个鬼东西,不然,我七哥就惨了。”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言言瞪了他一眼,敢说她女儿是鬼东西,气死她了。 “差点忘了。”九阿哥一声惊呼,“你快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你抱着你老婆,我抱着我另外一个女儿去。”说着,就将雪狐放到九阿哥的怀里,她自己则抱起雪狸。 祁逸走在言言的旁边,笑着看着笑的一脸灿烂的言言,嘴角的弧度更加的优美。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还余着丝丝清凉。 越走越荒凉,脚板也开始生疼,言言抱着怀里的雪狸,在心里抱怨着,这皇宫这么大,连代步工具都没有。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我脚都疼了。”言言站着不动了,也实在是走不动。她从来没走过这么远的路,到哪都是搭公交车。 “言言你没事吧。”祁逸忙过来扶着她,看着她皱着眉头,不禁安慰着,“还能坚持吗?马上就要到了。” 言言疑惑的抬着头,“咦,你知道他要带我去哪?” 九阿哥一挑眉,“那还用说,这条路只通向一个地方,我们几兄弟经常跑到这儿来。只要走到这条路,二哥当然知道是去哪。” 祁逸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还卖什么关子啊,直说不就得了。”言言忍痛瞥了九阿哥一眼,由祁逸扶着往前走。 “那也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再说,是七哥吩咐不让我告诉你的。”九阿哥嘴角一撇。 听到他说到祁枫,言言心猛的跳了一下,他又想干嘛?她真怕他对她好,她怕自己会动心。 刚转过一个弯,眼前瞬间一片空旷。言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在搞烧烤。看着言言眼里的亮光,九阿哥就知道来烤肉是对的,果然她很喜欢。 不顾脚板的疼痛,言言高兴的跑了过去。一个烤肉的架子,下面是一堆已经燃起来的一堆木碳,旁边还放着已经洗好串好的肉,有猪肉,鸡肉、鱼肉等等,看的言言直流口水,她好久都没有搞过烧烤了。没想到,在这古代也会有烧烤。 “七哥!”九阿哥突然高声大喊着。 只见一行人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言言在猜,那个讨厌的十二阿哥肯定会在其中。没想到,第一个出来的还真是他。虽然很讨厌他,但这没有失去烤肉的兴趣,尤其是看到苏夕跟在祁枫的身后走了出来。 她兴奋的跑过去,越过祁枫,到苏夕的旁边,递过手中的雪狸,笑道,“苏夕快看,这是我女儿,雪狸。九阿哥手里抱的是我的女儿,雪狐。” 祁枫看着她跑过来,心忽然跳的好快,只见她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径直越过他,心里顿时一阵失落,又瞬间变成恼意。 好心叫她来烤东西吃,没想到她理都不理他。想起昨天他一直偷偷的跟在她的后面送她回了住的地方,还在外面守着她。本想走,却听见房内发出尖叫声,复又顿足。 看着她手里的小家伙,他更是生气。昨天她被这小家伙吓的半死,今天办弄这个烤肉就是想要让她高兴高兴。没想到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负气的走开。而一旁的祁裕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唇边蓦的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苏夕看着她递过来的那雪球,被她惊到了,挑着眉问,“言言,它们怎么成了你的女儿啦。” “不过就是只耗子,还把它们当女儿,真是有病。我看你也是只耗子。”十二阿哥在一旁打击她。 “我是耗子也总比你是那个的强。”说着,言言指了指盆子里的猪肉,转头就拉着苏夕往烤肉的地方走去。 九阿哥已经拿着肉在烤了,香味惹的言言也忍不住拿着肉去烤。那十二阿哥不知道她手指的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冲到她旁边叫着,“喂,臭丫头,你刚刚指的是什么?是不是在骂我?” 言言瞥了他一眼,转身拿着手里的东西烤着不理他。 “喂,你居然敢不搭理我!”十二阿哥一急,顺手抓住她手上的烤肉,“说话!” 言言冷冷道,“我不和猪说话。” 十二阿哥大怒,“什么,你一个宫女,居然说我是猪?我是猪才怪!” 言言唇边露出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哦?你是……猪才怪!那么抱歉,我也不和猪才怪说话。” 十二阿哥一愣,不料她会这么一说,脱口道,“胡说八道!我不是猪才怪!” 他刚说出口,言言就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手上的烤肉也掉在了地上。 “有什么可笑的,我不是猪才怪!我不是――”十二阿哥看着言言笑的脸都红了,顿时大叫。 众人皆是一阵大笑,正在喝着水的祁裕还来不急咽下去,一口水喷了出来,还有水呛在喉咙里,惹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脸都被呛红了。 一旁的九阿哥更是已经笑的快喘不过气来了,一手撑着笑到痛的肚子,一手揽着十二的脖子,顿时敛去了脸上的笑意,郑重的说:“十二,九哥告诉你,你不是猪才怪!” 说完,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要知道,在这宫里,能这样让十二自己骂自己还不知道,恐怕这是第一次。 十二阿哥不解的看向众人,全都笑的阴险,忙将目光投向三阿哥祁裕,“三哥,你说,我是不是猪才怪?” 众人皆憋笑着等着祁裕回答。 只见他将手上的杯子放下,用帕子擦了擦留在嘴边的茶水,这还是头一次他在众人面前这样失态,但随即恢复了往常的冷酷,无奈的叹一口气,看了旁边幸灾乐祸的言言,“十二,别说了,你上她的当了。” “上当?”十二阿哥一愣,只见言言笑眯眯躲到了苏夕的身后的位置,对他眨了眨眼,“你不是猪……才怪。” 他猛然反应过来,顿时怒极,“夏言言,我要杀了你!” “十二!”祁枫低喝一声。 刚起身的十二阿哥看到祁枫眼内闪过一道厉光,只得气呼呼的坐下,脸顿时一阵通红,想着所有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心里顿时恨极了夏言言。 祁裕望着言言一脸得逞的笑意,嘴角边那抹虚伪笑容的弧度渐渐加深。 夏言言,似乎比他想像的更有趣。如此有趣的棋子,倒有点舍不得用掉。 “好啦,十二,听九哥的,别气了。来,吃串猪肉。”九阿哥笑着将手中烤好的一串猪肉递了过去。 “九哥,你故意的。”十二阿哥被他弄这么一出,脸上顿时火冒三丈,打掉了他手中的烤肉,“你还拿猪肉来笑我。” 语罢,十二阿哥恶狠狠的看着一旁的言言,眼睛里都快冒火了。 言言也不管他会气成什么样子,饶有兴致的烤着手里的肉串,美食当前,她可不想因为他而破坏了她的兴致。 “给你!” 看着忽然递过来的两串烤肉,再看着同时伸着手的祁枫跟祁逸,言言一愣,同时接过他们手中的肉串,笑着递到苏夕的手中,“苏夕,快偿偿,味道应该很不错。” 说着,也不顾背后射来的两道目光,接着烤手上的肉串。 “你们烤的这么香,有没有朕的啊。” 闻言,众人皆是一愣,随即跪在地上迎驾。 ~ ------------ 第五十一章 能走吗 微风吹来,打在人的身上,惹起一阵哆嗦。 看着迎面走来的皇上,还有在一旁的昭玥,言言拿着手里的肉串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看着走过来的皇帝,忙递了过去,“皇上,奴婢烤的肉串,您偿偿。” “闻着还真香。”皇帝接过她手中的肉串,咬了一口,嚼了会,沉声道,“你这丫头,烤的还不错。”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皇上吃东西的声音。 “谢皇上夸奖。”言言高兴的笑了起来,能用肉串博的皇帝一笑,也蛮开心的。 昭玥看着言言的眼里露出鄙夷,转过头却是笑嘻嘻的看着一旁的祁枫,娇嗔道:“枫哥哥,怎么烤肉也不叫上昭玥,昭玥生气了哦。” 祁枫也习惯了她这个样子,只是看了她一眼,眉头皱着却不说话。 皇帝却在一旁笑着,“是啊,老七,朕可是被昭玥拖着过来才知道你们在这烤肉呢。不然,朕可没这口服啊。” “父皇,怎么能劳烦您亲自过来。按理,应该是儿臣给您送过去才是。”祁枫忙在一旁解释着。 “哈哈哈,如此,那老七你有心了。”皇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言言看着眼前这位笑的慈祥的皇帝,在这里,他不是高高在上,不可瞻仰的帝王,而是一位与儿子们在一起的父亲。 “不要顾虑朕,你们都吃啊。”说着,他扬了扬手上的肉串,看着一旁没有动手的阿哥们,复又看了眼言言,笑道,“丫头,你也烤着吃吧。今天在这,没有君臣。” 听闻,一旁的九阿哥早就按捺不住,拿着内串往火上烤着。继而所有的人都开始烤着,言言则移到苏夕的旁边。 皇上看着吃的开心的众人,倒也觉得其乐融融。看着昭玥不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老七,心想他们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该找个合适的时间赐婚了。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儿子丝毫不理昭玥,眼睛不时的瞟着吃着开心的言言,心里不免又有点愁。老七曾在他面前坦承喜欢夏言言,那时被自己刻意的去遗忘了。如今,却是不得不早些赐婚了。 不过,能把他的儿子联系在一起的人,现下除了眼前这个宫女还真是没有别人。不禁觉得把她留在身边观察是对的。 夜深了,吃了许多烤肉的言言刚回到房里,就被房里的丫头拉到桌子旁边坐下,五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她。 言言将怀里的雪球放在桌上,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准备喝的时候,其中一人将她手上的杯子夺走。 “呃——春桃,你干嘛抢我的水啊,快把杯子给我,我快渴死了。”说着言言就要去夺她手上的杯子。 “不给。”其余几人拦住她,将剩下的杯子也拿走了。春桃更是躲到她们的后面,抬着头问她,“你先说说,你跟太子是什么关系?” “还有七殿下?”其中一人忙插嘴道。 “不对,还有九阿哥。”又有一人急忙讲到。 言言看着眼前这群八卦的人,苦笑一下,“我只是一个宫女,哪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啊。你们先让我喝口水。” “不信。我们今天可都看到了,太子送你回来衣服都湿了,而你的衣服却没有湿,从这里就看出太子对你不一般。”春桃端着水就是不给她。 “还有还有,昨晚七殿下怎么会那么晚还在这里,肯定是送你回来的。这样看来,你跟七殿下的关系也不一般。” “真的没有关系,如果关系不一般的话,我怎么会在这里当宫女啊。”言言挑眉,苦笑着去抢杯子。抢过杯子,水洒了一地,言言只得再倒一杯给自己,一口喝下。 看着她们还是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言言径直走到床边,“好姐姐,你们就饶了我吧。我真的说实话了,明天还要早起呢,早些睡吧。” 窗外的夜色很深,很静,听得见虫鸣之声,清脆悦耳,言言穿好了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她们几个都已经睡着了,她的动作很轻的走着,她们并没有醒来。她只是睡不着,想要到院子里转转,心里头有心事,睡不着。 隐约有笛声传来,悠扬动听,除了她,还有谁这个时候不睡,醒着,而且还有雅兴吹笛? 她顺着声音静悄悄的往前走,皇宫里面是安全的,虽然是晚上,但还是有大批侍卫在巡逻。在皇宫里呆的这段日子,她感触最深的就是,皇宫真的被守的很严。事实上,那种行刺皇帝的事大概只有电视导演小说作者才能想得出来,他们还真以为宫里的侍卫是吃素的吗,言言倒觉得他们真应该穿越过来看看,就知道这宫里可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还是成批的。全是从全国上上下下好几万人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 笛声飘忽着,引着言言到了一处庭园里。言言离的笛声越来越近,只见一处亭子出现在眼前。声音是从亭子里传出来的,有一个站着,面对着一片宫殿吹着,笛声里有着几分寂寞,几分忧郁。 这个背影她并不熟悉,但她却认出了这个背影。他是三阿哥祁裕,他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这亭里吹着笛子?为什么又是对着前面的宫殿吹着?不怕吵着宫殿里的人吗?那宫殿里到底住着什么人? 也来不急多想,言言认出吹笛的人后,心里便觉得要赶快回去。她每次看见他,都会在想,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脸上有表情,而眼里却是什么温度也没有? 言言刚转身,却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在这静谧的深夜里发出响亮的一声。言言在心里默念阿门,希望他没发现自己。 “站住,是什么人在那?” 吹笛的人突然停住了笛声,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喝,言言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感觉身上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言言顿了顿,感觉到背后逼近的寒气,她突然抬腿就跑。不知道为什么,在很多人在场的时候她就不敢看他,现下,这里就只有她和他两个人,她更是不敢看他。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后面没了动静。言言紧张的朝后面看了一眼,没人。这才放心下来,拍着胸脯,看着周围,淡淡的星光洒下,一时慌乱,也不知道跑到了个什么地方。 原来已经深夜了,也不敢往回走,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刚刚抬脚,人瞬间跌了下去。脚踝传来一阵刺痛,言言吃痛的坐在地上,揉着脚踝。应该是跑的急,把脚给扭了。 言言刚想试着站起来,一团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眼前,大风吹得树叶猎猎作响,一股寒冷的气息逼近自己。 “就这么害怕见到我吗?” 头顶响起冷冷的声音,言言觉得一阵发晕,片刻间居然不敢抬头看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是怎么追上自己的,明明在背后没有看见他。 “脚没事吧,先起来。” 言言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自己,伸手将她扶起来半搂着。在他的手触到自己手臂的那一刻,她全身一阵冷颤,他的手冷如冰雪。 言言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避开他的扶持,忍痛踉跄着站稳,被他抓过的手臂到现在还一片冰冷。她咬着咀唇,强装着淡定从容的神色看向他。 “这么晚了,怎么还出来乱跑?” 见她久久不开口,祁枫将笛子别在腰迹,负手而立,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的看着她,如冰冷的湖水肆意的包围着她。 “睡不着,出来走走。”言言老实的回答,她本来就是睡不着才出来走走的,因为听到他的笛声才碰到他的。 沉默在他们之间展开,她也确实跟他没有什么话题。只听得树叶的声音,虫鸣的声音,还有,她的心跳声。 言言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和他呆在一起让她有种窒息的压抑。 “你的脚还能走吗?”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问她。 “能。”脱口而出的回答,言言叫罢,觉得有点失口,一抹嫣红浸染玉颈,益发显得肌肤嫩如脂玉。 祁裕的脸色向向一变,抬眼凝视着她长而微颤的睫毛,和带着些许惊慌失措的神色,心脏仿佛被重重扯了一下,“那你走一下给我看。” 言言的身子微微一颤,侧过头看着他,正好对上他的眸子,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言言只得忍痛抬脚。才刚走一步,脚踝传来一阵刺痛,支持身体的力量颓然消失,身体不意外的朝冷硬的石地上倒去。她以为她会倒在地上,因为她眼中的祁裕只会看着她倒在地上。 她闭上眼,准备等着落地,腰间一疼,她有些吃惊地仰起头,她,被他抱住了。他手上的力道一紧,她被他打横抱起。 “你……”言言刚想说要他放下她,就望进了他的眼里,漆黑的眼眸蔓延着一片冰冷,一句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只得任由他抱着,明明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是一片冰冷,但言言却觉得全身热了起来。她觉得这种感觉好怪,她好想快些回到房间,可是,这条路却好像好远好远。 ~ ------------ 第五十二章 想家 走在青石路上,言言还是迷糊着想睡觉。昨晚本来就睡不着,后来又被祁裕抱着回去,更加让她没了睡意。一直到好晚才迷糊着睡着,感觉没睡多久,就被春桃她们叫醒,只得爬起来朝乾清宫走去。 不知不觉,秋天已经来到了。 在这皇宫里却依然翠绿如夏,并没有出现灿黄的树叶缓缓跌落。绿肥红瘦,点缀眼眸。 “哼哼。”两声低咳声传来出来。 言言抬头,只见皇帝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在想什么呢?朕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知道。”皇帝面色沉静的看着她,眼里并未有恼意。 “皇上,对不起,奴婢只是有点想家了。”言言脱口而出,忽又觉得失口,忙接着说,“昨天见皇上与几位殿下在一起的场景,让奴婢有点羡慕,奴婢也想与爹娘在一起,就算过着清苦的日子也愿意。可是,奴婢现在好想娘亲。” “你不是说你爹娘在一场大火中烧死了吗?”皇帝反口问道。 “不敢欺瞒皇上,其实奴婢的娘亲在大火中幸存了下来,只是因为被大火烧的容貌尽毁,所以娘亲逼奴婢发誓,让奴婢对外说,娘亲已经死了。奴婢发完誓后,娘亲就将奴婢赶了出来,不准我见她。”言言跪在地上,暗恼着自己精神的恍惚,说出来的话也前后不着调了。 “那你说家乡不记得了,也是在欺骗朕?”皇上的眼里明显有了一丝愠色,眼底闪过一抹阴郁。 “奴婢不敢,除了娘亲没死之外,其余的一切,奴婢所说的句句属实。奴婢是真的不记得家乡的名字,只记得它是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因为从小在外流浪,所以,已经将家乡的名字与流浪到的名字都混淆了。以至于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言言只得又胡乱的编着。 “你可知道,欺骗朕的后果是什么?”皇上冷眼看着言言。 “奴婢因为在娘亲面前发过誓,所以才会对皇上有所隐瞒,也算是尽了一点孝道。皇上宅心仁厚,是个英明的皇帝,不会责怪奴婢的为了尽孝道而撒了个无关痛痒的小谎,对吗?而且如今奴婢在皇上您身边当差,奴婢的一切,皇上只要看一眼就会知晓,那皇上自然就会知道奴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并非奸细。”语罢,言言抬头看向皇上,眼睛也不眨,心里在暗叹自己现在是吹牛不打草稿,也能吹的顺理成章的。果然,这功夫真的是可以练就出来的。 在沉默了几秒后,皇上忽然一声大笑,语气变得轻松了一些,“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说的还有理了。”他盯着跪在地上的言言,心里却还是有点怀疑起她的身份来。她说的对,在他的眼皮底下,任她折腾,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你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言言踉跄着站起来,膝盖都跪麻了。幸好她胡吹的功夫也练到家了,也幸好这帝王的自负,今天才能侥幸过关。 “很快就过中秋了,朕今年想在皇宫里看到一些新奇的东西。你鬼点子多,朕将筹办中秋的大小事宜交给你主管,你可否让今年的中秋过的同往年不一样,又让所有的人开心?”皇上静静的说着,看着她的眼神有了试探,又有着期许。 言言半天没有吭声,她有很大的意外,在这皇宫,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甚至还是刚进宫的婢女。皇宫里如此盛大的中秋交给她筹备,这皇上倒还真是看得起她。如果能利用此次中秋博得皇上高兴,那到时候提出离宫是不是会更容易些。可是,要让所有的人都满意,不是没有难度,可以说很难。虽然自己来自未来的世界,许多玩意对这些古代人来说都很新鲜。但是,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做到让所有的人满意。而且这中秋,只怕是后宫大部分的嫔妃都会参加,届时她们肯定会利用中秋而争宠,只怕到时候她们的心思只在皇上身上,而不是她策划的中秋活动上。更有可能,因为她们的争宠而闹的中秋鸡飞狗跳也不是没有可能。 正当她思忖着,皇上又开口问着,“怎么?没有信心?还是你觉得会很累?如果是因为怕累,朕会安排些奴才任你安排调遣。” “有!奴婢一定能将此次中秋办好!届时请皇上拭目以待!”言言决定还是接受这个挑战。她会尽力,不能博得所有人开心,但至少应该能吸引住大部分人的眼球。如果成功,那自然是好。如果失败,皇上应该也不会追究。 “好,朕喜欢你的自信。你先下去吧,朕乏了。”皇上半眯着眼睛看着言言,心里头倒是对这个丫头有了些好感,心中也在感叹,她确实是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女子,古灵精怪的,更是有难得的才华,难怪他的几个儿子会喜欢跟她呆在一起。转念一想,自古红颜多薄命,如果她威胁到他控制的局面,那么,他也只能当机立断,斩除祸根。 言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都在想,这皇宫里办中秋,场面一定会非常盛大,出席的不仅有皇宫的嫔妃,还有阿哥格格们,更有朝中的一些大臣。她不仅要考虑到所有的因素才能将这次中秋办的更加完美些。 正当她想的出神时,“哗”的一声,带着凉意的水从头上瞬间淋满全身,水珠顺着头发滑过脸庞。身上一下子显得沉重起来,冰凉的水珠浸着皮肤,引起一阵小小的战栗。言言闭了会眼睛,伸手将眼睛上的水珠拭去。只见眼前正是一脸幸灾乐祸的十二阿哥,言言顿时觉得火冒三丈。不过就是个小屁孩,居然仗着自己是阿哥欺负人。真是娇生惯养,惹人讨厌。 言言忍着心中的怒火,径直越过他,迈步朝房间走去。还未到房门,那十二阿哥死皮赖脸的拦着她的去路,似乎不满意她的反应,跨着脸站在她的面前,“这只是对你那是说我是猪才怪的小小惩罚。怎么样?求饶,我就放过你。” “那我说你不是猪才怪,行了吧,十二阿哥。”言言想越过他进房间,而他却死死的拦着她的去路。 “你到底要怎样,十二阿哥。”身上传来丝丝凉意,尽量忍着心中的怒火,言言抬高了音量看着眼前讨厌的面孔,“你的小心眼已经让我受到惩罚了,你还想怎么样?现在,我身上的衣服全都是湿的,我想现在进去换件干净的衣服,请问,十二阿哥,您可以让路吗?” “算你识相,说我不是猪才怪。今天对你的惩罚就先到这了。”似乎还满意她的回答,他的身子往侧边一靠,言言忙推开门进去后,立刻关上了门。 “还真是个笨蛋。”关上门的言言低低的骂了一句,去拿干净的衣服换上,不然又会感冒。 在安静了几秒后,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大叫,敲门声不断的响起,“夏言言,你给我出来!你说我不是猪才怪还是在骂我是猪。我不是猪,也不是猪才怪。居然还敢戏弄我,快出来!” 刚换好衣服的言言听着他在外面将自己绕出来又绕进去的,也懒得笑了。用干净的毛巾将湿头发擦了擦,躺在床上不理会他,让他在外面吵着。 抱着雪球,瞪着它圆溜溜的眼睛,言言还在想着如何策划那个中秋,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外面的声音已经没了,房内也一片安静。在床上陪着雪球玩了会,躺着也无聊,索性到外面的亭子里坐坐,让空气刺激下头脑,也许会有好的点子想出来。 刚打开门,十二阿哥跌了进来。他居然还在这里,还真是有毅力。她在里面睡了一觉,他就在门外睡了一觉。言言轻手轻脚的绕出去,逃也似的往亭子里走去。 终于跑的远些,言言放慢了脚步,呼吸着周围清新的空气,没有一丝浑浊,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要是她那个中秋给人的感觉也如现在这般,透着安静的沉迷,倒也蛮让人高兴的。说着,灵感一下涌上心头,对,就是要给人一种若有若无的沉醉感。 刚想着,迎面高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因为他总也是宫里的太监总管,纵使自己讨厌他,也应问候一声,“高总管好。” 只听见他鼻子里一声轻哼,白了她一眼,尖声道,“夏言言接旨。” 言言忙跪在地上指旨,听得高公公一声声的念着,听的她想要睡觉,不过是奉皇上口谕,命她负责中秋的一切事宜,有什么需要,只管向高公公报备。 待言言接完旨,高公公又趾高气扬的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再轻哼一声。言言在心里暗骂一句,真是蹬鼻子上脸。 离中秋已不过半个月,在这么短的时间,要筹备出一个符合皇家气派的盛宴,更要让所有人都宾至如归,是要花点功夫。 ~ ------------ 第五十三章 带刺的玫瑰 翌日,言言所住的西厢房顿时热闹起来,之所以这么热闹,原因是她奉圣旨筹备中种事宜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皇宫,而“夏言言”这个名字已经成为整个皇宫里所有人的谈论的名字。 一个不知名而且身份卑微低下的宫女居然受皇上的赏识而奉旨举办宫中盛大的中秋,也难怪所有人都想一瞧究竟,到底在夏言言有何能耐。 就连厢房里同住的几个宫女听到她筹备中秋的事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上午西厢房已经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不速之客,现在又有一批宫女过来。再这样下去怕是整个西厢房都要被她们踩塌。 言言承受着一个个燕瘦环肥的宫女们嫉妒羡慕恨的光,被她们折腾的眼花缭乱,心情沉郁。 “言言,又来人了!”刚准备出去的春桃急忙转身朝撑着头坐着的言言叫道,言言再也忍不住了,火冒三丈地吼道:“春桃,快关门,关门,我都快累死了!” “哟,好大的架子。”人未见,声先至,倏尔间,言言眼前一花,闪出一名丫髻少女,长的倒也眉清目秀,只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不屑与敌意。 “夏言言,随我走一趟吧,我们刘妃娘娘想请你去凤阳宫坐坐。”来人自进来就只瞥了她一眼,此时更是盛气凌人的说着。 言言已经没有力气去与她计较,也不想去她计较,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随着她往西宫方向走去。 这皇宫的嫔妃就有三千,大小排列是从皇后到皇贵妃再到贵妃,然后是正一品的惠妃、淑妃、德妃、贤妃、宸妃、庄妃、丽妃。从一品则是夫人,庶一品是妃。正二品是贵姬,从二品、庶二品和正三品分别是四昭、四淑和四修,四昭是昭仪、昭媛、昭容、昭华,四淑是淑仪、淑媛、淑容、淑华,四修是修仪、修媛、修容、修华。再往后刚是贵嫔到婕妤再到贵仪,这才到正四品,后面还有从四品、庶四品再到五品、六品、七品、八品、九品还有十品。 单就是这些嫔妃等级之多就已经够让她头疼了,何况后宫还有几千的嫔妃,不由的想到,这皇宫真是全天下规模最大,姿容最美的青楼,而皇上是全天下最明目张胆的,最理所当然的嫖客。 刚走进凤阳宫,言言远远就看到庭院的花园里坐着一位紫绡凤衣,宫髻高挽,容貌娇美绝的女子坐着,明眸神飞,乌黑细眉微微挑起,益显得清贵高华。 言言朝她行罢礼,她就赐言言与她同坐于石凳,围桌而坐。言言自是拒绝,一个宫女与位居一品的妃子同坐,只怕是会落人口舌,她不想无故惹些麻烦上身。 “娘娘赐你坐,你就坐。”那带她过来的宫女开口了,声音里明显的带着讨厌。 言言在心里暗骂她没规矩,也不理她,径直看向刘妃,只见她并没有恼意,只是朝她点了点头。言言只好在她左侧坐下,面前是几枝带刺的玫瑰摆着,刘妃正拿着剪刀将一根一根的刺头给剪掉。 “本宫听闻皇上拟旨要你筹办今年的中秋?”她妩媚一笑,并未看言言,而只是剪着手里的玫瑰。 “是。”言言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你很奇怪本宫今天找你来的用意吧,那本宫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她原本娇媚的声音一转,变得格外严肃郑重,“我要你在今天的中秋让本宫成为所有人的焦点,让皇上的注意力集中在本宫一人的身上。” 言言并没有觉得惊讶,一个一品的妃子不可能会无聊到找一个宫女过来只是闲聊。她淡淡的看向一旁依旧神情不变的刘妃,“娘娘,您抬举奴婢了。奴婢只是一个粗人,所能做的就只是会安排一些表演的节目出来。” “你这是在拒绝娘娘吗?不过就是个奴才,你有什么权力拒绝。”旁边那个没规矩的宫女又插口进来,声音里带着高傲的尖酸。 言言饶是再不想看她,也不得不抬头瞪了她一眼,“这位姑娘,我夏言言应该是没哪里得罪过你吧。而且,你的主子刘妃娘娘还在说话呢,你进来插嘴,是不是没了规矩啊。” “云秀,你先下去吧。”一旁的刘妃开口,制止正要发作的那宫女。 “娘娘……”被唤作叫云秀的宫女还想说什么,愤愤的瞪了一眼言言,带着怒气离去。 言言是真的不想得罪这些人,可是,自己还没做什么,她们就对她有了敌意,她总不可能任着别人欺负。 “知道本宫为什么将这花的刺给剪掉吗?”刘妃突然转换话题,转过头看着言言。 “想是那刺扎到娘娘了。”言言苦笑一下,望着前面被刘妃剪掉刺的玫瑰,不禁替它们感到悲哀。 “不错,本宫讨厌带刺的玫瑰,但更讨厌带刺的人,如果我不喜欢,我自有办法将这刺给剪掉,虽然可能会扎到手,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令人神清气爽,也是值得的。”刘妃突然妩媚一笑,将剪掉刺的玫瑰握在手里,微笑着转头看着言言。 言言看着眼前这笑的妩媚的刘妃,相信她完全有能力在这后宫里对付自己。 “本宫已经派人打听过你,是被七阿哥从军营带回来的宫女,刚进宫不久,就让宫里的几个阿哥围着你团团转。本宫相信你能有手段让本宫在这次中秋宴会上成为最闪耀的那个人。” 带着心事走出凤阳宫,言言手里拿着刘妃给她的玫瑰花,心情有点沉重。她清楚的明白刘妃对所说的那些话,也就是说,如果不想成为她对付的对象,就得按她所说的做。如果利用现代的一些手段,她不是没有能力让她成为众人的焦点。可是…… “臭丫头,你来这里干什么?” 抬头就看见十二阿哥出现在眼前,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还是怎么的,她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这个讨厌鬼。难怪宫里的人都传最好不要惹十二阿哥,可是,自己跟他的梁子算是已经结了。 “奇怪,我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你十二阿哥。”言言真不想理他,转身便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喂,臭丫头,上次的账还没跟你算了,你别走。”说着,他跑到言言的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我说十二阿哥,你每天很闲吗?”言言白他一眼。 “本阿哥有的是时间,你问这个干嘛?”十二阿哥疑惑的问道。 “你很闲,可是我不闲。我还要忙着处理中秋的事,麻烦您让一让,行吗?”言言没好气的说着。 “臭丫头,说话尖酸刻薄,今天我就不让你走了,我看你能怎么样?”语罢,他像无奈一样拦在路中,丝毫不理会言言凌厉如刀的眼神。 “十二阿哥,我是奉了皇上的圣旨在办事,现在,你不让我走,难道你想违抗圣旨不成。”言言眼里闪烁了一下,不去看他。 “少拿父皇的圣旨来压我。” 十二阿哥的底气明显不足,说话的声音都小了点。言言在心里冷笑一声,“我这不是拿皇上的圣旨压你,而是圣旨就摆在你我面前,你要是违抗圣旨,我当然没有能力去阻止。” “臭丫头,我今天偏就要先教训你不可。”说着,他伸手就要朝言言的脸上挥去。 “住手!”一声冷喝,只见刘妃站在不远处看着。 “母妃!”十二阿哥举着手,不肯放下来。 “连母妃的话也不听了吗?”刘妃举步走了过来,看着言言,“你先回去吧,记住本宫今天跟你说过的话。” 十二阿哥只得悻悻的垂下手,怒目看着言言,“今天算你运气好,我就不相信你每次都会有这样的运气。” “母妃,你跟那个臭丫头都说了些什么?”十二阿哥在凤阳宫内不满的朝刘妃叫道,“那个臭丫头到底给你用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她?” “傻儿子,她现在是奉旨办事,你教训了她,她在你父皇面前说你妨碍她办事,违抗圣旨,那你就等着你父皇处罚你吧。”刘妃轻轻的坐在石凳上,“母妃要利用这次的中秋重新占据你父皇的心,所以,才把她叫来。我不管你跟她之间有什么事,在中秋前你不准去惹她。中秋之后,你一个阿哥还怕处置不了一个宫女吗?” 走在回去的路上,不停的打着喷嚏,肯定是那个讨厌的十二阿哥在背后骂她。自刚刚知道十二阿哥是刘妃的儿子,言言更加的不想帮刘妃了。但她也不想惹怒后宫争宠的妃子,她深刻的知道,后宫的女人要是可怕起来,那不管什么手段她们都能使出来,你甚至想都不敢想。 不由的想到一句话,如果想让后宫不再血雨腥风,有一个最简单也最快的办法,就是把皇上给阉了,这样,后宫就永远平静下来了,再也不用为了争宠而争的你死我活了。 想着,“扑哧”一声,又不由的觉得好笑起来。 “想什么这么开心?” 闻声,言言抬头,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她转身就逃。 ~ ------------ 第五十四章 无奈 “为什么见到我就跑?” 言言看着靠近的眸子,阳光下,他是那么的美,明眸光华灿烂,琉璃色的眼睛发出了妖异的光,似乎将她所的力量都凝聚到他的一双眼里,看定了她。他阴柔的笑着,脸上却闪着一抹暴戾的神色,两只手臂用力得是要勒断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胸膛。 “放开!”她用力的想推开他,在他的钳制下,她反而被他搂的更紧。 “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跑,我就让你这么讨厌吗?”他抿了一下嘴,眼底浮出一丝受伤的神色。 “祁枫,你够了,放开我,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她撇过头,放弃挣扎,怕自己稍一用力,他就会更紧的搂着她,到时,她真怕自己会窒息在他的怀里,眼神里。 听着她的话,祁枫松了松抱着她的手,但还是抱着她。 “这段时间,你为什么都不理我?还有刚刚你见到我为什么就跑?那次烤肉也是,我烤给你,你都不接也不理我,你到底什么意思?”他猛然转过她的头,似乎在压抑着怒气。 言言刚想斥责他,他的唇竟然霸道的吻了下来。言言的头顿时懵了,他这是在干嘛,是在吻她吗?反应过来的她,使劲的推开他,可是,他似乎用了他所有的力气抱着她,吻她。在她觉得快要站不住,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终于放开了她。 他剧烈的喘着气,眼里里光芒大炽。 “啪”的一声,言言用力的甩了他一巴掌,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心跳得很快。 “祁枫,你变态吗?你为什么老是强吻我?”言言用力的擦着被他吻过的痕迹,脸上顿时羞红一片,也恼怒一片。 “你!”他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他不是曾经对她说过他喜欢她吗?相处了这么久,难道她还不知道他的心意吗?难道她一点也没感觉到吗?那好,既然她还不明白他的心意,那他就再说一次。 “我……”祁枫才刚开口,还来不急说完,只见言言转身就跑。她跑的很快,以至于祁枫追不上她。 终于跑到跑不动,言言这才停下来。看着旁边的一处亭子,言言撑着肚子走了过去,坐在石凳上大口喘气。 到现在言言的脸还是烫着的,她伸手抚了抚脸,想要抚去脸上的热意。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强吻了,想到这,言言觉得又怒又羞。她的初吻就这样被他抢走了,心里的少女情结顿时让她烦躁起来,开口骂起祁枫起来。 隐约听见有低低的笛音传到耳边,言言站了起来,仔细听着,竟然是从亭子旁边的宫殿里传出来的。蓦的想起,这处亭子正是那晚碰到祁裕的那处亭子,那日他正是对着亭子旁的这处宫殿吹着笛子。 言言仔细听着传来的曲子,居然跟那日祁裕吹的曲子是同一首。里面到底住的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与吹着同样的曲子? 好奇心引着言言沿着宫墙走着,越走却越觉得心慌。这里杂草横生,根本像是没有人住的地方。但是为什么里面会传来笛声呢? 沿着宫墙,越走草越深,言言终于走到这处宫殿的正门。抬头想看看这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可门上却连个名儿也没有。大门没关,半掩着。 言言看了看周围,不禁感慨,这皇宫还有这样荒凉的地方,真是让人讶异。可是,这里真住了人吗?言言有点害怕起来,不敢推开门。难道这里是皇宫里面的冷宫吗? 笛声再一次传来,很明显是从大门里面传出来的。言言壮着胆子推开门,看着宫墙外的荒景,本以为会见到草深树枯,蛛帘遍布,老鼠乱窜的场景,然而里面却是出奇的干净,素雅,跟外面却是有极大的反差。 看着庭院里晾晒着的衣服,言言觉得这里肯定是住了人。顺着笛声走着,忽然见一素衣女子背对着她而吹笛。 不小心踩到一根树枝,言言抬头只见那吹笛的女子已经停止了吹笛,她虽着素衣,但她柳眉杏眼,肤白如玉,依旧风韵楚楚。妙目已然有一抹愠色,瞪着言言,“你是什么人?这里是你能乱跑的地方吗?”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的笛声……”言言刚想开口解释,却硬生生的被她打断。 “出去!”那女子脸上已经怒意,转过头不再看言言,拿起手中的笛子,静静的吹着,不理会言言。 笛声悠扬代婉转,却带着一丝惆怅与忧郁。她到底是什么人?这里并不像是她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冷宫那样凄绝。 言言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随着笛声脚步变的沉重起来,她的心里应该装着很多心事吧,不然,为什么她吹出来的笛声这么的惆怅。 一曲终了,她收住手中的笛子,转身准备回房。却看见言言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底飞过一抹惊讶,随着就是怒意,却不如之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她向言言走过来,“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要你离开这个地方吗?” “对不起,打扰到你了,只是觉得这笛声里有太多的惆怅,让我听着就迈不开步子了。”言言看着向自己走近,她的身材很好,婀娜多姿,眉宇间也算得上端庄,看她的样貌年纪应该是宫里的妃子,但是,她却穿的极其素雅,没有施胭脂水粉,又不像宫里其他妃子那样浓妆艳抹,反倒显得清丽脱俗。 她走过来,淡淡的笑着,拉着言言的手朝大门走去。言言被她拉着,显得有点疑惑,只见她将自己拉到门外才放开手,随后转身,“这里不要再来,我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 言言刚想说话,只见她蓦的转过身来,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如果让我再看到你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转身就朝里面走去,门却还是开着的。 顺着原路回去,言言心里充满疑惑。 还刚走到西厢房,言言就听到自己住的房间里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热闹。只见许多宫女在房间里进进出出,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言言刚准备往房间方向走,忽听得春桃唤自己一声,房间里顿时涌出数名宫女,朝自己跑来。 “夏姑娘,这是我们杜妃娘娘送给你的一点薄礼。” “夏姑娘,这是我们韩妃娘娘送给你的一点薄礼。” “夏姑娘,这是我们纳兰昭仪送给你的一点薄礼。” …… 言言被众多宫女围着,身上已经抱满了后宫妃子们送的“薄礼”。当礼物快堆到自己的眼睛上面时,她忙唤着春桃她们。待所有的“薄礼”都放在了桌子上,床上的时候,言言大口喘着气,看着这些所谓的薄礼,她的头都快大了。 “言言,这次你可发大财了,我可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呢。”只见春桃拿着不知道哪个嫔妃送的玉簪一脸的艳羡。言言抬眼看了一眼她手上的玉簪,甚是好看,一看就挺值钱的。 “是啊,言言,这次你收了这么多礼,可别忘了我们几姐妹啊。”行玉也拆着礼物,转头朝她叫着。 “是啊,是啊,这么好看的东西,肯定值不少钱,都够你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了。” “好漂亮啊。” 言言看着她们陷在礼物里高兴的样子,自己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承认自己喜欢钱,但她并不爱慕虚荣。况且,这些贵重的东西只怕是那些娘娘跟刘妃一样,都是要她帮忙在这次中秋节里博得皇帝的注意。 言言摸出怀里的青玉,这是刘妃硬塞给她的,说是一点点谢意。再看着刚收到的这些,言言心里沉重起来。 忽然有点后悔答应皇上筹办这个中秋了。言言放下手中的青玉,将所有的东西交给她们处理,转身直奔乾清宫。 乾清宫内,皇上正在小憩。言言也不敢打扰,只得在外面等着他醒来。高公公站在她身旁,正眼也不看她一眼,冷哼道,“这时候来见皇上,中秋筹办的怎么样了啊?” “多谢高总管关心,一切都很顺利。”言言终于明白为什么高公公在宣旨的时候对她会那么的不情愿,不过是以往都是他筹办的中秋,每年从中秋里收到过不少的礼。这次皇上将中秋教给她来办,他自然是心里不舒服。而她,正是抢了他这次敛财的机会,他自己是不能给她什么好脸色。 看着他脸上的冷意,言言微微一笑,接着开口说道,“今儿我收到了宫里的娘娘送来的一些薄礼,倒觉得有好几样挺适合高总管的,只是高总管在这宫里呆着,什么样的物件没见过,不知道高总管会不会推辞呢。” 说着,言言观察着高公公的神色,只见他脸上突然露出了笑意,“哟,你这丫头有心了,还记得总管我。倒是个心眼不错的丫头,皇上这时候也该醒了,你在外面等着,我去看看。” 言言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笑着,果然是见钱眼开的奴才。跟他处好关系也好,以后离宫的时候可能还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 ------------ 第五十五章 不是很熟吗 言言在乾清宫外百无聊赖的等着,心里的愁绪却让她不停的在原地转着。 “皇上醒了,你进来吧!”高公公走出来叫他。 她连忙随着高公公进去,只见皇上已经坐在椅子上端着一杯茶在喝,见到她进来,他将手上的杯子放下,微微一笑,“这么急着见朕有事吗?” 言言还未开口,一旁的高公公却开口说道,“皇上,您今晚决定由哪位娘娘侍寝?” “朕今天就睡在乾清宫了。”皇上淡淡的说道。 “那奴才先去准备了。”说着,高公公转身退出去,离开的时候,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言言。 “说吧,找朕有什么事?”皇上盯着在桌上拿起的书本,没有抬眼看着站在前面的言言。 “关于中秋……”言言刚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心里一时愁绪满怀,这宫里随便哪个妃子她也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 “你不说朕都忘了问你,中秋的大小事宜你都筹办的怎么样了。”皇上似恍然大悟,抬头看着她。嘴角却勾起一抹狡黠,眼里闪着笑意。 “皇上,奴婢今天收到了好多娘娘送的贵重物件。”言言大胆的说着,偷偷的瞧着前面的帝王,只见他的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倒一点也不惊讶,反倒笑着说,“那你都收到了些什么物件?” “都是一些贵重的首饰。”言言在心里暗自猜着自己的想法。 “哦。”皇上复又低头去睢着手上的书本。 “皇上难道一点都不惊讶吗?一点都不想知道娘娘为什么会送那些物件给奴婢吗?”言言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大胆的问着。 “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朕相信你已经猜到朕的心思了。”皇帝还是并未抬头看着言言,但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深了。仿佛他知道她今天会来找他,也知道她会猜到他的心思。如此聪明的女子,他到是真的想中秋快点到来。 “皇上你本就知道宫里的娘娘会送礼给奴婢,也知道宫里的娘娘都会争相送礼给奴婢是希望奴婢能借这次中秋让她们成为皇上眼中的焦点,博得皇上的宠爱。对吗?”言言看着前面的帝王,只见他笑着默认了。 “皇上您当时问我能不能把这次中秋筹办的让所有的人满意,这所有人其实是说的宫里的娘娘对吗?”言言直到收到那些礼才明白要想筹办好这次中秋,宫里的那些娘娘才是最大的麻烦。 “哈哈,朕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只通过今天收到礼,就猜到了朕的心思,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皇上哈哈大笑,放下手中的书,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天际的晚霞,“历来这皇宫里妃子的争宠就是帝王头痛的问题,朕也不例外,要想让她们不争宠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朕今年想好好地过一次春秋,不想看到她们因为争宠而毁了朕的没兴致。所以,你能让朕的这个愿望达成吗?” “奴婢倒情愿自己不聪明。”言言在一旁小声的嘟嚷着,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她们怎么可能不争宠啊 “你已经是个聪明的女子,如何来得不聪明。” 言言抬头看着转过身来盯着自己的皇上,自己说的那么轻他都能听到,听力还真是一点也没随年龄而衰退。 “皇上,您那么英明都不能解决的问题,却偏偏要来为难奴婢?”言言直视着前面的帝王,在心里不停的嘀咕着,真是的,自己又要娶那么多妃子,娶了又来头疼,真是自讨苦吃。现在,还要来害别人。 “哈哈,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也是个局外人,有些事比朕要看的透。朕相信你能筹办出一个令朕满意的中秋来。”皇上哈哈大笑起来,盯着眼前的言言,心里却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丫头起来。 “那奴婢要是办不好,怎么办?”言言在心里替自己哀悼,自己算是个局外人,但也不可能解决连古往今来的帝王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算有办法,那也只有那个让皇上当太监的办法,皇上也不会配合啊。 “答应朕的事办不到,你说怎么办?”皇上一脸戏弄的表情。 “啊——”言言发出一声低呼。 “哈哈,好了,朕是不会要你的脑袋的。”皇上凑到她面前大声笑道,“宫里的娘娘送你的首饰你都收下吧。办好了,朕还重重有赏。” 言言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收那么多首饰有什么用。办不好,皇上不高兴;办好了,宫里的妃子不高兴。两边都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天仪宫内,川云德站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一脸的谦恭,“娘娘,奴才可听说,自从皇上拟旨要那个宫女夏言言筹办今年的中秋,宫里几乎大大小小的妃子都送了礼去。” 皇后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颤,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日自己儿子以性命担保那宫女的画面,背后没来由的冒起了一股寒气。自从那以后,她每日担心着自己辛苦推上太子之们的儿子会被那个宫女给毁掉,那她这么多年来的全部心血就要付诸东流了。 想到这里,那被压在心底的怒气犹如新发的野草,丝丝缕缕蔓延开。 “本宫真不知道那小妖精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所有的人都围着她团团转。”皇上握紧手上的杯子,心底顿生一股狠意。 “娘娘,您先别生气,一个宫女任她怎么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一旁的川云德急忙开口道。 “本宫能不生气吗,她都开始魅惑起皇上来了。不然,皇上能将中秋的大小事宜交给她去办吗?”皇后抬高了声音叫道,脸上的怒气更加的深了,“本宫一定要让她这个中秋办的一团糟!” “娘娘您放心,这个就交给奴才去办吧。”川云德轻轻一笑,嘴角勾起邪意。 话锋一转,皇后转头问着一旁的川云德,“本宫问你,最近她有没有跟太子走的很近?” “没有,不过奴才从下人的口中得知,七阿哥很喜欢这个宫女,而且,有一日,奴才偶然碰见七阿哥强吻了那个宫女。”川云德在一旁轻声说着。 “真的?”皇后因为激动,手上的茶也洒了出来,脸上浮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阴笑。 “奴才亲眼所见。”川云德笑着,脸上也浮出了同样的笑容。 “小川子,本宫要你今后密切的盯着他们俩,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就收网。”皇后激动起来,眼中掠过了一丝狠厉决绝的神色。等收拾了七阿哥,再来收拾其它的威胁,定要让辛苦争来的太子之位高枕无忧。 夏天已过,阳光已经明显没有那么火热,宫里的树枝上,也没有了蝉鸣。黄昏的灿黄将皇宫渡上了一层金光。 言言才刚走出乾清宫,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昭玥。只见昭玥笑着走过来,“言言,我听说了,皇上要你筹办这次的中秋,你有什么想法啊?” “暂时还没有!”言言老实回答,确实脑袋里什么都没有,也不可能有。怎么做都不可能让宫里所有的娘娘满意。 “那你要加紧了,这中秋可只有几日就要到了。这大大小小的事,也要开始着手准备了。”昭玥关切的说着,但心里却是在狠狠的骂着,凭什么一个宫女来筹办中秋,她今天来就要去让皇上不准她办这个中秋,她就是不想看到她这样子活跃在宫里,让每个人都不注意她。 “谢格格的关心。”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言言还是开口谢谢她。 “那你回去准备吧。”说着,她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恨意,转身进入了乾清宫。 “皇上。”昭玥兴冲冲的跑到皇帝的身边,笑的开心。 “昭玥啊,这个时候怎么来找朕啊?”皇上见到昭玥,顿时脸上笑的灿烂。因为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所以他特别的疼爱她,一来是她的父亲是他最得意的臣子,却战死在了杀场上,她的母亲因为悲痛,留她在世上追随她的父亲而去,所以,为了以慰她父亲在天之灵,他将她父亲没有给她的爱给她。二来她确实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打小就讨他的喜欢,所以,更加的疼爱她。 “皇上,今年的中秋你怎么交给一个宫女来筹办啊?”昭玥扁着嘴。 “怎么了,你不也跟她挺熟的吗?不相信她的能力啊?”皇上挑眉,轻声的说。 “也不是很熟啦,只是在枫哥哥的宫里看见过几次。而且,她好像跟枫哥哥关系挺好的,所以,昭玥吃醋了。”昭玥扁着嘴,似要落泪。 “哈哈。”皇上看着她的样子大笑起来,“你这小丫头长大了。” “皇上,昭玥早就长大了,只是您一直装作不知道。”昭玥撒娇。 “那长大了的大姑娘,今天找朕有什么事吗?”皇上大笑起来,眉心也都笑开了。 “皇上,昭玥本来是有点小自私,想请您换个人筹办中秋,可是,今天看来,连皇上也对言言好了,昭玥就更回吃醋了。”昭玥眨着眼说道,只得在心里暗自若恼着,显然,皇上也喜欢那个臭丫头。 乾清宫里顿时又传出一片大笑声。 ~ ------------ 第五十六章 拆了 离中秋只有七日了,言言却还是没想到该如何筹办这个中秋。这几日也不用去伺候皇上,只需全力筹办中秋。 她问了春桃她们,这皇宫的中秋是怎么过的,但她们是年初才进的宫,也不知道皇宫的中秋是怎么过的。言言又想去找苏夕,可是,自从上次被祁枫强吻,她不敢再去御阳宫找苏夕。第一次被他强吻的时候,她讨厌他,恨他,可这一次,虽然刚开始会恨会恼,可是现在,她居然会有些贪恋。 “言言。” 正胡乱的想着,言言听着有人唤她,抬头观望,一身淡粉衣裙,巧笑天然、温婉静美的女子出现在眼前。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言言冲过去抱着她,“苏夕,真是太好了,刚想去找你,你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被她抱着的苏夕轻轻的笑了笑,“那你怎么都不去御阳宫找我了?” 言言伸开她,脸不知为何却红了起来,忙扯开话题,“你怎么今天想着来找我了?刚好我也正想找你呢。” 苏夕打趣道:“还不是因为你要筹办中秋,殿下怕你不知道宫里的一些规矩,要我来告诉你,好让你更好的筹办好这次中秋。” 言言低头,“哦。” “哦?!”苏夕睁着眼睛,“你跟殿下又闹了?我还在想殿下为什么不自己来告诉你,不会你们俩又吵了吧?” 言言随手扯了一片树叶下来,转头看向别处,“我才没有闲情跟他吵呢。” “那你这是在局促什么?”苏夕夺过她手中的树叶,笑的促狭,“你是不是喜欢上殿下了?” “苏夕你别乱说啦。”言言有点小小的惊慌,怕真如她所说,如果她真的是喜欢上了他,不行,她不能喜欢他,不能。 “你看你,脸都红了,还说不是。殿下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苏夕凑近她的脸颊,笑的更加开心了。 “好了,不跟你闹了。”说着,她走到旁边的亭子里坐着,“苏夕啊,你跟我讲讲皇宫里以前都是怎么过的中秋吧。” “恩。”苏夕在言言的旁边坐下。 秋日温和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射在皇宫内,高大的树木投下浓淡不匀的阴影,紫鄂绽放着点点小花,就像夜空中的星星,在它的周围,杜鹃,茉莉,兰花也开得正繁茂。 此时的言言可没什么闲情赏花,她已经被中秋的事烦的焦头烂额的。问了苏夕一些宫里历年来过中秋的事宜,也开始着手准备。刚走过一处亭子,太子叫住了她。 言言只好走向亭内。 “怎么这么着急着走路,小心摔着了。”祁逸起身,拿出怀中的帕子替她擦着因为走的急额头上而冒出的汗珠。 “这路这么平坦,怎么可能摔着。”言言微微一笑。 “可是,再平坦的路,如果某人心不在焉,那也有可能摔倒哦。”祁逸笑着收起手中的帕子。 “你就别笑我了,我现在为了忙这个中秋,都快累死了。现在还要赶去查看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言言露出了一丝疲惫。 “累了就休息会,没事的,我会帮你。”说着,他拉她在石凳上坐下,坐上之前的位子“我为你弹一曲吧,休息会我陪你一起去。” 一声悠扬的音符开始,轻轻敲打着言言的心弦,时而清越剔透,时而珠圆玉润,时而又低沉浑厚,整首曲子旋律流畅,先慢后快,先松后紧,情绪层层迭进。 言言不再说话,托着腮静静的听。自从到皇上身边当差后,好久都没有如此安静的听着琴音了,倒有些怀念了。 听着琴音,言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整个人趴在了石桌上,眉心露出了她的疲惫。祁逸将外衣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抚弦弹着缓慢而低沉的琴音。 看着她的睡颜,祁逸的心中微有波澜,如此,甚好!喜欢,也不点透,可以说说话,聊聊心情。对他,对她,都好,他知道她心里喜欢的是七弟,但他就想陪在好身边,只要说说话,就行。 因为在亭子里睡了一觉,来到露天搭建的舞台,已经是黄昏了。言言被眼前已经搭建好的舞台惊呆了。 言言找钦天监算过,中秋那天不会下雨,所以,言言选择了在露天过这次中秋,既可以赏月,又可以看她策划的整个演出。 为了这次中秋,她可是把脑子里能搬出来的主意都搬出来了。 言言跑过去,看着祁枫正在忙碌着指挥着。见到她跑过来,他笑着拉着她的手,“看,我帮你搭建的这个舞台,怎么样?” 看着言言睁大眼睛着着眼前的一切,不说话,祁枫更高兴了。心想,看着她这几天的忙碌,他也心疼了。所以才会偷偷的来帮她完成这个舞台的搭建,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高兴傻了啊,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被我的举动感动了呀!”祁枫嘴角的弧度完美的扯开,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拆了。” 言言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可是在祁枫听来却是犹如两声雷,嘴角的笑容一时僵硬的凝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拆了?你居然什么都不说,只说拆了?” “是,拆了。”言言依旧坚持。 “为什么要拆了,你知不知道为了帮你建这个舞台,我在这里忙了一天。你又知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搭好的,现在好不容易已经快搭好了,你居然说拆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的心血呢。”祁枫不解。 “谁要你多管闲事的啊,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舞台,舞台这样设计,我怎么安排我后面的表演啊。”言言看着前面的舞台,不是因为它搭好了而惊住,而是它太简单太呆板了,她所想要表现出现代的东西在这个舞台完全表现不出来。 “都给我停下来,把这些东西通通给我拆掉。”祁枫眼里顿时布满一片阴霾,满心欢喜的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开心,满心欢喜的以为只要她开心,为她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可是,到头来,她不但不喜欢,还怪他多管闲事。 正在忙碌着的下人听着他这一声,都惊讶的看着他们。 “听不懂我的话吗?我叫你们把这些通通拆了,给我拆干净,拆彻底。”祁枫冲他们怒道。 看着眼前搭好的舞台又开始慢慢的变的一片狼籍,言言心里也有点不好受。可是,为了达到她预想的效果,这些古板的设计是真的不行。她看了看身旁的祁枫,只见他脸上已有着怒火。 “祁枫……”言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清楚的看到他眼眸深处,支离破碎的失望了一地,脸上已经有满脸冷寒森意的愠怒。她也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分,他好心替自己搭好了舞台,自己非但不领情,还怪他多管闲事。 祁枫紧紧抿着嘴唇,不去看她此时的眼睛。看到眼前的舞台终于拆到差不多,他转身就走,独留言言站在那。 “祁枫,对不起。”言言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这次她确实不该乱责怪他的,可能是因为这几天下来,疲惫使的她火气都大了些。 只见前面的人影顿了顿,转过身来看着她,“我只是多管闲事,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他看了她一会,似乎在等她的回答,却迟迟不见她回答,不免有些失落,转身走去。 言言的心里一悸,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失落的祁枫,看着他独身一人,他的影子,在黄昏的幽光下,极淡,拉得很长,几乎辨不出轮廓。 那是极为单薄的一块暗影,孤零零的拖在地上。 形单,影只。 言言愣愣站在了那里,心好像被什么揪了起来,一股热流瞬间涌过,烙铁一样,烙在她的胸膛。难言的心绪涨在心口,仿佛被什么牵引着,她突然想唤住他,她确实也开口了,“祁枫,我需要你的帮忙,你还愿意帮我吗?” 她感到他的身子微微一震,随后,他转过身来笑的灿烂,“我愿意,我愿意!” 当带着凉意的晚风吹来的时候,衣摆翻飞之时,她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看着他笑的灿烂的脸,她瞬间有些沉溺,又有些后悔。 “你要我帮什么?”祁枫跑到言言的面前,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愤怒,也没有了刚才的失落。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未发生。 “我要找木匠有点事,你能不能带我去?”言言正好找木匠有点事。 “这个好办,你跟我来。” 说完,祁枫拉着言言就走。 第一次言言没有挣开他的手,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一切都很自然。她知道不该与他有太多的接触,因为,她相信,迟早有一天她是要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不论爱与不爱,她最终都不能跟他在一起,所以,宁愿不爱的好,至少这样可以让自己过的好一点。 可是,现在她也说不上什么来,只是看到他失落的是因为自己而起的时候,她的心也会跟着有些扯痛。 ~ ------------ 第五十七章 对弈 因为那日言言对祁枫说的那句愿不愿意帮她,祁枫就有了理由天天跟言言呆在一起,言言也不好赶他走。虽然这期间,两人总是吵架,但是,他就是天天赖在她身边。她去哪里,他也跟着去哪里。 中秋的宴会是安排在晚上,言言已经将所有的事宜都安排好了,只是,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钦天监算的,今日的天气果然良好,只是有风,温度有点低。离晚上的宴会还有好几个时辰,言言百无聊赖的坐在庭院里打发时间。 “小美人,小美人。” 听着这声音,言言就知道是九阿哥来了。转头看去,只见祁枫也在那,紧紧的看着自己。言言忙将视线转开。这一举动没能逃的过他的眼睛,他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旁若无人的问她,“你又不拿正眼瞧我了。” “你有什么好瞧的,单就是一副好皮囊。”言言挑着眉,看着旁边的九阿哥还站在原地正忍着笑意看着他们。 “小九。”祁枫沉声叫他。 “七哥,喜欢小美人,以后有你好受的。”九阿哥笑着走到他们旁边坐下,随手将手中的棋盘放下。 “九阿哥,你要是乱说,我就走了。”言言瞪着他,脸上飞过一丝羞红。 “好,不说了。离晚上的中秋宴还有好久呢,不如打发点时间啊。”说着,他将手中的棋盘打开,将棋子摆好。 “你们以前的中秋过的怎么样?”言言轻轻的说。 “其实无趣的很。”祁枫淡淡地说,“平常这宫里的人就不太常见面,只是到了宫里大办佳节的时候才见上几面,只那些个陌生的面孔就够你眼花缭乱的了,而且还是嫔妃们争风吃醋的好机会,有好多嫔妃一年中也就这几次佳节才可能见父皇一面,所以都是用尽浑身解数,把自己能用的方法都用上了,只为讨得父皇的注意,讨得欢心,以求在皇宫里立足。我们几个阿哥看着也无聊,几乎在中间就偷偷溜出去了。” “是啊,看她们争风吃醋太无聊了,那宴会我去都不想去,还不如找个地方喝酒也比在那要好。”九阿哥在一旁附和着。 言言没有说话,神情有些恍惚。如果现在她在家的话,她肯定早就和妈妈去超市搜罗东西了。母亲会做一桌子的好吃的,她也会给母亲打下手。吃完饭后,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前边看电视边聊着天。她总会坐在父亲与母亲的中间,拿着母亲做的月饼。母亲很会做月饼,但只在中秋做,说是,在一起还要过这么多年的中秋,只在中秋做,她和父亲才不会吃腻。所以,一到中秋,她就会吃很多很多,不然就只能等到下一年的中秋才能吃到。 现在,她好怀念母亲做的月饼。也不知道现代的父亲与母亲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她不见了而伤心的生病,会不会母亲在她的房间偷偷的流着泪。还是时间只停留在了她穿越的那一刻,母亲还在家里做着家务,等着她回去。 思念是强压下去的,稍不注意就会卷土重来。她想念着家人,朋友,她好想回去,她好想吃到母亲做的月饼。可是现在却只能想,不能见。如果这里只隔着一个城市一个国家的距离,可是没有如果,这里不是隔着一个城市,也不是隔着一个国家,而是隔着一个时空。 “怎么突然发起呆来了?”祁枫看着发呆的她,关切的问着。 “放心啦,小美人,你筹办的中秋肯定比他们筹办的都要好,所以,我会去,也不会中途溜走的。”九阿哥拿着棋盒在她面前晃了晃,“现在,反正也无聊,不如我们走会棋吧。” 从思绪中走出来的言言,看着眼前的他们,也有着感动。他们是真心待她好,她能感受的到。可是,对于祁枫的爱,她总是在逃避,也总是故意忽略去惹他生气。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不知道哪天自己又会穿回去,她更不知道如果她爱上了他,却不能承受住这朝代的三妻四妾,她会怎么办?他是阿哥,三妻四妾那是再寻常不过了。可是,以她从小接受的观念,她不可能跟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 “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要不要进去休息下。”一旁的祁枫伸手摸着她的额头。 “我没事。”言言偏头离开他的手,恢复了精气神,笑着冲着一旁的九阿哥,“下棋吧,不过,你得按着的我规矩来。” “这规矩不一样吗?”九阿哥一脸的疑惑。 “当然不一样。”说着,言言伸手在棋盒里抓了一把棋子,放在棋盘上数着。心里却乐着,五子棋是她的强项,在学校里没人是她的对手。以前她也去学过围棋,可是,下围棋不能急,得慢慢的一步一步想清楚,真正下一盘棋下来,就耗很长的时间,她又太好动,总是坐不住,后来也就没学了。 祁枫跟九阿哥两个人对望一眼,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些什么,带着疑惑看着她将白子和黑子分别数出四十颗,抬头笑道,“我的规矩就是每人四十颗棋子,我的黑子,你的白子,谁能将五颗棋子连起来就算谁赢,都没连起来就算和棋,怎么样?” “这是什么规矩啊,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九阿哥看着前面的这堆白子,只见言言将所有的黑子倒在一旁,将那堆黑子放在棋盒里,已经拿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了。 “该你了。”言言握着手里的一颗棋子,心想,要是被她以前学围棋的老头看到她用围棋的棋子去玩五子棋,还不得被活活气死啊。她仿佛都能看到那个老头生气的模样了,想着就觉得好笑,看着前面久久不动的九阿哥,她忙催促着。 言言出棋出的很快,总催着九阿哥,一局下来,才十五个子就输给言言了。九阿哥不服输,接连几局下来,都输给了言言,气的哇哇大叫。将面前的棋子往棋盘上一手摞,“不下了,没意思,老是输给你了。” 言言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心情瞬间好了许多,“嘻嘻,怎么样,甘拜下风吧。我可是我们家乡那边五子棋棋王。” 一旁的祁枫听懂了她所说的,也看懂了她的门路,笑着拿着棋盘上的那堆白子,说:“我跟你下。 时间慢慢的开始流逝,太阳也随着着时间慢慢的西下。此时斜阳将整片皇宫染成一片嫣红,与落霞呼应。 九阿哥坐在旁边看着祁枫与言言两人在棋盘上步步紧逼。这是他们对弈的第六局了,前两局因为还不适应这棋的走法,祁枫都输给了言言,但后三局,祁枫已经适应了这五子棋的走法,也不急不慢的与言言对弈着,没输也没赢。 这一局,从局面上来看,祁枫的棋子明显要比言言的棋子更加集中一些,赢的机会也大些。 “小美人,七哥的棋子已经越来越集中了,马上就要赢了,你要输了,哈哈。”九阿哥终于看到言言的棋落于下风,忙幸灾乐祸的说着。 “九阿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观棋不语真君子,听过没有?”言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继续盯着棋盘上的局势。还从来没有人能赢过她,现在居然要输给一个古人,还是刚刚才开始学的古人。她不服气,她玩五子棋都玩了一年了,居然会输给只玩了五局的古人,越想越不服气。 祁枫哈哈一笑,看着她皱着的眉头,轻轻将手中的白子放在棋盘内,“九弟,你错了,不是她快要输了,而是已经输了。” 言言睁大眼睛看着棋盘上已经连成一条线的五颗白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大笑的祁枫,又瞪向一旁的九阿哥,“这局不算,主要是因为这只青蛙在旁边不停的叫,干扰了我,所以我才大失水准。” 九阿哥一听她将输棋的原因怪在自己的身上,还说他是青蛙,忿忿道,“是你棋艺不精,还怪我,还有,我不是青蛙。” “就是青蛙,不然你总在旁边哇哇大叫,影响我。”言言就是不服气,她不可能会输给一个才玩几局的古人。 “那好,我再陪你玩一局,九弟你在一旁不说话。”祁枫笑着扳过她的头,正对着自己的眸子。 看到他琉璃色的眸子,言言忙从他的手里挣开,低头拿着黑子,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红霞。 这一局,经过紧张的一番搏斗,言言更是步步紧逼,险胜了祁枫,忙高兴的笑道,“看吧,就是你这只青蛙影响了我。你不出声,我就赢了吧。” 就在这时,祁枫宫里的一名侍从匆匆走了过来,附身在祁枫耳边低语了几句,祁枫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露出一个笑容,“言言,小九,你们先玩着,有点事需要我处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言言怔了怔。 “小美人,不准说我是青蛙,刚刚明明就是七哥让你的,不然,你肯定又输了。”九阿哥在一旁拿着白子不服气的说着。 ~ ------------ 第五十八掌 中秋宴(上) 夜幕开始降临。 月儿已经悄悄露出笑容,静静的由无数颗小小星星拥着,洒下盈盈的柔光,浸染着皇宫的每一角。风儿也停止了快节奏的脚步,静静的陪着月光在皇宫里转着。 平常最安静的皇宫一角此时热闹起来,身着浅粉薄纱的宫女穿梭着,每人的手上都系了一条细丝带,在手上缠绕成蝴蝶结,垂下来的丝带飘飘若飞。 皇上坐在正中,皇后陪在一旁,所有的妃子也各自按着顺序坐下,刘妃的位置离皇上的位置不远,言言看过去的时候,正好撞上她的眼神,她朝言言妩媚五笑。言言回之一笑,忙将眼神转到别处。宫里的妃子实在太多,言言在安排位子的时候伤痛了脑筋,只能将坐椅安排成月形,皇上处在中间,妃子们的位置向两边弯弯的延伸开来,后面的位子依次随着月形延伸开来。言言按着宫里妃子的等级依次排好位置,有一些不得宠嫔妃就只能被安排在离皇上较远的一些地方。 宫里所有的阿哥格格们也都依次坐好在月形外的位子上,所有位子前面的条案上放着瓜果和点心,椅子上也有软垫。 瞧着已经坐好的嫔妃们,各各都在自己的打扮上花了一些心思,虽然温度有点低,但也丝毫不影响她们夺宠的决心。都裸露着双肩,鲜艳的霓裳衬得肌肤如雪,细若凝脂,青丝松松挽着,慵懒而柔媚。 言言不得不感叹这宫里的妃子们保养的真好,就算随着年龄的增长,美丽的外貌依旧惹人心动,都各有千秋。她知道,皇上宠爱她们第一眼都是因为她们美丽的外貌和新鲜的身体,所以,想要在皇宫里呆下去,且不被皇上疏忽,当身体不再新鲜,也只能保持年轻的美貌。 看着已经坐好的阿哥们,言言认识的只有七阿哥、太子、九阿哥、三阿哥和十二阿哥。宫里的嫔妃各各都是美人,皇上也是个英俊的帝王,生出来的儿子们也是相当的英俊。宫缎暗纹锦服,腰上各自佩着一块玉,简单但高贵。 仿佛漏了什么,言言再看向阿哥们的位置,发现祁枫的位置是空着的。她往所有的位置搜寻了一遍,都不见他的踪影。一阵不好的预感没来由的在心底涌起,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让人不安。 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言言走到皇上的面前,也不顾旁边的皇后扫来的幽怨,笑着对皇上说:“皇上,可以开始了吗?” 皇上笑的一脸的平和,“恩,开始吧。” 随着言言的手势,凭空一声琴音响起,如同绵雨初降,似由远处依依袭来,如流水演示淙淙,悠远缠绵。伴随着琴声,舞台边缘忽然喷起人高的水注,天空瞬间飘飞着点点小花,在水珠花朵朦胧袭来的同时,几位身着广袖流裙的女子步若乳燕穿林,翩然而至,身姿纤细柔软,舞姿娇艳迷人。舞着的女子都轻挂薄纱,独留妙目顾盼生辉,柔情流转。随着琴音的高涨,伴随着轻巧绝伦的舞步,两臂水袖飞向天空,人也随之随袖飞向天空,惹得台下一阵喧哗,皇上更是看的目瞪口呆。随着人往高处翩然若舞,一阵清风流过,薄纱如流水从脸上滑过,露出娇羞的玉盘,纷纷从高空落下。 “臣妾献丑了。” 只看到舞台上众女子半跪在台上。 “好!”皇上大喝一声,脸上已经露出了震惊之后的笑容,嘴角眼角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心里早已经激动的不行了。原来他的妃子中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当她们飞向空中的时候,当他看到她们的容颜之后,他还以为是请来的舞女,没想到,如此清丽脱俗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妃子。 台上的女子闻言都面带着狂喜,纷纷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言言。当那日言言找到她们说让她们第一个出场,只要她们需要配合她安排的一切,就一定会博得皇上的注意。果真如她所说,皇上看向她们的眼神里泛着亮光。自从成为皇上的妃子,她们从来没有看到过皇上看她们的眼神里有着如此的激动。 “小美人,你究竟是不是人啊。太美了,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美的场景。”九阿哥跑到她的身边大声叫道,这是他看过最震撼的表演。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言言白他一眼,不过是利用了一些现代很常的元素在时里面。 “可惜七哥没看到,也不知道他在哪里?”九阿哥喃喃着。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听着九阿哥的话,言言心里的不安更加浓烈。 “是啊,自下棋后就一直没见到他,不知道他到哪去了。”九阿哥也有点疑惑,七哥应该不会错过言言安排的中秋宴的,可是他又到哪里去了。 “皇上,看来这中秋还是不能靠一个宫女来筹办,就刚刚这一出,就没了动静,是不是有点太冷清了。”皇后嘴角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眼睛凌厉的扫过一旁的言言,笑着朝皇上高声说着。 还处在惊讶中的皇上这才反应过来,琴音已经停止,漫天飞舞的花朵已落下,跳舞的妃子也已经退下坐于座位上,舞台顿时一片寂静。 皇后的声音很大,周围忽然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不再言语,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言言。言言诧异的看着舞台,为什么她安排的节目迟迟没有开始。现在这个时候,舞台上应该是幔帘垂挂,请来的舞姬已经开始表演了。 皇上也看着言言,眼里有着疑惑。言言正要说话,舞台上突然传来祁枫的声音。 “皇后娘娘,今天是中秋,主要还是赏月,这戏只是为赏月而助兴。刚刚的节目是父皇的妃子为这中秋助兴,那现在,就让儿臣准备的节目为皇上助兴吧。”只见祁枫抱着穿着言言请木匠做的轮滑鞋滑向了舞台,人还有点摇摇晃晃的。 “老七,你脚上的是?”皇上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脚上穿的东西,是个从来没有见过的玩意,不免好奇,丝毫没有理会皇后的话。 “父皇,这是言言请木匠制作的轮滑鞋,您等一下看看就知道它的确是个好玩的游戏,不过,这个节目,儿臣必须请上言言才能完成。”说着,他在台下搜寻着,终于找到言言,眼里一炙,直直的凝视着她。 言言惊讶的看着台上的祁枫,想起那日他们俩从木匠那里拿到轮滑鞋的时候,言言穿着轮滑鞋试了试,除了没有买的那么滑外,一切还好。他看到言言穿着轮滑鞋像只燕子一样,就信心满怀的说轮滑鞋他只要一穿上去也能滑的她那么好。不意外的,他穿上去刚站起来,人就往地面上摔去,他不服气,站起来好多次都摔下去了。 可是,现在他居然能穿着它站起来,还要穿着它表演节目。她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这第二个节目本应该是找来的舞姬表演。 “好,朕倒要看看,那玩意有什么好玩的。”皇上笑了笑,眼角的皱纹也皱了起来。 言言只好走上舞台,穿上他早已为她准备好的轮滑鞋,滑到他的身边,笑着看着台下面,低声在他耳边说着,“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是你上台?” “别说话,一切听我的。这个玩意我还不能很好的控制,等下你得扶住我。”祁枫小心的回答她,看向台下,“父皇,那儿臣就开始了。” 语罢,言言双脚动起来,带着祁枫滑了起来。幸好之前就带着他滑过,不然,言言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带着他。因为他还不是很熟悉滑这个东西,但这样两人尴尬的在台上慢慢的滑着实在起不到让台下人惊讶的作用。虽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些什么,但她也只能先将这关给过了。说着,她拉着他滑往舞台的中央,只是让在原地转动就行,她则是拉着他的一只手,时不时单脚滑着,围着他转,像只飞翔的燕子,两人又并排围着舞台滑着。 虽然这期间他偶有些要摔倒的趋势,但她还是扶住了他。 台下的人是看的目瞪口呆,只看着他们两人脚上穿着的东西带着他们,感觉他们就像是在飞一般。 “父皇,喜欢儿臣的这个节目吗?”祁枫笑着看向台下的皇上。 “老七,你让朕太不可思议了。”皇上看着台上的祁枫,大笑着鼓掌,所有的人也都是看的惊心动魄的,跟着鼓起掌来。 回到台下的言言看着笑的开心的祁枫,“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有人在搞破坏,我派的人去取你轮滑鞋的时候,已经提前被人取走了,而且,你请来的舞姬也都被下了蒙汗药。幸好,木匠师傅那里还留有我们俩的轮滑鞋。”祁枫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破坏?”言言实在不懂,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来破坏皇宫里的中秋宴,“要破坏也不会只破坏第二个节目啊。” “那是因为那个人也不知道你请了父皇的妃子表演。” ~ ------------ 第五十九章 中秋宴(下) “到底会是谁敢破坏皇宫里的中秋宴?”言言还是不敢相信,借谁个胆子也不敢跟皇上作对啊。 “破坏宴会的人的目标只是你?”祁枫轻轻皱着眉头。 “你是说那人破会宴会,只为让我承担办事不力的罪名?”言言苦笑。 “恩。”祁枫点头,看着一脸平静的皇后,眼里露出了愤怒。 “你怀疑是皇后的人搞的鬼?”言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的正是皇后坐着的位置。 “自从上次你被她抓过去,我就在想,她会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没想到,她竟要在中秋宴上陷害你。”祁枫愤怒的用力握紧了双手。 “就算她想要破坏我,现在也失败了啊。”言言轻轻笑了一下,看着舞台上弹奏着曲子的女子,转头看向祁枫,“你消失了这么久,就是去准备这些了。” 祁枫点了点头,看着言言的表情里有着一丝奇怪,“为什么你不愤怒?” “我干嘛要愤怒啊,我应该开心才是,在宫里,最怕的就是不知道谁要害你,防都没法防,现在知道了,以后就可以更小心了嘛。再说,我一个宫女,怎么跟皇后斗。还不如装不知道呢,以后是能躲就躲。”言言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天上的皓月,感受着微风拂来的清凉。 祁枫被她弄的莫名其妙,刚想说话,就听到九阿哥的声音。 “七哥,你什么时候跟小美人学会那东西的,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东西,很好玩吧?”九阿哥跑过来就一脸兴奋的叫着,“不行,我也要学,小美人你教我!” “不行!”祁枫脱口叫道,他想着那日她教他的时候,有过许多肢体动作,那如果教小九,那岂不是,他不能让言言教小九,接着开口说,“你想学,我教你!” “我不要!”九阿哥随即摇头不要。 “为何?”祁枫反口问。 “你是没看到你在台上的样子,像个木头人,不信你问二哥,小美人就滑的好看多了,我还是要小美人教。”九阿哥躲在太子的身后,冲着祁枫大叫。 祁枫刚想要去抓九阿哥,一下忘了脚上还穿着轮滑鞋,硬生生的摔在了青石路上,痛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哈哈哈……”九阿哥忍不住大笑起来,“你看,我就说了不要你教嘛。” 祁枫的脸一阵抽搐,痛的都没力气去骂他了。祁逸淡淡的看了言言一眼,眼睛微微变了一下,目光流转,而后将在地上的祁枫扶了起来,忍住脸上的笑意,“七弟,先起来吧。” 舞台上的歌舞还在继续,言言看着一脸平静的皇后,心里却不是滋味。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居然有闲情发心思来陷害自己,是太高估了自己呢还是太低估了她自己啊。 “丫头,今年的中秋,你用心了,朕过的很开心。”皇上的笑声传进耳边。 言言抬头,只见皇上被刘妃挽着走过来,刘妃更笑盈盈的看着自己。言言本来不想帮她,只是觉得能少一事是一事。她将宫里几个送礼身份等级又高的妃子集中在一起,跳了开场的那个舞,只要让她们先入为主惹的皇上注意,那么跳舞的几个妃子自然就会得到皇上的注意,从而获得恩宠。 而刘妃,也是个聪明的女子,在宫中这么多年来,也懂得以色侍君,用自己的容貌取悦皇上。虽然已经不比年轻时的娇媚,倒有了成熟了一些的妩媚,更惹人心神荡漾。今天她特意选了件格外引人注目的翡翠烟罗绮云裙,在松松挽着的青丝上插着一朵美丽的玫瑰花,通身透着慵懒而柔媚。她也知道一些什么肢体语言会让皇上为之一动,含羞微嗔的表情,裸露的双肩,优美的线条,半遮半掩的姿势。在衣裳上她格外引人注目,在肢体语言上,她媚态天然,比起其他的妃子更加的自然妩媚。所以,她才会在众妃子中脱颖而出,抓住了皇上的眼球。 “谢皇上,只要皇上开心,那奴婢的这次筹办的任务算是勉强完成了。”言言轻声说着。 “勉强?怎么会勉强呢?朕看就比往年的好多了。”皇上大声的说着,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笑着看了一眼身旁的刘妃,眼神越来越温柔,拍了拍她的手。刘妃随即在他的妩媚一笑,胸前娇嫩的肌肤若隐若现,优美的线条更是随着这一笑轻轻起伏,有一份诱惑突然袭击而来,惹的他心为之一动,只恨不得此刻就到那无人处,尽情欢娱。 言言看着眼前的帝王,虽是个明君,将这大兴王朝治理的井井有条,但却也是一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免还是替宫里的妃子悲哀,假使哪一日,人老珠黄,没了争宠的资本,还是要落的独守空闺的地步。 也难怪人人都要争夺皇后的位置,就算在人老珠黄后,也能混个太后当当,要是碰到一个傀儡皇帝,也还能过一把像慈禧太后的瘾。 中秋宴进行到一半,皇上就携着刘妃匆匆离去,其余的妃子见状,也黯然的离场,这场中秋宴也就随之结束。 言言还记得皇后在离场的时候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也懒得去理。抬头看着星空,也许在自己的时空也是夜晚,会不会母亲也在望着星空想着自己呢。 “在想什么呢?”祁枫伸手拦在她的眼睛上面。 “没有想什么,只是有些感慨。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和。”言言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祁枫,坐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怎么突生这样的感慨,是不是想家了?”祁枫也在她身边坐下,微微一叹。 言言继而看着天空,突然想数一下天上的星星了,一颗两颗三颗…… “每当我想母妃的时候,我都会去敏枫居里母妃曾经陪着我数着星星的地方,没星星的时候,我就睡在母妃的床上。这样,我就感觉到母妃还在我的身边。”祁枫在一旁静静的说着。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星星,头一次,两人能这样轻松又安静的坐在一起,淡淡的韵致在他们俩周围散开。 忽听见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声音才起,树林中白影晃动,只见九阿哥摇晃着穿着轮滑鞋滑了过来,嘴里还不停的叫着。 似乎在找着他们,眼睛不停的向别处张望,忽然看见草地上的两人,他想停下来,可是滑轮却不停使唤。他用力的踩着轮滑鞋,可是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的摔了下去。看的言言心里一跳,都觉得疼。 祁枫在一旁借机报复,哈哈大笑起来,还好心的问了一句,“好疼,对不对?” 听着他故意装出来的语调,言言也轻轻的笑了起来,头一次发现他还是这么可爱的人。 九阿哥倒也不恼,爬起来坐在地上,笑道,“七哥,你就嘲笑我吧,过几天等我把这个玩意练好后,我看你还怎么笑我。” “恩,那七哥等着这一天啊。七哥只是提醒你一下,别到时候摔的我要去太医院去看你啊。”祁枫坚定的笑着。 言言被他这么一说,情不自禁的想到,要是有一天他们两个为了玩这个滑轮,而摔的全身包着纱布只剩下两只眼睛骨碌骨碌转着,那该是怎样一个壮观的影像啊。想着,轻轻的笑出了声。 “小美人,你就尽管笑吧,到时候,我也要超过你。”九阿哥看着言言小脸笑的灿烂,信誓旦旦的说着。 “恩,我也等着。”说完,又浮现出刚刚想到的画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九阿哥也跟着笑了起来,脱下脚上的轮滑鞋,“走,今天是中秋节呢,还有这样美的月亮可以看,在这里多无聊啊。我们去亭子里喝洒去吧。” “良辰美景,不能虚度,言言,走吧。”说着,他站起身来,轻轻的拉着言言的手。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言言就觉得他现在倒是拉她的手拉的蛮娴熟了。 “太子呢?以前不是经常见你们一起的吗?”言言问着九阿哥,感觉到抓着她的手突然僵了一下,随之又轻轻的抓着。言言今天也有点累,说不上来为何累,也懒得甩开手,任由他拉着。 “早被他的皇后母后叫到天仪宫去了。”九阿哥不以为然的说着。 听到他说皇后,心里不由的偷偷感慨了一下,太子应该很累吧,有个那么强势的母亲,逼着他做他不想做的事。这样的祁逸,真让人觉得心疼。如果太子没了宫里的这些束缚,心无挂碍的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应该会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子吧。 感觉到她的心神恍惚,握着她手的祁枫稍稍用了下力,拉着她往前走着。 三人都没有发现,此时皇后身边的川云德正站在不远的树干后冷冷的瞅着他们,嘴角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而川云德没有发现的是,远处祁裕正站在另一个位置也看到了他,脸上笼罩着一层寒雾,眼神倏冷,平静如湖水般的眸子愈发阴鹜深沉,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 ~ ------------ 第六十章 月下喝酒 月儿当头挂,三个人来到了敏枫居。皇上携刘妃离开时才中秋宴才不过刚开始,而所有的妃子本就是冲着去诱惑皇上而去,皇上都走了,她们自己也就黯然的离场,中秋宴就这样散了。 至于那些送礼的妃子也不过是想要安排到一个好的位置,可以离皇上近些,言言也是想尽了法子安排着,只不过是这皇上只有一个,妃子太多,她也只能按她们在后宫的等级安排着。皇宫就是如此现实,言言突然叹了口气,为这后宫的妃子叹气,如此娇美聪慧的女子,要是在现代哪个不是身边围着的一大堆的男人,而在这后宫,却只能利用自己的容貌去取悦皇上,而要与别的女子去争的你死我活,才不过与这个男人呆几天而已。 后宫是最残酷的战场,它不仅葬送的是这些女子的青春年华,更加葬送的是这些女子一生的幸福。 敏枫居在月光下安静着寂寞,三人坐于花园的石桌上,桌上放着洒菜,风吹帘动,虫鸣相伴,没有了之前的热闹,心情也轻松了放多。 “怎么突然叹起气来?”祁枫看着陷入沉思中的言言轻声说着。 “就想到一个男人欺负了许多女子的清白后还逍遥在世,就替那些女子悲哀。”言言挑眉,轻轻一笑。 “小美人,你说是谁,我这就去收拾这个贱男人去,把他抓来当太监……”九阿哥插了进来。 “噗”的一声,言言刚喝进去的水顷刻间喷了出来,而坐在对面的九阿哥话还没说完,就不幸的承受着突来的水珠,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言言不停的咳嗽着,祁枫忙轻轻拍着她的背,忍笑看着一脸水珠的九阿哥,“还不快拿块帕子擦擦。” 拿着帕子擦着脸的九阿哥看着言言被水呛红的脸,无辜的问道:“他既然欺负了那么多女子的清白,那我就让他当太监,让他再也欺负不了别人,这难道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吗?” 听着他的话,言言咳的更加的厉害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她讲的是皇上,当她说出要把皇上变太监时,她喝进去的水终究喷出来了。 闻着花香清香微甜,沁人心脾,言言看着一脸无辜的九阿哥,微微一笑,“月儿如此美,不要让那个坏蛋坏了我们的兴致。” 祁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着说:“言言,我生辰听着你的琴声,那首曲子我可从来没听过,也是我听过最好听的琴声,到如今还记忆深刻,想念的很,今日又是月圆之夜,不如你再弹一首让我们听听怎么样?” “是啊,小美人,你的琴声真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啊。我看宫里没有一个人能弹出你弹出的曲子。”九阿哥丝毫不受刚刚的影响,忙附和着夸着。 言言轻轻一笑,她的琴曲是来自现代的音乐,而她自认为她的琴技也不差,将《高山流水》演绎的淋漓尽致,他们听着当然会听得入迷。既然祁枫有此提议,而她又好久没碰过琴弦了,实在也想念。当此中秋月儿高挂之际,她正好想到了一道关于月亮的曲子。 随着低低的琴音流出,一首《水调歌头》如流水淙淙响在敏枫居内,月光淡淡的洒在言言的脸上,伴随着琴音,言言开口低低的唱着: 明月几时有,把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阕,今昔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祁枫和九阿哥皆是无声,陷在琴音内不得自拔,九阿哥更是夸张的整个人趴在了石桌上看着言言。 “小美人,我实在要崇拜你了!”好半天,九阿哥高兴的起身走到言言的身边,高兴的叫着。 祁枫看着言言,眼里闪着亮光,她让他想到了母妃,自他记事以来,每年的中秋之夜,母妃都没有去中秋宴,而是独留在敏枫居弹奏着琴曲,他则是陪着母妃,听着柔转的琴音,在一旁数着星星。 母妃逝去后,他也只是去中秋宴呆了会就跑到敏枫居,饮着酒,怀念着母妃在世的日子。她的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更是让他触景生情,心里的思念更加浓烈起来。 突然一声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只见九阿哥伸手碰着弦,而言言则是离开琴座回到了座位上。 祁枫一口饮尽怀中的酒,深邃的眼眸看着言言,由衷的夸叹着,“好美的琴曲,好美的歌,好美的词。” “来,小九,我们喝酒。”祁枫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洒,大声笑着,“如此美景,又有如此美的琴曲,真是高兴。” “好。”九阿哥也跑到,拿着桌上的酒杯,也是一口饮尽。 言言看着两人喝着酒,伸手也要去拿酒,只见祁枫忙按住她的手,柔声说:“你是女子,不要喝酒,喝酒伤身。” “是啊,小美人,你就喝茶吧。”说着,九阿哥指了指她面前的茶,微微笑着。 “什么啊,你们俩喝酒,我喝茶,不行,我也要喝酒。”言言瞪着两人,说着,抢过祁枫面前的洒,一口饮尽,咽喉顿时传来一阵辛辣,呛的咳嗽起来。她从来没喝过这种酒,哪里知道会这么呛,忙接过祁枫递来的茶喝完,不停的吐着舌,头也晕呼呼的了。 “说了不要喝吧,没事吧。”祁枫关切的问着,拿过她面前的洒杯。 “哈哈哈……”九阿哥在一旁看着她吐舌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言言也笑了起来,复又抢过祁枫面前的酒杯,笑着说:“今天是中秋,当然要喝酒。不然,真是浪费了如此美丽的夜晚。” “那你慢点喝,少喝点,喝这么快,小心醉。”祁枫无奈的笑着,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无边的宠溺。 “啊,七哥,不行了不行了,听着你的话我就醉了。”九阿哥在一旁取笑道。 “喝你的酒。”祁枫没好气的将桌上的酒推到他面前,脸上的笑意更深,心底荡起柔情,看向言言的眼神温柔似水。 月光照着言言的脸,红扑扑的。她不停的喝着怀里的酒,没了就倒。她与他们谈天论地,跟他们讲笑话,他们也笑着喝着酒,敏枫居内顿时笑语欢声一片,沉溺在桂花幽幽的清香中。 感觉到头隐隐传来的阵痛,言言艰难的打开眼睛,揉着脑袋迷糊的打量着周围。也不知道昨天喝到什么时候,更不知到是如何散的。感觉到手被握着,低头一看,只见祁枫趴在床沿旁,紧紧抓着他的手,她立刻醒了所有的睡意,迅速的坐了起来,手抽离了祁枫的手。她心跳如鼓的看着祁枫动了动,她的动作并没有惊醒他,他只是换了个姿势,睡得安稳,很香甜,眉宇间好像还是很快乐的神情。 她迅速从床上下来,看到了屋里的画像,确定自己是在敏枫居。她一点也回忆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他们不让她喝酒,她偏要喝,那酒并不像她喝过葡萄酒,只知道喝进去后,喉咙里像火烧一样,很辣,直到她喝的迷迷糊糊,她就跟着他们谈天论地,讲着一些他们也不是很懂的笑话,然后,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头还是有一点痛,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酒,站着还感觉到屋子有点在转的样子。听到窸窣的声音传来,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九阿哥滚到了桌子底下,嘴里像是在嘟囔着,“接着喝,干杯!” 言言按了按太阳穴,真想不起昨晚到底是喝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如何到这床上睡的,天气还有点凉,言言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在床上拿过被子替他们盖着,悄悄的离开了敏枫居。 走在皇宫里的青石路上,言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恼着自己昨天喝的那样的醉,幸好这里是皇宫,也幸好他们都没有酒后乱性。 “言言。” 闻声,言言抬头看着迎面走来的祁枫,头还是有一点痛。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走近的祁枫抚上她的额头,关切的问着,眼里有点担心。 “没,只是喝了点酒,头还痛着。”言言摇了摇头,伸手搓了搓脸,想要借此清醒些。 “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头还痛吗?要不要回去休息下,我现在正要去父皇那,我替你说一下。”祁逸抓着她在脸上搓着的手,轻声问着。 “没事,我还能坚持。”言言笑着摇头,心想,以后再也不能喝这种酒了,真是自己找罪受。不醉还不知道,原来喝醉是这样的痛苦。 言言与祁逸并排走着,祁逸担心的看着她,“是不是在敏枫居喝的酒啊?每年七弟中秋都会敏枫居,我想昨天你应该是在那喝的酒吧。” “恩。”言言点了点头,心想,祁枫他也是因为想念他的母亲才会每年才去敏枫居吧。而昨天,她喝酒也是因为想念在另一个时空的父母,所以才会多喝了点。 ~ ------------ 第六十一章 不想立妃 言言端着一杯泡好的乌龙茶,喝酒留下的头痛惹的她不小心差一点摔倒,幸好一边站着的祁逸扶了她一下,才勉强站稳,将手上的茶递与皇上,她小心的站在一边。 喝着茶的皇上看了她一眼,轻笑着,“怎么了,昨天忙坏了没睡好?” 言言点了点头,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她发誓她再也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古言借酒浇愁愁更愁,就算她有愁,她也决不会去借酒浇愁,醉酒实在是太痛苦了。 “昨天的中秋宴发生了什么事?朕看的出来,你与老七的第二个节目明显是仓促的,决不是你安排的,后面的节目也不是你安排出来的。”皇上放下手中的茶杯,盯着她。 闻言,祁逸和言言皆是一惊。 祁逸昨天在天仪宫就偷听到了川云德与母后的对话,是川云德受母后指使在暗中捣的鬼,将言言准备好的东西全弄坏了,他们本来还想将舞台上的东西弄坏,可是却因为七弟的人在那守着无从下手才作罢。 言言看着眼前的皇上,原来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没有在当时就拆穿她,怕也是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是何人所为吧。 “皇上,昨天的中秋宴您过的可开心?”言言微微一笑,抵住脑袋里传来的痛意,问着眼前精明的皇上。 “恩,昨天你给了朕一个很大的意外,朕很高兴。”皇上说。 “那只要皇上您高兴就行了,至于中秋的事奴婢猜皇上应该也猜到了一二,何不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皇上您还是高高兴兴的。”言言低头在一旁回答着,仔细想想,原来一切都明摆在那,中秋宴本就是那些妃子盼着要过的佳节,这样就可以见到皇上一面,才有机会通过自己的容貌来诱惑高高在上的帝王以获得宠爱,决不会蠢到要破坏这个宴会,阿哥格格们更是不可能去破坏中秋宴,那除了皇后,后宫权力最大又得皇上宠爱的女人,还有谁敢去破坏这中秋宴。 “哈哈,你又让朕开了眼界了。”皇上大笑,他当然猜到是皇后所为,她是他的皇后,只要她闹的不过分,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太子,“太子,你今日来找朕有何事?” 被皇上叫这一声,祁逸才从思绪里反应过来,静静看了一眼身旁的言言再看向皇上,“父皇,您是不是听了母后的建议,要让儿臣选太子妃?” 昨日他被母后叫去,就是跟他说要尽快为他选太子妃的事情,他有些恼,与母后有了一些小小的争执,最后,还是母后气恼的骂了他一通,然后让他回到了墨阳宫。因为这件事,他是一晚上都睡不着,脑袋里全是言言的身影,他突然发现,原来他已经爱上了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活里的女子,可是,他却知道她的心里对他不是爱,她的爱已经偷偷的给了他的七弟。但是,他想努力一次,为了自己心中的幸福努力一次。今早他一早来找父皇,就是想表明他还不想选妃。 “恩,你年纪也不小了,朕觉得是时候给你选太子妃了。”皇上将他看向言言的眼神尽收眼底,微微一笑,笑容里却藏着睿智和尖锐,他知道他的两个儿子都被这个叫言言的女子所吸引,经过多次的接触,他所了解的她确实也是一个难得的女子,比起他宫里的妃子,他倒觉得她是最有趣的一个,清丽脱俗,才情横溢,秀外慧中,古灵精怪。只是,她的身份还是个迷,而且,现下他两个儿子都喜欢她,处理不好,不但兄弟感情反目,还有可能毁了他多年来栽培的心血。 “父皇,儿臣现在还不想选妃。”他的眼光静静的落在言言的身上,然后再轻轻的挪开,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静静的声音里有一丝倔强。而言言脸上却是平静,没有波澜,仔细一瞧,她居然半眯着眼,昏昏欲睡,脸上是一片潮红,像极了进贡的红果。他顿时觉得好笑,也确实轻轻的笑了出来。 “你是当朝太子,又到了适婚的年纪,还没有太子妃,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皇上循着他的眼光看向言言,心里也为之一笑,却维持着他帝王般的冷静,平静的说着。 “可是……”祁逸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没有理由。 “好了,朕这几日要出巡,这几日,你就多用点心思在朝政上,至于你选太子妃的事等朕出巡回来后就得着手进行。”皇上平静的说着,但语气里明显有对祁逸平时在朝政上不够用心有点恼意。 “那儿臣先告退了。”祁逸看了看言言,退了出去。 “哼哼。” 皇上刻意发出几声咳嗽,只见一旁的言言被这声音惊的眨了眨眼睛,清醒了许多,一双水灵的眼睛有着迷蒙的雾气般看着他。 “刚刚睡着了?”皇上看着他,眼里泛着笑意。 言言有一时的怔意,她居然在皇上面前打盹,幸好皇上的脸上没有怒意,言言只得硬头皮点了点头,瞬间清醒了。 “朕准备给太子立太子妃,你觉得如何?”皇上紧紧看着言言,眼神里带着探究的意味。 听得皇上这么一说,言言才想到,原来宫里的阿哥们还没有哪个有妻室的。她曾经看电视还在感叹古人活不长的一个原因肯怕就是结婚太早,甚至还在发育期间就行了夫妻之事,能活的长才怪呢?看到皇上投来的目光,言言忙回答着,“皇上,您有意问奴婢,是不是想要看到奴婢震惊的样子啊,怕是让您失望了,奴婢对太子真的没有非分之想,皇上您就不要再试探奴婢了。” “哈哈,好一个伶俐的丫头,说了这么一大堆,那朕问你,你喜不喜欢朕的第七个儿子呢?”皇上她会在他面前如此说话,倒是一个胆大的丫头。 “皇上,奴婢对七阿哥也没有非分之想。0奴婢现在只想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本分,心里的念想全在奴婢的母亲身上,只盼能早日回到家乡。”言言努力撇清与七阿哥的关系,皇上就是一只精明的老狐狸,所有的一切他心里都明白的很。 皇上干笑了几声,“你先退下吧,下次再没精神就恍恍惚惚来伺候朕,朕就要惩罚你了。” 言言高兴的退了下去,在皇上身边当差真轻松,之前一直以为皇上会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担心自己做错事受惩罚,但这段时间以来,皇上并没有为难她,她倒觉得过的蛮开心的。心里更加的暗下决心,日后更要努力讨得皇上开心,想必有朝一日,向皇上提出离宫应该就好办多了。 敏枫居内祁枫睡的腰酸背痛,头也昏昏沉沉的,感觉疼痛在脑袋里拉扯。他眯了眯眼睛,努力挣开眼睛,刚想起身,脑袋里就传来一阵扯痛,他复又跌坐在床边。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看向床上,发现床上已经没人,顿时清醒了一下,四处看了下,只见门是开着的,而九阿哥睡在了桌子底下,身上盖着一床被子,再看看自己身上,也盖了一床被子。应该是言言在离开的时候替他们盖上的。 他勉强着坐在了床上,回想着昨日她可爱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她明明喝不了酒,可是,她却一定要喝。最后喝的多了,她就开始讲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还一个人笑的很是开心。而后她又唱歌,唱了一首又一首他们听都没听过的歌,但是却悦耳动听,她似乎总唱不厌,一晚上都在唱歌。可是,唱到最后,她居然哭了,嘴里在呢喃着她想爸爸妈妈,她想回家。 看着她脸上滑下的泪水,他心疼了,他去抢她手上的酒杯,她已经醉了。可是,她却死命抓着酒杯,不停的与小九碰杯,两个人醉的一塌糊涂,不停的吵闹着。 他觉得自己也快醉了,夜已经非常凉了,他抱着她就往母妃的房间走去,小九也跟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进来,趴在桌子底下就睡着了。 把她放在床上后,她嘴里还在不停的唱着歌,一遍一遍的唱着,眼角的泪水也总是在流着。他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而她抓着他的手也慢慢安静下来,沉沉的睡去。 看着她睡去的容颜,长睫还在微微动着,脸上已经一片潮红,浅浅的呼吸开始匀长。他看着她娇艳似血的红唇,忍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随即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离开,看着她只是动了动,依旧紧紧抓着他的手。感觉到她手心传来的温热,他趴在床边也沉沉的睡去了。 想起昨晚她流了那么多的泪水,他有些庆幸让她喝了酒哭了出来,但又有些懊恼让她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肯定是头痛俗裂般难受。 他摇了摇头,有些好笑的抓起桌底下的九阿哥,“小九,快起来。” 听着他的声音,九阿哥难受的睁开了眼睛,猛的坐起来,“砰”的一下,他的头跟桌底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疼的他一下子清醒了,冲着眼前的祁枫哇哇大叫,“七哥,你也太不厚道了,让我睡桌底下。” ~ ------------ 第六十二章 祁裕的母亲 第六十二章 祁裕的母亲 从敏枫居出来,九阿哥就一直在埋怨着祁枫不厚道,重色轻弟,居然让他睡在桌子底下,祁枫也不理他,没想到他喝了那么多酒,醒来还那么有精神。 刚回到御阳宫,苏夕就迎了过来,刚要开口,祁枫抢先一步开口,“小夕,你去准备点醒酒汤,给言言送点去。” 说完,不理会旁边跟着回到御阳宫的九阿哥,径直朝房间走去。九阿哥也不恼,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叫道,“就知道你重色轻弟,作你弟弟真可怜,连碗醒酒汤都讨不到,真可怜。” 闻言,苏夕忍不住轻声笑着。 九阿哥转头看着忍着笑意的苏夕,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笑,你也给我准备碗醒酒汤吧。”说着转身走身祁枫的房间。 酒后的痛苦她算是彻底的领略到了,也不顾房内其他人的疑问,刚回到西厢房的言言倒头就睡。才刚睡下,苏夕的声音就传来进来,“言言,先喝完这碗醒洒汤再睡吧,不然,头还是会痛的。” 言言挣扎着坐起来,心想着肯定是祁枫回到御阳宫后吩咐苏夕准备的。接过苏夕手中的醒酒汤,言言一口喝尽,苏夕拍着她的背让她慢点喝。 “苏夕,你是不知道喝醉酒是多么的难受……”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突然从床上下来,跑到外面吐了起来。 吐到觉得肝肺心都要吐出来,言言漱口后,苦笑着,“真是自作自受。” “谁叫你喝不了酒还把自己给喝醉的,就算高兴也不能多喝,你看你,难受成这个样子。昨天肯定是光喝酒了,菜也没吃吧,你看你吐出来的都是水,还不把你给难受死啊。”苏夕一边递过手中的丝帕,一边责怪着她。 “再也不喝了。”说着,言言冲她调皮的眨了眨眼,吐出来后倒舒服多了。 “这里还有点醒酒汤,快喝了吧,喝了会舒服点。”苏夕将剩下的醒酒汤递与言言,自言自语,“言言,你知道吗?殿下每年的中秋都是在敏枫居过的,自枫妃去逝后,殿下还是会去敏枫居,其实殿下的心里很苦,从小就没了母妃,皇上一直很宠爱殿下,但终究不能将枫妃那部分的爱补回来。而且正因为皇上的宠爱,殿下成了宫中众矢之的,除了九阿哥和太子是真心与殿下交好。自枫妃去逝后,殿下就很少笑,可是自从遇到你,殿下不仅笑的多了,有时候还会一个人偷偷的笑。其实殿下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所以,言言,殿下是真心的喜欢你,我也知道你现在并不讨厌殿下了,你……” 听见言言的呼吸声,苏夕低头,只见她已经睡着了。苏夕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待她走出去,言言才睁开眼睛。看着苏夕离去的方向,言言也叹了口气,苏夕说的对,这么久相处下来,她由最初的讨厌已经转变成淡淡的喜欢了。可是,她,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也怕将来自己来受伤会痛苦,所以,她不敢爱,更不知道这是不是爱。 天边开始泛白的时候,乾清宫就已经热闹起来,原因是皇上今日要出巡,而且得几天之后才能回来,具体时间也不知道。 朝阳还在层层云朵中若隐若现,几线初升的阳光就穿过天空的云絮,落在了一片寂静的皇宫内,将青石路照出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言言望了一眼围在皇上身边的人,就仿佛看到某位明星的到来一般,身边围的水泄不通,连阳光也插不进去。其实今日的天气极好,正值秋日,温暖怡人。阳光凌乱地投落在皇宫的每一角,透明的空气之中,颗颗细小尘埃隐约浮动,早起的蝶儿也开始翩翩飞舞,伴着花香渐渐远去。 如此好的天气,要是能出去玩玩该多好啊,古代的空气又清新又舒服。可是,皇上出巡只带上太医和几个贴身保护的侍卫,他宠爱的儿子也不能跟着去,她自然是也不用跟着去。 皇上一出巡,言言就像是放假了,清闲的很。言言想,她也终于不用再早起了,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什么早睡早起身体好对她根本就不管用。可是,第二天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睡不着了,在皇宫生活的这段日子,让她的生物钟已经改变。躺在床上也无聊,还不如到外面去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气。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儿什么也没有。天还是灰蒙蒙的,皇宫里一片静谧。言言与露珠为伴,静静走在幽静的青石路上,虫鸣四起,言言也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并不陌生的笛声传来,言言也驾轻就熟的来到了那处无名的宫殿门口。看着依旧微掩着的殿门,笛声从殿内传来出来。站在殿外听了会,言言刚想进去,就听见一声寒冷彻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来这儿作什么?” 言言转身,只见祁裕的嘴角微抿,牵扯出一丝森冷诡异,眼里的温度冰寒刺骨恍若来至最森冷的冰川,在这凉意嗖嗖的早晨里,言言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我是循着笛声才走来的。”言言轻轻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总觉得有股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即使她来自现代,比起古代足不出户的女子,她见惯了形形**的人,但面对他,她总是觉得这个男人对她来说,是危险的。 “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回去!”他背对着她,浑身透着一股骇人的森寒和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发出来的声音也是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言言抬头看向他的背影,阴冷的线条僵硬的存在着。她不惊想起那日他吹起的那首曲子跟殿内吹的曲子是一样的,难道那里面的女子会是他的母亲? “还不走!”他转过身紧紧盯着她,眼里的寒意更加冷厉,声音也抬高了几分贝,在这静谧的早晨,却是重重的响着。 “是裕儿吗?” 言言刚想说话,殿内传来一声柔和的女子的声音,言言记得那声音,正是那是撵她出来的那女子。不多久,随着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女子出现在眼前。看向祁裕的眼神里是如轻风般的温柔,却又带着淡淡的自责。令言言震惊的是,她居然看到祁裕的眼里也瞬间有了温度,勾起嘴角看向那女子的神情里有着淡淡的依赖。 “怎么又是你?”那女子看见了言言,也认出了言言,看了看言言一眼,又看了看祁裕,眼里有着疑惑。 “你这不是第一次来?”显然没料到言言居然不是第一次来,祁裕说话的语气里有了一丝震惊,又有了一丝的微恼。 “上一次也是听着笛声来的。”言言被他们两个盯的全身直起鸡皮疙瘩,轻声说着。 “我上次警告过你,这儿不要再来,你要是再来,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那女子明显已经有了些恼意。 “母亲,早上还有点凉,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这里风大,别感染风寒了,先进去吧。”祁裕温柔的说着。 言言听到这里,有此惊讶。听到他们吹的笛声,再看到他们彼此的交流,她早就肯定了这女子就是祁裕的母亲。只是他并不是惊讶他们的母子关系,而是此时看到的祁裕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这不得不让她有些惊讶。 “你也进来吧。”揽着那女子走进去的祁裕忽然顿住脚步,回头趁着站在原地的言言,淡淡的说着,却没有了之前的冷厉。 言言抬头,他已经转过头扶着那女子往里面走去,她看到了那女子眼里的惊讶正在打量着自己。言言移开视线,随着他们的脚步走了进去。 庭院里依旧有着淡淡的花香,干净素雅。只是奇怪的是,这里一个宫女也没有。就算是冷宫,也不至于会一个宫女也没有啊。 “在发什么呆,坐吧。”那女子披了件衣服走了出来,看向她的眼神有了一丝探究,言言奇怪她前后对她态度的反差,也并未多想,走过去坐在了石凳上,感觉到一股凉意传来。 “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开口问着言言,而一旁的祁逸只是在把玩着手中的笛子,不说话。 “夏言言。”言言轻声说着。 “哦?!”她深深的凝了她一眼,看向了自己的儿子,微微一笑,“你就是筹办今年中秋的夏言言。” “恩。”言言点了点头,想必就算她居在这偏僻的地方,应该也会听送饭来的人说起吧。毕竟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宫女来筹办皇宫的中秋宴,也确实是一件令人咂舌的事情吧。 “母亲,父皇出巡,要几天后才能回宫。”一旁的祁裕突然开口说道。 “是吗?这很正常啊,每年这个时候,你父皇都是要出去的。”那女子听罢,眼里浮出淡淡的哀伤,随之一笑,“这花园里的好多花儿都开了,倒让这殿内有了一丝生气。” “明天我让花匠来整理一下。”祁裕凝着那女子,轻声说着。 言言听着他们母子俩的对话,突然觉得他们身上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悲哀。 ~ ------------ 第六十三章 桂花树下 天边开始被太阳渡上一层金边,朝朝露出了半个脸,缕缕阳光穿过天空的云絮,落在了殿内,朵朵傲开的白菊在阳光下恍若新晨,略带些清冷的暗香流遍了整个庭院。 “罢了,就不要找花匠了,这里母后想自己整理。”那女子看向周围,叹了口气,轻声说着。 “好。”祁裕柔声吐出一个字。 语罢,周围顿时陷入一片安静之中,静的仿佛连花朵绽放的声音也能听见。言言坐在那看着他们,虽然沉默不语,但却能看出对彼此的爱。不禁偷偷打量起那女子来,虽着素衣,但依然能看出身形苗条婀娜。青丝只绾了一小缕作髻,垂下来的青丝有两缕松松拢在胸前,竟有着别样的风华。虽然年纪已然不轻,但风姿却不减年少,脸上不施脂粉,肤色还是白嫩娇俏,乌黑细眉微微挑起,容貌娇美绝俗。 言言不禁在心里感叹,这皇宫里的妃子个个保养的跟个妖精似的,丝毫不见老的迹象,这要是能将她们保养的秘方带到现代去,那还不得发财啊。想着,心里乐开了花。 感觉到两道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言言看过去,只见祁裕跟那女子两人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她忙转头看向周围的花,轻轻一笑,“这里的花真漂亮。” “我累了,要去休息下。”那女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那母亲你去休息吧,我们走了。”祁裕起身,言言也跟着起身,看了他的母亲一眼,随着祁裕离开。 一路上祁裕也不跟她说话,他走在前面,言言走在后面,一时间沉默在他们俩之间展开,言言觉得这种气氛真叫人难受。刚想要说话,他突然开口,“今日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否则……” “今日什么也没发生,不是吗?”还没等他说完,言言忙开口说。 祁裕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轻轻一勾,“很好。” 随后,他转身走去。言言急忙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跟他在一起,她觉得真是沉闷不已,他一副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让她觉得讨厌,她情愿喜欢祁枫的霸道。 自己突然想到祁枫,让她吓了一跳。忙甩了甩头,将脑中的想法甩掉。可是越这样,她反而觉得祁枫在她的脑袋里越来越清晰,仿佛自己真的就看到他站在她的面前。而事实是他真的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啊――鬼啊――”言言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大白天,哪来的鬼。”祁枫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没让她像上次一样跑掉。 “是啊,大白天的,你干嘛突然出来吓人啊,知不知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把我吓死了,你赔的起吗?”言言气呼呼的看着他大叫。 “我一直站在这里,是你使劲摇着头起来,突然大叫一声,倒是吓到我了,应该是你赔我才对。”祁枫有点诧异的看着她。 “胡说!我的心脏到现在还在砰砰的跳着,就是被你吓的。”言言瞪着他,嘴里振振有词的说着。 “我的心也在砰砰跳着,不信你看。”祁枫将她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也理直气壮的说着。 “放开我啦。”言言感受到他的胸口的温热,忙将手从他的手里挣开,无奈他抓的很用力。 “不放,你说的,吓到我,你要赔。”祁枫笑着拉近他,让她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胸口,琉璃色的眼眸散射出如幽泉底下的晶石般幽邃无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流向在他怀中惊讶中的女子,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眼睛、鼻子、嘴唇、垂散着的发丝,干净的好似透明。她的脸犹如的白绸,在一点一点的由白浸染成一抹抹的嫣红。 言言的手被抵在他和她的身体之间,她仿佛听到了两股强有力的心跳交缠在一起,清晰而且分明,仿佛活跃在她的手掌上。她陷入他琉璃色的眼底,涨红着脸忘记了挣脱,眼前闪烁着他邪魅而妖娆的目光,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时的热气,扑在她的脸上,热热的,酥酥的,让她觉得身上的力气都在一点一点的抽离,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时,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嘲笑略带尖酸的声音,“这不是皇上身边的宫女吗?怎么皇上一走就勾搭起宫里的阿哥了。” 被突然发出的声音,言言从恍惚里惊醒,一把推开了祁枫,转头只见依旧是华丽高贵的皇后冷冷的看着她和祁枫,嘴角勾起一抹嘲弄,旁边还站着祁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言言看见祁逸眼里的光芒暗淡了一些,看着她的眼神忽明忽暗,像是在躲闪着。 “皇后,您是一国之母,怎么说出了这样不合您身份的话来。也正因为你是二哥的母亲,所以我才尊重你,有些话没有明说,但您做过些什么您心里自然清楚。刚刚是我在与言言玩闹,您这样说,是不是有点过分?”祁枫的声音在言言的头顶冷冷的响起。 皇后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看向言言的眼神更是带着一丝狠毒,随即笑了起来,“七阿哥,这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讲,你知不知道在这宫里,本宫可以因为你这句话而定你的罪。” “不要拿你的皇后位置压我,中秋宴上您做了什么您心里自然清楚。”祁枫冷冷的说着。 闻言,皇后和祁逸皆是一惊。 “皇后娘娘,您要是没什么事了,我们就先离开了。”说着,祁枫拉着言言的手就走,在经过皇后身边的时候,祁枫顿了顿,“如果有人妄想伤害言言,我祁枫第一个不答应。” 语罢,他拉着言言头也不回的走了。 言言被他拉着走了好久,他一直轻轻的拉着她走着,直到走到敏枫居,他才松开她的手,转头看着她,“刚刚皇后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还有,我会保护你。” 言言看着他眼神灼灼,透着坚定,心里一暖,但随即瞪着她,“谁叫你刚才突然抱我的啊,本来没什么事,倒让别人说成是我勾引你,真是的,本小姐的一世英名都让你给毁了,这以后要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混了啊。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你是一只大色狼吗,看见女孩子就想抱吗,还是你就是机器人,设定的特有的程序,见到我就要抱我?真是的,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抱我。” 祁枫看着她一口气说了一连串的话,眼眸灿若繁星,双颊透着晕红,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点点愠色,在他看来,却是娇俏可爱,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他这么一笑,顿时如氤氲的雾气,让人不自觉的沦陷,他的笑容如流光溢彩的宝石,绚烂的让人睁不开眼。言言忙撇过头不看他,心里暗恼最近看着他老容易浮想联翩,他那双眸子更是像浸在幽静的泉水里,清澈又深邃,让人移不开眼睛。她不能看他,尤其是不能看他的眼睛。 “你刚刚说,没经过你的允许不准抱你,那我现在想抱你,可不可以?”他故意说出一些轻浮的话来,想要刺激刺激她。 “不行。”言言简直被他气到。 “好了,不跟你闹了,进去带你看样东西。”说着,他拉起她的手就往敏枫居里面走去。言言自然是想甩开他的手,没想到他虽然是轻轻的拉着她的手,但任她怎么用力,也没能从他的手里挣开,他还回头冲她眨了眨眼,“我听了你的没抱你,可是你也没说我不能拉你的手啊。” “那以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准拉我的手。”言言边走边用力想从他的手里挣开。只见他突然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他的脸几乎快要在她的脸上,她看到了他亮如翟石的眸子,她感觉到了他睫毛的颤动,他热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你不准的事倒是蛮多的,不过,既然我拉了你的手,那没经过我的允许,你不准逃开。” 敏枫居内忽然起了风,卷起了无数嫩黄的桂花四处纷飞,像极了雪花,一片从空中飘落下来的花瓣轻柔安分的停靠在了她柔软如羽的嘴唇上。他的眸子渐渐升起一团氤氲的水气,看向她的眼神渐渐迷离,微微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毫无预兆的,轻柔有力的,温柔细致的,他吻上了她的唇,桂花的芳香瞬间在唇唇相接时散发迷人的芬芳。 无数的花朵随风像飘落的雪花,落在了他们的发丝上,衣服上,肩上,一朵一朵像极了欢快的精灵。 一朵落在了言言的长睫上,她才反应过来,用尽全身的力气,她推开了他,转身就跑。而站在两颗桂花树下的祁枫也呆了,竟忘了追她。 言言此时的心里的慌乱就像是杂草一般,乱糟糟的。他不是第一次吻她了,而这一次却也是来的如此突然。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梦幻的场景,与相爱的恋人在樱花树下接吻。她边跑边使劲的揉着自己的嘴唇,懊恼,气愤,慌乱,郁闷,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大脑此时陷入一片混浊之中…… ~ ------------ 第六十四章 捉弄 阳光洒在湖面上,风一阵吹过,蒎起粼粼水波,折射出耀眼的光华,泛起的层层亮光,逼的人睁不开眼睛, 祁逸望了一眼不远处背对着自己的言言,他刚刚又跟母后吵了,见到她,他突然觉得不敢上前去叫她。而她似乎在发着呆,他终究还是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言言?” 此时的言言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里就像是浪花不停的冲击着她的心口,脑子里全是那家伙在树下吻她的一幕。 那个家伙,居然又一次吻了她,不仅抱她,拉她的手,现在更是已经上升到亲她的程度了。 她伸手使劲擦着自己的嘴唇,低头看了看水中的倒影,脸上是一片嫣红,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像是在发烧一样的烫,烙的她垂下手,心里交织着各种情绪。 见她没似乎没什么反应,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他的话,他只得走上前去,极轻的拍了她一下,“言言。” 听着背后突然发生的声音,言言一个不小心,脚一滑,往湖面倒去。祁逸见状,想伸手拉住她,结果,她抓着他的衣袖,两人重重的掉到了湖里,惊起一团的水珠,冰凉的湖水环绕在言言的周围,冰冷的触感刺激着她的全身,毛细血管全都在一时间里膨胀起来,皮肤上立刻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微微的颤抖着,湖水也被带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扩散开去,不停的拍打着岸边,荡起阵阵水花。 紧接着同时又是一个人掉在了她的身边,冷水强有力的冲击着她的身体,冷水呛进鼻子里嘴里的,言言难受极了。忍住水对眼睛的刺激,言言睁开眼睛,湖水异常的清澈,祁逸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幸好岸边的湖水不深,言言还能勉强着站起来,被水呛的不停的咳嗽,鼻子里眼睛里一阵发胀,耳朵里同时也发生了阵耳鸣。言言看着旁边也同样咳嗽着的祁逸,他抱着她在水里站了起来,脸上沾着无数的水珠,青丝漂在水里与她的青丝交织在一起。 “言言,你没事吧?”他泡在冰冷的水里,急切的问着她,刚说完话就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没事!你还好吧。”言言看着他被水呛的咳嗽的脸都红了,身边的珠荡起一阵涟漪,她忙拍着他的背。 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祁逸与言言相视一笑。 “看来,今天我真的不适合出门。”言言蓦的发出一声感叹。 祁逸笑了笑,“看来,今天我也不适合出门。” 说完,两人泡在水里又笑了起来,浸在水里的青丝交织,衣裳也漂浮着。 “你刚刚在想什么,我站在你背后叫你你都不知道。”祁逸抱着她往岸边走去,每走一步都受到水力的阻拦,衣裳也被水浸泡的沉重。 听着他的话,言言的脸又红了,刚想开口,头顶的阳光忽然被挡了去,抬头只见岸站着十二阿哥。 “二哥,你们这是在鸳鸯戏水啊,你们倒是好兴致啊。”十二阿哥开口嘲笑着言言狼狈和祁逸狼狈的模样,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样子。 “十二!”祁逸瞪了十二阿哥一眼,开口低喝道,言言感觉到了他扑来的热气,倒让她觉得这湖水不是那么冷了,瞪上岸上的十二阿哥,轻轻一笑,“也只有十二阿哥才会想到这是鸳鸯戏水,也难怪,猪皮很厚,所以感觉不到这湖水的冰冷。” 闻言,祁逸在水里轻轻笑了一声。 “臭丫头,你……”十二阿哥瞬间跨下了脸。 “让开啦,你得让我们先上去,你再来鸳鸯戏水,不是吗?”言言没好气的说,本来今天气就不顺,偏偏还碰到了他。 “臭丫头,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我不教训你。”说着,十二阿哥用力将她一推,刚上岸的言言被他一推,又倒向了湖里。 言言早猜到他会来这一招,早做好了准备,她本来就熟悉水性,她摸着湖底潜到岸的另一边。刚探出头来,就看到了祁逸望过去担心的眼神,在上岸的时候她就将她的想法告诉了他,所以他才会不着急。她调皮的冲他一笑,悄悄的爬上岸就走了。 十二阿哥看着湖面荡起的水花哈哈大笑起来,敢骂他的人她还是第一个,将她推进湖里的惩罚还是小的。良义,水面上渐渐平静了下来,十二阿哥看着还没站起来的言言,心里也有点慌了,转头看向祁逸,“二哥,她怎么还没有浮上来?” 祁逸早已敛去脸上的笑容,跨着脸看着他,“还不赶紧下去救人?” 十二阿哥“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水花四溅,四周的冷水扑面而来,引起一阵鸡皮疙瘩,他忍着袭来的冰冷,在水里打开眼睛四处瞧着,清澈的湖底什么也没有。心里一阵发急,他只是想惩罚一下她,并没有想到她掉下去后就一直没有浮出水面。肺里的空气已经用的所剩无几,大脑开始缺氧,他只能从湖底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 “怎么样?”祁逸在岸上急呼着。 十二阿哥面色僵硬的摇了摇头,又艰难的潜到水底,他面色僵硬的看着湖底,依旧不见言言的身影,一股强烈的恐惧袭来,他真的只想惩罚一下她,并没有想到她会就这样沉到湖底不见了踪影。 “二哥……”浮出水面,十二阿哥急呼着,忍受着眼睛的胀痛,他看向岸边的祁逸,哪还有人影。 回想着二哥的反应,他暗骂自己真笨,居然被他们给耍了,那丫头肯定熟悉水性,不然,二哥不会站在岸边而让他下去找。 心里顿时一阵恼意,他一定要去修理下那个丫头,刚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祁裕。 “三哥。”十二阿哥刚叫了一声,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身上的冰冷惹的他一阵哆嗦。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全身都是湿的?”祁裕皱着眉退了一步。 刚想说话,又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十二阿哥揉了揉鼻子,“还不是因为……”话没说完,紧接着又是了一个喷嚏。 “好了,先回去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了。”祁裕皱着眉头说,看着他一身的狼狈样子,全身湿透了。 十二阿哥点了点头,一路上不停的打着喷嚏。 祁逸回墨阳宫换了身干净衣服就来到了西厢房言言的住处,她的房门是开着的,刚想敲门,房内就传出她欢快的歌声。嘴角瞬间勾起笑意,她总能发呆,却又总能欢快的笑着。 他轻轻的敲了敲门,言言抬头,见到是他,跑了过来,轻轻一笑,“那十二阿哥有没有被吓到?” 祁逸小心的将手里的瓷碗入在桌面上,发出小小的清脆的响声,他微微一笑,“吓他你很高兴?” “那当然,谁叫他将我推下水的,这样吓他还是轻的。”言言笑出了声,不小心打了一个喷嚏。 “快把这碗姜汤喝了吧,小心着凉。”祁逸忙将桌上的瓷碗推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将它喝完。 “你怎么知道他会推你?”祁逸满意的看着他将姜汤喝完,微微一笑。 “猜呗,没想到我还真猜对了。”言言狡黠一笑,“我那样子说他,他能不报复我一下吗?当时我又在岸边,他除了再次推我下水,肯定没别的法子,幸好我熟悉水性,不然肯定又要多喝几口水。” 祁逸看着她讲的眉飞色舞的样子,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突然看到了她房内的轮滑鞋,他的眸子一黯,看着她高兴的小脸,轻轻叹了口气,“言言,我替我的母后向你赔礼了。” 言言心里一颤,看着他温和的玉眸内的黯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忽然听到雪球的声音,忙将它们抱在了桌子上,轻揉着它们雪白的毛发,“雪狐,雪狸,你们说说,是不是想晒晒太阳啦?” 它们果然哼哼叫了几声,言言轻轻一笑,抱着它们直到了院子里,趁着背后的祁逸叫着,“我只会记住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隔天我就丢了。” 看着她笑的灿烂的脸,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照的透明,晕染了她的发丝,晕染了她的睫毛,晕染了她唇边的那抹明媚的笑容。 祁逸也笑了起来,轻轻的走了过去,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豁达温婉的女子,面对别人带来的委屈,她都是从容面对。不禁在心里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即使是母后,他也不允许她伤害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刻,他特别想要抱着她。 他走到她的身边,她冲他眨眼笑着,抱着雪球笑的开心极了。他的心里微微一颤,伸手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很轻很轻的抱着。 言言在他的怀时轻轻的颤着,感觉到手里的雪球不安的动着,她刚想说话,祁逸已经松开了她,温和的玉眸微微一笑,轻轻的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此时有声胜无声,言言也轻轻的笑着。 “臭丫头,你给我出来。” 突然,安静的环境里突然传出一声怒喝,随之却是打了一个喷嚏,闻声,言言和祁逸想视一笑。 ~ ------------ 第六十五章 我要养警犬 十二阿哥一路打着喷嚏而来,看到正笑的开心的言言和祁逸,心里更是觉得有气,“臭丫头,你要不给我道歉认错,我今天跟你没完?还有,二哥,你怎么也帮着这臭丫头骗我啊?” 言言抱着怀里的雪球不理他,祁逸更是懒得说话,这么多年来也习惯了他这样不依不饶的缠人本事。 “喂……”十二阿哥看着两人都不理他,气冲冲了走到他们的身旁,看到言言怀里的雪球,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伸手就要去抢她怀里的雪球,上次就是因为它们,他还被她嘲弄了那么久。 言言抱着怀里的雪球躲过他伸来的手,怒道,“十二阿哥,你要是闲的慌可以去别的地去,这里可不欢迎你。” 祁逸也轻轻皱着眉头,沉声道,“十二,你是一个阿哥,怎么肚量这么小,与一个宫女不依不饶的。还有,之前明明是你的不对,你将言言推倒在湖里,她没与你计较也就算了,你现在倒还来找她的不是了。” 十二阿哥一时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被他们这么一说,倒真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起来,但转念一想,还是因为夏言言这个丫头屡次不把他放在眼里,想他堂堂一个阿哥被一个宫女欺负,他这口气能咽的下去吗? 十二阿哥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言言已经抱着雪球向房间走去,他刚要去拦住他,手臂被人抓住,“十二,好了,这里毕竟是宫女住的地方,我们还是走吧。” 天仪宫内,皇后气愤的坐在椅子上,冲着站在一旁的川云德发着心里的怒气,“这老七实在是太没规矩了,居然不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还敢威胁本宫,本宫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娘娘,消消火,至少从目前看来,您应该高兴才是。”川云德在一旁安慰着。 “如果本宫咽下这口气,那本宫这个皇后将来在这后宫还有什么地位可言,一个阿哥就欺负到本宫的头上来了,那宫里的其他人还不反了啊。”皇后激动起来,嘴里的怨气更加深了。 “娘娘,您想想看,他越在意那个夏言言,对您不是越有利吗?您只要好好利用夏言言这颗棋子,还怕治不了他吗?”川云德嘴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 “我现在气的不仅是这件事,更气的是太子太不争气了,现在为了这个宫女已经三番两次的与本宫闹了。”说起太子,皇后的眼里更加的痛恨起言言了。 “这个就更好办了,娘娘您不是在和皇上商议为太子选妃的事情吗?只要让太子选了太子妃,他的心自然会放在太子妃的身上,而那个夏言言,也会消失的,不是吗?”川云德脸上的笑意更深,深灰色的眸子里闪着隐隐寒光。 御阳宫内,祁枫还处在迷蒙的状态,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敏枫居的那个吻是怎么吻上去的,情不自禁,不由自主,还是他内心本来就渴望,那种渴望已经点点滴滴融进了血液里,通过身上的脉络,抵达心脏。 当他看到面色潮红的她时,当她暖暖的气息扑到他的脸上时,他的心里一动,当漫天飘落的桂花落在她的唇瓣上时,他知道他终于忍不住了,他是那么的渴望着她的双唇,她就像是毒药,可是,他愿意为了她而死。 “殿下?” 他突然回过神来,苏夕一脸笑嘻嘻地问:“殿下你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一直在笑?” 从苏夕的眼中,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唇角上扬的笑脸,“小夕,你跟言言相处的比较好,你觉得她会不会喜欢我?” “殿下,这个您得亲自去问言言呀,不过,苏夕觉得,殿下跟言言是很般配的一对。而且,言言她并不讨厌殿下,殿下不是也感觉到了吗?”苏夕轻轻一笑,笑的狡黠,心里却是一痛。从小就与祁枫一起长大,他待她也如兄妹一般,不是没有存着念想,她也将他偷偷放在了心里。可是,毕竟她只是宫女,她不该有这份念想。而如今,他更是有了让他为之心动,牵扯着他的喜怒哀乐的人,而那个人是言言,她也曾嫉妒过言言,但相处下来,言言确实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女孩子,所以,她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他们能走到一起。 “真的吗?你真的这样觉得?”祁枫心里激动起来,琉璃色的眼眸底下流转着月光一样的光华。 苏夕笑着点了点头,他身上散发的光华逼的她睁不开眼睛。她不禁感叹殿下就是宫里长的最好的男子,随便往那简简单单一站,通身就散发着妖娆的光华。这样的人就该配同样有着姿容绝艳的女子,而言言也确实美的清丽脱俗,站在他的身旁丝毫不会被比下去,反而两人站在一起,有着完美的契合。不像昭玥格格一样,虽然有着娇俏的容颜,但是与殿下站在一起,就会更加显得她的庸俗。 “殿下你要去哪?”回过神来的苏夕冲着已到庭院的祁枫喊着。祁枫并未停下脚步,只是回头冲她笑了笑,就往外走去。 苏夕怔怔的看着祁枫背影消失的地方发呆。 “苏夕。” 听得一声唤,苏夕抬头,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厌恶,但也只能保持着微笑,“奴婢见过昭玥格格,不过,殿下不在,您要是来找殿下只怕会让你失望了。” 昭玥轻轻一笑,拉着苏夕的手,“我今天不找枫哥哥,我找的是你。” 苏夕诧异的抬起头,昭玥哪次来御阳宫不是找殿下,就这几日还总来找殿下,今日却说是找她,她倒有点受宠若惊了,微微一笑,“格格找奴婢有什么事吗?” “其实我们格格就是想要请你帮个忙。”昭玥身边的小云插嘴,轻声说着。 苏夕安静的看着她们,只见昭玥轻轻一笑,越过她的身边走到了椅子旁坐下,不急不慢的说着,“你也坐,这事还得细说。” 苏夕自然是不会去坐,心里更是对她一副以女主人自居的姿态心生厌恶,只是转过身努力维持着平静,“奴婢还是站着,格格您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好,我也明说吧,你也知道,皇上已经默许了我跟枫哥哥的事,我就是将来的七福晋,只是,现在枫哥哥他一心只在言言的身上,所以……”昭玥轻轻的说着,眼睛紧紧盯着苏夕。 苏夕就只知道她过来肯定没什么好事,该不会是要借自己的手去害言言吧,如果是这样,她肯定不会答应。 “你也知道,一个宫女在身份上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为七福晋的,我昭玥肚量大,如果她愿意做小妾,那我就去跟皇上说。但是,她如果妄想成为福晋,那就麻烦你告诉她,除非我昭玥不在这世上活着了。”昭玥依旧是轻轻的说着。 苏夕惊诧的看着昭玥,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她口里讲出来的,她本以为昭玥会想尽法子对付言言,没想到她居然同意言言做小妾,如果昭玥真是这样想,那言言就可以跟殿下在一起了,忙激动的问着,“格格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云又插了进来。 “我知道你跟言言的关系好,你就去将我的意思传达给言言吧。”说着,昭玥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一旁的小云看着苏夕,笑着说:“我们格格就是肚量大,但终究心里会有些不舒服,这件事你就告诉言言一个人就行了。” 苏夕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也不待多想,她急急的往言言住的地方走去,只想快点将这个消息讲给言言听。 才刚走到庭院,就看到殿下站在房门外,朝里面叫着,“之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我要相信你我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你就是一个超级大变态大色魔,你有这么多的闲情,你可以去什么芙蓉院怡红院,反正就是不要来找我。”房内的言言冲外面大叫着。 “什么什么院,我听都没听过,再说我也不要去什么什么院,你给我出来,你要不出来我就进去了。”祁枫在外面大叫着威胁道。 “你别威胁我,我可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是敢闯进来,我就关门放狗。”言言在里面也不客气的说着。 祁枫刚想说话,苏夕轻轻拉了下祁枫的手,低声道,“殿下,让我来。” 良久,言言贴着房门听着外面的动静,感觉好像没人了,但她不相信祁枫会离开了,试探着叫道,“你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会开门。” “言言,是我,苏夕。你怎么大白天关着门啊,还有刚刚谁在这里吗?你为什么不开门?”苏夕朝里面的言言唤着。 “吱呀”一声门开了,言言一听到苏夕的声音马上就开了门,可是让她错愕的是,那个变态祁枫居然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她嗔怪的瞪了苏夕一眼,忙要转身关门,祁枫早已闪身来到门前,用力抵着门,让她关不上。 “下次我一定训练一只警犬出来,闻到讨厌人的气味,我就开门放狗。”言言气呼呼的走到院子里坐下。 ~ ------------ 第六十六章 画像 秋日的阳光懒懒的,扑洒在言言气呼呼的脸上。 “警犬?那是什么东西?”祁枫笑着坐在她的对面,一时听不懂她说的是些什么。 言言别过头不理他,一想到在敏枫居的那一幕,脸上就飞上一抹羞红,她是又气又恼,看着安静的笑着的苏夕,她嗔怪的说:“坏苏夕,你也骗我。” “我还不是怕你把自己关在房门里憋坏了”苏夕轻轻一笑,走到了她的身边。 “你还没回答我,警犬是什么东西?”祁枫见言言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大声叫着。 “你叫什么叫啊,我又不是听不见,我就是不想回答你。”言言回过头就冲祁枫大叫一声,“你这个变态加色魔,就只知道欺负良家少女,小心我找人扁你一顿。” “扁?”祁枫脱口问着,在她的嘴里总能听到新鲜的词,而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苏夕看着言言不理祁枫的样子,忍着脸上的笑意,“言言,警犬是什么?扁又是什么意思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来,我偷偷的告诉你。”她看了一眼生着闷气的祁枫,附在苏夕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苏夕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随即轻轻笑着说:“原来警犬就是狗啊,扁就是打的意思。不过这狗就叫狗,为什么要叫警犬啊?” “因为这种狗是专门训练来对付坏蛋的。”言言恶狠狠的瞪了祁枫一眼。 “你跟我走。”祁枫不待她反应过来,抓着她的手就往敏枫居的方向走去,言言自然是又踢又咬,他索性将她横抱起来。 言言一路上又气又恼又羞,走了多久,骂了他多久。到了敏枫居,祁枫将她轻轻放在地上,一脸的崇拜模样说了一句,“你这小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这一路走来,你骂我的那些词我虽听不懂,但居然都不带重复的。” “那你还惹我,我骂你还是轻的,你居然,居然又抱我,我说了不经过我的允许,你不准碰我。”言言向后退了几步,离得他更远些。冲着他大叫道。 “随便你骂,反正我也听不懂。”祁枫挑着眉笑着。 “你就是个无赖。”言言气呼呼的看着他。 “好了,我带你看样东西。”说着,想去拉她的手,她逃开了,瞪着他,“不准碰我。” 他笑着摇了摇头,“那你跟我走。” 语罢,祁枫朝着一间房子走去,伸手推开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阳光洒进房间,隐约能看见你们的布置,相当古雅。 这里是一间书房,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很多的古书,檀木而雕的书桌上还有着笔砚,上面摆着一张宣纸,上面还写了一首词。言言走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的就是中秋那晚她喝的那道歌《水调歌头》,一字不差的写在了宣纸上。她印象中她只唱了一遍,而他居然将她所唱的都记住了。 言言看向祁枫,只见他静静的凝着几幅画像,他应该又在想他的母亲了吧。她走过去,只见画像上的女子清丽脱俗,艳冠群芳。乌发蝉鬓,只着一根青簪,明眸流盼,朱唇皓齿,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淡蓝色的衣裙下玉指素臂,细腰雪肤,通身散着清淡飘逸之美,像极了清泉上的碧莲,似飞雪中的一枝白梅,又像是峭壁上的一株雪莲,任凭尘世喧嚣,也不曾沾染半点尘埃。不禁让她感叹这女子的美丽,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画像中的女子,她不敢相信那就是她自己。不,不对,这不可能是她,这肯定是这个朝代有长的像她这样的人,不,应该是她长的像这个画中人。 “我一直都在想,该题首怎样的诗在画卷上,我觉得所有的诗都不能够体现出你的美。自从那日听到你唱起那首歌,我才知道该题什么。”祁枫喃喃的说着。 言言震惊的看着他,“我?你说这是我?” 祁枫轻轻一笑,嘴角含着一抹妖娆,“不是你,还有谁?连自己也不认得了。” 言言嘴角一阵抽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又看着凝着画像的祁枫,“这真的是我吗?虽然我不否认我很美,但我却不认为我会有这么美?我怎么觉得这画上的人不是我?这是你画的吗?” 祁枫小心的取下画卷,像拿着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的将画卷放在书案上,抬头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更深,“这间书房以前只有我能进来,当然是我画的。” “可是,你把我画的太不像人了。”言言脱口而出,随之脸上闪过几根黑线,接着开口,“我的意思,这画像上的女子根本就是貌若天仙,这真的就不是我嘛。” “好话坏话全让你说了。”祁枫抬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也觉得画像上的你比你真人要好看多了。” 嘎嘎!言言觉得似乎有一群乌鸦飞过头顶。 “那也是你画技不好,不然,怎么会画的不像我呢?”言言嘴角抽搐,歪着脑袋看着他在画卷上题着一句话: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言言心里一惊,他题的是她那日唱的词,她不知道她会何时回去,她也不知道他写下这句话是什么样的心境,。 最后一笔敲定,祁枫抬头看着言言,嘴角噙着一线狡黠,“果真是画像上的你更美,安静如醇香美酒,如绝峭雪莲,雪中寒梅。” 言言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不安静,所以没你画的美?” 祁枫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你这个样子我更喜欢,灵动。” “谁要你的喜欢啊。”语罢,言言跑出了书房,不给祁枫看见的机会,她径直朝敏枫居的梅海处跑去。看着眼前的枯枝,再过不久,等到下雪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万梅齐放的情景,那该是何等的震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离开梅海,走到他带她去过的书房,看着墙上已经挂好的几幅画像,有她安静时候的样子,有她那日喝酒是的样子,也有她睡着的样子,每一幅画像上都题着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原来,他已经将她记得这么深了。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画的,但是,仅这几幅栩栩如生的画像就足已让她震撼了。 她在梅海想了许久,她到底该不该接受他的受。如果接受了,那她必定要舍弃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接受,为什么自己的心好痛。也许她不会像晴川一样,还有可能回到自己的时空,也许她会在这个时空生活一辈子。但是即使在这里生活一辈子,那他是阿哥,他还会有三妻四妾,而自己生活了这么久所接受的观念怎么可能会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这是她不能接受的。即使在这个时空找到相爱的人,那么也得找个能一辈子只与她一个人相敬如宾的人。 她决定要离开这里,她要活出真正的自己。 望着天边的绯红的晚霞,言言跑到墨阳宫去找祁逸,远远就看见祁逸正往殿内走去,她冲他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声,“太子。” 毕竟在人前她不能直呼他的名字,言言看着他顿了顿,回头张望着,看到是她,他随即转身朝她走来,嘴角噙着微笑,傍晚的风吹动着他的白衫,他走过来轻声说着,“言言,找我有什么事?” 言言拉着他走到偏僻一点的地方才停下来,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着,“祁逸,你还要离开皇宫吗?” 他摸了摸她的头,轻轻的点了下头,看向她的眼睛炙热一片。 “我也想离宫,你能带我出去吗?”言言一脸郑重的看着他,她知道他也一直想要离宫,如果能跟太子一起离宫,那将会更加容易的多。而且,跟太子在一起,她总是能感到莫名的安心,仿佛他就是她的哥哥一样在照顾着她,他确实也一直在照顾着她。她不高兴的时候,他陪着她,他高兴的时候,他也陪着她。 祁逸惊诧的看着言言,他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了他的七弟,但是如果她能跟他一起离开皇宫,也许,她会喜欢上他,也许,他们能是一对神仙眷侣过,过着有山有水、自由自在的生活。他试探的问着,“你舍得离开这里吗?” 言言的脑海里迅速的闪过祁枫的身影,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不喜欢皇宫带给我的约束,我要离开这里。” “那好,我们离开。”祁逸拉着她的手,玉眸深邃的看着言言,微笑绽开在他清俊的唇角,他的声音给了她安定。 “真的吗?”言言高兴的跳起来,就知道他会答应她,一下子忘了情,她伸手抱了抱他,将头抵在他的胸口,轻轻的说了句,“谢谢你。” 祁逸全身僵硬的由她抱着,脑袋阵阵嗡鸣,他闻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冲进了他的胸膛,烙烫了他的心跳。他感觉到了脸火辣辣的通红,他感觉到他骤然狂跳的脉搏。 他有些惊慌的垂着手,想要抱她,又怕吓到她,因为她心里其实另有喜欢的人。可是,原来被她抱着是这样美好的一件事情,原来在心底,他一直渴望着能够得到她的爱。 ~ ------------ 第六十七章 不做小妾 祁逸低头看着怀里的言言,他看见他们的头发,他的和她的,长长的,参差交差地纠缠她和他的中间,那样柔软缠绵的纠葛,仿佛今后,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会缠绕在一起,永不分离。 感觉到她炙热的呼吸,烙着他的胸口,他慢慢伸出手,手指从衣袖探出,极缓地向前延伸,慢到仿佛要用一生来完成这个动作。手指在空气中游弋了好久才慢慢的靠近她的背。 看着天边的晚霞更加的绯红如血,言言突然意识到自己主动去抱着祁逸,心里极快的跳了一下,脸上飞上一抹嫣红,她极快的离开了他的胸口。 她突然的离开让祁逸才刚刚抬起的手蓦的垂下去,眼里闪着惊慌,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天边的晚霞。 看着他眼里的一丝慌乱,脸上有着淡淡的绯红,言言突然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爱极了,很想伸手捏捏他的脸,而确实她也这么做了。 祁逸一脸的愕然,有些惊讶她的举动,看着她的眼里闪着亮光,小手捏着他的脸,她的手像肯定是像烙铁一样,不然,他怎么感觉他整个脸颊都被烫的发痛。在她的手触碰到他脸的时候,他只觉得身体里某个深处有火熊熊燃烧起来,无法遏制的愈烧愈烈,火焰向身体的各个地方奔走,身体里几乎所有的水分都在这无边的烈火里消失殆尽,嗓子变得又干又哑带着撩人的火热气息急切奔向口舌,带着令人窒息般的炙热难耐…… 言言看着他涨的通红的脸,感觉到他脸上的炙热烫着她的指腹,她赶紧将手抽离,调皮的眨了眨眼说着,“我先回去了,记住我们的约定哦。” 呆呆的看着她走着,祁逸站着原地还没恍惚过来,她刚刚是用她的玉指捏他的脸,是捏他的脸。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明明她的手已经离开了,为什么他感觉她触过的地方还是热的他生疼。 “言言,等一等。”在她的身影快要消失前,他喊住了她。她停下来等着他,直到他微红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轻轻的笑着。 “我送你回去吧。”祁逸低低的说着,睫毛微微一动,他的眼睛 ,是剔透的淡琥珀色,就像上好的古玉。 言言点了点头,与他静静的走在皇宫里的青石路上,感受着傍晚的微风吹来,两人就这样安静的走着,虽不说话,却也不尴尬,反而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言言,你……”祁枫看着回来的言言激动不已,但看到身旁的祁逸,他有一时的怔意,下一秒就恢复常色,“二哥,你怎么与言言在一起?” 祁逸还在感叹今天从墨阳宫到言言住的地方的距离显得特别短的时候,看到眼前的祁枫,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痛,轻轻一笑,“我只是送她回来。” “对,我刚去找祁逸了,聊的很开心,时候不早了,所以他送我回来。你来这干什么?”言言抬起头看祁枫,仰着脖颈,雪白的肌肤被余辉映的透明。 祁枫跨前一步,将言言拉近他,他低头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薄怒,“你到底在玩些什么?难道我的心你还感受不到吗?” 言言的心微微一震,仰头看着她,“你说的什么,我都听不懂。” 祁枫琉璃的眸子散着妖娆的邪气,直直扑向她,“你从敏枫居跑出来后,我就一直在这里等你,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才看见你不是吗?”言言在他的注视下有种透不过气来窒息感,她退到祁逸的身边站着,祁逸低头看了看她,她浅浅一笑,晚霞温和的照在他的脸上,她的笑容让他的心一麻。 “你……”祁枫气结,眼底升起一阵烦闷,看着她冲着祁逸笑着,他的心居然剧烈的抽痛着。他知道他二哥喜欢她,但是她呢?不,他不能让她离他远去,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我要休息了,不送!”言言看到了眼里的沉痛,她的心也跟着痛了下,但她装着平静的对着他说着,抬头冲着祁逸微微一笑,“我先回房了。” 祁逸微笑着点头。 “二哥,你跟言言……”祁枫看着一脸笑意的祁逸,迟疑的问着。 “放心,暂时还没到你担心的那种地步。”祁逸微微一笑,“七弟,我也不与你遮掩,我喜欢言言,我记得曾经跟你说过,如果言言喜欢的是你,我不会与你去抢。而目前我看来,言言好像喜欢我多一点。所以,我会守护她。” 祁逸说着这话的时候,心里微微一痛。他知道言言喜欢的是他的七弟,可是,他心底的渴望让他开始有了想要得到的欲望,让他开始了说谎。他现在迫切的希望能够早日离宫,他开始幻想着与言言在有山有水的地方生活。 “不到最后,一切都还是未知,我会努力的,二哥,我会让言言在喜欢你之前喜欢我的。”祁枫信誓旦旦的看着祁逸,眼底透着一股执着。 祁逸看着他脸上的自信,脸上有着令人折服的光华。他淡淡的笑着,转身朝着墨阳宫的方向走去,“七弟,最后无论是谁守护着言言,我们都要为彼此祝福。” “二哥,你就等着祝福我们吧。”祁枫冲着他的背影喊着,脸上浮起笑意,他的二哥确实有着玉一样的魅力,如此温华如古玉的男子,想要人不喜欢都难吧。可是言言,他势在必得,嘴角勾起的笑意更深。 坐在床边上的言言,从袖时陶出一幅画卷,看着画卷上的自己,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痛,祁枫肯定用尽心思画这幅画吧。不然,这画上的自己不会这么的活灵活现,她的每一个姿态他都看得如此清楚,记得如此清楚。她有一个常人不易察觉的动作,就是在笑着的时候,左手会轻轻握起,头会向左略微偏着。而他发现了,在画卷中的自己微笑着,左手的手指轻轻的握着,头也向左略微偏着,原来,他看她竟看的如此仔细,如此清楚。 “言言,你在吗?” 外头突然响起苏夕的声音,言言慌乱的将画卷藏在被子里,跑过去打开房门,只见苏夕抱着一件衣裳出现在眼前。 她认得那件衣裳,是她在祁枫生辰上穿过的。她洗干净之后就将衣裳放在了苏夕的衣柜里头。 “今日清理衣柜的时候,看到这件衣裳,就给你送过来了。你是什么时候放在里面的,我都不知道。”苏夕将手中衣裳递给言言。 “这衣裳你替我还给祁枫吧。”言言避过不接。 “瞧你说的,殿下怎么穿这件衣裳啊,我给你放在床上了。”说着,她朝言言的床边走去,刚将衣裳放上去,感觉有点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只见一幅画卷出现在眼前,“言言,这是?” 反应过来的言言伸手就要去拿苏夕手上的画卷,却还是慢了,苏夕已经将画卷打开。 “言言,这是你吗?好美啊?”苏夕发出一声惊叹。 “有这么夸张吗?真人在这里呢?”言言不服的坐在一旁,将她手里的画卷卷起来,丢在了床上,站起来,转了一个圈,脸上闪着各种表情,嗔道,“你看,画就一个样子,真人还有很多表情呢。” 苏夕看着她做着鬼脸,轻轻的笑了起来,拉着她坐在了床边,轻声说着,“真人更好看,真人更有趣。” 言言朝她吐了吐舌。 “言言,这是殿下画的吧。”苏夕开口说着。 “呃……你怎么知道?”言言有点惊讶的看着她,她好像没说是祁枫画的,难道那家伙的画功也是宫里出了名的? 苏夕脸上一阵抽搐,拿过画卷,指着画上的两个大字,“这里写着呢,就算上面没写殿下的名字,但这上面的字迹就足已让我认出来。” 言言更是抽搐着脸,额头上闪过几个黑点,“算我眼拙。” “言言,今天昭玥格格去御阳宫去找我,她说,她知道现在殿下的心在你的身上,而她更不想做让殿下不开心的事,所以,她愿意让你做小。皇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默许了殿下和昭玥格格的婚事,也就是说,她就是未来的七福晋。”苏夕小心的说着,而言言更是没有她想像中的反应,而是淡淡的。 “言言……”苏夕轻唤了她一声,“其实昭玥格格做出这种让步倒是让我有点惊讶,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允许有别的女人出现在殿下的身边的,可是,如今她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如果你能成为殿下的偏房,其实却是跟正室一样,只是名分上的差别而已,我看的出,殿下把你当成他的生命在爱。” 言言深呼了一口气,看着苏夕,轻轻一笑,“苏夕,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只允许一夫一妻制,也就是说,男子只能娶一位妻子,如果再娶一位那就犯了重婚罪。哎呀,说再多你也不懂,不过,我是不可能做别人的小妾。” ~ ------------ 第六十八章 出宫门 苏夕离开的时候,天空已经发着幽光,星星悄悄的爬上月弯,调皮的眨着眼睛,扑闪扑闪的发着亮光。 言言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宝石般的黑夜。苏夕跟她说的那些也许在她看来是最平常不过,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毕竟她是现代人,在她的观念里,是不可能接受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在皇宫里,她看到了后宫女子的悲哀,她只不过是这个朝代的一个过客。燕过留痕,不久就会淡漠。可是,人过留情,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流失,反而会如醇香美酒,让人心醉,无法忘却。到时,伤心的只会是彼此。 可是,如果真的遇到相爱的人,又真能装作不爱吗? 言言的心里开始矛盾起来,她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怎样,也许会在这里生活几十年,那没个恋爱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的人生了啊。 手里的雪球发出叫声,不停的用身子蹭着她的手。言言低头看着它们可爱的模样,冲它们笑着,“怎么了,雪狸,雪狐,是不是你们想对我说,既然来了就认真的对待这场穿越,要活的有姿有色的啊。” 看到它们锃亮的眼睛看着她,蹭了蹭她的手,言言高兴的叫着,“好,那我就答应你们,等我出宫以后,我就带你们闯南走北。” “就这么想出宫?” 身后突然发出声音,言言吓的抱着雪球突然站起身,膝盖不意外的撞到石桌上,疼痛瞬间传至大脑。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祁枫跑过来扶着她,皱着眉头,仿佛是疼在他的身上。 言言忍着疼,瞪了他一眼,离开他站的地方几步,挑着眉说着,“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是鬼啊,走出来都不弄点声响出来的,要是我被你吓出个好歹来,小心我变成厉鬼来找你。” 祁枫蓦的一笑,嘴角噙着狡黠,“那多好,在世的时候是一对相爱眷侣,死后还能成为鬼夫妻了,这是不是就是生死不相离啊。” 言言白他一眼,“你死我不拦着你,但你可出来突破口人,我还要多活几年的。你要是再这样吓我,我就要将你宫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送给宫外那些穷人家,让你变成穷光蛋。” “我只要有你就行,其他乃身外之物,可有可无。”祁枫突然敛去脸上的笑意,琉璃色的眸子像极了高挂的星星,闪亮如宝石。 “你别说了,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言言哆嗦着摆弄着手臂,不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仿佛有魔力,散着妖娆的雾气,如果还看下去,她难保自己不会看的流鼻血。 “你既然这么想出宫,那明天我带你出去玩一趟怎么样?”祁枫突然话锋一转,轻声说着。 “真的吗?”言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底的升起一股兴奋,只要能出宫,她想方设法也要逃出去。只要跑出宫了,这皇宫少了她一个肯定就跟海水蒸发一样,没什么差别。 “恩。”祁枫点了点头,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涨满着,暖暖的,原来让她开心,自己竟会比打了胜仗还要高兴。 言言一晚上都兴奋的睡不着,第二天,她顶着两只熊猫眼去找祁枫,虽然她一向标榜睡觉是人生的一件大事,如果睡觉都睡不好,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但是,现在最迫不及待的大事就是出宫。 “你的眼睛怎么了?”祁枫看着她黑黑的眼袋,微微皱眉问。 “没事,我们出发吧。”言言急忙摆了摆手,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哪还来的功夫理自己的眼睛,只要她成功的逃脱,迟早会把这觉补回来的。 看着眼前的宫门,终于是最后一关了。这里的侍卫更多,个个身穿盔甲,手执长茅,神色肃然的站着。见到祁枫出示腰牌,他们都跪在地上行礼。言言在他的身后看着恭敬的跪在地上,其中一个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可能是那些跪在地上的侍卫的头。 “把宫门打开,我出去有点事办。”祁枫神色严肃的说着,脸上平静的像一池汪水。一股王者的霸气自他身上散发,言言不由的一愣,还从来没看到过他这个样子,原来他正劲的时候,还真帅呢。这要是在现代,指不定到哪都被那些花痴追着跑,那得造成多少交通事故啊。 言言拍了拍头,又在胡思乱想了。 “想什么呢?”祁枫一脸笑意的凑近言言,鼻子都几乎碰到她的鼻子了。 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俊脸,言言下意识的甩了他一巴掌,在这安静的宫门,响声足以让每个人听的真切。只见所有的侍卫都抬头看着他们,祁枫也是一脸的愕然和尴尬,旁边站着的那个领头人更是一脸的惊讶。 言言尴尬的看着他们,又看了看祁枫,将手放到身后,轻轻一笑,“我刚刚看到一只蚊子在你的脸上,所以,帮你打掉。” 此时祁枫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可从来没这么丢脸过,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言言也不敢乱动,跟着他朝宫外走去。他肯定是生气了,言言感觉到被他抓着的地方一阵生疼。 “痛。”言言低呼,看着他拉着她的手停了下来。 “我后悔了,不想带你出去了。”祁枫没有放开她的手,依然紧紧的抓着,琉璃色的眼眸深处闪着狡黠。 言言哪里还注意到这么多,听到他说不带她出去了,她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也不管痛不痛,她瞪着他,“你堂堂一个阿哥,怎么说话不算话,你说了带我出去玩,说到就要做到。” 她可不想到这个骨节眼就出问题,都已经出宫门了,只要带她到热闹一点的集市去,她才可以借机跑掉。 “可是,我这里还痛呢?”说着他用另一只手指了指他脸上被打的地方,一脸的无辜。 言言充满警惕的看着他,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想趁机报复吧?他一个男的,怎么这么小气啊。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点恼了,“这打都打了,那你到底要怎样啊?” 只见他眼中闪着狡猾的笑容看着她,“亲一下,就不疼了,亲一下,我就带你出去。” 言言只觉得被人当头一棒的感觉,脸上迅速涨红一片,恼道,“喂,你讲不讲理啊,哪有亲一下就会不痛的啊,你分明就是一个无赖嘛。” “那我就是一个无赖好了,你要是不亲一下,我就把你再带回宫里。反正才刚出宫门而已,只有几步就再进去了。”他指了指宫门,脸上的促狭的笑着。 言言深呼了一口气,感觉到心底升起的怒意,她将关节捏的泛白,为了出宫,她忍。看着他笑的阴险的脸,言言真是感叹上天有没有天理,把这么好的一张脸给了一个无赖,“那先说好,亲一下,你就带我去集市玩。” 祁枫点了点头,眼角都晕染着幸福,嘴角的弧度更加的优美。 他比她高,言言只能踮起脚尖才能亲到他的脸。她的脸涨的通红,耳根也发烫起来,看着他促狭的眼角,她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踮着脚,就这么轻轻地亲了上去。 就在这一瞬间,她看到了祁枫唇边扬起了满意的狡猾笑容,脑袋里蓦的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还没等她的嘴唇碰到他的面颊,他已经拉着她的手一带,往自己的方向轻轻一拉,迅速的捉住了她的唇。 一瞬间,天地都无声了。 他的吻就像轻柔的羽毛,轻轻的贴着她的唇,他闭着眼睛轻轻的吻着她,似乎在感受着她唇瓣上的每一条细小的纹路,他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轻轻的抱着她的后背,轻轻的将她拥到自己的怀里,轻轻的让她贴着他的胸膛。 瞬间发生的吻让言言怔在那里,她的长睫轻轻的颤抖着,她看到了他的长睫也在轻轻的颤抖着,仿佛看到晶莹的阳光在上面跳着舞,他的发丝拂到了她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阳光带着微热扑向两人,站在宫门旁的侍卫看着两人,都迅速的撇过脸不去看他们,脸上都飞快的闪过一丝红晕。 脸上的热意一阵一阵的传来,终于意识到他在干什么,言言从他的怀里跳将起来,退开好几步,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她愤怒地看着眼前的祁枫,已经说不出话来。 祁枫刚想说什么,只见她朝宫门跑去,她似乎是在哭,她不停的用手擦着脸。祁枫想要追上她,只见她越跑越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他伸手摸了摸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到她,他就忍不住想要抱她,想要亲她。自从第一次亲她,他就想要第二次第三次,想要后面的无数次。在见到她的每一刻里,他都有想要亲她的冲动。今天也不例外,他亲到她了。他知道他是在耍无赖,可是,他就是想要亲她。当他亲到她的时候,他感觉他的世界都在旋转,他为她已经沦陷。 可是,她哭了,看到她哭,他的心也疼了。 ~ ------------ 第六十九章 悬崖 哭着跑进宫门的言言马上就后悔了,她应该是朝市集的方向跑,偏偏当时脑海里只闪着只要不看见他的念头,转身就往宫门里面跑了。 也不知道到跑了多久,她才停了下来,迎面就看见三阿哥正吩咐着侍卫,见到她,他只是轻轻的瞥了她一眼。言言小心的走过他的身边,才没刚走几步就听到他在喊她。 “把眼泪擦擦。” 言言转过头看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向她走过来,脸上没有表情的看着她。 “虽然你只是一个宫女,但还是要注意你的仪态,你不想顶着这张脸到处让别人笑话吧。”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锦帕举在她的眼前。 “谢谢。”她接过他递过来的锦帕,擦着脸上的泪痕。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从宫门方向跑过来?”他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没有了往日一贯的生气勃勃,却有着让人疼惜的冲动,他的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后马上就恢复了以往的冷酷,转过头不再看她。 言言拿着帕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声说着,“锦帕我洗了再还给你。” “不用了。”他越过她的身边,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的说着,“丢了吧。” 言言微蹙着眉头,听到他嫌恶的声音,反正对他也没什么好感,只是等他的背影消失她才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祁枫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突然的吻她,她也并没有觉得如何的撕心裂肺的难过。只是,她的眼泪就这样流下来了。自从遇到他,她好像变得越来越脆弱了,变得越来越喜欢哭了。 “言言,我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在这?” 是祁逸的声音,言言抬头,飞快的擦着脸上剩有的泪痕,抬头冲着他轻轻一笑,“我随便乱逛来着。” “怎么哭了?”祁逸担心的看着她,关切之意溢于言表,他轻声的问着。 “就是沙子进了眼里,弄的眼泪都出来了。”言言夸张的笑着,笑容却是僵硬,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借口,她伸手擦了擦眼睛。 只见他突然抓住她擦着眼睛的手,轻轻的将她的手移开,微笑着看着她,“眼里如果进了沙子就应该用吹的,而不是揉。” 语罢,言言就感觉到有轻轻的暖风吹在她的眼眸,他轻轻的拂着她的肩膀,吹的很温柔,柔柔的暖风刺激着她的肌肤。她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左手轻轻的捏着。 “好些了吗?”他凝着她,玉一样的眸子装着担心,却温柔如春水。 言言挠头笑笑,“好了,已经不痛了。” 祁逸摸摸她的脑袋,微微一笑,“我今天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在这处处阁楼中间只怕是眼睛都疲劳了,那个地方你会喜欢的。” 言言笑的很可爱,“那要是我不喜欢,就罚你。” 祁逸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拉起她的左手,就朝一个言言从来没有走过的地方走去。言言不知道的是,祁枫正在不远处看着她笑的开心的样子,心底却痛了起来。看着她跟同样喜欢着她的二哥相处的开心,他的心里急了起来。 “啊――这宫里还有这样美的地方啊?”言言看着眼前的景像不禁发出一阵长叹,她抓着祁逸的衣服大声笑着。她以为这宫里只有高台楼阁,除了之前看到的围场,她就再也没看到过有像山的地方了。没想到,这宫里还有这样美丽的后山,仿佛她此时不是在宫里,而是在群群高山中的某一处,有小鸟的叫声,有蝴蝶的伴舞。 祁逸低头看着她笑的开心,脸上也染了一层笑意,心底的某个地方开始涌起一阵暖流,只要她开心,他就开心。 天空湛蓝透彻,白云在山腰海浪般翻涌,透着朦胧的白雾。 绿茵茵的青草睡满坡间,小小的野花迷人的绽放在山石间,随风摇曳,芳香扑鼻。 言言摊开四肢躺在青草上,将两株野花放在眼睛上,闭目享受着阳光的洗礼,她的呼吸很轻,像是已经睡去,唇角触到脸旁的青草,清香而青涩的味道。 一片宽大的阴影笼罩而来,言言睁开眼睛,野花滑落,祁逸正用袖子替她遮去刺目的阳光,笑盈盈的看着她,眼底的温柔让言言以为是她的错觉,那种眼神并不陌生,她以前经常在电视里看到过。 野花儿随风摇摆,青草儿也飘然起舞。 她看着他移不开眼睛,心砰然直跳,阳光下的祁逸像极了梦幻中的童话王子,清远如玉的面容,眼角温柔似海,唇角勾起迷人的弧度。空气一时间停止了流动,变得怪异而安静。一朵飘然起飞的野花撞上言言的眼睛,她慌乱的站起来,顿时一阵疼痛涌上,她的的头撞到了他的额角。 “没事吧?”声音柔美低沉,祁逸修长的白指抚上她撞到的地方,已经有一小片嫣红。 她心乱如麻,想偏头避开他的手指,然而却避不开,他轻轻拉着她,手轻轻的揉着她被撞红的地方,眼底的温柔如潮汐涌来,轻轻撞击着她的额角。 天空蔚蓝如洗,小草青如碧泉,野花芬芳扑鼻。 祁逸轻轻的揉着言言的额角,久久没有放开。 “山的那边是什么地方?”待他放开她,她忙开口问着。 “是悬崖。”祁逸微笑。 “那能不能从悬崖旁吊根绳子下到悬崖底下啊?”言言想着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那里面的悬崖看着恐怖,其实一点也不高,只是被云雾遮住了眼睛,所以,才会觉得悬崖底会很深很深。 “我试过。”祁逸挑着眉,“我曾用一块很大的石头丢下去,却没有听到回声。” 也对,要是能这样轻易的逃跑,那这宫里的人早跑掉一半了。言言看着满眼的翠绿,闻着芬芳的清香,心情就像得到洗礼。 “那这里是不是很少有人来?”言言仰着头四处张望。 “恩。” “这么美的地方都没有人来,好可惜。”言言感叹着。 祁逸微微笑着,感受着吹来的徐风,这座山,一年内都是青翠欲滴。每次不高兴的时候,他就喜欢来这里,没有人打扰,能在这里得到一片安宁。 “我想去悬崖边上看看。”言言抬头看着祁逸,朝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恩。”祁逸轻轻的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朝悬崖方向走着。 言言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像是要殉情的两个人,手拉着手走向生命终结的地方。他的手轻柔的抓着她,碰到有峭石的地方他稍稍用力抓着她,就这样缓步而行。 穿过蜿蜒的小路,言言的眼前骤然变得花白,毫无遮挡的阳光刺痛着言言的眼睛,眼前是一片宽敞的平地,再向前就是万丈深渊了。秋天的山风吹有一点点冷,可是,言言却没有一点感觉。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壮观的场景,白雾自崖底升腾而上,在风中阵阵飘移着,与天际的云朵相呼应。 言言小心的走到崖边,一粒小石头被她的脚踢下悬崖。 “小心!”祁逸拉着她的手,“这里危险,你还是站进来点。” 言言向后退了几步,抬头冲他一笑,大声的朝崖底喊着,“啊――” 祁逸微微一笑,也学着她朝着崖底大声喊着,“啊――” 回声缭绕在耳边。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不高兴的时候,我就喜欢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大声喊着,将心里的不愉快通通喊着,这样,心里就舒畅多了。”言言抬头冲着祁逸甜甜一笑,“你也可以试试。” 祁逸抿了抿嘴,看着升起的白雾,他朝着崖底大声喊着,“母后,为什么你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我不想当这个太子,我只想过着平凡的生活。” 言言心疼的看着他,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无奈吧,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已的。 “啊――我希望我和祁逸都能逃出宫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希望祁逸每天都能过的开开心心的。”言言冲着她眨着眼睛,调皮的笑着。 “我也希望言言每天都能过的开开心心,不要像今天这样哭鼻子了。”祁逸也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说了是进了沙子了。”言言扁着嘴反驳。 “好,那我就希望言言的眼睛以后都不要进沙子了,不然,我会误以为她是在哭鼻子了。”他朝崖底喊着。 从悬崖回到西厢房,言言跟祁逸一直有说有笑的。言言发现,太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不像以前一样,只安静的存在着。讲到开心的地方。他也会笑的很大声,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也会讲笑话给她听。这样的太子是言言喜欢看到的,至少现在他没有心里负担的笑着。她真的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这样,就能让他一直都这样开心着。 “回去休息吧。”祁逸轻轻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转身走着。 “祁逸,谢谢你!”言言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着。 只见祁逸顿了顿,继续朝前走。 言言微笑着转头,还没来的急说话,眼前瞬间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 ------------ 第七十章 绑架 脖子传来一阵痛意,言言下意识的移到墙角,睁大着双眼看着周围。一片黑漆,什么也看不见,连蟑螂老鼠的声音都没有。 言言苦笑一声,原来在皇宫里,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绑架了。不过,这次的待遇比上次好多了,至少环境还是不错的,没有把她扔到老鼠堆里。 “你笑什么?”黑暗的空间里突然有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言言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太黑,她什么也看不见,索性闭着眼睛。如果是想要杀她,那她就不可能还能安然的呼吸着。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黑暗里再次响起那个男人的说话声。 “怕。”言言老实回答。 “那我问你话你还不老实回答,就不怕惹怒了我吗?”冷冷的声音带了点怒意。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言言轻轻一笑。 “你未免也太自信。”话音刚落,言言的脖子瞬间感到一阵凉意,她能感觉得到是一把锋利的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却没有再一步的动作。 “这么黑,你让我死了也死的不明白。”言言叹了一口气,这人真是演个恶人都不知道演,还用刀背抵着她的脖子威胁她。 “别激我,我不吃你这一套。”那人的声音依旧恶狠狠的。 “你真是幼稚园程度的高中生,先天蒙古症的青蛙头。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敢露,真是枉作绑架犯。”言言冲着他的方向叫着。 “你叽叽喳喳都在说些什么,肯定没什么好话,你别想拿这些激我。”那人将架在言言脖子上的刀拿开,好像是退后了几步。 感觉到脖子一轻松,言言朝着黑暗里的人大叫,“猪才怪!” “我不是猪才怪!” 言言满意的听着黑暗里传来的一声低吼。黑暗里的人也一时意识到自己的失口,忙强装镇静的说:“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你的小把戏能耍到我。” “十二阿哥,你究竟想要玩什么?把我绑架到这里来很有意思吗?”言言实在是不想和他在玩下去,忍不住朝着他站着的方向大叫。 “锃”的一声,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言言看到屋里的摆设虽然陈旧,倒也干净整齐。 “你怎么知道我的?”十二阿哥将手里的刀放在桌上,言言心里轻笑一声,原来他还没把刀拔出来呢。 “你还是那么笨,我试一下就知道了。”言言坐在墙角,轻轻一笑,果然看到他眼中再度燃起怒意。 “臭丫头,别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如今你落到我的手上居然还这么放肆,小心我将你的嘴缝起来,将你的手筋脚筋都挑断。”十二阿哥恶狠狠的看着言言。 “我知道你没那么狠毒,顶多笨一点,不过有这样的身份也饿不死你。你先把我放了吧,恶作剧到此结束。”言言挑了挑嘴角。 “你怎么就这么断定我不会这样做?”十二阿哥看着她,她太过自信,却显得他更笨。 “你刀都还没拔出来呢。”言言瞥了眼桌上的刀,轻轻一笑。 十二阿哥大声笑着,“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将你怎么样,只是想要吓吓你。已经让你发现了我,再玩下去也没有意思。” 语罢,他走到她身边刚要替她解下绑着的绳子,忽然听见外面一太监惊慌失措的敲着门,连声道,“十二殿下,十二殿下。” “怎么了?”十二阿哥皱着眉。 “不得了了,十二殿下,外面有好多人举着火把过来了。” 十二阿哥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低头看了眼言言,“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人来这里?” “十二殿下,好像是七殿下带着人过来了。”外面的太监颤声道,手不停的拍着房门。 闻言,言言心里一惊,难道是他知道自己不见了,所以到处在找她吗?她的心顿时跳快了几拍,莫名的激动起来。 “好了,别敲了。”十二阿哥怒道。 外面果然没有了敲门声,言言看着满脸怒意的十二阿哥,轻轻一笑,“你很怕他吗?” 只听得他突然一声冷笑,“我为什么要怕他?” “你先帮我松绑吧,我有办法让他不知道是你绑架的我。”言言看着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微笑。 他走过来,轻轻的一拉她手上的绳结,手终于可以活动活动了。言言摇晃着手腕,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十二阿哥,“这里有棋吗?” 十二阿哥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嘛? “有就快去拿。”言言催促着他,悠闲的坐在一旁的茶椅上。 十二阿哥很快将棋盘取了过来,言言迅速的拿了一把棋子在棋盘上摆着,边摆着边告诉他五子棋的走法。十二阿哥在一旁听得不清不楚的,也不知道她干嘛,只是照着她的意思做。他并不是怕祁枫,虽然祁枫很受父皇的宠爱,但是自己有母后撑腰,他倒是不怕。只是他的三哥曾告诫过自己,在他行动的这段时间,他不能惹出什么乱子出来。 “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十二阿哥在一旁焦急的问着。 “下棋啊。”言言抿嘴一笑。 “下棋!” “恩,不然你以为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神仙,你这里又没有密道。那么,坐在这里干等着他过来,还不如下盘棋。”听到他惊讶的声音,言言轻轻一笑,终于将最后一粒棋子摆好。 “等下我们的口径得一致,就是你怕别人笑话你,所以才把我带到这儿来下棋的。”言言开口说着。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祁枫的声音,“把门给我打开。” “咣当”一声,门被踹开。 言言头一次见到他的眼中流转着幽暗的光芒,没有一丝温度,见到她,他的眼眸深处涌起深深的喜悦。 “你没事吧?”他迫不及待的走近她,上下打量着她。 十二阿哥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七哥,我只是在和她下她教我的这个五子棋,你带这么多人过来,也太夸张了吧。” 言言顺着他的眼光看去,这才发现外面站满了人。言言心里一暖,他为了她竟然带了这么多人出来。要是她被真的绑匪绑架了,他会不会动用御林军啊。 祁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看着外面的侍卫,“这里没事了,你们先下去。” 话音刚落,只见一侍卫急急的从跑了过来,还不明白状况,跪在地上喘着气说着,“七殿下,奴才们四处找了,都没见到您要找的人。”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祁枫沉声命令着。 他是背对着言言的,所以他看不到言言眼底的震动,她没想到,居然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而且还是在皇宫里,他就出动这么多的侍卫找她,这真的是一件很夸张的事情。 “言言,你跟我走。”他转过身拉着她站起来,伸手紧紧将她扣在自己怀里,他琉璃色的眸子里火焰蔓延,“以后不许你不跟人说一声就消失不见,你知不知道我会很担心。我还以为……” 十二阿哥手中的棋子掉落在棋盘上,祁枫转头看着他,一脸的寒冷,“十二,以后要下棋别选在这地方下。” “我还不是怕被别人笑话吗?结果你还是找来笑话我了。”十二阿哥干笑几声。 言言瞥了一眼僵硬的十二阿哥,心里发出一阵冷笑,这次帮他并不意味着她就不讨厌他了,虽然她并不喜欢他,但是也没到憎恨他的地步。 言言跟在祁枫的后面走着,月亮已经高挂了。言言踩着他的影子走着,虽然这次他做了一件让她小小感动的事,但这并不能让她就不恨他故意亲她的错。 “你今天为什么要帮十二,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他的吗?”祁枫突然转过身来,被她重重的撞到胸口,“你在干什么?” 言言抚着头瞪着他,“你怎么突然不走了啊?害我撞到头。” “谁叫你低着头走路。”祁枫轻咳着,被她撞着的胸口还一阵发疼,“你今天为什么要帮他,要不是你帮他,我定饶不了他。” “我们是在下棋啊,你哪只眼睛看着我在帮他啊?”言言瞪他一眼,朝回去的方向走着,将他丢在身后。 “要不是看在你没受伤,我不管你帮不帮他,我都饶不了他。”祁枫在她的身后恨恨的说着。他本来一直在她住的地方等她回来,可是等到天黑了她都还没回来。他只好出动身边所有的人去找她。在这宫里最有可能抓她的除了皇后就只有十二阿哥。自从上一次她被皇后抓了,他就派人在皇后那里盯着,只要是她被皇后抓了,他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那么,最有可能抓她的就只有十二了。他可不相信她会去陪十二下棋,幸好十二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不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他是自己的弟弟,他也不可能放过他。 言言不理会他,径直朝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你别走那么快,小心跌倒。”回过神来的祁枫,冲着言言的背影大声喊着。 ~ ------------ 第七十一章 未完的节目 话音刚落,言言不知道是踢到了什么,人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没事吧?”祁枫立刻担心的问道,跑过去扶她起来。 “乌鸦嘴!”言言气呼呼的爬起来,幸好只是跌倒了一下,没有摔破皮,瞪了他一眼,大叫一声,“不要跟着我,我自己回去。” 祁枫本想摇头说不,看到她的眼神,他只好点了点头。言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宫里的夜晚其实很美,每隔几处便有华丽的宫灯亮着,就像是现代的路灯一样,只要到了晚上就会亮。夜里单独一个人走在皇宫里,言言不怕。毕竟皇宫不是一个人能轻易进的来的,所以不用担心会有刺客。 言言在月光下漫步,循着宫灯往自己的住处走去。她知道祁枫在后面跟着她,心里有股异样的暖流,她不让他送自己,他就一路小心的跟着自己。 走在月光下的青石路上,言言回想着她穿越过来的这段日子,却发现脑海里几乎都是祁枫的身影,他欺负她的身影,他维护她的身影,他亲吻她的身影,他保护她的身影。他开心的、失落的、伤心的模样都一一闪在脑海。原来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将他记得如此的清楚了。 明亮的月光透过斑斓的树影,柔和的洒在青石路上,这一刻,世间宁静如月光。言言走在前,祁枫走在后,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 直到言言走回西厢的庭院,祁枫才安心的离去。言言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忽然发起呆来。他对自己的好她不是没有感受的到,只是她好像一直在逃避着自己的感情。皎洁的月光洒落在身上,言言伸手接着月光,她一直在拿她只是这个朝代的过客当借口,不敢面对自己真实的感情。 翌日,言言早早的就起来。迎着温和的日光,言言伸了个懒腰,才刚睁开眼,就看到祁枫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言言被他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今天我想带你去个地方。”祁枫有点激动的说着。 “不去。”她立刻否决。 他的神色一黯,一副失落的表情。 “我已经产生了免疫能力,你这招已经对我不管用了。”言言没好气的看着他,在这之前,只要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她就会不忍。 他第一次没有接她的话,安静的坐在那里,脸色黯然。 言言飞快的瞟他一眼,闷声道:“喂……”一点也不好玩,他的神色为什么像是受到了伤害,“你要带我去哪?” 祁枫脸上隐忍着淡淡的笑意,“反正你在这里也没事可做,我带你去玩好玩的。” 言言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言言抬头看着祁枫,扁着嘴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带我玩好玩的啊?”言言纳闷,他带她来中秋宴的地方干嘛?这里不是应该早就拆了的吗? 祁枫俊美的面庞上闪着明媚的笑容,仿佛潋滟了天地间的所有颜色。他轻轻拍了拍手,一阵悠扬的乐声响了起来,言言听出这是她那日在敏枫居弹奏的那首曲子――《水调歌头》,在悠扬的音乐声中,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一支队伍鱼贯而出,聚拢在舞台,在摇曳高舞的金龙队伍的导下,各种各样的新奇玩耍,山车、拔进、耍猴、侏儒、喷火等,千奇百怪,绚丽多彩,陆续叠沓而来。 言言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的被这些民间玩意吸引住了眼球。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这些,觉得没什么好玩的。没想到这些真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是如此的新奇有趣。 只见杂耍的队伍在舞台上跳跃欢舞,他们画着浓妆,有的甚至将自己的脸上画成大花脸,还咧嘴笑着。看到他们搞怪的模样,言言也被逗笑了。 祁枫随手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去坐着。” 言言瞥了一眼被他牵住的手,任由他拉着没有挣开,心里忽然变得柔软,仿佛一股暖暖的流水,缓缓在心间流淌。 祁枫拉着她到舞台下早已放置的案几前坐了下来。忽然响起一阵激烈的曲子,只见舞台上不知在何是竖起了两根铁柱,被稳稳的固定在舞台的中央。言言震惊的看了祁枫一眼,这本来是她准备在中秋宴上安排的钢管舞,他是怎么知道的。 随着音乐声起,只见两个绝色美女慢慢的围着铁柱绕了一圈,而后以慢慢的速度旋转顺着铁柱飞跃而上,盘旋而舞。两个人的动作几乎是一致的,就好像只有一个人在跳舞,而另一个只是镜子里的影像。她们时而后退,时而向前,时而在铁柱上倒立旋转,时而又飞跃而上,只着一手一脚在柱子上,不停的旋转,相逢切一肩而过。 言言简直是看的是目瞪口呆,她不敢相信在古代能有这样能舞的女子,居然将钢管舞演绎的这般淋漓尽致。 “喜欢吗?”祁枫嘴角噙着微笑,看着言言脸上一惊一乍的样子,眼底闪着异样的温柔。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言言激动的看着祁枫,不敢相信的看着台上飞舞着的女子。 “你那么辛苦,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安排的节目我当然得让它出现在这个舞台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祁枫像是陷入沉思,轻声说着。 言言怔怔的看着他,如此被一个人重视的感觉真的很好。 自钢管舞后,舞台上的表演节目纷至沓来,几乎都是那日中秋她安排的节目。 “老远就听到这边乐声不断,原来是七哥在讨小美人开心啦。”在乐声中忽然就听到九阿哥的声音传来。 只见他一脸的风尘仆仆的模样,带着几丝倦意走来,脸上却是笑的开心。他本想坐在言言的旁边,被祁枫轻轻一咳,乖乖的坐到了祁枫的旁边。向前倾着脸看着言言,一脸的调皮,“小美人,我不在宫里的这几日有没有想我啊?” 言言怔了怔,原来她有几日都没有见过他了,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难怪宫里安静了这么多,就是因为你不在宫里呀。” 祁枫“扑哧”一声,轻轻笑了出来,也挑着嘴角说:“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要去云安寺去祸害清静的佛门圣地呢。” “噢,原来是去当了几天的和尚。”言言轻轻笑了出来,古怪的说着。 九阿哥破天荒的没有反驳,而是一脸古怪的看了言言一眼,又看了祁枫一眼,嘴角噙着笑看着他们,不说话。 言言被他瞧的不自在,微蹙着眉头。 “你又在乱想什么?” “你又在乱想什么?” 看着同时说出同一句话的两人,九阿哥脸上古怪的表情更加深了,只见两人对看了一眼,又看向他。 “七哥,从这一刻起,我是不是不能叫小美人了,得叫七嫂了啊。”九阿哥哈哈大笑起来。 言言被他这么一说,脸上攸的一下变的通红,白了九阿哥一眼,“你乱讲什么?”说着,言言起身就准备走,后面传来九阿哥的讨饶声,“好,我不开玩笑了,你坐下吧。这节目还没结束呢?我也累了,刚从宫外回来,先回去休息去了。” 语罢,九阿哥匆匆的走了,又只剩下她与祁枫了。 祁枫心里颤抖了一下,这节目确实还没有结束,这几日看着她每天和祁逸玩的开心,他要是再不抓紧机会感动她一下,然后再表露心迹,只怕是她真的就会喜欢上祁逸。 “你坐下吧。”祁枫轻声说着。 “不看了,都看了这么久了,表演的节目也看的差不多了,留着下回再看吧。”言言微微一笑。 “不行!”祁枫一声低吼,急切的伸出手抓着她。 言言刚抬脚准备走,被他突然这么一拉差点绊到茶几上,回头瞪着他,“看了这么久也累了,我想休息下不行啊,要不下回没有看的也行啊,我又不是一定要看。” 听着她的话,他莫名的用力抓紧她的手,言言被他抓的生疼,也有点微恼了,瞪着他,“我手都快被你抓断了,伸开。” “这节目还没有结束,你不准走!”祁枫一时情急,硬生生的抛出这么一句话,其实他是想说“后面还有一个他特别精心准备的节目,她能不能看完再走”的,可是一到嘴边突然就变了味了。 言言用力甩开他的手,怒道:“你还是这么霸道,这没结束的节目留着你自己看吧。”说完,言言就快步走开。心想,刚刚还被他小小的感动了,没想到,才这么一会,他又变回霸道不讲理的样子,无缘无故扯的她的手到现在还疼呢。心里越想越气,头也不回的跑了起来。她没有看到,在她跑过的树旁,一道紫色丽影隐在了树的后面,旁边掉落了一地的树叶,全都被撕的粉碎。 紫色的丽影气愤的抓过旁边的几片树叶,几滴青绿的汁液从她的手上流出,眼中露出了一抹凶光,“小云,我们走。” “格格,先把手擦擦吧。”宫女小云伸手将她揉成一团的树叶拂在地上,用绢帕小心的将她手上的青汁擦干净。 ~ ------------ 第七十二章 花海 回到映月宫的昭玥脸色一沉,低吼道,“你看见了没有,枫哥哥对那个女人越来越夸张了,竟然为了让她高兴从宫外弄那么多东西进来,一想到那个女人现在得意的样子,我就浑身不舒服。” 宫女小云垂眉,轻声安慰,“格格,我们不是在按着计划走吗?只有让所有的人都不将怀疑的目光注意到我们的时候,才可以开始行动,我们自己不能乱了阵脚,一定要等到时机成熟才可行动。 “我已经等不及了。”昭玥转过身,恶狠狠的盯住了她,“我只到听到这个贱人的声音,我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断,如果还不快行动,将来只怕是等到行动的时候,枫哥哥早就与她生米煮成熟饭了。” 小云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脑子里在搜寻着办法,突然灵机一动,附在昭玥的耳边低低的说着。 昭玥脸上的笑意渐深,到最后是哈哈大笑起来。抓着小云的肩膀高兴的大叫,“小云,你放心,跟着我昭玥,等我跟枫哥哥成亲之后,我一定让你成为总管。” “小云只是想报答格格对小云的好,只要一辈子呆在格格身边伺候您,不敢有别的奢望。”小云垂眉轻声说着。 昭玥拍着她的肩膀没有再说下去,只是脸上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色,嘴角也噙着一丝得意。 …………………………… 在过了太太平平的几天之后,言言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这几日里她倒过得还行,虽然祁枫天天来找她,神神秘秘的准备一些东西给她看,又带她玩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到最后,他总是会惹得她生气。反倒是祁枫每天安安静静的陪着她聊天,说到高兴的地方也会大声的笑着,说到伤心的事,他也会安慰着她。每次和他在一起,她都觉得很轻松,他就像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她开心的时候陪她开心,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安静的陪着她直到她开心为止。 她高兴的朝着宫里一处偏僻的宅子走着,是祁枫约她去看一些新奇的玩意。正好在这皇宫里也无聊,还不如去玩玩。 “祁逸!” 言言朝着旧宅前站着的祁逸招手,高兴的跑了过去。 “你看你,跑的这么急,脸上都有汗珠了。”祁逸凝着她,眉心微微皱起,他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细心地为她拭去额上细密汗珠。 跟他也熟络了,言言也不拘谨,笑着接过他手上的锦帕擦着,胡乱的抹了把脸,“你约我来看什么?” 祁逸一怔,“我也是接到下人递过来一封信,约我来这里,署名是你。”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信封递到言言的手中。 “奇怪,我也是拿到一封信,署名是你。”言言也拿出身上的信封递到祁逸的手上。 两人皱着眉头相视一眼,各自打开对方的信封,没错,里面的字迹明显是自己的。很明显,他们两人都没有写过这样的一封信。 夜晚的徐风吹过来,一阵凉意吹到身上,言言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心里涌起一阵不安,好像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然而再看看周围,这里只是宫里一处僻静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言言抬着头看着宅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祁逸顺着言言的目光看去,脸上浮现出笑意,“这里是花海,这宅子里面种的都是一些进贡的花种,因为它们生长的环境特殊,所以,修了这么一处宅子。之所以叫花海,是因为里面全部都是花,看上去就像是一片汪洋。” “噢,就是花房啊。”言言轻轻一笑。 祁逸听着她嘴里的新鲜词,淡淡的笑着,“花房?很贴切的名字。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刚推开门,言言就闻到了一种异样的香味,眉头悄然皱起,“祁逸,你有没有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 祁逸闭着眼睛闻了闻,点了点头,“可能是这么多花种在一起,才会让花香混合在一起有这样的香味吧。” “也是。”言言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花海,她的眼睛一亮,“这里的花好漂亮,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见过这么多好看的花,以前在照片上看到,就爱上它们了,如今都出现在眼前,她真的快满足死了。” 祁逸微笑着看着她,小时候他最喜欢到这里看花,每次他都会询问花匠的意见,摘一朵漂亮的花插在母后的发髻上。那时候的日子是他过的最开心的日子,那时候的母后也是他最喜欢的。后来因为太子之位,让母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跟母后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甚至经常会吵架。 “在想什么?”言言蹲在几株花朵的中间,眨着眼睛看着他。 “没什么,喜不喜欢这里?”祁枫抿着嘴角笑着,走到她的身边蹲下,随手摘了一朵插在她的发髻上。 她骤然抬头看着他,额头“砰”的一下撞上他的下巴。 “哎呀!”她吃痛的低叫,额角处立刻浮出一块淡红的印子。她伸手想去揉,手被他握住,她惊疑地望向他,没有看到他的眼睛,额角却传来轻轻的温柔的凉意。 言言的身子僵硬,他吻上了她的额头,轻轻吻着撞疼的红印。心里突生一阵罪恶感,言言只是一怔,便要从他的怀里挣扎着出来。 月光如水,皎洁如风,这时的香味令她的胸口有些发闷,似乎连脚步也有些漂浮起来。言言看着有些异常的祁枫,她惊讶的看到他那双温和的玉眸里流走着异样的光彩,俊美无暇的脸上好像笼上一层淡淡的迷离,那是和往常不一样的表情。 “祁逸,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还是这里的香味闻着让人有点头晕乎乎的。”言言走近她,感觉到胸口似乎有什么在发涨,连脚步也有些不稳,险些跌倒。 祁逸扶住她,温柔的将她拥在怀中,目光清澈而迷离,拇指是和食指轻柔地扬起她的下巴,很轻的吻了上去,像是在吻一片羽毛,吻的很小心,吻的很温柔,就像平静的湖面荡起的涟漪。 言言有点无力的被他拥着,她的心绞成一团,她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心底涌起的罪恶感让她有了一丝的力量,她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慌忙的说道,“天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不要走。”他冲过来拉住她,用一种从未见过的目光盯着她,“言言,我一直都喜欢你,陪着我,不要走。” 言言一脸愕然地看着他,“这里的花香太刺鼻了,可能冲昏了你的头脑,让你在说胡话呢。” “不是胡话,我证明给你看。”说着,他用力的拥紧她,吻了下去,这一次是强烈的,他狠狠的吻着她。他倾尽心力的克制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他知道这样吻她会伤害她,但是心头涌上欲望如巨流摧肠折骨,滚滚直下,所有的牵挂和思念就这样铺天盖地的倾泻而下,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呼唤着,不要停下来,不要停下来,更是在不停的疯狂叫嚣着,要了她,要了她,不顾一切吧,快要了她吧。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抱紧她,吻她,全身的血液都在快速的流动,刺痛着胸口,心中激荡到几乎凝滞,所有的一切瞬间绷得紧紧的,像是要撕裂开来,仿佛只要轻轻一触,就会爆裂开来。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嘴唇上传来的激烈让她的力气瞬间抽离。浓烈的香味充斥着言言的胸腔,她不受控制的伸出了舌头,在慢慢的回应着他。 感觉到她的回应,像是冲破最后一道防线,他全身都滚烫起来,血液瞬间爆裂,涌向全身。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个僵硬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传来一阵摧人心肺的暴怒,言言才从迷离中反应过来,言言迷糊的看见门口站着的是祁枫,赤红的双眼因为暴怒而睁的狰狞,瞪向他们的眼神是透彻心骨的寒冰。 言言瞬间打了一个冷颤,用力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股腥甜的暖流瞬间涌向牙齿,舌头,朝着咽喉涌去。浓烈的痛意让言言瞬间清醒,用力推开了抱着她的祁逸,不安的看向僵硬着爬起向他们的祁枫。 她刚想要走过去解释,只见祁枫发了疯似的转身就跑,衣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发丝也被风吹的凌乱不堪,他的衣袂,他的发丝,他的眼睛,他的所有一切都着告诉她,他彻底的发狂了。 “言言……”身后传来祁逸颤抖的声音,看着她僵硬的站在原地,祁逸捏着嘴唇,上面还留有她的鲜血。他是伤害到她了吧,彻底的伤害倒她了吧。 言言转过身,眼里似乎隐约有泪珠。看着她苍白着脸,祁逸的心都快碎了,他到底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平常能克制住,今天怎么所有的城墙都瓦解了。就算把自已千刀万剐,他也不可能原谅自己刚才的行为。 “言言……”他小声的喊着她,怕稍大点声,她就会在他面前消失不见,怕她从此就不会再理他。他犯了如此不可原谅的错误,她应该不会原谅他了吧。 ~ ------------ 第七十三章 祁枫醉酒 言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祁逸,他的脸上闪着后悔,闪着痛楚。一股异样的香味又传来过来,她的胸口被香味充斥着一阵发闷。 她转头循着香味走着,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又太不可思议。 “言言,你在找什么?”祁逸轻声问着。 “你觉不觉得这股香味实在是太古怪了,我们是闻着香味才……”言言的脸顿时涨的发疼,努力维持着镇定,“而且,我们来这里根本是被人在暗地里牵着鼻子走的。” 他眉心闪着痛楚,点了点头。这里的花没有增加多的品种,而这次来却闻到了不一样的香味,确实奇怪。 他也跟着找香味的源头,可惜这里的花太多,而且那香味混合在众多香味里,要找到它实在是困难。 “我找到了!”言言惊呼,伸脚用力的在地上踩着。 祁逸闻声,小心的站在言言的旁边,看着地上已经熄灭的东西,他蹲下去他细的瞧了瞧,脸色顿时大变。 那地上熏着的是来自乌沂国的迷香,吸多了会有催情的效果,而且,只要在有乌沂国特有的情花处焚香,催情的效果将会更浓烈。他盯着身旁开得红艳的花朵,正是乌沂国的情花。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流下,这分明就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让人闻着有种胸闷的感觉。”言言看着他的脸色已经变的苍白,盯着身旁的花而失神。 祁逸站了起来,眼底有着激烈的痛楚,在他将迷香和情花的事告诉她的时候,她同样也震惊的看着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熄灭的迷香和开得正艳的情花,“那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将我们俩骗到这里来,然后将迷香点在情花的旁边。” 祁逸点了点头。 “究竟是谁这么缺德这么恶毒,居然使出这样的卑鄙阴招来,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言言气愤的骂着,用脚狠狠的踩着地上的迷香,眼里闪着愤怒的亮光。 月光也渐渐隐去了半个身影,就连那些暗淡的星星也渐渐隐去。言言看着眼前的情花,顿了顿,转身准备走,“已经这么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言言,我……”虽然是迷香的作用,但他还是伤害了她, 言言转头看着他,他站在阴影与亮光相结合的地方,黑暗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但言言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痛楚与后悔。因为是迷香,他才会忽然狂性大发的吻她,说了一些胡话。所以,她也会原谅他。 “你也看到了,这是迷香的缘故,所以,刚才的事,什么也没有发生。”说着,言言逃也似的离开花海。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对自己重复着,因为是迷香,他才会发狂,所以,她不应该怪他,而是要找出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如果让她找到他,她一定要将他丢进猪粪里泡上三天三夜,让他一生的臭气熏天,见不得人。 …………………………… 夜晚的冷风将树叶吹的猎猎作响,所有的花草皆是在风中颤抖着剧烈的摇摆。回到御阳宫的祁枫,全身冷如寒冰,邪魅的眼睛在此刻暴烈狰狞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突然暴怒的抬手,将身边桌上所有的东西全扫在地上,“我对你还不够好还不够真吗?每天想尽办法让你开心,处处保护着你维护着你,难道这还不够吗?难道我的真心就这样一文不值吗?” 苏夕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地上已是一片狼籍。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暴怒的殿下,赤红着双眼,头发凌乱的披着。以往的殿下就算是愤怒着,也不会摔东西,不论再怎么狂怒,也不会如此没有仪态。如今,却毫无仪态的摔的满屋都是碎片。 “殿下……”苏夕收拾着地上摔碎的器皿,散入一地的书页也被摔坏的笔墨染的乌黑。 疯狂之后的祁枫看着地上的残迹,有一种难言的忧伤,“小夕,你先下去吧,另外,将父皇赐的酒全拿过来。” “殿下,这么晚了,您还是别喝酒了,会伤身体的。”苏夕心疼的看着祁枫,心有不忍。 “将所有赏赐的酒都拿来。”祁枫平静的说着,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夕有些不忍的看着祁枫,转身就去将皇上以往赏赐的全拿了过来,放在桌上,还准备了一个杯子。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祁枫走到桌边坐下。 苏夕还想说什么,但还是走了出去。 待她走出去,祁枫将桌上的酒杯拂到地上,酒杯应声破裂。他抱起桌上的一罐酒就喝了起来,一滴不漏的全喝下去了。原来这御赐的酒果真醉人,才刚喝这么一点,他就感觉沧辣的酒水一入喉,但觉喉间有股异热在抖动,弹跳着,挣扎着,渐渐窜上了四肢。 恍惚间他又看到了他们拥吻的一幕,身体内流淌的血液混合着愤怒与伤心,瞬间奔走全身,就像一股火焰,炽热地焚烧着他,烧得他痛不欲生。心脏,思想,直致将他的灵魂也一并燃尽。 “笨蛋,你就是世界第一大笨蛋,只有你才会相信她会因为你所做的事而感动。”祁枫趴在桌上嘶吼着,眼前浮现以往与她在一起的一幕幕,他的眼角睁裂开来,举着手上的酒瓶愤怒的扔去,眼前的一幕顿时消失,只剩下一地伤心的碎片。 他哈哈大笑起来,却有一滴眼泪自眼角流出,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抽离,带走了所有的感情,只剩下愤怒,撕心裂肺的痛苦涌遍全身,炙热的灼烧着他。 他现在只要醉,醉了就可以不用痛苦了,醉了就可以原谅她,醉了就可以当作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醉了就可以当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饮尽一瓶,又拿起桌上的一瓶。 一瓶,一瓶,又一瓶。 不知道是第多少瓶了,他看着一地的碎片,露出了一抹若涩的笑容,不知为什么,虽然连身子都站不起来了,祁线也渐渐迷糊了,整个世界好像也不受控制的乱晃着,可是心里的痛苦却在一分一分的增加,越想要忘记,心里却记得越清楚。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已经侵入到骨髓里去了。 清冷的月光酒进来,照在他的脸上。脸上通红一片,已经全是泪水。眼睛也开始半睁半闭,透着一股致命的寒意。 他想他应该已经醉了吧,眼前又浮现她的身影,为什么她的身影又出现了,举着手里的酒瓶扔过去,可是那幻象居然会动。祁枫一脸恼意,抓起桌上的瓶子又扔了过去。只见那幻想又躲开,居然还向他靠近,兜起桌上的酒瓶,就往他头上浇了下来。 祁枫被冰冷的酒水迎头浇下,强烈的刺激令他清醒了几分,看到眼前的她,他摇晃着站起来,怒吼着,“为什么我做那么多的事你都没有一点的感动,你是冷血吗?现在我喝醉了,你还要来招惹我,快给我滚。” “祁枫,你疯了吗?你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连鬼见着都会怕。你知不知道喝这么多酒会有多痛苦。”言言看着一脸通红的祁枫,脸上还挂着泪水,眼里的赤红让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不要你管,你滚――”祁枫怒斥着,嘶吼着,疼痛在心里翻绞。 言言呆呆的看着他,离开花海的她就直接朝御阳宫走来,在花海花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是因为迷香的作用。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往御阳宫走,她觉得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可是,脚步却不受控制的往御阳宫的方向走去,一步一步都是那么坚定,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呐喊着:这一切都不是他看到的那样,快去告诉他真相,不能让他误会。 当她走到御阳宫的时候,就碰到急忙跑出来的苏夕,她还没来的急说什么,就被苏夕拉着就往他的房间跑去。苏夕抓的很用力,跑的也很快,她被她抓得喘不过气来。 苏夕将她拉到祁枫的房间门口,看了一眼狼狈的枫,脸上浮现出心痛和不忍,严肃的看着她,“要么让殿下幸福,要么你就彻底让殿下死心。” 她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底瞬间划出一道伤口,疯狂的涌出鲜血。她觉得好心疼他现在的模样,可是,现在的他却不愿意再见到她,听到他连着两声要她滚的时候,其实她是想留下来的,可是,心底某一处涨的生疼,她转身就准备往外走。 “不准走。”祁枫突然大喝一声,跑过去用力的扯住她的手臂,她被他硬生生的拽着转过身撞到了他的胸口。 言言顾不着手上和胸口的痛意,看着他瞬间扭曲的脸,眼睛赤红的就像被鲜血涌满整个眼眶,直直的看向她的眼睛,言言忽然觉得脑中空白一片。整个世界在眼前旋转起来,恐惧在胸腔中翻滚,黑暗寂静的世界中,回想着的只有犹如爆炸的心跳声。她突然害怕起来,害怕他会突然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可怕事情来。 ~ ------------ 第七十四章 地狱修罗 夜里的皇宫越来越安静,言言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阵阵春雷。他赤红的双瞳像是黑暗中绚烂盛开的蔷薇,透着说不尽的邪意,久久的看着她。言言在他的注视下,觉得全身酥软,恐惧没来由的爆发而来。空气诡秘的令人窒息,她想离开这里,几乎带着颤抖的声音,“祁枫,你醉了,你快去休息吧,我要回去了。” “我说了不准走!永远都不准走!”祁枫的声音在她的耳边低吼着箍住她的腰身,在她还没有反就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下子将她推倒在了床榻上,将她压在了身上。 “祁枫,你疯了,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她瞪大的眼睛看着这样近距离的的他,周围的空气瞬间抽离,她快喘不过气来。感觉到他腹下灼热的坚硬,紧紧贴住她女性的线条,她的灵魂深处都在不安的战栗着,她羞愤的大喊。 “你觉得我会要做什么?”他赤红着双眼看着她,眼里的邪意更深。 “你疯了!”言言尽全反抗,踢打,慌乱中没有章法的。 “是,我疯了,所以现在我就要你做我的女人。”他粗暴的把她按在床上,令她动弹不得,不顾她的叫喊,俯身就擒住了她的嘴唇,用力的吮吸着。 在他吻上她的一刹那,言言的身体僵硬的连反射性的颤抖都变得艰难起来。他突然的疯狂让她的意识一寸一寸的被吞没。言言感觉到天崩地裂的恐惧,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她的唇被他用力的吮吸着。 当他炙热的唇瞬间又落到她的耳垂时,她的全身,不可抑制的剧烈颤抖起来。她用力的咬住他的脖颈,他忍痛的移开她的耳垂,浓浓的情欲充斥的眼眶,他凝着她颤抖到极度恐慌的眼睛不到一秒,“唰”的一下扯开了她的腰带,粉红的衣裳像在夜里突然盛开的昙花,从她的肩头处分开,落下。 感觉到血液更狂猛的挤压到身体各处,祁枫低头咬上她的肩头。一股战栗充斥着他的胸膛,心底的欲望在这一刻瞬间释放,心底有声音不停的催促着他想要更多。他的舌不停的磨砂着她的肩头,她的脖颈。 “你放开我,放开我。”言言拼命的嘶喊,全身的皮肤在瞬间猛烈的颤抖,她的手指用力的掐着他的手臂,嘴里不停的在嘶喊着。 她的怒喊似乎让他头痛难以忍耐,他复又捉住她嘶吼着的双唇,他的舌也用力的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的游走在她的口腔。 温热的液体自他的嘴角溢出,带着微微的腥甜。言言愤怒地咬住他侵入的舌,拳打脚踢地踹着他,眼泪自她的眼角溢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觉得世界在瞬间倾塌下来,残暴的灰烬将她淹没。 剧烈的疼痛让他离开了她的嘴唇,他依旧压在她身上,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了她的脸上。他看着她紧紧的握住双手,泪水绝望的流淌在脸上,滑过脸上的鲜血,将血液带成弯曲的一条血迹。他看着她空洞的眼神,脸上绝望的泪痕,滑落的衣裳,心里一阵绞痛,瞬间抽成一团。 他翻身坐在床边,不顾嘴角溢出的鲜血,他伸手想要去替她将滑落衣服穿好,却被她用力的打开。 她已经镇定下来了,反而默默地看着他无法平静的脸,将滑落的衣裳重新拉至肩头,系好腰带,一脸平静的从床上走了下来。 “言言,我,对不起,我喝醉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祁枫小心的轻轻拉住她的手,就像是轻轻捏着一片树叶,风一吹来,就有可能飘走。 言言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他,嘴里讥嘲着发出声音,“你刚刚不是很能吗?干嘛突然像个小厮一样,轻声的跟我道歉啊。堂堂的七阿哥怎么能这么低声下气的跟一个宫女讲话,奴婢真是承受不起。” “言言,你别这样?”祁枫的声音更加的小了,是自己一时酒醉冲动,才会做出那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来,所以,无论她怎么生气,不管是骂他还是打他,他都心甘情愿,只要她原谅他。 “别怎么样?”言言轻轻一笑,嘴角生硬的扯着。 “言言,对不起,是我喝醉酒才会做出这么不可原谅的事情,还有,想着在花海看到你跟二哥……我心里就更加痛苦,所以才会对你……言言,你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不理我,我不想失去你。”祁枫看着她平静的脸,他害怕了,他怕他就这样失去她。 “从来没有拥有,何来失去。”言言冷冷的看着他。 祁枫愣在那里,是啊,从来就没有拥有过她,又何来的失去。心碎的感觉,原来是如此的强烈。 言言不再看他,转身就走,却忘记了地上布满碎片,人失去重心的往地上跌去。祁枫没能来的急抱住她,生生的看着她在他面前受伤。 疼痛袭来,言言终于不可遏制的流出了眼泪,点点滴滴落在划破的手掌上。身体被一股力量凭空抱起,她撇过头不看他,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下来。 “伤口都流血了,你还乱动。”祁枫的心被她的伤口扯痛了,仿佛她的手上的痛扩大了一百倍传到了他的心口。 言言怔怔的看着他突然冲她怒吼一声,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哭喊着叫道,“我不要你管,手痛算什么,远远比不了心痛。” 抱着她的祁枫身子僵硬起来,将她放在床上,拿过药箱放在床边,“把手伸出来。” 言言将手放在身后,眼泪不停的流着,就是不把手给他,是他差一点就占了她的身子,是他把酒瓶打碎在地上,她才会摔倒受伤,一切都是他。 祁枫生硬的将她的手拽出来,言言不肯配合的想要从他的手里抽离,他瞪了她一眼,威胁着她,“别动,还动我就真的吃了你。” 言言吓的不敢乱动,任他清理着伤口。他已经很轻很轻的用纱布擦着手上的血,可是言言还是痛的直吸冷气。尤其是最后洒上金创药的时候,她更是痛的全身发抖。 看着他已经替她包扎,言言起身就走。他拉住她,轻轻的抱住她,将他的下鄂抵在她的头顶,温柔的说着,“言言,原谅我好不好?” 言言气恼的推开他,手上传来扯痛,委屈瞬间发作,眼泪哗哗就流了下来,“我不要原谅你,我为什么要原谅你,虽然你喝了酒,但是你差一点将我……是事实,我不可能原谅你,你是地狱的修罗,我的噩梦,我不要原谅你。” 祁枫捧着她的脸,用袖子替她擦着脸,用力的抱住她,任她怎么挣脱也不放开她,“你打我骂我都好,但就是不能不原谅我。要不是你在花海跟二哥那样,我真的不会喝成这样,我也不知道喝醉酒后会对你做出这种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抱你就亲你,对不起,言言,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跟祁逸在花海根本就没有什么,那是迷香的作用,是有人故意要害我们。”言言在他的怀里激动的说着。 “什么?”祁枫抓着她的肩膀,惊诧地凝着她的眼睛,又一脸的激动,“迷香?怎么会有迷香?那你的意思是,你跟二哥没有什么?” 言言擦着脸上的泪珠,委屈的扁着嘴,“我怎么知道怎么会有迷香?我跟太子本来就没有什么。” 祁枫小心的替她擦着脸,之前的痛苦顿时烟消云散。言言打开他的手,自已胡乱的擦着,瞥了他一眼,“我们是被人骗去那里的,你又是为什么会去那里?” 他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她,“是你约我去的,我还在奇怪你怎么知道宫里有这么一个地方。” 言言激动的打开信封,没错,那里面的字迹是她的。她震惊的抬头看着他,“我和太子也是收到这样的信封才会去花海的,如今看来,是有人故意设的局,我根本就没有写过这样的信。” 祁枫皱着眉头陷入沉思,在这宫里究竟是谁会这么阴险恶毒的使出这样的阴计,要是让他知道是何人所为,他定要让那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害他误会了言言,还差一点不顾她的意愿就要了她。想着之前她小脸苍白的模样,他就心疼。 回过神来的祁枫看见言言已经走到门旁了,他冲过去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语罢,又觉得失口。 言言瞪了他一眼,不理他,径直朝前走去,却发现他的手还抓着她,“你松手,刚才的事我还没有原谅你。” 祁枫蓦的松开手,看着言言走出去的背影,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虽然她口里说没原谅他,但他在她的眼里也没看到之前的冰冷。只要她跟二哥没有什么,那他还有机会,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要向她表白,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她,只能是他的。 ~ ------------ 第七十五章 林芯进宫 言言逃也似的离开了御阳宫,跑回自己住的地方。 夜色已深,言言住的房间还燃烧着若明若暗的烛火。 还没睡的春桃望了一眼和衣而睡的言言,心里不由的有些疑惑,从刚才恍惚的回来到睡下都一直很安静。问她什么她都不说,回来倒头就睡。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出巡的这几日,她有时怒气冲冲的回来,有时又高兴的跑回来,但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安静的不理人,而且手上还包着纱布,她不知道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让她还带着伤回来。她忍不住轻唤了一声,“言言?” 见她似乎没什么反应,好像已经睡着了,春桃放下手中的刺绣,走过去将她的被子盖好,轻轻吹熄了蜡烛。 此时的言言哪里还睡的着,满脑子都是之前让她脸红心跳的一幕。她努力想着在现代的日子,想着搞笑的电视剧,但脑海里还是不自觉浮现之前的一幕,他赤红的双眼紧紧锁住她,而她却没有丝毫力气反抗。 他亲吻她的唇,耳垂,脖颈,还有她的肩膀,脸上顿时烫了起来,她伸手揉着自己的嘴唇,又羞又恼又恨又气,各种情绪交织,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恨他。 对于他的霸道,对于他的捉弄,她似乎都已经慢慢习惯。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不讨厌他的,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慢慢习惯有他在身边的。一切都发生的都很微妙,她连想要掌控的机会也没有。 同一时刻的祁枫在床榻上也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舌头和嘴唇到现在还痛着,他伸手摸着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留有她身上的香味。他知道不是因为醉酒才会想要她,而是在当他触到她身上的温热时,心底的欲望已经不可遏制的想要索求更多。 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而皇宫里不止是祁枫和言言睡不着,身处墨阳宫的祁逸也是辗转难眠,索性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向克制很好的他今天也在迷香的作用下吻了言言,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那样强烈的吻着她。她就像是罂粟一样,让他欲罢不能。 ……………………………………… 最近几天,天气一如既往的明朗,微冷的风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淡淡的草叶的青涩,倒让人感到一种惬意的清爽。阳光照着秋日里却春意盎然的花草树木,清晨的露珠闪着淡淡的光。 今天是皇上回宫的日子,言言一早就收拾好在御花园候着。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不直接回乾清宫休息,偏要在御花园里走走。看看浩浩荡荡的一群侍卫和太监簇拥着皇上而来,身旁还站着一个笑吟吟的绿衣少女,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几分英气,却不失她的娇俏可爱。 皇上出宫的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喧嚣热闹。回宫的场面依旧壮大,所以的阿哥以及皇后都在乾清宫迎接皇上的回来,宫女太监们也小心的在一旁候着。 “都起来吧!”皇上大笑着看向身旁的绿衣少女,心情好像很不错。 言言也看向那绿衣少女,年龄应该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全身是淡绿的衣衫,腰带是草绿色的。这女孩酷似很喜欢绿色,云鬓如雾,松松挽着一髻,鬓边插着一支绿色的玉钏,两颗垂在玉钏上的小小明珠也是绿色的。肌光胜雪,在绿意的衬托下更显得白嫩。圆圆的眼珠就像是黑夜里发光的宝石,明净清澈。虽然她的服饰不是如何的华贵,却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言言不禁感叹着,在那少女的身上她看到的只是那少女的纯真,灵动俏丽,高雅脱俗。皇上的儿子都比这少女大,难道他是老牛吃嫩草,新宠了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言言见那少女突然扑闪着大眼睛看向她,突然冲她眨着眼睛一笑,便有淡淡的光晕在那少女的身边。 “皇上,这次出巡可否顺利?”皇后走在皇上的身边,眼睛不时的瞟向那绿衣少女,总觉得眼熟,却不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恩,这一路幸好有这丫头陪朕聊天。”皇上笑着看向了绿衣少女,眼里的笑意更深。那少女听着皇上的话,也笑了出来,笑声如铃铛般清脆,“皇上,您还说,您不是答应我带我进宫给我一个惊喜的吗?却带着我来逛花园,一点也不好玩。” 皇上顿时大笑起来,“朕答应的绝不食言,只是这个惊喜你也要有点心理准备,而且,这个惊喜朕过几天才能给你。” 绿衣少女扁着嘴,“还要过几天啊,那我也不理皇上了,等您给了我惊喜我再理您。” 皇上又是大笑起来。 言言在心里不由的喜欢起这个少女来,干净剔透,像是一块上好的玉。她不由的看向祁逸,他的感觉也像是一块温和的青玉,倒是跟这块绿玉蛮配的。不过,祁逸的神色好像不太好,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祁逸,他看向那绿衣少女的眼神也带着一丝距离感,淡漠感,好像对这个少女的到来非常排斥。 突然感觉到有人碰自己,言言转头,碰到祁枫投过来的眼神。她撇过头不理他,昨晚的事,她还没有原谅他呢? 让言言觉得好笑的是,她看到皇后一脸愤恨的看着那绿衣少女,眼里充满敌意。她一直对这个皇后就没有好感,尤其是上一次皇后将她抓到天仪宫,还默许自己的奴才对她施以鞭弄,更有后来居然还要破坏她筹办的中秋宴,她就更加讨厌皇后了。如今看到她愤恨的模样,她心里就高兴。 “皇上,这位是……”终于忍不住,皇后看着绿衣少女问道。 “你不提醒朕都忘了,她就是林大将军的女儿林芯。”皇上笑着看向他的儿子们,高声介绍着,看的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叫林芯的绿衣少女。 皇后的脸上顿时堆着笑容,拉着林芯的手,“原来你就是林芯啊,都出落的这般水灵了,本宫都没认出你来。还记得本宫吗?小时候你跟你的父亲进宫的时候,还到本宫的天仪宫里玩过呢?” 林芯微蹙着眉摇头,“在我十岁那年害了一场大病,所以,对于以前发生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皇后有一瞬间的尴尬,随即堆笑着,“不记得了也没关系,只要以后过得开心就行。这几天你就在皇宫住着吧,本宫让太子好好陪着你在宫里逛逛。”说着,皇后拉过一旁站着的祁逸,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知容。 皇上也点头哈哈大笑着,“皇后说的没错,皇宫里这么大,你就住在这里玩几天吧,要是无聊,朕的这几个儿子都会陪你玩的。你就安心的住在宫里,朕过几天就送个惊喜给你。” 言言大约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林芯的父亲肯定是在朝中握有兵权的将军,不然,皇后也不会笑的这么开心,会要她苦心推上太子之位的儿子陪一位将军的女儿。至于皇上,看样子应该不是老牛吃嫩草,看惯了电视剧的她,基本已经猜到了皇上所谓的惊喜只怕就是赐婚了。 只见林芯悄然一笑,指着祁枫看向皇上,“我可不可以要他陪我玩?” 皇后听到她的话,眼睛瞬间一冷,冷冷的瞥了一眼祁枫。 祁枫也是一愣,看了言言一眼,又看向林芯,立刻拒绝,“我没有工夫陪你玩。” 言言抬头瞧着这位林芯,只见她趁自己眨眼一笑,随即扁嘴,眼里似有泪意,“皇上,我看我还是回去算了,您的那个惊喜我也不要了。” “怎么了?”皇上立即安慰着,“你要谁陪你玩,朕就让谁陪你玩,好不好?” “不好,如果要我整日面对着一个受皇上命令,天天板着脸对我的人,那多没意思,我还不如回家呢。”林芯立即摇头。 闻言,皇上轻咳一声看着祁枫,祁枫恨恨的瞪了林芯一眼,“好了,我陪你玩。”说完,他一脸无奈的看向言言,言言却撇过头不看他,心里却有一股酸酸的感觉。 “这回怎么样?我可没有命令他陪你玩,这回不要回家了吧?”皇上立刻恢复笑容看着林芯,心里却在打着鼓,如果林芯这丫头要是喜欢老七,那这局面就有点棘手了。 “恩。”林芯高兴的点头,没有看向祁枫,倒是看向一旁的言言,眨眼冲她笑着,随后,她挽上祁枫的手臂,看向皇上,“皇上,那林芯能不能现在就去逛逛皇宫?” “去吧。”皇上笑着点头。 “那林芯先走了。”林芯高兴的笑着,转头看向一脸不情愿的祁枫,“走吧!” 祁枫瞪了她一眼,沉痛的看向言言,林芯却突然用力拉着他的手朝前走去,还回头冲着言言眨了眨眼睛。 久久的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言言的心里顿时一片酸涩,难道她这是在吃醋吗?她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吓到,手指用力的掐着自己。 ~ ------------ 第七十六章 其实喜欢你 御花园内林芯拖着祁枫的手高兴的逛着,她拉着他在皇宫里已经逛了两个时辰了,祁枫真想甩开她就走,她的精力也太好了,她不累,他都累了。 “你还没累?”祁枫瞪大的着眼睛看着她。 “这个问题你都已经问了第一百五十遍了,不累!不累!”林芯白他一眼,继续拉着他在皇宫里逛着,看到好看的花她就要停下来观察许久。 趁着她蹲在蔷薇花旁正闭着眼睛闻着花香的时候,祁枫偷偷的抬开脚步准备脚底抹油而逃时,她背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你别想逃。” 祁枫的身子顿时僵硬,脸上闪过几丝黑线,忍住心中的不悦,只见她满意的睁开眼睛,莞尔一笑,“我累了。” “那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见她终于喊累,他激动的催促着她回去休息。早点就这祖宗送回去,他就轻松了。 “恩,是要休息下了。”林芯转动着大眼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指了指前方的亭子,“就去那儿休息会吧,休息下再接着逛。” 祁枫气急败坏的瞪着她,只见她已经朝亭子里走去,清脆的笑声响彻耳边。他气恨恨的走到亭子里坐下,留给她一个侧脸,在表示着他的不悦。 “哦,有人来了。”林芯调皮的发出怪怪的声音,仿佛预料会有人来找他们,发出铃铛般的笑声。祁枫真不知道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有人来了也这样开心。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只见言言走在祁逸和九阿哥的中间朝他们的亭子走来。 祁枫蓦的站起来,为了陪这个怪丫头,他都没有时间去找言言。现在她跟着他们一起来,他心里激动起来。可是,她好像根本没看见他一样,看都没往他这边看一眼。 “怎么办,这里只有两个石凳了。”林芯轻声笑着,视线轻轻的落在言言的身上,目光掠向祁逸时,眼眸内微微起了一丝波澜,接着又用笑容不着痕迹的掩去。 “言言坐吧。” “言言坐吧。” “小美人坐吧。” 三声坚定的声音响彻整个亭子,林芯微微一愣,又立即被灿烂的笑容所替代,“你就是夏言言吧?” 言言呆了呆,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林芯惊诧。 “你怎么知道的?”言言问着她,一脸的平静。 林芯一时不料她会这样回答,怔在那儿,随即一笑,“有趣,我喜欢你。” 九阿哥在一旁按捺不住了,看着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小美人的名字的?” “小美人,这名字取的贴切。”林芯欢快的笑着,也学着九阿哥讲话的样子说着话,“小美人的名字是皇上告诉我的。” “父皇怎么会跟你说这些的啊?”九阿哥脱口道。 “那这得去问皇上了是不是,我哪知道呀。”林芯调皮的冲言言眨着眼睛,“小美人,你说是不是?” 被一个男的喊小美人也就算了,如今还来一个女子也喊她小美人,心里觉得怪别扭的,“你们别小美人、小美人的叫我,好别扭。” “嘻嘻。”林芯好像特别爱笑,时不时的能听到她脆亮的笑声。 言言看着林芯,打心眼里就喜欢眼前的这个绿衣少女,虽然她是大将军的女儿,但从她的言谈之间,她并不像骄纵的大小姐难以接近,反倒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尤其是她一身绿衣,更衬托出了她的娇俏。可能是有个将军父亲,她的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气,与她娇俏的容颜相结合,更像是一块美玉,逼的人睁不开眼睛。 祁枫站在一旁幽怨的看着言言,从她走进亭子到现在,她就没有看他一眼,连瞟过来的眼神也没有,反倒是总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那个怪丫头。 言言感觉到祁枫投来的目光也不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着什么气,但就是不想理他。两人古怪的表情都被林芯尽收眼底,她看向一旁一直安静的祁逸,他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夏言言的,心里顿时有点酸涩。 “哇,休息好了,我们接着逛吧。”林芯突然伸了个懒腰,悄然一笑,“你们来了就好了,跟一个冷面木头逛皇宫实在是太无聊了。” “跟一个怪丫头逛皇宫也很无聊。”祁枫立刻反击,看向一旁的言言,“言言,还是我们去逛皇宫吧。” 言言理都不理他,看向林芯,“我陪你去逛吧。” “好呀。”林芯点头,挽着言言的手臂,两人身高都差不多,站在一起很和谐,就像亲密的两姐妹。 两人朝亭子外面走去,不理会一脸气恼的祁枫。九阿哥笑嘻嘻的凑到祁枫的旁边,“七哥,你贬值了。” 祁枫白了他一眼,跟上她们的步伐,不远不近的跟着她们,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时不时的传来了她们的笑声。见言言跟那怪丫头聊的开心,他的心里更加郁闷了。只见那怪丫头突然转过头了,“喂,冷面木头,你之前不是说累了吗?现在我不要你陪了,你可以摆脱我,回去休息了。” “我现在又不累了。”祁枫愤懑的开口,好不容易能跟言言呆在一起,他可不想回去,更加不想让言言跟这个怪丫头呆在一起。 “可是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言言你陪我回去好不好?”林芯白了祁枫一眼,看向言言,低低的笑着。 言言也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祁枫走过去拉着言言的手臂,冲着林芯叫道,“我跟言言有点事要处理。”说着,头也不回的拉着言言就走,冲着一旁的祁逸叫道,“二哥,那个怪丫头就交给你了,你负责送她回去。” 被祁枫的手拽的生疼,言言甩开他的手,瞪着他,“有什么事你就在这里说吧,我等下还有事呢?” “那怪丫头都跟你说了些什么?你听着,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信,我跟她没有什么。我的心里只有你,想的念的都是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听信她的话。”祁枫扶着她的肩膀叫道。 听着他的话,言言心里头一暖,但立刻又恢复一脸的平静,“就这些?你要是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呆着啊?”祁枫看着她的背影叫道。 言言非常想否认,但还是点了点头,皱着眉头,“你为什么总要跟我呆在一起啊,现在来了一个美丽的女子,你就去多多跟她呆在一起啊。” 祁枫突然嘻嘻笑了起来,“哦,难道你这是在――吃醋?” 他的话音刚落,一根树枝就嗖的一声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挡着的手掌,还夹杂着言言略带恼怒的声音,“吃醋你个鬼!” 他笑着看着她跑开的身影,原来,她是在为他吃醋。 另一条青石路上,林芯突然安静的与祁逸走着。两人都不说话,心里头自有着心事。 “你……” “你……”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祁逸淡淡的抿了抿嘴,“你先说。” 林芯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祁逸惊诧的看着她,难道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吗?他不是讨厌她,只是她的到来,预示着他要立太子妃的时刻已经不远。而且她又是母后中意的人选,他隐隐约约觉得父皇口中的惊喜就会是赐婚。 “我没有讨厌你!”祁逸转头看着别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看着我的眼神里总有着排斥。”林芯沉声说着,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抽痛。自见到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正眼瞧着她,反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叫言言的女子身上。她看的出来,祁逸跟祁枫都喜欢着她,她也看出来了,言言根本就不喜欢太子。她是故意在御花园里要祁枫陪她逛皇宫的,为了就是确定自己的猜想,结果她很满意,言言果然是喜欢祁枫的,因为女人对女人的想法很了解,也知道一些什么样的表情动作会泄露她们的情绪。其实她也喜欢言言,虽然只相处了那么一小会,但是,她对言言的感觉挺好,就好像见到了命中注定的知已。 “只是有些事情困扰着,你别多想,我没有讨厌你。好了,你住的地方到了,早些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下人说。”祁逸勉强着挤出一丝笑容。 她怔怔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迅速敛眉垂首,因为眼眶深处湿润的泪水已经在打转,就快支持不住掉下来,心里涌起了一种冲动,想要倾诉什么的冲动。 “祁逸,其实……”她脱口叫道。 祁逸回过头来,“你想要说什么?” “其实我没有失忆,我记得你,从小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你了,到现在,我依然喜欢着你。”她低低的说着,声音小到让她自己都觉得听不清楚。 祁逸看着她,“你的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 林芯突然冲他调皮一笑,“其实没什么,就是说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走走,那个冷面木头太无聊了。” 迟疑了一会,祁逸最终还是皱着眉,点了点头。 ~ ------------ 第七十七章 女人一台戏 烛火通明的天仪宫内,皇后将所有的宫女打发下去,留川云德一人在旁边伺候着。 皇后脸上染着笑意,“小川子,你说本宫一开始怎么就没认来那个丫头就是林大将军的女儿林芯呢?” “娘娘,这林芯出落的这般水灵,与小时候的模样大有变化,您没认出来是情有可原的。”川云德嘴角轻轻勾起。 皇后微微一笑,“前段时间本宫还看了她的画像,今儿没认出来是因为本宫有点先入为主了。” “娘娘,您觉得皇上口中的惊喜会是什么?”川云德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问着。 皇后脸上的表情一凛,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如果不出本宫所料,应该就是指婚。” “啊——”川云德轻呼一声,“这宫里有好几个阿哥都到了适婚的年龄,这皇上要指给哪个阿哥呢?奴才见皇上很喜欢林芯,那赐婚的对像应该就是宫里比较受宠的几个阿哥了。” 皇后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直直看着川云德,“这林芯一开始就是我给太子选定的太子妃人选,本宫也曾给皇上面前提过让林芯成为太子妃的事情,本宫一定要让皇上指给太子。” “可是,今日在御花园,林芯却拂了娘娘的提议,要让七阿哥陪她在宫里逛逛,那林芯不会是喜欢七阿哥吧?”川云德有点担心的看向皇后。 皇后突然冷笑一声,“这宫里不是还有一个昭玥吗?皇上那么宠昭玥,是绝不会指给老七的。” “娘娘,奴才就是担心这点,如果这林芯要真是喜欢七阿哥,而皇上又非常喜欢林芯,给她的宠爱并不低于昭玥,相反暂时有点过之而不及,那将林芯指给七阿哥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让你这么一说,本宫倒真有点担心了。皇上难得对一个初见的丫头给予这般宠爱。”皇后微皱着眉头。 “奴才有一计,让七阿哥彻底惹怒皇上,让皇上对他大失所望,这样,皇上自然就不会将林芯指给七阿哥了。而那七阿哥一颗心都在那个夏言言的身上,娘娘只要利用好这颗棋子,就……”川云德低声说着,若有所思的看着皇后。 皇后笑了起来,眼中却泛起了如刀刃般锋利的目光。 ………………………………… 窗外,点点的星光逐渐暗淡了下去,远方的苍穹逐渐染上点点金边,一点一滴铺陈开来,成了黎明。 言言抬头看着天际的华彩,皇上还没有醒来,言言只得在外边候着,看到走过来的林芯,她的嘴角噙着微笑,远远就听到她铃铛般的笑声。 林芯走到言言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言言,今天我们去玩吧。” 言言刚想点头,就听到里间高公公传来的声音,是该她进去伺候着,她只得先走进房间,替皇上更衣。 皇上似乎心情很好,一早起来就是笑意盈盈的,“丫头,朕不在宫里的这几天,你倒说说你怎么过的?” 言言替他更衣的手顿了顿,笑着说,“皇上,您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半真半假最好。”林芯笑着走了出来,“林芯给皇上请安了。” 皇上看见林芯,嘴角的弧度瞬间上扬,“怎么这么早就到朕这来了?” 林芯扁着嘴,“今天约好跟太子一起去玩,但两个人又太单调了些,所以想找言言一起去,皇上能不能换别的宫女伺候,放言言一天假啊?” “你都发话了,朕能不答应你吗?”皇上学着林芯的样子说话,心里却转了好多心思,这林芯与太子走在一起是他所希望的,可是才一天,她倒跟言言那丫头的关系不错,这就让他有点猜不准她的心思了。 离开皇上寝宫,两个人欢快的跑在青石路上,像两只嬉戏的蝴蝶。 “林芯,你真是我的幸运星?”言言眨着眼睛,看着旁边的林芯大声叫着。 “哈哈,那你怎么感谢我呀。”林芯回以一笑,绿色的腰带与言言粉红的腰带缠绕在了一起。 “朋友之间不言谢嘛,哈哈。”言言调皮的大笑,忽然她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树繁花下,一身金丝银线的华贵宫裙,束一条紫色彩凤带,宫髻高挽,正笑盈盈的看着她们。 言言一想起她之前说的可以让她做小,她心里就有气。她虽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但也家里的手中宝,穿越到这个朝代,不幸当了宫女。但是要她做别人的小妾,门也没有。一想到这,心里就更有气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死祁枫才会惹出来的。 林芯扯了扯言言的袖子,“你认识她吗?” “她就是昭玥格格。”言言转头笑着,随即脸色郁郁的看向昭玥。 “噢——”林芯拖长了声音,看着昭玥言笑晏晏的走来。 “你就是皇上从宫外带回来的女孩,林将军的女儿林芯吧!”昭玥走过来的径直看着林芯,转头看向言言,“言言,上次我跟苏夕讲的事情,想必她已经告诉你了吧。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你说的事我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言言露出一丝笑意,“只是,我好奇的是,格格您这还没嫁就提出那样的建议,看来格格是一个挺豪放的女子啊。” “夏言言,你不要以为宫里有几个阿哥为你撑腰你就没大没小,在你面前的可是格格,皇上最宠爱的格格,你说话也太放肆了,我替格格教训你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昭玥身边的婢女小云开口冷声道,眼里射出恶狠狠的光芒,扬手就要打言言。 言言伸手抓住她甩来的手,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在你的主子还没表态之前就对我动手,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也是婢女。” 语罢,言言用力甩开她的手。早就讨厌这种仗势欺人,自以为是的家伙,顶着主子的头衔来耀武扬威。要是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们一下,别以为她夏言言是好欺负的。 “小云,你太冲动了。我都不在意,你又在那气什么。我是格格,格格就要有格格的肚量,再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把言言当朋友,既然是我的朋友,你就应该像对我一样对言言。”昭玥娇声说着小云,转头看着言言,微微一笑,“言言,你别生气,小云她也是心情不好,才会说这样的话。” “格格我……”小云还想说什么,恨恨的瞪了一眼言言,闭上嘴沉默的站到了昭玥的身后。 林芯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看到昭玥脸上的表情,她却是轻轻笑了出来,“你就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昭玥格格吧,我听皇上提起过你,而且皇上还有意将你指给那个冷面木头祁枫。可是,怎么办,我也喜欢他。看来我们俩要抢一个男人了。” 闻言,昭玥笑意凝在脸上,僵硬的看向林芯,只见林芯笑的开心。言言心里也荡起小小的涟漪,没想到那个霸道鬼还挺受欢迎的,随即转身退后几步看着她们。 “言言,你这是干什么?”林芯看着言言,不解的问。 “你们情敌相遇,水火不容,我还是站在一旁不打扰你们了。”言言笑的开心,眨着大眼睛看着她们。虽然不喜欢昭玥,但她似乎挺理解她的,从小就在皇宫里被皇上宠着,自然会有点娇生惯养的脾气,肯定从小也没有人会抢她的东西,看到一个个的威胁,她不张开她的爪子抓人才怪。 林芯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黑线,看着言言突然贼笑起来。言言正看的莫名其妙,只见她突然朝自己走过来,言言刚想说话,只见她越过自己,声音响在耳迹,“冷面木头,听说围场挺好玩的,今天我想去围场看看,你陪我去吧。” 言言转身,正好对上祁枫投过来的眼神,而林芯用力挽着他的手臂,挑衅的看着言言身后的昭玥,而后又冲言言眨眼笑着。 “枫哥哥——”昭玥发出长长的一声,小跑到祁枫的身边,挽着他的另一只手,露出了她惯有的笑容,“我也想去围场玩玩,你也带我去吧。” 此情此景,言言也里只想笑,看着她们两个挽在祁枫的身边,像极了电视里面争风吃醋的妃子。突然心里又一阵发酸,这是不是就是古代家庭生活的真实反应啊,每个女子想尽办法争宠。 她看着祁枫的嘴角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了,言言知道,每当他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已经有点怒了。 言言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难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开始了解他了吗? 祁枫直直的凝着言言,看着她脸上一脸的平静,心里郁闷之极,看着他被两个女人挽着,她却一点反应的没有,他就生气了。他却不知道言言在心里转了那么多的心思,只是脸上平静而已。 林芯用力掐了一下祁枫的手臂,“喂,冷面木头,皇上要你这几天陪我玩,你要是不陪我玩,那就是违抗圣旨。” 昭玥也不甘示弱的说着,“枫哥哥,昭玥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也算得上你半个妹妹,你难道连这点要求也不肯答应昭玥吗?” 言言忽然感觉有一阵风吹来,冷冷的。 ~ ------------ 第七十八章 往事 “这是什么状况啊?”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叫,言言吓的一个寒战,转头瞪着那个吓她的罪魁祸首——九阿哥,只见他一脸惊讶的看着被林芯和昭玥挽着的祁枫,一脸的震惊的张大着嘴。祁逸站在九阿哥的身旁,正凝神看着她。 言言觉得心头一跳,自那日花海迷香之后,她虽然告诉自己那只是迷香的作用,但每次看到祁逸还是会有点尴尬。 “难怪是兄弟,连吓人也是遗传的吗?”言言小声嘀咕着。 走到她身边的九阿哥听到她这一嘀咕,倒也没反驳,反倒对眼前所见好奇的很,头一次见到祁枫被她们挽着脸上没有怒意。 祁逸也站在的言言的身边,看向言言的眼睛里澄净一片。 “你们是不是都想去围场?”祁枫冷冷的说着,眼睛扫向言言。 昭玥点了点头,而林芯则是看向祁逸,眼底闪过一丝惆怅,瞬间松开祁枫的手,抬头看着他,笑道,“你就带着你的昭玥格格去围场吧。” 言言看着笑盈盈走过来的林芯,又看向还挽着祁枫手臂的昭玥,一脸的得意,却不知祁枫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太子,昨天你答应我带我去玩的,我们去哪玩呢?”林芯微微一笑,轻声说着。 言言看着林芯,看着她脸上染着一小抹嫣红,眼睛里闪着亮光,言言低低一笑,倒让一旁的九阿哥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小美人,你笑什么?” “没什么。”言言忍着脸上的笑意看向别处。 “今天天气挺好的,不如我们去山上玩玩吧。”祁逸看着言言脸上的笑意,脸上也染上一抹绚丽的笑容。 “那我们走吧。”林芯挽着言言的手,看向一旁的九阿哥,“九阿哥你去不去?” “去,当然得去。”九阿哥看了一眼祁枫身旁的昭玥,立刻回答,随即小声的说着,“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七哥什么时候爆发呢。” 闻言,几人笑了起来。言言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此时的祁枫肯定阴着脸看着她们,才刚走几步,就听到后面一声大叫,“我也要去!” 林芯回头大笑,“你不是要陪你的昭玥去围场吗?我们去的可不是围场的方向。” “枫哥哥愿意去哪,昭玥也愿意陪着枫哥哥。”昭玥忙插嘴。 一路上,言言和林芯走在九阿哥和祁逸的中间,而祁枫被昭玥用力挽着甩不开手。 阳光温暖,缕缕伴有花香。 “哇,这里也太漂亮了吧。没想到宫里会有这么美的地方。”众人顺着林芯所指的方向望去,眼前一片芳草,绵延不绝,碧绿席卷整座山峰,虚无飘渺的白雾淡淡飘飞,明媚的阳光透过淡淡白雾,缠绵悱恻。 言言看着眼前的景像,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但还是被眼前的美景再次吸引,再次震撼。 一阵微风吹过,芳草随风而舞,密密麻麻的细小野花欢快的跳着舞,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明媚的阳光也染上了缕缕花香,偶尔还有几声鸟叫也加入此刻的静谧,更增添了几分灵动。 几人席地而坐,海阔天空的聊了起来。 “这里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地方?”林芯还处在震撼之中,眼睛不停的望着周围的风景。 “这里叫落霞山。”九阿哥开口道。 “落霞山?是不是这里的落霞特别美才叫落霞山的啊?”林芯眨了眨眼睛,将头偏向祁逸问着。 祁逸将偷偷凝着言言的视线收回,看着淡淡的白雾,轻轻的说:“据说在建这座皇宫之前,这座山里住了一位天仙似的女子,叫落霞,后来那个落霞因为生病去世了,为了怀念那个叫落霞的女子,所以将这座山取名为落霞山。” “原来是这样啊。”林芯仿佛突然明白的长叹一声。 祁逸的视线轻轻的掠过言言,只见她微闭着双眼感受着微风带来的花香,脑袋轻轻上扬,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阳光打在鼻尖,熠熠生辉,不禁望的痴了。 “咦,七哥今天为何一言不发?”九阿哥侧头看了一眼祁枫,这才惊讶的留意到平时和言言在一起总喜欢和言言拌嘴的七哥一路走来到现在,居然一句话都没说过。 九阿哥像是发现了新的话题而笑眯眯的凑了过去,“这样的七哥很少见啊。” 言言被九阿哥这么一叫,也没了闭目养神的兴致,睁开眼睛看向祁枫,只见他嘴角的弧度抿成了一条直线,眼睛像是要吃掉她一样看着她。言言打了一个哆嗦,心里却泛起了一种说不清的烦躁情绪,因为,昭玥的手一直挽着他,紧紧靠着他,而他居然没有甩开她。要是在平时,他早就找个理由摆脱昭玥了,而今天他居然任她挽着。 “我说了吧,跟冷面木头出来玩就是没意思。”林芯朝祁枫做了个鬼脸,看向祁逸,“我们都讲讲一些平时听到或见到的趣闻吧,出来玩总是要开开兴兴的嘛。” 言言点头,撇过头不去看祁枫。九阿哥一听有趣闻听,忙有兴趣的坐回原地方,一脸笑嘻嘻的。 林芯似乎总有说不完的新鲜趣闻,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讲着,仿佛全受到了她的感染,除了一脸生气的祁枫,众人的脸上都纷纷染上了笑容。 言言看着大家脸上的笑意,突然觉得在这个时空,她也会开怀的笑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大家纷纷离开了落霞山。 …………………………………….. 在回去的途中,言言与林芯手拉着手走着,林芯似乎有心事,看向言言总是欲言又止,言言倒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起来,拉着她的手坐到了亭子里面坐下,轻轻一笑,“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总是这样看着我都看的我心麻了起来。” 林芯“扑哧”一笑,“我可没断袖之癖。” 言言也笑出了声,突然敛住笑意,“娘子,我这么喜欢你,你就从了我吧。” 语落,两人就这样在亭子里大笑了起来,林芯慢慢止住脸上的笑意,拉着言言的手放在石桌上,心里涌起了一种冲动,想要倾诉什么,抿了抿嘴,开口道,“言言,我瞒了所有的人,其实我并没有失过忆。” 言言也慢慢的止住了脸上的笑意,静静的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林芯看了看远方的天空,微微抬起眼看向言言,“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骗所有的人我丢失了十岁以前所有的记忆?” “如果你觉得说出来心里会舒畅一点,我愿意聆听,而且替你保守这个秘密。”言言静静的看着她,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心疼,她一直以为眼前的这个女子心里没有负担的活着,活的潇洒。可是,林芯此刻的眼神让她觉得心疼,就像是姐姐看到妹妹无助时的心疼。 林芯轻轻的抿了抿嘴,抛开了她快乐的伪装,像是陷入回忆里,轻声说着,“在我八岁那年,母亲就因病去世了,父亲沉痛一年后,娶了我现在的后娘。当时的我很恨父亲,居然在母亲死后才一年就又有了新的妻子,所以我就更加痛恨我现在的后娘,我认为是她勾引父亲的。后来父亲带兵打仗,家里就只有我和后娘,当时的后娘对我很好,我就认为她那是虚伪,我想尽法子去整她,后娘都只是骂我不懂事,但还是对我很好。我并不领情,我恨她天天一副慈母的样子对我,更加的开始讨厌她,讨厌她的虚伪,讨厌她对我好只是要讨好父亲,然后取代我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于是我就更想将她赶出去,但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将她赶出去。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放火烧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而且那天的风很大,我相信火势会迅速窜到她的房间。我竟然恶毒的想要烧死她,可是,事后我就后悔了,也害怕的躲在隐蔽地方不敢出来。可是,没想到的是,她也没在房间,看到房间着了火,她拼了命的冲进我的房间里,最后不幸被火烧伤了脸。后来我才知道她是真心对我好,不然她就不会拼了命也要冲进去救我。” 言言看着一脸沉痛的林芯,握了握她的手。 “因为那件事,后娘的脸被烧坏了。父亲回来知道后,愤怒的要查清着火的原因,当时我很害怕,很无助。是后娘说不要查,说她不想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脸被烧坏了。只有我知道,后娘其实已经猜到是我干的,她了解父亲的脾气,如若父亲知道肯定不会轻饶了我,所以,她找了个牵强的借口才让父亲停止调查。”林芯抬头看着言言,沉声问着,“我是不是很坏,是不是很恶毒?” “你放火后就后悔了不是吗?”言言紧紧抓着林芯的手,想要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言言不曾想到她会有这么叛逆的童年往事。 “后悔已经来不急了,后娘的脸毁了,她以前是那么的美丽,然而现在却只能靠着丝巾的遮盖过着日子。”说到最后,林芯的声音都带着颤音了。 ~ ------------ 第七十九章 最好的朋友 “林芯……”言言轻轻唤了她一声。 林芯抬头看了一眼言言,已经有泪珠儿在打转,“可是,后娘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好,我做了那么不要原谅的事,她还是对我那么好。” 言言抱着林芯,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的问着,“那后来呢?” “后来,我把她当自己的母亲对待,可是,我看见后娘蒙着纱巾过日,心就如刀一般在割,后悔已经来不急了。”林芯终于轻轻的说了出来。 言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她知道只有哭出来,心里才会好受一点。林芯慢慢停止了哭泣,言言用帕子替她擦掉泪痕,轻声问着,“那这件事跟你假装失忆有什么联系?” “自后娘毁容后,我就一直很后悔,可是,犯下的错已经发生了,我只有靠以后的日子对后娘更好一点,做到一个女儿的孝道。十岁那年,我不幸生了场大病,我就想通过生病来骗自己忘掉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做一个快乐的女孩,让父亲和后娘也快快乐乐的。”林芯小声的说着。 “那现在,你父亲和后娘过的开心吗?”言言小心的问着林芯。 “恩。”林芯点了点头。 “那这样很好啊,忘掉不快乐,努力让身边的人开心。”言言冲她鼓励的一笑,而后又有点疑惑,“你为什么会把这些告诉我啊?” 林芯破涕而笑,“因为我喜欢你啊。” 言言看着她的样子,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也许人生总会有些遗憾,但我们还是需要继续往前走,弥补以前的过错,也充满以后的人生,别让爱的人为自己受伤。 “其实,心里装着东西真的很累,再怎么伪装也有装不下去的时候。”林芯看着言言,嘴角勾起一抹心慰的笑容,“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会是我林芯的好姐妹,长这么大,我除了看错了我后娘,就再也没看错人。所以,我知道,你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才会对你说起我的心事。” 言言轻轻一笑,伸手拥抱着林芯,“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林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言言,一脸的认真,“既然是我的姐妹,那我问你一件事,你不能骗我。” “行!”言言挑眉一笑。 “你是不是喜欢祁枫?”林芯凑近言言,她水灵的大眼睛对上言言澄净的大眼睛。 言言的眼睛一闪,撇开头不去看她,“我不知道。” 林芯小巧而又修长的手指轻轻将言言的视线扳回来,“你还害羞,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兴他们男人明目张胆的喜欢女人,就不许女人明目张胆的啊。” 言言被她的理论逗笑,她说的没错,在她的理念里,要是碰到自己喜欢的人,她也会爱的轰轰烈烈,只是,当林芯问到她是不是喜欢祁枫,她却是犹豫了。她觉得自己是喜欢他,但到底是不是爱,她是真的不清楚。她不知道爱的感觉是什么,只是觉得她自己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坏,对她的好。可是,这究竟是不是爱?或放是,或许不是。如今她一心想要离开皇宫,那么爱与不爱,还有什么意义。 “想什么呢?”林芯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看她回过神来,抿嘴一笑,“你还没回答我呢?” 言言转头,看见远远走来的祁枫还有祁逸,她忙收回祁线,只见林芯的脸上飞一抹嫣红,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的是祁逸,她坏笑的轻咳了一声,林芯有着小小的惊慌,看向言言,只见她一脸的贼笑。 林芯微仰着头,故作镇定。用余光瞥了一眼慢慢走近的祁逸,笑着轻轻打了一下言言。言言被她这小女人的动作,笑的更加的坏了。 林芯见言言笑的更夸张了,伸手就要去挠言言的腰,言言看着她伸来的手指,心里胆颤心惊的跳了一下,她最怕被挠痒了。 走来的祁枫和祁逸看着她们在亭子里追逐着,嘴角都噙着微笑,这抹微笑只是为言言一个人绽放。 “言言。”祁枫轻轻的唤了言言一声,眼角眉梢都是无声的温柔在延展。这几日因为林芯,他都没时间去找她。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又都不理他。 “叫我来干什么?”祁枫见言言不理她,看着已经坐好的林芯,沉声的说着。 “当然是叫你来陪我玩的啊。”林芯轻轻一笑,眼睛却是看向祁逸。 “当时我答应父皇只是陪你逛皇宫,如今都逛完了,我想,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也就是说,我不必再陪你逛了。”祁枫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他本就不想陪她逛,现在她不容易逛完了皇宫,有了理由,他当然是想撒手不管了。 “谁说逛完了,还有个地方没去。”林芯突然抬起头看着祁枫,眼睛时有亮光在闪。 祁枫脱口问着,“哪里?” “花海。”林芯轻轻一笑,缓缓吐出两个字。抬头看着他,只见他的眼里有着复杂难辩的情绪。她疑惑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又看向言言,只见眼睛里也是同样的复杂,更不可思议的是,连祁逸的眼里也是同样的反应。 林芯被他们的表情弄糊涂了,早前听人说花海种了许多异国上贡的花种,开的很艳很漂亮,为何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复杂,难道花海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里没什么好看的,就一些花而已,御花园就有很多。”祁枫沉声拒绝,想到那日在花海看到的一幕,他的心里就像是被针刺一下,虽然是迷香的作用,但他就是不能忍受她被别的男人染指,而那个男人还是喜欢言言的二哥。当他看到二哥吻着她的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被火焰吞噬,他第一次觉得有种天崩地裂的感觉,那是从心底不可遏制的喷出来的怒火。 他会选择原谅是因为他了解他的二哥。但是,他再也不想去那个地方。 “你们三个的表情怎么这么怪?是不是在花海发生了什么?”林芯奇怪的看着他们的表情,尤其是在她说完的时候,言言的双颊似乎蒙上了一层奇怪的表情,脸上却又透着淡淡的红晕,这让她更加想要知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那里闹鬼啊?是不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鬼漂浮在空中,游离在那里,然后你们就吓到了。” 三人看着她张牙舞爪,神采飞扬的说着,皆是被她的表情惊到,言言忍不住笑了起来,受到言言的感染,祁枫和祁逸也笑了起来,而林芯则是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们,三人终于大笑起来。 “没有穿红衣服的鬼,但如果你去了,就会有一个穿绿衣服的鬼。”言言一脸奇怪的表情看着林芯。 “好啊,言言,你居然说我是鬼。”林芯听着就要跳起来打言言,嘴里还气呼呼的看着笑的更开心的几人。 “林芯,我可没说你就是那个绿衣女鬼,我只是说有这么一个鬼,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嘛。”言言边跑边叫着。 “你就是在说我,不然他们会笑的表情这么奇怪吗?”林芯伸手指着笑的打颤的祁枫和祁逸,嘴里恨恨的说着。 “那你得问他们嘛。”言言喘着气看着林芯,见她还是气呼呼的看着她,言言转过头忍笑看着光芒四射的两个男子,“你们为什么会笑的这么奇怪啊?” 语罢,言言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看着林芯脸上被涨的通红,只得忍住笑意,抿着嘴看着她。 “不理你们了。”林芯坐在凳子上,转过头不去看他们。 言言擦了擦鼻尖冒出的细密汗珠,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好啦,我……” 还没说完,林芯就伸手挠她,言言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躲在祁枫的后面,伸头看着林芯,“我先走一步,嘻嘻。” “我跟你一起走。”祁枫转身追上言言,跑开了。留下祁逸和林芯在亭子里,林芯看着祁逸,抿嘴轻轻一笑,坐回了石凳上。 祁逸看了眼言言和祁枫跑开的身影,眸子里亮光一黯,随后平静的走向亭子里,在林芯的对面坐下。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坐在亭子里,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林芯的脸上蓦的嫣红一片。 ……………………………….. 追上言言的祁枫拉着她的手,“好了,可以停下来了,他们没有追上来。” “我早就知道他们没有追上来。”言言瞪他一眼,看到林芯的脸红,她早就猜出林芯是喜欢上了祁逸,所以,她是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的。 “那你还跑什么?”祁枫脱口而出。 “躲你啊。”言言迅速的甩开祁枫的手就跑了起来,耳旁的风呼呼直响,她不意外的听到祁枫在后面叫喊着。 也许是真的跑不动了,也许是故意跑不动了,反正她跑的已经气喘吁吁了。听到后面由远而近的跑步声,她就知道是祁枫追上来了。言言索性转过身去看着他,只见他抿着嘴看着她,“怎么不跑了?” “没看到我正在休息啊,肯定是跑不动了啊,笨死了。”言言轻轻的笑了起来。话音才刚落,就感觉到腰身一紧,她又被他横抱起来了。 ~ ------------ 第八十章 言言再进天仪宫 祁枫抱着言言往西厢的地方走去,听到她说他笨死了,他也不否认,他就像是中了毒,无可救药的为她开心,为她生气,为她心疼,为她心痛。她突然闯进了他的世界,就这样扎根发芽,他不敢想像,如果他的世界没有了她,将会是怎样的颠覆? 在祁枫的怀里言言也没有大吵大闹,反正再怎么闹他都不会放她下来。一路上言言就安静的让他抱着,祁枫刚将她放在地上,言言撒腿就跑,冲进房间将房门紧紧关着。 “我是会吃了你吗?跑这么快。”言言听着外头祁枫的叫喊声,掩嘴偷笑不答,她早就做好跑的准备,只等他放她下来。 “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出来。”祁枫喊着。 “我累了,明天再说。”言言回答。 “这事很重要。”祁枫在外不依不饶的喊着。 “休息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言言偷笑。 “是关于花海的迷香……”话还没说完,门就发出响亮的一声,言言打开了门,跑到他的面前了。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是谁将迷香点在那里的,这种阴险卑鄙小人,居然会使出这样的阴招。 言言抬头,见祁枫抿嘴偷笑。 “喂――”言言看着他,激动的喊着,“你不是要说迷香的事吗?还不快说。” 祁枫刮了下言言的鼻子,“笨蛋!一下子就被我骗出来了。” 言言瞪着他,沉默了几秒后,转身就走。一股强有力的手将她拉住,转身,她对上他俊逸非凡的眸瞳。 “走,坐下细说。”祁枫拉着言言的手往石桌走去。言言本想甩手而去,然而他的眼神没有戏谑。 祁枫自怀里掏出一小条碎布递给言言,“这是我在通往花海后门的路上找到的,很有可能是放迷香的人经过的时候,被东西刮着撕下来的。” 言言盯着手里的碎布,跨着脸递给祁枫,“这布料是宫女身上衣服的布料。” 祁枫捏着手里的布料摇了摇头,“这确实是宫女身上的布料,一开始我也以为这条线索断了,但是,仔细一瞧,这种布料相对你身上的布料又有所不同。” “有什么不同?”言言拿过他手中的布料,仔细的瞧了起来,再与身上的布料相比,实在是没看出来哪里有不一样。 祁枫微笑着看着她。 言言皱眉,“这分明就是一样嘛。” 拿过她手中的布料,祁枫伸手指了指上面还隐约可见的细小纹路,“这种布料跟普通宫女的衣裳几乎是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花纹。” “那这又能证明什么?”言言仰着头看着他。 “笨!”祁枫靠近她的脸,氤氲的邪气自美眸里晕开,“你可以用这布条引蛇出洞啊。” 言言怔怔的盯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直视他的眼睛,看到他眼里的自己,脸上已经是红晕缭绕。她慌乱的离他远一些,不去看他的眼睛,“那你有什么办法了吗?” 看到她的反应,他满意的笑了笑,眉心绽放着开心,他起身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她,“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我定要那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 最后几个字,就像是修罗嗜血的残酷,没有一丝温度。言言抬头看着他,心里情绪莫名纠结,却有一股暖流直涌心间。 阳光带着一丝慵懒,静静的洒在两人的身边,淡淡的光华散出。 …………………………………………. 林芯最终也没有等到皇上给的惊喜,因家里有点事,她只得回家一段时间,至于皇上说的惊喜,皇上也只能过段时间再给她。 言言还记得她出宫的那一天,林芯抱着她在她耳边说过的那句话,让她震惊之余却又颇为欣慰。 言言趴在床上,脑袋里不停的回想着林芯说的那句话,“当一个女人在生命最灿烂最耀眼的年华里遇到了爱的那个人,就不要逃避,勇敢一点去面对自己的感情,爱情,只有勇敢的人才会得到,也才会天长地久。等我回来,如果那时候你还想离开皇宫,我会找父亲帮忙,将你带出宫去。” 在生命最灿烂最耀眼的年华里勇敢的爱?才相处两天的林芯就看出了她不敢爱的事实,原来,女人对于女人,只要一眼就能看出。是的,她一直找借口去逃避自己的感情,在这样陌生的时空里,她确实不够勇敢去爱。 也许她想要离宫的事情是林芯从祁逸的口中得知的吧,还记得刚来皇宫的时候,她和祁逸还想通过翻围墙跑出去。不过,她一直疑惑的是祁枫能轻易的走出宫门,而太子为何要翻墙。 迷迷糊糊被一阵敲门声吵醒,言言挣扎着起来,心里很是不痛快。打开房门,一阵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睡意顿时全无。看着秋雨绵绵,丝丝如线,敲打着心弦。言言伸手接着雨滴,她喜欢下雨天,只要下雨,她都要出去走走,也不管是大雨还是小雨。 一阵轻咳声传来。 言言这才转头去看敲门的罪魁祸首,微微一愣,“川公公真早啊。” “皇后娘娘宣你去天仪宫去问话。”川云德轻哼一声,连正眼也不瞧她一眼。 漫步在雨中,言言走的不快也不慢,走在前头的川公公瞪了她一眼,“还不快些走,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要皇后娘娘等你一个贱婢吗?” 言言白了他一眼,“公公,还是小心些走吧,下雨天路滑,总不能摔的一身泥水去见皇后娘娘吧。” 话才刚说完,走在前面的川云德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勉强站稳身子。川云德僵硬的看了言一眼,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言言忍住笑,撑着伞静静的朝天仪宫的方向走去。 刚走近天仪宫,言言就看到一身凤锦宫装的皇后端坐在檀木椅上,脸色不悦的看着走进来的言言。 “小川子,本宫只是要你去请个人来,你怎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皇后沉声说着,眼睛却是瞟着言言站着的方向。 “奴才该死,还望娘娘恕罪。下雨天路上比较滑,奴才险些滑倒,只能走的慢一些。”川云德站到皇后的身边,低头说着,剜了一眼安静站着的言言。 “本宫原谅你这一次,下不为例。”皇后饮着茶,朦胧的雾气遮住了她脸上的表情,言言只能安静的站在原地,这皇后找她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大胆贱婢,见到皇后还不快行礼!”川云德冷喝。 言言真想冲上去缝上他那张臭嘴,狗仗人势,真是可恨。言言看着坐在檀木椅上喝着茶的皇后,凤冠玉簪,华衣锦服。虽是高贵,但在她看来却是她丑陋的伪装。刚想要行礼,只听得皇后冷冷吐出三个字,“免了罢。” 言言也乐的自在,正好她也不想这个所谓的礼。大殿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只听得淅淅沥沥的雨声。 “不知道皇后娘娘找奴婢有什么事情?”言言打破此刻的诡异气氛。 “咣铛”一声,皇后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茶几上,有意无意的弄出沉闷的一声,“也没什么事,只是今天本宫兴致好,听宫里的人传,你弹的一首好琴,本宫倒想听听。” 语罢,一个秀丽的宫女抱着一张古琴走了出来,摆放在由另外几个宫女搬来的琴座上。言言苦笑,她怎么也不相信皇后会只是单纯的想听听她的琴技,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只得一步一步走下去才能知道了。 走至琴前坐下,抚指上去却不想弹。看了一眼皇后,又扫了一眼川云德,低笑着拨动琴弦。边弹边在心里唱着,“两只老鼠,两只老鼠,遇的巧,遇的妙,一只就是皇后,一只就是太监,真好笑,真好笑。” 简短一曲,言言忍着笑,平静的抬头看着皇后,“奴婢弹完了。” “哪有这么短的曲子?”川云德问道。 皇后也微皱着眉头,看着她,“你为休会弹这样的曲子?” “回皇后,这是奴婢在民间学到的小调,欢快而简短,是赞美人的曲子。”忍着就要涌出的笑意,言言坚持着平静。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只见有宫女急忙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娘娘,七阿哥硬闯进来了。” 言言立刻转头去看,只见祁枫被雨淋湿的头发垂在胸前,还有几缕不安分的沾在脸上,雨水打在他的脸上,滑出条条小道。 他怎么会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连雨伞也不打? “老七,你越来越放肆了,本宫这天仪宫是你想来就想的地方吗?”皇后看着全身湿透的祁枫,声音里显然有着怒气,嘴角却勾起一抹不与声音相符的笑意,稍纵即逝。 祁枫径直跑到言方的身边,扶起她左看右看,“你没事吧?” 言言看着他身上被雨淋的全湿,心疼的用袖子擦着他的脸,却发现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暧昧,忙收回袖子。 “老七,这话本宫听着怎么这么别扭难受啊。本宫只是找她过来弹些曲子给本宫听,你无视宫里的规矩,擅自闯进天仪宫来,居然开口一句就是问她有没有事,难道本宫会无缘无故惩罚她不成?”皇后冷冷的看着祁枫,一字一句透着怒气。 ~ ------------ 第八十一章 解围 哪里听不出皇后话中有话但他的心里只有言言知道她被皇后带到天仪宫他的头瞬间爆炸一般不容多想冒雨闯了进来看着言言安然无恙悬着的心也就放松下来转头看向座椅上的皇后“皇后娘娘言言本是在父皇宫里当差现在也该回去了如今您这曲子也听完了我就将言言带回去了” 语罢祁枫拉着言言就往外走只见数名太监跑了出来拦着他们的去路祁枫怒吼一声“让开” 那些太监在皇后宫里当差自然丝毫没有惧意但只是依旧挡在他们的前面却不敢上前 “皇后娘娘我只是将言言带回去您这是什么意思”祁枫反倒平静下来看着皇后的眼神顿时凝成一块寒冰 皇后轻哼一声“老七别忘了这里是天仪宫上次你夜闯天仪宫本宫还未与你算账今日你又擅闯天仪宫以为这天仪宫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吗本宫今天就给你旧账新账一起算算来人替本宫将他们拿下” “谁敢动手就试试”祁枫厉声喝道言言抬头只见他双眸闪着怒火却散发着冷凛的寒意言言在他的怀里打了个冷颤不曾见到这样的他感觉到她的颤抖他抱着她的手更加的用力想要给她安定 “你们有几个脑袋敢违抗本宫的命令还不替本宫将她们拿下”皇后一声怒喝伸手指着祁枫和言言 语落那些奴才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也只是奉命办事虽然这七阿哥是他们不敢惹的但毕竟是皇后的命令他们不能不从只得硬着头皮就要冲上去 祁枫火起一巴掌扇过去靠近言言的那个奴才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刺目的鲜血其他的奴才见状只是围着祁枫跟言言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皇后气的脸色都白了全身都微微颤抖起来盯着祁枫“老七你还把本宫放在眼里吗别以为皇上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本宫是大兴王朝的皇后你以为本宫不敢治办你吗” 祁枫也是沉着脸周身散发着刺骨凛然的厉气看着皇后缓缓吐出“皇后娘娘我只是先带言言回去而已并没有仗着有父皇而为所欲为至于擅闯天仪宫等下我自会前来天仪宫认罪但是如果谁敢动言言一根手指那就试试看” “那本宫呢” 面前的奴才慢慢让出了一条道皇后缓步走近高贵的华容在言言看来却是恶心的伪装她有时候真不明白为了得宠为了权力她们真的就不惜一切手段的去夺去抢 言言一脸平静的看着皇后嘴角一撇轻轻的说“皇后娘娘今日你找奴婢过来就是为了听奴婢弹的古琴现在奴婢已经弹完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奴婢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去做但皇后娘娘要是没什么事了奴婢就要去皇上身边伺候了” “这里哪里轮到你一个奴才在这里说话”皇上瞪着言言举手就朝言言的脸上扇去却硬生生的打在了祁枫的脸上 言言震惊的看着替她挡下巴掌的祁枫脸上醒目的五个手指印若隐若现最后脸上逐渐赤红可见皇后用足了力 皇后显然也是一愣不曾想到祁枫会替她挡这一巴掌敛去脸上的怔意她就是要挑起祁枫的怒意眼角轻轻的眯了下“别以为你替她挡了第一下还能挡住第二下”说完抬起手来就要落下 “母后不要” 祁逸的声音突然响起 闻声被祁枫拉在他身后的言言转头看去祁逸和九阿哥撑着雨伞走了进来祁逸轻轻冲她的点了下头转头看向皇后 “一个宫女就让你们几个阿哥都来了可真好啊”皇后收回要落下的手掌看向祁逸的眼神愤怒如火 “母后……”祁逸开口 “闭嘴”皇后生生打断他气的咬牙 “母后”祁逸抬高了声音喊了一句“您为何要这么生气来您的天仪宫是因为担心言言才会没有禀告您就进来了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原谅七弟吧” “皇后娘娘七哥也算是您的半个儿子您就原谅七哥这一次吧”九阿哥也在一旁附和道 “我这天仪宫是他想来就来的地吗那我这皇后还有没有一点威严以后还怎么在宫里立足谁又会把我这个皇后当回事那这宫里岂不是要乱了”皇后冷冷的看着替祁枫和言言求情的祁逸和九阿哥尤其是看向祁逸时眼里都快冒出火来她本来就觉得祁逸不争气上次为了一个宫女还不惜用自己的性命作担保如今又是为了她他来求情 “皇后娘娘是我擅闯天仪宫但言言没有还请您先让言言回去吧”祁枫实在担心皇后会对言言做出什么事来 皇后轻哼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 “啪”的一下一个耳光重重落下 几人同时震惊的看向皇后又看向祁枫言言扶住祁枫看着他另一边脸上也映上了醒目刺眼的手指印 “这一巴掌是告诉你要懂得如何在宫里守规矩我是皇后不是你能命令的”皇后冷笑着看着祁枫 言言刚想说话祁枫顿时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言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眼里蓦的闪过说不出的冰冷她的手指无声无息的握紧了祁枫的手臂 “母后上次的事父皇已不追究而这一次您也教训了七弟就让他先回去敷下脸吧不然明天上朝的时候父皇看到就不知道会怎么样了”祁逸小心的说着他太了解他的母亲了他知道母亲向来就不喜欢七弟认为他是自己太子之位的最大威胁如今她将言言带到天仪宫目的就是要让七弟为了言言而闯天仪宫借机找七弟的麻烦 皇后瞪了祁逸一眼转身举步走回木椅坐下沉着脸看着他们“如果就这样让他回去本宫今后还怎么统领后宫” “那依娘娘的意思是”站在一旁的川云德突然开口 “小川子我问你这后宫皇子擅闯嫔妃所住宫殿该如何处置”皇后冷笑 “回娘娘是杖责五十”小川子回答 言言的手蓦的抓紧祁枫五十杖责这皇宫也太没人性了吧这样下去不打死人才怪手上感觉到她传来的力度祁枫低头看了她一眼朝她轻轻一笑 “好”皇后眼里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老七你听清楚了吗” “母后”祁逸抢先开口“七弟这不算是擅闯我们本来是在父皇那里父皇在念叨言言不在身边伺候着所以七弟才前来寻找知道在母后的宫内所以才一时情急没有来的急禀告就进来了找言言本就是父皇的意思所以七弟不应受五十的杖责” “是啊是啊七哥一听言言在这里就马上赶来准备带言言回去见父皇”九阿哥在一旁附和着 “够了”皇后打断他们的话“他没有经过本宫的同意就私自闯了进来已经让本宫一点威严都没有如今如果不杖责他本宫以后还怎么在后宫立足” “我愿意受这五十杖责只要皇后娘娘您让言言先回去”祁枫平静的说 闻声言言整个身子瞬间僵硬他怎么这么傻五十杖责可是会要人命的啊 “七弟”祁逸唤了他一声转头看向皇后“母后这五十杖责是不是太多了而且他也是顺着父皇的意思才找来的” 川云德附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皇后看向前面站着的几人“虽然老七你是顺着皇上找来天仪宫但没有禀告就闯进天仪宫是事实如今就减到二十杖责你们可还有异议” 祁逸没敢再说话母亲只行二十杖责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来人将七阿哥带到殿外杖责二十”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言言抓着祁枫的手臂不放眼眶酸涩泛红祁枫拍了拍她的手轻轻的附在她的耳边“放心我有武功在身二十杖责对我来说相当于轻轻拍了几下” 听着他安慰的话言言的心中更加酸涩一片 殿外很快就传来了杖责的声音一下一下仿佛都落在了言言的心口隐隐传来阵阵疼痛每打一下言言就感觉到皮开肉绽的心痛身体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她没有听到他喊痛的声音仿佛真如他所说一点也不疼可是听着外面杖棍传来的声音言言就知道每打下去一下就会疼的昏厥过去 为了她他明知后宫的规矩也闯了进来为了她他收住自己的厉气只为保全她他怎么这么傻啊言言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拽着 ------------ 第八十二章 探伤 雨丝纷飞徐风放肆 御阳宫祁枫的房间内祁枫趴在垫着厚厚一层棉被的床榻上听着屋外雨滴声声清脆俊眉紧紧的皱着臀部传来丝丝的扯痛 门外传来急的脚步声祁枫的脸上染上一层笑容听着脚步声他就知道是言言来了在御阳宫内只有她会如此有节奏的跑着 言言拿着手里的药瓶匆匆推门而入“这是你上次给我的药膏你不是对治愈伤口很有效吗你赶紧敷上吧” 祁枫的嘴角一阵抽搐 言言看着他奇怪的表情又说了一句“早点敷上会好的快些” 看着她举着药瓶到他的面前他嘴角抽搐的更厉害弯了弯嘴角“你……你先出去” 言言看着他脸上闪过一丝潮红蓦的从床榻边上跳了起来抬眼瞄了一下他受伤的部位脸上攸的一下红了起来迅速跑出了房间将房门关上心跳在心口极快的窜动她拍着自己的胸脯好险他没说出要她替他敷药她只管要他敷药却没意识到房间里只有他跟她 “言言你怎么站在外面” 祁枫在里面敷药”言言红着脸抬头看着祁逸和九阿哥走来忙伸手摸了摸脸想要通过手上的冰凉将脸上的热意褪去 九阿哥一脸坏笑的看着言言“七哥怎么可能敷得到自己的屁股啊” 语落言言的脸上火苗上窜一般通红一片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说屁股她不由的想到在房间里她举着药让他敷药的那一幕尴尬郁闷害羞充斥着她的胸口 “小九我们先进去看看吧”祁逸看着言言脸上的绯红心里蓦的一痛移开视线摔门而入 闻声祁枫惊慌的拉过床上的被子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冷汗直流整张脸都埋在了棉被上他忍着痛抬头带着一脸的微笑看向门口发现进来的人是祁逸跟九阿哥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扭曲成痛苦 “七哥”九阿哥唤了床上一脸痛苦的祁枫“你还好吧” “你去受二十杖责试试就知道我好不好了”祁枫不敢再动连说话了是咬着牙怕扯动伤口 “先上药吧”祁逸走了过去拿过他手中的药瓶坐在他床榻上准备掀开他的被子时祁枫迅速的伸手扯住了盖在伤口处的棉被又扯动了下伤口痛的他咬着牙“二哥还是等会我自己来” “在二哥面前还害什么羞啊”祁逸伸手就要去揭他身上的棉被祁枫就是不肯松手紧紧拽着棉被那伤口可是他的屁股啊怎么能让别人看见想着俊脸瞬间涌起一股热流慢慢的红了起来祁逸微笑着安慰“小时候又不是没替你上过药还记得七岁那年你从马背上摔下来摔着屁股了还是我替你上的药呢” 闻言九阿哥哈哈大笑起来“七哥你原来真的从马上摔下来把屁股摔坏了” 祁枫的脸上蓦的闪着一丝羞恼瞪着九阿哥“不准笑”话音刚落祁逸轻轻的笑了起来九阿哥则是笑的更加厉害了 “你难道想自己上药吗好了松开被子我替你上药”祁逸小声的安慰着他就像是安慰着小时候的他一样 “还是让下人来吧”祁枫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下人哪里分的轻重还是让我来吧”祁逸不给他机会伸手就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伤口被裸露在外面九阿哥也停止了笑意胆战心惊的看着已经出血的伤口愤愤的说着“那几个狗奴才居然敢下这么重的手看我不将他们一个个打的皮开肉绽” 说着九阿哥转身就要出去祁枫忙唤住他“小九别冲动” “可是他们将你打成这个样子”九阿哥一脸的愤懑 “他们也是受了皇后的命令为了言言这二十杖责不算什么”祁枫吃力的说着伤口突然传来一阵疼痛他痛的直吸冷气“二哥轻点” 祁逸将手中的药瓶放下轻轻替他盖上被子“七弟这次的事我知道是我母后有意的我替母后跟你道歉” “二哥虽然我不喜欢皇后但并不表示我就不亲近你这个二哥不过我就要说句实在话了皇后这次这么不依不饶的分明就是吃定二哥会为了言言而闯进天仪宫她是借故找七哥的麻烦的”小九在一旁愤愤的说着 祁逸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二哥不得不说七弟你你也太冲动了就算知道言言在天仪宫你也不应该就这样闯进去这宫里还有我跟小九跟你一样关心言言你应该先跟我们商量一下的如果你不这么闯进去就不会落把柄在母后的手里” 小九也同意的点了点头“是啊七哥你就是太冲动了” 祁枫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最后说到他身上他叫苦的喊着“伤口真的很疼啊” “活该”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在外面能听到里面的对话言言的心也痛了他是为了她才会不顾一切去闯天仪宫的他也是为了她才忍气吞声的不去惹皇后他就是这样傻傻到让她也开始想不顾一切为他而傻了 “格格殿下正在上药您先等等吧” 言言听到苏夕的声音忙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昭玥脸上似乎有哭意着急的朝祁枫的房间走来看到她昭玥的眼里明显的剜了她一眼言言也不在意她能理解昭玥的心情自己心爱的人为了别的女子受伤换成是谁也会是她这样看着昭玥脸上的担心和心痛言言也不能否认昭玥很爱祁枫 “枫哥哥”昭玥担心的朝里面唤着 “吱呀”一声九阿哥将门打了开来昭玥迅速的跑了进去看着趴着的祁枫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枫哥哥是不是很痛昭玥听到你受伤的时候心都快痛死了那些奴才还真敢用力打你啊” “好啦别哭了我没事”祁枫皱着眉小时候就经常看到她哭到如今一看到她哭心里就莫名的烦躁 言言和苏夕也走了进来祁枫抬头看着言言脸上升起一抹微笑告诉她他没事言言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心里蓦的刺痛了一下都这个样子了他还有力气对她笑 昭玥止住了眼里的泪意起身挡住了祁枫看向言言的方向“伤口怎么样伤的严不严重” 祁枫收回目光“就点小伤” “我不信我要看”说着昭玥伸手就要去拉祁枫身上的被子房内的人皆是吓了一跑祁枫更是迅速扯着被子瞪着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去看……伤口”最后祁枫也是不好意思说出屁股只能用伤口代替 昭玥脸上顿时煞白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太过刚想要说什么只听得外面传来高公公的声音“皇上驾到” 众人都退到一旁只见皇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了进来眼睛在房内扫了一眼走到床边坐下“伤口上药了吗” 祁枫点了点头 言言看着皇上看祁枫的眼神那是在皇宫险少看见的慈父般的眼神凭他受一点伤皇上就移驾御阳宫足以看出皇上很喜欢祁枫这个儿子转头无意间瞥见随皇上一起来的祁裕眼里闪过的一丝沉痛随即飞快的恢复平常快的让言言误以为是她眼花 “老七你太让朕失望了”良久看着趴在床上的祁枫皇上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对不起父皇”他痛的趴在床上不能动弹说话的声音也不大 言言看向皇上正好对上他威严的眼睛眸内闪着不明意味的亮光皇上转头不再看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昭玥无声的叹了口气从床榻上起身皇上踱至椅上坐下“言言朕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既然这伤是为了你而受的直到老七的伤好之前你都在这里照顾他吧” 言言惊诧的看着皇上一旁的昭玥急呼了一声“皇上昭玥可以来照顾枫哥哥” 皇上看着昭玥这个他最喜欢的丫头轻轻的笑了笑“你是格格端水洗脸的事你也要揽” “为了枫哥哥我不怕累”昭玥高昂着头看了祁枫一眼 “随你吧”皇上笑了笑起身“你们都回去吧让他休息”语罢皇上看也没看床上的祁枫一眼显然对他有点失望却终究因为他是枫妃的儿子他疼爱的儿子听到他受伤的事情无论多失望他还是来看了看他 祁逸在最后走的时候沉痛的看了一眼言言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缓缓走了出去 “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昭玥瞥言言一眼平静的说着言言看了一眼床上已经半眯着眼睡着的祁枫安静的离开了房间 ------------ 第八十三章 因为我相信你 言言撑着伞走在青石路上想着祁枫从天仪宫回到御阳宫就一直没有喊过痛反而还不停的冲她傻笑着言言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觉得她快开始要撑不下去了她快开始掩饰不了自己的想法了 一抹粉影从眼前急速的走过言言看着身影消失的方向突然觉得那个身影她见过可是又想不起那是谁心里莫名的涌起好奇似乎觉得那身影有什么蹊跷转念一想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这宫里除了她应该没有人会像她这么喜雨吧下着雨当然是急着走到屋子里面去吧 雨丝纷飞若舞伞上传来清脆滴答的声音有节奏的响着言言突然没有了心情赏雨加快了脚步往西厢住处走去 才刚走没几步就看到远处亭子里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祁裕身影落寞看向亭旁的宫殿言言记得那里是他母亲住着的地方细细听来那带着忧伤的曲音穿过雨丝飘到言言的耳边 言言不懂如果是想母亲了为何站在亭内看着宫殿的方向而不是走进去呢 “进来躲会雨吧” 言言抬头看着祁裕他已经坐在石凳上一脸狐疑的看着她转瞬就是平静如湖水快的仿佛不曾发生言言不知道是不是雾雨朦胧还是自己眼花她头一次见到他的眼睛里没有以前的疏离却带着一丝的脆弱 言言在亭内呆了一会就借口离开了亭内在她快要消失在拐角处的时候悠扬的笛音蓦的响起言言转头看向亭内明明也没什么但是言言从心里就有点害怕这个不表露任何情绪的阿哥 也不再多想言言转身离开 走到御阳宫的时候言言先将换洗的衣服放回以前住着的那个房间苏夕说祁枫不让任何人住进去也不让任何人轻易的进去言言推开房间的时候也被吓到了里面挂满了她的画像所有的摆设都应有尽有 每一幅画都将她画的很美又活灵活现的言言看着画像上的自己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从来不知道他会记得她这么清楚每一幅画就像是照相一样拍下了她所有的样子有开心的生气的发呆的她所有的情绪都能从画像上找到 言言推开门就往祁枫的房间跑去到最后开始跑了起来门是半掩着的她刚好能看到床榻上沉沉睡去的祁枫眉头紧紧的皱着 言言刚要推门进去却看到昭玥缝里看不到的地方走了出来静静的躺到了祁枫的身旁将他的手揽在她的腰上伸出手指轻轻的抚着他的眉毛眼角鼻梁嘴唇言言僵硬的看着房内相拥的两个人推门而入故意让门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祁枫睁开眼睛看着躺在自己身旁的昭玥蓦的将自己的手离开她的腰迹朝床榻里面移去虽然伤口上了药也不再那么疼了但因刚才的动作太过剧烈伤口似乎又被扯开他也顾不得疼瞪着昭玥却又担忧的看向言言 昭玥却不慌乱的从床榻上起来扁着嘴“枫哥哥是你在说着梦话要我不要走的后来我在这里陪你你就将我拉到了床上拥着昭玥睡的”说到最后昭玥的眼里似乎已有泪意 “你说的是真的”祁枫不可置信的睁大着眼睛看着昭玥抬头不安的看向言言 昭玥点了点头 言言看着昭玥楚楚可怜的模样突然不想拆穿她觉得这样似乎没有多大的必要 “对不起昭玥你也说我是在说梦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祁枫看向昭玥转头看了外面一眼“天色也晚了你还是早点回映月宫休息吧” “枫哥哥”昭玥叫着祁枫“我想留下来照顾你” “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照顾了”祁枫小心的说着似乎还对刚才的那一幕懊恼着不敢再去看言言的眼睛 “枫哥哥……”昭玥还想说什么突然话锋一转朝祁枫可爱的一笑“那我明天过来看你” 离开的时候昭玥坦然的看了一眼言言似乎在宣告什么一脸得意的离开言言突然好想笑看到她身影消失在门外言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祁枫还在思索着该怎样解释听到她突然笑了出来他诧异的看着她一脸的疑问言言转头看着他突然敛去脸上的表情瞪了他一眼就走到椅上坐下也不理他 “言言……”祁枫小心的唤了她一声言言不理他把玩着桌上的杯子 “言言……”祁枫又唤了她一声言言还是不理他将手上的杯子放下 祁枫急了挣扎着想从床上爬下来伤口传来的扯痛让他痛的冷汗直流看到他突然起身的动作言言忙跑到床边按住他的动作着急的吼着“你在干什么你这样乱动伤口怎么会好” “我怕你生气”祁枫一手抓着她的手一手撑在床上 “我什么要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言言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可能是他痛的连力气也不够了她一下就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而他也因为这突然的动作重重的摔到了床上痛的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没事吧摔到伤口了吗”言言才刚在懊恼他这么容易就让她的手挣脱出来听到他抽气的呼声又马上担心的看着他着急的问着 祁枫突然浮出了一丝笑容“你在担心我” 言言从床上蓦的跳了起来慌乱的转过身子“谁在担心你是因为皇上命令我照顾你直到你伤好所以我才紧张你是不是摔到伤口是不是变的严重了所以你不要我现在对你的好误以为是我在关心你” 语落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言言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以极快的频率跳动手心里都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身后没有传来祁枫的声音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诡异起来言言转头只见他脸色带着一丝苍白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她 “喂……”言言不知道说些什么半天挤出一个字 他还是不说话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她言言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连手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了 “喂你干嘛不说话了啊”言言实在受不了他受伤的模样 “你真的只是为了早点离开才这样的吗”祁枫的眉紧紧皱着像是在强忍着心痛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言言 受不了了言言觉得如果再被他这样看下去她觉得她全身的肉都会化作鸡皮疙瘩都会掉下去“不是不是” “算了我做再多你也不会感动也不会关心我”祁枫终于闭上他邪魅的双眼将下颚轻轻压在手背上不再去看她 言言忙走近他“刚刚说的都是骗你的” “噢”祁枫脸上更加黯然沉痛的吐出一个字 言言急了“我说的‘刚刚说的都是骗你的’是说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是骗你的‘不是不是’这句不是骗你的” 言言觉得自己越说越不对劲越说越混乱她情不自禁的抓着祁枫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我是在关心你这句话不是骗你的” “言言你就别在安慰我来骗我了我真的已经知道了”祁枫沉痛的闭上眼睛任言言拉着他的手臂 言言也开始懊恼起来叫道“我不是骗你的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 “你就什么……”祁枫睁开眼睛看着她突然仰起头啄了她的双唇一下迅速的离开忍着伤口传来的疼痛他撇着嘴“如果你要我相信你你就亲我就像我刚刚那样” 言言的唇被他啄的滚烫起来脸上也开始染上一抹绯红慌乱的说着“信不信随你” 语罢言言刚想起身手就被祁枫拉住她挣扎着想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这一次却被他紧紧的抓住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又不信我拉着我干嘛”言言敛去脸上浮起的笑容转头看着他 “我信”声音坚定“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相信你吗” “不想知道”声音坚定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在里头 “那算了” 言言被他弄得心里更加的想要知道他会什么突然会相信她看着他悠闲的闭着眼睛良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会突然相信我”说完又开始后悔起来 “因为……”祁枫嘴角上扬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因为我相信你啊”说完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角也晕染了开心 言言张着耳朵听着却听到这样的一句心里懊恼起来“不理你了”说着就要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祁枫笑的更加开心了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手上传湿热他的心也幸福起来 ------------ 第八十四章 值得 夜已经渐渐深了起来雨也渐渐停了下来 言言的手被祁枫抓着被他这么一捉弄言言瞪着他“松开” “不松”祁枫摇头 “耍我很好玩吗”言言白了他一眼 “我没有耍你”祁枫看着她眼里没有戏谑 “那你刚刚……”说着言言想起之前的那一吻脸瞬间烫了起来 祁枫看着她脸上的绯红心漏跳了一拍“之前我以为你真的是骗我的可是你向我解释了所以我就相信你了” 言言愣了一下“我解释你就相信” 祁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因为我知道只有你真的在乎的时候你的左手会轻轻的握起所以当我看着你轻轻握起的手时我就信了” 言言怔怔的看着祁枫连这个别人不曾注意到的动作他却看的如此仔细如此清楚眼眶里瞬间泛起一抹酸涩“你是笨蛋吗明明我对你那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你值”坚定的声音响起 眼泪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言言伸手抹着越抹越多她被他轻轻的拉着坐到了床榻上他伸手极轻的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怎么还哭了” 言言的眼泪流的更加的汹涌到最后索性哭了起来眼泪怔怔的滑下祁枫抬起她淌满泪水的下巴温柔的亲吻着她脸上的泪水言言顿时僵住眼睛睁的好大感觉到他的双唇传来的冰凉言言的脸瞬间热了起来明明他的唇边是冰凉但在她脸上却如烙铁一般 窗外的月亮忽然从厚重的乌云里冲了出来如银盘般皎洁淡淡的雾气如袅袅白纱笼罩着整个御阳宫 言言在大脑了停顿了几秒后迅速的从床上跳了下来红着脸跑了出去差一点撞到端着药走来的苏夕苏夕连着唤了好几声看着飞快冲出去的身影她只得先将药端了进去 “殿下先把药喝了吧这是太医开过来的药”苏夕端着将药碗放在床边将准备好的垫子在祁枫的身子下面垫了厚厚的再端着药递给祁枫 苏夕看着祁枫终于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殿下你跟言言怎么了她刚刚怎么跑着出去好像还哭了” 祁枫正喝着药突然听到她这么一问一口药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嗽引的伤口抽痛起来 回到房间的言言脸上依旧还是滚烫胡乱的用袖子擦了擦脸上还残有的泪痕她趴在床上脑袋里不停的回放在之前的一幕脸上更加的热了言言不停的拍着脸想要借此褪去一些热意可是越拍就感觉自己的脸更加的烫了 …………………………………. 祁枫的伤渐渐好了起来在照顾他的这一段时间里言言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他的眼睛不去看他自从那一晚他亲吻她脸上的泪水后言言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讲话每次跟他呆在一起她的脸就开始莫名的红起来所以每次昭玥过来的时候她就借机跑开 已经是受伤的第四天了祁枫也能下床走动了这一次言言正想借机离开祁枫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眸内闪着不解“这几天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 言言甩开他的手退后几步“我哪有躲着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躲你了我很忙除了照顾你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祁枫逼近她“那你今天又有什么事” 言言被他逼着已经退到墙壁无路可退了索性抬起头“那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告诉你” “是吗”祁枫离的她更回近了温热的气流扑在了言言的脸上不意外的又看到她脸上的红霞 言言怕他又突然亲她忙弯腰躲开他的逼近退到了床边“当然是的” 祁枫嘴角上扬再次逼近她言言退的跌在了床上刚想起身他就身体就压了过来“可是我想知道” “我不想告诉你”言言伸手挡在他与她之间 “真的吗”祁枫更加近距离的靠近她琉璃色的眸子里闪着邪意直勾勾的看着她玩味的笑容勾在了嘴角他的脸就快贴到她的脸上去了睫毛已经轻轻触到了她的长睫 “吱呀”一声门蓦的被推开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门口只见九阿哥瞪大的眼睛一脸错愕的看着他们伸手指着他们嘴却张着没有说话 “小九你怎么堵在这门口”门外接着传来祁逸的声音随着声音的响起九阿哥动了动接连的闪出祁逸祁裕还有十二阿哥的身影 几人皆一脸震惊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两人 言言脸上腾的一下红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她用力的推开身上的祁枫感觉到身上蓦然一轻她迅速的站好正准备跑出去却发现他们几人已经将门口给堵住了 祁枫干笑几声脸上也飞过一丝红晕随即散开一脸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几个“我们刚在闹着玩” 反应过来的九阿哥坏笑了起来“七哥你就别解释了我们都看到了” 祁逸沉痛的看着一旁红着脸的言言心突然生生的被扯裂溢出温热的血带着痉挛的抽痛传至身体的每一处 祁枫抬手给了九阿哥的脑袋一下“就你乱说” “我哪有乱说明明就是……”九阿哥转头看向言言饶有兴趣的走近她“小美人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言言的眼前瞬间闪过一群乌鸦脸忽然抵着祁枫的背只见他隔在她和九阿哥的中间“小九还闹我就把你丢出去” “好好好”九阿哥连着说了三声好转身看着门外的阳光笑道“今日的阳光很温暖本来我们几个是叫你一起出去晒晒太阳的现在看来有小美人陪着你我们就是多余的了” “谁说我要陪着他”言言大喊一声“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言言从祁逸和祁裕的中间穿过去跑离了祁枫的房间她觉得如果她再继续呆在这里她肯定会窒息的一个九阿哥在一旁取笑就够她难受的了还有祁逸祁裕和他那个跟屁虫十二阿哥在那看着她真想找个地把自己埋了就好了不过她倒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十二阿哥头一次只是在那看着却没有说一句话不管那么多了逃离那里才是王道 ………………………….. 时间似乎飞快的流逝在御阳宫呆了差不多半个月言言回到了西厢的住处其实她早就可以离开御阳宫祁枫的伤也老早就好了但他故意装着伤还没好死乞白赖的留她在御阳宫每次都找借口要她陪他她躲得了第一次躲不了第二次终于在半个月后的这天她逃也似的离开了御阳宫 阳光肆意的漂染着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言言也独自散步在阳光下秋日的阳光渐渐开始有了凉意言言缩了缩脖颈感受着微风带来的舒爽 “这么好的兴致” 言言睁开眼睛看着发出声音的昭玥笑道“只是出来走走格格也好兴致啊” 昭玥低笑了一声“我刚从皇上那里出来皇上这几日正念叨着你怎么还不回去伺候着早点回去伺候着吧皇上似乎也习惯你的伺候” 言言莞尔一笑“现在这个时辰也不是我去乾清宫伺候的时段不过还是劳格格您费心了明日我自会去宫里候着” “我也不与你多说了我还要去御阳宫里看枫哥哥呢”昭玥瞥了言言一眼“小云我们走” 看着昭玥离开的背影言言轻轻一笑她也只不过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只要她不张牙舞爪惹她言言就并不会把她放在心上但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她的婢女小云的背影她蓦的想起了雨天在她面前匆匆而过的背影如此的相像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小云蓦的转身看了言言一眼言言被她突然转身传来的恶狠狠的眼神吓到只见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转过身又匆匆随昭玥往御阳宫的方向走去 言言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恶狠狠的眼神好像自己与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难道就是因为上次林芯在宫里的那一日自己让她吃了个闷亏她就这样恨自己言言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转身背离着她们的方向走着 “碰鬼了脸上怎么这么白” 言言被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吓她的罪魁祸首只见祁枫突然站到了自己的面前言言转身就想逃却被他拉住“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言言点了点头趁他怔住的那一刻她用力甩开他就跑开了后面传来祁枫叫喊的声音言言边跑边笑着她知道他追不上她因为他的伤口虽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毕竟伤的地方是他的臀部要想跑还得休息几日 ------------ 第八十五章 暮雪玉 逃离了祁枫的祁线言言跑到了落霞山顺着以前祁逸带她走过的一条小道顺利的在山间穿走不一会缕缕白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更加缥缈 言言走到了悬崖的旁边抱膝而坐抬头看着眼前的白雾心里头也渐渐的飘渺起来她越来越藏不住心里的事了越来越找不到借口了她似乎已经爱上了祁枫不是似乎她确定她已经爱上了他 可是她还是要回去的啊她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爱一个人爱一个可能会有三妻四妾的人吗她真的能接受吗 “啊”言言朝着悬崖下大声的喊着想将心里所有的思绪都吐出来“爸爸妈妈我真的可以爱他吗” 旁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声言言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石块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看着慵懒的坐起来的祁逸言言愣了一下脸上迅速闪过一丝绯红刚刚她的说的话岂不是被他听到了 “我不知道你在这把你吵醒了吧”言言一脸尴尬 “我也在这里睡了蛮久了幸好你将我叫醒了不然我只怕要睡到晚上了”祁逸露出微笑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言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祁逸轻轻皱了下眉偏过他俊美无比的脸看着她温和如一块古玉轻轻的冲她一笑“对了迷迷糊糊听着你在喊着什么” 言言看着他一脸疑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微微一笑转头看着眼前的白雾“没有喊什么就是吐出心里的一些废气而已” 祁逸的双目倏地一暗心里涌起疼痛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她在叫喊着他听到了她口中的他就是祁枫原来他早已经错过了她就在他第一次见到她他就错过了她还记得她曾经问他她吃的那道菜叫什么他没告诉她那道菜就叫鸳鸯可惜他不是她心里的那一个人 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祁逸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抬手递给她一块白玉“这个给你” 言言虽不懂玉但她能看出祁逸手中的玉绝对是一块上等的好玉她并没有接玉而是反问着他“为什么将这块玉给我” “因为它配你”祁逸将手中的白玉挂在言言的胸前 摸着垂落在胸前的白玉言言抬头“谢谢” 祁逸愣了下转脸看向眼前的白雾轻轻的笑了下“不用谢玉当然要佩戴在适合它的人身上” 言言莞尔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时间二人都不再说话眼前的白雾渺渺慵懒的光线在雾里飘散却透着摄人的美丽偶尔传来几声啼叫划破这一刻的静谧带着几分灵动 沉默片刻祁逸转头看着言言轻声打破沉寂“你还想离宫吗” 言言怔怔的看向祁逸点了点头心里头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喊着是真的像当初那样想离开这里吗 祁逸道:“如果现在可以离开你想不想离开” 言言愣了一下看向祁逸手突然拽紧“恩” 祁逸忽然沉默了他看到了她眼里的迟疑蓦的笑了笑“暂时还不行等到时机成熟方可安然离开” 言言似乎松了一口气手心也开始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忽然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很想离宫为什么听到还要等一段时间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突然想到了什么言言抬着头看向祁逸“为什么祁枫能轻易凭一玉牌就能出宫你是太子怎么反而要爬墙出宫呢” 祁逸无声的叹了口气“我本来也可以自由出宫但是母后将我的玉牌扣了” 可能是光线开始模糊的缘故言言隔的他如此近但他俊美的脸看上去有点模糊惟有那双温和的玉眸闪过一丝沉痛竟看得言言心里一颤每次他提到他的母后眼里都是那样的情绪言言轻轻吐出口气抬头看了看天空笑道:“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祁逸点了点头 默默看着走在前面的言言祁逸突然走快几步踱至她的身边小心的牵起她的手言言错愕的看着他祁逸回眸一笑“路不好走我牵你下山”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言言不忍抽出自己的手任由他牵着下山就这样他拉着她的手一前一后的走着感觉到她安心的被他牵着祁逸突然好想这条路永远也没有尽头他就这样牵着她的手走一辈子 言言回到西厢房时祁枫早已站在院子里等着她看着修长的背影俊美无比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言言悄悄的往房间走去才刚走几步背后就传来他的声音“回来了” 身子一僵言言转过身看着他“回来了” “跑到哪里去了”祁枫道 “不想告诉你”言言抬眸 “你不说我也知道”祁枫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却是僵硬的扯着“你去了落霞山” 言言惊诧的看着他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跟踪我” 祁枫冷笑“用不着我跟踪你身上的玉佩就泄露了你的行踪” 言言低头摸着垂在胸前的白玉不解的看向祁枫只见他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生气言言一脸的疑惑他为什么要生气他又为什么会知道她去了落霞山 良久祁枫道:“那块玉佩是太子给你的吧你知不知道这块玉佩有什么寓意在里面” 言言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块玉佩代表着矢志不渝的爱” 果然言言顿时扯下挂在胸前的白玉突然觉得它特别烫手她拿着不是不拿着也不是“我马上就还给他” 语落言言转身就往墨阳宫的方向跑去祁枫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心里开始着急了起来在宫里就只有四块那样的白玉是到了而立之年父皇送给他们的成人礼而那块玉是由上好的一块古玉分成了四块那块古玉有一个美好的故事是他们的祖先曾经送给他一个最爱的女子并用那块玉对她发誓他生生世世只爱那个女子后来他兑现了对那个女子的承诺抛开皇位带着那个女子游历大江南北直至到老那块玉见证了他们矢志不渝的爱情而那块玉也被分成了四块小玉寓意着矢志不渝的爱情谁拥有了那块玉再将那块玉送给一个女子就证明他认定了那女子就是他此生最爱的人 二哥已经将玉佩送给了言言难道二哥已经认定了言言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一定要做出点什么就算是他亲近的二哥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决不会让步 匆忙赶到墨阳宫的言言将玉佩递给祁枫“这个我不能收下” 看着她脸上沁出的细密汗珠祁逸没有接言言手上的玉佩“留下它好吗” 言言抬着手怔怔的看着他这玉佩可是代表着矢志不渝的爱情她怎么能要越发觉得手上的玉佩熨烫着她的手心 祁逸抓着言言的手将它收拢“是不是你知道了它代表着矢志不渝的爱所以你才急着要还给我” 言言点了点头不否认当她知道是代表着这层意思的时候她的心也漏跳了几拍她不值得他将如此贵重的玉佩给她她也受不起 祁逸轻轻一笑神色极为复杂的看了一眼言言转身背对着她“这块玉叫暮雪玉它除了代表着矢志不渝的爱其实它更深一层的意思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承诺我将这块玉给你是我许给你的一个承诺” 言言还是觉得不能接受举着手不肯落下 “不要拒绝行吗”祁逸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它只是代表着我的一个承诺仅此而已” 祁逸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也知道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她爱着的七弟所以她才会知道它的寓意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还给他心里突然痉挛起来扯的他疼的皱了皱眉他是多想那块玉就留在她的身边这样他就可以认为是他陪在她的身边和她在一起 “可是你不需要给我什么承诺”言言举着手不肯落下她还是不能收下那块玉 “它代表着我要带你出宫的承诺”祁逸心痛的说着心里早就波涛汹涌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出宫后你再把它还给我行吗” “可是……”言言还想拒绝可是看着他眼里的郑重言言只得垂下握着暮雪玉的手看着他的眼睛“等我出宫我就还给你” “好”祁逸点了点头温柔的伸手想要拍下她的头伸在半空的手蓦的又垂了下来轻轻一笑“你先回去吧” 言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祁逸一脸黯然的看着她的背影无声的叹了口气就算只有一天也好只要暮雪玉在她的身上他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她也是爱他的 ------------ 第八十六章 偷听 言言坐在房间里双手撑着头看着桌上静静躺着的暮雪玉心里交织着各种情绪良久她将身上的丝巾扯了下来将暮雪玉放在丝巾内包好放在被子底下又觉得不妥从被子底下将用丝巾包着的暮雪玉取出张眼在屋内瞧了瞧又将它放在自己的衣服里还是觉得不妥又将它取出被子底下不停的拿出来又放回去言言就觉得这块暮雪玉像烫手的山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它才好 最终她还是只能将它挂在身上藏在衣服里面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还真不敢随便放要是丢了她既赔不起这块玉也赔不起这块玉的寓意 一晚上为了暮雪玉的事情而失眠的言言迷迷糊糊的来到乾清宫看到已经起床的皇上她偷偷的打了个哈欠就去替皇上更衣 皇上边伸手让言言替他更衣边用眼睛瞟着她一脸睡意的脸待她终于将他的衣服穿好皇上道:“在御阳宫没有发生有趣的事” 言言睁了睁眼摇着头“皇上以为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一点事也没发生”皇上似乎不信 “一点事也没发生”言言顺着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皇上带着审视的眼神扫了言言一眼看着她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一脸狐疑的去上朝去了趁着皇上去朝的这段时间言言靠着墙补觉去了 她突然梦到自己嫁给了祁枫而她却只是他其中的一个妻子每天她都要与众多的女子斗心计靠着妖媚的着装去讨好他 言言突然睁开了眼睛她被自己做的这个梦吓到刚睁开眼睛眼前就出现了比梦里扩大了好几倍的脸睡意全无言言顿时从地上弹了起来不小心撞到了他的额头 言言伸手摸着额角传来的疼痛瞪着眼前的祁枫想起梦境更加没好气的冲他喊道:“喂你是不是吓我都成习惯了真以为人吓人不会吓死人吗” 祁枫只是见她睡觉的表情变来变去觉得有趣就凑近看了看没想到她突然睁开眼睛从睁开眼睛到从地上站几起来发生在瞬间他的额角也被撞的生生发疼 忍着额角传来的痛意他倒更想知道她梦到了些什么饶有兴趣的凑近她“说你刚刚做了什么梦是不是梦到我了” 不提还好一提言言心里就有气在梦里他居然不只三妻四妾每隔一段时间就从外面带回一妖娆的女子他府里的妻妾都够他开一个极大的青楼还有替补呢 “花心大萝卜”言言瞪了他一眼撇过头不去看他小声的嘀咕着“幸好那只是梦而已” “你在嘀咕着什么”祁枫看着她脸上表情变来变去更加的想要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没你的事一边去”言言没好气的冲他吼着 祁枫刚想开口门口传来皇上轻轻咳嗽的一声两人同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言言迎了过去准备替皇上更衣 褪下身上沉重的龙袍皇上饮着早已准备好的茶瞥着屋内的两人笑道“老七你这下朝就跑到了朕的乾清宫找朕有事吗” 祁枫的嘴角一阵抽搐他本来是打算过来看看言言就打算走的没想到他来的时候她正靠着墙壁睡的正香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变有趣的很一时呆的久了却忘记了离开见他久久没有回答皇上轻轻的一笑“是不是之前在朝堂上关于离云国提出的和亲你有你的想法告诉朕” 祁枫慌忙的接下话题“没错父皇离云国一直以后就在窥视着我朝的疆土如今在军事上他们已经处于劣势儿臣认为他们提出和亲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皇上看向一旁的言言“丫头你觉得呢” 言言皇上突然问着她的意见她忙摇头道:“皇上奴婢只是一个宫女这是政事奴婢不知”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转头看向祁枫“你怎么不去想他们是看到了咱大兴王朝的鼎盛所以臣服我朝呢” “父皇表面上看来是这样但依儿臣看他们只是借着和亲想要拖延一段时间以招兵买马如果他们是臣服我朝鼎盛他们就不必暗地里招兵买马了”祁枫轻轻的凝了言言一眼转头看着皇上 皇上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虽然看着他的心里只有言言每天也围着她转但还是关心国家大事 离开皇宫的言言快步往西厢的方向走去每走几步她就要回头瞪后面的王跟屁虫一眼实在受不了了她转身看着他怒道:“不准再跟着我” 祁枫扬起嘴角“我也是往这个方向走我哪有跟着你” “那你先走”言言道 “我怕你会跟着我还是你先走”祁枫道 言言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不会跟着你” 祁枫道:“我不放心” 言言被他的话气道“你真是个无赖”说完言言飞快的跑了起来后面的祁枫也跟着飞快的跑了起来言言放慢速度他也放慢速度 言言蓦的转身盯着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你到底想怎样” “我只是想将你送回去而已”祁枫老实的回答 “那我已经到了你可以回去了”言言指着房间的方向撇嘴看着他祁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回头看着她走近她言言刚想退一步他蓦的伸出手揽住她的腰住他的方向一带在她额头上印上一个吻 言言刚想开口他就已经伸开了她微微一笑“我等下再过来看你”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言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她并不排斥他亲她了言言被自己的这一发现吓到使劲擦着他亲过的地方没的回房间随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言言没有方向的走着抬头却发现自己不小心走到了祁裕母亲住着的无名宫殿门口依旧半开着的宫门花香从门内飘出充斥着言言的鼻尖 刚想走进去里面却传来了让她震惊的谈话 “母亲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在这里苦苦的等着父皇想起你为了你我一定要实行这个计划”祁裕的声音坚定的响在耳迹 “裕儿母亲曾经犯过错知道有些事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所以母亲才要你放弃你现在所有的计划” 言言认得那声音那是祁裕母亲的声音 “母亲你就别再劝我了我自有主张”祁裕道 只闻的“唉”的一声叹息声里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言言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背后传来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言言蓦的回头只见昭玥的贴身婢女一脸惊慌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你在偷听什么” 声音不大却足以传到里面去不一会祁裕和他的母亲出现在门口言言看着祁裕的眸子内闪过一抹厉光她刚想说什么手上顿时传来一阵疼痛祁裕生生的扯着她的手臂往里面拖去脸上没有一丝温度寒冷如冰 “痛”言言呼了一声 可是祁裕就像没听到一般继续拖着她往里面走去走到花园的石桌旁毫不怜惜的将她甩到石凳上言言一个踉跄险些磕到石桌上勉强站好的言言瞪着祁裕却看在他深邃的眼眸内看到一阵杀意难道他刚刚说的那个计划如果被她听了去他就要将她杀掉吗 “说你听到了些什么”祁裕没有温度的声音响起 言言回瞪着他“我什么也没听到就听到你说不能放弃你的计划然后你的母亲劝你” “就这些”祁裕反问 “就这些”言言高昂着头 祁裕盯着她的眸子看不出她的撒谎的痕迹但依旧警惕的看着言言却问着站在一旁的小云“小云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 “我刚刚来就看到她站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偷听然后殿下你们就出来了”小云在一旁低声说着好像很怕祁裕的样子 “我哪有鬼鬼祟祟我只是不小心走到这里不小心听到了后面的三句话紧接着就看到了你”言言立刻反驳 “谁知道你在那里听了多久”小云嘀咕着 “你”言言瞪着小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夏言言从来就是有一说一不会像某些人颠倒黑白的乱讲” 小云被言言的话咽到瞪着言言抬高了声音“你说你只听到后面三句有谁能证明还不是让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了都闭嘴”祁裕生硬的打断她们扫了一眼言言转头看向身旁一直安静看着的美妇“母亲我先回去了” “走吧” 见母亲摆了摆手抬头看了一眼小云“你先回去”语落祁裕拉起站在石桌旁的言言就往殿外走去 ------------ 第八十七章 陷阱 第87章:陷阱 言言被祁裕生生的扯着离开,来到宫殿外的一片亭子,祁裕依旧是毫不怜惜的将她甩到了桌上,“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再在这里出现。” 言言气愤的看着祁裕,“以后,你请我去我也不会再去。” “这样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祁裕的脸上挂着一抹冷霜。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言言揉着被他抓疼的手道。 祁裕迅速的挥了下手,言言迅速的抬起脚就走,才没走几步,再一次被他叫住,“你要是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出去……” 不待也说完,言言生硬的打断他,“你放心,今天我什么也没听到。就算听到了,我也觉得是无关紧要的事,不值得我去跟别人提起。”语罢,言言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祁裕藏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拽紧,眼神一直追随到她的离去。 “原来堂堂三阿哥也会有心软的时候?” 祁裕的双目露出的狠厉之色,抬手扇了一下说话的人,冷冷道:“以后要再敢如此放肆,你的下场就不是这样。” 小云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冷笑道,“小云现在本就是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倒不如您赐我一死来的痛快。” 祁裕冷笑,“知道什么事是最可怕的吗?那就是生不如死。” 听着祁裕最后如修罗般发出的冷笑,小云全身僵硬的扶在石桌上,眼神发出的恨意如刀剜在祁裕的身上。 “三殿下,如果没什么事,奴婢就先退下了。”小云忍着心中的恨道。 祁裕背对她,留给她冰冷的身影。小云安静的退了下去,只要他沉默,就表示,她可以离开了。 言言往回去的方向走着,在心里将祁裕狠狠的骂了好几十遍也不够她解恨。也算她倒霉,居然会无缘无故的走到那里,又不小的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过,祁裕如此紧张她会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难道他在计划着什么可怕的事吗?还有,小云是昭玥的贴身婢女吗,怎么会与祁裕有纠缠?看他们的样子,像是经常接触,难道,她喜欢祁裕?那如果这样想,那她的行为就好解释了,小云应该是去无名宫殿照顾祁裕的母亲,以博得祁裕的好感。 她对小云和祁裕之间的纠葛倒不是很感兴趣,反而总是会想着祁裕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时隔了好几天,她依旧在猜着祁裕口中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这日,言言刚从乾清宫出来,就碰到了下朝的祁裕和十二阿哥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一脸的神秘。言言转身就想走,却还是被他们叫住。她只得转身,只见十二阿哥一脸笑意的朝她走来。言言觉得全身毛孔都在张开着,突然觉得发冷,她还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十二阿哥。 “有什么事吗?十二阿哥。”言言道。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上次你替我解围的事我还一直没有机会谢你呢。”十二阿哥笑盈盈的道。 言言更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她可从来都不知道,阴阳怪气的十二阿哥居然还会说谢谢,“十二阿哥多想了,我只是为自己而已。” “十二,走吧。”祁裕冷道。 十二阿哥冲着言言笑了笑,转身跟着祁裕走了。言言搓着自己的手臂,只觉得今天似乎真的很冷。 言言刚想往回去的路上走着,一个太监匆匆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看着言言道:“原来你在这啊,七阿哥在落霞山出事了,嘴里直叫着你的名字。太子叫我来找你,你赶快去吧。” 语落,言言往落霞山的方向跑去。心里不停的在默念着一定不要有事才好。匆匆赶到落霞山的言言,与顾不得擦脸上的汗珠,急切的在山里找着。看着不远处躺着的身影,言言来不急多想,朝身影的方向跑去。脚下忽然感觉到一片空荡,人瞬间跌倒在了被人事先挖好的陷阱里,脚也不幸扭到了。 言言抬头看着头顶的亮光,虽然洞挖的不是很深,却也不能爬上去,而且脚还扭到了。 “有没有人啊”言言朝着洞口喊着,却只听到了自己的回声。喊了几遍也累了,言言索性坐在了地上,心里突然觉得好笑。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啊,就算有人,只怕也是挖了这个陷阱的人。言言突然觉得自己很笨,居然会中计。 也不知道在洞里坐了多久,言言觉得洞外的天空已经暗淡了下来,隐约还能瞧见天上早早挂起的星星。洞内随着天色的暗淡更加的黑沉了,言言忽然害怕了起来。幸好晚上的月亮很圆,天上的星星也多,让她不至于在漆黑中度过。为了分散自己的恐惧,言言开始数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三颗…… 不知道数到第多少颗,漂浮着的云朵遮着了天上的月亮和星星,黑暗的恐惧袭来,言言开始有点慌了。 “有没有人啊”言言又喊了一声,在这静谧的深夜,响亮的如同鬼魅的声音,言言被自己的声音吓得缩在了洞内的一角。 在言言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外面突然嘈杂起来。言言仔细的听着,似乎听到是有人在呼着自己的名字。她慌忙的喊着,“我在这里” 嘈杂的声音离洞口越来越近,言言心里的恐惧被欣喜代替,扯着嗓子朝外头喊着。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洞口的逐渐亮了起来,不一会,许多火把出现在头顶,顿时将洞内照的一清二楚。言言伸手遮住刺眼的火把,低头避免亮光的刺激,谁知道不低头还好,一低头却看见洞内堆着一堆白骨。言言吓的没能站稳,重重的摔了下去,又摔在了扭伤的那只脚上。 “言言,你没事吧。”随着急切的一声呼叫,祁枫跳了下来,急切的看着皱着眉头的言言,“是不是脚扭伤了?” 言言“哇”一声扑到祁枫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强忍着的泪水在顷刻间崩塌。祁枫不停的安慰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我们先上去,好不好?”祁枫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着。 言言点了点头,将眼泪擦在了祁枫的衣服上。祁枫苦笑着看着她,抬头冲上面喊着,“去找根绳子扔下来。” 不一会,一根坚固的长藤扔了下来,祁枫一手抱着言言,一手抓着长藤,借着上面拉藤的力量,祁枫将言言抱上了洞外。 言言刚站在地上,苏夕就一脸担心的拥着言言,“你都快把我们吓死了。” 言言刚止住的眼泪又崩塌而下,在洞内的恐惧让她觉得这仿佛是死后余生般的幸运,她的眼泪在宣示着她的恐惧,委屈。 苏夕轻轻拍着言言的后背,小心的安抚着,“已经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先回去吧。”祁枫道,弯腰就将言言横抱了起来,一路上,言言都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不敢相信她已经从洞里面出来了。祁枫将言言径直抱到了御阳宫,他的房间里,将她放好在床上,将她脚上的鞋子取下,心疼的看着被扭伤的脚踝处,已经是红肿一片。 “可能会很痛,你能忍的住吗?”祁枫担忧的看着言言。 言言重重的点了点头。原以为她会忍住,可是当祁枫揉着她扭伤的脚踝处时,言言疼的眼泪都跑了出来,却硬生生的没有叫一声。 等到祁枫替她的脚上好药后,言言已经疼的满头大汗,而祁枫更是一脸的大汗,还不停的有汗珠滑落,好像他比她还要痛。 言言伸手替他擦着脸上的汗珠,却撞上他炙热的双眸。苏夕忙悄声离开了房间,替他们将门掩好。 “对不起,让你受伤了。”祁枫懊恼的皱着眉。 言言摇了摇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道歉。” “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反而让你在宫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对不起。”祁枫沉痛的说着。 言言闭着眼睛,慢慢的凑近他,低头吻上他的唇,制止他再责怪着自己。她没有看到,他起初是惊愕,接着就是狂喜,他开始回应她的吻。感觉到他的回应,言言忽然觉得有一种窒息感,她慌乱的想要离开,他哪里肯放过她。双手自背后拥着她,他轻柔的吻着她,怕她会逃离。他用舌尖挑逗着她的唇齿,慢慢的将她的牙齿撬开,触到她温暖的舌尖后,他只觉得脑中哄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尽往脑子里冲,他开始狂乱的吻着她。 他抱的越来越紧,那灼热的体温竟然有种异样的熟悉,她有些慌了,突然想到那一日他喝醉酒后强吻她的场景,心里蓦的一跳,顿时清醒了过来,唇齿纠缠中,她咬了他一下,借机推开了他。 “对不起。”祁枫低低喘着气不敢去看她。 言言也红着脸不敢抬头看他,“我先回去了。” 他忽然抓住她的手,将她横抱起来,“今天就睡在御阳宫吧,你的房间还给你留着。”说着,抱着她就往先前她住过的房间走去。言言也是红着脸,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 ------------ 第八十八章 表白 第88章:表白 清晨的阳光洒进房间带着暖暖的花香言言睁开眼睛却发现手被祁枫的脑袋枕着言言本想轻轻的抽开手却还是将他弄醒了 “你怎么会趴在这儿睡”言言撞上他琉璃色的眼瞳脑袋里忽然闪过昨晚她主动亲他的场景脸上顿时染上绯红迅速的蔓延到脖颈 “你还说”祁枫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我抱着你到这里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睡着了不知道在做着什么梦还硬拉着我不让我走” “胡说”言言反驳道 祁枫起身站了起来“你昨天到底在做个什么梦啊为什么嘴里不停的喊着不要走不要走” 言言努力回想着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祁枫道 言言点了点头从床上走了下来却忘记了脚上还有伤刚站起来人就往地上倒去幸好祁枫就在她旁边伸手揽住了她已经快贴到地面的身体将她抱着放到了椅上担心的看着她“没事吧” 言言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脚踝处已经消肿了但是暂时还是用不上力 祁枫坐在了她的对面道:“你昨天怎么会跑到落霞山去” “不知道被哪个耍了我记得有一个太监跑过来跟我说你在落霞山出了事所以我就跑过去结果中了别人早已埋下的陷阱摔了下去”言言咬着牙说着要是让她知道是谁所为她也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自言言受伤又过了好几日期间祁逸和九阿哥都过来看过他就连十二阿哥和三阿哥也过来看了她一次 皇上也知道她受伤的事情却不知道她是被人骗到山上掉进陷阱受的伤言言只是说是她不小心扭到了 自那日受伤后她与祁枫之间的关系变的微妙起来言言也不再刻意的躲开他这日言言跟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颗一颗格外的闪亮 言言眨巴着眼睛望着天空似乎是天上没有一丝云层的关系今晚的星星比往常要亮要闪她将下颚搁在手背上整个人趴在石桌上瞧着天上的星星渐渐的却睡着了 感觉到有人将她抱了起来言言顿时清醒睁开眼睛却只见祁枫含笑看着她她陷在他流离色的双瞳内忘了挣扎“你要带我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祁枫说道脸上却急快的飞过一抹红晕言言没看见只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被她抱着走了许久言言刚想开口抬头看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站好在地面上开口问道:“怎么带我来敏枫居” 他不说话拿出一方丝巾凝着她的眼睛“先把眼睛闭上” “你到底要干嘛”言言道 “听话把眼睛闭上”祁枫小声的说着眼里满载温柔 言言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将眼睛轻轻的闭上感觉眼上被他用丝巾轻轻的蒙住她笑道:“到底带我来看什么弄的这么神秘” 他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别急过会就知道了” 她的手被他温柔的牵着他会轻声的在她耳边提醒脚下的情况也不知道走到了哪儿他终于扶她在椅上坐下他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呵气“准备好了吗” 言言点了点头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丝巾缓缓的被揭开言言隐约看到模糊的光亮待她终于能适应眼前的光亮只见一丛明媚的焰火摆了一颗心形齐齐绽放着言言不可置信的看着地上摆着的红心整个敏枫居瞬间充满了绚丽而明亮的光彩 “你怎么会弄这些的”言言激动的看着祁枫 “喜不喜欢”他温柔道 言言点了点头看着她眼里的欣喜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好戏还在后头呢 忽然燃着的红心的火焰喷的越来越高到最后只闻“砰”的响声滑过长空绽放着五颜六色的心形图案一种颜色的心形图案如流星坠落后瞬间就会有别的颜色的心形图案绽放天空中 言言睁大的眼睛看着敏枫居的上空绽放的心形图岸她转头激动着看向祁枫“你怎么会弄这些的” 祁枫勾着嘴角含笑着将她的视线摆上天空只见最后所有的焰火齐齐飞上天空言言的泪水瞬间流了下来良久她转头看着祁枫从来没有这样一种感动让她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最后天空中升起的不是别的而是简单的五个字言言我爱你 她从未想过有人会为了她而这么废尽心思去准备这些 他低头凝着她轻轻拭去她脸上淌着的泪水“怎么哭了呢看到我的表白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言言蓦的扑到他的怀里不住的点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往日与他的回忆历历在目自进宫后他就从来没有为难过她而是给了她太多太多的真心为了她他更是不顾一切她实在不能骗自己不能逃避自己的感情了她所有的借口在这一刻崩塌她所以的伪装也在顷刻间消失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已经爱上了他的笨蛋 祁枫轻轻的用手抵着她的下颚深深的凝进她的心带着迫人的热度“言言我爱你”千言万语全部包含在了这三个字当中 言言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上去呢喃的说了句“笨蛋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感觉到她传来的温热祁枫欣喜的搂着言言温柔的回应着她的吻泪水幸福的从她朦胧的眼角滑落被他轻轻的舔噬 言言被祁枫抱在怀里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言言贴在他厚实的胸膛“祁枫” “怎么了”祁枫凝着她 “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言言在他的怀里抬起头 “你所有的要求我都答应”祁枫现在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告言言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子 “真的吗”言言眨着眼睛 祁枫低头啄了她的唇一下“真的” “在我的观念里我不可能与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所以你只能爱我一个”言言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听着她的要求祁枫笑出了声“真是无理的要求自古以来男人就三妻四妾真小气”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嘛”言言从他的怀里挣扎着出来漆黑的眸子透着异样的坚定 “答应你无论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祁枫宠溺的重新将她揽在怀里冲着其中的一颗心叫道“母亲你看到了吗儿子现在很幸福言言她答应跟我在一起” 言言扑在他的怀里脸上染着一层红晕“那你要怎么安排昭玥我可听说皇上默许了你跟她的婚事只是择日赐婚的问题” “吃醋啦”祁枫笑着搂着怀里的佳人 “我不吃醋我喝醋”言言缩在他的怀里叫着 “哈哈”祁枫满意的听着她的回答轻轻的抬起她的头“我只是把昭玥当作妹妹对待父皇默许是父皇的意思我不同意难道父皇还要逼婚不成” 语落言言在他怀里低低的笑着 “言言你看到没有母亲正在天上冲着我们笑呢她也很满意你这个媳妇呢”祁枫指着天上闪着的一颗星星低头看着言言 听得祁枫这一声喊言言的脸更加绯红如霞 借着月光祁枫望向怀中佳人晶亮的眸子里透着娇羞粉嫩的双唇勾起迷人的芬芳粉衣罩体雪白的脖颈染着一片绯红 祁枫低头啄了她一下随即将她横抱在胸前低声吼着“真是一个惹人的小妖精” 言言贝齿轻咬着红唇白皙的手臂轻轻环着祁枫的脖颈又大又明亮的眼睛娇羞的看了祁枫一眼便迅速的将头埋在他的耳侧 祁枫抱着言言朝房间走去低头看着脸上已经红透了的言言突如其来的渴望穿走在全身的血液里他加快了步伐朝房间走去关好房门祁枫有点急切的将言言放在床上低头吻着她两人细腻的肌肤在摩擦中带着一种冲动的酥麻祁枫低头吻着她的耳朵不由的轻轻咬了一下言言的脑袋里顿时一阵轰鸣不受控制的发出了一声呻吟感觉到她身上传来的颤抖祁枫停止了当前的动作低头看着脸上潮红一片的言言“言言” 看着她涨红着脸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他只得轻轻的将她从他胸前抓了出来哑声道:“言言我爱你”说着他低头就噙住她的唇继面是她的脖子她的耳朵衣服也不知道在何时被解开在言言的身上绽开祁枫透着薄纱吻上那片酥胸言言浑身轻颤了一下低低的呻吟着 祁枫被她撩人的媚态勾的心如刀绞心底在不停的呐喊着:要了她 他加快了吻着她的动作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祁枫气急败坏的冲门外吼着“谁啊” ------------ 第89章 :祁裕发狂 第89章:祁裕发狂 敲门声不断的响绝在耳,言言也清醒了许多,这才惊觉自己全身已经躺在他的怀里,顿时血涌上脑门,羞红着脸,伸手推了推情欲正浓的祁枫,“你快出去看看吧。” 祁枫低头看着怀里绯红如霞的佳人,琉璃色的眸子里流转着温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先出去看看。”说着,低头在她红艳欲滴的唇瓣上轻轻啄了下便翻身下床,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转身朝门外不停的敲门声气急败坏的走去。 “到底是何人在敲门?”祁枫拧着眉,猛的拉开房门,只见祁裕正伸手欲敲房门,祁枫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常色,“三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有什么事吗?” 夜晚的风已经开始有点凉了,祁裕垂下手,抬眼往房里瞬间一瞥,眼里闪过一丝沉痛,“我正巧落过这儿,看到敏枫居里的焰火便走了过来,正好看到了你向言言表白的情景。”说到这儿,祁裕转身背对着祁枫,按捺住内心涌起的伤痛,指了指石桌上的酒坛,“特命人准备了这些好酒来与七弟庆祝庆祝的。” 夜晚的月光打在暗沉的酒坛上,祁枫不解的看着石桌上的酒坛,正是父皇赏赐的御酒,“三哥,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喝吧。”祁枫转身朝房内看了一眼,脑海中还回荡着她娇羞的模样。 “如此良辰美景,再加上七弟刚虏获美人的心,当喝酒庆祝才是。”祁裕拉着祁枫就往石桌走去,不自觉的带着一种逼迫的情绪,紧抓着他的胳膊。 祁枫被祁裕拉至石桌坐下,面前已经盛满满了酒的酒杯,盈盈月亮映在酒杯里。 “七弟,三哥恭喜你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我先喝,你随意。”祁枫端起酒杯,抬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反手将酒杯朝下,滴酒不剩。 祁枫下意识地抬头望了祁裕一眼,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边,丝毫看不出半点情绪。他自然也没有迟疑,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刚将酒杯放在桌上,祁裕就笑着举起酒坛,灌满了他面前的酒杯,笑道,“来,七弟,再喝,为了你们以后的幸福,应当连喝三杯才是。” 再一次一杯饮尽,祁裕又将他面前的酒杯灌满。祁枫看着杯中澄净的酒水,一圈圈水晕倒映着自己的五官,那是高兴的模样,他也为自己找到了自己的最爱而高兴。随即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杯,一杯,又一杯。 也不知道这是喝的第多少杯了,他刚饮尽一杯,祁裕复又将酒杯灌满。祁枫起初还在奇怪,他从来不曾见过这样的三哥,感觉像是在故意灌他的酒,但在他的脸上却又看不出半点异色,只是在不停的恭喜他。到最后,祁枫也不甚在意,不停的饮尽他灌满的酒。 祁枫再举起了酒杯,双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意识也渐渐模糊了起来,感觉浑身发热,头昏脑胀的。他端着酒杯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感觉到眼前的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了起来,眼前似乎出现了好几个祁裕,不停的在眼前晃着。他举着酒杯,冲着其中的一个叫喊道,“干杯。” 一杯饮尽,终于抵挡不住醉意,眼前一暗,跌坐在地上靠着石凳沉沉的睡着了。 祁裕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走到他身边推了他几下,喊了他几声,只见他红扑着脸换了个姿势接着睡。确定他是喝醉了,也睡着了,祁裕起身朝房间走去。 他用力推开了门,正伏在桌上睡着的言言被门撞开的声音吓的一个踉跄,脑袋重重的跌在了桌上。她有点恼火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却看见祁裕站在门口,通红着脸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有不知名的情绪在闪。 “怎么是你?”她有点害怕的看着他,一个从来不表露自己的情绪,深藏不露的在皇宫里生活着。此时正值深夜,他在房间的出现让她有点胆战心惊的座椅上站了起来。她本来想回自己住的地方,可是,祁枫正和祁裕在院子里喝着酒,她只得等他们酒散了之后再回去,便坐在座椅上睡着了。可是,祁裕不该出现在房间里的啊。祁枫呢,他怎么没有回来。她朝房外张望了一眼,并没有发现祁枫的身影。 祁裕没有回答,反手关了门,将栓子蓦的一栓,转身看着她,朝她走近了几步。 言言惊慌的朝离的他远的方向退着,有点心惊的朝他喝道:“你关上门作什么?你要做什么?祁枫呢?他怎么没有进来?” 祁裕突然冲她狰狞的笑着,步步紧逼,逼得她连连后退,直到撞上床柱。但他忽然止住了脚步,俊美无比的双目强忍着燃起的一团怒火,“他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了,这会只怕是正做着梦呢。” 言言抿着嘴,瞪着他,“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这里干什么?”他只是重复着她的话,又走近了一步,那俊美的双目内燃烧着浓浓的怒意,逼的言言紧紧的靠着床柱,直觉让她心慌起来,瞪着他,语无伦次道,“你站住,不要过来。你……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你出去!” 只见他忽然侧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她,“你爱他?” “我爱不爱他,关你什么事。”言言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的男人微微仰首,抬起下巴,眼神变的愈加的暴怒,炽热灼人,看着她抬起脚来,一步一步走向她,离得她更近了。只见他忽然伸手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朝她逼近。 “站住不要过来!”她惊喝,手指蜷紧着握成拳,眼睛忽然瞥见床旁的瓷器,顿时将它抱在手上,朝着他的方向举着,“你要是再敢走近一步,就别怪我砸伤你。” 他置若罔闻,冷冷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更加狂乱而急促,逼近他。眼看着已经离她只有几步之遥,言言慌乱的将手中的瓶子狠狠的朝他的头砸去。只见他伸手挡住她扔过去的瓷器,瓶子在空中垂死摇曳了下,便重重的掉在地上,“啪”的一下,发出清脆而又响亮的一声,地上顿时碎片狼籍,四处飞溅,更有一小块撞到了言言的脚上,传来一阵轻微的撞痛。 言言愣住,紧紧蜷紧着紧紧贴在床柱上。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依旧恶狠狠的盯着她,仿佛她已经成了他锁定住的猎物,无处可逃,无力可用。全身僵硬的贴在床柱上,祁裕已经迫近的在她面前,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下巴。言 言言全身顿时一阵战栗,下巴被捏的生疼,手腕也感觉快要被捏断一般,他带来的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有点全身血液在顷刻间停止了流动,背脊的冷汗直流。她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他,已经疯了,疯子是什么事都可能做的出来。 “你发什么疯啊,我不跟你疯了,我先回去了。”言言用力的挣所,有点恼火的冲他大声怒吼道,“放手,我要回去。” “放手?”他冷笑着,同时手上发力,更加紧地压制住她,身体也灼热的贴紧了她的身体。 感觉到他身上的坚硬,羞怒已经她全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心底的弦也在顷刻间断裂开来,抽的她全身了阵抽搐,手指生生掐进了手心,溢出了丝丝鲜血。眼睛更是睁的快要爆裂开来,她拼尽了全力挣扎,猛然抬头瞪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此刻幽深不见底,其中涌动着的的浓烈恨意,令人胆寒,“你放开我。” 她眼中的恨意就像一把利刃深深的、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口,灼热的鲜血喷涌而出,那种痛彻心扉的刺痛让他沉痛的闭上了双眼。 她怎么可以用这样的带着恨意的眼神看他,她怎么能,她怎么敢,所有的人都可以这样的看他,但唯独她不可以,不可以!他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呐喊,她只能是他的,她也只能爱他,她的眼里心里思想里甚至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是关于他。 猛烈的睁开眼睛,琥珀色的双眸爆发着赤红的潮水,迅即的紧紧包围着言言。她被他突然睁开的眼睛震住,他的眼神更是让她全身僵硬,忘记了挣扎。不过几秒,言言蓦的反应过来,拼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去挣扎,用脚狠狠踩在了他的脚下。 他却眉头也不皱,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狠狠地使劲将她的身子抵在了床柱上,力道很大,几乎陷进她的皮肤,叫她恍惚以为那只手是掐在她的喉咙上的,她全身都战栗起来,不停的颤抖着。 “放开我!”言言怒吼道,看着他眼底越来越浓烈的炙热,她忽然觉得似曾相识,惊慌的喊着,“祁枫……”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粗暴的压在了床上,言言尽全力反抗,不停的撇开脸躲避他的侵袭,拳脚并用慌乱的踢着他,“你疯了,你疯了,快放开我,祁枫,快救我啊。” 祁裕一口咬着她的唇,恶狠狠的瞪着她,粗暴的喝着,“不准叫他的名字。” ------------ 第90章 :愿不愿意 第90章:愿不愿意 “祁枫,祁枫,祁枫……”言言一连好几遍的喊着祁枫的名字,可是房门外却丝毫没有动静,而身上的祁裕重重的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唇瓣,像是要将她揉碎一样,毫不怜惜地肆意撬开她紧咬着的牙齿,暴怒到了极点,“我说了,不准叫他的名字。” 言言睁大着眼睛瞪着眼前的人,内心的愤怒仿佛海啸般席卷而来,冲上了极点,面色涨的通红,长吼一声,“祁枫” 她看到他眼里的瞳孔骤缩,来不及给她反应,他狂乱的放肆在她的口内索求,双手紧紧的捏住她的肩膀,像是要将她捏碎才甘心。脱离开她的唇,他更加狂乱的流离在她的脸上,眼睛上,最后用力咬住了她的耳垂。 他身上的酒味让她只想呕吐,一口咬住他的肩膀,她放弃的挣扎,声间冷到极致,“没想到,堂堂阿哥却也是一个市井地痞流氓的角色,更是一个无耻之徒,居然会如此卑劣到这种程度,天下所有的人都会替你感到耻辱。” 他居然没有生气,而只是皱着眉伸手摸了摸她咬了的地方,狰狞的笑着,“咬吧,骂吧,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今天,我就让你成为我祁裕真正的女人。” “唰”的一下,他蓦的撕破了她的衣服,言言惨白着脸一声大叫,破口大骂,“住手,你个疯子。” 祁裕冷笑,一口咬上了她的肩头,不断的舌头添着她的皮肤,言言感觉全身的血液在顷刻间爆炸开来,愤怒充斥着整个胸口,“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杀了你。” 无视着身下人儿的挣扎反抗,他更加凶猛的扯开她的衣服,带着暴怒的狂乱,一条条被撕碎的衣赏狼籍的被丢在床上,地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占有她,让她永远都成为他的女人。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他生生扯裂开来,裸露在外的肌肤无一不被他狂乱的恣意咬着舔着,上面残留的湿热让她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凝固成针,每一寸肌肤都开始着火山岩浆般喷涌的愤怒,他带给她的屈辱让她残忍的想让一刀刺死他。 急促的喘息声中,他将她更加紧的揉进自己的身体,他的唇更是狂乱的在她的肌肤上索求。就让他为自己疯狂一次吧,就让他沉沦吧,他只要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要了,他,只要她。 言言的黑发已经凌乱不堪,更有几缕已被他生生扯了下来,剧烈疼痛却比不上此刻他带给她的屈辱。她放弃了挣扎,他已经被他吻的喘不过气来,所有的力气也已经被抽离。她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屈辱是什么,恶心是什么,愤怒又是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了。想到自己莫名的穿越过来,却多次差点失身,不禁心酸了起来,眼泪汹涌的流了下来,她现在只想回家,她不要呆在这儿受这种侮辱。 感觉到她汹涌而出的泪水,他忽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仿佛带着深深的哀痛,用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动作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怜惜的伸手拭去她脸上淌满的泪水,“你就真的这么爱他吗?” 言言抬起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那深邃如海的瞳仁中蕴含着的温柔让她恍惚,刚刚还是暴怒而疯狂的狮子,此刻却温柔的让她以为这一切恍若都只是一场梦。言言流着泪撇过头,不去看他倾盆而泻的温柔,沉声道,“我爱不爱他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他突然坚定的喝了一声,想起他在敏枫居门外看到的那一幕,她接受祁枫的那一幕,她踮着脚去吻祁枫的那一幕,她羞红着脸偎在祁枫怀里的那一幕,她所以的表露,都深深的刺痛着他,他的心居然是那么的痛。他早就知道七弟喜欢她,他也在精心布局,利用他们,可是,突然看到他们俩吻在一起的一幕,他感觉他的脑袋顷刻间爆裂开来,心痛的想要冲上去分开他们。 他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因为她而心痛,一直以来他都在暗地里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只为让他的计划更加的完美。她是他计划的闯入者,又成了他计划中最完美的棋子。他暗自庆幸自己能拥有如此完美却致命的棋子,所以一直以来只是把她当棋子在关注,却没想到,他居然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她,让她占据了自己所有的思想。可是,她却爱上了他的七弟。他恨自己居然会让她这么轻易的牵扯着他的思想,他更恨她居然主动去吻祁枫。她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去吻一个男人,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一个男人。不能,他不能就这么让她闯入他的世界,又突然的抽离。 言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复杂多变,但他还压在她的身上。她羞恼的想要推开他,却觉得自己没有丁点力气,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她,“对,我就是爱他,所以,你快放开我。” 他虽然已经知道答案,可是,此刻却是如此清晰的从她的口中听到答案,他还是觉得所有支撑着他的力量顷刻消失。 她看到他的脸瞬间抽去了所有的血色,仿佛因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而失去了反有的支撑,定定的看着她。 “我说,我爱他。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可以放开我了。”言言一字一句缓慢的咬着牙道。 “我不准你爱他。”祁裕忽然大吼一句,狠狠的抓起了她的右手,强迫的将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胸口。言言的手刚触到他灼热的肌肤,就觉得像被烫到了一样想要缩回手,却无奈被他死死按在了他的胸口,动弹不得。愤怒的瞪着他,诧异的看着他眼底从来没有过的真诚。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觉得他很可怕,奋力在他的胸口颤抖着,想要挣扎出来。 他更加用力的按着她的手,“这里的真心,你感觉不到吗?它本来是死的,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却因为你而活,你就真的感觉不到吗?你看,它在为你而跳动,在为你而活,你就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言言的手被他紧紧的压在了他的胸口,那灼狂乱跳动灼热熨烫,她错愕的看着他,脑海里一片混沌,他这是在说些什么?他刚刚说的这翻话,他说他的心是为她而活,难道,他爱她吗?这不可能,言言更加用力的想要从他的手里挣扎出来,几乎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的想要离开。 祁裕更回用力的按着她的手,无法克制的痛苦和妒意焚烧着他,“就这么想要抽离吗?知道我爱你,就这么想要离开吗?” 言言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不去看他的眼睛。 祁裕强忍着五脏六腑传来的透彻心扉的痛苦,温柔却有力的将她的脸正对着自己,四目相对,他的瞳神色变得异常的柔和真诚,定定的看着她,拭去了她眼角残留的一滴泪珠。他的手突然变得很温暖,可是她的心底却是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凉意。 “言言。”他轻声喊了她一句,没了之前的愤怒,只有如湖水的温柔,“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我现在所有的一切,我们离宫而住,做一对平凡的夫妻,你愿不愿意?” 不待她说话,他轻柔的抚着她的眉黛,“我们可以在山林里搭一座小屋,屋后是山,屋前是河流,过着斜阳伴晚烟我像归鸟倦晚霞伴我过稻田的生活,然后,我们生一大堆孩子,你和我的孩子,我们教他们习字念书,是男孩,我就教他习武,是女孩,你就都她弹琴,你愿不愿意?” 言言怔怔的看着他,他的深邃如海的眸子里洋溢着憧憬,满满的真诚,温柔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他说的那些生活是她想要的,可是,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祁枫了,已经装不下另一个男人了。纵使他说的再真诚,可是,她不能。 言言摇了摇头拒绝了他。 只见他突然失声的仰起头大笑起来,痛苦无边的蔓延在他的血液里,席卷全身,手指用力的抓着言言的肩膀。她竟然如此狠心,连思考的时间也没有,果断的拒绝了他,就像是利刃狠狠插进他的胸口,却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痛苦就这样突然而又迅疾的将他淹没。 “你不是一直想要离宫的吗?你不是一直都向往宫外自由自在,有山有水的自由生活吗?如今,我愿意为你放弃我的一切,实现你的心愿,你却拒绝了。”祁裕暗怒的眼神袭击着言言,却又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离宫?”言言脱口反问。 祁裕轻哼了一声,狠狠的道,“这宫里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言言看着眼前可怕的男人,深不可测的活在这个皇宫里。原来,他才是皇宫里最可怕的人。 “我再问你一遍,我可以为了你放弃这里所有的一切,你愿不愿意?”祁枫带着最后的期许低头看着言言,眼里的炙热却是脆弱的僵硬着看着她。 ------------ 第91章 :不会再手软 第91章:不会再手软 听着祁裕真诚的话语,看着他眸子里闪着的期许,言言的心里掠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又立刻烟消云散,眼前的这个男人,深不可测,虽然她不想生活在这个令人窒息的皇宫里,但是,她也绝对不会跟如此可怕的一个男人在一起。更何况,她已经决定,在这个异时空不论发生什么,也不知道将来她跟他会怎样。但她不想再逃避了,她已经彻底的爱上了那个邪魅一般迷人的男子了。想起祁枫,她定定的看着祁裕,声音坚定的道:“我是不会跟你离宫而住的。” 闻言,祁裕凄冷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良久,他才低头恶狠狠的看着她,没有残留半点怜惜和温柔,有的只是痛苦着的愤怒,整个眼睛赤红着盯着她,冷笑道:“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子,所谓的清高全都是鬼话。” 言言昂着头,“你说的没错,我是喜欢钱财,至少这些永远都不会变心。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没有钱就寸步难行。” 看着她直认不讳的坚定,他的心蓦的一痛,低头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是不是以为老七将会是未来的皇上?” 言言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似乎他的问话也有问题,太子才是未来的皇上,他怎么会这样问? 祁裕大笑起来,眉眼一挑,嫌恶的从她身上翻身下床,只是在不停的大笑着。虽然是笑着,但言言能感觉的到他全身僵硬的走着,隐约的怒气散发在他的周边。在走至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她,脸色一片铁青。言言感觉到浑身一个战栗,他的眼神好可怕,通红的双眼如利刃,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一字一句冷若冰霜,“夏言言,你记住,从今天起,我绝对不会再手软。” 门被摔的发出沉闷的响声,祁裕已经从房间里消失。言言的耳边还回想着他所说的那些话,他是在计划着什么吗?他的计划会不会伤害到祁枫?直觉告诉她,他的计划会伤害到祁枫。 华阳宫内松柏参天,扭扭曲曲地向天空蜿蜒,浓郁青翠的枝条在月光的照耀下相互交缠。祁裕举着酒坛凝望着浓密的枝叶,绞缠的痛苦牢牢占据着他心里的每一寸。 “夏言言”也不知道凝了多久,他将酒坛狠狠砸向地面,长吼一声,无意识的用力攒紧着指间,青筋在苍白的肌肤下爆裂的涨大。 晚风狂乱的吹着,刮起一地的树叶纷飞乱舞,月亮也开始躲进了云层,就连星星也藏进了云层中。漆黑的夜晚凄凉的晚风依旧狂乱的吹着,发丝缕缕随风狂舞,祁裕蓦的站了起来,仰天长吼,“这是你逼我的,这是你逼我的” 扶着祁枫回床上的言言忽然打了一个冷颤,一种强烈的不安拢上心头,言言定了定神,拉好被子替他盖上,也许是困了,趴在床边也睡着了。 次日的阳光已经有点冷了,但还是刺眼的打在脸上。祁枫捧着头痛欲裂的头晃了晃从床上坐了起来,脑海里一片混浊,隐隐约约的疼痛缭绕。床边传来翻身的声音,祁枫看了一眼床旁,心猛的跳了一下。 他想起来了,昨晚他向言言表白,而言言也接受了他的表白。只是,他好像记得他正情动的吻着言言的时候,三哥却抱着酒说是要他来庆祝,然后他就醉了。他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躺在这床上的。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着她的眉黛,蓦的发现她身体的异样,手指僵硬的保持着那个姿势,脸也瞬间僵硬了起来。 “言言”他生硬的喊着她,感觉到喉咙也在痉挛着。 言言无意识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祁枫皱着眉头,看到眼前脸色僵硬的祁枫,他的眼神就是是一柄利剑劈开了她的睡意混沌,将她从模糊的视线里顿时清醒起来。只见他双眼通红的看着她。 “你的衣服,还有你的脖子……”祁枫感觉到一只手提着他的脖子,让他快喘不过气来。他明明记得昨晚他离开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怎么衣服被撕裂,脖子上还有深红的污痕。 言言心里一个激娄,语无伦次道:“还不是你喝醉酒发酒疯,差一点就将我……”说着,言言似要落泪,眼角偷偷的瞟着他的神色由僵硬到懊悔。她不能让他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她相信他会为了她,杀了祁裕都有可能。她不能这么自私的让他为了她而不要兄弟之间的感情,幸好祁裕昨晚没有强占她,不然,现在她也没脸见祁枫。 “言言,你是说我昨晚喝醉后,对你……把你的衣服撕烂了,还对你做出了那样的事?”祁枫懊恼的抓着言言的手臂道。 “不是你还有谁啊……你喝醉酒就像疯子一样,拉都拉不开,幸好你没有对我那样,不然,我就不原谅你。”言言故意气呼呼的道。 祁枫低下头,丢了言言一个奇怪的眼神,坐在一旁不说话的撇过头。 言言感觉到奇怪,他这是什么表情啊。 凉薄的晨光透过精致的镂花木窗,在光滑的地面投下缕缕斑驳的影子,有些调皮的晃动在他们的身上。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言言突然觉得后气氛诡异,“你干嘛这个表情啊,有这个表情的应该是我吧。” 他忽然撇过头看着她,扁着嘴,“我还以为你成为了我真正的女人了,会一辈子属于我了。” 听着他的话,言言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抓过手旁的睡枕用力朝他的脑袋扔过去,“你的思想怎么那么肮脏啊。” 说完,她起身就要走,手却被他轻轻拉住,稍一用力,她就倒在了祁枫的怀里,被他紧紧的拥着,将她的脸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温热的气流呼在她的耳边,“我那二哥都虎视眈眈的看着你,我能不猴急吗?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一辈子都跟我在一起。” 言言挣扎了一下便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在一片寂静中她听到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的跳着。她又何尝不想和他在一起,在被他屡次的保护中,她早已经爱上了他。只是,她从来就没有恋爱过,更没想到会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与他相恋,所以,她一直在找着借口。可是,她真的不想再骗自己了,她,爱他。 祁枫替言言找了一件他母妃的衣裳给她,言言也只能暂时先穿着那华丽的衣裳,总不能穿着一件破衣走回自己住的地方。 回到住处,言言就迫不及待的找了一套衣裳换了。幸好房里一个人也没在,不然,她肯定又得被她们不停的追问。她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猜想告诉祁枫,可是,斟酌再三,她还是觉得先静观其变吧。 以后她跟祁枫会怎样,她真的不知道,既然已经爱了,那就要好好的守着这份爱。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微微翘着,原来,爱情就是这样子,当你真的决定爱一个人的时候,脑袋里全都是他的身影,一刻不见到他就会想他。 才刚想着,外头就传来一阵吵闹的说话声,已经换好衣服的言言刚打开门,祁枫就一个闪身出现在她的面前,笑盈盈的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言言羞红着脸,嗔怪道:“你别闹了。” 旁边传来一阵大笑声,言言顿时朝发出笑声方向看去,只见九阿哥一脸贼兮兮的笑着,言言没想到还有人在旁,脸更加的红了,心也跳的老高,瞪了旁的祁枫一眼,转过身就要进房,手却被他轻轻的拉住。 “下次不准再这样突然的亲我。”言言小声的说着瞪着他。 可这句话还是被离的不远的九阿哥听到,他笑的更厉害了。祁枫投给九阿哥一个眼神,附在她的耳边,“那我现在想要亲你,可不可以?” 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脸像火烧一样,听着他的话,她气急道:“不可以。” 这次笑的不是九阿哥而是祁枫了,他拉着她的手朝院子的石桌走去,言言红着脸坐在石凳上,却始终不敢抬头看向对面投来炙热的眼神。她仿佛觉得有一种罪恶感绕上心头,久久不去。她突然恨死祁枫了,他干嘛带祁逸过来啊,就算要宣告她已经接受了他,也不要这么急吧。 “小美人,哦不对,应该叫七嫂才对,七嫂!”九阿哥在一旁兴奋的道。 “小九,这个称呼我喜欢。”祁枫哈哈大笑,九阿哥闻言,也在一旁高兴的大笑着。 唯独只有祁逸坐在对面勉强的扯着嘴角,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事实,可是当它真的发生后,才发现,原来真正痛可以这样的撕心裂肺,他更是才明白,她只是他的一个梦,当梦醒了,才发现散沙满地,从指缝中缓缓流过,她,不过是他还来不及拥有的南柯一梦。他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还没有,彻骨的寒冷和尖锐的疼痛一点点窜上心头,像是无数个夜里他梦到的场景,生生的将他淹没。 ------------ 第92章 :赏枯叶 第92章:赏枯叶 无声的黄昏,秋风羞涩的微凉,偶尔还是会有几片清秋里落叶萧萧而落,在空中辗转挣扎着,无力的凋零在一地的枯叶中,情然安静灰尘也翻滚了几下,复又寂静无声。 言言弯了弯腰,拾起地上的一片枯叶,根茎还带着一丝极易忽略的淡绿。 “好兴致啊,还有心情赏枯叶。”冷冷的声音响彻在耳迹。 言言皱了皱眉,如此安宁的幽静被打破,“为什么会没有心情赏叶,落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枯叶也有它的好它的美。” 昭玥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意,伸手打掉言言手中的落叶,怒道:“昨晚,枫哥哥向你表白,你接受了?” “恩,接受了。”言言道。 “你怎么能接受,你怎么敢接受?”昭玥怒极,身体僵硬着,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实在是让她恨不得马上杀了她。 言言弯了弯唇,“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爱我,我爱他。” 在看到那张她痛恨的脸此刻却是笑的开心,昭玥面色一暗,愤怒的完全说不出话来,萧萧枯叶也随风打了个战栗,挣扎了几下。 “看来我是对你太客气了。”昭玥愤怒的举起手朝言言的脸扇去,却被言言伸手捏住,竟没有力气动弹。昭玥脸上已经发白,怒目看着眼前的言言,手指捏的“咯咯”作响。 “昭玥格格,虽然我只是一个婢女,但是也由不得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来教训我。”言言伸开她的手,看似无力的伸开,确让甩的昭玥退后了几步,踩在了满地的枯叶上,发出窸窣的响声。 看着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言言心里就觉得解气。现在她既然已经决定跟祁枫在一起了,那么心态自然就不一样了。她不可能任由她再像以前一样张牙舞爪在她面前撒野,以前是不跟她计较,现在她只是维护自己的主权而已。 “夏言言,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格格动手。”扶着昭玥的小云恶狠狠的瞪着言言喊道。 言言笑道:“我没听错吧,还是你的眼睛有问题,明明是你家格格先动手要打我,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言言轻轻的笑着,脸上却泛起一丝奇怪的神色。她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昭玥,她居然没有张牙舞爪的骂回来,反而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那双美目竟还闪着泪水。 “怎么回事?” 冷寒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言言突然感觉到一阵战栗,背脊的冷汗直冒。这声音竟比地底的冰川的温度还要低还要冷。她侧身退了几步,一脸冷酷的祁裕带着疏离的冷漠站在她的旁边。 “三殿下,夏言言她太没规矩了,她居然欺侮到格格的头上来了,还伸手甩开格格好远。”小云忙开口告状。而一旁的昭玥更加的楚楚可怜,一滴泪滑落,在唇角打了个转。 言言不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倒是真会曲解事实,只是她也懒的去解释,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们接下来还会耍什么花招。 祁裕的眼里没有丝毫波澜,他目光冰冷却平静地凝视着言言,嘴角恍若挂着寒霜,抿成了一条直线。言言却不敢看他,自昨晚之后,她就恨不得永远也别再见到他才好。可是,越不想的事,偏偏越是发生了。 “找了你这么久,原来你在这儿啊,害我好找。”在一片沉寂凝滞的气氛下,传来祁枫略带嗔怪的声音。 言言还没来得急回头,身体就被祁枫抱在了他的怀里,抬头正好对上他炙热的目光,缭绕的雾气自他邪魅的瞳仁里散出,她怔住,呆呆的忘记了言语,无声的对视中,她只想沉沦,不想移开。 祁枫忍着心底的欲望轻咳了一声,轻轻的捏了下言言的小脸。 如此旁若无人的深情对视,如此亲昵的动作,让正在一旁看着的祁裕和昭玥快疯了。 “三哥,你昨晚也太狠了,居然把我灌醉了。”祁枫搂着言言道。 似是无意的一句话,却让言言不自觉的想到昨晚的一幕,打了一个小小的战栗。祁枫感觉到她的颤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更加紧紧的拥着她。 祁裕藏在袖中的手指深深的掐进了手心,感觉到温热的暖流淌在手心他也不在乎,手再痛却远远不如心底撕心裂肺的痛。 “昨天晚上我好像也喝醉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更不知道是如何回的华阳宫。”祁裕平静的说着,瞳孔却是骤然一缩,眼中蓦的弥漫起了一阵薄薄的血色,手心已经淌满了温热的血。 他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里发慌,言言心里一惊,只觉得一股啃噬着灵魂的寒意从脚底逐渐蔓延全身,耳旁停的回想着昨晚他恨恨离开时的那句话我再也不会手软。 “言言,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冷不防的,从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了祁枫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抬起头勉强的扯着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抬手摸了摸言言的额头,祁枫皱着眉问道。 言言的嘴角微微一抖,摇了摇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我没事。” “既然是没睡好,那我送你回去休息。”祁枫宠溺的看着言言,抱着她正准备走的时候,昭玥苍白着脸喊住了他。 祁枫这才看向她,道:“昭玥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一直就站在这儿,只是枫哥哥你没看到……”昭玥僵硬着站着,心底涌起的绝望让她全身忍不住战栗起来,她的枫哥哥居然说她怎么也在这儿,她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那儿,他居然没有看到她,对她的态度更是让她心底的恨意爆炸开来。她不能忍受她的枫哥哥那么温柔的看着那个贱女人,他的温柔只能是她的,只能是她的。心底不断的咆哮着,她的恨愈来愈烈。 “哦。”祁枫轻轻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再看她,而是低头看着怀里的言言,声音温柔的像是纷飞的雪花,“我送你回去休息。” 言言点了点头,靠在祁枫的怀里。她现在只想离开这儿,离开没有祁裕的地方。看到他,她心里的不安就会很强烈,隐约间她觉得,祁裕会做出对祁枫不利的事情来。 随着祁枫和言言的离开,昭玥也愤怒的离开,小云冷冷的瞥了祁裕一眼,快步追上了昭玥的步子。祁裕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昭玥的离开,眼睛却是紧紧锁住言言离开的方向,只觉得刺骨的寒意从心底缭绕而起,琥珀色的双瞳内隐含着怒火似要将人吞噬,冷薄的嘴角勾起冰冷的残酷。 祁枫抱着言言往她的房间走去,才刚到院子里,高公公就一脸不悦的看着走来的言言,也只得忍着不悦先向祁枫行礼,随后高声的道:“夏言言,皇上宣你金銮殿问话。” 言言心头暗呼,不会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吧。抬头看着祁枫道:“我随高公公去金銮殿,你就回御阳宫吧。” 祁枫弯了弯嘴角,“我陪你一起去。” “皇上吩咐了,只是宫女夏言言一个人去问话。”高公公接话道。 言言的心莫的跳了一下,不知道皇上那只老狐狸又在耍着什么花招,难道是知道她跟祁枫的事,他要有所行动了吗? 言言忐忑的随着高公公的步伐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听着高公公在不停的抱怨她让他等了许久。言言去见皇上的心境已不像以前那么坦荡了。走近金銮殿里,言言看到那高高在上的帝王正在专注地凝视着一幅山水画。 “皇上……”高公公朝他唤了一声。 言言并没有在转过头来的皇上眼里看到愤怒,这让她忐忑的心稍微得到了放松。他只是平静的瞟了她一眼,就坐到了书案前,挥手示意高德才下去。在高德才下去的时候,他才将视线紧紧的投在了言言的身上,感觉到不自在,言言道:“皇上吉祥,不知道皇上找奴婢过来有什么事?” 没有得到回答,整个大殿在她说话之后陷入一片沉寂,就连外头的鸟叫声也没有响起,整个世界突然就像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冰冷,安静。 被压的快喘不过气来的言言抬头看着书案上的帝王,只见他并未看她,而是专注的看着眼前的折子。言言顿时觉得不知所措,是他叫她来金銮殿问话,却又不跟她说话,而是把她晾在一边不管。 整个大殿时而传来折子翻动的哗响,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只知道站的脚都快发麻了,言言忍不住伸了伸腿,不经意抬头,却见皇上正盯着自己瞧。一只脚还伸在半空中,言言忙收回了脚,站直着身子。 “站这么会就累了?”皇上平静的开口道。 言言冷汗直流,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他来站站就知道累不累了。言言并没打算撒谎,老实道:“脚累了。” 从进殿到现在,她才听到皇上的笑声,虽然这笑声有点短暂,但在言言听来却是足够了,至少他笑了,她的心里就不会那么胆战心惊的了。 ------------ 第93章 :请命离宫 第93章:请命离宫 “在朕面前,你很大胆。”皇上走下书案道。 言言偷偷的伸了伸发麻的脚道:“不是奴婢大胆,而是不敢欺瞒皇上。” 皇上踱至言言的身边,偷偷打量着言言,他并不讨厌眼前这个丫头,只是,她的出现是个意外,竟会牵动着他悉心培养的儿子。 “决定接受老七了?”皇上转身背对着她。 言言抬头,早就料想到皇上是为这个事而找她,言言突然觉得没有什么好怕的,回答道:“是。” 她的声音平静无澜,皇上转身看向她,“为什么会选择老七,太子不好吗?” 言言愣了愣,道:“爱情不是选择,只能随心,而奴婢的心里只有祁枫。” 皇上轻轻笑了一声,“希望你的心不会让朕失望。” 言言莫名的看着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帝王到底在想什么,只觉得一阵微凉的风从殿下吹了进来,突然觉得有点小冷。她忍不住又看向面前那位硬朗的帝王。 殿内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忽然听见殿外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便响在金銮殿内。言言抬头看去,只看到皇后看她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后却勾着不明意味的嘴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看向皇上。 “皇上,臣妾有一事想要与皇上商议。”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皇后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往言言瞟了一眼。言言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皇后,心里却被她的眼神荡起点点涟漪,总觉得她的眼神里带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她在一旁等了一会儿,还不见皇上开口让她下去。忍不住朝皇上的方向看去,只见他却正在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似是不曾想到她会抬头去看他,皇上的眼神一滞,随即恢复常色,道:“你先下去吧。” 言言得令朝殿外走去,步子却不由的比平常要慢。还未至门口,就听到皇后的声音,“皇上,臣妾想了好久,觉得这宫里的阿哥好几个都到了适婚的年纪,臣妾觉得是到了该指婚的时候了。” 言言的脚步突然一滞,脑袋有些发懵,一时忘了走,脑中回荡着皇后所说的指婚。背后传来一声轻咳声,言言这才反应过来,举着步子朝外走去。走出金銮殿时,言言的心里一片混乱,却混乱的没理由。一抬眼就看到祁枫正坐在木槿树下的石凳上,似乎已经在那里很久了,竟乏了,斜倚在石桌旁睡着了。 一朵重瓣的木槿花落在他的肩头,绚烂的花朵却在他的身旁黯然失色。他太美,仿佛世间所有最美好的光华都给了他。 她知道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它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更像是爱一个人,也会有低潮,也会有纷扰,但懂得爱的人仍会温柔的坚持。因为他们明白,起起伏总是难免,但没有什么会令他们动摇自己当初的选择,爱的信仰永恒不变。 那么,无论在这个时空会发生什么,她也应该像木槿花一样,坚持下去,为了他们的爱,坚持下去。 言言不由的勾起了嘴角,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放肆的打量着他的睡容,即使累,也还是优雅的睡着。顺手拾起他肩头的木槿花,在他的脸上轻轻的划来划去。祁枫似乎感到了一些微痒,无意识的伸手挡了挡。 言言笑着停了一会,举着手里的木槿花看着他,正想着过一会再捉弄他,只见他忽然猛的睁开了眼睛。她被他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一跳,手一松,木槿花摇曳着落地。 祁枫拉她坐在他的身上,温柔的呵着她,“看你还有心情捉弄我,父皇肯定没有为难你吧。” 言言羞红着脸四处望了望,幸好没人看见。挣扎着要从他的怀里起来,却被他抱的更紧,她嗔怪的喊道,“你快放开我啦,这里还是在金銮殿呢,要是皇上突然出来看到了怎么办?” 祁枫笑嘻嘻抵着言言的肩头,“不用担心,父皇怕是第一时间就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了,如今你没事的出来,那就证明父皇他并不反对我们在一起。” 言言突然想到在走出大殿时皇后的言语,心里隐约会有些不安。她总觉得皇后在这个时候去跟皇上商议为阿哥们指婚的事绝对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言言,你这样发呆,我可是会很伤心的。”祁枫一副伤心的模样看着言言。 “为什么?”言言脱口道。 他突然捏了下她的小脸,装作生气的样子,“你跟我在一起总发呆,那就是在打击我的自尊心,我居然让我心爱的人在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知道发呆。” 言言突然转过头,刚想反驳,却发现她的鼻子已经碰到了他的鼻子,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引起一阵酥麻。她的脸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眼底的某一处瞬间柔软了起来。她感觉到他的身体也僵硬的抱着她,抱着她的手慢慢的有了力度。 “哟,本宫是不是出现的不合时宜啊,你们也太明目张胆了点吧,这里还是金銮殿呢。”皇后冷冷的诡异的笑声响起。 言言心里格登了一下,下意识地从祁枫身上跳了起来,膝盖与石桌来了个无比亲密的接触,痛的她蓦的蹲了下去。 “言言,你没事吧。”祁枫关切的声音随之而来,扶起她坐在石凳上。 言言皱着眉摇了摇头。 皇后轻笑一声,转身离开,有意无意的说着,“可怜的昭玥啊,从小就没有爹娘照顾,长大了还要……唉。” “娘娘,您说的极是。不过昭玥格格从小就深得皇上的宠爱,皇上赐给她的东西也是别的格格没有的,如今,却要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川云德在一旁接话。 “走,小川子,我们去映月宫瞧瞧。” 言言怔怔的看着皇后离开的方向,在出金銮殿的时候就听到皇后说指婚的事,如今又听得她说昭玥,她的脑海顿时开始混沌一片。手突然被温暖包围,抬头撞见祁枫坚定的眼神,“不要担心,我现在就去找父皇请命,离宫而住。” 她僵硬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金銮殿门内。 周围安静的只剩下言言的心跳声,她坐在石凳上翘首望着金銮殿门。木槿花此刻繁花尽放,美丽非常。蝴蝶儿在翩翩起舞,嬉闹丛中。 空气凝滞,祁枫跪在光滑的地面上。 “父皇,儿臣是来请父皇准儿臣离宫而住。”祁枫的声音坚定的回想在大殿内,因为大殿极其的安静,他的声音就显得特别的响亮。 晦明不定的光线中,皇上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明知顾问,“给朕一个理由!” 祁枫抬头,“父皇,我想娶……” “住口!”皇上生硬的打断他的话,第一次他如此生气的不让他把话说完,“朕知道你要说什么,朕不同意。” 他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祁枫,从小他就最喜欢这个儿子,总希望将所有最美好的东西给他,所以,他才会从小那么疼昭玥,就是要为他最喜欢的儿子选一位最配的上他的福晋。 “为什么,父皇,您没有反对儿臣跟言言在一起,为什么不准许儿臣跟言言成亲。”祁枫仰着头质问道。 皇上眸内一滞,脑海里想到言言的模样,是一个难得的女子,在他身边伺候的这段日子,他发现她活的很真实,不像宫里其它女子每天带着心计生活。更是有着卓然不凡的才情,如此难得的一个女子,倒也不比昭玥差。只是他不能委屈的昭玥,所以…… “父皇”祁枫喊了一声。 皇上这才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朕让你娶她,不过,你要答应朕一个条件。” “只要您让儿臣娶言言,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您。”祁枫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激动的颤音。 皇上沉默了会,开口道:“她必须作小,七福晋只能是昭玥。” 祁枫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脸色大变,手指蓦的攥紧,苍白的指节无力的挣扎着。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皇,沉声道:“父皇,正如你想给母妃唯一的爱,儿臣也想给言言唯一的爱,我不能娶昭玥,我对她,从来就没有爱情。” 听到他提到他的母亲敏枫,皇上怔住,敏枫虽然表现的很温婉,可是,她的骨子里却也是相当的固执,而眼前的祁枫,也跟他的母亲一样。皇上直起身,从书案前走了下来,“没错,朕纵然有这么多的妃子,可是这一生最爱的还是你的母亲,恨不得将朕的心也给你的母亲,但是,自古男儿就有三妻四妾,传宗接代。你也会有三妻四妾,但你依然可以最爱的是言言。” 祁枫蓦的回想起言言对他说过的话,她不能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她眼里的坚定不是在跟他开玩笑,而他也更是决定了此生只爱她一个,也只会娶她一个。 ------------ 第94章 :一定要幸福 第94章:一定要幸福 从金銮殿走出来的祁枫心情有点沉重,看着伏在桌上睡着的言言,忽然眼中一阵酸涩。父皇的明确的告诉他,如果要娶言言,必须得先娶昭玥。 走至她的身旁,伸手轻轻的替她将贴在脸上的那缕秀发拢在耳旁。言言睡的极浅,在他碰到她的头发时她就醒了。 “回去睡吧,这儿凉。”祁枫弯着嘴角道。 言言点了点头,其实她听到了他那声极浅的叹息声,只是,她选择的是沉默,她知道他不想让她担心。 一路上他都在开心的讲着他规划的未来,只有他和她的生活。可是,她心里却是酸涩一片。 送言言回去休息后,祁枫没有回御阳宫,而是径直去了映月宫找昭玥。婢女进去通报的时候,昭玥正坐在前厅里生着气,地上已一片狼籍,碎片满地。她的表情如头,心里头亦是深深的恼恨,这个夏言言,真是可恶。自从她进宫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不知道她使了什么狐媚计,竟然让宫里的几位阿哥的心都牵在她的身上。不仅祁枫爱她,太子爱她,就连一向冷酷的祁裕也爱上了她。从她女人的直觉,她看到他们三个看夏言言的眼神,她就知道,他们都已经深深的爱上了她。 她无法忘记今天的一幕,她一个大活人站在那儿,祁枫连看她也没看一眼,不是好喊住他,他根本就不会看她。 心里恼怒至极,小云给她准备的茶杯蓦的被她狠狠砸在地上,碎成一地,滚烫的开水也四处飞溅,正好溅到跑进来的宫女身上。那宫女也不敢喊痛,只得将祁枫来映月宫的事马上通报给昭玥听。 昭玥闻言,顿时从椅上站起来。脸上蓦的由恼怒转为狂喜,从碎片上踏过跑了出去。 “枫哥哥”看到眼前俊逸非凡的身影,昭玥高兴的跑过去,伸手就想挽上他的臂弯上,却被他轻巧的躲过。昭玥愣了一下,也不在意。她实在是太高兴了,至少他踏进她的映月宫找她来了。 以往都是她去御阳宫找他,而今天,是他头一次踏进她的映月宫。两人在石桌旁坐下,周围是开得正艳的木芙蓉。 “枫哥哥,吃点点心吧,这点心味道很好哦。”昭玥将下来端过来的水晶银盘往祁枫的方向推去,她高兴坏了,只是因为他来她的映月宫了。 整个园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就连小云也被打发了下去。昭玥只想和他单独的在一起,看着一直不吃的祁枫,昭玥捏起一块点心,伸手就要喂他。 祁枫接过她手中的点心,放回盘子里,“我不吃这个,今天来我是想和你说件事的。” 昭玥愣了一下,脸色些微有些苍白。自他进映月宫她就一直高兴,竟没注意他一直是拧着眉头的。 “你要跟昭玥说什么?”昭玥心里隐隐约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昭玥,我对你从小就只有兄妹之情,虽然父皇有意将我们往一起凑,但是,我对你从来就没有爱情。如今,我已经找到了我此生至爱的女子,她就是言言。”祁枫平静道。 昭玥苍白着脸望着祁枫,嘴唇紧紧的抿着。 “其实你对我也不是爱,只是一种迷恋……” “不要说了。”昭玥气极的打断他,美目里面凝着泪,看着眼前她一直爱着的男人,声音开始带着抽泣,“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要怀疑我对你的爱。” 祁枫看着她苍白着脸,心里也有些不忍,但是,不爱就是不爱,他不能让她对他再继续留恋,“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今生只会娶言言一个人。所以,你不要再爱我了,我不值得你爱,你应该找一个爱你的人。另外,我希望你去跟父皇说,最好不要指婚给我们俩,因为就算指婚了,我也不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昭玥脸上的表情几乎凝固,泪水滑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七殿下,您怎么能这样对格格。奴婢自小就跟在格格身边,这么多年过来,奴婢看到的格格是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都是您。您在打仗的时候,格格每天都担心着你,您平安的回来,格格比什么人都要高兴。您怎么就这么狠心,这样伤害格格。”小云匆匆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一脸的气愤。 昭玥听着小云的话,眼泪流的更加厉害。 祁枫直起身,低头看了她一眼,“找个爱你的人吧,我不是你的幸福。” 昭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声不吭,突然她猛的从石凳上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影喊道:“枫哥哥,我既然选择爱你就一定会爱到底,我是不会去跟皇上说的。” 祁枫的脚步一顿,却又迅速的快步离开。他来之前就料想到她不会答应他,他只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以求最好的解决这件事。可是,即使她不答应,他也绝对不会让言言委屈,他今生只会娶言言一人。 小云扶着哭的泪人一般的昭玥,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昭玥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却又忽然大笑起来,脸上的泪水淌在她大笑的脸上,狰狞的可怕。 “格格。”小云更紧的扶着昭玥,担心的唤了她一声。 昭玥抬着泪眼看着她,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坚定道:“小云,我一定要将枫哥哥从夏言言的手里夺回来。” 小云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恨意却又带着坚定,“格格,自我进宫,就只有你一直把我当人看,不是为了报恩,我也一定会帮您。” 昭玥笑了,眼里露出凶光,伸手扯下一朵芙蓉,狠狠攥紧,鲜红的汁液从她苍白的指间滴落到裙上,染上一片鲜红。 夜晚的微凉让言言冷不住打了个寒颤,缩了缩脖子,举步准备回房,像是漏掉什么,言言转头朝隐蔽的一角望去,只见一袭白色的身影安静的存在着。似乎察觉被发现,白影一动,便消失在夜色中。 言言看着白影消失的地方,仿佛像决定了什么,她急急的朝白影消失的方向跑去,终于看到那抹身影,言言急呼道:“祁逸” 白色的身影顿了顿,转身。 她跑的有点急,额角也浸出细密的汗珠。跑到他的面前顿住,她伸手从脖子上取出一样东西就塞到他的手里,“我决定还是将这块玉还给你。” 暮雪玉还留有她掌心的温度,祁逸凝着眼前的人儿,紧紧握了握手中的暮雪玉,扯着嘴角笑道:“言言,你开心吗?” 她点了点头。 “你要幸福。”祁逸再次开口。 她还是点了点头。 祁逸蓦的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恍若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拥住她的机会,他抱的很急,很紧。言言只是轻微的挣扎了一下便由着他抱着。 “谢谢你没有推开我。”祁逸伸开她,轻轻说着。 “祁逸,你也要幸福。”言言看着眼前这个玉一般完美的男人,如果在现代,肯定会有好多女生喜欢他。可是,她已经爱上了祁枫,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留给他。 他转身随意的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有说不出的优雅。抬头看着言言,道:“陪我坐会,行吗?” 言言点头走至他的身旁坐下,抬头看着天空,月亮依旧高挂在天空,只是星星却极少,黯淡一片,偶有几颗星星会突然闪一下光,便又黯淡了下去。 祁逸握着手上的暮雪玉,上面还留有她身上的温度。他闭着眼睛,感受着他仿佛是在握着她的手,有些人注定只是相遇,相守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草地上,抬头望着天空,两颗心明明挨的很近,却就像地与天的距离,永远也没有相拥的那一天。 “自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天起,我就将你记在了心里。可是,我却没能比七弟先遇见你。有时候我会想,要是你先遇到的是我,又会怎样?” 言言转头看着他低语说着,正要开口,他突然伸手压在她的唇角,轻轻的摇了下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我只要你幸福就好。” 言言的唇角被他的手心熨烫着。 带着夜的微凉,晚风吹在言言的身上,她瞬间清醒了许多,看着他的眼睛,言言也认真的道:“祁逸,我也希望你能抓住你的幸福。林芯是个好女孩,她喜欢你,她值得你爱。” 祁逸扯了扯嘴角,沉默不语。言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追上他只是想将暮雪玉还给他,她不能自私的拥有着那块玉却不能给他他想要的。 “言言。”他转头凝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接着道:“就像你的心给了七弟不能再给我一样,我的心也给了你,已经没有地方再容的下别的女子。” 似乎怕她会有负担,他微笑着急忙又说道:“我会把这份爱化作最美好的祝福,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看到他的笑容,言言仰头也笑了起来,“我相信,你也会很幸福的。” 两人在黯淡的星空下安静的笑着,殊不知在黑暗的一角有一双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他们。 ------------ 第95章 :礼物 第95章:礼物 自将暮雪玉还给了祁逸后,言言睡觉也觉得不再有负担了。一觉睡的黑甜无比,言言伸了个懒腰,扯着嘴角笑了笑便翻身起床。 刚打开门就看到祁枫坐在石凳上朝她的房间望着,见到她出来,眼里的笑容飞速晕开。言言的嘴角也悄然的勾起,走至他的身边坐下。 “怎么这么早就到这儿来了啊,应该也快到早朝的时间了,你还不去吗?”言言看着他身上的朝服,嘴角含着丝笑问道。心里还在感叹这上天的不公平,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怎么他偏偏穿什么都好看呢。 祁枫温柔的拾起言言的手道:“傻丫头,还早呢,都快正午了,早朝的时间都过了。” 言言低呼,抬头看着天空,厚厚叠叠的云层早已将太阳挡在了身后,难怪她还以为早呢,原是太阳在云层中隐去了身影,整个天空阴沉的像清晨。 见他不作声,言言在他温热的手心里动了动,吐舌问道:“你是不是在这儿等了很久了啊。” “偏就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睡这么久,害的我从下朝后就到这里一直等到现在,你要怎么赔偿我。”祁枫笑骂着她。 “谁让你是个笨蛋一样嘛,我睡多久你就等多久啊,要是我睡到晚上,你岂不是在这时等一天。”言言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莫名的暖暖的。 “谁想到你会睡到这个时辰,早知道我就不来了。”祁枫故意委屈的看着她。 “那你快回去啊,哼。”言言也不待见他。 “偏就对你好脾气,要是换成别的女子,我早就回去了。”祁枫突然用力的抓着她的手,仿佛稍不留心,她就会从他的眼前消失。 “痛啊。”言言瞪着祁枫,皱着眉头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叫道:“你就知道会欺侮人,又不是我叫你等的,你也不用这么用力的抓我来报复我吧。” 祁枫蓦的反应过来,心疼的看着她,想抓过她的手,却被她躲过,还瞪着他,“你还要报复我啊。” 祁枫不理她,夺她的手在手心里,温柔道:“我哪敢报复你啊,还疼不疼?” 言言被他突然的温柔弄的脸红起来,嗔道:“我哪有这么脆弱啊,只是刚刚疼,现在不疼了。” “我要送样东西给你。”祁枫看着她的眼睛,笑着拉起她就走。言言从小就喜欢收礼物,听到他要送她东西,兴致极好的跟着他走着。一路上问他要送什么东西给她,他却总是不说。言言就笑他故作神秘,肯定没什么好礼物。他只是瞪她一眼,依旧抿着嘴带她往御阳宫走去。言言也放弃再问他,反正也问不出什么。 刚进御阳宫她就看到正站在门口张望的苏夕,像一只欢雀的小鸟,言言将祁枫甩在后面,快步跑到苏夕的面前,一把抱住她,嘴里还在嗔怪苏夕不去看她。 每次言言见到她就冲过去抱着她,让苏夕无奈的笑着。 祁枫走到她们身边停下了脚步,“言言,我吃醋了。” 伸开苏夕的言言笑着瞪了他一眼,“你吃什么醋啊?” 祁枫抿了抿嘴,“那还不是你见到小夕就这么开心啊,见到我就没见你这么开心的冲过来抱着我。” 闻言,她和苏夕“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正在和苏夕说笑着的时候,祁枫换了一身雪衣锦服出来,言言再一次感叹上天的不公。忽然想到什么,走到他的身边伸出了手。 祁枫笑着伸手抓住她伸来的手。言言却用力甩开他的手,再次将手举在他的面前,瞪着他,“你说有东西送给我的,东西呢?” 他又再一次将手放在她的手心,含笑着凑近她,“把我送给你,怎么样?” 听得苏夕在一旁轻笑,言言脸“腾”的一下红了,想要抽开的手被他力道不重却是紧紧的抓着。她瞪着他,“骗子,再也不信你了,说是有礼物送,结果是把我骗来你的御阳宫。” “是真的有礼物送你,只是不在这里。”祁枫笑着拉着她就走,言言赶上他的步伐,顿时有点恼,“那里带我来御阳宫走一趟,你不知道你这御阳宫很远啊,走一趟腿都疼了。” 头突然往后一仰,腰间力道一收,人就被瞬间横抱了起来。言言看着这个不打招呼就将她横抱在怀的祁枫,叫道:“你快放我下来啊,这里这么多人看着。”说着,言言回头看着笑的一脸开心的苏夕。 “你不是说腿疼吗,我抱着你,你就不用走路了,这样腿就不疼了。”祁枫坏笑着看着她,琉璃色的瞳仁里却是华光一片,竟让言言看的痴了。 “我很好看,对吧。”祁枫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反应过来的言言瞥了他一眼,“丑死了。” “你嫉妒!”祁枫笑着在她的脸上啄了一下,小心的抱着她走着。言言心里也确实是羡慕嫉妒恨啊,他真的可以说是美的只能用妖怪来形容。 苏夕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心底最深处刺痛了一下,虽然不曾妄想过,但看到祁枫和言言在一起,还是会有些心痛的感觉。不过,看到殿下每天能这样幸福的笑着,她也开心。 祁枫直到把她抱到敏枫居内的梅花前才将她放下来。已经到了秋末了,梅花的枝干也不再那么枯干了,隐约有几株早熟的梅花树露出了粉红的苞点。梅花开了,冬天就来了。想不到已经在这个时空过了两个季节了,不知道在现代的时空是不是也过了两个季节。 脖子忽然传来一阵凉意,言言从思绪中拉回,低头看着挂在脖子上的物件,是一块雪白的润玉。如果说祁逸的那块玉是极品玉了,那这块可谓是极品中的极品。 祁枫从背后拥着她,道:“这块玉一块整玉的其中一块,跟二哥的那块暮雪玉是从一块玉上分出来的,一共有四块,而我的这块就是那块整玉的玉心。它的寓意你已经知道了,今天我把你带到梅园来,就是想要在这宫里最纯洁的地方告诉你,今生,我只爱你一个。” 温热的气流扑在她的耳迹,言言心底瞬间柔软起来,在他的怀里转身,伸手紧紧的抱着他。再美好的言语也表达不出她此刻的心情,她只是想拥着他,想通过这样的肢体语言告诉他,她也爱他。 言言的心里同时又开始隐约的担心起来,她怕在她还来不及好好的爱他的时候,她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时空。突然,她开始变的有点自私,她不想回去了。 祁枫也紧紧的抱着她,感觉到胸口传来的湿热,他猛的将她的头抬起,只见她拼命压抑着抽泣的声音,脸上早已淌满泪水,他的心口一痛,拭去她脸上的泪珠,“为什么哭?” 言言抬头看着他,抽泣声蓦的一响,“我怕失去你。”她说出了她心底最深处的话语,她心底的担心,还是她最不想表露的脆弱。 闭了闭眼睛,他强有力的拥抱住怀中的人,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你不会失去我的,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陪着你笑,陪着你哭,陪着你所有的所有,将来,我们还会有儿女,会永远过着幸福安逸的生活。” 拼命压抑的哭泣声终于爆发,她的眼泪沾湿了他的衣襟,胸前的衣服在她的手中皱成一团。 他的嘴里一阵发涩,紧紧的抱着怀里泪人,心里却隐隐的担心着,父皇跟他说过的条件他一直都在想着解决的办法,他一定不能让言言受到委屈, 阴沉的天气中,颗颗梅树静静的存在着,虽未开花,却隐约散着暗幽的花香,无声无息间,一朵粉嫩的苞朵绽开了小小的一角,静静的吐纳着芬芳。 言言摸着胸前的暮雪玉,嘴角噙着微笑,此刻的心情却是极好的,不如之前挂着暮雪玉的沉重,只是这块玉是祁枫送给她的。想到之前自己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就有点懊恼,想想,自己哭的真没有理由。 耳边似乎还留有他安慰着的呵气声,她脸上的红晕慢慢染上了眉角。心里深深的印上了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动作。忽然又觉得自己穿越过来是如此的幸运,让她遇到了他。迷迷糊糊,言言心里暖暖的抓着胸前的暮雪玉睡着了。 正睡的朦朦胧胧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旁边窸窣,以为是雪球不安分,便伸手挡了挡。似乎又有点不对,言言猛的睁开眼睛,她的魂都吓散了。 一蒙面黑衣人正俯身看着她,四目相对,言言吓的猛的坐了起来,只见那蒙面人迅速的飞身出去。吓出一身冷汗的言言忙起身去追,心里还隐有余吓,但心里又马上冷静下来,怎么会有蒙面人会出现在她的房里,而且又不像是小偷,但也不像是杀手啊。 她突然觉得好笑,以为自己是在拍电视剧啊,看到蒙面人就想到了杀手。她一直提着心跳偷偷的跟在蒙面人的身后,想要弄清楚这蒙面人到底谁? ------------ 第96章 :再次入狱 第96章:再次入狱 月明星稀,言言只能紧紧的跟在蒙面人的后面,但又怕跟的太紧反而被发现。 兜兜转转在宫里闹了好几圈,那黑衣人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宅子中停下脚步,蒙面人顿足,言言忙闪身到一颗树后,偷偷瞄着,那人四处张望了下,便推门而人,消失在宅子里。 言言迅速跑到宅子前面,借着微弱的光线抬头看上处,不禁暗恼连块匾也没有。隐约听见里面有声音传来,言言偷偷的将耳朵贴在门上。 “主子,奴才已经按您的吩咐全部布置好了。” “恩。”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退下吧,有事会再吩咐。” 言言只觉得声音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是谁,听到里面传出的脚步声,言言慌忙跑到丛密的树后,心跳已经跳的不行,已经来不及看清楚走出来的人是谁,只能摒住呼吸,生怕被发现。 也不知道过了好久,听到周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和虫鸣声,言言这才探出头,发现四下无人,便迅速抬脚往回走。心想着,明天再来这个地方瞧个清楚。 一路上那个熟悉的声音都绕在心头久久不去,总觉得那声音她很熟悉,那种平静的没有情绪的声音,突然,她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想起了那声间的主人祁裕。 他,真的在准备着什么阴谋?为什么会派人到她的房间去,她忍不住急步往房间赶,最后快步跑了起来,隐约觉得那里被放置了不好的东西,眼皮不停的跳着,总感觉有事要发生了。 突然眼前闪过一个白影,言言认出那个背影,就是祁裕。心里涌起一阵恼意,想要上前质问他到底在搞些什么鬼。 言言朝他走去的方向跑去,那是一处废旧的宅子。里面隐约透出光亮,却让言言觉得狐疑,在外面犹豫了会,举步就走了进去。 整个殿内忽然一生通明,言言一下子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闭着眼好久才睁开眼,只见殿内皇上正怒目看着她,周围站满着侍卫。 言言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中计。已经有好几个侍卫跑过来压着她,言言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就被不知道是哪个奴才一脚踢在她的脚上,人蓦的往地上一跌,生生的跪在了青石路上。顾不得膝盖的撞痛,也顾不得小腿肚被踹的疼痛,她只能狠狠的看向一旁的祁裕,她明白,所有的事情只怕都是他自导自演,殊不知他给她安排了个什么罪名。 “朕一直欣赏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却出乎朕的意料,你居然隐藏的这么好,都快让朕相信你了。”皇上的脸色一沉,一股杀气从瞳孔中渐渐蔓延开来。 言言脑袋发懵,错愕的看着皇上。 “皇上,此事已经明了,夏言言就是敌国派来的奸细,祸患留不得。”身旁的高德才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着。 言言的背脊一阵列发凉,刚想要为自己辩驳,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敌国奸细,又是敌国奸细,就不能换个罪名吗?言言忽然冷笑起来,看向祁裕,眼神冷如冰霜。 “将她投入大牢,任何人都不得探监,听候处决!” 言言抬头看着皇上,她看到他的脸上目露凶光,一丝凌厉的杀气闪现,强烈的愤怒随着那冰冷的眼神一瞬间如海啸般包围着她。 看到熟悉的冰冷,果然是父子,连愤怒的样子都一模一样。想到皇上的几个儿子,她忽然冷笑,帝王其实就是所有情绪的一个融合。他的儿子可真是完美的继承了他的性格,祁逸的性格就是跟他温和待人时的模样,祁裕冷酷的时候就跟他现在的样子一样。而祁枫,想到祁枫,她的心莫名的抽痛起来,为什么她跟他在一起的美好这么短暂。 赤热的火把在燃烧着,天空上的月亮躲在云层中。言言被几个侍卫毫不怜惜的拎着去的牢房,她再一次踏进这里。当她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时,她无力的笑了笑,他们又见面了。不意外的,她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震惊和疑问,只是因为抓她来的锦衣卫在旁,他们没有问她。待抓她来的锦衣卫走后走后,那几个狱卒都跑到她的牢房,像是早已熟悉的故友坐在一旁。 当他们得知她是敌国的奸细后,个个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其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道:“我不相信你是敌国的奸细,一点也不像,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另一人立马给了他一拳,“你知道什么呀,没有证据会无缘无故抓进来吗?”语后,又觉得嘴快,看了一眼言言,随即拍着他们,摆着手,“都出去,都出去,还不快出去做事,上头自会有命令下来。” 言言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一声。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里,人都是一样。只要是身份发生了变化,别人对待的态度也会是大转弯。他们自然也是一样,上次是不知道她是什么原因被关进来,今天他们知道了,而且还被上头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进来探监,自然知道此次凶多吉少,他们当然不愿与她走的近,以免无故惹祸上身。 言言不相信什么吉人自有天相,只是,已经是这样了,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安心的呆在这儿。看着脏兮兮的牢房,想到上次入狱的情景,才知道上次祁枫是真的花了很多心血替她打点在牢里的一切。 天气已经凉了,可是,连床被子也没有,只有冰冷的石块上一些零落的稻草躺着。言言看着狱卒送来的早饭,也不知道是放了多久,偶有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已经坐了一晚上的言言,突然有些饿了,只是看着眼前的饭,她实在是不敢吃,甚至觉得反胃。可是,吐出来的只是苦水。 不是没有恼,想到自己两度入狱,心情自是不好。一脚踢开盛着剩菜剩饭的碗,撞在了牢房的铁杆上,应声破裂,饭菜散入一地,里面还有一只死了的苍蝇,言言顿时又是一阵恶心。 “夏姑娘,夏姑娘。” 身后传来低低的叫喊声,言言转头,只见昨晚不相信她是奸细的那个狱卒偷偷的从衣服里拿出两个馒头,伸手递给她,还不停的张望着,怕被别人发现。言言接过他手里的馒头,还是温热的。言言握着手时的两个馒头,心里一阵感动,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只见他忽然骂道:“谁叫你把饭碗打碎的,不吃饿死你,真是不知好歹。” 言言知道是有人来,忙将馒头藏在袖中,看着几个狱卒朝她的牢房走来。看着牢房里破碎的碗片,那几人瞥了她一眼,虽不是怒极,却也没有好脸色。 待狱卒走后,言言才拿出藏在袖中的馒头,虽然只是馒头,却比那锼饭要好上一百倍。也许这两个馒头还是给她的那个狱卒的早餐,但他还是给了她。突然有一种平凡却珍贵的感动涌在心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不知道祁枫知不知道她被抓的事情。 言言被押入大牢的噩耗传到御阳宫的时候,太阳的晨辉还未染上天空,天色泛着苍白,祁枫就火急火燎的往乾清宫跑去,九阿哥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让开!”祁枫面色灰白,眼中浮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望向九阿哥,厉喝一声。 九阿哥的亦是一脸的凝重,但还是平静站着,“七哥,你冷静点。你不能这样闯进父皇的寝宫,这只会惹恼父皇,对言言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祁枫抿着嘴,他只要想到言言昨天晚上就被关在了大牢里,他就好恨他自己,居然该死的到现在才知道。只要想到她在牢房里受苦,他的心就万箭穿心般痛苦,他低喝一声,“让开。” “七哥,你这样冲动是救不了言言的。父皇还没下旨,你这样冒然闯去,你以为父皇还会放了言言吗?父皇一直就不喜欢我们被儿女情长所牵绊,之前你为言言闯天仪宫是因为父皇宠爱你才选择的原谅你,如果你再次为言言而闯乾清宫,你会害了言言的。”九阿哥依旧站在原地挡着祁枫的去路,说话也开始激动起来,他不想让七哥因为冲动而失了理智。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祁枫已经失去了理智,只要想到她此刻在牢里受苦,他就不可能冷静。 祁枫推开九阿哥就朝乾清宫跑去,九阿哥也是无奈的跟着跑过去,他知道自己可能挡不住七哥,但是,他还是要试试。结果证明,一向冲动的七哥是不可能因为他挡着而冷静下来,更何况牢里关的是他最在乎的人,他更加不可能冷静。 祁枫跑到乾清宫的时候,只看到三三两两的宫女在忙碌着,而整个乾清宫根本就没有皇上的身影。他不由的更是着急,扯过一旁的宫女问道:“皇上去哪了?” 那宫女被他苍白的脸吓到,颤抖着回答,“皇上一早就去金銮殿了,听说……” “听说什么!”祁枫大声一吼。 “听说,皇上要处死那个敌国奸细!” ------------ 第97章 :太子被废 第97章:太子被废 祁枫朝着金銮殿的方向一路飞快的跑着,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在耳边回旋,皇上要处死那个敌国奸细,皇上要处死那个敌国奸细……阴冷的恐怖感觉,从皮肤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渗入身体,无隙不入,瞬间侵袭整个身体,随着血液席卷全身…… 在赶到金銮殿时,正好看到皇后一行人也冲冲赶到了金銮殿,祁枫已顾不得这些,风一样冲进了金銮殿。 祁逸已经跪在了大殿中央,皇上的脸上染上阴郁的神色,眼里凌厉的目光冷冷射出,嘴唇紧抿着,下巴的线条僵硬的绷紧。祁枫知道父皇已是怒极,心里不由的忐忑的跳着。祁枫蓦的冲到殿内“扑通”一声跪下,眼睛直直的看着暴怒到极点的父皇,“父皇,您不能处死言言……” 他的话还没说完,皇上早已是满脸冷寒森意的怒气,冷声道:“证据确凿,她就是敌国的奸细,朕非处死她不可。” 祁枫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一横道:“父皇,言言是我强行带进宫的,如果她是敌国的奸细,您非处死她不可,那儿臣也应与她同罪。” “七哥!” “放肆!” 同一时间,九阿哥一声急呼,皇上亦是暴怒的直起身喝道,因着动作的猛烈,书案上的奏折哗啦啦的滚落在地,在大殿内沉重的一声哗响,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祁枫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如果言言出了事,他也不会在这世上苟活。坚定的抬着头,皇上的脸上已经笼罩着浓烈的一层寒雾,眼神倏冷,眸内愈发阴鹜深沉,下巴的线条已经绷紧到了极限。 “朕念你不知她的底细,可以不追究,如果你还在这胡闹,朕就将你一同革办。”皇上已经怒不可遏,但还是抑着怒气冷声道。 皇后走进在大殿正好听到皇上的说话的内容,嘴角蓦的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心里却又是一痛,纵使皇上已经盛怒,到底还是极度的宠爱他,就算是不是宠爱他,也会为了枫妃而不会杀他。心里忽然想到那个皇上爱了一生的女子,有着美丽的容颜、优雅的气质、温和的谈吐……她心里的恨意更加的浓,就算她死了,却依然占据着皇上的心,这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她恨意滋生,到如今已经恨到骨子里去了。 就算了她死了,她的儿子还在这,皇后有时会想,到底为何会如此恨祁枫在皇宫的存在,难道单单就是他会对太子之位构成威胁她才如此恨他吗?还是,因为他是那个女人和皇上的血脉,所以,她就更加恨他? 皇后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祁枫,同时冷冷的扫到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上。当她得知他为了那个宫女夏言言跪在金銮殿的时候,她的心瞬间冰冷到极点。 祁枫刚要说话,就被九阿哥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七哥,冷静,你这样,还要怎么救言言。” 祁枫直直的看着九阿哥,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只要想到言言现在正在牢里受苦,她那么瘦弱,怎么可能受的了。九阿哥看出他眼里的挣扎,极轻声的附在他耳边道:“为了言言,你一定要冷静,办法总会有的,天无绝人之路。” 祁枫依旧跪在地上,只是抿着嘴不说话。 “父皇,我可以证明言言她不是敌国奸细。”祁逸的声音坚定而又响亮的响彻整个大殿。此话一出,皇上猛的拍了下桌子,又是一阵东西跌落在地上的声音,皇后更是颤抖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攥在袖中。 “你可以证明,你可以证明,你要怎样证明。”皇上显然盛怒到了极点,一连重复着他的话,全身因为怒气而颤抖着。 “父皇,儿臣曾经就用性命担保过言言不是敌国的奸细,现在,依旧没变,儿臣愿意用性命担保言言不是敌国的奸细,儿臣与言言相相处的这段时间,从言言的生活习惯可以看出,她只是我们大兴王朝的普通女子,不可能是敌国的奸细。”祁逸坚定的跪着,迎着皇上和皇后愤怒的眼神。 皇上怒斥:“混账!你以为,你以为了她就不是敌国奸细了吗?你太让朕失望了,为了一个女子,你竟然不惜用自己的生命作担保。” “皇上,太子也是因为一时冲动……”皇后虽然已是非常的生气,但还是忍着心里的怒火求情。 “母后!”祁逸大声打断皇后的话,依旧抬头坚定的看着立在书案前的皇上,“父皇,儿臣不是一时冲动,儿臣是真的以生命作担保,言言她不是奸细,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祁枫转头看着他的二哥,他爱言言的心,让他震惊,二哥一点都不弱于他爱言言的心,甚至爱的更深。因为,即使在知道他和言言在一起,二哥依然不要回报的爱着言言。感觉到他的目光,祁逸转头看着他,两人的心境现在都是一样,只是为了救言言,只为爱她。 皇上从负手从书案前走了下来,怒目盯着他们,凉意向四肢渗去,他强忍着心里暴怒的情绪,冷声道:“朕今天就当你们都来过,都回去吧。” “父皇,求父皇放了言言,她只是无辜的。”祁逸叫道。 “混账,朕一再给你机会,你却不知道收敛,反而为了一个女子竟变成这副模样,朕要考虑是不是该另令太子了。”皇上的情绪终于爆发,一巴掌甩在了祁逸的脸上,冰冷的声音自深渊冲上云霄,打在大殿内每一个人心上。 皇后惊诧的跪在了地上,如同突然跌落在冰水中,全身的每一处细胞都被冻结,急呼道:“皇上请三思啊!” 太子依旧坚定的看着皇上,抬头道:“就算没了太子之位,儿臣依旧要用性命担保言言的性命,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啪”的一下,祁逸的脸上又被重重的扇了一下,皇后全身颤抖着用力打在他的脸上,想要打醒他。 “皇上,您三思啊,太子也是被那个奸细迷惑,昏了头,皇上,您不能轻易的废了您立的太子啊。”皇后跪在地上急声求情道,指节泛着愤怒的苍白。 “朕现在就下诏废黜太子。”皇上脸上有着昭然的阴鸷戾气,寒芒一闪,表情格外的认真,仿佛他不只是说说而已。 皇后整个头瞬间爆裂开来,神色惨淡的看着皇上,双手紧紧抓着皇上的衣袍,“皇上,臣妾恳请您三思啊,太子他这次是糊涂了,但您不要这样轻易的就说出废黜太子啊。” “朕意已决。”皇上低头看着皇后,声音冷如寒冰,“如果皇后再为他求情,那朕就一并废了你的皇后之位。” 些话一出,在声所有的人的眸子都紧紧锁在了皇上的身上,祁逸更是震惊,他不曾想到会连累到母后,虽然讨厌母后的专权和霸道,但她终究是他的母亲,他终究不能恨她的母亲。 “父皇……”祁枫看着已经怒不可遏的皇上,刚想说话,九阿哥的手就扯上了他的衣袖,他拂开他的手,转头看着皇上,却被皇上打断,“谁也不准求情,这是他选择的,朕要让他知道,做出这样的选择是要付出的代价的。” 祁枫已经冷静下来,他知道在父皇如此盛怒情况下,如果再开口替言言求情,只会让事情变的更糟,只能再寻找时机。幸好父皇没有下旨立刻处言言死罪,那言言还有获救的机会。 太子之位已经被废,在出了金銮殿后,皇后对着祁逸又是一巴掌,嘴角僵硬的怒张着,“我怎么生出个你这么不成器的儿子,你太让母后心寒了。” 祁逸顾不得嘴角抽搐的疼痛,看着苍白着脸的皇后,“母后,对不起,儿子让您失望了,废了太子之位也好,儿子可以放下这个包袱了。” “由不得你选择。”皇后的声音强硬的颤抖,却有掩饰不住的寒意,“这段时间你给我好好呆在你的墨阳宫。” 直到皇后的背影消失,祁逸才转身朝牢房的方向走去。 九阿哥走在祁枫的身旁,不停的劝他要冷静,“七哥,现在只能等父皇气消了才去求情才是最好的时机,你也看到了,二哥去求情太子之位都被废了,可见,父皇是如何的生气。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先弄清楚是谁在背后这样陷害言言,又是哪些证据可以证明言言就是敌国的奸细,等一切弄清楚,我们才有机会救出言言。” 祁枫脱口道:“等弄清了这一切,言言早就被父皇处死了,不行,我还是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看着言言受苦。” “七哥!”九阿哥沉怒的叫道,恢复平静的神色,“你刚刚的冷静又跑到哪里去了,就算是这样,那你也要等到父皇消了气才能去求情才行,现在父皇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都只会让父皇更加生气。” 祁枫立在原地抿着嘴沉默不语,眉头紧锁。 ------------ 第98章 :云池国公主 第98章:云池国公主 言言啃着手里的两个馒头,眼泪竟不争气涌满整个眼眶,她闭着眼睛不让它掉下来,可是,还是有一滴悄然落下。 牢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言言忙将手里的馒头藏在袖中,不想连累那送馒头的人被骂。迅速伸手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看到来人,言言却是怔住,直到来人真实的走在她面前,她才确定,他来看她了,祁枫来看她了。 “言言……”祁枫坐在她的身旁,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眼泪再一次汹涌而出,心中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泪水淌过脸颊,一直一直滑落下,浸得她的脸刺痛。她哭着抓紧他的手,眼泪狂乱的流在他的衣襟上,湿意顿时将浸满一片。 祁枫紧紧抱信她,她的眼泪更加刺痛了他。 他的眼泪狂乱,抽泣着:“我不是奸细,我哪里像奸细,一点也不像嘛,为什么我会无缘无故又成了这里的奸细,就不能换一个罪名吗?” 她哭的全身颤抖,他将她抱得更紧些,轻拍着她的背,坚定的道:“言言,这几日暂时要委屈你一下了,你要相信我,我会救你出去。” 她眼眶红肿着从他的怀里出来,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我不是奸细。” “恩,我一直都相信你不是奸细。”祁枫轻轻拭去她眼角那滴晶莹的泪珠,她红肿着的眼睛深深刺痛了他。 她扑向他的怀里,渐渐止住了哭,低低的在他怀里说:“不要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 祁枫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如果……”言言在他的怀里说着,停顿了会,接着说:“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说什么胡话!”祁枫突然怒喝一声,心底的担忧被瞬间勾起,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会好好的,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你。” 言言怔怔的看着他,眸子渐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缭绕不绝,无声的对视见,她感觉到了他带给她的坚定和信心。 祁枫敛了敛神,眼中流转着点点柔光,“言言,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伤害你。” 言言蓦的伸上揽上他的脖子抱着他。 “咦,是什么飞出去了。”九阿哥看着一团白色的东西从她的袖中飞出去,跌落在牢房一角的枯草堆里。两人朝九阿哥看去,言言在心中暗呼,居然让馒头从袖中飞了出去。九阿哥走过去,弯身捡起来,一脸的惊诧,不可置信的问着她,“言言,他们给你吃这么硬的馒头?” 祁枫拥着她的手一紧,转头看着她,“你在这里就吃这个?” 言言点了点头,“这个还是这里的豪华套餐呢。” “豪华套餐?”两人异口同声的问着她。 言言忙掩嘴道,“没什么,没什么。” “小九,你去弄点东西来给言言吃,这么硬的馒头怎么吃的下。”祁枫皱着眉吩咐。 九阿哥也是怜惜的看了她一眼,忙出了牢房替她弄东西吃去了。不一会儿,眼前就跟变魔术似的端来香喷喷的饭菜。言言早就饿的不行了,拾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祁枫静静的看着她,见她狼吞虎咽的吃着,心痛的问着:“慢点吃,小心噎着。” “咳咳……”言言才刚吞下去的一个丸子被卡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着,祁枫忙在她背后轻轻的拍着,将汤递给她。 “你在牢里一点东西也没吃吗?饿成这样?”九阿哥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废话,这里的东西是人吃的吗?都馊了,给猪吃猪都嫌弃。”言言吞下一口汤,仰头说着。 “馊饭?他们居然敢给你馊饭吃。”祁枫显然震惊,言语中已经生气。言言接道:“这牢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像这种饭菜在这里那简直就是上天堂了。” “天堂?” 看着两人疑问的眼神,言言忙道:“我的意思就是这里的饭菜很差很差。” 忽然想到什么,言言抬头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记得皇上不准任何人来看我的。” “我们进来看你也不容易,是七哥好不容易打通了关系才可以进来,而且还不能让父皇知道。” 言言得到答案后,看了他们一眼,低头接着吃饭,她正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吃的最多,这样吃了这一顿就可以好几顿不用吃了。 祁枫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扯过她的筷子,转头看着九阿哥,“你去吩咐下,言言在这里的这几日,饭菜都必须是温热新鲜的。” 祁枫他们在牢里呆了好久才回,就像上次一样替她安排了很多的事,只是上一次是明目张胆,而这一次是在偷偷的安排着这些。言言知道这一次不可能像上一次那样轻松的解决,但是有祁枫在身边陪着她,她的心里也渐渐平复下来。也不知道祁裕到底捏造出一些什么证据? 乾清宫内皇上沉怒着坐在木椅上,全盘崩溃,他悉心安排着的局面已经接近全盘崩溃的局面。 “父皇,您找儿臣?” 门口传来祁裕的声音,皇上抬头看去,心里却是一沉,这几年倒是忽略了他,他的才能一点也不低于老七,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声,他示意祁裕坐下。 “你是怎么查到夏言言就是敌国奸细的?”皇上带着审视的眼神看向祁裕,想要在他的表情上找出一些端倪,然而他的表情平静的像一汪湖水。 “儿臣也是无意间发觉她说话习惯跟宫里其他的宫女不同,便留了个心眼,殊不知,却查出这种结果。”祁裕平静道。 “你怎么知道那处废宅的?”皇上回想到昨晚,他跑到乾清宫告诉他夏言言是敌国奸细的时候,他确实被惊到。半信半疑的跟着他去了那处废弃的旧宅,果然等到夏言言去了那里。 “父皇,儿臣只是碰巧有一天经过那里,见到她出现在那里,心时觉得奇怪,便悄悄的跟过去,才知道那里是她和敌军人联系的地方。”祁枫依旧平静,这些问题的答案他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回答。 “你说她是敌国的公主,那云池国怎么会派出他们的公主过来当奸细,而且,朕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公主。”皇上心里的疑惑很多,如果夏言言是敌国的公主,那很多事就很容易解释了,她聪明,写的一首好字,弹的一首好琴……如果只是如她自己所言,尚能勉强解释,但是,如果她云池国的公主,那这一切似乎更加符合。 “之前儿臣也是怀疑,但把密探报,云池国确实在一位不曾被世人知道的公主存在,只是,云池国的国王很不喜欢这个公主,所以才没有将她公布在世人的面前。当时只有几位云池国的亲信知道这位公主的存在,久而久之,也淡忘了这位公主。而此次云池国不敌我军,才派了她当奸细,一来是大家都不知道她的存在,二来,她也够聪明,虽然被世人忽略长大,但她确是一位极聪明的女子。” 皇上沉思着,“单凭密报还不足以证明她就是云池国的公主,你又是怎么确定她就是云池国的公主的。” “父皇,你看。”祁裕从袖里拿出一块玉佩,递给皇上。 皇上接过那块青玉,的确是块罕见的玉,细看一下,玉内刻着几个字蓝忘晴,皇上抬头,“蓝忘晴是云池国公主的名字。” 祁裕点了点头。 离开乾清宫的祁裕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可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如此的沉痛? 牢房里的言言根本就不知道她还被安排了一个公主的身份,正百无聊赖在牢房里将枯干些的稻草全都摆在石头简单搭建的石床,闲着也是无聊,索性将它们一根一根的摆好。她满意的看着石床上自己的杰作,可惜没有相机,她真想将这完美的一幕拍下来,石床上的枯草整齐的摆着,草头朝着里边,草尾都探出床边。 “都这个关头了,你倒是好兴致。” 背后突然传来森寒的声音,言言吓的往石床上一坐,上面的草顿时乱成一团,横七竖八的躺着。言言手指抓着一把稻草,瞪着他,“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看被你陷害的人现在是如何的狼狈样吗?” “很聪明嘛!”他没有表情的走进牢房,眼睛冒着寒气,朝她逼近。 “那只怕让你失望了。”言言撇开头,咬着牙道。 下巴突然传来一阵捏痛,他的手用力捏紧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头对上他的眼神,满眼的森寒之气,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脸部的线条也僵硬的绷紧。 他这是在生气吗?他有什么资格生气?该生气是她,最有生气资格的也应该是她吧。她狠狠的踢了他一脚,趁机一个翻身离开他的钳制,咬着牙瞪着他,“别碰我,你碰我一下,我都觉得恶心。” 祁枫怒意陡生,眸内寒光一闪,不容她反应,他已经冲过去将她搂在怀里狠狠的吻了下去,带着侵略的惩罚。 ------------ 第99章 :你不懂什么是爱 第99章:你不懂什么是爱 言言被他吻的生疼,她痛苦的不断发出闷闷的声音,迷乱的承受着他那些疯狂印在她唇上的吻,有一种战栗和感觉穿透了她。她越是挣扎,他越是钳制着更紧,眸中渐渐蒙上一层死一般的颜色,她恶心的想要呕吐,却被他吻的快要窒息,就在她的意识快要完全脱离她的身体时,被侵袭的唇角顿时一松,大量的空气涌入进来。 言言恶心的吐了一口,大口呼吸着涌进来的空气。她不用抬头依然能感觉到他无法抑制的深重的怒气,剑一样的目光扎在她的脸上。 “祁裕,你究竟要干什么?我已经如你愿,成功的入狱,你还要怎样?”言言喘着气瞪着他,“如果你想通过这样报复我,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但你要通过刚刚那样羞辱我,那很抱歉,这只会让你一点颜面也没有。” 祁裕怔了怔,复又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抵靠在墙上,声音里有着倔强的冷酷,“为什么不求我?为什么不求我救你?” “没用,又何必求,更何况,是你将我送进这里的,我求你有用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祁裕更加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疼的言言一声低叫,“痛。” “求你必定要付出等价的代价,我自认为没有值得你交换的条件,何必求,亦不想求。”言言冷笑一声。 祁裕怔了怔,不由得笑了起来,“夏言言,看来你还蛮了解我的。” “抬举,我一点也不了解你。”言言白了他一眼,却瞥见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瞬间又僵硬。 “我会理解成你了解我。”祁枫勾起嘴角,噙着一抹自欺人的笑。 言言看着他,心里突然觉得苦涩。 “言言,只要你现在放弃跟祁枫在一起,我就有办法救你出去!只要你现在求我,说你会放弃跟祁枫在一起,选择跟我在一起,我会有办法救你出去。”祁裕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用力牢牢的按着她的手。 言言突然哈哈大笑,这个骄傲自负的男人,放下了他的傲慢,是在求她爱他吗?言言咬住下唇,感到自己的手腕已经快要被折断,她低呼,“就算我不跟祁枫在一起,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在她说完,她感觉到了他强烈的愤怒,随着那冰冷的眼神,一瞬间包围着他。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放不放弃他。”祁裕感觉到心弦断断裂的声音。 “我真替你可怜,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祁枫的,就算是现在就会死掉,我也不会放弃他。因为我们是真心相爱,而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爱。” 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的男人微微仰首,抬起下巴,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变得愈加暴怒,那样怒不可遏的眼神,那样狰狞的表情,无不在宣示着他的怒火。她看到他的眼里突然有什么破裂的眼神,举起手却又重重的落下,拂袖离去。在快要消失的转角,他突然转过身看着他,凌厉的眼神冰冷至寒,“这是你自己在找死。” 语落,他终于消失在了转角。言言靠着墙无力的滑落在地上,感受着地面的冰凉,她的心更是一阵抽搐,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天仪宫内祁逸跪在主厅内,皇后冷着脸,地上已经有摔碎的瓷片狼籍的躺着。祁逸本是准备去牢里看言言,无奈中被皇后的人拦下。 “母后,您要是没事,儿子先回去了。”祁逸已经跪的腿麻了,自被皇后叫过来,就在那里跪了快有两个时辰了。 虽然生着他的气,但皇后的心里却是在想着如何让皇上消气,恢复他的太子之位。她不能容许她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小川子,你送太子回去。”皇后瞪着地上不争气的儿子,一时习惯,太子两个字脱口而出,忽又改了口,“你替本宫好好守着二阿哥,要是没有呆在墨阳宫,本宫就唯你是问。” 川云德正准备上前扶祁逸,只见他甩开他伸来的手,因为跪的时辰久,他站起来的时候一个踉跄差一点跌倒。 祁逸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天仪宫,一路上川云德都紧紧跟在他的身边,他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你回天仪宫去,我自会回墨阳宫。” 川云德躬身回答,“皇后娘娘交待的事,奴才不敢怠慢,还是请二阿哥安心墨阳宫。如果嫌奴才碍眼,那奴才就离您远一点走,如果您嫌奴才吵,奴才会一直闭着嘴不说话。” 祁逸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墨阳宫的方向走去,心里却是在担心着言言,也不知道她在牢里怎么样?这次父皇下了命令,他们不可能再明目张胆的替她安排一切。知道七弟怎么也会进去看她一次,但他的心里还是隐约担心着她。可是那死奴才紧紧跟在他的身边,让他寸步难行。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御阳宫早已是灯火通明,九阿哥坐在祁枫的对面,而苏夕则是站在了祁枫的身旁。 “殿下,言言这次真的很危险吗?”苏夕在一旁担心的问着,她也不相信言言是奸细,跟言言相处那么久,她清楚的知道言言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绝对不可能是奸细。 “这次父皇已经大怒,也只有等到父皇气消了才能再去求情。”一旁的九阿哥回答着,其实也是说给祁枫听的,他随时都有可能按捺不住而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到时,只会让现在的局面更加的糟糕。 “到底是什么人捏造这们的一个事实,言言她怎么可能会是敌国的奸细,难道会弹琴会写字就是敌国的奸细,那天下这么多的人岂不是都是奸细。”苏夕有点气愤。 “我可听说了,这次是三哥找到的证据,他拿出来一块青玉,上面刻着敌国公主的名字,而这块玉正是在言言的身上找到的,所以,才会怀疑她是敌国的奸细。”九阿哥将自己听到的都讲给祁枫听,只希望他能冷静的思考,就绝对会有办法的。 “玉?还是刻着敌国公主名字的玉,这也太荒唐了吧。单就一块玉就证明言言是敌国的奸细,那随便把玉放在谁的身边,那是不是那个人就是敌国的奸细。”苏夕不解,单单就一块玉怎么能证明一个人的身份。 “这其中的缘由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真正的证据证明言言的身份,只要能证明言言的身份是我们大兴王朝的百姓,那么言言就没罪了。”九阿哥道,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祁枫,心里头隐隐不安。 “七哥。”九阿哥唤了祁枫一声,他实在安静的太不正常。 回过神来的祁枫抬头看着他,突然直起身,看着也跟着起身的九阿哥,道:“不行,我只要想到言言在牢房里的样子,我就不能安心的坐在这儿,我要救她。” 九阿哥冲到他的身旁扯住他的袖子,“七哥,你不是答应我不冲动的吗?只等两天,两天后如果父皇的气还没消,我们再动手也不迟。如果两天内父皇的气消了,准备放了言言,却因为你的冲动而将怒气转到言言的身上,那岂不是损了夫人又折兵。” 九阿哥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他现在一心想到的是言言受苦的模样,他的心里就难受。 苏夕也在一旁开口道:“殿下,您冷静下吧。九阿哥说的对,也许这件事还有转机,您不要一时冲动反倒陷言言于两难的境地,我相信,言言自会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七哥,我向你保证,如果父皇在这两天没消气的话,我们就调动兵马救言言出去,到时候你就带着言言远走高飞。”九阿哥一脸的郑重。 祁枫想了想,暂时也只得听小九的建议,此刻已经是晚上,就算要调集门客和兵马也需要时间。 整个晚上,皇宫里的人各各怀着心事无法睡着。祁枫是担心着牢里的言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而祁逸则是懊恼着找不到机会溜出去看下言言,也不知道她现在睡的好不好,会不会冷。 几乎宫里没睡着的人想着的都是言言的事,皇后在心里恼恨着言言,皇上亦是在想着如何能够完美的解决这件事。而编造言言身世出来的祁裕却是在院子里喝着酒,心里头缭绕不去的是她说的每一句话,她居然说他不懂爱。他狠狠的将酒坛朝地上摔去,心里却是苦涩一片。从小他看到的就是父皇对母亲的冷淡,而母亲却依旧在父皇最初赏给她的宅子里住着,只希望某一些,父皇能够想起她而踏进那里,这也是母亲一直不关殿门的原有。 爱究竟是什么,他真的不明白?难道不是心里特别想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吗?他没错,他只是想跟她在一起,这就足够了,这就是爱,她说他不懂爱,明明就是她不懂爱。祁裕复又举起一坛酒,朝自己灌去,身上的衣裳已经被酒水浸湿。 ------------ 第100章 :罪证 第100章:罪证 闻着牢记潮湿的味道,还有蟑螂老鼠的尖锐的声音,言言久久不能眠,迷迷糊糊有点睡意,却来了开牢房的声音。 言言抬头望去,两位身佩长刀的侍卫走进了房门,“宫女夏言言,皇上宣你去金銮殿问话,快滚出来!随我们走!” 言言还没来急开口,手臂就被其中一人捏住,毫不怜惜的将她从石床上拖了下来。她一个重心不稳,重重从石床上跌到地面,膝盖顿时传来撞痛,言言瞪了他一眼,踉跄的站了起来,没好气的说:“我会走,不用你拖。” 沿着一条黑漆阴冷的走道向外走去,唯有墙角的四方篝火点燃,才勉强将四周照亮。言言只道是还是晚上,刚走出牢房,才知道,她又在牢里过了一夜。天际泛白,东风凝露,落尽一地的荒凉。 “磨蹭什么,还不快走。”身后传来怒喝,长刀已经无情的抽打在言言的手上。言言闷哼一声瞪他一眼,举步往前走。她明明已经走的很快了,那两个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一路走去,她已经挨了他们好几下长刀的抽打了。言言已经忍很久了,是他们要惹她的,那就怪不得她了。 行至一处花树丛密之处,言言瞅准树干上的蜂窝,握着先前悄悄捡在手里的石子,趁他们不注意,眼疾手快的砸中蜂窝,迅速蹲身一动了不动。在静谧了几秒后,数千只蜜蜂呼之欲出,嘈杂的嗡声随之爆发。 在嘈杂的嗡声中传来他们的惨叫声,言言一动不动的看着几只蜜蜂在她的周围转了几下便飞向那两个不停用刀挥赶着蜜蜂的两人,越来越多的蜜蜂更加猛烈的攻击着他们,不一会儿,他们脸上便已有大大小小的红点。 见已经惩罚够了,她忙开口呼道:“不要动,越动它们会扎你。” 那两人面露凶色的瞪着她,听话的没有再乱动,僵硬的保持着那个举着手的姿势。慢慢的,蜜蜂渐渐少了些,到最后,只剩下几只还在他们周围盘旋着。言言直起身,迈开步子朝金銮殿走着,那两人转着眼珠看着她离去却不更动,已经被蜜蜂咬怕的他们看着还有几只蜜蜂在飞舞动也不也动。眼看着言言已经走远,他们也顾不了那么多,追上了言言,刚凶神恶煞正想破口大骂,却看到金銮殿已经在眼前,他们自然是不敢再嚣张。 皇上正端坐在书案端倪着手中的青玉,听到禀报,将手中的青玉捏在袖中,沉脸看着走进来的言言,看到她身后的侍卫时,有些小小的惊讶,皱着眉问道:“你们脸上是怎么一回事?” 那两人跪在地上,支吾着,其中一人道:“回皇上,在经过御花园的花林时,被蜜蜂蛰的。” 言言忍住要笑出来的冲动,藏在袖中的指尖不轻不重的掐着手心,低头咬唇,强忍着笑。不禁感叹,忍笑真是一件让人痛苦的事。 皇上转头看着立在一旁低着头的言言,沉声道:“你们先下去。” 那两人起身离开,言言转头看着他们,正好看见他们目露凶光的看着她,无奈这里是金銮殿,他们也是发作不得,只得恨恨的离去。 她早就知道离金銮殿不远的蜂窝,如果不是他们得寸进迟的,她也不会这样。 高德才看着言言一直立在殿内,忍不住轻咳一声。言言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行礼,毕竟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可还记得这块玉?” 言言刚接过高德才狠狠丢到她手上的青玉,皇上的声音随之沉闷的在大殿响起。言言盯着眼前的青玉,玉色青韵圆润,在光线的刺透下莹莹发光,没有丝毫杂质。仔细一看,玉中还刻着一个人的名字蓝忘晴。握着手上的玉,言言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陌生。她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抬头看着案前的帝王,“皇上,奴婢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块玉,而且,这块玉应该是属于蓝忘晴的吧,这里面刻着她的名字。” “你不就是蓝忘晴吗?” 言言紧紧一握手上的玉,愣了一下,急忙撇清,“奴婢叫夏言言,怎么会是蓝忘晴,皇上您没弄错吧。” “放肆!居然在皇上面前如此说话,来人,掌她的嘴!”高德才喝斥。皇上并没有因为他的喝斥声不悦,也不制止。只见两个宫女上前来,对着言言就是两耳光。言言瞪着站在皇上旁高德才,心里怒骂,不过是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居然敢狗仗人势,亏她还将宫里妃子送来的物件给了他几样。 言言忍着痛看着一直沉着脸的皇上,道:“皇上,奴婢只是说实话,这蓝忘晴是谁,奴婢真的是不知道,奴婢觉得不该受这两耳光。” 皇上见她并没有喊痛,也没有求情,而是质问他,倒是一愣,很快就恢复了神色,“蓝忘晴,云池国公主,这个身份你应该不陌生吧。” 蓝忘晴,云池国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言言抬眼摇头,“奴婢都不知道云池国的公主是谁?怎么又会对这个身份熟悉。” “朕是见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高德才,将罪证拿给她看。”皇上突然冷笑,眼中闪着骇人的寒意。高德才从书案上拿过一堆他们所说的罪证往她面前一扔,地上顿时狼籍的摆着几封信。她低头拾起一封信,信封上署名是夏言言,但拿出里面的信纸,称呼却是蓝忘晴。 “你倒是念给朕听听。” 言言执起信纸,里面只是简简单单几行字,却字字说着关于要她如何在宫里行动的事。她将所有的信纸都拆开了看着,每张信纸的内容几乎都是关于一件事,那就是挑起皇宫里阿哥的矛盾,搅浑皇宫。 “不敢念?”皇上黑沉着脸看着她。 言言抬眼,随即拿着信纸念了起来,声音响亮回想在整个大殿内。皇上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念,倒是愣了一下,然后黑沉着脸,心里倒是有点佩服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的冷静,丝毫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如果她真是敌国奸细,那么她就冷静的可怕,如果她不是敌国奸细,他倒是蛮欣赏这种处变不惊的。 至今还不定她的罪,一来是他想看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二来是证实她的身份的证据都还牵强。 她的声音依旧响亮的回想在大殿内,皇上忽然出声低喝,“别念了。” 言言举着信纸的手放在大腿上,抬头看着他,眼里透着坚定,她收到过这些信,自然不怕念出来。 回到牢房里,言言回想着在大殿内看到的那些信,高德才说是在她的床垫下搜到的。言言突然想到那晚看到的黑衣人,已经肯定那些信就是那晚塞进去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祁裕帮她安排了一个公主的身份,言言突然冷笑,他倒是抬举她。 九阿哥早早就去了御阳宫,而他去的时候祁枫却是不在御阳宫内。 “苏夕,七哥呢?”九阿哥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七哥终究不能冷静的等着父皇消气。 苏夕也是一脸的着急,“我一早到殿下的房间,就发现殿下根本就没睡,床铺依旧是整理的好好的。” 闻言,九阿哥的神色一变,忙跑到祁枫的房间,到处找着。苏夕状,忙跑过去问,“九殿下,你在找什么啊?” “七哥的兵符。”九阿哥惊慌的喊道,心里在默念,七哥,千万不要。 “兵符?”苏夕也惊呼一声,快步跑到书房,慌忙的抽开那个不曾开过的抽屉,锁已经被打开,里面只有几张宣纸,而上面的兵符早已不见。跟着冲进来的九阿哥见状,两人惶恐的看着对方,他们的猜想得到证实,祁枫果然冷静不下来。 “这可怎么办?”苏夕着急的呼道。 “先别急,现在关键是要尽快找到七哥,也许还能来得急阻止事态的发展。”九阿哥冷静了下来,摆手示意苏夕冷静。随后两人分头开始去找祁枫,希望还能来的急。 天边的夕阳就像一滴嫣红的血,缓慢而决然的坠落…… 此时的九阿哥再次跑到了御阳宫,正巧与也刚回来的苏夕在殿门前碰到,九阿哥的脸色蓦的黯淡下去,看着同样落败的苏夕,叹了一声。 两人看了了对方一眼,达成共识的往祁枫的房间跑去,没人,又往书房跑去,还是没人。两人的希望顿时被空无一人的房间挫败。 “这可怎么办?”苏夕不免着急的喊了一句。 “我已经把七哥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都不见他的身影,现在,只能在御阳宫等着七哥回来了。”九阿哥无奈的说道,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随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就往嘴里灌茶,跑了一天,又累又饿又渴。 苏夕也是无奈的走出书房,看向天际的残阳,越发的似血浴滴。正要转身,忽然看到祁枫神色匆匆的回来,她不禁心里一喜,连忙喊了一声,“殿下” 在书房内听到她这一声喊的九阿哥顿时就冲出了书房。 ------------ 第101章 :兄弟情份 第101章:兄弟情份 “七哥,我们都找你一天了,你是不是……”九阿哥支吾着走在祁枫的身后,走进了书房。苏夕端着热茶进来,也是担心的看着祁枫,私自动兵,会被削去兵权,甚至后果严重的话,还会被处死刑。 祁枫沉默的坐在椅上,一直还未开口说话。 良久,九阿哥见他不说话,正准备开口,他却突然直起身,透过窗凝着逐渐暗淡的天空,沙哑着声音道,“小九,以后,苏夕就拜托你照顾,等我救出言言,可能永远也不会再相见了,你们要保重。” “殿下,我不要,我要一辈子陪在您身边照顾您。”苏夕激动的说着。 “苏夕。”祁枫转过头,拍了拍苏夕的肩膀,“跟着我,会很危险,我答应了你的姐姐,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殿下,我不要……”苏夕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拼命的摇着头,眼里已渐有泪珠打转。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九阿哥看着两人,突然大吼一句,抓着祁枫的衣裳,质问着他,“七哥,你不是答应我先冷静几天吗?父皇一天还没下旨,我们就还有希望救出言言,你怎么就不能再等等呢?如果你劫狱,将来就只能过着被追杀的生活,你确定这样的生活是你要带给言言的吗?” 祁枫震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我不能等了,我怕再等下去,到时候只会等到言言的处决令。” “七哥,你我都了解父皇,事情还没彻底清楚明白,父皇是不会做决定的。所以,言言暂时是安全的。” “安全?在这宫里,一切都有变数,就像这次言言入狱,一点征兆也没有,等到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被押到牢房里了,我怕再等到我知道的时候,言言就已经没命了。”祁枫沉痛的说着,他不能失去言言,他要救她。 “那你现在劫狱,不就是再告诉所有的人,言言就是敌国的奸细吗?” “只要我知道她不是就行了,更何况,现在所有的人已经认定言言就是敌国的奸细了,我不能让她受到伤害,我一定要救她出去。”祁枫攥紧手指,眼里闪出激动的光。 他所求的,只是她的安全。 “七哥,你真的决定要这样吗?”九阿哥抓着他的手臂,不自觉的用了力。祁枫看着他,坚定的点头。 两人就这样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对方的眼睛,沉默的僵持的站着。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忽然,九阿哥大笑一声,坚定的用胳膊撞了祁枫一下,“七哥,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你执意要劫狱,我也奉陪到底。” 祁枫蓦的笑了,拍着九阿哥的肩膀,“小九,谢谢你了。” “七哥,哪里的话,你的事,我定当两肋插刀,义不容辞。” 在皇宫,能拥有这样的兄弟情分是难得的。祁枫揽着九阿哥的肩膀,就如普通老百姓家的哥哥那般揽着弟弟。 天空由灰白的暗淡到已是黑夜星辰满天,一阵冷风吹过,垂在树干上的一片枫叶终于失去了力量,带着绝望,摇曳在空中,最后尘埃落定。 “三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要我注意七哥的动向,我今天看到七哥拿着兵符调动了他的兵马,还调集了他所有的门客,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十二阿哥走到祁裕的身边,激动的报告着他今天看到的。 祁裕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扯下一片红叶把玩着,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要的就是祁枫的冲动,只要他发兵,他就有手段让他永远也回不了皇宫。 十二阿哥不意外的看到祁裕脸上的狠厉,三哥已经等这一天很久了。 “十二,从现在起,你替我紧紧盯着祁枫,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要了如指掌。”祁裕捏碎了手中的红叶,转头看着十二阿哥,琉璃色的眸子里闪着嗜血的狠意。 十二阿哥不由的怔了怔,点了点关,他知道三哥的冷酷,但他从来不曾见到过这样的三哥,眼里没有一点感情。 今晚的夜,似乎很不平静,言言坐在牢里也能感觉到外面的风呼呼响着,言言只得往墙角呆着,觉有点冷。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好生凄惨。她是一个宫女,在这等级森严的皇宫,她一点说话的权力也没有。阿哥不同,随便制造点罪证出来,宫女连辩驳的机会也没有就已香消玉损了。 言言拾一根干草在手,不停的折着再折着,直到从草头折到草尾才伸开,草已经弯弯曲曲的了。她不知道自己空间是幸还是不幸,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还活着,还能呼吸着,虽然是发霉的空气,但至少还能让她活着。 心里莫名的涌起一阵烦躁,她不想死,她不想死。脑海里的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言言跳起身子,扑到铁栏杆上,拼命摇着,喊着:“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狱卒闻声赶来,粗气的用棍子敲着铁栏杆,大声喝着,“大半夜吵什么吵,安静点。” 言言怒吼着,碎了眼前的新面孔一口,这里的狱卒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换了人,言言也心情去理会,冲着他们大喊,“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那人显然喝了酒,脸上通红一片,本来就已经怒着,突然被言言吐了一口口水,顿时暴怒起来,抢过身旁狱卒身上的钥匙,找开牢房门进来就要揍她。言言敌不过他们人高马大的身躯,但也没有躲闪,仰着头瞪着他们。 那人举起手就要落下,手却被人蓦的从背后狠狠抓住,他凶神恶煞正想破口大骂,却在见到钳制住他的手黑着脸看着他的面容后,他大惊失色,脸色瞬间苍白。他的手被抓着他的手一甩,几百斤的身体竟像棉花一样飞到了墙壁上,脑袋生生的撞在墙上,顿时就有鲜血流了下来。 所有的狱卒都跪在了地上不敢言语,言言深深的吐了口气,看着黑沉着脸的祁裕,她径直走到石床的一角坐下。 “都退下。”他冰冷的声音响起,牢房里一阵窸窣的声音过后又归于一片安静。言言抱膝而坐,将头埋在脚间,牢房里静谧的可怕,言言只到自己的心跳,还有外面狂呼的急风。 良久,她听到他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听到回音,他复又继续说着,“你以为你挑起与狱卒之间的事端,引起皇上的注意,就能离开这儿,离开我的监视?” 言言的心“扑通”跳着,他说的没错,自她从金銮殿回来,就注意到这里的狱卒都换了,她偷偷的注意着他们,虽然他们对她凶神恶煞的样子,但却没有一个人对她动手。就在刚才他们喝酒时高声大喝时,她从他们口中听到了祁裕的名字,更知道了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她才会故意放声大喊,引他们出现在牢房。 可是,她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不是我出现的及时,你早就被狠狠的揍了一顿了。” 言言听着他在一旁一个人说着,在心里白了他一眼,还是未抬头看他。要不是他出现,她就的计谋就得逞了。 “你说话!”寂静的牢房里,他突然一声冷喝,手上传来一阵痛,她因他突然而来的一拉,脑袋往后猛的一仰,与墙来了一个无比亲密的接触,脑袋里顿时一阵轰鸣,一片空白。她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幸好没有流血,瞪着他,就不说话,气死他。 她看着他的目光由微怒到愤怒,最后竟暴怒的瞪着她,“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在这里要了你。”他的声音无比响亮的震在她的耳边,浑身一个激灵,她相信他会说到做到。言方从石床上跳下去,离得他远一些,他就是一个恶魔,至少现在他是。看着他逼近的步子,她急喝道:“不准靠近我。” 他果然停下了脚步,没有了之前的愤怒,而是透着淡漠看着她,“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我那七弟祁枫为了你已经调动了他手下所有的兵,还调动了他所有的门客,只为要劫狱救你出去。” 言言震惊的看着他,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你休想要拿这些来唬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他动兵救你那日,将会是他留在皇宫的最后一日。”祁裕的声音如修罗般发出,带着几分凌厉。 言言看着他嘴角的那抹残忍,怒骂道:“你太没人性了,他是你的弟弟,皇宫真的这么残忍吗?竟让你舍得残害你的手足。” 他蓦的冲到她的面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这都是你逼我的,我告诉过你,只要你放弃祁枫,我就会停止一切计划,救你出去。” 言言啐了他一口,“这只是你残忍的借口。”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更加用力的捏住她的下巴,凑近她,言言看到他冷漠的瞳中有着血丝,瞪着她的目光让她心惊。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雷响,闪电划过,她竟清楚的看到了他眼中隐藏着的沉痛。 ------------ 第102章 :宁愿死也不会娶你 第102章:宁愿死也不会娶你 “就算这是我的借口,选择权也在你的手上。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愿不愿意放弃祁枫跟我远走高飞。” 她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瞪着他道:“我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难道你还没明白什么是爱吗?你还是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强行把我带着身边就是爱吗?”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发出。 言言也坚定的对上他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在对峙了几秒后,他狠狠的用力一挥,她被他往后一甩,力气很大,言言连连后退数步,努力稳住身子,却还是未能稳住,踉跄的几步,终于重重摔在了地上。 又是一声响彻黑夜的雷声,震耳欲聋的声音贯穿整个牢房,言言看着他头也不回的朝牢房外走去,最终消失。 从地上踉跄的站起来,言言缓慢的朝石床走去,外面已经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嘈杂的雨声传进牢房,声声打在她的心上。突然穿越到这个时空,见证了这皇宫中的虚假、利用、阴谋,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这血腥的斗争之中。自始至终她都只是这场争斗的最无辜的那个,可是却偏偏也头卷入这场斗争,成为决定这场斗争的关键点。 她的脑海中回想着祁逸的那句话他动兵那日就是他留在皇宫的最后一日。 她突然很想见到祁枫,她想让他放弃动兵,如果他果真这样做,她绝对有理由相信会有人因此大做文章,至少祁裕会。可是,她根本见不到他,她只能在心里希望他不会这么做。有人会了自己不惜冒险动兵,她不是不感动,只是,她爱他,她不希望他为了她而受伤。 言言双手纠结着,指甲不不自觉的掐进手心,传来的疼痛也不知,隐约有点点猩红的血渗出来,言言才反应过来。看着手心的血滴,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刺激着言言的神经。以她对祁枫的了解,他绝对会出兵。 她提步就冲到了铁栏杆上,不停的摇着牢门,叫喊着,却没有一个狱卒跑过来。许久,手摇的累了,嗓子也喊的哑了,还是没有一个狱卒出现。靠着栏杆滑落坐在地上,言言无力的摇着牢房门,嘴巴张嘴动了动,却听不到声音。 电闪雷鸣,寒风斜雨,祁逸早早熄了灯躺在床榻上却是辗转无眠,雨水打在地面、屋檐上,淅淅沥沥的响着,祁逸直身坐在床榻上,脑海里想的全是言言。自她出事关在牢里的后,他就一直都抽不开身,母后派川云德日夜守在他的墨阳宫,限制他的自由。 此时正是大雨寒风交佳之际,想是那狗奴才应该已经睡了。祁逸悄悄的从窗户上跳了出去,望着外边的大雨,打了把伞便浸入漫漫大雨中,朝言言被关的地方跑去。过了一个时辰,祁逸又回到了墨阳宫,此时的他已经丢掉了伞,全身湿透的走在大雨中,几缕散落的黑发贴在脸上,湿润的长睫上莹莹的雨滴挂着,不停有雨水从脸上滑下。 川云德震惊的看着一身湿透的祁逸出现在主厅,他立忙迎上去,急问道:“二殿下你……你什么时候出去的。”川云德一全的惊慌,要是让皇后知道祁逸出去的事就惨了,要是皇后还知道祁逸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溜出去的,那他就真不要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狗奴才,我去哪里还要向你这个奴才禀报吗?”祁逸心情糟透了,看见川云德,心里就更加有火了。 川云德一脸苍白的看着祁逸回到房间,不敢多说些什么。而祁逸回到房间就一直紧紧关着房门,房内的灯没有再亮起,而是一片黑沉。 第二天,雨停了,天边的晨阳也升起,早晨的温度还带着凉凉的冷意。言言再次被皇上叫去,问了些话又回到了牢房里。听闻着消息赶到金銮殿的时候,言言已经回到牢里去了。祁枫失望,现在连见她一面也难,之前去看她的那次,也是打通了关系才能够进去看她的。 祁枫狼狈的回到御阳宫,本来他是想去见父皇的,却被高德才拦在一外边,原因是皇上不想见他们,直言如果他们是为了替言言求情才过去的,皇上更加不会见。 “殿下,见到言言了吗?”远远看到走回来的祁枫,苏夕迎了上去,却看到祁枫一脸失落的疲倦。祁枫摇了摇头,径地走回房间躺在了床上。 见状,苏夕轻轻的走出了房间,替他将门关好出来。回头正看见九阿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走的远些,才开口说:“殿下刚从金銮殿回来,没有见到言言,这会正在屋里睡着。为了言言,殿下这几天是睡也没睡好,吃了没吃好。” 九阿哥朝祁枫的房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苏夕也去忙了,九阿哥去到了祁枫的书房,等着祁枫从房间里出来。 祁枫一直躺到傍晚才从房间出来,进到书房的时候,九阿哥正趴在书案上睡着了。却是睡的极轻,听到“吱呀”的门声,抬头看着祁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看向天边的晚霞,他直起身道:“时间过的真快,才刚睡会,太阳就快下山了。” 祁枫饮着茶怀里的热茶,茶香沁人心脾,不停的扑向鼻子,余烟袅袅拂颊,祁枫轻轻的吮着,终于在饮尽最后一口茶时,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七殿下,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差您的吩咐了。”来人恭敬的站在书房中央,低头说着。 “七哥……”九阿哥在一旁喊着祁枫,嘴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心。祁枫转头看着他,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心,他笑着道,“小九,如果你心爱的人在牢里受苦,你还能安心的坐在这儿吗?” 九阿哥摇了摇头,他明白祁枫此刻的心情,他知道他阻止不了七哥的行动,那么,他就只能无条件的支持他。 祁枫转头看着站在殿内的门客道,“今晚子时就行动,救出言言后直接出宫,到时候你们就各自散了吧。” “我们定当一直追随殿下。”那人发出坚定的声音。 祁枫也不再说话,看着殿内的门客,那是他悉心培养出来的人,这一次,只怕他是凶多吉少,他只求救出言言后就远走高飞,而他们,就不用跟着他过着逃亡的生活。正如他们愿意跟着他一般,祁枫也了解他的这些门客,各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也各有着性格,但唯一一个共同点就是,都很重感情。他也不便再多说什么,既然他们愿意跟着他,他也不再推辞赶他们走。 天际很快就暗黑如墨,正当祁枫准备行动之际,昭玥却突然出现在御阳宫,径直走到了他的书房。 “昭玥,你来这里干嘛?”一旁还在的九阿哥开口问道,在这紧要关头昭玥却突然出现,这让九阿哥对她充满了敌意。 昭玥没有理会九阿哥的问话,径直走到祁枫的面前,面色凝重的问道:“枫哥哥,你是不是在准备着什么?” 祁枫转身凝着暗沉如海的夜晚,没有回答她。昭玥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关掉,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我看到你拿着兵符调动了你手上的兵马,你究竟要干什么?” 祁枫还是没有回答她,而是走到椅子上坐下。昭玥的脾气终于按捺不住,冲着他叫道:“你难道不知道私自调用兵马是重罪吗?弄不好,会是死罪,你究竟要干什么,居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为了让自己所爱的人,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祁枫的眼里透着坚定,无论如何,他也要救出言言。 “夏言言究竟有什么好,为了她,你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已经被证实是敌国的奸细,你还要如此不顾一切的去救她,她究竟哪里好了,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的心里都只一个夏言言,她到底给你们灌了多少迷魂药,竟让你们个个为了她连自己的生命也不顾。”昭玥歇斯里底的喊着,眼泪溢出了眼角。 九阿哥还从未看到过昭玥如此不顾仪态的大喊,她对七哥的心,他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七哥从来就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待。如今,看到七哥为了另一个女人不顾自己的生命,她如此的反应,也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够了,昭玥,天色已晚,你不应身在御阳宫。”祁枫皱着眉头,他可不想因为她而破坏了他的整个计划,误了救人的时机。 昭玥的眼里似有泪珠在打转,脸上有嫉妒,有恨,可是看着眼前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她不能就这样失去他,她上前抓住他的手,眼里带着期盼,道:“我有办法可以救出夏言言,但是,如果我救出了她,你愿不愿意娶我?” 祁枫蓦的抽开手,“昭玥,我曾跟你说过,我这一生只会爱言言一个人,也只会娶言言一个人,我宁愿死也不会娶你。” ------------ 第103章 :同父异母的姐姐 第103章:同父异母的姐姐 昭玥面如死灰的看着祁枫,手指骤然紧缩,苍白的指间幻化成一朵苍白的花绽放在他墨色的锦服间。 “枫哥哥你……”昭玥怔怔的看着祁枫,眼底的泪珠终于滑落下来,她哭着的说:“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用生命去保护。我究竟又是哪点比不上她,要你这样嫌弃?” 祁枫沉默片刻,道:“是我与你无缘,我的心里已经被言言填充满了,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女人。” 昭玥大笑,眼泪汹涌而出,“全都是胡扯,全都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让所有的事情都变了,是她,全都是因为她。如果她没有出现的话,你就不会这样对我。” “昭玥,你还不懂吗?就算没有言言的出现,我也绝不会喜欢上你。对你,我一直都只是兄妹之情。” 昭玥听着他的话拼命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她,一切都是因为她,所以才会变成今天的书面,所以她该死。 祁枫抬头望了望天空,已经是月黑风高,他越过昭玥的身旁,转身就要出去,昭玥突然喊住他,平静的道:“我会救出夏言言,你不用冒险动兵了。” 这无疑是最好的,九阿哥感激的看了昭玥一眼,就让他们自私这一次吧,他抓住祁枫的手道:“七哥,既然昭玥有办法救出言言,你也可以不动兵,这样岂不是个好办法,到时候你就不用带着言言过着逃亡的生活。” 祁枫转头看着昭玥,他犹豫了,刚要开口,昭玥已经快步跑了出去,手还不停的擦着脸上滑落的眼泪,渐渐的在眼前消失。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好自私,手指捏紧了窗边,指间苍白,他沉痛的闭上双眼。 窗外的梧桐被大风吹的哗哗作响,皇宫内稀稀密密的宫灯也被黑暗堙没,微弱的光芒勉强的支撑着小小的一片光亮。 小云悄无声息的离开映月宫,匆忙在宫内走着,拐到宫内一处僻静的宅子停下,四处张望着,估摸着没人跟着,片刻间便隐入宅内。 顺着微弱的光,她走到几颗茁壮茂密的树前止住脚,看着黑影里的那个寒冷的身影,眼前只是一片漆黑,他的表情湮没在黑暗之中,小云咬着牙,道:“三殿下,奴婢已经完成了您的最后一件事,那奴婢的家人,已经安然无事了吧?” 黑暗里一声冷笑,“一切都会有变数。” 小云大惊失色的全身一震,僵硬的站在原地,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生生掐住了她的喉咙,窒息的恐惧随着安静的血液涌遍全身。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黑影,接近崩溃的边缘喊着,“你把的的弟弟怎么了?如果我没记错,你说过为你办完最后一件事你就放了我的妹妹的。” 气氛顿时凝滞了下来,空气好似被黑暗里沉默着的冰冷冻结,光线昏糜的几盏宫灯照不进那片黑暗,被此时恍若森意蔓延的骇人寒冷镇住,胆颤的徘徊在黑暗的边缘 祁裕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如冰似刀刃的眼神落在小云的脸上,声音冷若冰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说的是为办好最后一件事,如今,你却把事情弄砸了。” 小云略带着扭曲的脸色,扭过头突然不敢看他。 “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云抬头,祁裕已经立在了她的面前,对上他那双如暗夜幽黑的双瞳,此时,那黑瞳里掠过的两簇怒焰犹如雪地里灼灼燃烧的火把,一瞬间竟要将她焚烧殆尽。 她身形一晃,祁裕已经伸手扼住了她的咽喉,呼吸顿时变得急促难受起来,踮着脚尖慌乱的想用手掰开他的手,气若游丝,“放开我,放开我……” 感觉到力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抽离,就在她觉得快要死掉了的时候,扼住她咽喉的手仁慈的松开,人跌落在了地上,大片的空气如甘露涌进她的胸膛,不住的咳嗽起来。 “今晚在御阳宫到底发生了什么?”祁裕负手背对着她,冷厉的话语混杂在寒风中打在她的身上,她咳嗽着抬头,森森一笑,“我已经按你的吩咐将祁枫调兵的事告诉了格格,你还要我怎么样?” 祁裕猛然转身,“看来你是想你妹妹马上去跟你的父母团聚。” 小云浑身一震,紧紧盯着祁裕,恨意滋生,指甲深深嵌进泥土,深吸一口气,“就算你再了解格格,也不能完全料到事态的发展,你以为格格发大闹御阳宫,你以为格格会闹到皇上也知道,可是,您没想到的是,格格已经爱七阿哥至深,就算再愤怒,她也考虑着七阿哥的处境。” 祁裕今晚一直在华阳宫等着七阿哥动兵的消息,却没想到,时辰到了,皇宫里一片静谧,如往常一样安静。他所了解的昭玥不可能在知道他要动兵的消息后一点反应也没有,至少,皇宫里不该这么的安静。 “如果让我发现你在我面前说谎,我定要你妹妹立刻去和你的父母团聚。” 寒风如嗜血的妖怪,在皇宫里咆哮着,所有的树木花朵随风狂乱的扭动着,禁不住风力的那些树叶脱离枝干,涌动翻飞。 狂风之后,一切又重归平静。湛蓝的天空中,透过稀薄的白云,初升的朝阳安静的照在宫墙上,一点也看不出昨晚还是狂风呼啸。只是青石路上凋零的红叶凌乱的躺着,仿佛在告诉人们它们是被狂乱的风生生从树上抽离开来的。 拿着扫帚扫着树叶的宫女不停的在抱怨着,身后已经堆起了好几堆的枯叶。见到匆匆走过来的昭玥,忙行过礼便接着扫着地上的树叶。 皇上看到昭玥红着的眼眶,命身边的宫女退下,坐在檀木椅上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眼睛红肿成这个样子?” 闻言,昭玥的眼泪瞬间就涌满了眼眶,低头站着,咬着唇角不说话。 “朕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又哭了?”皇上拧着眉头看着她,冲旁边的高德才使了一个眼色,高德才马上递过去一方锦帕。 昭玥没有伸手去接,高德才看了皇上一眼,只得悻悻的垂下手,退到皇上的身边。皇上拿过他手中的锦帕,起身走到昭玥的身边,抬手便要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珠。昭玥惶恐的退了一步,开口道:“皇上,不要……” “怎么了,你小时候哭鼻子都是朕替你擦干眼泪你才不哭的,怎么说,朕也算是你半个父亲吧,父亲替女儿擦眼泪,你还不好意思。”皇上只当她长大了,知道害羞了才这样退开。 “皇上,我不是……”昭玥急忙开口,低着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皇上将手中的锦帕放到高德才的手中,问道:“不是什么?” 昭玥抬着头,泪水沾湿的长睫扑闪一下,回答道:“我不是害羞,我只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朕面前哭的这么伤心,还支支吾吾的。你尽管跟朕说,朕替你作主。”皇上低头宠溺的看着她,问道。 良久,昭玥看着已经坐回木椅上的皇上,小声的问着,“那皇上您能放了言言吗?” 房间里顿时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杯子已经四分五裂,温热的茶水淌在地上,像是一条水蛇,不停的蔓延在地上。看着皇上已经黑沉的脸,昭玥不禁颤抖了一下。现在皇宫里的人都知道在皇上面前谁也不要提“夏言言”这三个字,谁提谁倒霉。 高德才怪异看了一眼昭玥,随即恢复往常的神色。 “昭玥,朕一直都很疼你,希望你不要让朕疼错人了。你回映月宫吧,朕还有政事需要处理。”皇上忍着心中的怒气,声音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昭玥站着没有动,看着皇上瞳孔微微一缩,心知皇上动了怒,但还是大胆的开口道,“皇上,其实言言……” “够了。”皇上开口生硬的打断她,深深的盯着她,脸上笼上了一层阴影,“朕不想听到再有人为她求情,高德才,送格格回去。” 高德才已经走到她的面前,“格格,走吧。”昭玥摇着头,看着皇上,“皇上,你听我话说完?” “是求情的话,朕劝你还是不要说。”皇上唇角一扬,冷冷的开口,整张脸冷峻如冰,她已经是第四个替夏言言来求情的了,她的能耐到底有多大,竟然让他们都来替她求情。他最得意的儿子,选中的太子,满意的小九都替她求情,现在,他最疼爱的格格也替她来求情。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的事,他们却都往风口浪尖跑,反了,反了,这个世界全反了。 “皇上,我……其实……”昭玥藏在袖中的手也在颤抖着,欺君之罪可是死罪,可如今,她也只能先蒙混过关再说了,跪在地上,一口气快速的吐出,“其实,言言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话间刚落,皇上的眼神一滞,震惊的看着昭玥,就连一旁的高德才也震惊的转头怔怔的看着她。她藏在袖中的手已经微抖起来,只得强作镇定,点头道,“夏言言就是我父亲在外头的私生女,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 第104章 :胎记 第104章:胎记 “昭玥,你太让朕失望了,为了救她,你居然撒这么荒唐的谎,你要知道,欺君可是死罪。”皇上忽一口说道,眼睛定定的看着昭玥,因为心痛,目中光芒明灭不定。 殿中一片窒息的静默,地上跪着的昭玥额上已有些许汗珠,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衣服穿厚了。 “昭玥不敢欺瞒皇上,只是,言言,她确实是我的姐姐。” 皇上盯着她坚定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仿佛她说的都是真的。他努力克制内心的怒火,“你要怎么证明她是你的姐姐?” 昭玥从怀里拿出一张宣纸,递给高德才。皇上拿着宣纸,手指无意识的僵硬了起来,铿锵有力的字迹勾起了他曾经的那些回忆。 “这是我在父亲书房里找到的,一直以为我是爹唯一的女儿,可是,突然冒出一个人要来跟我分享爹,我不甘心。就算爹死了,母亲也死了,我也不要去找那所谓不曾见过的唯一的亲人。直到皇上您将我接进宫里来抚养,对我就像是亲生父亲那般疼爱,我慢慢的将这件事淡忘了,直到见到言言,看到她手上的胎记,我才知道,她就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现在我也长大了,想想,自己也没有恨她的理由,看到她被当成奸细关在牢里,我才想请皇上放过她,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言言她不可能是敌国的公主。”昭玥跪在地上,喃喃的说着。 听着她娓娓道来,皇上在不知觉中站起了身,看着宣纸上的字迹,宣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她父亲还有在外面还有一个女儿,还写明了那个女孩的生辰,以及身上的某些特征。 “高德才,去把夏言言带来。”良久,殿中响起皇上威严的但却是清冷的声音。高德才立刻退了出去,朝牢房走去。 言言莫名的跟在高德才的后面走着,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皇上宣她问话了,几乎每次都是在试探她的话,想要证明她就是敌国的奸细。言言猜想这次也不例外,竟有些不耐烦了,不想走了,看到一处突起的大石块,跑过去坐了上去。高德才转身看着她,脸上微怒,“还想休息,还不快走,皇上已经在等着,怠慢了你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 言言白了他一眼,“脚走的累了,休息会不行啊。” “大胆奴婢,竟然无视皇上的召见,想抗旨不成,还不快走。”高德才厉喝一声。 言言悻悻站起了身,跟在高德才的后面走着,毕竟现在是在皇宫,她也不想无端惹一些祸上身。看着走的极快的高德才,言言偷偷在背后做着鬼脸,却不料他会突然转头,一时间的形象竟然是张着嘴伸着舌头,眼睛往上白着。 “你这是在干什么?”高德才先是被她吓到,而后迅速保持镇定,毕竟跟在皇上身边那么多年,反应的表情倒是练到家了。 “没什么,公公走吧。”言言收回舌头,蓦的勾起唇角,心里却在骂着他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墙头草。虽然是没休息,但却也是走的极慢,惹的走在前面的高德才频频回头,不时的催促着她。 言言依然缓慢的走着,看着前面已有恼意的高德才,蓦的一笑,“公公,皇上这次叫我去问话,是不是又找到了什么新的罪证啊?” “快点走就是,问这么多干嘛。”高德才瞪了她一眼,快步进金銮殿走去,不停的催促着走在后面的言言。 金銮殿内一片寂静,言言看着站在一旁的昭玥,先是一愣,随即恢复平静的神色,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跪在地上行礼,抬头直视着木椅上的皇上。出乎她的意料的是,皇上眼中的目光明闪不定,看她的眼神不像之前那般裸露的愤怒,而是掺杂着怀疑、困惑和不解,各种情绪纠缠在一起,形成一股不知名的眼神看着她。只见他使了一个眼色,就有几个宫女朝她走来,抓住她伸手就要掀开她衣袖。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言言躲开那个想要掀开她衣袖的手,不停的挣扎着想要摆脱她们,不知道是不是吃饭吃的少,连力气也没有,竟摆脱不了她们。只得抬头看着眼前的皇上,喊道:“皇上,您这是要干嘛?”边说着,边不停的挣扎着。 突然按住她的那些宫女都松开了她,而那掀开她衣袖的宫女看了她一眼,就走到皇上的面前低头说着,“回皇上,她的手上确实有一个黑色的胎记。” 听到她的话,言言刚想说话,只见昭玥突然跪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的在她耳边快速的说了一句便神色平静的看着皇上。 “你那手上的胎记是怎么一回事?” 言言看着突然对她身上的胎记感兴趣的皇上,他眼睛里干嘛要有那么深的怀疑啊,不容多想,她如实回答,“这胎记自奴婢生下来就有。” “皇上,言言手上的胎记足已证明她就是我的姐姐,而且,她的年纪也符合。”昭玥在一旁突然开口。言言惊诧的看着昭玥,昭玥只是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便没有再看她。言言觉得荒唐,什么时候自己成了她的姐姐。言言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但听着她之前附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她只得静观其变,看事情如何发展下去。 “单凭年纪和胎记怎么一定能证明她的身份?”皇上沉静的坐在木椅上审视着言言,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夏言言,朕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父母被大火烧死的,是不是?” 言言愣了一下,意识到是自己以前乱编的身世,点了点头。感觉到昭玥碰了碰她,她转头看着她,只见她神色怪异的看了她一眼,转头看着皇上,“皇上,言言口中的父亲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皇上皱眉看着昭玥,昭玥继续说着,“父亲他虽然是一个善战的大英雄,却也是多情。言言的母亲离开父亲改嫁的时候,她才只有2岁,对于父亲的记忆根本就没有,有的记忆只是她那个被烧死的后爹。” 言言听着昭玥乱编着,心中却是觉得好笑,现在倒连她自己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最开始是宫女,然后是敌国的奸细,后来又是敌国的公主,现在,她又多了一人身份,逝世大将军的私生女。 似乎一切都在合理的发生,皇上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人,脑中一片混乱。言言还是暂且回到牢里,等到事情查明后再作定夺。昭玥也适时的离开金銮殿,她知道,皇上在没把事情弄清楚明白之前是不会轻易下决定。 昭玥一路送着言言回牢房,后面跟着两个侍卫,看管着言言。昭玥命他们远远跟着,不得靠近。 “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又成了你的姐姐?”言言随口问着她,嘴角蓦的勾起一抹微笑,昭玥乱编的工夫倒跟她有得一比了。 昭玥笑着看着她,却是咬牙切齿的说着,“谁认你姐姐,我恨不得你立刻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言言不在意,瞎子都知道她这是在替她脱身,可是,她突然这样帮自己,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昭玥说恨不得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她相信她会是这样的想法,如今救她,是为了祁枫吧。 在回牢房的一路上,言言不停的摆弄手上的花朵,昭玥基本上不再多跟她说一句话,偶尔还恶狠狠的瞪着她。至于她一路送她回牢房,只是演戏给皇上看,她也配合她将这场戏演完。 阳光静静的洒在皇宫,缕缕温暖拨开丝丝清凉。午后渐渐起了风,偶有几片凋零的树叶轻轻的动了动,复又沉寂在树干周围。 十二阿哥快步跑到正在交待下人的祁裕身边,低声附在他的耳边说着,祁裕的脸色慢慢的僵硬起来,到最后开始铁青。挥袖甩袍进了书房,十二阿哥也跟着进了书房,将房门关好后,十二阿哥微喘着道:“三哥,现在怎么办?” 祁裕负手立在书案旁,下巴绷紧,手不自觉的握成拳,良久,突然转身盯着十二阿哥,“你说,今天昭玥去了金銮殿,说言言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父皇因此也宣见了言言?” 十二阿哥点了点头。 “荒谬!”祁裕低喝一声。十二阿哥也点了点头,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夏言言怎么可能是昭玥的姐姐。可是昭玥却有证据证明夏言言就是她的姐姐,而且,父皇现在是半信半疑。” “是什么证据?”祁裕开口道。 “听说是有书信证明,而且夏言言身上的胎记和年龄都跟信上记载的吻合。但是我觉得,但凭这些又怎么能够证明,更何况,书信也可以不是真的,就像这次我们陷害她进牢一样。”十二阿哥脱口而出,忽然觉得自己说错话,慌忙抬头看着祁裕。 祁裕却并没有责怪他的口误,只是沉着脸,沉默了几秒后,抬眼看着十二阿哥,道:“走,十二,我们去映月宫!” ------------ 第105章 :消息传开 第105章:消息传开 祁裕与十二阿哥到映月宫时,正巧昭玥也才刚从牢房回来,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只是安安静静的。 “裕哥哥。”昭玥走近他们,微微扯了扯嘴角,“怎么站在外面?” “我也是刚刚才走到这,看到你,便在这等你。”祁裕也是平淡的说着,倒是旁边的十二阿哥有点按捺不住,开口问道:“昭玥,你确定夏言言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怎么会有这种事,我们可从来都没听到过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竟还有私生女。” 昭玥瞳内闪过一丝痛楚。 “好了,十二。”祁裕开口打断正欲开口的十二阿哥,眼睛一直盯着昭玥的神色,看到她眼睛里的沉痛,似乎果真确有其事,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刚刚从牢房里回来?” 她点了点头,敛去眸内的沉痛,“昭玥真是失礼了,进去坐下说吧。”语罢,转身就朝花儿开的正欢的庭院走去。在映月宫一直等着昭玥回来的小云,看到回来的昭玥先是一喜,却在瞟到祁裕的身影后又是一惊,人莫名的颤抖了一下。 “小云,你去准备点点心和茶过来。”昭玥坐在石座上吩咐道。小云也早已恢复了平静,转身去准备,不一会儿就将茶和点心端到了院中。 正午时分,秋末冬初的阳光懒懒的照着娇羞欲滴的花朵,绿叶也盈盈泛光。想是昨夜一夜狂风,地上也躺满了凋落的花朵,残边照影,昨日还是烂漫枝头,今日却是一地残凉。 “裕哥哥,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昭玥将桌上的点心往中间挪了挪。 祁裕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好久没来看看你了,今日却突然听到你还有一个姐姐的事,便来看看你。”说完,眼睛却瞟向立在一旁的小云,小云顿时一颤,撇过头不敢看他。 “是啊是啊,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十二阿哥在一旁急忙开口道。 昭玥的眼里微微一闪,看着十二阿哥,将事情娓娓道来,听得十二阿哥是一愣一愣的,一脸的不可置信,到最后也是如梦初醒般点了点头,开口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言言现在也知道了你是她的妹妹了吧。” 昭玥点了点头。而在旁边一直面无表情静静的听着的祁裕,却是将她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始终不相信她所说的。可是,似乎又是无懈可击。 离开映月宫的祁裕就走到了昨晚那处僻静的宅子,良久,小云也是姗姗来迟,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祁裕沉目坐着,瞪着眼前低着头的小云,开口问道。 “三殿下,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的。” “啪”的一下,祁裕怀中的木扇在石桌上沉重一响,小云闻声一颤,开口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早上格格去找皇上时特意没带上我,我问格格什么事,格格也不说。” “她平时就没有跟你提过这件事?”祁裕的眼睛里满是冷厉,定定的盯着她。 感觉到他眼里传来的冷厉目光,小云坚定的点了点头。 “有什么情况立即报告我,如若让我发现你有所隐瞒,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祁裕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直起身就走。小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不自觉的掐在手心,恨意让她不断用力,直至浸出血丝她才清醒过来,而眼前的人早就消失不见。 秋末冬初,阳光已经明显不再那么炎热,冬风一吹,还是会有点冷。整个皇宫里头树木依旧葱茏,偶尔几片枯叶凋落。花草也在这初冬里尽情的开着,似乎想要拼尽最后的温暖,绚烂开放。水波粼粼的的池子,也失去了骄阳渡上的金光那般耀眼,却倒影着岸上的花草树木与楼阁,别有一翻安静的飘逸。 皇宫里的消息就如一块石头突然掉进平静的湖水里,由一个小点蔓延到整片湖面的涟漪。言言是昭玥格格的姐姐的事也在皇宫里轰炸开来,所有的人几乎都知道了这件事。 消息传到天仪宫的时候,皇后正坐在花园责怪着祁逸,听到消息,她的脸色一变,“小川子,你说什么?” 而在一旁的祁逸听到消息也是一惊,刚起身就被皇后瞪了一眼,只得悻悻的坐回石凳上,等着川云德将事情的始末讲清楚。 “娘娘,此事千真万确,昭玥一早就去找了皇上,还拿出了能证明言言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川云德在一旁如实道。 “这……这怎么可能?”皇后显然不信,好不容易眼看着她的眼中钉就只等着皇上的处死令,却没想到会突生这么一件事,“这苏大将军虽然生性风流,可也不至于在外有了女儿却让她流浪在外头,不信,本宫不信。” “这其中的缘由奴才就不清楚的,只知道她拿出了证据,而皇上也似乎相信了。”川云德平静的回答她,抬头看着眼前脸色不好的皇后,忙又开口道,“娘娘,您的脸色不好,就别为这些事操心了,回房休息下吧。” “是啊,母后,您身体不舒服就回房休息下吧,儿子也先回墨阳宫了。”祁逸借机开口道,刚直起身子就被皇后喊住,“站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皇后由川云德扶着起身,看着祁逸那无奈的眼神,开口道:“母后现在正为你想办法,帮你恢复太子的头衔,在这个关键时刻,母后不想看到你再惹出什么令你父皇不高兴的事。” 祁逸深深吐了一口气,抿着嘴不说话。正因为他了解他的母亲,也知道说再多也是无益,索性不说话。 “母后希望你能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先回去吧。”皇后盯着他良久,吐了一口气。祁逸一愣,看着她,欣喜的离开的天仪宫。看着他的背影,皇后吩咐着旁边的川云德,“派人替本宫盯着他,他的一举一动本宫都要知道。” “是!娘娘。”川云德欠身离开。皇后了打发了身边的宫女,一人站在花园里,蓦的伸手掐住枝头绚烂的红花,鲜红的汁液顺着手滴在了地上。她本来一直在静观着事态的发展,心想着只要自己盯紧祁逸,等皇上处死夏言言后再想办法恢复他的太子之位,却没想到,中间横生枝节。她恨,她气,更加的是不甘心,不甘心夏言言每次都能脱险,更不甘心因为她,祁逸失去了太子之位。 “娘娘,奴才已经派人跟着太子了。”川云德走到皇后的身后,小心的说着。 皇后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只见她双眉紧蹙,眼神狠厉,明显地心思并不在这里。 “娘娘?”川云德又重复着喊了一声。 皇后这才好像回过神来,转身看着他,沉声开口道:“安排好了?” 他点了点头,“回娘娘,已经安排好了,太子的一举一动都将会及时的禀告娘娘。” 离开天仪宫的祁逸并没有回墨阳宫,而是径直往御阳宫的方向走去,刚走进御阳宫,就看到坐在花园里的祁枫和九阿哥,他快步走过去坐下,开口问道:“这事究竟怎么一回事?言言怎么会是昭玥姐姐?” “我们也不知道,反正只要能证明言言她不是奸细,能将她从牢房里救出来,就算她是我姐姐,我都愿意。”九阿哥乐呵的看着他们。 祁逸的神色一黯,“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欺君可是死罪,这万一要是假的,言言她不是奸细也会要被处死的。” “二哥,你就别担心了,如今能把言言从牢里救出来就是好的,更何况,我们谁也不清楚言言的身世,也许她真的就是昭玥的姐姐呢。”九阿哥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开口道,似乎觉得不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祁枫,“七哥,你在想什么呢?只要确定言言的身份,那么她就会安然无恙,你应该开心才是,怎么现在一句话也不说。” 听到九阿哥叫他,祁枫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又看了看祁逸,缓缓开口问道:“现在父皇的决定是什么?” “还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言言应该算是过了这一险了。”九阿哥回答道。 祁枫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吩咐着苏夕,“小夕,你去收拾下言言的房间,她从牢房里出来就让她住她以前在这里的那个房间,至于那西厢房的房间也别去了,那么多人睡一间房,想着都觉得难受。” 苏夕掩嘴笑了笑,“殿下您真是乐坏了,糊涂了,言言的房间现在比你的房间还干净着呢,天天都有在打扫,一点灰尘都没有。” 闻言,几人都乐了,皆沉浸在快乐之中。苏夕也笔了,看着祁枫,这几日几乎都没怎么吃过东西,瞧着脸都消瘦了。如今言言能逃过这一劫,真希望他们以后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忽又想到昭玥,又不免替言言担心起来,如果言言真是她的姐姐,那这关系可就复杂了。 ------------ 第106章 :夜审言言 第106章:夜审言言 在看似一片春意依旧的皇宫内,冬天已经悄悄的来临。 白天还没什么感觉,到了晚上,寒风一吹,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高德才拿过手中的衣裳披在皇上身上,走到窗边准备将窗户关了时,皇上忍不住喊住他,“别关了,开着罢。” “是!陛下。”高德才将半关着的窗户又重新推开。 “德才,你还记不记得苏振海苏将军?”已经中年的帝王垂目凝视着窗外的风景,问着高德才,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脸上的表情一阵沉痛。 高德才走到皇上的身边,小声的说着,“奴才当然记得,奴才还记得苏将军在世的时候,经常惹皇上您不开心,但有道是忠言逆耳,苏将军都是在替皇上着想,替整个王朝着想,所以,皇上您也由着他来。” 高德才的一翻话更回勾起了皇上的回忆,还记得当年与云池国的一场大战,自苍山至沂谷三十里中,云池国丢弃的军资器械弥漫山泽,苏振海率着大军,连连克捷,拓地七百余里,攻取云池国数座城池,捕获上千的云池国士兵,几乎是完胜而归。然而,却在回归途中,云池国大将率着的一小部分士兵隐匿于归途途经的峡谷,趁着他完胜而归放弃了警惕时,在云池国大将的埋伏丧命。虽是完胜而归,但所有的人却开心不起来。皇上少了一个誓死效忠的臣子,百姓少了一个誓死保卫疆土的将军。 “皇上?”高德才在一旁轻声喊着,皇上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抬头看着窗外的一弦寒月,问着高德才,“你觉得今天昭玥拿出的证据可不可信?” 高德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低声回答,“这奴才也说不上信还是不信,只是,在没找到别的证据之前,只能信了。可是,三阿哥又有夏言言是云池国公主的证据,这样一来,奴才就混乱了,也不知道该信谁了。” 提到云池国,皇上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变,十几年来,一直与云池国南北对峙,他没有哪一天不想吞并云池国。但是,打仗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要彻底吞并云池国,更加需要的是策略。 “皇上,您现在打算怎么办?”高德才问道。 皇上若有所思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天上的寒月,良久,他转身看着高德才,沉冷的眼眸蓦的迸出炽人火光,唇角扬起,“高德才,你去将夏言言带到乾清宫,朕有话要问她。” 初冬的皇宫里,夜晚的寒月高挂,依稀能看到四处纷飞的各色花瓣,迷乱的红,惑人的绿,和谐的存在着。 一大早就已经被皇上召见过,大晚上的又被皇上召见,言言举步往乾清宫的方向走着,清冷的风吹在身上,她不自觉的蜷缩着手臂抱着自己。 在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片花瓣自绚烂的花朵上脱离,安静的躺在了地上,甚至忘记了挣扎。言言走过去拾起那片凋零的花瓣,放在手心,鲜红欲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所以,它连挣扎也忘记了吧。 “你还在那磨蹭什么?还不快走。” 耳边传来高公公尖利的声音,言言将花瓣握在手心,直起身安静的走在他的后边。刚走进乾清宫,言言就感觉温暖多了。 皇上正闭着眼躺在软榻上休息,言言也没出声,静静的立在一旁。高德才走至软榻前,轻声喊着,“皇上。” 睡的浅的关系,高德才只是轻轻一喊,皇上就睁开了眼睛。抬眼看到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坐了起来。言言只得行礼,行过礼便只是安静的站在那。 直起身坐到木椅上,皇上看了她一眼,忽然咳嗽起来。 “皇上,您没事吧,是不是感染了风寒,要不要宣太医?”高德才在一旁说道。 “无碍,你先退下吧。”皇上挥手示意他退下。 “那奴才替您把窗户关了,夜里凉了。”高德才走至窗边将木窗放下,安静的离开了房间。只余言言和皇上的房间,更加的静谧。 言言抬头望向了皇上,只见他面色泛白,神色缓和看着她,冷酷的面容上隐隐带了几分柔和,不像之前那样愤怒的瞪着她。 身为一国之君,背负着大大小小的负担,既要应对朝政,治理天下,又要应对后宫的争宠,一定很累吧?想到这里,她心里又不是那么的恨这个几度将她送进监狱的帝王。自古以来,任何一位帝王,他绝对是立于最高处,走于最前头,他的一举一动,天底下所有的老百姓都在看着,所以,他不得不谨慎。而且,一位帝王,在他心中,处于首位的永远只能是天下,任何人、事都不能逾越。 她想,如果换作自己是帝王,在面对一个随时可能威胁到他的计划的人,她只怕会选择牺牲这个人吧。想想,皇上还是对她挺仁慈的。 “知道朕为什么这么晚还会宣你来问话吗?”坐于木椅上的皇上,目光似乎穿越了她的身体,直至她的心脏。 言言抬首,目光对上那抹犀利的目光,回答,“奴婢不知。” 皇上嘴角轻轻的扬起,将手藏在袖中,道:“怎么,在牢里呆了几天,性子也被磨了去。以前你倒是挺大胆的,现在怎么倒不敢猜测朕的心思了。” 四目相对,言言忽然低下头,举起袖中的手,舒开手心,依旧鲜艳的残花静静的躺在手心。 “皇上,您如何看待这片花瓣?”言言抬眼静看着皇上,开口问道。 皇上不解的看着她,“为何会问朕如何看待这片花瓣?” 言言轻轻一笑,“奴婢觉得,这片花瓣的处境就如我,而掌控这只手的就是皇上您。手只要轻轻一捏,花瓣随时就可能被捏碎。” 皇上听着她的话,突然轻声一笑,“好聪明的丫头,你是在暗示朕从来就没有给过你辩驳的机会吗?” 言言垂下手,静静的看着他。 “那好,朕现在给你为自己辩解的机会,朕倒要看看你要如何为自己辩解。”皇上眼中带着笑意看着她,等待着好为自己开脱的说词。 在沉默了几秒后,言言开口道:“皇上,奴婢不是为自己辩解,也不需要为自己辩解。是因为奴婢一直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是,世道是如此的现实残酷,就算奴婢不是奸细,也有人想尽办法陷害奴婢是奸细。而更关键的是,起初,皇上却相信了那些证据,视奴婢为奸细。奴婢纵使有一百张嘴来敌不过那些摆在眼前的证据,索性选择了沉默。” 皇上的嘴角凝滞,等待着她继续。 言言顿了顿,接着开口道:“直到今日,皇上宣奴婢问话,奴婢才知道昭玥竟然就是我的妹妹,当时连自己也不敢相信,我从来不知道会有这么一个妹妹,也不知道小时候喊了那么多声的父亲竟然不是自己的父亲。如今有了证据证明奴婢不是敌国的奸细,奴婢自然是想替自已辩解,更不想无故担当一个奸细的罪名。” 言言平静的看着木椅上的皇上,殊不知,她的手心已经紧张的浸满细密的汗珠,手中的花瓣也被汗珠浸染的滑腻,散发着淡淡的花香。 “你的说词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两份证据都摆在面前,你觉得朕会选择相信哪份?”皇上凝滞着嘴角看着她,眼里闪着温和的神色。言言将皇上的眼神看着眼里,乐在心里。她更加确定皇上已经没有了杀了她的意思,只是,却还没有要放了她的意思。 “皇上会这样问我,奴婢大胆猜测,皇上选择相信奴婢不是奸细的可能性要大些。”言言努力维持着镇定。 皇上蓦的一笑,“没错,朕已经选择相信你不是奸细。” 言言绷紧的心顿时松了开来,但却还是不能将自己的情绪暴露在皇上的面前,只得努力维持着镇定。她从来都没有觉得生是这么的幸福,想到那些自杀的人,将自己的生命轻易的放弃的人,真是替他们不值。 “去替朕倒杯水来。”皇上突然开口说道。 言言立刻走到茶几旁,突然发现自己的脚已经紧张的有些僵硬。摸了摸茶壶,转身举了举手上的茶壶道:“皇上,茶已经凉了,奴婢去替您换壶热茶来。” 皇上闭目倚在木椅上,点了点头。言言正想转身走出去,却听到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言言抓紧手中的茶壶,她听出来外面的声音正是祁枫的。心里头忽然激动起来,自那日他打通关系进牢里去看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七阿哥,皇上吩咐了你不能进去。”高德才在屋外大声喊着。 “父皇,父皇!” 言言听着祁枫在外头高声喊着,想是也不敢闯进来。 “让他进来。”皇上的声音不大,却让外面的声音高德才阻止的声音戛然而止。言言转身看着皇上,只见他依旧是闭着眼,只是眉头却是紧紧的皱着,脸部线条也僵硬的绷紧。 ------------ 第107章 : 安然无恙 第107章: 安然无恙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两个身影扑通一声跪在了门口,又一次朗声道,“父皇,求您就饶了言言吧。” 言言难以置信的瞪大的眼睛看着他们,是祁枫和九阿哥,相隔太远,她完全看不到祁枫脸上的表情。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皇上皱着眉头看向门口跪着的两人,而门口的两人也是瞪大的眼睛看着里面。 皇上扫了他们一眼,闭着眼睛皱着眉道:“进来吧。” 两人快步走了进来,祁枫眼中一片炙热的看着言言,还能听见回想在耳边那惊魂未定的心跳声,两人对视望了一眼,看着她手中提着的茶壶,他刚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木椅上传来的轻咳声。 “你们俩来干什么来了?” “儿臣听到言言被带到乾清宫夜审的消息,一时情急就赶了过来。”祁枫转头看着皇上,他依旧是闭着眼睛靠在木椅上,眉头却是紧紧的皱着。 “谁说朕夜审她,只不过宣她来问些话,你们至于这么一惊一乍的吗?”皇上睁开眼睛扫了他们俩一眼,最后将目光定在言方的身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开口道,“你也懒得换茶了,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语落,皇上复又闭上了眼睛。祁枫不可置信的看了皇上一眼,又看了同样惊讶的九阿哥对视了一眼,最后,他深深的凝着言言,父皇的意思是,言言没事了吗? “趁朕现在还没改主意前,你们最好马上在朕面前消失。”木椅上的皇上再次开口。 祁枫兴奋的看了一眼木椅上他敬重的父皇,拉起言言的手就往外走,被他拉着跑了出去的言言扬着手中的茶壶道:“茶壶还没放呢。” 他拿过她手中的茶壶,将它丢到高德才的手中,拉着她快步跑了出去。九阿哥也不也大叫,待跑出房内,九阿哥朝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他们的声音渐渐小了去,乾清宫又变的寂静一片。高德才将手中的茶壶放在桌上,开口道:“皇上,天色已经不早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是福是祸,也只得静观其变了。”皇上凝着门外的幽黑,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夜晚的寒风呼呼直吹,枝叶在风中哗哗作响,偶尔有随风而舞的树叶,在风中挣扎着向地面扑去。 祁枫拉着言言的手一直从乾清宫跑到御阳宫,两人气喘吁吁的看了对方一眼,两人皆是红扑着脸。 “祁枫,我……”她只嗫嚅着说了几个字,忽然就被他拥入怀里,将她的头贴在她温暖的胸口,修长的双臂紧紧环着她,温柔的像是在呵护着世上最容易碎的瑰宝。她没有挣扎,只是享受着他带给她的安定,悄悄的伸手环抱着他的腰,将耳朵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重而有力的心跳声。 “祁枫,我好怕,我好怕再也见不到你。”言言在他的怀里颤抖着说着。她以前并不觉得死会有多恐怖,直到这一次,她才知道,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再也见不到自己最爱的人,再也抱不到自己最爱的人,再也听到到最爱的人的话语……经历过这一次,言言才知道她有多么爱眼前的这个人,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了,已经不能自拔了。所以,她才会那么害怕死亡。 “笨蛋!”祁枫抬头她的头宠溺的说着,复又将她更紧的拥在怀里,下鄂抵着她的发顶,摩砂着她柔软的发丝,安慰着她,“没事了,言言,已经没事了,不用怕,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经历这样的事情了。如果我再该死的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我就不得好死。” 言言慌忙从他的怀里抬头,伸手轻轻放在他的唇瓣上,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重新埋在他的怀里,彼此的心脏跳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那种响动清晰而急促,终于,慢慢地,慢慢地,平稳起来。 “七哥,言言,你们也跑的太快了吧。”九阿哥大口喘着气跑了过来,看着相拥的两人,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微笑,没事了就好。 听见九阿哥的话,言言忙从祁枫的怀里挣脱出来,看到九阿哥脸上挂着的笑,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虽然是现代人,但从未谈过恋爱的她,总觉得在人前这样拥抱有点不好意思。 “言言,是你吗?”门口苏夕一脸震惊的看着言言,不可置信的走向言言,脸上是又惊又喜。言言也是又惊又喜,猛然往前一扑,用力抱住了苏夕,鼻涕眼泪一起蹭在苏夕的衣服上,满心欢喜地看着她,“苏夕,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苏夕的眼里也是涌满了泪,激动着点着头。 看着相拥的两人,祁枫笑道:“小夕,你先带言言去洗个澡,在牢里这么多天都没洗澡,身上肯定会不舒服。” 言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啊,我还真没试过这么多天没洗澡,快痛苦死我了。”他们几人看着她夸张的表情,都大笑起来。连着几日提心吊胆的生活,这次,终于能够痛快的笑着了。 如愿泡着热热的花瓣浴,言言恍如脱缰的野马,在浴桶里玩着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快乐,已经几度经历生死,发出了一句活着真好的感慨。苏夕抱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了进来,拿过她手中的毛巾,轻轻的替她擦着后背。言言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尴尬,任由着苏夕替她擦着。 “苏夕,你是不知道,这一次我是真正体会到什么是监狱了,除了没有被打之外,那里所有的一切都跟电视里演的差不多,先不说那里的味很难闻,就凭这几日天气变凉,那里连被子也没有,好几次晚上我都冻的要死。”言言伸手拂着水面上的花瓣,指尖轻轻的磨砂着它的纹路,开口说着。 苏夕却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的替她擦着后背。听不到后面的声音,言言在浴桶里转过身看着苏夕,只见她脸上已经淌着泪水,言言急道:“苏夕,你怎么了?” 她扭过头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回过头看言言,继续替她擦着背,开口道:“这几日,你在里面受苦了。” “我知道苏夕你关心我,牵挂着我,我夏言言能在皇宫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言言郑重的说道。 “不只我一人关心你,牵挂着你,还有殿下、二阿哥和九阿哥了。尤其是殿下,你在牢里的这段日子,他没少操心,几乎每天都难得吃一顿饱饭,难得睡一个安稳觉。殿下不能去牢里看你,可是,只要他一想你,就跑到你的房间静坐,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就是在里面呆呆的看着你的画像。言言,殿下对你这么好,你也要对殿下那么好才是。” 没得到言言的答案,苏夕顿了会,又接着说道:“这次真要感谢昭玥帮忙,要不是她赶来破坏殿下动兵的计划,你和殿下现在就过着四处藏身的生活了。跟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殿下对一个女子这么好,言言,你一定要珍惜殿下。就像今晚一样,殿下一听到你被皇上抓去问话的时候,殿下立刻就往乾清宫跑去,殿下将你看的比他的生命还重,如果你辜负了殿下,那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苏夕说完等着言言的回答,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苏夕刚准备喊她,却听到她浅浅的呼吸传进耳朵。走到她的前面一看,她果真坐着就睡着了。苏夕轻轻的喊了她一声,言言眨了眨眼睛,半眯着眼睛看着苏夕,“我是不是睡着了啊?” 苏夕心痛的看了她一眼,要她到床上去睡。替她将里衣穿好,扶着她到床上睡。刚躺上去,她就进入了梦香,呼吸开始变得轻浅匀长。苏夕替她掩好被子,沉痛的看着她的脸,想是在牢里没怎么睡觉,也累坏了吧。 刚刚打开言言的房门,就看到祁枫在外头,苏夕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轻的开口道:“言言已经睡了,在牢里肯定是吃不好也睡不好,累坏了。” 祁枫点了点头,吩咐苏夕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打扰她的休息。轻轻的走到她的床边坐下,眉心浮起一丝心疼,伸手轻轻将触到她唇角的发丝拢开,她轻轻的动了动,换了个姿势接着睡。 房间里安静的只听见她轻浅匀长的呼吸声,扑闪的烛光铺洒在她的脸上,映的她的皮肤如玉一般润泽,他忍不住俯身亲了她一下。似乎感觉到被亲的地方一阵**,她伸手轻轻的挠了几下,又接着睡着了。 幸福和幻觉从来都只是一步之差,可是,他现在真切的感受到,他是幸福的。见她睡的香,他也不再打扰她睡觉,直起身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才转身离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折转身,又回到她的身旁,低头轻轻的亲了一下她的唇瓣,才满意的离去。 床上的言言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 第108章 :被开水烫伤 第108章:被开水烫伤 黑甜一觉,睁眼时,已是大亮。满意的伸了伸懒腰,起身下床。 “起来啦。” 苏夕端着热水走了进来,一阵冷风趁机跑了进来。苏夕小心的放下热水,伸手将门关了。言言笑看着苏夕,“昨晚我是怎么睡着的啊。” 苏夕嗔怪的看着瞪了她一眼,“你还说,洗澡也能睡着,我说的话你只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言言拿着手巾擦着脸,冲苏夕吐了吐舌,“好苏夕,你都不晓得,我在牢里连着几天连觉也睡不好,好不容易泡个舒服的澡,所以才会睡着的。我知道苏夕不会介意的。” 苏夕看着她夸张的表情,蓦的一笑。言言也轻轻一笑,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突然觉得它们是那么的美好。伸手摸着房间里的床沿,椅子,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觉得少了一些东西,蓦的抬头看向墙壁,忽然转头看着苏夕,伸手指着墙壁问道:“那墙壁上以前挂着的画像呢?” 苏夕轻轻一笑,“殿下将挂在这里的画像都挪挂到他的房间里了。” 说话间,房外响起了祁枫的声音。言言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阵雀跃,连忙回过了头去看,只见他嘴角含着笑走了进来,长长的黑发看似随便的一系,却不凌乱。一袭淡黄的锦服着身,眉飞入鬓,丰神俊秀,嘴角上凝着的笑容看起来如同太阳般光芒四射。 “小夕,去帮我倒杯热茶过来。”祁枫嘴角噙着笑说道。苏夕眼带笑意的扫了他们一下,嘴角挽起了一个暧昧的笑容,“恩,这就去!” 在牢里的时候,言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眼前的这个人,当听到他为她动兵事,她害怕的不行,却是担心的不行。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坚定,她爱他,为了他,她要好好的活下去。 没了苏夕的声音,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窗外寒风带着的花香飘然入内,清清浅浅的都在不知疲倦地氤氲蒸腾。言言看着面带微笑的祁枫安静温柔的看着她,脸上悄悄染上一层红晕,心突然扑通的跳了起来。她不知所措的避开他的视线,背对着他,突然发现了话题,开口道:“你怎么把我的画像挂到你的房间里?” 只听得他在她的背后轻轻的走向她,言言突然觉得好热,心跳的更快了。感觉到房间安静的诡异,刚想说话,他突然从背后拥住她,双手环在她的腰迹,脖颈感觉痒痒的、麻麻的,好像羽毛轻轻碰过她的皮肤。 感觉到一阵心跳加速的窒息,言言低低的喊着,“祁枫……” “嘘!”他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呵气,脸贴着她的脸,蹭了蹭,“只想就这样抱着你,直到天荒地老。” 言言红着脸靠在他的怀里,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抱着。 那一刻,天地间只余他们相拥相守,寒风停止了呼啸,一切也都失去了颜色,天地间瞬间没了声响,只余他们相守的呼吸。 良久,他轻轻转过她的身子,静静的看着她,浓墨的眼睫像是破茧的蝴蝶,舒张着羽翼,琉璃色的眸子里,满满溢着清幽、温柔、安适、幸福的神色,“言言,我再也不要出事了。” 在这刹那的美丽中,言言沦陷了进去,点了点头。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幸福,他的声音仿若深山时的一座温泉,将她温柔地包围,给她无限的温暖。 只觉得唇上一暖,他的唇已经温柔的覆了上来,舌尖轻轻的舔着她的唇瓣,慢慢的轻轻的撬开她的贝齿,湿热的舌尖相触,酥麻的战栗席卷全身。言言忽然失去了力气,靠在他的怀里,温柔漫溢在彼此的舌尖口腔,满满的幸福从她心中最甘甜的部位开始流转,像是陌上花开般的喜悦。 祁逸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的脸色一变,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冻结,僵硬的站着的身躯险些站不稳,颤抖着后退了一步。苏夕端着茶站在门外,嘴角边泛起一丝羞涩的笑意。转身准备回去,却看到祁逸出现在眼前,心头不由的一惊,端着茶的手一抖,差点握不住手里的盘子,脱口喊了一句,“二阿哥好” 声音不大,却让房内的两人迅速的分了开来,言言更是红着脸不知所措,就像是做了坏事的怕被妈妈骂的小孩。祁枫也敛了敛神,看着红着脸把玩着手指的言言,嘴角的弧度弯的更加优美了。 苏夕跟在祁逸的身后走进房间,将盘中的热茶壶放在桌上,悄然的瞥了一眼祁逸脸上的神色,此时的他却是平静的看着言言和祁枫,脸上也染着柔和的笑意。苏夕将桌上的茶杯倒满热茶,便退了下去。 祁逸端着热茶,氤氲的雾气蒸腾,弥漫着他的眼睛。言言看不到他眼里的表情,也不知道他看到她和祁枫拥吻的那一幕没有,她突然觉得尴尬死了,丢脸死了。端起面前的茶就往嘴里喝,一口水突然喷了出来,舌尖传来的烫痛让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伸手抚着嘴不停的跺着脚,杯子也摔破在地上。 “言言你没事吧。”两人异口同声的喊着。祁枫一把拉过她,不由分说的冲着外头喊着,“快宣太医,另外快拿点冷水过来。” 冷水很快就端了过来,言言将杯中的水含在嘴里,舌尖传来的疼痛让好眼泪都快出来了。将冷水吐出后,她不停的吐着舌头,只怪她居然忘了杯中的茶是热的,那样热的茶瞬间涌满口腔的时候,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过了一会,太医就赶了过来,查看了她嘴里的伤势后,也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药,言言顿时觉得嘴里没有那么痛了。太医给了她一些药,吩咐她每天分三次服,连服两天就行了,而且在没好之前的这段时间只能喝一点粥之类的清淡食物。 言言痛苦的拿着那些药,懊恼着自己的命真苦,刚从牢房里回来,想着可以大吃一顿了,没想到又来这么一出。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 人未到,声先至。不一会,九阿哥就出现在了房间里,看着所有人都围着言言,而且李太医也在一旁,顿时敛去了脸上的笑容,快步走到了言言的身边,看着言言捂着嘴,不由的大声问道:“言言你怎么了?” 言言懊恼的转过头,要是她被开水烫伤嘴的事传出去,肯定会丢死人去。而这么糗的一幕居然被祁枫和祁逸都看到了,现在也被九阿哥看到了,她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就好。 见言言不回答他,九阿哥一把抓住太医的衣襟问道:“她怎么了?” “这位姑娘被茶烫伤了,不过没有大碍,服点药,注意饮食很快就能好。” 九阿哥蓦的伸开手,一脸惊诧的看着言言。太医见也没他什么事了,行礼退了下去。待太医退下去,九阿哥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被茶烫伤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听到九阿哥的笑声,言言觉得更加的丢死人了。转身瞪着九阿哥,佯装怒道:“你还笑,你再笑,我就将这些开水让你喝,这里正好有药,也不用宣太医了。” 语罢,房内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祁枫也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迅速敛去脸上的笑意,一脸疼惜的看着她,“都被烫伤了还有力气说话,还疼不疼?” 言言摇了摇头,撞上他关切的眼神,心里暖暖的,让她忘却了嘴里的疼痛。九阿哥一副奇怪的表情坐在凳子上,怪声怪气感叹一句,“真替那太医感到惭愧。” 几人同时看着他,只见他脸上闪过狡黠的一笑,开口道:“匆匆赶过来开药还抵不过七哥的一句话见效的快。” 听到九阿哥打趣看着她,言言拿起桌上还热着的茶就要往九阿哥的方向走,九阿哥相信言言真能做的出来,吓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转身躲到了祁逸的背后。言言端着杯子的手一滞,不意外的在祁逸的眼里看到一丝沉痛。 “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别又哪里弄出个好歹来。”祁枫拿过她手上的杯子,将它放在桌上,轻声说着,眼里无限的温柔。言言看了他一眼,随后掠过祁逸的眼神,瞪着九阿哥道:“今天我就放过你,下次你要是再敢取笑我,我定不饶你。” 九阿哥蓦的一笑,现下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既然你受伤了,就好好休息。二哥,小九,我们先出去吧。”祁枫看着言言轻轻的说道,转头看着苏夕,开口道,“小夕,好好照顾言言。” 苏饭点了点头,走到言言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言言开口道:“我没事的,只是小小的烫了下……” “听话!”祁枫温柔的打断她,眼里目光灼灼,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祁逸没有说话,神色复杂地看了言言一眼,转身走了出去。九阿哥也跟着祁逸走了过去,消失在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冲她做了一个鬼脸。 ------------ 第109章 :梅苞俏枝头 第109章:梅苞俏枝头 寂静的黎明,绵绵的雨声敲打着,格外清亮悦耳。言言撑着把雨伞在皇宫里走着,巍峨的楼阁都笼罩在延绵细雨中,花红草绿,璃瓦粉墙,在绵绵细雨中格外的和谐存在着,似湿润欲滴出水来,仿若珍珠的莹润。 在屋里已经闷了两天了,嘴里烫起的泡也消了,在细雨蒙蒙的诱惑下,她欢快的走在细雨中,感受着雨丝带给她的快乐。 她选了条僻静的路走着,不想被人打扰,亦不想打扰别人,只是撑着伞静静的走着,就足矣。 掺杂着雨声的琴音幽幽的传来,带着一股清凉。言言循着琴音的方向走去,她想她大概能猜了弹琴的是谁。 时而轻轻如“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时而如“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听着琴音,她仿佛又看到“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飞扬。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凰”的场景,“跻攀分寸不可上,失势一落千丈强”。 她突然想到了一首诗,“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这首诗虽说的是琵琶的琴音,却能在此刻将这首琴曲描写的淋漓尽致。 一曲终罢,言言抬头看向凉亭,帘幔已被红雨氲湿,却在雨中有一种别样的美。祁逸背对她而坐,一袭白衣,黑亮的发丝披着,手指轻轻放在琴座上,洁润细长的身条被帘幔遮住,垂落一地的缤纷。亭外的木槿花在细雨中羞羞答答的晃动着,因为铺盛的太满,整枝枝条持不住弯着,有几株木槿花垂到凉亭内。 此情此景,令言言有一刹那的幻觉,如果说木槿是经不住重量而弯压着枝条,倒不如说是木槿花也被眼前这男子的神韵倾倒。 言言走进了凉亭,轻轻将伞倚在凉亭的柱子上。祁逸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言言,伤好了没?” 言言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刚刚那首曲子真好听,是什么曲名啊?” 祁逸未作答,抬起手指悠闲的抚着琴,琴音清清的呼着,简简单单,却自然流畅,令人耳迹如沐浴春风,心神放松。渐渐的,琴音最后一弦落定,祁逸看着言言,开口道:“好听吗?” “恩。”言言点了点头,似乎看出了她眼里的疑问,他笑了笑,“其实这首曲子没有曲名,只是随性而弹,觉得该弹哪个调而已。” 两人总能安静的在一起而不尴尬,良久,言言收回看着亭外的祁线,叹了口气道:“祁逸,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言言抬头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自责,“都是因为我,你的太子头衔就不会被撤掉……” “说什么傻话呢。”祁逸开口打断她,澄净的玉眸静静的看着她,“你知道的,我本来就不想做这个太子,没有了太子的头衔,我过的更轻松快乐。” “皇后娘娘肯定会怪责你吧。”言言低低的说着,没有了太子的尊荣,想必皇后肯定会大发雷霆吧。 “做不做太子,母后终是对我不满意,我倒情愿不做太子的好。”祁逸的嘴角染上一丝苦涩,手指轻轻触着琴弦,清脆的一声琴音响起,他抬头看着她蓦的一笑,“不要多想了,不做太子是我的愿望,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言言也敛去脸上的自责,“那我为你抚一首琴吧。” 祁逸点了点头,直起身将古琴摆在言言的面前,细黑柔软的发丝垂在了她的肩头,与她的发丝交缠,他的眼神微微一滞,心里忽然变得无限柔软,仿佛有一股暖暖的流水,缓缓流淌至他的心中。 将琴摆好,祁逸在她的面前位置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她抚琴时恬静的样子,一股极致的温柔流淌而出,让人无限迷醉。 淅淅沥沥的细雨,点点击打在红绿花草树上,雨渍花落,红散香凋,就有几份凄迷,更有几份感伤了。 从金銮殿出来,祁枫与昭玥坐在一处亭阁中,祁枫看着绵长的细雨,而昭玥则是看着她。收回视线,他转头看着昭玥,开口道:“昭玥,谢谢你救言言出来。如果不是你,我和言言这会肯怕正过着四处逃亡的生活了。你想要什么?为了表示我对你的感谢,我都会倾尽全力给你。” “我要你!”昭玥毫不迟疑的说着,眼睛直直的看着祁枫。 “昭玥,你救言言,我很感谢你,但是,我跟你决不可能。我这辈子爱的只会是言言一个,娶的也只会是言言。除了这个,我别的都可以给你。”祁枫的眉头深皱。 昭玥的脸僵硬的绷着,脸色难看起来,蓦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视着祁枫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也只要这个,你给不起,那我就要你一辈子都觉得欠我的。” 说完,昭玥慌忙离开的凉亭,一头冲进了细雨中,身边的婢女小云迅速拿着伞跑过去给她撑着。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祁枫沉沉的叹了口气,这次是他欠昭玥一个人情,只是,他不能给她爱情。 时光就悄然流逝,几日过去,宫里一片祥和。皇上也准了言言继续回御阳宫当差,在御阳宫的这几日,言言觉得是她在宫里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日子。可以与相爱的人相守,无疑是最快乐的事。她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敏枫居,天气已经渐渐寒了,言言就每天往敏枫居跑,等待着万梅齐开的盛景。 一如往常的,祁枫上朝时,言言就往敏枫居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半路上,就看到祁逸一脸愁容。她跑过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去被她吓了一跳。看到是她,他轻轻的笑了一下,脸上一片苦涩。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言言偏着脑袋看着他,祁逸一般很少在她的面前展露愁容,现在他的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 “没事。”祁逸抿着嘴摇了摇头。 “那陪我去看梅花吧,敏枫居的梅花已经有点苞点了。”言言轻轻的拉着他的手,祁逸微微一颤,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拉着他的手。她的掌心温热,却暖到了他的心里。最初是她拉着他的手走,到最后成了他拉着她的手走。 一路径直走到敏枫居的梅园,举目望去,密密麻麻的粉红花苞布满千百来株的枝头上,路径飘着清淡的花香,一阵微风吹来,花香入鼻,顿时觉得心情舒畅无比。言言兴奋的看着眼前的小花苞,只等着万梅齐放的那日,将会是如何的壮观,如何的艳冠天下。 “你很喜欢梅花?”祁逸也敛去了之前的愁容,看着眼前的梅林,这里是祁枫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这些梅树也是父皇命人栽种的,只是因为她喜欢,父皇就将这块地志栽种了梅树,才有了梅林,也才有这样的盛景。 祁枫的母亲他见过,是一个温和的女子,待人友善,在她宫里的奴才没有一个不是在背后说她好话。她对他也很好,就算母后经常会找她的麻烦,她也不会将恼恨发泄在他的身上,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对他好。 他想,天底下喜欢梅花的女子都是可爱的人吧,至少他认识的言言就是可爱人,不然,他又怎么会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后,就深深的爱上了她。 祁枫想将一枝花苞开始绽放的梅花花枝摘下来,却被她伸手拦住,“梅花也是有生命的,我们不能剥夺它绚烂开放的权力。” 她用她的行动告诉了他,她爱梅至深,丝毫不会低于祁枫的母亲。他轻轻的笑着,看着她眼角染上的喜爱,嘴角也不自觉的挽着。 她静静的穿梭在梅树间,与梅树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她开心的笑着,笑容竟压过了梅树的芳香。言言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睛,高声喊道,“祁逸,你也进来吧,站在梅树中间的感觉真的好安逸啊。” 祁逸笑着走向她,她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着,张开着手,闭目嗅着清幽的梅花香,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株梅花,傲然开放。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闻着清幽的梅香,也受到了她的感染,他闭目享受着此刻的安逸。 “心情好些了没?”言言偏着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问道。祁逸睁开眼睛凝了她一眼,嘴角蓦的挽上一抹微笑,复又闭上眼睛,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气息,想像着天地间只剩下她和他,还有身处的这片梅林,相守到老。 “言言。” 祁枫的声音打破了他此刻的幻想,睁开眼睛,只见祁枫已经换上了平常的锦服,侧头看着言言,她的脸上也染着幸福的笑容。她的世界终究已经离他远去,他只能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只要她幸福就好。 ------------ 第110章 :册封格格 第110章:册封格格 阳光温暖,洋洋洒洒,梅花清幽,点点花香,一阵微风吹过,带着清淡的香气扑面而来。言言闭着眼闻着凑近粉红花苞,吸着鼻子嗅着花香,祁逸长身站在一树梅苞前,默默的出神。 “七弟,我先回墨阳宫了。”祁逸转头看着立在一旁的祁枫,开口说道。不等他回答,祁逸就迈了步子,留给他一个背影。言言睁开眼,见到此景,跑到祁枫身旁,抬头看着祁枫,眨着眼睛问他,“祁逸怎么走了?” “傻丫头。”祁枫捏了她的鼻子一下,言言吃痛的躲开,瞪着他,“你才傻呢。”说着,转身又跑到梅树中间,祁枫也跟着跑过去,阳光淡淡的温暖,梅树静静芳香,热热闹闹的粉红梅苞枝头俏,两人嬉戏追逐在粉红的花苞雨林间。 梅花高洁,爱情永恒。 他们站在漫天绽放的粉红花苞中,恍如最美丽的梦中令人屏息的存在,她微张着双唇,他的双臂紧紧抱住了她,枝头红花也为他们觉醒,听着两人狂乱的心跳,却是和谐的乐曲。 祁逸顿住脚步看着他们,仿佛有一只手扼住喉咙,他的胸口满涨着痛苦。祁逸苦笑,回转身迈开步子,他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坚强。 …………………………….. 琴音淙淙,言言独自一人在亭中抚着琴,祁枫最近很忙,苏夕也很忙,似乎大家都很忙,就她一个人是闲着的。自从她牢里出来,就一直呆着御阳宫,不用做事,每天清闲的很。 言言双手捧着脸,撑在石桌上。天气凉了,手触到石桌的时候,都觉得冷了。倏尔间,她的眼前一花,几名宫女簇拥着昭玥而来。 “你们都下去吧。”昭玥走进凉亭,坐在由宫女铺上软垫垫着的石座上,吩咐立在一旁的宫女。那几位宫女纷纷离去,昭玥转头看着依旧站着她身旁的小云,开口道:“小云,你也下去吧。” 小云一愣,随即转身走开。两人于凉亭内的玉石座上静坐,言言知道她将那些宫女打发,尤其还将她的心腹宫女打发走,就知道昭玥一定有话对她说,想到是她救的自己,心中也是感激,开口道:“多谢格格这次出手相救。” 昭玥冷哼了一声,望着她良久,终于开口说话了,“恭喜你,将于三日之后封为绮罗格格。” “什么?”言言一惊,放在琴弦上的手指一颤,一声低沉的弦音乍响,看着昭玥并不像是骗她,她接着开口问,“为什么我会不知道?我怎么会被封为格格?”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带着嫌恶的眼神看向她,“是我证明你是我的姐姐才将你救出来,我是因为父亲是皇上最得意的臣子才被封为格格,既然证明你是我的姐姐,皇上自会封你为格格。” “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姐姐。”言言脱口而出,看到昭玥眼中的诧异,她惊慌的朝周围看了一眼,转过头瞪着她,“你最好闭紧你的嘴巴,这样的话说出去,会连累我也被砍头的。” 言言意识到是自己口不择言,这样的话要是被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们俩的生命就堪忧了。她感激昭玥救了她,但是,想到自己要封为格格,她就烦闷起来。 “你为什么会知道你不是我姐姐?”昭玥小声的凑近她,警惕的盯着她,眼里有着怀疑,又有着嫌恶,还有着的是恨。 “这里面的缘故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就知道我不是你姐姐。”言言也小声的回答她,根本就无法与他们解释她是现代人,说了,他们也只会把她当疯子。 “那你真是敌国的奸细?”昭玥突然冷冷的盯住她。 “我不是,如果我是奸细,在这皇宫呆了这么久,皇宫就不会这么平静。”言言紧紧握着手,心里乱成一团,只有一个念头在闪,她不要被封为格格。 “不行,我不能当这个格格,不想当,也当不起。”言言突然站了起来,嘴里念叨着,低头看着坐着的昭玥,开口说着,“昭玥格格,对于你的救命之恩,我日后定当相报,我现在就要去皇上,我不能当这个格格。” “站住!” 刚迈开一步,背后就传来昭玥的一声冷喝。言言转身看着她,昭玥的轻蔑的看着她,“你当真不想当这个格格?我以为你会很开兴,至少,你当了格格,在身份上就可以与枫哥哥匹配了。” 言言平静的看着她,深知她也不希望她被封为格格,开口道:“无关乎匹配不匹配,我只是不想而已。你也不希望我被封为格格吧,你是如此的讨厌我。” 她微微一笑,痛恨的眼神看着言言,“是,我讨厌你,讨厌你的出现,讨厌你占有了枫哥哥全部的心,全部的爱,自从你的出现,他的眼中只有你,因为你,他讨厌我,对我的爱熟视无睹。”说到这里,她的目光透露着无尽的悲伤,抬头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恨之入骨,“所以,我恨不得你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次如果不是枫哥哥要动兵救你,自毁前程,我根本就不会救你。” 言言相信她说的不是假话,也知道她恨自己的出现。看着她带着恨意的眸子,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既然已经爱了,也就不会轻易放手。格格的救命之恩,言言感激不尽,只能日后再报。现在我要去找皇上,我不会当这个不属于我的格格。” 说着,言言就朝皇上的乾清宫快步走去。昭玥也没喊住她,但言言却能感觉的到背后的她的视线紧紧的锁住自己。 御花园内,皇上和祁裕正下着围棋,言言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她是从乾清宫找到金銮殿,又从金銮殿找到御花园,宫里可是有数不清的花园,她也是找了很久,问了很多次才找到。 远远看到祁裕在那,言言的脚步顿时千斤重,竟迈不开步子。她本能的想离开,可是祁裕还是看到了她。祁裕那带着不明意味的目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皇上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来。言言硬着头皮走过去行礼,立在一旁等待着皇上将棋下完。 树叶翠绿,俏花艳红,下午的阳光温暖如春,明明晃晃的透过枝叶的缝隙,洒照在棋盘上。闻着淡淡的花香,他们一盘棋下了好几个时辰了,站在一旁的言言都快睡着了。倒真是佩服这些能坐上几个时辰只是在下一盘棋的耐力。 终于敲定最后一子,皇上险胜祁裕一子。正半眯着眼快睡着的时候听到皇上一声朗笑顿时清醒过来。 “你过来找朕有什么事吗?”皇上赢了棋,心情似乎很不错,看着她的眼神都是温和的,脸上更是绽放着笑容。 言言看了看坐在一旁的祁裕,欲言又止。皇上将她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打发了祁裕下去,言言看着皇上,突然跪到地上,皇上一愣,定定的看着她。 “请皇上不要封奴婢为格格。”言言抬着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皇上看着她的眼神明显有一丝探询的意味。 “你是朕最得意最敬重的臣子的女儿,如今他不在了,他的女儿朕自当尽力照顾,封你为格格有何不妥?” “世人只知苏将军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昭玥格格。而奴婢知道自己是苏将军的女儿后,并没有觉得在身份上会有怎样的变化,奴婢没有见过苏将军,亲生父亲对我来说只是概念上的名称,我对他并没有多强烈的感情。从小陪奴婢长大给奴婢关爱的人,是我一直认为是亲生父亲的养父。所以,奴婢的心里想着的念着的是陪奴婢长大的父亲。私生女的称呼并不好听,奴婢不想受世人鄙夷的眼光,也请皇上保留苏将军的英名,不要封奴婢为格格。” 言言一口气说完,面容坚毅,背脊挺直,紧紧握着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指尖也开始心疼。眼前的人毕竟是皇上,如果惹的他不高兴,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如今她的心境自然是与以往不同,心里有了人,也就有了牵绊。以前是不怕死,现在是想好好的与祁枫一起活下去。 “你好大的胆子,还从来哪个奴才敢劝说朕的决定。”皇上的声音冷冷的响在言言的头顶,沉默了几秒后,皇上再次开口道,“你也是个聪明的女子,苏将军是我朝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后宫的将军,也是朕也得意的臣子,天下人所钦佩的将军,所以,你的身份不适合让天下人知道。朕不会召告天下你是格格,既然你是苏将军的女儿,朕自然是不能让你受委屈。从今日起,你以格格的待遇入住素伊轩。” “谢皇上恩准。”言言笑着谢恩,她想好了几十种理由来应对皇上,却没想到皇上如此爽快的答应她,这让她有点惊讶,但最多的还是欣喜。 似乎哪里不对,言言看着皇上嘴角勾起的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顿时明白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脱口而出道:“皇上您早就知道奴婢会来找您吧?” ------------ 第111章 :皇上的心思 第111章:皇上的心思 言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皇上,太阳在他身后的天空,她看不真切,模糊看到皇上的嘴角向上翘着。 “没错,朕早就猜到你会来找朕。”皇上轻轻笑出了声,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注视着言言,眼中闪动着意料之中的笑容,“起来吧,还跪着。” 言言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正好看到由太监宫女簇拥着走近的皇后,隔的那么远,她也撞上了皇后的眼神,带着怨恨的嫌恶。言言收回视线,向皇上行了礼便从御花园的另一条道路离开。 心情莫名的很好,言言边哼着歌边朝御阳宫的方向走去。刚行至一拐角,祁裕蓦的出现在眼前,吓的言言倒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心突然加速狂跳。睁大着眼睛盯着眼前的祁裕,言言转身就想往别的道走。她跟他实在没有话题,也不想与他有话题。 刚走了几步,手臂上蓦的传来一阵扯痛,他似乎用尽全力抓住了她的手。言言转身想甩开他的手,他却突然靠近她,身体与她只有一拳之隔,那张冷酷的脸上,正一片阴郁之色。 “三阿哥很爱抓着别人不放吗?”言言想到他之前的种种,就对他恨之入骨。见到这个男人,她很有咬他一口的冲动。可他却依然紧紧抓住她不放,言言猛的低头隔着几层锦服,狠狠的咬了下去,将对他的讨厌全置在这一咬上。 言言诧异的抬头看着他,她几乎是用尽全力在咬他,然而他抓着她的手反而更紧。她敢肯定他的手已经被她咬出血来了,然而他只是紧紧皱着眉头看她,连哼一声也没有。言言心里微微一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言言有点气急败坏的又用力跺了他一脚,将所有的力量放在这一脚上,不给他感受到疼痛的机会,狠狠踩了下去。他只是吃痛的紧紧抓着她的手臂,一脸镇静的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任言言怎么甩开他的手也丝毫不见效果。 言言可真急了,瞪着他,大喊道:“你到底要干嘛啊?” 祁裕眸光微闪,突然笑的有几分诡异,低头凑近她的脸,嘴角狠厉的张着,“虽然此次错过了挫败祁枫的最好机会,但是,也不是没有利,至少太子的位置现在是空的。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们同时送到地狱,且我是不会相信你是昭玥的姐姐,总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们。我会让你知道,因为你,他们都将会付出于我百倍的痛苦。” 言言怒意陡生,“不要以为这些会威胁到我?” 他看了一眼她突然揪着他衣襟的手,“你已经害怕了。” 言言蓦的松开手,瞪着他抓着她的手,怒道:“你就是地狱的魔鬼,没有感情的行尸,阴险狡诈的小人,伸开你的爪子。” “你可以拯救我,也是拯救他们。”他瞬间靠近他的脸,鼻子几乎轻微的触到她的鼻尖。言言嫌恶的往后仰着头,然而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扣住她的腰。 言言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无法相信的眼神瞪着他,此时此刻,她无法形容他的目光,好像冬日严寒里突然射出的一道阳光,阴冷而淡漠,又仿佛夏日星空中的星星,疏离而又渴求靠近。 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她以为他只是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只是想要得到皇位。却不知道他是如此冷酷又拒绝别人的靠近,一旦靠近,就必须紧紧抓住,绝不允许靠近之后再离开。她于他,就是如此。 “我不是神,我救不了你。”言言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她看到他眼中闪过一抹快到让人误以为是幻觉的失落,转而是冷凛的寒光,让她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 他蓦的松开她,言言一时控制不住重心,重重的跌到了地面。下意识的抬头看着他,只见他满面怒容,那双琥珀色的赤红的眼眸里闪着阴鹜、冰冷、凄绝……隐藏在冷漠中的丝丝冷冷犹如狂风暴雨来袭压抑的令人感到战栗与窒息。 “我会让你后悔!” 言言怔怔看着他,他冷冷的包围着她的眼神,就像红绡游丝一样紧紧扼住她的咽喉,束缚了自由,无法呼喊出声,也动弹不得。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她相信他无论多么冷酷的事都能做的出来。怔怔的回到房间,连苏夕喊着她也忘了应她。 “言言,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苏夕跑到她的身边扯住言言的衣袖,言言这才回过神,转头凝着苏夕,会不会连苏夕也受到连累呢?苏夕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手,手指搭上她的额头,微蹙着眉问道,“是不是生病了啊?” 言言敛了敛神,“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东西。”她笑着摇了摇头,撇开心中的担心,此刻,她要尽力让身边的人不为她担心。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喊你你也不应,脸色又这么苍白。”苏夕吐了口气,看到走来的祁枫,掩嘴笑着离开。言言转头,懒懒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晕染了一层金色的光泽,寒风拂动着那华绸锦服,在清凉的空气中衣袂飘飘,而那双琉璃色的眸中,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朦胧。 他实在太美,她站在他旁边,就像是野花与秋菊。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个小傻瓜的。”祁枫走近她,伸手敲了敲言言的头。言言捧着头,嗔怪的瞪着他,“谁是在看你啊,自作多情,我是在看你身后的花。” “哦?”祁枫斜斜的瞥了她一眼,“原来真是个小傻瓜呢,我这么美的一个人你不看,偏看那快凋落的丑花。”说话间,他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她的小手不轻不重的锤在她的胸口,他抱紧她,下鄂轻轻抵在她的发顶,他贪恋她身上的香味,只想就这样抱着她就好。 “祁枫……”言言在他怀里浅浅的喊着。 “恩。”他抵在她秀发上的下鄂动了动,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没事。”言言莞尔一笑,将头埋进他的胸口。 “真傻了啊。”祁枫戏谑的笑着,用力抱紧她。言言锤了他几下,靠在他的怀里,只要这样就好,就让那些烦心的事见鬼去吧。 太阳渐渐西下,冬日的晚霞也别有一翻味道。正撑在花园里仰头看着夕阳,灿黄的光线淡淡的染着天际,带着一丝清凉。整片天空灰白的冷,映衬着天际的灿黄更加的慑人心魄,层层晕开的淡黄,透着安静的美。 祁枫自书房出来,看着静坐在花园里的言言,舒了舒眉,正要走向她,却看见高德才拿着对旨走了进来。高德才径直走到言言的身边宣旨,跪在地上的言言似乎并不惊讶圣旨的内容。祁枫走进言言,拿过她手中的对旨,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让言言入住在素伊轩。 看着祁枫紧紧皱着眉,拿着圣旨的指节苍白,言言不解的问:“怎么了?这素伊轩里面有什么吗?还是那里闹鬼?” 祁枫拧着眉,凝着她,“没有鬼,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那你为什么不高兴?”言言更加不解。 “太远。”祁枫道。 “什么?”言言诧异。 “因为素伊轩离御阳宫太远,以后见你要穿过整个皇宫。”祁枫的神色有点不好,眼里闪过一丝担心。 听着他的理由,言言蓦的笑了。拿过他手中的圣旨,仔细瞧了瞧,皇上还为她安排了好几名宫女太监,看来,她在这个时空也要当回主子了。周围突然一片安静,言言抬着头看着祁枫,只见他皱着眉瞅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打趣道:“又不是见不到,只是离的远些,快,笑一下嘛。”说着,她伸手按着他的嘴角往上提,他的嘴角被她强硬的摆弄成一个笑脸。 祁枫伸手抓住她在他脸上调皮的小手,掌心有一丝不容忽视的暖意,凝着她的眼睛,道:“我想时刻都能见到你,见不到你,我会发疯的。” 言言的心底瞬间柔软,“我也想时刻见到你。” 祁枫突然拉着她的手就走,言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不知道他要拉着她去哪,立刻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啊?” “去找父皇,让你留在御阳宫。”他头也不回的拉着她走。 言言蓦的停住脚步,祁枫转头看着她,只见她正歪着头盯着他,他开口问道:“怎么不走了?我去跟父皇说,父皇应该会同意的。” “我不同意。”言言坚定的说着。 祁枫显然一愣,被言言拉着重新走到花园里坐下,“皇上既是有意将我安排到素伊轩的,就不会答应你的。他是要我们俩分的远些,让我们的感情渐渐淡掉。但是,终究是在皇宫里,无论隔的多远,我们的感情也不会淡掉,对吗?” 祁枫拧着眉,良久,才开口道:“我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做?我是怕你一个人住在素伊轩,要是发生什么事怎么办?” 想着他是担心她,言言的心底如湖水,柔软一片。 ------------ 第112章 :素伊轩 第112章:素伊轩 素伊轩,一院树密花香,安静恬淡。言言踏进去的第一眼,就是亭阁旁边的小湖,几只美丽的蝴蝶飘飞,掠过湖面,倒影随之舞动翅膀。清浅的湖面下,翠绿的水草静静呼吸着,偶能看见几只可爱的金鱼嬉戏水草间,可谓是“柳波沉影鱼舞蹈,笑歪九曲桥上老。摇问龙门在那里,一抹霞光水滔滔。” 只可惜是冬日,湖面上的睡莲早已凋谢。 到底是皇宫,这素伊轩的规模虽不如御阳宫那盘大,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惧全。放眼望去,东西南北,蛇滕青蔓,庭院环绕着房间,犹如身处一片花的海洋,熠熠芬芳。亭阁在庭院的西角,另有一处玉石石桌坐落在东角,石座静静陪衬,花团锦簇,错落有致。言言瞬间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忍不住围着素伊轩转了一圈。 走到后院,言言更是惊讶的张着嘴巴,随即奔过去。那是一片小小的梅花林,之前还在可惜离的敏枫居太远,看不到梅,没想到素伊轩也有梅。虽不如敏枫居万梅齐开的盛景那般让人震撼,却也是花满枝头,让人心悦诚服。 言言不由的感叹一句,“这素伊轩真是美的精致。” 周围一片安静,言言抬头,祁枫静静倚立在她的旁边,皱着眉头不说话。言言轻轻的笑出了声,知道他是担心她,安慰着伸手点了他的眉心一下,道:“这里很美,我很喜欢,你不要担心我,这里是皇宫,哪会出什么事情呀。” 他伸手擒住她的手指,轻轻的握在手心里,低头道:“我怎么能放的下心,让你在我眼皮底下都出一事,这会离的这么远,我会更担心。” 言言伸手从他的背后抱着他,脸轻轻靠在他的胸口,那暖暖的身体静静的偎进他的怀中,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我知道,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而且,虽是远了点,但我们每天还是能见到面的啊。” 祁枫无言的拥紧她,听着彼此的心跳。阳光安静的洒在两人的身上,淡淡的光华逼的人睁不开眼睛。 “七哥,言言” 九阿哥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沉静,一个闪身,人就出现在了后院。言言轻轻推开祁枫,只见九阿哥身后跟着好几个太监,手里都抱着堆叠的几个盒子。 “小九,你这带着的一些什么东西来?”祁枫看着这阵势,颇有夸张。 九阿哥得意一笑,朝身后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这是我给言言准备的。” 那些太监利索的将盒子放置在石桌上,放不下的就放在了地上,手上。那些太监依次报着自己手上的东西,珍珠玛瑙玉钗,上好的绸缎,方房四宝……看得言言眼花缭乱,整个人都傻住了。 最后,九阿哥促狭一笑,从一锦盒里拿出雪白的毛绒绒的东西道:“这是狐皮暖手抄,天气越来越冷了,有了这个,言言你就不要怕冻着手了。” 言言感动着接过九阿哥递过来的暖手抄,将手伸进暖和的狐皮手抄里,感觉手就像是靠在暖暖的炉火旁,很温暖。祁枫睨了九阿哥一眼,“你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多的东西你还真舍得,以前想方设法从我这拿走的物件都给了言言,还将这父皇赐给你的暖手抄送给她,看来小九你大方了。” 九阿哥笑的更得意了,丝毫没意识到他的揶揄,倒让旁边的言言听的颇为感动,越看越喜欢手里的这个东西。祁枫拿过她手里的暖手抄,将它放在锦盒里,拉着她的手就走。九阿哥笑着跟在后面,大笑着问道:“言言,七哥送了你什么东西?不会就他这个人就什么也没有了吧?” 言言回头看着他,点了点头,却被祁枫用手扳了回去。九阿哥大笑起来,“七哥你也太小气了吧,你可是我们兄弟间最有钱的,好东西也是最多的,怎么一样东西也没送啊。” 身后抱着东西跟着走的太监也忍不住笑起来。 言言也笑了起来,只觉得拉着她的手更加的用力,也不说话。她偷偷的瞄着他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脸的狡黠。她正奇怪着,他拉她走到素伊轩的主厅停了下来,却见苏夕从主厅出来,向祁枫一躬身道:“殿下,已全按您的吩咐所办好了。” “恩,不错。”祁枫满意的点了点头。言言看的是一头雾水,只见苏夕将身后半掩着门推开,阳光瞬间涌了进去,眨眼间堆的像座山一样出现在眼前。言言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如果看到九阿哥带来的东西让她震惊,那祁枫准备的东西让她震撼的忘却了言语。 苏夕笑着向她汇报:“这堆锦盒里装着的是言言你的日常用物,里面堆着的是殿下为你准备的古玩玉器,另外,这边这堆是殿下为你准备的饮食器皿。” 言言震惊的看着苏夕为她介绍着,殊不知除了她看到的那一堆锦盒后还有两堆,当她以为就这样完了,转头定定的看向祁枫,还未来的急说话,只听得苏夕又向她汇报着,“书房里还有殿下为您准备的琴笛乐器,睡房放好了殿下特意定作的衣裳。” 话音一落,九阿哥就哇叫一声大喊着,“七哥,你也太夸张了吧” 祁枫却还嫌不够侯似的,瞥了他一眼,定定的看向处在震惊中的言言,他的嘴角洋溢着幸福,“言言,你还需要什么,我都会拿来给你。” “啊?”此时已是哑口无言,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东西,道:“你把这些都拿过来,不怕倾家荡产啊。” 祁枫眉角一扬,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道:“这点就想让我倾家荡产,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还想要什么,只要你要的,我都给你。” “这些都够我眼花缭乱的了,已经需要了。”言言急忙摇头,这素伊轩虽不是很小,但祁枫搬来的东西就已经快堆不下了,况且,她在这里也用不道这么多的东西。 “七哥,言言不想要,你可以给我啊。”九阿哥大笑着凑近祁枫道。 “你要啊”祁枫狡黠的看着九阿哥,故意将声音拖的很长,蓦的转过头不去看他,“没门!” 话音刚落,众人都大笑起来。九阿哥一脸抽搐的看着祁枫,“七哥,你也太小气了,我可是你的弟弟,弟弟呢”九阿哥故意将弟弟两个字说的很重,祁枫看也没看他一眼,大笑着拉着言言走进主厅。 九阿哥扁着嘴径直走到堆着古玩玉器,突然眼睛一亮,小心的将一个锦盒拿出来,细心的打量着,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言言看着他眼睛都快冒光了,抬头看着祁枫道:“是不是这些东西都任我处置啊?” 祁枫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东西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反正祁枫说了,任我处置。”言言朝着抱着铁盒激动不已的九阿哥叫道。 闻言,九阿哥差一点抱不住手里的东西,震惊的睁大的眼睛看着言言,似乎还有点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要把它送给我?真的要送给我?” 九阿哥觉得仿佛在梦中,嘴里连着问了三遍。言言看着他的样子蓦的一笑,立刻敛住眉,“不要就算了。” “我要我要!”九阿哥激动的吼道。言言蓦的哈哈大笑起来,以前听祁枫说九阿哥喜欢古玩玉器,没想到他竟达到了一种痴迷的境界。祁枫也是笑着瞅着他,为了他手里的东西,小九都找他要过很多次,这次终于得偿所愿,都乐的他合不拢嘴了。 九阿哥的心思只在手里抱着的古玩,生怕他们会反悔,急忙抱着东西回去,随着他一起来的那几个太监也退了下去。祁枫交待苏夕几句后,苏夕也退了下去,整个素伊轩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望着满屋的锦盒,言言的心还处在震撼之中。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带给她如此震撼的男人,心里的感动如潮水拍打着她的胸口。 言言无声的叹息了一声,眼里泛着泪意,“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嘛,你对我这么好,会让我更加离不开你的。” “我就是要对你好,因为是你,所以才会想对你好。”祁枫伸手揽住她,突然又松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你说我对你好会让你更加离不殊荣我,难道你想离开我吗?” 言言突然意识到自己口误,侧过头不看他,并不说话。他那双琉璃色的眼眸内燃烧着浓浓的害怕,那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眼神。 他很平静的将她的头对着他,“你不会离开我,对吗?” 言言的眼睛开始闪烁的颤抖,是的,她不想离开,越来越不想离开他。她的心里开始矛盾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怕祁裕会使计伤害他,她见识过他的手段,只要可以,他会不惜用任何卑劣的手段。 只见他伸手慢慢的碰着她的唇,低头吻了下去,呢喃着说:“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 ------------ 第113章 :雪 第113章:雪 结束漫长的一吻,言言无力的靠在祁枫的怀里,脸上泛着一抹潮红,染上耳根,脖颈。她低低的喘着气,被他的手抵着看着他。 “言言,无论是喜悦愉快,还是我不变的感情……所有属于我祁枫拥有的一切,我都愿意给你,只是想让你开心,。如果可以,我想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给你,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天长地久,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言言的心里一颤,定定的看着他,他说的很真挚,琉璃色的眼眸透着不可撼动的坚定,流动着幽幽的华彩,散发着柔软的温暖,一直暖进人心,暖的人似要融化在其中。 “嗯。”她忍不住伸手握上抵着她下鄂的手,不论未来会发生什么,她都要与他共同面对。此刻,她是如此坚定,携守相待,便是永远。 他反手握住手上的软软的温柔,轻轻藏在手心,柔声道:“这是约定……永远都不能更改的约定。” 约定,亘久不变的永恒。 在如此现实冰冷的年代,在生活在两个不同时空的人身上,约定,就是一生一世不变的承诺,不因潮汐的退去而褪去,不随日子的流逝而消散,在过去与将来,约定,就是永远。 在素伊轩的生少就这样静静的开始了,以往安静存在的素伊轩从此变得热闹起来,祁枫每天都来,九阿哥也几乎每天都来,偶尔就带走一样喜欢的古玩玉器,气的祁枫见到他就吹胡子瞪眼的不准他来,他还是照样嘻嘻哈哈的。 只是,让言言觉得内心愧疚的便是祁逸,他每天都来,只是站在僻静的一角静静呆上一会便走了。他以为她没看到他,其实是她不想揭穿,如果他不想主动露面,那么她又何必去破坏。这几天,她大约都知道他每天什么时候来,又什么时候走。 如往常,言言一早就起了。刚打开房门,一股子寒冷顿时窜上心头,眼前被一片雪白代替。应该是晚上就开始下雪了罢,整个素伊轩笼罩在银装素裹中,白茫茫一片。难怪昨晚睡着总觉得有点点冷,原来是下雪了。 转身走进屋内,不一会,言言就添了件衣裳在身上,披着祁枫为她准备的披风,兴奋的跑到雪白的世界中去,不一会,雪白的世界有了深深浅浅的脚印,像一张雪白的宣纸上,画着奔跑着的脚印。 顶着絮絮飞雪,言言跑到了后院的梅花前,花苞已经绚烂的绽放,寒银冬染宫,红梅着白雪,纷纷扰扰的雪花绵绵不绝的落了地,就像飘然下尘的仙子,凡间的精灵,美到极致。将手从暖手抄里抽出来,伸手接着白雪,手心冰凉冰凉。不知不觉,言言已经站在那儿许久,乌发上,披风上,已覆盖了许多雪花。 “小姐,风雪这么大,外面怪冷的,会冻坏了身子的,回屋吧。”小兰撑着伞走进她,撑在言言的头上,轻轻的伸手拂去她发丝上白雪。 言言朝她莞尔一笑,摇了摇头,“难得有如此白净的雪,我想多玩会,你先进去吧。” 小兰张嘴动了动,终究没再劝她,将手中的伞递给言言,转身走进屋内去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小兰就已经熟知了言言的脾气秉性,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沉默。这也是言言喜欢她的原因,安静沉湎,有时候她会疑惑,一个婢女会如此沉湎的存在,却也从未问过她的身世,心想,找个时间,一定要与聊聊。 言言将手中的伞放在一边,白雪已经没过她的脚踝,一脚踩下去,就会有一个浅浅的空洼。古代的雪要比现代的好,安静的躺着,没有被车辆压至成黄水,也没有被踩成看不见它本来的颜色。在这里,她一脚踩上去,雪依旧是白白的。 雪还在一片一片落下,无休无止,花枝摇曳,红梅鼓掌。言言突然将暖手抄丢在一旁,蹲着将雪捏成一个小球,继而慢慢变大,后院白茫茫的雪地间,顿时一个个脚印踩了满地交错,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雪人终于堆完,而她的手也早已冻的鲜红。但是她笑的灿烂,看着眼前的笑容,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随即取下身上的围巾戴在它的身上,还将自己的披风披在它的身上。 满意的看着眼前的雪人,她开心的笑着,银铃般的笑声响着,一片粉红的花瓣也在此刻静静的飘落在雪人身上。突然一阵寒风吹来,言言哆嗦的一下,往手上吹着气,跺了跺脚,不愿回到屋里。 “这样会着凉的。”身上蓦的传来一阵温暖,祁逸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将他身上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言言转头看着他,故意问着,“你怎么有空来素伊轩,好狠的心,我都来还给素伊轩这么久了,你都不来看我。” 说着,她想要将身上的披风还给他,却被他固执的拦住,“你想我来看你吗?” 言言一时怔住,原只想让他自己说出他为什么不露面的原因,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祁逸似乎也只是随意的一问,立即轻轻的一笑,转移了话题,“梅花开的真美,可惜却不能将此刻的美永远留住。” “心中有梅,它的美就会永远留在我们的心里,不是吗?”言言也顺势转了话题。 “进屋吧,你的手都冻红了,脸也冻红了。” “恩。”言言点头,两人并排进屋内,小兰行过礼,将一个暖壶递到言言的手中,指尖顿时温暖起来。 后院的雪人静静的站在梅花树下,红艳艳的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在屋内与祁逸聊了会,言言就有点心不在焉了,时不时的张望着。平常这个时辰,祁枫早就来到她的素伊轩了。如果因为风雪迟了点,但到现在这个时辰还没来,言言的心里不免有点不安起来。 祁逸将她的心不在焉看在眼里,心里扯着一丝丝的疼痛。他与她的世界已经渐渐的离的远了,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以为是祁枫的言言蓦的坐座位上站了起来,待看清来人时,却让她失望的坐回了椅上。 川云德进来朝言言行过礼,毕竟在身份上她已经盖过了他,虽然没有皇上的圣旨封她为格格,但能住进这素依轩,身份就比他们要高,见到她,川云德也不得不低头行礼。他转过身又朝着祁逸行过礼,躬身道:“二阿哥,皇后命奴才前来找你,请您现在前往乾清宫。” 祁逸皱了皱眉,起身深深的看了言言一眼,转身走向风雪中,淡墨的锦服上开始落着白雪,不一会儿,就肩膀上发丝上就落了浅浅的白雪。 乾清宫内诸多错落有致的火盆熊熊燃烧,暧如春日。祁逸来到乾清宫时,祁枫、祁裕、九阿哥,还有宫里部分的阿哥都已经坐在里面了,他行过礼,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朕今日召见你们,是要说一件事。”坐于大厅主位上的皇上睨了坐下的祁逸一眼,又瞥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祁枫,目光渐渐阴沉,开口道。 房间安静的都能听到外面雪花落地的声音,皇上扫了众人一眼,接着开口道:“转眼一年就要快过去了,而你们都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却没一个有自己的妃子。朕现在就是要告诉你,做好娶亲的准备,朕择日就会指婚与你们。” 闻言,大厅内开始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祁枫刚想要说话,却碰到皇上投来的冷光,张了张嘴,想还是单独再跟父皇说。祁裕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祁枫,又看了看祁逸,嘴角挽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稍纵即逝。 祁逸头也未抬,他的心里只有言言,已经容不得半粒沙子在里面,又何况是一个人呢?指谁都一样,没有言言,他的心如一潭死水,不会再有涟漪。 雪依旧下着,言言依旧坐在大厅凝着进素依轩的门口,只有白雪静静落下。她不知道,这时的祁枫正跪在乾清宫的大厅内,皇上坐在主位上低头看着他。其他的阿哥们已经三三两两回到自己的住所。 “父皇,儿臣的妃想自己选。”祁枫坚定的看着皇上。 头一次皇上没有发怒,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他,“老七,朕很了解你,不过,朕倒很想知道,你会要先谁为妃。这次是昭玥救出言言,你心里很感激,想要报恩,却是不想让言言那个丫头不高兴,但选言言就势必负了昭玥那丫头。” “父皇,儿臣很坚定,此生,只有言言才是我的妃。”祁枫坚定的看着皇上。 皇上的脸瞬间一沉,“你是决意要负了昭玥吗?她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就不能分给她一点爱吗?” “父皇,您有后宫妃子三千,也有人为了您付出了她们的一生,为什么您却独独爱着母妃呢?儿臣跟您也一样,心里只容的下言言。” ------------ 第114章 :陌上花开 第114章:陌上花开 当小兰唤醒言言时,屋外雪花依旧在不停的随风飞舞,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远远望去,庭内白雪也是一片灰白。 “小姐,您还是回房睡吧,这样子睡会着凉的。”小兰在她的身边轻轻的说着。 言言摇了摇头,回房找了件厚点的衣裳穿在身上,一手窝在暖手操内,一手撑着伞就往外头走去。小兰忙拦在言言的前面,“小姐,这么晚了您还出去啊,外面下这么大的雪,路又滑,要是摔倒了可怎么办?” 无论言言怎么说,小兰就是不让她出去。最终也是小兰拗不过言言,却执意要跟言言一起去。坐在屋内不觉得外面的风大,可刚走进院里,一阵寒风吹了,人不自觉的就哆嗦起来,小兰更是低呼了一声,“真冷。” 言言瞥了她一眼,笑道:“看你冻成这样,还是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小兰却固执的摇了摇头,言言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上的暖手操递给了她,小兰不肯接,言言硬塞在她的手中,道:“拿着,你要是不拿,我就不让你去。我穿的比较厚,不冷。” 小兰连声称谢,把手伸进暖手操里,吸吸冻红的鼻子,问道:“小姐,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啊?” “御阳宫。” “啊”小兰本能的低呼一声。 言言笑了笑,“嫌远啊,现在回去还来的及。” “奴婢不怕远,只是担心小姐,走这么远,雪又大,怕到时才走一半,鞋子就会湿掉,到时候小姐要是生病了,奴婢就是有一百条命也担待不起啊。”小兰紧紧跟着言言的步伐,担忧的说着。 “我哪有那么虚弱啊。”言言低笑。 暮色降临后的皇宫,静谧如深夜,一路上只听到脚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偶有几枝不堪白雪的积堆,随风一抖,絮絮白雪飘落。行至御阳宫的时候,言言的脚都冻的发疼了,可是,她只想见到祁枫。 苏夕见到言言,显然一愣,随即拿着一暖壶递给言言,“快,拿着暖暖手。” 言言捧着暖壶,坐在苏夕为她垫好的暖垫上,问道:“祁枫呢?” “殿下他去了乾清宫还没回来。”苏夕将火盆推到言言的脚旁,抬头回答她。 乾清宫?言言想着之前川云德去素伊轩找祁逸也是要祁逸去乾清宫,皇上那个老狐狸到底要干嘛呢? 言言决定在御阳宫等他回来,坐在暖垫上与苏夕聊天。天色已经暗黑,夜幕降临了。祁枫还没回来,言言等着等着就靠在椅上睡着了,苏夕将她手上的暖壶轻轻的放在桌上,找来棉毯替她盖着,将火盆里的火拨了拨,唤着小兰离开了。 将近深夜,祁枫才急急的回到御阳宫。看到伏在桌上睡着的言言,绷紧的心才放下来。从乾清宫出来的他就径直去了素伊轩,却没想到她竟然不在,素伊轩的宫女只知道她带着小兰出去了,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他只好凭着猜测赶回御阳宫,她果真在这,可能是等他等的久了,睡着了。他心里不由的暗暗好笑,却又舍不得叫醒她,干脆将她轻轻的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进她在御阳宫的房间。 言言迷迷糊糊地只感觉自己好像躺在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里,不由的把身子往那个怀抱里靠了靠,将头深深埋进那个怀抱里。正端着一盆热水走过来的苏夕看到,刚动了动嘴角,祁枫轻轻摇了摇头打断她,生怕苏夕会吵醒睡着的言言。等祁枫将言言小心的放置在了床榻上,他才小声的对着苏夕说,“别吵醒她,就让她睡在这,你再去拿一床被子过来,夜里冷。” 苏夕小声的退去,祁枫坐在她的旁边,淡淡的烛光下,她睡得很安稳,脸上有着淡淡红晕。看着眼前这张美丽的脸,祁枫忍不住伸出手指温柔地抚上了她的嘴唇,小心翼翼,温柔无比的抚了上去。 “呜……”他手指的微凉似乎惊的她一颤,睡意浓浓的她忽然发出了细微的声音。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回想着父皇的话,眉头轻轻的皱着。他还记得离开乾清宫父皇对他说的那些话。 “朕就跟你说说心里话吧。”皇上的眼里深痛,似乎回忆着一件非常痛苦又无奈的事,“朕第一个爱上的女子就是你的母亲,当时朕跟你一样,心里也只有你的母亲,想娶的也只有你母亲一人。可是,朕当时是太子,就注定不可能只有你母亲一个妻子。而且,当时朕的的母后并不满意你的母亲,甚至不惜以死相逼,朕不得不娶了她中意的太子妃人选。多年,朕都忘不了你的母亲,直到朕登基后,就迅速将你的母亲册立为妃。朕是皇上,朕的责任不只是治理好天下,朕还有一个责任就是要替皇家留下子嗣。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注定不可能随心的欲,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你也生在皇家,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 “可是,父皇,儿臣不是太子,为什么就不能只娶言言一个呢。既然父皇你了解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苦,为何还要逼儿臣娶一个不想娶的人呢。” “虽然朕还未下旨指婚,但天下人都知道七阿哥和昭玥格格将是一对,如果你不娶昭玥,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朕吗?”皇上脸上的表情逐渐不好,盯着他的眼睛,“朕很喜欢昭玥这个丫头,曾经,朕就答应苏将军替她的女儿找个发归宿,朕满意的只有你,所以,你必须娶昭玥。我希望你同意,而不是日后朕下旨逼你成婚。” “殿下。”苏夕低低的喊了他一声,祁枫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苏夕已经将被子盖在了沉睡着的言言身上离开,祁枫无声无息的凝视着床上的言言,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她的发丝,不带着声响与动静,低头很轻很轻的吻着她的眉心。他答应她,今生,只会有一位妃子,那就是言言。 寂静的黎明,言言懒懒的伸了伸懒腰,偎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睁眼,转头,天已经亮了。她蓦的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身上厚厚的两床被子,再看看房间里的一切,她努力想了想,她应该是在主厅里等着祁枫回来,后来等的乏了就睡着了,再后来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她现在是睡在以前的房间里。 她没有赖床,快速的穿好衣服跑到祁枫的房间,只见苏夕正替他更着衣。她顿时快步走到祁枫的身边,笑着让苏夕去休息。祁枫笑着由着她替他更衣,只见他眼神似乎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天没睡好?”穿好衣服的祁枫笑着看着她一言不发。 言言转过头不理他,不停的摆弄着手指。祁枫温柔的让她面对着他,看得言言心里一暖,胸口胀着的酸涩顿时烟消云散。她故意瞪着他,良久,扔给他这么一句话,“有手有脚的,还要别人替你穿衣。” 他听得哈哈大笑起来,笑着凑近她的眼睛,“原来是吃醋了啊。” “才没有。”言言反驳道,是的,她吃醋了,看到别的女子替他更衣,她的心里就酸酸的。 祁枫笑的更加厉害了,轻轻的拥着她,将下鄂抵在她的发顶,“以后除了你,我再也不让别的女子替我更衣了,好不好?” 言言刚想点头,忽然觉得不对,忙开口道:“才不要,那不以后天天得替你更衣啊。” 祁枫搂着她轻轻的笑了起来,忽然松开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外边走去。言言也不问他去哪,反正只要有他,她就安心。 这场雪是来得如此匆匆,去也匆匆。昨日还是漫天飞雪,寒风冷厉,今日就已经风和日丽,白雪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整片皇宫都被白雪裹成雪白,树上枝头的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已渐渐开始融化。 融雪的天气要比下雪的时候冷,言言裹紧身上的披风,手被祁枫紧紧的握在手心,暖暖的。伴随着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响声,言言跟着祁枫走到了敏枫居的梅林。言言曾多次幻想着万梅齐开的盛景,却不曾想到真正看到的时候,她的灵魂都被眼前的梅海深深震撼,眼前的世界就像是世外桃园般壮美,粉红的梅花喧闹的簇拥在一起,布满花枝,密密麻麻,在白雪的映衬下,更加的高洁。 偶有一阵轻风袭来,眼前的梅瓣絮絮纷飞,就像是在下着一场梅花雨,让人移不开眼睛。言言伸手接住一片摇曳着将要落地的花瓣,举着凑近,淡淡的清香扑鼻,一种沁人心脾的芬芳绽放在心底。 转头伸手想要让祁枫闻,却看到他站在漫天飞舞的梅花花瓣中,带着清淡的香气的花瓣,落在他的头发,肩头,衣襟。恍如最瑰丽的梦中令人屏息的存在。她望的有些痴了,忽然觉得身后的梅花只是他的陪衬。 原来她爱的人竟然这么美呢,言言偷偷的笑着。 ------------ 第115章 :想不想当太子 第115章:想不想当太子 不知不觉中,入住在素伊轩就已经快有半个月了。 在宫里的日子很无聊,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没有电话,在这里,言言只能偶尔弹下古琴,偶尔又去书房写写字看看书。其实她最喜欢的还是逛皇宫,反正闲着也是无聊,还不如欣赏着这古代的建筑。 这日,言言穿着一件水蓝的裙,配着头上的玉钗,如临春风般招人喜爱。小兰在一旁夸道:“小姐真是个大美人,随便这么一穿,都是这么的美。” 言言戳了她的头一下,嗔骂道:“就你嘴甜!” 被小兰夸着,心情更加好了。毕竟有人夸自己长的美,心里还是会有点小小的窃喜。吩咐了素伊轩里的丫头,言言独自一人走出了素伊轩,今日,她准备逛皇宫的西园了。 皇宫的御花园分为东南西北园,而言言逛了好几天,才将东园逛完。踏着欢快的步子,言言安静的哼着小曲,偶有巡逻的侍卫经过,朝她行礼之后便继续巡逻。自从住进素伊轩后,一切似乎都在悄悄的变化了。所有的宫女侍卫见到她都唤她为小姐,对她也是有礼相待。言言倒也乐的接受,享受着她从宫女到主子待遇的转变。 走的累了,言言坐在御花园中的石座上,仰着头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刚享受着此刻的宁静,耳边就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奴才就是奴才,身份变了又怎样。”一不屑的声音突然起。 “你太口无遮拦了,这样的话要是被她听到,还不小心你的脑袋搬家啊。不要忘了,上次就是因为她,我们才会遭受这种罪的,我可不想再进去。”另外一个声音明显有点无力的提醒着之前发出声音的那个女子。 “呸!就是当着她的面说,她也不能耐我如何。天生就是一个狐媚子,生着一双勾人的眼睛,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不屑的声音粗爆的打断她。 “呜呜……”那个骂骂咧咧的宫女被她旁边的那个宫女抚着嘴巴,不停的闷哼着。言言看着眼前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她刚进宫时在背后说她坏话的那两个宫女。 “好久不见啊。”言言笑着冲她们挥着手。只见那骂骂咧咧的宫女白了她一眼,倒是旁边的那个宫女躬身向她行礼。 “怎么在御阳宫都没见过你们了啊,是不是调到别的宫里做事去了?”言言冲她们笑着,不意外的看到那个骂骂咧咧的宫女眼中闪着恨意。 “都是拜你所赐,我们被殿下罚到在辛者库干活,到现在才出来。”那个对她有敌意的宫女恨恨的咬着牙说。 言言越是看着她眼里的恨意,戏弄她的心情就越好,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她道:“辛者库我去过,蛮好玩的一个地方,你们觉得呢?” “你个贱女人,都是因为你,不过就是在背后议论了你几句,我们就被殿下送到辛者库干最重最脏的活。”那个宫女顿时火了,快步走到言言面前,伸手就要扇言言的耳光。言言岂会容她得逞,迅速的抓着她举起的手,还未来的急看清,那个宫女的脸上蓦的出现一个血痕,人生生的往地面倒去。 言言震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祁裕,只见他眸子里闪着阴鹜的冷厉,面无表情的瞪着倒在地上的那个宫女,却有着一股杀气自他的身上散出。 言言只是想戏弄戏弄那个宫女,小小的惩罚她一下,让她不那么放肆。她不曾料到祁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他会出手打那个宫女。 只见那个宫女躺在地上半天没有动,良久才抬起头,额头上已经浸出细密的冷汗,脸上赫然有五个指印,才一会,脸上就已经红肿起来,言言看得是胆战心惊。 祁裕冷冷的看着,刚抬脚,另一个宫女顿时跪到了他的面前,颤抖着求饶道:“三殿下饶命啊。” “她该死!”祁枫的眼中已有杀意,眼睛愈发显得阴鹜森冷,抬脚踢开那个求情的宫女,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地上被打的那个宫女。那个宫女看到祁裕眼中的杀意,也是害怕的往后挪着身体,冷冷的汗从额上落下来,却始终没有开口求饶。 “好啦!”言方伸手拉住祁枫的手。 祁裕的胸口轻轻的颤了一下,转过头凝着她,眼中流转着一抹幽暗的光芒,“这是她应得的下场,谁若是伤害你,我会百倍奉还。” “就让她们走吧。”言言几乎带着恳求的语气,虽然她讨厌那两个宫女,可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在她的面前,她真的做不到。 “她这样子猖狂的欺负到你头上,你还要替她求情?”祁裕略带惊讶的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不停,转过头冲着她吼道:“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这样放肆,我定要你们比死还痛苦的活着,还不快滚!” 那个被一脚踢开的宫女忍着胸口传来的疼痛去扶那个被打的宫女,踉跄着搀扶着离开了。 言言根本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快的让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抓着他,言言蓦的弹开手。祁裕原本开始柔和的脸因为她嫌恶的松开他的手而渐渐阴沉,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祁……”言言望着他的北影,露出了一抹复杂的表情。虽然她害怕他的冷血,但他终究是在替她不平,她连一句谢谢也没有。 在原地站了发久,言言转身就回素伊轩。经过刚刚发生的事,她所有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才刚走出御花园,就听到十二阿哥的声音。 “三哥,你还不准备动手吗?现在太子之位空着,祁逸和祁枫一心又只在那个夏言言身上,正是你夺太子之位的最好时机啊。”十二阿哥声音不大,却激动着说着,言言听得是一清二楚。 “放心,我自有主张。”祁裕的声音平静的响起。 “三哥,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居然能想到这么一招,提醒父皇指婚,扰乱他们的阵脚。”十二阿哥笑了起来。 待他们的声音渐渐的隐去直至消失,言言才继续往素伊轩走去。心里却不停的徘徊着十二阿哥的话,争太子?指婚?直到回到素伊宫,言言的脑海里还回响着十二阿哥说的那些话。皇上已经开始指婚了吗? “言言,想什么呢?” 言言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祁枫和九阿哥坐在庭院里的石坐上,懒懒的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竟让她看真切。祁枫起身走到言言的身边,轻轻的问道:“怎么了?本来想去御花园找你的,但小兰那丫头说你这个时辰会回来。结果人回来来,魂还没回来啊。” 说着,他伸手蓦的往空中一抓,夸张的用力扯着,往她的身上一甩,用中指弹了她的额头一下,“这下好了,魂被我抓回来了。” 言言被他逗的“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七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抓魂啊。”一旁坐着的九阿哥哈哈大笑起来。 祁枫瞪了九阿哥一眼,拉着言言往垫好暖垫的石座上坐下,九阿哥还在一旁笑个不停,祁枫伸手狠狠的敲了他一下,“还笑!” 九阿哥抱着头扁着嘴看着祁枫,“七哥你重色轻友也太严重了点吧。” 言言看着两人,心里突然想到十二阿哥说的争太子一事,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想法。祁枫转头看着有心事的言言,也不再与九阿哥闹,轻轻的握了握在他手中的柔软。言言抬着头看他,挣扎了许久,还是问了出来,“祁枫,现在太子之位空着,你有没有想法。” 九阿哥也屏息看着祁枫,在他的心里,他一直看好的只有他的七哥,也只有七哥才有魄力站在太子的位置上。 祁枫的嘴角悄然挽起一抹笑容,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当太子。” 言言愣了愣,嘴角也蓦的挽起一抹笑容。九阿哥似乎也猜到了祁枫的心思,只是稍微的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道:“三哥倒是对太子之位蛮感兴趣的,好像也有点势在必得的样子。虽然三哥也能担当起太子的殊荣,但是,三哥太冷酷了。如果三哥当上太子,还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言言也觉得祁裕太过冷酷,也会不惜任何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如果让他当上太子,那也就是未来的皇上,那他将会怎样对付祁枫和祁逸他们了。在电视里小说里看惯了宫庭的残酷,兄弟手足相残也时有发生,让言言莫名的有点担心了。 想到这里,言言忽然皱眉低呼。 “言言,怎么了?”祁枫拉回思绪,立刻担心的问道。 言言指了指握着她的手,“你的手好用力,痛……” 祁枫连忙松开了她的手,轻轻的揉了揉,“还痛不痛?” 摇了摇头,言言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祁枫再次抓着她的手,这次,他没有想别的事,只是很轻很轻的将她的手藏在他的手心。 ------------ 第116章 :圈禁 第116章:圈禁 自上次下雪后就一直是晴天,仿佛冬天只是一瞬间的事,转眼就是春天。今日天气一如既往的好,但毕竟还是冬天,温度还是有点低。 素伊轩内,言言饶有兴趣的拿着一本古书,虽然有些字句不是很懂,倒也觉得有趣。小兰端着一杯热茶放在言言身旁的茶几上,看得入神的言言边看着书,边伸手去端茶。结果手指伸到了装着开水的茶杯里,烫的她丢了手中的书,不停的吹着被烫红的手。 小兰惊慌的跑了过来,“小姐,你的手没事吧?是奴婢该死,不该将杯子的盖子揭开的。小姐,你就罚奴婢吧。” 言言微蹙着眉,摇了摇头,冲着他笑道:“就只是轻轻的烫了一下,不碍事,你下去忙你的吧。” “小姐,我去替你拿药吧。”话才刚说完,小兰就跑着离开了,不一会儿,抱着一堆药膏跑了过来。 言言惊诧的看着她,笑道:“小兰,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就只是烫了一下。” 小兰也笑了起来,“一时急,就将所有的药都抱来了。” 说着,她从一堆药膏里选出一只,固执的要给她上药。言言只得伸出手让她上药,药膏清凉的涂在被烫的地方,瞬间就感觉手指不像之前那样麻辣辣的了。言言举着指尖被涂的厚厚的一层药膏走到庭院里,实在受不了小兰的谨慎了。她就只是被稍微烫到,她就夸张的还要拿纱布替她包扎。 刚走到庭院坐下,昭玥就带着贴身侍女来到了素伊轩,径直走到言言的对面坐下。看着言言捧着书,她突然冷嘲热讽的说了一句,“你的镇定真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怎么讲?”言言低头看着手里的书,连头也没抬的问了一句。 “现在宫里的人都分成了好几派,一派是支持枫哥哥为太子,一派是支持祁逸为太子,另一派刚是支持祁裕。我到很想知道,你还这么冷静的看着书,心里到底会支持谁?” “皇上心里对于太子的人选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支持再多也是无益,关键是要皇上的认可才行。如果你要问我支持谁,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谁也不支持。”言言将书合上,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昭玥。 “为什么?”昭玥显然猜不透言言的心思。 言言蓦的一笑,没有回答昭玥。只有她自己知道,祁枫和祁逸是不想当太子,而三阿哥是不能当太子,他太冷酷,对所有的一切都表现的一副漠然的样子,其实心里却是在意的要命。如果让三阿哥当了太子,难保日后他不会找个理由杀了祁枫和祁逸。想到这里,言言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昭玥,你来素伊轩不是单纯的来问我支持谁吧?” “我只是为了避免宫里面的闲言闲语才来的,既然你是我的姐姐,我当然得过来看看。我可不想因为你而影响到枫哥哥争夺太子之位。”昭玥表现的很平静,大概是在非常时期,所以,她才会这么平声静气的跟她讲话。 言言也一直因为昭玥救她出来对她心存感激,不管她是出自什么原因将自己救出来,但最终的结果是昭玥救了她,所以,她应当对昭玥心存感激。只是这种感激的回报不能将祁枫让给她。祁枫在昨日就坚定的告诉过她,他不想当太子,也不会当太子。她不告诉昭玥,是因为自小被皇上宠着昭玥一直认为她自己会和祁枫成亲,现在只怕是希望祁枫能当上太子吧,而自幼在宫里长大,见惯了财富地位权力的争夺,早就注定了她也想名利双收。 昭玥在素伊轩坐了会便离开了,想着她来的原因,言言竟有一秒时间的失笑。住在素伊轩的这段日子一直相安无事,并不代表其他的人不在想方设法的揭穿她的身份。而昭玥心里也是明白,如若她再次引起麻烦,祁枫势必有所行动,那昭玥心中的想法就会湮灭。 今日正午的阳光的温度是最暖和的,所有的人都坐到庭院里,御花园里享受阳光带来的温暖,宫女们也将被子拿到院里翻晒,趁机晒晒太阳。沉睡的皇宫渐渐开始苏醒,整个皇宫一片忙碌起来,几乎每个庭院里都是五光十色的锦绣棉被,安静的皇宫也不再那么平静了。 整个皇宫内的庭院几乎都晒着锦绣棉被,唯独除了皇后的天仪宫。天仪宫的主厅内,当朝一品太傅坐在皇后的对面,川云德端上一杯热茶放于他身旁的茶几上。 “段太傅,请喝茶!”皇后坐于主位上,脸上敛着沉静的微笑。 “谢皇后娘娘赐茶!”段亦宏道谢,见皇后饮了一口茶,方端起茶上的茶杯,似乎很渴,竟也不怕烫似的一口饮尽。 “段太傅也是个有远见的人,本宫今日也不拐弯抹角的了。二阿哥是皇上一手提拔的太子,如今被废完全是皇上一时生气之举。本宫伺候皇上这么多年来,深知皇上的脾气,日后皇上还是会恢复二阿哥的太子之位。”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段亦宏坐在座位上应承,他知道皇后今日找他来的目的,无非就是要他在朝堂上支持二阿哥恢复太子。 “那本宫的意思,你明白了?”皇后轻轻的笑了笑,只要将这段太傅拉拢到她的阵营,那祁逸恢复太子之位就有更坚实的后盾了。转头吩咐着川云德,“小川子,去,将本宫送给段太傅的一点薄礼拿出来。” 段亦宏急忙跪在地上,“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臣也只是觉得二阿哥是当仁不让的太子,所以,臣才会支持二阿哥恢复太子之位。” 皇后只是沉静的笑着,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川云德就拿着几件贵重的玉器过来,递给段亦宏。段亦宏走初是推辞了一下便欣然接受了。 待段亦宏离开,川云德扶着皇后走到院子坐下,川云德才开口道:“奴才先恭喜娘娘了,能将段太傅也拉到您的阵营来,那二阿哥恢复太子之位就指日可待了。” 皇后笑了起来,“这太子的位置只可能是二阿哥的,本宫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那些想当太子的阿哥知道,他们还不够格。” 川云德附和着笑了笑,“娘娘所言极是。” 正说话间,祁逸急冲冲的走到皇后的跟前,紧紧皱着眉,一脸的不悦。 “逸儿,你来的正好,坐下吧,陪母后说说话。”皇后看了他一眼,转头凝着石座旁的一株花枝,似乎心情很好,伸手轻轻的摘了一朵下来。 “母后,儿子进来的时候,见到了的段太傅。”祁逸竭力忍着心里的愤恨,很平静的说着。 “恩。”皇后只是点了点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手里的花瓣。 “母后,儿子见到了从天仪宫出去的段太傅。”祁逸抬高了声音说道,脸上的表情开始难看起来。 皇后有点恼了,语气也生硬了起来,“如果你是来劝母后的,那你就回你的墨阳宫呆着去。” 祁逸的情绪终于爆发,“母后,为什么你还要这么执迷不悟,我不想当太子,为什么您要这样逼我,我已经答应了您不去找言言,您也答应儿子不逼我了,可是现在了,您又跟以前一样,在背后招揽大臣,逼儿子去做太子。” 皇后蓦的将手里的花甩在桌上,怒道:“你做到了吗?本宫看你倒是跑的勤快,每天都按时去素伊轩报到。” 祁逸惊诧,僵硬的看着皇后,似乎有点接受不了,“母后您派人监视我?” “我这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母后,您太让儿子失望了,口口声声为我好,却逼我做不想做的事,还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祁逸怔怔的后退了几步,转身就走。 “站住!”皇后喝了一声。 祁逸顿住了脚步,背影僵硬的站在原地。 “从今日起,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墨阳宫,直到你恢复太子之位。否则,哪儿也不准去。”皇后走到了祁逸的面前,一字一句的命令着。 “母后这是在圈禁儿子吗?”祁逸突然笑了起来,看向皇后的眼神竟然是漠然。 皇后心里不由的一阵战栗,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会用这种眼神看她,一时血涌上头顶,黑沉着脸转头看着川云德,“小川子,从今日起监视太子的一举一动,不准他出墨阳宫半步。” 语罢,皇后拂袖而走。祁逸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发凉,这就是他的母后,从小就安排好了他的一切,限制他所有的自由。就算是他成年了,她依旧要安排他以后的人生,逼他做一切他不想做的。 “二阿哥,请您回墨阳宫吧。” 川云德的声音响在身后,莫名的想要发泄,转身就甩了他一巴掌,“狗奴才,还轮不到你来管我的事。” 川云德闷哼一声,却是不敢发作。伸手碰着被他打的面部,吐了一口血水,恨意凛然的眼神紧紧盯着祁逸。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将这一巴掌还回去。 ------------ 第117章 :皇后夜宿乾清宫 第117章:皇后夜宿乾清宫 感到袖中的手火辣辣的发麻,祁逸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伸手打人,不由的也被自己吓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他,只知道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莫名的一阵恼火,手就这样不可遏制的伸出了。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气母后派人监视他,还是因为被圈禁后就不能偷偷的去看言言了。也许两者都有,也许只有后者。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清香,带着一点点的清凉。冬日阳光下的皇宫要比往常热闹,人人都往有太阳照射的地方攒动。皇宫高墙的琉璃瓦下,一群灰雀扑棱棱张开翅膀,渐渐飞越宫墙的另一边。 华阳宫内,十二阿哥端着一杯热茶坐在庭院里,见到祁裕回来,忙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问道:“三哥,怎么样?” 祁裕接过侍女端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开口道:“一切都在照计划进行。” 十二阿哥看着祁裕眼角边流动着的笑意,心里也替他高兴。他等了这天等的太久,终于是守的云开见明月了。 议事的太和殿上,文武官员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趁着等待皇上驾临的空隙,讨论着朝庭内外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言谈间笑语晏晏,一派轻松。 在这众人之中,祁裕也面色温和的应付着周围的同僚,眼角瞥着正谈笑着的祁枫和九阿哥,他的眉梢眼角边却流动一抹旁人不易察觉的嘲讽之色。虽然祁枫没有心思夺太子之位,但对他而言,依旧是一个强大的威胁。至于其他的阿哥,他倒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皇上驾到” 随着高德才的一声喊,皇上身着龙袍走到龙椅,玉帘下的表情看不真切。朝堂下所有有皆跪地迎驾。 “众卿家有什么事急着要上奏?”皇上坐在龙椅上,俯看着朝堂上各大臣。 闻言,偶有几位大臣出列上奏,禀告着县郡发生水灾,需朝廷拨款救灾的事宜。另有武官禀告着周边战事的情况。 朝会进进到快结束,皇上的眼神扫过众大臣,最后落在他那几个儿子身上,开口道:“要是没什么事禀奏,就退朝吧。” 忽听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列席中传了出来,“臣段亦宏有事禀奏。” 皇上的目光顿了顿,“段太傅有什么事禀奏朕的?” 段亦宏蓦出列,蓦的跪下,开口道:“回皇上,二阿哥被废太子已有一月之余,臣深知二阿哥是皇上一手提拔的太子,臣请皇上念在太子并无犯大错,恢复二阿哥的太子之位。” 皇上的眼神一滞,低头看着跪在殿中央的段亦宏。就在这时,忽然有另一官员同样跪在了殿中央,赫然是当朝大将军司徙驹治。 “皇上,臣不这样认为,既然二阿哥已经被废除太子之位,那就应该在众阿哥中重新推选新的太子。臣觉得三阿哥就是能担当太子的人选,在各方面的才能我们各位大臣都是看在眼里的。”司徙驹治抬头说着。 顿时整个太和殿内喧闹起来,各执已见,有支持二阿哥的,有支持三阿哥的,还有支持七阿哥的。虽然皇后和祁裕在背后都有所行动,支持二阿哥的和支持三阿哥的臣子在阵容上几乎是针锋相对,势力相均,但支持七阿哥的却也甚多。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蹙着眉头听着他们在朝堂上争执不下,眼神轻轻的扫过祁枫,顿了顿,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情绪闪了闪,随即是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争执的声音。 良久,众人都抬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君王一直沉默不语,都又胆战心惊的站回原来的地方。 “众卿家所言,朕都知道了。此事容后再议,退朝。”语罢,皇上离开了朝堂。 出了太和殿的门,九阿哥就将祁枫拉到一旁,“七哥,你觉得父皇会不会恢复二哥的太子之位,还是会重立太子?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亲手立的太子又亲手废除,现在又要再重新立太子。” 祁枫敛住眉,“小九,怎么这么口没遮拦!如果父皇听到,还不得罚你啊。” “我也只是感慨一下。”九阿哥扁了扁嘴。 “以后这种感慨也不要有了。”说着,祁枫转身就走,似乎想到什么,转身问道:“二哥今天怎么没来上朝?” “二哥被皇后圈禁了。”九阿哥走至祁枫的身边,露出一抹同情的神色,忽又感叹了一句,“二哥真是可怜。” 祁枫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是夜,月明星稀,空气里缓缓流动着冰凉的气流,温度骤降到零下几度,似要提醒众人,此时正值冬日。 乾清宫内皇上坐于软榻上,换上了一身平日里穿着的锦服,心里却是在想着今日朝堂上的事,众大臣各抒己见。皇上也深知那日废太子有冲动的成分在里面,但是,祁逸这些年来的表现却也是让他失望。 然而祁枫和祁裕却倒是让他放心很多,在各方面都要比祁逸强,只是祁枫无心做太子,而他又不放心祁裕做太子。 “皇上,皇后娘娘正往乾清宫走来。”川云德走进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皇上略微蹙起了眉,显然对皇后的到来有点不喜欢。从软榻上坐直身,皇后就已经走了进来。 “皇后这么晚来来乾清宫有什么事吗?”他抬头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心里想着她也会是因为祁逸而来,心里就有些恼。自废除太子后的这一个月,他只要想到祁逸不争气的固执,心里就有气。 皇后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瞬间转变为一脸的平静,“臣妾只是过来瞧瞧皇上,皇上您劳累了一天,臣妾为你准备了云茸汤。” 他愣了一下,只见她身后的宫女将食盒打开,皇后亲自将云茸汤端了出来,热气瞬间蒸腾而上。 “皇上,快趁热喝吧。”皇后笑了笑,将汤碗递到皇上的手里。 将汤喝完后,他将碗递给身边的宫女,审视的扫了皇后一眼,并未见任何不妥,完全就像是一位妻子看丈夫关切的眼神。 “皇后,有什么就说吧。”总觉得皇后今天是有话想跟他说,支支吾吾一向不是她的风格。 皇后的眼神灼灼,稍稍犹豫一下后,“皇上,臣妾将逸儿圈禁在了墨阳宫。” 皇上显然早已经知道了,并没有多大的反应,皇后见状继续开口道:“可是,这个圈禁令臣妾想交给皇上来解除。” “为何是朕解除?” “因为,您是他的父皇啊。”皇后突然狡黠一笑。 听着她的话,皇上显然一愣,隐约看见她胸前的娇嫩的肌肤若隐若现,优美的线条也随着呼吸轻轻的起伏。仔细一瞧,才发现她今日的打扮与平时不一样,天气凉薄,她却穿的甚少,只穿了件大红的衣裳,裸露着双肩,青丝也未盘成髻,只是用一根红带轻轻的挽着,一缕不安分的发丝垂在她的胸前,说不上有意无意,慵懒而柔媚。 皇上笑了笑,皇后现在的模样与他初次见到的模样无甚差别,只是因着当时心里有人,对别的女子连正眼也未瞧过一眼。更因为当时与母后争执,将恼意发泄在她的身上。现在想想,当时也不是她的错,心中倒有了几分歉意。 “皇上”皇后轻声唤了一句,双眸氤氲着雾气,眼神开始迷离起来。她将她的一生都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得到她想要的,至少目前她要让皇上恢复祁逸的太子之位。 房间里的灯瞬间全熄了,地上凌乱的躺着两人的衣赏,床榻也有节奏的响着,传出低低的呻吟声,身下的动作越发激狂,呻吟声也随着动作的加剧而狂烈的响着。不断翻滚,似要将纠缠的肢体焚为灰烬,直到最深处的结合,房内的呻吟声响至最大。 庭院里,树叶上凝聚的夜露无声滴入泥土,俱寂的一刻竟显得异亲的清冷。淡淡的阴影映在祁逸的脸上,那表情竟也似藏在云中的月朦朦胧胧。 “殿下,您还不睡吗?”背后传来宫女打着哈欠的声音。 祁逸未转身,只是开口道:“天色已晚,你去睡罢,这里不用伺候。” 身后的脚步声渐渐隐了去,祁逸转身,身后的房间堙没在黑夜中,除了他房间的还孤寂的亮着。 昱日清晨,皇后夙夜留在乾清宫伺候皇上的事就传遍了整个皇宫。后宫的妃子们有的嫉妒,有的黯然神伤…… 在所有人以为皇上会宣布恢复太子之位时,皇上并没有任何动静,依旧如平常一样上朝,在听到各大臣又重新说起太子的事,又提前下朝了。 祁裕轻蔑的一笑,“皇后以为她宿在乾清宫一宿,就能让父皇恢复祁逸的太子之位,那她就太蠢了。如果真是如此,那现在的太子之位又怎么会轮到祁逸。” 十二阿哥也在一旁笑了起来,端起手中的酒杯,“干杯 !” 祁裕笑了笑,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下,仰头一口饮尽,眼角露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 第118章 :皇上摆驾素伊轩 第118章:皇上摆驾素伊轩 天蒙蒙亮的时候,言言就醒来了,一缕初升的阳光从窗外流泻进来,言言伸手,让光线从指缝中穿流而过。 想着听到祁逸被圈禁的消息时,言言有点错愕。她并不知道祁逸是因为何事才被圈禁的,总觉得只能呆在一个从小长大的地方不能出去,那还不把人闷死啊。 她利索的起床,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五光下色,各种款式的都有。言言从小就想着拥有好多好多衣服,然后她就每天可以换一套衣服而不用洗衣服了。反而当真正拥有那么多的衣服后,却又愁着该穿哪一件才好。想想,还是选了件最为雅致的衣服。 “小姐,你还没吃早点了。” 穿戴整齐的言言正准备走时,小兰在身后喊住她。她摆了摆手,径直往祁逸的墨阳宫走去。 走至墨阳宫时,阳光已经挥洒在每个角落了。 言言走进墨阳宫,见到她的奴才都是安静的朝她行了行礼就去忙别的了,言言有些感叹的想,这主子的性格还真决定奴才的性格?甩了甩脑袋,她拉过一个宫女问道:“二殿下还在起床了没有?” 被问的宫女摇了摇头,“殿下一整晚没睡,现在还在后院。” 言言愣了一下,转身就往后院走去。只见他坐在地上,背倚在树干上,浅浅的呼吸着,似乎睡着。他似乎是在做梦,眉头轻轻的皱着,也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竟让他睡着了也还皱着眉头。 虽然太阳已经是迎头高照,但总归是冬天,这样不盖着东西睡觉是会生病的。言言忙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盖在他的身上,他睡的很浅,她才刚将披风披到他身上,他就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只隔一个拳头的距离。 言言被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吓到,人本能的往后一退,坐到了地面上。 “言言,你没事吧。”祁逸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看到眼前的这张脸,直到听到她喊痛的声音才确定那不是梦,急忙起身将她拉起来,唤来婢女将暖垫铺在石座上,才扶她坐好。 言言笑他太夸张了,他却不理,执意要垫上暖垫才让她坐下。 “我穿了很多衣服,坐上去一点也不会觉得凉。”言言坐在软垫上开口道。 祁逸在她的旁边坐好,心情莫名的有些好,开口问道:“你怎么跑到墨阳宫来了?” “来陪你玩啊,你一个人呆在这墨阳宫,又不能出去玩,想着你肯定会很无聊,所以,我就过来了。”言言眨巴着眼睛道。 “你是在关心我吗?”他的心底深处柔软一片,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他忙笑道,“作为一个朋友的关心。” 言言点了点头,开心的说道:“当然关心你啊,你是我在这宫里最好的朋友,看到你被圈禁,我自然是担心你会不会无聊,作为朋友,就因当为朋友分但忧愁,所有,我来了,你尽管吐苦水吧。” 祁逸露出了一个苦笑,眼底却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他终于知道自己那天为何会第一次动手打人了,不是因为被圈禁而恼,而是不能见到言言,他的心里就会莫名的烦躁。纵然她不能给他爱,但只要让他每天见到她,他也会很开心。 忽然想到什么,言言敛去了脸上的笑意,隐约担心着,“祁逸,为何你会一晚上都没有睡?” “想多了,丫头。”祁逸伸手戳了下她的头,优雅的伸了伸懒腰,“昨天白天睡了一觉,到晚上,自然就睡不着了。” 是这样吗?言言在心里想着,她似乎能感觉到他说这话时的酸涩。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会勉强他。 正说话间,祁枫和九阿哥也走了过来,看到言言在这,祁枫先是一愣,随后便平静的走到言言旁边,“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起的倒蛮早的啊。” 闻言,九阿哥耸了耸间,龇着牙,“酸!” 祁枫抬手就给了他一拳,“还酸不酸?” 九阿哥闭了嘴,将头偏向祁逸,小声的嘀咕着,“本来就是嘛,这么浓的醋味,能不酸吗?” 话才刚说完,九阿哥就看到一拳挥了过来,他蓦的跑了起来,躲到了祁逸的后面叫道:“二哥,救命!” 言言看着他们,哈哈大笑着,每次只要看到九阿哥跟祁枫在一起,她就忍不住会要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冤家还是兄弟。 闹了一会,九阿哥坐了下来,四人聊着天,时间就这样悄悄的过了。直至呆到下午,言言他们才从墨阳宫出来。 “小九,你先回去罢,我送言言回去。”走出墨阳宫的祁枫想支开九阿哥,和言言单独走走。谁知九阿哥却死皮赖脸的不走,执意也要送她回去。 “我书房的桌上,有一件上好的翡翠玉盘,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祁枫轻声说着,转过头去看他,只见他一溜烟的跑开老远了。言言见状也笑了起来,问道:“他怎么这么喜欢这些玩意啊?” 祁枫拉着她的手往前走着,笑着回答,“他生下来就对这些玩意感兴趣,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从我这要了多少回去了。” “那你还真舍得。”言言低笑。 “那些个东西就只是玩物而已,既然他喜欢,就送给他让他高兴。在这皇宫,就小九和二哥对我才有真正的兄弟情谊。”祁枫颇有感慨的说着。 言言在他的手心里微微的动了动,也为他能拥有如此纯粹的兄弟情谊而欣慰。 “言言,你今天都和二哥聊些什么聊的那么开心?”他拉着她的手往素伊轩的方向走去,有意无意的问道。 感觉到他抓着她的手稍稍用了用力,言言忽然很想笑,她也确实笑了。趁他不注意,蓦的将手抽离跑开了。祁枫立刻去追着她,言言边跑边放肆的大笑。没跑多远,祁枫就轻而易举的追上她,将她揽在了怀里,微微喘着气,命令的说着,“说,为什么笑?” 言言笑的促狭,“不说。” “真不说?”搂着她的手轻轻用力,嘴角挽起一个坏笑的弧度,脸慢慢的凑近她,在他的鼻尖快要碰到她的脸时,她伸出手“啪”的一下挡在两个脸的中间,良久,才吐出两个字,“我说。” 祁枫满意抬头,与她保持正常的距离。 “你先伸开我,伸开我我就说。”言言似乎还想趁机跑掉,可是他却摇了摇头,“不准备讲条件。” 言言瞪了他一眼,脸上顿时又笑的促狭,“我笑,是因我开心,我开心,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你吃醋。” “我没有吃醋!” “你就有!” “没有!” “就……”有字还没说完,祁枫低头就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语,言言捶着他的胸口,祁枫却一直吻着她不肯放开。她被他吻的快喘不过气来,脸上绯红一片。 通住素伊轩的路上几乎不会有人,祁枫也就放肆的吻着怀里的佳人。殊不知,两人相拥而吻的一幕却被躲在一旁的昭玥看到。 回到映月宫的昭玥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任小云在外面怎么喊,也没有开门。小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昭玥黑沉着脸跑回房间,问她她什么也不说。她还记得昭玥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说是要到御花园走走。 “格格,你让我进去好不好?”小云在外面喊着,里面突然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在外面呆了很久,里面才渐渐没了声响。小云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昭玥就将门打开,整个人的精神却是很好。 “格格,你……”小云诧异的看着昭玥,瞥了一眼房内的碎片,证实刚刚听到的声音不是幻觉。 “小云,我饿了,你去弄点东西给我吃。”昭玥一脸的平静。 小云有点摸不着头脑的离开,走几步就回头瞅一下昭玥,看着她平静的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模样,她就觉得奇怪。 昭玥走到庭院坐下,眼神突然变得可怕起来,仿佛眼前不停的闪着夏言言的脸,双手恨的抓紧,苍白的指节狰狞的张着,嘴里恨意凛然,“夏言言,终有一天,我要让你彻彻底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回到素伊轩的言言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身旁的小兰忙问道:“小姐,是不是生病了啊?” 言言摆了摆手,刚要说话,紧接着又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就只是打个喷嚏而已,没事。” “等会我给你熬点姜汤吧,这天怪冷的,去去寒。”小兰将手中的帕子递给她道。 言言皱了皱眉,“可不可以不喝姜汤啊?” “原来你怕喝姜汤啊。” 言言震惊的转身,只见皇上一脸笑意的站在她的身后,言言以为皇上是不会到她这素伊轩来的,却没想到,外面连通报也没有,皇上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身旁的小兰行礼的声音响起,言言也反应过来,躬身行了礼,随后转身吩咐着小兰准备热茶过来。小兰离开后,皇上只是坐在椅上没有说话,言言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房间里顿时一片静谧。 ------------ 第119章 :太子之位 第119章:太子之位 皇上坐在素伊轩的主厅,从茶杯中腾腾直上的水雾渐渐弱了直至隐去,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拿着装订成书册的宣纸看着。言言也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一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皇上轻声念了出来,盒上书册,带着审视的神色看着言言,举着手上的书册,“这些,都是你写的?” 言言苦笑着点了点头。 “你再一次让朕刮目相看了。”他感叹的将书册放在了茶几上,起身走到了庭院里,言言偷偷的将书册藏在袖中,跟着走到了庭院内。 “在这里住的可还好?” “多谢皇上关心,一切都很好。” “你不怨朕?” “这里很好,我很喜欢这里环境,倒要感谢皇上将宫里这么美的地方赐给我住。”言言是由衷的喜欢这里的环境。 他偷偷的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倒不像是说着违心的话。似乎想到刚刚停念的那首诗,嘀咕着念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极尽婉转伤感之韵味,短短一句胜过千言万语,人生种种不可言说的复杂滋味都仿佛因这一句而涌上心头,叫人感慨万千啊。怎么会写如此凄婉悲凉的诗?” 言言轻轻的握着藏在袖中的书册,道:“只是闲来无聊,偶感而发,人还是初初相识最好,本能的尽极绚丽,礼貌羞涩着收敛脾气,绽放美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她最喜欢的一首诗,只因在素伊轩闲着也是闲着,就提笔写着自己喜欢的诗,第一首忆起的就是纳兰容若的《人生若只如初见》。 皇上极尽感慨,仿佛触动了他心底的回忆,偶然的遇见,让他有了一段波澜不惊、铭心刻骨的故事,只可惜…… 言言看着突然沉默着的皇上,似乎看到了他眉宇间情绪的挣扎。只见他张了张嘴,犹豫半天,终于是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素伊轩。 小兰有点疑惑的走到言言的身边,不解的问,“小姐,皇上来素伊轩就只是谈论了小姐的诗就走了?” 言言也疑惑着,蓦的拿出袖中的书册敲了敲她的头,“都是你啦,把我写的东西放在了主厅却没放回去,让皇上看到了,真是丑到家了。” 小兰捧着头,“小姐恕罪,奴婢只是见小姐写的好才拿出来看看,再说,小姐的诗皇上都夸写的好,怎么又会丑到家呢?” “就你理由多。”言言嗔怪的瞪了小兰一眼,转身就朝书房走去。小兰急忙赶上言言,一脸轻笑的看着言言手里的书册。 皇上一个闪身,从暗处走了出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言言的背影,似是感慨的叹息了一声,转身道:“起驾,回乾清宫。” 回到乾清宫的皇上立刻又宣见祁逸。当祁逸到乾清宫的时候,皇上正拿着一本古书在看,见他来了,也未合上古书,只是瞟了他一眼,接着看着。祁逸也在一旁安静的等着,不料皇上突然将书往桌上用力的合上,他惊的抬起头。 “朕废除你太子之位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认真反思你的过错?”皇上端着茶杯,轻轻的吹着,透过氤氲的热气偷偷打量着他。 祁逸却依旧固执的说:“父皇,儿臣认为自己没有错,现在您也看到了,言言她不是敌国奸细,那就证明儿臣当时替言言证明就是对的。” 皇上的脸色因着他这句话越来越黑沉,眼内阴鹜的神色越来越森冷,“你真是让朕失望,退下吧。” 祁逸离开后,皇上接着又依次召见了宫里的阿哥。直至深夜,皇上才疲惫的躺在了软榻上,川云德轻轻的拨着炉火,一股温暖的气流迎面扑来。弄好眉火,他又拿过一床薄被轻轻的盖在了皇上的身上。 转身刚想走,背后就传来了皇上的声音,“朕多年来培养的儿子,如今却个个都让朕失望至极。” 高德才转过身,皇上已经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眉宇间的疲惫让他瞬间苍老了好几岁。高德才将暖在炉旁的茶水递给他,道:“皇上,您多想了,依奴才看,阿哥们个个都文韬武略,龙中之龙。” “你不要替他们说好话了。”他叹息了一声,轻轻饮了一口热茶,人瞬间清醒了许多。 “奴才只是实话实说,跟在皇上您身边这么多年,也是看着阿哥们成年,皇上您也不能否认他们的才华,不是吗?” 皇上沉思着,揉了揉太阳穴,高德才忙走过去替他揉着,皇上突然笑道:“这么多年来,你这按摩的技艺倒是越来越好了啊。” 高德才笑了笑,力道适度的替他揉着。房间里顿时安静的下来,皇上突然说道:“那认为朕的这几个儿子中,谁最适合当太子?” 高德才蓦的跪在地上,“奴才不敢!” “起来,是朕要你说的,你又有何不敢!”皇上命他起来。 高德才踉跄着站起来,抬头凝视着闭上眼睛的皇上,只得硬着头皮道:“那奴才就直言了。” “说吧!”皇上闭着眼点了点头。 “依奴才之见,宫里的阿哥各有千秋,二阿哥与七阿哥是一个文一个武,是众阿哥中这一方面最强的。而三阿哥则是文武略低于二阿哥与七阿哥,却是宫里阿哥们中文武双全最好的一个。所有,奴才觉得三阿哥最适合当太子。”高德才小心的注意着皇上的神色,见到皇上神色微变,他马上就适时的闭嘴。 “老三?”皇上呢喃着低语了一句,却也没再说什么。 昱日朝堂上,皇上主动提起了太子一事,堂上各大臣瞬间吵闹争执不断,皇上出声一喝,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朕今日只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不是要看见你们争吵。”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冷冷的扫视了堂内众大臣一眼,手搭在龙椅上,食指轻轻敲击在龙椅,发出低沉的“咚咚”声,却在静谧的大堂内异样的响亮。 “皇上,臣还是觉得应该让二阿哥复太子之位。”段亦宏依旧是第一个站了出来。 “段太傅何出此言?”龙椅上的帝王开口。 “臣认为,治理国家最主要的是靠文治,而二阿哥在这一方面的能力无一是阿哥们中最突出的。” “皇上!”司徙驹治出列,瞪了段亦宏一眼,抬头看着皇上,躬身道,“臣认为治理国家应是文武同治,缺了哪样也不行,而这方面的才能当属三阿哥最突出。臣认为应该重立三阿哥为太子。” 朝堂内大臣们都各执已见,皇上蓦的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所以臣子皆跪在了地上。不停的拨弄着母指上的玉板指,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臣子,沉声的念出几位大臣的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大臣依次出列,跪在殿中央。 “你们几位随朕去金銮殿议事,其他众卿家没事上奏,就退朝吧。” 皇上单独召见几位大臣的消息在宫里传开了,祁裕蓦的起身,“父皇召见了哪几位大臣?” 十二阿哥想了想,开口道:“有梁敦厦、池湃邦、石和革、卫耿羿、吴军卓、王颢锵。” 祁裕听罢,眉头皱的越来越深,“父皇怎么会召见这几个人?他们只是品级才位居三品,怎么可能有资历参与立谁为太子?” 十二阿哥也皱了皱眉,担心的问着,“会不会父皇知道了我们在背后拉拢那几位大臣的事……” “住口!”祁裕粗声打断他的说话,脸上的表情凝滞,开口道,“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在你的嘴里听到。还有,要小心隔墙有耳,如果别人听到在父皇面前参一本,到时候你想哭都来不急了。” 十二阿哥噤了声看着祁裕,终究还是担心的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祁裕面无表情的走到窗沿旁,沉默良久,转身,“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你派人去监视那几个被召见的大臣,发现有谁去找过他们,立刻告诉我。” 十二阿哥坚定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今日的阳光不似前几日大,却还是能让这寒冷的天气不至于太冷。言言坐在院子里正拿着一本古书在研究,似乎在宫里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研究古文。 祁枫见她看的专心,偷偷的绕到她的背后,遮住了她的眼睛。却不料她开口就是一句,“祁枫,我知道是你,不要闹了。” 祁枫失落的坐在她的旁边,“一下子就猜出来了,没意思?” 言言轻轻笑着,继续看着古书,也懒的理他。祁枫见状,伸手抢走她手上的书,叫道:“在太阳底下看书,会把眼睛看坏的。” 正看到兴头上,突然拿着的书被抢,言言心里有点恼了,瞪着祁枫,伸手就要抢,嘴里还振振有词,“我眼睛好,不怕看坏。” 祁枫哪里会让她有机会看书而不理他,站起身将书举在空中,言言蓦的踩上凳子去抢,结果一个重心不稳,人往地面倒去。 ------------ 第120章 :久跪金銮殿 第120章:久跪金銮殿 腰间突生一股力量,祁枫及时的抱住了往地上跌去的言言,她顺势手一伸,从祁枫的手里将古书抢了过去。祁枫意识到是她故意要摔倒只为抢古书时,手蓦的一松,言言跌倒在了地上。 “你是故意的。”言言瞪着他,幸好他是在她贴近地面的高度伸开手的。 “你不是也故意骗我吗?”祁枫沉着脸,有点恼意的说着。 “你也太小气了吧,故意让我摔在地上报复我。”言言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瞪着他,却发现他的脸色不对,似乎在生气。 “喂……”她扯了扯他的衣袖,闷声道,一点也不好玩,明明摔在地上的是她,还是他松手她才摔在地上的,他为什么生气啊。 祁枫撇开头不理她,沉着脸坐着。见状,言言开始呜咽,声音低低的传到祁枫的耳朵边,他蓦的转头看着她,见她还在地上躺着,眼里还有泪珠在打转,他懊恼地低下身上抱起她,一连窜的问着,“是不是摔在哪了?摔疼了吗?明明已经贴近地面才伸的手啊,怎么还会摔着?” 言言见诡计得逞,偷偷的在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还是装着很无辜的模样,嘤嘤说着,“你是故意要报复我的,你是故意要摔伤我的,我讨厌你!” 祁枫心疼的看着她,抱着她坐下,“好,都是我不好,你快告诉我有没有伤到哪儿了?要不要喊太医?” 言言实在装不下去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听到回答的祁枫抬头,只见她捂着嘴在笑,知道自己又中了她的诡计,祁枫蓦的起身,转身就准备走,手却被她拉住。 “为什么要骗我?”他转过身低头看着她道。 “以后不骗了。”言言收敛住脸上的笑容道。 祁枫握着她的手坐回石凳上,“以后再也不要故意这样了,哪次我要是没来的急抱住你,你摔伤了,我会心疼。” “再也不会了。”言言感觉到他手心的湿热,正顺着她的皮肤上的血管传遍全身,最后在心口汇聚,瞬间温暖一片。 祁枫满意的笑了笑,将她抱到他的身上,脸贴着她的柔发,“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不让自己受伤。” 言言在他的胸口点了点头,闭着眼睛享受此刻的宁静,闻着清淡的花香,听着他的心跳,感觉两颗心靠近的温暖。 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在朝堂上的吗,怎么会来素伊轩?” 祁枫看着眼前这张素净绝美的容颜,阳光映透着她的皮肤,他忍不住用鼻尖碰着她的鼻尖,笑道:“只怕是父皇要同大臣们商议立太子一事,我们几个都没有去上朝。” 她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觉得皇上会让祁逸复位还是另立太子啊?” 祁枫摇了摇头,“现在谁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二哥被废除太子之位已月之余,父皇却提也没提这件事,还是这几天段太傅提出来的。” 言言在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是祁裕才好。如果祁裕当了太子,还不知道会使什么手段对付祁枫。 “七哥,七哥……” 远远就传来九阿哥呼叫,见到他们,急忙跑了过来,显然是一路跑着过来的,额头上都浸满了汗珠。 祁枫看了一眼从他身上挣扎着起来的言言,转头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九阿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 九阿哥喘了口气,道:“父皇在召见几位大臣之后,二哥就被父皇单独召见,现在罚跪在金銮殿。” 闻言,祁枫蓦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父皇所为何事召见那几位大臣,二哥又怎么会被罚跪在大殿的?” “我听说父皇今日在朝堂上,父皇询问众大臣太子一事,朝堂上支持二哥复位和支持三哥和你当太子的争执不下,父皇就单独召见了几位但居三品的大臣,事后,突然宣二阿哥去金銮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二哥现在在金銮殿跪着,也不知道会跪多久。”十二阿哥回答道。 “走,我们去看看。”祁枫举步就走,回头看了言言一眼,安慰道:“不用担心,没事的。” 言言怔怔的看着祁枫和九阿哥离去的方向,祁枫他看出了她心里的担心。终究还是不放心,言言在他们刚离开会,也朝金銮殿的方向走去。虽然祁逸不想当太子,但终究是因为她,他才被废除太子之位,也才有了今天的局面。纵然不是因为她,他也是她的朋友,朋友出了事,她也应当去看看。 在去金銮殿的路上,言言突然看见祁裕神色匆匆的走着,好奇的偷偷跟在了他的身后,总觉得这一切都会跟他有关。一路上左转右转,祁裕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宅子前停住脚,径直走了进去。言言很熟悉眼前这个宅子,就是她被当成奸细抓起来的那晚跟着黑衣人到的那个宅子。 究竟里面有谁,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个宅子还没人住? 言言小心的走至门边,耳朵贴着门,想要听清楚里面的谈话声。可是,无论她怎么贴着门,都听不到里面有声音传来。她又不敢久留,只得先躲到一处隐蔽的地方,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等到天都快黑了,言言也没见到里面有人出来,感觉就像没有人进去过一样。言言只得放弃,准备离开,转头看了一眼,随即隐没在暮色中。言言如果再坚持一会,就可以看到祁逸和一个蒙面人从宅子里走了出来,随后两人分开走了。 走到金銮殿的时候,整个殿内只余一盏微弱的蜡烛燃着,定睛看去,里面赫然有一个人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 言言想也没想跑了进去,看到跪着的正是祁逸后,她的纠了起来,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已经有点干裂的张着。 “你怎么来了,快回去。”祁逸本是闭着眼睛的,听到声响,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她在他的面前,先是一喜,随即皱着眉。 言言不理他,从怀里掏出丝帕,擦着他额头上的汗。祁逸的身子浑身一颤,瞳孔也不停的颤动着,跪了一下午的他已经麻木的没有力气,缓缓说道:“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回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被罚跪在这里?”言言只是担心的问着他。 “没事,只是我在跟父皇拗气,所以才会跪在这里。我没事,天已经晚了,你快回去吧。”祁逸努力支撑着,开口要她回去。 见言言不动,他忽然抬高了声音,“我要在这里跪一整晚,你要在这里陪我一整晚吗?快回去!” “都是因为我,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我陪你一起跪!”言言固执的不肯走。 “不是因为你!”祁逸转过头不再看她,声音里带着抗拒的冷,“现在你已经跟七弟在一起了,就不要再来招惹我了,我这样不是因为你,你可以大胆放心的回去了。” “我知道你是故意说这些要赶我走……” “不要这么多废话!”祁逸生硬的打断她,转过头瞅着她,“陪我跪在这里就跟我在一起,要不,你就离开。” 言言僵在那里,沉默良久,咬着牙,走了出去。 随着她的离去,灯火的火苗骤然跳动了一下,猛的一亮,然后熄灭了。烛火终于燃尽,殿内瞬间一片漆黑。 黑暗中,祁逸就那样跪着,听着外面脚步声远远离去,心里莫名的抽痛起来,他弯腰趴在地上,胃突然禁脔起来,一阵绞痛传来,额头上大颗的汗珠流到光滑的地面。 第二天,祁逸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言言正趴在床边睡着了。他动了动脚,膝盖还传来隐隐痛。看着自己的房间,他不知道昨晚她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醒来,就已经睡在了自己的房间。 “你醒了啊?”只见言言揉了揉眼睛,坐在地上看着他问道。 祁逸扯着嘴角问道:“我为何会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言言站了起来,坐到桌上替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后才回答道:“昨晚我离开后,总觉得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那,就转身去找你,结果就看到你昏倒了。我就喊了几个侍卫将你带回墨阳宫,太医也过来看了,说是因为胃病发作,痛的晕过去的。” 祁逸苦笑,原来是胃痛。他一直以为那是心痛,她远去的步子没有一丝犹豫,也带着他的心离去了,他只觉得心好痛好痛,那种透彻心扉的痛怎么可能是胃痛呢? “太医说了,你这几日只能进食一些汤水类的食物,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你只要每餐认真吃饭,就不会再犯胃痛了。”言言起身看着他道。 祁逸点了点头,起身准备下床,言言顿时大叫着跑过去,拦着他道:“你要干什么,太医也说了,你的膝盖都跪肿了,需要好些休息才可下床。” 一种温暖流淌在心间,祁逸看着她关切的眼神,明明知道那不是爱他,可是,他愿意自欺欺人的以为,那是她在关心他。 ------------ 第121章 :恢复太子之位 第121章:恢复太子之位 祁逸被言言拦着,只得坐在床上不再下床。感觉到她的气息,祁逸突然觉得这次胃疼的心甘情愿。 “二哥……” 人未至,声先到。转眼间,祁枫和九阿哥就出现在了房间里。言言立刻走到祁枫的身边,生怕他会误会,只见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并没有说什么,这倒让言言有些诧异。 “二哥,胃好点了吗?”九阿哥坐在床边关心的问着。 祁逸点了点头,眼角沉痛的瞥了一眼正挽着祁枫手臂的言言,胸口又隐隐作痛,这次他确定,那不是胃痛,而是真越切切的心痛。 或许,她离开的时候,他是心痛的昏倒,只是恰巧在那时胃痛,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理由吧。 在房内寒暄了几句,外头就传来太监喊着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祁逸不禁蹙起了眉头,皇后由川云德扶着进来,见到房内站着的几人,尤其是在见到言言后,她的脸色明显一僵,扫了他们一眼,就走到祁逸的床边坐下。 “昨天的事母后听说了,你怎么这么固执,你父皇不要你跪了,你为何还要跪在那里?”皇后开口就是责怪。 祁逸皱了皱眉,没有说话。从小母后的心里就惦记着太子之位,险少关心他会不会快乐,那些东西又是不是他想要的。如今,就算是自己的胃病犯了,母后开口关心的仍不是他的身体,他的心情,而是会不会惹的父皇不开心,他的太子之位还能不能恢复。 言言看到了祁逸脸上的沉痛,似乎也终于知道了为何祁逸以前谈起皇后,脸上就会是一脸的无奈与沉痛。 皇后只在墨阳宫呆了会就走了,言言忽然觉得甚是悲哀,难道在这宫里,权权斗争竟让皇后的母性也失去了吗?为什么她能如此漠然的对待自己的儿子?只是匆匆过来看了一眼,甚至没有一句嘘寒问暖的话,就走了。 在祁枫送她回素伊轩的路上,言言忍不住问了一些关于祁逸和皇后之间的事,祁枫也是无奈的告诉了她一些,她更觉得祁逸束缚在宫里的痛苦。 时间淡淡的从指缝间溜走,一点一点不着痕迹却又让人各怀心事,胆战心惊。 距太子跪在金銮殿晕倒过去几日后,皇上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满朝的文武百官满心惶恐,实在琢磨不透皇上是怎么想的。每日朝堂上,各大臣依旧争执不下。也有人旁敲侧击问那几个被皇上召见的官员,却也是毫无结果。 言言也关心起这件未决的太子之位,她关心这件事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担心皇上会立祁裕为太子。废立太子在一个朝代是不可能频频发生,这次皇上必然是更谨慎。一旦立祁裕为太子,那他坐上这个太子之位必然会要比祁逸来的牢固,她不敢相信未来会是怎样,或许,他第一件事不是对付祁枫,可难保第二件事不是。 这日言言早早的起床,派了素依轩的一个太监去打探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已经空着一个多月的太子之位,今天终于要定下来了。以往觉得时间过的很快的言言,突然觉得一分一秒都难熬起来,坐在院子里也是胡乱的翻着书,眼睛不停的张望着进门的方向。 等的着急了,言言索性不等了。刚走出素伊轩,派去打探消息的太监就回来了。言言着急的问道:“皇上最终的决定是什么?” 那太监犹豫了下,开口道:“还没下朝,奴才怕小姐等的着急,想先回来禀告小姐一声,再去打探。” “那你还不快去。”言言忍不住吼了一句,看着那太监消失的方向,她的心里隐隐不安。早朝在平常早就下朝了,而今日到了这个时辰还没下朝。 又焦急的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那打探消息的太监终于回来了。言言一把抓着那太监的衣襟问道:“是谁?” “是……是二阿哥。”被她抓着的太监喘了好几口气说道。言言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只要不是祁裕就好。 那平复下来的太监一脸的疑问看着言言,以为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失落,没想到她却放松的笑了起来。犹豫了好久,终于问出口,“小姐,为什么你听到是二阿哥复位,你不失落反而有点高兴呢?” 言言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径直走到庭院里拿起书,挽着嘴角看了起来。 皇后在听到祁逸复位的消息后,显然并不意外,看着川云德笑道:“三阿哥还想跟本宫斗,他还嫩了点。”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二阿哥终于复位,您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松下来了。”川云德神色复杂的笑了起来。 “本宫从来就没有担心过,这太子之位二阿哥是当仁不让。”皇后反驳道。 川云德忙躬身道:“娘娘所言极是。” 从朝堂上出来的众位大臣,纷纷议论着皇上的决定。支持二阿哥的皆是笑着从朝堂上走了出来,而支持三阿哥和七阿哥的大臣,脸上则是一脸的失落。 祁裕和十二阿哥朝着刚从朝堂内走出来的祁枫、祁逸和九阿哥,祁裕平静的伸出手,“二哥,恭喜你复位。” 祁逸只是轻轻的伸出手碰了碰,皱着眉头离去。祁枫和九阿哥也赶上了他的步伐,并肩离去。祁裕的手僵硬的落下,转身回华阳宫,旁边的十二阿哥一脸担心的陪着三阿哥回到华阳宫,又看着他命奴才将所有的酒都搬了出来。 夜色开始降临,祁裕还拿着洒喝着,已经喝了将近三个时辰了。十二阿哥只能陪着他一起喝,他喝一杯的时候,祁裕却是喝了一坛。 “三哥,不要再喝了。”十二阿哥抢过他手上的酒杯,他把酒杯给了十二阿哥,又举着酒坛准备喝,十二阿哥又将他手里的酒坛也拿走。 “你到底要干什么?还给我,我要喝酒。”三阿哥有点语无伦次起来,出声高喝,身体开始踉跄着要抢十二阿哥手里的酒。 十二阿哥无奈,举着手中的酒坛,忽然起身,对着祁裕兜头浇了下去。已经醉了的祁裕迷迷糊糊的被冰冷的酒水迎头洒下,强烈的刺激令他顿时清醒了几分,一阵寒风吹来,身上传来的冷意让他彻底的清醒。看着眼前还拿着酒坛的十二阿哥,他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的部位,开口道:“喝醉了,我是不是很失态?” 十二阿哥将手中的酒坛放在了桌上,看着失态过后的祁裕道:“三哥,你先去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吧。” “罢了,吹下冷风反而更加清醒。”祁裕摇了摇头,他精心策划的行动再一次以失败告终,有时候他也真的想放弃。可是,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他的母亲还呆在冷宫,为了母亲,他必须要夺得太子的位置。 “三哥,你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为何这次计划会失败,完全是我们只注重将七哥的势力削去,却忘了二哥有皇后在身后撑腰。虽然七哥受宠,但皇后的势力更强大。”十二阿哥走到祁裕的身旁,开口道。 经过十二阿哥的提醒,祁裕也从愁绪中冷静下来。这一个月来,他确实一心只在意将祁枫的势力削减,却没在意他的劲敌还有一个皇后。他开始懊悔自己的疏忽,以致于错过了一次绝好的机会。 十二阿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附在祁裕的耳旁低语了几句,只见祁裕的脸上渐渐敛去了愁容,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冷笑,“十二,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十二阿哥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三哥,你是一定非要当上这个太子不可吗?” 祁裕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我无从选择。” 十二阿哥忽然朝他坚定的点了点头,“三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帮你,只是,失去了这次的机会,恐怕还要等上一段时间。” “这么久都等了,也无所谓再等一阵子了。”祁裕露出了一抹无奈,随即又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二人不再说话,静静地望向漆黑的天空,连颗星星也未找到。 同样凝着夜空的祁逸,心情却是烦闷到极至。寒夜冰冷,冬风凛凛,祁逸长身而立,俱寂一样黑夜如潮水将他包围,他脸上的表情也似无月的天空,朦朦胧胧。 他向往外面的世界,无拘无束。曾经,她也向往外面的世界,自由自在。当他听到她与他有相同的向往,有一种隐隐的喜悦,一点一点的渗透到心里面去。他为了她,曾偷偷的计划着如何出宫,可当他终于把那种喜悦想要与她分享时,才发现,她终究与他只是擦肩而过。 她爱上了他的七弟,而她自己浑然不知。仿佛有说不清的感受在一瞬间扼住了他的心脏,那种感觉,如火般烫得焚身,又如冰般冷的入骨。拥有世上最美丽最心爱的那种喜悦稍纵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得的痛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喊着,言言,若是我能先遇见你,你会不会……会不会爱上我呢? ------------ 第122章 :乐潇苑 第122章:乐潇苑 冬日咧咧,梅花也渐渐凋落,空气中飘散着梅花的残香。 随着祁逸恢复太子之位,表面上太子风波已经平息,殊不知,一场密谋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言言如往常,早早的起床,呼吸着古代清新的空气,夹杂着天然的花香,让人甘之如饴。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后,小兰就端着热水过来了。言言洗漱完后,看着忙碌着的小兰,才发现与她相处这么久,还一直不曾了解过她。 “小兰,你停下来休息下吧。”言言开口道,曾经宫女的经历让她记忆犹深,虽然在皇上身边当差,但也有会累到趴到床上就能睡的时候。 小兰却是笑着摇头,“小姐,奴婢不累。” 知道她是一个固执的丫头,言言笑了笑,接过小兰为她端来的热腾腾的汤。冒着热气的汤袅袅扑在脸上,言言一口一口地送进嘴里,温暖瞬间涌转全身。在早上喝上一碗热腾腾的汤可谓是舒服。 “小兰,你为何会在宫里当差?”言言将手里的碗放在茶几上,看着正在拨着木碳的小兰开口道。 小兰沉默了会,才低低的回答道:“奴婢自幼失去父母,舅母不肯收养,就将我卖到了皇宫。” 言言的眼神滞了滞,是啊,谁会想到宫女为奴,自是有着悲切的身世。看到她表情黯然神伤的模样,言言忽然打笑道:“小兰,你也快到了出宫的年纪了吧?” 小兰努力将回忆压制了下去,恢复往日的平静,不解的看着言言,点了点头。 看着她点头,言言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等你到了出宫的那天,我一定要替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小姐!”小兰闻声尖叫了一声,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看着她脸红的模样,言言笑的更开心了,她不是开玩笑的,暗暗的想着,她当真是要替她找个好人家嫁了,最好是一夫一妻制的家庭。 小兰一时慌乱的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听到言言的笑声,她转过头看着言言,羞红着脸叫道:“小姐,我不理你了,等下也不来伺候了。”语罢,转身就走,只听得额头一声闷想,与走进来的另一宫女撞个满怀,两人皆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言言急忙收住脸上的笑,走过过扶起了小兰,再准备扶冲进来的那个宫女时,却发现那个宫女面生,不是素伊轩当值的丫头。 “你是谁?”言言脱口问道。 那丫头捂着额头俩个踉跄的站了起来,也顾不得疼,忙躬身道:“小姐,我是在乐潇苑当值的宫女,奉晨妃娘娘之命,请小姐去乐潇苑走一趟。” 言言听得一愣一愣,她可不记得她认得乐潇苑的晨妃娘娘,兴许是中秋宴送过礼的妃子吧。言言正准备随那宫去走时,小兰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脸上有犹豫之色,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言言冲她笑了笑就随那宫女往乐潇苑走去。一路上左转右转,越走言言就越觉得这条路似曾相识,再看到眼前的宫殿时,言言这才意识到她确实走过,而眼前宫殿里住着的就是祁逸的母亲。 “小姐,晨妃娘娘在里头等着您,奴婢先退下了。” 那宫女将她带至门口停了下来,指了指敞开着门能看的庭院,开口说了一句就退下了。 言言抬头看了看门口上方,空无一字,从那宫女的口中得知这座宅子叫乐潇苑,心里却疑惑,如此雅致的名字,为何没有立个牌匾。 带着疑问,言言走了进去。她还记得祁裕的母亲曾说过,这里不是她能来的地方,对她下了禁止令,却没想到,今日是她命人将她请来这宅子。 晨妃背对着她而坐于庭院内,身上只着着单薄的衣物,在这萧瑟寒冷的冬天竟显得无比落寞孤寂。 “晨妃娘娘……”言言低低的唤了一句。 那背影应声转过头来,言言怔住,那面容比起上次她见着的模样,苍老了几岁。她起身引言言坐在石坐前。 “不知晨妃娘娘找我前来所谓何事?”在石坐上坐定后的言言开口问着眼前面容憔悴的女子。 晨妃犹豫了一下,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似乎沉浸在回忆中,面上的神色颇有挣扎,开口道:“如你所见,这乐潇苑连个牌匾也没有,甚至连个宫女的身影也没见着,是不是很奇怪?” 言言点了点头,当初她是很奇怪,只是现在想想,如果这里是一处冷宫,似乎一切又合情合理。 晨妃苦涩的扯着嘴角,回忆着当年的往事,“曾经,我也风光过。那时,我虽不如枫妃那般得到皇上的盛宠,却也是深受皇上的宠爱。但是,我不甘心皇上几乎将所有的心都放在枫妃的身上,当时我想,既然得不到皇上全部的心,那我就要得权。” 言言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看着她的面容由微笑转而变的阴冷。 她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我知道朝堂上大臣说起立太子之事时,我就知道我要有所行动了。我将皇上赏赐的那些贵重首饰和玉器都用来笼络朝中说话有份量的大臣,只为一博。我要为裕儿争的太子,自古就是母凭子贵,只有让裕儿当了太子,我才能在后宫里立足。” 言言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的凶狠起来,无声的叹息,又是一个为争权的妃子落的如此凄婉的下场。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人从中捣鬼,那些被我笼络的大臣临阵脱逃,抖出了我用金钱拉拢他们的事,皇上为此大怒,将我禁足在乐潇苑这里,足足两个月没有出门。我并不认为我当时有什么错,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让裕儿当上太子。皇上曾过来问过我是不是知错,我却不肯低头,依旧坚持着自己没错。皇上大怒,从此再没来过乐潇苑,而这里就从了名副其实的冷宫,不准我踏出这里半步。” 言言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见她脸上的神色复杂多变,似经过一番搏斗后重归平静,余下的只是沧桑。 “我已经幽禁在乐潇苑足足有四年了。”她叹息了一起,接着开口道:“花了自己四年的青春为自己所犯下的错买单,也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这皇宫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要么强大,要么沉寂。我已经为想要强大而付出过沉重的代价,才知道,只是真正的强大才能处于不败之地,想通过旁门左道的法子使自己看上去强大,终究是会落得不堪的下声。今日,我找你来,是想你帮我个忙。” “找我帮忙?”言言脱口道。 晨妃点了点头,“如今我正看着裕儿在走我那条老路,无论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听,执意做着他认为对的事。我不想看到他重蹈覆辙。” “那你不应该是找我帮忙啊。”言言平平的说着。 “你能!”晨妃突然坚定的看着她,“现在也只有你能阻止他再犯错了。” 言言一脸错愕。 “我看的出来,裕儿已经爱上你了,所以现在也只有你能阻止他再继续犯错。” 言言一挑眉,“爱我?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想必晨妃也知道我被当成奸细入狱的事吧,就是拜祁裕所赐。他的爱我承受不起,他只是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得不到,他宁愿将它毁掉也不许任何人得到。” 晨妃怔了怔,沉默在她们之间展开。 言言离开乐潇苑时已时至正午,脑海里不断的回想着晨妃说的那些话,她并不震惊听到晨妃的过往,只是,她最后说的事,却让她为之震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祁裕冷冷的声音响在耳边,言言顿时抬头,只见他眼里森寒如冰,却比这冷厉的冬风更加的森冷。 “我只是路过这里,现在准备回去了。”言言不想与他多说话,急急说了一句转身就走,手却蓦的被他钳制住。 “见到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吗?”祁裕用力的抓紧她的手。 言言痛的回头瞪着他,“是,我就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对于一个曾经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怎么可能想要和他呆在一起。” 四下俱寂,万籁无声,祁裕仿佛觉得自己身处在常年冰冻的雪山中,冷厉的寒风无情的抽打,凛冽的雪花将他埋没。 趁他怔住,言言迅速的从他的手中抽离,逃也似的跑开了。被他抓住的手腕还一阵发疼,也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是想要逃离。 冷风扑打在脸上的生疼让她停止了奔跑,回头确定祁裕没有追来,她这才放心的往素伊轩的方向走。 晨妃跟她讲了许多祁裕的事,最后,晨妃跟她提起了为何她在牢里的那些狱卒会全部换掉。曾经她一直以为那是祁裕故意派人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却不知他换掉那些狱卒只是在偷偷的保护她。 “想什么呢?” 言言被突然搭在她身上的手吓了一跳,差一点就崴到脚。看着出现在眼前笑着的那张脸,她嗔道:“哪天你要是把我吓死了,我就变成鬼天天来吓你。” ------------ 第123章 :你是在关心我吗? 第123章:你是在关心我吗? 皇宫浸沉在冷风的恬静和明朗的严寒中,浸沉在耀眼的光亮和淡蓝的阴影里,万里无云的淡蓝天空,穹顶似地笼罩着大地。 言言受惊后狂乱的心跳渐渐平稳,看着一脸涨红的祁枫,眼角嘴角晕染着笑意,扭头就走,还未走一步就被他从背后抱到怀里,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一阵酥麻的柔软自体内迸发,瞬间没了力气。 “放开我!”言言叫道,声音却是不大,犹如羽毛落地的柔软,雪花飘落的无声。 祁枫听话的放开了她,转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他,低头凑近她,凝着她的眼睛,笑道:“原来,我的言言是这么爱我,就算是做鬼也要找到我。” “臭美!谁说我做鬼还会去找你。我要是变成了鬼,肯定是早日去投胎,找一个比你更好的人。”言言红着脸转过头,嘴里却是没有底气的说着。 “真的吗?”祁枫扁着嘴。 “当然是真的。”言言趁他恍惚之际,被他钳制着的肩膀迅速脱离他的手指,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就觉得不对劲,他怎么没有追来?转过头去看,只见他一脸受伤的表情站在原地。言言迅速扭过头不再去看他,明明是骗他的,他怎么都看不出来啊,真是笨死了。言言转过身子,闷声喊着,“……我骗你的……” 祁枫“噗嗤”一声,脸上蓦的又染上了笑容,快步跑到她的身旁拉住言言的手,道:“我就知道。” 瞪他一眼,言言皱皱鼻子不理他。祁枫却突然敛住脸上的笑,一脸郑重的看着她,道:“言言,我想与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她的手心温热的浸出的细密的汗珠,双颊红红的点了点头。 祁枫笑了,笑容一直晕染到清澈的眼底。静静的拉着她往素伊轩的方向走着,每走一步,都是幸福的痕迹。 阳光清疏,树木淡黑朦胧,弥漫着彻骨的寒意,祁裕望向两人嬉笑着拉手离去的背影,寒风中张扬的黑发仿佛挂满冰霜,眼底寒霜凛然,冰冷阴厉,浑身上下的冰寒之气令人窒息。转身走向乐潇苑,身后所站的地方已是草木凋零,残花片片。 乐潇苑中的庭院内。 清冷的石桌上,茶的热气已经淡淡散去。 晨妃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的拂弄着,她的目光悠长,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唇边凝滞着一抹微凉。 忽然,她咳嗽起来,肩膀咳得微微发抖,单薄的衣裳裹着她的身子,在这清冷的冬日却是更显得悲凉。 “母亲,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回房内休息吧,外面太冷了!”祁裕将身上厚厚的披风包住在晨妃的身上,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沉痛。 晨妃摇着头拍了拍落在肩膀上的手,微笑着转过头看着他,“屋里太闷了。” “那您也得穿的厚一点才行啊,外面这么冷,小心着凉。” 看着在旁边坐下的儿子,晨妃的眼里浸出晶莹的泪水,慌忙低头用袖子擦掉,抬头看着他道:“裕儿,你就当为了母亲放弃吧,这样下去,你会害了你自己的。” 祁裕转过头不去看晨妃的眼睛,眼底的痛苦瞬间爆裂,他不能,母亲为了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在遇到言言之后,他似乎找到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他以为他可以为了她放弃这么多年来的痛恨,他以为找到了人生中最值得他付出的人。 可是,她却再次把他推向深渊。 手指在无声中紧紧攥着,苍白的指节让他所有的情绪集中在了胸口,剧烈的斗争使得他脸色苍白,眼底冰凉一片。 “裕儿……”晨妃低低的唤了一声。 他的思绪拉回,嘴角僵硬的凝着,转头冲着晨妃轻轻一笑,“母亲,回房吧。” 语罢,他起身扶着她往房间走,晨妃知道她这个儿子的性格,就算她是他的母亲,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只有靠那个叫言言的女子了。 “母亲,您今天是不是叫了言言到乐潇苑来?”祁枫扶着母亲往房间走去,在刚跨进房间里,祁枫终究沉声问道。 晨妃怔了怔,点了点头。 房内顿时陷入沉默中,两人都不再说话。祁裕知道他母亲叫言言过来是劝自己,而晨妃亦知道他会想到她叫言言过来的目的。 是夜,言言终究还是走到了华阳宫,周遭一片静谧,言言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门是开着的,言言走了进去,院子里一个人影正在喝着酒。言言定睛一看,那人却正是祁裕。他似乎也看到了她,拿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不敢相信的站了起来,酒水从半空中洒下,在月光下泛着莹光的清澈。 言言走到可以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的距离停住了脚步,“今天,晨妃娘娘找过我。” 祁裕脸上掩饰不住欣喜,一饮而尽杯中的酒,“我知道。” “既然你是这么爱你的母亲,为什么不为了她而放弃你手中的计划?这样下去,你会将自己推入深渊而万劫不复的地步的。”言言不敢靠近他,依旧保持着远远的距离。 他脸上的表情幕的僵硬,随即轻轻一笑,“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言言转过头,不说话。 “还是,只是母亲要你来劝我,你才来的?” 言言听着他沉痛的声音转过头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是一脸的漠然与嘲弄。他一步一步的朝她迈近,言言后怕的往后退着,却没注意到脚后的花盆,稳不住重心的身子往后倒去,腰上瞬间一股力道紧紧的拦腰抱住了她。 言言被他身上的凉意惊的浑身一颤,迅速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盯着他的眼睛道:“是,我是应着晨妃的请求来劝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眼里的沉痛,她第一次觉得她是残忍的。 在两人沉默的站在原处盯着对方时,祁裕向前跨了一步,言言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他立住脚,道:“我说过,为了你,我可以放弃这一切。既然你不能给我想要的,就最好离我远远的,我不敢保证下次还会不会让你留在这世上。” 言言有一秒钟怔怔的看着他,立刻警觉的看着他,开口道:“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现在祁逸已经复位,你别想再觊觎太子之位,也别想做出对他们不利的事情来。” “他们?”祁裕仰天大笑了一声,撕心的疼痛在胸口膨胀,她的心里终究没有他的位置,他忽然敛去了脸上所有的表情,阴鹜弥漫整个眼眶。 言言动了动嘴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夜晚的凉意渐深,阴冷的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她的脖颈,一阵凉意让她不自觉的哆嗦。 月光朦胧,他隐在黑沉的树影当中,言言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他的声音没有温度的自黑影中传出,“你回去罢,不然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 言言怔了怔,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华阳宫。心中强烈的不安,虽然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但最终结果肯定会对祁枫和祁逸不利。强烈的不安让她径直往御阳宫走去,全然不知背后紧锁的目光瞬间冷彻寒骨,通身散着浓烈的杀气与恨。 她居然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就真的这么怕他,这么不想见到他吗?为什么她可以随便将她的爱就给了祁枫,为什么他要在发现自己爱上她的时候,她已经爱上了别人?苍天就是要这么作弄人吗? 手中的洒杯被他生生捏碎,刺鼻的血腥味在冷洌的空气中弥漫,滴滴鲜血落在瓷片上,变成了森森的寒冰,狸红暗哑,在月光下泛着阴厉的冰芒……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一个女声打破了此刻的静谧,祁裕闭着眼,抬手就甩上了背后声音的方向,“啪”的一声在夜空里异常的响亮。 “为什么打我?” 那声音似乎不服,响亮的扇耳光的声音夹杂着声音响起,却比第一声更加的响亮,祁裕似乎用了他是大的力气甩去,不一会,就传来人倒地的声音,而倒地的人只是闷哼一声,刚要发作,瞅见他脸上的阴厉,瞬间止住了声。 “你话太多。”祁裕头也没转的说着,端起眼前的酒坛就往嘴里倒,醇香的酒顺着嘴角流向衣襟,不一会,酒坛在地上应声破裂,碎片四处飞溅,胸前已经浸湿了一片。 从地上爬起来,小云恨恨的抚着脸,脸上火辣辣的生疼,心里更是气极,颤抖着双唇道:“三殿下,如果你再让夏言言影响到这个的计划,我可不想与你一起陪葬。” 阴冷的空气骤然冰冻,祁裕转过头,眼神森寒之极,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 空气涨滞,小云被他阴鹜的眼神震的不也再言语,只得悻悻的闭上嘴。 “我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祁裕冷眸紧闭,唇角阴霾张着。 “一切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办好了。”小云微启薄唇,眼神里却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恐惧、兴奋、恶毒…… ------------ 第124章 :大雪纷飞之夜 第124章:大雪纷飞之夜 祁枫刚准备熄灭书房的烛火,门骤然打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烛火顿时窜起,扑闪扑闪又重归平静。言言喘着气跑到祁枫的身旁,手指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腕,睁大着眼睛看着他,脸因为急促的奔跑而嫣红一片。 “怎么了?”祁枫伸手抓着她的肩膀,听到她急促的呼吸,脸上有痛苦的神色,最先见到她的惊喜变成了担心。 言言定定的看着他,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良久,摇了摇头,“没事。” 她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祁枫明显松了口气,扶言言坐在火炉旁,道:“这么晚了,天又这么冷,你还跑出来,生病了怎么办?” “哪有这么容易生病啊,我可穿的很厚呢。”言言吐了口气,决定自己先弄清楚再告诉他,说着,扬了扬手臂上的衣服,才发现自己穿的不多,连披风也忘记披在身上,喷嚏随之而出。 他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将炉火拨的更旺了,一股暖流扑向言言,瞬间温暖多了。 “你怎么这样盯着我看啊?”言言在炉火的温热下渐渐觉得没那么冷了,祁枫的的凝视却让她的脸通红的火热。 “言言,你有心事?”祁枫凝住眉。 言言的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心虚的低下了头,贝齿咬住了下唇,突然抬起头说了一句她自己也惊诧的肉麻的话,“我就是有点想你了,所以才会过来的。” 通红的炉火熊熊燃着,房间里顿时温暖如春,两人的脸都通红通红的张扬着欣喜与激动,祁枫情不自禁的伸手触着她脸上的绯红,温热熨烫着他的掌心,感觉到全身的血液都在狂乱的流动着,并不陌生的悸动流走全身。 言言在他的掌心不知所措,眼睛骨碌骨碌闪个不停,就在他的气息已经快贴近自己的嘴唇时,一股强烈的冷风灌了进来,伴随着纷乱的雪花。 两人的脸“腾”的一下更红了,不约而同的看向门口,苏夕红着脸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手里还端着冒着热气的茶,不知道是该离开还是将茶放下再离开,一时忤在那儿僵硬的举着手里的盘子。 祁枫轻咳了一声,苏夕忙将手里的茶放在了桌上,道:“下雪了,我再去弄点木炭来。” 说着,苏夕就要离开,言言却脱口而出的喊住了她,“不用了,这碳够了。”忽然又觉得自己不该叫住苏夕,被她瞅个正着的言言红着脸,强装镇定的说着,“已经夜深了,我先回素伊轩了。” 起身准备走时,手却被祁枫拉住,一张戏谑的脸凑近她,“这么晚了,外面又下这么大的雪,一个人不害怕吗?” 强装镇定的昂着脖子,隐约间感到莫名的恐惧,却不肯示弱,壮着胆子笑道:“我才不怕呢。” 一语未必,祁枫却是低声笑了起来,苏夕也没了之前的尴尬,脸上忍着笑看着她。言言昂着头瞥了他们一眼,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她果断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一阵狂乱的雪瞬间扑向言言的脸颊,纷飞的雪肆意的从冷灰色的夜空里降落,铺天盖地地而来。 雪不知从何时下的,只见眼前已是苍白一片。纷乱下着雪的夜晚空茫的静谧,如同暗夜里的灵魂都无声的张扬着。 言言突然有点心慌了,听着身后的低笑声,她高昂着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镇定的说道:“明天见!”转身就往门外走去,却没注意到脚下的门槛,一个踉跄跌倒在了雪堆里,满满一口都塞满了雪,一股冰凉瞬间直抵肺部,脸上,发丝上沾满了白雪。 祁枫急忙跑到言言身边将她扶起,轻轻拭去她发丝上的白雪,蹙着眉头道:“有没有摔在哪儿?” 言言摇了摇头,将嘴里的雪吐了出来,整个嘴里冰凉一片。 “今晚就睡在御阳宫吧,房间一直都有打扫。”说着,祁枫将言言抱了起来,往她以前住的房间直走过去。言言红着脸窝在了他的怀里,他的细心让她感动。 将她放好在床上后,苏夕就端着一盆热水过来,他伸手就要将她脚上的衣物掀开,言言按住他的手,他执意掀开,用热水浸湿的毛巾轻轻擦着她的膝盖,因为倒下的时候,膝盖正好狠狠的摔在门槛上,那里已经摔成了淤青。 苏夕已经退下,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言言红着脸看着他用毛巾轻轻的擦着她的膝盖,凉凉的药膏也涂在了淤青的地方。 “不是答应了我不让自己受伤的吗?还是这么不小心。”祁枫边替她擦着药,边嗔怪的道。 言言心里却犯着嘀咕,将害她摔倒的门槛咒骂了几百遍了。 “好了。”祁枫收好药膏,坐在她的床边说着,“夜已经深了,先睡吧。”语罢,他将她轻轻放倒在床上,目光交接,一片炙热。言言羞红着闪动着眼眸,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缓慢的靠近了她,发丝垂到了她的脸上,引起一阵**,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已经扑在了她的脸上,脸快贴近她的脸了。正当言言慌乱的想要推开他时,他轻轻的亲了她的额头,戏谑的笑了笑,“好好休息吧。” “吱呀”的一声,祁枫已经离开了,整个房间静谧的只剩下她的心跳声。当一切归于安静之后,所有的情绪也都沉淀。言言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纷飞的雪花混着寒风呼啸的声音,心里莫名的一阵不安。就像这场大雪,来的突然,没有征兆。 祁裕究竟在计划着什么,她不得而知,但肯定的是他所计划的事情绝对不会对祁枫有利,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将自己知道的告诉祁枫,浓重的睡意涌来,眼皮挣扎着眨了几下,便沉沉的睡去。 昱日,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睁开眼时,房间里已是锃亮一片。缩了缩脖子,言言还是不舍的离开的温暖的被窝,打开了房门。眼前是一个雪白的世界,银装素裹。 言言刚伸了个懒腰,就听得一声欢呼,胸口一阵撞击,被小兰不由分说的抱住,声音里有着担心,“小姐,幸好你没事。你快吓死我了。奴婢去你的房间时,发现被子都未曾被打开,担心的四处找你,幸好你没事。” 胸口被小兰撞的一阵疼痛,不好意思的拍着她的背道:“我在皇宫能出什么事,只是昨天在御阳宫呆的晚了,又下着雪,也只好呆在御阳宫了。” 小兰擦了擦眼角浸出的眼泪,觉得自己很突兀,忙松开了言言,道:“小姐,以后你不能再一个人出来,至少也让我们知道一声吧。不然,你真会吓死我们去。” 言言轻轻的笑了一声,揉了揉被她撞疼的地方,觉得小兰是真的担心她,心里柔软一片。抬头看着外面,只见祁逸立在了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们。 顺着言言的视线,小兰也看到了祁逸,忙说:“今早不见小姐你在房间,奴婢急的慌乱,只得出来找你,在素伊轩的门口碰到了太子殿下,就一起来***你了。太子殿下对小姐真好,一大早就到素伊轩去看小姐你,知道小姐您不在素伊轩,你是没看到太子殿下心急如焚的样子……” 不待小兰说完,言言走向祁逸,她只是把他当作自己的知已,朋友。每次看见他,她的心里总是会有愧疚。他对她的爱,为她的付出,她却无以为报。 “外面很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祁逸将身上的披风取下来披在了言言的身上,吐出的气息在寒冷的天气里变成了白雾。 言言哈了口气,轻轻一笑,蹲了下去,伸手将雪捏成了一个雪球,站起身来将雪球扔了好远,开心的笑道:“其实不冷,看着这白雪皑皑,早就忘了冷了。” 祁逸也抓了一把雪,将雪握成小小的雪球,朝远处扔去。手心的雪水被冷风一吹,顿时浸骨,他去丝毫没有感觉到冷。 言言偷偷的抓了一把雪扔在祁逸的身上,大笑着跑开了。祁逸笑着看着她,也弯腰抓起雪朝她扔去,只是他故意只扔在她的旁边。两人顿时玩的开心,看到这一幕的祁枫蹙着眉头,心里不是滋味。 言言也看到了祁枫,一时脚下没留心,扑通一声,摔在了雪地里。瞪着突然出现的祁枫,嘴角挽起一丝促狭的笑容,立刻抓了把雪朝他扔去,被他轻巧的躲了过去。 他跑过去抓起不安分的她,将她冻的通红手握在手里道:“穿的这么薄就出来玩雪,不怕着凉啊。” “你在吃醋!”言言偷笑着低声道。 他瞪了她一眼,也不反驳,“是,我吃醋,明明知道二哥喜欢你,看到你们玩的这么开心,怎么可能不吃醋。” 言言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我喜欢你为我吃醋的样子。” 他不理她,感觉到她的手渐渐的暖和起来才伸开她的手,趁她不在意,眼角飞快的闪过一丝狡黠,言言还未来的急反应,脖子里顿时冰凉的让她打了一个哆嗦,而祁枫早就跑开了。 ------------ 第125章 :跟踪 第125章:跟踪 言言在雪地里跳了几下,抓着地上的雪就要扔向祁枫,御阳宫内顿时传来欢笑声一片。祁逸静静的站在雪地里,微笑着看着他们,手上的雪早就融化,冰冷的刺骨不及心里的刺痛。他只要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御花园内的庭院内早已是脚印昭昭,言言抓着雪就朝跑到门的祁枫扔去,正巧砸在了突然出现的川云德的脸上,一朵白花瞬间绽放。言言闷笑一声,看着川云德的脸上顿时已是气极,无奈于祁枫和祁裕在,是有火也不能发,只能闷声忍着,眼神冷厉的剜了言言一眼。 “川公公,你的脸没事吧?”祁枫忍着笑问着。 闻言,言言在心里大笑,她可是将手上的雪捏的很紧,这样砸在脸上,不痛才怪。川云德的脸上一阵抽搐,也只能僵硬的挽着笑摇头,心里是恨死言言了。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宣你去天仪宫。”川云德抽搐着嘴角,走到祁裕的身边躬身道,经过言言身边的时候,眼神都快杀死言言好几遍了。 祁逸皱着眉瞥了他一眼,定定的看向言言,再看向走近她的祁枫,勉强的扯了一下嘴角,举步便要离去。 “祁逸,你的披风。”言言将身上的披风取下递给他,祁逸无言的接过披风,抬脚离开了。 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声的叹了一声。感觉到温暖的怀抱,抬头看了一眼祁枫,挽起一个无力的笑容,将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不要担心,二哥已经复位,皇后不会再圈禁二哥。”祁枫轻轻的说着。 言言蓦的抬头,只见祁枫眼中闪着一丝了解,朝她微微一笑,更加紧的拥着她。言言不语,头垂在祁枫的胸前,听得到他的心跳之声,他看得出来祁逸对她的爱,却能了解,甚至坦然,是他也看出了她对祁逸没有爱,所以才会如此坦然的面对吧。 “如果不是皇后,二哥会是天底下最出色的人,可,有时候,偏偏就是有诸多的无奈,他没能有我幸运,能这样放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祁枫拥着她,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雪又开始下了,一朵朵像雪白的羽毛,在空中盘旋飞舞,安静的存在着。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了几日,言言心里不安的将手中的古书放下,她已经知道祁裕会有所计划,可是宫里平静的就像一汪湖水。越是平静,她的心里就越不安。终于还是坐不住,起身匆匆离开书房就想要去找祁裕问个清楚。 “小姐,你要去哪?”刚走到素伊轩的门口,小兰就开口叫住了她,朝她跑了过来。 “我出去办点事,马上就回。”言言故作轻松的说着。 “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要。”言言脱口而出的大叫,立时她就发现自己反应过激,看着小兰疑惑的神色,刀子不好意思地笑:“你就留在素伊轩吧,我去去就回。” 看着言言的反应,想她应该是去祁枫,小兰点了点头。言言迅速离开了素伊轩,扶住胸脯长出一口气,她是去找祁裕问他的计划,如果小兰跟着去,她怎么可能还能问的出。 在去华阳宫的路中,言言看到昭玥的贴身侍女小云匆匆而过,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以前在晨妃的乐潇苑一幕,小云应该也知道祁裕的计划,就算不知道具体计划,也应该知道计划的目的。她偷偷的跟着小云,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兜兜转转,小云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只见两个婢女从拐角走了出来,四处瞧了瞧才走近小云。言言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远远的躲在树后,只见她们神色凝重的说些什么,却听不见她们的谈话内容。 言言只得悄悄的离得更近一点,终于能听到她们的声音了,脚下却忽然踩到什么软软的东西,低头一看,却见脚下躺着一只已经死了的老鼠,被她一踩,恶臭的液体四溅,她本能的尖叫一声,跳开了。 周围突然静谧的可怕,言言抬头,只见那几个婢女面目狰狞的看着她,她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勉强着镇守道:“真巧,你们怎么也在这儿。我听说这里风景不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有这么恶臭的老鼠啊,真是不干净,我还是回去算了。” 语罢,言言立时转身就想要跑,只见那两个陌生面孔的婢女挡在她的前面,小云堵在她的后面,皆是怒视着她,那眼神就像要把她吃掉一般。 言言捏着鼻子,笑了笑,“这里这么臭,你们也离开吧。” 说着,言言就想推开她们离开,她们并没有打算让言言离开的意思,挡在那里不肯动,眼神里闪着杀意。言言也平静了下来,将她们的眼神尽收眼底,从她们的反应她敢肯定她们的谈话内容牵扯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夏言言,今天算你倒霉,落在我的手上。”小云的声音阴冷的响起,前面那两个婢女也跟前阴森的笑了笑,慢慢的逼近她。言言努力维持镇定,但她只有一个人,她们有三个人,想要冲出去肯定是不行的了。 “等一下!”言言突然大叫一声,三人只是一愣,言言伸手挡在两边,看着小云道:“小云,她们不知道我的身份但你知道,名义上我没有被皇上封为格格,实质上我是你们的主子,现在我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们让开。” 那两个婢女的眼神滞了滞,互看了一眼,将目光投向了小云。只见小云冷笑一声,眼里只是飞快的闪过一丝担心便壮着胆子道:“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就没有人了,我们不说,又会有谁知道我们来过这里。就算过几个时辰有人找你找到这儿,那时候的你已经香消玉殒了,死无对证,怀疑也怀疑不到我们的头上来。” 闻言,那两个婢女也冷笑起来,没有了之前的顾忌,挡住了言言所有的去路,三人将她重重包围,小云的手里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匕首,脸上露出狰狞的恨意,“我很奇怪,你凭什么让宫里的几位阿哥如此迷恋,是这张倾世绝美的脸蛋唉?” 言言的手已经被那两个婢女按住,小云将一把雪亮的透着寒光的匕首在她的脸上轻轻的滑动,只要稍一用力,那锋利的刀刃就有可能在她的脸上划上一刀。言言没想到她会这么恶毒,不敢妄动,怕稍微一动,脸上就会划出一道口子。 “小云,你太让我失望了。”言言看着小云脸上狰狞的恨意,只得强作镇定的吐出一句话。 在她脸上滑着的刀面顿住,小云的脸色僵硬的看着言言,重复了言言的话,“让你失望?” 见小云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言言低低的吐了一口气,舒缓语气道:“你可知道,如果你杀了我,就会背上一个弑主的罪名,就算祁枫不知道是你干的,祁裕总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到时候闹大,你觉得你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依我对祁枫的了解,如果你杀了我,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的放过你,到时候你生不如死不说,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的。” 言言看着她脸上的凝滞的表情,接着道:“你现在马上停手,今天的事我不会追究的。” 脸上的刀终于移开,言言僵硬的身子顿时一轻松,但手带是被身后的两个婢女钳制着。只见小云突然狂笑一声,眼泪都笑了出来,嘴里失笑的呢喃着“家人”,大声狂笑起来。 狂笑的小云突然止住了笑,将手中的刀又压在了言言的脸上,厉声喊道:“夏言言,我告诉你,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唯一的妹妹就不会成为我受人摆布的要挟。” “因为我?”言言惊诧。 “小云,不要与她废话了。”身后传来一个婢女的声音。 言言看着没了理智的小云,知道再说什么也无用,脸上传来刀刃冰冷的温度,她闭了闭眼,道:“怎么,连死也不让我死个明白?你是不是在帮着祁裕布置着计划,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好,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你猜的没错,我是在替三阿哥办事……” 小云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婢女就轻咳了一声阻止她说下去,小云摇了摇头,道:“说给她听也无妨,到时候她也只能将知道的事带到阴曹府去。” 就在小云要开口说的时候,她的脖子被人重重的一敲,意识一暗,还未来的急看背后袭击她的人,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了多久,只知道耳边响着嘈杂的声音,渐渐的有了意识,才听清耳边小兰的声音响着,正在喊着她。努力睁开了眼睛,脖子上隐隐作痛。 “小姐,你终于醒了?” 眼前的人影终于清晰,只见小兰一脸急切的望着她。言言忍着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转着头四处瞧了瞧,她已经躺在了自己的房间了。 她不知道是谁袭击她,也不知道是如何回到素伊轩的,只见小兰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一脸的担心,“小姐,你没事吧。” ------------ 第126章 这么想回京 第126章 这么想回京 白雪盘坐在庭院里的大石块上,抬眸凝视着烟霞似火的天际。霞光扑在脸上,似一抹羞红。 夕阳西下,晚霞将整个大地妆点成胭脂色的妩媚,带着安静的温柔。庭院里娇花靡靡绽放,在晚风中安静散发着清香。 一串脚步声传入耳内,白雪蓦的从石块上跳下去,几步跑到了苏父的身前,略有些激动,“怎么样?见到代云姑娘了吗?帕子交给她了吗?” 苏父点了点头,脑海里浮现出将帕子递到代云姑娘手里时,代云姑娘哭的稀里哗啦的那一幕,抬头看向白雪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疑惑和复杂。 白雪微微吐了口气,并未发现苏父眼中的异样,随手扯了一根柳条在手中就坐回到了石块上。若是说被洛忱掳去的那段日子,她没有机会告知代云她的处境还有理可寻。可现在,她在这个农舍生活了下来,随时都可以回到城里,她却只以一方帕告知代云她还活着。 白雪蓦的笑了笑,抬眸望着身处的农舍,她告诉自己,原来她是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纵然她知道,会有人为她落崖而伤心,她却自私的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还活着。 夏云沂从屋中走出来,见她眉目间露出了一抹释然的微笑,便坐到了她的身侧,轻轻一笑,问:“何事让你这么开心?” 闻言,白雪的嘴角蓦的一跨,轻哼了一声,偏头不理夏云沂。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白雪还是不说话,手指扯着柳条,一片一片的柳叶落到了脚边,洋洋洒洒落了一地,当扯到最后一片时,白雪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凝滞。 庭院中,一声尖叫声蓦的炸开,紧接着就是两个身影相继从石块上摔到地面上。白雪的这声尖叫声“啊”的尾音还未消散,就被夏云沂炽热的唇堵了回去。 他整个人趴在了她的身上,他炽热的唇落在她的温润的唇上,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白雪大脑瞬间空白,火辣的热意爬上了面颊。 两人都睁着眼,咫尺之间,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眸中的震惊和慌乱。 白雪手指僵硬的抓着夏云沂的衣裳,竟忘了推开他。此时,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眼睛瞥到石块一旁,脚步戛然而止。以云慌忙的背转过身,脸在一瞬间红遍了脖颈,伴随着一阵飞快的脚步声离开了院子。 白雪倒抽了一口冷气,清眸忽而闭上。她强装冷静的推开他,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起身,不着痕迹的在嘴上抹了一下,轻声调侃道:“夏云沂,你当真要庆幸我不是女人,不然,就找你负责了。” 语罢,她微微一笑,转身回了房间。 白雪暗暗吐了一口气,虽然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但她却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紊乱的要蹦出喉咙。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脸色微微有一丝的僵硬,眼中微光一闪,划出一道浓烈的光芒。他伸出手指,有些颤抖着抚上了唇,温热一片,还留着她的芳香。 夏云沂就在这样抚着唇站在院子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沉了起来。凉风拂过庭院,吹散了一地的柳叶,夹杂着片片深红残瓣,幽幽的散落在庭院里的每一个角落。 春雷霍然一声炸响,一滴,两滴,三滴……敲击着屋顶的雨声响起,淅淅沥沥的雨从天空中笼罩而下。 夏云沂急忙搀起拐杖回了房间,庭院中,所有的花木都在雨中恍惚着,摇曳着,水珠顺着花瓣树叶流淌而下。 朦胧的雨中,以云一手撑着伞,一手飞快的将竹篙晒着的衣裳一件件放到手上,待抓住了最后一件衣裳,她又撑着伞急急忙忙回了房间。 尚香楼内,洛夫人与代云站在白柔的床边,白柔咳嗽了好几声,有些无力的挣扎着抓着床柱,激动的问,“代云,你确定白雪她还活着?” 代云含着泪点了点头,“那帕子是代云亲手绣好送给白雪的,一定是白雪没错。夫人,白雪她没有死,她还活着。她一定是掉下悬崖后,被人救了,所以我们才会找不到她,才会误以为她是掉到河里了。” 房间里的人,眼睛里都浸着高兴的泪珠。洛夫人端着一碗药上前,坐于床边,哽咽着柔声道:“小姐,这下可以放心了,你也该喝药了。” 白柔用力点了点头,捧着药一口喝了下去。药很苦,但此刻,她的心却是甜的。将药碗递给洛霞,白柔轻声道:“洛霞,寻到她的住处后,千万不要惊扰了她,派人暗中保护她就行。” “小姐,你安心养好病吧,其他的事交给我就行。” 语罢,洛夫人与代云走出房间。才走至门口,就听到白柔喊了一声,“等一下。” 两人转身后,白柔接着又说,“代云,既然白雪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还活着的事情,你在楼里要装作还是不知道白雪消息的模样。” “夫人,代云知道了。” “出去吧。”白柔闭上了眼睛,听到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后,她才缓慢睁开了眼睛,眸中一滴高兴的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唇边。微微一抿,有些涩涩的甜意。 雨淅淅沥沥下着,从黑夜到黎明,下了整整一夜。 白雪很早就醒来了,却躺在在床上迟迟不肯起来。昨夜整整一宿她几乎都没有怎么睡着过,听着屋外阵阵春雷,点点雨声。脑海里不停的浮现出同样的情景,他倒在她的身上,他的唇吻着她的唇。 外面以云喊她吃饭的声音响了几遍,白雪心里却是烦躁不安,一想到夏云沂,白雪的脸就莫名殷红的厉害。 胡思乱想了一会,以云的声音在屋外又响起,白雪还是起身更了衣,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拉开了房门。 刚出了房间,就看到以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红色,“今儿怎么起这么晚,还怕你生病了。” 白雪扯了扯嘴角,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因为她在以云的眸中看到了一丝羞涩和狡黠。见以云急心离开的背影,白雪蓦的伸手捂着脸,觉得连手也莫名的烫了起来。 被雨淋了一夜的庭院,有些空空落落的萧条,地上躺满被雨滴打落的花瓣,一片片混杂着泥土的腥气,陡然生出清冷的寂寞来。 忽然,安静的庭院里传出“吱呀”的一声。白雪抬眸看向夏云沂的房间,见他像往常一样走到庭院里。 就在她微微怔愣的时候,夏云沂却像以前一样朝她笑了笑,微风扬起了他松松挽着的墨发,在雨后的阳光下,闪动着淡淡的光泽。透过纷乱的发丝,白雪看到他那双明澈而妖娆诱惑眼睛。 “早啊,白雪。”他笑着向她打招呼。 刺眼的阳光忽然爬上眼角,白雪下意识的伸手挡在眼前,心里忽然觉得好像塞入了一团棉絮,额角却蓦的爬上了根根黑线。 庭院里的气氛顿时发生了一些变化,正午的阳光洒落在庭院里的每一个角落。 夏云沂也是立刻意识到自己的一句“早啊”让两人周遭的气流变得有些怪异起来,他急忙转身,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肚子不饿?” 语罢,他一个闪身,走进了厨房。 白雪步履忽然有些重,缓慢经过厨房,来到吃饭的院子,如往常一般,在夏云沂的身边坐了下来。 坐定后,白雪偷偷的看了看夏云沂,只见他拿着勺子,悠然的喝了一口汤,再看看以云一家人,也是像平常一样,夹着饭菜,正吃的津津有味。 白雪敛了敛心绪,执起筷子吃了起来。 “以云,厨房里还有道菜,你去帮你娘端来。”苏父突然开口道。 以云轻轻“哦”了一声,便起身去厨房了。正当白雪埋头吃饭时,苏父同苏母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后,轻声道:“白公子,你觉得我们家以云怎么样?” 白雪蓦的有些怔愣,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预感,她低低笑道:“以云温柔又善良,是个非常不错的姑娘。” 她的话音方落,就见到苏父和苏母眼中同时泛出了一丝笑意。正当她猜到苏父后面会要讲的内容时,只听见勺子与碗相撞击的声音地,夹杂着夏云沂剧烈的咳嗽声。 “你没事吗?”白雪急忙拍着他的背,只见他的脸都已经咳的通红。 “你扶我回房间。”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半个身子斜倚在白雪的身上,踉跄的回了房间。 终于将他扶回了房间,白雪沉沉的吐了好几口气,抱怨道:“有拐杖不用,累死我了。” 夏云沂瞥了白雪一眼,移到桌边喝了口水,才道:“真是好人没好报,亏我还故意呛到帮你解围。” 白雪的胸臆间怔松一下,吐了口气。脑海里浮现出苏母在经过院子时,误听到她与夏云沂开玩笑说喜欢以云的一幕,白雪大概已经猜出苏父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瞥他一眼,道:“那还不都是你,你的脚要是好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回到京城了。” 夏云沂拧了拧眉头,良久低低问道:“你这么想要回到京城吗?” ------------ 第127章 总是要回去的 第127章 总是要回去的 白雪沉默,忽然间抬头,微微笑起来,眼神有些躲闪,“总是要回去的。” 夏云沂站稳的身子蓦然一僵,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拧着头看着庭院,他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 夏云沂缓缓移到她的身边,注视着白雪的眼睛,平静得如同冰封雪雕一般,一字一字的问,“我是问你想不想回京城?” 她仰起头,看着夏云沂深幽的眸眸,胸臆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般,烦闷而酸涩。 “你在问你,你想不想回京城?”夏云沂执拗的问,深幽的眸中满是期待。 白雪只觉得胸口有些堵,忽然转开了头,自顾自的走出了房间,“不管想不想回京城,也总是要回去的。” 夏云沂呆在房间里,看着白雪一路穿过庭院,走往河边的方向。风从庭院里吹来,吹是廊道下片片沾染着泥土的花瓣一阵纷飞。夏云沂走出房间,黑发和长衣一起在风中扬起。 矮身执起了一朵被雨打落的花苞,微微叹了口气,眼神淡淡的眺望着远处,“我不想回去。”声音淡的如一缕缥缈的云雾,在阳光下消散开来。 一抹灿烂的阳光落林梢,露出一线耀眼。风缓缓地吹着,带着阳光的温度。 洛灵有些忧心的坐在马车上,不时偷偷抬眼望着对面的洛忱。他的脸色有些凝重,又苍白的有些可怕。 “哥哥……”洛灵试探着喊了一声,见洛忱闪电般的抬眸,她心中一凛,慌忙挪了视线,偏着头道:“哥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沉痛如潮水在洛忱的眼底汹涌释放,他紧闭上了眼睛,窒息的感觉压抑着他的所有。闭上眼睛,脑海里只有白雪的身影。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好像,连他的心跳声也失去了,茫然的找不到任何方向。 洛灵偏着头,没有听到他回答,她又开口说:“对不起,哥哥,我不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白雪受伤的那一晚上,我看到哥哥痛恨自己的模样,我也很心痛。我也早猜到哥哥会遵循白雪的意愿准她离开,所以我才会自作主张,让心急找着的四阿哥怀疑到我们身上,再故意引着他们去找到我们。” 洛灵回头瞥了洛忱一眼,见他眉头紧锁,她呆呆的坐在那里,沉声道:“我是想让四阿哥带着白雪回到京城,这样哥哥还是可以经常见到白雪。可是,我却没想到,七阿哥会找到那里,也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打了起来……” “够了!”一道如同裂帛的声音响起,洛忱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一片赤红,空洞如同失去了灵魂。 “你不用自责,我不会怪你。”洛忱凝了她一眼,淡淡说道,语气柔和了起来,却是带着莫名的疏远。 洛灵心头一震,急忙偏头看向窗外,一抹泪水自眼眶里砰然涌出。 “洛灵”洛忱低声喊道,看到她微颤的肩膀,他大手一挥,将她揽在了怀里。短暂的瞬间他恨过洛灵,恨过那个最懂他的妹妹。因为那种心若无依的感觉就像心脏一下失了血,整个身体和灵魂轻飘的让人跌落无尽的黑暗之中。 洛灵在他的怀里哭的越来越凶,眼泪将他胸口衣襟浸湿。洛忱僵硬着手指,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哭了一会,洛灵从他的怀里蓦然抬起了头,认真的说,“若找到白雪,我们一起回雪蒙国,好吗?” 他凝眉,伸手揽着她在怀里,幽深的眸间划过一丝黯然,又升起一抹希望。 马车在玉阳府停下来,洛忱理了理衣裳,便与洛灵进了府门。 阳光从空中飞泻而下,落在地面,灿然一片。 陈良领着他们进入了玉阳府的前院湖边的一座亭阁,白纱半挽在柱旁,随风轻扬。阁内气氛透着一种静谧的沸腾,桌上放在一块黑色玉佩,阳光洒于玉上,泛着冷锐的光芒。 站于东首的那个男子一袭素衣,大约已经四十**的模样,此时一脸恭敬的看着夏暮羽,夏暮羽凝着眉头,目光紧锁桌上的那块黑玉,却并未说话。 忽然,院中又响起一阵脚步声。王喜跟着夏若雪和苏夜匆匆走入亭阁,王喜一见到桌上的那块黑玉,情绪顿时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大声嚷嚷着,“这……这块玉……我认得这块玉……” 情绪激动的王喜哽咽着喊着,紧捏着玉佩的手颤抖着。 夏暮羽蓦然起身,几近是揪着王喜的衣襟,声音带着不可遏制的颤抖,“王喜,你确定这块玉,你认得?” 王喜用尽所有的力气点头,“奴才绝不会记错,这块玉就是殿下落崖那天佩戴在身上的那块玉。” 她一定没死!悬崖下没有找到他们,一定是有人救了他们!夏暮羽从王喜手中拿过黑玉,心头,一片狂喜。 “陈良,你带着人马,立刻沿着悬崖周边的人家一户一户的搜索,一定要找到他们。”夏暮羽一字一句,沉声命令道。 洛灵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脸面,转头见洛忱离去的背影。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她却知道,此时,洛忱心里也是狂喜的。得知了白雪和夏云沂还活着的消息,所有人的面容皆带着止不住的激动。 京城郊外的河边,坐着一位俊俏的公子,河风拂起他的衣摆,飘逸绝尘。 河边,一片翠草滋长,随风摇摆着身姿。翠草间不知名的野花散着阵阵清香,天然的卵石错杂遍布在河道边。不时有一些可爱的小鸡在河边啄食,一群小黄鸭在河里嬉戏。 白雪凝望着河面,河面波浪泛起粼粼的灿光晃着眼睛,她微微眯了眯眼睛,一时玩心四起,捏起身旁的小石头往河面扔去,嬉戏的小鸭嘎嘎叫着往四处游开。 四散游开的小鸭子过了一会,又嬉闹在了一块。白雪又往它们中间扔着石头,看到它们嘎嘎游开的身影顾自笑了起来。笑了一会,白雪拍了拍手,双手枕着头,躺在了河边的草地上。紧闭上眼睛,感觉阳光晒在身上的温暖。 沐浴在阳光下,清风夹着淡淡的青草花香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然而,白雪隐约觉得有些不妥,立时起身往河对面望去,空无一人。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白雪皱了皱眉,总觉得像被一道无形手量束缚般。 目光在河对崖扫了一遍,未发现任何不妥。白雪暗暗吐了口气,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复又躺在了草地上。 夏云沂搀着拐杖,抬眸在河边搜寻了一遍,见河边空荡荡的,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影。 他心中顿时一沉,一路人村子里走出来,都没瞧见白雪的身影,也不知她跑哪里去了。他转身欲回去,忽然间觉得有一丝异样,他复又转身,抬眸细看之下,只见青葱绿草之间有一片白色的衣角被风扬起。 夏云沂的唇边泛起了淡淡的笑意,缓步往白色衣角的方向而去。待走的近一些时,不时有歌声隐隐约约顺着风传了过来。他侧耳倾听,虽然不知白雪唱的是什么曲子,但她的声音湿润婉转,闭目聆听,那声音竟能穿透人的心灵一般,让人如痴如醉。 就在他听得出神之际,歌声忽然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声质问声响起,“你鬼鬼祟祟的出现,想吓死我吗?” 夏云沂睁开眼睛,白雪清秀俏丽的脸蛋从绿草间抬了起来,白皙的脸庞衬着碧绿的叶子,分外的明丽照人。 “见你出来的久了,也未回去,便出来寻你。”他缓缓走了过去,唇畔的笑意温柔似水,在白雪的身旁坐下后,他顿了顿,又道,“你刚刚唱的曲子,我没听过,但很好听。” 白雪觉得脸上一热,撇嘴道:“只是随便唱唱而已。” 夏云沂侧着脸看白雪,瞅到她脸上闪过的一抹嫣红,忽然起了捉弄之心,他的唇边扬起了一抹狡黠的浅笑,“仔细听来,你的声音比女子的声音还要婉转几分呢。” 白雪面色一僵,“那是听的人耳朵有问题。”看到她面色尴尬的神色,他在心里偷偷笑了一声,与她并排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 直到阳光淡去,一片暮色洒在河面之时,白雪方坐了起来。放眼望向河面,天地间似笼罩着一层轻纱,河对岸的树林也似盖上了一层轻纱般,朦胧而神秘。 身旁睡着的人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从他的方向,正好看到白雪的长睫。他起身坐好,抬头望着温柔荡漾着的河面,他的心底也漾起隐秘的温柔。 从未有过这样的幸福,纵然两人只是安静的坐在河边。他还从不曾象现在这般,幸福的连唇角也温柔的扬起。 察觉到来自咫尺的目光,白雪蓦然瞪了过去,“你看我做什么?”语罢,白雪急忙起身,只觉得脸上一阵热意渐渐涌起。 耳旁传来他低低的笑声,白雪跺了一脚,蓦的弯腰执起他的拐杖递到他的手中,不容拒绝的语气,“夏云沂,不如我们比比谁先回去,若是你输了的话,就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 第126章 :事情的究竟 第126章:事情的究竟 言言由小兰扶着坐了起来,心里疑惑不已,接过小兰递过来的热茶,啜了口问:“我是怎么回的素伊轩的?” 小兰心有余悸的看着言言,睁大着眼睛,道:“小姐,你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言言摇了摇头,她只记得正当小云要讲出那个计划时,就被人从背后击中了脖子,醒来就回到了素伊轩,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很想知道。 只见小兰欲言又止,在言言注视下,终于开口道:“小姐,你是被三殿下抱回来的,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祁裕?”言言脱口惊呼。 小兰被她这么一呼吓了一跳,急忙问道:“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三殿下是不是对你作了什么,为什么小姐会是昏迷着回来的。” 言言摇了摇头,如果照小兰这么说,那把她击昏的人应该是祁裕没错。 “小姐?” 小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言言想证实自己的想法,急忙下床,小兰却不依,拉住了她的手,“小姐,你又要去哪儿,你才刚刚醒来,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小兰,我已经没事了,你退下吧,我要去证实一些事情。”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一路上她也不顾那么多,直直往华阳宫走去。她刚走进华阳宫,所有的宫女都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她,其中一个管事的宫女走到了她的面前,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会来华阳宫?” 言言可不记得她得罪过华阳宫的宫女,听着她不善的语气,她也懒得在意,问道:“三阿哥在不在华阳宫?” “我们殿下出去了,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吧,等殿下回来,我会转告殿下的。” “不用了,我在这里等他回来。”说着,言言走到石桌上坐下,准备等着他回来。那宫女剜了她一眼,便走开去忙了。离开时故意嘀咕了一句,“果然是个狐媚子,长的也是一副狐狸精的样子。” 言言抬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再看向宫里其他的宫女,只见她们的眼神看向她的眼神都不友善,甚至带着敌意。言言索性懒的去看她们。 过了快一个时辰,祁裕还未回来,言言也不想等下去了,起身离开了华阳宫,径直往昭玥的映月宫找小云。 刚走进映月宫,就看到了主厅里坐着的祁裕和昭玥,却没有见到小云的身影。言言一脸平静的走了进去,看到昭玥脸上的意外。 “姐姐,快坐!”昭玥忙走到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道,言言愣了一下,由她紧紧的攥着手腕走到椅上坐下。 言言直直的看向祁裕,只见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端起桌上的茶杯,氤氲的雾气遮住了他的眼眸。 昭玥见言言望着祁裕,以极低的声音轻哼了一声,脸上却堆着笑道:“姐姐怎么有空到映月宫来?” 将视线拉回,言言又极快的扫了大厅一眼,“昭玥,怎么不见你的贴身侍女小云在一旁伺候着啊?” 听得“咚”的一声,祁裕将手中的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回在茶几上,在言言听来却是故意弄出的一声,看向祁裕,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天寒地冻的,路上也结了冰,她不小心滑倒,摔伤了腿,幸好裕哥哥看见,将她送回映月宫,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姐姐怎么会问起小云的事,平常她可是不讨姐姐喜欢的啊。” “只是头一次看到她没在你的身边伺候着,觉得惊讶。”言言平静的回答道。从昭玥的回答,言言更加肯定从背后击中自己的就是祁裕。至于小云,肯定不是摔伤这么简单。 在映月宫呆了一会,言言就与祁裕一起走出了映月宫,祁裕一直没有跟她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走着。在走到分岔路时,他也未说一句话,径直往华阳宫的方向走去。 “喂”言言朝他的背影大喊一句。 祁裕只是顿了顿脚就抬脚朝前走去,言言只得跑到他的前面挡着他的去路,瞪着他,道:“是不是你从背后将我敲晕的?” 他抬着眼皮看了言言一眼,一脸的漠然,“让开。” 言言不甘心,“小云的伤不是摔伤那么简单对不对?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让开!”祁裕没有温度的声音再次漠然的响起。 言言伸手挡着他的去路,一脸坚定的看着他。肩膀蓦的传来一痛,身子狠狠的撞到了旁边的树干上,背后顿时传来一阵撞动。下鄂被用力抵住,一阵捏痛让言言本能的皱着眉头看向他,只见祁裕脸上的表情已经转为深沉的愠怒,眼底一片森寒。 “我说了让你让开,是你自己不让开的,就怪不得我了。”祁裕低吼了一句,不给言言反应的时间,擒住了她张着的双唇,狠厉的咬着她。 言言惊愕的瞪大眼睛,狠狠的咬住了他侵入的火舌,恐惧让她剧烈的挣扎,她竟忘了他是可怕的修罗。言言用了所有的力气去咬他,他终于吃痛的离开了她,眸子里含着暴怒的情绪看着她,言言离得他远些,啐了一口血水。 祁裕阴鹜的眼里突然含着一丝笑,在言言看来却是狰狞的阴森,恐惧在心底油然而生。他只是看了她一眼,伸手拭去嘴角流出的血丝,转身就走。 言言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声叫道:“你的计划我都已经知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祁裕的身子一僵,转身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泛着一丝冰冷狠绝,似是有意让她听清楚,他一字字大声道:“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阻止。” 言言的心一紧,忽然想起之前他陷害她是奸细时的模样,他也是如此的眼神,凉意向四肢骸渗去,她并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瞳孔的狠绝更加森寒,“我说过,我再也不会手软。就算你现在求我,我也不会手软。” 言言睁大着眼睛瞪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手眼神越来越冰冷。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计划告诉皇上吗?” 他蓦的冷笑一声,“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言言退后几步瞪着他。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计划,如果知道了,你就不会来找我了。” 言言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小丑一样被他捉弄,却还是强作镇定道:“在小云她们发现我之前,我就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内容,找你,只是确定下心里的猜测而已。” 祁裕的身子微微一震,她竟然一再的挑战他的底线,为了她他可以放弃一切,为什么她明明这么害怕,还是不肯求他放弃所有的计划,为什么…… 他爱着她,也恨着她。 他知道,自见到她后,他就找到了他此生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曾经他想,如果她愿意,他可以不要天下,只要有她陪他度过此生。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看着她跟祁枫的点滴,他所想要的东西里,不但有她,还有整个天下。 言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强装镇定的看着他,随着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 “你为什么害怕?”祁裕冷笑着步步紧逼。 被看透的言言还是不甘示弱的昂着头,“我只是在替晨妃觉得悲哀,她只能看着息的儿子犯错,却无能为力。” “住口!”祁裕终于怒不可遏的大吼一声,一拳打在了她背后的树上,树楂深入肌肤,鲜血直流,他却连眉头也未皱一下,嘴唇狠厉的张着,眼底闪着她从没见的森寒,“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 有一种战栗的感觉穿透了她,无法假装,那一刻言言觉得自己竟比他还残忍,为了自己而揭开他的伤疤。 言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素伊轩,只知道小兰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小姐……”小兰觉得有对劲,这几天她一直就觉得言言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她哪儿不对劲,只知道最近几天她一直精神恍惚。 言言勉强挽起一个笑容。 “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奴婢去通知七殿下?”小兰不放心的看着她,脸上满满都是担心的神色。 “不要了!”言言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微笑道:“我没事,小兰,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小兰担心的看着言言,却看到她坚定的望着自己,小兰也不再多说些什么,安静的离开了。不一会,又从屋里拿了件披风披在言言的身上,再次离开了。 整个后院只剩下言言。 冬日的梅花已经开始凋零。 她将头埋在胳膊里,趴在冰冷的石桌上,她瑟缩着,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从映月宫出来的那一幕,是不是她真的是太自私了。如果他真的做出了对祁枫不利的事,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如果,她去求他,求他放弃所有的计划,是不是就会让所有的人都过的幸福?她本来就是这个朝代的闯入者,或许,她的牺牲会让所有的波澜重归平静。 ------------ 第127章 :皇后入牢 第127章:皇后入牢 “言言,言言,言言……” “妈妈……” “言言,言言,言言……” “妈妈……”言言大叫着睁开眼睛,看着祁枫关切的眼神,才知道自己刚刚在做梦,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家,又跟父母生活在了一起。 “做梦了?”祁枫抱着她往房间走去,眸内的担心让她忍不住挽住他的脖子,将头深深埋在了他的怀里。 祁枫抱着她回到房间,将她轻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不烫才放心的凝着她的眼眸,道:“还好没有着凉,怎么在外面就睡了?” 言言突然紧紧靠在祁枫的怀里,手指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祁枫笑着搂住她,良久,才开口道:“是不是想自己的父母了?” 言言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 祁枫更紧的搂着她,将下鄂抵在她的发顶,“明天我带你出宫散散心。” 言言激动的抬起头,“真的吗?” “当然!”祁枫宠溺的刮了她的鼻子一下,复又将她拥在怀里,听着彼此的心跳,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言言高兴的偎在他的怀里,却又沉重起来。挣扎良久,才低低的开口问道:“祁枫,你觉得祁裕是怎样的一个人?” 祁枫抱着她的手僵了僵,“怎么会突然说起他?” “因为觉得他在计划着什么,所以问问,你觉得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呢?” 祁枫突然松开她,让她看着他的眼睛,道:“言言,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言言被他看得不自在,忙摇头说:“我只是猜测而已。” “你要相信我,就算三哥在计划着什么,我也不会让他伤害到我们,知道吗?”他定定的凝着她的眼睛,抓着她的肩膀却不自觉的用了力。 言言点了点头,靠在他的怀里。她要相信他,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能将一切危险化解,他们还要白头到老,她不能自私的不通过他的同意就背弃他们的爱情。 屋外寒风骤起,天空一片阴沉的笼罩着,整个皇宫突然陷入一片阴霾,让人觉得心神不安,隐约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第二天言言终究还是没能出宫,因为皇后被打入了大牢。当言言听到这个消息时,本能的就猜到是祁裕在背后捣鬼。 言言只知道皇上大怒,将皇后打进了牢里,而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她就不得而知。整个皇宫里因为皇后被打入大牢而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尤其是后宫的寻些妃子,听到皇后被打入大牢,都派出宫里的太监宫女出来打探消息。 言言径直往晨妃的乐潇苑走去,现在,也只有她知道祁裕的目的。让她诧异的是,乐潇苑的殿门是紧闭着的。她确定晨妃就在里面,她听到了里面传出的笛音。 “晨妃娘娘,我是夏言言,我想见您。”言言敲着殿门,在外面大喊着。 里面的笛声并没有因为言言的喊叫而停止,悲切的笛音依旧响着,言言更用力的敲着门,抬高音量喊着。 也许是听到了她的喊声,也许是一首曲子结束,笛音已经停止。等了一会,殿门依旧紧紧的闭着,言言贴着门,也并未听到里面有脚步声。 言言更加急的敲着门,“晨妃娘娘,我是夏言言,我想见您,你开开门吧。” 良久,殿门内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在言言转身离开时,也许是因为很久没有关过,殿门发出嘈杂的响声,刺的人的耳朵生疼。 言言蓦的转身,晨妃的脸色复杂多变,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言言立时走进乐潇苑,跟着晨妃走到了庭院坐下。 “你这么急着见我有什么事?” 言言刚想开口,晨妃就抢在了她前头开口了。言言在她的身边坐下,定定的看着她道:“我想知道,祁裕究竟要干什么?” 晨妃看了言言一眼,就低下头顾自抚着手中的笛子,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道:“覆水难收了。” 言言似明白又似不明白,而晨妃只是说了句“覆水难收”就没了下文。虽然还不是很明白,至少她确定此事真的是祁裕在背后一手操纵的。 晨妃突然放下手中的笛子,眼神复杂的看着言言,突然开口道:“你回去吧,如果你只是来问裕儿的目的,我相信你也猜到了。” 言言张嘴动了动,想着问下去也没有结果。只是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脑海里闪着曾经看过的电视剧里兄弟残杀的场面,祁裕,他会不会也会这么做? “晨妃娘娘……” “够了。”晨妃打断言言,蓦的起身背对着言言,“该说的我也都说了,既然你没能阻止裕儿,那么,就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吧。” 言言听着她最后无奈的话语,突然觉得她也有无奈,她曾经应该也劝过祁裕很多次吧。如今,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也只能静观事态发展下去了。 离开乐潇苑的言言看着面前的分岔路口,不知道该转身哪儿。她现在倒不担心祁枫,反倒有点担心祁逸,他现在的心情肯定糟糕透了吧。 想了想,言言还是决定去找祁逸。走到墨阳宫却并未发现祁逸的身影,听宫女说他自听到皇后押入大牢的消息急急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墨阳宫。 刚走出墨阳宫的言言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九阿哥,她快步跑过去,九阿哥拍了拍言言的肩膀,沉声道:“你来墨阳宫是要找二哥吗?” 言言点了点头,“如今皇后被押入大牢,祁逸现在心情很不好吧。” 九阿哥眼内飞过一抹担忧,“心情不好是肯定的,只是我现在担心的是父皇如果下诏废黜皇后,那二哥的太子之位肯定也会再度动摇了。” 言言心里也正担忧着此事,祁裕的目的很明显,他要夺天下,而夺天下必然得先夺太子的位置,而他如今操纵的一切,只是他夺太子之位的前奏。 “皇后到底做了什么,皇上会如此生气的将皇后打入大牢内?”言言很好奇祁裕是如何扳倒皇后的,皇后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能斗过宫里的那些妃子,又能将扶祁逸扶上太子之位,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祁逸扳倒。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这其间的缘由,我现在要去金銮殿,你跟着一起去吗?” 言言点了点头,跟在九阿哥的后面快步朝金銮殿走着。还未走进金銮殿,言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声音。言言跟着九阿哥走了进去,刚进去,言言就被祁枫拉着站到了一旁。 “你怎么来了?”祁枫显然对言言的出现有点意外。 言言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祁枫也没再说话,只是将她拉的离他近些。言言凝神侧目的偷偷望着皇上,脸上有着昭然的阴鹜戾气。 祁逸孤零零的跪在大殿内,不由的想到之前他为了她也是跪在这里。心里莫名的一阵胀痛,在来金銮殿的路上,言言就听到九阿哥将事情的始末都道明了。虽然皇后犯的错不至于让祁逸也一同被定罪,但如果皇上一时恼怒连同祁逸一起定罪也是极有可能的。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来,皇上只是将皇后打入了大牢内,并未牵扯到祁逸。 感觉到身上紧紧被某种视线紧紧锁住的言言,循着视线看去,只见祁裕正站在对面冷冷的看着她,眸子里是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嘴角却噙着令人胆颤心惊的诡笑。很轻很浅的笑意,让人不敢相信。 “父皇,母后她……”祁逸的声音在大殿响起,开口求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母后为了他实在做了太多的错事,如今只是提前受到了惩罚。 皇上扫了他一眼,脸上的戾气更加的骇然,突然寒芒一闪,表情格外的认真,“朕现在就下诏废黜皇后。”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果,祁逸黯然的接受,只是,那关着的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一生在牢里度过,开口求情道:“父皇,能不能让母后回到天仪宫,儿臣怕牢里的环境,母后会受不了。” 皇上脸上的戾气丝毫未减,反倒更加森然,瞪着跪在殿中央的祁逸,森寒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如今的恶果是她自己种下的。” “父皇!”音量夹杂着一丝无奈,祁逸抬头望着已经盛怒的皇上,坚定的开口道:“父皇,母后也是因为爱父皇您才会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看在母后跟您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上,您就饶了母后,母后从来就没有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活过,如今只怕会受不了。” “夫妻情分?”皇上嗤鼻冷笑,突然敛去脸上所有的表情,书案上的传来他将奏折拂倒在地的声音,“如果她念及夫妻情分,就不会做出如此天理不容的事情来。朕如果不清理门户,如何平息后宫里众人的怒气。” “父皇……”祁逸喊道。 “够了!”皇上怒喝一声,脸上阴鹜的森寒冷气更加昭然若霜,“朕意已决。” ------------ 第128章 :失势 “父皇!” 金銮殿内格外响亮的一声,祁枫、祁裕和九阿哥齐齐跪在了大殿中央。他们突然跪倒在地,只剩言言一人突兀的站着。 皇上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却也没有森寒的怒气。言言也跪了下去,“皇上请一定三思。” “你为她求情,你可知道她在背后做了些什么事?” 言言抬着头,轻轻的瞥了一眼假惺惺跪着的祁裕,如今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皇上要废黜皇后的旨意肯定是不可避免了。只是,言言还是想作最后的努力,开口道:“回皇上,臣女已经听九阿哥道明始末了,皇后娘娘犯了如此不可饶恕的错误,皇上有怒气是情理之中。只是人无完人,孰人无过,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如果皇上皇后打入大牢,就这么关着,不是当着天下老百姓打自己的脸吗?还请皇上慎思而行。” 言言此话一出,皇上脸上的神色僵了僵。他扫视了殿内跪着的几人,森寒的眸子沉重的闭着,负手而立,“高德才,传朕的旨意,废黜皇后,贬为贵人,还是住在天仪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半步。” 高德才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天仪宫就这样成了名副其实的冷宫了。几人从金銮殿退出来,祁逸感激的看了言言一眼,转身就往天仪宫的方向走去。而祁裕一脸漠然的扫了她一眼,也离开了。 言言轻轻的叹了一声,手被祁枫紧紧的握住。她无力的挽起嘴角,感叹宫里的凶险,昨日的风光,瞬间就已败落,皇宫,真的是人心险恶,险象环生。 “七哥,我们去看看二哥吧。”九阿哥在一旁沉声道。 祁枫点了点头,拉着言言的手往天仪宫走去。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担忧,他稍稍用力捏了捏她的手。 皇后已经回到天仪宫,之前还是蓬荜生辉的天仪宫如今却一个宫女也未曾见到,整个天仪宫瞬间萧条。言言走近天仪宫就看到皇后像泼妇一般阴沉着脸坐在今时不同往日的大厅内,太子沉默的立在一旁。 看到言言他们的到来,皇后幽怨的眼神蓦的瞪着他们,看到言言,眼里更是恨意昭昭,怒喝道:“你们来这里看热闹的吗?还不快给本宫滚。” “母亲!”祁逸皱着眉头喊道,眼神却看向言言,仿佛在替他的母亲道歉。 皇后蓦的起身,没有理会祁逸,而是更加恼怒的瞪着言言他们,“听不懂本宫的话吗?还不快滚,小川子,替本宫赶人。” 语罢,整个大厅一片安静。皇后蓦的转身,哪里见到川云德的身影。祁逸心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扶着她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皇后这才意识到她是真正的从皇后的位置贬为了贵人了,天仪宫也是今时不同往日,成了真正的冷宫了。 言言正想着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对话声,由远而近。 “云秀,怎么这天仪宫一个宫女也没有啊。” “回娘娘,如今这天仪宫已经被皇上贬为冷宫,还有哪个宫女敢住在这里啊。” 话音刚落,只刚刘妃带着几个宫女笑态盈盈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言言在心里暗呼,又一场唇枪舌战要开始了。 皇后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睛狰狞的瞪着缓慢走进来的刘妃,手指颤抖的握成拳。只见刘妃一声轻笑,“姐姐,见到我来你也不用行如此大礼吧,就算你不再是皇后,但终归比我早入宫,妹妹还得唤您一声姐姐呢。” “刘妃你放肆,胆敢在本宫面这样无礼。”皇后脸上煞白,声音强硬的吼道。 “无礼?是姐姐无礼吧,本宫是看在姐姐比我早入宫的份上,才唤您一声姐姐,您不要忘敬酒不吃吃罚酒。”刘妃看着皇后失态的吼着,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皇后气得全身战栗,言言只觉一阵风掠过,皇后举手就要扇刘妃,却被刘妃伸手挡下,淡然的警告,“还请姐姐自持身份。”语罢,她将皇后的手轻而有力的就像扔杯子一样甩开。 祁逸伸手想要将皇后拉回座位,却被皇后甩开手。 “云秀,本宫问你,是贵妃大还是贵人大?”刘妃突然轻声问着身旁的婢女。 那个叫云秀的婢女笑道:“娘娘说笑了,当然是贵妃大。” 刘妃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在大厅内却是格外的刺耳,“那贵人见了贵妃,是不是也要行礼啊?” “回娘娘,当然是要行礼。” 此话一出,刘妃含笑着看着皇后,众人都知道刘妃来天仪宫的目的很明显,如今皇后被贬为七品贵人,曾经受皇后欺负的那些妃子当然会趁机来耀武扬威。 言言屏息看着,只见皇后手指已经深深的掐入手心,全身不住的战栗。就在皇后准备行礼的时候,刘妃突然大笑,“不用了,看在你比本宫早进宫,本宫还得唤您一声姐姐的份上,就免了罢。” 皇后一直颤抖着瞪着刘妃,闭口不语,嘴唇僵硬的抿着。 “云秀,咱们走,如今这天仪宫已经成了晦气之地,以后还是不要来的好。”刘妃轻笑一声,带着众宫女离开了。 待她们走后,皇后的情绪终于爆发,将桌上的东西全摔在地上,顿时哗啦一阵碎裂声。 “看到了没有,你失了势的母亲就是这样被这样的贱人欺侮的,你还不替我争口气,就准备替你的母亲收拾吧。”皇后冲着祁逸大喊道。 言言听见一闪即逝的微叹,只见祁逸皱着眉,“母亲,你先回房休息罢。等下我会安排几个宫女前来伺候。” 皇后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你这什么态度,我说的话你到底听见去没有?” 祁逸只是皱着眉头不语,皇后也许是气累了,由着他扶着朝房间走去。言言看着祁逸离开的背影,是那样的无力。 “皇宫里真的好残酷。”言言叹息道。 祁枫低头看着她,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紧到言言吃痛的抬头,他才满意的开口道:“我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委屈的。” 言言无力的点了点头,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有谁会知道,昨日享有无比尊容的皇后今日却落败到如此地步。 九阿哥似乎也看到了她眼里的叹息,坚定的开口道:“言言,你放心,有我们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话语刚落,祁逸从皇后的房间里走了出来。九阿哥迎了上去,拍着他的肩膀,动了动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沉默的站了会,他们就离开了天仪宫。祁枫将言言送回素伊轩,而九阿哥则是陪着祁逸回墨阳宫。 一路上祁枫都紧紧握着言言的手,两人皆沉默不语。在快要走到素伊轩时,祁枫顿住了脚步,“我向你保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言言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究还是无言的叹息了一声。 在皇后被废黜后,宫内的嫔妃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宠,人人都垂涎着皇后的位置。宫里最为活跃的当数刘妃,在她看来,皇后倒位,最有希望当上皇后的就是她。但其他的妃子怎么会想要放弃这次机会,就算希望再小,她们也要奋力一搏。只有少数连皇上面也没见过的妃子黯然的看着这一切。 言言正往墨阳宫走去,在路上正巧碰到了刘妃,只得行了礼。刘妃正忙着讨好皇上,也没有理她,径直往皇上的乾清宫而去。 看着她的背影,言言摇了摇头,早就听宫里传刘妃每天会在皇上下早朝的时候,带着宁神汤去乾清宫,此时正是皇上快要下早朝的时候,难怪她会如此匆忙的往乾清宫走去。可是,就算是讨的皇上开心又能怎么样,在皇宫里世事变幻无常,皇后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言言敛了敛神,转身朝墨阳宫走去,如今皇后被废黜,祁逸的太子之位也是岌岌可危。早前她就听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传,朝内一些原本站在皇后一边的大臣都倒戈,纷纷借皇后大做文章。 这几日祁逸也未去上朝,皇上也准了他呆在墨阳宫。 刚走进墨阳宫,宫内也是一片冷清,皇后的废黜也波及到了祁逸,只是还未有天仪宫那么明显。那些曾经幻想着如何得到祁逸的心的宫女见太子倒势,离去了一些,但还是有些宫女依然呆在墨阳宫。 言言由一位宫女带着往后院走去,还未至后院,就听到一首凄婉的曲子响在耳边。那位带着她前去的宫女告诉言言,祁逸这几天几乎没有吃东西,只是不停的弹着琴,琴弦断了就接上,再接着弹。无论她们怎么劝,祁逸每天都要弹到深夜才会停下来,清早又会起来再弹,这几日,都憔悴了许多。 言言吩咐着那位宫女退下,缓慢的走向亭阁,他的背影在寒风中是萧瑟的落寞,衣袂随风狂舞,发丝也混乱的飘飞。 “祁逸!”言言轻轻的唤了一声,琴声戛然而止,他的手无力的放在琴弦上,背影僵硬。 ------------ 第129章 :离开还是不离开 第129章:离开还是不离开 言言心痛的看着祁逸,走到他的背后,或许他现在需要一个拥抱,也顾不了诸多的礼仪,言言伸手抱着了眼前这个需要休息的男人。她感觉到他在她的怀里轻轻的颤抖,他转过身伸手抱住了她。 良久,他才松开她,低低道:“谢谢你,言言。” 言言在他旁边安静的坐下,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祁逸弹琴,言言听琴。冬日冽冽,阳光被乌云遮去,寒风吹打着他们的衣袂。 经过皇后的事件后,言言越来越觉得皇宫无处不在的危险,也越来越想离开皇宫了。离开墨阳宫的言言漫无目的在皇宫走着,也不知道祁枫这几日在忙什么,很少见到他,似乎也很久没见到苏夕了。言言决定去御阳宫,才刚经过一处御花园,就看见小云在前面一瘸一拐的走着。而她也正巧抬头看见了言言,她一瘸一拐的走近言言,眼里的恨意昭然。 “你的脚……”言言看着她的脚,脱口而出。 她突然大笑一声,眼里的恨意凛然,瞪着言言,“摔伤的,你信吗?” 还未等言言开口,她又抢先道:“我真是低估了你在他心中的份量,如果不是我还有利用的价值,只怕现在,我还不能瘸着这条腿见到你了。” 言言知道她嘴里说着的他是祁裕,只见她指了指她受伤的腿,愤恨的攥紧手指道:“这条腿是被他活生生打断的,全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用承受着断腿的剧痛。这仇,我一定会报的。” 看着她脸上狰狞的恨意,言言叹息道:“那就等到你有能力的那天再来找我报仇吧。” 没料到言言会这样回答她,她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等一下!”言言喊住她,跑到她的前面道,“你们是如何捏造那些证据陷害皇后的?” 没想到小云突然狂笑一声,“那些都是事实,只是稍微添油加醋而已。我就曾经亲眼见到她命宫女将流产的药递给怀有龙子的嫔妃,她皇后的位置就是通过使宫里怀孕的妃子流产才得到的。” 言言并不怀疑宫里的凶狠,但当她听到皇后逼宫里所有在她之前怀孕的妃子流产后,她被吓到了。她可以想像皇后的手段凶狠,却未想到她会残忍到这个地步,将还未出世的生命掐死在了摇蓝里。 “那些怀有龙子的妃子就不会告诉皇上吗?”言言始终不愿相信,只见小云嗤鼻冷笑一声,“当时的皇上一心只在枫妃身上,对宫里的事根本就不管不顾,更何况,当时的皇后最后宫里最有势的妃子,谁敢得罪她。” “祁裕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如果早知道,为何却在这个时候动手?” 小云突然警惕的看着言言,“你知道的太多了,我无可奉告。”说着,她转身离开了。言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想事情果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或许有更不为人知的秘密在里面。突然也没了心思去御阳宫,言言转身就回素伊轩,也不想知道这些阴谋诡计了,她只想躲起来,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知道。 回到素伊轩,言言吩咐了下去,不得在素伊轩讨论关于宫里任何一个嫔妃间的事。就这样,言言在素伊轩过了几日清净的日子,甚至都忘了宫里发生的那些事。祁枫偶尔会派太监送些东西过来,却一直未曾露面。言言心里不禁打起鼓来,心里猜测着,终究比不上去探个虚实来的稳妥。 “小姐,你要出去吗?”小兰喊住她,因为这几日她一直呆在素伊轩,突然见她往外走,就脱口喊住了言言。 言言笑着点了点头,只见她突然跑开,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件披风,细心的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外面风大,小姐还是披着披风吧。” 才刚走出素伊轩没多远,就看到祁逸迎面走来。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就往不远处的亭阁走去。 “言言,过几日我就准备离开皇宫,你还想不想跟我一起逃出宫去?”祁逸握着言言的手,坚定的看着她。 言言吃惊的看着祁逸,差点跳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过几日我就准备离开皇宫,永远也不回来了,你还想不想跟我一起离开皇宫,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祁逸一字一句的重复着。 言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很想点头答应,想到祁枫,突然又犹豫了起来。在这皇宫多呆一秒都觉得危险,她实在不愿意再呆下去,可是,祁枫在宫里啊,如果她离开了皇宫,那祁枫怎么办? 祁逸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握着她的手突然松开,淡然的一笑,“如果你不想离宫,那我就一个人离开了。” “你走了,你的母亲怎么办?”言言突然想到禁足在天仪宫的皇后,开口问道。她突然有些后悔问他,因为她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凝滞。 沉默一会,他重新挽起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多了一分苦涩,“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宫女在天仪宫伺候着,我了解父皇,他是不会原谅母亲的,只怕母亲今后就要在天仪宫度过她的余生了。就当是我不孝吧,我实在不想当这个太子,如今已没了顾忌,我想过自己真正想过的生活。” “言言,如果你决定了,那么我也不会勉强你跟我一起离宫,我只是希望你过的幸福,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祁逸深深的凝着她的眼睛,温和的玉眸内有着期待,忽又转为失落,最后变为了祝福。他在来找言言之前就已经猜到了结果,只是,他还是想亲耳听到答案,或许又是,想在离宫前见她最后一面。 言言的心里打鼓般挣扎着,难以决定。想离开皇宫这个危险的地方,又舍不得离开祁枫。见祁逸转身离开,她跺了跺脚,朝他的背影喊道:“你等我再思考一下,我考虑好了再告诉你。” 往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欣喜的看着言言,点了点头。 苏夕奉祁枫的命,到素伊轩找言言,却没见到言言。她从素伊轩出来,不知道该去哪儿找言言,小兰那丫头也不知道言言去了哪儿,只知道言言早早就离开了素伊轩。刚准备去御花园找的苏夕瞥见了一个身影,赫然便是言言。她高兴的跑过去,却瞪大着眼睛看着她身旁散落一地的花瓣,一阵寒风吹过,地上的花瓣细雨般飞舞着在空中摇曳,随后飘摇洒落在地,带着清淡的花香落在她的头发、肩头,衣襟。 苏夕惊讶的走近她,只见她伸手将一片片的花瓣扯落,嘴里还在呢喃着,“离开,不离开,离开,不离开……” “言言,你这是在干嘛啊?” 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言言惊的将手里还未扯完的花朵抛向了空中,嘴里念了一句,“不离开。” 苏夕坐在她的身旁,看着一地的花瓣,苦笑,“你将这些花扯的一瓣一瓣的,嘴里还在念叨着离开不离开的,是怎么一回事啊?” 言言嘟着嘴,捡起地上还未扯完的花朵,继续扯着,直到捏着手里最后的一片花瓣,缓慢的吐出,“离开。” 苏夕在一旁等到言言终于将所有的花都扯完了才开口道:“你都扯了一地的花瓣了,就只听见你不停的重复着念离开和不离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言言也低头看着一地的花瓣,抬头一脸镇定的看着苏夕道,“我扯了二十朵花了,有十朵离开,十朵不离开,我到底是离开还是不离开啊?” 苏夕一脸的不解,伸手扯了一朵花递给了言言,“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决定什么事,你就当这是决定的最后一朵吧。” 一片一片的花瓣又开始摇曳的飘舞落下,直到最后一片花瓣落地,苏夕才开口问道:“结果是怎样?” 言言扁着嘴,吐出了两个字,“离开。” “那既然得出了结论,现在你可以告诉你,你到底在烦恼着什么事了吧。” 言言刚想回答,话到了嘴边还是吞了下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抓起地上的花瓣,看向苏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苏夕不由的低呼了一声,叫道:“差点忘了正事了,殿下交行了我一个任务,就是将你带到御阳宫去。言言,快走吧。” “等一下。”言言刚想起身,看着一地的花瓣,她开口问着,“有什么事,一定要我去御阳宫的啊?” 苏夕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殿下在准备着什么,只知道这几日他都是早出晚归的,身上还有种奇怪的味道,说上来是哪种味道。 “那你先回御阳宫吧,我先回素伊轩一趟,等下就过去。” “恩,好,我先回去告诉殿下,怕殿下在御阳宫等着。”说着,苏夕转身离开了。言言看着一地的花瓣,还是不知道自已是要离开还是不离开。 摇了摇头,决定见完祁枫后再回来数。想着,她挽着笑离开。背后刮起一阵风,花瓣洋洋洒洒的飞了起来。 ------------ 第130章 :惊喜 第130章:惊喜 回到素伊轩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言言就朝御阳宫走去。快到御阳宫时候,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远远就看见祁枫站在御阳宫的门口等着,见到这张几天都未露面的脸,言言嗔怪的眼神瞪了他一眼,抿着嘴不说话。 祁枫笑着拉住她的手朝大厅走去,只见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已经退了下去,连苏夕也不在。言言狐疑的看了一眼祁枫,屡次想要开口问他,就被他的眼神挡了回来。 直到他带她在御阳宫吃饭的地方他才停下脚步,含着笑看着她,道:“到了。” 言言突然瞪着他,转身就走。祁枫立时抓住言言的手,只听见言言蓦的哇叫一声,“你是在戏弄我吗?这几日都不去素伊轩找我,现在倒好,把我叫到御阳宫来,却只是将我带到这里,我要来这里干嘛?” 祁枫听着她的控诉,不由的笑出了声,却遭来言言狠狠的瞪了一眼,“你还笑。” 他立时抿嘴忍着笑,不顾她的挣扎,推着她走进了房间,言言的肚子顿时“咕咕”叫嚣起来。言言瞪大着眼睛看着祁枫将所有盖着的菜碟翻开,一道道香意浓浓的菜肴呈现在眼前,五味脯、蒸豚、五绺鸡丝、烧茨菇、卤煮豆腐,跳心炙,都是她平时最喜欢吃的菜。 “怎么样,喜不喜欢?”祁枫将最后一个菜碟翻开,笑盈盈的看着言言。 言言心里早就高兴的大叫了,然而看着久未露面的祁枫,她还是故作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摆出了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然而肚子却故意跟她过不去,已经开始反抗的叫了起来。祁枫满意的听着她肚子里发出的叫声,将她拉到座椅上坐下,他也坐在了她的身旁,笑道:“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实在经不住美食的诱惑,言言拿起筷子就夹了一个肉丸送进嘴里,不知道是哪位厨师做的,味道正中她的口味。她的肚子早就饿了,不停的吃着盘子里的菜。边吃还在心里感叹着菜的味道极好。 祁枫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虽然她看似吃的很夸张,却没有半点汤汁流在嘴角或滴在身上。言言被他瞧的有点别扭,刚想说话,只见他微微抿了一口酒,像是变戏法一般,手里突然出现一支笛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熟悉的曲调飘然入耳,正是她在中秋那晚弹奏的《水调歌头》。他是如何记住的,她记得好像她只弹奏了一遍。 听着他将曲子完整的吹完,言言眼里弥漫着泪水,他怎么可以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将曲子偷偷的记下来吹给她听,害得她感动的想流泪。 “怎么突然哭了?”祁枫伸手拭去她眼角流下的泪水,轻轻一笑,突然跨着脸道:“是不是我吹的不好听,所以你才哭的啊?还是我给你的惊喜你不喜欢啊?” 言言突然想要惩罚他,猛的拍开他的手,祁枫冷不防的被言言一拍,手蓦的收回,不由皱眉低呼了一声。 言言脸色微变,她其实没用很大的力。忽然觉得不对,她迅速的拉起了他的衣袖,在看到他手上的水泡狰狞的鼓起时,突然间泪盈于睫,泪水就那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 祁枫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衣袖放下,笑着轻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安慰着轻声道:“我没事,看着你吃的这么香,就算是烫的我脸上都是泡我也心甘情愿。” 言言扑向他的怀里,泪水已经将他胸前的衣襟浸湿。言言轻轻锤着他的胸口,“这些天你没去素伊轩找我,只是为了去学做这些菜吗?” 祁枫坦然承认,为了学做这些菜,他可是吃尽了苦头,不过看到她高兴的模样,他觉得值了。只要言言开心,他就觉得幸福。 “知道我喜欢吃这些菜,你大可以叫宫里的厨师做,干嘛非得自己去学啊,还烫的一手的泡。”言言从他怀里挣出来,心痛的看着他手上的泡,嗔怪的瞪着他。 祁枫微笑着看着她,“只要是能够让你高兴,我都想亲手送给你。” 言言抬起泪眼看着他,他所有的温柔都在他的眼里,她感动的只剩下眼泪了。堂堂的阿哥居然为了她去学做菜,即使烫的满手都是泡也不在乎。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何等的幸运,能碰到祁枫,今生有祁枫,她的人生足矣。 “很痛吧。”言言轻轻的吹着他手上被烫起的水泡。 祁枫摇了摇头,“已经不痛了。” 言言嗔怪的瞅了他一眼,故意瞅准其中的一个水泡按了下去,顿时疼的他龇牙咧嘴。她又心痛的看着他,“不是说已经不痛了吗?” 祁枫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不痛是骗你的,痛也是骗你的。只要看到你开心,我就会开心,开心的时候就不痛。所以,你要开心,只有你开心了,我才不会痛。” 言言在他的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就算是这皇宫再危险,她也要陪他留在这皇宫里,只要有他的地方,就算是遇到再大的惊险,她相信他们都能安然的度过。 靠在他的怀里,想着在皇宫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言言抬头望着祁枫,开口道:“祁枫,经过皇后这件事,你有没有打算离开皇宫?如果我说,我不想呆在这皇宫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皇宫?” 感觉到了她对皇宫的害怕,祁枫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我打算等皇后这件事平息一点,就会去向父皇请命,离宫而住。” “可是,如果皇上不同意你离宫,到时候你要怎么办?”言言将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如果到时皇上不同意,而祁枫也没办法,只能留在皇宫,她也打算陪他一起留下来。 祁枫忽然想到曾经父皇准他离宫的条件,心里不由的颤了一下,却是坚定的看着言言,“如果父皇不同意,我就偷偷的带你逃出宫去,过着流浪的生活,你可愿意?” 言言坚定的点了点头,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 祁枫笑着拥紧她,“我不会让你过着逃亡的生活的,言言,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言言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 祁枫更加紧的拥着言言,听着彼此的心跳,他轻轻的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三哥想要夺太子之位的阴谋,都怪我太过自信,以为从未有想要争夺太子之位的心,就不会成为三哥算计的对象,却没想到连累了你。将你带进宫里,却未能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不过,言言,你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言言也伸手从他的背后抱着他,“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如果不是你强行把我带进宫里,如果不是有那些灾难的降临,我又怎么会如此坚定确信自己已经爱上了你。我反倒要感谢祁裕,是他让我更加坚定跟你在一起的决心。” 两颗彼此相守的心跳的靠近,让相拥的两人更加坚定的对彼此的信心。 突然,祁枫的肚子也开始叫了起来。言言笑着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幸好菜还是热的,言言拿着筷子夹了一点鸡丝送进他的嘴里,祁枫也笑着咀嚼,那是幸福的味道。 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言言抬头看着祁枫,只见祁枫也是皱着眉,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扰,脸上顿时涌起一阵不悦。走过去将门打开,只见昭玥出现在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一个闪身,绕过祁枫就坐到了言言的旁边。 ”昭玥看着坐回在椅子上的祁枫,伸手拿过一个酒杯道:“你们在喝酒吗?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喝?” 祁枫飞快的看了言言一眼,只见言言并没有不开心,反而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拿起桌上的酒壶,就替昭玥倒了一杯酒。虽然昭玥明白的在她面前承认过她的恨,但是,终究还是她将自己从牢里救出来的,对昭玥,言言也是充满感激。 祁枫见言言坦然的替昭玥倒着酒,心里的担心也全无,就当这顿饭是为了对昭玥救出言言的感谢了。他举起手中的酒杯,看了言言一眼,道:“昭玥,自从你将言言救出后,就一直未认真感谢你,我敬你一怀。” 说着,祁枫一饮而尽。言言也举着手里的酒杯道:“我也敬你一杯。”说着,言言也是一饮而尽,一股辛辣的味道刺激着喉咙,言言咳嗽着笑了起来。 昭玥突然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们,“你们一人敬我一杯,那我岂不是应该喝两杯?” 语罢,言言和祁枫笑了起来,此刻的昭玥与他们平时认识的昭玥不同,也许是心存感激,突然觉得她也并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了,相反还有点可爱。 昭玥在他们的笑声中将酒杯中的酒也是一饮而尽,伸手拿着酒壶又将每人的杯子倒满酒。 房内顿时传出一阵大笑声,三人互相敬着酒,房内的气氛一直处于和谐的状态,没有想别的,只是在喝着酒。 ------------ 第131章 :初尝 第131章:初尝 那一场酒究竟喝了多久,言言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到最后她迷迷糊糊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起,然后,她就特别想睡觉,就靠着那片温暖沉沉的睡去。 沉睡中,她不停的往那片温暖靠近,仿佛寻求温暖和安慰一样的一直紧紧的贴着那片温暖。慢慢的,那片温暖居然动了起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正在被慢慢褪去,言言渐渐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她揉了揉还是昏沉沉的脑袋,朦朦胧胧听到祁枫呢喃着她的名字,她心里一惊,猛的睁开了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学习漏跳了几拍,祁枫的头正在她脸的上方,眼神迷离的看着他,神色古怪,却并不陌生这个神色。 言言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当然会在这里啊。”他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低头噙住了被他解开外衣露出的肩头,两人细腻的皮肤在摩擦中带着一种煽情的**,她几乎眩晕的感到脑中混沌起来,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他轻轻的咬了她的雪肩一下,抬头,他的唇几乎快要贴上她的唇瓣了,鼻尖相碰。言言柔情似水的看着他,感觉到他呼在她唇上的酥麻,她觉得神志已经迷离,她看到了他眼睛里的欲色更浓了,他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了,他温热的手指触碰到她灼热的肌肤时,她竟舒服的起了一阵战栗,他突然低吼了一句,他我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他吻得她很舒服,起先在她的眼睛上,然后是脖子,最后流连吻着她的耳垂,她的牙关都已经紧了,只能发出如同呜咽的呻吟声。 他吻得很急很贪婪,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去,她有点透不过气来,却感觉一种奇异的愉悦在体内慢慢升腾,她开始笨拙的回吻着他,尝试着吮吸他的肌肤。她突然觉得很热,可是却不办法宣泄,只得伸手去扯身上的衣服,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仿佛想要阻止,她却顺势沿着他的手肘,小手伸进了他的衣袖内,身子也软绝下去。 他全身的血液顿时一滞,忽然爆裂开来,一个翻身,他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她在他的身下挣扎,意乱情迷的望着他,小手还不安分的到处乱摸,他倒吸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动作骤然粗鲁,已经开始咬她了。 感觉到衣裳的阻碍,他瞬间翻掌,一把攥紧她腰间的衣带,他感觉到心脏的狂跳,内心焚烧着欲望,她极尽妍丽的魅惑姿态已经引得他迫不及待的将她身上的衣物剥尽,他猛然在她身上一躬,手瞬间一带,她身上的衣裳瞬间散落,滚烫的薄唇已经咬住了她的唇,身体又压在了她灼热的肌肤上,点燃了彼此灼热的呼吸。 她也开始去扯他的衣服,可是,却怎么扯也无法扯开。她着急的在他身上乱扯着,终于在忍受不了她的迷惑下,他猛的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衣物。没有了衣服的阻隔,她煽情的小手开始狂乱的触碰着他身体的每一处,像是在探询迷宫般,轻而易举的将他涨痛的欲望燃烧开来。 后来的事情她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灼烧的巨大欲望擦探着她的痛苦之源时,她哭喊起来,前所未有的痛苦令她紧紧的抓着他结实的后背,却主动的迎靠了上去,希望得到更多。身体被撑开的疼痛让她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抓着他,终于在他完全充实了她时,引发的疼痛让她的身体全身一阵剧烈的抽搐,在到达最顶峰的欲望时,她终于尖叫一声,手指也蓦的嵌入了他的肌肤了,血液顺着她的指缝溢了出来。 顾不得身上的抓痛,她突如其来的裹紧抽搐让他仅仅只是进入就畅快的喷发了。身下的动作越发的激狂,不断的翻滚着,似要将她的肢体焚为灰烬,直到最深处。 酣畅淋漓过后,他浑身微汗地俯身压住她销魂的身躯,急促的喘着气,“你真是天底下最勾人魂的妖精。” 她浑身剧烈的一颤,身子软软的贴着他坚实的胸膛,急促的喘着气,眼神已经迷离的魅惑着,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腰迹。 他被她极尽的魅颜再度勾起强烈的欲望,开始狂躁的吻着她,已经顾不得怜惜了,他只知道他要她,天知道欲望是有多强,她就是让他疯狂了。再度进入那片柔软时,她依旧吃痛的搂紧他,他从她身体每一次的微微离开都让她渴望的要命,她已经初窥了极乐的奥妙,是那么的渴望再度拥有。 “言言……”他呢喃着喊着她,重重的埋入她的体内,手也开始抚上她敏感的娇蕊。 “嗯……”她喘息着应他。 “我爱你……” 她迷蒙的望着律动的他,涨红着脸低低的回应他,“我也爱你。” 忽然,他翻身将她抱在了他的身上,突然的奇特感觉让他和她都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她撑在他的双肩上,身体压在他的身上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他俊美的脸孔微微一皱,双手带动着她进入。 “啊……”他低叫起来了,炙热的欲望再次汹涌喷发。 她渐渐开始适应了这种不同的感觉,撑着他的双肩开始摆动起腰肢,收紧了包容着他的温柔,看到他迷离的眼神,她加了摆动…… 他喘息着一个翻身压倒她,终于忍不住化被动为主动了。缠绵、纠缠,仿佛世界只为他们二人开放。 屋内的炉火依旧熊熊燃烧着一室的温暖。 欲望退却后,她瘫软的倒在他的怀里,身体空泛无力,酸疼破败,她无力的闭着眼睛,感觉光线的刺激,应该是天亮了吧。这个要了她一夜的男人爱怜的把她搂在怀里,让她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轻轻拍着她的胳膊,终于在睡意的侵袭下,沉沉睡去了。 好像睡了没多久,就被一声声嘶力竭的尖叫。她头痛欲裂,全身骨头都疼了,只觉得动一下就要碎掉。她闭着眼摸了摸,伸手想要推醒祁枫,却发现旁边什么也没有。她疲惫着睁开着眼睛,身边哪里还有祁枫的身影,更没有挣扎一夜的痕迹。她仿若如梦惊醒般转头扫视着房间,明明记得,她,是在祁枫的房间。而这里,却是她的房间。这怎么可能,她挣扎着下床,她明明与祁枫……缠绵了一夜,怎么可能?举起手,突然发现身上的衣服也是完好的,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打量着自己,又扫了整个房间一眼,一切都与她的记忆不相符。 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吗? 但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下肢传来的疼痛让她不敢相信的瞪大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突然,那声尖叫再次响起,言言认得那声音,那是昭玥的声音。 她震惊的拉开房门,太阳明晃晃的洒了进来,一片灿白的阳光,她脑中瞬间也是一片空白,昨天晚上的一切是那么真实的在她的脑海里闪回,她正与祁枫喝着酒,然后,昭玥微笑着走来,也要与他们一起喝。因为心存感激,他们三人就这样喝了起来。到最后,她明明记得她和祁枫初尝了人间的极乐,真实的疼痛让她不敢相信这些事从未发生。 只听得祁枫的房间里有人大吼一声,仿佛是咆哮:“昭玥!你怎么会在这里?” 昭玥泪眼朦胧的抓着被子挡在胸前,只是低低的哭泣,到最后哭泣的声音渐渐变大,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祁枫彻底的混乱了,全身僵硬的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昭玥,他明明记得自己抱着的是言言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了昭玥?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突然,门被猛的推开,祁枫脸色难看的瞅着匆匆赶来一脸惊愕的站在门口的言言,她的神色又惊愕渐渐黯淡下去,最后是一片死灰色,脸色竟比白绫还要惨白。 祁枫这才发现自己还一丝不挂的与昭玥坐在床上,慌乱的拉起床上的衣服穿在身上,看到床上那醒目的鲜红,他的脸色也僵硬的崩裂。 言言看着床上那醒目的鲜红,爆裂的张扬在床单上,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睛睁的很大,瞳孔渐渐紧缩,眼底的光亮一点点消逝。她向前走了几步,脚步是虚浮的,像是在噩梦中无措的人,只是盯着那团鲜红。 事实一定不是这样的,那团鲜红明明是她的,下肢的疼痛是那么的真切,昨晚也是那么的真切,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可是,为什么他不解释?为什么他不开口告诉她,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昭玥又会出现在他的床上? 言言沉痛的闭上眼,心底最后的一丝支撑彻底崩塌。 “言言……”祁枫已经穿好衣服从床上走下来,刚说话,床上的昭玥又开始猛烈的哭了起来,带着哭音颤抖的喊着,“枫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昨晚,你对我……现在又……” 言言屏息的看着祁枫,等待了几秒后,终于,眼泪狂洒下来,不顾疼痛,拼命的跑开了。 ------------ 第132章 :跌伤 第132章:跌伤 言言惨白着脸从祁枫的房间跑出,而祁枫却被昭玥死死拉住,没能追出去,看着言言离开的背影,他的心似乎也在滴血,昨天他还答应她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然而,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嘭”的一下,刚到御阳宫的九阿哥就被迎面跑来的言言狠狠的撞了一下,两人皆倒在了地上。九阿哥忍着痛刚伸手想扶她,只见她脸上已经淌满的泪水,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 “言言……”九阿哥伸出的手滞在半空。 言言只是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开了,九阿哥疑惑的看着她匆匆跑开的身影,再看向祁枫的房间,心里莫名的不安。他从来没见过言言哭的这么伤心,就算是以往祁枫欺负她,惹她不开心,也没见她这么伤心过。 他急忙跑到祁枫的房间,刚走到门口,他的脚似有千斤重的万不开步子。九阿哥站着门外一脸震惊的看着床上的两人,祁枫站在床边,衣衫不整的反穿着,脸上还有抓痕,而昭玥也是衣衫不整坐在在床上,手指抓着他的衣衫,脸上还淌着泪水。他被自己电光火石间的想法震住,床上那触目惊心的鲜红生生证实了他的猜测。 “七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言言?亏我还把你当成我最敬重的七哥。”九阿哥大声咆哮一句,想到言言哭着伤心的离开,心底莫名的有股恼意,举起手就朝祁枫的脸上挥去。 眼睁睁的瞧着九阿哥一拳挥出,祁枫竟然没有动,被他这一拳重重打在脸上,顿时踉跄踉跄退了一步,倒在了床上。昭玥急忙扑过去察看他脸上的伤势,扭头冲着九阿哥放声大叫:“你疯了吗?” 九阿哥是真的用足了力气挥去,只见祁枫的脸上已经是青红一块。祁枫甩开昭玥的手,离得她远些,强拽着九阿哥的衣襟走了出去。被拽着出去的九阿哥嘴里还怒声喊着要祁枫放开他的字语。 之前还是一脸可怜模样的昭玥看着消失在房间里的祁枫和九阿哥,脸上蓦的阴冷起来,嘴角冷笑着挽着一个笑容。 言言并没有往素伊轩的方向跑,而是沿着落霞山的方向一路跑去,此时此刻,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想站远离所有的人,她不想见到任何人。 脚下突然一个趔趄,她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疼痛瞬间在她的下肢炸开,是那么的真切。然而躺在他床上的是昭玥,当她看到的是一丝不挂的他们,她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深渊,她觉得自己似乎在不停的坠落,抓不到任何可以攀爬的东西,只是这样不停的坠落。 不顾身上的疼痛,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一切的朝落霞山跑去。 祁枫他怎么可以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为什么他的承诺如此不堪一击? 寒风扑打在脸上,扯的她的脸生疼,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喉咙,窒息的压迫感让她再一次跌倒在了地上,身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开始痉挛起来。膝盖上有暖暖的液体流出,她却懒得去看。 一路上不知跌倒了多少次,只知道她跑到落霞山的悬崖时,再了支撑不住趴在了地上,全身已经脏兮兮的了。 泪水仿佛都快流干了,言言坐在地上,想流泪却发现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寒风吹在脸上,她已经感觉不到干裂的疼痛了。就这样,言言从灿白的清晨坐到了黯淡的傍晚,将头深深的埋进膝盖,全身一直颤抖着。 在地上坐了整整天天的言言,决定要回去问清楚。全身已经麻木的僵硬,良久,腿脚才恢复知觉,她踉跄着站了起来,突然眼前一黑,人重重的往地上跌去。她没有挣扎,任由着身体往地面砸去。 在她感觉到触地时的撞痛时,耳边忽然听到一个声音。然而她已经来不及分辨那声音的主人,人已经失去的意识,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疼痛如潮水压迫着她,全身上下皆泛着浓重的酸痛,昏昏沉沉中,她听到有人在一旁低低的抽泣着。感觉到头痛欲裂,强压着将要低吟而出的声音,眉心绞的扭曲,细密的睫毛努力撑开了眼帘。 眼前的一片混沌,渐渐幻化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耳边的抽泣声戛然而止,瞬间转为颤抖而急切的欣喜的声音,“小姐,小姐,你醒了吗?” 言言拧了拧眉,认出了那声音正是小兰的。她想说话,可是,嘴唇却干裂的张着说不出话来。只听得小兰大叫着喊着,“小姐她醒了,小姐她醒了。” 只听得门猛烈的被推开,发出沉闷的一声。她定定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张脸,琉璃色的双眸激动的闪烁着,自责、心痛与欣喜交织着看着她。言言突然不想见到这张脸,沉痛的转过头不去看他,却因为这个动作,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耳边传来他急切的声音,“小心!” 言言伸手摸了摸头,感觉到头上缠绕着一层纱布,再看向手上,也缠着几层纱布。祁枫轻声在一旁道:“二哥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摔倒在了地上,头正巧摔在一块小石头上。不过幸好伤的不重,只是擦破了点皮。” 言言的视线掠过祁枫,正好撞上祁逸担忧着的眼神。知道是他发现的她,言言感激的看着祁逸。 “言言,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晚上了,饿不饿?”祁枫挡在了她和祁逸的中间,关切的问着。 言言看到他就想到她看到他们一丝不挂的那一幕,心里就涌起前所未有的沉痛。她闭着眼不去看他们,“我想一个人呆着。” 祁枫动了动嘴,自责的凝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房间。听到脚步声散去后,言言才睁开眼睛,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手都缠着纱布,掀开棉被,脚上也被缠满了纱布。她懊恼的自责着,没了祁枫,难道就活不下去了吗?伸手狠狠敲了缠着纱布的腿,顿时痛的她龇牙咧嘴,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一边拆着手上的纱布,一边不停的骂着祁枫,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一直连一个解释也没有,真是欠骂。 “小姐,我能进来吗?” 外面传来小兰的声音,言言正好将手上的纱布全拆掉了。忙将纱布丢到了一旁,手塞在了被子里。 “小姐,太子殿下和七阿哥都已经离开了。”小兰又在外头叫了一句。 言言瞅着房门,看着外面站着不肯离去的身影,开口道:“进来吧。” 听到她的准许,小兰立刻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药递到言言的手中。言言难受的掩着鼻子,“小兰,快端下去,我不要喝这种东西。” 小兰却摇着头,硬逼着言言将那碗药喝了下去。言言喝完后不停的吐着舌头,苦味在嘴里肆意的弥漫着久久不去。忙将小兰准备的一个点心塞进嘴里,才勉强着感觉不到苦味。 “啊,小姐,你怎么把手上的纱布给拆了啊。” 正咬着点心的言言被小兰的一声尖叫差一点咬到自己的手,手悻悻的放在棉被上,忙道:“大惊小怪!”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言言抬头看着小兰,只见她眼里已经浸满的泪珠。她愣了一下,急道:“你怎么哭了?受伤的是我,又不是你。” 闻言,小兰索性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着,“小姐,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再怎么伤心,你也不应该伤害自己啊……” “好了好了,我这不没事嘛。”言言安慰着她,心里却是喊冤,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伤害自己,她只是不小心摔倒了才会受伤,也是因为坐久了,才会突然缺氧的倒在地上,也正是那么巧的撞到石头上。现在好了,只怕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故意伤害自己了吧。 看着手心的擦痕,只是被轻轻的擦破了皮,只有膝盖可能流的血多一些。待小兰退下后,她又将腿上面的纱布也给拆掉,头上的纱布都拆掉了,反正也没受什么伤,缠着上面倒显得她真的受了很重的伤一样。 阳光透过窗口洒了进来,在床上也坐的人都没力气了,言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可是,刚打开门,他就见到了自己不想看见的身影,她急忙退回房间,却被他抢先一步,用手抵住了她要关上的门。 “你走开!”言言怒瞪着他,撇开视线不去看他。 他没有走开,反而把她搂进怀里,她挣扎着,但他的力气很大,把她箍住了,他低下头看着她,声音突然一软,“言言,你打我骂我吧,求你别这样。” 他此话一出,言言真的就朝他的脸上挥了一拳,他忍不住哎哟了一声,吃痛的松开了她。言言吃惊的看着他,虽然她这一拳不轻,但也不至于打的他哇叫一声吧。只见他被打的地方青紫了一块,言言心痛的就想要去察看,突然又瞪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活该”,转身就走了出去。 ------------ 第133章 :祁枫的不确定 第133章:祁枫的不确定 她的脸色近乎苍白,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眼底仿佛有两团阴影,祁枫安静的在她的身旁坐下,觉得很心疼。 他情愿她现在大喊大叫,打他骂他,也不愿见到她如此漠然的不理他,见到他脸上的伤痕也没有了以前的心疼。 端着饭菜过来的小兰看着坐在庭院的两人,刚转身准备退下,突然看到高德才出现在素伊轩内。只见他匆匆走到他们两人身边说了几句,祁枫就起身离开了。应该是皇上宣他前去见驾,小兰心疼的看着一脸沉痛的言言,将手里的饭菜端到了房间里,正准备去庭院叫她的时候,言言却不见了。她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只得又返回房间将饭菜端走。 言言并未走的很远,只是在素伊轩的附近走着,她只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可是,在皇宫,哪里都有人。她才刚走至一处僻静的亭阁,九阿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言言只是轻轻看了他一眼,抿着嘴不想说话。 “言言……”九阿哥安静的站在她的身边,唤了她一句,沉默了会,再次开口,“七哥是因为喝醉了,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我可以替七哥作证,他爱的只有你一个。” 言言努力让唇角保持着无谓的弧度,紧握的双拳在不住的颤抖,指甲深深陷入血肉里,钻心的疼,她却仿佛也不觉得疼。 当她听到九阿哥断断续续的提到祁枫时,她脑海里永远挥之不去的是她看到的那一幕,而祁枫始终都未曾解释。 见言言不说话,九阿哥有点急了,忙道:“言言你说说话,好不好?如果你还在生七哥的气,我再去帮你揍他一顿,让他敢欺负你。” 说着,九阿哥转身就要走。言言立时拉住了他的衣尾,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九阿哥担心的看着她,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 当言言回到素伊轩时,只见所有的人都神色异常的看着她,言言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她喊来小兰给她端一些饭菜上来,她决定先将自己的肚子填饱,气死事小,饿死事大。只有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面对。 不一会小兰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来,她低着头不停的夹着菜,吃着吃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伸手将眼泪擦掉,再接着吃,不住的往口里塞东西。 小兰站在她的身旁欲言又止,还是不忍心,伸手夺过言言手中的筷子,“小姐,您就放声大哭一场吧,这样忍着,心里会很不舒服的。” 言言不理她,抓着旁边的汤匙继续舀着饭往嘴里送,还是被小兰给抢了过去,她突然大吼一句,“小姐,皇上已经赐婚了,你不要再为了七殿下伤心了。” 空气瞬间凝滞,含在嘴里的饭忘了咽。皇上这么快就指婚了吗?祁枫他答应了吗? 言言蓦的起身,小兰见状,迅速跑到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小姐,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看在眼里,既然七阿哥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伤心。太子殿下一直在背后默默的关心着你,你怎么就不能回头看看太子殿下呢?” 言言愣了一下,连她们也觉得她应该放弃祁枫吗? “自从小姐住到素伊轩,太子几乎天天都会来,每次都是呆在暗处远远的看着小姐,就算知道小姐喜欢的是七殿下,太子也依然关心着小姐你。这些,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看到眼里,太子对小姐的爱并不比七殿下的少,甚至更多……” “小兰!”言言开口打断她,她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只是,爱不是可以说给就给的。她知道小兰是关心她,只是,有些事,她必须马上去解决。 言言决定去御阳宫找祁枫问个清楚,而小兰坚决要跟着她一起去,言言拗不过她,由她跟着。 言言走到御阳宫的时候,就闻到一股烧焦的气味,顺着气味的方向望去,只见苏夕正在烧着什么东西。看到言言,苏夕忙跑到她的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突然紧紧的抱住了言言。 良久,言言轻轻的推开了苏夕,“你在烧着什么东西?” 苏夕张了张嘴,脸色凝重,好像不愿提起,在言言的注视下,嫌恶的说:“是床单,我讨厌那张床单,所以就把它烧了。” 言言眼里闪着不知名的情绪,忙换了个话题,“祁枫在吗?” 她点了点头,瞅了书房一眼,“殿下从乾清宫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了书房,到现在,也不愿意出来。” “是吗?”言言呢喃着走到书房的门口,伸手敲了敲门,只见里面突然传出一声怒喝,“滚开,我说了不要过来打扰我。” 言言不理里面的怒吼,伸手推开了门。刚推开门,伴随着一身“滚开”的声音,一本书就撞上了额角,痛的她顿时蹲了下去。小兰忙扶起她,“小姐,你没事吧?” 祁枫蓦的抬头看向房门,他没想到会是言言,眼神一滞,立时跑到了她的身边,“言言,痛不痛,我没想到会是你。” 言言忍痛着摇了摇头,吩咐了小兰她们下去,将门轻轻的关上,凝着眼前的男人,“我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的。” 他点了点头,紧紧抓着她的手。 “你记不记得那晚在床上的人,到底是谁?”言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暗自决定,只要他肯定的告诉她,那晚跟他在一起的是她,而不是昭玥,她就愿意原谅她。如果他不确定,那她就没有要原谅他的必要了。 祁枫抓着她手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那晚他也是喝的迷迷糊糊,记忆中让他疯狂一晚的明明是言言,可是一早醒来,躺在他床上的却是昭玥。看着眼前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言言,他实在无法解释这一切,只得老实回答她,“言言,你相信我,我爱的只有你一个,那晚,我明明记得是将你抱回我的房间,也记得和你……可是我又不能真的确定,昭玥是怎么出现在我的床上的,当我醒来看到昭玥躺在我的床上时,我也懵了。” “啪”的一下,言言扇了祁枫一个耳光。 她不想解释这一切,她只想马上离开这个皇宫,离的越远越好,以后永远也不再回来。她转身就走,祁枫狠狠的抱住了她,不让她离开。 言言任由着他抱了好一会,终于开口道:“皇上已经指婚了,不是吗?” 他抱着她的身子僵硬着,没有回答。 “皇上都已经指婚,你也不能反抗,不是吗?” 他抱着她的身子渐渐冰冷,如果他确定那晚不是昭玥,他想他会抵死也不会默认父皇的指婚,但如果真是他误把昭玥当成了言言,他总不能就这样占有了她的身子,却不负责,这样,那他就太不是人了。 她轻轻的将抱着她的手拿开,忍着流泪的冲动,转身平静的看着他,“既然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局,注定今生我跟你无缘,那你就准我离宫吧。” 她此话一出,祁枫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抽离般的痛苦,他已经无颜说出挽留她的话,是他违背了对她的承诺,也是他这样生生的伤害了她。脑海里不停的闪着她要离开的话语,一遍一遍的抽打着他的心脏,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包围着他,他是要失去她了吗? 言言看着沉默不语的祁枫,眼底的光亮已经渐渐黯淡,心痛猝不及防的将她淹没,他现在居然连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她突然觉得恨他,恨他给了她承诺,却做不到。恨他要了她,那么真切的回忆,他却不确定。 她转身安静的走出了书房,苏夕和小兰迎了过来。她只努力维持着镇定,心里暗自决定,她不能哭,至少,在他的面前,她不能哭。 可是,越当她不想哭,那些关于他的回忆越是不听话的出现在脑海,她拼命的将那些回忆压回去,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他曾经保护她维护她的那些画面蜂拥而至的闪回在脑海里,互相碰撞。 终于,她已经无法再拥有这一切了。皇上都已经指婚了,他也默认的接受了,就算她肯原谅他,这份爱也已经不纯粹了。 感觉到体内的一股热流剧烈的翻滚着,她不顾小兰的叫喊,终于跑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蹲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她痛哭出声,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哭完她就可以坚强的面对了,哭完她就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开这个皇宫了。 源源不断地有眼泪溢出,怎么止也止不住,她只好哭泣着唱歌,一遍一遍的唱,不知道是哭到泪水也没了,还是唱到累了,眼角终于不再有眼泪溢出,被寒风一吹,生生的胀痛着。她蓦的起身,伸手狠狠的拍着自己的脸,耸了耸间,哭过之后,就只剩坚强了。 她顶着哭的肿痛的眼睛准备回去,突然看到眼前的身影,身子顿时僵硬的站在那,无法挪开。 ------------ 第134章 :决定要离宫 言言忽然意识到他可能早就在这个地方了,想到他一直站在那看着她大哭,脑门顿时涌起一股热血,涨的脸通红。她瞪了他一眼,因为眼前的男人是祁裕,她在宫里最不想看到的人。 “为了他哭成这样,值得吗?” 言言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他的眼里居然还会有心疼。她并没有打算要回他的话,绕过他的身子就走。他却伸手将她抓了回去,抵在树干上,“不要为了他伤心了,只要你转头看看,你会发现身边有比他更好更懂得怜惜你的人。” 言言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头一次他像哄小孩一般的语气跟她讲话。他突然举着手靠近她的眼角,言言偏过头去,冰冷的开口,“你放开我。” 祁裕停在半空的手顿时一僵,抵在她肩膀上的手也松开了。言言忽然觉得有点不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往这个时候,他肯定会怒意昭然的看着他。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探究他的变化,低垂着眼越过他。 一路上,他都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她不开口,他也没有开口,就这样安静的一前一后的走着。直到言言头也不回的要走进素伊轩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坚定的凝视着她的眼眸,“今后,我不会再让你哭。” 言言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进了素伊轩。心里却冷笑起来,这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不顾背后的目光,她径直回到房间里睡下了。才刚躺下不久,门就突然的被撞开,闻得一声低低的叹息声,房门再次被关上。言言知道是小兰,只有她会如此的叹息。 躺在床上的言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沉了下去。她从床上走了下来,伸手推开了窗户,顿时一股寒意拂在脸上,瞬间清醒了许多。 她睡的轻浅,知道下午祁逸、九阿哥他们都来过素伊轩,只是被小兰挡在了门外。虽然小兰为她做的事再小不过,但却足已令她心生感激。看待一个人的真心并不是她对你笑的多甜,给了你多少好处,而是从一件件细微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真心,整个素伊轩也只有她才是发处内心的关心她。 正想着,小兰已经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宁神汤走了进来,见她在窗口呆着,忙拉着她在桌边坐下,边关着窗户边嗔怪的说:“小姐,天气这么冷,你还对着窗户口呆着,会感染风寒的。” “好,我知道了。”言言笑着道,将冒着热气的汤一口又一口的送进嘴里。 这一晚,言言与小兰讲了许多话,心里的郁痛也舒解了许多。因为下午睡了一觉,直至深夜,言言还是没有睡意。小兰打了无数个哈欠还是坚持着陪着她,言言笑着将她推出了房间,虽然自己依旧没有睡意,但也不能让她就这么陪着她一直聊下去。 小兰离开房间后,言言就将烛火吹灭,房间瞬间黑沉一片。摸索着躺在床上,不由的回想在这皇宫里生活的这半年,已经亲身体会到了皇宫里的残酷,她实在是累了,不想再撑下去了。 当皇宫静谧的没有一个人醒着的时候,言言还在床上转辗反侧,最后一滴为祁枫流的眼泪,轻轻的从她的眼角滑落。 兴许是睡的晚,言言直至睡到正午才起床,推开房门的时候,灿白的阳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闭了好一会才适应,举目望去,祁逸正坐在庭院里闭目享受着太阳的温暖。阳光中的他,美的仿若世上最润华的古玉。 言言走了过去,轻轻的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她走的极轻,他还是听到了。似乎能听出她的脚步声,还未睁开眼睛的他开口道:“此刻的阳光最温暖,也最适合出来晒晒太阳了。言言,你觉得呢?” 言言轻轻一笑,看着他缓慢的睁开了眼睛,笑容淡雅,月白的锦服刺绣着龙的暗纹,光彩流淌,悠然莹润。 “终于见到你笑了。”祁逸的嘴角也挽起一个优美的弧度,仿佛见到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他竟笑的那么开心。 言言眼睛亮亮的瞟着他,似乎想到什么,她突然坐直了身子,一脸的坚定,“祁逸,我决定要跟你一起离开这个皇宫。” 祁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看着她欣喜的点了点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言言也笑了。站在不远处看着的小兰也咧嘴笑着。 祁逸离开后,言言就被皇上宣到了乾清宫。一路上,她都听到那些宫女太监们谈论着祁枫和昭玥,见到她忙噤了声,等到她走后,又低低的议论起来,甚至还议论到她。言言走的极快,不想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论。 走进乾清宫的时候,正好碰到刘妃从乾清宫出来。刘妃朝着她轻轻一笑,“言言,一切都会过去的。本宫也是过来人,曾经也相信爱情,可是,在皇宫生活的这些年,本宫真切的知道,皇宫只是爱情的坟墓。” 言言笑了笑,待刘妃走后便转身去见皇上。此刻的皇上正在拿着一本古书在看,见到她来,便将古书合了起来,吩咐她在对面的椅上坐了下来。 “你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看来朕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多谢皇上关心。” “老七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今事已至此,朕只能替他们两个指婚,你应该不会怪朕吧。”皇上偷偷的打量着言言,想要从她的表情看出一丝端倪,然而她却表现置身事外般,很平静。 “臣女怎么会责怪皇上,皇上您也说事已至此,七阿哥当然得为他的行为担起责任。”言言强装着镇定,在来的路上她就猜到了皇上宣她来的目的,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后只要听到祁枫的名字,她就觉得快要伪装不下去了。 “你能这么想,朕很欣慰。”皇上突然大笑了一声,房间里回荡着他的笑声,言言也只得努力坚持着她的镇定。 “等老七和昭玥完婚后,朕就替你指一门好亲事,你可愿意?”皇上忽又开口道,想了想又接着说,“自古这男子就有三妻四妾,如果你愿意的话,朕可以将你指给老七。” “不要!”皇上的话音一落,言言立时拒绝,“臣女多谢皇上的关心,只是请皇上不要将臣女指给七阿哥,不瞒皇上,臣女自幼在民间长大,所能接受的只是一个丈夫一个妻子组成的家庭。” 皇上愣了下,深深的打量着她,良久,才吩咐她退下。直到她走出房间,皇上才问着身旁的高德才,“这夏言言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遇到这样的事她还能如此冷静的面对,朕倒真是怀疑她受伤的事情来。” 高德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才不敢欺瞒皇上,这夏言言在知道七阿哥与昭玥的事后,确实消失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才被太子殿下从落霞山抱回,抱回素伊轩的时候也确实是全身是伤。” “你起来罢,朕何时说过你欺瞒的朕。”皇上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高德才,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呢喃着开口,“朕只是对她越来越好奇了,短短一天她就能恢复平静,在朕的试探下也表现的那么沉稳。如果后宫里能被这样的女子管理,倒真会帮朕省了不少的麻烦了。” 皇上的话音刚落,高德才的脸色微微一变,皇上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口误,忙又开口道:“朕真的是老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是该早些安排传位的事情了。” “皇上您还年轻怎么就服老了,这大兴王朝可离不开皇上您呐。”高德才忙接着他的话开口。 他爽朗的笑了几声,不由的又皱起了眉头,最近几日上朝,那个臣子总会借皇后的事大做文章,他不是没有看出来。只是,皇后是皇后,太子是太子,他虽然老了,但还没糊涂到将皇后的罪牵连到太子身上。 虽然并没有因为乒乓的事怒及到太子的身上,但太子这几年的表现却让他有点失望,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朝政上。而上次的废他太子之位只是一时冲动,见他也无太大的过错,便恢复了他的太子之位。可是,如今他的年事也已渐高,是该考虑传位的事情了,而现在的太子根本就不可能达到他传位的要求。 离开乾清宫的言言往偏僻的地方走着,她怕她再次听到祁枫的名字时,会忍不住哭出来。即使决定要离开他,不为他流泪,但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不能你想不流泪就能控制的住的。 可是,她越不想碰到的人,偏偏还是相遇了。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祁枫,目光交接,言言轻轻的避开他的眼睛,转身就往别的方向走去。祁枫立时跑到她的面前,“言言,我想跟你谈谈。”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想我已经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了。”言言的声音平静如水,手指却是深深掐进手心里的。 说完,言言越过他走去,而这一次,祁枫只是自责的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 ------------ 第135章 相偎 匆匆离开的言言在确定祁枫沒有跟在背后才放慢了脚步,强壮的镇定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瓦解,心痛刹那间蜂拥而來,仿佛突然汹涌上涨的潮水,猝不及防的将她淹沒,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來。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她以为自己可以不流泪,再次见到他,她的心竟是那么的痛,痛到将她所有的伪装都崩裂。 也许,她永远永远都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永远不会。 可是,他已经不属于她了。她的双眼,再也无法幸福的看着他那足以倾国的眼眸,她的双手,再也无法坦然的被他牵着,她的双耳,再也无法听到他温柔的话语了…… 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如果说上次是哭的伤心欲绝,那这次,她哭的却是昏天暗地了。她从來都不知道她会有那么多的眼泪,仿佛总也哭不完。哭到最后,她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抱起,她已经哭累了,沒有力气睁开眼睛去看了。她只想睡觉,只有睡觉她才会忘记这所有的一切。 可是,胸口好痛,真的好痛,心脏好像已经不属于她似的剧烈的地跳动着,毫无节奏可言。头也是,好痛,浑身的力气也被抽走了,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只想就这样睡着,终于,她沉沉的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睡去。 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一片一片像极了羽毛。 此时的御阳宫内一片安静,苏夕将火盆里的木炭添了些,沉痛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便安静的退了下去。祁枫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言言,轻轻的将粘在她眼角的发丝捋到耳后,她脸上的泪水还未完全干透,满脸的泪痕刺痛着他的眼睛。 当他任她离开的时候,他的心就像随着她的离去而离去般,无言的痛充斥着全身。他不能就这么让她离开。抬起脚步去追,当他终于看到她的身影时,她已经哭的跌坐在地上,甚至像快要哭昏了,头慢慢的朝地上倒去。他飞快地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时,她已经紧紧闭着泪眼,都沒有力气再抬起了。 他知道他是彻底的伤她的心了,他也知道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原谅他了。他突然不想将她送回素伊轩,他只是想将她留在身边。 祁枫坐在她身边,望着睡着了的她,她睡的很不安稳,偶尔身子会抽泣般抖动一下,乌黑如绸的头发无声的铺陈在枕头上。苍白的面容上泪痕醒目的张扬着,刺痛着他每寸肌肤。 现在的她,一定很伤心很伤心吧。 抬眼看了看天色,雪开始下的比较大了。今年的雪似乎比往年要下的少,却又下的要大。他低头凝着她的脸,准备起身去找毛巾。 这时一只苍白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 昏昏沉沉中,言言以为他是在做梦,原來他已经如此深的进入到她的思想里了。见他转身离开,她的心里忽然非常着急,不顾一切的伸出手來拉住他的衣襟。在梦里,就让她暂且原谅他吧。她想念他怀抱的温暖,想念他温柔的眼神,就让她在梦里不顾一切的再爱他一次吧。 “祁枫……不要走,抱着我!”喉间哽咽着。 祁枫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的脸庞,又坐回到她的身边,无比温柔的看着她,又无比伤痛的瞅着她。 “祁枫,抱着我,不要走,好不好?”她努力睁着眼睛,带着颤音请求着他,攥着他衣襟的指节苍白的突出。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慢慢的在她的身边躺了下去,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着的肩头。 在那一刻,祁枫是多么想让时间停住。 她起先在他的怀里不住的颤抖着,随着他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背时,她渐渐安静了下來。而他,斜靠在床边,忘了他对她的伤害,只是温柔的抱着她。 窗外透进的光线由黑变白,言言从睡梦中醒來。这是她这几天來,头一次睡的比较安稳的一觉,在睡梦中,他拥着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相互依偎。 感觉到身边的温热,侧过头,发现自己枕在祁枫的手上,他的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腰迹。她以为自己还处在睡梦中沒有醒來,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真实的疼痛让蓦的从床上弹跳了起來,靠在床的里侧,紧紧盯着眼前的祁枫。 祁枫只觉得肩头发麻,慢慢的起了身,活动活动手臂,忽然也觉得不对劲,抬头只见言言很害怕他似的靠在床的里边,一脸警示的看着他。他也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刚想伸手拉她,只见言言突然一把将他推开,人也从床上跳了下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 祁枫急急的追出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言言却是忽然恢复了冷静,“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他一时口塞,只知道见她突然离开,就想拉住她,将她留在身边。她突然问他有什么话要说时,他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抓着她的手渐渐沒了力气,言言趁机从他的手里挣脱出來,刚转身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昭玥。 祁枫也注意到了昭玥,眉毛不禁深深的皱着,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來,他立进走到了言言的旁边。 “言言,你怎么会这么早就在御阳宫的啊?”昭玥睁着她那双大眼睛看着言言,俨然就是正牌女友看小三时的眼光。 祁枫刚要开口,言言抢先一步道:“只是先你一步而已,现在正要回去了,你们慢聊。”说着,言言快步朝外走去。祁枫本能的伸手想要抓住她离开的身影,却被昭玥趁机握在了手里。 她紧紧的抓着他的手,祁枫看着言言消失的北里,终于沒有怜惜的甩开她,昭玥被他这么一甩,跌倒在了雪地上。祁枫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往房间走去。身后的昭玥却不依不饶的叫了起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皇上已经将我指给你,那我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了,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吗?” 祁枫丝毫沒有理会他的叫喊,在他的心里,妻子永远只会是言言。就算他娶了她,他也不会把她当妻子,娶她,只是为了对她负责。 昭玥见祁枫连停也沒停一下就往房间走去,心里顿时恼怒起來,从地上爬起來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意思。”祁枫拂开挡着他道路的昭玥,回到了房间。 昭玥也跟着走了进去,脸上已经非常难看起來,声嘶力竭的喊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如果不是被你侵占了身子,又怎么会如此死乞白赖的缠着你,遭你这样的嫌弃。” 祁枫全身僵硬的坐着,不去看昭玥的眼睛。 “既然你是这么的不愿娶我,那我现在就去跟皇上说,就算嫁不出去了,我也会成全你们的。”昭玥喊叫着要冲出去,祁枫皱着眉抓住她,声音里是痛苦的无奈,“好了,既然我做了对不住你的事,就一定会对你负责。” 屋外的雪还是不停的在下着,祁枫的手被昭玥紧紧的钳制着,他只能皱着眉头任由着她抓着,心里却是在想着言言,她走的那么急,不知道她会不会摔倒。 而此时,已经跑到素伊轩门口的言言突然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幸好身下有雪,不然,她肯定摔的更惨。在大厅内张望着的小兰看到这一幕,急忙跑到了言言的身边,边拍着她身上的雪花边问道:“小姐,有沒有摔伤?” 言言摇了摇头,回到房间,立马将身上已经浸湿的衣服换了下來,换好衣服后,小兰正好端着一杯姜汤走了进來,将它递给她后,又去将火盆里的炉火拨的更旺了些。边收拾着她脱下的湿衣服边开口道:“小姐,昨晚……你沒回來。” 言言知道小兰是关心她,只是她不想告诉她,昨晚自己是睡在了御阳宫,而且还是躺在祁枫的怀里睡了一夜。见言言沒有回答,小兰也沒有再问,只是默默的将她的湿衣服拿了下去,突然又抱着湿衣服折了回來,道:“小姐,昨天下午太子殿下过來找过你,见你不在,他又回去了。夜深了,太子又过來找你,我骗太子说你已经睡着了,太子说今天再过來找您。其实奴婢知道你昨天呆在了御阳宫,只是奴婢不想让太子殿下伤心,才骗他说您已经睡下了。如果问起,请小姐也说你是睡着了吧。” 在她说完长长的一句话后,抱着她的湿衣服离开了。言言的手指敲着瓷碗的边缘,姜汤还在滚烫的冒着腾腾的热气,氤氲的温热灼着她的皮肤。 “言言……” 背后传來祁逸的声音,正游离在碗边的手指蓦的伸进了滚烫的汤里,烫的她本能的从滚烫中抽离一來。 “沒事吧,痛不痛?”祁逸见状,将言言的手指捧在了手心,轻轻的揉着她的指间。言言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她沒事。 ------------ 第136章 昭玥宣告主权 手指被祁逸握在手心,他似乎沒有要放开她的意思,言言忽然觉得脸上滚烫起來,被一个男人这样握着,还是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这样暧昧的握着。 祁逸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微笑着松开了她的手。两人突然尴尬的坐着,都沒有说话,房间里顿时尴尬着静谧。言言想起小兰讲的话,出声打破房间的静谧,“对了,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他这才想起他來素伊轩的目的,忙道:“我找饮天监算过,再过几天就是无月之夜,我准备在那天就离宫,你做好离宫的准备了吗?” 言言欣喜的点了点头,她随时都可以走,这皇宫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不想看到祁枫愧疚的眼神,不想看到宫里一切的虚伪。 祁逸看着她脸上的欣喜,心底也渐渐柔软起來,他突然好希望能快点离宫,离开皇宫后,她会不会渐渐的忘了祁枫接受他的爱呢?他开始有了期许,想到可以与言言一起浪迹天涯,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为之兴奋,奔腾。 待祁逸离开后,言言就祁枫曾经送给她的那些玉玩古器全都搬了出來,还将以前那些嫔妃送给她的那些玉器全都拿了出來,放在一起。小兰在一旁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将所有的东西摆在桌上,忙的额头上都浸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姐,你这是要干嘛啊?”小兰伸手替言言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已经满满堆在桌上的玉器首饰。她只见到过宫里其他的主子都是将玉器收好在柜子里,可从來沒见过像她这样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出來的。 “这么多东西我也用不着,放在那里岂不是可惜,偶尔摆出來看看也是好的。”言言拍了拍手,看着眼前琳琅的玉器首饰,心里却在嘀咕着要挑哪些带出宫去。虽然來这个朝代这么久,可是她也一直沒有研究过这些东西,也不知道哪个要好些。转头看着正张着嘴看着的小兰,心想,她至少也是这个朝代的人,应该能分的出哪些东西好些吧。眼珠骨碌着转了几转,言言伸手挽在了小兰的身上,问道:“小兰,你觉得这堆东西中,埋沒了哪件最可惜?” 小兰皱着眉沉思了好久,才开口道:“虽然我只是一介奴婢,但还是能分得清这些东西的贵贱的。” 言言听着一阵欢喜,只等她说出哪几件是贵重的,她就将哪几件带出宫去换银子。言言一直等着小兰开口,瞪着眼睛等了半天也未见她吐出半个字來。心想,完了,找错人了。 小兰似乎看穿了言言的想法,昂着头嗔怪道:“小姐是不相信奴婢懂这些吗?” 言言老实的点了点头,“你久久未说出这里哪件东西最贵重,我当然只能认为你不懂。” 小兰瞥了言言一眼,说时迟那时快,伸手从桌上的一堆东西中拿出了一块玉佩,昂着头道:“这堆东西中,这个玉扣最值钱。” “果然好眼力。” 人未至,声先到。小兰的话音刚落,言言的背后就响起了九阿哥的声音,她接过小兰手上的玉扣,九阿哥是宫里最痴迷这些东西的人,他说的话肯定沒错。只是,沒想到一个小小的玉扣居然会是这堆东西中最值钱的,言言倒有点不敢相信了。 九阿哥笑道:“你别看它小,这个东西可价值连城呢。” 听到九阿哥的话,言言更加错愕的看着手中的玉扣,小小的玉扣就价值连城,这未必也太夸张了吧! 似乎看出了她的怀疑,九阿哥接着道:“这玉扣是由紫晶翠玉经地九九八十一道工序雕琢而成,全天下只此一枚。” 言言突然觉得它烫手起來,她原以为这堆东西中最值钱的也不顶多是将一间铺子买下來,沒想到它居然价值连城。这样的东西带出去当,只怕是沒有一家当铺能受的起了。她将玉扣小心的放回盒子里面,趁着九阿哥在,她又一一问了他其余物件的价值,心里偷偷的将自己想要带出去的东西记了下來。 忙乎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言言迅速将门关好,偷偷的将自己记下的那几样首饰和玉器挑了出來,塞到了她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里面。急急忙忙将包袱藏好之后,就开始不急不慢的将剩下的东西都放回在原來地方。 满意的拍了拍手后,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言言只道是小兰,忙道:“进來吧。”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言言转过身去,刚想开口,却见到昭玥站在了她的面前。言言脸上的笑意顿时凝滞,看着已经顾自坐在凳上的昭玥,心里却无法平静下來。 “你找我有什么事?”言言冷冷的开口道,如果之前对她有感激,那现在却是一点感激也沒有了。或许带着一点点的恨吧,言言自己也不清楚。 “我已经知道你昨天一整晚都是呆在御阳宫,我只是想告诉你,皇上已经替我和枫哥哥指婚了,那么现在我就是枫哥哥未过门的妻子了。我不希望在我就要嫁给枫哥哥时,你还跟他有纠葛。”昭玥强硬的说道,言语间分明是在指责言言还去纠缠祁枫。 言言只要想起那刺痛的一幕,她的心里就不舒服,直勾勾的盯着昭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祁枫的房里?” 昭玥沒料到言言会这么问,眼里顿时有着躲闪,却还是镇定坐稳身子,“你也知道,那晚我们都喝醉了酒,醉酒后发生的事都是那么的突然,我只知道,醒來的时候人就躺在了枫哥哥的床上了。” 言言冷笑一声,“我真好奇,你怎么就这么确定祁枫对你做了什么?” 昭玥突然站了起來,声音有着怒意的坚定,“那床上的血迹就是活生生的证明,言言,我知道你在气我和枫哥哥发生了关系,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我要嫁给枫哥哥了,我希望你面对这个事实。并且,枫哥哥也希望你不要再做些傻事去打扰他。” “他是这样说的吗?还是这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言言质问着昭玥。 昭玥点了点头,“早上枫哥哥亲口跟我说的,他说以后会好好待我,不会再让你影响到他。” 言言大笑一声,“既然你们已经这么快情意相通了,又怎么会怕我会影响到你们?” “虽然我对枫哥哥有信心,但是,我还是不希望会发生一些这样的事让他烦恼。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希望你能想的开,别再有一些幼稚的举动。”说着,昭玥匆匆离开了。 言言看着昭玥离去的背影,明明知道是昭玥故意跑过來说这些话离间她和祁枫的,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但她的情绪居然还是受到了她的影响。她更加坚定了她想要逃出宫去的想法。 自从昭玥來过素伊轩后,言言就吩咐了下去,将素伊轩的大门紧紧的关着,不准任何人随意进來。就这样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虽然每天都会听得祁枫在素伊轩外面站着消息,她始终都未曾露面去见他。 这应该就是冷战吧,只是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冷战,将他拒之门外,不见他,不理他。不想他,她却做不到。 已经过了好几天了,言言一直在等祁逸的消息,她想尽快的结束这样的冷战。她决定去找祁逸,刚走出素伊轩就看到迎面走來的祁逸,她一脸欣喜的跑过去,正要开口,他却开口了,“今天晚上正好沒有月亮,我们在子时就实行离宫计划。” 言言差一点尖叫起來,她终于可以离开皇宫了。祁逸看着她欣喜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拥她在怀里,想要和她一起分享此刻的快乐。 “你们在干什么?” 正处在兴奋中的言言突然听到祁枫的声音,偎在祁逸的怀里竟忘了挣脱出來。只见祁枫脸色非常难看的走的他们,言言这才意识到自己靠在祁逸的怀里,忙从他的怀里出來。却也是不看祁枫,只是朝祁逸使了个眼色就往素伊轩里面走去。 “言言……”祁枫一把抓住言言的手,扯着她就要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经过祁逸身旁的时候,言言的另一只手被祁逸扯住。 言言顿时被他们一人一个方向抓着手,她突然用力甩着祁枫的手,怒道:“你快放开我!” 祁枫不放,脸色难看的看向祁逸,“二哥,我有事要跟言言说,你放开她。” 祁逸坚定的看着他,“言言说了,让你放开她的手。” “二哥!”祁枫吼了一句,抓着言言的手莫名的用足了力,顿时痛的言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呼了一声“痛!” 祁逸看着她突然紧皱的双眉,蓦的松开了她的手,而祁枫顺势往他的怀里一带,搂着言言就走。 祁逸僵硬着身子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却不安起來。言言是有意要他伸开手,因为感觉到她想要挣脱的力量,他才会松开她的手的。 ------------ 第137章 离宫 在被祁枫拉着走了好远,言言止住了脚步,瞪着他道:“很痛!” 果然很管用,祁枫手上的力道顿时减轻了许多,言言趁机从他的手里挣脱了出去。揉着被他抓着的地方,言言瞥了他一眼,“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 “言言,这几天你都生气不见我,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处理这些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好吗?”祁枫抓着言言的肩膀,一脸的坚定。 言言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你要怎么安置昭玥?” 祁枫语塞,言言沒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接着开口道:“我是绝不会与别的女子共侍一夫,既然皇上都已经指婚了,你也接受了,为何还要來找我。我不曾怀疑过你对我的爱,只是事已至此,只能说明我们俩有缘无份。” “狗屁!”祁枫突然咒骂了一句,“我从來就不相信什么有缘无份,那都是懦弱的人找的借口罢了。” “你不相信,但是我相信了。你就快要成亲了,难道你还要我参加你的婚礼吗?”言言突然失控的喊着,眼角已经开始有泪珠在打转了。 他总能让她流泪,所以,她才要迫不及待的离开皇宫,只有见不到他,她才会有机会去淡忘这一切。 看着脸上眼角的泪水,他突然紧紧的拥抱住她,低头就吻了下去,用尽他所有的力气吻着她。 他吻得她如此深,吻的如此绝望,她呼吸困难到险些窒息!她开始回应着他,就让她失去理智疯狂最后一次吧,至此,她将永远的离开他。 直到吻到两人都快窒息时,祁枫才伸开他,垂在她的肩头低低的喘着气。言言也松开了放在他腰迹的手,抬头凝视着她,“这个吻就当作是我们最后牵扯吧,从此,你过你的生活,我过我的生活,各不干扰。” 说完,言言逃也似的离开,不再去看他的眼眸,突然又想到什么,她折回來,从脖子里掏出暮雪玉递到他的手,“这个还给你。”语罢,她转身欲走,手臂却被他拉住。 “留下它,好吗?” 言言惊诧的抬头,他在求她。 “它永远只属于你。”祁枫凝视着她,将暮雪玉塞回到她的手里,眼里有着沉痛,言言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眸,在沉默了一会后,他再次开口,“言言,今生我都只爱你一个。娶昭玥不是我爱她,只是因为我做错了事,我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今生我的心里只容的下你,所以,就让它留在你的身边,好吗?” 言言握着暮雪玉走在回素伊轩的路上,心里在不停的骂着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她怎么会真的听话的将暮雪玉带在身上。都已经决定要离开了,为何还要让自己有所留恋? 快要到素伊轩的时候,言言看到祁逸还站在他们离开的地方,见到她回來,他脸上蓦的露出一个笑容。言言忙将手中的暮雪玉藏了起來,也是笑着走近他。 祁逸有点担心的看着言言,张嘴想要问言言,却又怕言言会误会他不相信她。言言似乎却看到了他眼中的担心,忙道:“今晚我们在哪儿碰面?” 闻言,祁逸蓦的笑弯了眼角,高兴的吐出碰面的地点,“西墙。” “我记得我刚进宫來的时候,就是在那准备逃出宫的,却被发现了。” 祁逸点了点头,“这次我们一下能成功的逃出去,相信我。” 言言笑着点了点头。 回到房间的言言只要等到子时就可以了,该准备的东西她也都准备好了。忽然掏出怀中的暮雪玉,放在了手心静静的凝视着。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言言忙将暮雪玉藏在怀中,才道:“进來。” 小兰笑盈盈的抱着一床新被子走了进來,将新被子铺在床上后,又抱着旧被子准备离开。 “等一下,小兰。”言言突然开口喊住她。 “小姐,什么事?”她在被子后面探出头问着,因为身材娇小,被子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扫住了。言言忙走过去将她手中的被子放在一旁,拉着她走到放玉器的地方,“今天整理了下,发现这些东西我也用不着,不如你选几样吧。” “这不行,小姐,奴婢怎么能要小姐的东西。”小兰慌忙摆手着退后了几步。 言言一把拉住她,“放在这也是浪费,还不如让你拿着。以后你也是要出宫的,总不能在宫里当了这么多年的差,一点钱也沒攒到,这里面有什么你喜欢的就随便挑,就当我送给你的嫁妆。” “可是,奴婢从來就沒有想过要嫁人。”小兰小声的嘀咕着,忽然觉得不对劲,一脸狐疑的看着言言,“小姐,你是不是在偷偷的准备着什么,为什么突然会想到要送东西给我,还说是给我以后的嫁妆。” 言言立时笑了起來,“都跟你说了,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我也用不着,想着如果你喜欢就挑几样送给你,你哪里來的这么多推辞的理由啊,别的人只怕是巴不得碰到这样的事,只有你还推迟着不要。” 小兰还想开口推迟,言言已经拿起一些首饰塞到了她的手里,命令的口吻道:“不许推迟。” 小兰难为情的抱着言言塞到她手里原首饰,“谢谢小姐,那奴婢先将这些东西放回房间。” 言方满意的点头,看着小兰抱着首饰离去的背影,她突然叹息了一声,“对不起了,今晚就要不告而别了,希望这些首饰能让你以后的人生过的还算富裕。” 趁着小兰不在房间,言言又将另外一些首饰分堆放好,每一堆面前都置放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堆首饰的去向。至于那些太贵重的东西,她还是决定要还给祁枫,也拿了一张纸条写上了祁枫的名字,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才将“祁枫”两个字写完,沉重的吐了口气,“保重。” 当她期盼一件事的时候,她忽然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吃过晚饭的言言在房间里不停的走來走去,时而倒在床上,时而坐在凳子上,时而又站在窗口眺望着夜晚的天空,果然是沒深黑如海,沒有一点亮光。 言言实在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又怕自己会误了时间,待素伊轩所有的灯光都暗淡了下去后,言言背着早早准备好的包袱就朝与祁逸约定的地方走去了。因为沒有星光,言言只能先摸索着走出素伊轩,再凭着微弱的宫灯的照耀下,成功的摸到了他们约好的地点。 祁逸还沒有來,言言只得躲在草丛里等着。她不敢像上次一样睡着觉而误了时辰,实在沒办法控制住睡意时,她就使劲掐自己的大腿,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再她掐第三百下的时候,祁逸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言言轻声喊着他,正在找着她的祁逸听到她的声音,忙跑到她的身边,“现在就走吧。” “恩!”言言点了点头,刚想起身,却因为蹲了很长的时间,脚已经麻了。更因为身上背着的东西很重,还沒起來,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祁逸忙扶她起來,“你先站着休息下,我來替你拿包袱。”说着,他躬身去捡言言掉落在地上的包袱,言言沒來的急告诉他,就看到了他脸狐疑瞪大着眼睛看着她,“你都带了些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重。” 言言动了动脚,悻悻的笑着,“我就是多带了些首饰。” 祁逸苦笑着,“我看这里面都是些首饰吧,不然,也不会这么重。你的力气倒是蛮大的,这么重,你也能从素伊轩背到这儿。” “沒办法,出门在外,沒钱是万万不能的,我怕出去钱一下子花沒了,就多带了些,以备不时之需嘛。”言言吐了吐舌,感觉到腿已经不麻了,忙催促着祁逸快些行动,她已经等了很久了,现在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宫了。 眼前四下无人,巡逻的侍卫已经过了一批,到下一批还一段时间。言言跟在祁逸的身后,感觉他像变戏法一般,她沒看清楚,眼前就有木梯搭在宫墙上。也來不及多想,言言与祁逸顺着木梯先后爬坐在宫墙上。祁逸将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一端挂在宫墙上,顺着绳索脚撑着宫墙慢慢滑了下去,轮到言言的时候,她却不敢了。 眼看着巡逻的侍卫就要过來了,祁逸站在宫墙下急切的喊着她,言言趴在宫墙上不住的颤抖着。祁逸在墙下不停的安慰着她,他会在下面接住她,可是言言还是不敢。站在墙下不觉得可怕,可是当她真正的坐在宫墙上时,她感觉全身都在发抖。 巡逻的侍卫已经快接近她所坐的宫墙了,也顾不了那么多,死就死吧。言言抓住绳子,重重的吐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学着祁逸的样子跳了下去。可是,她明显沒有祁逸那样轻松,只觉得身体蓦的往下掉,抓着绳子的手刺痛的伸开了。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她的身子已经直直往地面摔去,身下蓦的一软,祁逸抱着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 第128章 与祁逸走散 从高高的宫墙上跌倒,原以为会摔成肉饼的言言却并未觉得很痛。身上传來祁逸吃痛的低呼声,言言忙从他的身上下來,扶起因为抱住她而摔倒在地上的祁逸,要不是她犹豫着不敢下來,又沒告诉他直接从墙下跳了下來,他也不会如此慌乱的去接住他。看着他紧皱的双眉,她懊恼的自责道:“祁逸,是不是很痛啊?都怪我不好,胆小不敢跳下來。” 祁逸伸手抚弄着她皱着的眉头,“我沒事,刚刚撞到的时候会很疼,不过现在沒事了。” 言言抬头看着他,怕他骗她。然而他忽然笑的很开心,抓着言言的肩膀,欣喜的叫道:“言言,我们已经逃出皇宫了。” 言言有一秒的恍惚,随即大叫着跳了起來,捧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围,欣喜的跳了起來。她出宫了,她终于逃出宫了。之前还在皇宫的她现在已经真正的离开皇宫了,她自由了,她再也不用过着约束的生活了。 祁逸也站了起來,看着她欣喜大叫的模样,他的内心也开始欢快的跳跃。回头看着身后的宫墙,他,终于可以过自己追求的生活了。 兴奋过后的言言也回头看着身后的宫墙,低低的在心里说了一句“祁枫,再见了,希望你幸福”。感觉到手握在一股温热中,言言抬头看着祁逸,并沒有从他的手里挣脱,任由他牵着往市集热闹的地方走去。 因为夜已经深了,街上基本上已经沒有人了。所有的门户紧紧关着,只有客栈的门是开着的。 “老板,还有客房吗?”祁逸拉着言言走到的柜台,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睡觉,听到他们的声音,忙打起精神看着他们。 “客官,你们來的正好,本店还有一间上房,正好你们夫妻俩可以同住一间。”掌柜的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言言大吃一惊,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胡说啊?我们哪里像夫妻了。” 见掌柜的正盯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看着,言言顿时伸开了祁逸的手,站的也离他远了些。刚出宫就被人误以为是夫妻,还不知道祁逸会怎么想。 谁知祁逸却是笑嘻嘻的看着掌柜的,“我家娘子比较害羞,掌柜的不要见外。我们就要了那间房了,你就带我们去房间吧。” “祁逸……”言言面色窘红的喊着他,“一间房要怎么住,我们还是换个客栈吧。” 那掌柜的听了立马道:“这位客官,您有所不知,整条街就只剩下我们客栈有房了,其他客栈早就已经满了。你们也是运气好,本來这间客房是被一位客官预订了,但因为临时有事來不了,你们才能住到这个房间。” 祁逸轻轻的拉着她的手,似安慰的朝她笑了笑,转头看着掌柜的,“你带路吧,我们要了那间房了。” 言言郁闷的坐在凳子上,想起那掌柜的离开时故意冲她笑了笑,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坐在凳子上怎么也坐不住。刚起身,祁逸已经付完订金回房了。 言言尴尬的看了祁逸一眼,“祁逸,你怎么也跟着那掌柜的取笑我,现在倒好,他怕是真的以为我们是夫妻了。” “你坐在这里就一直在懊恼着这个吗?”祁逸轻轻一笑,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失落,稍纵即逝。 “可不是,一想着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当然会觉得不自在。”言言脱口而出。 “好了,不要多想了。你想想,大半夜的,孤男寡女的出现在客栈,如果说我们不是夫妻别人会怎么想?我这是为了省掉许多麻烦才撒的这个谎,我保证,下次一定经过你的同意。”祁逸笑着在她的对面坐下,还伸手向她保证,忽然想起什么,忙开口笑着,“听掌柜的说,明天会有花灯会看。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就去看花灯会。” 言言听着有花灯会看,心里顿时将之前的尴尬抛到脑后。但想到睡,她的脸突然涨红,“只有一张床,要怎么睡啊?” “你睡床上,我在桌上眯会就行。”祁逸伸了伸懒腰,看着她还坐在凳子上沒有动,忙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朝床边走去,将她按在床边坐下,“快睡,要不明天就不精神看花灯会了。” 想了想,言言站了起來,将祁逸按在床边坐下,“还是你睡床上吧,你从來就沒有趴在桌上睡过。倒是我,从小就这么趴着过來的。” 祁逸突然凝住眉,“我怎么可能让你趴在桌上睡,快,听话,乖乖的躺在床上睡,不然,我就要抱着你一起睡了。” 言言被他这么一说,慌忙躺在床上,闭上眼不作声了。祁逸轻轻一笑,替她盖好被子,在桌子边坐下,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昱日,言言被洒进來的阳光刺痛着眼睛醒來了,睁开眼睛的时候,祁逸早已经醒了,正坐在凳子上喝着茶。见她醒來,忙告诉已经替她打好的热水。 洗漱完毕的言言欢快的随着祁逸下楼,掌柜的见到他们,冲他们打了声招呼。言言也顾不上他看她的眼神,等祁逸退了房,便欢快的走出了客栈。 今日的阳光并不是很强烈,懒懒散散的在空气中弥漫开來。昨夜空荡的街道,此时街上人熙來攘往,店铺林立,马车过处,人们都主动立往两边让路,好生热闹,如同清明上河图上描给的水墨画般。桥头一树梅花开得正热烈,粉红的色泽娇艳欲滴,成为眼前画像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笔。 城内大小院落,河岸码头,到处飘散着热闹的气息。言言欣喜的在大街小巷里东穿西走,将自己从來沒见过的古代的新奇玩意逛了个遍,不一会,手里就拿满了自己买到的东西。祁逸的手上也帮她拿着许多。 在过桥的时候,言言正瞧见一对可怜的母女挑着货担,言言不由分说的拉着祁逸就跑了过去,也未认真瞧,反正这些东西,她瞧着都觉得新奇,随意的拿起货担上的东西就付钱。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那挑着货担的女子立时喊住了她,要找钱给她。言言笑了笑,并沒有接那女子要找给她的钱,转身就跑开了。 忽然听得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姐姐真是好人,哥哥,你要对你家娘子好哦。”言言跑开的身子顿时一滞,手里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祁逸笑着将弯腰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一本正经道,“娘子,手里的东西要拿好哦。” 言言面色通红的接过他手上的东西,“祁逸,你也帮着那个小丫头片子笑话我。” 祁逸看着她涨红的脸,心静大好,看着前面围着的一群人,隐约可以看见有人在表演,忙拉着她去凑热闹了。言言也被眼前的表演吸引住,顿时忘了自己之前的尴尬。 只见表演的那堆人时而喷火,时而舞刀弄枪的,其实就是电视里看到的杂技。只是她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过这样的表演,顿时就被吸引住了眼球。 身后突然传來比这里更热闹的声音,言言回头看,只见有人在舞着狮子,舞狮子并不新奇,可是穿着川剧服装的人舞狮就蛮新奇的,还不断着变幻着脸上的脸谱。言言忽然觉得古代的市集可热闹多了。 市集上的人越來越多,各种会绝活的人都在不断的秀着各自的技艺,言言看的是眼花缭乱。忽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想到一直到现在她还沒吃东西,转身就要拉着祁逸去吃东西。 可是,哪里还有祁逸的影子。她匆匆的扫过四周,沒有祁逸的身影,想着之前他是在耍杂技的地方,她飞快的往回跑去。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只能从人缝中挤到之前看玩杂技的地方,也不见祁逸的身影。 她顿时有点急了,街上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言言只觉得不停有脑袋在眼前晃动,却始终不见祁逸的身影。 “祁逸”言言站在原地大喊一声,希望能听到祁逸的回应。但是效果很不理想,除了周围的人奇怪的看着她,就只有街上混杂着笑声喊声回应着她。 言言想着她所站的位置实在无法看的太远,抬头看着宾客满座的茶楼,忙跑了进去,刚想要跑到二楼去,却被小二拦住,理由是上面的雅座不是谁都可以上去的,想上去可以,先付银子。言言瞥了她一眼,不就是银子吗,她在宫里带出來的首饰足足可以买下好几十座这样的茶楼了。 手扑了个空,言言忙低头看去,挂在腰迹的首饰早就不见了踪影。言言不敢相信的瞪大着眼睛,证实她的钱是被偷走了。那小二见她摸了半天也沒看见银子,不由分说的就把言言轰了出來。被轰出來的言言坐在了茶楼外的阶梯上,看着人來人往,希望能看到祁逸的身影,但除了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时不时的打量着她,就是沒有看到祁逸。 肚子忽然传來不满的叫嚣,言言摸了摸已经饿的不行的肚子,决定得先想办法把肚子填饱才行。 ------------ 第139章 昏倒 言言满怀信心的以为很轻松就可以找到事情做,可以一边干活填饱肚子,一边再接着找祁逸。 原來,一切并不像言言想得那么容易。 她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她可以到酒楼的厨房里打下手,或者去干跑堂送菜斟茶倒水的活,虽然会很累,但至少可以先解决她的温饱问題。可是,洒楼里居然放言说不需要女的。这明显的性别歧视嘛,言言欲哭无泪,她居然忘了她身处的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连个酒楼伙计也有这样的贵贱之分。 言言无助地坐在大街上,伤心一会后起身,她信誓旦旦给了自己一个加油的手势,既然來到这里,就一定不能被击败。一家不要她,不代表所有的酒楼不需要一个干活的吧。 当言言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城内的西头找到东头时,还是沒能打破一家要她的现实,瘫坐在路中央,悲惨的言言饿得两眼昏花、天旋地转,已经是山穷水尽、粮断银绝!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 吆喝的商贩,往來的百姓,香气四溢的馒头包子,红彤彤的糖葫芦,刚出炉的点心糕饼…… “咕咚!” 抱着肚子坐在路中央的言言咽了大大一口口水,心底的声音不停的在叫嚣着,她好饿啊,肠子好像绞着酸水一样,发出“辘辘”的哀叫!她将扁扁的肚子抱得更紧些,用精神力量告诉自己,她不饿,一切都只是浮云。 忽然,她耸耸鼻子,好香。 是谁胆敢在她身边吃东西,卑鄙地试图引诱出她想要打劫的罪恶念头。 她怒瞪过去,却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正笑嘻嘻地拿着两个酥黄的热烧饼,一脸天真的模样瞅着她。言言望着眼前热腾腾的烧饼,仿佛看到了两块黄金在眼里闪烁着,她清晰的听到喉咙里蠕动着咽下去而发出“咕咚”的口水声。 “姐姐,你很饿吗?” 言言的头顿时点的比波浪鼓还快。 只见那小孩转动着眼珠子子,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俊秀的脸上有一个俏皮的酒窝若隐若现,将手里的烧饼弟到了言言的嘴旁,“那我的烧饼给姐姐吃好了。” 言言微微动了动嘴角,舌子不自觉舔了干裂的唇角,内心不断的再作激烈的思想斗争。一个声音在喊着,你怎么能要一个小孩子的东西,那多沒面子啊。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现在哪还顾得了什么面子,面子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两个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开始争吵起來,言言看着眼前的烧饼,再看着小孩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终于那个要她接受的声音胜利。言言抬起手,刚要接他手上的烧饼,只见他手突然一松,两个酥黄的烧饼就在她面前突然消失,掉在了在上。 顿时,不知从哪儿冒出來一只老黄狗,伸着舌头舔着掉在地上的烧饼,口水流到了地上,低头咬着一口烧饼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去咬着剩下的。 言言看着眼前的老黄狗吃的津津有味,它的口水都掉在了烧饼上,言言顿时一阵恶心,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孩子,一瞬间,那小孩的表情变了,那双纯真可爱的眼神,忽然变得狰狞,薄薄的唇边勾起了一抹讥笑,用一种完全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声音冷然道:“你不是饿吗?怎么不抢啊,乞丐就是要比狗还低贱啊,不然,就只能饿肚子了啊。” 她从沒见过这样可怕的孩子,在天真的伪装下竟然有颗比恶魔还恐怖的心。言言瞪了他一眼,今天栽到一个小孩子的手上。 撑着饿扁了的肚子,言言无力的从地上踉跄着站了起來。忽听见他大哭起來,言言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把戏,只见他换上了天真的伪装,眼泪淌满了整个脸颊,伸手指着她,哭叫道:“是她,我不给烧饼给她吃,她就将我的烧饼打在地上给狗吃,是她……” 言言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又看着四周包围着她投來的鄙夷眼光,纷纷在低声骂着她,各种难堪的字眼都有。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沒有办法辩解,谁会相信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会有这样的心机。今天算是她认栽了,她顶着周围鄙夷的目光离开,回头扫了他一眼,只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讥笑。 这样的小孩真是欠收拾,以后不要让她碰到他,不然,见一次就收拾一次。 天色已经渐渐的黯淡了下去,言言已经忘记了饥饿是什么感觉了,倒担心晚上的睡在哪儿的问題了。难道她真的要沦落到睡大街的地步吗? 言言无力的站在路中央,此刻街上的人达到了空前的多,她连坐在街上的地方都沒有。只见所有的人都笑嘻嘻的举着千奇百怪的灯笼,言言已沒有兴致欣赏。 感觉到衣襟被人轻轻的拽着,言言四处张望了下,沒有人,衣服还在被轻轻的拽着,她重重的垂下头,只见又是一天真的小孩模样的人在瞅着她。言言心有余悸的瞪着拽着她衣服的小女孩,突然发现她穿的破烂不堪,脚上的鞋子都已经破裂。 “姐姐,你跟我來。”小女孩拉着她的衣服往一处僻静的地方走去,言言看着周围的人已经渐渐少了,直到她拽着她到一处破旧的房子前才停下來。 “姐姐,进來吧。”小女孩天真的眨了眨眼睛,拉着她就往里面走。言言狐疑的跟着她走了进去,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数十个年经都只有十多岁的孩子依偎在一起,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他们穿的却是很单薄,只能相互靠在一起才能勉强着取暖。 “姐姐,加入我们的阵营吧,我们都是被赖皮狗欺负过的人,只要是被赖皮狗欺负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那个小女孩昂着头,坚定的说道。那相偎在一起的孩子们听着小女孩的话,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齐齐“恩”了一声。 言言大概也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了,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他们十多个人都是孤儿,曾经也都被那个他们称之为赖皮狗的人欺负过。那赖皮狗就是白天捉弄她的那个小孩,仗着有个叔叔是知府大人,从小就娇生惯养,到处欺负人。 那一夜,言言就是在小女孩带她去的那个房子里呆了一晚,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件紧紧盖在了他们的身上,就这样与他们相偎着迷迷糊糊睡了一晚。 第二日,言言醒來的时候,只见他们笑着从外面回來,各人手里捏着一块由一个整馒头撕裂开來的馒头片,见到她醒來,昨天那个带着她过來的小女孩将手中的馒头递给了她,“姐姐,这个给你,我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言言沒有伸手去接,她知道小女孩沒吃,就算吃了,她也不会去接。那是他们一大早出去辛苦要到的馒头。睡了一觉的言言突然觉得自己并沒有那么饿了,冲他们笑了笑,“你们快吃吧,我不饿。” 他们倔强的看着她,沒有一个人吃。 言言突然瞪着他们,道:“如果你们不吃,那姐姐就生气了,姐姐生气了,后果就会很严重哦。” 他们还是倔强的看着她,沒有吃。其中有个小孩高声喊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其余众人也跟着高声喊道。 无奈,言言捏了一小块塞尽嘴里,虽然是白面馒头,含在嘴里却像是蜜一样甜。言言忍着泪水溢出的冲动,看着眼前的他们,坚定道:“我现在要出去看看有活干沒有,你们要互相照顾,听见沒有?” 离开那个破旧却温暖的地方,言言紧定了要找到工作的信心,忍着肚子的饥饿,再一次回到热闹的市集中。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再看着处在繁华街道旁的酒楼院落,她就不相信自己找不到一份干杂活的工作。当她再一次跑遍整条街道的酒楼时,依旧是昨天那样的理由拒绝了她。事实证明,她依旧想的太天真了。 被逼无奈,她听码头有搬东西的活干,她只能去试试了。那发工钱的工头也不肯让她去搬货,但终于忍受不了言言在旁边像蜜蜂般叫个不停,同意了她去搬货。言言哪里搬的动,沒办法,搬不动就用拖的,当她终于在所有的货都搬完后,她成功的拖了三袋。工头本來不愿给她发工钱,在看到她可怜兮兮模样,终于还是慷慨的给了她一个铜板。 当言言拿着那个铜板去买东西的时候才知道,一个铜板连一个馒头也买不起。言言突然觉得两眼一黑,终于在饿了两天,又拖着疲惫的身躯奔走了两天后,终于昏倒在了地上。 她心想,难道就这样暴尸街头了吗?躺在地上,挣扎着半睁着眼睛,眼前有无数个脚步晃动,却沒有一双是为她驻足的。终于承载不了眼皮带來的沉重,她眼睛眨了眨,沉沉的闭上了。 恍惚中,她好像看到了一双脚在她的身旁停了下來。 ------------ 第140章 爱已消失 言言迷迷糊糊地只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抱起,躺在了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里,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千娇百媚的花灯如繁星绽放,片片雪花在橘色的灯光下纷飞缭绕,异常的美丽……朦胧中,仿佛看到了祁枫的身影,那样绝美的容颜在冲着她笑,美的恍若不似世间所有,她感觉到自己唇角的张扬,然而却在下一秒凝滞,他看着的并不是她,而是突然从她背后走出的昭玥,她伸手想喊,咽喉却只是“咯咯”的呜咽着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睁睁看着他们携手离去。 忽然很想化身雪花,可以随着风的方向潇洒的离去。沉重的睡意让她所有的意识都在瞬间碎成千片,万片,每片照映着虚幻的微笑,灰飞烟灭,沉入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有了意识,倦怠的身躯仿佛躺在很舒服很温暖的床上,全身的疲倦如百丈海水压迫着她,泛起浓重的酸苦,昏昏沉沉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身边低低的说着话,想睁眼,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她是死了吗?阴曹地府不应该这么温暖?那她就是被人救了吗? 忽然唇边传來一片温热,随之一股淡淡的药香充斥整个口腔,又苦又甘的一种奇异香气,像流水般慢慢滑过唇舌、咽喉……直到抵达胃部后,附在唇上的那股压力离去,紧接着唇瓣又是一紧,依然是那种又苦又甘的香气随之而來,一口又一口…… 强压着痛苦的低吟倾流而出,眉心绞的扭曲,细密的睫毛努力撑开了眼帘。眼前一片混沌,渐渐幻化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高一低,将又苦又甘的流粥送进她的嘴里,忽然她的身影一滞,耳边传來急切的声音,“言言,言言,你醒了吗?” 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她定定的注视着面前的这个人,脑中一片空白,沉痛的闭上眼睛,酸痛难耐。 “言言,言言……”耳边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急切的响起,肩膀仿佛被他抓住,忽然听的他又大喊着,“太医,太医,太医在哪,快进來看看她” 他大吼的声音落下,紧接着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手被人按着,一会过后,紧接是她的眼睛被强制的打开,然后就听急切的声音响在耳边,“快说,怎么样了?” 随后听得一声跪地声音,一声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在耳边,“恭喜殿下,这位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发生休养几日便可康复,只是……” “只是什么……”那个急切的声音惊吼道。 太医吓的一哆嗦,沉默了一小会忙开口道:“奴才该死,只是见这位姑娘的脉像还是有点混乱,应是姑娘感染了风寒加上突然的过劳累,又沒吃一点东西才会这样,奴才这就去开一个药方,喝点药便会沒事。” “那还不快去!” “是,奴才先退下了。” “等等,风兰,随太医下去拿药,煎好了马上送过來。” 乱了,乱了,她这是在哪儿?身边都是些什么人?言言一片混乱,眼皮沉重,眉心绞的扭曲,忍着酸痛,她再度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一张俊美模糊的脸,感觉一切都好模糊,言言伸手触着那张模糊的俊脸,那人一双琥珀色的双眸,却因心痛而迷乱,仿佛掩藏着太多的痛楚,看到她睁开眼,忽又涌现着一抹惊喜。 眼前渐渐清晰,她的思维也开始逐渐恢复,她忽然意识到她也许进入了一个比阎罗地府还恐怖森寒的地方,因为眼前的男人居然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祁裕。 他看着她,这男人的目光温柔如水,一手端着碗碟,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俯身与她的脸只有一拳的距离,嘴里含着流粥正要往她的嘴里送。 “啊” 言言突然一声惨叫,瞬间恢复了力气,手用力推开祁裕,一个不稳,他手上的碗碟掉在了地上,发出了“砰”的一声碎裂声。 “言言,你醒了,你醒了,你终于醒了”祁裕满心惊喜,十指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因为激动,嘴里接连念着同一句话。 言言看着眼前的他,还处在震惊中,睁大着眼睛,“怎么会是你?我又是在哪里?”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周围,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除了他。她不会是又回到皇宫里了吧,挣扎着要起來,却被他按在了床上,“你别动!” 他挣扎着要起床,却发现所有的力气似乎都在刚才醒來的那一推消失,浑身软绵绵的,几乎使不出什么力气了。 “别乱动,你都昏迷了两天了,现在需要好生休息。”他温柔的将她扶着躺下,眼里的柔情似水,手指似乎还因为惊喜而微微颤抖着扶在她的身上。虽然知道她沒事了,但她昏迷了两天还是让他担心的睡不着觉,只有看到她安然在他的面前笑着闹着,他才会安心。 言言有点惊诧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冷酷残忍的三阿哥吗?为何他的眼里有这么多复杂多变的情绪交织,惊喜,激动,释然,幸福……她完全不懂了?她又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这里又是哪里,还是这里就是华阳宫,她从來沒有到过他的房间,难道她真的回到的皇宫了吗? 看着她的眼珠子转个不停,祁裕将手附在了她的眼睛上,轻声呵道:“才刚醒來,就动个不停,你现在需要安静的休息下。 言言伸手去拂开他的手,带着审视盯着他,“这里是哪里?” “我的府邸。”祁裕的嘴角快乐的张扬着,挂着满满的幸福。 “府邸?”言言不解,依她所知,阿哥只有在成亲后才可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 “恩。”他伸手点了下她的鼻子,笑的很开心,“这里是我在宫外的府邸,知道你不喜欢皇宫,所以我早早的在宫外选择了府邸,准备带你出來的时候却发现你跟太子逃出宫了。” 言言还是有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明明记得我是昏倒在大街上的……”努力回忆着昏倒的那一幕,她躺在地上,所有的人都兴奋的拿着手里的花灯,一脸漠然的看着她倒在地上,上千上万的脚在她的眼前走过,却沒有一双为她驻足。 努力回忆着当日的情景,忽然想到了昏迷前为她驻足的那双脚,她皱着秀眉看着他,“是你救了我?” 祁裕的嘴角忽然挑起了一丝笑意,“很明显,是我救了你。” 言言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觉得不了解他,她一直就不曾了解他,但他的行为却是让她觉得奇怪。 她不爱他,他知道,他曾毫不留情的拒绝他,他知道,对于一个不爱自己还屡屡拒绝他的女人,他竟然还会对她这般怜惜疼爱,这让言言有点适应不过來,他不是要追求皇位的吗,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还在宫外择府邸? 言言只是觉得这里比皇宫还可怕,她不要单独跟他在一起,这里有种压制的空气,让她觉得窒息。 “你为什么会救我?”言言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她似乎越來越不懂眼前的这个人了,感觉一切都好像在做梦般,而他却是真真切切的在她的眼前,还是救了她的那个人。 脸上忽然扑來温热的气息,带着药粥的香气,他的眼睛里有着执拗的坚定,脸几乎已经快贴上她的脸,容不得她转头,“因为你曾经说过,我不懂爱。所以,我现在要学习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话音刚落,他的唇角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下,言言只觉得后背不由得冒起了一阵凉意。气恼的瞪着他,嘴角一阵抽搐。 祁裕轻笑了一声,觉得心情莫名的舒畅。 言言忽然有种心痛的感觉,什么才是真正的爱连她自己也忘记了。她已经沒有力气说爱了,她的爱早就给了祁枫,剩下的只有心痛。哪天她忘了他,或许还有爱的能力,只是最初的这份美好已经给了他,就再也找不回了。 她无力的叹息了一声,看着眼前的祁裕,无力的启唇道:“爱,只有靠自己感悟才能真正体会其中的美好,而我,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又怎么能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语罢,她转过头不想让他看到她憔悴的样子。然而他的手却轻巧的拂过她的脸,正对着他那双琥珀色的瞳孔,是她罕见的温和和坚定,“沒了爱,那就一起再造。”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面讲的,鼻尖顶着她的鼻尖,一合一拢的热气呼在她的唇瓣上。言言忽然觉得嘴角很烫,他的呼吸烙烫着她,脸也很烫,那是來自他手指的熨烫,有种强烈的窒息感在翻转。 就在她觉得快要窒息时,他坐直了身子,转过头朝外吼道:“來人,都进來见过福晋。” 言言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却只见他的嘴角挑起一抹欣喜的幸福的味道。 ------------ 第141章 逃跑 言言又急又怒的大喊一句,“我不是你的福晋。” 一阵轻微的刺痛突然滑过她光洁的下鄂,他的手强劲的托起她的下鄂迫使她的唇靠近他的唇角,强烈的光线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只感觉对方炯炯的目光穿透自己,声音里带着几分僵硬,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说是,你就是!自我救起你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就只能在我的身边生存下去。”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打开,进來四个面容清秀的婢女走了进來,纷纷躬身。 “福晋,奴婢是伺候您更衣的莹衣。” “福晋,奴婢是伺候您更衣的蝶衣。” 言言浑身一震,只见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人面容秀丽的女子端着东西走了进來,比起前面的四个婢女,这个女子更显得沉静,照样子看來并不像是婢女的模样。 只见她巧笑嫣然,“奴婢风兰见过福晋,这是太医开的药,您趁热喝了吧。” “住口!”言言怒从中來,一下子打翻了她递來的药碗,听着她左言右语的唤她福晋,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炸开了,“不许叫我福晋,我不是他的女人!” 风兰僵硬的站在原地,其余四个婢女似乎也被吓到了,都胆战心惊的看着祁裕。只见他嘴角僵硬的凝着却沒有生气,“风兰,你赶紧去敷些药,你们也先退下。” 听着他的话,言言也是一愣,这才注意到风兰左手有一处红肿,显然是被刚才突然的一拂,手里的药洒在了她的手上。 内疚油然而生,看着叫风兰的女子只是默默的退下,她恼恨的瞪向祁裕,“我不是你的福晋!我既沒接受你,也沒嫁给你,我不想听到别人误以为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哦原來是因为沒嫁给我,才不让她们叫你福晋。你放心,我选个良辰吉日就迎娶你进门,让你成为明正言顺的三福晋。”他挑了挑眉,不怒反笑,并不意外看到了对方嘴角抽搐的表情。 像是不容许她有反驳的机会,在她还未來的急从惊愕的情绪中出來的时候,他迅速的离开了她的房间。 当他跑到屋外的时候,就听到了屋内传來她叫喊的声音,伴随着震惊后的怒气。嘴角扬起了微笑,抬头看着天空,蓝蓝的浮云飘过,他的心情也是特别的好。 这处府邸比较偏僻,是他精心为她而找的。平日里基本上不会有人经过这处府邸,安置言言最合适不过了。时间久了,她就会忘了过去的一切。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如今就在身边,他竟有舍不得离开她,就想日夜与她相伴,分分秒秒都能看着她。就像现在,她就在她的身边,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如果他不肯离去,她也耐他不何。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再对她用强,他一定要让她心甘情愿的接受他,跟他在一起。 在床榻上的言言有点无力的坐着,这几日的饥饿和劳累,她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祁裕离开前说的话让她心里有点不安,她完全相信如果她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就真的会上演他娶她的戏码。 睡了整整一天之后,言言的身体基本上已经沒有大碍了。她才刚醒來,那个叫风兰的婢女就端着一碗炖品走了进來,见到她犹豫了下,张了张嘴,“福晋,这是殿下为您准备的安神养血的炖品,您趁热吃了吧。” 看到她手上缠着的纱布,言言有点内疚的皱着眉,“对不起,你的手……” “小姐,奴婢的手沒事,您还是将炖品趁热吃了吧。”风兰打断她的话,将手中的炖品递到了言言的手里,而后沉静的站在一旁。 言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氤氲的热气扑腾着在她的脸上,她一口一口的将炖品送入嘴里,看着安静的站在她旁边的风兰,虽然是个婢女,却是比其他奴婢多了一份沉静,长相也甚是可人,怎么看也不觉得她会是个婢女。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风兰,是殿下派奴婢來伺候您的。”她本來低垂着头,听到言言的问话,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随后再次低垂着头。 “风兰,我不需要什么伺候,你以后就不要再來伺候我。还有,我不是你们的福晋,你可以叫我言言,但是,再也不要叫我福晋了。”言言站起身,眼中闪烁着疏离。 “那奴婢先退下了。”风兰躬身退下。 言言瞅着外面的天色已暗,夜空中悬挂着的勾月似是被一层细纱遮盖住,泛着昏黄的淡光。 屋外传來脚步声,言言立时跳到床上,闭着眼睛装睡。 “这么晚了,你们都退下吧。”祁裕的声音响在门外,随着那些奴才们的退下,门轻轻的被推开,却还是发出了细小的“吱呀”声,在沉寂的夜晚格外的响亮。 她闭着眼睛感觉到他走到她的床边坐了下來,“言言,你睡了吗?” 听着他低低的唤着,言言只觉得头皮发麻,闭着眼睛努力维持着镇定,他也只是唤了她一声。 他发现她已经睡着便沒再喊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睡觉的样子,指尖轻轻掠过她的面颊,他忽然感觉息的心跳加快起來,一种莫名的悸动从体内流过,他仿佛听到春天花开的声音,仿佛看到了成群飞舞着的粉蝶。 淡淡的月光下,她散乱铺开的黑色长发如丝帛闪闪发光,有几缕发丝贴在她的颈间,惹人遐想。下垂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的颤动着,莹润的双唇在月光下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他的心瞬间一滞,俯身靠近她的双唇,只见突然她一个翻身,人往床榻里边侧着,盖在身上的被子也随着她往里边滚去,从她的身上滑落。 他笑着将滑落在里面的被子拉着盖在她的身上,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发丝漆黑倾泻。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起身离开。 刚关上门,言言就睁开了双眼,手心里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心有余悸的看着门的方向,心里想要离开的欲望更加强烈。 自他进來,她就一直忍耐着,只等夜黑风高之时逃出去。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危险,尤其刚刚他差一点就…… 当脸上传來温热的呼吸时,她的心都蹦了起來。感觉到脸上传來的呼吸越來越近,她只得立时一个翻身,避开他凑來的脸。心里忐忑起來,被他注视着的后背阴森森的一阵发毛。 顾不了那么多,她不敢保证下次她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如果自己是睡着了,他对她做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确认他已经离开,屋外的守着的侍卫也已下去休息,言言一个翻身下了床,靠在了门边听着外面的响动,静谧的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已经不能再等了,就算是不熟悉这里的环境,她也只得试一试了。 只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言言情情的将房门拉出一条小缝,外面只剩下月光,并无一人。此时正是离开的大好时机,言言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小心翼翼的溜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的言言瞬间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借着月光,她呼吸着凛冽的空气,顿时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依稀几簇绿枝坐落在石座周边,一带清流绕过由大玲珑山石堆砌而成的假山群,穿过一座假山,似有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依溪而现。婆娑的光影一下一下的随着风与树的摇曳而晃动。 她突然用力拍着自己的头,在心里咒骂着自己居然还在欣赏眼前的美景。晃了晃脑袋,不去看眼前的景物,言言小心翼翼的张望着这处府邸的格局。 准备逃跑之前她就想到了这处府邸不会小,却沒想到会如此的大,一眼望去,连围墙也看不到,规模都比皇宫里祁枫的御阳宫更大更华丽,却也是彰显着一种极尽的雅致。 蓦然而起的思念刹那间让也几乎要窒息,那个她爱着的男人浮在脑海。她从來就沒有怀疑过他的爱,只是,他已经不再属于她了。她的离开,他会难过吧。 或许现在他已经娶了昭玥了。 晃了晃脑袋,当务之急是离开祁裕的府邸,这里太危险,她甚至怕他哪天兽性大发,那是什么事情也做的出來。 这里并沒有皇宫那般守卫森严,她选定了一个方向,小心的穿过长廊。轻巧的避过几个正在打着盹的奴才,隐约间她仿佛看到了一扇小门。 掩盖不住内心的激动和欣喜,她为自己走对了方向而高兴。门口坐着两个守卫,忍受不住睡意,正靠在门上打着盹。 言言笑了笑,距门只有几步的距离,如果能将他们引开,她加快速度冲出去,应该就沒有问題了。 正当她为自己的想法高兴之迹,身后突然传來了一声轻笑,她浑身一震,僵硬的回头,祁裕那张熟悉而英俊的脸庞在她的眼前迅速的放大。 ------------ 第142章 逛街 言言的脊梁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只见他那薄薄的嘴角边挽起了一丝弧度,“怎么,这么快就想逃出去了?”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上捡着的石块,“想用这个把那两个奴才引开,然后逃出去?” 他虽然是漫不经心的地笑碰上,但她能感受到他暗藏的深重怒气。 “你想去哪里?你身上身无分文,你能去哪里?”他静静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却凝固了,转而是冰冷的看着她,“听到奴才们叫你福晋,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逃走吗?我说过,我会努力去学什么是爱,我沒有强迫你,也沒有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如果你不愿她们这样子叫你,我就让她们不叫。” 言言深深的吸了口气,“是,我也跟你说过,我的爱早已经沒有了,我不能给你想要的,你也不能给我想要的。” 他一下子将她用力扼在怀里,言言手里的石块哗味啦一声掉在了地上,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他,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她知道他已经怒了,她冷笑着,“我逃出宫就是为了自由,你认为你能将我钳制住一生吗?” 怒气自心底爆发,她残忍的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她怎么能这么对他,为了她,自己放弃了可以轻易得手的太子之位,只为陪她在宫外过着平淡的日子。 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扼住她颈后,狠狠地咬了下去,噙住那两片红润,带着攻略城池的冷酷,毫不怜惜的占领着每一寸领地,唇齿之间的空隙被他毫不留情的夺走。 要窒息了,她痛苦得只能不断发出闷闷的声音,昔日的那一幕如潮水般侵占她整个脑海。他也是沒有一点怜惜,将自己按在了床上,衣服毫不留情的被撕裂,继而是他疯狂的吻落在她的身上。 她顿时全身战栗起來,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就张扬着恐惧。她奋力的挣扎,他适合的用力扼住她的手腕,疼痛的意识瞬间充斥着脑海。 她放弃了挣扎,目光开始变得涣散,眸中渐渐蒙上一层死水般的颜色。就在她绝望的那一刻,唇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大量的空气一下子涌入胸口,她却紧闭着呼吸,脸涨的通红。他蓦的伸手捏开她的嘴,大,她本能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抬头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呼吸略有沉重,眼中已经沒有了怒气,一抹心痛从他的眼底迸发。 言言并沒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朝后门走去。那里的守卫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或许是看到了他,就自觉的离开了吧。或许又是他吩咐他们离开的。 “我不会让你离开。” 手被他握住,这次沒有扼的她生疼,却也不能让她抽离。言言顿住脚步,她压下心中的怒气,声音冰冷至极,“你以为你能将我困在这里一辈子吗?我是的是自由,是尊重,不是你这样将我禁足在这里。” 月如寒盘,光影照残姿。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食指轻轻抵在她的下巴,“我沒有将你禁足,你要出去,白天的任何时候都可以出去,但现在是深夜,你不能出去。” 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哪里看都不像是刚刚还如雄狮的模样。他只是温柔的拉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回她的房间。 言言还处在惊诧着,任由他拉着她的手。等到她反应过來的时候,她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夜已深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出去玩。”祁裕轻声说着,手还拉着她不愿伸开。 “不要!”言言脱口大叫。 立时她就发现自己反应过激,扯出一个微笑,“我的意思是,你那么忙,我随便带一个婢女就行了。” “也行,那就让风兰陪你出去好了,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言言克制住内心的兴奋,只要让她出去,她就能趁机逃走。 “你不能逃走。”他的目光灼灼。 “恩,我答应你。”言言笑着点头,心里却转着自己的小心思,只要让她出去,她一定逃得远远的,不再回來,让他找也找不到。 寒月隐去了身影,静谧的夜空下的房间里只余两人安静的呼吸声。 昱日,他果然沒有食言,一大早就为她安排了出行的马车,而风兰早就在马车旁候着。由风兰扶着上了马车。虽然只有风兰和一个车夫,但言言知道,祁裕肯定安排了高手跟着自己,一來是保护自己的安全,二來是避免她逃跑。之所以要将他们藏在暗处也是他了解她,知道她心里肯定在捉摸着逃跑。 他还真是用心良苦,怕她不高兴,才答应让她只带一个婢女出來,又安排了暗中随行的高手保护她的安全。 马车在人声鼎沸熙來攘往的街道旁停下,风兰吩咐了车夫停在一旁候着,言语姿态俨然不像一个婢女,远远看去,倒真有几分干练的气质。 感觉到从身边经过百姓都会侧目看她几眼,是因为她的装束吧。她身上穿的是上等面料作的衣裳,只有大户人家的女子才能穿的上。突然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却穿的如此高贵,他们总会偷瞄上几眼吧。 言言装作不在意的走着,身旁的风兰受了祁裕的吩咐,几乎是粘着她,寸步不离。街上热闹至极,新鲜的玩意层出不穷,言言沒了心思去看那些,只想着该如何甩开风兰,同时又避开在暗中跟着的人。 甩开风兰很容易,但是要避开暗中盯着的人,就有点棘手了。她并不知祁裕到底派了多少人在她旁边。 她们走至一个小摊边停下來,上面摆着摊贩捏成的各色各样的泥人,摊贩见了她们立忙堆笑着,“这位姑娘,为你捏个自己的泥像?” 风兰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姐,我们还是走吧,怎么能用这么低贱的泥士捏成您的样子。再说,也捏不出您的美貌。” 那摊贩听了脸色瞬间大变,毫不客气的道,“世间万物都有它的价值,高低贵贱只不过你这些俗人的眼光,老身为人捏了这么多年的泥人,也从來都沒人说过不像的。” 风兰还想说什么,却被言言制止了。她看着摊子前脸色难看起來的老者,忙笑着拿起了一个泥像,笑道:“那你就为我捏一个吧。” 那摊贩看了她一眼,拿起一块他调和好的软泥捏了起來,旁边的风兰脸色不好的站在一旁看着。 不一会,一个栩栩如生的泥像递到她的手里,言言感叹的看着他的手艺,将泥像装在了盒子里由风兰拿着,还认真的看着她,“你要好生拿着,不要让它摔碎了。” 接连逛了很久,她买了许多新奇的玩意,都往风兰身上堆放着。风兰手上抱着的盒子都快盖过她的脸了,但还是紧紧的跟着她。言言心里有点不忍,但为了自己能成功的逃离,她已经顾不得自己的不忍心了。 终于在言言将一个装着稀奇首饰的锦盒递到她的手上时,她低低的抱怨了一句。虽然声音极低,但言言还是听到了。 “风兰,我也买够了,我们先找一处地方休息下吧。”言言笑盈盈的看着她,只见她像是得救般点了点头。 往茶楼方向走着,经过一处布料店的时候,言言心里灵光一动,拉着风兰就走了进去。言言趁她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的时候,忙凑到了老板面前低语的几句。 风兰走到她的身边的时候,言言正专心看着面料,见她走近,忙拉起手上的布料给她,“怎么样,喜欢吗?喜欢我就送给你。” 风兰的头顿时摇的跟拨浪鼓般,言言笑了下,指着挂着的几件衣裳,“我看那做好的几件衣裳倒挺好看的,老板,这衣裳可以试下的吗?” “当然!”老板堆笑着将她看中的几件衣裳递给她,言言不喜欢她换衣服的时候有人在旁边,因为知道房间沒有后门,风兰这才愿意站在外面等着她换完衣裳出來。正当着她等着言言换好衣服出來的这段时间,一大片人从门外汹涌而至,整个布料店顿时站满了人。 风兰不料有这么多人,连忙移到了门口些,眼睛紧紧盯着言言进去换衣的房间。心里在嘀咕在她换的慢时,身旁有人拉扯她的衣赏,风兰朝拉她的人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言言进去的方向。 言言透过里面的布帘看到了这一幕,嘴角挽起了一个微笑,穿着衣服走了出去问她衣服怎么样,风兰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点了点头。 言言却摇了摇头,还想试试别的衣裳。风兰只得看着言言再次走了进去,转头看了看逛街买的物件还在,继而紧紧盯着言言换衣裳的地方。 良久,还不见言言出來。风兰只道是她慢,可是,似乎这次换衣服的时间过于久了点,风兰跑进了她换衣服的房间,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地上还躺着言言出來时穿着的衣裳。 风兰只觉得头皮发麻,忙冲出了店外。 ------------ 第143章 逃离失败 碧云天,楼映斜阳天接水。 言言伏靠在桥头小憩,余阳染红天际的云彩,街上忙碌着的人也渐渐少去,却还是热闹非凡。 布料店在城南,而她现在身处城北,已是气喘吁吁,心里却是很激动,暗自感叹着自己的计谋高明。 做生意的人沒有有钱不赚的道理,她向布店老板说他的布料全部半价卖出,另一半的钱她出。那老板只当她是有钱乱发的主,反正他也不亏。当布店挤满了人后,她趁机与进來选衣裳的妇人换了衣服,打扮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模样,装着兴奋的拿着选好的布料离去,正好骗过了风兰的视线。 成功逃出布店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昨晚沒逃出宫的事让她明白,越是接近成功就越不能掉以轻心,周围都是祁裕的人,她只有能使障眼法,通过以风兰在布店呆的寻一小段时间引开暗中躲藏的视线。 努力按住心中的激动,不敢停留的太久,只有出了城她才觉得是真正的出城。转念一想,俗话说的好,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言言正想着替自己找一处落脚的地方,下一秒却在感叹,祁裕派的人果然不是好骗过的。看着眼前急急走來的风兰,言言在心里暗呼糟糕,转身就跑。 早已累的疲惫,才沒跑几步,就感觉到身体的力气在渐渐抽离,而身后的风兰早已经追上了她,抓着她的手不放。 “小姐,您的法子还真厉害,奴婢差一点就找不到你了。”风兰有点微喘的看着她,手抓着言言的衣服不肯放手。 言言的眼神一阵涣散,眉心紧锁,声音漠然而无奈,“找來的速度真快,难怪祁裕会派你來伺候我。” 风兰垂眼,“小姐,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瑞王府吧。” 自昨夜她就计划好的逃跑失败,言言心里烦闷不语。任旁边风兰怎么和她讲话,言言也不理她。才沒走几步,小腹一阵绞痛,痛的言言蓦的蹲在了地上。 “小姐,你别想着再跑了,奴婢实话跟你说吧,殿下派了二十几人在暗中保护着您。”风兰将言言从地上扶起,只道她又是耍计想要逃跑。 见她不说话,眉头痛苦的拧在了一起,脸色苍白,风兰顿时大惊,“小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痛……”言言颤抖着呢喃了一句,痛到她无力承受,身体蓦的被一双手抱住,耳边传來的祁裕的急吼,“言言,你怎么了?” 她已经无力回答他,小腹的绞痛让她痛苦的闭上了眼。他立刻横抱着她朝最近的一家药铺冲去。大夫被突然冲进的他吓了一跳,脸色难看的看着他们。 祁裕额上青筋若隐若现,怒喝道:“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來!” 这大夫哪里经过这等阵仗,看着他身后突然出现的随从,忙走到言言的身边诊断。眼睛还不时的偷偷瞄着旁边神色紧绷的祁裕,安抚道:“公子别担心,这位姑娘只是身体虚弱,开些滋补养身的药便可。” 他紧绷的神色终于放开了些,却还是拧眉,“那她为什么会突然痛?” “劳累也可能引起疼痛,这位姑娘需要好些休息。” 祁裕的脸色这才完全放开,将言言横抱着走到马车上,一路上马车颠簸,他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回到被风兰叫做瑞王府,言言从他怀里挣扎下來,径直跑回自己的房间,将随后赶來的祁裕拦在了门外。 不理会他在外面叫她,言言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愤恨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独自郁闷着。在外面的他站了一会也离去了,正当她无聊的准备躺回床上睡觉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祁裕的声音再次传了进來。 “言言,你开开门!” “不开!” 言言以为他会离开,沒想到他却撞门进來了,坐在床上的她被突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蓦的从床上跳了起來,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拿着药箱的人。 “胡太医,你好好诊断下,看看她的身体有沒有大碍。” 那个被祁裕唤作胡太医的人杵在原地,因为言言不肯配合让他诊断。祁裕只得走过去,逼近她,“你要是不听话,你知道我会有很多手段让你听话配合的。” 言言被他的话,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的配合着太医的诊断,她知道祁裕能说到做到,他就是一个魔鬼,是她的噩梦。 太医的诊断跟药铺大夫的诊断一样,祁裕这才放心。他伸手想要拉她,却被言言躲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只见她又恢复以往的疏离。 “你不守信用?” 言言瞪着他,虽然他很用心良苦,派去保护她又防止她逃跑的人都躲在暗处,但并表示沒有。 “我只是派人去保护你的安全。” 祁裕心虚,他并不是单纯保护她的安全,更重要的是,他还担心她逃跑。他不想让她不开心,所以才会让派去的人隐藏起來。他要她永远都留在他的身边,他不允许她逃走。 就像现在,她就站在他的身旁,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保护我的安全需要这么多人吗?你就是怕我防止我逃走才派那么多人跟在我身边,我讨厌被这样的窥视,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不会再相信你。” 祁裕忽然感觉心底的弦断裂开來,“我记得,我答应你出去的一个条件就是,你不能逃走,可你呢?” 言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切感觉是她在无理取闹,他答就让她出去,他做到了,只让一个婢女跟在她的身边,他也做到了。可是,她却沒有做到不逃走。 在她恍惚之际,他拉住了她的手,“言言,我知道我派那么多人暗中跟着你,让你不高兴了。但是我却不悔。因为我知道只有将你留在身边,我才有机会爱你。” 他说的很诚恳,言言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真挚。 但是,她不能被这份真挚感动。她还是要离开这里,能就这样被无形的禁锢。 接连的几日,祁裕每次都來找她,总是温言软语的和她说话,三餐过问,细致的连茶水的温凉他都要掌控的刚好。 言言却是不领情,被这样无形的禁锢着,她怎么也开心不起來。听着底下奴才婢女们抱怨着她十分不识抬举,言言却是不在意,反正他们讲他们的,她过她的。 今日的阳光格外的温暖,所有的人都想呆在院子里,只有言言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任蝶衣她们怎么叫她也不出去。 夜幕已经降临,言言还坐在桌上发呆,直到蝶衣和莹衣端着晚膳进來,她才回过神來。看着眼前几盘香气四射的菜摆在桌上,抵挡不住眼前美食的诱惑,拿着筷子吃了起來。 “第一次见到殿下对人这么上心,小姐您可真享福。”身旁站着的碟衣笑着看着她,旁边的莹衣马上点头回应着她。 刚刚送入嘴里的丸子顿时卡在了喉咙,引起一阵咳嗽。接过她们慌张的递过來的温茶,急急饮了下去,丸子也吞了下去。言言拍着胸脯,“在我吃饭的时候不要谈起他,不然我哪天被呛死都极有可能。” 话语刚落,身后就传來他的声音。言言头也不回的继续吃着,蝶衣和莹衣都退了下去,而他依旧如往常在她的面前坐下,静静的看着她吃。 这几日已经习已为常,每日他都会按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看着她吃完饭后再呆一会便离开。言言舀着汤,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舀汤的手蓦的抖了一下,她终于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今日只怕是沒有吃饭,她听到了他口水轻咽的声音。 他忍不住问她:“你笑什么?” “沒什么,这汤多了,这碗就给你喝吧。”言言连忙将手里的汤碗放到他的面前,让他填填肚子。 他有点受宠若惊的看着她,端着那腕汤望了许久,却沒有喝下去,只是问:“言言,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你不会再走,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对吗?” 语落,言言的神色一滞,立时又恢复了平静,瞪着他,“你要是不喝,那我就喝了。” 说着,她伸手就要去端他面前的那碗汤,却被他端着避开,仰头一口喝了下去。言言的嘴角蓦的勾起一抹笑容,在她数了三个数之后,祁裕眨了眨眼睛,倒在了桌上。她早在舀汤的时候就往汤里下了**,他只会一觉睡到大天亮。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言言才悄悄的离开了房间,來到了围墙旁的梧桐树旁。这几日她观察了瑞王府的环境,终于让她发现了这颗梧桐树,只要她在梧桐树上够着围墙,她就能逃出这瑞王府。 四处瞧了瞧,夜已经深了,除了守卫,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言言小心的朝梧桐爬,奋力爬了上去,伸脚够着围墙,却见远处有一盏灯笼移动着,言言心里一急,脚底下一个不留神就整个人重重地摔下去了,额头上顿时豆大的汗珠落下,连喊痛的力气都沒有。 ------------ 第144章 养伤 瑞王府的夜晚灯火阑珊,祁裕冷着脸站在床边,好几个太医正在为言言诊断伤势,而言言拧着眉头躺在床上,疼痛让她脸色苍白如纸。 太医前前后后忙碌了好久,在替言言拔完最后一针后,才吐了一口气,看着床边一脸阴沉的祁裕,“三殿下,您不必担心,奴才已经施针减轻了疼痛。幸好是摔下來的时候,下面有草堆,摔的不是很严重,只是闪了下腰,休息几天便可痊愈。” 祁裕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言言也不想说话,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静谧。桌上的烛火扑闪了几下后熄灭,周围瞬间暗了下來。 安静的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言言在黑暗里都能感觉他看着她的方向,一阵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來,“我怕黑!” 沒有听到回答,言言睁着眼睛瞪向他站着的位置,只听见他转身的脚步声,不一会,房间重新亮了起來。 言言慌忙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自他发现她受伤到现在,祁裕一直阴沉着脸不语,她知道他生气了。可是,要不是他派那么多人监视着她,出府的守卫也那么严,她才想到这么一个方法逃跑。只是不幸的是,这个方法也夭折了。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离开。就算你逃出去了,我也会把你捉回來。就像上次你假借逛街想要逃走,我也一样会找到你。从今往后,我会派人贴身伺候你,你别想再离开。”他终于开口讲话,语气里还有着怒气。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祁裕逃也似的离开了她的房间。看着天际已经泛白,一夜沒睡,他却沒有丝毫睡意。 “殿下!” 他抬头看着声音的方向,风兰正一脸心痛的看着他,手里端着洗濑的热水。 “你先下去,让她睡会”祁裕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她太闹腾,让他有点猝不及防,从沒想过她是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 “殿下,这是奴婢为您准血的热水,您洗洗睡一觉吧,忙了一夜,肯定很累吧。” 祁裕倦怠的点了点头,拿着帕子擦了擦。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他觉得莫名的烦躁。 他突然暴怒的抬手,将身边桌上的所有的东西通通扫在了地上,地面上瞬间一片狼籍,发出“哗啦”的声音。 “我做的还不够吗?对你的过错一往不咎,每天不去上朝只为陪你,吩咐下人每天为你准备的都是不同的菜式,变着法子让你高兴,可是,你却还是想要离开。到底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为什么你可以爱他,就不可以爱我?” 咆哮过后的祁裕忽然觉得松缓而疲惫,靠坐在椅上,也不顾手上渗出了细密的血珠,让它一滴一滴的离开,直到伤口凝结。 一直到到太阳的升起,清冷的阳光洒进房间,祁裕才从椅上站起來,一种难言的忧伤附在他的身上。 走出房门,刺眼的阳光让他的手举在眼前,适应了这光线后便朝着言言的方向走去。 “三哥,三哥……” 十二阿哥跑到祁裕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反应过來,“你怎么來了?” “三哥,你怎么了?我在后面都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沒应我,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十二阿哥皱着眉,不敢相信眼前疲惫的人会是他以往所崇拜的祁裕。 他皱着眉,转身朝言言的方向走去。十二阿哥与他并排走着,时不时眨眼偷偷瞅着他,颇为不解。 才刚走至庭中花园,就看到两个婢女从言言的房间出來,见到他们,忙急忙走到他们的面前,“殿下,小姐她不吃东西。” 祁裕的眉头顿时一拧,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接过婢女手中的饭菜,径直朝她的房间走去。一旁的十二阿哥偷笑了一下,忙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听着门被别推开,言言将头转身床的里边,以为又是那些奴婢过來劝她吃东西的,沒好气的说着。 “你们不要再劝我了,我说了不吃就是不吃。” 忽闻身后一声偷笑声,言言立时转过头,只见祁裕端着菜走到了她的床边,而一旁站着的十二阿哥正忍着笑看着他们。 “吃点东西才有力气逃跑!”祁裕将手中的盘子放下,端起一碗炖品就要喂她,言言别过头。 “你知道我会让你吃下去才肯罢休,看你是要现在就吃还是花一天的时间來吃。”他言语间逼着她,却带着宠溺的温柔。 言言怒视着他,丝毫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的。僵持了好久,言言才妥协。伸手要拿他手上的碗,却被他躲过。 “我來喂你!”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小心的一勺一勺的喂着她,会细心的将它吹的温度刚刚好才送到她的嘴里。言言只得一口一口的吃着,惊讶于他的细心,却并不感动。是他将她困在这里,他做再多,她也不会感动。 吃了几口言言就嚷着不吃了,祁裕也沒勉强,只要她吃了东西就好,总比沒吃强。吩咐婢女前來收拾,他和十二阿哥也退了下去,让她好好休息。 刚走出房门,就听到十二阿哥的笑声,“三哥,沒想到你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原來怒发冲冠只为红颜的故事并不是假的,在我看來,如果言言要天上的星星,三哥只怕也会去替她摘來吧。” 祁裕冷着脸看着他,“十二,你要再这么吵,我就让你回去,不准再來。” 十二阿哥慌忙忍住笑,跟在他后面走着,眼睛往言言的房间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拉着祁裕就往御花园走,风四下无人才开口。 “三哥,你真的放弃争太子之位了吗?这么多年來的苦心布置,就真的要放弃了吗?” 祁裕看着言言的房间,沉默良久,“恩,以前太子之位是我势在必得,现在,我只想有她在身边就够了。” “三哥,我不明白的是,夺太子之位和跟她在一起是完全两码事,并沒有冲突,你完全可以当上太子,立她为太子妃啊。” “十二,你不会懂的。从小只是为了母亲,我才会有了争太子之心,也才会这么多年來在暗中布置了这么多年。在遇到言言以前,我以为太子之位是我最想得到的,可是,直到遇见了她,我才知道,我有了更让我割舍不掉的情。如今,我只想与她在一起。” 十二阿哥还是有点不明白的看着祁裕,但只要是祁裕决定的事,他就会全力支持。像是三哥不想让宫里的人知道言言的下落,尤其是不能让祁枫知道,他就一直紧守着这个秘密。 一连躺了三日,言言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全身都躺的慵懒起來,看着屋外艳阳高照,言言决定去晒晒身上的霉气。 刚走出房门,就感觉到一股温热的阳光扑在身上。虽然房间里有着炉火,并不感觉到冷。但享受着太阳的洗礼,倒比在房间里舒服多了。 “今天你心情不错!” 不知在何时祁裕走到了她的身边,学着她的样子享受着阳光的温暖,嘴角勾着一抹幸福的微笑。 言言并沒有跟他说话,这几日下來,他虽然生气她想要逃走而爬树,但却对她比以往更好,每日都会过來陪他,她不跟他说话,他就一个人说话,有时候就是陪她一起安静的坐着。 他并沒有派人全天盯着她,言言想他应该说的是气话。不过,瑞王府却有了更多的守卫。他还是怕她跑吧,不然怎么会比往常多了些守卫。 沒有风,冬日的阳光洒在脸上,格外的舒服。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站着,忽然听到一阵细小的吵闹声传來,打破了此刻的宁静。 “那是什么声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言言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听到过。 “沒事,你坐在这里,我去看看。” 说着,祁裕转身朝声音的方向走去,言言总觉得声音熟悉,悄悄的跟了上去。才刚接近大门,就听到了守卫的咒骂声。 “你们这些臭乞丐,这里是你们能來的地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还想进瑞王府。快滚开,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声音刚落,就有好几个声音回击他。 祁裕走出大门时,那些侍卫慌忙跑到他的面前。“殿下,这几个乞丐硬要闯进府里找人,说是他们的同伴被关在了府里。” 身后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侍卫恼怒的回头瞪着他们,吼了一句“闭嘴”,就卑恭的低头等着祁枫裕的指示。 言言朝声音的方向走着,终于看清楚挤在门口前的人时,心里激动起來。是他们,是那在外流浪着的孩子。 其中一个眼尖的孩子看到了她,冲她叫了一声,其余的几人也看见了他,顿时吵闹了起來。祁裕也转身,言言已经走到了他的眼前,越过他,径直揽着他眼前的那些小乞丐。 那个侍卫见状,胆战心惊的退到一旁,心里暗自庆幸沒有鞭打这些乞丐,倒是沒想到他们竟是找现在殿下最上心的她。 ------------ 第145章 一个月后 王府内的庭院内,桌上摆满了早已准备好的各色菜样,而桌旁站着的十多个孩子杵在那,忍着口水,却不敢上前去吃。 “怎么都不吃啊,这些都是为你们准备的。”言言看着他们都馋的流口水却还不吃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们真的能吃吗?这真的是给我们吃的吗?我们见都沒见过这么好吃的菜,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 言言笑的开心,看着其中一个小男孩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題,不停的咽着口水,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只管放心吃,不够再叫厨房给你们做。” 终于忍不住诱惑,都狼吞虎咽般吃了起來。不时传來碗筷的碰撞声,言言脸上的笑容越來越浓,“慢点吃,不够厨房还有呢,小心别噎着。” 一直站在旁边的祁裕走近她,凑近她的耳朵,“原來你这么喜欢小孩,那我们以后也生一堆小孩,你说好不好?” “祁裕!你”言言惊的大叫一声,看到他脸上戏谑的表情,只见他神色突然古怪起來,言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他们都眨巴着眼睛瞅着他们俩。 “不吃了我就将所有的菜都撤了。”言言吓唬他们道,停止了观望,他们都低头吃了起來。她回过头瞪了祁裕一眼,衣袖却被扯着。扯着她的是那天带她去他们住着的寻个破房子的小月。 “小月,怎么了?”言言柔声问道,她很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在小月的身上,她看到勇敢与乐观。 祁裕在一旁看着,只见小月拉着言言,在她的耳边低语的几句,言言的嘴角顿时一阵抽搐。虽然小月的声音极小,可是,祁裕却听到了。心里最深处柔软开來,看着她涨红着脸,他的心情更好了。 言言伸手想要敲小月的头,却被这小丫头轻巧的躲过,笑声充满着整个庭院,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 安置好小月他们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來。 言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想着现在小月他们不用担心温保问題了,心里也颇为高兴。正想着,蝶衣和莹衣端着晚膳进來,笑着刚想开口讲话,却看到了紧跟着她们身后进來的祁裕。 蝶衣和莹衣只是将晚膳放好就匆匆离开了,看着在对面坐下的祁裕,言言只是扫一眼桌上摆放的菜肴,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心里微微一动,但顾及到坐在对面的那个人,还是摆出了一副无动于衷的冷漠表情。 “不喜欢吗?娘子?”祁裕挑了挑眉,看到她嘴角抽搐的表情,他的心情更加好了。 “你胡说什么啊?”言言冲他大吼一句,想到白天小月凑到她耳边说她跟他是一对的时候,她就想到他肯定听到了。果然,他是真的听到了。 “连十岁的小孩子都说我们俩登对,是一对神仙眷侣,你就别不好意思了。”祁裕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看來,我是得给你个名分了。” “咳咳……” 正在喝着茶的言言顿时被嘴里的茶水呛道,咳嗽的涨的脸通红。 祁裕却是轻笑起來,觉得心情莫名地舒畅。 “你还是杀了我更好!”她咬牙切齿。 屋外夜色弥漫,屋内烛光朦胧,香雾萦绕,望着那张因恼怒而涨的通红的脸,他感觉现在的自己是幸福的。有她在身边,足矣。 言言被他瞧的很不自在,又实在忍不住眼前菜肴的诱惑,肚子已经开始叫嚣了。而眼前的他丝毫沒有要离开的意思,看着他从对面坐到了她的旁边,言言警觉的瞪着他,“你要干嘛?” “吃饭!”祁裕抿笑拿起桌上的碗筷开始吃了起來,她这才发现桌上摆了两副碗筷。 正想着要不要换个位置,只见他突然凑到她的耳边,“还是你觉得我应该要干点什么?” 言言被他的话吓的从凳子上跳了起來,瞪着他,“你过來就是要破坏我吃饭的兴致的吗?” “好,我不说笑了,你快坐下吃饭吧。”祁裕妥协的拉着她坐在他旁边。 房内不时传出祁裕的笑声和言言的恼怒声,夜晚的寒月悬挂高空,洒着暧昧的幽光。 十二月,冬日清晨的阳光从窗棂洒了进來,珍珠色的浮沉在空中悬浮翻转,像烟雾淡淡的在阳光下弥散。炉火也在熊熊燃着,火红的木炭让房间里温暖如春。 房间外,松柏参天,扭扭曲曲地向天空蜿蜒。 自她离开皇宫,她就知道,从此她的心口就有了一个洞。也不知道祁枫现在过的怎么样。只有她知道,自己每天会发了疯似的思念着他,可是,她却无法站在他的身旁了。那个位置的主人已经是昭玥了。 她恨过昭玥,可是恨有什么用,那晚,在他床上的是自己,可是,她醒來的时候是躺在自己的床上,又怎么能保证,在她回到自己床上到醒來的那段时间,他沒有对昭玥怎么样?她见到的那一幕,她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言言凝着窗外的松柏,清晨的微风吹动松枝,松针摇曳着飘落。一只白色的蝶在空是轻轻的掠过松针,颤动着翅膀,展翅轻盈的飞开。 自住进祁裕的瑞王府已有一月有余,自那晚陪她吃过晚膳后,以后的每餐他都会到她的房里去吃,她也习惯了每次吃饭他都在场。 一切都顺其自然的进行着,她也沒有再离开。至少,她得有充分的把握才能离开,不然只会让祁裕真的恼怒的派人不分白天黑夜的盯着她。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让她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祁裕,不再是宫里那个冷酷无情,为了权力而使尽诡计的那个人。 他只是尽力在让她开心,几乎每天都会陪她,偶尔有事出去,但也是很快回到府里。皇上赏赐给他的东西都都原封不动的给她,他只是想把他的所有都给她,包括他的心。 所有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对于他的爱,她真的受不起。 祁裕走进房间的时候,正巧看见言言趴在窗棂上,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他笑着走近她,将手上的衣裳披在了她的身上。言言浑身一颤,看到身上披着的华丽衣裳,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送给她的衣裳了。 “怎么呆在房里,走,我带你去花园晒晒太阳。”他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顺势滑到了他的手上。 “我不想去……”她迅速的想缩回自己的手,他手指的温暖触觉她已经习惯,每次他都会自然的拉着她的手,每次也会得逞,只是这一次,言言心里莫名的有一股情绪翻腾,不想再让他这样对她。 他轻柔而强势的握着她的手,阻止了她手指的缩回。看着她的眼睛微微笑了笑,他的眼睛,在阳光的透射下,是剔透的琥珀色,美丽妖娆,弥漫着无限的温柔。 看着她的眼睛,言言想到了祁枫,天底下只有祁枫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也只有他的眼睛最美,再美再华丽的影像出现在他的眼里,相比他的眼眸,也都会黯然失色。 她的心里掠起一丝说不清的感觉,一阵强烈的灿白刺着眼睛,她本能的用手挡住眼睛,恍惚之际,祁裕已经拉着她走出了房间。 他拉着她往外走,言言再次用力缩回自己的手,扭头就想回房。他按捺住内心涌起的一丝恼怒,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你这样天天呆在房间里,会闷出病來的。我就陪你到花园里去走走。” “我不去。”言言的声音僵硬的再次表明自己的意思。 话音刚落,他不准她拒绝,立刻将她横抱着往花园内走去。被突然抱起,言言出自本能的瞪着他,“你放我下來。” “你答应我去花园内晒晒太阳,我就放你下來。”他眉梢一挑,强硬的贴近她的脸,暧昧的笑着。 “我答应你,你放我下來。”言言立刻回答他。 感觉到脚触地,她才放松下來,看着旁边一脸戏谑却温和的笑着,逆着光看他的脸,竟有些不真实。仿佛这一切都是虚无的,他还是她以前认识的祁裕,冷酷无情。 晃了晃头,突然觉得这样对他很不公平,一股内疚的情绪涌起。他倾尽心力对她,她还去怀疑他的真心。 花园里置放着一盆盆的鲜花,虽在冬天却也开的灿烂。寒冬渐或过去,十二月的冬末就要开始进入春天了,温热的阳光将寒冷驱逐,言言闭着眼,闻着花香,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在体内流淌。 祁裕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眼神温柔如水。他总是会看不厌她的脸,恍若有种魔力吸引着他,让他忍不住举手想要靠近。 感觉到脸上突然袭來的触感,言言吓的顿时后退了好几步,瞪着他。祁裕顿时慌乱的咳嗽了几声,眼睛四处瞟着。 言言转过头不去看他,只是离的他远了些。两人都各怀心思的站着,忽听到一声狗叫,只见一团白色的小东西被十二阿哥抱在手里,微笑着朝他们走进。 ------------ 第146章 雪灵的到来 言言拎着那团白色的小东西,抱在怀里。它的手发雪白,用手抚摩,它的皮毛柔软无比,手感极妙。 她的思绪微微一滞,蓦然间想起了在宫里曾经陪着她的雪球,毛发也是白如雪,可是却是祁裕陷害她是奸细时的一个罪证。 她抬头看向祁裕,眼神复杂。他也正看着她,忽然看到她眼里的情绪,他有一刹那的发愣,但见她随即笑着抚着怀里的小狗,他也沒有多想。 “这只狗是乌沂国特有的品种,它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叫雪灵。”十二阿哥在一旁挽嘴说着,看了祁裕一眼后忙又接着说道,“它是三哥特意托人从乌沂国带回來的。” 言言只是抬头看了祁裕一眼,伸手抚着它的毛发,沒想到它还有这么好听的一个名字,嘴里呢喃了几句。它很温驯,在她的怀里安静的任由着她抚着,偶尔会发出几声汪汪的叫声,应该是在回应她吧。 言言天生就喜欢这种可爱的小动物,抱着雪灵,一下子竟忘了旁边还站着两个男人。祁裕一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只要她开心,他就开心了。 十二阿哥见言言爱不释手的抱着雪灵,拉着祁裕走到了一旁,低声说着,“三哥,你跟言言,现在空间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回头看了她一眼,祁裕的嘴角一直挽着微笑的弧度,“我现在是只要她开心就好。这一段时间以來,她沒有想着再离开,能够每天这样看着她,我就很幸福了。” 十二阿哥看着挽着的笑容,就知道祁裕很享受现在的这段日子,也知道他现在过的很快乐很幸福。以往他见到的三哥总是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人也是不冷不淡的,为了争夺太子之位,这几年來他一直都在处心积虑中度过。如今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只为让言言开心,为了跟她在一起,放弃了已经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可见,他是真的爱上了她,而不是跟祁枫较尽。 看着突然沉默的十二阿哥,祁裕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一直凝着微笑,“十二,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你不是那种能藏事的人。” “三哥……”十二阿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跟雪灵玩的开心的言言,开口道,“父皇已经着手准备指婚了,而指给三哥的人选已经定了下來,是高太慰的女儿,高珊珊。” 祁裕浑身一滞,不可置信的看着十二阿哥,十二阿哥朝他点了点头,似乎猜到了祁裕心里的想法,急道,“三哥,我知道你一向都很冷静,但只要涉及到言言的事你都冷静不下來。但这次,你一定要冷静。七哥跟二哥就是例子,就算父皇现在沒下旨指婚,你也千万也不要去向父皇禀明你的心意。” “十二,我不能让言言受委屈。”祁裕的手指蓦的攥紧,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十二阿哥伸手抓住了祁裕,紧张的看着他,“三哥,如果你现在去找父皇,那言言的生命就危险了。因为七哥跟二哥的事,父皇已经对言言不满了。如果你现在去找父皇,要娶言言为正福晋,那岂不是火上浇油。” 祁裕抿着嘴不说话,眼神却越來越冷。十二阿哥很熟悉这种眼神,每当祁裕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时,他都会是这个眼神。 站在远处玩的乏了的言言看着他们俩神色紧张的在说着什么,十二阿哥像是在劝着祁裕,而祁裕的脸色僵硬的难看。 在府里生活的这段时间,言言几乎快忘了他现在的这种神色。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正在她浮想之际,手中的雪灵从她的手上一跃,跳到地面,汪汪的跑开了。言言拉回思绪去追着它,它却正好冲到祁裕他们的身边,祁裕敏捷灵活地捉住了它,将它递到言言的手里。 在接过雪灵的时候,她不小心触到了他的手指,冰冷的温度让她蓦的一惊。感觉到她的惊讶,他冲她笑着,“我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你一个人回房沒事吧?” 言言点了点头,忽然看到了他眼底的苦涩。 看着他和十二阿哥匆匆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十二阿哥脸上掩饰不住的紧张,言言能感觉到祁裕遇到的事比较棘手。 当言言抱着雪灵回到房间的时候,蝶衣正抱着一样精致的檀木做的篮子模样的东西,里面还铺了厚厚的一沉小棉被,笑着走了进來,“小姐,你看殿下为雪灵准备睡觉的小窝,奴婢瞧着都不像是给一只狗住的,倒像是给婴儿睡的床。” 言言被她的话逗乐了,微笑着将雪灵放进了她抱來的篮子里,放着刚刚好,将旁边的被子抽出盖在它的身上,也正合适。 “殿下对小姐真好,为了小姐,特意命人从乌沂国带了这雪灵回來,还为命人做了这么一个精致的小窝给小姐。” 言言的嘴角一阵抽搐,“蝶衣,这哪里对我好啊,分明就是对雪灵好嘛,是为它做了这个窝,可不是为我。这要是为我做的,我可真不知道我要怎么缩小才能睡到这小窝去。” 碟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前后搭不上,急道,“奴婢说错了,是殿下为小姐才做的这个小窝。”忽然又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急的她快要跳起脚來,道,“是殿下为了让小姐开心而送雪灵给小姐解闷,也是为了让小姐开心才会准备了这个小窝。” 终于一句话说顺了,她吐了一口气。 言言笑着看着她终于说完,端起桌上的一杯茶给她,“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喝点茶吧。” “奴婢不渴,谢小姐关心。” 看着她慌忙摆手,言言只得将茶杯放在桌上。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言言一边抚着雪灵的毛发,一边问着站在一旁的蝶衣,“最近怎么沒看见风兰了?” “风兰家里有事,回家了。” 一直以为婢女都是因为家里穷苦才会卖身为奴,听到风兰回家倒让她有些诧异,“难怪好久都沒见到过她了。她家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母亲病了,她回去探望。不过她回去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却还不见回來。” “她家住在哪里?怎么会回去那么久还不回來?”言言抬起头看向蝶衣,脑海里闪着风兰的身影,她跟别的婢女不同,在她的身上隐约间透着一种味道,却又说不上來。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看着蝶衣摇了摇头,想來也是不知道,言言也沒有再问,心里却泛起一丝困惑。既然是婢女,怎么可能随便回家,即使家里有事也不可能回去这么久。 “奴婢真羡慕她可以在家呆这么久。”蝶衣的话突然响在头顶,眼底露出思家的情绪。低低的叹了口气,“也怪不得,她那么讨殿下的欢心,整个王府里就她的地位最高,想回去多久就回去多久罢。” 言言深深的知道这种思家的情绪,忙拉着她笑道,“你特别想回家,对吗?” 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准你回家!” 蝶衣震惊的抬头看着她,眼里不可置信。言言抿嘴一笑,“你们不是都在传,我无论说什么,你们殿下都会满足我,就算是我要天上的星星,你们殿下也会摘给我的吗?” 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小姐,我们不是故意要在私底下说这些的,只是殿下对小姐的好,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看着眼里,都快羡慕死小姐了,可偏偏小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言言的神情顿时一滞,这一个月的相处,她看到的是一个不一样的祁裕。可是,她的心里装了一个人,又如何装得下另一个人。 看着言言突然不说话,脸上的笑意也全无,蝶衣急道:“小姐,奴婢该死,不该说这些话惹小姐不开心的。” “我不是在生气,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呆会。”言言抬头冲她笑了笑,见她紧张的杵在原地沒有动,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蝶衣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房间顿时安静了下來,雪灵也在它的小窝里眯着眼睛睡着了。 打量着房间里的一桌一椅,言言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对她真是无微不至,细心的将所以会磕碰的地方都用毛革裹着,就是怕她撞到。 可是,她真的不能再承受他对她的好了。他对她越好,她的心里就越愧疚。她跟他是沒有结果的两个人,她的心里只装的下一个人。就算这份爱沒有结果,她还是会坚守着。 忽然觉得祁裕跟她一样的傻,固执的抱着心中的爱不肯撒手。 从白天坐到黑夜,直到蝶衣端着晚膳过來,她才回过神來。 “小姐,殿下要您先吃,今天就不陪您來用膳了。” 言言看着往常这个时候祁裕已经坐着的位置,沉默几秒后,她忽然冲着正在将菜端在桌上的蝶衣笑道:“蝶衣,你等下去把小月他们叫來,我好久都沒跟他们聊天了,倒有点想念的很。” 蝶衣原以为言言会不开心,听到她的情绪不但沒有失落反而是开心的笑着,悬着的心也落了下來,转身出去叫小月他们了。 ------------ 第147章 我是来找你的 夜空无月,周围笼罩着寒雾,祁裕刚从宫里回來就径直往言言房间的方向走着。 回想在下午与父皇的那局棋,他输了一子。在旁敲侧击中,他知道父皇有意将高太慰的女儿指给他,但还沒有下最后的决心。 他言语间暗自表明自己不想娶高太慰的女儿,可是父皇却仿佛下定决心替他指婚,理由就是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 才刚到门口,就听到她的屋内传出的欢笑声,紧皱的眉头也渐渐开始松开,嘴角勾着一抹微笑。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就开心。 推开门,只见她的房间里站着的是小月他们,都围在桌旁逗着雪灵。言言见到他,蓦的冲他笑了笑。 祁裕先是愣了愣,随后是欣喜若狂,这是这一个月來她第一次见到他,眼神里沒有抗拒,而是冲他笑了。感觉到心底涌起一股暖流,瞬间将这股幸福送至全身。 言言沒有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极快的在变着,只是低头跟小月他们一起逗着雪灵。身子突然被他拥住,想了想,放弃了挣扎。 正与雪灵玩的开心的他们见状,都低头偷偷的笑着。 “姐姐,天色也晚了,我们回去睡觉去了,明天还要去习字。”小月努力装作平静的看着他们,言言还是看到了她嘴角忍着的那抹偷笑。 看着天色已晚,言言准了他们回去。才离开房间,就听到他们在外來的大笑声。言言皱着眉离开祁裕的怀抱,“都是你,他们都误会我们的关系了。” “这有什么误会,我只是抱着你,又沒有干别的事。还是你想他们有什么误会?”他戏谑的凑近她。 言言退后几步,离得他远些,“因为你,他们不用上街去乞讨,还可以上学。我在他们面前沒有挣开你的怀抱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以为,他们这样的生活会很短暂。” 祁裕却是懒得理她的理由,脑海里不停的闪着她抬头冲她笑着的那一幕,就那一笑,他心里所有的愁绪都烟消云散。 在她的房间呆了会,他就被她推出了房门。他并沒有离去,一直站在外面瞅着她房间的方向,直到房间里的灯熄灭他才离去。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就算是每天无所事事,言言也觉得日子如流水飞逝,转眼又是几天过去。 夕阳西沉,天边的云朵害羞的染红着脸。庭院内奇花绽放,松柏高挺,偶尔有几只蝴蝶在花瓣上栖息,随后又展翅飞向无际。 言言带着雪灵到庭院散步,正巧碰到远远走來的十二阿哥。她本想转身回房的,转念想了想,还是走到庭院里。 “十二阿哥是來找祁裕的吗?他好像最近很忙,几乎都不在府里。”言言将雪灵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是來找你的。”十二阿哥抿嘴坐到她的对面。 “找我?你找我有什么事?”言言有点诧异,虽然她跟他不如以往那样见面就针锋相对的挤兑对方,但听到他是专程來找自己的,这倒让她有点惊讶了。 十二阿哥沉默了会才开口,“其实也沒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聊天。” 言言更加惊讶了,她可不知道她与他之间有话題。伸手抚着眼前的雪灵,它不安分的在桌上走着,走到边缘望着地面,又不敢跳下去。 两人突然沉默的看着眼前的雪灵,周围顿时安静了下來。雪灵也安分的躺在了言言的手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言言。 看着她逗着眼前的雪灵,玩的很开心的模样,十二阿哥终于开口问道:“你到底爱不爱三哥?” 沒想到他开口就是问这个,抚着雪灵毛发的手蓦的一滞。言言本能的抬头看着十二阿哥,他看向她的眼神很认真。 她还沒回答,十二阿哥又开口了,“我给你讲讲三哥吧。” 言言沒有说话,静静的瞅着雪灵,听得十二阿哥开口说了起來,“其实三哥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你们看到的只是他的表面的伪装。” 言言坐着静静的听着,这一个月的相处她也发现祁裕并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三哥曾经也很受父皇的宠爱,小时候我就特别羡慕三哥,可以得到父皇的宠爱。只要有进贡的东西,父皇都会赏赐给三哥一份。每次父皇出宫,也会带着三哥出去。那时候,三哥跟七哥一样受宠。” 十二阿哥像是在讲着自己的事一般,皱着眉头,继续开口道,“那时候我因为嫉妒,经常做些讨人厌的事情,只要发现了一点秘密,我就可以缠着别人直到他们妥协。因此,宫里的人更加讨厌我了,也包括三哥。直到到了后來,因为晨妃惹恼了父皇,牵连到了三哥,至此,三哥就被父皇冷淡起來。三哥顿时从云端上位置落到我的的处境一样,我深深知道这种受人冷落的滋味。自从三哥受冷落后,我就一直跟三哥玩,也就处出了感情。” 言言一直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从十二阿哥的话里,她终于知道了祁裕为何会无形中就带着一种抗拒,经历过从云端坠落到底端,他心中已经沒有了安全感。想得到却又害怕得到,因为他曾经的快乐被皇上无情的拿走,至此,他就害怕他所拥有的会被人夺走,才会如此抗拒别人的接近。 十二阿哥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抬头看着一直沉默着的言言,“我知道你很讨厌我,就像宫里的人一样,远远看到我都会想绕道而行。但是,我还是想请求你不要伤害三哥,他是个优秀的男人,只是因为过去的一些事,让三哥变的有些冷漠。可是,他对你的感情我相信你也感受到了。” 言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低头沉默的抚着雪灵。她知道祁裕对她的好,当初在皇宫他能说出那翻放弃所有的计划只要她能留着她的身边的话,她就知道了他的感情。 只是,她却不能接受他的爱。如果心里装着另一个人却还是接受他的爱,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说话之际,祁裕也來到了庭院内。看到十二阿哥也在,愣了一下,走至言言的身边坐下,“十二,你什么时候來的?” 十二阿哥挽起笑容,“才刚來,本來想找三哥聊聊天,却不见你在府中,看到言言在庭院里,便來坐坐了。” “你们兄弟俩先聊,我带雪灵回房了。”言言抱着雪灵起身就走,她只想逃离,她不想再接受祁裕对她的好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祁裕皱着眉头,“你跟她说了些什么?沒有提父皇要指婚的事吧?” “三哥,冤枉,我才刚來,你就到了,我哪里有时间跟她讲这件事啊。”十二阿哥嚷声叫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望着一脸疲惫的祁裕,“三哥,听言言说,你这几日都不在府中,你是不是暗中去准备了什么?” “我不能坐以待毙。”祁裕的手蓦的攥紧。 十二阿哥也沒再多说什么,祁裕决定的事,无论谁去劝他,都不会改变结果。这天底下恐怕只有夏言言能牵动着三哥的思想罢。 回到房间的言方将雪灵放在它的小窝内就扶在了窗棂上,突然起了风,拂动着她的发丝。她不能再让祁裕对自己好了,他越是这样,自己就只会越來越内疚。 也不知道到扶在窗棂上站了多久,祁裕走到她身边时,她全然不知。当他将衣裳披到她身上的时候,言言全身僵硬的避开了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伸手想要拉她,言言也急忙避开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伸手想要去探她额头上的温度,才刚伸出手,她就退后了好几步。 手僵硬的举在半空,他脸色难看了起來,“眉眼一挑,嘴唇江薄怒的张着,“夏言言,你到底想怎样?” 见她不语,他转身就走,“我这就去找十二,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跟你讲了什么,让你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才刚走至门口,言言就喊住了他,“十二阿哥什么也沒做,只是我有点想家了。” 他僵硬的身影顿时柔和起來,转身走到她的身边,伸手抱住了她,眼底有着心疼,“等我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后,就带着你云游四海。从今往后,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他恐怕也以为她真的就是昭玥的姐姐才会如此心疼的抱着她罢,在他们的心里,她也算得上一个孤儿,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父母还健在的活在另一个时空。时空相隔,与天人永隔也沒什么区别。 这一次,她任由他抱着,竟破天荒的沒有挣脱开。 往后的几天,言言都沒有见到过祁裕。他沒有出现,倒让她松了一口气。突然蝶衣冲进了她的房间,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 “小姐,殿下受伤了,您快去看看吧。” 言言听到他受伤先是一惊,随后便说,“他受伤了,你们应该是去找太医,怎么反倒找我了。” 蝶衣來不急解释,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 第148章 祁裕受伤 是夜,寒月高挂,冷寒的雾气扑在身上竟有点凉。言言被蝶衣拉着绕过朱漆回廊,径直朝一处房间走去。 祁裕的房间离她的房间不远,只穿过几个回廊便到了。当她走到房间里,只见祁裕以一个极不雅的姿势趴在床榻上,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十二阿哥正为他上药,听到门突然被打开,他立忙拉过被子盖在祁裕受伤的部位。不小心手用力碰到了他的伤口,顿时疼的他龇牙咧嘴的倒吸了一口气。 “言言,你來了。”他努力挽起笑容,脸色苍白依旧。 似曾相识的一幕闪过脑海,曾经祁枫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她蹙起了眉,淡淡道,“你怎么会受伤?” 十二阿哥起身想要告诉她事情的來龙去脉,却被祁裕拉住了衣服。十二阿哥只得将冲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离开床边坐到了一旁的椅上。 言言被蝶衣推着坐到了床边,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她伸手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一举动让祁裕瞬间忘了疼痛,他痴痴的望着她,心底柔软至极。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会让他误会,言言急忙收回的手却被他拉住。她又怕自己用力扯出手会带动他的伤口,只得任由他拉着。 十二阿哥见状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而蝶衣早就将她带到祁裕的房间里就走了。房间里只余他们两个,顿时安静了下來。 “我想喝水!”祁裕打破房内的安静,像个小孩子般瞅着她。 言言忽然觉得想笑,转身去替他倒了杯茶给他,喝过茶的他又说自己肚子饿,言言只得又喊來下人准备了一些饭菜端上來。 当她把饭菜递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却不接,望着她,“你看我这样子能自己吃饭吗?你喂我吧。” 言言瞪着他,“我扶你坐起來,你自己吃。” 祁裕的脸一阵抽搐,“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坐着吃?我都成这样子了,你就不能像我喂你一样喂我吃啊?” 言言忽然才意识到她伤的是臀部,脸顿时红了起來,扭头道:“我去叫蝶衣过來喂你。” 说着,言言准备起身,却见他跨着脸,语气生硬的冷冷地说:“我只要你喂!如果你不喂,我就饿死算了。” “祁裕你”言言气结,谁喂不都是一样啊,真是麻烦多。看在他这一个月对她如此好的份上,言言终于还是坐回了床边,一勺一勺的喂着他。言言见刚刚还板着脸的他瞬间冲她蓦的一笑。 他变的真快,现在却是由衷的笑着。言言真拿他沒办法,喂他吃完东西后匆匆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了庭院中坐着的十二阿哥。 “你怎么还在这里?”言言走近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寒月,已经慢慢的隐在了厚云中,只散着微弱的月光。天色阴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送你回房吧。”十二阿哥开口道。 言言想开口拒绝,却还是点了点头,也许他有什么话想告诉她。比如祁裕为何会受伤,不然他不会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顺着暗淡的月光走着,一路上十二阿哥并沒有开口跟她讲话。言言以为是自己多想了,转过几个回廊后,就到了言言的房间。 刚准备走进房间时,十二阿哥突然开口说:“言言,你知道三哥为何会受伤吗?你应该也想到了吧,三哥身上的伤确实是父皇的惩罚。” 言言站在门口看着他,这些她都已经猜到了。 “最近,父皇有意将高太慰的女儿指给三哥。可是三哥说只想跟你在一起,所以,他就去找了高太慰,惹恼了父皇,才会有这一杖责的惩罚。三哥不想让我跟你讲,是他想自己处理好后再告诉你。”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言言震惊的看着十二阿哥,她万万沒有想到祁裕也会为她公然违背皇上的意愿。 “你在父皇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应该也了解父皇,他的决定是沒有人可以更改的。三哥这样不分冲动的去找高太慰,父皇能不生气吗?我告诉你是想你劝劝三哥,自古以來,男人就是三妻四妾,如果你真的爱三哥,就不会在乎名分。就算三哥真的娶了高珊珊,一颗心只在你身上,名分又有什么重要的。” 言言并不想去与也理论关于男人是否应该三妻四妾,在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只是因为她來自现代,所接受的观念与他们的不同,才会排斥男人三妻四妾。她并沒有答应十二阿哥什么,只是转身走进了房间。 昱日一早言言就被祁裕叫了过去。 到他的房间时,正好蝶衣端着热水进來,自然替他洗脸的差事就落在了她的身上。言言只当是弥补心中对他的愧疚,拿起毛巾擦着他的脸。 伺候他的洗漱后,又伺候着他的早餐。待一切终于忙完后,她正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他却吵着要去庭院里晒太阳。 言言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蹙眉瞪着他,“你故意的,外面哪里有太阳。今天是个阴天,你还是老实的躺在床上吧。” “反正我要去庭院里,你扶我去。” 言言越來越觉得他像个小孩,只得招呼蝶衣一起扶他走到了庭院,看着他每走一步都痛的皱着眉,她就觉得解气。 他也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伸开了由蝶衣扶着的手,将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言言沒有准备的承受着他压來的全部重量,踉跄着站稳。转头瞪着他,嘴唇却刚好对着他的嘴唇,就这样意外的碰撞在了一起。 言言惊的伸往后一退,他顿时一个不稳,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疼的他直呼冷气。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唇上还留有她的温度。 十二阿哥急急的跑到了祁裕的身边将他扶起,刚刚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看着祁裕眼中的温柔,他也沒说什么,只是将他扶到了庭院内。蝶衣忙将手上的软垫在石座上垫了厚厚的几层,祁裕才勉强坐了上去。 突然撞上的吻让言言觉得懊恼之极,却装作什么也沒事的坐到了祁裕的对面,如果她此时逃回自己的房间,指不定祁裕会怎么误会。索性她若无其事的坐在他旁边,以此彰显她的不在意。一个吻不算什么,在一些国家,接吻还是必要的礼仪呢。 十二阿哥坐在言言的对面不停的向她使着眼色,言言知道他是想她劝祁裕,言言只能装作沒看见瞅着别的地方。忽然听见祁裕的声音蓦的响起,“十二,你的眼睛怎么了?” 言言“噗嗤”一笑,看向十二阿哥,只见他脸上的表情一阵抽搐,连声道:“可能进了沙子了。” “你笑成这样干嘛?” 祁裕转头又看向言言,她连忙摇头道,“就突然想笑。” 感觉到十二阿哥瞪來的眼光,言言笑的更乐了,看得旁边的祁裕倒是有点莫名其妙了。他只得低咳了几声,十二阿哥忙收回了瞪向她的眼神,言言也渐渐止住了笑。 忽然起了风,言言跟十二阿哥将祁裕送回了房间,她就马上回自己的房间。还是被后出來的十二阿哥抓住。 “我昨晚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是一句也沒听进去吗?”十二阿哥有点微怒的瞪着言言,满怀希望她能劝祁裕,她却只字未提。 言言迎着他的目光,“十二阿哥,你也太天真了。就算我现在劝他,皇上也已经惩罚了祁裕,我再说又能改变什么。” 十二阿哥一时找不到话來反驳她,刚想着一个理由,正准备开口,她却早已经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夏言言,你出來,我话还沒说完呢。”他拍着她的房门,冲着里面大喊着。言言在里面一直未开门,也沒出声理他。 叫了许久,也不见她开门。十二阿哥准备转身离开,却看到了祁裕站在了他的身后,正跨着脸瞪着他。 “三哥。”十二阿哥低低的叫了一声,跟在他的身后走着。直到走到一处凉亭,他才停下來。他不说话,十二阿哥站在一旁更不敢说话。 良久,祁裕才开口,“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件事不要跟她讲的吗?你把我的话当空气在听吗?” 十二阿哥沒有答话,他了解祁裕,只要父皇执意为他指婚,三哥就真的会干出抗旨的事情來。十二阿哥不想看到他为了言言真的做出抗旨的事情來,所以才会告诉言言,想让她來阻止他。 “怎么不说话了?” 十二阿哥抬头看着祁裕,“我不想看到三哥为了言言,落的跟七哥一样的下场。现在七哥失了宠,二阿哥又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皇宫里就只有三哥有才能登上太子之位。我想看到三哥当太子,我并不明白三哥当太子与能不能和言言在一起有什么冲突,你大可当上太子之后,再立她为太子妃,岂不是一举两得。” 祁裕看着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凝着眉不语,他知道十二是为了他好,可是十二却不知道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 第149章 居然怀孕了 言言在房间里就听到了十二阿哥叫祁裕的声音,便偷偷的跟着他们了,她听到了两人轻微的交谈声。 当她听到十二阿哥提到了祁枫,心里蓦的一惊,她隐约听见十二阿哥提到了祁枫失宠的事。他们后面的话她几乎都听不到了,脑海里不停的响着祁枫失宠的话。 等到祁裕离开,言言冲到了十二阿哥的面前。看着突然出现的言言,十二阿哥吓了一跳,随后便不理她,径直越过她离去。 言言跑到他的前面拦着他,“你说祁枫失了宠,他怎么会失了宠的,他不是娶了昭玥格格吗?” “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只是碰巧听到的,你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言言现在只想知道祁枫为何会失了宠,敷衍的回答他之前的问題。 “你不知道?”十二阿哥反问她。 言言点了点头,在府里,祁裕对祁枫是只字未提。府里的奴才婢女们也不可能会跟她提起祁枫的事。自从她出宫后,她就一直沒有听到过宫里的消息。她只以为,祁枫会娶昭玥格格。 “我只知道现在的七哥天天喝酒,不肯与昭玥成亲。昭玥看着他天天醉成烂泥的模样,对她不理不睬的,每天就跑到父皇的宫里告状。七哥照样每天喝的烂罪,父皇也对他失望至极,也懒得管他了。” “他为什么不肯与昭玥成亲,皇上不是已经将替他们指婚了吗?他不娶昭玥不就是抗旨吗?”言言扯着十二阿哥的衣袖问着,脑海里浮现出他醉了的模样。 “还不是因为父皇还念着枫妃的情,不然,七哥早就被父皇贬出宫了。”十二阿哥不以为然的说着,却沒注意到言言脸上的表情已经难看起來。 回到房间的言言愣愣的坐在床边,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唇边。从白天到黑夜,言言一直坐在床边动也未动。她坐在这里伤心又有什么用,虽然他们现在还未成亲,难免日后,他从失去她的伤心中恢复过來,还是会成亲的。只是当她突然听到他天天将自己灌的烂罪,心底竟隐隐的痛了起來。 她努力捶着自己的胸口,不能让它痛。在她决定离开他的时候,就暗自下过决心,不再关心他的事,也不再为他心痛。 可是,心底还是隐隐痛了起來,突然间好痛好痛,心脏好像不属于自己似的剧烈的跳去着。真的好想冲到他的身边,将他的酒坛扔掉。好想大声对他说,振作点,失去她,地球还是照样会转。她又好想抱着他,然后永远不分开。 昏昏沉沉中,言言似乎做了一个梦,梦到她和祁枫两个人坐在一片花海中,他们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片花海中,世界也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推开门进來的蝶衣看到言言抱着胸口趴在床上,吓的大叫,“小姐,你沒事吧?是不是胸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言言抬头看着她不说话,发现自己的手指苍白的攥紧胸口的衣服。 “我去通知殿下。”蝶衣见她坐在那发愣,抿着嘴不说话,转身就要出去通知祁裕,言言突然喊住了她,“蝶衣,不要去通知他,我刚刚只是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听到言言喊声,她才顿住了脚步,走到她身边,担心的问道:“小姐,你真的沒事吗?我明明看到你紧捂着胸口皱着眉,脸色现在还苍白呢。” 言言只是摇了摇头,“我沒事,是做了噩梦,脸色才会这个样子的。” 蝶衣还是担心的看着她,言言忙将转移了话題,“今天晚膳吃什么?我有点饿了。” 果然一件事就会分散蝶衣对另一件事的关注,听到她说饿了,忙扶着她坐到桌旁。言言也是真的饿了,敛了敛自己的情绪。 “小姐,今天府里來了个新厨子,擅长做甜食,所以,今天晚上的菜基本上都是甜的。”蝶衣将菜一样样的摆在桌上。 菜肴刚刚摆在桌面上,就传出了一阵诱人的香味。要是在平时,言言早就开动了,可是,明明很饿的她,闻着飘入鼻内的香味,顿时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泛到了喉间。 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言言只得打发了蝶衣下去。待她刚关上门,她就冲到了痰盂前呕吐了起來。白天沒吃什么东西,她根本就吐不出什么,只是闭着眼不停的干呕着。 只要她一走到桌前闻着菜香,胃里就一阵翻腾,就会想要吐。她无力的坐在床上,捂着鼻子不去闻,脸色越來越苍白。 她的另一只手搭在了腹部,已经过了两个月她的例假沒有來过了。加上现在闻到油腻的味道,她的胃里就就会一阵翻腾,还不停的干呕着,跟电视里别人怀孕的后的反应一模一样。脑海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她怀孕了。 她有孩子了?她居然有孩子了?一定是那个晚上,她记忆里的那一幕是真实的发生过,她居然有了她和祁枫的孩子了。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言言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该怎么办。房门突然被推开,蝶衣出现在了门口。看到蝶衣的那一刻,言言脑海里唯一闪过的念头就是她怀孕的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祁裕。 蝶衣本是來收碗筷的,却看到桌上的菜动也沒动作,不禁睁大着眼睛看着言言,“小姐,你怎么一点也沒吃啊,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强忍着胃里的翻滚,言言点了点头,“我突然不想吃甜食了,你去帮我准备点辣点的菜上來?” 蝶衣忙点头出去了,强忍着的言言再次呕吐了起來。 吃了一点辣的后,言言突然觉得不是那么想吐了。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双手搭在了腹上,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的腹中已经有了一条小生命了,流着的是她和祁枫的血。 手一直放在腹部睡了一晚,醒來的时候,却发现祁裕正坐在她的床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她吓的往里边一缩,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腹上。 他抿嘴一笑,“我在想,你到底在做着什么梦,睡着了都能笑的那么开心。” “你什么时候來的?怎么会一大早就跑到我的房间來。”言言有点恼怒的瞅着他,想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她的房间,又不知道他趁她睡着干了些什么,心里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你以为我会趁你睡着做什么?”他像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戏谑的贴近她的脸,忽然大笑一声,“虽然我真的很想对你怎么样,但我也不至于猴急到趁你睡着就要你。我说过,我会努力去学如何去爱,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的身边,” 言言松了口气,她并不是怕他对自己做了什么,而是怕他來的早,要是听到她在梦里说的话,那就糟糕了。 “你还沒回答我的话呢,你做什么梦笑的那么开心?”祁裕执意想知道她为何会那么幸福的笑着,让他有点嫉妒了。 “不告诉你!” “你不告诉我,我就亲你!”他威胁的凑近她。 十二阿哥在门口看到的一幕就是两个人暧昧的坐在床边,忍不住低声咳嗽了一声,“三哥,门是开着的,下人们都看着呢。” 站在他旁边的蝶衣闻声笑出了声,忙捂着嘴。 言言头皮一阵发麻,高声将他们赶出了房间。蝶衣为她更衣的时候还在笑着,言言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她却像是得到了赦免令般笑出了声。 “你还笑!”言言呵斥着她。 “小姐,沒想到你跟殿下已经情投意合了,奴婢真替您开心。”蝶衣不明状况的说着,她一直以为言言不喜欢祁裕,而今早她走到房门看到的那一幕让她目瞪口呆。她不知道祁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房里的,当看到两人暧昧的靠着时,蝶衣就以为他们两个已经情投意合了。 言言脸上的表情一阵抽搐,心想,刚刚的那一幕任谁看到了都会胡思乱想。不行,现在她已经有了孩子了,如果让祁裕知道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她和祁枫的孩子,一定会震惊到愤怒,肯定会将她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的。 想到在府里的这一个多月,她已经无法再接受祁裕对她的好了,更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有了孩子。心里迫切的想离开这里,离开祁裕,到一个沒有人认识的地方,将孩子生下來。 她不得不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离开,既要保证孩子在肚子里安然无恙,又要确保自己不被他发现。心里正想着,头上却被人轻轻一敲,拉回思绪的言言瞪着祁裕,“痛……” “还知道痛啊,我还以为你只顾着发呆,都不知道痛了。” 言言瞪了他一眼,越过他走了出去。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了好久都不见的风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隔的远看着,言言却能感觉到她眼中投來的敌意。 祁裕走到言言的身边也看到已经走近的风兰。 ------------ 第150章 :三人逛街 风兰走到言言和祁裕的面前时,冲她莞尔一笑,“风兰见过殿下小姐!” 言言只道是自己看错了,她分明是笑着的,自己怎么会感觉到她眼睛里投來的敌意呢?她暗自又奇怪,风兰给她的感觉始终不是一个寻常的侍女,但终究奇怪在哪里,她又不能很明白地说出來。 祁裕只是点了点头,风兰又急忙开口道:“殿下小姐这是要去哪?有什么是风兰可以做的?” 听着风兰的话,言言这才转头瞪向祁裕,“对啊,你神秘兮兮的一大早就出现在我的房里,到底要干嘛?” 祁裕顿时挽了一个无奈的表情,“这几天因为忙而冷落了你,今天本來想带你去看日出的,看你睡的那么香,就沒忍心叫你。今天就暂时委屈你晒晒太阳吧,明天再带你去看日出。” 说完,他又冲着她勾起了一抹笑容。 “这么冷的天,谁起那么早去看日出啊,我不去!”言言立刻表明自己的意思。 他的脸顿时跨了下去,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言言越发觉得他像个小孩一般了,忙开口,“你身上的伤还沒好,就别去看日出了。”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就被他紧紧的拥入怀抱里,急促的让人难以呼吸。言言本來的往后缩了缩,恍若他只要拥紧她就会伤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他脸上的失落瞬间幻化成了欣喜,促狭的笑着,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她是在关心他,她已经慢慢开始接受他了。 言言从他的怀里挣脱出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不是在关心你。” 祁裕却只是笑着,跟上了她走去庭院的步伐。他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她挣扎了几下,便任由他拉着她的手。 风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黯然的离开。 刚走到庭院的时候,十二阿哥走近他们,提议出去玩。言言想到已经在府里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沒有出去了,也赞同他的提议。祁裕竟也欣然的接受提议,言言原本想借他受伤的理由摆脱他,却沒想到他却说多动动伤口才好的快。 因为王府离热闹的市集有一段距离,他们必须乘坐马车出去。言言坐在车上看着祁裕强忍着疼痛若无其事的坐着,就忍不住想笑。 “你想笑就笑出來吧。”祁裕吐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言言和十二阿哥都笑了起來。只见他因为伤口隐隐的的疼痛,眉头轻轻的皱着,额头上已经浸出了细密的汗珠了。 虽然他坐的地方垫了厚厚的软垫,但伴着马车一路的颠簸,还是会扯动他的伤口。还沒到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段,马车终于还是在桥头停了下來。他们需过了桥,再穿过几条巷子才到最热闹的地方。 言言瞅着他,笑道:“你真是有受虐症,偏偏要跟着出來活受罪。” 祁裕却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不理会她话里的揶揄,笑道:“一直都沒陪你出來好好的玩一次,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我怎么能错过。” 言言受不了他对她温柔,只要他对她温柔,心底就沒來由的有一种愧疚。知道自己有孕了,这种愧疚更加的深了,她忙转身往前走,不去看他。 走在人声鼎沸熙來攘往的街道上,言言被从她身边经过的百姓看的不自在起來,是因为他们的容貌绝美吧,又穿的那么华贵,不招人瞧才怪。 实在受不了的言言立时顿住了脚,瞪着分别走在她旁边的祁裕和十二阿哥,“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來吧,再这样下去,我只怕会被满街炙热的眼光杀死。” 十二阿哥也甚少出皇宫逛,出了皇宫也都是径直去的祁裕的府上。此时正被眼前那些新鲜的玩意吸引住了眼球,看的兴致正浓,突然听到言言的说要找个地方坐下來,脱口喊出,“有我们在,谁敢动你一根手指头。” 不意外的,言言和祁裕的嘴角都一阵抽搐。祁裕扯了扯嘴角,拉着言言往眼前的一座如意楼走去。 当他们走进如意楼的时候,街上所有的百姓都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们,还有人小声的喊住了他们,“你们是外地來的吧?” 三人面面相觑,只见那人继续道:“难怪你们会要去这如意楼,我劝你们还是换一处茶楼坐吧,这里已经被知府大人包下了。” 十二阿哥冷笑了一声,转身就往里走。言言听着也想换个地方了,不是怕里面那个知府,而是她不想因为一些这样的事扰了兴致。祁裕却拉着她的手就往里走了,背后响起了那人的嘀咕声。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要往里面闯,真是不要命了。” 外面站着的百姓都想瞧热闹,又害怕知府大人,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忙着自己的,却一直用余光偷偷的瞅着里面的动静。 良久,里面一直沒什么动静传出,他们也失去的等待的兴致,皆准备散开。却不料如意楼内突然爆出一声大喝,站在外头看着的百姓皆又顿住了脚步,只听得里面杯盏倾洒声,碗筷掉地声,孩童惊哭声响作一团。 个个都伸着脖子往里瞧,还沒瞧明白,祁裕就抱着言言从如意楼里冲了出來,铁青着脸,双眼通红,脸上散出的森寒之意让他们不寒而栗。 紧接着是知府惊恐的跑了出來,追随着他们的方向跑去。而知府管家则带着一个哭的惊天动地的小孩上了马车。 言言被祁裕抱在怀里恍恍惚惚,只觉得腹部传來一阵疼痛,她突然害怕起來,疼痛并不可怕,她害怕的是她肚子的孩子会不会沒有。 不想失去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也不能失去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言言,你坚持住,马上就到药铺了,坚持住。” 耳边不断的想着祁裕急切的声音,言言只觉得疼,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豆大的汗珠已经从额头上滑了下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间药铺,祁裕抱着言言冲了进去,揪着处在发愣中的大夫,急吼道:“快,快看看她伤到哪,快呀!” 那大夫一个被他甩的一个踉跄的扑在了言言的旁边,边把着言言的脉边询问着她的感受。腹部传來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言言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大夫替她把脉一定会说出她怀孕的事,她不能让祁裕知道,一定不能。 她急的额头上的冷汗直流,就这在时,十二阿哥与那知府也匆匆的赶來。就利用这一空隙时间,言言迅速的在那大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才道出事情的始末。 那大夫冲她点了点头,急忙替她施了几针,随后才起身道,“这位姑娘因为突然摔在地上才导致腹中胀气,才会疼成这般模样,放心,我已经替她施了针,过不了几个时辰便无大碍。” 听着那大夫的话,祁裕才松了一口气,身体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十二阿哥急忙扶住了他,急声喊着,“三哥,你沒事吧?” “我沒事!”他拧着眉吐了口气。 “是不是刚刚因为一种抱着言言跑,伤口扯裂了?”十二阿哥看着他额头上滑落的汗珠,眉头痛苦的拧着,忙急声问道。 言言也这才注意到他脸色苍白,只见他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很慢的走到她的身边,“言言,还疼不疼?” 眼泪顿时涌满眼眶,慌忙摇了摇头,伸手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怎么这么傻,连走路都疼,还抱着她跑了这么久这么远,伤口一定很疼吧。 她疼的时候担心的是自己和祁枫的孩子,而他却是在担心着她。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怎么可以给不了他爱还让接受着他对她的好。 她一定要离开,她不能这样子伤害他。 祁裕以为她是因为疼而哭,揪着那大夫的衣襟怒吼道:“你是什么庸医,怎么她还会疼的哭?快帮她止疼啊!” 那大夫被他这一声怒吼吓的脸都白了起來。 言言急忙扯着祁裕的衣服,“我不是因为疼而哭!我已经不疼了。” 祁裕听着她喊着不疼了才松开那大夫的衣襟,急忙抓着她的手,柔声问,“真的不疼了吗?那你怎么还哭啊。” 她摇了摇头,“是真的不疼了。” 祁裕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幸好你沒出事,不然,我定要灭他九族。” 当听到祁裕最后冷冷的吐出的那几个字时,跟着跑來的知府的腿顿时一软,重重的往地跪去。言言忙反手握着祁裕的手,“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的。” 虽然很讨厌那个小孩,也想教训他。但她实在是太了解祁裕的手段了,如果她告诉他是那小孩将一粒弹珠扔到了她脚下才让她滑倒在地,她相信那小孩只怕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就算不是为了她,也要为了她肚里的孩子祈福。何况,她更不想看到一条生命就这样因为她而消失。 祁裕温柔的冲她点了点头,眼底却升起一阵寒意。 ------------ 第151章 :答应我不会再离开 在确定她沒事后,祁裕冷冷的走了出去,那知府也立马跟了上去,离开时还感激的看了言言一眼。 她别过头,那孩子从小就有这样可怕的一面,只怕也是这知府纵容的。今天能逃的了一劫,难保他日后不会葬送在自己可怕的心性上。 当房间里只剩言言和那大夫时,言言再也强装不了,秀眉拧成一团。虽然已经施了针,稳住了她的胎气,但腹中还是隐隐作痛。 “姑娘,你不能再摔跤了。这一跤已经动了胎气,幸好施针施的及时,不然这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那大夫走近她小声的说着。 言言也点了点头。 “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不让他知道你已经怀有身孕?”那大夫蹙眉问道,想到祁裕之前的模样,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我看得出,他很爱你。” 言言挽起一抹苦涩,她从來沒有看到过他如此心争如焚的样子,她甚至可以想像的到他抱着她跑到这药铺时伤口的扯裂的剧痛。 那大夫见她沉默着不语,也不再过问,开口道:“我还是给你抓几副安胎药吧。” “不用!”言言脱口而出,见到那大夫疑惑的样子,吐了口气,“如果开药,他就会发现我怀孕,我不想让他现在就知道,我想给他个惊喜。您还是开个单子给我吧,到时我会派人來到药铺抓药的。” 他也沒想,点了点头,写了一个药方给她,言言急忙将单子藏在了怀中。 此时,祁裕正从外面走了进來,见她身上的针也拔了,便走到她面前要背她回去。 “我沒事了,自己能走了。”言言拒绝。 他强硬的拉着她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固执的将她背起。在起身的那一下,言言都听到了他的吸气声。 “你还是放我下來吧,你的伤……” “我沒事!”他的口气不容置疑,背着她往马车停放的地方走去。一路上由他背着,所有人都羡慕、妒忌的目光看着她。 言言顾不得他们的目光,只想马上到马车停放的地方。眼看就要到马车的地方,言言突然发现不对劲,随行的十二阿哥不见了。还有之前出药铺的时候,那知府也不见了踪影。 看着马车里也沒有十二阿哥的踪影,言言开口问道:“十二阿哥呢?” 祁裕轻柔的将她放在马车上,对上他那双深邃幽深、勾人魂魄的目光,言言的心下一阵轻颤。 他为她拂去挡在眼前的零落发丝,“他已经回宫了。” 言言总觉得他是在骗她,直觉告诉他十二阿哥肯定是被他派去处理事情去了。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祁裕不会放过那个小孩。 她本还想问他,他也已经走进了马车,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她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按住,只得被迫保持这个姿势。 马车颠簸的前进着,车内一片安静,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在急速的跳着,就像是越來越激烈的鼓声,激起振聋的回响,撞着她的脸生疼。 “言言,幸好你沒事,你知道当我看到你的脸瞬间惨白的时候,我的心都快停止了,心里蓦的闪过一念头,我不能让你出事。那一刻,我好害怕你离开我,我害怕我以为的幸福又将离我而去。” 他微微颤抖的声音伴随着强有力的心跳,一波又一波地传入她的耳里,就像潮水一样,无法阻挡。 她轻轻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沒有再挣扎。 他突然抬头她的头,眼神炙热的坚定,又藏着一抹害怕的情绪在里面,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言言,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 他低沉的声音是温和的,他琥珀色的眸子是温柔的。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他,在她面前,他只是一个爱她的人,很爱很爱她的一个人。 言言却始终沒办法点头答应他。 良久沒有得到她的答案,他忽然俯身下去,吻住了她,他的唇像冰一样努力靠近她唇角的每一处空隙。 她的心一紧,猛喘一口气,连忙抓紧自己胸前的衣服,布料滑顺的质感却不能减轻她一点点心痛的感觉。迷乱的承接着他那些疯狂印在她唇上的吻,有一种战栗的感觉穿透了她,无法假装,心中的愧疚更回如湖水包围她,最后将她吞噬。 回到府里,言言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而祁裕也因为伤口的扯裂,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上药去了。 言言回到房间就将门反锁上了,她不想见任何人,她一定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不一会,想是知道了在街上受伤的消息,外面响起了蝶衣的叫喊声。听着外面拍门的响声,言言将头埋在了被子里,不想听见任何声音。 见她不开门,蝶衣也放弃了敲门。终于安静了下來,言言却还是将头埋在被子里不肯出來,如果这样可以不见他们任何一个人,她情愿就这样埋在被子里不出來。 不知不觉中,言言趴在床上睡着了。直到听到一阵吵闹声,她才醒來。认得那些声音,是小月他们的声音,正在外头喊着她。 刚将门打开,小月就伸手抱住了她,“姐姐,你沒事吧!我听蝶衣姐姐说,你在外边又被那个赖皮狗欺负,是他害你的受伤,这是真的吗?” 沒等她点头,她转头冲着其余站着的几个人,叫道:“赖皮狗太欺负人了,我们去教训教训他,你们同不同意?” 她的话顿时引起了他们的共鸣,个个脸上都愤恨不平。言言慌忙喊住了他们,看着一双双天真的眼睛,言言在心里叹了口气,天底下真是有天使就会有魔鬼。 “你们听不听姐姐的话?” 见众人都点了点头,言言扯着嘴角看着他们,“那好,我现在要你们回去睡觉,当这件事沒有发生过。” 见他们却并未动,她跨着脸,“不是说,会听姐姐的话吗?” 小月攥紧着拳头,“可是,赖皮狗他的行为太恶劣了,如果不教训他,他只会更加欺人太甚。小小年纪就这么阴险,就应该让他永远也欺负不了人。” “说的沒错。”一个声音突然接着小月的话响起。 言言瞧着声音方向抬头看去,只见蝶衣端着安神汤走了进來,“小姐,你不能就这样被一个小孩子欺负。是小姐运气好,才会踩着弹珠沒有摔的很严重。他这种另人发指的行为,实在太恶劣太让人愤怒了。” 蝶衣的话迅速在他们中间引起共鸣。 言言无奈的看着他们,这种小孩是要教训,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祁裕只怕早已经行动了。她不让他们去,是怕面对他们带來的结果。她太了解祁裕的手段,那个小孩沒死也只怕是断手断脚了。 他们吵闹了一阵,最后还是悻悻的回去睡觉了。房间里安静了下來,言言透过窗外,瞅着天上高挂着的寒月,将手轻轻的放在了腹部上,心里泛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为了这个已经在她体内呆了两个月的小生命,她不得不尽快计划着逃走的计划。她现在的处境就像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小鸟,根本飞不出去。但事事总有意外,制造点意外,她才可以逃出去。 昱日,言言醒的很早,也不想呆在床上,就起身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却看到好风兰神色古怪的朝后门走去。 心里带着一丝疑惑,言言跟了上去。可是,却不敢靠的太近,只见后们的守卫居然问也沒问,而是驾轻就熟的替她开了门,复又将门关上。 不一会,门外就响起了她敲门的声音,她一个闪身又走了进來。身上多了一瓶药膏类的东西,匆匆离开了后门。 言言一直敲敲的跟着她,直到看着她走进了祁裕的房间,门是半掩着的,言言在不远处正好可以透过那门缝瞧见里面的情况。 祁裕正趴在床上睡着,就算隔的很远,言言还是能看到他紧皱的双眉。他的伤口本就只好了一点点,又加上抱着她跑了那么远,一定伤的更加严重了吧。 只见风兰轻轻的坐在了他的床边,手指轻颤着,轻轻滑过他的额头,眼睫,脸,目光泛着昭然的爱意,有着抑不住的迷恋。 忽然她站起了身,将他身上的被子移开了点,正好露出了他的亵衣。言言突然想到她是在为她上药,忙闭着眼不去看,脸上飞过一丝红晕。良久,她估摸着风兰应该已经上完药了,可是,她还是不敢睁开眼睛去看。 毕竟他的伤口是在臀部上,她可不想当上一个色女的头衔。 “小姐,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忽然耳边响起了蝶衣的声音,言言吓的忙睁开眼睛,已经來不及捂住她的嘴了。蝶衣的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静谧的清晨,却是格外的响亮。 她转过头看向房内,只见风兰却是平静的把房门打开了,仿佛刚才根本什么也沒发生。言言只得走了进去,坐到了祁裕的床边,奇怪,她明明看见她替祁裕擦药的,怎么会一点药味也沒闻道。 ------------ 第152章 :风兰的身份 “小姐,你对殿下真好,这么早就來看殿下了。”蝶衣将手上端着的药放在了桌上,轻声的说着。 言言嘴角苦涩的挽着,偷偷的打量着风兰,却从她身上看不出丝毫端倪。正想着,手被人轻轻的握住,言言吓的手一缩,身体往后蓦的挪了一下。 祁裕正笑着睁开了眼睛,一脸笑容,“我都听到了,言言,你这么早过來看我,我真的太感动了。” 言言嘴角抽搐着,随他怎么想,她也不想再解释了。蓦的感觉坐着的地方不对劲,刚想伸手去探,只听风兰突然喊了一声,“小姐” 听着她突然发出的声音,言言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她,只见她笑着接过蝶衣准备好的药膏,“小姐要替殿下上药吗?” 言言吓的从床边跳了起來,脸涨的通红,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怎么给他上药,男女有别,还是找个男丁给他上药吧。” 说着,她逃也似的跑出了祁裕的房间,背后传來祁裕的大笑声。她懊恼的跑开,他居然还笑的出來。她又沒讲错,难不成他臀部受伤还要女子帮他上药不成。想着突然又觉得不对,她好像一直沒看到过府里有男丁,除了门前的那些守卫。 言言突然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想到是蝶衣她们替他上的药,她的脸就顿时觉得发烫。 离开了祁裕的房间,言言欣赏起这瑞王府來,自她住进來,她好像就只到过几处地方,一处是她的房间,一处是后门,一处祁裕的房间,还有现在身处的这个庭院,她就沒到过别的地方。 穿过眼前偌大的庭院,言言发现一处很唯美的地方,在一处人工挖的小湖上座落着一坐凉亭,只是冬天坐在凉亭里会感觉到很冷。言言在上面刚坐了会,就看见风兰朝她走來。 言言正准备起身的动作也顿住了,看着她嘴角噙着的那抹冰冷,言言却是笑着看着她走近。 “你看到了?”风兰走近她,并未行礼,而是自然的坐在了她的对面,眼睛里带着的敌意终于看的透彻。 言言挽起嘴角,“你故意引我过去,我怎么会看不到。” 轻哼了一声,风兰眼神骤冷,“我早就发现你跟着我了,我本來还想藏的,想想,让你看见更好,你现在心里肯定会很想知道我的身份吧。” 言言含笑着点头。 “我就是高太慰的女儿,高珊珊,是被祁裕拒婚的那个人。”她愤恨的看着言言,一字一句让她听得真切。 言言脸上的笑容凝在嘴角,震惊的看着她。她想过风兰不会是一般的侍女,从她的举止谈吐上,言言甚至还猜测过她的身份,却沒想到她是太慰的女儿。她又怎么会到祁裕的府里來做事的,她的父亲难道会任着她來做一个侍女吗? 一阵冷风自湖面吹起,身上的衣袂也在寒风中轻轻拂动着。 “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來祁裕的府里当一个婢女?”她嘴角高傲的弯着,带着一丝怨恨看着言言,“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他,从我九岁那年见到他后,就喜欢上他了。” 言言安静的坐着,她已经从惊愕中缓了过來。她不怀疑风兰的话,只是倒挺佩服起她來,为了自己喜欢的人,甘愿做他府里的一个侍女。 只是,从她说话的神态上,言言知道她是一个高傲的女子。如此高傲的一个女子,而且还有一个太慰爹,怎么可能会只想做一个侍女那么简单。 看着她对自己充满敌意,言言知道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情敌了,忙开口道,“为什么?” “我从小就是我爹最疼爱的女儿,我喜欢的东西沒有得不到的。当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让他娶我。为了更加的了解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喜好,我就央求我爹将我送到他的身边当侍女。”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告诉我?”言言看着眼前的风兰,这才是最真实的她,高傲、敢想敢做的一个女子,为了自己的真爱,却也不惜去当一个侍女。言言却有点佩服起她的勇气,如果敢爱敢恨的一个女子,倒是她想做的。 “因为,你是我最大的对手,我不想卑鄙的在背后进行什么,从现在起,我就向你宣战。”风兰恨恨的看着言言,眼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沒打算应战呢?”言言冲她一笑,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错愕,忙开口道,“因为,我并不爱他。所以,你大可不必把我当成你的情敌。” 看着风兰还是不相信她的眼神,言言道:“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很多事,他所做的一切我也都很感动,但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不可能因为感动而跟他在一起。” 风兰紧紧攥紧的手渐渐松开了,看着言言的样子,并不像是在撒谎。 忽然感觉到胃中一阵翻滚,言言冲到了栏杆旁干呕了起來。风兰也急忙跑到了她的身边,脸色难看的看着她抚着腹部,一字一句的问着她,“你有孩子了?” 言言只觉得胃里难受,刚想说话,胃里就泛起一阵胃酸,让她忍不住吐了起來。她担心的捂着自己的嘴,现在想要干呕的次数越來越频繁,如果还不逃出这里的话,祁裕迟早有一天会发现她已经怀孕了的。 言言捂着嘴抬起头,看着面前脸色难看的风兰,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忙开口道,“你误会了,这不是我跟祁裕的孩子。” “那这个孩子是……”风兰小心的问着。 言言微笑着将手放到了腹部,“是祁枫的。” 风兰也已经猜到了是祁枫,在宫里的时候就知道了祁枫和太子跟她之间的纠葛。只是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有了祁枫的孩子。 “那他知不知道?” “他不知道,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言言摇了摇头,转头看着别处,不想让她看到她眼中的黯然。忽然想到什么,她转过头看着她,“我会对你的秘密只字不提,你也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风兰却沒有点头,她想,或许将她有了祁枫孩子的事情告诉祁裕,他有可能离开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她不敢赌,因为他更有可能的是将孩子拿掉,或者甘愿当这个孩子的爹,只是因为他已经爱她至深。 那么,唯一的办法,只有让她消失,自己才有机会占据他的心。 看着不答话的风兰,言言紧紧抓紧了她的手,感觉到了她的颤抖,风兰这才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 “我心里爱的始终只有祁枫,就算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了,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会将我所有的爱都给这个孩子。我一直在想着如何逃离祁裕的控制,如今,我想你应该会帮我离开。因为我的消失只会对你有利而无害。” “你离开,他照样可以找到你。”风兰静静的看着言言,她感觉到了对方的手轻轻的在颤抖着,指尖冰凉。 “不会的,我不会让他找到我的。”言言呢喃着,“我会去一个他想也想不到的地方,他是不可能找到我的。” “好,我答应你!” 言言抬头看着风兰,或许有她的帮助,她的离开将变的容易的多。 回到房间的言言时被坐在房间里的祁裕吓了一跳。 “你怎么來了?受了伤还不好好休息。”言言在他的对面坐下,瞪着他沒好气的说道。 “看你逃跑了沒有啊。”祁裕戏谑的笑着。 “眶铛”一声,言言手中握着的杯子顿时掉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闷响。她忙重新将杯子握在手中,忙装作若无其事的苦笑道:“你把我守的这么严,我是想跑也沒机会跑,况且,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样闪了腰。真有点后悔,摔在外面倒好,偏偏摔在围墙里面,让你给逮着。” 他突然抓住言言的手,声音里藏着丝丝柔情,“言言,答应我,不要再跑了。” 感觉到心里轻轻一颤,言言笑着从他的手中挣脱,“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怕我逃走吗?要逃走我早就逃了。我现在是真的决定留下來。” 他走到门边将门关紧,神色古怪的看着言言,言言立时觉得他的神情不对,忙退后了几步,装作轻松的问道,“你把门关了干什么?” “我只想你证明给我看,你是真的想留下來。” 他一步步的靠近她,言言只得一步步退着。她知道他要干什么,边退着边喊道:“这要怎么证明啊?” “很容易,我现在就想要了你,你如果真的决定留下來,那你就不会将我推出去。”他笑着步步紧逼。 终于被逼的无路可退,他突然抱住了她,言言本能的将腹部往后缩着,“你这是在逼我,你不可能要求我一下子就接受你,如果我这么容易就从了你,那你也不会喜欢我了。” 感觉到抱紧自己的手蓦的一松,他只是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说的不错,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天,不过,我希望这一天会尽快來临。” 说着,他大笑着打开门走了出去。 ------------ 第153章 :计划逃跑 看到他离开了房间,言言这才重重的吐了口气,身体无力的顺着床边滑了下去,只有地面的冰冷才能让她觉得安心。 手轻轻的话在了腹部上,蓦的想到大夫的话,她慌忙从冰冷的地面上站了起來。她现在是两个人,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腹中的孩子。 经过刚刚那一幕,她觉得应该马上就离开这里,已经不能再等了。 “小姐,这是殿下吩咐我为您准备的燕窝。”蝶衣笑着从外面走了进來,冲着呆坐在床上的言言笑道,“对了,殿下还说,从今天晚上开始,殿下会再來小姐这里用膳。” 见言言沒有反应,蝶衣抬高音量又重复了一遍。 语落,言言这才反应过來,看着蝶衣,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蝶衣瞪大着眼睛,“小姐,你今天怎么精神恍恍惚惚的啊?这是殿下为您准备的燕窝,您趁热吃了吧。还有,殿下今天晚上为跟往常一样,來小姐的房间用膳。” 耳边不停的回想着他來她房间用膳的话,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兴奋的站了起來,“蝶衣,你去把风兰叫來。” 看到蝶衣疑惑的表情,她忙道:“风兰不是最了解祁裕吗?我问问她一些关于祁裕喜欢吃的东西。” “恩,我现在就去。”说着,蝶衣跑出了房间,她只以为言言是想明白了,决意要跟祁裕好好过下去了。 今夜无月,只有几颗孤零零的星星闪在天际。 言言扫了一眼案几上,上面摆放的都是她熟悉的菜肴。这些都是祁裕吩咐准备的,是蝶衣迫不急待的将她问风兰他喜欢什么菜的事告诉了祁裕。他高兴之余,吩咐蝶衣准备的都是她爱吃的菜肴。 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言言早已经服用了可以防止她想要呕吐的药,不过这药却只能维持她闻到这些在两具时辰内不想呕吐。 “等了很久了吗?” 人未到,声先至。言言看向门口,只见祁裕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意走了进來。言言看着心里却是一痛,听到她愿意让他來她房间用膳,他竟会像是得到至宝一般高兴。 他走到她的身边以他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下一吻才满意的才在她的旁边坐下,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言言也不说话,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肉丸子放进嘴里,尽量装作跟平时的反应一模一样。为了避免自己泄露了情绪,言言不停地吃着盘子里的菜。 祁裕微微抿了一口酒,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是要多吃点,今天晚上可能会很辛苦。” 言言一愣,送进嘴里的丸子竟忘了咽。 他笑着又抿了口酒,“看着你为我准备这些菜的份上,今天晚上就留在这里睡了。” “咳咳……”她嘴里的丸子被卡在了咽喉,剧烈的咳嗽了起來。 祁裕轻轻笑了一声,觉得心情莫名的舒畅,就算是这样逗着她,他也觉得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他突然止住了笑,拉着她的手,“言言,今生若有你陪伴,足矣。” 他说的很认真,言言感觉心底隐隐的痛了一下。夹起碗里的丸子就塞进他的嘴里,别开脸,“赶快吃吧,话这么多。” 他笑着嚼着嘴里的丸子,笑的很开心。 “我们喝点酒吧。”言言举起手上的酒杯递给他,她的手指冰凉,他的手指温热,当言言的手触到他手指的温热时,感觉手指都被他烫了一下,直直烫进她的心底。 祁裕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言言也准备将自己手上的酒喝掉时,杯子却被他夺了去,他再次一饭而尽,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温柔的软声道:“你不要喝酒,喝酒伤身。” 言言眼神一滞,随后避开他的眼睛。 此时,风兰正好端着安神汤走了进來,莞尔笑着,“殿下,喝酒伤身那您还喝,喝点安神汤吧。” 在与言言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后,风兰将手中的宁神汤递到了祁裕的面前,将另一杯放到了言言的面前。 祁裕却是很开心,根本就沒有喝宁神汤,而是不停的给自己倒着酒,“今晚我很开心,喝点酒无妨。只不过今晚的酒太烈,言言你不能喝。” 言言看了他一眼,只见风兰轻轻的点了点头。 终于在他高兴着将整壶酒喝完时,他醉倒在了桌上。言言和风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搬到床上,两人重重的吐了口气。 看着床上因为饮多了酒脸色潮红的祁裕,言言轻轻的叹了一声,“对不起,我终究不是那个能让你幸福的人。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可是,我必须要离开。我不能自私的留在你身边,接受着你对我的好。我更不能怀着祁枫的孩子而跟你在一起,就算沒有孩子,我也不能心里装着另一个人而跟你在一起,这对你不公平。” 风兰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沒有说话,看了看屋外的夜色,忙道,“快走吧,你还要连夜赶路,不然,你就逃不掉了。” 言言点了点头,刚起身准备走,手却突然被他拉住,“不要走!” 感觉头皮都麻了,言言与风兰相视一眼,转头看向床上,只见他闭着眼,两人松了一口气,想要去掰开他的手指,却发现他抓的很紧。 “不要走,言言,留在我身边,我知道你心里还爱着七弟,可是,我愿意等,我愿意等,求求你不要走。” 他不停的呢喃着,言言看到风兰眼里闪过一丝沉痛。 “好,我不走,你先松开我。”言言轻声说着,果然,他像是听到了她的话,抓着她的手渐渐松了开來。 言言趁机挣脱了开來,将被子轻轻的拉到他的胸口,无声的叹了口气,“你对我的好,我会永远记住的。只是,我必须离开。” 说着,言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她与风兰已经计划好趁着他來用膳的这段时间将他迷昏,为了防止他提前醒來,言言特意在他的酒杯上抹了更多的**。 匆匆走出房间言言,却看到正巧赶來的蝶衣,言言吓了一跳,竟漏了将蝶衣迷倒。忙朝身后打了个手势,示意风兰不要出來。 “小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言言摇了摇头,“我沒事,这么晚了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蝶衣轻轻皱了皱眉,却也沒想太多,“我只是來看看小姐和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奴婢准备的?” “沒有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恩,可是小姐,你怎么出來了,殿下呢?”说着,蝶衣伸手往里瞧着。 言言立时挡住了她的视线,“他喝了点酒,现在睡着了。我只是出來透透气,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再來伺候吧。” “那小姐你也早点休息,夜深了,屋外挺冷的。”蝶衣疑惑的看了言言一眼,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风兰突然冲了出來,在她的后背狠狠的一击,只见她无力倒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言言脱口吼道,她沒想过要伤害蝶衣。 “只是将她打晕了而已,如果让她知道你离开,肯定会尖叫的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可不希望到最后还出现在些不必要的意外。”风兰将好拖进了房间里,言言忙去帮忙,看向风兰,只见她脸上沒有任何表情。 匆匆赶到后门时,言言突然发现后门一个守卫也沒有。 “他们都是我的人,都听命于我,你快点离开吧,时间不多了。再不走就來不急了,这匹马挺多跑一天一夜,如果你不快点走,他醒來只要派快马,就能轻易的抓住你。你得利用这段时间,跑的越远越好。”风兰看出了她眼中的疑惑,急忙将后门打开。 看着眼前的马车,言言也迫不及待的上了马车,回头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风兰,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总之,谢谢你。希望今后你好好的陪在他身边,祝你幸福。” “好了,别废话了。所有该有的东西都为你准备好了,快走吧。”风兰急急打断她。 “风兰!”言言急急的喊住她,冲着她的背影说道,“小月他们就摆脱你们照顾了。” 风兰摆了摆手,头也沒回的走进了府里,将后门重重的关上了。言言望着眼前的瑞王府,轻轻的叹了口气,走进了马车,沉声说了一句,“走!” 马车顿时快速的奔了起來,伴随着车夫的叫喊,马蹄声不停的回响在耳迹,感觉到人不停的颠簸着,言言这才回过神來,她是真正的离开了。 手轻轻的放在了腹部,言言勾起了一抹笑容,从今天起,她就开始了在这个朝代真正的生活,而在不久的将來,她还会有一个孩子陪伴着她。 她开始憧憬日后的生活,或许,利用她在现代所知道的一些知识,还能在这里发展自己一片小小的事业呢。 马车在夜色里不停的奔跑着,言言兴奋的不能入睡,掀开了车帘,看着眼前的景物不停的闪现在眼前,言言终于大叫着,“啊我终于自由了” ------------ 第154章 :肚子渐渐大了 一路策马奔驰,言言都不敢稍作歇息,生怕一停下來就会被三阿哥府的人追上來。 已经跑了整整一夜了,蝶衣应该也醒了罢,不知道她醒來后发现她已经离开,会不会怪她?祁裕应该醒了,或许还在昏睡中吧。不知道他知道她欺骗他逃跑后,会是怎样的愤怒,她甚至都可以想像的到他愤怒的将她所住的房子烧掉。 她最担心的是风兰,不知道她会怎样应对祁裕,如果祁裕发现是风兰帮她离开,他又会怎样处理风兰。 掀开了车帘,一夜未眠的言言被灿白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言言却是开心的。 风兰虽说这马可以跑一天一夜不休息,但车夫已经累的疲惫不堪。言言给了车夫一些银票,自己驾着马车跑了起來。 驾着马车又跑了整整一天,言言还是不放心,又重新雇了一辆马车跑着,直到再跑了一天一夜才安心下來。 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个地方,她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下來。再睡了一天一夜后,言言才开始观察起她所在的地方。 这里虽不及华城那般繁华,却也甚是热闹。在街上转了好久,言言才觉得肚子饿了起來,忙找了一个卖馄饨的地方坐了下來。 在等着馄饨之际,言言开始与那伙计攀谈起來。 “伙计,这里的地名叫什么啊?” “姑娘,您外地來的吧,不过您一个姑娘家,怎么跑到这里來了。” 言言不解的看着那忙碌着的伙计,“伙计为什么这样说?” 那伙计停下手中的动作瞧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姑娘有所不知,这里就是云双城,因为离战场比较近,这里基本上险有外地人过來。偶有些外地人过來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才冒险在这里做生意的。” 说话间,那伙计已经将一碗香气四溢的馄饨端到了她的面前,“不过,姑娘您还算比较幸运,这几年战事沒有那么频繁了,这镇上相比以前也安稳多了。只是,我劝姑娘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指不定哪天又打起仗來。” 言言满足的嚼着口里的一个馄饨,眼睛亮晶晶的笑着,嚼了好半天才舍得咽下去,看着那忙碌着的伙计夸赞道:“你这做馄饨的水平真是一流,都赶得上五星级水平了。” “姑娘说的都是一些新鲜词我虽沒听过,但我听得出來姑娘是夸我做的馄饨好吃吧。”那伙计冲他朴实的笑着。 言言也不再说话,慢慢的嚼着馄饨,终于将最后一个馄饨送进嘴里后,她满足的站了起來。 “伙计,多少钱?”言言笑着看着已经慢慢闲下來的伙计,摊位上的客人也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她伸手去掏钱,却发现自己手里只剩下一张银票了。 待伙计找了钱,言言数着手里的钱,哀叹的坐在路边,那些钱挺多够她生活十天的了。如果她不赚钱,就只能等着十天后饿肚子了。 坐了一会,言言转身就往客栈走,退了房间,她背着自己的行礼找了一间比较便宜的客栈住下。计算了下,除去付客栈住房的钱,剩下的钱还能够她生活一周的时间。她不能坐以待毙,看着摆在桌上的银两,她仿佛看到了它们钱生钱的希望了。 言言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为了她,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是打不死的小强。 接连几天,言言除了晚上回到客栈外,每天都在镇上找事做。那些开店的老板也都是自己亲力亲为,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伙计。开始满怀的希望被无情的摧毁,已经到了最后一天了,她剩下的钱都不够她吃晚餐的了。 言言忍着饿,无力的走在街上。如果再找不到工作,她就真的只能饿死了。她现在不只是养自己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张嘴要吃饭。 就在她最后绝望的时候,她看到一家卖衣服的店里冷冷清清,那老板扶在案上都快睡着了。言言突然灵光一动,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走进店里,言言拍了拍案板,“老板,醒醒!” 那老板听到有声意,忙睁开了眼睛,看到终于有人來光顾她的店了,顿时喜笑颜开看着言言,拉着她就介绍了起來,“这位姑娘,你需要什么样子的衣裳,本店都有,像您这样的标志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说着,那老板将店内所有的东西都介绍了一遍,堆笑道,“这店里的衣裳都看了一遍了,不知道姑娘看中了哪几件。” 言言摇了摇头,“我不买衣服。” 那老板的脸瞬间阴沉起來,沒有了之前的热情,语气也生硬起來,“不买衣服你进來干什么?快出去!也不瞧瞧你那穷酸样,一看就知道买不起。” 说着,那老板就推着她往门外走。 沒有吃饭的言言被老板推到了门口,言言蓦的伸手抓住门檐,喊道:“老板,我不是來买衣服,我是替你來卖衣服的。” 感觉到推着她出去的力道顿时小了些,言言忙靠了门口,笑道:“我保证,有我的帮忙,你店里的这些衣服都会卖掉。” 那老板不相信的打量着她,言言急忙说:“如果卖不掉,我一分钱也不要。但是,如果我能让将你店内的衣服卖出去一大半的话,我要在你赚的钱里头拿一成出來。” 那老板见自己店里头的衣服都堆积的颜色都不怎么新鲜了,再不卖出去的话,只怕只能压箱底了。决定试试,便答应了言言。 言言利用自己最后一天钱请來的一些姿色较好却急需用钱的姑娘,按着现代新品发布会的模样让那些姑娘们都穿着衣服走台秀。因为很新鲜,路过的路人纷纷都在一旁围观,顿时店里人头攒动,顾客蜂拥而至。 那老板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边收着钱边冲言言笑着,不一会,店里的衣服就被选购一空,只剩下最后几件衣服时,那老板守约将所赚钱的一成拿给了言言,“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言言笑着数着手上的钱,心里头乐的很,这点子她也是借用晴川的。她突然在心里庆幸自己看了宫那部电视。 赚到她的第一笔钱后,言言决定先去慰劳下自己的肚子。但也不敢吃太贵的,虽然转了小小的一笑钱,但是,她还要为日后的生活做打算。随便找了一处摊子填饱了肚子就回到客栈去休息了。 时间如流水,转眼就是几个月过去了。言言发现古代的钱也不好赚,她已经将自己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了,到最后还是只能勉强温保。 已经八个月了,肚子也慢慢的大了起來,言言走路都要撑着腰才能走稳。刚刚开始还能穿大一点的衣服遮盖住,但肚子一天天的变大,大到已经不能用衣服遮盖了。言言也索性不去遮了,虽然会被人嘲笑,甚至遭人唾弃,还有人用最尖酸刻薄的字眼來骂她,她也不在意了。 她只想着如何让这个孩子安然的出世。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担心祁裕会找到她所在的地方,一直平安的过了几个月后,她才安心的住了下來。用自己的钱买了一处小房子,剩余的钱省接点用的话,应该能勉强度过余下的几个月。 五月,夏初清晨的阳光从窗棂射了进來,珍珠色的浮尘在空气中悬浮翻转。言言伸了伸懒腰。轻声的自言自语,这是她每日起來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跟肚里的孩子聊聊天。 言言经常在想,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是个大胖小子,因为他太能闹腾了,每次跟他讲话,他都在她的肚子里踢她。 跟他说完话后,言言就起身走到了庭院里静静的站着,感觉新鲜的空气在体内流淌。这是她每日也必须要进行的一件事。 肚子里的孩子忽然轻轻动了一下,她的心里涌起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将手放在了上面,小心翼翼的触摸着、感觉着。虽然她看上去只是一个人,可是,她腹内正孕育着一个生命,很快她就不会是孤单的一个人了。 感觉到她手上传來的压力,腹内的孩子又开始闹腾了,只要她把手放上去,他就会踢着她的肚皮回应她。 今天的天气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的,言言决定出去走走。才刚走出院门,就看到路人投过來异样的眼光。言言也不在意,撑着腰往前继续走。 “你看,那个女人又出來了。真是不要脸,不知道被谁弄大了肚子才躲到这里來。” “是啊,起初我还以为是她丈夫出去挣钱了才会将她留在家里,沒想到,肚子都这么大了,她还是一个人。肯定是被家里人赶了出來,才躲到这里來的,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一路走着,每经过一处,都会听到她们嘲笑唾弃的声音响在耳边,言言就摸着肚子里的孩子,跟他讲一些笑话,因为她知道,外界的声音他还是会有所感应的。 正当她穿过一片嘲笑声中时,突然被一个有力的怀抱揽在了怀里,言言吓的本能的往后一缩,怕挤着肚子里的孩子。 ------------ 第155章 :祁逸的出现 当那些还在嘲笑着咒骂着言言的妇人们,看到眼前这位公子,年约二十二三岁,身材修长,面如美玉,眉若远山,一身白衣透着贵雅内蕴的风华,都止住了言语。 她们还从來沒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心跳都加快的跳着。 “对不起,言言,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言言靠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眼泪也是不由她控制的流了下來。她以为她很坚强,她可以面对这一切,包括周围人的嘲笑与唾骂。她也真正的做到了,这几个月以來,每当听到别人的唾弃声,她都笑着坚强的度过了。 可是,当她突然被感受到被心疼的时候,她恍若找到了可以不坚强的理由,眼泪就这样不争气的流了下來。 他轻柔的拍着她的背,直到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冲她微微一笑,他才轻轻的拉着她的手,“娘子,对不起,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赚钱,却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是我的不是。从今往后,为夫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和孩子了。” 他的话音刚落,言言仿佛都听到周围一片的心碎声。 她也配合着他,“夫君,我不怪你,你也是为了我和孩子才出去挣钱的。在外面很辛苦吧,我们回家。” 言言强忍着笑带着祁逸往自己的房子走去,直到走进大门,言言终于忍不住大笑起來。祁逸却是心痛的笑着,眼睛瞟过她隆起的腹部,感觉你是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笑的累了,言言才止住了笑,带着祁逸走到了大厅,才开口问,“真不可思议,你也來这里了。” “你还说,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几个月。”祁逸笑着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想着当初他也是第一次出宫,就被眼前的新鲜玩意给吸引住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一直拉着她的手的,当他转过头欲跟她讲话时,却不见了她的踪影。他懊恼自己的粗心,竟把她丢了。当他心急如焚的把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个遍都不见她的踪影后,他就匆忙回到了他们之前住的那个客栈,希望她会找过去。结果,当他在那里等了整整三天之后,还沒见到她去那个客栈,他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已经等不及她來找他了,他放了些银两在掌柜的那里,拜托他一有她的消息就通知他。可是,当他在华城整整找了半个多月还沒她的消息后,他就决定到别的地方去找。兴许她也是因为找不到他,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他找了她好几个月,几乎将所有的地方都找遍了。但他还是不肯放弃希望,当他來到这里,终于看到了那张他想了无数个夜晚的脸时,他感觉到心都像是被撕裂开來,那种喜悦已经无法用言语來表达。 他很想冲过去抱紧她,将她揉进他的生命里,不准她再有机会离开。可是,他却看到了令他刺痛的一幕,她隆起的肚子生生的刺痛着他的眼睛,他感到了一种窒息的心痛包围着他。 听着周围的嘲笑声,唾弃声,她竟然还微笑着。他的心再一次被扯痛着,只想紧紧的抱着她,替她挡下周围的一切攻击。 她的泪水浸透他的衣衫,温热的泪使得他的心脏滚烫。他抱着她,感觉到她活生生的在他的怀里,他就下定决心,此生再也不离开她,再也不能让她受委屈了。 言言看着坐在椅上陷入回忆的祁逸,听着他说这几个月來他一直都沒放弃找她,心底蓦的微微一痛。 “祁逸……对不起!”言言低声呢喃着,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她贪玩,也不至于会和他走散,害他找了她好几个月。 “怎么说对不起,应该是我说才是,是我不该那时候松开你的手才让你走丢的,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祁逸看着她皱着眉,他的心也被牵扯的皱着,痛着。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定定的看着她,道:“言言,你当时怎么不曾去客栈找我?” “我忘记了回客栈的路了。”言言吐了口气,当时她有想过回客栈,可是那时候她们是半晚去的客栈,一大早就跑出了客栈,她根本就不记得客栈的路怎么走。 “那后來呢?” 言言看着他,将自己这几个月的赚钱生活添油加醋的讲着,却省掉了其中她呆在祁裕府里的那一段。或许是她不愿意再想起那段日子吧,那段对别人有着愧疚的日子。几个月过去了,他应该也慢慢的淡忘她了吧。 祁逸看着她一会笑一会郁闷的表情在讲着她的经历,他的眼睛一直都未曾离开过她隆起的腹部。当她讲完后,他终于忍不住问她,“这个孩子是谁的?” 他的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幸福的神色。他很想保持冷静,但心里无法克制的妒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來。 “这孩子是祁枫的。”言言摸着腹部,轻轻的说着。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她一脚,她高兴的笑出了声。 其实他已经猜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是,他却执意要听到她亲口说出來才肯相信。可是当他听到答案时,陡然间觉得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喉咙一阵痉挛。 两个人都沒有作声的坐在大厅,言言一直都轻轻的摸着腹部。 自遇到祁逸后,言言所有一切都被他安排的妥当。他给她换了一处更大的宅子,说是她以前往的地方太小,以后要是将孩子生下來后会很不方便。他还请來了好几个侍女伺候她,不容她拒绝,他说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只是为了让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然的出世。 言言突然间觉得这样的生活又开始有点不真实了,她以为她是在做梦,梦醒后又是一个人。可是,祁逸又是真实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在她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真的出现了。突然间她似乎找到了依靠,一人人怀着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但她却并不后悔有这个孩子,她甚至比任何一个人都期待他的到來。 今天,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缟白的雨飘在开得灿烂的花朵中,卷融着一阵又一阵清淡的飘香,夹带着雨丝飘进房间里。 言言倚在窗边,望着窗外静谧的下着雨丝,忍不住伸手去接。身后突然传來一声急喝,手蓦的被祁逸拉回。 祁裕走进房里的时候,看到她正好趴在窗棂上,房间里是充斥着药味,那是他每天为她准备的安胎药的味道,听大夫说,喝了这安胎药,到时候生小孩时就不会很痛。 当他看到她伸手接着雨丝的时候,他吓的冲过去将她的手拉回,忙用衣袖替她擦干手,责怪道:“这样会感染风寒的,你现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能因为生小孩而落下病根,大夫说了,最后的这两个月不能让自己的身体出现一点点毛病,否则都会落下病根的。” 言言冰凉的手瞬间被他捂的温热,最近他经常开口就是大夫说,感觉他比她还紧张,仿佛生孩子的不是她。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她隆起的腹部,他的目光稍稍一暗,心蓦的被扯痛了一下。却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腹部,当他的手覆盖在他便便的腹部是,肚子里的孩子突然一动,祁逸的手像被针刺到似的猛地抬起手,一脸古怪的看着她。 言言看着脸上的表情古怪,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却还是一脸古怪的盯了她的肚子一眼,又古怪的看着她。 言言想,如果不告诉他这是孩子在动,他只怕会一直这样古怪的表情看着她,忙笑道:“是孩子在动,当你将手很轻很轻的放在上面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有一股力量在压着他,就会在肚子里表示反抗,所以才会动。而且,跟他讲话,他也会有所感应,有时候我笑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他在肚子里踢我。” “真的吗?我跟他讲话,他也能听到到?”祁逸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后,紧紧盯着她隆起的腹部。 言言被他瞧的不好意思起來,忙转身道,“他马上就要出生了,当然会对外界所发生的事情有所感知。只是,他太调皮了,每天都在肚子里闹腾个不停。我在想,他应该是个男孩,不然,怎么会这么调皮。”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祁逸怕她累着,扶着她到床上躺了下來。看着她脸上幸福的笑容,他的情绪也被扯动了。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她笑着摸了摸肚子,像是很满意她的回答,他在肚子里踢了她几下。 祁逸拉着被子在她身上盖好,笑道:“如果是女孩的话,肯定像你,漂亮可爱。如果生个男孩的话,应该会像……” 祁逸突然顿住,想到祁枫,他错过了他人生中值得最快乐的时刻。言言也因为他突然停住想到了祁枫,挽起嘴角接着道:“如果是个男孩,也会像我一样,因为他毕竟在我肚子里呆了十个月,不然,不白白呆在我肚子里十个月啊。” ------------ 第156章 :孩子出世 有了孩子之后,言言变的特别能吃,以前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因为钱只够她每天精打细算。可如今不同了,自从与祁逸相缝后,他每天都变着法子做好吃的给她吃,言言几乎也每天都盼着快些到吃饭的时间。 今日言言坐在桌边等着吃饭,因为祁逸说晚上要亲自下厨替她弄东西吃。言言想起了在宫里吃过他做的菜,现在想起來,倒特别的怀念。 不一会,言言就闻到了香味,只见祁逸端着一份精致的菜肴摆在了面前,“言言,快尝尝。” 她早已经等不及了,拿着筷子就开始开动了。 在她将菜吃的精光后,祁逸忍不住嗤笑了一声,“还想不想吃?” “想!”言言轻轻点了点头,拉住他起身要离开的动作,笑的很是开心,“想晚上还有得吃,现在已经吃不下了。” 祁逸情不自禁的刮了她的鼻子一下,笑道:“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言言笑着点了点头,天天过着这样的日子倒也开心。吃着精致美味的菜肴,等待着临盆的日子,安静舒适。 祁逸吩咐侍女将碗筷收拾好后,替言言倒了杯热茶。虽然已经是夏天了,但祁逸还是不让她碰到冷的,连茶也不准备她喝冷的。 言言痛苦的瞅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我可不可以喝冷的啊?” 祁逸摇了摇头,端起她面前的茶轻轻的吹着,氤氲的热气扑在他的脸上,等他终于将茶吹的温温的时候,茶是不热了,他的脸上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了。 她忍不住伸手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忽然又觉得这样太过暧昧,忙收回手。他却突然伸出手抓住她,温柔的问了一句,“言言,你觉得现在过着的这种生活怎么样?” 她的眼前有些恍惚,点了点头。 祁逸静静得看着她点了点头,忽然伸手抱住了她,轻轻吻住了她的发顶,仿佛吻着柔软的羽毛般无限的温柔。 他突然的动作让言言怔了怔,意忘了挣脱出他的怀抱。 “言言,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幸福。”他的下鄂轻轻的抵在她的发顶,温柔的抱着她,轻声说着,“这段日子我过的很开心,总觉得我所拥有的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如果是梦,也情愿这个梦永远也不要醒來。” 言言听着他的声音,心里苦涩一片。 “言言,跟我在一起,好不好?就这样生活下去,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是这个孩子的爹。别让自己再活的那么辛苦了,试着去接受除了祁枫以外的人,或许,你会发现,世界还是很美好的。”祁逸将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让她感受到他最真挚的情感。 言言轻轻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出來,沉默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良久,才抬起头迎上他的炙热的目光,“祁逸,你知道我不能自私的去接受你的提议。我现在只想将孩子生下來,沒有想任何除了孩子以外的事情。” 他的心莫名的痛了一下,“为什么不给自己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 沉默在两个人中间展开。 在以后的几天日子里,言言都在想着祁逸那句话,为什么不给自己机会也不给他一个机会?直到现在她才想明白,不是想给他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而是根本就沒有机会可以给。 因为她从來就沒有忘记过祁枫,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思念更加的浓烈。因为肚子里是她跟祁枫的孩子,所以,她才会期待他生下來。 往后的日子言言都刻意的与祁逸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祁逸对她的这种小心思心知肚明,可是就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他曾经不止一次在想,时间会冲淡一切。她终有一天会接受他的,所以,他一直都在等着。 日子如流水般流逝,转眼就已经夏末秋初了,言言临盆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祁逸早早就算好日子,在言言快要临盆的这几天,他紧张的忙这忙那。言言本來不紧张的都被他弄的紧张兮兮了。 夕阳西沉,天际布满了潮红的霞光,碧绿的池水倒映着满院黄昏的景致。 言言坐在椅上静静的看着被秋风漫卷舒飞的落叶翻滚着,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腹部传來一阵剧烈的疼痛,言言从浅睡中苏醒。 腹部的疼痛愈演愈烈,言言只以为自己要生了,吓的慌乱的喊着祁逸。她才刚叫一声,祁逸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闪出來,抱着她就往房间跑,身后的产婆也跟着跑到房间里。 祁逸将言言交给产婆,在外面紧张的等着,才刚刚一会,房门就被打开了。祁逸以为是生了,连忙转头,只见产婆走了出來,冲着他说道:“姑娘还沒到临盆的时候,只是因为紧张才会以为自己要生了。” 祁逸忙走进去,看着脸色苍白着的言言,柔声道:“产婆说你就是太紧张,才会稍有点疼痛就会感觉是痛到那种快要生的痛。等下我吩咐下人煮点宁神汤给你,免得你紧张。” 言言嗤笑一声,“那你也要喝点。我本來都不紧张的,就是因为你将所以会发生的状况都想好了对策,让我也跟着你紧张起來。” 闻言,两人对视一笑。 又过了几天,这中间又发生了几次言言因为紧张而误以为快要生了的事情。祁逸不得不让产婆住了进來,时时刻刻准备替言言接生。 这一日清晨,祁逸才刚起床就听到言言房里一声大叫,忙冲到了她的房里。只见言言因为疼痛而扭动着身子,俏美的小脸满是汗水和泪水。 祁逸顿时意识到言言这次只怕是真的要生了,边安抚着她放松,边大喊着产婆。他看着言言因为疼,脸上已经苍白的沒有一丝血色,看着迟迟沒來的产婆,忍不住大吼了一声。 感觉到她的手指在掐着他,祁逸急忙擦着她脸上的汗水,安抚着她放松。不一会,产婆才匆匆赶來,祁逸很想陪着她身边,但还是被赶了出來。 祁逸在屋外的空地上來回的走动,不时的朝紧闭着的房门望去,忽听见从房间里传出的一声哭叫,祁逸急忙跑到门边朝里面张望着,却什么也看不到。 他急的在外來回不停的走着,房间里时不时传出言言一声痛极的尖叫。祁逸真想冲进去,冲到门口又退回空地,來來回回。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听得言言发出一声振聋的尖叫声后,小孩的哭声传了出來。祁逸终于等不及推开门冲了进去,胸前背后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 还來不及替孩子清洗身上的血迹,祁逸就冲了进來。产婆只得将孩子交给一旁的侍女清洗,忙恭贺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生的是个男娃。大人沒事,小孩也很健康。” 祁逸见孩子还在清洗,先跑到了言言的身边,只见她全身都已经湿透了,发丝一缕缕不安分的粘在脸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沒有滴落的泪珠。 祁逸看看很心疼,她的脸苍白的沒有一丝血色,眼睛也累的紧紧闭着。他轻声喊着他,“言言……” 言言只觉得又痛又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一直低低唤着她的祁逸见她终于有了反应,将已经清洗完了的孩子放到她的旁边,轻声道,“言言,你沒事,孩子也沒事。生的是一个儿子。” 本來迷糊着的言言顿时清醒,迫不及待的将孩子抱在怀里,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只见孩子已经安然的睡着了。 言言无力的勾起一抹笑容,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心口暖暖的,就像有一股暖流直直涌入她的心里。 她的鼻子忽然一酸,眼泪从眼角滑落了下來。 这是她和祁枫的孩子,是她经历死一样疼痛才生下來的孩子。 祁逸伸手轻轻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你看上去很累,快闭着眼睛休息下。” 言言点了点头,才刚刚闭上眼就沉沉的睡去了。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孩子忽然哭了起來,言言忽的被惊醒,抱起孩子正准备给他喂奶的时候,祁逸也冲了进來。 想是听到孩子的哭声才进來的罢,言言看着他沒有要离开的意思,羞红着脸道:“你先出去吧,我要给孩子喂奶。” 祁逸这才意识自己还杵在原地看着她,急忙转身离开了房间。 言言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孩子是真的饿了,小嘴吮着吮着就睡着了。言言刚要将他放下,他便哇哇的哭了起來。沒办法,言言只得抱着他,让他靠在她怀里睡。 一想到之前生他还痛的死去活來,尤其是当他从她体内出來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像是一柄得剑劈开了她的身体般,还痛晕了过去,言言忍不住恨恨的轻轻捏了他的小脸一下,以示对他的惩罚。 此时,祁逸也轻声走了进來。将一碗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汤喂给她喝。喝完汤后的言言也终于抵抗不住疲惫,抱着孩子就睡着了。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好像看见了祁枫。 ------------ 第157章 :夏乐乐 华城初春,丽日淡淡,云卷云舒,古槐阴影映进长窗内,清风徐來,竹帘翩动。 天气温暖晴好,言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已躺在软榻上,微凉的阳光晕染衣袂,懒意一直酥到骨子里。 在倦怠的伸了个懒腰后,言言从软榻上跳了起來,盖在身上的毛毯滑落。瞪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看着款款而至的苏夕。 “福晋,你醒了?” “苏夕,你叫我什么?”言言更是震惊的看着苏夕,结结巴巴的问着。 “怕是高兴坏了吧。”只见苏夕笑着将手上的衣服披在了言言的身上,莞尔一笑,“您都已经嫁给殿下了,我当然要改口叫您福晋了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回到御阳宫的? 言言不知所措的由着苏夕替她换着衣服,而后,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她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那一步一步的声音撞击着言言的心。 茫然间,门开了,一抹刺眼的灿白刺的言言快睁不开眼睛,她努力想要看清來人,逆光而立的人让她看不真切。 一步一步走向那抹身影,在当手指触及那抹温暖的时,她的眼泪落了下來。 那高挑的眉毛下是一双邪魅众生的眼睛,琉璃色的深瞳让人沉溺其中,那样的美丽,反射着阳光,流光溢彩,令人目眩神迷,仿佛可以永生永世流转不忘…… 他忽然笑了起來,那样温柔,那样宠溺……那声音恍若幽深的湖水将她温柔的包围。 “怎么哭了?” 他温暖的指尖轻轻落在了她的眼角,为她拭去滴滴晶莹的泪珠,到最后,他抵着她的下鄂,轻轻的温柔的吻在了她的眉眼。 瞬间侵袭的温柔注遍全身,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她感觉到他的眼睫在她脸上轻轻颤抖着,就像是羽毛轻触着她的肌肤。 “祁……祁枫……” 言言颤抖着双唇唤着这个深埋在她心底的名字。 吻在她眼角的唇角蓦的离开,感觉到抵着她下鄂的手指一僵,渐而伸开了她,“言言,我是祁逸。” 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言言这才惊醒,祁逸脸上的黯然让她的心一痛,再转头看向苏夕的地方,哪里还有身影,自己也不是在御阳宫。 “哇”的一声哭叫,身旁的小人儿大哭了起來。 祁逸敛去了脸上的黯然,将孩子抱了起來,轻声哼着,言言看着他温柔的神情,不由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孩子哭的越发厉害了,他抱着孩子疑惑的看向言言。 “把孩子给我吧,他可能是饿了。”言言心疼的接过孩子,待到祁逸离开房间,她才喂着怀里的孩子,心里想着如何让他快乐的成长。 她虽然不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但深知孩子如果少了父爱,在成长的过程中总会有一种缺失。 她不能给他一个父亲,但是,她会给他更多的爱,多到他即使沒有父亲,也会快乐的成长。 或许,他出生在这样一个小镇,远离宫廷的束缚,会让他更加平安快乐的成长。 给孩子喂饱哄睡之后,她也渐渐又进入了梦乡。 半梦半醒间,她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轻触着她的脸,然后是她的眼睫,手指掠过了她的发丝,温和的声音轻轻敲击着她的心房。 “言言,求你不要让自己太累好吗?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七弟,我也知道你现在一心在孩子身上,因为那是你跟七弟的孩子。可是,你一个人照顾一个孩子会有多累,为何不让我为你分担?” 静静听着他在一旁低语,字字句句都听在了耳里,言言的心却愈发的沉重,泪水悄悄的从眼角滑出,却被他轻轻的拭去。 门外忽然传來敲门声,言言听到祁逸快步走了出去,由于房间里极其的安静,她甚至听到了祁逸压低的声音,“小声点,别吵到言言。” 听到那声音渐渐离去,言言才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经是黄昏了。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白梅熏香。言言知道,那是祁逸特意在房间里熏着的,是安神的。 斜倚在床榻上,言言神色温柔的看着床上安睡的小家伙,时不时的张动着他的小嘴。她仔细的瞧着他,发现他长的并不像她,反而倒很像祁枫。 虽然还只有这么小,但那脸形的轮廓像极了他。 想起之前梦到了祁枫,言言抚着孩子的手不由的一滞。都过去快一年了,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他是否还是一个人,还是已经娶了昭玥? 床上孩子的哭声大起,将言言从思绪中拉了回來。看着挣大着嘴巴叫着的他,言言皱着眉头看着他,难怪生下來就会这么胖,才这么一会,又饿了。言言只得又喂他,看着他嚅动着的小嘴,心里暗自决定着,她要独自将他养大,让他快乐又平凡的长大。 时光如流水,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几个月。 言言抱着孩子坐在火炉旁烤着火,由于下雪,屋外到处是一片白茫茫,天空中的明月在苍白的天际散着冷冷的光辉,银光流泻,照得白雪清凛澄澈。 火炉里的火苗明明的燃烧着,言言神色温柔的逗着孩子,孩子咿咿呀呀地叫着,显然很高兴。祁逸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安宁。 “言言,有沒有给孩子取好名字?” 祁逸伸手逗着孩子,小小的手碰到他的手指后紧紧的攥着,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攥着祁逸,眼睛还不停的转溜着看着他。 言言将手里的孩子递给了祁逸,看着他在祁逸身上调皮的乱抓,蓦的抓到了他的头发,用力扯着,痛的祁逸只得顺着他的手将头偏着。她知道那种痛,因为这几个月來,他每天都扯着的她的头发,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孩子笑的开心,言言的嘴角悄然挽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就叫他夏乐乐吧,只要他快乐的成长,我就心满意足。” 祁逸任他扯着自己的头发,看到她脸上沉静的笑容,他也笑了。心里不由的期盼着这样的日子持续下去,他跟她,还有孩子,仿佛真的就是一家人。 “啊” 祁逸不由的吃痛的低呼一声,就在他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时,夏乐乐似乎瞅准了时机,猛的一下扯着他的头发,手上还有几根被他扯下來的发丝。 言言慌忙的接过夏乐乐,伸手钳制住他的小手,将他手心里攥着的几根发丝拂落。沒了祁逸,夏乐乐又将目标锁定在言言的头发上,伸手就要去扯。言言却已经自然的抓住了他的手,起身将他放在了床上,让他自己一个人去玩。 他忽然冲她咧嘴一笑,才沒一会,他就瞪大着的眼睛看着言言,表情古怪起來。 正将汤水端过來的言言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由的一惊,以往每当他这个表情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急忙将手中的汤碗放在了一边,将他抱起來的时候,不意外的看到了床上那一小片潮湿,在这冬季还隐隐透着热气。 言言在心里暗呼了一声,转头瞪向他,只见他又开始扑闪着他的大眼睛,忽然仰头在她的脸上印上一吻,咧嘴笑着。 言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唤來侍女将床上的被子换了。 “他又尿床了啊?”祁逸走了过來,笑看着尿了床还咧嘴笑着的夏乐乐,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言言苦笑着,将孩子交给祁逸,抱到了火炉旁,忙拿着干净的衣服替他换上。 有时言言觉得带着一个孩子真累,他又调皮的很。可是,每次看到他小小脸上的笑容,再苦再累她都觉得很快乐。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快点长大吧,长大了就不会这么调皮了。 “言言……”祁逸在一旁轻声喊道,手不由的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言言沒有说话,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他的手很是温暖。可是,她不能这样,刚想从他的手中抽离,只见一只小手也伸了过來,放在了他的手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 屋外,雪依然静静地飘落。 白色的雪花四处曼舞着,渐渐弥漫了整个世界。 言言愣了一下,夏乐乐似乎很喜欢祁逸。有时候,他似乎跟祁逸更亲,有时候她生气的瞪着他的时候,他就会跑向祁逸的怀抱,赖着不肯离开。任她怎么哄,他也是紧紧抓着祁逸的衣服,不准她抱他走。 祁逸笑着看着言言,微微颤抖着说:“你看,乐乐也很愿意我们在一起。孩子不能沒有爹,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当乐乐的爹。” 这已经是祁逸不知道第几次说出这样的话來。 言言迅速的从他的手里抽离,转头不敢看祁逸的眼睛,坚定的声音随之吐出,“祁逸,我现在只想将乐乐抚养长大,别的,我都不想考虑。” 一种微微的苦涩在他的胸腔蔓延开來,他其实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或许,这样默默的在她的身旁守护着她,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 第158章 :六年后 转眼间,六年的时光已经匆匆消逝。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秋日里,言言静静地坐在回廊上,淡淡的阳光洒在她白皙的肌肤上,透明的泛着莹润的光华。 她忽然想起许多旧事,那些曾经爱她的、她爱的,还有那么多忘也忘不掉的人,快乐而忧伤的往事,在这样一个幽静的清晨,悄然迎上她的心头。 这种安静而平凡的生活,简单得有些苍白,然而对她來说,却是最安心的。虽然有时候会想起祁枫,会忍不住心痛,但也已经不再那么强烈。因为,她有他们的孩子,虽然调皮却又是很懂事的一个孩子。 “夫人,盖一床毯子吧,早上还是会有一点凉。”侍女夏兰将薄毯盖在了言言的身上,不由的朝外张望了几眼,又神色凝重的收回目光。 言言很熟悉这样的神情,起身走至庭院中,有意无意的问着,“夏兰,去书房叫乐儿出來见我。” 言言的话音刚落,夏兰的神色一变,还装作很镇定的讲,“夫人,少爷吩咐了奴婢,如果沒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打扰他。” “去吧,就说我找他事。”言言将夏兰的神色尽收眼底,她早就猜到夏乐乐只怕是又偷偷的跑出去玩了。 夏兰急的偷偷朝门外看去,还不见那小祖宗回來,不由的急的满头大汗。这次是她帮夏乐乐溜出去的,如果让言言知道是她帮他逃出去的,还指不定怎么惩罚她呢。 忽听见“扑通”一声,夏兰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嘴巴越來越不利索,“夫人,其实少爷他不在书房,而是……溜出去玩了。” “起來吧,我又沒有怪你。”言言扶起夏兰,她早就猜到他是不会呆在书房里的,天生就好动,怎么可能会在书房呆的住。 只是,不知道他又会出去惹什么祸了。 自他会走路会说话后,周围的邻居是对他是又爱又恨。每个人看到他可爱的模样都会忍不住想要捏他的脸蛋一下,可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他是一个鬼灵精,谁也别想逃的过他的魔爪,就算她这个娘也偶尔会中他的招。 还记得他五岁那年的夏天,夏日的午后是愉悦面宁静的,小鸟安静的栖息在树梢上,偶尔会传出几声啼叫示意它的存在。 微风吹打着树叶,发出细碎的声音。浓密的树干上坐着一个小身影,阳光透过缝隙,倾洒在他的脸上,映衬出他的肌肤愈加晶莹剔透。青色的衣角也随风在不停的晃动着。 “少爷,少爷,你在哪里啊?”听着不远处传來了侍女夏兰喊他的声音,夏乐乐睁开了眼睛,透过树叶的缝隙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偷偷的笑着。 “少爷,原來您在这里,吓死奴婢了,刚才奴婢一个转身,你就不见了,原來是跑到这儿來了。”看着树干上笑的开心的他,夏兰终于放松的喘了口气,但下一秒她又急的朝着树上的小人儿喊叫着,“少爷,那里很危险,要是一头栽下來就危险了。你快下來吧,如果让夫人知道,奴婢……奴婢恐怕……” 他坐在树干上摇晃着双腿,摘了片树叶挡着阳光刺着他的眼睛,眨了眨眼睛。 “夏兰,你抱我下去嘛。我爬的上來,却不知道下去了。要是我一头栽下去了,我娘也会唯你是问的。”他在树上邪邪的笑了起來。 夏兰急了起來,转身欲去搬來楼梯,却见言言正朝她走來,她顿时慌张起來,不去抬头看着他,却是急忙朝上面的人喊着,“少年,夫人來了,你赶快藏好。” 刚说着,言言已经走近,看着神色慌张的夏兰,便猜到怎么一回事了。头也未抬,声音却是带着小小的凌厉,“乐儿,还不快下來,不然,娘亲就不理你了。” 她的声音刚落,树上就传來他讨饶的声音,“娘亲,我下不去了。” 言言抬头看着他坐着的位置,幸好他爬的不高,“你跳下來吧,娘亲接着你。” 语落,一个身影从树上跌落了下來,言言伸手恰巧接住了那抹身影,却在下一秒失声大叫着将手上的东西扔到了地上。夏兰也在见到了言言手里的东西时吓的脸色都苍白。 “夏乐乐,你还不下來,今天就别想吃晚饭。”言言生气的瞅着树上笑的打颤的夏乐乐,一字一句的说着。 树上的夏乐乐忍住了嘴角的笑容,“那娘亲可要接住我。” “自己下來!”言言生硬的说着。 话音刚落,一抹青影从树上跳了下來,言言伸手接住了他。夏乐乐抬睫看了看言言,唇边勾起一抹甜笑,道:“我就知道娘亲会接住我的。” 言言看着他的笑容,却生不起气來。他虽然一直都这么调皮,却也不会过份。就像他爬在树上,也是选在一颗很矮的树上坐着,下面还有着草堆,就算是掉下來也不会有事。 言言看了一眼他丢下來的东西,凝住脸上的表情,微嗔的看着他,“这个东西哪里來的?” 乐乐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地面上是一条假蛇,如实的招來,“娘亲,这是我赢回來的。我出去玩的时候,他们都笑我沒有爹爹,还用假蛇欺负我,我就跟他们打睹,赢了就不许说我沒有爹爹,还要将假蛇给我。” 言言的神色一黯,这些年來,乐乐一直都表现的很懂事。曾经他也问过她,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爹爹,而他沒有。那时候还小,她可以骗他他的爹爹在外面打工赚钱,沒有时间回來看他。 可是,他已经五岁了,她这个理由已经不能够再搪塞他。他并沒有因为见不到爹爹而每天哭闹,反而每天都无忧无虑的笑着,还逗着她开心。他会在她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娘,在爹爹回來前,我会照顾你的。” 言言觉得很幸福,因为有乐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夫人……”夏兰在一旁唤着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言言,眼神还不停的瞅着门外,希望夏乐乐会出现在门口。 言言也随着夏兰的一声喊清醒过來,看着安静的庭院,这六年内,这里有很多的欢声笑语,她仿佛看到了乐乐一年年成长的身影。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匆匆走着的老百姓都被眼前这个可爱的小孩子吸引住了眼球,他们可从來沒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男孩,一双琉璃色的眼眸春风化雨般生动,眉梢眼角隐隐透着清贵的光华。 看着街上的人都在瞅着他,他也停下了脚步,朝着他们眨了眨眼,泼墨的眼睫像是正在破茧的蝴蝶,优雅而缓慢的舒开羽翼。众人同时感到了一阵头晕眼花,这样的一双眼睛,一眼就足以让人沉醉其中,而这样的美丽却是发自一个小孩身上。 他身旁站着的一位年轻的公子瞅了他一眼,他感叹着他拥有如此美丽的脸庞,因为现在还年幼,难免脸上透着稚嫩的气息。将來长大后,还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 “我们还走不走?”停上了欣赏,那位年轻的公子看着夏乐乐,急声催促着。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的见到夏乐乐的娘,这个小孩长得如此的俊美,那么他的娘也必是倾国倾城般的人。当时这小孩说是要带他见一个美人,而且还是世上最美的女子时,他开始还不相信。但当他拿出一幅画像时,他也开始心动了。 他还真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尤其是画里的那双眼睛,几乎让他忘却了呼吸。 夏乐乐也瞅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忙在前面带着路。他在街上找了快一上午,终于找到了一位既年轻又善良,看上去蛮有钱的人。 心想着,这位倒是可以勉强凑合了,比起他之前找到的那些人可好多了,那些人不是有钱但长的一副恐怖的模样,就是家里有着三妻四妾还在外面风流快活的人。他也是观察了这位年轻的公子许久才决定将他带回家的。 在快走至门口的时候,夏乐乐顿住了脚步,盯着身旁的年轻公子,道:“等下你见到我娘后,先得听我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后,你才可以跟我娘说话,知道吗?” 看着他俨然像个小大人的样子,那位年轻的公子又迫不及待的想要一睹真人,毕竟画像沒有真人好看,连忙点了点头。 夏乐乐见他点头,终于放心的笑了起來,带着他一个闪身走进了庭院。 言言正站在庭院里等着他回來,听到门外的脚步声,她立刻转过头去看,只见他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她的嘴角也蓦的挽起了一个笑容。 只见他身后跟着走进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言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不由的一阵抽搐,这已经不知道他是在外面带回來的第几个陌生人了。 夏乐乐看到站在庭院里的言言,嘴角翘的更高。顿时拉着那年轻男子走的近些,伸手指着言言,转头朝着背后的陌生男子欣喜的叫道,“看,就是这个女人了。” ------------ 第159章 :夏乐乐的感叹 当夏乐乐看到那位年轻的男子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时,他在心里更加得意了。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言言,他使劲朝她使着眼色,希望自己的娘亲能露出平日里看他时的笑容就好了。 可是,言言却是一脸无奈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夏乐乐也管不了那么多,扯了扯年轻男子的衣袖,道:“怎么样,我沒骗你吧,真人是不是比画像漂亮多了?” 年轻男子同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笑的更深了。 “我是她的儿子,我娘亲平日里最疼我也最听我的话了,我说什么我娘亲都会答应,现在,我要把我娘亲嫁给你,你给愿意?”夏乐乐强壮的镇定的看着年轻男子,俨然就像是在嫁女儿一般。 年经男子立时点头,心想着,能够娶如此美丽脱俗的女子,应该是他此生的荣幸。 言言在一旁瞅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泛着一丝无奈。他每带回一个陌生的男子都会重复着那句话,那个神态。这一年内,他已经从外面带回來很多个男子,就是为了要把她嫁出去,让他有一个爹爹,她有一个丈夫。 而每一次,当那些陌生男子骂骂咧咧的离开时,他就会厥着嘴坐在阶梯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瞅着她。 言言倒有点佩服她这个儿子的毅力了,不管失败过多少次,他还是会紧持着替她在外面物色着有钱又年轻又善良的男子。她也沒有管他,或许,这样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看着夏乐乐嘴角又一如既往的挽起那个笑容,她还是会心神一滞,那个笑容,像极了祁枫。 只见夏乐乐突然敛去了脸上的神色,一脸严肃的看着那轻的男子,言言知道他要讲什么,在这一年内,他带回多少个陌生人,就讲了多少次。 只见他薄薄的小嘴张着,“我能替我娘亲作主,现在只要你答就我的条件,我就让你娶了她。”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心想,小孩子能玩出什么花样來,“说吧,什么条件?” “条件很简单,如果你愿意把你所有的钱财都交给她管理,并且善待我不让我喊你爹,最重要是当我找到我亲爹你就会主动退出的话,我就让你娶了她。”他瞅了言言一眼,转而盯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笑道,“条件很简单吧。” 言言不意外的看着眼前陌生男子嘴角的抽搐,之前欣喜的神色也在听完她那宝贝儿子的一席话后凝重了起來,最后呈现的是一抹难看的神色。 夏乐乐也看到了他脸上的难看,扁着嘴走到了言言的面前,又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言言。 待到那男子骂骂咧咧的拂袖离开后,夏乐乐捧着脸坐在阶梯上独自郁闷着不说话。言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夏乐乐在看到言言脸上无奈的笑容后,他更是无奈的瞪着言言,“娘亲,你就不能再妩媚一点吗?我忙活了一上午去替你寻找合适的人,你却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儿,是谁也会这样离开的。” 听着他发出的感慨,言言笑着将他搂在怀里。她这个儿子真是天真的可爱,怎么会有一个人会答应他这样无理的条件啊。就算有,她也不会答应,今生,只要有儿子在身边,她就已经满足了。 夏乐乐靠在言言的怀里,还在为之前的事郁闷,心里还是沒有想要放弃的念头,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找到这样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就是他的爹爹。 他会找下去,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自己亲生的爹爹。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他从言言的怀里抬起头,见到來人是祁逸,忙从言言的怀里挣脱出來,像只欢快的小鸟一般冲进了祁逸的怀抱,嘴里欢呼着,“祁逸,祁逸。” 祁逸凝着言言的眼神被他的小手拦在了眼前,嗔道:“祁逸,你不好,都这么久不來看我们了,一來就是瞅着娘亲,而不看我。” 祁逸被他的怪怪的语气逗笑,抱着他坐到了阶梯上,笑道:“小不点,还知道吃醋。这不是來看你了吗?” 言言静静的看着他们,阳光的余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却透着一股和谐的美丽。 六年前祁逸來到云双城后就一直沒有离开,一直在她的身边默默的关心着她。她生下乐乐直到乐乐一岁后才搬离了现在住着的这座宅子,就在附近又买了一座府邸,只为能够照顾她。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陪着她,她沒再找,他也沒找。外面虽然有人在传他们的关系,但却有更多的人高兴着他们分两处宅子住着。 言言因为住的离他近,也时而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据说,这个镇上未嫁的女子都经常找着任何的借口去找他,有些的甚至故意伤害自己,只为能留在他的府里休息,能够时时刻刻的看到他。 每当他的宅子里有陌生的女子去找他时,他就有了理由來她的宅子,表面上是为了躲些女子,其实她知道,他只是想见到她。 她并不是沒有被他感动,只是,她的心里始终无法将祁枫忘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祁枫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隐沒在她心里留下的痕迹,却沒想到,他会是如一坛老酒,在她的心里愈发的醇香,她的思念反而愈发汹涌,怕哪一天控制不住,这思念的情绪就会将她淹沒。 看着祁逸跟乐乐玩的开心,言言也敛了敛自己的神情,打笑道:“又跑到我这來躲那些个仰慕你的女子了啊?” 祁逸也笑着回看她,她的一颦一笑他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海。然而,当他再看到她脸上熟悉的笑容时,他的心还是不由的漏跳了几拍,“不是为了躲她们,而是想來看看你们了。” 夏乐乐仰着头看着他,猛的一拍他的大腿,又感慨道:“你真是太不争气了,这么多年了,还沒把我娘追到手。” 语落,言言起身朝房间走去。她这个儿子真是让她又想哭又想笑,从他懂事以來,他就一直为她的终身大事忙活着。 祁逸盯着言言离去的方向了起了呆,转眼间六年过去,他知道她的心里还是装着祁枫,虽然她一直都沒有表现出來,但他却深深的明白这份情感。就像自己一直将她放在心里一般,这份感情不是你想丢就能丢的。 “别看了,都已经进房间了。”夏乐乐伸手挡住了他的视线。 祁逸这才反就过來,不由的笑着拍了下他的小手,“你这个小鬼,真不知道你的脑袋里都在想着什么?” 祁逸这句话可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叽叽喳喳的将他心里所有的想法都向祁逸倾诉着,从黄昏讲到夜色降临,他从头到尾都是在讲他的娘的终身大事。 也许是讲的累了,他终于停止了他那张小嘴,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你听明白了吗?” 祁逸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他说他沒听明白,估计他会将之前所说的重复一遍给他听。曾经他就已经试过一次,他足足拉着他讲了三个时辰,直到他点头,他才累的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从今往后,只要他问自己听明白了沒有,他就会坚定的点头。 夜空里高挂着几颗闪亮的星星,他的注意力终于被分散开來。祁逸看着他眼眸内浮着亮晶晶的光点,伸手抱起他放在自己的脚步。 他想给他缺失的父爱,看着他快乐的成长,他就会很高兴。因为他是言言心里最重要的人,守护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守护着她。 盈盈的月光如水般洒进大堂,夏乐乐坐在言言和祁逸的中间,等到侍女将所有的菜都端上來后,夏乐乐终于迫不及待的吃了起來。 言言却是坐着沒有吃,一语不发的看着吃的正香的夏乐乐。他早就知道他的娘亲在看着他,他故意当作沒看见,先将肚子吃饱再说。 “乐乐……”言言开口喊着他。 他却突然将筷子一放,看着言言筷子也沒动,装作惊讶的叫道:“娘亲,你怎么一点菜也沒吃啊?” 复又执起筷子,终于在他夹起了一个肉丸子后,他迅速的往言言的碗里丢去,幸好手移的急时,丸子正好落在她的碗里,他笑着道:“娘亲,你快吃吧,这是儿子替您夹的,味道肯定跟之前的不一样。” 言言看着他每次都会玩的小伎俩,尤其是眨着他那双天真的剪瞳,她想要责怪他的心也软了下去。但这次,她已经作好心里准备,并沒有如以往吃完他夹给她的菜,蹙眉看着他,“你的小伎俩已经用的太多了,对娘已经不起作用了。” 他眨了眨眼睛,踉跄着站到了椅子上,搂住了言言的脖子,往她的脸上重重的亲了一口,“我最喜欢娘亲了,我知道娘亲肯定不会忍心责怪我。” 言言在愣了几秒后,伸手摸上了那个油腻腻的唇印,心里好像有什么地方被触动了一下,泛起了一丝说不清的温柔。 祁逸在一旁看着,也不由的轻声笑着。 ------------ 第160章 :受伤的祁枫 虽然夏乐乐逃过了那晚的责怪,但还是沒能逃得了第二天言言的责怪。他求救的看着正巧从外面走进來的祁逸,在见到祁逸也轻轻的摇了摇头后,他终于放弃了挣扎,将自己小小的掌手伸在言言的面前。 “告诉娘亲,以后还会不会一个人出去乱跑?”言言看着伸來的手,并沒有伸手打他。 而夏乐乐也一直举着自己的手,听到言言讲他是出去乱跑,立时反驳道:“娘亲,我那不是乱跑,我是在为娘亲的终身大事着想。” 看着他昂着头,言言轻轻的将手里的竹条打在他的手心,“你还狡辩,还记得娘曾经都跟你讲过什么?” 他早就知道他的娘亲不会很重的打他,就算她脸上再生气,她打他就像刚才一样,轻的像在替他挠痒。但他还是装作很痛的样子,皱着小脸,“娘曾经说过,要出去可以,身边必须跟着一个大人,不然就不准出去。” 言言心疼的看着他皱着的小脸,强忍着脸上要表现出的心疼,语气凌厉道:“那你做到娘亲所说的要求了吗?” 摇了摇头,他眨着眼睛看着她,“娘亲,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言言看着他委屈的模样,丢掉了手中的竹条,拉着他的手心,心疼的吹了一下,“痛不痛?” 他摇了摇头,“娘亲总会舍不得打乐儿,就算打,也是很轻很轻的碰一下,不疼。乐儿知道娘亲关心我,心疼我,可是我也心疼娘亲啊,所以,我要找一个能照顾娘亲的人。” 言言看着他坚定的神情,脸上还是一片稚嫩。她轻轻的将他揽在怀里,轻声道:“娘亲都知道,但娘亲担心你一个人出去,要是丢了,娘亲可怎么办?” “娘亲,我不会再一个人出去了。” 看着相依的母子,祁逸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从她怀里挣脱出來的夏乐乐,看到祁逸脸上的笑容,冲过來就给了他一拳,恨恨道:“都不替我求情,看着我被娘亲打,我不跟你玩了。” 祁逸笑着抱起他,“因为我知道你娘舍不得打你啊。” 夏乐乐在他的怀里笑着看着言言,心里突然想自己快点长大,这样他就可以像一个男子汉一样保护他的娘亲了。 在秋日里,阳光总是带着一种懒懒的气息。 枯红的枫叶已经慢慢凋落在地上,重重叠叠的堆着。秋日的阳光软软的倾泻在青石板上,一粒粒的碎石承载着晕黄的阳光,折射出异样的美丽。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枫叶如同展开双翅的蝴蝶,悠悠地在风中摇曳了几下,再次静静的躺在红叶堆中。 言言午睡醒來的时候,发现身旁的夏乐乐早已不见了踪影,忙起身唤來夏兰,因为夏兰一直在后院洗着被单,也不知道他的踪影。 言言只道他又是跑出去了,心想着回來一定要狠狠的责罚他。一阵微风袭來,秋日的凉意使得言言微微颤抖了一下,心里却在担心着乐乐会不会冷。 看着庭院中泛红的枫树,言言忽然想到了与祁枫在宫里的日子,那日,只有他和她。两人坐在枯红的枫叶堆上,言言执起地上的一片枫叶,靠在他的怀里,细数着它有每一条纹路。 也许是数的累了,她靠着他睡着了。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他轻轻的将下鄂抵在她肩头,也慢慢的睡着了。 当醒來的时候,言言永远都不会忘记,落日的余辉照着泛红的枫叶上,也洒在了他们坐着的枫叶上,映衬着天际的红霞,透着一种极致的美。 她觉得自己仿佛在一幅美丽的画中,安静,美丽,永不褪色。 感觉到她的轻动,祁枫也醒了。看着她脸上露出的笑容,不由的轻轻吻上了她的唇角,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流动,只有幸福无边的蔓延开來。 良久,他才伸开她,她脸上的染着的嫣红,恍如天际的云彩跑到了她的脸上。言言有点失措的避开他的眼睛,再度被他重新拥着。 看着黄昏下的枫叶,言言轻声道:“要是能将这样的美景永远留住,那该有多好。” 他温柔的环住了她的腰,“以后,每年的秋天,我都带你來看红叶,好吗?”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怀中的人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转头凝着他,“以后的每年吗?” 点了点头,“以后的每年。” 可是,承诺远远都会在变。他,只陪她看了那一次的红叶,过去了六年,她每天都会轻轻的踏过那一片红叶。可是,身边却少了那个曾经许诺陪她一起看红叶的人。 “夫人,披件衣服在身上罢,天气已经渐渐的凉了。”夏兰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后,转身便朝后院走去。 “等一下!”言言喊住她,看着周围泛红的枫叶,沉默了一会,终于不忍心的闭上了眼,“将这些枯叶都清理掉吧。” 夏兰震惊的看着言言,自从少爷出世以來,她就一直在言言身旁服侍着她,对她的脾气禀性都甚为了解,她还记得第一年的红叶落下时,她惊慌的不准她去扫,并吩咐了下去,谁也不许将庭院中的枫叶清理掉,就让它们安静的存在。 六年來,每一年的红叶飘飞之际,她都看到言言每天都会要在红叶堆上走一遍。如今言言却命她将庭院中的红叶都清醒掉,这让她不得不惊讶的看着她,重复着她的话语,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夫人,您是说将这些枯叶都清理掉吗?” 言言点了点头,听着微风的声音,她仿佛听到了红叶摇曳着从树上落到地面上的声音,那样的轻,可是,她却似乎听到了。 六年了,还有什么是她割舍不下的呢? 正当言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忽然听到门外响起夏乐乐的声音。言言蓦的睁开眼睛看向门外,只等着他进來,看她如何训斥他。 实在是越來越不听话了,还是像以前一样,单独一个人跑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也不见他进來,言言疑惑的朝门外走去。才刚走至门前,就看到他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让她惊讶的是,他还扶着一个受了伤的男人。 她不由的一惊,难道以前带回來的健康男子都骂骂咧咧的离开,如今让他改变了策略,决定挑这种受了伤的男子吗? 看着他小小的身躯被身上的男子压的很低,言言忙上去帮着他将受伤的男子扶着朝房间走去,夏兰见状,也跑过不帮忙。 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身影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终于将他扶至床榻上,言言重重的喘着气,沒想到他这么重,乐乐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将他扶回了家。 只见床上躺着的男子满身血污,布衣已经被撕污成褴褛,他的头朝里面偏着,言言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他全身淤血青紫,竟让言言倒吸了一口气。 “夏兰,你去烧点热水,还有,找一身干净的衣服过來。”言言瞅着眼前仿佛熟悉的身影,实在不忍看着这个男人这等模样。 夏兰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离开了房间。 言言将落在床上的视线转移到夏乐乐的身上,正想要训斥他不听话跑出去,还带着一个伤的如此重的男人回來时,只见他突然笑着爬上了那个受伤的男人躺着的床,将他的头轻轻的拂到另一边,正好对着言言。 他的脸上洋溢着邪邪的笑意,“娘亲,你看,这是不是我爹爹。” 言言听着他的话,这才打量起受伤的男人的面容,不由的觉得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人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几步。 言言闭上眼睛,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硬生生地撕扯着,每一寸骨头,每一根神经被眼前的这张面孔生生的撕裂开來…… 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了起來,看着床上那张隔了六年才见到的面孔,觉得格外的刺眼,仿佛被灼伤,从眼睛一直传入心里,化作一团棉絮,堵在心口,呼吸也因此变得沉重起來。她一步一步的后退着。心里颤抖着呢喃着那一个一直萦绕在心间的名字,他是祁枫,他居然是祁枫。 曾经她发了疯似的思念着他,却在看到他后思想瞬间崩塌。言言看着他,眼前的东西都已经不清楚了,浑身的力气也像要被抽走了,什么也感觉不到。整个人仿佛沉到了黑暗冰冷的海底,沒有空气,令她无法继续呼吸…… 床上的夏乐乐沒有注意到言言的反应,只顾着踉跄的拿着镜子对着自己看了几眼,又看了看受伤的男人的面容几眼,如此反反复复的看着,越看越觉得自己长的跟床上的人很相似,那脸的轮廓几乎是一样的。 放下镜子,夏乐乐迫不及待地正要问着自己的娘亲,却见言言跌坐在椅上,一脸惨白。 不,她不能让他再见到她,言言突然从椅上跳了起來,迅速的朝自己的房间跑去,夏乐乐正想要开口,却看到她如此快急的跑回自己的房间,不由的从床上爬了下來,也跟着跑去了言言的房间。 ------------ 第161章 :言言要逃跑 月光从窗棂洒进屋内,烛火在桌上静静的燃着。 言言一阵风似的跑进了房间,烛火顿时窜的好高,扑腾扑腾的闪着。 房间里的衣柜顿时被言言翻的一片狼籍,她手指颤抖的将衣服捆在一起,已经來不急叠好,拿起匆匆准备的几件衣裳就转身朝屋外跑去。 才刚跑至门口,就与迎面跑來的夏乐乐撞在一起,他小小的身影因着这一撞,硬生生的跌坐在了地上。 言言慌忙将他从地上拉起來,抓着他的手就跑。 “娘亲,等一下。”夏乐乐死死拖住言言,人小力气却大的惊人。 “乐儿,别闹了,快跟娘亲走。”言言喘着气说道,感觉自己的心跳狂乱的在跳着,呼之欲出。看着紧紧抓着自己手心的儿子,言言伸手就要抱他走。 可是,他似乎知晓他娘会有的动作,一个闪身挡在了她出去的方向,张着手,眼神坚定的看着言言,“娘亲,你为什么要跑?还是,我猜对了,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爹爹,所以你才想要逃跑。” 言言看着他眼睛里的眸光,像极了天上的星星,他已经认定祁枫就是他爹了。不行,她不敢面对他,这么多年未见,到如今他真切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却只想逃走。 六年的时间足已改变一个人,她沒变,他不一定沒变,或许他已经有了妻室了。她不能让他再扰乱她平静了多年的心。 “娘亲……”夏乐乐喊着不说话的言言,小小的身体依旧挡在她的面前。 “乐儿,娘亲知道你最乖了,所以娘亲才会这么喜欢乐儿。现在,娘亲说的话你也会听,是不是?”回过神的言言开始诱哄着乐乐。 他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娘亲要离开,娘亲要带你一起离开,你跟娘亲走不走?”言言伸出了手抓着他举在空中的小手,慢慢的拉着他走。 乐乐毕竟是一个小孩,由言言牵着手走到了偏厅,乐乐顿时反应过來,立在原地不肯走了,还哇哇大叫起來。 眼看着就要带着他走到庭院去,却见他突然停了下來,生怕他大叫会吵醒祁枫,言言不由的抬头看着床榻上的祁枫,他还处在昏迷中。 顾不了那么多了,言言伸手就将乐乐抱在了手里,转身就朝屋外走去。怀里的人突然停止了哇叫,却伸着他的小手覆盖在了她的眼睛上。 言言立刻止住脚步,怕看不见路而摔伤了乐乐。 “娘亲,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跟你一起走。” 言言刚想伸手将他的手拉下來,听到他向她提条件,本能的想点头,忽然想到他以前也是这样子骗他,问道:“你先说是什么条件?” 乐乐的手从她的眼睛上移开了,伸手指着床上的祁枫,郑重道:“我只要娘走过去仔细看看他的脸,然后再看看我的脸,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很像?” 言言本想摇头,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如果不答应他,他就会有很多招在那等着她。反正祁枫现在处在昏迷中,她只要过去看他一眼,满足乐乐的要求,这样乐乐就会甘心跟着她离开了。 想着,言言将乐乐放在了地上,朝祁枫走了过去。乐乐早她一步跑到了祁枫的身旁,笑嘻嘻地看着走近的她。 刚走到祁枫床边的他看到那抹熟悉的笑容,知道自己又中他的计了,转身就想走,可是,已经來不及了,祁枫突然睁开了眼睛。 时间在这一刻凝滞,四目相对,言言看到那琉璃色的眸内由无光到震惊,最后是排山倒海的狂喜。 言言在那目光中动弹不了,直到他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炙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间,她才惊愕的想要逃开。 他却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紧紧的抱着她。 祁枫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翻腾,仿佛这一切都是他在做梦般。他全身颤抖的抱紧她,只有当她的身体压在他的伤口上,让他感受到裂骨的疼痛,他才能相信,这不是梦。 那目光是他重重刻入到心尖,深深印入到脑海中的眸光,那目光是夜夜在梦中出现的目光。 “言言,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迹,像一块烙铁般烫着她的每一寸肌肤,言言觉得透不过气來,蓦的用力猛的一推,朝屋外跑去。 不顾身上无数处伤口的撕痛,祁枫从床上跳下來,向着远处那抹如烟似雾逃走的身影追去。 盈盈的月光洒在庭院,他看到她已经快穿过庭院,祁枫狂奔着,快步追上了前方的人影,用力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抵在了门板上。 他寻了她快七年,可是,人海茫茫,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 还來不及开口,言言就觉得他灼热的手掌像烙铁一般牢牢抓住了她。炽热的气息已经覆盖在她的唇上。 唇瓣吸吮厮磨,炙热的唇舌不知节制地攻城略池,在她的唇齿间肆意贪婪的來回,言言只感觉脑中一阵轰鸣。 反应过來的言言伸手推着他,已经刻意避开了他的伤口。可是却招來更加强大的压制,两人的身子本就密切的贴合在一起,此时,因为她的抗拒,他贴的她更紧了。 他的气息在她脖颈间流窜,她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而他的吻却似乎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 言言一动不动的靠在门板上,只觉得背后一阵冰凉,在他身子炽热的紧贴下,她的背后却透着细密的汗珠,夜晚的微风袭來,让她浑身一个战栗。 瞬间清醒的言言僵直的站着,看着这个自己想了千遍万遍的男人,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伸手推开他,这次她很用力的推着他的胸口,他顿时被她推的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看着脸色僵硬的言言,祁枫蹙眉喘息着,“抱歉,我情不自禁才想要吻你的。” 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太过鲁莽,可是再次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她,再次见到寻了多年的她,却是忍不住地侵犯了她。 言言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和发丝,压下心头的狂跳,她不敢去看他那深邃的眼眸。那些关于他的回忆,在见到他的身影后,迅速的在她的脑海里闪回。 “爹爹,爹爹……” 夏乐乐清脆响亮的声音传了过來,言言震惊的匆匆掠过祁枫的身上,瞪大着眼睛看着夏乐乐小小的身影朝祁枫跑去,就像他以往跳进祁逸的怀抱一样撞到了祁枫的胸口上。 祁枫的身影被他撞的退了一步,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 “乐儿,下來,他不是你爹!”言言立时跑过去将他从祁枫的怀里抱了下來,声音带着她都惊讶的颤抖。 夏乐乐不肯依,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松,三人就以这样一个混乱的姿势站立着,言言伸着手抱着夏乐乐的腰,夏乐乐的手环着祁枫的脖子,而祁枫则是脸色愈來愈苍白的看着她。言言察觉到不对,忙伸手扯开了夏乐乐的手,将他从祁枫的身上抱了下來。 只见他脸色渐渐难看了起來。 迎着她的目光,祁枫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可是胸口一阵又一阵的抽搐着,闷闷的。突然有一股暖流蓦的翻滚了起來,带着浓烈的血腥味,直直汹涌而出,一口血水喷了出來,人也倒在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看到他昏倒在地,言言感觉到自己的心也一沉,尤其是在看到他喷出那一口血水后,她仿佛也听到自己心底的弦断裂开來的声音。 夏乐乐小脸苍白的大叫着从言言的手里冲了出來,趴在祁枫的身上哭叫着,“爹爹,爹爹,你不能死,你还要照顾我和娘亲,你不能死啊。” 夏乐乐不知道他只是昏了过去。他一直以为,祁枫都吐血了,肯定是快要死了,尤其是脸色苍白的在月光下散着寒光,眼睛也不睁开。 他一声一声的嚎啕大哭,小脸上已经淌满了泪水,任言言怎么拉他,他的小手都紧紧的攥紧祁枫胸前的衣襟不肯撒手。 “乐儿,你压到他的胸口了。他只是痛的晕倒了,沒有死。你现在这样压在他的胸口,他会喘不过气的。”言言将夏乐乐从祁枫的身上抱下來,心头犹如冰棱滑过,凉凉的夹杂着一片莫名的痛楚。 听着言言的话,乐乐似乎还是不相信,虽然已经从他的胸口下來,手却依然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不肯松手。 言言终究狠不下心离开,唤來夏兰去叫大夫,自己则将祁枫重新扶回了床上。 乐乐一直紧紧抓着祁枫的衣服不肯松手,看着他躺回了床上,他也爬上的床,坐在他的身边不紧紧的盯着他。 “乐儿,天色已经晚了,你先去睡觉,等他醒了,娘亲再去叫你。”言言的嘴角泛着一丝无奈,他与祁枫长的太像,所以他才会见到祁枫后就认定祁枫就是他的爹爹。 夏乐乐自然是不依,一定要等到大夫來了确定祁枫沒事他才肯罢休。 她也不再劝他,只是用热水浸湿的毛巾替他擦着嘴角的血迹,心底的最深处开始隐隐痛了起來。 ------------ 第162章 :夏乐乐的担心 夜色渐渐的朦胧,坐在床边的言言也开始有了睡意,夏兰出去找大夫还沒回來。秋日的夜里已经有点凉意,言言将房门掩上,拿过一床被子盖在祁枫和夏乐乐的身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就算是睡着了,他的小手还是紧紧的攥着祁枫的衣襟。 将目光移到那苍白的脸上时,言言的心底一凌。曾经牵动着她心魂的那张脸,就算是过多年不见,却还是那么熟悉,只是,似乎比以前,脸上多了几分沧桑和疲惫。 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上他青紫的脸颊,一股战栗自指腹瞬间涌至全身,她的手指不由的轻轻一颤。 她只敢在他闭着眼睛的时候贪恋的看着他,不禁伸手想要抚平他紧蹙的眉头。 很痛吧,全身都是淤青,怎么可能不痛! 眼泪瞬间涌满眼眶,更有一滴脱离她的眼眶落在了他的脸上,他的眼角顿时轻轻一动。她伸手温柔的揉在他的眉间,却在刚碰到他的额角时,手指被烫的离开。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摸了摸他的额头,在确定他是发烧了后,言言急忙将毛巾浸湿,放在他的额头上。 反复着换着他额头的毛巾,却依然不见他额头上的热度退去。就在这个时候,祁枫忽然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呻吟,面色变得潮红起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來。 言言急的满头大汗,门外传來一阵脚步声,言言立时将房门找开,见到背着药箱的大夫,立马拉住那个大夫就往祁枫的床边走去,语无伦次道,“快,快看看,他,他的额头好烫,连呼吸也开始急促起來,他这是怎么了,你快看看。” 言言说的很急,声音里有着她掩饰不住的担心。睡在祁枫旁边的乐乐也听着她急切的声音而醒來,只见那大夫上前查看了一下,面色忽然大变,沉声道,“你们怎么这么粗心大意,他全身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还让他引发了风寒,现在病情已经恶化,我暂时替他施针,希望能够控制住他的病情,你们速速准备热水过來,还有,将这单子上的草药放在一起,熬成药端过來。”那大夫一边飞速的在纸上写着药方,便马上取出银针替扎在祁枫身体的各处。 坐在床上的乐乐看着大夫拿着银针就要扎祁枫,立时扑到了他的身上,嘴里还大喊着,“我不准你伤害爹爹” 因为乐乐抱在祁枫的身上,大夫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将眼神投给了言言,“我得马上给他施针,不然的话,老夫也沒有回天乏术。” 大夫的话就好似晴天霹雳一般,言言只觉得的脑袋里轰鸣的听不到任何声音,却仿佛听到了祁枫痛苦呻吟的声音。言言立马将乐乐从床上抱了下來,“乐乐听话,大夫是在救他,你要安静的呆在一旁。” 乐乐紧紧抓着祁枫的手渐渐松开,而后紧紧抓着那大夫的衣服,“你快救他啊” 言言将他拉在了一旁,屏息看着大夫替祁枫施针。她美丽的面容此刻也是苍白的沒有一丝颜色,目光紧紧落在祁枫的身上,只是那么专注的看着,直到看到他睁开眼睛的一瞬。 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所有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想起了相遇时的狼狈。 想起了那些琐碎,却是感动的细微。 想起了那些一直包围着她的种种温情,种种感动。 穿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她就中了一箭,是他的手下射的。虽然他救活了她,但她并不感激他,因为,他要将她带进皇宫。 皇宫里,在围场上,他维护她,她却责怪他故意耍弄她。 她被陷害放狱时,他便替她打理一切。 他向她表白的时候,她感动的以为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喝醉酒的那次,他们初尝了世上的欢愉。 回忆如潮水包围着言言,温热的泪水已经顺着眼角流了出來。 一只温暖宽厚的落在了肩头,言言抬头才发现祁逸在房间内。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知道有种心痛在心底燃烧着。 “别担心,他会沒事的。”祁逸的眸内也露出了着急的担心。 她转过头看着床上痛苦的拧着眉的祁枫,沉痛的闭上了眼睛,任由心脏被绵延的疼痛逐渐亏蚀得片甲不留。 一夜未眠,言言看着床上的祁枫的面色已经渐渐恢复常色,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他终于脱险了。 陪着她一夜沒睡的还有祁逸和夏兰,而乐乐已经趴在祁枫的身边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洒进了屋内,言言走到床边将盖在他们的身上的被子揶好,转身走到了屋外。大夫也忙了大半夜,直到天际露出灰白才离开。 坐在庭院里,言言闭着眼睛适应着太阳的刺眼。睁开眼睛时,祁逸已经坐到了她的旁边了。 言言静静的看着祁逸,沉默在他们之间展开。良久,言言似乎下定的决心开口道。 “祁逸,我能不能求你帮个忙。” 他点了点头。 “你知道,七年的时间并不短,却也能彻底的改变一个人。我想让你假扮是乐乐的父亲,不要让祁枫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 言言带着期许看着祁逸,他却沒有说话,言言逆光看着他,看不清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良久,祁逸才起身,声音里有带着一丝苦涩,“言言,你为何还要逃避你的感情。这七年來,你一直都沒有忘记过七弟,对她的感情就如同我对你的感情,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愈发的浓烈。你知道我一直都喜欢着你,想要跟你在一起,可是,我更想让你每天都过的开开心心的,只要你开心的生活着,我就会很开心。” 言言黯然垂眉,“从怀了乐乐到乐乐如今都六岁了,这段时间里,我一直都过的很开心。时隔这么久,再见到他,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两人沉默的站在庭院里,屋内忽然传來乐乐的大呼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才走了进去。 祁枫已经醒來,而乐乐此时正趴在他的肩头高兴的笑着。看到走进來的言言,他急忙从床上爬下來,“娘亲,爹爹已经醒來了,你快來看看。” 说着,他就拉着她的手往祁枫的床边走去。 言言任由着乐乐拉着她走向祁枫,她忽然看到祁枫眼角静静的流下了一滴眼泪,瞬间堙沒在被子里。 “言言……”祁枫的声音沙哑,微微颤抖着唤着她。 言言努力掩饰着心底的慌乱,装作很平静地走到他的床边站着,眼神淡然,语气也俨然隔着一层薄雾,“你伤的很重,还需要休息一段时日才可以,等你伤好了,你就回你自己的地言吧。” “我不让爹爹走。”夏乐乐仰着头,一脸坚定的看着言言。 “乐儿,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他不是你的爹爹。”她轻声斥责着他,每当他唤祁枫爹爹的时候,她的心也跟着被扯痛。 乐乐根本就不理会她的话,转头看着祁枫,冲他眨了眨眼,坚定道:“他就是我的爹爹。” 祁枫伸手弄了弄乐乐的头发,抬头看着言言,她眼里的淡然深深的刺痛着他。不过沒关系,如今终于让他找到了她,他一定不会再让她有机会离开他了。 祁逸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们,他们一爱三口终于团聚了。如今,也该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七弟!”祁逸将心里的沉痛深深埋在心底,脸上一片豁然的走近。 祁枫一心都只在言言身上,根本就沒有看到房间里还站着的祁逸,听到久违却熟悉的声音喊着他,他才将视线从言言身上移开。 “二哥!” 祁枫此刻的声音也是欣喜的。 乐乐听到祁枫喊祁逸为二哥时,脸上忽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打量了祁枫几眼,又转头打量着祁逸。如此反复了好几遍,才猛的一拍自己的大腿,顾自叹了口气。 三人皆是疑惑的看着他脸上古怪的表情,更是在听到他的叹气声,不由的面面相觑。 “乐乐,你怎么了?”言言轻声喊着他。 乐乐直直的盯着她,又重新在他们三人身上扫了一遍,叹气道:“原來如此啊!” 三人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一个人坐在床边叹着气,又发出如此感叹,更是不解。似乎有意让他们有着疑问,乐乐只是顾自叹着气,沒有说话。 祁枫看着这个长得跟自己相似的一张脸,再看到他叫自己爹爹时,言言脸上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个小孩,就是他的儿子。 祁枫薄唇微扬,露出了和善的笑,神态轻松和煦,伸手抬起他的头,温柔的问道:“怎么叹着气?” 乐乐眨了眨眼,道:“爹爹,我是在替你担心呢?” 祁枫不解的看着他,只见他指了指祁逸,再偷偷的瞅了一眼自己的娘亲,回过头看着祁枫,道:“爹爹,你现在最大的情敌就是他,从我出世到现在,他就一直陪在娘亲的身边,钦慕着娘。你还不快把娘抢回來,她就会跟着祁逸走的。” 祁枫的嘴角抽搐着,祁逸的脸上也挂着苦涩的笑容。 只有言言的脸色黑了黑,“夏乐乐,我再告诉你一遍,他不是你的爹爹。” ------------ 第163章 :倒戈 夏乐乐笑着看着自己的娘亲跑出的房间,回头看着祁枫,眨着眼睛笑着,“爹爹,娘肯定是害羞呢。” 祁枫任由着他的小手攥着他的衣袖不放,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至全身。他已经六岁了,推算着日子,他更加确定这是他和言言的孩子。这几年來他似乎错过了很多,如今,他再也不会错过。 祁枫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天才下床走动,这几天里,他很少见到言言,她总是在躲着他。可是,他却并不孤单。因为,每天都有个小家伙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他也很乐意听着他讲,毕竟这几年來,他错过了很多,他想通过乐乐知道更多关于这几年在这里发生的一些事。 当听到乐乐讲到为她带回來许多陌生男子的事情,祁枫的脸不禁抽搐着。却在听到他每次都会要讲的那些条件时,他的唇畔又勾起了一抹笑容。 “乐儿,爹问你,你娘真的沒有正眼瞧过别的男人一眼?”祁枫坐在庭院里,将乐乐抱着坐在他的腿上。 乐乐黑白分明的眼睛咕噜咕噜地凝视着祁枫,在他的怀里重重的点了点头,忽然又摇了摇头。 祁枫的脸色顿时沉了沉,嘴角不自沉的抿成了一条直线。 乐乐在他的怀里笑着,根本就沒察觉到祁枫脸色的变化,笑着说:“言言正眼瞧过的人就只有祁逸,只是,爹爹不用担心,娘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祁枫凝眉,深邃的眼睛眯了一眯,眸中满是殷殷的期待。 “祁逸都陪在娘身边六年了,娘都沒有接受他,我就知道娘心里只有爹爹。”乐乐一本正经地说道。 祁枫俊美的脸凝着微笑,嘴角挽起的弧度却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爹爹真好看!”乐乐瞅着他,突发一句感叹道。 听到來自他儿子的感叹,祁枫伸手轻轻地敲了敲他的头,“有我这样一个世上最俊的爹,又有一个世上最美的娘,乐乐将來也会长的美极了的。” 乐乐凝眉道:“爹爹才不是世上最俊的人了,爹爹只是我见过的世上第二好看的人了。” 祁枫刚想开口问他,只见他突然从他的身上跳了下去,高昂着头道,“因为我是世上第一好看的人,将來长大后肯定比爹爹还要好看。” “好,爹爹是世上第二好看的人,乐乐才是世上第一好看的人。”祁枫笑着将他重新搂回怀里,还以为他要说出谁比他还要长的俊的人,原來是在说着他自己。 言言悄然的走到庭院的一角,看着相片融洽的祁枫和乐乐,心底也瞬间柔软了起來。自从乐乐有了记忆以來,他一直都表现的很懂事,不会哭着吵着要见爹爹。就算是别的小孩笑他,他回來也不会对她抱怨半句,反而逗着她开心。 她知道他是多么渴望像别的小孩一样,也能够天天骑在爹爹的肩头。可是,六年來,她一直都听过祁枫的消息,这里离京城太远,她根本就听不到任何的关于他的消息。就算知道了他的消息,她也不可能将乐乐带到他的面前,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儿子。 她只能给乐乐更多的爱,让他即使在沒有父爱的日子里,也能快乐的成长。当她看到乐乐每天都过的很开心,连她差一点都被他骗到,以为他真的即使沒有爹爹也沒关系。可是,当他看到祁枫后,他所表现出的那种依赖深深刺痛着她。 乐乐,他还只是个小孩,他也渴望天天有爹爹和娘陪在他的左右。自从见到祁枫后,乐乐几乎天天与祁枫形影不离,连睡觉也要跟着他一起睡。 “娘” 乐乐在祁枫的怀里看到了站在庭院一角发着呆的言言,朝她大叫着。 言言抬头看去,祁枫也同乐乐一样,欣喜的神情溢于言表,纵使隔的远,她似乎都看到了他眼底的炙热。 敛了敛脸上的表情,言言强作平静的的走近他们。 “言言,你怎么了,你的表情怎么怪怪的?”祁枫故意这样说着,其实她脸上并沒有什么古怪的表情。他只是想和她说话,这几日來,她都一直避着他,他连见面的次数都极少,更别说说话了。 他知道,他们已经隔了太久见面,许多事,都得一步一步來,如果他太心急,反而会让言言再一次逃跑。 说者故意听者上心,言言以为她的表情泄露了自己的情绪,忙避开他的眼睛,伸手要拉乐乐走。 可是乐乐哪肯把手给她,只是更紧的依偎在祁枫的怀里不肯出來。言言的手顿时尴尬的举在半空,瞪了一眼马上倒戈在祁枫那边的乐乐,她开始恐吓他,“乐乐,如果你不肯跟娘回房,那你就和他一起去睡大街去。” “不会的,我们睡在偏厅。”乐乐在祁枫的怀里偷笑,丝毫不受她的恐吓。 言言气的瞪向祁枫,“你现在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应该搬出去了吧。毕竟你住在这里也是不合礼仪的。” 语落,乐乐蓦的从祁枫的怀里抬起头,头顶狠狠的碰到了祁枫的下巴,不顾头顶的疼痛,他不可置信地瞅着言言,“娘,你要赶爹爹出去啊?” “恩,娘只是要让他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所以,现在你快点下來,跟娘回房,娘给你准备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言言见到他着急的模样,开始诱哄着他。 在听完言言的话后,他沒有理她,而是看身祁枫,道:“爹爹,娘把你赶出去,你要住在哪里啊?” 祁枫凝了言言一眼,见她慌乱的移开祁线,他低头瞅着怀中的乐乐,笑道:“所以,你赶快听你娘的话,快回房去吧。” “不!”他急忙摇头喊道,“我要跟爹爹在一起。” “你……”言言咬了咬牙,气恨恨的看着夏乐乐,这个这么快就叛变的小家伙,她真想将他拎起來朝他的小屁股上暴揍一顿。 可是,她也只是想想而已,要真揍他一顿,她又如何下得了手。 言言开始恐吓着他,“乐乐,乖,听娘的话,快下來,跟娘回房。你要是真跟他出去,就每天要挨饿受冻,睡觉也沒有被子,直到最后饿的一点力气也沒有。” 看到他脸上露出的一丝小小的害怕,知道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言言在心里偷笑着继续道:“到时候,饿了沒饭吃,病了沒药吃,身上也会变得臭臭的,到时候,夏乐乐就会是世上最丑的人了。” “我才不怕呢!”乐乐小脸微扬,对于言言的恐吓,唇角绽开一抹邪邪的笑容,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微眯着眼道,“爹爹,我们去祁逸的宅子住,那里可比这里大多了,也有好多的房间,娘不让我们住在这里,我们走吧!” 言言气的差点吐血,原來他的小脑袋里早就想好了对策。 祁枫起身,拍了拍他的头,“乐乐听话,先回房,爹爹有事要跟你娘说。” 乐乐眨了眨眼睛,粉嫩的小脸上露出了慧黠的笑意,狡黠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欢快的跑开了。 言言看着他小小的身影跑开的方向,真想冲过去抓着他打一顿。才不过几日,就叛变到祁枫那边,对他惟命是从了。 沒有了乐乐的声音,庭院里顿时一片静谧。言言收回视线,转头看身祁枫,只见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旁边。 言言蓦的绷紧了心弦,向后退了几步。 只见他之前抱着乐乐时闲适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的深情。言言侧首,不去看他那双充满着诱惑力的眼睛,冷冷道:“我不会让你带乐乐出去。” “我不会带走乐乐的,你放心好了,我想和你谈谈正事!”听着她冷冷的声音,祁枫眼底浮起很受伤的表情,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唇边反倒漾起一抹潋滟的笑意。因为他看到她紧张的时候,她的手心就会不自觉的轻轻捏着。 “什么正事?”言言只是匆匆扫了他一眼,就侧首不去看他的眼睛。 “言言,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沒有嫁人,还对我有感觉,对吧?”祁枫凝视着言言,忍不住朝她走近了,他走一步,她却退一步,祁枫立住脚,保持着她认为合适的距离。 言言抬头瞪向他,眼睛里透着一股执拗,“祁枫,你别那么自信。我已经对你沒感觉了,就算我对你还有感觉又怎么样,六年多过去了,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生活,你的妻子还在家等着你回去呢。” 言言说完,清眸一黯,飞快的转身跑开了。 祁枫却是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來,原來,她是以为这六年里,他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原來,她是在吃醋! 俊美的五官慢慢染上了一层美丽的光辉,漆黑湿润的眼眸好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深邃,美丽。他的唇边含着笑意,笑容好似刹那盛开的昙花,灿烂,迷人。只是,这昙花般的笑容,却是时隔了六年之久。 只要她对他还有感情,他就还有希望。 ------------ 第164章 :真相 祁枫最终还是沒有离开,理由就是夏乐乐离不开他这个爹爹,如果他不住在这座宅子里,夏乐乐也不会住在这座宅子里。 言言恨恨的看着他们两个成天粘在一块,真想不到祁枫竟也使这样无赖的把戏。祁枫留了下來,最高兴的莫过于夏乐乐。 言言再次找到祁逸,要他帮忙证明乐乐不是祁枫的儿子,而是他的儿子。祁逸也沒有答应他,只是说他这么多年沒有再找别的人,就证明她的心里还是放不下祁枫,如今好不容易相聚,劝她不要再逃避自己的感情。 沒办法,言言开始计划着逃跑。她不能沒有了乐乐,所以,她得想出一个法子,让乐乐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跟着她离开。 但言言马上又意识到,她的计划可能很难成功。原因是乐乐几乎与祁枫形影不离,就连上厕所,他也会叫着祁枫在外面等着他。 日山日落,一日过去,言言愁的都觉得自己瞬间老了几岁,乐乐每天跟祁枫呆在一起,似乎总也不会腻,反而感情是一日一日渐深。 清晨,言言如往常一样,会走到庭院里去看着他们上演父子情深的一幕。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庭院里空无一人。她有点纳闷,走到他们的房间,也不见他们的身影。正猜测着他们的去向时,只见祁枫抱着乐乐从外面回來,乐乐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言言急忙跑了过去,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珠,瞪向祁枫,“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哭着回來?” “娘,不关爹爹的事!” 听到言言语气中带着的责怪,乐乐立时解释着。 言言从他怀里接过乐乐,狠狠的瞪了祁枫一眼,而后是一脸关切的看着乐乐,问道:“告诉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娘,真的不关爹爹的事。是我有了爹爹后,就跑出去告诉以前嘲笑我沒有爹爹的那些人,我也有爹爹,而且我的爹爹是世上除了我最俊的爹爹。可是,他们不信,还说我这不是我亲生爹爹。我心里一急,就跟他们动起手來,是爹爹骂了我,说我不该动手打人。我一委屈,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后來想了想,爹爹说的对,我不应该动手打人……” 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讲了一大堆话后,言言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算他曾经不在意别的小伙伴的嘲笑,但心里还是会留下痕迹,小小的心灵还是想要像别人证明,他也是有爹爹的。直到等到祁枫可以走动,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带着祁枫给大家看。 “我想求娘一件事情?”乐乐在她的怀里仰着头,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 “说吧,娘能做到的一定答应你。” “我想娘和爹爹成亲,这样外面的人就不会说我沒有爹爹了。”他眨着眼睛,天真的眸内带着期盼。 言言蓦的瞪向祁枫,心里只道是祁枫教会他说的这些。而祁枫也猜到她的心思,忙摇头道,“这可不是我教的。” “他才六岁,怎么会知道说这些,就是你教的。”言言剜了他一眼。 祁枫苦笑,他现在更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她,会不会同意乐乐的要求,嫁给他呢? 乐乐也正仰着头等着她的回答。 言言感觉到两束目光紧紧的锁着他,低头撮了一下乐乐的头,“乐乐,娘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无论别人说什么,只要你自己不把它当回事,它就不会存在。更何况,你认为是爹爹的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妻室,娘怎么可能再嫁给他。” 祁枫在心里喊冤,看來,他还不尽快向她解释,她只会认为他是默认她的猜测。就在他刚想着如何开口跟她解释这一切时,她已经抱着乐乐匆匆离开。 看着她逃也似离开的背影,祁枫的嘴角轻轻地挽起一抹笑容,他隐约觉得她这是在吃醋,因为这份觉得,心底漾起最柔软的涟漪。 正午,言言趁着夏乐乐正在睡午觉的时候,准备去找祁枫,她要跟他讲清楚。才刚穿过回廊,她就听到了祁枫说话的声音,抬头看去,正好看到祁枫立在庭院里。刚抬脚准备去找祁枫,却忽然又听到了太子的声音。 言言立时躲在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靠的近了些,他们的声音便清晰的传进了她的耳迹。 “七弟,一直都沒机会问你,你怎么会浑身是伤的被乐乐碰到?” 言言呆着的位置正好可以瞥见祁枫脸上的表情,只见他突然凝眉微蹙,脸上露出一抹沉痛的神色,“二哥,这几年來,我一直都在后悔着不该让言言跟你逃出宫。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沒有后悔的机会。我不爱昭玥,是断然不会娶她的。言言已经不在身边,那么我就更不怕父皇,就算是父皇要砍我的头,我也不会娶昭玥的。因为,我知道,那一晚,在我床上的根本就不是昭玥。是她趁着我睡着,自己将身上的衣服脱光躺在我的床上的,所以才会让言言误会,我跟昭玥发生了什么。” 言言握在手心的指尖蓦的一滞,他终于敢肯定与她温存一晚的不是昭玥而是自己,可是,他却肯定的太晚了。 “那后來呢?这几年里,你都是怎样过來的。” 她转身想走,却在听到祁逸的问題后立住了脚,也很想知道答案。偷偷的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她的心也被揪了起來,她似乎看到了他眉心的疲惫。 “我抵死也不肯娶昭玥,昭玥就每天跑到父皇的宫里告状,纵然这样,我也不可能会娶她。我派了人去找你们,可是你们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也沒有。我每天只能借酒过着每一天。你走了后,父皇气的撤了你的太子头衔。当时最有利得到太子之位的是三哥,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竟然对太子之位一点兴趣也沒有,朝也不上,天天呆在他的府邸。我也懒得理这些事,就在我借酒度日过了一个多月后,三哥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正好联合着昭玥在父皇面前参我一本,我本就沒有争太子之位的决心,他们这么一做,我正想借此机会离开皇宫,便请命去了战场。” 言言怔怔的听着祁枫一字一句的说着,心隐隐的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当她听到祁枫提到祁裕,她不由的想到,祁裕前后变化的那段日子里,正是她住在他府邸里的那段日子。只有她清楚的知道为何祁逸会有那样的变化,只不过是在报复她离开,因为她的心里有祁枫,所以,他才将目标锁定在祁枫的身上。 “我的直觉告诉我,在战场上我可以再见到言言。就算是我受再重的伤,只要心里想着言言,我就有活下去的勇气,所以,我才会撑到现在。我从來都沒有放弃过寻找言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來她一直离我离的这么近,我却隔了六年才与她相见。” 祁枫的话猛烈的撞击着言言的心,她在看到他受那么重的伤后,就完全可以想像的到他以前在生死边缘挣扎着的场景。 疼痛瞬间如潮水紧紧的包围着她,让她感觉一种快要窒息的疼痛。她一直以为这几年來,他会忘了她,会有他的的府邸,会有他的妻子儿女。就当她在见到他一身伤痕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还想以这样的理由骗自己。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又该如何在时过六年之后,她还能坦然的接受他。 她承载了太多的爱,祁枫的爱,祁逸的爱,还有祁裕的爱。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爱她的人,可是,越是不想伤害,却伤他们伤的愈深。 只有离开,只有离开他们,才是对他们最小的伤害吧。 言言转身朝房间跑去,祁逸走到祁枫的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同时看着言言离开的方向,希望她在得知这一切后,能够不再逃避。 “二哥,谢谢你帮我!” “我们都爱着言言,都希望她能够幸福。可是,我陪在她身边六年了,言言的心里却只有你一个人。直到现在,我才肯面对现实,那就是只有你才是她真正的幸福。这一次,你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她,守护着她。” 两人坦然的看着对方,流露出的不仅仅是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有他们释怀后的感情,干净,沒有一丝杂质。 祁枫急急的朝言言的方向走去,他太了解言言,知道她在知道真相后会更加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果然,他赶到的时候,她正收拾着行礼,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见到他走进房间,沒有防备的言言手上的动作蓦的一抖,手上的衣服都掉落在了地上。祁枫走了过去,弯腰拾起地上的衣服,将它放在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的言言手上,笑道:“收拾衣服准备逃跑吗?” 从震惊中恢复过來的言言,看着他邪邪的笑容,反驳道:“谁说我要逃的,我只是在清理着衣服。” “这样最好!”他邪笑着凑近她,琉璃色的眼眸发出耀眼的星光,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这次,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捉回來。” ------------ 第165章 :逃跑失败 屋内,光线昏暗。 “娘亲……”乐乐的声音清脆的响在房间里,揉了揉眼睛,努力睁大的双眼在房间里搜索着,一片昏暗,什么也看不到。 沒有听到回答,他凭借着脑海里对房间布置的记忆,摸索着跑去将烛火点燃。不知道绊到什么东西,人直直的往地面摔去,哇的一声大叫了起來。 “乐儿!” 小小的身影蓦的被抱起,房间里也顿时亮了起來,乐乐已经被抱到了床上,言言蹙眉,看着他膝盖已经摔红了,幸好沒出血。 “乐儿,疼不疼?”她轻轻吹着他膝盖的殷红,懊恼着自己沒有点灯,才会让他摔倒。 见到言言脸色有些不好,苍白中还透着一丝郁色,乐乐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娘亲,乐儿不疼!娘亲的脸色不好,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乐儿一直粘着爹爹,娘亲就不高兴了吗?” 言言的眸光在乐乐的脸上流转片刻,看着他天真的眸子,柔声道:“乐儿真的很喜欢他吗?” 乐乐重重的点了点头,小手忽然捧着言言的脸,嘟着嘴在言言的脸上狠狠的印上一吻,开心的笑道:“乐儿很喜欢爹爹,可是乐儿最喜欢的是娘亲。” 摸着他印上的那一片湿润,言言唇角翕动,良久才轻声道:“乐儿就不能只喜欢娘亲一个吗?” 语落,乐乐澄澈的眸子露出一丝狡黠,“原來娘亲是在吃爹爹的醋。” 说着,他跳下床,在跑出房门后又趴在门框旁探出了头,“娘亲,乐儿最喜欢的永远只有娘亲。” 说完,他噔噔的脚步声渐渐小了去。 言言怔怔的看着门口,回想着白天听到的那些话,她的心就开始抽痛。拿起早就准备好了的行礼,悄悄的穿过回廊后急急朝后门跑去。 回头朝着乐乐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沉痛的一闭,“乐儿,娘亲会再回來接你的。” 留恋的看了一眼,言言转身打开房门就走。令她诧异的是,一辆马车正从远处驶來,她招手拦了下來。 “车夫,停一下。” 言言伸手拦着那辆马车,看那车夫的表情,那车上应该是无人。言言将一锭银子丢到那车夫的手上,“送我出城!” 说着,言言掀开车帘坐了进去,马车也开始跑了起來。 言言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坐着的两个人,都笑嘻嘻的看着她,尤其是那个小小的身影朝她扑过去,“娘” “祁枫你……”言言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被他们吓的凝滞,本想着连夜离开,沒想到,他却正好安排了一辆马车在等着她。想到这次逃跑失败,言言气得直咬牙。 “我说过,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捉回。”祁枫一脸促狭的看着言言,琉璃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嘴角正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停车,我要下车!”言言气恨恨的掀开车帘,冲那驾着车的车夫叫着。可那车夫却像是沒听到她的话一样,还是照样驾着马车,丝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祁枫乘机将言言拉着坐到了他的身旁,温热的手掌钳制在她的腰间,“他只听命于我,你喊破嗓子也沒用。” 言言在他的怀里扭动着身子要挣开他的的钳制,嘴里还恨恨的道:“放开我!你这个无赖,流氓,卑鄙下流无耻!快放开我!我不是那些任你动手动脚的烟花女子,你要是实在控制不住你的兽性,你大可去烟花场所,快放开我。你再这样动手动脚,我就咬破你的喉咙……” “小孩子很容易学坏的,你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乐儿正在对面认真的听着呢。”祁枫冲对面的乐乐眨了眨眼睛,笑着凑近她的耳旁呵道。 言言蓦的看向乐乐,他些时正好祁枫所说,一脸认真的瞧着他们,嘴角还噙着笑意。言言在心中暗呼竟忘了对面还坐着那个小家伙。 “娘,烟花场所是什么东西,你要爹爹去玩,是不是那里很好玩,爹爹,乐儿也要一起去玩。”不明状况的乐乐咧嘴笑着。 言言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嘴角一阵抽搐,冷汗淌过她的脸庞。 “乐儿乖,那种地方一点也不好玩,也不能去。等你长大了,你就会娶妻子,到时候,你要像爹爹这样爱你娘亲爱你的妻子。”祁枫忍笑着道。 言言恨恨的瞪向祁枫,不断扭捏着身子想要挣脱,经过刚刚的那一幕,她是再也不敢说话了。 心底突如其來的渴望点点滴滴的穿过他的肢体和心脏,感觉到全身已经随着她的挣扎滚烫起來。祁枫强忍着心底的欲望,扣在她腰迹的手稍稍用力,凑近她的耳迹轻声道:“你再这样乱动,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情來。” “爹爹,你的脸怎么红了啊?” 对面坐着的夏乐乐又发出了疑问,睁大着他澄澈的眼睛看着两人。 言言全身顿时一僵,他的肌肤滚烫着烙着她,她突然明白祁枫说的不敢保证的事情,脸蓦的一红。 她不敢再乱动,任由着祁枫搂着自己。而祁枫亦是满意的看着她脸上染着的那抹嫣红,强压着心底的欲望。 乐乐坐在对面看着她们,感觉到自己被冷落,忽然冲到他们的中间,坐在了祁枫的身上,嘴里不满道:“我也要坐在这边!” 马车继续前进着,言言只觉得车内的空气让她觉得窒息,看着一脸沉浸的祁枫,不禁问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祁枫只笑不语,反倒是坐在他们中间的乐乐开口道:“娘亲,爹爹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言言瞪了乐乐一眼,这个小家伙也是他的帮凶,肯定早就知道他的计划。看着这个已经完全叛变到祁枫那边的乐乐,言言伸手撮了他的头一下,“说,你还知道什么?” “爹爹不让说!”乐乐一脸坏笑。 “你不是说最喜欢的是娘亲吗?那你要是不说,娘亲就不再喜欢乐儿了。”言言开始恐吓他。 她本以为她的恐吓会起到作用,沒想到他却不理会她的恐吓,在祁枫的怀里笑的开心,“乐儿虽然最喜欢娘亲,但娘曾经不是教过乐儿吗,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乐儿已经答应爹爹不说,就真的不能说。” 言言已经彻底的伤心了,夏乐乐叛变的也太彻底了。恨恨的剜着罪魁祸首的祁枫,言言都觉得自己的头顶都快冒烟了。 沒想到,祁枫却是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怪怪的,那个样子明明是在笑。看到言言有气无处发的表情时,他终于大声笑了起來。 马车在这时也停了下來。 祁枫伸手要扶言言下马车,言言却是拂开他的手,径直从马车上跳了下來。却因为是跟他赌气,沒有看到地面上躺着的小石头,脚直直落在石头上,人不受控制的往地面跌去,眼泪都疼的快流了出來。 坐在地上的言言立时闭上了眼睛,不让它流出來。 “言言,你沒事吧?”祁枫立刻扶她站了起來,声音里的担心溢于言表。 “不用你管!”言言赌气的打开他的手,抬脚踢开了使她出糗的石头,只听得咚的一声,传來石头落水的声音。 言言这才抬眼看去,周围人來人往,热闹非凡。这就是云双城,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是热闹喧嚣的。 而他们正处在桥头,前面停靠着一艘华丽的船只,犹如华丽夜空下的一颗亮星。此船也是一处酒楼,只是与别的酒楼不同的是,它座落在水里,却比岸上的酒楼更加华丽喧嚣,也更加引人入胜。 它的规模并不比洒楼小,但也是如洒楼分为两层。 言言刚來云双城初见它时,也被它醒目的屹立在水中的那种姿态所吸引。比起岸上的酒楼茶阁,它显得更骄傲,却是彰显着脱俗的华美。 但言言从來都沒有机会踏上去,她还记得她刚想上踏上这艘船上的时候,就被伙计们鄙夷地扫了一眼,冲她丢了一句“一个穷丫头还想进來这里”就把她从船上轰了下來。 那时的言言才注意到,在船上的都是衣着华丽的官家小姐,富家公子。虽然很气,但想想也沒有必要。就像她在现代生活在一个小康家庭,并不是非要去享受五星级饭店的待遇。 此时,混杂着热闹喧嚣的声音,一曲妙音隔着木板,从船只的里传出,或起伏或平缓,或激荡或低沉。 转身瞪身祁枫,言言心里还在为自己沒能逃出他的魔爪生着气,语气生硬,“你带我來这里干什么?” “带你來这里,当然是带你來这里吃饭,笨!”祁枫噙着笑伸手敲了她一下。 “娘亲,抱我下來!”坐在马车上一直被冷落的乐乐开始叫了起來,张着手在马车上蹬着腿。 言言想到这个小家伙已经叛变到祁枫那边,沒好气道:“不抱!” “爹爹会抱!”说着,他翘着嘴角朝祁枫伸着手,见到祁枫张开了手,顿时朝他的身上跳去,双手已经环着他的脖子,一脸得意的看着言言。 ------------ 第166章 :吃醋 天上弦月高挂,月光莹莹洒在河面上,微风吹荡着河面,荡起涟漪在月光的照射下,散着夺目的光彩。 言言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祁枫和夏乐乐玩的正开心,似乎忘了房间里还有她的存在,心里顿时觉得气闷,起身就准备走。 祁枫迅速拉住了她的手,含笑着将她拉回凳子上,“言言,等下让你见个人,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言言一愣,原以为他所说的惊喜不过是带她來这艘船上吃饭,却沒想过,他是要带她见一个人。 “你要让我见谁?”言言反问道。 “等下你看见了自然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等下又怎么会有惊喜呢?” 他要带她见何人,现在除了乐乐,她在这里几乎是无亲无故,他要带她见谁呢? 言言坐在船的二楼,观看着河面上的风景,突然觉得奇怪,转过头盯着祁枫,“为何苏夕沒在你身边?” 祁枫蓦的感叹了一句,“言言,这六年你错过了太多,我也错过了太多。” 听着他的话,言言有点迷糊,为何她提到苏夕,他会有如此的感叹。正要开口说话,外面忽然传來小二惊慌的声音,“对不起,这位小姐,二楼雅座已经被一位公子包下了,你们不可以上去。” “我家小姐既然已经來了,哪有回去的道理。”一声尖锐的声音毫不客气的反驳。 只闻那小二抬高了音量,“这位小姐,您就饶了我吧,这上面的雅间真的已经被包下了,您是不可以上去的。” 言言看向祁枫,只见他蹙着眉头,显然不喜欢被打扰。 “我们吃饭哪里用得着一层的房间,听下面那声音,那位女子既执意要上來,你就别让那小二为难了。” “我听你的。”祁枫朝她一笑,蹙眉走了出去。 祁枫才刚走出去,她就听到楼下小二感激的声音,不一会,祁枫又回到了房间,身旁还站着一个看上去才二十出头的美丽女子,弯弯的笑眼带着三分欢喜活泼。 当言言看那个女子的时候,那个女子也正微歪着头打量她,一双妙目似黑葡萄一般,说不出的俏丽可爱。 言言转过脸,起身就去抱乐乐,还未等到祁枫开口,言言就抱着乐乐急急往楼下跑去。正在玩着的夏乐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爹爹带进來一个漂亮的姐姐后,他的娘亲就抱着他冲出了房间。 “言言!” 后面传來祁枫的声音,言言头也不回的抱着乐乐离开了。 “祁枫,她是谁呀?”跟着祁枫跑出來的那个女子拉住他,喘着气问着。 祁枫心里只有言言,看到她头也不回的跑开,知道她肯定又是误会了。他已经不能再让她误会他了,他怕她会真的从此消失,让他再也找不到。 “白雪,你先回去,我有点事要处理。”说着,抽开手追着言言离开的方向跑去。 回到家里的言言径直往自己的房间冲去,夏乐乐小小的身影急急的追上去,却被言言关在了外面。 “娘亲,你怎么了?不要吓乐儿啊。”夏乐乐在外面拍着门,他从來沒有看到过娘亲这样对他。 门被打开,乐乐直直扑到言言的怀里,抚着她的脸颊,“娘亲,你怎么了?” 她抓住言言的手,努力笑道:“乐儿乖,娘亲沒事。夜深了,快回房间去睡。” “不,乐儿陪着娘亲。”他仰着头,澄澈的眸子里闪着坚定。 “乐儿乖,娘亲抱你回房间睡,好吗?” 见他终于点了点头,言言抱起他,朝他的房间走去。直到哄着他睡着,言言才离开房间。 走到庭院,她一点睡意也沒有。望向祁枫的房间,他还沒有回來。心里泛着酸,她恨恨的扯了一朵花,一片一片的将花瓣撕落,想着之前看到的那一幕,她更加生气,手上的动作更加生硬,不一会,她身边已经铺满一地的花瓣。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吃醋?”他的声音蓦的在她的耳畔响起,温柔中带着一丝魅惑。 言言被他突然发出的声音吓的从地上跳了起來,尤其是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她的脸侧流窜,带着暖暖的的温度将她的半侧脸颊烧热,她更是被吓的不轻。 由于长时间蹲在地上,她的脚已经麻木的僵硬,在发出闷哼的一声后,人也直直摔倒在了地上。 “言言,你沒事吧?” 身上一暖,他将她打横抱着坐到了石凳上,轻轻替她揉着摔着地方,俊美的脸上全是担心,就连那眉毛也拧在了一起。 吃醋?她是在吃醋吗?不,她只是为他骗了她而生气,她沒有吃醋! 揉着她脚的手突然停了下來,祁枫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怎么会在那里中蹲那么久,就算是吃醋,也应该坐着吃醋。腿麻了还这么急的起來,幸好沒摔伤。” “我沒有在吃醋!”言言恼怒的大声叫了一句。 耳畔传來他低低的笑声,“果然是吃醋了,却还死不承认!” “我沒……”她后面的话被他突然覆盖而來的唇堵住了,他将他拥的紧紧的,霸道而不失温柔地吻着她,撬开她紧咬着的牙齿,他的唇舌长躯直入,吞噬着她的呼吸。 他带给她的缱绻柔情几乎让她彻底的沉迷。 可是,言言告诉自己不能沦陷在他温柔的陷阱里。她猛然推开他,给了他一巴掌,“祁枫,你不要再戏弄我了,你觉得这样子很好玩吗?六年多了,正如你说的,我们都错过了太多,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夏言言了。” 祁枫的脸色一黯,紧紧抓住言言挣扎的手,“言言,你听我说,你刚刚误会了……” “就算是我误会了,你也沒必要解释了,因为我不想听。”言言甩开他的手,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将跟在她后面的视线挡在了门外。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她沒有误会,她明明看到那个女子挽着他的手,那样的亲密。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会看错。 沉默了一会后,敲门声突然响起,一声一声急促响亮,言言丝毫沒有理会,而是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在床上,任由着那响声响着。 终于,敲门声沒有再响起。言言这才低声哭了出來,原以为自己可以逃走,却在见到有别的女子挽着他的手臂时,她的心就像被有毒的针尖刺到一般,疼痛的让她喘不过气來。 六年了,正如祁逸说的,她对他的感情已经深的不可撼动,只是自己在一味的逃避着不愿承认。 窗户突然被人撞开,言言泪眼婆娑的睁大着眼睛看着闯进來的祁枫,猛的将头埋在被子里,抹去脸上的泪痕。 该死,他竟然从窗户跳了进來,自己狼狈的模样全被她瞅见了。 身子一紧,她已经被他紧紧的圈在了怀里,言言羞怒的要推开他,却被他抱的更紧。 “你放开我,我刚刚说的你都沒听清吗,我不要你再戏弄我了。”言言大吼着推开他,无论她怎么用力,他都紧紧的抱着她。 “言言,你听我说。”祁枫急吼了一句。 言言被他突然的一吼愣住,他的脸上有着着急,愤怒。他为什么会愤怒,他究竟在愤怒着什么,愤怒的应该是自己?一想到他的手刚刚还被别的女子挽着,言言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酸涩。不听他说话,她张嘴就要去咬他的手。 他被她咬得吃痛的低叫了一声,却依然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言言沒有再咬下去,看着他吃痛的样子,她的心也会痛。 她只是瞪着他,“你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你为什么要骗我,既然你已经有了你的红颜知己,为何还要來招惹我。我用了六年的时间來忘记你,你为什么偏偏就不肯放过我。” 眼泪再一次不可遏止的流了下來,泪水润湿了眼睫,淌满了脸颊。 他用力,将她更紧更深的拥住,几乎要将她深深嵌入到他的骨血中去。幽深的黑皮紧紧锁住她的泪脸,一字一句,定定的说道:“夏言言,你听好了,我喜欢的从來都只是你,只是你,听到了沒有?” 言言在他的怀里摇着头,她不要听,她不要再听他的话。 他伸手捧住她不停晃着的头,幽深的黑眸笼上一层深深的痛楚,他就知道她肯定会胡思乱想,肯定会误会他跟白雪的关系。 “言言,你是真的误会了。她叫白雪,曾经救过我,我对她,只有感激。我爱的人至始至终都只有你夏言言一个。在我伤的很重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想到你,我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从鬼门关回來,就只是为了能够找到你。如今,苍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是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 言言只是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哭,但眼泪就是汹涌的流下來。整整一晚上,她都在哭,整整一晚上,他也都在为她拭着泪。 到最后,言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自己哭的累了,就靠在了那片温暖的地方睡着了。 ------------ 第167章 :相拥而泣 眼睛隐隐肿痛着,言言伸手揉着眼睛,睁开眼睛,发现身边躺着的人竟是祁枫,她的呼吸立刻凝结。 她的脖子枕着他的胳膊,他的另一只手还揽在她的腰间,而她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言言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居然就这样靠在他的怀里睡了整整一晚。 祁枫微仰着下巴,靠在床头,他沉睡的样子竟也是贵气盎然,俊美不凡,微蹙着眉头,像是梦到了什么令他痛苦的事。 趁他沒醒來,言言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感觉脸上有火在燃烧般烫手,言言立在庭院里,想通过微冷的风将脸上的热度退去,偏偏夏兰不知在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旁,冷不丁丢了一句,“夫人,你是不是昨天沒睡好,脸怎么这么红?” 才刚刚褪去的热潮攸的一下又涌了上來,言言强装着镇定,“我沒事,你去叫乐儿起床吧。” “少爷沒在夫人的房间吗?奴婢一早就看见少爷往你的房间跑去了。”夏兰惊道。 言言更是震惊的看着夏兰,手指蓦的攥紧,如夏兰所说,乐儿要是早就去了她的房间,那他岂不是看见了他们相拥而睡的一幕,言言的脸开始烫了起來,连带着眼睛也像是有火在烧。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言言将夏兰打发了下去,转身就去找夏乐乐。言言急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正好看到他的小脑袋在窗户下。 乐乐也看见了言言,见自己被逮个正着,他转身就跑。言言快步去追,他虽然小,但跑的却是极快,等言言捉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跑到庭院门口了。 见自己已经被抓住,他瞬间冲她可爱的笑着,睁着他澄澈的大眼睛,嘟着嘴在她的脸上印上一个吻,“娘亲!” “见到娘亲,为何要跑?”言言猜测着自己的脸肯定红成苹果一般了,一想到乐乐看到了他们抱在一起的一幕,她的心里就像荡起千层浪般平静不下來。 “因为我怕娘亲会怪乐儿爬窗户。” 言言看着他一脸天真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來,幸好他沒看见,不然,一早上所有的人都会知道她和祁枫拥睡一晚上的事。 “言言!” 她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惊慌的大喊,吓了她一跳,还沒回过神,祁枫就已经从她的房间里冲了出來,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她才敛去了脸上的惊慌。 “爹爹!”乐乐挣扎着从言言的怀里跳下來,直直扑向祁枫,挽着他的脖子。 祁枫抱着乐乐朝她走近,视线落在了她的眼睛上,温柔道:“你哭的很晚才睡,怎么不多睡会!” 言言的脸腾的一下又红了,慌忙转过头,故意伸了个懒腰,“是有点困了,都怪你,把我的房间占了,我就只能在大厅眯了会眼,我回去补眠了。” 言言不敢去看祁枫,逃也似的离开,却见乐乐眨巴着眼附在祁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祁枫就大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言言停住脚步盯着他。 “乐儿讲了一个笑话给我听,觉得好笑,就笑了。”祁枫抿着嘴角回答,晨间的光线炫染了他的唇角。 看着她一脸狐疑的盯着他们,祁枫心里更乐了。左手被她当枕头垫了一夜,隐隐还泛着酸痛。 想到一整晚她都是偎在自己的胸口睡觉,他的心里就暖的像全身的血液都沸腾着,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悄然爬上心头。 其实乐乐不说,他也能相像的到她在发现她自己是靠着他睡一整晚的表情,错愕,懊恼,害羞…… 既然她不愿意承认,那他也不点破。 蓦的,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才刚举步离开的言言听到敲门声停了下來,天色似乎还早,是谁会在这么早來她的宅子。 乐乐忙从祁枫的怀里出來,跑到门前,用稚嫩的声音问道:“是谁在外面敲门?” “冷面木头,你给我出來!”一声夹着气恼的清脆女声在门外响起。 言言只觉得这个称呼曾经听过,却又记不起來。看到祁枫脸上的表情,言言只道外面的女子是來找他的。脸蓦的一暗,就知道他肯定是在骗她,这几年指不定在外面拈花惹草,所以才会有外面愤怒的声音。 “你不说出你的名字,我就不开门。”乐乐趴在门上朝外喊着,他才不管外面的人声音里有多大的怒气。 祁枫沒有注意到言言脸上表情的变幻,一听到外面那声音他的头都大了,这下子,不知又会被她念叨多少次了。 他迅速走到门口将乐乐抱在手里,打开了门。 一袭绿衣着身,青丝柔顺的挽在身后,墨绿的腰带更加显现出她曼妙的身姿。只是,此时的她却是一脸的怒容,手指紧紧的攥着。 看见抱着乐乐的祁枫,她顿时恼怒的冲到他的面前,声音里掩盖不住的怒气,“我林芯要是再相信你一次,就把头砍下來给你当凳子坐!” 祁枫一脸苦涩的看着她,“因为昨晚出了点意外的状况……” “你是浑蛋!”她出口打断他。 乐乐见到面前的女子,虽然长的极美,可是却出口骂着他的爹爹,自然也是不甘示弱的叫道:“你不可以骂我爹爹!” “爹爹?!”她瞪大着眼睛看着发出声音的乐乐,再震惊的看向祁枫,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怎么会是你爹爹?” “笨蛋,他肯定是我爹爹,你有见过长的这么像却不是父子的吗?”乐乐瞥了她一眼,他不喜欢她,因为她骂他爹爹是浑蛋。 “冷面木头,你什么时候有的儿子啊!”她高声大叫着,伸手要捏乐乐的脸颊,却被乐乐躲开了。 看着乐乐不过五六岁的模样,再想着祁枫昨晚说要带她见一个人,忽然知道了他是要带她见谁了,顿时激动着指着乐乐大叫道:“他是你跟言言的孩子?” 祁枫点了点头,视线掠过林芯,直直看向言言。虽然言言一开始否认,现在也沒承认乐乐就是他儿子,但他已经很肯定乐乐就是他儿子了。 林芯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只见言言已经满眼泪水,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林芯像只小鸟一样张开双臂,向言言冲过去,欢呼着,激动着,在兴奋的泪花中,紧紧将她抱住:“言言,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言言被林芯抱在怀中,感觉到她的泪水落进自己的脖子里,这一刻,她的泪水终于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言言的房间里,林芯紧紧拉着她的手,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言言,你知道吗?这几年,我们找你找的好苦!” 她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來,在这里生活的这六年,她也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们。 “言言,幸好已经找到你了,如果再找不到,我还真不知道冷面木头能不能撑下去。好几次他都身负重伤,为了你,他每次都是已经到了鬼门关才回來的。”林芯轻轻拍着言言的背,这六年來,她也是跟着祁枫一直在找着言言,有好几次随从的大夫都摇头说无能为力的时候,他都从醒來了。 自从上次,他身负重伤,怕再也醒不來,凭着一口气离开了军营,只是要去找言言。当她发现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直到前几日他才传信息告诉她,他在云双城落脚了。 看着哭的像个泪人的言言,林芯才止住的眼泪也顿时涌满了整个眼眶,两人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后,言言才止住泪。 “他真的从來都沒有停止过找我吗?”言言颤抖着声音问着,一想到他多次是从鬼门关回來,她的心就痛的喘不过气來。 “可不是,他派出很多人找你,只要战事一停,他就亲自跑出來找你。即使身负重伤,他还是沒间断过找你。” 感觉到她手心的颤抖,林芯忙转移了话題,“言言,这几年來,你一个人活的很累吧,还要照顾着一个孩子。” 她点了点头,“从來不知道一个人带大一个孩子会是这么的辛苦。” “但却很值得,是吗?” “恩,虽然很辛苦,但是乐儿却很听话,有他在身边陪伴着,我再累都觉得是幸福。” 林芯静静的看着她,她也幻想过这样的幸福。只是,她的那个人,还好吗?跟着言言一起消失后,她也无时无刻不思念着那个人。 恢复平静的言言看着林芯眼底的黯然,抓着她的手,轻声说着,“林芯,这几年來,你是不是也同样在找着祁逸。” 林芯点头,经过这几年,她终于知道,爱一个人就要说出來。她就是因为曾经沒能说出來,才后悔了这么多年。 可是,她要到哪里去找他? “祁逸也在云双城!” 言言的这句话如同一颗雷在她的脑海里炸开,因为激动,她抓着言言的手蓦的使足了力气,不可置信问言言,“你是说,祁逸也在这里?” “恩!”言言点头,看着林芯眼里的炙热,其实早就皇宫的时候,她就知道林芯喜欢上了祁逸。 ------------ 第168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枫抱着夏乐乐坐在院子里的枫树下,夏乐乐仰着头一脸困惑的看着他,“爹爹,我要去找娘亲,娘亲哭,乐儿心里也想哭了。” “好,咱们去找你娘亲。”他起身抱着夏乐乐就往言言的方向快步走去,心里面泛起酸涩,她见到他也沒见她哭得那么狠,难道林芯比他还要重要? 走至她的房间,房门是关着的,他心里更酸了,能说些什么话,竟然要关着门说。 “娘亲!娘亲!” 夏乐乐伸手使劲的敲着门,朝里面大喊着。良久,也未见里面有开门的动静,夏乐乐挽着祁枫的脖子,撅着嘴,“爹爹,娘亲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给乐儿开门?” “不给开门,我们就自己进去。”他蹙眉抿着嘴,大手小手往门上使劲一用力,“吱呀”门轻松就打开了。 “娘亲!”乐乐兴奋的一声大喊,却是张着嘴瞪大着眼睛看着房间里空无一人,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祁枫,“爹爹,娘亲不见了!那个坏姐姐也不见了!” 祁枫也是一脸的错愕,原以为她们俩一直在房间里说着心里话,却沒想到她们早已离开了房间,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 他脑海里最先闪出的想法,她逃跑了。但转瞬又觉得不会,这六年來,林芯比谁都清楚的知道他对言言的感情,他也慢慢了解了林芯,她最希望见到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有她在,她是不会让言言逃跑的。 可是,她们的的确确已经不在房间里了,而他一直就坐在院子里,如果她们要离开,他不可能看不见。 “爹爹,娘亲怎么会不在房间里?是不是坏姐姐把娘亲掳走了?”夏乐乐在他的怀里哭叫着,眼睛咕噜咕噜的转着,搜寻着言言的身影。 “乐儿,我们去找娘亲去!”祁枫抱着夏乐乐走出了房间,直直往后门走去。 温煦的阳光里,青烟淡薄和风暖。 空气中飘散着晨露打在竹叶上的清香,混合着菊花清凛的香气,祁逸宅子的琉璃瓦上,一群灰白的麻雀欢叫着跳跃,时不时有几只俯身落到地面,蹦跳着嬉戏。 祁逸此时正闭目倚在凉亭里的柱子上。轻风袭來,雪白的衣袂随风而挥舞着,轻盈得像一只兀自起舞的蝴蝶,清雅飞扬,净透如玉的脸上,一缕发丝肆意的贴着。 在他的右侧,那一团团、一簇簇的菊花,正在拔蕊怒放。千姿百态,有的秀丽淡雅,有的亭亭玉立,有的昂首挺胸;有的似高山流水,一泻而下,有的如妙龄女子,妩媚动人。个个如盛装的花仙子,在绿叶丛中翩翩起舞。 微风吹來,菊花摆动婀娜的身姿,飘出缕缕袭人的清香。 此等美景,看着的人应是欢悦的。然而当言言看到靠在柱子上的祁逸时,却是深深皱着眉头。 将视线拉长,看到院子里忙碌的人,以及那手倚在大厅门檐上的女子,言言顿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言言正想告诉林芯是怎么一回事,却见她已经朝亭子里跑去了。 再次见到心里想着念着的那张脸,林芯一时间无措的站在他的身旁,却见他眉头皱的更紧。 他明明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身旁,却连眼皮也未抬起,温和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烦闷,“如果姑娘伤已无大碍,就请姑娘回去吧。姑娘还未嫁,这样居住在一个陌生男子家可不合礼法。我可不想坏了姑娘的名声,还请姑娘自重。” 林芯此时已经苍白着脸瞪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着,隐隐有了怒气。他在说什么?他这里难道经常有女子住在这里吗?他怎么可以让陌生的女子住在他家,而且还不只一个。 在來他宅子的路上,言言告诉了她最想听到的答案,那就是他还是一个人。但是,她却沒告诉她,他在这里很受那个待嫁闺中的女子仰慕。 胸口一阵难受,林芯瞪着眼凑近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打小放在心里头的人,也许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祁逸的眉头皱的更深,嫌恶的睁开眼睛,心里头已经隐隐有了怒意。 眼前生的极美的女子脸上透着一股怒意,朝他瞪大着眼睛,唇角微张。 被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林芯吓到,祁逸浑身一颤,生生被吓的跌倒在了地面上,痛的他眉心一的拧,马上却是很平静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林芯,你怎么在这里?” 祁逸还处看到突然出现在他宅子里的林芯的错愕中,时隔几年,她的眉宇间已经沒有了初见时的天真和稚气,倒多了几分成熟,隐约可见的还有几丝郁色。 “我怎么不可以在这里,她们可以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可以?”林芯开口就是质问,一想到这几年不断有陌生女子住到他的家里,她的胸口就酸涩一片。 祁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林芯,他不过是问了一句她如何会在他的宅子里,她却有这么激动的反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言言缓步也走进了亭子里,对着祁逸轻微一笑,尔后拉着林芯的手,轻轻握了她一下,瞥了一眼带着敌意往亭子这边走來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肤色白皙,容貌娇俏,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却也能让人一眼就记住的模样。 言言感觉到在她手心里的手僵硬了一下,如果说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走來的那个女子都被林芯杀死一百遍了。林芯的心情她也理解,要是换作是她自己,如果有很多苍蝇围在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人的身边,她也会气的跳脚。 “逸,她们是谁呀?”走进來的女子娇滴滴的叫了一声,眼神里却是同样怒视着她们,俨然当自己就是这处宅子的女主人一般。 祁逸听着这声音,只觉得头都大了,正要开口,却见林芯突然挽着自己的手,冷冷的抿着唇,冷声道:“这位姑娘,还请自重。我只是长年沒呆在这宅子里,如今我回來了,还请姑娘日后不要來了。姑娘不怕别人说闲话,我还怕呢。” 祁逸惊愕的看着林芯,马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迎上面前投來错愕的目光,凝眉道:“她说的沒错,姑娘还是请回吧。” 那女子不甘心,她也不相信,浑身微微颤抖着,忽然身子一个不稳,人往地面上倒去,言言急忙伸手扶住了她。当那女子打开她的手时,她的心底也是蓦的一颤,她的手冰凉的彻骨。 她一手支撑在搀在桌上,一手抵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我的身上的伤还行不了太远的路,能不能等我伤好了再离开。” 祁逸皱着眉看着她,心里竟有点不忍。 言言知晓祁逸生性善良,虽然很不喜欢她们时常找着借口呆在他的宅子里,但也从恶语赶她们走。不由的看向林芯,她仰头看着祁逸,轻声问道:“这里管事的丫头在哪?” 祁逸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也未问,朝院子里正在忙碌着的一个侍女扬了扬手,那个侍女丢下手中的活,就急急赶了过來。 “你叫什么名字?”林芯轻声问着低着头站在她前面的女子。 “奴婢叫幼薇!” “幼薇,你去安排一辆马车。既然是从这宅子出去,也不能让别人说我们的闲话。你先送她去看大夫,有伤无伤,拿了药就送回家去。这里不是药馆,也沒有治伤的大夫。”林芯平静的说道。 那女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撑在桌上的指节苍白的攥着,看向林芯的眼神冷厉,恨不得让她马上消失。 林芯自是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眼神里明显的告诉那女子,她可沒有祁逸那么善良那么心软。 言言见那女子又将眼神投向了祁逸,她不禁也想看祁逸是怎样的反应。 “逸,我只是呆在这里休息一日,伤好后自会离开,如果我现在回家,我爹娘见到我的样子,肯定会很伤心的。” 祁逸面露难色,既不想留她在宅里,又不忍见她如此模样。 林芯瞪了祁逸一眼,转眼看向言言,“言言,你宅子里还有空余的房间吗?” “还有几间呢!” “那好,今晚我和祁逸就住在你宅子里去。”林芯冲她微微一笑,转头看着那女子,平静道,“姑娘就呆在这好好养伤吧,早些养好了,才可不让你爹娘担心啊。” 那女子嘴角一阵抽搐,恨恨的瞪着林芯。 林芯却不以为然的挽着祁逸,正要开口,却被突然发出的一声童声打断。言言也急忙回头,看见乐儿小小的身影正朝她跑來,祁枫紧跟在他的身后,一副怕他摔倒的模样。 看着这一蓦,言言的心莫名的一动。 “娘亲,娘亲。”夏乐乐欢呼着扑到言言的怀里,仰着头看着她,一脸天真的稚气,“爹爹果然沒猜错,知道娘亲是到这里來了。” 言言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眼神只是在他的脸上匆匆掠过,转头却看见让她心里头极不舒服的一幕。 ------------ 第169章 :决定要缠着你 “言言,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祁枫几步并一步走到言言的面前,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却被言言躲过。 因为祁枫这句话,其余几人都看向言言,玉脸白皙清丽,却透着一抹郁色,唇角也紧紧抿着。 “娘亲” 夏乐乐在她的怀里仰着头喊着,可惜他还太小,手伸不到言言的脸上,只能往上举着,才勉强够得着她的肩膀。 言言瞪了祁枫一眼,拉着夏乐乐的手就离开了亭子。祁枫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不敢说话,怕惹她不开心,心里却泛着一丝的苦涩。她好像还在生他的气,不然,她看他的眼神怎么会带着一丝的恼怒。 林芯与祁逸走在后边,两人保持着一段距离。那距离不短也不长,却好似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而就在之前,林芯跨过了那道鸿沟,挽住了他的手。所有人看似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拼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去完成那个动作,表面上平静的很,实际上内心早已是巨浪翻腾,波涛汹涌了。 几人都各怀心思的走着,只有夏乐乐一脸欢快的走着。忽然他又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他们四个大人都不说话。 此时已经回到言言居住的宅子里,夏乐乐一屁股坐在阶梯上,双手捧着脸,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随着他这一声不大却不小的叹气声,四人都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來。除了林芯,其余几人对夏乐乐的叹气声倒不是很惊讶。 “小鬼,你叹什么气?”林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显然听到一个才六岁的孩子叹气声是很不正常的事。 “我才不是小鬼!”夏乐乐立刻反驳。 “好,你不是小鬼。你到底在叹什么气呢?”林芯显然只对他叹气感兴趣。 夏乐乐抬眼在他们四人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林芯和祁逸的身上,“坏姐姐,祁逸是个好男人。虽然他这几年的心思都在我娘亲身上,但我爹爹回來了,他就沒机会了。不过我可以向你证明,祁逸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你千万不要放手啊。” “夏言言,你这儿子是不是真的只有六岁啊?”林芯在愣了几秒后,突然大叫了起來,冲言言发出了惊讶的叫声。 言言“扑哧”一笑,完全忘了之前还在心里生着祁枫的气,“加上他在我肚子里的那一年,已经有七岁了。” 此时的林芯脸早已涨的通红,居然被一个还只有六岁的小孩子看穿了心思。虽然她已经决定要勇敢的追求心中的真爱,但这样沒有一点准备,直接就说了出來,还是被一个小孩子说出來,林芯的心早已慌乱如麻,都不敢去看侧首去看祁逸脸上的表情了。 “言言,你快带我去看看房间吧,昨晚都是这冷面木头爽约,害我等了一晚上,都快困死了。”林芯涨红着脸向言言求救。 言言笑的甚是开心,拉着林芯的手离开了院子。她心里一直就觉得对祁逸充满愧疚,早在皇宫的时候,她就觉得林芯和祁逸是挺般配的一对,也看出了林芯对祁逸的那份情。如今看來,林芯才是他最应该最值得去爱的女子。 言言拉着林芯在床边坐下,触到了她手心的一片潮湿,顿时忍不住轻声笑了起來。 “言言,你再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林芯嫣红着脸嗔道。 言言看着她那张越來越红的脸,一直忍着笑,终于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來,慌忙躲开林芯要掐她的手,闹了好一会,两个人才坐在床上喘着气,互看着对方。此时的林芯也平静了下來,只是脸上还留着那抹嫣红。 “言言,你觉得,我能等到他吗?”林芯清眸一抹,唇边浮起一抹黯然。 言言心里一痛,伸手搂着林芯的肩膀,“你才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应该爱的女子!” 林芯靠在她的怀里开始哭了起來,她只是想哭,为言言那一句,自己才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应该爱的女子而哭。 她一直都知道他爱的是言言,可是,她就像他一样,只是因为爱了,便无法再回头。这六年來,她无时无刻都不在想他。 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他一直爱着言方,而她一直爱着他。 是夜,吃完饭后言言便带着夏乐乐回了房,祁枫也借口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院子里就只剩下祁逸和林芯两个人。 夜色泛着迷人的飘渺雾气,林芯缩了缩脖子,他不开口讲话,她亦沒有开口。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站在庭院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不知过了多久。祁逸温和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静谧,“林芯,知道那时还在皇宫的时候,我为什么会对你淡淡的,隔着一段距离吗?” 林芯不语,这也是她一直都想知道的。 “记得那时,父皇离宫之前就与我说过立太子妃一事,我表明我的意思后,父皇执意要替我立太子妃,而当时你是随同父皇一同回宫,从父皇对你的宠爱,以及母后的反应,我就猜到父皇要立你为我的太子妃。我才会对你淡淡的,甚至带着排斥。” 她静静的听着,感觉到手指的颤抖,他为什么要与她说这些? 祁逸突然转过身,深深的凝着她,眼底露出一抹沉痛,“我心里一直喜欢的是言言,是那种明知无前路心却早已收不回來的爱,我无法不喜欢她,不关心她。看到她幸福我会替她高兴,看到她难过我会替她难过。我不是圣人,不是沒有过奢求,可是,命运注定我与她只能擦肩而过。” 她依然静静的在听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好痛。她一直知道他爱着的是言言,可是,她也如他一样,明知无前路心却早已收不回來。 “林芯,我说的,你都懂吗?” 他深深的看着她,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她喜欢他。白天她挽着他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她手指传來的颤抖,那种紧张,他曾经感同深受。 他更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看出了她的感情,尤其是在夏乐乐说出时,她涨红着脸的样子,他就知道,原來她一直喜欢着他。 可是,他却给不了她任何承诺。即使他知道他应该放弃对言言的爱,可是,付出的心又如何轻易收的回。 林芯一直都安静的站着,就在祁逸伸手拍她的肩膀时,林芯突然扑到了他的胸口,眼泪也不汹涌的流了下來。祁逸有些无措,抬在半空的手僵硬的举着,终于还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他拍着她的背时,她却哭的更凶了,他胸前的衣襟早已湿了一片。 “林芯……”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唤着她的名字。 林芯渐渐止住了哭,此时还在他的怀里抽泣着,良久,才在他的怀里抬起头來。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林芯定定的看着祁逸,脸上还有泪痕,嘴唇微张着却沒有继续再说下去。 是要放弃吧,虽然很难,但放弃终究是最正确的选择。祁逸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为他沒有她这份洒脱而感慨。 “林芯,如果谁能娶到你,他肯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祁逸一句话还沒有说完,就被林芯突然凑上來的唇瓣堵住了所有的话语。说是吻却又不是,她的唇瓣极轻的落在他的唇上,轻的仿佛沒有触碰,但她唇瓣上传來轻轻的颤抖告诉他,她很紧张。 她踮着脚,手指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他看到了他长睫的颤抖,配合着她唇瓣的颤抖。她有些惊慌的唇在轻轻的颤抖,她的身子僵硬的靠在他的身上。 两人都睁着眼,咫尺之间,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眸中颤抖。 终于在感到一阵窒息时,林芯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耳朵,她的面颊,她的手,无疑都是滚烫如火。 祁逸一直都是惊讶的看着林芯,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沒有给他反应的时间。 “你心里肯定再想,我是不是决定放弃,对吗?”林芯强作镇定的看着他,但她脸上的潮红却透露了她的紧张。 他僵硬的站着,看着她因为紧张而染红的脸,全身似乎都在轻轻的颤抖着,却又好像是他的错觉。不,他不能,他知道爱一个人却不能相恋相守的痛苦,他给不了她什么,就不能耽误她。 “你别想推开我!”林芯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之前所说的我都懂,但是,我只知道我喜欢你。这个世上沒有规定女人只能等着男人來喜欢,我就是喜欢你,就是要缠着你,直到你喜欢我或者我不喜欢你为止。” 祁逸站在原地,一脸的错愕。 “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就要一直缠着你。”林芯坚定的冲祁逸说完这句话后,就匆匆的往自己的房间跑去。 祁逸一直看着她离开,直到那抹飘动的绿意消失才回过神來,耳边不断回响着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她竟同他一样固执,守着那份沒有结果的爱。 ------------ 第170章 :白雪的到来 灯光从琉璃罩里溢出,洒出一室的粉紫流红。 言言走进林芯的房间里,此时的林芯半拥着锦被靠在榻上,几缕乌发垂在胸前,玉手纤白的攥着被子,浑身似乎在轻轻的颤抖着。 “林芯,你……”言言刚想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却在见到她脸上的那抹潮红止住了声音。一脸笑嘻嘻的凑近她,“似乎发生了什么哦?” 林芯的脸本就嫣红,此时听到言言的话,不由的想到了她亲他的那一幕,瞬间感觉脖颈都烫了起來。 “说说,你们都讲了些什么?”看着林芯开心的样子,言言顿时对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好奇起來。 林芯眼底蓦的闪过一丝痛楚,却在转瞬转为坚定,“他跟我说了很多,我也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喜欢的是你。但是,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缠着他,凭什么要他喜欢我我才可以喜欢他,我就是要一直缠着他,一直到我不喜欢他了再潇洒的离开,如果我一直都喜欢他,那就缠他一辈子。” 言言怔怔的看着林芯,六年之后,她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她的感情,那自己呢。为何还要逃避祁枫,明明相爱,为什么会有抗拒? 夜里躺在床上的言言,辗转反侧,不能入眠。脑海里不断闪回着的是祁枫的身影,那些两人坦诚相守的日子。 自己到底在害怕着什么?自己到底在抗拒什么?不断的反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 因为睡的极晚,言言睡到正午才起來。打开房门时,太阳已经挂在天空发出灿烂的光芒。言言伸手挡着灿白的光线,眼睛一阵刺痛。 “夫人,你可算醒了!”夏兰急急的跑到她的面前。 “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慌张的模样?”言言揉着眼睛,似乎还未睡醒,朦胧的看着夏兰,见她脸上着急的模样,第一个就想到夏乐乐,急道,“是不是乐儿发生了什么事?” 夏兰急切的摇着头,每当发生什么事情,她都急的说不出话來。她越这样,言言就越着急。看着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脸涨的通红,言言只得越过她,朝夏乐乐的房间跑去。 才刚出房间,就看到院子里好几个陌生的女子簇拥在一起,中间站着的就是她的儿子夏乐乐。 言言这才放心,只要乐乐沒出事就好了。在房间里的夏兰也跟着跑到了她的身边,吐了口气道:“夫人,少爷沒事。” “我已经看到了。”言言也吐了一口气道,随后一想,如果不是乐儿出了事,又是什么事让她急成这个样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院了里那些又是些什么人?”言言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看着乐乐,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竟说的那么开心。 “夫人,今天早上來了一个陌生的小姐,祁枫公子就与她一起走出去了。那些女子都是那个小姐身边的侍女。”夏兰一字一句说道。 言言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朝着眼前玩的正开心的夏乐乐大喊一句,“乐儿!” 玩的开心的夏乐乐似乎根本就沒听到她的声音,这让言言心里顿时一阵气恼,又大声喊了一句,“夏乐乐!” 这回听到了,他抬着小脑袋朝她望过來,“娘亲,你叫我?” “你过來,娘亲有话对你说。”言言突然觉得心里无缘无故的一阵烦闷,看到他不如往日扑向她的怀里,心里更是郁闷起來。 她不过是晚起了会,怎么感觉像是睡过了好几日一样。 夏乐乐并沒有马上跑到言言的面前,而是同她们说了几句话才朝她跑來,这更让她觉得郁闷。 “娘亲,你要对乐儿说什么?”夏乐乐跑到言言面前时,张着澄澈的大眼睛看着她,还不知道他的娘亲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你看你,都一脸的汗了,还玩的那么疯,娘亲喊你都沒听见。” 言言伸手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却被夏乐乐胡乱的用袖子抹了抹脸,“娘亲,乐儿从來沒玩过那种玩意,一时玩的开心,才会沒听到娘亲喊乐儿。” “娘亲,你也一起去玩吧,那玩意真的很好玩。”夏乐乐拉着言言的手就往之前站着的地方跑去,言言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跑过去一看,不过是平日里玩的那些陀螺而已。也难怪他会玩的这么忘乎所以,记得她曾经初见陀螺时,也是玩的连饭了忘了吃,过了几天便又玩腻了。 坐在凳上看着他玩的开心,但她心里却始终开心不起來。不禁看着旁边站着的几位侍女,开口问道:“你们的小姐是谁?” 才刚开口,言言就被自己吓到,她的语气像是隐藏着怒气一般。 还未等到那侍女回答,言言就瞥见了从门外笑着走回來的祁枫,旁边还站着一个容颜娇媚的女子,美目中水雾氤氲,赫然就是那是出现在船上的女子,那个挽在他手臂上的女子。此时她虽未将手挽在他的手上,但两人的距离却像亲密的情人般站着。 言言心里莫名的泛起一阵酸痛,刚想起身离开,却蓦的想到,这里是她的宅子,她会何要离开。 漠然的看着他们走近,言言感觉到祁枫有意无意的离那女子的距离远了些。但他越是这样,言言就觉得心里越酸,不早不晚,偏偏在她看见的时候才离的远些,不禁在心里骂了他千遍万遍。 “言言,她叫白雪,曾经救过我一次。”祁枫小心的说着,生怕哪句话让她钻了空隙,又要误会他了。 可是,她肯定又误会他和白雪的关系了。不然,她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带着一抹漠然,甚至她黑眸中闪过一丝幽光,他记得那目光,每次她误会他,都会发出那样的幽光。 不过,他却很开心,因为她又为他吃醋了。她虽然嘴里不承认,但他看的出,她在为他吃醋。 “你就是言言?”那女子声音里带着小小的惊讶,而后就恢复了平静,低笑着轻声道,“这一年來,我只闻其人而未见真人,如今看來,言言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呢,难怪祁枫会找了你六年还不肯死心。” 说完,白雪轻笑着瞥了祁枫一眼,言言看得出,她这一瞥里所掺杂的爱慕之情。也是,祁枫那样妖孽的人,任哪个女子见了怎么会不动心。 言言忽然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是给自己添堵,忙起身道:“白雪姑娘,恕我不能相陪。我身子有点不适,先回房了,你们暂且聊着。” 说完,言言转身就往房间里走,才刚走一步,手就被拉住,关切的声音随之响在耳边,“言言,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 言言摇了摇头,想要挣开祁枫的手,他却不放。一脚踩在他的脚尖上,言言这回用足了劲,只听得他闷哼了一声,脸已经涨红,手也蓦的松开了。 径直朝房间走去的言言为成功的踩了他一脚而偷偷乐着,刚走几步,就看见林芯与祁逸从大门走了进來。 言言停下脚步笑着看向他们,空气里漂浮着馥郁的花香,柔柔的日光照在他们并肩而行的身上,好似笼了一层轻纱,一切和谐的美妙。 此时的林芯笑的却是开心的。 言言笑着眨了下眼睛,却见林芯脸上突然凝滞起來,此时的她带着一丝嫌恶的表情,正看向站着的白雪。 言言以为自己看错,眨了眨眼睛,林芯依然带着些许敌意看着白雪。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芯冷冷道。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白雪回击道。 “这里是我朋友的宅子,我出现在这里理所当然,就不知道白大小姐出现在这里是为何?”林芯毫不客气的冷语道。 “我是來这里找祁枫的,出现在这里也是情有可原。”白雪也冷声道。 言言不解的看向林芯,很明显,她讨厌眼前的白雪。只是,她所认识的林芯是不会这般针对一个人,或许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到底是何事竟让一向也温和爽朗的林芯如此讨厌一个人。 “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府吧,老爷在您出门前吩咐过要早些回去的。”跟着白雪而來的侍女小声说着,白雪也只是点了点头,并未移动步子。 “祁枫,我先回去了,过几日再來找你。”白雪突然柔声对祁枫说着,祁枫只是点了点头,眼睛的视线却是看向言言的。 白雪顺着他的视线瞟了言言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林芯瞪了祁枫一眼,拉着言言的手走的离他们远了些,才着急的说道:“言言,你要让祁枫离那白雪远点。” “他爱离谁近关我什么事?”言言嘴角一撇,若无其事的说着,心里头却比谁都想知道为何林芯会这样说。 林芯不料她会这样说,竟忘了接下來要说的话,反应过來笑着道,“我可是提醒过你,到时候你别一个人偷偷的躲起來哭。” 言言哼哼了几声,听着林芯这么一说,心里头倒是隐约有一些担心。看着朝她们这边投來眼神的祁枫,言言瞪了他一眼就转过头不去看他。 ------------ 第171章 :嫁给我吧 祁枫一直紧紧跟着言言,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言言无奈,急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原想将他挡在门外,他的手却迅速的插进正要关紧的门缝中,痛的大叫起來。 言言急忙将压着门的手拿开,他便趁机推开门,一个闪身进入到房间里。 “你究竟要干嘛啊?” 忍无可忍的言言瞪向他,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瞥向他被门压着的手,已经有了一条红色的印记了。 “你不要听林芯乱说,我跟白雪真的沒有什么。白雪只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知恩不报,是林芯对白雪有偏见,我怕她会跟你乱讲什么,让你又误会我。”祁枫不顾手上的疼痛解释着,他喜欢看到她为他吃醋,却不愿看到她误会而生他的气。 可是,他似乎越解释,误会越大。 言言蓦的黑沉着脸看着他,“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出去了。” “言言……”他小心的喊着她,她好像真的误会他真的生气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祁枫只得不安的退了出去,看到门被狠狠的关了,他又后悔他不该离开房间的。 言言倒在床上,恨恨的瞪着门外沒有离去的身影,本來她还沒有生气的,就是当她听到他为白雪解释,她的胸口莫名的酸胀,又有点恼怒。 也不知在何时睡着,又睡了几个小时,言言醒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伸了个懒腰,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可能是沒盖被子,窗户也未关,才会感染风寒的吧。言言忍不住又连打了几个喷嚏,撑着有点昏沉的脑袋往房间外面走去。才刚将房门打开,祁枫的头就倒在了她的脚上,醒了过來。 “要睡回你房间睡!”言言冷冷道,说完径直朝院子里走去。祁枫并未回房,而是跟着她走到了院子里。 天上悬挂的月儿越來越圆,中秋又要來了罢。 言言抬头看着月儿,每当月圆之际,思家的情绪就会骤然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包围。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但一日还未回到自己的朝代,她就会努力在这个时空过的更好。 “言言,你在想什么?” 祁枫小声的说着,不想破坏此刻的宁静,却又见她一脸怅然的望着天空,不想让她一个人沉闷在自己的情绪中,便开口问她。 言言沒有回答他,依然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月亮。他小心的伸手拉着她的手,她沒有抽离。他就这样拉着她看着月亮。 一阵微风吹來,夜里的风有点凉。他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她亦沒有挣开。他的心底突然温暖起來,她安静时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 他蓦的伸出另外一支手轻轻放在她的腰迹,从背后拥着她,脸轻轻贴着她的乌发,他的嘴角绽开一抹幸福的浅笑。这是他们重逢以來第一次这样安静的靠在一起,他仿佛觉得自己是第一次在抱她一般,心底的悸动让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缥缈的雾气轻轻笼罩在他们的身旁,高挂的月亮也害羞的渐渐躲进了云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 言言看着月亮躲进了云层里才回过神來,蓦的发现她竟安然的靠在他的怀里。她吓的蓦的往前一步挣开他的怀抱,一切什么时候发生的她都不知道,她瞪着他。因为她的突然离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下鄂,他深皱着眉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还要问你,你干嘛动不动就抱我啊,我跟你什么关系也沒有,请你以后与我保持合适的距离。”言言羞红着脸怒道。 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祁枫眼时蓦的闪过一丝戏谑,“我可以理解成为言言是想给你一个名分吗?” “谁要你给名分啊!”言言羞红着脸立时反口道。祁风却哈哈大笑起來,心想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是该有所行动了。 言言被他瞧的有些不自然,匆匆离开了院子,找了点东西吃后坐在房间里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睡的太久,晚上怎么睡了睡不着了。 昱日,言言醒來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挂了,出乎她的意料是,宅子里竟然一个人也沒有。乐乐不在房间,祁枫不在房间,那个侍女也不在宅子里。祁逸早已住回到自己的宅子里,而林芯自然是跟着住到了祁逸的宅子里。 偌大的一处宅子,突然一个人也沒有,显得异常的冷清,空荡。言言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哆嗦,抬眼看着天空中漂浮着的白云,却瞥见空中飘着好几个硕大的风筝。 用硕大形容一点也不夸张,言言从來沒见过那么大的风筝,足足三四张桌子拼凑起來那般大,定睛一看,上面似乎还写着字。 因为是逆光,言言看不清风筝上写的字,当她终于看清楚上面的字时,全身震惊的僵硬。上面的字有歪歪曲曲的,也有字体苍劲有力的。 “言言,嫁给我吧!” “娘亲,嫁给爹爹吧!” 言言的眼泪顿时流了下來,那句“言言,嫁给我吧”是祁枫写的,而那句“娘亲,嫁给爹爹吧”是乐儿写的。 言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天空飘荡的几个风筝,每个风筝上都有两排大字,一排是祁枫写的,一排是乐儿写的。不时的有风筝飞向天空,上面无一例外都是写着要那两句话。 言言想她终于知道宅子时为什么会沒有人了,她起身朝放风筝的方向跑去,一路上,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天空中的那些风筝。 当言言终于跑到他们放风筝的地方时,瞬间被眼前的一幕震到。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处弄來那些花,反正,她的面前到处都铺着鲜艳的花瓣,竟摆成了五个大字----言言,嫁给我。 “言言,嫁给我,好吗?”祁枫走到她的面前,目光灼灼,却甚是坚定。 “娘亲,你就嫁给爹爹吧。”夏乐乐也跑到她的身边,拽着她的裙摆,澄澈的眼睛里扑闪着他的期盼。 一切都发出的太突然,言言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他的手心温热宽厚,将她冰凉的手指渐渐捂热了。 “言言,你要是再不答应他,我们准备一晚上的心血可就白费了啊。”林芯伸了个懒腰,不停的打着哈欠。 听着她这么一说,言言不由的打量起众人,无不都是一夜未睡的模样。再低头看着夏乐乐,此时的他居然已经趴在她的脚上眯起了眼睛。 言言忙从祁枫的手里挣开,将夏乐乐抱在了手上,只听见他嘴里还在不停的呢喃着,“娘亲,嫁给爹爹吧。” 祁枫从言言的手里接过夏乐乐,将他往站在不远处的祁逸手上一放,再次走到言言的面前,拉着她的手。这次他抓得她很紧,仿佛怕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消失一样,温柔的眼神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 “言言,这几年來,我深刻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有活下去的勇气。这六年,我如同过了六十年般。每天都眼巴巴的等着派出去找你的人回來,只想听到已经找到你的消息。可是,每一次,他们都是摇头,我不管,我一定要找到你。只当战事一停,我便到处去寻你。可是,我几乎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着你。” 言言感觉到他手上传來的颤抖,静静的听着,似乎可以相像的到他这六年是怎么过來的。这六年,他不好过,她也不好过。 生下乐儿后,每当看着乐儿期盼着有个爹爹的眼神,她的心在撕裂着。她曾想过找他,可是,她不敢,她怕找到他时,他已经娶妻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 “言言,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沒有你的日子,我每天都过在煎熬当中。嫁给我,给我一个让我照顾你,做一个好丈夫,做一个好父亲的权力。” “言言,快点头答应他吧,你答应他了,我们都好回去睡觉。”林芯又打了个哈欠,听着她的声音很累,但却是笑盈盈的看着她。 “言言,不要再逃避了,快答应他吧。” “答应他吧!” “答应他吧!” 声音越來越大,却又越來越模糊,当言言终于点了点头后,脖子传來一阵扭痛,迷糊着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之前的一切都已经消失。 瞪大着眼睛看着周围,她伸手想拍醒自己,却发现手被祁枫紧紧抓着,随着她这一甩,趴在床边的他也醒了。 言言用力从他手里挣开,“你怎么这里?” 看着他疲惫的面容,不由的想到他梦里所说的,看着他的眼神不由的有些柔了些许。这六年,他所受的煎熬并不比她少,甚至更多。 祁枫先是愣了愣,随后欢喜若狂地看着她,“言言,你已经不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言言的心一紧,微微侧过了头,猛喘了一口气,心竟隐隐痛了起來。梦里头的声音回想在耳迹,她为何要逃避,明明爱着他,为何要这般折磨着自己,同时又折磨着他呢。 ------------ 第172章 :我会对你负责 “言言,你怎么不说话?”祁枫欣喜的抓着她的手,头一次,见到她的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柔情,他怎能不激动。 言言被他抓着的手动了动,他抓的很紧,索性她也沒有再动。转头看向窗外,已是又一日的清晨了,再次看着他,也像是刚刚才睡醒的模样,心里一震,他该不会是在她的床边睡了一晚吧? “言言……”祁枫不解的看着她。 “我今日想出去玩玩。”言言看着他,终于开口说了话。 “好啊!那你现在马上起來洗漱一下,我们这就出去玩。”他兴奋的从床边站了起來,似乎坐的久,又突然站起來,腿一麻,人一踉跄,直直往言言的身上倒去。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无边的寂静中,言言只觉得的唇上一暖,脑袋里嗡鸣着。感觉到他舌尖的的炙热,言言这才发现自已竟在不知不觉中回应着他。吓的急忙推开他,脸蓦的染上了一层红晕。 她在心里暗骂着自己,嫣红着脸埋在了被子里。 众人顺着言言所指的方向望去,绵延不绝,碧绿笼罩着整座山峰,淡淡的云雾,虚无飘渺,明媚的阳光透穿透白雾,洒满山间。 偶有几树红叶隔在碧绿之间,似乎在提醒着此时已是秋天。 走至一片空草地,几人将准备好的东西铺好在一树枫树下,闻着清清浅浅的茶香,欣赏着这大自然的风景,倒是惬意的很。 夏乐乐欢呼雀跃的跑着,留他们四人坐在地上谈着他们大人的事。 “林芯,你在祁逸宅子住的怎么样?”言言看着一脸幸福着的模样的林芯,她已经搬到了祁逸的宅子去住。 “恩,过的不错,天天热闹的很。”林芯有点咬牙切齿的说着,言言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那些女子还是经常借口去祁逸的宅子。只是,以前能借日赖着不走,如今因为有了林芯的出现,她们就只能每天欣喜的來,恨恨的离去。 祁逸跟林芯如此,言言觉得甚好,终有一日祁逸会明白,林芯才是真正值得他相爱一生相伴一生的女子。抬头朝祁逸的方向看去,却见他此刻正瞧着自己,只见他嘴角微抿,言言不由的转头不再去看他。 來了已有一个时辰,言言总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转头看向祁枫,只见他黑沉着脸,嘴角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 “咦?冷面木头,今日为何你一言不发?”林芯也瞧出了他的不对劲,转头看着他。看着他一脸黑沉,言言心里就在乐着,他总不可能让她一下子如六年前那般坦然相对吧。 听着她的声音,祁枫蓦的皱了下眉。还不是因为他们,他本來以为今日也來玩只有他和言言,还有乐儿一家三口,却沒想到,她还把林芯和祁逸喊來。 本想借这次出游,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却未想到,多了两个人。心里头正郁闷着,不想说话,听到她还天真无辜的问自己为何而不说话,祁枫顿时瞪了她一眼。他为何不说话,他们不知道吗? 明明知道言言现在还不肯接受他,他们还跑过來凑热闹。 林芯见他瞪着自己,哪里不知道他是因为他们一起來而郁闷,本來她今日也沒打算來,但想到昨日见到的白雪,再想着他以前因为白雪而说她有偏见,她便偏要跟着一起來。 不过,她并沒打算坐多久,正准备找着借口离开。然而,正在此时,不远处传來了有人说话的声音,一群侍女正簇拥着一位装扮华贵的女子款款而來,女子似乎沒有料到有人在这里,略带惊讶的抬起头,看到他们,又转变成一抹欣喜。 这女子正是白雪,虽然只见了两次,言言却觉得眼前这女子每次带给她的感觉都是不同,说不上哪不同,心里却又觉得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林芯瞬间黑了脸,想要离开的心思因为白雪的到來而散去。言言看到了她脸上的不悦,拍了拍林芯的手。 林芯似有一种恨铁不成负的表情看着她,言言只是笑笑。除了祁枫和她还小的儿子夏乐乐,他们三个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看出白雪眼中那爱慕的眼神。也难怪,虽然知晓他心里有她,但却是并未与她成亲,白雪这样肆无忌惮的眼神又有谁能说她不是。 她走近毫不客气的坐了下來,莞尔一笑,道:“你们怎么也都在这里,來这里之前我还在想着,如此美的景沒人來欣赏,真是可惜了。此时看來,看到你们在这里,倒也是我胡乱感叹了。” 林芯刚想要说话冷嘲她,就被言言抓着手。一句话憋在心里特别难受,林芯气恼的坐着,狠狠的瞪了白雪一眼,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看着她,最后气恼的哼了一声,起身走到了夏乐乐的身边。 “坏姐姐,要不要玩?”夏乐乐看到一脸不悦的林芯走來,便将手里甩着陀螺的鞭条递到她的手上。 夏乐乐哪里知道林芯是心情不好,满心欢喜的递过去想让林芯也开心,却沒想到林芯伸手往他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说了不准叫我坏姐姐,我哪里坏了。乐儿,我告诉你,这人坏啊不能只看表面,关键是要看清楚她的内心。” 言言听得出她这话里是针对着刚來的白雪,但却沒有心思去多想,心里暗叫不好,急忙跑到夏乐乐的身旁,“乐儿!” 此时的夏乐乐正一脸倔强的黑沉,不理会言言的叫喊,朝林芯大喊着,“这个世上,谁也不能打我的屁股” 他长吼一声,声音不断的在山间回想。林芯先是一愣,不理会他的叫喊,伸手又往他的屁股打了一下,一脸笑嘻嘻的凑近他,“打了会怎么样?” 言言只觉得眼前飞过一阵耳鸣,只有一群乌鸦嘎嘎叫着飞过…… 无奈的看了林芯一眼后,忙掩着耳朵离的远了些。林芯一脸疑惑的看着言言,再转过头去,夏乐乐已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眼一弯,一抹泪珠瞬间顺着眼角流了下來,直至后來越哭越凶,声音在这山林间隔外的响亮。 林芯一脸错愕的看着地上越哭越凶的夏乐乐,再看向已经走远的言言,急忙低身中蹲在他的旁边,安慰道:“乐儿,你别哭了,姐姐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夏乐乐只是哭,越哭越凶,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 林芯急忙又道:“要不,姐姐带你去玩别的新奇的玩意,街上有好多好玩的你肯定沒玩过呢?” 夏乐乐还是哭,哭的肝肠寸断的。 林芯这回可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在欺负一个小孩子呢,朝祁逸他们望过去,彼时他们的眼神都是盯着她身上看的,尤其是白雪的眼神,带着一丝挑衅。 林芯只好将求救的眼神投给言言,却见言言也只是摇了摇头。她只好再将头转向哭的梨花带雨的夏乐乐脸上,诱哄不成,那就恐吓,道:“夏乐乐,你再这样哭可不像个英雄好汉了,要是让别的小女孩知道,肯定沒有一个人愿意嫁给你,到时候,你就只娶不到老婆,看你怎么办?” 似乎这一招有效,夏乐乐顿时止住了哭。林芯觉得自己恐吓成功,忙转头看着他们,眼神中宣示着她已经制服了这小鬼。却在看到白雪脸上的一丝笑意时,背后响起了夏乐乐更大声的哭声。 此时他的哭声犹如平地里响起的一颗雷,林芯瞪大着眼睛转过头去,“夏乐乐,你要是还哭,我就把你扔到池塘里去喂鱼。” 言言见自己的儿子哭的更凶了,忙招手让他到她那里去。夏乐乐古怪的神情看了林芯一眼,起身踉跄着跑到言言的怀里,抽泣着说:“娘亲” 言言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不禁苦笑的安慰道,“乐儿乖,娘亲以前都是骗你的。” 林芯闻言,跑到言言的身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却见乐儿扑闪着大眼睛,止住了泪,小手往脸上擦了擦,一本正经的走到了祁逸的身边,无奈的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祁逸怔怔的看着一脸郑重的模样,看了一眼言,却见她抿着嘴角在忍着笑。 “二伯!”夏乐乐头一次叫了他一声二伯,这让祁逸更是好奇的看着他。 “二伯,乐乐对不起你了。这也不是我想的,可是,娘亲说过,谁要是打了我的屁股,我就要对她负责。刚刚她打了我屁股两下,我不能做一个不付责任的男人,所以,我要对她负责,等我长大了,我就娶她了。二伯,对不起了,乐儿要跟你抢老婆了。” 听着他的话,祁逸一阵蓦的笑了起來,一直以为他是不喜欢别人打他的屁股,却沒想到他心里是在担忧着这个。 林芯嘴角一阵抽搐,瞪向那个强忍着笑的人,“夏言言,你就竟教你儿子一些乱七八糟的。” “不准凶我娘亲,我会对你负责的。你只要再等我十年,我就可以娶你了。”夏乐乐一脸郑重的模样看着林芯。 言言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大声笑了出來。 ------------ 第173章 :不是天生就勇敢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无边的寂静中,林芯错愕的看着拉着她手的夏乐乐,嘴角抽搐着凝滞成一个僵硬的弧度。 “你能等我十年吗?” 林芯听着夏乐乐,慌忙的甩开他的手,脸色被他吓的不清,急道:“夏乐乐,姐姐告诉你,不是谁打了你的屁股,就要你对她负责,知道吗?” “不行,我不能做一个像爹爹一样不付责任的男人!”夏乐乐执拗的说道。 祁枫一愣,俊美的脸显出几分铁青的色泽,一把抓住夏乐乐,往自己的怀里一带,“怎么说爹爹不负责任?” 乐乐眨了眨眼睛,“是啊,爹爹让娘亲生了乐儿,却不娶娘亲,不照顾娘亲和乐儿,就是不负责任。虽然我很喜欢爹爹,但是我不要像爹爹一样做一个不负责的人。” 闻言,言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住,她的乐儿在说什么,她怎么感觉这些话听起來像在她教他的,朝他们脸上的表情望去,只见祁枫噙着笑意看着她。 言言被他看的脸蓦的红了起來,刚起身就被他抓住手,顿时他温热的气息已经呵到耳旁,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言言,那你就嫁给我吧,我不能做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我也要为乐儿立一个好榜样,你说是不是?” 言言顿时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听着觉得是她在背后指使的乐儿说的,忙用力挣开他的手,后退着看着他,急道:“我不要你负责,也不要嫁给你。” 他一步一步的走身她,眼里噙着笑意,嘴角勾起了迷人而邪魅的弧度,一字一句道:“虽然迟到了六年,但我还是找到了你,我们还有了孩子,我当然要对你负责。择日不如撞日,我今日就将你迎娶你进门。” 语落,言言蓦的顿住,祁枫的最后一句话,不亚于晴天一个霹雳,响彻在她的头顶,急道:“祁枫,你就是一个无赖,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一个无赖。你休想!” “哦?”祁枫笑着走进他,幽黑的眸中闪过一丝黯淡。看來,无论如何都要搞定她了。他知晓她今日听了他这席话,铁定又会想着要逃跑。他不能再让他逃跑,他不能再给她机会让她离开他。她,只能是她的,只能呆在他身边。 正当祁枫已经将言言抵靠在树上无路可退之际,不知从哪儿冲出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祁枫的面前。 “七殿下,属下终于找你您了,请您立即随我们回军营吧。” 祁枫已经抵在言言下巴上的手莫名的一僵,下鄂紧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卫,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他自然是沒什么好语气。 “现在战事已经平定,本殿下还有点要事要处理,你们先回军营,过几日,本殿下自会回军营。” 跪在地上的人却沒有动,而是不安的抬着头,“殿下,您还是立即随我们回军营吧,如今敌军日日來犯,军营里沒有了您,军心都开始动摇了。” 他心头一凛,离开军营快大半个月了,如今一心只在言言身上,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竟让他忘了他身上还有着另外的重担。 “好,你们先回军营,我稍后便回。” 跪在地上的人留下了一人等祁枫,其余几人先离开了。 经过这么一出,言言心头自然是一喜。却见祁枫突然回转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别想离开我,从今往后,我到哪都会带着你。” 他的眼神坚定,言言知道他说到就会做到。心里头忽然一滞,她仿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害怕,失去她的害怕。 “爹爹,我也要去。”夏乐乐听到祁枫说要带他的娘亲去军营,急忙跑到他们的中间,提醒他们还有一个他。 祁枫一把抱起他,笑道:“爹爹自然到哪也会带着乐儿的,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再也不离开。” “恩,爹爹真好,亲一个。”说着,夏乐乐嘟着嘴就狠狠在祁枫的脸上啄了一口。感觉到脸上的湿润,祁枫顿时高兴的大笑了起來。 言言怔怔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他说的一家三口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心,这是她渴望已久以为一直不可能会实现的期盼,如今听着他随口说出,心里却是强烈的震撼着她。 转念一想,忙伸手将他怀里的夏乐乐抱到了手中,“我们是不会随你去军营的,乐儿这么小,要是在军营受了伤怎么办?” 祁枫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我自然知道军营危险,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去军营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们暂时在这里住着,我处理完军营的事马上就会回來,到时候,我就带你回京城迎娶你进门,你别想再有机会离开我。” 两人距离很近,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定,看到了他眼里的深情,心底莫名的一暖,不禁暗恼自己,居然禁不起他的甜言蜜语。她慌乱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急道,“我说过,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天知道,她是多想说,她会在这里等着他平安的回來,多想说,她愿意嫁给他。可是,带着乐儿生活了这么多年后,她一方面变的强大了,一方面则变的懦弱了。一个人带着孩子的艰辛她是彻底的感受到了,为了乐儿,她变的强大。可是,同时她却变的害怕失去了。害怕失去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此刻,她终于才知道,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逃避的罢。 祁枫张开双臂,一瞬间将她和乐乐抱在了怀里,不动声色的审视着她的面容,直到看到她躲闪的眼神,看着她眸中的慌乱,才笃定地开口:“言言,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关心我爱着我的,不要逃避我了,好吗?让我用一生的呵护來弥补这六年來我对你和乐儿造成的伤害。” 唇,落了下來,带着灼热的气息,他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又在乐乐的脸上亲了一下,深深的凝着她,轻轻一笑,“言言,等着我回來。”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言言突然有一种害怕,害怕他会离她而去。想要开口喊他,到最后却还是张了张嘴,也沒喊出來。 一直坐在地上的白雪突然朝祁枫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后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而坐在一旁一直沉默着不语的祁逸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不用担心,七弟会很快回來的。” 一路恍惚的回到院子里,言言还在想,为什么她沒有喊住他,哪怕是说一句小心也沒有。明明心里担心的要命,为什么却沒有开口。 林芯笑着在她的面前坐下,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见她沒反应,便撮了下她的额头,道:“在想什么呢?” “沒有!” “还沒有呢,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知道,你是在担心祁枫,对不对?”林芯敛住了笑,凝视着言言的眼睛,低声道。 言言以为她伪装的极好,却发现一眼就被林芯看了出來,也不再掩饰,心底已经泛起了波澜,道:“林芯,我终究是不能像你那样洒脱勇敢。” 林芯叹息了一声,道:“言言,每个人都不是天生的勇敢。我用了六年了时间去后悔我当初的懦弱,也用了六年的时间才明白一个道理,幸福的机会真的只是眨眼的机会,如果你不能勇敢的抓住它,它是不会留在那等你的。” 言言微蹙着眉,手指蓦的攥紧。 林芯看出了她心底的挣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凝声道:“言言,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遇到与自己情投意合的。我甚至比你更清楚祁枫对你的感情,这六年來,他几乎每一天都活在煎熬当中,从來就沒间断过找你,就算是受了重伤,心里想的嘴里念的都是你。我也知道你对你祁枫的感情也是这般浓烈,你何苦还要逃避自己的感情呢。” 心底剧烈的抽痛着,她只是在害怕,害怕又会同六年前一样,突然从幸福的顶端跌落。 林芯看出了她内心的挣扎,低低叹息了一声,而后是爽朗的笑道,“我可沒你幸福啊,我这是妾有意郎无情,既要每天缠着他不让他烦又摆脱不了我,还要对付那些蜂拥而至的苍蝇。” 被她脸上的古怪表情逗的“扑哧”一声,言言从自己的情绪中清醒过來。林芯说的沒错,所有人都不是天生就勇敢的,自己也不是天生的懦弱。 “媳妇” 夏乐乐的声音在院子里蓦的响起,林芯的嘴角顿时一阵抽搐,眼看着夏乐乐已经跑了过來。 “言言,我彻底被你儿子打败了。”林芯朝言言翻了一眼,瞪着跑來的夏乐乐,沒好气道,“不准乱叫!” 乐乐撇着嘴坐到了言言的身上,叹息了一声,“我都不敢出去见我的玩伴了。” “乐儿怎么了?”言言脱口反问。 “娘亲,我都有媳妇了,他们还会跟我玩吗?”夏乐乐澄澈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言言,却听到了林芯一声大叫,手指已经捏向他的脸了。 ------------ 第174章 :祁逸的琴声 “痛,娘亲,救乐儿----”夏乐乐在言言的怀里大叫起來,一手抓着言言胸前的衣襟,一手扯着林芯的手。 林芯一脸气愤的捏着他的脸,佯装生气道,“小鬼,我还沒找你算账呢,之前哭的那么厉害就是怕以后沒人陪你玩吗?” 夏乐乐叫道:“你放开我,放开我就告诉你!” 林芯瞪了他一眼,潇洒的一挥手,被她捏住的那片脸颊已经带点红印,夏乐乐慌忙从言言的身上跳了下來,跑的离林芯很远才扯着嗓子喊,“我要是娶了坏姐姐,祁逸怎么办。而且娘亲曾经说过我将來要娶一个比我漂亮的人。” 林芯嘴角一阵抽搐,眼角的余光正好扫到了言言正忍着笑看着他们,那黑色水晶般的眼眸,明亮的仿佛可以倒映出整个阳光般的温暖。忍不住打量起眼前的夏乐乐,虽然还小,却生的比祁枫那个怪物还要俊,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就是天生就是要勾人的,只怕在这世上找一个比他更美的女子有点难了。 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笑着喊道:“乐儿,你是不是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不是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人?” “当然!”夏乐乐昂头坚定道,幽黑的眸子比星星还要闪。 “你娶我当然是不行的!”林芯说着,突然兀自笑了起來,看的言言和乐乐是一脸的错愕和疑问。 林芯忙止住笑,“乐儿,我生个女儿嫁给你好不好?” 语落,言言“扑哧”一笑,“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夏乐乐颇为心动,似乎觉得挺好玩的,也凑了过去,天真道:“祁逸虽然沒有爹爹俊,但坏姐姐跟祁逸的女儿肯定会很漂亮的!” 夏乐乐的声音落,林芯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而此时,祁逸正好走了过來。夏乐乐一把抓住祁逸的衣襟,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祁逸,我终于不用跟你抢老婆了!” 祁逸只是笑了笑,抱起了他,伸手撮了下他的眉心,笑道:“你还太小,长大了才能娶老婆,听到了吗?” “我已经长大了,娘亲说了,我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夏乐乐立刻反驳。 “原來乐儿已经是男子汉了啊!” 听到祁逸感叹,夏乐乐一脸的高兴,转头看着言言和林芯,睁着他那双澄净的大眼睛,张嘴道:“咦,坏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被夏乐乐这么一说,林芯的脸更红了。 “乐儿,以后不准叫坏姐姐,一点礼貌也沒有,应该叫阿姨!”言言轻斥他。 “那天她一进來就骂爹爹,所以才叫的坏姐姐。”夏乐乐委屈的扁着嘴,随后又笑道,“那以后不叫坏姐姐就是,阿姨,你敢快生一个女孩出來陪我玩吧。” 闻言,林芯的耳朵感觉像是火烧的疼痛一般,瞪了夏乐乐一眼,“你还讲,我就把你的嘴缝起來。” 夏乐乐顿时一把捧住自己的嘴巴,睁着大眼睛转头看向祁逸,发生闷闷的声音,“祁逸,阿姨太凶了,我替你的未來担忧啊。” 祁逸苦涩的笑了笑,转头看向林芯,她脸上一片绯红,灿白的阳光照在她脸上,透明的只见到一片红色,连那半遮掩在发丝下的耳根也在不知觉中红的透明。 林芯垂眉,“今天玩的太累了,我先回房去休息了。”说完就迅速的跑开了。 祁逸凝立良久,眼前还浮现出看到的林芯娇俏着羞红脸的模样,轻罗薄衫掩盖不住她玲珑的身段,也许秉承了她父亲的性格,她个性可爱洒脱,举手投足间恍若有一股魔力,让人移不开视线。 只是,此生只怕注定要负如此令心动的女子,只因为,他的心里已经装不下任何人了。 “乐儿,快下來,这么大了,还要人抱,就不是男子汉了哦。”言言轻声喊着,朝他做着鬼脸。 祁逸的视线拉回,将夏乐乐放了下來。 “娘亲,什么时候能有个小妹妹來陪我玩?”夏乐乐从祁逸的怀里下來,又扑向了言言的怀里,丝毫不受好她那句话的影响。 言言只好无奈的抱起他,“这个娘亲可不知道哦!”说完,奇怪的看了祁逸一眼,祁逸倒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只是言言沒看到,他眼底飞快闪过的那抹沉痛。 是夜,林芯坐在院子里赏月,快要中秋了,天上的月亮特别的圆,像极了银盘。言言哄着夏乐乐睡觉后才走到院子里。 两人安静的坐在院子里赏月,听着祁逸房间传出的琴声,在静谧的夜晚更加的清越,婉转。 林芯抬头凝着皓月,细细倾听,发现那琴曲喝好听,可是却太过悲凉了些,低回轻柔,缓慢而悲凉,透露着无尽的忧伤和郁郁的无奈悲怆,让人听了,忍不住悲从中來。 这便是他此刻心情的写照吗?还是放不下吗?无声的叹息了一声,自己何尝又能放得下。 “林芯!”言言将手轻轻的放在了林芯的手上,月光下,幽黑的眼眸里有着了解与无奈。林芯挽起嘴角笑了笑,“不管结果是怎么样,至少现在我在努力,我就不会觉得后悔。” 点了点头,言言也微微一笑,眼底露出一抹疼惜,这样的林芯让她敬佩,却更让她觉得心疼。 夏乐乐的房间里突然传出哭声,言言慌忙朝发出哭声的房间跑去。林芯在院子里安静的坐着,动也不动的抬头凝视着夜空,祁逸就像是天上的那一轮皓月,她注定只是他身边的一颗星星,不可能触及,却想要靠的越來越近。 琴声如细水,幽转流长。 林芯站在门口细细的听着,屋内,光红昏暗,映着月光却可以看见他坐在窗户前扬琴的落寞。 祁逸低坐在琴椅上,褪去了宫中的锦秀华服服,只是一身家常的素袍,墨发仅以木簪整洁起,看上去洗尽铅华,却也依旧不减他绝世的风姿。 难怪会有那么多的女子围在他身边转,如此绝美的男子,任谁见了也会心动的吧。一方面为了躲那些围着转的女子,另一方面林芯也喜欢言言这里的安静,就拉着祁逸住在了言言的宅子里,反正这里的房间也多,住他们两个还是能够住的下。 祁逸本也是个善良的人,况且,他更想时刻能够看着言言就好,也住进了言言的宅子。 他的脸色有一丝的苍白,看到林芯缓进來,将最后的一指琴声收住,温和如古玉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林芯愣了愣,他的琴声明明就是有一种无奈的情绪翻转,又透着浅而浓的悲凉之意,如今却在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的痕迹。 “既然如此想,为何还要呆在房间里?”林芯凝视着他脸上的表情,清柔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的苍白,她看到他的眼神只是一滞,随后便是平静如水。 祁逸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在她的面前,他的感情已经无需再掩饰,或许根本就不要掩饰,这里的人,无一不知道他对言言的感情,也都知道言言对他只是止步于朋友。 林芯的眸光在祁逸的脸上流转片刻,看到他苍白的俊颜,她柔声道:“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沒有结果,却还是执意坚守着这份情感不肯放弃?” 祁逸无言,静静坐在古琴前,伸指轻轻的触着眼前的琴弦,一根一根的滑过,听到林芯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何为如此深深的守着不肯放弃。 心底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看到她幸福的笑着,他就会开心。 问出问題的林芯也无声的叹息了一声,终究还是问出了一个他们都无法回答的问題,或许,这就是爱吧,爱是沒有理由的。 “林芯,你是一个好姑娘,你本应该是幸福的生活着的。我不能给你要的幸福,我希望你能找到让你幸福的另一半。”祁逸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柔声道,却始终未抬头看她。因为不敢看到她澄静的眸子里的失落,而这份失落竟是由自己给的。 林芯微微一笑,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俏指抚上了琴弦,笑道:“我说过,这辈子都要缠着你,缠到我不喜欢的那一天。” 心底却有个声音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如果要自己喜欢他,除非是心死了罢。 祁逸苦笑,她跟他一样,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爱,傻傻的不肯放手,只要看到对方幸福,心里也会像自己得到幸福一样开心。 “你教我弹曲子吧。”林芯扭头冲他笑道,却意外的看到了他眼底的疼惜,瞬间感觉停止了呼吸,心跳停止了跳动。 房间一片静谧,盈盈的月光洒在房间里,莹润的光线洒在他们的发丝上,衣袂上,此刻,宁静的如此美好。 “我看我还是改日再学吧。”林芯感觉到一阵窒息,她觉得自己会在他的眼眸里沉沦,不,她已经沉沦了。那种心跳的漏拍让她的脸在瞬间兄弟绯红一片,虽然房间里沒有点灯,但她还是怕他会见到她的窘样,飞快的离开了房间。 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祁逸只是愣了一下,看着她离去后才抬头凝视着天上的明月。 ------------ 第175章 :别丢下我和乐儿 天边,朝霞潋滟,太阳明媚的挂在天边,将天地映照的一片辉光。 祁枫回军营已有好几日,虽然云双城离祁枫的军营不是很远,却源于古代交通的不便利,也需要一天的路程。 言言闲來无事,坐在院子里享受着秋日阳光带來的温暖。菊花盛开在暖阳下,片片枫叶随风翻转,阳光缕缕透着花香。 “言言,你快救救我吧,你儿子实在太能折腾人了。” 背后突然响起林芯无奈的声音,打破的此刻的安宁,气喘吁吁的跑了过來。言言苦笑着转过头,看着夏乐乐小小的身影也相继出现在院子里。 自那日林芯说起有一个小妹妹是多么好的事,可以天天陪他玩耍。所以,自此后,他便一直盼望着有一个小妹妹。而这几日,他几乎是天天缠着林芯,追问着何时能见到小妹妹,林芯也是无奈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将求救的眼光投给她。 言言笑着将夏乐乐揽在怀里,看到林芯舒了口气的模样,笑道:“林芯,我可帮不了你,这乐儿可是听了你要生个小妹妹陪他玩,他才一直缠着你。我看呀,你如果你满足他,他可是一直缠着你的。” “言言!”林芯脸腾的一下红了起來,瞪了言言一眼,懊恼道,“连你也來笑我。” 夏乐乐哪里知道这些,只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反正我要小妹妹,你不给我,我就天天缠着你。” 听着他稚嫩的声音,林芯是哭笑不得,只觉得自己嘴角一阵抽搐,吐不出一个字來。此时,祁逸也刚从市集上回來,手里还拿着几串糖葫芦。 夏乐乐一下被眼前鲜红的糖葫芦吸引住了眼球,兴奋的跑到了祁逸的跟前,伸手挑了串最大的给言言,再挑了串也是让人垂涎欲滴的给了林芯,最后才给自己拿了串。 林芯着接过他手上的糖葫芦,心里感慨着他小小年纪还知道如此关心人,刚刚才咬了一口,却被他接下來的话咽住。 “阿姨,吃了糖葫芦,就要让我早日见到小妹妹哦。” 林芯听着他的话,一阵咳嗽传來。不知道是被糖葫芦噎住了,还是被他的话刺激了,她的脸上嫣红一片,像极了红艳欲滴的花蕊,在秋日的阳光下更显得娇羞。 言言忙替她垂着背,眼神瞥向了祁逸,只见他只是轻轻的将祁线从她的身上移开,匆匆掠过林芯的身上,沉默不语。 秋日的阳光懒懒的让人有一丝的倦怠,四人坐在院子里吃着祁逸从集市上带回來的糖葫芦,享受着明明的阳光,感受着菊花的芳香,一种安逸自院子里散开。 忽然,门外响起了急切的脚步声,言言望向院门,院门是开着的,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匆匆跑了进來,跪到了言言的面前。 言言吓的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來,看着眼前的人,满头大汗,不停的喘着粗气。其中一人抬起了头,看着她就像是看到救星般,急道:“请福晋随我们去军营走一趟吧。” 言言立时反驳道:“你们别乱喊,我不是什么福晋。”言言认清了來人,讲话的人正是那日找到在外面郊游的他们的侍卫的其中一个,此时知道他误以为自己是祁枫的妻子,急着撇清。 “福晋,您还是赶快随我们去军营吧,此次敌军偷袭,殿下又是旧伤才愈,虽然杀退了敌人,但伤势比之前更加的严重。殿下不停的念着您的名字,这六年來,奴才们不止一次听到殿下念着您的名字,也都早已将福晋您的画像记在脑海。直到那日在郊外见到您,就知道殿下已经找了六年的夫人终于找到了。现在,我们大胆前來找福晋,就是希望您能在殿下身边,只有您才能给殿下疗伤。” 跪在地上的人说了很长的一段话,言言脑海里却只回想着祁枫伤势更加严重的话,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來。 “娘亲,我要去看爹爹,我要去看爹爹,爹爹他不会有事的对吗?” 此时的夏乐乐已经丢了手中的糖葫芦,哭着喊着要去看祁枫。林芯听到更是脸色苍白的拉着她的手,“言言,我们赶快去军营看看吧,这一次,如果挺不过來,你就会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记得前几次军中的太医就说过,如果祁枫再受几次那样严重的伤,他们不能保证他还能像以前那样幸运的醒过來。” 语落,言言的胸口一滞,感觉到呼吸渐渐有些困难。一阵突如其來的绞痛猛地向她的心脏袭來,脚步也开始变得虚幻起來,心底的疼痛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不,她不能失去他。 身旁的夏乐乐听到林芯的话,狠狠的掐了林芯一下,“不会的,爹爹不会有事的,你骗人,你骗人----” 來不急收拾东西,言言就随着那几个侍卫往军营的方向赶去。夏乐乐坐在言言的身上,抱着言言不说话,林芯与祁逸则是坐到了他们的对面,担心的看着言言。 他们都知道言言心里依旧是深爱着祁枫,只是这几年的分开,她只是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 等言言感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凌晨了,天际泛白,隐约还可以看见几颗未落下的星星垂挂在天际。 言言将趴在自己怀里睡着的乐乐交由了祁逸抱着,随着侍卫匆匆的走近祁枫的营帐内。突然觉得眼前的营帐似曾相识,才忆起自己穿越到这个时空时,曾经在这个营帐呆过一段日子。 祁枫的营帐里,静谧的氛围有点压抑,祁枫静静的躺在那里,淡淡的烛光为他那苍白的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色泽,身上的几处伤口几乎深及入骨,虽然已经止住了血,但看上去依然触目惊心。 他脸色苍白如纸,颧骨微耸,眼窝深陷,嘴唇干裂,憔悴的容颜上除却墨染般的修眉和长睫,只余一片灰白。 见到她进來,营帐内的侍卫皆要向她行礼,言言忙伸手拦住了他们,祁线却只落在了祁枫的身上。言言跪倒在他的面前,直直凝视着他的脸,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就好像每说一个字都会扯裂自己的心脏。 “水,我要喝水……” 他干裂的嘴唇忽然动了动,言言听不真切,只得将耳朵凑近在他的嘴边,才终于听清他是要喝水。她急忙站了起來,因为跪久了,脚也跪的麻了,刚站起身人就往地面倒去,幸好站在一旁的林芯扶住了她。 言言只是看了林芯一眼,心里急着给祁枫去倒水。营帐内的人都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在看到她端着茶水走向祁枫的时候,营帐内的大夫面色大变的大叫了一声,“不能给他喝水。” 言言捧在手里的茶杯因着太医的一声喊,颤抖的洒了出來。 “殿下的伤只有过了今晚方可喝水,不然,病情会恶化的。” 听着大夫的话,言言这才将茶杯扔在了一旁。就在这个时候,祁枫忽然发出了一阵呻吟,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來,言言急忙让太医过來诊治,心里更加忐忑不安起來,总感觉自己的心已经与祁枫绑在一起,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她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随军的太医上前查看了一下,面色变得更加凝重起來,沉声道:“殿下他病情恶化,要是今晚还醒不过來的话,恐怕……” 太医终究是不敢再说下去,帐内已经是愁云惨雾,每个人无一不在听着太医的话后红了眼眶。 言言美丽的面容瞬间苍白如天灰,眼前开始变得混沌不清起來,原來是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但她眼里祁枫的面容却是更加的清晰,不,他一定会挺过來的。既然那么多次他都已经挺了过來,这次,他也一定能挺过來的。 “言言,你一晚沒睡,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祁逸蹙着眉头,拍着言言的肩膀柔声道。 言言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累,我要等着他醒來。” 祁逸也不再劝她,他了解她,就算是累的要趴下了,看到祁枫如此模样,她也是绝不会去休息的。他也不再劝她,只是呆在她身边默默的陪着她。 林芯将乐乐交由侍卫抱到另外一军营里后,便也匆匆赶到了祁枫的军营里。看着躺着的人,再看着跪在一旁的言言,不禁也蹙起了眉头。 “言言,言言,不要离开我……” 忽然躺着的祁枫慌乱的摆动着手,不停的喊了起來。言言迅速抓住了他慌乱的手,趴在他的耳旁急呵道:“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你快点醒过來吧。” 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昏迷着慌乱的祁枫渐渐开始安静了下來,只是依然紧紧地抓着言言的手不肯松开,就像她就是他昏迷中的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着,仿佛一松手,他就会永远沉睡着不再醒來。 曾经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言言也紧紧地抓着他冰凉的手,任由着心脏被绵延的疼痛吞噬着。 “祁枫,别丢下我和乐儿,我需要你,乐儿更加需要你这个爹爹啊----” ------------ 第176章 :悉心照顾 天地苍莽,浓雾弥漫,祁枫看不清周围的景物,眼前只是一片苍白,不停的有白雾涌向眼睛,明明是水雾,他的眼睛却干涩的疼痛。 他不停的寻找着回去的路,但湿气迷离中,他举步维艰,气力似风中尘沙,迅速散去。感觉到脚已经不属于自己,但他还是一步一拖的寻找着归去的路途,只觉得的五脏六腑都被尖刀狠狠的刺住,稍一使力,喉中便腥甜阵阵。 “祁枫,别丢下我们,我需要你,乐儿更需要爹爹啊----”一声低回如叹息的轻唤,从飘渺的漫天白雾中传來,幽幽响在耳畔。 他浑身一震,忽而心痛如绞,那么熟悉的声音,是言言在呼唤着他。听到她无力的声音,祁枫突然间感觉到喉间瞬间腥甜阵阵,一口鲜血喷了出來。 循着声音的方向,祁枫一步一拖的走着,每走一步都有百般阻碍,千种苦痛,身体更是不由自主的被一只无形的手拉着往后退。已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只要听到言言的声音,他就有了回去的动力,即使才走了几步,就频频吐了好几口血水。 血尽力竭,离的那声音越來越近,也终于在忍不住身上的疼痛,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也重重的倒去,仿佛得到了休憩的港湾。可耳边的声音越來越大,他不能就这样放弃,再次挣扎着张开眼睛,强忍着阵阵胡眩晕,他看到眼前混沌模糊的模糊影像慢慢清晰的化为一张遍布泪痕的脸。 两人定定地对视着,贪婪的凝视着,犹如独自心痛的等待着一个轮回那般长。 “祁枫,你是醒來了吗?” 眼前幽黑的眸子还闪着泪光,却在眼泪里更加的闪亮,犹如照亮他前进这灯塔。祁枫惨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张了张干裂的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感觉到他的痛苦,言言早就征询了太医,忙去桌上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慢慢的扶起他的脑袋,将茶水送进他的嘴里后,再把他的头放在枕头上。 看着他苏醒,言言脸上褪去的血色又渐渐涌了回來,心,一下下,慌乱的跳动着。她趴在他的身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并未有随着时日的久远而有丝毫的陌生。经过这一次,她真的怕,怕失去他。她可以接受他不在她的身边,却不可以接受他不好好的活着。 随军的太医见他苏醒,上來查看了下,面色沉重的模样终于舒开的了,轻声道:“福晋真是殿下的福星,只要苏醒便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是需好生照料着。” 言言也是在听到太医的话后才放下了悬着的心,低头看着祁枫,发现他此时正盯着自己在看。被他瞧的莫名的一阵发热,言言忙伸手挡住了他的眼睛,轻轻替他拂着眼睛闭上,“你受了伤,闭着眼睛多休息一会。” 他却忽然擒住她的手,温柔的握在手心,却又不会让她轻易的挣开,柔声道:“言言,我在梦里好像听到了你说着的一些话?” 言言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來,那时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他,就说出了“祁枫,别丢下我和乐儿”的话。 她还未來得急回答,祁枫就已经抢先说道:“言言,我不会丢下你和乐儿的,要不是你这一声呼唤,我恐怕就再也醒不过來了。这次仗我军大获全胜,敌军是不敢再來犯的,以后,我就带你回京城,远离战场,让你安心的生活着,好不好?” 言言轻轻咬着嘴唇,想起差点以为要失去他的那一刻,心里莫名的又涌起一股恐慌。不禁想到他在军营里生活的这六年,曾经也好几次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却因为心里惦记着她才会活了下來,心里顿时绞痛的让她喘不过气來。 如果不是她的消失,他怎么会在这军营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似乎看到了她的心思,祁枫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抚着言言的脸,柔声道:“不要自责,我受这些伤,都是因为我自已。因为有你,我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从死亡的边缘回來。” “祁枫,我听侍卫说,这次你是急于将打退敌军才会那么拼命的,才会受伤的,是吗?”言言轻声问着。 祁枫迎上她的目光,并沒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題,而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脸色黯淡,眼周微黑,眼中还带着淡淡的血丝,“言言,你早点去休息吧,你的脸色好难看,为了照顾累坏了罢,快回去休息。” “福晋,你脸色不好。您已经一天一夜沒合过眼了,先去歇息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照顾,你放心好了。”身旁站着的一个侍卫正准备着要替祁枫换身上伤口处的药。 言言自然是不可能去歇息,她怕那些侍卫不知轻重。为了避免他的伤口再次被扯裂,言言决定留在他的帐中照顾着,遂吩咐侍卫搬了一张软榻过來。 接过侍卫手中敷在他伤口的药,言言温柔的将缠在他身上的纱布一层一层的揭开,往他的伤口轻轻呵着气,再将药敷到了伤口的地方。 虽然他未喊疼,但看到了深拧着的修眉,言言就知道一定会很痛。 看到言言眼中的颤抖,祁枫尽力在舒展着眉头,努力扯着嘴角笑道:“伤口很疼,可是,有你在身边照顾着,就不是很疼了。” “乱讲!”言言轻声呵道,看到他在努力装作不疼的样子,言言的心更回的疼了。 不知在何时,帐内只余他们两个。此时,已经是晚上,白天乐乐执意要在帐内呆着,言言怕他不小心碰到祁枫的伤口,只得找了个理由将也骗到了别的帐内呆着。他也听话,一直到晚上也坚持着沒有到祁枫的帐内來。 此时的帐内瞬间一片静谧,言言坐在软榻上,听着祁枫略显紊乱的呼吸声,也终于忍不住沉沉的睡意,倒在软榻上睡了起來。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正午,而不知在何时,她的软榻上多了一个人,手环在了她的腰迹,耳旁能感觉到炙热的呼吸声。 此时的祁枫正静静拥着她,深邃的眼眸始终注视着她,探寻着她脸上的每地寸皮肤,红艳艳的小嘴睡觉时会微张着,甚至她睡觉时轻轻颤抖的长睫,她的长睫纤长浓密,美丽的像是蝴蝶轻轻舒展着的翅膀,他忍不住去数着她的长睫。 正当他快要数完之际,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明亮的眼眸在一瞬间的错愕后,他看到她眼里的震惊,猛然推开了他,她蓦的从软榻上滚了下去。 忍着伤口传來的疼痛,祁枫忙去看言言有沒有受伤,却看到她又是一脸惊慌的从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扶住他想要起身的动作,嗔道:“都是你,干嘛好好的自己床不呆着,跑到我的软榻上來,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有沒有流血?” 祁枫脸色苍白而沉郁,言言担心的往他的伤口看去。只见他胸前的衣襟处血花点点,好似绽开了一朵血莲,言言吓的急忙去拿药來替他止血。 祁枫不想让她担心,忙道:“言言,你不用担心,伤口沒事----” “闭嘴!”言言吼道,眼眶里已经浸着泪珠,手指都在颤抖着,将缠在他胸口的纱布褪去后,透过迷蒙的泪眼替他上着药。因为手指的颤抖,不小心触到了他的伤口,痛的他本能的吸了一口冷气。 言言看着他脸色苍白,他疼的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黑翎羽般低垂着,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黑。言言小心翼翼的将长长的纱布再细细缠绕在他伤口上,静静地望着他的伤口沒有血再流出來,才终于舒了口气。 祁枫再次睁开了眼睛,看着言言脸上的自责,忙柔声道:“言言,我已经沒事了,你怎么还这个表情啊?像是我欺负了你!乖,笑一笑。” 他的话音才刚落,就遭到言言的一个白眼,瞬间又是一片黯然,“都是我刚刚不小心推到了你的伤口才会再次流血。” 看到他自责的模样,祁枫只觉得心口要比伤口还疼,急道:“言言,都怪我,是我不该偷偷的跑到你的软榻上,你不要自责好不好,看到你自责的模样,我的心也疼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到他偷偷的睡在她的身边,言言顿时瞪着他,怒道:“你有自己的床榻,干嘛还要跑到我的软榻上來?” “因为你睡觉的样子很可爱,还有,你睡觉竟睡的那么安稳,我就想要去逗逗你,谁想到,你的反应会这么激动?” 祁枫一边讲着一边注意着言言脸上的表情,只见她突然涨红着脸道:“要是你一觉醒來发现一个人突然躺在你的旁边,你能不吓一跳吗?” “是你,我就不会。”他坚定的道。 言言被他的话噎住,脸涨的更红,“我不理你,你自己一个人呆着吧。”言言说完,转身就往外疾步走去,可是才迈出一步,就被祁枫扯住了手,往他的方向一带,言言瞬间就沒入了他的怀抱里。 ------------ 第177章 :林芯的尴尬 身子蓦然一轻,他已经将她复又拥到了软榻上,他的怀如,犹如一个蚕茧,将她紧紧包裹住。 言言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她脸侧流转,带着暖暖的温度,将她的半侧脸颊烧热。言言只觉得心跳都漏跳了一拍,在他的怀里,她轻轻颤抖起來,脸颊的红晕由最初的半侧浸染至耳根也红了起來。 他的唇触下來的刹那,她几乎能感受到他唇上传來的滚烫与焦灼,脑海里一片混浊,却清晰的可以听见对方的鼻息。 “不行……”她几乎虚弱地想要推开他,他的眼睛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视野,炙热、温柔,带着一丝魅惑。 她的话被他的唇堵了回去。他将她拥的很紧,霸道却又不失温柔地吻着她。他的唇上的炙热烙烫着她唇瓣的每一道纹路,最后是深入,抒发着他的狂野,他的思念,他的深情,吞噬着眼也的呼吸,她的颤抖。 缱绻的温柔让言言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他的柔情几乎让她迷醉。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将营帐的映的暖意浓浓,将相拥的两人笼住。 一帐的静谧和温馨。 言言感觉到他的呼吸渐渐开始灼热急促起來,他的手掌,托起了她的腰肢,灼热的唇舌开始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一直吻到她胸前的温软,深邃的流离色眸中涌出浓烈的情愫。 他的吻,引起她一连串的轻颤,她被他呼出的灼热气息吓住,当言言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已经伸指要解她的衣衫了。 他的吻让她迷乱忘记了抵抗,当他的手终于解开她的衣衫后,他手指的熨烫让她瞬间一阵战栗,也顿时清醒了过來。 言言开始害怕的推开他,可又怕碰到他胸口的伤口。他仍旧诱哄的吻她,她一反抗他就加重了唇上的力道,轻轻地咬,让她觉得战栗。 言言更加惊慌的推着他,可是她却无法挣脱他,他紧紧的将她攥在怀里,使她一动也不能动。 他伸指正要去解言言的内衫,突然响起了帐帘被拉起的声音,紧接着响起瓷瓶摔碎的脆响,猛然的一声,像是敲在所有人的神经上。 他的手指一滞,迅速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言言像是置身火海般,全身的血液瞬间滚烫了起來,浑身轻轻的颤抖着,不敢抬头朝帐口去望。 “嗯,我什么都沒看见,你们继续啊。” 言言听到林芯的声音响在营帐内,先是尴尬的笑了笑,最后是忍笑着说完就匆匆的跑了出去,随着帐帘的落下,帐外响起了她清脆的声音,在吩咐在帐外的侍卫,“你们现在有事无事,谁也不准进去打扰七殿下的休息。” 听到林芯在外面说的话,言言的脸更加滚烫起來,红着脸迅速穿好的衣衫,从床榻上跳了下去,瞪着坐在软榻上的祁枫,“祁枫,你----” 只见僵着脊背,脸上也是涨的通红。 言言张嘴动了动,只觉得自己的脸越來越烫,只是瞪了祁枫一眼,掉头就跑出了营帐。 灿白的阳光扑在脸上,竟沒有她脸上的温度高。言言看到侍卫都离的营账极远,想到林芯的话,脸不由的又是一烫。 忽然发现这几日是一直呆在祁枫的营帐的,乐乐跟祁逸一个营帐,林芯一个营帐。言言虽沒有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的模样,却能想像的到,此刻应该红的比熟透了的苹果还要红。 往四处望了望,扭头朝一条小溪跑去。 营帐内言言的离开,更加的静谧起來。祁枫僵硬的坐在软榻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极快的跳动。 几年过去,言言愈发出落的清新脱俗的美,有若盛放牡丹,不只美貌胜过当初,更添了几分倾倒众生的风韵。他才会忍不住看到她就想靠近,一时忘情,竟然忘了自己是在营帐内,还让林芯那丫头看个正着。 越想下去,祁枫就觉得懊恼,如此言言只怕越來越不会让他靠近。 突然,帐外传來夏乐乐不依的声音。 “我要进去见爹爹,你为什么不让我见爹爹。” “跟你说了好多了,现在不能进去,听见了吗?”林芯的声音透着无奈与郁闷。 祁枫在听到林芯的声音,脸上也顿时觉得烫了起來。夏乐乐的声音蓦的响在帐内,林芯眯着眼睛也跟了进來,急忙解释道:“我已经让他不要进來,是他偏要进來的。” 祁枫知道她为什么会解释,嘴角一阵抽搐。夏乐乐已经爬上了他坐着的软榻上,张眼四处望了望,道:“娘亲呢?” 听到夏乐乐的话,林芯才睁开眼睛,发现言言根本不在营帐里。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俏脸染上了一抹红晕,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祁枫一眼。 “爹爹,你的伤口流血了!”突然,夏乐乐发出一声大叫。林芯也朝他的伤口看去,雪白的纱布已经浸了点点血迹。 林芯古怪的瞥了祁枫一眼,道:“我去找言言來替你换纱布。” “爹爹,都流血了,很疼吗?”夏乐乐小脸皱着,眉心也微蹙着,小手指着他的伤口不敢靠近。 “乐儿,爹爹不痛。”祁枫轻声道。 “骗人,流血了会很痛。乐儿以前摔过一跤,都磨出了血,好痛,爹爹都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是痛死了。”夏乐乐激动地说着。 “我们是男子汉,男子汉就不会怕痛的。那时候乐儿还小,所以会怕痛,以后就不会怕痛了。” “真的吗?”夏乐乐仰着头看着祁枫道。 祁枫在他澄净的眸子里看到了脸色微红的自己,忙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打一下,爹爹肯定不会喊疼的。” 话才刚说完,胸口的伤口处蓦的传來一阵绞痛,像是扯裂了心弦般,疼的他倒吸了好几口冷气,手指僵硬的颤抖。 看到夏乐乐的手还举在他的胸前,眼中里露出的天真的疑惑,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道:“你看,爹爹不怕疼。” “可是,爹爹的伤口有好多血流了出來。”夏乐乐指着他胸前已经腥红一片的纱布,他害怕了,看到不断有血浸出來的伤口,他开始着急的喊着娘亲。 “祁枫----” 帐口突然传來一声急呼,身影奔到祁枫的身前,将夏乐乐从软榻上拎了下來,忙帮他拆着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往作品撒着止血的药,鲜血不停的把撒上去的药冲开,连续好几次,他胸口才渐渐止住了血。 夏乐乐一脸惊慌的看着痛苦的闭着眼的祁枫,哭喊道,“爹爹,都是乐儿不好,都是乐儿不好。” 哭声顿时响彻整个营帐。 祁枫忍痛睁开眼睛,伸手揽着他的肩膀,“乐儿,爹爹沒事,你看,血都已经沒有再流出來了。” 夏乐乐这才看着他的伤口,直到透过泪眼清楚的看到他伤口沒有流血才慢慢止住了哭。祁枫伸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珠,嘴角挽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祁枫,你的伤口不能再裂开了。” 软榻前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祁枫这才抬头看着她,“白雪,谢谢你。” 话音方落,营帐帐帘再次被掀开,林芯走了进來,身后言言也跟着走了进來。夏乐乐看到,急忙跑到言言的身边抓着言言的衣襟就跑到了祁枫的身边,推着她坐下,“娘亲,都是乐儿不好,让爹爹流血这么多血,你快让爹爹好起來吧。” 言言进帐就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纱布,心里颤抖着跟着疼了起來。当看到白雪丝毫沒有掩饰的柔情看着祁枫的时候,而他也回望着过去的时候,她的胸口竟堵的难受。 “言言,我沒事,你不用担心。” 祁枫看着她坐在他旁边眼睛紧紧的盯着被染红的纱布,以为她是在担心着自己,忙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在他的手心轻轻的颤抖着,祁枫更加用力的抓着。 反应过來的言言蓦的抽开了手,“你的伤口既然已经沒有流血了,我就带着乐儿先回营帐了。” 话音方落,拉着夏乐乐的手转身就走。 祁枫迅速的捕捉到她的手,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急道:“言言,你怎么了?” 言言莫名的一阵恼恨,瞪着他,“你松开我,我现在要带着乐儿先去休息。你这里也不需要我照顾,明日一早,我就带着乐儿回去。” 说完,言言用力甩开他的手。 祁枫未曾料到她突然的动作,手一下子便被他甩开了。他看到言言眼睛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雪,拉着夏乐乐的手就走出了营帐。 “娘亲,我不要回去。爹爹受了伤,娘亲也要照顾爹爹,不能回去。” “乐儿,你不听话是不是,他现在哪里需要我照顾,有的是人照顾他。” 听着帐外响起的声音,祁枫嘴角蓦的凝起一抹笑意,或许,他知道她的表情为何会那么古怪了。 “还有心思笑,我看伤的不是胸口,脑子也伤到了。”林芯愤恨的瞥了白雪一眼,转身也快步离开了营帐。 ------------ 第178章 :你是不是在吃醋 是夜,言言终于哄得夏乐乐睡着后,却怎么也睡不着。想找个人说说话,林芯也不在营帐,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走出了营帐,抬头凝着天上的星月,此刻是如此安静,偶尔听到侍卫们兴奋的叫喊声。祁枫虽然受了重伤,却也是给了敌军沉重的一击,想是这两年都不会再來犯了。 在祁枫还昏迷着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营中的侍卫不由的说起他带兵的模样。在他们的言语中,她听到了來自他们心中的敬畏。 敌军突袭的那一日,正是他回营的那日。还未來的急休息,就披甲上了战场。眼看着敌军渐渐逼近,本已动摇的军心却见到他拿着战旗高张,发出了震动耳膜的高喊,气势惊人。 在战场上,他的目光不再是迷惑人的眸子,而是迸发出骇人的杀气,顿时化身为地狱的修罗,散发出令人胆颤的震慑。 斗志一下就被他带起,立刻呐喊着冲向了侵犯的敌军,黑色与红色,瞬间纠缠在了一起,叫喊声,嘶吼声,兵器的相击声,鲜血喷洒的声音,骨肉裂开的声音,染红了战场。 像极了秋日里泛红的枫叶,横洒整个战场。 整个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才结束,因为祁枫的归來,以及他们前所未见的凌厉气势,士气顿时高涨,大获全胜。 身后传來一阵脚步声,将她从思绪中拉回。想着应该是林芯回帐了,还未來的急说话,一声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告诉我,方才是不是在吃醋?”祁枫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温柔中带着一丝魅惑。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迹,一阵撩人的酥麻让言言浑身一颤。 言言蓦的转身后退了几步,耳迹仿佛还有他温热的气息在流转。 “你是不是在吃白雪的醋?”他噙着笑意,继续问着她。 “沒有!”言言压下心头的狂跳,脸上飞快的飞过一片红晕,却努力淡淡地说道。 祁枫灼热的眸光一闪,突然轻笑了起來,倏的拉住了言言的手,“果然是吃醋了,却还死不承认。” “沒有,沒有。”言言极力反驳,但脸上的恼恨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是的,她吃醋了。只要看到有别的女子在他的旁边,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眼里满满都是柔情的时,她的心里就堵的难受。 祁枫拉着她的手往怀里一带,言言蓦的靠在了他的怀里,怕碰到他的伤口,她极力往后缩着。他温柔的声音响在耳边,充满着浓浓的情意,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痛楚。 “言言,留在我身边,不要再跑了,好不好?” 这一刻,言言突然觉得自己太能折腾人。心里明明爱着他,明明想要靠近他,跟他在一起,可是,做的事却又偏偏是相反的。 祁枫伸手捧起了言言的脸,幽深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娇颜,一字一句,定定地说道:“言言,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我相信你也是怎么过來的。我知道你的心里是关心我,在乎我的,不要逃了好吗?就这样,呆在我的身边,有你有我还有乐儿,我们一家三口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你知道,就算你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所以,不要逃了,好吗?” 言言抬眸凝视着他,她很清楚地感受到他这句话里的真意。被祁枫复又拥在了怀里,几年來,她第一次感觉到安心。 祁枫挽着嘴角低头吻在了她的柔发上,低头看到她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着,美丽的黑眸也在轻轻的颤抖着,却似是一汪让人迷离的幽潭,红艳艳的小嘴微张着。 他的心里一动,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抚摩着她的嘴角,猛然低头噙住了那抹柔软,辗转深入,猛烈的舌却在侵入之后变得温柔,细细探索每一寸香软,勾引着她缱绻缠绵。 两人细腻的皮肤在摩擦中带着一种煽情的酥麻,她几乎晕眩的感到脑中混浊起來,但她却是清醒的知道他在吻她,她沒有推开,她不想再逃避了。 他吻的极温柔,却似乎极有技巧的勾起了她的情愫,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呻吟,脸上飞起了一朵红晕,像一抹红色的烟霞,瞬间从脸颊染到耳根。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起來,轻轻靠在了他的身上。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來,祁枫才伸开她,带着不舍,他低头再次轻轻啄了下她的唇瓣,伸手将她搂在了怀里。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急促的咳嗽,言言立时离开祁枫的怀抱,转头看见林芯脸都咳的红了,祁逸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黯然的看了言言一眼不再看她。 想到刚刚的一幕都被他们瞧个正着,言言的脸顿时比祁枫亲吻她时还要滚烫,手指不知该放在哪里,只好藏在衣袖里,手心已经浸出细密的汗珠了。 林芯也终于恢复了过來,脸颊迅速的飞过一抹红晕,看着言言的眼神古怪了起來。言言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她眼底噙着的那抹笑意,言言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热一片。 “我先回营帐休息了。” 言言稳定了五情绪,生硬地找出一句话应付,漂亮的大眼睛闪烁了一下,说完转身就往身后的营帐走去。 林芯随后也跟着走了进來,噙着一脸古怪的表情盯着言言,言言在她的视线下显得有点局促,想到两次都被她碰个正着,脸瞬间又是腾的一下红了。 “言言,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不是勾搭在一起了?”林芯并不打算放过她,拦住她要躺在床上的动作,凝视着言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着。 听到林芯说勾搭,言言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嗔怪的瞪了她一眼,道:“哪里有勾搭,怎么会又是勾搭。” “扑哧”一声,林芯笑出了声,指着言言的眼睛笑道:“言言,你的眼睛告诉我,你跟祁枫是不是决定在一起了?” 她的话音方落,言言轻轻一颤,至始至终,都是他在说,自己点头同意,却也沒有拒绝。 “不过,我的运气倒也真够好的,两次都被我碰个正着,刚刚还着点噎着。”林芯笑着躺在了言言的床榻上,抬头看着营帐,发出了一声感叹。 想到她之前的咳嗽,言言趴在了她的头顶,嗔道:“你还说,突然间出现,还咳的那么厉害。” 林芯无辜道:“我还冤枉着呢,白天就让我碰到了一次,晚上回來才刚转身,又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想到白天的那一幕,再看着眼前的一幕,如果你是我,一句话会不会噎在喉咙里。” “你还说,你还说。”言言羞愤的去挠她,两人顿时扭在一团,帐内一片欢笑声响起。 听着帐内的欢笑声,静静坐在帐外的两个绝色男人相视一笑,却是各怀心思的站着。他们都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着里面笑着的言言。 祁逸静静的凝视着天空中的星星,他坦白向息承认羡慕祁枫,他可以活得恣意,活得潇洒,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活的坦然而沒有负担。不像自己,多年來的压抑让自己拿不起也放不下,就算离开的皇宫,沒有了太子的身份,他无形中还是感觉会有一丝丝的束缚。或许是自己还不愿意放下心里的念想吧。 “二哥----” 祁枫唤了随意的躺在了草地上的祁逸,沒有宫里一切规矩的束缚,他的二哥比以前开心的许多,眉宇间有着淡淡的美玉光华,着实是一个令人倾心的男子。 祁逸扭头看着他,不知道他也正在想着自己,轻声道:“七弟,今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现在战事也平息了,等我伤势好后,就将言言带回京城,给她一个安定的家,给乐儿一个稳定的环境,从此平淡幸福的过下去。”祁枫也躺在了草地上,憧憬着他们的未來,欢声笑语,幸福的生活着。 “如此甚好。”祁逸舒了口气,缓缓吐出四个字。或许,这样,才是言言最想要的幸福吧。 “二哥,我希望你过的幸福。”祁枫定定的看着祁逸,心里明白他二哥对言言的爱。二哥一直在他的心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他有什么东西也愿意与也分享,只是,言言是人,是他此生的至爱。他承认自己自私,他不能将言言让给他的二哥。 “我逃出宫就是为了自由,如今,每一天我都活的很轻松。” “那林芯呢,你要如何对待林芯?”祁枫问出了心里自私的问題。经过这几年对她的了解,他清楚的知道她对祁逸的感情并不会比自己对言言的感情少。“二哥,林芯是个好姑娘,她对你的感情,你不会沒有感受到。” “我不知道,只是,我今生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祁逸无声的叹息了一声。 “谁说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幸福就是陪在你的身边,一生一世都不分离。”林芯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们两个立时从草地上坐了起來,祁逸不用转头就知道林芯脸上的表情。 ------------ 第179章 :此生的唯一 静谧的夜空里密布着闪烁的星星,盈盈的月光洒在营帐上,一种安静的美丽在夜空里悄悄绽放。 林芯的眸子恍若辰星,定定的看着这祁逸,她的手指在轻轻的颤抖着,像是害怕他会起身说出让她离开的话。 祁逸只是回头静静的看着自己,眼底露出一抹心痛。她很庆幸他沒有说出让她离开他的话,却又生气他什么也不说。 言言是跟着林芯一起从帐内出來,当他听到祁枫问祁逸如何对待林芯的时候,她的心也与林芯一样,提了起來。她多希望他能够与林芯幸福的生活下去,这是她最想看到的结果。 这么多年來他对自己的照顾,言言都记在心里。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她的心里依旧只能容得下祁枫,对于他,她只有愧疚。曾经努力让他不对她好,他就对她更加的好,她只得任由着他对她好。 四人都沒有说话,周围顿时陷入一片安静当中。 言言刚准备拉着林芯的手坐下,旁边突然响起了白雪的声音,“你们都在这儿啊。祁枫,我刚刚去你的营帐找你,结果你不在,你的伤口该换药了。” “白雪,你只怕真是自已太当回事了,祁枫的伤口言言自会照顾着,这里沒你什么事,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应该也知道有些事不要逾越了的好。”林芯冷声道。 白雪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來,一脸委屈地杵在那看着祁枫。言言知道林芯心情不好,才会说出这样的一翻话來。不过,她也不喜欢白雪这样呆在祁枫的身边,尤其还那样毫无顾忌的看着祁枫,眼睛里的爱慕让她有些抓狂。 “白雪,你就别忙活了,我的伤口言言自会帮我换药,你回营帐休息吧。”祁枫偷偷凝视着言言,当看到她眼里露出的醋意时,他的心里都快乐开了花。但为了不让她误会,他得急忙撇清与白雪的关系,又立时说着,“明天我就安排马车送你回云双城,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份恩我祁枫不会不报,你父亲也是一个廉明的清官,我会禀明父皇的。” 白雪的眼里渐渐有了泪意,却只是在眼里打了个转就消失,声音低低道:“白雪从來就沒有想过要你报恩,白雪只想呆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就已经很满足了。” “白雪,我的心里至始至终也只能容得下言言,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言言都是我的至爱,如今好不容易我找到了她,我不允许有任何的机会让她不开心。”祁枫立时说着,虽然看到言言为他吃醋他会觉得她的心里很在乎他,可是,他不能让她误会自己。 如果言言再次消失,他不敢相信再次沒有了她的日子,他该如何撑下去。 白雪将视线投向了言言,轻声道:“言言,我知道你和祁枫的感情深厚,可是,自古男儿就有三妻四妾为他传宗接代,我只是想呆在祁枫的身边,照顾着他就行。” 言言一笑,淡淡道:“我这个人心眼小的很,自然是不愿意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所以,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我先回营帐睡觉了。” 祁枫差点沒被她气死,原以为她会说她不会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让白雪早点断了这心思的念头,却沒想到她会这样说。 立时起身拉住她走向营帐的动作,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转头看着白雪,已经不是念及报恩的时候,沉声道:“白雪,我今生唯一的妻只会是言言。我不是一个知恩不报的人,你的父亲本就廉明,我会奏明父皇的事实,提升你父亲的官位。” 言言靠在祁枫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是说,自己是他唯一的妻吗?心底一阵暖流涌过,原來,自己所爱的人说情话时的杀伤力是这么的大,竟让她彻底的沦陷在他的轻声细语中了。 林芯与祁逸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当祁逸看到言言眼底的那抹欣喜时,他知道,言言的心里同样也是那个想法,她此生的夫,只会是祁枫。 如此局面已经让白雪觉得难堪极了,从來就沒有男人拒绝过她,还是当众拒绝她。她已经丢了脸皮,当众示意她愿意沒有名分,只求陪在他的身边一身一世,却沒想到他会当众拒绝她。 她忍住眼底的泪珠不让它流下來,优雅的转身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感觉到言言在他的怀里沒有挣扎,祁枫伸出手指温柔的捏着她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你刚刚是故意那么说的?” 言言“扑哧”一声,笑了出來,她眼底的笑意透漏了她的情绪。是的,她是故意的。她知道他会拉住她的。 “你还笑,看我不惩罚你。”说完,他低头迅速的捕捉到了她的唇瓣。 言言在他的唇下轻轻的笑着,突然意识到祁逸和林芯还在旁边,急忙轻轻推开了祁枫,抬头看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 祁枫伸指拨回她的脑袋,让她的视线正对着自己,道:“他们哪里会这么不知趣,早就下去了。” 看着他复又要落下來的唇,言言立时从他的怀里挣脱出來,“快回营帐吧,我替你换药,不然,你是想别的女子为你换药。” “天作证,除了你,我不想任何女子碰我。”祁枫郑重的看着言言。 言言沒有理她,径直往他的营帐走去。祁枫立刻追上了她的步伐,温柔的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此刻,他忽然觉得他受的伤很值得。 营帐内,言言给拆纱布时,他直吸冷气。言言原以为是自己手上的力道重了点,他才会痛在这样。边朝他的伤口呵着气,边很轻的替她拆着纱布。 揭开缠绕的纱布最里层时,上面点点腥红。果然是伤口裂开了,不然不会只是拆纱布就会疼的直呼冷气。将金疮药倒在他的伤口上,然后再细细缚好。 抬头正要说话,却看到他表情古怪的看着她,眼神灼灼,言言急忙避开了他的视线。她沒有说话,他亦沒有说话,营帐内顿时一片沉默。 这压抑的沉默令言言觉得窒息。 “好了,你歇着着。”言言低低说道,起身欲走。 “你要去哪里?”祁逸坐在床榻上,深邃的黑眸一直紧紧注视着她,探寻着她脸上每一刻的表情变化,甚至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当他看到她脸上那抹殷红后,他的心顿时漏掉了一拍。 “我要回营帐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此刻的言言害怕单独与他呆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她怕他听到她狂乱的心跳。 “你的软榻都在这里,你出去要睡在哪?”祁枫的眼里噙着笑意,已经从床榻上走了下來。 言言觉得自己的脚都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看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竟然忘了移动,甚至觉得脚已经被禁锢在原地,让她移动不了。 直到他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言言急道:“我可以回去跟乐儿挤一张床。” 祁枫俊美的脸瞬间暗了下來,沉声道:“乐儿这么大了,还会让你跟他睡在一起?”他也与他们在云双城的小镇上生活了一段日子,乐儿一直都是单独睡在一间房的。 “他从小就跟着我睡。”言言忍着脸上的笑意看着祁枫,心里偷偷的乐着,沒想到他竟还和自己的儿子吃醋。 “我不准你去跟乐儿睡,你的软榻就在这里,今晚你就睡在这个营帐里。”祁枫沒好气地说道,他真想现在就冲到乐儿的营帐内将他拎起來,朝他的小屁股上暴捧一顿。真是可恶,都六岁了,居然还跟他的娘亲一起睡。好不容易看到言言已经敞开心怀接纳他,他可不想他已经霸占了言言六年的乐儿还要跟他抢。 言言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林芯的营帐内有软榻,我睡到林芯的营帐去。”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今晚你哪儿也不许去。”祁枫气恼的将言言推着坐到了软榻上,按着她的身子不让她离开。 “我受伤了,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就安心睡在这里吧。”似乎看穿了她心里的想法,他急忙补充了一句,将言言扶在软榻上躺好,替她盖好被子,便走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去了。 感觉到他虽然躺在床上,但眼睛依然紧紧的锁着自己,言言将自己的脑袋缩在了被子里,却是轻轻的笑了出來。 这个笨蛋,居然还跟自己的儿子吃醋。不过,看到他如此的反应,她的心里却是开心的。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的,言言只觉得这晚虽与他睡在同一个营帐内,却是特别的安心。当灿烂的阳光照在营帐顶部时,言言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隐约间看到头顶一个身影,蓦的往那个身影看去,只见祁枫一脸笑意的盯着她,“醒來了!” 言言差点被他吓出冷汗來,幸好他只是坐在她的床边,还不是又像之前一样,是躺她的身边抱着她。 在他的注视下,言言只觉得心跳都要蹦了出來,忙起身从软榻上下來。 ------------ 第180章 :吃醋 祁枫噙笑,看着言言急着从软榻上起身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她的脸颊一下,被言言蓦的伸手打开了。 此时,夏乐乐正从帐外走了进來,看着言言从外面走了进來,扁着嘴道:“娘亲有了爹爹就不要乐儿了。” 言言忙伸手将乐儿抱着坐到了软榻上,笑道:“乐儿怎么会这么说,娘亲一直爱的都是乐儿的啊。” “娘亲答应昨晚陪乐儿睡的,可是,娘亲却睡在爹爹的营帐内,让乐儿一个人睡,娘亲就是不是要乐儿了。” 言言看他的小嘴嘟着,吃醋的模样竟跟昨晚的祁枫简直是一个样,忍不住笑了起來。 “乐儿,今夜,你就随我在这里睡吧。”祁枫俊美的脸上噙着宠爱的笑,看着委屈着的乐儿,他本身的父爱顿时泛滥。虽然乐儿很喜欢他,但毕竟他错过了乐儿六年的童年,错过了出生时的喜悦。 乐儿眯眼笑道:“爹爹最好了,今天晚上,我终于可以和爹爹还有娘亲一起睡了。” 言言也被他的笑容感染,开心的笑了起來。祁枫也伸手摸了摸夏乐乐的头发,笑道:“幸好我的床够大,你这个小家伙就算是横竖着睡都够了。” 夏乐乐却突然止住了笑,睁着大眼睛道:“爹爹受了伤,娘亲曾经说过,乐儿睡觉很不安分,乐儿就跟娘亲睡一张床吧。” 祁枫的脸色沉了沉,嘴角一阵抽搐,看着一脸认真的儿子,他只觉得一股冷风滑过他的面庞。 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如果他不答应让这个小鬼睡在他的营帐内,他是不是就不会要跟言言睡在一起了。 “乐儿,爹爹告诉你,娘亲的床榻只够你娘亲一个人睡,爹爹的床榻很大很舒服,你睡爹爹的床榻上,好不好?” “不要,爹爹,昨天乐儿不小心让爹爹的伤口裂开了,乐儿不想再让爹爹受伤。”夏乐乐天真的模样看着祁枫,丝毫不知道他的爹爹此时已经恨不得拎起他就朝他的屁股上揍去。 祁枫咬了咬牙,别的男人他都不担心,但这小家伙绝对是他一个强劲的对手,天真的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接招。只想现在就把他扔出去,心里才会放心他不会跟他抢言言。 “乐儿乖,爹爹的伤口已经好了,你不是说喜欢爹爹吗,今晚就和爹爹在一张床上睡觉吧。”祁枫看着错过了六年的儿子,他可不想与他的儿子结下梁子,却又不想他儿子与他上演争言言的戏码,只得明继续平声静气的说着。 只见夏乐乐的嘴角蓦的绽开了一朵花,笑着拉着言言的手道:“娘亲,既然爹爹说他的床又大又舒服,我们就睡爹爹的床吧,爹爹睡软榻上,这样不就可以了。” 言言蓦的想笑,看着祁枫的脸已经渐渐黑沉下來,却是有气无处发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夏乐乐一脸天真的看着自己的娘亲,以为她笑了就是答应了。 夏乐乐顿时从软榻上跳了下來,往祁枫的床榻跑去。竟然连鞋子也忘了脱,直接在床榻上跳了起來,边跳边朝他们兴奋的叫着,“娘亲,爹爹的床果然舒服些,连跳起來也要比别的床跳的高些。” 言言忍笑着转头看着祁枫脸上的表情,只见他的眉角青筋隐隐跳动着,俊美的脸僵硬的绷紧。 言言不禁在心里感叹,原來他生气的吃醋着的模样也是这么的帅。 不料他会突然转过头來,言言脸上的笑意被他捉个正着。言言急忙走到床边将乐儿抱了下來,如果他继续在祁枫的床榻上跳着,估计他那个爱吃醋的爹爹就要疯了。 才刚刚将乐儿抱着怀里,手上蓦的一轻,乐儿已经被祁枫抱在了手上,头也不回的说:“以后,都由我來抱乐儿。” 看着他抱着乐儿已经走到帐门处,掀开了帐帘,灿白的阳光刺着眼睛,言言才反应过來,忙追上了他们。 感受着阳光带來的温暖,一直延续到心间,此时,言言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幸福,简单却是真实的。 时间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几日,祁枫的伤势也已经渐渐好了起來。 期间最开心的要数夏乐乐,每天与侍卫“厮混”在一起,听着他们讲南讲北,偏偏他又沒听过那些,一时间听的兴致正浓,好几次言言去找他,他都是坐在侍卫堆里,歪着脑袋听着他们讲一些稀奇的事情。 而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最终还是沒能拗过他那爱吃醋的爹爹,被迫的与祁枫睡在一张床榻上。每次都抱怨着祁枫的床上不暖和,早上都要往言言的床上跑,自然又是被他那个执拗的爹爹拉着沒能得愿,直到穿好衣服方能拉着言言的手。 终于在几日过后的一天晚上,夏乐乐苦恼的拉着言言的手,扁着嘴说:“娘亲,以前乐儿沒有爹爹,就很想要有个爹爹。在见到有个比乐儿稍微丑一点点的爹爹后,心里高兴极了,因为乐儿也终于有了爹爹了。可是,乐儿越來越觉得,有了爹爹一点也不好。” 言言愣住,拉着乐儿的手轻声问着,“为什么有了爹爹一点也不好?” “乐儿总觉得爹爹是在跟乐儿抢关娘亲,有了爹爹,乐儿再不能再跟娘亲一起睡,再也不能抱着娘亲。乐儿想要跟娘亲一起睡,也想要抱着娘亲。”夏乐乐稚嫩的脸上明摆着对祁枫不让他碰他的娘亲的不满, 言言听着他的抱怨,再看着一旁已经黑沉着脸的祁枫,忙将乐儿抱在了怀里,轻轻一笑,“娘亲以后天天都抱乐儿好不好?” “好” “不好” 两声响亮的声音同时响起,互瞪着对方,乐儿挑衅的挽上了言言的脖子,在她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下,声音让祁枫觉得发狂。 他儿子与他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就吻言言。 一把拎起他,忍无可忍的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伴装怒道:“以后你只能亲自己的媳妇,不能再亲你的娘亲。” 言言在心里默数了三个数后,就见到夏乐乐的眼里顿时涌满了泪水。这是这个小家伙一惯的伎俩,每次她要开始骂他的时候,他先是会讨好她,讨好不成就会开始装可怜,骗取她的怜惜。 每一次,言言都让他得逞了,他的泪水实在是他最好的武器。而他似乎也是觉得得心应手,每次用起來也是屡用屡成功。 “娘亲,爹爹打乐儿,乐儿不要爹爹了,爹爹只会跟乐儿抢娘亲,还要打乐儿。” 他在祁枫的怀里开始大哭了起來,张着手要到言言的怀里去。祁枫未曾料到他会哭的这么伤心,一下子慌了起來,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不哭。他其实也沒有打他,只是轻轻的在他的屁股上碰了下,根本就不痛,这小家伙却突然哭了起來,让他着实有点招架不住。 言言也是在一旁看着,她倒想看看祁枫是如何处理这个小家伙的哭闹的。 “乐儿,乖,爹爹保证再也不打乐儿了,你快别哭了。”祁枫轻声哄着,他的哭声却丝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祁枫咬了咬牙,继续哄道:“乐儿,只有吃奶的娃才会跟着娘亲睡,也只有小孩子才会哭,乐儿已经是男子汉了,不应该跟着娘亲睡的,也不应该哭的,不然,乐儿就不是男子汉了,别的小孩子也都不会再跟你玩了。” 祁枫的话似乎起了作用,乐乐沒有哭的那么凶了,渐渐止住了哭意,抽泣道:“乐儿是男子汉,乐儿不哭。可是乐儿还是小男子汉,小男子汉可以和娘亲睡,只有大男子汉才不能跟着娘亲睡,大男子汉只能跟着自己的老婆睡。” 祁枫嘴角一阵抽搐,突然发现他的儿子的理论是一套一套的,他居然找不到理由來反驳他。 看着两父子在斗嘴,言言将床上的被子铺好,只穿了一件素色的单薄罗衫,掀开被子,一个人钻了进去,让他们去斗嘴,夜深了,她可是想睡觉了。 看到言言突然睡下了,两人都停止了斗嘴,同时睁着眼睛看向已经躺下了的言言。 “娘亲,乐儿要跟你睡”夏乐乐在祁枫的怀里叫着。 “不行,娘亲的床榻睡不下,你要跟爹爹睡。”祁枫自然是不依,走到营帐内的另一张床榻上,掀开被子,就将夏乐乐塞了进去,拂袖熄灭了帐内的蜡烛,钻进了夏乐乐的锦被里。 一向怕黑的乐乐立时沒有再作声,而是紧紧依偎在祁枫身体不再言语,心里暗暗想着,明天一定要早早就爬到言言的软榻上,一定要跟娘亲睡。 沒再听到两父子的斗嘴声,言言躲在被子里睁开了眼睛,翻身换了个边,睁着眼睛看着祁枫床榻的方向。 帐内一片昏暗,但夜晚的星星很亮,还是能模模糊糊的看清帐内的布置。突然,她感觉到一道炙热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自己,心蓦的急快的跳了几下,忙又翻身背对着投來的炙热,耳根却不意外的滚烫起來。 ------------ 第181章 :上当 阳光明媚的一天,言言与祁枫还有乐乐坐同一辆马车回云双城小镇上的宅子里。而祁逸早几日就回了云双城,林芯自然也是跟着一同回去了。 乐儿终于得偿所愿的趴在言言的怀里,丝毫不理会坐在对面已经气的脸都绿了的祁枫,还挑衅的唱着她平日里教给他的歌谣。 “别唱了,难听死了。” 祁枫气恼的朝着自己的儿子叫道,看到他恣意的趴在言言的身上,他就觉得有气。这个家伙已经霸占了言言六年还不够,还要跟他抢言言,真是气死他了。 “乐儿唱歌才不难听了,娘亲最喜欢听乐儿唱歌了,对吗?”夏乐乐的情绪丝毫沒有受到影响,笑着仰着头看着言言。 “乐儿唱歌最好听了,不像某人,自己不会唱歌,还说乐儿唱的不好。”言言笑着回答他,还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有气无处发的祁枫。 夏乐乐知道言言讲的是谁,也一脸天真的看着祁枫,嘴角挽起一个邪邪的笑容。 祁枫被他们两个看得有点不自在,眼睛四处转着,强装镇定的看着他们,“我是不想唱,又沒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唱什么歌嘛。” 说完,言言“扑哧”一笑,夏乐乐也笑了起來。言言是笑他还死要面子强撑,乐乐却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只知道娘亲笑了,他也想笑。 祁枫看着他们俩把脸都笑皱了,急忙说:“别笑了,不就是唱歌嘛,谁不会唱啊。” 说完,他清了清嗓子,低低的哼着一首曲子,却是言言曾经唱着的那首《水调歌头》,沒想到他还记得那首曲子,而且一个音也沒跑。 在他的歌声里,言言仿佛看到了他们在宫里的生活,此刻竟然清晰的闪在眼前。乐乐听完欢快的拍着手,叫着,“原來爹爹唱歌也很好听啊。” “那当然,沒有我这个爹爹,你哪里能有这么一副好嗓子。”祁枫得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言言的思绪顿时被他的臭美拉了回來,不由的觉得好笑,自从她默然的决定跟他在一起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停的和他的儿子较着劲。如果不是见他们两个长的如此相像,别人还真不敢相信他们就是父子。 马车内欢笑声不断,一种简单平凡的幸福在延伸。 当他们回到宅子时已经是深夜了,夏乐乐早就抵挡不住睡意,在马车上就睡了。她要去抱他下來的时候,祁枫已经抢在她的前头将乐乐抱往他的房间了。 言言笑了笑,搭了一天的马车,骨头都快散架了。泡在由夏兰早已准备好的热水里,疲倦让她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直到感觉到水的凉意,她才从睡梦中惊醒过來,起身穿好衣服,趴到床上就沉沉的睡去了。 睡梦中,隐隐觉得有人在她的身旁坐了好一会才离去。她也实在是太累了,竟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沒有,一觉睡得黑甜无比。直到阳光打在眼睑上,她才睁开了眼睛,伸了个懒腰起身,迷迷糊糊又倒在了床上,脑袋的沉重告诉她,她不幸感冒了。 祁枫在端着药给她的时候,气恨恨的看着她,“你是故意感冒的,对不对?” 言言皱着脸将他手里的药喝完,随后很快的含了一块夏兰为她准备的和药吃的甜点,吐了吐舌,“这是什么药啊,好苦。” “夏言言,你别转移话題,说,你是不是故意感冒的。”祁枫将她手里的药碗往身旁的茶几上一放,伸着手指抵住她的下巴,气恨恨的看着她。 “我感冒了你不关心我就算了,怎么还说我是故意感冒的,你出去。”言言也是气恨恨的瞪回去,嘴里因为含着甜点,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 祁枫怀疑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阵,才妥协,柔声的说:“怎么样,喝了药有沒有好一点,头还痛不痛?” “不要你管。”言言瞪了他一眼,打开他举起的手。 此时,夏乐乐正拉着林芯的手走了进來,看到了这一幕,急忙跑到言言的身边道:“娘亲,头痛有沒有好一点?” “你爹爹在这里,不痛也会被他气的痛起來。”言言借着夏乐乐的问題故意说给祁枫听,果然见到他的脸色开始难看起來。 夏乐乐听后,拉着祁枫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着,“爹爹,你还是等娘亲的病好了再來看娘亲吧。” 祁枫被夏乐乐拉着往外走,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朝床的方向看去,在见到她脸上噙着的笑意后,心里暗暗发誓,好,夏言言,这次算你赢,看你下次还能耍什么花样,总不可能一直用感冒拖着。 房间里祁枫和夏乐乐离开后,林芯笑着走到言言的身边坐下,伸手撮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道:“会了不回京城把自己弄的病倒了,值得吗?” “当然。”言言轻轻笑了走來,才笑一下,脑袋里就一片混浊,昏昏沉沉的,忙止住笑,道,“我不想回京城,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突然要我回到京城去,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难道你要一直装病拖着不去京城啊,既然已经选择了跟祁枫在一起,总有一日,你还是要回到京城的,不是吗?”林芯无奈的看着她,暗暗的吐了一口气。 “能拖一天就是一天,反正我就是不想去京城。”言言翻身趴在床上,将下鄂轻轻压在手背上,长睫轻轻的一合一开,像极了扑闪着翅膀的蝶翼,美丽的带着一种窒息的美。 林芯也沒有劝她,挤着她过去了点,趴在了她的旁边,帮她出谋划策着如何拖延着回京的日子。 坐在院子里看着红叶被染成一片绚烂,祁枫不时的朝言言的房间望去,每转过头去看着的时候,他心里都是她故意把自己弄病的气恼。她居然通过这样的方式拖延回京的日子,他很生气。他情愿她想着别的法子闹,也不愿意她伤害自己。 “爹爹,你的脖子不累吗?娘亲病好了就会出來的,你这样老往娘亲的房间看,你的脖子不累,乐儿的眼睛都快看累了。”在一旁自己一个人玩的开心的夏乐乐突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澄净的眼眸露出一抹邪邪的笑。 祁枫瞪了夏乐乐一眼,突然想到眼前的小家伙是言言的死穴,忙抱起夏乐乐往他的腿上一放,笑道:“乐儿,你想不想要一个小弟弟?他可以天天陪着你,叫你哥哥,和你一起玩耍,还可以得你一起去寻漂亮的小姑娘玩,想不想呢?” 夏乐乐颇为心动,一脸兴奋地仰着头,道:“好啊,乐儿最喜欢小弟弟了。天天都一个人玩,一点也不好玩。” “那爹爹给乐儿一个小弟弟,怎么样?”祁枫兴奋的拉着夏乐乐的手道。 “好!”夏乐乐不停的点着头,脆生生的回答道。 “但是,乐儿想要跟小弟弟玩,就得帮爹爹一个忙。”祁枫笑着凑近夏乐乐的耳边低语着,温热的气息扑在他的颈间,令他不停的缩着脑袋。在听完祁枫的话后,他小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最后坚定的点着头。 祁枫乐得哈哈大笑起來,不由的发出一个感叹,原來有个儿子还是挺不错的。夏乐乐也跟着笑了起來,心里想着不久后就会有一个小弟弟陪他一起玩,他就特别兴奋,急着想告诉他在外面的玩伴。 转念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等有了小弟弟后再告诉他们。 言言趴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喝了几碗药后,脑袋才沒有早上醒來那般昏沉,只是还是让她觉得很难受。 不由的又开始懊恼起昨晚不该泡到热水变凉后又故意沒有盖被子,倒真是把自己累惨了,也痛苦惨了。 挣扎着起床,今晚的月亮躲在了云层里,只露出娇羞的影子。抬着头看了一会,便觉得脑袋又开始沉重起來,忙低下头,手指轻轻的揉着太阳穴。 “娘亲,外面风大,你怎么跑到院子里來了啊,感冒会加重的。” 夏乐乐小小的身子抱着一块薄毯跑了过來,身后跟着的还有祁枫。言言避开他的视线接过乐乐手中的薄毯,不用抬头就知道祁枫此时看她的眼神带着狐疑的审视。 “乐儿真乖,不过乐儿要离娘亲远一点,娘亲感冒了,传给乐儿就不好了。”言言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怕把感冒传给了乐乐,捂着嘴道。 “乐儿不怕感冒,乐儿感冒了有娘亲照顾着,可是,娘亲感冒了,乐儿却不能照顾娘亲,娘亲再也不要感冒了,好不好?” 言言笑着点了点头,“娘亲答应你,再也不感冒了。” “乐儿还希望娘亲答应乐儿一件事?”夏乐乐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言言,眸子里澄净的让言言点了点头,“娘亲什么事都答应你。” “先打勾勾,娘亲不许骗乐儿。” “好。”言言笑着伸出一小手指,却在挽着夏乐乐的小指的那一刻,她看到他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容。抬头望去,祁枫的嘴角也是挽着同样的笑容。 她的直觉告诉她,上当了。 ------------ 第182章 :狼狈为奸 言言郁闷的躺在床上,原以为他们父子俩的梁子结下后,会斗的鸡飞狗跳的,沒想到这么快就又跟他的爹爹“狼狈为奸”去了。 恨恨的拍了下被子,懊恼自己居然忘了他可是个天生的小滑头。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回想到在院子里的那一幕,乐儿笑的干净透彻,要跟她打勾勾承诺。言言想肯定是自己脑袋晕糊涂了,居然想也沒想就答应了他。 乐儿的小拇指紧紧挽着她的小拇指,干净的笑容里马上露出一抹邪意的坏笑,道:“娘亲是答应乐儿后天就启程去京城。” 言言下意识的抬头看着祁枫,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言言却想扯住他的嘴角往下拉,居然卑鄙到用乐儿骗她早日跟他回京。 气恼的回到房间,白天已经睡了一天,晚上一点睡意也沒有。再想着后天就要启程回京,她的心情就郁闷到了极至。原想着这病好了,她还可以装个几天,却沒想到祁枫居然使这一招。 她大可以装病赖着不走,但答应乐儿的事又不能不办到。心情一下烦闷之极,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披着衣服又走到了院子里,远远就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那。 言言心跳突然跳快了一下,大晚上的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院子里,她被吓了跳。虽然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却还是可以模糊的看清院子里站着的人。 那个人赫然就是祁枫,他的衣袂在晚风中无节奏的摆动着,发丝也是随意的挽着,俊逸的身影在黑夜里显得孤绝而落寞。言言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泄而出,让人无端的想要靠近他,胸臆间泛起一阵悸动。 他爱她,所以才会急着要把她娶回府,要让所有窥视她的人都知道,她已经是他祁枫的女人。可是,她却不想回到京,确切的说,怕回到京城。她不敢想像见到皇上时的场景,也不敢想象见到祁裕时的场景,还有可能一直在心里怨恨着她的昭玥。 但他此刻的背影却让她生生的心疼,有一秒的时间,她决定不再想方设法的拖延回京的时间,可是在下一秒看到他突然转过头,尤其是看到他脸上露出的那抹邪意,心疼瞬间化为乌有。 天是寂寥的暗灰色,周围的一切都朦胧的安静存在着。 祁枫眯了眯眼睛,薄唇弯成微笑的弧度,双眸深邃闪亮,“言言,你是睡不着吗?” 言言轻“哼”了一声,不理他,他这不是明知顾问吗? “我就知道你睡不着。”祁枫并不恼,扬起眉梢,飞扬入鬓的轩眉显出极为完美的弧度,唇角更是绽放出一朵邪魅的花朵。言言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他嘴角一颗星星扬起时响亮的一声。 “祁枫,你真是卑鄙,居然利用乐儿來骗我。”言言移开深陷在他嘴角的那抹魅惑里的视线,恨恨道。 听得祁枫一声大笑声在夜间响起,还未反应过來,他瞬间就已经逼近言言,脸几乎快要贴在她的脸上。言言吓的下意识生后退着,腰迹却被他急时而又狠狠的扣住。 “夏言言,你就承认吧,承认你是故意让自己感冒的。”祁枫狠狠的瞪着她,心想,她要是点头他就吻疼她來惩罚她,她要是摇头,他更要狠狠的吻她,让她知道,在他面前撒谎是会让她后悔的。 言言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居然沒摇头也沒点头,而是“扑哧”一声笑了出來,这让祁枫倒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不准笑,严肃点。”祁枫懊恼的瞪着她,出声轻嗔道。 言言却在他的声音里笑的更加开心。祁枫终于忍无可忍,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低头狠狠的噙住了那片柔软。感觉到她在怀里的挣扎,他将她扣的更紧。 言言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的时候,他终于才舍得离开她的唇。本來就觉得头晕晕的言言,现在觉得头更晕了。 气恼的瞪了她一眼,在祁枫嘴角笑意还未褪去的时候,她狠狠的往他的脚尖踩去,扣在她腰迹的力道瞬间一松,她趁机逃出了他的怀抱,后退了几步瞪着他。 祁枫紧皱着眉,居然忍着脚尖的疼痛沒有喊疼,而是回瞪着她,“夏言言,你别想再拖着不去京城,你已经答应了乐儿的。” 他不提还好,一提,言言迅速的跑到他的身边,往他的另一只脚狠狠踩去。 祁枫只觉得在一秒过后,脚尖麻辣辣的疼,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得罪,但就是不要得罪女人。 “这是对你利用乐儿來骗我的惩罚。”言言恨恨地说,看到他不停跳动着,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祁枫忍着痛,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出声轻嗔道:“不准笑!” 言言却是笑的更大声了,看着他懊恼的模样,她就觉得开心。趁他的脚尖还在痛着,言言开始往房间跑,等到他不疼了,他肯定会变着法子捉弄她。 听着后边祁枫的吼叫,言言笑的更加的开心。跑进房间后立时将房门关上,将他拦在了房外。不一会,就听到他重重敲着房门,气恼的声音响了起來。 言言捂着嘴偷笑,将门栓栓好后,就躲进了被子里。之前的郁闷情绪早已烟消云散,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觉睡的黑甜无比,直至睡到阳光洒满整个房间言言才舍得起床。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了祁枫怨恨的眼神,言言强忍着想笑的冲动,像个沒事人一样坐到了院子里,晒着暖暖的阳光,惬意的很。 “夏言言,你就沒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祁枫走到她的旁边坐下,一副她欠了他钱的模样瞅着她。 言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來,正从房间里欢快的跑出來的夏乐乐见了,坐在了他们的对面,笑着捧着脸瞅着他们,最后视线落在言言的脸上,“娘亲,你笑的好邪恶啊。” 她的嘴角的笑意凝滞了一会,转过头不去看他,他已经又叛变到了祁枫那边了,她还沒原谅他跟祁枫的“狼狈为奸”了,亏她怀了他十月,还那么痛苦的将他生下來,他居然还帮着他那个错过他六年时光的爹爹。 这回轮到祁枫“扑哧”一声笑了出來,伸手将夏乐乐抱着坐到了他的腿上,笑道:“乐儿啊,爹爹告诉你,以后千万不要惹恼了女人。不然,你的下场就会跟爹爹一样,一辈子她紧紧的掌控着你所有的情绪。” 夏乐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仰头笑道:“难怪爹爹说去京城就会有一个小弟弟陪我玩……” 夏乐乐的还沒将话说完,他爹爹的大手就已经捂在了他的嘴上,将剩下的话语堵在了嘴里。转头看去,言言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 祁枫笑的一脸的僵硬,抱着夏乐乐就要起身,被言言拦住了去路。她不去看祁枫,而是笑着看着夏乐乐,笑的一脸的邪恶,道:“乐儿,告诉娘亲,你爹爹都给你说了一些什么去京城的好处?” 夏乐乐在祁枫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个字也听不清楚。言言伸手就要把他嘴上的手扯开,祁枫用力捂着不肯放手。 两个人一个人用力扯,一个人用力按着,最痛苦的却是夏乐乐。不断的蹬着腿,夏乐乐的脸涨得通红。两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同时都伸开了手。 夏乐乐大口喘着气,挣扎着闻开了祁枫的怀里,感觉到脚触地的真实,忙后退了几步,通红着脸嘟着嘴,道:“乐儿不理爹爹和娘亲了。” “乐儿----” 异口同声的喊着夏乐乐的两个人相互瞪了对方一眼,又懊恼的看着夏乐乐涨的通红的脸。 “我不跟你们玩了,我要去跟小伙伴道别去。”夏乐乐瞥了他们一眼,昂着的头转身离开。 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两人才收回视线,言言转头瞪向祁枫,见他转身就朝他的房间走去,言言立时跑到他的前面,“祁枫,你到底跟乐儿说了些什么?” “这是我跟乐儿两个的秘密。”祁枫正色道。 言言却并未打算放过他,“乐儿说的去京城会有小弟弟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你在京城已经有了妻儿。” 祁枫本想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言言,却听到她最后说他在京城已有妻儿,天,他冤枉死了。立忙拉着言言离开的动作,急道:“言言,我冤枉,我发誓,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今生也只会娶你一个,怎么还会有别的妻儿。” “那乐儿说的会有小弟弟是怎么一回事?”看着他慌张的模样,强忍着笑的冲动,正色道。 “这就是我要带你回京城其中的一个原因,我保证你回到京城一定会开心的,但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那我现在也不理你了,等我哪天知道了再跟你讲话。”言言忍笑着从祁枫的怀里挣开,看到从门口进來的林芯和祁逸,笑着跑了过去,丝毫不理会身后恨恨的目光。 ------------ 第183章 :祁枫吃憋 秋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人的身上,有种莫名的惬意与安逸,言言拉着林芯祁逸坐在菊花堆簇着的石凳上,不理会一直阴霾着脸坐在一旁的祁枫。 林芯觉得气氛有点怪异,时不时的瞥向祁枫,只见他绝世妖娆的脸上暗沉阴霾,就连那双能魅惑人的眼睛都变得不再波光潋滟,而是幽深暗沉。她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來,“你又做什么事惹言言不开心了啊?” 言言听到林芯的笑声,这才转头看着他。祁枫轩眉一扬,颇有些咬牙切齿,道:“天知道我只想让她开心,偏偏她还不领情。” 言言听着忍笑着转过头,不去看他。祁枫见状,凝眉瞅着她,心里却是暖流涌起。看着两人斗气的模样,林芯只觉得羡慕不已。突然想到了來的目的,忙道:“言言,你们什么时候回京城,我听说后天集市上会有花灯会看,要不看了花灯会再走吧。” “不行!”言言还未來的急点头,祁枫就抢在了她的前面大叫道,“京城也在花灯会看,还比这里热闹,我们明天启程,就正好可以赶上花灯会。” 言言不理会他的叫喊,拉着林芯的手,道:“每年的花灯会我都会去看,今年自然也不能不去。” 林芯笑着点头,看着祁枫的脸色越來越黑。只见他突然凝着言言的视线转到她身上,阴霾的眸子狠狠的瞪着她。林芯忙挽着祁逸的手就往外走,回头冲着他们叫道:“今年的花灯会肯定会特别的热闹哦。” 话音方落,言言本能地暗暗瞥了祁枫一眼,只见他脸色迅速的染上了暗沉的阴霾,眸子都快要气的喷火了。 言言急忙不再去看他,见林芯和祁逸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忽又感叹的挽起了嘴角,看到林芯能每天这样缠在祁逸的身边,高兴的笑着,不由的替她开心,终有一天,她会得到她的幸福罢。想着祁逸每天微蹙着眉头无奈的被林芯缠着,嘴角不由的挽起,他终有一天,也是会被林芯打动,会发现,林芯才是他这辈子的佳人吧。 秋日的阳光暖暖的让人有些睡意,言言才刚起身,祁枫就拉着言言的手不让她走。只觉得胸臆内郁了一股气,恨恨道:“言言,你可是答应了乐儿明天回京城的,不可言而无信。” 言言悠然笑道:“乐儿也喜欢看花灯会,肯定会愿意会留下來看完花灯会的。” 他的脸色再次暗了暗,此时的乐儿已经蹦跳着回來了,看到还坐在院子里的他们,欢笑着跑到他们的身边,完全忘了之前说过不理他们的话。 祁枫抢在言言前面将夏乐乐抱在了手里,诱哄道:“乐儿想不想早点见到小弟弟啊?” “恩,当然想。以后就有个小弟弟跟在我屁股后面叫我哥哥了。” “那乐儿想不想看花灯会,后天可是有花灯会看哦,小弟弟可以晚几天再去看,花灯会要是过了,就又得再等上一年了。”言言也凑了过去,诱惑着他。 夏乐乐的眼珠飞快的转了转,似乎觉得他娘亲的话更有道理,乐的点头看着祁枫,道:“爹爹,我们就看完花灯会再去京城吧。” 语落,言言只觉得爱死眼前这个小家伙了,不愧是自己怀胎十月还那么痛苦生下來的。看着祁枫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她觉得更加开心了。 咬牙切齿地看着言言拉着乐儿回房间的身影,祁枫只觉得心中只剩下郁闷,恨恨的追上了他们,心想着就让她还拖到花灯会过后再回京,看她还能有什么招。 晚饭过后,祁枫越想越觉得胸中的郁闷之气缓不过來,跑到院子里,言言带着乐儿在院子里休息。 “言言,你老实说,你到底还想着一些什么招拖着不回京?” 言言微微一笑,“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看完花灯会再回京。” 祁枫一脸的不相信,言言却是懒得理会他,抬头凝视着天上的星星。眼前的星星忽然消失,一张绝世妖娆的脸出现在眼前。 不理他,她转头看向别处。紧接着又是祁枫的脸出现在眼前,言言几乎在凳子上转了一圈,他依旧一副怀疑的模样凝着她。 言言觉得忍无可忍,正要发作却听得乐儿一声“嗤”笑,“爹爹,娘亲,我也要玩。” 闻言,言言不意外的看到祁枫的嘴角一阵抽搐,起身拉着乐儿的手道:“乐儿要玩吗?” 看着夏乐乐急忙点了点头,言言强忍着笑意,拉着他的手放在了祁枫的手上,正色道:“那乐儿就要爹爹陪你玩,娘亲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言言逃也似的朝自己的房间跑去,半路上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祁枫抬脚就要去追,却被夏乐乐扯住。 “爹爹陪我玩,我也要玩。” 祁枫无奈的低身蹲着,诱哄道:“这个不好玩,乐儿想不想明天爹爹带你出去玩?” “恩!”夏乐乐眨巴着眼睛点头。 “那乐儿就要先去睡觉了,早点睡觉,爹爹明天才能带你出去玩。”祁枫轻声道。 看着乐儿点了点头,祁枫迅速弯腰将他抱了起來,快步往夏乐乐的房间走去,将他放在床上哄了几句就匆匆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不一会,祁枫就出现在了言言的房间,看着她房门紧闭,他也懒得敲门,反正敲了也不见得她会开门,索性从窗户跳了进去。 言言正端着一杯茶往嘴里送,一想到今天一天祁枫都沒占到便宜的模样,尤其是他那张俊逸的脸上弥漫的阴霾,她就忍不住想笑。 才刚喝了一口茶,窗户传來的巨响让她吓的一口茶含在嘴里忘了咽,呛得直咳嗽。涨红着脸看着祁枫从窗户上跳下來,直直走向她。 “你,咳咳咳……” 言言指着祁枫,才说一个字,喉间就一阵不舒服,不住的咳嗽。祁枫瞪了她一脸,一脸愤恨地喝掉她剩下的茶,重重的把碗摔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那是我喝过的。”言言忍笑着看着他,却见到他脸上的阴云沉了沉,还是不理她,一脸愤恨的表情。 “你來这里干什么,我要睡觉了。”言言也不生气,知道他生气的原因,只是强忍着笑,不让他脸上的阴云更加的多,正色道。 他瞪刀子,还是不说话。 言言只是玩味的看着他吃憋的表情,也不说话了。 沒有了她说话的声音,房间是里顿时安静了下來。就在言言觉得受不了的时候,祁枫率先开口了。 “你就这么不想回京吗?” 他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么坚决,还是带着询问的柔情。言言愣了一下,看着他的表情也柔和了下來,才道:“恩,我不想回京。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怕我会不适应。” 她沒有说假话,她不想面对她心里不敢面对的那些人,但也是因为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已经慢慢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规律,如果回到京城,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这么生活的如此安逸。 “那我们就留在这里生活吧。”带着妥协,祁枫的声音里有一丝无奈。 言言错愕,不敢相信的看着祁枫,“你说的是真的吗?” 他凝视着她,良久,才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假的。” 不意外的看到她嘴角的抽搐,眼里的愤恨,祁枫胸中的一股郁气才得到缓解,嘴角噙着笑看着她。 觉得有一股怒气自心底爆发,言言平静的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拉着他慢慢的往门边走去,然后再拉着他的手往外面走去,直到他站在门外,她才抬头凝视着他。 “我要睡觉了。” 说完,她平静的走进房间里,迅速的将门关上,却被他突然伸出的脚挡在了门缝里,言言的情绪终于爆发。 “你还让不让人睡啊,你不想睡,我要睡了。” 看着她眸底似有怒火在喷,祁枫用力将门一推,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无论她怎么打也不肯放手。 “戏弄我很好玩吗?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她在他怀里大叫着,不停的推着他,可是无论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不放!你真的不明白吗?”他狠狠的将她搂在怀里,“言言,跟你重逢后,我多么想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我想要只是你每天都能过的都开开心心的。可是,我不能不回京城,那里有我的父皇,有我的负担,我需要处理好一切事情才能陪你留在这。可是,我想时刻与你在一起,所以才会要带着你回京城的。” 她放弃挣扎,既然决定跟他在一起,她就沒有再想过要逃跑。只是,她还沒有作好回京城面对那些人那些事的心理准备。 “言言,看完花灯会我们就回京城好不好,我答应你,我会尽快处理好一切事情,一定带着你再回來看花灯,从此,我们就住在这里,一辈了。” 他说的很真挚,她听的也很感动,她选择相信他。 见到她终于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祁枫高兴的搂着她转了好几圈。言言沒看到的是,他嘴角正噙着一抹邪邪的坏笑。 ------------ 第184章 :爹爹的好处 房间静谧的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听着他的心跳,言言只觉得自己的脸愈來愈热,抬头看着他,见他的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言言推了推他,“祁枫,很晚了,我要睡觉了,你,你也该去休息了。” 他似沒听到般,将她打横抱着往床边走去。 “你,你想做什么?”言言在他的怀里惊慌的叫道,脸上飞快的染上一抹殷红,从脸上染到耳根。 他轻轻笑了起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虽然我很想要你,可也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就要你。我只是想抱着你趟一会,行吗?” 说完,他将她温柔的放在了床上,自己也上了床榻,不由分说的搂住了她,将她的脸紧贴有自己的胸膛上。 言言挣扎了一下,却被他牢牢按住,只得被迫保持这个姿势。房间里安静极了,在这片寂静中,她听到他的心跳轻快的沉稳的跳着,却比平常跳的要快。 红着脸躺在他的怀里,他心跳的律动声一波一波地传入她的耳里,就像潮水一般,轻轻撞击着她的耳膜,却是那么的温暖。 很快,她就在他的心跳声中渐渐入睡。迷迷糊糊感觉他一个人说了很多的话,她很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但眼皮的沉重让她已经陷入沉睡中。 宅院内,红叶如云,白黄相间的菊花盛开,缕缕投射下來的阳光带着丝丝微风,淡淡的清香流遍了整个庭院。 时有几声鸟啼声响起,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庭院内像首清逸的曲子。 言言只觉得这一觉睡得很安心,感觉自己睡在一片清香的花海中,温暖一直相伴。然而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伴随着夏乐乐响亮的声音。 “娘亲,爹爹不见了,娘亲----” 言言只觉得想要睡觉,扑着身旁突然离去的温暖,不一会,伴随着夏乐乐的一声大叫,言言蓦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瞪向门口。 门被打开,太阳明晃晃的晒进來,一片白的阳光刺在她的眼睛上,她脑中瞬间也一片白。昨天晚上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闪回,她惊的马上掀开被子查看身上的衣服,再看着祁枫,心里顿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爹爹怎么会在娘亲的房间里?”夏乐乐一脸天真的看着祁枫,他找遍了祁枫可能呆的地方,找不到才來找言言的,沒想到他爹爹居然躲在他娘亲的房间里。 祁枫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不敢去看言言,急忙抱着夏乐乐离开了言言的房间。为避免夏乐乐乱说话,他是捂着他的嘴离开的。 言言红着脸从床上下來,迅速的理好身上的衣服,懊恼着昨天不该很早就睡着的。难怪她会觉得一晚上睡觉都比往常温暖,原來是他,竟抱着她睡了一夜。 想到整整一晚都是偎在他的怀里睡的,言言的脸就愈发的烫了起來。夏兰端着洗脸水进來的时候,言言才刚刚从自己思绪中走出來。 “夫人,您的病还沒好吗,脸怎么这么红啊?”夏兰将水放好,无意识说的一句话让言言的脸更加的红了。 “就你话多。”言言轻斥道,却掩饰不了她眼里的慌张,忙转移话題,“乐儿去哪里了?” 无故被言言斥责,夏兰脸上顿时一副委屈的表情,听到言言问她,又马上回答,“少爷和祁公子现在正在院子里等着夫人呢。” “等我?” “恩,祁公子吩咐奴婢,等夫人洗漱完后,就要您去院子里,说是要带着少爷去市集上玩。” 时近正午,言言才从房间里出來,外面已经艳阳高照,却不炎热,微风带着花香的暖意,吹在人的身上,有种前所未有的清爽。 “娘亲,你打扮的也太久了,我和爹爹都在院子里等了好久了。”才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夏乐乐的抱怨声。 言言轻轻捏了下他的小脸,“娘亲只是换了个衣服,你就等不及了啊。集市也去了那么多次,怎么偏偏这次就这么急着要去呢?” “这次不一样。以前都是娘亲跟乐儿两个人去集市,但现在,有爹爹。” 听到他提起祁枫,言言却是不敢抬头看他,只要想到被他抱着睡了一晚,她就觉得血液不听使唤的涌到脸上。 祁枫将她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她今天穿的是一身淡蓝色的衣衫,长发垂肩,木簪轻挽,衣袂随她的动作微动,此刻她白皙的俏脸上透着一抹嫣红,在阳光下,宛如淡梅初放,秀眉间有一种淡淡的光华韵致,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祁枫也是素淡的着装,风流倜傥,站在言言的旁边,倒是羡煞旁人。更甚者,是他们中间的夏乐乐,集他们身上的光华于一身。 在所有人的惊愕、羡慕、妒忌的目光下走着,言言只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依稀还记得祁逸当初替她解围的时候,周围的路人都是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此时,看她的眼神比之前却更加的妒忌,原因当然來自于她身旁的祁枫。 言言不禁在心里暗叹着祁枫这个妖孽,拥有着绝世妖娆的容颜就是來魅惑世上的俗人的,偏偏她也是一个俗人,居然让他轻而易举的占据了她的心。 “娘亲,你有沒有觉得这些人都在看乐儿。”夏乐乐也感觉到了周围时不时投來的艳羡目光,兴奋的问着他的娘亲。 “是啊,我们的乐儿魅力无穷,他们都觉得乐儿好看呢。”言言微笑着说道,她倒真有点为乐儿的以后担心了,完全遗传了他爹爹的妖颜,甚至有一种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势头,不知道以后得魅惑多少个无知少女的心了。 听着言言的话,夏乐乐笑的更开心了,不时的对着路人眨巴着他漂亮的大眼睛,她仿佛看到了周围一阵阵心花怒放的声音。 花灯会在即,市集上已经热闹非凡了。夏乐乐觉得他还不够高,放眼望去,只看见形形**的衣裳在他的眼前晃,晃的他眼睛都花了。 最后的结果是,他骑坐在祁枫的肩上。言言看着祁枫一脸郁闷的模样就觉得好笑,显然他不愿意这小家伙骑在他的肩上。而小家伙偏偏要骑,坚决拒绝祁枫抱着他的提议。 “爹爹,我以后要天天骑,原來坐在肩膀上这么好玩。”夏乐乐兴奋的捧着祁枫的头叫着。 言言忍着想笑的冲动,只见祁枫的嘴角早已抽搐着抿着,对于儿子这种要求,他实在是不愿意点头,却不想让过了六年才得到父爱的乐儿失望。他最后选择的是沉默,这样,既沒有答应也沒有不答应,日后也好忽悠他的儿子。 在集市上无非就是看些杂技表演,以前摊贩们摆着的稀奇古怪的新奇玩意,才逛了一会,乐儿手上就已经抱满了他喜欢的玩意。其中也不乏有祁枫硬塞着乐乐的,原因是他手上抱满了东西就不会坐在他的肩膀上了。 可怜的夏乐乐一路上兴奋的抱着那些玩意乐个不停,似乎还沒发现他的爹爹塞这么多东西给他只是为了让他不骑坐在他的肩膀上。 祁枫本想着只要乐儿不坐在他的肩膀,他就可以拉着言言的手了。却沒想到,夏乐乐买东西上瘾了,抱不下,自然就全让他那个错过他六年的爹爹抱着。 言言真想抱着夏乐乐亲一下,果然是她的好儿子,知道心疼娘亲,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祁枫抱着。 祁枫抱着一大堆的玩意郁闷的走着,真恨不得将手上的东西全扔掉,可是,这又是他儿子喜欢的东西,他可不想还沒在言言面前挺直腰板,就让这个小家伙叛变到言言的阵营中去。看到眼前热闹的一座茶楼,他的眼睛顿时发出一阵亮光,急道:“我们去茶楼休息下吧。” 乐儿的精神好的很,还想接着逛。言言瞥了一眼累的够呛的祁枫,微微一笑,道:“乐儿,娘亲累了,我们先去茶楼休息下,等会再接着去玩,好不好?” “那既然娘亲累了,我们就去茶楼坐会吧。”说完,他拉着言言的手就往茶楼走去,完全将祁枫抛在脑后。 待走到桌上,祁枫郁闷的将所有的东西往桌上一丢,端起桌上的茶仰头喝尽,本想着带乐儿出來增进感情的,倒成了这小家伙的苦力了。 “乐儿,玩的开不开心。”言言看到了祁枫脸上的郁色,故意不理他,问着乐儿。 只见乐儿嘴角似绽开了一朵花般,“好玩,有爹爹就是好。” 祁枫顿时看向他,笑问道:“觉得爹爹哪里好?” 夏乐乐歪着头想了好一会,才一本正经的说:“爹爹帮乐儿抱东西。” “还有呢?”祁枫见他想了好半天才说了那么一句,锲而不舍的继续问道,他不相信自己在乐儿的眼里竟然只有那么一个好。 “沒有了,爹爹就这么一个好处。” 夏乐乐的话才刚说完,言言才送进嘴里的茶就直直喷向了祁枫,只见祁枫的脸色暗了暗,言言忙忍着笑,拿出绣帕替他将脸上的水珠擦掉。 ------------ 第185章 茶楼雅间 第185章 茶楼雅间 茶楼里喧嚣热闹,小二的声音在谈笑声中格外的响亮。 祁枫俊脸一片隐晦,他一把拎起乐儿的衣襟,怒声道:“乐儿,爹爹在你眼里就真的只有这么一个好处吗?” 乐儿在祁枫微怒着的目光下,小嘴一撇,黑眸中浮起两汪泪泡,似掉不掉的,看上去甚是楚楚可怜。 “爹爹就只有这样一个好处,本來乐儿以为有了爹爹就会有好多好多的好处,可是爹爹不让乐儿跟娘亲睡,也不让乐儿抱娘亲。”乐儿极委屈的说着。 祁枫看着这小家伙的眼泪都快要掉下來,忙将他搂到自己的腿上,“好,爹爹以后不会不让乐儿跟你娘亲睡,也不会不让乐儿抱你娘亲,行了吧。” 乐儿立刻破涕为笑,从祁枫的臂弯里露出笑脸,两只漆黑灵动的眼睛定定的望着祁枫,“那爹爹又多了几个好处了。” 祁枫只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着,他是彻底的被这个小家伙打败了。沒想到他是这么难缠,却又是这么的好打发。 言言凝视着他们,眼底有一种叫幸福的感情。有祁枫,有乐儿,她在这个时空也就有了快乐。 茶楼依旧热闹,走了一些客人,又來了一些客人,生意却是很好。言言端着茶杯打量着茶楼里的每一个人,他们或笑的开心,或笑的牵强,也有些是纯粹打发时间坐着闲聊的人。当视线收回时,却看到白雪朝他们坐着的茶桌走來,她的手还挽着一位年近不惑,却依然有一种成熟稳重气质的男人走來。 当她对上白雪的眼神时,明显感到了恨意,只是她不想理会,祁枫自会处理。 “下官见过七殿下。”那中年男人走进时恭敬的说着,祁枫只是摆了摆手,“在外面,就不要称我七殿下,叫我祁枫就行。” “那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中年男人轻声笑道,衣袖被身旁的白雪扯了扯,他回头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道,“祁枫,老夫正好在茶楼上面定了雅座,沒想到在这儿碰到您。这里太吵,不如去楼的雅间吧,说话也清静。” 祁枫本想拒绝,因为之前进茶楼本也是想去二楼的雅间,是言言提议在下面会着休息会就行。却沒想到夏乐乐抢在他的前面道:“好啊,我还沒去过二楼呢。爹爹,我们去二楼吧。” 中年男人本就偷偷打量着言言和夏乐乐,此时听到夏乐乐唤祁枫为爹爹,不由的一愣,却也是马上恢复了往日的沉稳,躬身带着他们往二楼走去。 倒真是一间不错的房间,雅致,安静。走进去的言言不禁感叹这间房间的隔音效果,一点也听不到一楼的喧闹。 言言安静的喝着茶,不用抬头就知道白雪此时肯定是肆无忌惮的看着祁枫,而那个中年男人,如果她沒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白雪的父亲。 “祁枫觉得这个雅间怎么样?” “不错,很安静。”祁枫淡淡道,悄悄的伸手放在了言言的手上。言言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接着品着茶。 这茶楼的雅间不错,茶更是不错,淡淡的茶香扑鼻,滑过喉咙时的清香,让她觉得有种惬意,虽然此时的气氛不能用惬意來形容。 “爹爹,一点都不好玩,乐儿都不好意思大声说话了。”夏乐乐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祁枫微笑着看着他,“那爹爹等下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乐乐点了点头,就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他眼前买的那些玩意上。 言言品着茶,意外白雪居然从头至尾还沒有开口讲一句话,不由的抬头朝她看去,不意外的看到她眼里的毫无掩饰的爱意。 “这位小公子是?”白雪的父亲终于开口问了出來。言言低着头继续品着自己的茶,不去迎合着对面投來打量的目光。 “我是爹爹的儿子,我叫夏乐乐。”乐儿听到别人的疑问,忙丢下手中的玩意,抬头回答着。 言言听得对面一声苦笑,“原來是这样,是老夫孤陋寡闻了。朝中都只知道只有七阿哥未立福晋了,却不知道七殿下早已经有了小阿哥了,倒是老夫失礼了。” “无妨,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我也是最近才找到他们,准备看完灯会就回京城。”祁枫轻轻一笑。 言言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宠溺,感觉他的手在她的手上紧紧的握了握,心里不由的荡了涟漪。 “七殿下这么快就回京城吗?怎么不在云双城多呆一段日子,如今战事已经停止,老夫还想带殿下到云双城四处看看呢。” “白大人费心了,如今战事平复,我还得回宫向父皇复命。”祁枫淡淡的拒绝,很自然的将皇上搬了出來。 言言在心里偷笑着,只怕那白大人也不是碰巧出现在茶楼,又碰巧订了雅间的。这一切只怕是白雪出的主意。第一次见到白雪,就看出她是在家中备受宠爱的小姐,如今看來,她的父亲就是非常的宠她,才会配合她到这茶楼來的罢。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好留七殿下了。不过殿下留下來看花灯会倒是不错,这云双城虽然不大,却多的是新奇的玩意,尤其是花灯会那天,市集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千奇古怪的玩意,老夫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都会被那些玩意所吸引。” “是吗,那看來我留下來看花灯会倒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祁枫说这话时,明显是看着言言说的。虽然未抬头,她却能听得出,他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既然七殿下就要回京了,老夫也不多留,明晚老夫在府中设宴,还希望七殿下光临寒舍,让老夫尽这地主之宜才是。” 言言心里一笑,这才是他今日请祁枫上这二楼的目的吧,只怕是那白雪出的主意。感觉到祁枫看过來的目光,言言放下手中的茶杯,笑道:“你就去吧,我在家里收拾下行李。” “言言不去吗,白雪还为言言你准备了礼物呢?”一直未开口说话的白雪道。 言言在心里偷笑,巴不得她不去才是。真想说一句她也去,气死对面的白雪,却还是微微一笑,道:“家里有太多的东西要是收拾,还是让祁枫去吧。” “老夫应当称您一声福晋吧。”白雪的父亲开口讲话道,在看到祁风点头微笑,他继续道:“福晋,那些行李就交由奴婢去收拾吧,还望福晋赏脸光临寒舍。” “白大人言重了,您这么说,我倒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实在是有些重要的事需要我去处理。”言言莞尔一笑,只想早些离开这里,她实在是不想装作大家闺秀一样讲话,竟比逛街还累。 祁枫似看到了她的心思,忙道:“白大人,明晚我一定会去的。不过,现在,我要带言言回去休息了,她感冒才刚好,不宜在外面呆得太久。” “那老夫也不多说了,明晚等着殿下光临寒舍。” 言言逃也似的离开了雅间,才出房门,就听到了楼下喧嚣的声音。忙呼了口气,这才是她觉得真正的生活,在雅间里那样子讲话,真比她干活还累。 祁枫抱着夏乐乐追上她的步伐,沉声道:“很好笑吗?” 言言瞥了他一眼,笑道:“不好笑。” “那你还笑的这么开心?”看着她笑,他也不由的笑了起來。 “沒事,我真的累了,回家吧。”言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忙转移了话題。 夏乐乐早已经趴在祁枫的怀里睡着了。一路上沒有他的吵闹,两人的耳边终于可以安静一会了。 祁枫很自然的拉住了言言的手,很早以前,他就想,就这样拉着言言的手安静的走着,一直走到老。 两人都未说话,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安静的往回去的方向走着。靠在他的身边,言言觉得她是幸福的。原以为这样的幸福她不会再拥有,却沒想到,上天还是眷顾着她的。 昱日,言言还在床上睡着懒觉,就听到夏乐乐不停地拍着门,还想继续睡的她把被子盖住头,却还是能听到他的叫喊声。 百般无奈之下,言言愤恨的起床。拉开房门就看见夏乐乐一身光鲜的衣着站在门口,乐呵呵地看着她,“娘亲,现在外面好热闹,娘亲带我出去玩吧。” 言言还处在朦胧的睡意状态下,“乐儿乖,叫你爹爹带你出去玩,娘亲还要睡一会。” 沒有听到回答,夏言言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着他未离开的身影,低身道:“乐儿,怎么了?爹爹带你出去玩不好吗?” 夏乐乐摇了摇头,“爹爹不知道去哪儿了,乐儿找不到爹爹才來找娘亲的。” 言言只觉得眼皮沉重,看到乐儿失落的表情,急忙挽上一个笑容,“那你等娘亲一会,娘亲换一身衣裳。” 夏乐乐顿时高兴的欢呼起來,言言笑着转身回房去换衣裳,心里却是恨恨的怪着祁枫一大早就不见了影,让她睡不成懒觉。 正想着,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换好衣服的言言拉起乐乐的手就往院子里走去找祁枫。 ------------ 第186章 城东菊花糕 第186章 城东菊花糕 言言拉着夏乐乐才刚走到院子里,祁枫就急忙拉着他们走到石桌上,一脸自豪道:“我听夏兰说,在这里过花灯会,就要吃菊花糕,这是我特意从集市上买回來的,快尝尝。” 夏乐乐早就高兴的拿着菊花糕吃了起來,言言不可置信的看着桌上摆着的菊花糕,轻声问道:“你一大早出去就只为买这个?” “当然。”他的嘴角蓦的绽放一朵绚丽的花朵,“既然决定在这里过花灯会,一切的习俗自然是不容错过。” “你尝尝,看好不好吃。”说完,他拿起一块菊花糕送到她的嘴边,言言咬了一点点,顿时有一股柔香清甜顺着咽喉直到心里。似乎不满她只咬了一点点,依旧举着糕点在她的嘴边,言言只好再咬了一口。他这才满意的将剩下的送进自己的嘴里,言言蓦的笑了起來,伸手替他擦掉留在嘴边的糕点屑。 言言震惊自己如此亲昵的动作,竟是自然的娴熟,不由的被自己吓到,急忙坐到了乐儿的旁边,躲开祁枫惊讶后欣喜的眼神。 乐儿自然也是吃的满嘴都是糕点屑,还有些竟跑到他的鼻子上,惹的言言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來。伸手替他擦去,微微一笑,“你看你,吃的满脸都是,要是让别的小伙伴看到你这个模样,肯定会笑话你的。” 夏乐乐抬头笑道:“娘亲,我可不可以拿一些去给他们吃?” 见言言点头,他兴奋的将手里的糕点全塞进了嘴里,腾出手來拿菊花糕,直到他手上不下才罢休,兴冲冲的往外面跑去。 沒有了乐儿在院子里,言言一下觉得空气让她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急忙起身往房间走,却被祁枫拦住了去路。 “菊花糕不好吃吗?” 他说话的声音突然很温柔,言言只觉得有一团火在脸上烧,强装着平静,微微一笑,“每年都吃,味道都一样。” “不可能啊,就是因为知道你年年吃同样的菊花糕,才会跑很远买你沒吃过的,味道怎么会一样,难道老板骗我?” 她的回答,让他觉得深受打击。为了让她开心,他特意问了夏兰哪里的菊花糕最好吃又是言言从未吃过的,才会一早就跑到了城东最偏僻的一家糕点店买來最新鲜的菊花糕,沒道理会跟她平时吃过的菊花糕味道一样。 当他看到她嘴角的那抹笑意后他才笑道:“言言,既然味道跟你吃过的一样,你的脸怎么红了啊?” 言言的脸愈加的羞红,急忙伸手拍着脸,道:“我正要回房间去换件衣裳,今天的天气有点热。” 不意外的听到他的笑声,言言蓦的瞪着他,“还笑,我就让乐儿缠着你,跟你一块去白府赴宴。” “好啊,我正有此想法。”祁枫乐着点头。 言言一愣,道:“你要带乐儿一起去?”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俊美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带着他去,某些人就不用担心我会做出什么不轨的事啊。” 言言的脸瞬间一跨,瞪着他,嗔道:“噢,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不过,我告诉你,我就是一个心眼小的女人,你现在反悔还來的急。” 祁枫蓦的一笑,伸手迅速的将她揽在怀里,“我就是喜欢你心眼小,你休想离开我。从今往后,你生是我祁枫的妻,死是我祁枫的鬼,生生世世只能和我在一起。” 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情话,直白的让她觉得窝心。 “啊,非礼勿视,祁逸我们來的真不是时候。”林芯的声音在院子里蓦的想起。 因为祁枫抱的紧,言言只能从他的怀里探出头來,脸上染着红晕看着林芯和祁逸一前一后的走了过來。言言踩了祁枫一脚,他才松开她。 感觉到脸上有点烫,言言急忙道,“这里有菊花糕,你们偿点吧。” 林芯不客气的拿了一声往嘴里送去,笑道:“果然好吃,到底是城东最好吃的糕点铺里的,言言,你觉得呢?” 不是沒有听出林芯话里的弦外之音,言言拿起一块菊花糕就塞进了林芯的嘴里,笑道:“那好吃你就多吃点。” 林芯被她突然送來的糕点呛到,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缓了口气,急道:“言言,你谋杀啊。” “是啊,谁叫你话那么多。” 语落,几人都笑了起來。言言抬头无意地掠过祁逸,此时的他也是轻轻笑了起來。 将菊花糕给了小伙伴回來的夏乐乐见他们笑的开心,也凑了过來,“你们在笑什么,乐儿也要听。” “小孩子懂什么,大人讲话,小孩子在一边呆着。”林芯笑着撮了下凑过來的小脑袋,却被夏乐乐打开手,瞪着她,抗议道,“我是小男子汉,已经长大了。” “在我面前就是小孩子,小屁孩。”林芯玩心大起,逗起了夏乐乐。 听到说自己是小屁孩,他跳上石凳上,昂着头,“我是男子汉,只是长的还不够高,娘亲说,再过几年我就能长的比爹爹还高了。” “那你现在还是小屁孩啊。”林芯笑道。 夏乐乐一时急了,在石凳上蹬着脚,突然眼珠一转,冲着林芯招了招手。待林芯走的过了,他的小手蓦的一伸,狠狠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我不是小屁孩,娘亲说过,不可以随便亲女孩子,只有长大了,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才能亲。为了证明我不是小孩子,我亲了你一下。” 林芯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口水,转头瞪向言言,瞪大着眼睛道:“言言,我真想知道你还教过他一些什么?” 言言轻轻笑了起來,“那要乐儿告诉你?” “不要不要。”林芯急忙摆手道,“他已经亲的我一脸的口水了,我不敢再惹这个小……男子汉了。”小屁孩三个字到嘴边,林芯急忙换成了男子汉,怕他又要向她证明,又亲她一脸的口水。 夏乐乐从石凳上跳了下來,笑着跑到言言的身边,拉了拉言言。她急忙低身,乐乐说话说的很小声,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耳边,当她终于听到乐乐说的是什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她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轻声道:“真不知道你的小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林芯见状,一脸狐疑的瞪着他们,“夏乐乐,你肯定在背后说我坏话,是不是?” 闻言,他笑出了声,“娘亲说过,讲坏话的人是坏孩子,我沒有讲坏话。” “又是娘亲说过,那你娘亲有沒有说过,不准当着别人的面讲悄悄话。”林芯恨恨的道,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以后,不仅要记住你娘亲的话,还要记住我的这句话,不准当着别人的面讲悄悄话。快说,你刚刚都跟你娘亲说了什么?” 夏乐乐捂着嘴摇头不说。林芯轻轻一笑,决定施展诱哄,道:“那我说,你只点头或者摇头。” 听着觉得不错,乐乐点了点头。 “你刚刚说的内容关于我,对不对?”乐乐点了点头。 “那你说的内容里也有祁逸,对不对?”乐乐又点了点头。 林芯的脸已经透着一股郁色,小孩子果然是在说她,伸指迅速捏住他的脸,恐吓道:“夏乐乐如果不说实话,就不是男子汉,对不对?” 乐乐偏着头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好,你现在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说我什么坏话了?你要是不老实说,你就不是男子汉了,到时候外面的小伙伴就都不跟你玩了。”林芯松开他的脸,继续恐吓道。 乐乐只觉得上当了,却又不得不说,因为他是男子汉,反正又沒什么大不了的,开口道:“我就跟娘亲说,你怕我亲你是因为你要让祁逸亲你,所以才不准我亲你的。” 乐乐还沒说完,林芯就张牙舞爪的追着他,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站住,看我不打你。你别跑----” 乐乐围着石桌转圈,边跑跑叫,“是你让我说的,我说了你又要打我。” 林芯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烧着,尤其是他说完后,她瞥到了祁逸脸上的表情,祁逸肯定也以为她心里真是这么想的。虽然她是这么想的,但被一个小孩子说出來,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來,她恨恨的追着夏乐乐,抓到了真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爹爹,救我!”乐乐觉得围着石桌头都转晕了,急忙往祁枫的怀里扑去。瞅准时机,往祁枫的怀里一跳,抱住了他的脖子,将头埋到了他的脖子里,偷偷的睁开眼睛看着,只见林芯靠的越來越近,他抱着祁枫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祁枫只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來,忙拉开乐乐的手,大口吸着气,抱着乐乐退后了一步,叫道:“林芯,你再吓我儿子,他以后要是患上惧内症,就都是你的责任。” “好啊,我一个人斗不过你们三个。不过,说起惧内,祁枫你就是典型的一个。是不是啊,言言。” 话音方落,言言只觉得浑身一僵,怎么扯着扯着又扯到她的身上了。 ------------ 第187章 花灯会之夜 第187章 花灯会之夜 秋夜的月光明亮如水,倾尽柔光,像水流淌到每个能触及的地方。 月光柔和的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懒懒散散在空气中弥漫开來。人來人往的街道熙熙攘攘,每个摊前都簇拥着一堆人,每个货架上都挂满了叮叮当当新奇的玩意,混杂着明亮的洒楼茶楼传出欢声笑语,热闹一片。 言言与林芯走在前面,祁枫和祁逸带着乐乐走在后面,穿走在大街小巷中,他们所到之处,无一例外的成为了周围路人的焦点。 林芯一路都在责怪着言言不该让祁枫去白府赴宴,言言只是笑了笑,“有你说的那么悬乎吗?” 林芯嗔怪的瞪了她一点,“不是悬乎,而是白雪的行为确实是不正常,她决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相信我,今晚的晚宴绝不是一般的晚宴。” “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言言不由分说的拉起林芯的手就走到一处货担前,听到林芯如此说,她心里都有些忐忑 。 街上的吵闹声欢笑声,热闹至极,她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祁枫他们虽走在她们后面,却听不大清楚她们在讲什么。只知道林芯脸上的表情不停的变來变去,言言虽一直笑着,但祁枫总觉得她的笑容到最后有点牵强。 “你们讲什么这么开心?”祁枫走到兴趣盎然地看着货物的言言身旁笑问道,看到她正拿着一个香袋爱不释手,柔声道,“喜欢就买下來吧。” 言言却沒有回答,将香袋放在货担上,轻轻一笑,“看着觉得可爱才会多看了一会,我们走吧。”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说的那么开心?”他走在言言的身旁锲而不舍的继续问道,他总觉得言言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明明出來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林芯在她耳边讲了些什么,他总觉得言言突然有了心事。 祁枫瞥向林芯,此时林芯却是正瞪着他,双眼里仿佛都在冒着火一般。他飞快的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他记不起什么时候惹过她,竟让她这么愤恨地看着他。 “喂,你今晚要去白府赴宴?”林芯率先开口道,声音里明显有着不满。言言拉了拉她的手,她知道林芯是为了她而这么激动。 祁枫轻轻一笑,林芯如此反应他大概猜到了她们之前在说些什么了。他更高兴的是言言的反应,如果她一直沒心沒肺的笑,他才要伤心了。 “你还笑!”林芯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过头不再去看他。 “林芯,该气的是我,你怎么反到气成这个样子了。”言言微微笑着,伸手拉了拉她,看到她瞪着自己,言言“嗤”笑一声,“我是相信他,如果他只是去赴个宴就被别的女人勾了魂,那就算我看走了眼。” 林芯也“扑哧”一声笑了出來,“好不害臊。” 言言也笑着,突然觉得有一道古怪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朝祁枫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一脸激动的模样。她突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脸颊飞快的闪过一抹嫣红。 转身就想离开,却已经來不急了,他的魔爪已经擒住了她的肩膀,紧紧的扣在他的怀里。俊逸的脸上噙着一抹兴奋,笑道:“言言,你知不知道,我好开心能听到你这么说。不过,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不会看走眼,我一颗心只为你而动。” 他虽笑着,眼里却是一片坚定。 林芯一阵哆嗦,“两个人都不害臊。” 言言蓦的一笑,离开了祁枫的怀里,突然觉得不对,四周看了看,问道:“乐儿和祁逸哪儿去了?” 祁枫也才反应过來,摇了摇头,眼睛四处寻着。 “你们倒轻松,将乐儿丢给祁逸,现在指不定缠着去买什么东西去了。”林芯瞥了他们一眼,也四处张望着。 远远就看见夏乐乐兴奋的骑在祁逸的肩头,感觉到他们齐齐看过去的眼神,舞着手里的木偶大叫,“爹爹,娘亲,你看,祁逸给我买的小木马。” 祁枫突然间觉得有一股酸意充斥在胸臆间,忙将夏乐乐抱在怀里,“要买东西,怎么不喊爹爹带你去?” “以前都是由祁逸带着去买的。”夏乐乐把玩着手上的木马回答道。 祁枫俊美的脸瞬间暗了下來,“以前,你们都一起出來逛花灯会吗?” “恩,祁逸最好了,每年祁逸都会给我买好多好多东西。”夏乐乐一本正经道。 祁枫的脸色更加黑了,正色道:“以后爹爹给你买更多的东西。” “真的吗?”夏乐乐不敢相信的看着祁枫,也难怪他会这么惊讶,因为他的爹爹还沒给他买过东西呢。 “当然是真的。”祁枫瞅眼笑了笑,心里暗恼着居然望了这小家伙才六岁,幸好他及时的找到了他,要是这个小家伙被他的二哥迷惑了,那还不得不认他这个爹爹啊。 祁逸微笑着听着他们的对话,他这七弟只怕是吃醋了。 正说话间,白府就派人來寻祁枫去了白府,夏乐乐也跟着过去。言言也早早的回到宅子里,心情说不上低落,却也是有一种酸酸的膨胀。 坐在院子里独自赏着月,数着星星,不停的往门口的方向看去。 夏兰拿了一件披风披在了言言的身上,轻声道:“夫人,您穿的比较单薄,小心着凉,披件衣裳吧。” 将夏兰披在身上的披风紧了紧,轻轻一笑,“夏兰,你來这宅子也有六年了吧。” “恩,夫人还记着呢。” “我要回京城了,这宅子也沒人住,你就住着吧。”言言不舍的打量了院子一遍,心里隐隐觉得这一去京城,就不会再回來。 夏兰下意的低叫了一声,“夫人,万万不可啊,奴婢怎么能接受这个宅子。夫人要是去京城就不再回來了,就把宅子卖掉吧,奴婢深知自己的身份,是万万接受不起这个宅子的啊。” “夏兰,你就别推迟了。此次回京城,自然是什么也不缺,况且,我舍不得卖掉这宅里。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有着美好的回忆。我只是不想让这宅子被别人糟蹋,送给你到也是一件美事。”言言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可是……”夏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言言的眼神打断。 “别在可是了,这里的一切你最熟悉,我相信你对这里也是有感情的,交给你,我放心。只是日后,我要是回來这里看看的话,夏兰你可不能不欢迎哦。” “夫人您放心,这宅子就当奴婢为您守着,您什么时候回來,奴婢一定将这院子完好的交给您。”夏兰正色道。 “好!”言言笑着转头看向门外,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祁枫和乐儿还沒有回來,心里愈发觉得本酸涩一片。 他明明说只去一下速速就回,这会却还不见他们回來。 “夏兰,你去门口瞧瞧,看乐儿回來了沒有?” “夫人是担心祁公子吧。” “我是担心乐儿,这个时辰他就快要睡觉了。”言言死不承认道。 “奴婢这就去看看。”夏兰轻声笑着,看到言言终于与祁枫在一起,她的心里比谁都高兴。呆在言言身边的这六年,她明白,言言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 每次看到祁逸在言言身边,她都觉得心疼。她从來都沒有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子,而且待人又那么的温和,对言言更是好的无微不至。她有时候都在替言言不值,放着身边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不要,偏偏守着心里的那个人。 直到过了六年那个男人才出现,她也终于明白了言言为何如此守着一个人。那个人也是极好的,他是当朝的七殿下,却在她面前沒有一点的架子,甚至很耐心的问着她关于言言的事。 她从祁枫的眼神里看得出,他的爱比祁逸的爱要更深沉。 明亮的月光下,街道上偶有几个人在行路,却沒见到祁枫和夏乐乐的身影,转头看着坐在院子里的言言道:“夫人,夜也深了,你先回去睡吧。奴婢在这守着,他们回來的时候,奴婢就去通知您。” “不了,我也睡不着,还是等等吧,乐儿这个时候也该睡觉了,应该快回了罢。你先下去休息吧。”言言小小的失落了下,脑海里不由地想到了林芯在她耳边说过的话,不由的又有一点担心。 她相信祁枫,可是,并不代表她就相信白雪啊。 “奴婢也睡不着,就陪夫人一起等吧。”夏兰忍住快要打出的哈欠,强忍着眼皮的沉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头失重的往桌上跌去,夏兰蓦的从嗑睡中醒來,睁着眼睛看了看,却早已不见言言的身影。 本能的起身张望,门外突然传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言言的声音。转头看去,林芯抱着已经睡着了的乐乐,而祁枫则是由着言言和祁逸扶着走了进來。 “夏兰,你将乐儿把到床上去。” 言言喘着气吩咐夏兰道,自己则是扶着酣睡中的祁枫到他的房间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夏兰只得小心的接过夏乐乐,抱着他就往他的房间走去。 ------------ 第188章 无辜的夏乐乐 第188章 无辜的夏乐乐 昱日,言言独个儿坐在庭院内,菊花在阳光里静静地绽放着,清凉的空气丝丝缕缕暗香浮动。 “娘亲,乐儿昨晚是怎么回來的啊?” 背后传來夏乐乐的声音,言言微笑着将乐儿揽在了怀里,轻捏了下他的鼻子,“娘亲还想问你,昨晚到了要睡觉的时间怎么还沒回來?” 夏乐乐一副无辜的表情,道:“乐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知道跟着爹爹到了白府后,一个漂亮的小妹妹说要跟我玩,可是,乐儿正玩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言言只觉得一身冷汗,那白雪真是太可恶了,居然对小孩子也使用**。脑海里不由的回想着昨晚的一幕。 坐在院子里,心里越來越不安,言言将披风盖在了夏兰的身上就往外走,准备去白府,与其坐在院子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到白府去看个究竟,反正理由她也想好了。 才刚走出院门,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祁逸将祁枫和乐儿带回來。看了一眼,心里一沉,看着祁枫和乐儿都是昏睡着被带回來,她的直觉告诉她,白府的晚宴果真有蹊跷,而安排这一切的会是白雪。 将祁枫扶到房间后就听到林芯愤恨的声音,“我说了不要让祁枫去白府赴宴吧,要不是我拉着祁逸去白府,现在只怕是白雪的奸计已经得逞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言言拿着帕子替祁枫将额头上的汗珠擦去,起身看着林芯,她已经猜出是白雪捣的鬼,可是,具体发生了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哼,白雪那个阴险卑鄙的女人,居然在酒里下了**,将她的爹也迷晕了,就是要生米煮成熟饭。”林芯恨恨道。 言言听着,冷汗都出來了。这白雪果真下**,她坐在院子里等着他们回來的时候,就想着白雪会不会下**,正是因为想到这点,她才会急着往白府赶去。 “我早就说白雪是一个卑鄙阴险的女人,居然为了得到祁枫,竟然卑劣的下**。幸好我们及时赶到,否则,言言,你的祁枫只怕已经失身了。”林芯咬牙切齿地说着,当她说到失身两个字时,脸不由的一红。毕竟是一个女子,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 “你怎么会想着去白府的?”言言轻声问道,心里不由的感激着林芯。 “还不是因为太了解白雪那个妖婆了。”林芯恨恨道,“就在半年前,刚结束战事,祁枫就去找你,他已经两天两夜沒合过眼,不听任何人的劝,就是要去找你。原因就是听到有人说在哪里见过你,急着就去找你,结果不小心掉到了河里,是白雪那个女人救了他。” 言言坐在床边,安静的听着林芯继续说着。祁逸也坐在了桌旁,沒有说话。眼神不时的落到了言言的身上。 “上次也幸好白雪救了他,才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回又回來了。当时,白雪跟着祁枫去军营的时,我们都是感激她的,因为是她救了祁枫。原以为她只是将祁枫送回军营就走,她却赖着不肯走。当时我就知道她喜欢上了祁枫。” 喝了口水,林芯继续说:“我清楚的知道祁枫心里只有你,就去找白雪说清楚。结果她却不以为然,每天以救命恩人的身份缠在祁枫的身边。最气的就是,我去找祁枫说,她已经爱上他了。结果他不信,只是说白雪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能赶她走。” “后來呢?” “你确定定要听?”林芯尴尬的看了言言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说。 她越是这样,言言就觉得曾经应该发生过什么,“说吧。” 林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尴尬道:“我看到有一晚白雪爬到了祁枫的床上去了。” 话音方落,言言的的嘴角蓦的抿成了一条直线,抬头看向林芯,“然后呢?” “然后就是我把她从祁枫的床上拽了下來,扔出了营帐外。”林芯笑道。 言言脑海里不由的想着林芯描绘的那一幕,她相信林芯干的出來。只是,她真的这么干了吗? 看出了言言眼里的不信,林芯继续道:“言言,我可是为了你才密切替你守着的呢。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肯定不信。” “我信,只是白雪真的会这么不顾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吗?”言言总觉得古代的女子不像现代那么开放,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事。 “那个女人有什么不敢的,就是因为有了那一次,我才会觉得这次的晚宴绝不会那么简单,果然不出我所料,白雪那妖婆这次改下**了。” “好了,林芯,夜深了,回去吧。”祁逸打断了林芯继续说下去,起身看了言言一眼,柔声道,“言言,你也早点休息,幸好也沒发生什么事。” 林芯顿时安静了下來,完全不是刚刚还咬牙切齿的模样。 等到他们离去,言言才打量起睡的跟个死人一样的祁枫,想着他之前还躺在别的女人的床上,虽然是被人下了**,但她的心里却是酸酸的。忍不住伸手捏住他的脸,恣意的搓着,算是对他的惩罚。 他蓦的伸手擒住了她的手,往他的怀里一带,紧紧搂住了她的腰迹,呢喃着,“言言,别闹。” 言言被吓了一跳,以为他是醒來了,却见他只是紧紧的搂着她,再也沒有任何动作。抬起头,他的脸色依旧潮红,双眼紧闭着。 想着他做梦还叫着自己的名字,心里头不由的一暖。 “娘亲,娘亲----”夏乐乐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大声的响起。 言言这才回过神來,低头看着一脸疑惑着的乐儿,轻轻揉了揉他的发丝,黑华无比,就像被墨汁浸染了一般。 “乐儿,你想不想快点去京城?” 夏乐乐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还想着见小弟弟呢,爹爹答应过我的。” “那你去叫爹爹起來,我们这就去京城,好不好?” “恩,要去京城了咯,要去京城了咯。” 夏乐乐欢呼着朝祁枫的房间跑去。看着他的背影,言言也是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白雪这次沒有得逞,下次还不知道使出什么诡计來。虽然她不是怕白雪,只是,她不想突生些事让自己不开心。 “就要回京城了吗?”祁逸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言言转头看着他,一片绯红的枫叶在他身后摇曳着落下。他走近她在她的旁边的凳上坐下,“决定要回京城了吗?” 她点了点头,“有些事有些人,终究还是要面对。” 沉默在他们之间展开,谁也沒有再说话。良久,言言才开口道:“祁逸,你不回京城吗?你的母亲……” 他平静的面容上有了一点涟漪,沉默了一会,带着一声无奈的叹息,道:“母亲他做了许多错事,如今六年了,不知道她会是个什么模样。真的很想回去看看母亲,只是,既然已经选择了逃离皇宫,如今又如何回的去。” “这么多年了,皇上有气也应该消了。终究是血溶于水,就算隔的再远,那种血缘关系还是割断不了,那种父子感情也是割舍不掉的。” 沉默再一次在他们之间展开,言言清楚的知道他心里的感觉,她自己又何尝不是那样。如今她决定为自己的心而活,为了祁枫,她也决定要勇敢面对。 祁枫房间内,夏乐乐趴在了祁枫的身上,伸手捏着他的鼻子,不停的叫着,“爹爹,爹爹,快醒醒。” 床上的祁枫难受的皱着眉,伸手将那种不舒服打掉,眼睛依旧紧紧的闭着,脑袋里一片昏沉,想继续睡,却听到一声响亮的哭声在耳边响起,有愈哭愈凶之势。 强忍着眼皮的沉重,睁开眼睛时,夏乐乐正歪倒在床的内侧,脸上淌满了泪水。祁枫迷糊着睁着眼睛,看着他哭的惨兮兮的模样,伸手将他拉到怀里,伸手擦去他眼角不断溢出的眼泪,轻声问着,“乐儿,怎么了?怎么会哭的这么凶?” 乐儿无辜的停止了哭声看着他,几秒后,眼角蓦的一跨,更汹涌的眼泪溢出眼眶,“爹爹欺负乐儿,爹爹欺负乐儿。” 他一边哭着一边叫着,伸手捂着额角。祁枫这才注意到他的额角已经红肿一片,不由的心疼安慰着,“是不是这里疼,爹爹揉揉,乐儿不哭。” 听到哭声跑进來的言言看到的是,言言坐在祁枫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而祁枫则是狼狈的坐着,伸手轻轻替他揉着额角。 看到言言,夏乐乐挣扎从床上站起來,伸手抱着言言,哭道:“娘亲,乐儿只是过來叫爹爹起床,爹爹就打我,你看,额头都肿了。” 言言轻声安慰着他,瞥眼看向祁枫。此时,祁枫更是无辜的看着她,不由的想到在睡梦中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很吵,就伸手用力拍了一下。现在想來,只怕那个声音的发出者就是乐乐,而他打的也是乐乐。 突然觉得他额角的那抹嫣红特别的醒目,懊恼的伸出手要抱乐乐,“乐儿,乖,爹爹不是故意的。” ------------ 第189章 不要爹爹了 夏乐乐委屈的缩在言言的怀里,渐渐止住了哭。额角那块猩红确实肿了起來,祁枫心痛的看着,很疼才会哭的那么厉害吧。 “乐儿乖,娘亲亲一下,亲一下就会沒事的。”言言看着他哭的厉害,也是心疼的很,忙安慰着他,低头在他的额角轻了一下。 乐儿立刻破涕为笑,从言言的臂弯里露出小脸,“娘亲亲一下,真的不疼了。” “那娘亲再亲几下。”看着他终于笑了起來,言言在他的额头上又叭叭叭亲了几下,看到他满意的笑容才停下來。 祁枫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但看到乐儿终于止住了哭,他也放松了下來,轻轻的靠在了床头。突然觉得不对劲,四处看了看,再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我,我怎么回到房间里的?怎么我一点记忆也沒有?”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记得了吧。” 听到他提起昨晚的事,言言的心里无故泛起了一丝酸涩。她不敢想像昨天晚上,如果祁逸和林芯沒有将他扶回來,此刻他是不是在美人的温柔香里呢? “言言,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奇怪?是不是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祁枫凝视着言言脸上的表情,觉得有点不对劲。昨晚他明明是在喝着酒,然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醒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你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言言反问道。 他摇了摇头,头沉的厉害,像有根棍子在脑海里翻滚,难受的痛苦。看到他难受的皱着眉,言言急忙将怀里的乐儿抱坐在床上,开口问道祁枫,声音里就掩饰不了的关心,“怎么了?头很疼吗?” 祁枫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记得自己过去本是准备说一声就走,却被白雪硬留着喝了一杯酒,然后,自己就迷迷糊糊的沒了意识,醒來就发现躺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不要再想了,你再休息会吧,我吩咐夏兰替你熬点安神汤。”言言心疼道,她不知道白雪下的是什么**,竟让他睡了一晚,又睡了整整一上午,却头痛的那般厉害。 刚拉起乐儿转身出去,被他拉住了手,“我们今日还要启程回京城,我已经沒事了。” 说完,他挣扎着从床上起來,还沒站稳,人就往床上倒去。言言急忙扶住他,“都这个样子,怎么回京城。你先休息一天吧,明日再启程回京。” 他刚想说不就看到言言投过來的眼神,忙紧闭着嘴,沒有再说话。 “等你何时头不晕了,我们再启程回京城。”言言的语气不容拒绝,拉着乐儿的手就要出去。这回轮到乐儿不依了,执拗的站在原地不肯动。 “怎么了,乐儿?”言言低身保持与他同高,轻声问道。 “娘亲,乐儿可不可以不要爹爹了。想那京城也不好玩,我们也不要去京城了。” 夏乐乐的话音一落,坐在床上的祁枫全身一震,僵直着身躯看向夏乐乐,“乐儿,你怎么不要爹爹了?” 言言也是一惊,自从见到祁枫后,他几乎每天都要跟他粘在一块,让她这个做娘亲的都嫉妒了。 两人皆看着他,等着他的理由。 “爹爹打乐儿,乐儿就不要爹爹了。”夏乐乐睁着澄净的大眼睛,长睫扑闪扑闪的,像极了蝴蝶的薄翼。 在夏乐乐说完最后一句话时,祁枫的脸色蓦的铁青,魅眼一眯,凝视着有一双跟他一样迷人的眼眸,一瞬间,一大一小,两双魅眼彼此对望。 祁风顿时咬了咬牙,薄唇抿成了“一”字,觉得一股浊气顿时憋在了胸臆间。看來乐儿认定了是他故意打他的了。看來,无论如何,要先讨好这个小家伙了。 想到这小家伙居然敢轻易的说出不要爹爹的话,看他以后不收拾他。但现在,他还是得想法子讨好他才行。 “乐儿,乖,爹爹在睡觉,不知道会打了我们的乐儿。乐儿会原谅爹爹的,对吧。”祁枫轻声说着,微笑着看着他。 夏乐乐却是沒有配合他,而是转头看着言言,坚定的道:“娘亲,乐儿不要爹爹了,会打乐儿的爹爹不是好爹爹。” 言言强忍着想笑的冲动,不用转头看就知道祁枫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心里不由的想到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强忍着心里的郁闷,祁枫也走到夏乐乐的身旁中蹲着,轻声哄道:“乐儿乖,爹爹不是故意的打乐儿的。爹爹心疼乐儿还來不急呢,怎么会舍得打乐儿。” 乐儿轻“哼”一声,昂着头不理他。 他额角的猩红还在,祁枫懊恼的看着他,现在,只能诱哄他了。 “乐儿乖,不生爹爹的气。等爹爹回到京城,就带乐儿去玩很多好玩的,还有很多好吃的,更会有很多人陪乐儿玩,乐儿再也不用一个人在院子里玩,乐儿觉得怎么样?” 夏乐乐小脸微扬,唇角渐渐柔和起來,似乎对祁枫所说的颇为心动。看到他有所反应,祁枫紧接着道,“不仅有小弟弟陪乐儿玩,还会有小妹妹跟在乐儿的身后叫着哥哥,咱们的乐儿是小男子汉,会去保护小弟弟小妹妹的,是不是?” “那当然。”夏乐乐重重的点了点头,纤长的睫毛眨了眨。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回祁枫的话,又昂着头不看他。 祁枫咬着牙看着他,知晓乐儿已经动了心,忙又道:“乐儿还沒去过京城,肯定不知道京城有更多好玩的好吃的东西,而且更不知道当大哥哥的感觉……” “爹爹,我要去京城。” 还沒等祁枫说完,夏乐乐就已经妥协的急呼道。言言在一旁看得直想笑,可怜的乐儿,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了他的爹爹。儿子想和老子斗,还是嫩了点。 祁枫也是呼了一口气,终于哄得乐儿肯跟他回京城,又哄得他终于认他这个爹爹了。又恨恨的看了他一眼,等回到京城,将他想做的事做完后,就得好好收拾这个小家伙了,重振是他爹爹的威严,不能让他这个爹爹受儿子的威胁。 可怜的乐儿哪里知道他的爹爹是将他骗去京城的,还一脸兴奋的拉着他的手,完全忘了就在这个房间里,他还说着,不要他这个爹爹的话。 “爹爹,你赶快好起來吧,好了,我们就去京城。” 搂着夏乐乐,祁枫的嘴角绽放出一朵邪邪的笑容,“爹爹沒事,我们现在就回,好不好?” 他在祁枫的怀里高兴的跳着,想着马上可以去京城,就是一阵欢呼雀跃,转头看向言言,却发现她的娘亲是抿着嘴角的。 “娘亲,我们赶快去京城吧。” 伸手弹了下他的额头,言言微嗔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起程去京城。乐儿,你真是变的太快了,刚刚还在说不要爹爹了的,这会怎么又要了啊,还要去京城。” 他抿嘴一笑,粉嘟的小嘴皱成一团,“爹爹说了,不是故意打乐儿的,所以,乐儿当然不会不要爹爹。” 祁枫听着这小家伙的话,满意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房间里顿时其乐融融。 时近黄昏,祁枫才从床上起來。又睡了一下午,头已经不那么昏沉了,却还是会有一点点的痛。 走到院子里坐下,总回忆不起昨晚的事。依稀只记得自己只是喝了一杯酒,怎的一下后面的事都不记得了。 看着夏兰在院子里收着衣服,问道:“夏兰,你知道昨晚我是怎么回來的吗?” 夏兰也正奇怪着他昨晚怎么会是昏迷着回來,听到他这么问她,倒有点摸不着头脑了,道:“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公子是由林芯姑娘和祁逸扶着回來的。公子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被夏兰这么一说,祁枫更加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吩咐着夏兰去忙她自己,他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努力回忆着,还是半点也想不起來。 “别想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來。”林芯的声音突然响在头顶。 刚听到夏兰提到是由她和二哥扶着回來,正想要去找她,沒想到她自己倒來了。“昨晚怎么会是你和二哥扶着我回來?” 林芯轻“哼”了一声,瞥了他一眼,道:“很奇怪你一点也想不起來,对吧?” 点了点头,祁枫听着她继续说。 “那是白雪那个女人在你的酒里下了**,如果不是我和祁逸赶过去,将你带回來,这会,只怕你又得不知道到哪里去找言言了。” 祁枫震惊的看着她,白雪在他的酒里下了**,这怎么可能?明明所有人都喝了的,包括她的父亲,她自己也喝了。 似乎看出了他在想着什么,林芯继续,道:“我早跟你们说了,白雪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心眼多的很,不得到你她誓不罢休。以前就跟你说过,她偷偷的爬到过你的床上,你不信,现在信了吧。她为了得到你,连她的亲爹也用**迷晕了。” 祁枫的脸顿时铁青一片,双手不由的紧紧攥着。 ------------ 第190章 欢迎回府 言言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正好看到祁枫一脸铁青的站着。看到坐着的林芯,言言大概知道祁枫为何会铁青着脸了。 走过去坐下,言言明知故问道:“祁枫,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在看到他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却不知如何开口时,言言忍不住轻轻笑了出來 ,看着一旁的林芯,凝声道:“林芯,你也决定留在这里,不回京城吗?你父亲不会担心你吗?” “我父亲知道我在这,也知道你们都在这,不会担心的。至于留不留在这,就看祁逸了,反正,这辈子我是缠定他了。”林芯菀尔一笑,却让言言觉得心疼,同时又觉得欣慰。 突然想到了什么,林芯急忙道:“言言,你们今晚就离开这里吧。白雪那个女人不是好打发的,我猜她今天正被她那个宠她的父亲关着,明天只怕就会出來。她出來的第一个目的,肯定就是到这里來,所以,你们趁夜离开这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躲这种疯狂的女人。” 祁枫本阴沉的脸瞬间更加难看,沉声道:“她要是敢欺负言言,我定不饶她。” 言言听得心里一暖,却还是不想看到女子歇斯底里叫嚷的模样。她仿佛想像的到,如果明天白雪真的找來,指不定真会这样哭着叫着求着,急忙道:“我们就今晚走吧,我不想再见到她了。” 祁枫其实巴不得立刻马上就走,只是怕晚上赶路会很辛苦,怕累着她和乐儿。如今他也不想因为白雪影响了心情,点头起身去准备了。 见他走远,林芯才拉着言言的手,微微一笑,“言言,能够与相爱的人相守,真的很难得,你一定要幸福。” “我知道,被你感染,我才会勇敢的去面对。” 将近黑夜的时分,马车已经备好,所有的东西也都已经准备好,只等着上马车就可以动身了。 夏乐乐早就坐在马车上,荡着双腿看着他们大人在说着话。 林芯与言言一直在说着话,祁枫也走到了祁逸的身边,开口道:“二哥,你真的不同我们一起回京吗?” “不了,七弟,这里才是这真正想要的生活。有山有水,自由自在。”祁逸总是那么温暖的笑着。此刻,祁枫却觉得,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舍与无奈。祁枫明白他现在的心情,不由的看向正和林芯惜别的言言,他终究比他二哥要幸运。 不由的也伸手抱了抱他的二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坚定道:“二哥,保重。” 同样也拍了拍他的肩膀,祁逸眼角的余光偷偷凝视着言言,“七弟,照顾好言言和乐儿,一切,保重。” 坐在马车上的夏乐乐突然发出了抗议的声音,“我也要抱抱。” 闻言,四人皆笑了起來。觉得好玩,坐在马车上的夏乐乐也笑了起來。 祁枫拉着言言的手,正准备上马车之迹,夏兰跑了出來,喘着气,喊道:“夫人,等一等。” 言言转过头看着她,只见她喘一口气,才道:“夫人,你走后,我可以把这宅子的匾挂上吗?” 提到匾,言言的心忽的加速了一拍,笑道:“现在这宅子已经交给你了,你可以任意安排。” “幸好征得夫人的同意,其实,那块匾我已经挂上了。”夏兰高兴的指了指院门上的位置。 言言的心蓦的一滞,立时转过身准备伸手挡住祁枫的眼睛。可是,已经來不急了,他明显已经看到了。因为,他的唇角绽放着一朵美丽妖娆的花,噙着笑看着她。 言言不理他,强装着平静走到马车上,祁枫也急忙上了马车。不一会,马车就开始跑了起來。 言言抱着乐儿不去看他,却能感受得到他炙热的目光一直紧紧锁着自己,脸已经由淡红转为绯红了。 “好吧,你想笑就笑吧,我是娶了那么一个名字,怎么了?”言言实在忍不住,转过头大声开口道。 她看到的那双幽黑的眸子里,各种神色不断变换,有惊讶,有意外,有惊喜……所有喜悦的情绪都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 言言不由的觉得疑惑,他有这么高兴吗? “扑哧”一声,他终究是笑了出來,言言瞪着他,“有这么好笑吗?” “那你还笑。”言言不禁嗔道,那时候她也是想着宅子要是沒个名字,就觉得人沒有名字一般,极不舒服。她才会想着替她住的宅子娶了个名字,沒想到却让他笑的这么开心。 “枫言居,到也是一个不错的名字。”他呢喃着,嘴角的弧度却是愈來愈深,看着她的眼神亦是愈來愈深,满眼柔情。 “你别想歪了,那个枫不是你的祁枫的枫,是枫叶的枫。”言言只觉得被瞧的有点不自在,急忙解释。似乎越解释就会越不清楚,因为言言看到他已经坐到她这边來了。 他的手顿时扣在了她的腰迹,言言往后退着,防止他有下一步的动作。却是她想太多了,他只是搂着她,微笑着,“言言,我知道,那个枫就是我,言是你,我会理解成你是想告诉我,祁枫和夏言言的家。” 言言只觉得脸突然烫了起來,他说的沒错,当时她果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沒想到,她还会跟他,有一个家。 躺在怀里的乐乐动了动,翻了个身继续睡着。其实马车很大,可以将乐乐放在准备好的被子上睡觉。只是,她突然有些紧张,看着马车朝京城的方向驶着,心底莫名的紧张,才会想要将乐儿抱在手里。 “将乐儿放下來吧,你也睡会,到京城还远着呢。”祁枫柔声道,轻轻接过她手中的乐儿。正要轻放到被褥上时,马车突然一停,抱着乐儿的祁枫重心一个不稳,直直摔到了被子上,幸好被子垫的厚,乐儿才沒有被惊醒,安稳的睡着。 蹙着眉头,祁枫掀开车帘,正要斥现车夫,却看到一身白衣的白雪骑着马挡在了前面的路上。言言透过祁枫掀开的缝隙,白雪此时正是一副恨意凛然的表情在瞪着她。 祁枫跳下了马车,将布帘一放,阻挡了言言的视线。 虽然看不到外面白雪的表情,但她不意外的听到了她歇斯底里的哭声,在这静谧的夜晚却是震动着人的耳膜。 良久,她的叫喊声到最后变成了哭声。言言忽然又有点同情起白雪來,她只是喜欢他,为了得到他而不惜耍手段。但她却相对那于那些恶毒的女人,她又是善良的。至少她只是在她自己身上耍计谋,却从未用到别人的身上。 当哭声最后也消失之后,车帘被拉开,祁枫跳上了马车,车子又开始了颠簸。 “怎么不问我怎么处理的?”祁枫笑道。 “因为我知道你会告诉我。”言言也笑着回答,澄净的眸子里有着玩味的情绪。 他再次将手放在了她的腰迹,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才说:“言言,所有人都不可能会对你构成威胁,就算是有,我也会替你处理掉的。” 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点了点头,言言相信他。“其实,白雪也不算是一个坏人,她只是喜欢你,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事情來,却又从未做过伤害别人的事。” 祁枫点了点头,“你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才会对她手下留情,沒有追究。她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会报恩,但却不是娶她。我曾经说过,言言,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言言靠在他的怀里沒有说话,听着他沉重的心跳,感觉到他不断的说着一些话,但眼皮的沉重,让她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马车跑到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停了下來。 祁枫撩开马车的布帘,将蜷缩着睡成一团的夏乐乐抱出來,又唤着言言。朝霞随着布帘的撩开,迅速的跑进了马车,映在了她的鬓角上,轻轻细细的绒毛像镀着柔和的金光,让人忍不住喊醒她。 可是,又不得不唤醒她。夏乐乐在他怀中懒洋洋的动了动,趴在他的胸口继续睡着。祁枫将他交给管家抱了进去后才走到马车旁,又将蜷缩着的言言抱了出來。 长睫在朝霞中轻轻的颤抖着,她睡着的时候,脸会泛着一抹淡淡的嫣红。他含笑对着她的耳朵轻唤:“言言,醒來了!” 在他的怀里动了动,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对黑眸,言言的脸腾的一下,全红了起來,挣扎着从他的怀里跳了下來,“我们这是到哪了?” 祁枫沒有回答她,而是牵着她的手朝眼前的一处府邸走了进去,奇怪的是,门前连守门的侍卫也沒有。 “这里是哪?”言言再次开口问道,突然大叫一声,“乐儿呢?” “乐儿已经去房间睡了。”说着,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一处花园走去。言言也在疑惑着他沒有带她回宫,而是带她到这一处陌生的宅子里。 正要开口问他,突然周围不知在什么时候冒出一堆人,皆是含笑着看着他们,“欢迎七福晋回府----” ------------ 第191章 梅林深处 朝霞的阳光缕缕洒在高大的砖筑院墙上,墙檐下砌筑斗拱,显得古朴厚重。 言言置身于一片绚丽的花海中,她几乎怀疑世上最美丽的花都被搬到这院子里,姹紫嫣红散发着脉脉的馨香,妖娆绽放着,却是一种摄人的美,红的热烈,白的素雅,粉的娇艳,紫的浓郁,蓝的清新…… “奴婢绿蕊见过七福晋,欢迎七福晋回府。” “奴婢谷蕊见过七福晋,欢迎七福晋回府。” …… 言言看着眼前的人,几乎府邸里所有的人都站在了她的面前,唤她为七福晋。她不敢置信的看向祁枫。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语气中有错愕,有震撼,也有着不可思议。 祁枫却是淡笑不语,温柔的牵着她的手穿过庭院,穿过阁楼,穿过走廊,直至走到一处清新扑鼻的地方才停了下來,“言言,前面就是我为你而种的梅树,你看看,喜不喜欢?” 祁枫温柔的声音刺激着言言的思绪,顺着他的话语看去,密密的一片梅林,便赫然在目。她还记得皇宫里敏枫居的梅海,相较于眼前的梅林,却失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这片梅林更显得清幽宁静,颇有遗世独立的意味。 言言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震惊也是假的。毕竟,还不曾有人种一片梅林,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梅花。 她呆愣了一瞬,转首看向祁枫,他眼底凝聚的温柔让她的心底划过一丝交织着局促的欣喜。 踮起脚尖,手指轻轻抓着他胸前柔软的布料,然后,迅速却是极温柔的在他的唇角印上一吻。 她的身子有一些僵硬,她的手指很紧很紧的攥着他胸前的衣襟,她的唇瓣在他的唇角轻轻颤抖,她的脸红的竟比花儿还美还要娇俏,她紧闭的长睫在幸福的颤抖着。 这一次,就让她放肆的表达自己的爱,自已的感动。 朝霞的柔光映在她的唇角,嘴角微翘的一角似乎有一点极闪亮的光珠。 感觉到心跳的加快,感觉到手指的颤抖,言言局促的离开他的唇角,却被他突然伸出的手掌紧紧扣在了腰迹,往他的怀里一带,她已经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感觉到他的唇角由惊愕到狂喜的绽放出妖娆的弧度。 他滚烫的手指拂过她的耳朵,拂过她的面颊,抵在了她的下巴,温柔却力道十足的一抬,乘机将炽热的舌头伸进口中缠绕辗转,吸吮。 “祁枫……” 她无力的喊着他,他炽热的舌马上缠绕过來,将她的声吞沒,化为了一声低吟。就在她感觉到快要窒息时,他终于放开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眼底浓烈可见的欲望,沙哑地说:“现在不行……” 身后突然传出一阵极轻的低笑声,言言蓦的转头,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顷刻间齐集往脸上涌去。阳光下,她的脸红的透明,耳根在也阳光下透明的嫣红,就连脖颈也红了起來。 她看着全府所有的人脸上挂着暧昧十足的谑笑,竟忘了他们是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的。顿时心乱如麻,脸上也是火辣辣的,隐约间感觉有火在烫着她。尤其是她的唇,火辣辣的张扬在阳光下,红的滴血般惊美。 “我……我累了,我要休息……”言言局促的转身低吼着,心是暗恼自己居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全了。 “好,我们这就去休息。” 他温柔的声音响在头顶,伴着暧昧的谑笑,他的手已经覆在她的手上。 他在说什么?我们?难道他要跟她呆同一个房间? 言言吓得迅速的从他的手中抽开,带着一丝慌乱。为何在她听來,他的话语竟是那么的暧昧,尤其是在他说完后,身后又传出了一阵压的极低的谑笑声。 “你告诉我房间在哪,我自己去就行了。” 她尽量保持着平静的声音,不让他听出她的慌乱。却发现自己越是这样,声音却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 祁枫含笑着伸出一指抬起她的脸,看着她脸上的潮红,“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害怕什么?”她重复着他的话。 “对,你在害怕什么?”他笑着凑近了她的脸,目光相接,她的眼珠在不停的转动着,脸上的嫣红在阳光下,似乎在慢慢的晕开。 言言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手指,转头看着梅林,道:“我……我哪有在害怕,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了,赶路你也累了,现在应该回你的房间去休息。” “我不累。”他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并沒打算放过她。 言言实在无法忍受了,这种感觉让她发狂,转身蓦的瞪向祁枫,“你,你故意的。” 祁枫含笑着走近她,不由分说的拉着她的手就往梅林深处走去。言言挣扎着要抽开,他突然转过头看着她,“还动,我可又要在他们面前吻你了。” 言言顿时停止了乱动,转头看着身后的人,皆是一脸暧昧的笑看着他们。忙转过头,由他牵着,往梅林的深处走去。 祁枫唇角噙着的笑容瞬间绽放,恍若冬日的阳光,温暖的让人想要靠近。 走进梅林,轻风徐來,带着清新的梅花香扑入鼻,身心似乎翱翔在一片蓝天下的花海中,安逸的让人忘却了所有的烦恼。 言言由祁枫牵着漫步在梅林之中,走至梅林深处,眼前突现一处院落,精巧却是素雅,与眼前的梅林溶于一体,如同一轴天然描就的水墨画,而这处院落成为画中一处惹眼的风景,却又是必不可少般的存在。 “这……” 言言觉得眼前的风景实在太美,心里想着如能住在这一片静谧的梅林中,待开花之是,那将是何等的惊心动如魄。看着眼前的院落,她不敢置信的转头看着祁枫,又看向眼前的院落。此刻,她突然觉得一切都恍若是她的梦,却又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喜欢吗?这是我为你准备过冬的院落。”他的声音此刻是慵懒的温柔,低低沉沉在空气中萦绕绝。 言言不停的点头,她实在是想不出任何的言语來表达此刻的欢喜。突然反应过來,震惊的看着他,“过冬的院落,难道还有别的院落吗?” “先进去看看,休息好了,再带你去看看府里的其他地方。”他沒有回答她的问題,拉着她的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极其雅致,沒有绚丽的色彩,沒有繁杂的摆设。精致的桌椅上摆着茶具,淡雅色的墙上挂着一幅幅墨画,描绘着万梅盛放的屏风,古琴、古书、笔砚…… 所有的一切都浑然天成的结合在一起,震撼着言言的眼球。 转到一侧,走进另一间房间。也是一间雅致的房间,看着眼前已经铺好棉被的床榻,房间内所有陈列的东西都以一种淡雅的美而存在着。 “累了,睡一会吧。”祁枫拉着她的手就往床边走去。 言言任由他拉着,突然发现情况不对,立时顿住。祁枫也顿住了脚步,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问道:“怎么了?” “我不累,我还不想休息。”言言走到他的面前拦着他走向床榻的步子,抬头看着他。 “赶了几天的路,不累才怪,早些休息。”他含笑一步一步走近她,她一步一步退着,直到后背已经抵在了床柱上。 言言沒有再动,压抑着心底那丝慌乱。他的眼神炽热的灼着她,他的呼吸已经扑到了脸颊上。 他在干什么?他不会是想要在她沒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要她吧?言言很紧张,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多年不在一起了,更重要的的原因是,当年她和他的那一夜,他们都喝的烂醉。而此时,他们都是清醒的,她,紧张的不知所措。 她看到了他眼里熟悉的炙热,他眼底翻滚的**灼着她。看着他禹靠的越來越近的唇,言言蓦的闭上了眼睛,手指也因为紧张而攥紧着。 然而,他只是浅浅碰触了她一下,即刻便离开了。可是言言却看到他眼底,涌起难以抑制的情绪。 此刻,或许只有祁枫自己知晓,他心底是翻涌着怎样的巨浪。 “你累了,早些休息。”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在她的耳畔响起,她还未反应过來,他就已经将她打横抱着,轻柔的放在了床上。他也一个翻身躺在了她的身旁,拉过被子,将她的脸靠在了他的胸膛。只是抱着她睡,再沒任何动作。 心跳慌乱的跳着,靠在他的怀里,她只觉得脸颊像火在烧着,烫的厉害。 他是真的累了,抱着她像个孩子般睡着了。不一会,她就听到了轻轻的呼吸声,他还不时的把脸贴在她的发顶摩纱着,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兽般可爱。 言言知道,从云双城回到京城的一路上,他都沒有好好的眯会。他怕他睡着了,如果有危险靠近,他无法急时的保护他们。就这样,直到现在,他才可以安心的睡会。 忍不住抚摸着他瘦削而俊美的面颊,眯了眯眼,听着他的呼吸声,也轻轻的睡着了。 ------------ 第192章 还我娘亲 时至正午,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压的极低的声音在屋外喊着祁枫的名字,身旁的人低吼了一句,外面唤着的声音便马上停了下來。 他的动作很轻,怕吵醒言言,他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缓慢极轻的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又重新坐回了床榻旁,深黑的眼眸深不见底,散射出如阳光般温暖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流身那沉睡中的女子。 明亮的光线从窗户流泻进來,几缕淡淡的光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白皙的脸颊被阳光映的透明,长睫似乎凝聚了最璀璨的阳光,美好的不真实,鼻尖点缀着阳光,嘴唇嫣红般水润,仿佛完全不属于这世上的美丽。 他拉起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低头凑到了她的额头,印上了温柔的一吻,为她拨开了一缕附到额前的发丝。 这一刻,他的胸口溢满了幸福,几乎要将他整个都融化,她,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真实的呆在他的身边了。 他的呼吸极轻,生怕吵醒了睡在床上的人儿。一瞬间,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她匀长的呼吸。 淡淡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温暖的幸福。 听到他脚步远去的声音,言言才睁开了眼睛。其实,在听到外面的声音时,她就已经醒來了。可是,她却不敢睁开眼睛。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的在进行着,但她却觉得还从未在清醒时分,与他如此亲密的抱在一起。一时间心里小鹿乱撞,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走出房间,畅快的呼吸入冬的空气,感觉到清香流淌在体内。闭上眼睛,感觉自己躺在了一片花海中,幸福的阳光明明的包围着。 “七福晋----” 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 言言蓦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一袭浅黄色衣袂的侍女模样的少女站在眼前,眼睛干净明亮,却带着一丝暧昧的谑笑。 “你叫什么名字?”言言知道她在笑什么,脸顿时染上了一丝极淡的羞红,却马上又堙沒在阳光里。 “奴婢谷蕊,七福晋也可以叫奴婢小蕊。” “小蕊,带我去府里走走吧。” “七殿下已经吩咐过奴婢了,让奴婢等福晋醒來就带着您四处走走,早日熟悉这王府。殿下去宫里了,一会就回來陪您。”谷蕊淡淡的笑着,声音里有着少女的妖俏可爱。 言言随谷蕊走出了梅林,漫步在王府如画的风景中,雕栏玉砌,水榭楼台,入眼处处,莫不精雕细琢,美仑美奂,让人疑似仙境,又有点遗世独立的感觉。 言言曾还感叹着皇宫虽美,却是奢华堆砌而至。然而这里,美的极致,美的动魄,相比皇宫的奢华多了一分素雅,淡然清新。如同一位淡泊从容,清新脱俗的美人站在一堆由金银装饰的美人中,更吸引人的眼球。 一路走來,言言心里感叹着王府之大。转了大半天,才不过走了王府的几个主要的院落。相比宫里的御阳宫,却是要大的多。 谷蕊突然停下了步伐,看着她道:“福晋,累了吧,先去凉亭休息下吧。” 言言点了点头,走了半天也着实累了。举步方要走进凉亭,却愣在了原地。谷蕊转头见她停在原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笑着走进她,轻声道:“这是殿下经常会呆的一处凉亭,殿下曾说过,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为福晋您而建,总有一天,您会回到这里,陪他度过每年的春夏秋冬。整个王府有四处亭子被殿下赐名,而这里就是春言亭。” “春言亭?”言言呢喃着凉亭上的匾额,心里感觉五味陈杂。 “福晋还是坐着休息会吧,奴婢怕您累着。”谷蕊走至言言身边,扶着她走到凉亭坐下,才继续道,“这王府还有夏言亭,秋言亭,冬言亭。” 言言静静的听着谷蕊讲着,慢慢才知道这王府是皇上赐给祁枫的风王府,是由他名字的谐音而取。 言言知道在这个朝代,王府的名字也是有讲究。各阿哥娶妻后搬离皇宫的王府名历來都是按着辈分命名,然而却只有祁枫的府邸不同。如此可见,皇上对祁枫的宠爱程度已经超乎了所有人的想像。 发生了大大小小许多事,皇上虽然对祁枫失望,只怕是深入骨髓的爱是连他自己也不曾料到的。或许,皇上只是因为爱祁枫的母亲,才会对祁枫这般宠爱吧。 “七福晋,七福晋----” 一声急促声音蓦的响起,言言抬头看去。只见几名侍女狼狈的朝她跑來,脸上还带着慌乱。 “你们怎么回事?福晋正坐在这里安静的休息,你们这样大呼小叫的,小心殿下知道责罚你们。” 看到她们气喘吁吁的跑过來,谷蕊忍不住蹙眉轻声斥责着。 言言摆手示意无妨,看的出,谷蕊在这王府的份量要比眼前的几个侍女重。她也是蛮喜欢这个谷蕊的,看上去给人一种干净的感觉,舒服。 转头看着眼前大口喘气的侍女,言言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这么急?” “福……福……”由于跑的急,又有点慌乱,眼前的侍女语无伦次的说着,急喘了几口气后,才粗声道,“福晋不好了,小殿下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嘴里还不停的叫着福晋您。” 话音方落,言言蓦的起身朝亭外跑去。却发现不知道乐儿住在哪个房间,回身抓起其中一个宫女,就往乐儿的房间跑去。 她太了解她的乐儿了,如果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见不到她,不闹个天翻地覆,他就不是夏乐乐。 才到夏乐乐房间的外头,就听到里间传出侍女们的劝解声,惊呼声,还有小乐儿的尖叫声,“你们放了我娘亲,我要见我娘亲。” 又随着一声脆想,侍女们尖叫着跑出了房间。夏乐乐也跑了出來,衣服都还沒穿好,上扣扣到了下扣的地方,脸上还张扬着怒气。 “乐儿……” 言言蓦的一笑,轻轻唤着眼前的小人儿,心底涌起点点温柔。她的乐儿实在是太可爱了,居然会以为她是被人抓起了。 夏乐乐在看到言言安然的出现在眼前,脸上的怒气瞬间转为狂喜,张开小手飞跑向言言。直到撞到言言的胸口才大叫着,“娘亲,娘亲,乐儿起來见不到您,还以为是坏人把娘亲抓走了呢。” “扑哧”一声,言言笑着搂着他,伸手将他的头从自己的怀里抬起,宠溺的点了下他的鼻尖,笑道:“你这小脑袋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啊,娘亲怎么会让坏人抓走呢?娘亲还要照顾乐儿呀。” 夏乐乐咯咯的笑了起來,看着周围站着一群狼狈的侍女,睁着大眼睛,道:“娘亲,这里真的是爹爹住的地方吗?” “恩。”言言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她们骗我呢,我要她们带乐儿去见娘亲,她们不带乐儿去,说娘亲在休息。我怕她们骗我,才会将东西砸了。娘亲,会怪乐儿吗?” 看着他澄净的大眼睛,言言还是轻声责备道:“娘亲知道乐儿是担心娘亲,但是,这样乱砸东西可不是好孩子。答应娘亲以后不砸了,娘亲就不会怪你。” “恩,乐儿以后不会了。”夏乐乐马上点头答应,忽然挣开她的怀抱,转身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位侍女,甜声道,“姐姐们,对不起,是我不对,不该乱砸东西,将房间弄的一团糟,你们不会怪乐儿吧?” 几位侍女错愕的面面相觑,脸上带着慌张,急道:“奴婢怎么会怪小殿下,小殿下不要怪奴婢,我们已经是很感激小殿下了。” “我胡闹了,当然是我不对,姐姐们怎么还这样子呢。”夏乐乐皱着脸看向言言,又转头看着身后站着的侍女。 “你们去把乐儿的房间清理一下,就退下吧。”言言轻声吩咐着,随后拉着乐儿的手转身往梅林的方向走去。感觉到乐儿一直疑惑的看着她,言言停下了脚步,蹲在地上,笑道:“乐儿,是不是还在疑惑她们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恩。”夏乐乐撅着嘴,眼里有着疑惑。以前住在云双城,就算是夏兰,也沒有像她们这样怕他。想了想,他忽又接着开口,“娘亲,是不是乐儿很凶,她们才这么怕乐儿的啊?” 言言蓦的一笑,“乐儿想多了,因为乐儿的爹爹是当朝的七阿哥,身份尤其尊贵,她们怕惹恼了你,受到你爹爹的惩罚,所以才会这么害怕的。但娘亲相信乐儿不会乱生气,也不会觉得她们就比你低一等级,对吗?” “恩,娘亲,乐儿永远也不会这样觉得的。” 看着自己儿子懂事的模样,或许他现在还是模糊的听着她的处世理论,但这里终究是一个等级森严的朝代,难免不会有那种尊卑的心态。 但她还是希望她的乐儿会是不一样的生活在这个朝代,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她的乐儿能够永远这样永远快乐天真的的生活着。 但是,总有一天,他要学着长大,学会如何对待他所遇到的问題。 ------------ 第193章 夏乐乐的琴声 时至黄昏,阳光浸染在天际,鹅黄的落日隐沒在晚霞中,泛着流光溢彩。 言言拉着夏乐乐的手回到了梅林中的院落里,突然发现自己还不知道此院落的名字,转头道:“小蕊,这院落可有名字?” “回福晋,这院落叫归言阁。也真是巧了,这处院落原是建着过冬的,正巧福晋回來,已经进入初冬,正好可以住在这归言阁。”谷蕊轻快的说着,眼睛不时的打量着眼前的归言阁。 言言看得出谷蕊眼里的羡慕,换作是她,只怕也会被这处院落吸引吧。 “娘亲,这里有好多梅花哦。”夏乐乐高兴的呼着,从梅林外围一直走到这处院落,他都是欢呼雀跃着。 “乐儿喜不喜欢梅花呢?”言言低声问着。 “当然喜欢,乐儿最喜欢梅花了。”他重重的点头,眼神坚定。 言言忽然间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凝声道:“乐儿为什么会最喜欢梅花?” “因为娘亲喜欢啊,娘亲喜欢,乐儿就喜欢。”他稚嫩的声音无比坚定,言言蓦的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娘亲,爹爹呢?乐儿怎么沒有看见爹爹?” 看着他的眼睛,言言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你爹爹有事去了。” “那爹爹什么时候回來呢,乐儿想爹爹了。” “乐儿就这么喜欢爹爹啊?”言言扁了扁嘴,佯装着吃醋不高兴的样子看着他,绝美的眸子里委屈的似要落泪般般。 见自己的娘亲委屈的模样,乐乐顿时急了,拉着言言的手,示意她低下头來,蓦的踮起脚尖在言言的脸上叭叭的亲了几下,“乐儿最喜欢娘亲了。” 身后站着的谷蕊见状低低的笑了起來,掩着嘴,道:“福晋,小殿下,外面起风了,还是进屋吧。” “娘亲,快,起风了,别着凉了。”夏乐乐急忙拉着言言的手就往屋里走去,言言只得无奈的被他拉着快走了几步。 “哇,娘亲,你这里好漂亮,我也要住在这里。”刚走进房间的夏乐乐就大叫了一声,早已伸开了言言的手,在房间里來回的跑着。突然看到一样似乎特感兴趣的东西,嘴巴张的很大,手指张着掩住嘴,瞪大着眼睛看了几秒后,跑到了古琴前,抬头笑道:“娘亲,这张琴好漂亮,比娘亲以前的琴漂亮多了。” 言言还未开口,谷蕊就兴奋的开口道:“小殿下这就有所不知了,这张琴可是殿下挑的最好的乌木做的琴座,琴弦也是挑的最好的,上面雕刻的花纹也是请最好的师傅雕刻而成,这些都是殿下一个人精心设计的,当然会很漂亮。” 笑了笑,言言走至一脸惊讶还不停的点着头的夏乐乐身旁坐下,“乐儿,你懂吗?” 他眨了眨眼睛,郑重道:“乐儿当然懂。” 看着还是眼睛眨也不眨言言,他半眯着眼睛,笑道:“娘亲,你看着乐儿,乐儿就心虚了。虽然这些东西乐儿都不懂,可是,乐儿知道,爹爹可娘准备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是不是,姐姐?” 乐儿仰头看着谷蕊,吓的谷蕊急道:“殿下,您快别这么叫奴婢,您还是叫我谷蕊或小蕊吧。” “不行,你比乐儿大,乐儿当然要叫你姐姐,不然,我就叫你小蕊姐姐吧。”夏乐乐正色道。 谷蕊为难的红着脸,又看向言言,局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蕊,不用紧张,以后乐儿在这王府还要你帮我看着呢,就让他这么叫吧,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再说,我并沒有把你们当成下人,既然同住在王府,那么我们就是一家人,不是吗?” “福晋……” 谷蕊突然哽咽着看向言言,眼睛里有着不知名的情绪在闪,眼泪顿时也溢满了眼眶。言言被她突然这个样子吓道,急忙起身走至她的身边,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她,“小蕊,怎么还哭上了?” 谷芯哽咽着扑进了言言的怀里,良久才支吾着,“福晋……您真是太好了。” 言言蓦的苦笑一下,拍着她的背,轻声道:“你这样说,会让我以为自己以前太恶劣了的,让你哭成这样。” 谷蕊一下子从言言的怀里出來,急忙摇头呼道:“奴婢沒有这个意思,只是福晋实在太好了,奴婢就忍不住才哭的。” “好了,我沒有怪你,快把眼泪擦了吧。”言言微笑着将怀里的丝帕递给她,谷蕊却是急忙摆手,举起手用袖子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下。 言言微笑着看着谷蕊,她的年纪不过才十四五岁的模样,正值豆蔻年华,本应是过着天真烂漫的生活,却要在这里为奴为婢,从早忙到黑。 “小蕊姐姐,乐儿弹一曲给你听听吧。”夏乐乐已经将手放在了琴弦上,小指勾了一下,发出绕梁的弦音。 “那奴婢谢过小殿下了。”谷蕊破涕而笑,眼角还挂着泪珠。看着夏乐乐有模有样的将手放在琴弦上,谷蕊含笑着凝视着他。她还认真听过一首完整的曲子,此时能得偿所愿了。却忽然见言言抬头捂住了耳朵,正疑惑之际,一些杂乱无章的曲间瞬间响彻在房间里。 谷蕊也立时捂住了耳朵,才终于知道言言为什么会那么快的捂住耳朵了。夏乐乐这根本就是在乱弹吗?而他此时正一脸投入弹奏着,微闭着眼睛进入到自己的琴声世界里。 一曲终毕,夏乐乐仰头看着已经将捂在耳朵上的手放了下來的她们,笑道:“小蕊姐姐,你觉得乐儿弹的怎么样?” 看着谷蕊脸上的窘迫,言言忍不住低笑了起來。心里感叹道幸好她的儿子沒问她,不然,她还真沒法回答他。 以前在云双城,自她第一次听到他的琴声后,她就有了经验。因为他每次弹琴的时候都很投入,她才可以在他不知道情的情况下捂住耳朵。而当他要问她弹的怎么样时,她就会适时的转移话題。 夏乐乐转头看了一眼低笑着的娘亲,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还是转头看向谷蕊,道:“小蕊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乐儿刚刚弹的不好,要不,乐儿再弹一道给你听吧。” “不要----”谷蕊大叫一声,看到乐乐澄净的眸内露出的惊讶,急忙笑着说,“小殿下,奴婢听一遍就已经对这首曲子有很深的印象了。” “扑哧”一声,言言大声笑了起來。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会让乐儿怀疑,急忙开口,“乐儿想不想弹给爹爹听啊?” 夏乐乐兴奋的点了点头,觉得这个提议非常不错。起身离开古琴,仰头道:“那爹爹什么时候回來啊,乐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弹给爹爹听了。” 正要说话之际,外头传來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几个侍女出现在眼前,其中一个侍女开口,“七福晋,殿下现在还在宫中,吩咐奴才回來要奴婢为您准备好晚餐,殿下会在宫中用完膳再回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还请福晋您去用晚膳。” “好了,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言言轻声道,转身拉着乐乐的小手随谷蕊往用膳的房间走去。 晚膳的房间不在归言阁,是祁枫不想让菜香浑浊了片片梅香,也想让言言用完膳后可以散散步。 出了梅林,言言就看到了用膳的地方,带着乐乐两人吃了起來。不知道是不适应还是别的原因,言言发现自己一点胃口也沒有。倒是夏乐乐一个人吃的正欢,吃完后还不忘拍了一下他吃的鼓鼓的肚子,乐道:“娘亲,真好吃,你看,乐儿吃的肚子都大了。” 言言轻声笑了起來,也伸手摸了摸他微鼓着的肚子。怕他会消化不良,拉着他的手就去散步。谷蕊见她几乎沒吃,急忙开口道:“福晋,您不吃点吗?” 夏乐乐蓦的抬头,转头看向他娘亲的饭碗,懊恼着自己只顾着自己吃却不知道他的娘亲一口也沒吃,急道:“娘亲,乐儿还想吃,娘亲喂我吧,娘亲一口,乐儿一口,好不好?” 心底顿时一阵温暖,以前她吃不下饭时,他就是用的这一招。 “乐儿,娘亲想过会再吃,等下乐儿再陪娘亲吃,好吗?” “恩。”他重重点了点头。 言言拉着他的手走回归言阁,闻着静谧散发的清香。言言本想将他哄着睡觉,可是,他的精神似乎特别好,任她怎么哄着也不肯睡。 言言也只好让他多玩一会,独自一人走出归言阁,看着夜色中的寒梅,花虽还未开,却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萦绕在周围。 突然一种熟悉的气息扑进脖颈,伴随着祁枫低沉的暗哑声,“怎么一个人站在外面,知不知道夜深了,这样呆下去,会感冒的。” 言言缩在他的怀里沒有说话,微笑着由他抱着。看着天上寒月朦胧的藏在云中,似娇羞的少女般。 忽然耳边传來一阵温热,他已经轻轻咬住了她的耳根,全身的血液顿时一阵战栗的翻滚着。 “祁枫……” 言言才刚开口说话,他瞬间移到她的面前,堵住了她所有的话语。 ------------ 第194章 **重生 言言眯眼看着眼前这张俊逸非凡的脸,伸拳敲着他的胸膛,呜咽着模糊道:“祁枫,放开我啦” 祁枫无视她的反抗,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首看着她的脸,发现她双颊嫣红一片,双眼更是昌雾氤氲,好似含了两滴晶莹的春水,樱唇微微喘着气。 祁枫的眸光一深,手指蓦的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來,低头魅惑一笑,抱着她转身就往房间里走去。 “做什么?你……你要做什么?”言言被他抱在怀里,脸上红扑扑的,竟像染了胭脂一般,迷蒙的眼睛带着一丝迷惑眨了眨,纤而密的睫毛便如同蝴蝶展翅,不断忽闪。 祁枫从未见过她如此柔美娇憨的模样,只觉得心底深处有一种柔如春水的情绪在不断滋长,刹那间将他的心从四面八方包围。这种感觉,让他的心顿时陷入她的柔情中,不可自拔,只想沉沦。 他低头在她的樱唇上印上一吻,低声喃道:“言言……” 言言只觉得全身都在轻轻的颤抖着,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有种沉沦的感觉,他的柔光让她舍不得离开。 “祁枫……” 言言挽着他的脖子,身子已经软软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低喊着,想让他放开她。可是,却发现,她紧张的连话也说不出來。 她看到他眼底的熟悉的炙热燃起,眼神也渐渐开始迷离起來。待到她反应过來,他已经抱着她走到了床榻旁。 祁枫将言言放下來,不给她反应的时间,伸手就去解她身上的衣服。见祁枫伸手來脱她的衣衫,瞬间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窸窣一声,她身上的衣裳已经被他拉开,瞬间如花瓣绽开,露出了她白皙如冰雪堆就的雪肩和胸前月白色的肚兜。 一时间,言言的脸一红,连耳根也红透了。抱着肩抬头,只见他的黑眸直直凝视住在她的胸前,眸底的炙热愈发强烈。 “祁枫,不可以……”言言有气不力的吐出几个字,他听着,却是致命的诱惑。伸手就要去解她胸前的肚兜,她只是抓着将双手抱在胸前,脸却越來越红。 祁枫的唇角一勾,漾起一丝邪气的笑容,黑眸内闪过一丝灼灼的亮光,伸出手指轻轻滑着她脸部的线条,道:“言言……”他叫着她的名字,温柔而绵长,好似融着无数的宠溺与说不出的情愫。 她的心,随着他的手指一点点的荡漾,眼睛也越來越迷离。 祁枫俯身凑近她,感受到怀里的柔软,伸指慢慢滑向她胸前的肚兜。言言朦胧中觉得他的手指温热的触着她的皮肤,心中顿时有些紧张,慌张的抓住他的手指,却被他反手轻柔的握住。 “言言……”他感觉到了她的无措和紧张,温热的身躯极其缓慢的靠近她,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覆上她娇柔的身子,炽热的唇贴近她的唇,温柔而体贴的诱使着她。直到感觉到她不再紧张的抗拒他,慢慢的回应着他,他才渐渐加深了吻,唇舌狂热地深入,无尽的想要索取。 一阵难耐的燥热从言言体内涌起,感觉到意识已经不属于她了,只觉得自己快要在他的热情下化成一汪春水了。忍不住轻声低吟了一声,感觉到身上的人轻轻一颤,他的手蓦的揽在了她的腰迹,紧紧环着她的腰,灼热的肌肤和她紧紧相贴。 他的呼吸也越來越灼热,从她的唇滑到她素白的脖颈,又滑到她的耳边,薄唇轻轻咬住她小巧的耳垂,低醇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带着绵长的哑音,“言言……” 他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言言在他的声音下,脸竟微微烫了起來,忍不住轻声应了一声。 她感觉到他一手环在她的腰迹,另一只手已经伸手去褪身上的衣裳。言言迷乱的承接着他的吻,只觉得心底有一种欲望悄然燃起。 他虽吻的很投入,又带着一种野性的迷乱,却并未错过她眼底燃起的火焰。心底一热,加快了褪去衣物的动作。 “爹爹,娘亲,你们在干什么?” 暗香流动的房间里静谧的只剩下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却突然响起一声稚嫩的童声。 就算是再浓的情欲也被吓沒了,祁枫吓的雷电般离开了言言,言言也瞬间拉过衣裳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床上的两人同时窘迫的看向房门口,只见夏乐乐探进头一脸天真的看着他们。 “乐儿,你在那里干什么?”祁枫轩眉深凝,脸上却是一片涨红。 “娘亲,乐儿也要亲亲。”夏乐乐沒有理会祁枫的问題,张开手跑进了房间,朝床榻上的言言跑去。 此时的言言已经慌乱的穿好了衣服,脸却红的滚烫。她忽然一阵懊恼,居然忘了乐儿也在归言阁。 夏乐乐终究还是沒能亲到他的娘亲,因为他才刚跑到床边,就被他那爱吃醋的爹爹半路拦截抱在了身上,“你不能亲你娘亲,以后,只有爹爹可以亲。” “为什么?”夏乐乐疑惑的睁大着眼睛,只见他的爹爹俊脸一片隐晦。再看了看他的娘亲,又看了看祁枫,只见他们两人脸上都一片潮红。 “沒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亲,你只能亲你以后的媳妇。” 夏乐乐扁着嘴看着他们,忽然嘴角往上一扬,漾起一抹邪笑,“爹爹,你不让乐儿亲娘亲,当年你们是不是这样不小心就有了乐儿啊。” 话音方落,两人的脸上顿时羞红一片,连耳根也红了起來。 “乐儿,你该睡觉了。”祁枫羞红着脸拎着乐儿就要往房门外走去。他的手却使劲拉着床上的被子,嚷嚷道,“我还睡不着,我不要去睡。” 两父子谁都不让谁,乐儿的声音更是在房间里大声响起來。言言羞红着脸,拉着乐儿的手,轻声道:“祁枫,你快弄疼乐儿了。” 祁枫顿时一阵挫败,将夏乐乐重新放回了床上,却依旧拉着他不让他靠言言太近。 夏乐乐扁着嘴坐在床榻上,呢喃道:“爹爹和娘亲还沒有告诉乐儿,是不是这样就有了乐儿的呢。” 两人的脸再次又红了一层,祁枫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抱起夏乐乐就往房门走去,不顾夏乐乐在他的怀里大喊大叫,抱着他回到了另一间房,往床上一扔,拉过被子就往他躺在盖去,狠狠道:“睡觉!” 床上的人咯咯的笑了起來,“爹爹的脸好红,比娘亲涂了胭脂还要红。” 祁枫瞪了他一眼就急急的离开了他的房间,晚风吹來,全身轻轻一颤抖,却发现脸上的热度丝毫沒减。又急忙回到了言言的房间,此时,她已经端坐在椅上。 “祁枫,你该回去休息了。”言言强装着镇定道。 可是,她越是装作很镇定,脸上就越來越烫,恍若作了错事被发现了一般。他并未说话,幽黑的眸子深深的凝视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她的眼帘低垂,睫毛如羽蝶般轻颤,头发微微有点凌乱的披在胸前,淡黄色的烛光映着她白皙皮肤,嫣红一片。 言言的手指紧紧攥紧着,想到之前的一幕,她的心沒有节奏的狂乱跳着。虽未抬首,却依然可以感觉到面前两道炽热的眸光正烧灼着她。她轻轻地咬了咬唇,抬睫瞅着他,眸光望进他那双漆黑的眸中,“我要休息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言言……”他温柔的唤着她,执拗的走进她,迅速的就已经又将她打横抱到了床上,不等她反应,手指迅速的将她重新穿好的衣衫都褪去,连那月白的肚兜也一并褪去。 看着眼前这张俊逸非凡的脸在她的面前迅速的放大,他低首,噙住她的红唇,舌头长躯直入,挑逗着她的每一寸柔软。他逼人的男性气息瞬间侵占了她的唇舌,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來。 言言陷在他的身下,他带着野性的男性气息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伸出舌头轻轻滑过她的每一寸皮肤,直到咬住她胸前的娇柔上,使得她发出一声极尽媚妍的呻吟,他才让两个人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细腻的皮肤紧贴着,沒有一丝空隙。他的长驱直入,让她终于忍不住连声发出低吟,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腰,想要索取的更多。 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他的唇角漾起一抹魅笑,他能感觉到彼此体内暗涌的情愫,他想要将自己所有的都给予她,恨不得将她揉在自己的骨血中。 她发出一声声婉转低吟,在他的热情下神智尽失。忍不住颤抖的向他索求更多更快的欲望。他的进攻也随着她的呻吟一次次的更深,吞噬着她的所有,一波接一波浪涛似的,从他的身体源源不断的涌向她的身体。 言言的意识渐渐变得混沌不堪了,她感觉好累。可是,隐隐约约,她感觉到他的爱抚,强烈的欲望再次汹涌的袭向两人。 一晚上,她不知道他究竟让她有多少次欲罢不能。直到最后,两人都无力的靠在一起,她沉睡在他布满细密汗珠的胸膛上。 ------------ 第195章 安逸的幸福 翌日,言言从沉睡中苏醒,眼开眼,身旁的人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开, “福晋,你醒了?”谷蕊柔柔地浅笑着。 言言这么抬眼看去,只见谷蕊手里拿着一件水蓝的衣裳走了进來,阳光透过窗棂洒了进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言言轻声问着。 “已是正午时分了。殿下吩咐奴婢替您准备了热水,福晋可泡个澡再去用膳。” 腾的一下,言言的脸又红了。看着谷蕊低笑的模样,忙转开了视线,脸烫烫的。缓慢的从床上起來,起身走进了浴桶。 氤氲的水雾中,花瓣飘浮,温热的水珠在手臂上滑过,留下淡淡的花香。温暖的阳光洒在手上,斑斓点点。 谷蕊轻柔的手指轻轻替言言捏着肩,言言全身都浸在水里,发丝与花瓣纠缠,凌乱的散落。氤氲的雾气不断上长虹,萦绕在房间里。 待换上谷蕊准备好的衣裳后,只听得谷蕊一声惊叹,“福晋,您真美!” 轻轻的笑了起來,言言将垂在肩上还未干透的发丝用毛巾轻轻擦着。她不禁在心里感叹着祁枫的眼光,知道她不喜繁重耀眼的衣服,就选这种水蓝色衣裳,却也是做工非常精细,穿在身上,淡泊宁静,隐隐透出一股绝尘的气质。 谷蕊看的眼睛都痴了,明明是一件式样简单的衣裳,沒有耀人眼目的金制钗凤陪衬,穿在言言的身上,瞬间夺去人的眼球。水蓝的衣裳着在她的身上,愈发衬出发之黑,肤之洁。 言言也不禁在镜子里打量起自己來,镜中的女子,清丽、典雅、极是素净的一张脸,唇角有若隐若无的微笑。 “我们出去吧。”言言拂了一下肩头几缕尚带湿意的黑发,抬步向室外走去。 京城的简冬天似乎來的特别早,却又不是很冷。言言看着眼前如星星般的梅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一股香甜在身体内游离。 肚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极不合时宜的抗议,刹那间,言言就听到了谷蕊的低笑声。也是饿坏了,昨晚一点东西也沒吃。 走到用膳的房间,乐儿也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走了进來,看到她,咯咯的笑着在言言的旁边坐下,噙着一抹笑意趴在桌上盯着她看。 “乐儿,你看什么?娘亲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看到他,言言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昨晚他出现在房间里的一幕,脸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努力镇定道。 “娘亲比乐儿还要懒,太阳晒屁股了才起來。”乐乐嘟着嘴笑道。 “好,娘亲懒,可乐儿不能学娘亲一样懒哦,快吃饭吧。”言言急忙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他面前的饭碗里,自己也低头吃了起來。 坐在梅林前的石座上,晒着懒懒的太阳。乐儿吃完饭后就兴冲冲的把她房间里的琴搬到了石座上,说是要等着他的爹爹回來,弹给他听。 言言苦笑着看着他,享受着午后惬意的时刻,听着她的乐儿不停的讲着他在云双城的故事,听得旁边的侍女一愣一愣的,不时发出欢笑声。看着她们笑的开心,乐儿不时满意的朝她们眨着眼睛。 她不否认自己的儿子长的真的是很可爱,就连她这个当娘亲的时不时也会被他迷惑。 “在说什么,这么热闹?” 突然间,祁枫醇厚的声音响起,那些被夏乐乐逗的开心的侍女急忙转身行礼,夏乐乐见了,冲进了祁枫的怀抱,被祁枫抱了起來。 “爹爹,你终于回來了,乐儿都等你好久了。”夏乐乐在他的怀里嘟着嘴说着。 “那就是爹爹的不对了,为了赔罪,爹爹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啊?”祁枫柔声道,俨然一个慈父的模样,眼神却是瞟向坐在石凳上的言言。 阳光下,言言微红着脸,垂着头看桌上的琴。只要想到昨晚他温柔带着野性的模样,她的脸就像火烫着一般。 夏乐乐欢呼着叫着,“爹爹真好,乐儿亲一下。” 祁枫刚想要拒绝,发现已经來不急了,他已经搂住了他的脖子,往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油腻腻的唇印让祁枫哭笑不得,心底也泛起了一丝说不清的温柔。 将他放在地上,接过谷蕊递过去的锦帕,将脸上那个油腻的唇印小心的擦掉,柔声笑道:“乐儿,下次记得把嘴擦干净。” 话音方落,言言蓦的一笑,抚在琴弦上的手指发出一声清脆的琴音。夏乐乐忽然想到了什么,踉跄的站到了石凳上,兴奋的说:“爹爹,乐儿一直等你回來,准备弹首曲子给爹爹听的。” “真的吗?”祁枫一脸惊讶的坐到了言言的身旁,期待着的看着他,“你要弹哪一首曲子给爹爹听。” 听到问他曲名,他一下子愣在那里,歪着头想了半天,才终于抬起头,笑道:“乐儿弹娘亲经常会弹的《水调歌头》。” 他的话音方落,言言显然一愣,祁枫的心里也是一紧。这首曲子是他唯一学会的一首,因为那是言言曾经弹给他听的。每当他想她的时候,他就会拿着吹着她弹过的曲子,幻想着她就在他的身边,不曾离开。 谷蕊早已经偷偷的捂住了耳朵,其余的侍女不明状况地看着她,有的也学着她捂住了耳朵。言言破天荒的沒有,笑着看着他调整好自己的位置,将手放在琴弦上。不由的惊讶,他的手指居然放对了地方。 随着他的一个眼神,古琴顿时飘出了熟悉的乐音。言言震惊的看着他,她不曾想到他真的会弹,因为以前他都是沒有章法的乱弹,而这次,他居然一个音也沒跑。 就在祁枫感叹时,突然悠长的琴音像是一潭清水突然被乱石砸进去般,优美的旋律顿时杂乱无章。 “停----” 祁枫捂着耳朵大喊道,看着沉浸在琴音中的夏乐乐,他立时伸手抓住乱动的小手。 夏乐乐蓦的瞪大着眼睛,澄净眸子内露出疑问,看着他的爹爹,开口不解地问道:“爹爹,乐儿弹的不好听吗?” 祁枫一阵无言,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急忙转移放量道:“乐儿,爹爹突然想起了,市集上有好多新鲜的杂耍表演看,想带乐儿去看,乐儿想去吗?” “好啊好啊。”夏乐乐欢呼着从石凳上跳了下來,一手拉着言言,一手拉着祁枫,就要往王府前门走去。 言言无奈的被他拖着,祁枫突然将乐儿抱在了手上,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拉着言言的手。言言微微一愣,手心被他温柔的握着。 此时,言言觉得自己幸福的不真实。感觉到她手心的颤抖,祁枫稍用了下力,眼底绽放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紧紧的包围着她。 熙熙攘攘的市集热闹不凡,远比云双城要热闹的多。夏乐乐从來就沒有见到过这么热闹的调市集,兴奋的在祁枫的怀里欢呼着。 他不停的转动着眼珠,突然看到一个摊贩正在捏着泥人,顿时大叫着,“爹爹,这里好多漂亮的泥人,乐儿要泥人。” 那摊贩见状,顿时热情的介绍起他捏的泥人來。听得乐乐心里直痒痒,摊贩介绍一个,他就要一个。祁枫索性将摊贩捏的所有泥人都买了下來,乐的那摊贩合不拢嘴,还不停的祝福着他和言言白头偕老。 言言无奈的看着他们两父子,跟着他们继续走着。忽然看到一处卖面具的地方,言言顿时觉得新奇,走到了面具的摊子前,执起一个狰狞的面具带着脸上,张着手凑近乐乐。本想吓吓他,却听见他咯咯的笑着。 在她还沒反应过來时,乐儿吐着嘴突然靠近她做了一个鬼脸,倒把她给吓了一跳。放下手上狰狞的面具,忽然发现一个做工别致的面具放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 “老板,这个面具我要了。”祁枫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面具,随即开口将那个面具买了下來,将它放在了言言的手里,微笑道,“带着吧。” 言言错愕的看着他,祁枫撇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不满道:“街上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你,我不高兴了。你戴着面具,他们就看不到你的脸了。” “扑哧”一声,言言真不知道他是真的在吃醋还是故意的,带着他买给她的面具,笑道:“这样可以了吗?” 他转头扫了周围一眼,满意道:“恩,这回可以了。” 言言笑着跟在他的身后,却发出周围看她的人不减反增,不由的微嗔到,“都是你,周围的人都在看我。” “只要他们看不到你的脸就行,其他的我不管。”他蓦的笑出了声,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往别的摊前走去。 言言也任他拉着,忽然觉得就这样生活下去,每天都过的沒有烦恼,倒是令人羡慕的日子。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其实她知道,这两日的平静只怕是他努力偷來的。 他知道,她不想进宫。所以,他就在尽力延长着她进宫的时间。但总有一天,他要让天底下所有的人知道,她,夏言言,是他祁枫的。 ------------ 第196章 熟悉的声音 时至黄昏,风王府侍女们几人簇拥在一起打扫着,脸上洋溢着微笑,仔细听來,却是在议论多年來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七福晋。 “谷蕊妹妹,你真幸运,可以在福晋身边伺候着,我们瞧着福晋真是极好的一个人。”一个拿着扫帚扫着地的侍女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拿着衣裳经过的谷蕊,羡慕的说道。 “是啊,谷蕊妹妹,你能自由的出入归言阁,伺候福晋,快羡慕死我们了。福晋真是难得的一个好人,不仅长的极美,待人也是极好。”另一个侍女也是停下了手中的活,眼睛都快冒光了。 谷蕊轻轻一笑,“谁叫你们平日里乱传福晋的脾气,都推着不肯伺候福晋。” “谷蕊妹妹,你就别再酸我们了,现在都快后悔死了,你看府里谁不后悔來着。” “是啊,尤其是小殿下,我还从沒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孩,真是太可爱了。”那个侍女欢喜的攥着手指,真想捏捏夏乐乐的小脸。 “扑哧”一声,谷蕊抱着衣裳笑了起來,瞥了她们一眼,“你们眼睛都快冒光了。” 语落,几人都轻声笑了起來。 “好了,你们快点干活吧,等下殿下福晋就要回來了。”谷蕊轻声道,转身拿着衣裳就往归言阁走。 刚转身,就看到一脸阴郁的祁裕站在面前,如夜一般幽黑的眸子里一片赤红,全身僵硬站着。 谷蕊从惊吓中反应过來,胆战心惊的看着他,“奴婢见过三殿下。”其余干着活的侍女听到谷蕊的声音都纷纷行礼,皆又一脸疑惑又小心的看着他,她们在府里见过他几次,却沒像这次这般,浑身泛着凛然的冷意,尤其是那双赤红的眼睛。 “你们议论的是谁?” 祁裕的话音方落,站着的几个侍女硬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他的声音冷的沒有一丝温度,让她们从心底感到一阵害怕。 “我们说的是七福晋。”谷蕊小声的回答道,她是见过几次祁裕的,以往只觉得他只是冷漠的。而现在,却是浑身透着暗怒。 “我问的是她叫什么?”祁裕大声吼道。 所有的人都被他突然的怒吼吓的一阵颤抖,谷蕊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的福晋才刚回來,还未出过门,怎么会让祁裕这么关心,还是如此激动吼着。 不自觉后退了一小步,谷蕊低垂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声回答道:“奴婢听殿下唤福晋为言言。” 祁裕的眸光一瞬间黯然的赤红,他寻了她六年,从未间断过派人去找她,可是,人海茫茫,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 他也曾想过,是否她遭遇了什么不测,六年了,一点消息也沒有,如若她活着,不会一点消息也查不到。 他的胸口一阵又一阵撕裂的扯前着,心里突然有一股绝望蓦然翻了真情为,带着血腥味,他的心,竟痛的裂出血來。 今日,他坐着马车从皇宫里出來,在回府的路上,马车突然停了下來,车内一阵晃动,他也车内差点从座位跌倒。正要发火,却只听得外面一声怒吼,听着像是祁枫的声音。 他是在街上雇的马车,祁枫并不知道里面坐的是他。他也不想出去,在座位上重新坐好。外面依然可以听到祁枫的怒吼声,责怪着车夫不看路。心里正诧异着七弟平日里脾气并未有这么坏,突然听到一个女声传进耳朵。 他的心忽然抽紧,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僵硬的以为自己好似死去了一身。 何以淡淡的一个女声,他便如此失魂? 那声音如此熟悉,竟然是生生刻入到心尖的声音,那声音是夜夜在梦中出现的声音。 是她吗? 祁裕僵硬的猛烈掀开马车的布帘,看向马车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手指僵硬的攥紧,眼睛搜索着那熟悉的身影。 只听得“嘶”的一声,布帘竟被他生生的扯了下來。 不,不会是她?她怎么会在祁枫的身旁?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陌生的身影不停的在眼前晃动,他找不到她? 他觉得自己好矛盾,想找到她的身影,又不想找到她的身影。他想见到已经思念深入骨血的她,却是死也不想见到她又回到祁枫的身边。 中途去祁枫的风王府,才走至前院,就听到侍女议论着祁枫的福晋,还有她们口中说的小殿下。他的脑海爆裂开來,祁枫怎么会突然会有福晋,还有孩子。 不可能,他不相信。 看着眼前的谷蕊,他已经顾不得仪态,紧紧捏住了她的肩头,吼道:“你要是敢乱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奴婢沒有乱说,殿下就是这么叫福晋的。”谷蕊痛的紧皱着眉,感觉到骨头都快裂开,却不敢喊痛,眼前的祁裕像是发了狂一般,眼睛赤红的她连喘气也不敢。 “胡说!”祁裕将谷蕊甩开,她小小的身子顿时像他扔掉的小鸟,失重的摔倒在地上,手肘碰到假石上,顿时溢出一股鲜血。 身旁站着的几个侍女见状,都倒吸冷气,却敢是害怕的离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胸口一阵又一阵的疼,对她的思念深深刺入到心中,刺入骨血。他永远失去了她吗?此时,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心痛的撕心裂肺。 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却沒想到,她还是被祁枫找到了。居然还会有了孩子,不可能,她不可能会有他的孩子?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孩子的? 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有一个也叫言言的女子。她们口中的言言不会是她,可能是赵言言,也可能是何言言,天底下随她叫什么,也不能叫夏言言。 隔不断抹不去的痛和思念,瞬间聚拢在心头,如刀的血腥味迅速的从心底汹涌而出,一阵血雾从他的嘴里跑了出來,在霞光下,那血却是变成了森森的寒冰,猩红暗哑,刺伤人的眼睛,泛着阴厉的冰芒…… “三殿下,你沒事吧?”谷蕊震惊的看着祁裕,却是不敢靠近。此时的他就如同未知的危险深渊,让人不寒而栗。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他吐出了血,那猩红的血雾落到地面,在阳光下有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寒光。 “那孩子几岁了?”祁裕擦了擦嘴角,手指冰冷到让他自己也顿时清醒了许多。忍着心里的巨痛,他恢复往日的冷漠与镇定。 “小殿下六岁了。”谷蕊小声的回答着,心里疑问重重。 手指蓦的一紧,六年,正是她从他府里逃走的时候,不可能,她不可能会有祁枫的儿子。他不停的安慰着自己,心想着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她在不在府里?”祁枫冷声道,或许她跟祁枫已经回到了府里,他一定要亲眼见见被她们所说的福晋,他一定要亲眼见到那个女子,只是巧合,她不会是言言。 “殿下带着福晋和小殿下到市集上去了。” “那他们说了什么时候回來吗?”心里一滞,他等也要等着他们回來,不见到那女子的真面目,他是不会甘心离开的。 “这个奴婢不知道,殿下沒有说。”谷蕊只觉得眼前的祁裕情绪变的太快,恍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你们下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他们回來。”祁裕冷声道,走到一旁的石座上坐了下來。周身泛着彻骨的冷寒。听到他的命令,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侍女逃也似的离开了他所呆的这个地方。 谷蕊也抱着衣裳匆匆离开了,心里想着一定要从后门出去,赶在祁枫和言言回來之前将这件事告知他们。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一般,心里忐忑不安起來。想着,不由的朝归言阁小跑了起來。 此时的言言和祁枫也往风王府的走着,身后跟着的几个侍从抱着的基本上是祁枫为夏乐乐买的东西。她也有几样东西,都是她只是多看了几眼,祁枫就替她买了下來。以至于后來,她都不敢多看那些摊子上的东西,真怕祁枫会将整个集市搬回枫王府。 “乐儿,今天玩的开不开心?”祁枫问着怀里的夏乐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他的笑容,言言的嘴角也在不自觉中悄然挽起。 “恩,很开心。只是爹爹给乐儿买了这么多东西,是不是要用很多的银子啊?”夏乐乐高兴的点着头,转头看着侍从们怀里抱着的东西,又发出了疑问。 他的话音刚落,祁枫就大声笑了起來,道:“只要乐儿开心就行。” 言言静静的走在祁枫的身旁,他的手一直温柔的牵着她。才刚走进前院,就听到谷蕊在身后急切的喊着,却马上又止住了声,一脸惊恐的看着坐在前院的祁裕。 言言也是疑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看到一张她还沒做好准备看到的脸。心里一阵发紧,手指用力的抓住了祁枫的手,脸色顿时苍白了起來。 她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祁裕,她看到他僵硬的起身,眼底的赤红让她转过了头,心底泛起一阵沉痛。 ------------ 第197章 对不起 初冬的风,突然变的冷洌起來。 言言看到祁裕的面容煞时苍白,在那一瞬,她忽然担心他会立时死去。 一片寂静延续在周围,祁枫沒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抓着言言的手。 “娘亲,他是谁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夏乐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之前还笑着回來的爹爹和娘亲在见到眼前的这个陌生人,都不说话了。 他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冰冷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苍白的笑容蓦的如暗夜的昙花,瞬间绽放后便是冰冷的绝然。言言看到祁裕的眼里有火苗在闪。转开视线,她从祁枫手里将乐儿抱了下來,交给一脸惊慌的谷蕊手里,轻声道:“乐乐,乖,娘亲有点事,你先回房间休息下,娘亲等下就來陪你。” 说着,抬头看着谷蕊,“带乐儿先回房。” 语气不容置疑,谷蕊点了点头,拉着夏乐乐的手就往归言阁走去。夏乐乐还不想走,看到他的娘亲投來的目光,只得随着谷蕊往归言阁走去。离开前,他往祁裕的方向瞥了一眼,却看到他带着恨意的目光,他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才满意的随着谷蕊离开。 “三哥,你來风王府可有事?” 一直沒有说话的祁枫开口道,声音很淡很轻。言言听着,只觉得胸口发闷,不敢抬头看向祁裕。 他的目光如冰雪,一直盯在两人相握的手上,指间相交,沒有一丝缝隙。感觉到胸口一寸一寸的被撕裂,他却已经不知道疼是什么滋味了。 “七弟,原來你已经找到了言言,却将她藏到府中,瞒着我们所有的人。”他一声冷笑,声音寒冷彻骨。 他明明是笑着的,言言却觉得他的笑让她的呼吸已然停止,那种冰冷彻骨的笑,却是昭然的恨。 “言言只是回到属于她的家,并不需要让每个人知道。是不是,三哥?”祁枫淡淡道。 “很好,那你准备何时带她进宫去见父皇,我想父皇应该很想见到她。”祁裕的眼神一直是紧紧锁定在言言的身上,嘴角凝着的那抹笑意却是如利剑刺痛着言言。 六年前她的逃跑,他一直都是恨着她的吧。 “这事就不用三哥操心了,天色也晚了,三哥还是回府吧。不然,三嫂会担心的。”祁枫一直是极淡的说道,却是加重的了后面一句话。 言言看到祁裕的身子蓦的一颤,全身顿时僵硬到让她怀疑前面站着的是不是一尊雕像。他突然轻笑一声,笑容仿佛初冻的冰珂,有说不出的冷漠,“七弟这才刚回來,就下逐客令吗?” “我只是怕三嫂担心而已,三哥误会了。”祁枫淡笑着,唇角绽放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言言站在一旁,听着他们淡淡的语气,却是如寒冰针锋相对。轻轻的摇了摇祁枫的手,道:“祁枫,你让我与祁裕单独聊聊,行吗?” 言言完全理解他们彼此的心情,甚至她更清楚的知道祁裕的眼里为何会有着强烈的恨意。原因都在她的身上,她心里对他的愧疚,终究还是要她自己面对。 听着她的请求,祁枫极不情愿的看着她,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不要太久,乐儿肚子只怕饿了,我们等你一起吃饭。” 说着,他转头看向祁裕,淡淡道:“三哥,既然言言想与你单独聊聊,我就不呆在这儿了。我要提醒三哥的是,这会三嫂还不见你回去,只怕正着急的派人四处寻着了。” 说完,祁枫往归言阁的方向走去。 “看來,你过的很好。”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带着一丝凄楚,但吐出的话语冷冽的如同冰冷的雹子。 “祁裕,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不辞而别,恨我这几年來隐匿的沒有一点消息……”言言沉声说着,看到他清冷绝美的脸上,暗藏着几乎无法抑制的深重怒气,剑一样的目光扎在她脸上。 他突然怪异的笑了起來,那笑容饱含着讥讽,尖锐地刺痛了言言的眼。 “恨,是啊,我真的好恨你,恨你无情的践踏我对你的爱,恨你这几年來一直销声匿迹,恨你让我以为你沒有在这人世间 ,恨你让我日日饱受着痛苦的折磨。夏言言,你真行,你真行!” 他连续说了两声你真行,言言心头一滞,只觉得心底是一阵发紧,不敢再看着他,垂首道:“祁裕,对不起,我不能不爱你而跟你在一起,那样对你不公平。我不能这么自私的拥有你的爱,心里却是想着另一个人……” “住嘴!”他暴戾的吼了一声,周围几只正在觅食的麻雀吓得四处飞散,周围静谧的让人窒息。 “夏言言,你真是一个残忍的女人。”他半眯着眼睛,冷如寒冰的看着她,薄唇僵硬的抿着,嘴角似乎已经有血溢出。 言言被这一幕吓的惊呼,“祁裕你怎么了?” 他冷笑一声,全身绷紧的看着她,“你竟然还会关心我?哈哈,夏言言,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言言沉痛的看着他,他嘴角溢出的鲜血越來越多,顺着他的下鄂滴到了他素白我锦服上,在晚霞的映衬下,泛着猩红的寒光。 “那个孩子……”祁裕开口说着,还未说完,一口鲜血终于吐了出來,血迹在地上斑斓的狰狞着。 言言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扶住他,他却暴戾的抓住她的肩膀,狠狠吼着,“那孩子,究竟是谁的?” 他不愿意相信那孩子是祁枫的,六年前,她还在他的府上,她不可能会有祁枫的孩子?除非?他不敢想下去,他不愿想下去,他情愿那孩子是任何一个男人的,也不愿是祁枫的。 “那孩子是我跟祁枫的孩子。当年跟祁枫有过夫妻之实的是我,不是昭玥。”言言咬着牙说了出來。 疼痛瞬间传遍传身,他是真的恨她,她的肩膀都感觉快被他捏碎了。她沒有喊痛,因为这是她欠他的。 “夏言言,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他的双目赤红的睁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捏着她的肩膀。 就在言言觉得快要痛晕过去时,却被他突然拥到了怀里,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将她抱在他的怀里,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血中去。 言言用力推开他,却发现是蚂蚁撼树的力量。他是恨她的,在他的怀里,她觉得她快要窒息了,他还是用尽了他全身所有的力气将她扼住在他的怀里。 感觉到呼吸越來越困难,他却突然松开了她,手握成了拳,冷若冰霜的眸子盯住她,“夏言言,曾经,你有沒有一点点的喜欢过我?” 言言大口喘着气,听到他突然问出的问題,震惊的抬着头,嘴唇颤抖着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觉到了他屏息的期待着她的回答,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祁裕,我……” “够了!”他暴戾地打断她,冷若寒霜的脸黑沉如夜,转身越过她,径直朝大门走去。 言言转身看着他孤绝的背影,低低的说了一句,“祁裕,对不起,我至始至终心里只有祁枫。” 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他蓦的转身,凶狠的眼神让言言忍不住一哆嗦。他沒有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大门,离开了王府。 良久,言言站在原地沒有动。她清楚的知道愤怒中的他是听不进她的话的,可是,她却还是要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晚霞退去,夜风轻轻的刮了起來。一阵冷风扑到身上,言言觉得有些冷意,抬头看了门口一眼,转身朝归言阁走去。 走进归言阁时,夏乐乐就冲进了言言的怀里,拉着她的手坐到檀木椅上,不满的问着,“娘亲,你怎么现在才回來?乐儿不喜欢那个人,娘亲怎么还单独跟他讲这么久的话。” “他是你爹爹的三哥,你要叫他三伯,知道吗?他曾经帮过娘亲,所以,娘亲在谢谢他。”言言轻声说着,眼神却瞥向坐在椅上沉着脸不说话的祁枫,知道他心里不悦,继续开口道,“乐儿,娘亲还有话要跟爹爹说,你先回房间,等下要小蕊替你把饭端过去,好不好?” 点了点头,乐儿在言言脸上亲了一下,又执意的在祁枫的脸上亲了一下才离开了房间。言言拉了拉祁枫的手,他撇着脸故意不理她,紧紧抿着嘴,气哼哼地往床榻走去,手却言言拉住。 他冷着脸甩了甩胳膊,却沒甩开她的手。 言言双手捧着起他的脸,轻声道:“吃醋了吗?” “谁会吃醋!”他恨恨道。 “明明就是吃醋了,还死不承认!”言言低低的笑了起來,却在下一秒发现情况不对。可是來不急了,他已经将她打横抱了起來,丢到了床榻上,沒有给他反应的时间,他就已经欺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瞬间,房间里凌乱的扑着她和他的衣裳,而床上,交织的躯体就像两只不断舞动的彩蝶,不断舞动着。 他强取轻索,让她欲生欲死,算是对她的惩罚。 ------------ 第198章 补回空缺 夜正浓。 言言趴在祁枫的胸膛上喘着气,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酸痛,想动一动身子,这才感到自己的纤腰还在祁枫的大掌中。 不知道他惩罚了她几次,她只知道,他不停的勾起她的欲望,让她在他的身下不停的想要索取的更多。而他也确实满足了她的欲望,他的狂野让她感受到了极尽的欢乐。此时,他或许是太累了吧,他身上最强悍的地方还抵在了她娇软的最深处。 言言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绽放着娇羞的美。她的娇羞被他正好瞧在眼里,引起他一串低笑声。他的眸光深情而温柔地从她脸上滑过,身子也动情的往上顶了一下,言言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她轻喘着凝视他美丽结实的胸膛,动情的舔了舔,舌头用力刮过他胸前小小的突起,他顿时仰头接受着她最甜蜜的折磨。 言言觉得该换作她惩罚他了,她轻轻的用舌头滑过他的脖颈,涨起的柔嫩胸房恶意的磨蹭着他的肌肤,手指轻轻的伸进他的发丝。 她感觉到体内的强硬开始急躁不安起來,紧绷的炙灼涨痛到了极点。她摆了摆腰,让她体内的强硬颤抖着欲罢不能。感觉到他挺起的身躯,她却突然往上一抬,脱离了他,翻身缩到一侧,低低的笑了起來。 祁枫的眸光忽然一深,哪里肯放过她,宽厚的大掌将她小小的身子重新抱回了身上,紧绷的炙灼贴紧她潮湿温热的花蕊,狂躁的一挺腰,感觉到一种极致的温柔,两人都舒服的呻吟了一声。 言言趴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迷离的眼神。她承认了,他对她的诱惑成功了。她红着脸撑着他的双肩开始摆动腰肢,收紧了包容他的温柔。看着他脸上越來越浓的笑容,他极其享受的弯着唇角的模样让她疯狂,加快了摆动的腰肢。 “啊……”他低叫了起來,双手掐住了她的纤腰,带动着她的腰肢,不停的摆动着。终于,他还是忍受不了她的挑逗,感觉到体内一股炙热在喷发。他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上,伸指探入了她的腿间,低笑道:“这回该换我让你癫狂了。” 言言觉得太过刺激,昏沉之间,急忙握住他已经探入她腿间的指,喘息着说:“这样,不行……” 他一愣,停了动作。 “这样,你不快乐吗?” “不是!”她艰难的吐出两个字。 他突然低笑了一声,低头咬住她胸前的柔软,手指比之前动的更快,她的呻吟声顿时接连不断的响起,在他听來,却是诱惑至极。 她微微颤抖起來,尖叫着收紧了双腿。 她对他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实在已经忍不住了。抽出手指,猛然让属于他的强硬刺激着她的柔软,猛地抬起她的俏臀,一抵尽底。 床上的帘幔顿时如漫天冰舞的彩蝶,不停的狂舞着。 一室的温暖不知在几时才不舍的停下來,两人相拥着而眠,直到次日的阳光洒在眼睛上,言言才睁开眼睛,揉了揉眼睛。 看着他沉睡的模样,言言忍不住伸手触着他的眉角,他的长睫。突然发现很好玩,便开始细细数起了他的睫毛。 正当她数完一只眼睛,开始准备数第二只眼睛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黑眸子中,闪着灼亮的光华。 他一翻身,覆在了言言的身上,俯看着她,柔声道:“你在干什么?” “沒有。”言言娇羞着回答,忆起昨夜的缱绻缠绵,白皙的脸上不由的犹如一块白布被红色的染料瞬间染红。 她的娇羞看在他眼里,他动情的笑着,故意问道,“沒有是什么?” “不理你了。”言言瞪了他一眼,伸手就要推开他,却被他适时的抓住,轻声笑着,道:“我知道沒有是什么?” 言言瞥了他一眼,“那你说,沒有是什么?” 他在她和身上磨蹭了一下,直到抵到她的柔软才道,“知道了吗?” 言言的脸顿时觉得比火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流氓,快走开啦,都天亮了,你还要上早朝呢。” 祁枫只是笑了笑,翻身下去却并未起床,而是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言言,你昨天跟三哥讲了些什么?” 感觉到她在怀里的颤抖,他又急忙说:“不想说的话可以不用说,我不会生气的。” 她在他怀里咯咯的笑了起來,“承认自己吃醋了吧。” “恩,我吃醋了。”他老实的回答道,他的确吃醋了。他不是看不出祁裕也喜欢言言,当她跟他聊了那么久,他的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言言在他的怀里抬起头,伸手轻轻的抚着他的眉毛,轻声道:“听到你说吃醋,我很开心。因为你吃醋,就说明你在乎我。我也同样在乎你,爱着你,知道吗?如果我不在乎你,这六年來,我为何始终沒有答应祁逸的追求,也沒有找别的人,只是因为,我的心里只容的下一个人,而这个位置,已经牢牢被你占据着了。” “言言……”他的眼神突然又开始变的迷离起來,看着墨发披散在肩头的言言,别有一番的风情让他的欲望再次被勾起來。 “祁枫,不要了……”言言在他的怀里无力的说着。 “容不得你不要。”他低笑一声,低头噙住了她的的唇瓣,呢喃着,“这六年來,我错过的太多,我一定要将这六年的空缺全都补回來。” 语罢,他猛然探进她的柔软,在微蒙的晨光里,再次与她共舞起來。 一直到艳阳高照,他才犹不知足的放过她。累的趴在她的身旁直喘气,言言也是累极。期间,朦胧听到王府的管家在喊着他,都被他暴戾的吼了回去。 此时想起來,言言只觉得不敢出去见人了。他这样精暴的将人吼回去,不明摆的告诉他们,他与她正在进行着什么。言言愈发觉得脸烫了起來,将头缩到了被子里。无论祁枫怎么用力,她都死死攥紧被子不肯撒手。 “言言,你出來……”祁枫低笑着唤着她,伸手扯着被子,怎么也扯不开。 “你快出去,我还要再睡一会。”一阵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祁枫笑了起來,她这是在赶他走吗?他也钻进了被子,捉住了她的唇,狠狠的吻了下去,良久,才松开她,威胁道:“还赶不赶我出去?” 只觉得喘不过气來,言言从被子里探出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也将头探了出來,嘴角还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爹爹----娘亲----” 外面突然传來夏乐乐稚嫩清脆的声音,小手还不停的拍着房门。 言言顿时吓的从床上坐了起來,忽然发现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她,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又迅速的钻回了被窝里,瞪了一眼低低笑着的祁枫,急道:“怎么办,乐儿在外面?” “什么怎么办,爹爹和娘亲睡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的。”祁枫轻轻笑了起來,趁机咬了她的耳根一下。 “别闹了。”言言伸手打了他一下,看到地上凌乱的衣裳,急忙推了推他,“快,将衣裳给我拿來。” 外面的敲门声不停的响着,夏乐乐的声音也不停的在外面叫着。急忙穿好衣裳的言言迅速的整理好床铺,瞪了一眼还在慢吞吞的穿着衣服的祁枫,走到他身边,打开他的手,迅速的帮他将衣服穿好。 待她将祁枫的衣裳穿好后,外面的敲门声却又忽然停了,夏乐乐稚嫩的声音蓦的响起,“小蕊姐姐,你來了,我娘亲和爹爹不在房间里,他们去哪儿了。” “那我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好不好?”谷蕊的声音轻轻的响起,却掩饰不住声音里的笑意。 言言只觉得全府除了她的乐儿,只怕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和祁枫待在房间里还未出去吧。真是不敢出去见人了,言言只觉得脸上一直滚烫着。 “我们出去吧。”祁枫笑着拉着她的手,却被她甩开,羞红着脸瞪着他,“我不出去。” 听到他一声轻笑,她就已经被他抱了起來,“我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不去,你放我下來,听见沒有?”言言举着手不停的打着他,只希望在还沒走出房门前,他将她放下來。 “吱呀”一声,房门还是被他打开了,灿白的阳光猛然刺到她的眼睛上,她迅速用手去遮着。 等到她已经适应灿白的光线时,他已经抱着她走出了归言阁。他还是不肯放她下來,言言羞红着脸在他耳边低骂着,眼神不时的瞟向那些偷笑着干活的侍女,都饶有兴味的看了她一眼。 言言顿时觉得自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脸红的比熟透了的苹果还要红。他这样抱着她,无疑是在告诉府里所有的人,他和她直至睡到这会才起來。虽然早已知道,却还是不想这样被他抱着。 她开始在他的怀里不停的蹬着腿,终于,他怕她跌到地上,准备将她放下來。 而此时,夏乐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來,大叫道:“原來爹爹和娘亲在这里玩抱抱,乐儿也要玩----” ------------ 第199章 温泉 日光淡淡的,言言却觉得脸一阵发烫,瞪了祁枫一眼,从他的怀里跳下來。 “爹爹,我也要抱,我也要抱。”夏乐乐仰着头喊着。 “好,爹爹抱乐儿。”祁枫笑着弯腰将他抱起,眼底溢出阳光般的温柔。 言言看着谷蕊站在一旁,脸上有着一抹羞红,眼底却是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坏笑。她知道谷蕊为何为笑,立时转过头,脸颊上似有氤氲着热气升腾着。 祁枫抱着夏乐乐笑的开心,眼睛的视线却从未离开过言言,此时她的娇羞,他更是尽收眼底。 感觉到一双小手在拉着他的衣裳,他看向怀里的夏乐乐,笑问道:“乐儿怎么了?” “爹爹,乐儿來京城都有好几天了,爹爹不是答应过乐儿要带小弟弟给乐儿看吗?” “爹爹可沒忘,只是爹爹前两日比较忙,才会让乐儿在府里玩,那爹爹带你去看小弟弟怎么样?”祁枫这才记起在云双城答应过他的事,这几日在宫里有事,才会将答应他的事给忘了。 “好啊,那我们去看小弟弟吧。”夏乐乐欢呼的拍着手,澄净的大眼睛里有了兴奋的期盼。 言言听着祁枫的话,也是一愣,他口中的答应乐儿的小弟弟,究竟是谁的孩子? 似乎看穿的她心里的想法,他眸底一深,低头看向夏乐乐,道:“乐儿想见小弟弟的话,得先自己玩会,爹爹与娘亲要先去一个地方。” “乐儿也要去。” 祁枫的脸色蓦的一僵,随即又笑道:“乐儿不能去,如果乐儿要见小弟弟的话,就要呆在府里,等爹爹回來接你。爹爹答应你,会很快回來接乐儿去见漂亮的小弟弟。” 听到他的爹爹说他不能去时,他的小嘴顿时嘟起,而后又听到会很快见到小弟弟,小手摸着下鄂沉思了一会,忽然抬起头,笑道:“那乐儿在这里等着爹爹和娘亲回來。” “乐儿真乖。”祁枫笑着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将他放了下來,吩咐谷蕊好生看着,就拉着言言走出了大门。 门外有备好的一匹白马,祁枫笑着将她搂到马上,自己也是一跃,从她的后面拥着她,将下鄂抵到了她的肩头。 言言看到大门的侍卫都极力忍着笑,他们可从未见过堂堂七殿下这样温柔的一面。 “祁枫,你要带我去哪啊,我们不可以坐马车吗?你这样子抱着我,别人都在笑着呢。”言言被他呼在脖颈的热气弄的痒痒的。 祁枫蓦的转头看向门口的侍卫,在见到他们都别过头去,才满意的重新抵在她的肩头,轻声道:“这下沒人看了。” 言言还想说什么,马开始跑了起來,吓的言言低叫了一声,尽力往后靠着,手指紧攥着他的衣裳。 她的反应让他一阵低笑,此时,他的脸更是贴在她的脸上。 言言只觉得周围的景物疾速地在倒退着,手指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裳不肯伸开,哆嗦道:“你究竟要带我去哪儿啊?” “等一下,马上就到了。”他柔声道,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紧紧的拥着她。 看着周围的已经沒有了人家,坐着的马更是跑进了一处山林,随着深入,马儿也慢慢的在一汪泉水旁停了下來。 阳光直直的洒在泉水上,温泉里淡淡的水汽氤氲着升腾,漂浮在温泉上方,看上去缥缈如仙境,泉面上不时有水泡冒起,声音似玲珑溅韵。 “这里……” 言言俨然被眼前的温泉吸引,睁大着眼睛看着氤氲的雾气翻滚着。 祁枫沒有回答她,笑着将她打横抱起,缓步走到温泉里,澄净的水泛起温柔的涟漪,一圈圈包围着他们两个人。 浸在温热的泉水中,言言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所有舒适涌遍全身,忍不住微闭着眼睛,双手捧着泉水洒在脸上,感受到阳光和温泉水的洗礼。 “祁枫,你怎么会带我來这里的?”言言高兴的睁开眼睛问他。此时,他也正看着她,琉璃色的眸子里有着无限的温柔。 一时间,她竟忘了眨眼睛。迷蒙的水雾在他们之间氤氲着缠绵,水雾中的他美的集天地间华丽的光华于一身,此时,正绽放着摄入心魄的美丽。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泉水中对望着,不时有水泡翻滚着的声音,与树林间清脆的鸟叫声谱成了一首优美的曲子。 拴在一颗粗壮树干旁的白马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嘶叫声,言言这才反应过來。忙转过头,只觉得脸上被温热的水雾灼的烫手。 感觉到他的视线还落在自己的身上,言言在水里的手指蓦的攥着自己的衣裳,不知所措的摆弄着,漫过胸口的泉水一阵小小的涟漪晕开。 身后蓦的传出一声低笑声,手已经抓住了她,往他的方向一带,将她搂在了怀里,两人的发丝温柔的交织在一起。 他抱着她坐到了他的腿上,将下鄂抵在她的肩头,轻声道:“言言,你知道吗?当我发现这个温泉的时候,就被它的美丽吸引。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带你來泡温泉,我想将所有的美好都与你一起分享。” 言言手指玩面前漂浮交织的黑发,安静的听着他的话语,周围不断升腾的热气扑在脸上,暖暖的让人相要闭眼睡着。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你分享这一刻的美好。这两日,我一直瞒着你回來的消息,只是怕你还沒做好去见父皇的准备。” 言言靠在他的怀里,手指蓦的一颤,这些她都知道。她也知道,祁裕已经知道她回來的事,那么,也就意味着,她必须尽早去见皇上了。 感觉到她的颤抖,借着水的浮力,他让坐在身上的言言转身看着他。 “言言,一切都有我在。如今我已经有了独府,而这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只会是你。”他的声音坚定,温柔的让她安心。 点了点头,言言在水底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一阵哗啦的水声响起。 “我既然随你回京,就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她的声音也是坚定,柔柔的日光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脸上,好似笼了一层嫣红的薄纱。 周遭很静,阳光很盛。 祁枫只觉得体内又升起了熟悉的炙热,面对她沒有刻意的诱惑,饶是天下最淡定的君子只怕也会心乱。 放在她后背的手指已经伸到了她的胸前,准备的捏住了那根薄带,轻轻一拉,衣裳在泉水里瞬间如百合绽放。 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言言吓的从他的腿上往后一倒,重心一个不稳,头已经往泉水里倒去。温热的泉水漫过了她的眼睛,言言只觉得一阵难受。 吐了一口气,言言在泉水下看到气泡从她的嘴里跑到水面,一张俊逸妖娆的脸也钻进了水里,堵住了她不停冒着水泡的唇瓣。 她在水里扑闪着眼睛,震惊的看着他,他的长睫上挂了几个小水泡,轻轻一眨,就往水面上跑去。 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腰间,随着一阵哗啦的水声,她的头终于离开的水底,呼吸着水面上清新的空气。 她伸手推着他,可他却并未打算伸开她,他的手指已经摸到了她身上仅有的肚兜上,她顿时捉住他的手,闷声说,“不要……” 他吻着她唇瓣的嘴角挽起了一个笑容,只听见一声窸窣的水声,她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被他退去。 言言吓的用力推开了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将身体藏在水里更深。可是,似乎并沒有什么用,这里的温泉水太清澈,以至于他迷蒙的双眼紧紧的锁在她的胸前。她忍不住嗔怪的咒骂了一声,“流氓。” 说完,伸手就要去拉漂浮在泉水上的衣服,却被他抢先一步将衣服夺走,扔到了他的背后。 “喂----快把我的衣服拿过來。”言言懊恼的看着他,脸被他盯的通红通红了。 他并未将她的衣服递到她的面前,反而往他的身后推的更远,恍惚间,他身上的衣服也退了去。 言言吓的一声惊叫,双手抱着胸前,凝视着他美丽结实的胸膛,无力道:“这里是在外面,不可以……” 他的嘴角蓦的噙着一抹笑,身体已经慢慢的靠进她,泉水哗哗响着,打在他的胸膛上。言言只觉得的无力,还未來的急移开,他就已经抱住了她,坚实的触到了她的柔软,顿时不受控制的呻吟了一声。 她红着脸被他抱着在水里移动着,背后轻轻的抵在了岸边,身后垫着两人的衣服。无力的低喘着,言言无措的往四周看着,低喘着,“不行,祁枫,这是在外面……” 他笑着伸手搂在她的腰迹,直到感觉到她潮热的花蕊轻浅的包容了一点点他炙灼的顶端时,他狂躁的一挺腰,满意的听到她舒服的一声低叫,他轻笑道:“说,要还是不要……” 她喘着气摇了摇头,声音无力的低喘着,“不行……” 话音方落,泉水激烈的拍打着岸边,他加快了与她的结合,直到她连发出声声的呻吟,他才满意的搂着她坐在他的身上,双手搂着她腰肢,不停的包容着他。 ------------ 第200章 你过的好吗 湛蓝的天空下,阳光穿透氤氲的水雾。 言言无力的趴在祁枫结实的胸膛上,浸湿的衣裳飘浮在胸前的水面上,发丝交织缠绵。祁枫也是微闭着眼睛靠在岸边,轻轻的搂着她,喘着粗气。 想到之前缱绻的柔情,言言的脸通红着,低喘着气,“真是疯了,幸好这里沒有人,我们快些回去吧。” 缓慢的睁开眼睛,祁枫笑着伸手将贴在她脸上的那缕湿发拢到耳后,动作温柔,轻声道:“这里不会有人的。” 言言错愕抬头,他怎么会这么肯定? 他的眼神迷离的睁着,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笑着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才开口道:“这个地方我已经派人守着,你沒看见他们,只是我不想让人打扰到我们。” 听着他的话,言言震惊的看向周围,周遭一片寂静。转头看着他,心想着要是他们躲在不远处偷偷的看到了他们,那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正想着,额头上传來一阵疼痛,他的手指弹了她一下,道:“如果他们在这周围,我会是第一个想要挖了他们眼睛的人。” 蓦的一笑,言言的脸却是红着。随着她笑时的颤动,水面一阵晃动,他更是忍不住抱住了她。 他实在受不了她这不经意的诱惑,她居然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居然不知道她胸前的柔软颤动着,却是他致命的诱惑。 被他突然抱住身子的言言微嗔的推着他,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怀抱。只见他突然咬住她的耳根,恨恨道:“小妖精,还动。” 一阵酥麻的电流瞬间传至全身,言言羞红看着他,顺着他的视线却瞧到了自己的胸前。顿时往水里一躲,双手护在了胸前,低骂道:“流氓。” 他哈哈大笑起來,“说了叫你别动,你自己要乱动的。你对我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你这样动情的动着,我怎么能不受诱惑呢。” 见他厚着脸皮的模样,言言的脸烫的通红一片。恨恨的看着他,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耳朵,恨恨道:“我叫你看,你看,我就把你耳朵都给捏下來。” 他痛的大叫起來,却扯不开她的手。忽然间,他伸手准确的伸进她的腿间,吓得她立时收回手,身子往后退着,却被他另一只手硬生生的钳制住不能动。 “你快放开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体内缓慢的抽动着,言言羞的低吼着,却被他的唇堵住了之后的话语。 又是一阵酣畅淋漓之后,两人相拥着低喘着。言言羞愤的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欲罢不能的男人,心里暗暗决定着日后一定要离他远远的,不能让他就这样控制住她的情欲。 “在想什么呢?”他低喘着气喊着她。 “沒有想什么,我在想,是不是该回去了,乐乐可是在等着你带他去看小弟弟呢。”言言急忙回答他,生怕他看穿了她的心思。 随着一阵响亮的水声,祁枫已经抱着她从温泉里起身,言言吓的迅速扯过湿衣搭在身上,恨恨地说:“祁枫,你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说完,撇过头不看他。事实上,她都不知道自己的脸烫成什么样了。虽然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他不止一次的要她。可是,被他这样**的抱着,她还是觉得脸烫的让她觉得昏昏沉沉的。 他轻声笑着,波光潋滟的眸中闪耀着深深的温柔。抱着她拐过一角,一间雅致的竹屋出现在眼前。 虽然泡在温泉里感觉不到寒冷,但此时,一阵微风吹來,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怀里的言言也好不到哪儿去,在他的怀里小小的颤抖着。 他抱着她踢开了门,脚一抬,又重新关上了门。将她放在床上,迅速拿过一方毯子想要替她擦掉身上的水珠,她却迅速的裹在了被子里。 他轻笑着收回手,替自己擦着身上的水珠。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还想我让你快乐。”他拿着毯子轻轻笑了起來。 言言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裸身站在她的面前,身材矫健,全身刚毅的线条优美结实,白皙的肌肤在透进屋内的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墨发微湿的贴在胸口和肩膀上,愈发衬得肌肤如白玉一般。 此时的言言红着脸转头看着墙壁,脑海里不由控制的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番景象,全身都发烫,连指尖也烫了起來。 听到一阵窸窣的穿衣声,直到那声音停止,言言才转头。不料他已经凑近她。看着眼前放大了好几倍的那张俊脸,高贵中透着一丝邪魅和诱惑的脸此时却是如同鬼魅一般,她下意的往后仰头,发出沉闷的一声重响后,脑袋里嗡嗡的响着。 短暂的失聪后,她听到他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替你揉揉。” 她痛的直捂着头,终于知道眼冒金星是什么感觉了。一阵头晕目眩,言言觉得眼前有好多个祁枫,只能瞅着其中的一个祁枫大叫,“你想吓死人啊----” 他温柔的揉着她被撞的地方,轻声细语安慰着,“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现在有沒有好一点?” 言言只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要痛的流出來,忍着脑袋的晕眩,她朝声音方向咬去,听到他倒吸凉气的声音才松开口,“这是对你吓我的惩罚。” 他忍着肩膀上传來的疼痛,连声道:“好,好,是我的错,不该吓你的。” “总有一天,你要吓死我才甘心。”言言恨恨道,头也不再那么晕了,只是被撞的地方隐隐痛着。 “好,我再也不吓你了。这里,还疼吗?”他极轻的揉着她被撞的地方,柔声问着。 “疼,很疼。你再让我咬一口,才不会疼了。” “那你咬吧。”他将肩膀靠近她的唇,已经做好了被咬的准备。突然,他又换了一个肩膀凑到她的唇边,“还是咬这边这个肩膀吧,这个还是完好的。” “扑哧”一声,言言大声笑了出來。却又立时捂着头,笑的时候,脑海里一阵疼。 “怎么了?是不是还是很疼啊?”祁枫急忙拉着她捂着头的手,看着她皱着的眉头,懊恼着不该吓她的。 “我沒事,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出來这么长时间,我不放心乐儿一个人在府中。”言言揉了揉头,催促着祁枫回风王府去。 只见他一脸古怪的看着她,她低头看去,才发现被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滑落。吓得她立时拉起被子,嗔怪道:“怎么办,衣服都湿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到里屋去了。言言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袭墨色的锦服。不一会,他手上拿着一件烟青色的罗裳走了出來给她。 言言只觉得这衣裳的面料极舒服,刚想穿在身上,却见他眼睛也不眨的看着她。 “你转过头去。”言言拿着衣裳挡在胸前,瞪着他。 “又不是沒看过,怎么还害羞啊。”祁枫噙着邪决的笑容看着她,直到看到她的脸在阳光下感觉有淡淡的红晕散出,才转身背对着她。 言言抓住时机,迅速的将衣裳穿到身上。衣衫的大小宽窄正合身,刚刚才系好腰带,他就已经转过身來。看了她几秒后,点了点头,才轻声道:“恩,果然是要打扮,言言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美。” 言言冲他翻了个白眼,心想着,难不成在他眼里,她以前是有多丑啊。 回到风王府的时候,已经将近正午了。此时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的让人有种懒懒的情绪。就想在这温暖的阳光下睡着就好,她也着实有点累了。虽然她睡得早,起的晚,可是体内的**次次被祁枫点燃,她是一晚上沒睡好。 “祁枫,你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言言抬头看着紧靠在她旁边的祁枫,以一种缓慢的语调问着,打量起前院來。 忽然,她叫道:“我知道了,是沒看到乐儿的缘故。” 他也点了点头,心想着,这会他应该是在前院翘首盼着他们回來。然而,他们却沒有见到他的身影。 两人快步往夏乐乐的房间走去,却见到院子里,他小小的身影正站在石凳上,远远就听到他清脆的欢笑声。 定睛看去,言言却是站在原地沒有动,全身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苏夕正抱着一个小娃娃坐在石凳上,不时的摆弄着怀里小孩的手,引得夏乐乐一阵欢笑声。 “娘亲----爹爹----” 正回着头的夏乐乐突然看到了回來的他们,大声冲他们喊着,还不停的招着手。苏夕也因为他的喊声蓦的抬头。 虽然隔的远,言言却似乎看到了苏夕眼里颤动着的泪花。 她快步跑了过去,此时,她的眼里也已经涌满了泪水。 “言言,你终于回來了,当我听到你回來的消息后,就匆忙赶了过來,却沒见到你。”苏夕激动着说着。 言言也不停的点着头,激动的泪水还是涌了出來。她笑着将脸上的眼泪擦掉,“苏夕,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 第201章 意外 缕缕温暖的阳光洒在两个的身上,苏夕笑着抚着怀里的孩子,眼神幸福而又温柔的笑着。言言这才将视线转移到她怀里的孩子身上,看着苏夕的笑容,她知道,苏夕现在是幸福的。 “苏夕,这孩子真可爱,是男孩还是女孩啊?眼睛这么大,又长的这么可爱,是女孩吧?”言言感叹的伸手捏着那可爱的小脸蛋笑着说。 忽然那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來,言言吓的急忙缩回手,瞪大着眼睛看着那哭的大声的小家伙,抬头看着苏夕,“她怎么哭了?” “亏你还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娘。”苏夕嗔怪的瞥了言言一眼。 “你们谁把我儿子弄哭了啊?” 一声含怨的笑声从背后传出。言言只觉得熟悉,立时转头,面带笑意的九阿哥着一身素装锦衣走过來。 言言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脑里飞快的转着他的那句话。顺着他的视线,再转头看向苏夕,她脸上正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苏夕,你们……”言言张着嘴,看苏夕一眼,又看着已经走近苏夕的九阿哥,惊的捂着嘴,闷声大笑了起來。 九阿哥接过苏夕怀中的孩子,嗔怪的瞪了言言一眼,“有这么好笑吗?” 言言看着他温柔的哄着那个哭叫着的小家伙,只觉得震惊,依旧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笑道:“好啊,你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在一起的?” 九阿哥脸上顿时一僵,瞪了言言一眼,朗声道:“什么叫暗度陈仓,我们是明目张胆!” 众人脸上皆是一笑,祁枫走近言言身边,柔声道:“我跟你说过,这六年,我们都错过很多。” 言言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九阿哥笨手笨脚的哄着孩子,苏夕一脸幸福的站在一旁。不由的在心里替苏夕高兴,能够将自己的深爱埋在心里,找到了她真正的幸福。 站在一旁的夏乐乐扁着嘴独自生着闷气,他们所有的人都只顾着看着那个漂亮的小弟弟,都沒理他。但他看到小弟弟还在哭,又忘记了生气了,大声喊道:“小弟弟怎么还在哭啊?” 九阿哥闻言,才转头看着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家伙,不免多打量了几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乐乐!” 想了想,九阿哥转头看向祁枫,道:“这家伙是谁?” 祁枫冲他翻了个白眼,大声道:“我祁枫如假包换的儿子。” 突然,手里的孩子又大声的哭了起來,小脸哭的都皱在一起。九阿哥急忙抱着他轻柔而有节奏的摇着,他却哭的更加厉害。 “孩子可能是饿了。”苏夕笑着接过他手里的孩子。 言言微微笑着,拉着苏夕往归言阁的房间走去,笑声道:“苏夕,去房间喂孩子吧,哭的这么厉害,可能是饿坏了。” 两个大男人自觉的止住了跟上她们的步伐,夏乐乐却不以为然的从凳子上跳了下來,却被九阿哥伸手蓦的抱住,苦笑道:“你不能去。” “我要去看小弟弟啦,你放开我。”夏乐乐在他的怀里大声喊着,见他沒有想放过自己的意思,转头向他的爹爹求救,无果。又大声冲他的娘亲的背影大叫着。“娘亲,乐儿要看小弟弟,娘亲----” “啪”的一下,九阿哥往乐儿的屁股上打了一下。 短暂的几秒后,夏乐乐哇的一声哭了起來。祁枫一把夺过他怀里的夏乐乐,喊道:“你欺负我儿子,我就欺负你儿子去。” 夏乐乐见状,立时止住了哭,在祁枫的怀里笑了起來,脸上的泪水还未干,“好啊,爹爹,那我们快去吧。” 九阿哥嘴角一阵抽搐,随意的在石凳上坐了下來,转头看着她们走开的背影,笑道:“七哥,你现在忙的过來吗?” 祁枫不解的看向他,只见九阿哥的嘴角挽起一丝坏笑,“以前忙着让言言开心,这会又多了一个小家伙,以后就有的你受的了。” 祁枫也是抱着夏乐乐在石凳上随意地坐下,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别笑我,不知道是谁曾经追着苏夕,大声喊着,苏夕,不管你爱不爱我,反正我是爱定你了……” “七哥----”九阿哥气恼的大喊了一句,打断了祁枫继续说下去。 祁枫大笑了起來,看着他气恼的样子,祁枫就觉得开心。想到以前小九尽挖苦他,现在轮到自己被挖苦,他就觉得开心。 夏乐乐不明状况的也笑了起來,却遭到九阿哥的瞪眼,“小鬼,不准笑。” 话音刚落,祁枫笑的更大声,夏乐乐也缩在他的怀里捂着嘴笑。 归言阁内,言言小心的扶着苏夕在椅上坐下,微微笑着,看着小家伙安静的喝着奶水的模样,忍不住轻轻碰了他的小脸蛋一下,轻声道:“真漂亮,我还以为他是女孩呢。” 苏夕轻轻一笑,突然听到言言一声轻叹,“唉,将來肯定是一个祸害,不知道会有多少女子会为他神魂颠倒了。” “扑哧”一声,苏夕忍不住笑出了声,怀里的小家伙顿时低低哭了几声,又安静的不停的动着嘴。 见他不哭,苏夕才抬头看向言言,笑道:“你先替乐儿担心着吧,才六岁就美成这样,再长大一点,只怕这王府的门槛都会被人踩烂去。” 言言不否认她儿子长的确实极美,这也是完全遗传了他那妖孽爹爹的邪魅。只不过他现在还小,一脸的稚气,再过几年,只怕连她也会被她儿子诱惑吧。 苏夕小心的将怀里睡着的孩子轻轻放在软榻上,确认他不会安静的睡着的时候,才转身走到大厅。 见言言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苏夕轻轻瞪了她一眼,在她的身旁坐下,轻声道:“为何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言言点了点头。 苏夕下意识的去摸着脸,却并未摸到,听到言言低笑的声音,抬头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根本就沒有东西,言言你骗我。” “有啊,我看见了。”言言笑着将手旁的热茶推到她的面前,轻声笑道,“有一种叫幸福的东西在脸上。” 苏夕笑着低下了头,这几年,她过的安心,也是幸福着。曾经在心里的那份爱恋也变成了最美好的回忆。她不会忘却,却也不会留恋。 “苏夕,你们是怎么走在一起的?”言言笑嘻嘻的凑近苏夕,她很是好奇,从來沒想到过苏夕会和九阿哥走在一起,这着实让她有点惊讶,也对他们如何走在一起更回好奇了。 苏夕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低低道來。言言在一旁听的饶有兴趣,看到的是一脸幸福的苏夕。她不由的想到以前的苏夕,只会偷偷的注视着祁枫,眼睛里也会有着黯然。 此刻,她的眼睛却是笑着的。 让她大为惊讶的是,九阿哥并不是在这六年内喜欢上苏夕的。早在苏夕成为祁枫的贴身侍女时,他就已经喜欢上的了苏夕。 只是那时候的他年纪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爱。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份埋藏在心中的爱恋开始蠢蠢欲动。 言言倒是佩服起他來,居然能将心里的想法掩饰的这么好,连她这个旁观者也未发现任何的端倪。 苏夕沉浸在回忆中,脸上的笑容透露了她的情绪。幸福就是这么简单,执拗的不肯放弃心中的爱恋只会让自己痛苦。而苏夕,选择的是尘封,把那份不该有的爱恋当作是她前美好的回忆。所以,她现在才会这么幸福吧。 “苏夕,那九阿哥他……” “他只娶了我。”苏夕抬头看着言言,知道她要问些什么,轻轻笑道,“也许是受你的影响,又或许是受祁枫的影响,他曾对我说过,他今生唯一的妻,只有我。” 言言轻轻的笑着,看到苏夕幸福,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她不由的想到了在现代的好友,不知道她的家人,她的朋友现在过的怎么样? 言言觉得自己很自私,现在的生活让她幸福的忘记了她是这个时空的闯入者。她不知道何时自己会突然回到现代,就像她突然穿到这个时空,沒有一点预兆。但她只想留在这里,有祁枫,有乐儿生活的地方。 深夜,言言靠在了祁枫的怀里,脸上还留着浅浅的微笑。 “就这么开心?”祁枫宠溺的在她的发丝上吻了一下,笑着抚着她的黑发,柔声道。 她蓦的一笑,“当然开心,看到苏夕这样幸福的快乐着,还与九阿哥有了他们爱的结晶,我就觉得高兴。” “那你呢?你快乐吗?”祁枫轻轻说着。 言言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她笑着往床的里侧一靠,抬脚一蹬,将祁枫踢下了床,迅速将所有的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笑道:“你回你的房间去睡,我就会快乐。” 因为一时躲避不及,祁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邪笑着站起身子,蓦的翻身趴在了她的身上,狠狠道:“真的吗?” 言言被他捆抱在怀里动弹不得,瞪着他点了点头。 他的眸光一闪,蓦的扯过她身上的被子,将她紧紧钳制在怀里,恨恨道:“那为夫这就让你快乐。” 祁枫伸袖一拂,帐幔垂落,遮住了缱绻缠绵的大床。 ------------ 第202章 再次进宫 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缓慢的从窗棂上流泻到床榻上,屋内有阵阵的梅花香。清脆的鸟叫声声入耳,言言睁开了眼睛,慢慢的伸了个懒腰。 因为睡的极浅,随着她轻微的动作,他也睁开了眼睛,在她的眉心处轻柔的吻着,良久,才不舍的离开。 这几日的疯狂让言言觉得,幸福來的太快,她心里就越怕会失去。情不自禁的探指触着他的轩眉,从眉头滑到眉尾,又从眉尾捋到眉头。 “枫……”她垂首看着他的眼睛,低低的喊着。她的手指已经从他的眉毛移到了鼻梁,又轻轻的触到了他的唇角上。 鼻尖充斥着她身上那淡淡的清香,六年了,他的王府里到处都有他精心为她布置的院落,却沒有她的身影。如今,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还如此挑逗着他,他怎么能忍得住,只觉得心中一阵澎湃的情意,一瞬间攥住了他的心神。 他毫不犹豫的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手扣在她的腰迹,往下一带,抱在了怀里,纤细的身子紧紧贴着的胸膛,灼热的唇吮吸着她的樱唇。 言言被他强劲的臂膀搂住,另一只手探寻着她的身体,四周,全是他温暖的气息。感觉到他的呼吸愈來愈急促,她颤抖着拉着在她身上游走的大掌,带着他缓慢极轻的在光滑的肌肤上游走,慢慢的往下,直至碰到她身体的娇蕊。 她在他的耳边极度娇媚的呻吟着,带着兴奋,又带着娇羞,她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温柔而绵长。 他感觉到了她的渴望,手指处传來的温热让他身体炙热膨胀,唇舌狂热地深入到她的檀口,继而向下,吻过她素白的脖颈…… 她也动情的趴在他的胸口上,贝齿轻轻咬着他的耳朵,低声喘气着,“枫……要我……”要我…… 一阵难耐的炽热让他全身滚烫起來,低吼了一声,将她翻身扑倒在床上,躬身压在她的身上,低吼着,“言言,你在说什么?” 祁枫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涨痛集中在某处,虽然他永不满足的占有着她的身子,她也会动情的回应他。可是,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她的眼神迷蒙而湿润,面颊绯红,低吟着,“枫……要我……” 祁枫闷哼一声,手指蓦的紧揪着床上的被单,她的身上火烫,不安地在他怀里蠕动,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言言见他依旧只是紧紧的压着她,沒有任何动作,动情的含住了他胸前粉红色的小蕾,一种战栗同时在两人身上展开。 祁枫只觉得快要在她的挑逗下要疯了,愤恨的往床上打了一拳。压在她身上的力量蓦的一轻,他已经赤红着眼睛起身坐到了床边,手指颤抖着穿着衣服,眼里更是恨恨的看着她。 知道他已经发现了她的心思,只觉得滚烫的血流齐齐迅疾的涌到了脸上,竟连眼睛也烫了起來。蓦的将头缩在被子里,只觉得不敢见人。 穿好衣服的祁枫用力拉着她身上的被子,终于在來回挣扎后,他揭开了盖在她头上的被子,眼底忍耐的血丝清晰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晚上我再收拾你,现在马上起床,随我进宫。”祁枫恨恨道。 他真是快被她气死了,她居然想通过诱惑他而拖延进宫的时间。是的,他承认,她成功的诱惑到他了,就算她不挑逗他,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成功的诱惑到他,控制他所有的心神。然而,想到她是为了不想进宫而故意诱惑他,他就不能让她得逞。 他的手指紧攥成拳,气恨的看着她,她都不知道他忍的多么辛苦。 “你快出去。”言言颤抖着声音叫着,耳根被烫的全红了,心里一阵懊恼,早知道他不受她的诱惑,她真后悔自己居然会使用这一招。 言言真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手指紧攥着身上的被子,垂首不敢去看祁枫。听到门开了又合上的声音,言言才将自己埋进了被子,懊恼地叫着。 祁枫站在院子里,感觉满手都浸出了细密的汗珠了。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她诱惑他的那一幕,手心就攥的更紧了。 不停的回头看着她的房间,听到她在房间里发出的叫声,俊逸的脸上又染上了一抹笑容,他是越來越喜欢这个女人了。 磨磨蹭蹭许久,言言才从房间里出來。她的耳根嫣红,在阳光下,透明的红润。祁枫走到她的身边,伸指抬起她低着的头,笑道:“舍得出來了?” 她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他的手指,径直朝大门走去。祁枫笑在追上她,不顾她的挣扎,拉着她的手往大门前的马车上走去。 此时的夏乐乐已经坐在了马车上,双脚不停地在晃着。谷蕊立在一旁,以防他从马车上跌下來。看到祁枫和言言走了出來,忙低头行礼。 祁枫并未告诉他今天要带他去皇宫,只吩咐谷蕊将他带到马车上。祁枫走过去将夏乐乐抱在怀里,扶着言言上了马车,随后抱着乐乐坐到了车内。 “爹爹,娘亲,我们今天要去哪儿啊?” 夏乐乐坐在祁枫的腿上,一早起來,谷蕊就替他换上了一身精致的锦服。他从未穿过那么隆重的衣服,不过,他倒挺喜欢身上的衣服的。 “爹爹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是爹爹的父亲,也就是你的爷爷,所以,乐儿要听话,知道吗?”祁枫轻声说着。 夏乐乐仰头似懂非懂,“恩,乐儿知道了。” 言言不安的坐着,她不敢去皇宫,不敢见到皇上。祁枫感觉到了她的害怕,伸手轻柔的握在了她的手上,眼神坚定。 “祁枫,我……” 随着马车驶入皇宫,言言忐忑不安起來。 “有我在,不用怕。”祁枫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着。 言言牵强的笑了一下,垂首看着已经在祁枫怀里睡着了的乐儿,在心里低低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只想带着乐儿隐居在山水间,不闻世事。 皇宫的青石路上,高德才在前面走着,祁枫一手牵着言言一手抱着乐儿走在后面。言言能感觉到高德才见到她时的惊讶,但碍于祁枫,他也只能表现的很平静。 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在看着他们,言言都视而不见。回到阔别六年的皇宫,言言再次进宫的身份是,连她自己也不甚清楚。 七福晋?可是,她并未与祁枫行夫妻之礼。虽然风王府的人都叫着她七福晋,她也默认了。但这里是皇宫,宫里的婢女基本都换了一批了,见到她自然是不认识,就算认识,也不知该如何称呼。 走至乾清宫,高德才在门外止住了脚步,冲着里面,道:“皇上,七阿哥來了。” 里面传出一声“恩”。 言言听着这声音不由的一惊,如果她不曾听到过皇上的声音,或许她还不会这么惊讶。她知道六年过去了,皇上的年纪也大了,但按他这样的岁数,声音还不应如此老态,如此沧桑。 怀着忐忑的心情,言言被祁枫拉着走进了主殿内,此时的皇上正躺在软榻上。言言在离软榻只有几步之遥的祁枫身旁站定,静静地望着眼前的身影,沧桑的像老了十岁般,透着寂寞和萧索,再也看不出,这灰色的身影还是她离宫前见到的那个精明硬朗的皇上。 “父皇,儿臣带着言言进宫來看你了,还带着你的皇孙來看你了。”祁枫轻声冲着软榻上的身影开口道。 躺着的身影惊诧地眼开眼睛,一双龙目闪耀着灼灼的光芒,在言言身上匆忙掠过后,凝注在夏乐乐的身上。 身旁立着的高公公显然也是一惊。 夏乐乐还睡眼朦胧,淡淡的阳光从窗棂透进,洒在了他粉妆玉琢的脸蛋上,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带着一丝好奇,打量着眼前的皇上,忽然抬脸叫道:“爷爷!” 躺在软榻上的身影蓦的坐了起來,伸手拉着已经离开祁枫怀里站在地上了的乐儿,欣喜的打量着眼前的小人儿,满是震惊,似乎难以置信,激动道:“你叫朕什么?” “爷爷。”夏乐乐天真无邪的笑着,“你是爹爹的爹爹,那就是我的爷爷。” 言言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皇上确实是老了,按说他这样的岁数,还不应如此老态。可是他确实老了,原本俊朗的脸上,满是沧桑。 到底是因为愁,是忧,还是抑或者悔…… 不管是哪一种情感,都是催人憔悴的毒…… 或许,他是在为大兴王朝的未來担忧吧。自六年前祁逸逃出皇宫,至今,皇上还沒有再立太子。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看上去老了很多吧。 “爷爷,你怎么了?”夏乐乐睁着澄澈的大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轻声道。 “我沒事,我沒事。”皇上连着两声笑道,伸手摸了摸乐儿的,一脸慈祥的笑着。 言言震惊的看着他,不感相信,眼前的这个帝王,竟然沒有在乐儿的面前称朕。她看得出皇上很喜欢乐儿,但却沒想到,在自己最宠爱的儿子面前还称朕的他,在乐儿面前却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爷爷模样。 ------------ 第203章 时过境迁 从素伊轩到敏枫居再到御阳宫,祁枫牵着言言的手,陪她走过她在宫里所呆过的每个地方,那些尘封的回忆再次慢慢出现在脑海。 皇上因为喜欢夏乐乐,将他们打发走,留夏乐乐陪他在御花园内晒着太阳。祖孙俩倒是很投缘,御花园内,回荡着一老一少爽朗和稚嫩的笑声。 “乐儿陪在皇上,不会有事吧?”言言低声问着祁枫,她担心乐儿一直在宫外长大,根本不懂得皇宫里的规矩,如若犯了错惹恼了龙颜…… “沒事,看得出,父皇很喜欢乐儿。”祁枫看出了她眼里的担心,紧了紧握在她手上的力量。 言言抬头看着天上的刺眼的亮光,自古帝王就如天上不可触及的太阳,靠近了,只会灼伤自己。 收回视线,再看向祁枫时,已是模糊暗沉一片,瞧不出模样。忽然想到什么,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能模糊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才道:“我想去看看祁逸的母亲。” 祁枫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天仪宫的方向走去。 昔日华贵的天仪宫如今已是一片萧条,就如同昔日的皇后身份,如今却是一个地位极其低的妃子。 言言轻轻叹息了一声,随着“吱呀”的一声闷想,跟着祁枫走了进去。 院子里也似乎长久沒有打理,荒草窜的竟有人一般高。而那些鲜艳的花种早已被荒草吞沒,沒有了痕迹。 感觉到她的惊讶,祁枫拉着他往天仪宫的一角走去。 言言由他拉着顺利的左拐右拐,看得出,他很熟悉这条路。也知道,这条路并不是很常走,却又相对于其它已经被荒草吞沒的路而言,依稀可以看出路的痕迹。 她突然想到一句话,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用在这天仪宫是再适合不过了。 祁枫带着言言走到后院的一角停住了脚步,轻轻的揽着她,感觉到她身体微微一颤。这皇宫自古就是如此,如若失了势,也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她更是如此,以往仗着皇后的身份,在后宫只手遮天。如今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自然有人想要发泄长久憋在心里的气。 背靠着他们坐在椅上的皇后一直沒有转头,青丝已经白了许多,散落在身后,只由着一根银簪束着。身上穿着的衣裳相较于以往的华丽锦服,却是大有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感觉。 忽然一阵咳嗽声响起,她羸弱的身子颤抖着,竟有血咳出,言言看到她捂在嘴上的白帕上染上了猩红。 言言不惊低呼了一声,坐在椅上的皇后突然转过身,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血迹。一眼看见言言,她整个人呆住了,蓦的起身,差一点摔倒。 稳住了身子,她就向言言快步走來,祁枫不着痕迹的挡在了言言的面前。 皇后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慢了步伐,呆呆地看着言言,空洞的眼里竟有了一丝情绪。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当年她还是皇后的时候,就怎么控制着祁逸,才会让他想要逃离这个皇宫,逃离她的身边。六年了,她呆在这荒凉的天仪宫六年了。对于一个曾经风光无限如今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她已经沒有了挣扎。 这几年來,一直活在郁郁的情绪中,她知晓自己的身体已经渐渐不行了。这几日,更是有血咳出。她只想再见到自己的儿子一面,哪怕只让她远远看上一眼就行。这一生,她做了太多的错事,唯一觉得亏欠的是她的儿子。 自他出生就沒有真正给过他母爱,忽略了他的感受。如若时光可以倒流,她想做一个真正称职的母亲。 可是,这世上哪里会有后悔药?她现在只想见祁逸一面,知道他过的还好,她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当年祁逸是与夏言言一起逃出宫的,她曾经不止一次在想,要是祁逸能够与夏言言过着平凡的生活,她也会欣慰的为他祝福。如今,看着她跟着祁枫出现,知道是祁枫找到了她。那么,祁逸呢?他有沒有回來? “娘娘……” 言言低声喊着,看着眼前苍老的妇人,她的心隐隐痛了起來。 “不要叫我娘娘,我哪里还是娘娘。”她咳嗽了几声,抬起头,低声问,“我知道当年,祁逸是与你一起逃出宫的,如今,他还好吗?” 言言从祁枫的身后走出,抬头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皇后,轻声道:“他很好,现在与林芯住在云双城。” 林芯?她脑海里开始回想着这个名字的主人,良久,才忆起那个穿绿衣服的女子。想到以前自己还想让皇上替他们指婚,不禁觉得世事难料,她竟与祁逸在云双城生活着。 知道他过的还好,她也就放心了。转身又坐回了椅上,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沒有再说话。又是一阵咳嗽,颤抖的身子在阳光下竟透着一股悲凉的冷绝。 言言有些愕然的看着眼前落寞的身影,心底泛起一阵悲凉。她到底还是留着她残存的骄傲,想要知道祁逸的情况,也想见他,却只是安静的坐回在椅上。 突然有一些难过,言言并不恨眼前这个人,虽然曾经因为她还受到一些伤害。但如今看到她这般模样,她竟有些不忍心。 心里想着,一片茫然,忍不住握住祁枫的手,祁枫轻轻反握住她的手,安慰的轻轻握紧了一下,然后一直握着沒有放开。 走出天仪宫,言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祁枫,低声道:“她的身体是不是已经不行了?” 祁枫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也只是比前一天听到。 “为什么沒有太医过來替好诊治?难道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就不会生病,就不需要太医吗?”言言突然觉得有些气恼,想到她咳出血的那一幕,心里泛起一丝难过。 这就是皇宫吧,失了势,连生死也不会管了。 “言言,你先别激动。是她不愿意让太医诊治。虽然父皇很生气,这几年來也一直沒去看过她,但还是念及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派了太医宫女伺候着,但都被她赶走了。”祁枫轻轻的搂着言言。 言言在他的怀里轻轻的颤抖着,心里苦涩一片。 良久,她在祁枫的怀里抬头,轻声道:“祁枫,我想写信告诉祁逸,她是想见祁逸一面的,如果,她能见到祁逸一面,也许……” 言言不敢说下去,如果她不愿意接受治疗,那等着她的就只是痛苦孤寂的死去。 祁枫点了点头,轻轻拍着言言的后背,柔声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去云双城的。”言言在他的怀里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御花园内,皇上微笑着看着夏乐乐玩的不亦乐乎,对着立在一旁的高德才轻声道:“你有沒有觉得乐儿的骨子里有朕的一身霸气?” “皇上说的极是,小殿下虽然还只有六岁,但眉宇间霸气外露,将來肯定会是人中之龙。”高德才在一旁附和道。 “是吗?”皇上哈哈大笑起來,越看越喜欢他。 “爷爷,你在笑什么,乐儿也要听。”夏乐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跑到皇上的面前,倚在他的怀里高兴道。 “爷爷在想,乐儿这么聪明,将來肯定大有作为。” “那当然。”夏乐乐仰头大声说着,“娘亲说过,乐儿长大以后,一定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言言与祁枫走到御花园的时候,正好听到他们一老一少回荡在花园内的笑声。言言从难过的情绪中恢复过來,走进了他们。 “娘亲----”夏乐乐见到他,从皇上的怀里出來,跑向言言,笑着扬了扬手上的玉坠,“这是爷爷送给乐儿的祁物。” 她震惊的看着他手上的玉,这玉可比金牌,凭此玉,就可自由的出入皇宫不受任何阻挡,关键时刻还可以当免死金牌。皇上果真是特别喜爱乐儿的吧,竟将这么贵重的玉给了他。 言言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來,有了这块玉,她暂时就不用担心乐儿的生命危险了。可是,皇上如此宠爱乐儿,才刚见面就赐给他如此贵重的玉,是不是会招來宫里其他人的嫉妒,反而受到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皇上留乐儿在宫里用完晚膳才放他回去,等他们回到风王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祁枫小心的抱着乐儿往归言阁走去。 言言安静的走在一旁,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星星。今晚的星星似乎特别的明亮,可是,她的心却是沉重的。 将乐儿放回房间后,祁枫坐在言言的身边,轻轻的搂着她,将她的头靠在她的胸口,柔声道:“不用担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和乐儿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言言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皇宫从來就是勾心斗角的残酷战场,所以,我才会那么排斥皇宫的生活。” “我知道 ,我都知道。我向你保证,这里,永远不会有勾心斗角,只有我的真心。”他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坚定道。 ------------ 第204章 要江山也要她 回京已有几日,自那日进宫后,言言一直呆在风王府,倒是夏乐乐每天都要随祁枫去上朝,直到下午才随祁枫回到府里。 言言也乐的清闲,正好可以借此机会,一个人欣赏着这偌大的风王府。王府很大,每一处无不精致素雅,一种淡淡的韵致悄然绽放着。 今日的阳光不是很刺眼,淡淡的洒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夏乐乐与祁枫又去宫里了,言言沒有要谷蕊跟着,独自一人走在王府里她不曾去过的院落。 言言觉得自己就像是住在一个仙境里,每天都会有新奇的事感染着她,让她感受到祁枫的真心。 眼前正是一处院落,满院的枫树无疑是此院落的中心。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上面三个大字----秋言阁。 原來,他还记得他曾经答应过她,每年的秋季要陪她看满树的红叶。 此时已经是初冬,枫树上的偶有几片枯叶垂挂着,一阵风吹來,在树上挣扎着翻滚了几下,便摇曳着坠落到枯叶堆中。 言言闻着淡淡的树叶香,闭眼想像着秋日里,这里会是如何的美?嘴角不由的挽起,似乎就置身在了红叶飘飞的枫树下。 她好像听到了啼啼鸟叫声,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还有风儿与红叶缠绵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其实,她想要的只是安静,可以无忧愁的生活在一片安静中。 正欲推门而入,身后就传來一阵脚步声。似乎跑的急,言言听到一声跌倒的声音。转身只见谷蕊趴在地上,一脸着急的神色。 “小蕊,你沒事吧?”言言急忙快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扶起。 “福晋,您快去前院吧,三殿下來了。”谷蕊不顾身上的摔疼,急道。她只要一想到那日见到的祁裕,心里有隐隐发麻。 才刚走到前院,言言就看到祁裕负手而立,身旁的树影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言言隔的远,无法看清他的脸。 很明显,祁裕是來找她的。祁枫每日都要带着乐儿去见皇上,也要等到下午才可带乐儿回府。现在这个时间,祁枫正好在皇宫里跟在皇上和乐儿的身边。 “祁裕,你是來找祁枫的吗?不过,他现在在皇宫,你要见他就只得等到他下午回來才可见到。”言言明知顾问,轻声道。 她的声音平静的沒有一丝波澜,祁裕只觉得心口被狠厉的刺了一刀。抬眼看着她,她脸上的表情竟跟她的声音一样,平静如水,毫无波澜,就连小小的涟漪也不曾出现。 祁裕凝视着她,他不甘心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生活在风王府。她不能就这样以七福晋的身份生活在这里。他只觉得手指不受控制的攥紧了,他要眼前的这个女人,他还是不甘心,就算她已经有了孩子,他还是要她。 这么多年來他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更是忘不了她身上的香气。他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她,也更要这个江山。 有了江山,她就会是他的。 “为什么要这样说话?你明明知道我是來找你的。”祁裕向她走近了一步。 言言抬头看着他,后退了一步,凝声道:“祁裕,你已经有了妻室,就应该花更多的心思在你的妻子身上,而不是我。” 祁裕突然想狠狠把她掐在怀里,他受不了她对他的疏离。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她,逼着她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听到一声嘲讽的声音才止住脚。 “三哥,原來你在这啊。我还在想,你匆匆离去会有什么事要处理,原來是來七哥的府里看七嫂的。三哥你真是费心了,知道七哥在宫里要陪着父皇,还特意來府里陪七嫂。” 言言抬头看向祁裕,只见他脸上一片暗沉的恼怒。而九阿哥也是一脸的嘲讽,丝毫不怕祁裕。 “你來这里干什么?”祁裕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却是沒有抬头看九阿哥,但他脸上已经是铁青一片。 “七哥怕七嫂在府里闷着,要我带七嫂出去散散心。正好小夕替我生下一个儿子,我可以带言言去府里传授一些经验,也顺便散了心。”九阿哥笑道,却是脸笑眼不笑,看向言言,才真正的笑道,“七嫂,我们现在就走吧。” 言言点了点头,越过祁裕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上隐隐散出的怒气。她逃也似的离开了风王府,随着九阿哥的马车离开。 祁裕僵硬的转身走了出去,跳上自己的马车,却并未回府,而是往城东方向的而去。马儿跑了一阵,在一处豪华奢侈的府邸停了下來。 他从马车上跳下,负手走了进去。才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在责骂着一个婢女,地上还躺着摔碎的瓷片。 “昭玥,怎么生这么大的气?”他走近坐在一旁,凝声开口。 薄怒的女子瞪了站着的婢女一眼,怒气未消的吼道:“你们都快滚下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了。” 说完,她猛然坐下,身上还隐约透着怒气,嘴里还在恨恨的骂着,“真是一群蠢奴才,沒有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还是留着这点气吧。” 昭玥一愣,睁大眼睛,疑惑的问着,“裕哥哥怎么会这么说?” “你还不知道?”祁裕显然也是意外,转念一想,她不知道也实属正常,将言言住在风王府的事情完整的说给了她听,还有夏乐乐深受皇上宠爱一事。 听完,昭玥果然愤恨地起身,咬牙切齿,道:“沒想到,过了六年,他还是找到了夏言言,还有了孩子!” “昭玥,难道你不觉得可恨吗?你的一片真心就这样被视而不见,甚至还遭到唾弃,你不觉得要做点什么吗?”祁裕在一旁煽风点火道。 昭玥脸上的表情越來越难看,想着自己嫁了一个一无事处的男人,她的心里就有恨。她恨他即使违抗圣旨也不娶她,她恨他,是他逼她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 “要不是祁枫的拒绝,我怎么可能会赌气嫁给这样一个一无事处的男人。我不甘心,我哪里比不上夏言言,他竟然可以为了她而誓死都不娶我。”昭玥的手指攥的很紧,似乎想要捏出水來才甘心,全身不停的在颤抖着。 祁枫的眼里散出一抹邪笑,凑到昭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昭玥听完也是点了点头,脸上狰狞的笑着。 市集上,一辆精致的马车在路上跑着。突然轮子不知道碰到一个什么样的障碍物,颠簸了一下,言言差一点就与车内的地面亲密结合。 在车内坐好,言言稳了稳情绪,“谢谢你替我解围,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祁裕。但,你怎么会突然出出在风王府啊?” 从风王府出來,言言就觉得一切并不像那么凑巧。 “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巧出现,本來我是在回府的路上的,只见到你身边的那个婢女冲到我的马前,说是要替你去解围。”九阿哥淡淡道,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言言。 言言猜到了他口中的那个婢女应该就是谷蕊,抬头,看到九阿哥异样的目光,慌忙转身掀开车上的布帘,笑道:“这京城永远都这么热闹。” “言言,你在逃避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三哥也喜欢你,对不对?” 听闻九阿哥的话,言言才放下手中的布帘,叹了口气,道:“我们能不能不说他?” 九阿哥适时的闭嘴,马车已经到了,他率先跳下了马车,伸手将言言从车上扶了下來就带着她去苏夕的房间了。 言言在九阿哥的府里直到呆到傍晚祁枫才将她接回风王府,祁裕白天到过府里的事他自然也是知道了。 言言看着他阴沉着脸坐到床边,知道他肯定是生气了。忙走到他的身边坐下,拉着他的手,轻声道:“祁枫,我与他沒什么?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当然生气。你都已经有了我的儿子,祁裕还來找你,我能不生气吗?”祁枫老实的承认,他确实生气了。心想着,言言现在毕竟还未嫁给他,虽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王府里的人也都称她为福晋,但外人看來,他们只是住在一起,却并不是夫妻。 “你在想什么?”言言见他不说话,伸手推了推他。他准备的擒住了她的手,坚定的看着她,眼睛也未眨,道:“言言,嫁给我吧,让我给你一个名分。” 言言震惊的抬头看着他,他并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她点了点头,看到他的眼睛里忽然露出的兴奋,也上微微一笑。 他蓦的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下鄂顶在她的发顶,一直搂着她讲着心里话,直到深夜才拥着她入眠。 次日,醒來的祁枫发现言言不在房间里,顿时发出了一声大叫声,极快的将衣服穿好,刚打开门,就看到她安静的坐在院子里。 他带着嗔怪的眼神走近她,不由分说的将她拉着搂在怀里,霸道的宣布,“以后不许你起的比我早。” 言言在他的怀里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他是怕她突然消失吧,想着,心底暖暖一片。 ------------ 第205章 宫中相遇 湛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群鸟飞过的浅痕,一切安静而干净的存在着。 言言依偎在祁枫的怀里,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有着属于他身上特有的香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 微风吹來,言言往他怀里缩了缩,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静静听着他的稳而有力的心跳,微闭着眼睛享受着此刻的安宁与恬静。 言言突然睁开了眼睛,蓦的抬起头,头顶硬生生的撞在他的下鄂上,疼的她一边捂着头顶一边说着,“你今天不要去上朝吗?” 祁枫也是被她突然來的这么一撞,揉着下鄂处,倒吸了一口气,道:“乐儿还小,初到皇宫会觉得有趣,但长时间见不到娘亲就想,今日就让他呆在家里陪你。” 言言点了点头,又觉得不对,退后着一步看着他,凝声道:“那你今日为何沒有上朝啊?” 她的话音刚落,就引來他一阵低笑,再次将她揽回怀里,柔声说:“我也是一刻见不到你,就想的慌,恨不得天天不用上朝而陪在你身边就好。” 言言低笑着道:“怎么还像个小孩,我都住在这里,又不会跑,你从宫里回來不就可以见到我了啊。” 他反抗回答道:“如果像小孩就可以每天和你时时刻刻在一起,我倒情愿像小孩一样粘着你。要是哪天你真的跑掉了,我就真的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像这次挺过去。” 言言的心里一紧,微仰起头,忍不住抚摸他瘦削而俊美的面颊。他笑着擒住了在他脸上乱动的手指,嘴角蓦的挽起一抹邪笑。 言言怔住几秒后,迅速的从他的怀里跳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笑的好邪恶。” 她的反应让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來,祁枫才止住笑,转身看着声音传出的方向,只见高德才快步走向他们。 微蹙着眉,高德才脸上着急的样子,难道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吗?竟会让父皇身边的高德才到他的府上。 还未待高德才开口,祁枫就率先开口,问,“出了什么事吗?怎么这么急的样子?” 言言的心也是一紧,走到祁枫的身边,手指轻轻的抓着祁枫的衣服,凝神看着面色微急的高德才。 喘了口气,高德才才沉声道:“皇上龙体本就欠安,前几日太医诊治,皇上染了重疾,需要安心休养,也不能过度忧心。可是,皇上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大兴王朝的未來担忧着。今日晨起,皇上就吐了一早上,到最后晕了过去。醒來时,皇上吩咐奴才带小殿下进宫。” 言言感觉到祁枫的身子蓦的一紧,轻声道:“我们带乐儿赶快进宫吧。” 马车内,言言抱着还在睡的乐儿,凝视着面色凝重的祁枫,知道他在担心他的父皇。感觉到她的担心,他冲他牵强的挽起一个微笑。 “皇上他会沒事的,宫里那么多的太医在,又有最好的药材。”言言轻声说着。 祁枫点了点头,似安慰她又似安慰自己的拍了拍她的手。 马车的颠簸让乐儿醒了过來,揉着眼睛,哼哼轻呜咽了几声,才睁开眼睛,发现他沒有在自己的床上,连忙问,“娘亲,我们这是去哪?” “去宫里,爷爷的身体不好,我们去宫里看看他。”言言轻声道。 乐儿惊讶的呼了一声,“爷爷不是好好的吗?乐儿每天都陪爷爷玩,爷爷怎么会突然就身体不好啊?” 言言抬头看了祁枫一眼,柔声道:“每个人都会有生病的时候,爷爷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乐儿放心,宫里有很多厉害的太医,只要给爷爷吃点药就好了。” 言言的眼睛一直是看着祁枫的,她这话,也是安慰他的。 乾清宫内,言言一见到皇上沧桑无力的躺在床榻上模样,不由的心痛。他现在完全沒有了一个皇上的姿态,而只是一个渐入晚年的老者,被疾病缠身。 乐儿趴在他的床头,伸手抚着他的眉角,轻声问着,“爷爷你怎么会病了啊?是不是衣服穿少了啊。以前乐儿生病的时候都是不听娘亲的话,衣服穿少了才会生病的。爷爷你要多穿一些衣服,等病好了陪乐儿玩。” 言言听着乐儿稚嫩的声音微微一笑,从床榻上坐了起來,爱怜的摸着乐儿的发丝,“爷爷答应你快点好起來,陪乐儿玩。” 一老一少的声音在乾清宫内响起,皇上似乎在见到乐儿后,精神好了很多。 太医过來诊治后,眉目间的凝重也渐渐退去。祁枫凝重的面色也渐渐缓和,让乐儿在殿内陪着皇上。 为了让皇上好些休息,祁枫将乐儿从乾清宫内带了出來。刚走出乾清宫就看到了祁裕,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温婉的女子。 言言认得这女子,正是风兰。不,真正的身份应该是高姗姗,那个为了爱不惜让自己成为侍女只为呆在祁裕的身边去了解他的女子。 风兰突然见到言言,也是微微一愣,而后就平静了下來。 待祁裕和风兰走近,祁枫才开口道:“三哥,三嫂,父皇此时正在休息。你们还是等父皇醒來后再进去吧。” 祁裕的脸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转头朝皇上休息的大殿看了一眼。他沒有说话,只是走到一旁的亭子里从下。 言言感觉到他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迅速的瞥了她一眼。那一眼饱含恨意,怒气又带着隐忍的柔情。言言只觉得全身轻轻一颤,拉在乐儿的手沒有动。 “祁裕,我想跟言言说会话。”风兰走到言言的身边就停了下來,冲着已经走过去的身影说着。 祁裕的身子只是轻微的一僵,走到了亭子里。 “你带着乐儿去亭子里等我会吧。”言言微笑着看着祁枫,知道他惊讶风兰为何初次见面就将要与她单独说话,也知道他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祁枫犹豫着点了点头,瞥了一眼风兰,拉着乐儿走开了。 风兰不明意味的看了言言一眼,往离得亭子远一点的花园走去,在石凳上坐了下來。言言也是在她的对面坐下。 阳光洒在她们中间的白玉石桌上。 “你到底还是回京城了,六年了,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京城的。”风兰率先开口道。 言言看着眼前这个温婉的女子,只觉得她变了许多,轻轻叹了一口气,视线落在了身旁的花丛上,低声道:“我也以为我永远不会再回來。世事难料,我又回到了京城,只是这回,我选择了勇敢的陪在祁枫的身边。” “七弟对你的情意我也是在你离宫后才知道,你真幸运,能够找到这么爱你的一个人。”风兰也是叹了一口气。 沉默顿时在两人之间展开,偶尔几声清脆的鸟叫声响起。 “他就是当年那个孩子吗?” 言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亭子,只见祁枫正看着她。回过头看向风兰,感激道:“当年,幸好有你帮我离开。” 风兰微微一滞,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当中,沉痛的眼神让言言不由的一颤。她知道当年她离开祁裕的府邸,祁裕暴怒的样子,只是,她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是如何。 但看着风兰如今已经成了祁裕的妻子,至少,她可以肯定祁裕沒有怀疑风兰,也沒有伤害风兰。 可是,她眼底的沉痛还是让她纠起了心。 看出了她眼里的疑问,风兰敛了敛自己的情绪,低声道:“以前是我高估了自己低低估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言言,你知道吗?我从來是一个不服输的女人,这天下沒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然而,直到现在,我才敢承认,我永远得不到的就是祁裕的心。” 言言的心隐隐一紧。 “我恨过你。”风兰紧紧盯住言言,沉默一会后才低低道,“当年,我以为,助你逃走,我就可以得到他的心。我真天真,沒想到他会爱你如此之深,你离开的那一年,他每天将自己灌的烂醉,不停的喊着的是你的名字。” 言言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言言都是沉默的坐着听着风兰说着,直至最后,她才叹了口气。 当她起身时,坐在亭子里的祁枫抱着乐儿也起了身,往她的方向走着。祁裕坐在亭子里沒有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言言不经意往他的方向瞟了一眼,迅速的收回了视线。心里一种不知名的情绪翻滚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此时的心情。 坐着回府的马车上,言言感觉到祁枫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言言无奈道。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我只是在等你的回答。” 言言抬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疑问的表情,却又镇定的模样,开口道:“你想知道我们为何会聊那么久,又聊了些什么,还想知道我们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对吗?” 祁枫点了点头。 言言忽然狡黠一笑,“那我就不告诉你,让你去猜。” 看着祁枫嘴角抽搐,她顿时笑的开心。原以为他会生气的瞪她一眼,却也随着她笑了起 ------------ 第206章 不适应 才刚回到风王府,祁枫再次被宣进了宫。 言言遥望着满园的梅花,朵朵粉点的苞点悄然散着清香,轻轻叹息了一声。 “福晋,您怎么叹气?” 言言笑了笑,伸手折枝梅苞在手上,轻声问:“小蕊,你有沒有很无奈的时候?” 她歪着头想了一会,摇了摇头,“福晋和殿下都是极好的人,待我们这些下人也很好,奴婢沒有这种无奈的时候。” 言言轻轻一笑,执着手中的梅枝走进房间,将它放在宣纸上。看到谷蕊一路跟着她,轻声吩咐她下去。 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拿着古书细细读了起來。言言觉得自己的生活平凡的惬意,倒觉得每日研究古书也是不错的。 到了晚膳时分,祁枫在宫里还未回來。 言言面对着满满一桌丰盛的菜,突然间觉得一点胃口也沒有。习惯了每日晚膳时,祁枫都会在他的旁边替她夹菜,也会有意无意的讲些话逗她。可此时,旁边沒有坐人,反而显得冷清不适应了。 她被自己的依赖吓了一跳,急忙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平日里觉得美味的饭菜,此时只觉得索然无味。言言索性放下了筷子,将面前的饭碗往前推了一下,瓷碗顿时与菜蝶发出清脆的一声碰响。 “福晋,您怎么啦?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谷蕊见言言已经起身离桌,面前的饭菜不见动过,急道。 “祁枫和乐儿还沒回來吗?”言言装作很随意的问,想想又觉得自己问的多余,祁枫每次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出现在她的面前。此时若是回來了,自是早就出现了。 “还沒,现在可能在回來的路上了,奴婢去前门看看吧。” 言言还來不及喊她,谷蕊就闪身跑了出去。转头看着房间里站着的其他几位侍女,淡淡道:“把这些都撤了吧。” 那向个侍女犹豫着,还是将桌上的菜撤了下去。此时,言言也是想睡睡不着,又不想站在院子里,怕祁枫误以为她是在等他回來。 走到书房,执起古书又看了起來。 过了一会,谷蕊走了进來,看见言言正在看书,神情淡淡的,却是微微皱着眉头,不仔细瞧就不会发现。 “福晋,殿下怕是在皇宫耽误了,此时应该在回來的路上了吧。奴婢见您晚膳动也沒动,想必是不喜那油腻,奴婢特意为您准备了这点清淡一点的饭菜,福晋,您还是吃点吧。不然,身体会饿坏的。” 言言放下了手中的书,转头看着谷蕊,手里端着一碗白饭和几样清淡的小菜。言言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实在是沒有胃口。 “谷蕊,你端着下去吧,如果我饿了,自然会吃。”说着,拿起了面前的书继续读着,却是沒有心思看。抬头看着谷蕊还沒退去,她扬了手中的古书,轻轻笑道:“今日瞧着这本书有趣,想多读会,等下读完,我再吃,行吗?” 谷蕊才笑着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言言也是轻轻一笑,如此执拗的丫头,心地却是善良的。來王府作丫头,沒有抱怨过繁重又干不完的活,还能保持她率真的天性,倒也是难得。 已经沒有了看书的心思,走至窗边,趴在窗棂上,抬头看着天上挂着的那一轮弯月,寂静无声的在黑夜中,驱散黑暗,倾洒着朦胧的光线。 推开窗,言言就能看到树树梅花在黑夜是悄然绽放的姿态。 心里头想着祁枫,不知道他为何在皇宫里呆到这时还未回府,心里头空空落落的。 坐回书案前,重新执起书本看着。期间谷蕊到书房去过好几次,每次都端着热好的饭菜,却一次次又端回了去。 言言实在不忍心看着她这样來回了,看着谷蕊再一次将热好的饭菜端到了书房的桌上,她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轻声道:“小蕊,放下吧,我肚子有些饿了。” 谷蕊高兴的将饭菜摆好在桌上,将筷子递到她的手中,欢快道:“福晋,这些菜够了吗?要是不够,奴婢马上去再去准备些。” “扑哧”一声,言言拿着筷子笑出了声,抬头看着一脸兴奋的谷蕊,笑道:“这点就够了。” 看着眼前的饭菜,肚子也是饿了。依旧是索然无味,但还是吞了下去。抬头看着谷蕊,嗔道:“看把你高兴的。” “那当然,福晋终于吃饭了,奴婢也就放心了。要是殿下回來,见您还沒用膳,还不责怪奴婢伺候不当啊。” 言言笑着看着她,知道她如果不多吃几口,谷蕊是不会罢休的,随即又勉强着吃了几口才放下筷子。 虽然还是沒吃多少,但至少也是吃了点,谷蕊才放心的将剩下的饭菜撤了下去。 言言捧着一杯热茶在手,氤氲的热气扑到睫上,言言轻轻眨了眨眼睛。大约是祁枫回來了,她似乎听到了祁枫的声音。 “怎么现在才将饭菜撤下去。” “回殿下,晚膳时分,福晋吃不下,直至方才才吃了点。”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听着一阵脚步声,祁枫已经出现在门口,并未走进來,而是半倚在门边上看着她,“怎么这会才用膳?” 言言继续吹着不断冒出的热气,沒有回答他。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茶,立时吐了吐舌,烫到舌头了。 他马上冲到了她的身边,将她手中的茶放在了桌上,轻嗔道:“有沒有烫到?” 言言狡黠一笑,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杯,道:“真笨,你刚刚不是碰到了杯子吗?都已经不烫手了,怎么可能会烫到。” “你……”祁枫瞪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茶仰头一口饮尽,一口茶吐了出來,人也从椅上跳了起來,不停的吐着舌头。 这回轮到言言担心了,虽说这茶已是不烫了,但还冒着热气,要一口喝到嘴里,不伤到舌头才怪。言言急忙扶着他,担心的看着他蹙眉的模样,“祁枫,你沒事吧,我去替你弄点药來。” 说着,言言就要走出书房,却被一只强劲用力的手抱住,将她揽到了他的怀里。还未來的急抬头,他滚烫的舌就已经探到她的嘴里。 “祁枫……你……”言言在他的怀里闷声讲着,他更加用力的吻她,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语。 良久,他才值得松开她,狡黠道:“这么晚了,哪里还有药。你就屈尊当我的药吧。” “无赖!”言言瞪了他一眼,下一秒就懊悔说话。 他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笑道:“既然你都说我无赖,那就我真正的无赖一次给你看。”说完,就快步走到房间将她丢在床上,攻城略地的要了她。 酣畅淋漓之后,言言趴在他的胸口喘着气。他也微喘着气,将她脸上被汗浸湿的的那缕黑发拢到耳后,狡黠道:“还说不说我是无赖?” 言言羞红着脸,抿着嘴摇头,她怕他点头,他真会又变成一个无赖。 祁枫满意的看着她,抱着她坐在床上,背垫着枕头,手指轻轻滑过她的手臂,柔声在她耳边呼着气,道:“言言,晚上只吃了那么点东西,现在饿不饿?” 轻轻摇了摇头,双手环在他的腰上,轻声道:“不饿。” “是不是有心事?所以才会吃不下东西。” 言言抬头看着他,望进了他幽深的眸底,轻轻一笑,“沒有心事,想是中午吃的太多了,晚膳才会吃不下的。” 他温柔的看着她,突然嘴角挽起一抹邪笑,“是不是沒有我陪你,所以才会吃不下的啊。你放心,以后,不管是早膳,中膳还是晚膳,我都陪你一起吃,绝不会再像今日让你一个人吃。” “美的你,才不是因为你。”言言在他的怀里“扑哧”一声,脸却是红了。 祁枫将她扑倒在床,逼视着她,笑道:“说,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言言亦挑衅的看着他。 “那我就让你说是。”说完,他猛然再次侵袭她的湿地,让她欲罢不能,直到最后虚软的靠在他怀里。 两人的身上已经浸满细细的汗珠,祁枫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言言,等父皇的身体好些的时候,我就去跟父皇说,娶你为妻,让你名正言顺成了我祁枫的妻子。” 言言的心底一暖,随即反驳道:“谁要成为你的妻啊,我想了下,还是不要嫁给你的好,到时候,束手束脚的生活,才不要。” 祁枫的手蓦的收紧,“你再说一遍不要试试?” “不要不要不要……”言言在他怀里连声说了三声不要后,就被他堵住了所有的言语。他开始惩罚她,嘴里恨恨道,“看來是对你太仁慈了。” 说完,翻身压在她的身上,逼视着她,“你要还是不要?” 言言只觉得他以这个姿势问她,她说要不是,说不要也不是。最后,他也沒等到她回答,欺身贴紧她的每寸肌肤,只余汗珠的粘合。 次日言言醒來,只觉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转头看着沉睡中的祁枫,良久,准备起身。他突然伸出手将她刚坐起的身子拉回躺在了床上,磁性的声音低沉而迷离,“陪我再睡会。” 说完,不由分说的搂着她继续睡去。 ------------ 第207章 召见进宫 言言心怀忐忑,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今日她才刚用过早膳,宫里就传來了皇上召见的消息。 今年的冬天來的特别早,却又不同于往年的寒冷,阳光让这冬天过的比往年都要温暖。宫里依旧是一片青翠,在暖暖的阳光下,倒有点像是春天的感觉。柳条在风中轻摆着腰枝,偶有几只麻雀跳跃着嬉闹。 宫里安静的一片祥和。 言言走到乾清宫的时候,皇上已经移驾到御花园去散心了。言言只好随着高德才的往着皇上所呆的御花园而去。 一路上,花香扑鼻,青红相间,美不胜收。 皇上正坐在太阳下等着她,旁边的阁楼回廊在阳光下投射的阴影正好在他的脸侧投下淡淡的朦胧。他的精神要比她前几次见他要好些,脸上也有了淡淡的光泽,不似之前那般苍白。 言言走上前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一方玉石制作的棋盘,上面摆着的棋子俨然是一盘未下完的棋。 行过礼,皇上示意她在棋盘的另一方的位子坐下。 “皇上,您不会是要我陪你下完这盘棋吧。”看着皇上盯着眼前那盘未下完的棋,轻声问道。 皇上点了点头,执起手上的黑子往棋盘上的一处放定后,抬头看着她,示意该她走棋了。言言在心中叫苦不迭,虽然知道一点点围棋的规矩,但她一看到这黑白的棋子,头就晕了。 无奈,她只好凭借着自己的记忆,盯着棋盘上的棋子看了好一会,才终于将手中的白子放入棋盘上。 见皇上震惊的看着自己,言言又看了看眼前的棋盘,并未发现不妥之处。直到他拿着黑子缓慢的放到棋盘上时,她才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布一个陷阱,让自己跳下去。 言言气恼的将手中的棋子丢在了棋盒里,“皇上,我本就不会下棋,您这是欺负人嘛。” 对面的帝王听到她的抱怨哈哈大笑起來,吩咐高德才将面前的棋盘撤了下去,才开口道:“言言,人生就像下棋,需要步步小心,瞻前顾后。” 言言保持着沉默,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只能静静的听着。 “朕这一生,就如一盘棋,已经快要走到最后了。然而,却还沒有分出胜负來。”他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抬头看了言言一眼,继续说,“你是朕人生棋盘上的意外,就如一阵风,将原有的棋子打乱。朕曾留你在身边,一來是为了了解你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二來是想利用你。” 言言安静的坐在一旁,沒有说话。 “这几年,朕也想清楚了,即使沒有你的出现,依然会出现如今这样一个局面。如今,朕年事已高,而大兴王朝竟还沒有立出一个太子,所有的大臣都在上奏表明要立刻立太子一事。”他轻声说着,眼神凝视着言言的反应,见她表情淡淡的,就像沒有涟漪的幽湖般。 “朕有意立老七为太子。”皇上淡淡的说。 言言浑身一颤,蓦的抬头看向皇上。见他正打量着自己,言言迅速移开视线,转眼看着眼前的绽放的鲜花,心里却是忽上忽下。 如若是祁枫为太子,那就意味着,言言不敢想下去。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问着,“皇上为何会想立祁枫为太子?按长幼,应该是三阿哥祁裕才是。” 皇上轻轻一笑,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笑道:“老三如若为臣子,却是一个难得的人。但如若他为太子,也就是日后的皇上,他太过隐忍,又太过冷酷。朕不放心将天下的江山交给他。” 言言暗自在心里郁闷着,为何皇上要与她讲这些。一个君王怎么可能与日夜陪在他儿子身边的人讲这些,心想着,他是故意而说这些的,來探她的反应。忙平静了下來,悄然一笑。 他一直观察着她,见她突然一笑,不免一愣,自己也笑了起來。 良久,他才问出了心中早想问出的疑问,“祁逸,他现在在哪里?” 言言脸上的笑容蓦的一滞,她不曾料到皇上会主动问起祁逸的情况。她曾在想,该如何向皇上说起祁逸的事才不会惹恼龙颜。如今他倒是自己提起,言言不禁苦笑,毕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父子,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他目前住在云双城,林芯在那里陪着她。”言言轻声道,忽然又是一笑,开口道:“确切的讲,是缠着他。” “林芯?那个丫头在那。如此甚好。”皇上低低的说着,抬头看着天际的一片白云,轻轻叹了口气。 “皇上,您已经不生祁逸的气了,对吗?”言言小心的问着。 “六年了,再大的气也消了。” 言言微微一笑,皇上召她來最大的目的是想知道祁逸现在在哪吧。看着眼前嬉闹的几只麻雀,在地上不停的跳着。急促的脚步声传來,麻雀纷纷慌乱的散开。抬头看去,祁枫脸上有担心的神色,正匆匆走來。 祁枫的视线落在言言的身上,见她沒事,脸上的担心才慢慢散去,转而是一种安心。 “老七,你來找朕有什么事吗?”皇上几声低咳后,沉声问着。 “父皇,我……”祁枫支吾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回到府里的他听到言言被皇上召进宫时,想也沒想,就着急的往宫里走。 “爷爷……” 一声稚嫩的声音转移了皇上的注意力,转头看着声音的方向,一个小小的身影欢快的跑來。 皇上笑了笑,张开手搂住了他,宠溺之情溢于言表。言言微笑着看着这一切,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祁枫拉着她离开了御花园,皇上也默认了他们的离开。终于离得的远了,祁枫一把搂住了言言,轻声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在他怀里蓦的一笑,伸手想到推开他,却发现他抱她抱太紧。言言只好放弃了挣扎,轻轻一笑,“我沒事,你也把你父皇想的太恐怖了吧。就算是要砍我的头,也要送到刑场去,不是吗?” “不许说砍头。”他沉声打断她,捧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永远也不许再说砍头。不行,我已经等不及了,我这就去找父皇,我马上就要娶你。” 言言苦笑着拉着他,喊道:“我可沒说要马上嫁给你。” 一阵冷风吹过,发丝轻扬。 祁枫瞪着她,“你休想嫁给别人。”说完,拉着她的手就往御花园走去,彼时,皇上正笑着听夏乐乐讲他的趣闻。 “父皇,儿臣要娶言言进门。不管您同不同意,儿臣都要娶言言。”祁枫握着言言的手一口气说完,眼神坚定。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沉静之中。夏乐乐蓦的欢呼着拍掌,“爹爹终于要娶娘亲了。” 皇上看着夏乐乐高声呼着,嘴角也挽起一个笑容。转头看向祁枫,道:“这一年眼看就要过去了,明年春,你再迎娶言言进门吧。不过,乐儿该记入祁家的族谱上了。” “七弟,你们要成亲吗?”祁裕的声音冷冷的响起,言言吓的蓦的转身,只见祁裕的脸上一片阴霾。 言言只觉得气氛一时间变的有些沉重,拉着乐儿离开了御花园。才刚走到回廊的转角,祁枫就快步追上了他们。 夏乐乐还沉浸在他的爹爹和娘亲要成亲的喜悦中,回到王府后,就迫不及待的向所有的人宣告。整个王府陷入一片欢笑中,祁枫更是高兴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拉着她在王府里放肆的跑。 祁裕离开皇宫就约昭玥在城东树林里见面。当昭玥赶到树林时,只见祁裕全身泛着冷凛的沉怒。 昭玥走近祁裕身边,他冷凛的声音想起,“昭玥,我们必须提前行动,事态有了新的变化。” “你不说,我也正好有此意。只要一想到他们俩这样幸福,我就咽不下这口气。我如今变成这样,一切都是他们逼的。”昭玥的眼底露出一抹狰狞,蓦的伸手扯了一把树叶在手,用力颤抖着将树叶捏碎。 当祁裕将祁枫要娶言言的事告诉昭玥后,昭玥转身就离开了树林,往祁枫的府邸赶去。她只知道自己的头就像炸开了一般,她恨他,更恨夏言言。她的这一生就是让夏言言破坏的,是夏言言突然出现,她才会沦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赶到风王府时,昭玥已经收敛了她所有的怒气,只是脸上一片阴霾的看着经过的谷蕊,冷声喊住了她,“你们殿下可在府里?” 谷蕊见过昭玥几面,自然是认得她。行过礼后,才回答她,“殿下带着福晋出去了。” “那他们何时能回來?” “奴婢不知。” 忽然夏乐乐一手拿着风筝一手拿着线跑了出來,高声喊着,“谷蕊姐姐,我的风筝放不上去。” 昭玥看着眼前跑來的夏乐乐,看着那张与祁枫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來的脸,全身的血液僵硬的沸腾。 谷蕊急忙跑了过去,低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看向昭玥的眼神蓦的染上一个笑容,跑到她的面前,举着手里的风筝,笑道:“姐姐,帮我放风筝吧。” ------------ 第208章 捉弄 明亮的太阳悄悄躲进了云层中,天地间顿时变的阴沉,随着太阳缓缓的移了出來,又变的明亮了起來。 谷蕊一脸紧张之色看着夏乐乐,她是知道昭玥的。六年前,京城人人都知道昭玥格格追着七阿哥,而七阿哥拒不娶她,而后來她竟沒有再追着七阿哥,而是嫁给了一个一无事处的男人。 自那以后的一大段时间,京城里所有的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着这件事,但谁也不敢公然议论。 随着七阿哥出军打仗,更是沒人再讨论这件事了。 她也是知道昭玥的脾气的,自她嫁人后,脾气是越來越风雨无常,府里的下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你要我帮你放风筝?”昭玥的手指攥紧在袖中,冷厉的看着眼前刺痛她眼睛的夏乐乐,只觉得胸口快要爆裂开來。 夏乐乐点了点头,笑的开心,丝毫不理会眼前阴沉着脸的昭玥,拿着风筝的手还举在空中。 在心里低哼了一声,昭玥拿过也手中的风筝,正要将风筝放天空中,夏乐乐突然抓住了她的衣服,摇头道:“不是在这里放。” 说完,拉着昭玥走到后院的一片空地,笑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昭玥忍着阴沉的怒气,看着他跑开又跑了回來,不耐烦地道:“你到底还要不要放?” “好了,姐姐帮我放上去吧。”夏乐乐点了点头,嘴角噙着可爱的笑容,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他的小脸。 昭玥“哼”了一声,瞪他一眼,将风筝慢慢放上了天空。眼见风筝已经慢慢升到了天空,昭玥转头将风筝要替给夏乐乐,却不见他的身影。手里的动作顿时一滞,身后突然传出夏乐乐的声音,“姐姐,我在这里。” 昭玥转过身,见他冲她招着手,她将手中的风筝一扔,就朝他走去。才沒走几步,重心突然往下跌,顿时一阵冰凉袭遍全身。 昭玥只觉得怒火中生,全身已经被水浸的全湿,彼时正坐在一个被人为挖的一个坑里,水已经泛黄。蓦的从坑里爬出來,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顷刻间凝滞,只有怒气在体内窜走。 谷蕊一脸慌张的朝昭玥跑去,差点昏过去,只觉得连想死的心都有,哆嗦着道:“格格,你沒事吧?” 一种愤怒如同利箭一般穿透她的心,昭玥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愤怒的,是几乎可以杀人的愤怒,无法控制的愤怒,抬手就甩了谷蕊一耳光。谷蕊身子小巧,顿时如一只跌落的小鸟倒在了地上,脸上已经是红肿一片,嘴角还浸出了血迹。 夏乐乐笑的开心的脸顿时凝滞,冲到谷蕊的身边,大声喊着,“谷蕊姐姐,你沒事吧?” 谷蕊苍白着摇着头,踉跄着站起來。夏乐乐小心的扶着他,瞪向打人的昭玥,怒道:“你为什么打人?” 昭玥狠瞪了夏乐乐一眼,抬手就往夏乐乐的脸上甩去,手上蓦的一股力量扯住了她的手,愤怒让她涨红的脸瞪向手的主人。 “昭玥,乐儿还是个孩子,就算做错了事,也是他的爹娘教训。如果不是我及时拦住你这一巴掌,乐儿能抵挡的住你这一巴掌吗?” “祁逸,你对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也太客气了,居然会对一个孩子要下这么重的手。” 昭玥瞪着眼前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心虚的狰狞着脸,也知道自己的样子狼狈不堪,匆匆踉跄而去。 夏乐乐嘴角蓦的一撇,跳到祁逸的手中,松了口气道,“幸好你來了,不然,乐儿的脸上得像谷蕊姐姐那样了。” 说完,他又自责的看着谷蕊,开口道:“谷蕊姐姐,都是乐儿不好,不该捉弄她,害你被打了一巴掌,很疼吧。” 谷蕊急忙摇头,“小殿下,谷蕊沒事。只是小殿下,殿下和福晋不在家,昭玥格格又不是我们能得罪的,您要是再捉弄一下她,可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么幸运。” 谷蕊说话的时候,眼睛不时的瞟向身旁的白衣男子,只觉得有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虽然沒有七殿下那么绝美,但身上散发的那种气质让她忍不住怦然心动。 林芯在一旁咳嗽了一下,将谷蕊的眼神尽收眼底,不由地,嘴角微笑扬了起來。无论走到哪,都会有女子偷偷的瞟着祁逸,更别说眼前的这个还是一个少女。 祁逸抱着夏乐乐走到院中坐下,轻声责怪,道:“怎么会这么调皮,捉弄别人?” “乐儿讨厌她,讨厌她对谷蕊姐姐凶。”夏乐乐扁着嘴。 “乐儿做的对,她是该捉弄一下才好。”林芯在一旁高心的笑着,想到昭玥那副狼狈的样子,她笑的更开心了。 夏乐乐一听,咧嘴冲着林芯笑了起來。 “林芯,你会教会乐儿的。”祁逸表情淡淡的道,转头看着乐儿,正色道:“虽然乐儿你做的确实不对,但,看到她狼狈的样子,还是挺高兴的。”说完,嘴角一扬,也笑了起來。 谷蕊忍不住也“扑哧”一声低笑,原以为他是要给夏乐乐讲道理,却沒想到却是会这么说。夏乐乐听到她的笑声,挣扎着从祁逸的怀里出來,拉着谷蕊的手,急忙道:“谷蕊姐姐,你的脸都肿了起來,我们去找大夫吧。” 谷蕊吓的急忙摆手,“小殿下,奴婢这点伤不碍事的。” “不行,是乐儿让你受的伤。”他执拗的抬着头。 此时,回到王府的祁枫和言言看到眼前的祁逸和林芯皆是一脸的意外,急步走了过來,言言冲向林芯,林芯也瞧见了她。两人顿时相拥而笑,言言兴奋的抱着她,“林芯,你们來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们啊。” “这不是为了给你们一个惊喜吗?沒想到夏乐乐倒是给了我们一个惊喜。” 言言错愕的松开林芯,看到夏乐乐,不由大惊道:“小蕊,你的脸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肿成这样?” 祁枫蓦的从凳上起身,冷言道:“我不在,发生了些什么事?” 他们在出去前交待过谷蕊好些看着乐儿,却沒想到她的脸会肿成这样,上面还有鲜明的指印。 “这就是我说的惊喜。”林芯看着一脸局促的谷蕊通红着脸,急忙开口道,走到谷蕊的身旁,抬起谷蕊低着的头,指着她脸上的红手印道:“这就是昭玥留下的,她的脸上的手印够深吧。如果不是我们急时赶到,乐儿脸上只会有一个更深的手印。” 林芯的话还沒说完,祁枫早已是满脸的冷寒森意的愠怒,眼中闪动着骇人的幽光,拂袖而起,转身就朝大门走去。言言立时伸手拉住他,触到他冰凉的手指竟吓了一跳,急忙开口道:“祁枫,你要去找昭玥吗?” 祁枫抿嘴不语,他不能容忍他最在乎的人受倒威胁。 言言拉着祁枫的手不伸,转头看着谷蕊,说:“小蕊,你先下去擦点药吧。” 谷蕊点头,眼神匆匆在祁逸的脸上掠过,退了下去。 言言转而又瞪向乐儿,夏乐乐急忙跑过去拉着她的手,低声道:“娘亲,乐儿……乐儿只是看那个人对谷蕊姐姐很凶的样子,所以才……才捉弄了她,才会让她跌到那个坑里。” 言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个能让一人坐的下的坑,里面还泛着昏黄的水。心里想着昭玥跌到里面的狼狈模样,不由的瞪了夏乐乐一眼,只是轻声责怪道:“以后乐儿不准再这么调皮了,不然娘亲就不会理乐儿了。” 夏乐乐立时点了点头。 言言转头看着脸色还是铁青一片的祁风,轻声道:“我不想你去找她,我会吃醋。就算是你去找她麻烦,我也不想你去。” 祁枫微微一震,转头看着言言,她的眸底澄净。他点了点头,敛去脸上的阴暗,拉着她的手。 祁逸的眼光静静的落在言言的身上,然后再轻轻的挪开,却是挪的那般困难,低声道:“七弟,这事就算了吧。这事若不是乐儿先捉弄人家,人家也不会扇那个侍女的耳光。昭玥从小就被父皇宠着,弄得如此狼狈的模样,能不恼吗?” 言言见祁枫一直抿着嘴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急忙开口道:“祁逸,林芯,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们肯定累了吧。” 林芯一脸的疲倦,抱怨道:“这几天沒日沒夜的赶路,我骨头都快散架了。” 祁逸顿时发出了一声低笑声,又忙收住了笑。林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也微扬了起來。 “那就先去休息下吧,晚膳的时候叫你们。”言言急忙道,吩咐侍女收拾了两间房间,带着他们先下去休息了。 回到房里的祁枫一直不说话,言言笑了笑,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柔声道:“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吗?” 沒有等他回答,言言继续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从小就被皇上放在手心里宠着,想要的皇上都满足了她。如今这个处境,心里自然是有恨。” “如果你与乐儿因为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我定不会放过她。”祁枫低头噙住了她的唇瓣。 ------------ 第209章 深夜无眠 是夜,晚膳过后,言言心里有些烦乱,睡不着。拿着古书在手里许久,却是一个字也未瞧进去。 索性走出了书房,在夜风中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天气也愈來愈冷了,但这归言阁虽冷,却是可以瞧见满目的梅花,闻着清新的梅香,也是世间最惬意不过的事了。 站了会,言言刚想转身回房间,突然瞧见夜色里的院子里静坐着一个身影,寂寥清冷。走近几步言言才瞧清楚那人影是祁逸。 走至他的身边坐下,轻声道:“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在房间里休息?” 听到声音,祁逸才转过头,微微一笑,“七弟呢?” 言言调皮的一笑,“这会估计正与周公见面呢,大概晚膳时多饮了些酒,抵挡不住睡意,进房间就睡了。” 祁逸轻轻一笑,仰着头轻声道:“我也是饮了些酒,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出來坐坐,看着天上的寒月,闻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倒也是一件惬意的事。” 言言看着夜色中的梅树,沉思了好半天,才淡淡的口气,安静的说:“你何时去天仪宫见见她?” “她还好吗?”祁逸沉痛地问着。 “想知道她好不好,为何不自己去看看她?”言言瞧见他眼底泛出了一丝苦痛,心里也是一痛。 他叹了口气,“其实,当时七弟写信告诉我,母亲生病了。我的心情也是很沉重,多年的心血毁了,又长年郁郁呆在天仪宫,怎么可能不生病。以前离开京城,我就沒想过会再次回來。” “但你还是回來了,不是吗?”言言低低的说着,“我知道,你担心她的病况才会回來京城,那就去看看她。既让你自己安心,也让你的母亲的郁疾得到缓和。” 良久,祁逸才叹了口气,“已经沒有见的必要,就当是我不孝吧。这几年,她一直都是恨着我这个不给她争气的儿子吧。又何必再去惹她不开心。” “你应该去见见她,不要让自己后悔。见到了,你就会知道你现在所说的只不过是你自己在骗你自己。”言言低低道。 “在信里你们也沒细说,如此听你说來,我母亲的病很严重吗?”祁逸也是蓦的起身,在信里,他们只提到母亲生病,要他尽快回京。心里一直都担心着母亲,快马回到京城。但到了京城,就怯弱了,他不敢回皇宫,也回不去了。 “既然你想知道,就去天仪宫亲自看看。”言言轻声道。 “言言,我已经去了不了皇宫了。就在我逃出宫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无论如何再也回不到皇宫了。我去了,只会让父皇更生气,又只会加重母亲的病情。何不不相见,知道母亲的情况就好。” 听到祁逸的叹息声,言言知道他心里的隐痛,也知道他的担心。但是,只要她一想到那日见到的一幕,她的心就被蓦的攥紧,开口道:“这世上,亲情是永远不可能磨灭的。皇上他也一样,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却也是一个父亲。他亲口告诉过我,他已经不生你的气了。” 他的身子蓦的一震,抬头看着言言,眼里有震惊。 言言点了点头,“前些日子,在御花园,皇上亲口问我,你在哪儿。皇上也亲口说,六年了再大的气也消了。他已经原谅你了,但你却不肯面对。” 祁逸半天沒有吭声,他有很大的意外,他不敢相信他的父皇会原谅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的父皇,怎么可能会原谅他?他那样不顾任何后果的逃出宫,他沒奢求过得到原谅。 言言也不再说话,抬头凝视着天上的寒月,暗灰色的云朵悄然而至,挡住了些清冷的月光。 沉默一时在他们的四周展下,不时有缕缕清香随着轻风拂來,扑进鼻内,感觉到全身都被清香侵袭。 祁逸此时心中的波澜涌起,从石凳上起身,负手而立。清冷的夜色包围着他,更显得寂寥而落寞。 清晨,祁枫醒來,外面下着些小雨,有些微冷。伸手将身旁的人儿拥在怀里,在她的脖颈呵着气。 言言只觉得颈间一阵**,侧过身缩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胸口重重咬了一口,听到他吃痛的声音,她才满意的由他抱着。 “我不逗你了,你还睡会吧,昨晚睡的那么晚。”祁枫轻声说着,双手将她轻柔的拥在了怀里。 言言却震惊的看着他,原以为昨晚他睡的沉,不会知道,却不料他却知道她何时回的房间。在他的怀里探头看着他,调皮一笑,道:“你太可怕了,连睡着了都知道我何时回來的。” 抱着她的祁枫轻轻一笑,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柔声道“沒这么可怕,只是突然睡醒见你沒在身边,就出去找你,看见你二哥坐在院子里说话,就继续回床上睡了。” “我们沒什么的。”言言急忙解释,看着他脸上的微笑,知道他并未误会,才继续道,“昨晚饮了点酒,却沒有睡意,才会到院子去。见到祁逸坐在那里,就坐了会。” 祁枫呵呵笑着,“我沒有生气,你不用紧张。不过,你紧张的模样,还是蛮可爱的,我很喜欢。” 说完,他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无限宠溺的神情。 言言在他的怀里也低低的笑着,何时她会如此怕他会生气,这一切都只是爱吧。她心中一片坦然,靠在他的怀里轻声说:“祁枫,自那日去天仪宫后,我就知道皇后是想再见到祁逸的。如果她能见到祁逸,她的病会不会好些?”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我也知道二哥在担心什么,放心,这事交给我处理。”祁枫轻声说着。 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言言的困意又涌了上來,渐渐的,呼吸匀长,在他的怀里又轻轻的睡了起來。祁枫自是不敢动,拥着她,听着她轻浅的呼吸声,就像是在听一首世上极悦耳的曲子般,嘴角挽起一个笑容。 直到快中午了,言言才睡醒,抬头就看到祁枫微闭着眼睛,安静的拥着他。她只是在他的怀里轻轻动了一下,他就醒了。睁开眼睛看着她,眼底的温柔从四周包围着她,宠溺道:“醒來了,是不是饿了?” 言言调皮一笑,“你一说,倒还真是饿了。” 梳洗完毕,言言由祁枫拉着走到餐桌前,林芯此时拉着乐儿和祁逸也走了进來,看到言言就是暧昧一笑,拉着乐儿在她的对面坐下了。 言言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知道她又是乱想了,急道:“昨晚喝了些酒,睡的有些晚,才会这时才起來。” 听到她的解释,林芯“扑哧”一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在言言的碗里道:“快点吃饭吧,早膳沒吃,肯定饿了。” 言言的脸一阵羞红,知道林芯想歪了,也懒得解释,愈解释她只怕会愈往歪处想吧。埋头吃着饭,也着实有点饿了。 吃过饭,几人就到亭子里聊着天。雨也已经停了,清新的空气闻着也着实让人欢喜,心情也舒畅。 言言偷偷打量着祁逸脸上淡淡的表情,眉毛却是微蹙着。 “明日里会有一个戏班去宫里,二哥你可以混成戏子的模样进去,沒有人会发现你会是二阿哥。所有的事我都为你打点好了,你可以放心的去天仪宫,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祁枫轻声说着。 祁逸微微一震,抬头看着祁枫,又看了言言一眼,此时,他们彼此都明白各自的心情。 林芯也是轻轻抿了抿嘴,低声道:“自你收到言言他们写的信后,就一直吃不好也睡不好的,心里惦记着,何不去看看。” 祁逸一愣,他的心思这么明显吗? “我知道你是想回來看看,所以我才会找个借口说要回京城。其实我爹爹知道我在云双城,也知道我在那里有你陪着,才会放心的让我呆在云双城。说我爹爹病了只是一个幌子,他身体健康的很。我真正的目的是想让你能亲眼去看看,而不会日后有后悔。我明白后悔是什么滋味。”林芯在一旁轻声道。 祁逸静静的看向林芯,他已经极力表现的表平静,却还是被她看穿了心思。当他知道母亲生病的事,他的心也不好过。可是,他已经离开了皇宫,就不再是阿哥的身份,他要如何回的去? 夏乐乐在一旁听了许久,不解的开口道,“乐儿可以去吗?” 祁枫一把拉着乐乐,道:“乐儿不能去,乐儿要去陪皇爷爷,忘了吗?还有,乐儿要答应爹爹,不能在皇爷爷面前提天仪宫这三个字,听清楚了吗?” 夏乐乐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脸坚定。不一会,他又抬头道:“为什么不能在皇爷爷面前提?” 祁枫脸上的笑容蓦的凝住,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乐儿还小,爹爹说了你也不懂,乐儿答应爹爹谁也不要说,知道不知道?” 言言看着乐乐一脸疑问却还是点了点头,轻轻笑了起來。 ------------ 第210章 重回皇宫 昱日,林芯留在了风王府,祁逸扮作戏子进宫,而言言与祁枫则是带着乐儿去了乾清宫。 今日是刘妃娘娘的生辰,皇上宠爱刘妃,准她请一批戏子进宫热闹。乐儿一早与皇上到了刘妃的庆阳宫看戏。言言不喜欢看戏,早早就离开了庆阳宫,与祁枫在御花园里散步。 “祁枫,你早就知道祁逸会在刘妃生辰前的这段日子赶回京城吧?” 祁枫温柔的拉着她的手,笑道:“与二哥一起长大,对他的脾气秉性了解的最清楚的只怕是我了。但在刘妃生辰前回來,我倒是沒有料到。” 言言轻轻一笑,“那他以戏子的身份进宫不是你凑巧安排的?” “恩,以戏子的身份混进宫是最不会被发现。如果沒有这么凑巧,那就只能二哥扮作太监混进宫了。” 言言“扑哧”一声笑了出來,乐道:“要是有这么俊的太监,只怕这宫里头的宫女都会要挤破头去。” 祁枫轻轻敲了下她的头,也笑了起來,“你个沒见识的,你以为人人像你这样喜欢俊男啊。你也是运气好,碰到我这么一个世上最美的男子。” “美的你,我看祁逸就比你美。”言言瞥他一眼,笑道。 抓在手上的力量蓦的一紧,他已经欺近她,邪魅的眼睛紧紧凝视着她,道:“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想再听一次。” 言言只觉得陷在他幽深的眸子里不能动弹,脸上扑來的气息让她一阵酥麻。看着他嘴角悄然挽起的邪笑,言言瞅准他的脚尖,往上一踩,顿时往后跳开。笑道:“我怕你自卑,还是不讲了。” 祁枫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看着她,他发誓,他要彻底制服眼前这个女人。 言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住,他半天沒有动,此时更是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被踩的脚尖抬在空中。她有点疑惑的看着他,她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气踩他,怎么他会痛的双眉紧蹙,半天沒有动。 “你沒事吧?”言言走近几步,半信半疑的看着他,轻声问着。 祁枫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嘴里倒吸着冷气。言言的心一下疼了,她只是想要惩罚他一下,却沒想到会用很大的力去踩他。 “让我看看,看……”一句话还未说完,祁枫就早已将她拉到他的怀里,低头狠狠的噙住了她的唇瓣。良久,才伸开她,笑道:“你是我的,以后你的眼里只能有我,其余的男子都不能入你的眼。” 言言苦笑着看着他,“那你把我藏在你的手心里,想看的时候看一眼,不想看的时候就把我藏起來,这样我就可以不看到别的男的了。” “你还别说,我真想过带你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只有你和乐儿,就这样过着无人打扰的幸福生活。”他柔声说着。 言言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不像突然说起。她又何尝不想这样。自那日皇上召她进宫,虽只是戏言与她说起立祁枫为太子一事,但她的心里还是隐隐不安。 湛蓝的天空,灿白的阳光透过厚重的云朵,混合着清新的花香。 言言突然觉得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缩在祁枫的怀里,竟有些想要时间就此凝滞。 “言言,你在想什么?”祁枫低头看着她,声音里有说不尽的柔情与宠溺。 她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天上湛蓝的天空,让阳光打在长睫上,感受着太阳带來的温暖。 “奴婢见过七殿下、七福晋。” 突然几声女音在四周安静的御花园响起。言言蓦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站着几个长得干净的宫女正羞着脸。 “你们都下去吧。”祁枫的声音不耐烦的响起,似乎带着一丝不悦。 言言看着几个宫女匆匆离去,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坐在祁枫的怀里。而如此暧昧的姿势正被那几个宫女瞧个正着。唬的她迅速从祁枫怀里跳出來,不小心碰到玉石桌上,痛的只觉得眼前的世界突然暗了下來。 “言言,你还好吧,我带你去看太医!”祁枫急切的在她的耳边喊着,看着她紧皱的秀眉,他立时将她打横抱起。 被突然抱着言言失重的头往后仰,立时挽住他的脖子,急道:“你快放我下來,你太大惊小怪了,就只是碰了一下,不需要看太医。” 祁枫轻轻瞪了她一眼,将她放在石凳上,责怪道:“下次不许你再磕磕碰碰的让我担心。” 听着他的责怪,言言心里暖暖的。 “还疼吗?我看一下,肿了沒有?”祁枫柔声蹲在她的旁边,拉开她的裙子。被撞到的地方微红,他却觉得那抹微红深深刺痛着他的眼睛,轩眉紧皱着。 “幸好沒有红肿,不是吗?”言言微微一笑,将裙摆放下。 祁枫抿嘴不说话,而是静静的负手而立,转头不看她。言言觉得不那么痛了,站了起來。伸手拉着他的衣袖,看着他紧抿的嘴角,忙轻声笑着,道:“祁枫你怎么了?” 他还是抿着嘴不说话,任她扯着他的袖子。 言言知道他为何生气,见他还是不理她,她也装作生气的转身就走。不意外的后面突生一双手将她搂住,他责怪的声音蓦的响起,“这么一会就耐不住性子了啊。” 言言在心里偷笑着,装作有点生气的样子,不回答他的话。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我在气你每次都这么容易让自己磕磕碰碰的受伤,你知不知道,你受伤,比我受伤还要难过。”他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着,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极浅的绒毛上,一阵一阵的酥麻。 言言转身看着他,坚定道:“向你保证,我以后不让再像现在这样让自己轻易受伤,就算只是这样的磕碰也会小心的避免,好不好?” 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才刚说完就忍不住笑了出來。祁枫轻瞪了她一眼,抱她在怀里,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就好。 良久,言言在他的怀里抬头,轻声道:“祁枫,我们去天仪宫看看吧!” 祁枫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天仪宫的方向走去。 前往天仪宫方向的青石路上,几乎沒有人影。走到天仪宫的大门前,一路上,祁逸几乎沒有见到人的身影。 看着以往人影穿梭的青石路上如今一个人影也沒有,祁逸的心里一阵悲凉。天仪宫成了冷宫后,这里就沒有人來了,人人都视这里为阴晦之地,自然是沒有人來了吧。 站在大门前,祁逸深呼了一口气。阔别六年,再次回到这里,说不上不哪种心情,却是沉重。 良久,他才伸手放在大门上。轻轻抵在上面,却不敢推开门。 四周一片安静,以往的回忆突然在脑海里不停的回放。他似乎看到这里又再次热闹起來,不停的会有宫女走进走出,还会有宫里其他的娘娘无事前來献殷勤的。 一阵冷风吹來,祁逸蓦的清醒。深深吸了口气,抵在门上的手指才用力。随着“吱呀”的一声闷想,厚重的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草,放眼望去,竟找不到记忆中熟悉的青石路。 祁逸的呼吸一紧,朝着一头略能看得出痕迹的路走去。看着身边的荒草窜长到及他的肩,他突然觉得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压抑在心头。 随着越走越深,眼前突然开阔起來。一个小小院落般大小的空地,摆着几张椅上。上面还有一壶冷茶,壶盖倒在一旁。 突然传出一声低咳声,祁逸抬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母亲憔悴的走到了椅上坐下,端着桌上的一杯冷茶饮着,随后又是几声咳嗽声响起。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竟显得那么的单薄,仿佛只要一阵风刮來,她就随时有可能被吹走。 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堵着一般,让他的喉咙痉挛起來,始终也不能开口讲话。手指悄然握成了拳,良久,他才沉痛的发出一声,“母亲----” 听见声音,她的全身一震,缓慢的转过头,呆呆的看着祁逸,眼神突然清冽起來,泪水瞬间溢了出來,淌过她历经沧桑的脸。 祁逸只觉得心里难过,看着母亲如此模样,他的心就像刀割一般难受。 “逸儿,是你吗?不是我在做梦吧!” 她颤抖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一声声都是在极度的震惊中。祁逸心痛的走到她的面前,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母亲,是孩儿不孝,这么多年來都沒有回來见您。”祁逸一脸沉痛的跪着,感觉到她颤抖的手指碰到他的衣衫,似乎极不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手指竟在不经意间掐着他。 此时,他却不觉得疼,心里难过一片。 “逸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她带着哭音的声音颤抖的响在他的耳边,突然俯身将他抱在怀里,不敢相信的说着,“老天爷还是对我好的,我居然还能见到我的儿子。” 祁逸的心里更是难过,六年來,竟变了这么多。他起身将她扶在椅上坐下,沉痛道:“是孩子不孝,到现在才回來见您。” 她摇了摇头,一抹清泪在眼角晕开。 ------------ 第211章 我一定会再次回来的 轻风拂來,带着荒草的气息。 祁枫转身走到屋内拿了一床薄毯盖在了她的身上,随后又将冷茶全总倒掉,重新烧了一壶开水,倒在杯中,递给了她。 皇后一愣,竟然泪下。接过他手中的热茶,捧在手心,良久,她只是盯着眼前的这杯茶,却是沒有喝。 她原以为再也见不到他,却沒想到他会如此突然,还会关心她。过去这十几年,她一直都在处心积虑的在宫中稳固地位,全然不顾他的想法,将他推上了太子之位。多年來,她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这几年,她一直都在为过去所做的错事忏悔。 “母亲,起风了,我们还是回屋吧。”祁逸见她披着薄毯却还是在颤抖着,一直凝着眼前的茶而沒有喝。 皇后摇了摇头,低声哽咽道:“屋里太暗,我想在外面晒晒太阳。” 两人都沒有再说话,四周顿时安静了下來。祁逸在一旁的空椅上坐了下來,安静的抬头看着天空,心里难过的快要窒息。 在他的心里,他的母亲一直都是强势的让人忽略不了她的存在。如今却是如此憔悴,憔悴的让人心痛。 直到她手中的茶都冷却了,她才将茶杯放在桌上,转头看着他,轻声道:“逸儿,你原谅母亲了吗?” 祁逸的心底蓦的被纠起,他不曾恨过自己的母亲,他只是不想过着在宫里这样束缚的生活才会选择逃跑。是他不孝,为了自己将母亲丢在宫里,才会落魄成如今这个模样,身旁沒一个宫女照料着。 “母亲,这里为何沒有一个宫女伺候着,父皇就这么冷漠无情吗?”祁逸沉痛的四周扫了一眼,不仅沒人伺候,连着这院子也沒有人打理,竟让这荒草如此这般疯长。 “是我将那些人打发下去的。虽然在身边伺候着,心里却不是真的想要伺候我,我又何必给自己添堵。一个人也习惯了,安静的沒有人打扰。”皇后轻声道,这几年,她的心绪已经平静的沒有波澜。 “母亲,今后就由儿子來照顾你吧。”祁逸正色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又开始涌满了泪珠,低声道:“这么多年來,我也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母亲能够再见你一面,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的心随着她的话被纠起,沉眉看着母亲,她的眼底澄澈一片,不似当年那般凌厉了。但失去了凌厉的同时又少了一股神,整个人看上去却是让他难过。 “乐儿,你,林芯有沒有和你一起回京城?”她见他不说话,拭去眼角晕开的泪水,随即又开口轻声问道。 他一愣,不料她会突然说起林芯。 “前几日,言言告诉我的,说是林芯与在一起呆在了云双城。逸儿,林芯是个好女孩,母亲希望你能抓住真正属于你的幸福。”皇后将自己儿子的表情尽收眼底。看到他眼中的痛楚,她清楚的知道,他的心里还有着言言。 自那年言言进宫,当她看到他眼里的神情时,她就知道,他这心已经完全都放在了夏言言的身上。 她不止一次在后悔,如果当时能够让他娶了夏言言,如今,又会是怎样的一翻光景。只是这世上,最让人心伤的就是后悔。 “母亲,儿子知道林芯是一个好女孩,但儿子今生注定要负她,我不能让她再跟在我的身边。这一次回京,我就是要让她回到她自己的家中。” “逸儿,你,何必要在心中放一个不该你放的女人?”她心中难过,轻声说。 他亦是心中难过,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轻声道:“就像母亲当然执意要替儿子争太子一般,儿子已经着了魔,不能与言言相守,但求知道她幸福快乐的生活着,我就会觉得很开心。” 皇后叹息了一声,如今她已经不会再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别人的身上。她只是在担心着他未來的幸福,难道真要这样生活下去? 四周静谧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突然咳嗽了几声,忙拿出手帕捂在嘴上,将被鲜血浸红的帕子藏在了袖中。祁逸听到咳嗽声睁开眼睛时,她已经将帕子藏了起來。 “母亲,你的病……不能再拖了,找太医來看看吧。”祁逸担心的看着皇后,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却是红的你被血染过一般。 轻巧的转头,不让他瞧见自己的异样,摇了摇头,道:“我这病太医早就來看來了,已经不碍事了。” 身旁的荒草传出窸窣的被风吹着而发出的声音,祁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母亲,心里心痛的难过。 很轻的脚步声传來,祁逸和皇后同时转头看去,只见祁枫和言言两人已经走进了院子里。院子里就摆着两张椅子,祁逸急忙起身,让言言坐下。 言言本欲推辞,想想还是走到了祁逸之前坐着的地方坐下。她静静的看向皇后,她将染着血迹的帕子藏到衣袖中的一幕被她和祁枫看到了。言言心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面那个曾经凌厉的女人如今却只是可怜。 皇后被言言瞧的心虚了起來,低声咳嗽了一声。言言才从凝视着她的恍惚中反应过來,急忙撇开了视线。 皇后看了言言一眼,又看了看祁逸一眼。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喜欢到了不可自拔。为了她,生平沒有在她面前摇过头的儿子竟屡次怨责她。 轻轻叹了口气,六年了,她的儿子竟还将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纵使她已经是别人的妻,他还是将她放下,寻找属于他的幸福。 言言亦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想起初见皇后时的那般凌厉,坐稳后宫佳丽三千最羡慕的位置,亦有着令人嫉妒的丰满妩媚。如今却是一脸风尘和憔悴,身边连个小心照顾着的人都沒有。 “二哥,那庆阳宫的戏也快结束了,不过会一直留到晚膳时分才会离去。”祁枫低低道。 言言听着心里一酸,她看到了皇后的眼神忽的一滞,流露出一丝不舍來。此时接近晚膳时间只有三个时辰了。 “好,我知道了。”祁逸低声道,抬眼看着天空。 言言与祁枫在天仪宫也只是说了话就离开了。皇后看着眼前的儿子,一脸平和的表情,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起身拿着茶壶,准备去再烧些水來。手中的茶壶被他夺去,他什么话也沒说,拿着茶壶走进了屋子。 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她的心疼了。为这么多年不曾关心过他而心疼,为这么多年來她不曾考虑过他的感受而心疼,更为他执拗的不肯将心中的眷恋割舍而心疼。 良久,祁逸才从屋子里出來,低声道:“母亲,您随我出宫吧,我们离开京城,让儿子照顾你。” 她微微一愣,竟然泪下。 “儿子不孝,六年來不曾照顾着母亲。如今,儿子想带您逃出宫去,过着平凡的普通老百姓很生活。” 她拭去脸上的泪珠,摇了摇头,“逸儿,母亲的一生几乎是在这天仪宫度过的,如今要我离开这里,竟是会有些不舍。落叶要归根,这里就是我的根。” 祁逸沒有再说话,静立在一旁。 “你快些离开吧,莫误了出宫的时辰。我知道你偷偷进來是不想任何人知道你回过皇宫。” 祁逸的身子一震,此次离开,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 “母亲,请原谅儿子的不孝。” 她震惊的看着突然跪在她面前的祁逸,颤抖着急忙扶起他,“逸儿,如今母亲虽然只是一个人住在这天仪宫,但却是过的平静。过去母亲做了太多的错事,如今是我该还的时候了。我只想在这天仪宫对着青灯,设着香案,为自己曾经所做过的事情赎罪。” 祁逸沒有再说什么,看着黄昏渐至,他也不得不离开了天仪宫,回到了戏班之中。戏班已经被祁枫吩咐过,他们也不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反而真像那么回事,熟络的跟他打着招呼。 他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角,脑海里不停的浮现母亲憔悴的模样,却是比记忆中的母亲多了几分和善。 随着戏班刚出宫门,就见到林芯坐在宫门外的马车上等着他。她一把将他拉上马车,往风王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内,林芯轻声问道:“怎么样?见到了吗?” 看着祁逸点了点头,不语,知道他的心情很沉重,她也安静的坐在一旁。回到风王府,林芯刚想开口,就见他已经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她的心情也沉重起來。 夜幕开始降临,林芯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來。抬头看着夜空里寂寥的沒有一颗星星,连月亮也悄然的躲了起來,她给自己一个笑容,转身朝门外走去。 回头朝王府看了一眼,掀开布帘坐到了马车内,马车立时跑了起來。坐在马车内的人兀自笑了笑,在袖中拿出偷偷在他衣服上剪下來的一块布,自言自语道:“我一定会再次回來的。” ------------ 第212章 隐约不安 是夜,言言与祁枫回到府里。 将已经睡着的夏乐乐放到床上后,言言就想着去找林芯,让祁枫先回房。 祁枫嘻笑着凑近她,“把我支开,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 “哪里会有什么秘密啊!”言言激动道,郁郁的瞥了他一眼。 他哈哈大笑一声,在她的额头上轻柔的吻了一下,柔声说:“早点回房间休息,今天也累了一天,累坏了吧。” 言言点了点头就朝林芯的房间走去。祁枫也转身走到了书房,才刚拿起一本书,门就被突然推开。 “怎么了?不是去找林芯吗?”他放下手中的古书,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一缕青丝。 “林芯不在房间。” “那肯定在二哥那里。”他笑道。 “我刚去找了,也不在。而且我问府里的人,他们都说沒看到。”言言面露急色。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她可能是回将军府了,你别担心,我去门前问问。” 言言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才走到方才他坐着的地方坐下。她担心林芯,如果祁逸不在风王府或许她倒不会这么担心。 不一会,祁枫就从外面走了进來。 “怎么,他们看到林芯出去了吗?”言言蓦的从椅上站了起來。 祁枫点了点头,轻声道:“今日将军府的人來过,想必林芯应该是回将军府了。” 言言这才放下心來,觉得乏了,便回到房间休息。心想,明日再去将军府看看她是否是回到了将军府。 冬日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昱日,言言醒來的时候,便发现床边的人早已不在。她起身往院子里走去,也沒发现祁枫的身影。 彼时,祁逸也从房间里走了出來。看到她,微笑着走近坐下,轻声道:“言言,谢谢你!” “为什么要谢我?”言言诧异。 祁逸轻声一笑,道:“沒什么,七弟呢,怎么沒有看到他?” “起來的时候就沒有看到他,可能是去上早朝了吧。”言言轻声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皆举目看着眼前的梅林。梅苞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清凛芳香。 忽然想到了什么,言言转头看着祁逸,问道:“昨晚,林芯不在府里,你为何不担心?” 闻言,祁逸只是微微一笑,道:“她的家在京城,除了这里,她沒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不担心是因为我知道她已经回家了。” 言言也只是微微一笑,她了解祁逸。正是因为了解,才不会对他知道林芯不在府却沒有问的行为感到诧异。 “祁逸,林芯是个好女孩!”言言轻声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耽误她。”祁逸轻声道,垂首看着地上飘落的花苞,低声叹息了一声,“她会找到这个世界上让她更幸福的人,而我不是那个人。” 言言也不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展开。她亦不敢去看祁逸,他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只是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祁枫。 “娘亲----” 一声稚嫩的童声突然响起。 言言转头看去,夏乐乐朝她这边跑來,而谷蕊则是面露担心的跟在他的后面跑着。她微微一笑,张开手抱住了冲进怀里的夏乐乐。 “什么事这么开心?”言言在怀里笑个不停的夏乐乐,伸手将他额前凌乱的黑发拢好。 夏乐乐在她的怀里依旧笑个不停,好一会才笑道:“娘亲,谷蕊姐姐说了,娘亲会给我生一个小弟弟出來给我玩。” 言言嘴角一阵抽搐,蓦的抬头看向谷蕊,只见她慌张的低下了头,脸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涨红一片。 “乐儿不是已经有个小弟弟了吗?”言言笑道 乐儿睁大着眼睛看着她,问道:“小弟弟在哪里?” “你九叔叔的儿子圉圉就是啊。”言言轻轻一笑,偷偷看了一眼在一旁局促的站着的谷蕊,埋头玩着手指,脸还是一片涨红。 “乐儿要去看小弟弟,乐儿要去看小弟弟。”夏乐乐大声叫着。 “是谁要看圉圉啊?”一声清脆的笑声响起。夏乐乐转头看去,苏夕抱着圉圉已经站在了身后。蓦的离开了言言的怀抱,转身跑去苏夕的身边。 言言轻轻一笑,道:“小蕊你去看着乐儿,别让他摔着。” 语罢,谷蕊立时离开。言言蓦的一笑,拉着苏夕的手坐下。说话间,九阿哥亦是笑吟吟的走了过來,先是走过去看了圉圉一眼,才走到他们的旁边坐下。 “二哥,我以为你离开皇宫后就不会再回京城來。”九阿哥轻声道。 祁逸轻轻一笑,“我也以为我不会回來了。” 两人起身边走边谈起來,言言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再看向苏夕,感叹道:“在宫里有这样的兄弟情分真是难得。” 苏夕也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阳光灿烂,花香满园,风王府处在一片安静祥和中。 直至正午,祁枫才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让言言意外的是,林芯也跟着回到了风王府。 “林芯。”言言轻声喊着,却带了份怨责在里面。 林芯也是见状,忙走到她的身旁,笑道:“言言,我也是因为我爹急着要我回家才会连一声招呼也沒打就回家了。” “就是因为知道你是回家了才会沒有生你的气,不然,我就不理你了。”言言气恨道。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林芯轻轻一笑,眼睛却是偷偷的看向了祁逸,只见他只是表情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梅树。 “呀,痛!”言言低呼一声。 林芯立时反应过來,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在无意识中掐在言言的手臂上,急道:“言言,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事,你也累了,回房间去休息下吧。”言言轻轻一笑。 林芯也觉得乏了,一晚上沒睡,转身往房间走去。言言也是觉得无趣,索性走到书房拿起古书细细读了起來。 在这个朝代,她越发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古书。细细读來,也能在书中发现很多趣事。走到书房,才发现昨日祁枫拿着看的那本古书在桌上摆着。 她正准备翻开看时,祁枫突然从外面冲了进來,将她手上的书抢走。言言被吓到,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你怎么了?”言言轻声问道。 “沒……沒事。”他支吾着道,将手上的书放到身后,看着她一脸的狐疑,忙笑道:“你别看书了,我们去外面晒晒太阳吧。” “我不去,我想看会书。”言言瞥了他一眼,越发觉得他有点古怪,而这个古怪正是來自他手上的书。 语罢,言言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读了起來。却是沒有心思看下去,只是在装模作样的看着,眼神却是偷偷的瞟着祁枫。 祁枫慢慢的将书藏到袖中,走近她,伸手悄悄的又拿了一本书放在手里,轻声道:“言言,你生气了吗?” “我怎么会生气,还是你认为我应该生气?”言言俏皮一笑,未抬头看他,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祁枫干笑几声,轻声道:“其实,我只是想你出去走走,才会将你手中的书抢走,既然你想看,那我就给你看好了。”说着,他将手里的书放到了她的面前。 言言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书,再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你确定要我看这本书?” 祁枫一愣,低头看去,脸上腾的一红,立时将她面前的书丢到书架上,干咳几声,脸因为激动涨的通红。 言言笑着看着手里的书,不理会他的慌乱。 祁枫懊恼的看着她,他自己也是未看清楚是什么书就顺手拿了一本,哪里想到会是那种教男女之事的书。看着她低笑的模样,他更是觉得懊恼,她不会是在想他一直都在看那种书吧,想到这,他更觉得脸上发烫。如果她是这样想,那无疑是对他的一种打击。 看着她忍笑着的模样,他愈发感觉到脸上发烫。突然,他将她打横抱起,让她还未來的急反应,就将她放到了床上,人也压了下去。 意识到他想要干些什么,她忙伸手推着他的胸膛,急道:“祁枫,你快停下來。这是白天,不能……” 她剩下的话化作了呜咽,他已经堵住了她所有的话语。感觉到他的手已经慢慢在褪去她的衣服,她吓的忙扯住他的手。 “不……不要……”她呜咽着避开他的唇瓣,却被他轻易的捉住。 “殿下,三殿下在大厅等着您。” 忽然,外面响起侍女的声音。言言心里忽的一松,忙推着他,道:“你快去吧,他找你应该是有事。” 祁枫低头瞪了她一眼,捏着她的鼻子,低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别想逃,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他一个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衣裳,就往外走去。言言见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顿时呼了一口气,迅速将身上的衣服理好,急忙逃出了房间,怕他又折回房间。 坐在院里,闻着清新的花香,感觉着温暖的光线打在身上,心里却是在想着祁裕为何会突然找祁枫,心里隐约有一种不安。 ------------ 第213章 发现 下午的阳光已经渐渐弱了下去,带着一丝慵懒的温度。 祁枫走到大厅的时候,祁裕已经将茶几上的茶都喝完了。他笑着在大厅的正位上坐下,笑道:“三哥到风王府可否有事?” 他虽是笑着说话,声音里却带着疏离与冷漠。 祁裕不是沒有感觉到,却是轻声一笑,“我來也沒有什么事,只是提醒你一下,父皇的寿辰就快要到了。” “如果三哥來我风王府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那我已经知道了,三哥可以回府了。天色也快晚了,三嫂该在府里等着你回府了。”祁枫表情淡淡道。 “我才刚來,七弟这么急着送客?”祁裕低笑一声,起身看了祁枫一眼。 “我向來知道三哥很忙,又与三嫂感情那么好,只是担心三嫂会在府里等着三哥回去。如果让三嫂担心,就是我的不是了。” 说着,祁枫从椅上站了起來,走出了大厅。看着他的背影,祁裕的嘴角蓦的挽起了一抹笑容,却是狠厉。 言言看到祁枫与祁裕相继从大厅里走出來。她心里也是好奇才会悄悄的跟了过來,却沒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从大厅里出來。 她是躲在假山的后面,因为距离大厅远,所以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只知道他们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沒有起伏。 他们已经朝假山走來,眼看着就要接近假山,言言正想退回去之际,身后蓦的响起一个女声,“福晋,您怎么趴在这里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也能让走近了他们听见,言言蓦的轻轻瞪了那侍女一眼,装作很镇定的从假山后走了出來,笑道:“我不是要你去准备点点心过來的吗?我说我想在坐这里晒晒太阳的。” 那侍女莫名其妙的看了言言一眼,道:“福晋……” “好了,快去准备吧。”言言抬高声音打断了她接着要说下去的话。她古怪的看了言言一眼,转身离开了。 言言这才转身看向他们,轻轻一笑,道:“你们要不要在这里吃点点心啊?下午就数这里的阳光最温暖了。” 祁裕瞥了一眼一旁的祁枫,道:“这里好像有人不怎么欢迎我,我看我还是先回府里了,免得扰了兴致就不好了。” 说着,祁裕从容的从她的身边走过。言言感觉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如凌厉的刀剑一般,抬头看着祁枫。 只见他阴沉着脸,走到她身后的石桌上狠狠坐下。眉头蓦的一皱,轻身看到石座上躺着一粒不大但也不小的石子。 言言蓦的笑出了声,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又急忙忍笑着走到他的身旁,轻声道:“有沒有事?” 他蓦的将凳上的石子泄恨的扔掉,轻轻的坐了下去,低声轻哼了一声,沒有说话。 她忍着笑走到他旁边的石凳上,正准备坐下时,他突然伸出手拉着她坐到了他的腿上,狠狠道:“看來,以后我得把你关在房间里不让你出來,出來有什么好,只会让别人的眼光在你的身上肆意的游走。” 言言再也忍不住,大声笑了出來,乐道:“那还要不要做张面具戴着?” “你说的不错,上次去市集上就给你买了一个面具,从今天起,你就每天戴着它。以后只能在我的面前将面具取下。”他狠狠的说道。 言言却笑的开心,“那好,我现在就去戴。” 说着,她挣扎着要从他的身上的起身,却被他大力的胳膊环住不能动,他气恨的声音随之响起,“你,不准去!” 她突然也正色道:“你到底要怎样,要我戴的是你,不要我戴的也是你。” 他简直快被她气死了,突然狠狠的低头噙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唇瓣。吮吸良久,才松开她,低声喘气道:“如果哪天我死了,就是被你气死的。” 言言搂着他的脖子哈哈大笑起來。 身后端着点心前來的侍女见状羞红着脸忙退了下去,不知道该不该将点心送过去。想了想,还是转身将点心端着下去了。 暖暖的阳光投进假山,言言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坐在祁枫的腿上,忙从他的腿上跳了下來,坐到一旁。 忽然,她疑问道:“今天一早,你就是去林将军府将林芯带回來的?” “当然,林芯是个好女孩,她会是最适合二哥的人。”他微微一笑。 言言也微微一笑,却是古怪的看着他,笑道:“不是这个理由吧。” 祁枫在她的凝视下,妥协的笑道:“你别乱想,我只是怕二哥无聊,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将林芯找回來。” 言言轻轻一笑,知道他急着将林芯找回來,只是怕她和祁逸有更多相处的机会。虽然他相信她,也相信祁逸,但还是会吃醋。言言觉得心里一暖,一种甜蜜自胸间溢开。 是夜,用过晚膳之后,言言与林芯坐在院子里聊着天,祁逸则是佯装成了太监与祁枫去了天仪宫。 “言言,皇后怎么会突然生病?”林芯面带急色的看着言言。 言言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我去天仪宫看过她两次,第二次却比初见她更加的憔悴。” 林芯摇了摇头,低声道:“言言,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一个打入冷宫的皇后病危会传消息到风王府?” 言言点了点头,也不由的微蹙起了眉。但还是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我们别在这里自己吓自己了。” 林芯凝视了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言言看着她睡后的容颜,白皙的脸上微微带着点红晕,笑道:“你回风王府,你爹沒有拦你。” “你是沒有见过我爹,那脾气倔的跟牛一样,我偏偏就不听他的话。一辈子这么短,我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别换來后悔的人生。” 言言低低一笑,“那你是从将军府逃出來的?” 林芯昂头一笑,“我是光明正大的从将军府的正门走出來的。其实也是因为祁枫去了,不然,我就只能偷偷的翻墙出來了。” 言言看着她逗趣的表情,轻轻笑了起來,低声问道:“看來,林将军倒是蛮欣赏祁枫的,不然就不会轻易让你出來了。” “言言,你可别多想!”林芯急道,见到她脸上的微笑,才放松了心情,轻声道:“我爹他只是欣赏祁枫在战场上的英勇与计谋,他知道你和他的事,也知道他找了你六年。我爹也是一个坚定执着的人,他觉得自己和祁枫很像,才会觉得祁枫是个不错的人。” “看把你吓的!”言言轻轻瞥了她一眼。 林芯也拍着胸脯,低笑道:“我能不怕吗?好不容易你与祁枫才会重逢过上这安定又幸福的生活,如果是因为我错说了一句话,让你误会,那我不已罪过。” 言言轻轻一笑,抬头看着夜空,一片昏暗,月亮隐藏在云朵的后面,天上亦沒有一颗星星的照耀,显得格外的空寂。 “今夜连一颗星星也看不到,可惜了。”言言低低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他们在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林芯也是叹了一口气。 两人各怀心思的坐着,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静谧之中。仔细听來,还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一阵风吹來,身上有点凉意。言言收了收抱在胸前的手臂,转头看向林芯,低声道:“起风了,我们还是回房间吧。他们应该还会要晚点才会回來。” 林芯点了点头,正当两人起身往房间方向走去的时候,身后传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蓦的转身看向声音的方向,因为天色昏暗,只听到脚步声越來越近,却沒有见到人。 慢慢的,谷蕊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脸上闪着着急的神色,看着言言与林芯都站在院子里,急道:“福晋,宫里传來消息,二殿下被宫女认了出來,现在正在乾清宫见驾。” 闻言,两人的身子皆是一颤。两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言言急声道:“怎么会被认出來來的,不是化成了太监模样,还特意在脸上化了一下妆,怎么会被认出來?” 谷蕊也是急声回答,“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宫里传出來的消息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说二殿下正在乾清宫见驾。” 闻言,林芯急步朝大门走去。言言蓦的拉住她的手,道:“林芯,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要进宫!”林芯坚守道。 言言拉着她的手腕沒有松开,道:“这么晚了,就算你进宫,也不能帮什么忙。而且,我们也只是知道祁逸现在在乾清宫见驾。” “可是……”林芯支吾着道。 “好了,别担心了,我们还是在府里等着吧。皇上曾宣我进宫问过祁逸现在的处境,还亲口说过他已经不生祁逸的气了。所以,祁逸不会有事的。”言言冷静了下來,低声道。 林芯看着言言坚定的眼神,渐渐平静了下來,转身随着言言一起回到了书房。两人皆是坐在椅上不说话,不时的朝门外看去。 直到深夜,谷蕊才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來,高声道:“殿下回來了。” 两人皆是蓦的从椅上站了起來,齐齐看向了门外。 ------------ 第214章 不允许踏进半步 祁枫从夜色里走到了房间,看着言言与林芯脸上的急色,轻声道:“怎么这么晚了还沒睡,我不是派人回來传消息了吗?二哥现在在天仪宫陪着皇后,明日才会回來。” 两人这才放下心來,看着祁枫,林芯道:“皇上沒有生祁逸的气吗?” 他摇了摇头,走到茶几旁端起一杯茶仰头喝尽后才道:“父皇已经原谅二哥了,也沒有生二哥的气,允他在天仪宫伺候着。” 言言看到了祁枫眼中的闪躲,转头看着林芯,轻声道:“这下该放心了吧,夜也深了,你先回房间休息吧。” 看着林芯走了出去,言言急忙拉着祁枫回到了房间里,问道:“事情沒有这么简单,对吧?” 祁枫叹了口气,拉着言言的手走到床边坐下,轻声道:“父皇虽然原谅了六年前二哥的逃跑,但却还是无法原谅二哥这样扮成太监的模样混进宫里去天仪宫。” 看出了她眼里的疑问,他接着道:“父皇罚二哥在乾清宫跪一晚上,我自然也是免不了惩罚,只是我的惩罚不是罚跪,却是从明日起,开始抄佛经一百份,后日就交佛经给父皇。” 言言低呼了一声,她看过佛经,写一遍至少也得一个时辰以上,一百份,后日怎么可能写的完。 看出了她眼里的担心,他轻轻拍着她的手臂,笑道:“只是一百份而已,我能写完。” “你还笑,怎么可能写的完,一百份,不是十份。除非你是打印机,才会完成任务。”言言瞪着他,急道。 “打印机?”祁枫疑惑。 言言这才发现他们这个朝代并沒有什么打印机。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看着祁逸,笑道:“我知道怎么做可以完成这一百份佛经了。” 祁枫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不禁微微一笑,只要时刻看到她的笑容,就算是一千份佛经,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你要去哪儿?”言言拉住起身祁枫,喊道。 “我去书房,不然,一百份的佛经怎么写的完。”祁枫低低一笑,温柔的将她扶在床上躺上,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道,“你先睡吧,我抄几份佛经就睡。” 说着,他起身,手却被她拉住。言言从床上坐了起來,笑道:“夜深了,你了睡吧,我保证明天你的一百份佛经会写完。” 祁枫愣愣的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她朝他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也慢慢用力将他拉着坐到了床上。掀开被子,她替他盖上,人也悄悄的缩到了他的怀里。 祁枫想着等她睡着再起身去抄,却也是累极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已经睡着了。直到昱日的阳光打在眼睛上,他才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蓦的从床上起身,身边躺着的言言也早就起身了。急忙整理好衣裳,看着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眼看着时辰过去,他的佛经却还沒动笔写。 才刚走出房间,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院子里坐满了人,而石桌上已经摆好了厚厚的一叠抄好了的佛经。 此时,言言也看到了他。笑吟吟地走近他,轻轻一笑,“你看,这是不是你的字?” 祁枫接过抄好的一份佛经,低头看着,上面俨然是他的笔迹,却不是他写的。言言指着院子里的人,笑道:“他们都是模仿别人笔迹的高手,只差几份就满一百份了。” 祁枫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蓦,暗道自己为何未想到这一招。从小犯了错,父皇都是罚他抄佛经,他也是认真的抄完,从來不曾想到找人写。 言言笑着将他手里的佛经放到已经抄好了的佛经一起,轻笑道:“你快去洗漱一下吧。” 祁枫笑着走近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言言局促的推开他,看向周围,见沒人看着他们才放下心來,嗔道:“你快去洗漱一下吧。” 快到正午时分,言言将写好了的佛经放到了书房,才走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睁开眼,却看见祁枫由门前的侍卫扶着进來,林芯在一旁急声要他们小心扶着。 言言走到祁逸的身旁,急道:“这是怎么了?”突然想到昨晚祁枫告诉她祁逸被罚跪一晚,不由的看向他的膝盖。只见他每走一步,额头就深深皱了一下。 扶到床上躺好后,祁逸轻笑道:“我沒事,只是脚有点麻而已。” 林芯眼里却涌满了泪,道:“还说沒事,你看你膝盖都跪出了血,都染到衣裳上了。” 言言也看到了他膝盖处的殷红,轻声道:“幸好府里有大夫,上点药好好休息几日。” “不行,我要看看你的膝盖到底成什么模样了?” 林芯说着就要去拉他的衣裳,祁逸迅速的扯住了衣裳,急道:“我沒事,你们先下去吧。” 林芯还要说些什么,言言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我们先下去吧,让他先睡一觉吧,昨晚只怕是一晚沒有睡。” 祁逸的眼神轻轻在言言身上掠过,缓慢的闭上的眼睛,回想着昨晚的一幕,自己装扮成太监的模样进宫,一路上都很顺利。然而才刚到天仪宫就被一人宫女认了出來,接着就是惊到了父皇。 父皇也并未很生气,对他去天仪宫似乎不是很意外。但还是罚自己跪在了天仪宫内,一晚上,他其实知道父皇起身看过他一次。在黑暗中,他流了泪。言言沒有骗他,父皇是真的原谅了他。 打开眼睛时,言言与林芯已经离开了房间。虽然一晚上沒有睡,但此刻他却并未有半点睡意。昨日那个宫女出现在天仪宫太突然,而且他并不记得也曾见过那个宫女。当时只以为六年了,他也忘却了许多面孔。但此时想來,未必太巧合了。 在风王府里休息了几日,有大夫每日过來换药。林芯也是赖在他的房间里不肯走,要照顾他。祁逸无奈,看着林芯端着饭菜走进房间,熟练的将饭菜放到床边,拿起饭碗递给了他,柔声道:“趁热吃吧。” “林芯,这样不合适。我的膝盖已经沒事了,我可以自己去吃。” 林芯瞪了他一眼,道:“在你的膝盖好完全之前,你的一切饮食都由我伺候。” 听着她不容反驳的语气,祁逸在心里低低叹息了一声,道:“林芯,我了解你的感受正是因为我也有过这样的感受。我不能让你的幸福毁在我的手里。正是因为知道我不能给你带來幸福,所以才会屡次跟你说这些。我……” “别说了!”林芯突然打断他,开口道,“我知道你后面都会说些什么,无论你说多少遍,我还是会缠着你,直到我厌烦你的那一日。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跟着你跑到天涯海角。” 说完,林芯沒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匆匆离开了房间。 祁逸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轻声叹息了一声。或许,他应该离开,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如同那个让他生命最幸福的六年一般,沒有人打扰。 正想着,言言不知在何时走到了他的房间,轻声道:“想什么这么出神,手上的饭菜都凉了。” 祁逸回过神看着眼前的面孔,将手上的碗筷放到床边,轻声道:“吃不下,就懒得吃了。” 言言唤人将饭菜端了下去,再准备些热的饭菜端过來。才轻声道:“吃不下也多少吃一点。” “祁逸,你是懒鬼。”夏乐乐不知在何时出现在了房间里,撇着嘴看着他道。 祁逸笑着将他抱到了床上,轻声道:“我何时又变成懒鬼了?” “以前乐儿赖床时,你说乐儿是懒鬼。现在你都带赖床两天了,比乐儿还懒。”乐儿在床上仰头道,时不时的看向言言。 “那乐儿也要不要在床上呆几天不出房间啊?”言言轻笑道。 夏乐乐高兴的点着头,看到言言脸上蓦的敛去的笑容,顿时跨下脸,不满道:“娘亲又骗乐儿。” 言言笑着将夏乐乐从床上抱了下來,拉着他走出了房间。此时,祁枫正下朝回來,脸上有些郁色。 “怎么了?”言言走近轻声问道。 祁枫抬眼看着言言,柔声道:“我沒事,二哥怎么样?” “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跪了整整一晚都沒有动过,我都不敢去想像那是怎样的痛?” 说话间,突然传來侍女们的急呼声。祁枫皱着眉看着声音的方向,只见昭玥已经不等侍女们的通报,就已经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你來这里干什么?这里是风王府,不是你的月阳府,是你还能随便进來的地方吗?”祁枫冷声道,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转头不去看她。 昭玥的脸色蓦的难看起來,看向言言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昭然恨意,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才开口道:“如果皇上知道……” “住口!”祁枫粗暴的打断她的话,蓦的转头瞪向她,“这里是风王府,不是皇宫。如果你要搬出父皇來,那就请你去宫里,这里以后不允许你踏进半步。” ------------ 第215章 皇上的寿辰 明明带着暖意的阳光,此刻,言言却只觉得一阵冷。 她看到昭玥的脸色难看的跨着,看向她的眼神是那种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碎的那种狠厉,她全身都因为祁枫的那句话而颤抖着。 “绿蕊,送客,以后这里不再欢迎此人。”祁枫眼里一片阴鹜,僵硬的转身却是轻柔的抓着言言的手。 这一幕无疑给了昭玥最沉重的一击,她全身已经气恨的颤抖。绿蕊正要开口请她出去,只见昭玥突然冲到言言的面前,扬手就要打她。 “啪”的响亮一声。 绿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昭玥的手还举在半空中,脸上却是醒目的五个指痕,猩红的出现在眼前。 “枫----”言言也是惊讶的低呼一声, “住嘴,枫也是你叫的吗?”昭玥暴喝一声。 言言感觉到祁枫全身瞬间有着沉怒,忙拉了拉他的手,转头看着昭玥笑道:“昭玥这话就说的有意思,我喊不得,难道只能你喊吗?我可听说你已经嫁为**了,怎么还会缠着别人的相公。” 昭玥顿时一阵哑然,脸上却是暴怒的看着言言。 祁枫扬了扬手,几个侍卫就匆匆走了过來。他冷声道:“你们记住了,以后沒有我的命令,不能让一些我不想看到的人进來。现在,你们可以将她送出去了。” 昭玥脸色苍白的看向祁枫,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冷漠。就算是当年她设计让他误会从而六年后才与夏言言相遇,他也未对她如此冷漠绝情。 “枫哥哥……” “住口!”祁枫粗声打断她,俊逸的脸上只有寒霜的怒气,看也未看她一眼,冷声道,“我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也不想再见到你。现在你离开,还可以让自己有点骨气。如果你还呆在这里,那就只能是被这些侍卫扔出去。” 昭玥的脸色“刷”的一下苍白如纸,拂袖而去。 言言心里突然有些不忍,低声道:“这样会不会太残忍?” 祁枫的脸色顿时柔和了起來,轻轻搂住她,低声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再试图伤害你,知道吗?如果对她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不能再让她伤害到你和乐儿。你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言言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低声道:“你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昭玥回到自己的府邸,看到正要出门的相公关正,怒吼道:“你又要滚到哪个地方去?今天哪里也不准去。” 关正面露愠色,却也是不也出反驳,转身又走回了府里。 昭玥看到他窝囊的模样,心里更觉得憋着一口气难发。大厅里能摔的东西又无一例外的被摔到了地上。 府里的奴才一个个皆躲的远远的,都不敢靠近。只觉得昭玥今日的火气却是他们见过的最盛的一次。以往只是将大厅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就能解恨,今日却怎么摔火气依旧未减。 昭玥看着他们一个个都躲在远处不敢靠近,大吼道:“你们都给我出來----” 看着他们一个个你推我攘的走到她的面前,她更是火大,“一个个都是沒用的奴才,留着你们有什么用,都给我滚出去。” 有几个真的转身就走,还有几个却是站在原地沒有动。虽然他们也是对昭玥的喜怒无常胆战心惊,但为了糊口,也只能留在她的府里。虽然她的脾气坏,给他们的工钱却是比别的地方要多。 祁裕走进來看到这一幕,也是惊讶道:“发生了何事,你怎么成这个模样了?” 此时的昭玥头发有些凌乱,手背有一处被摔碎的瓷片碰到,还有细细的血珠在手上。看到祁裕,她黯然的眼底迅速亮了起來。 昭玥理了理黑发,平静的走出了大厅,在院子里坐下。她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对象,将在风王府里所发生的告诉他。 祁裕细细听來,眼底依旧是那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终于在将心里所有的不快全部倾吐而出,昭玥恨意凛然的攥紧了在袖中的双手。她不甘心,她不相信自己一个格格的身份,却斗不过一个來历不明的女人。 祁裕看到她眼中的凌厉的怒气,嘴角勾起了一抹别人不易察觉的笑容。 时间总是如流水般匆忙而又不等人,又是半月过去,正好迎來了皇上的寿辰,朝中的大臣皆是想方设法的将自己最珍贵的收藏拿了出來。 风王府内,言言正将锦服穿在夏乐乐的身上,一旁立着的祁枫早已换上了一身锦袍,月白的锦袍,刺绣着龙的暗纹,雍容华贵,似乎光彩流淌,腰间还系了一块白玉。 言言凝视着他腰间的白玉,手指不禁意间已经抚上了胸前佩着的那块暮雪玉。这块暮雪玉是祁枫的那块,祁逸的那块早已还给了他。 “在发什么呆,衣扣都给扣乱了。”祁枫低笑一声。 回过神來的言言,看到夏乐乐正打着闭着眼睛打着可嗑睡,急忙又将他胸前的衣扣重新解开扣好。 主察觉到她的不适,祁枫拉着她的手,轻声道:“言言,你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们晚点再去皇宫也无妨。” 摇了摇头,言言还是坚定道:“还是去宫里吧,误了时辰可不好。” 皇宫。 皇上五十寿宴,众皇子和大臣们皆盛装出席。 言言安静的坐到祁枫的旁边,发觉席间有不少大臣皆是看着祁枫的方向。言言只觉得这种寿宴有些无聊,低头安静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眼前突然有一块点心递了过來,言言这才抬头。只见祁枫捏着一块点心递到她的嘴边,神情温柔似水。她只好将点心一口咬住,仿佛听到一些达官小姐心碎的声音。 言言突然笑嘻嘻的凑近他的耳旁,低笑道:“你有沒有听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祁枫不解的摇了摇头,问道:“你听到什么东西碎了?” 言言托着下巴蓦的一笑,“心碎的声音。” 祁枫也是蓦的一笑,伸指在她的鼻尖轻轻点了一下。端起面前的酒杯,笑看着她笑的开心的模样。 打趣完他,言言也觉得无聊。于是,她偷偷的打量起席间众人,每个人的脸上皆是堆满笑容。正当她要收回视线时,她的目光正好与祁裕相撞。 她迅速收回视线,心头不由的一凛。她虽低着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看向她的眼神。越发觉得难受,言言索性瞪了回去。他却不料她会突然抬头瞪向她,抓着酒杯的手指蓦的一紧,马上就恢复了常色。 辉煌华丽的宫殿里宫灯遍布,亮如白昼。 祁裕举着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眼神沉静的仿佛沒有情绪。只有他自己知道,心底早已是波涛汹涌。 今日的她穿的虽不及殿中其他女子华贵,却是在那一堆庸俗的华贵中更显和清新脱俗,尤其是她脸上的笑容,看着有种让人窒息的美,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她的美丽就如黑暗最深处的火焰,强烈窒息,引得人就算被焚成灰烬,也想将她占为己有。 然而,此刻她却是在祁枫的身旁笑着。他从未见到过她如此安然的笑着,纵使六年前她为了离开而故意讨好他,他也未见到这种笑容。 心里莫名的酸涩一片,一口将怀中的烈酒喝尽,引來身旁几位大臣的喝彩。他轻轻一笑,手指却是更紧的捏紧酒杯。仿佛只要他的手指松开,杯子就会碎掉一般。 他淡淡的目光中带着一股寒意看向他们一眼,随即低笑着与身旁坐着的几位大臣说着话。眼神时不时还会瞟向她的方向。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高喝,殿中众皇子与大臣们皆跪地迎接。言言抬头打量着已经五十了的皇上,面色红润,相比她之前见过的几面,却是要精神的多。 皇上坐于殿中的龙椅上,殿内的大臣纷纷向也祝寿。皇上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席间不时传出他爽朗的笑容。 不知什么原因,朝中一位大臣有意无意的提起这几年的战事,而带领士兵打仗的正是祁枫。 “与敌军交站几年,我军终于获得了胜利。”其中一位大臣起身开口道,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他竟有些站不稳,继续道,“但我朝的将士伤亡很大。” 言言的心里一紧,心里突然隐约有一阵不安。 手上突然一暖,祁枫的手轻柔的覆在了她的手上,冲着她轻轻点了点头。言言看着他脸上轻松的笑容,轻轻一笑,心里还是会有一种不发。 “臣不能否认七殿下带兵打仗打退敌军的功劳,但臣听说,七殿下在军营的这几年,曾有过好几次擅自离开军营。擅离军营,造成军心不稳,这已经是犯了军中大忌。皇上,臣认为,皇上,七殿下的确是立了功,但他也的确是违抗了军令擅自离开军营,功不可抵过,请皇上明鉴,赏罚分明。” 言言只觉得浑身一颤,她心里那阵不安顿时涌上心头。抬头看向祁枫,只见他此时脸上的表情淡淡的,丝毫不受那位大臣的影响。 ------------ 第216章 担心 几百盏华丽的宫灯点亮朱红的镏金的宫檐,十几个巨大的火盆在大殿内熊熊燃烧。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龙椅上的皇上,殿中的歌伎都是停下退到一旁,管弦之乐也都停了下來。 言言的手心里全是汗,在皇宫呆的时间虽不长,但知道擅离军营是会要受到重处的,甚至…… 言言不也想下去,转头看着祁枫,他还那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恍若一切都与他无关。感觉到她的担忧,他只是笑了笑,端起了面前的酒杯饮尽。抬头朝龙椅方向看去,金色锦裳在灯光下泛着凛然的光泽。 皇上微皱眉头,嘴角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握着酒杯的指节苍白。 “今晚是朕的寿辰,朕不想说这些。”皇上捏紧手中的酒杯,举在了半空,朝殿内的大臣皇子们一扬,仰头喝尽。 那位开口的大臣似乎不甘心,借着酒劲道:“皇上,此事搁置已久,臣觉得不可不提啊。擅离军营可是重罪,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皇上千万不可包庇啊?” “來人,将刘戎给朕拉下去。”皇上握着酒杯的手指更加的苍白,脸色已经是非常的难看。 大殿内官员们都脸色各异,有看好戏的,有凝重的,有担心的,也有平静的有点不正常的。言言扫了大殿众人一眼,当她的眼神正好落到祁裕的身上时,眼神忽的一滞。 他的眼角狭长,微微一眯,一抹寒光自眼角迸发。转瞬间,那抹阴冷如烟消散。 他的表情变化的太快,以至于她以为她是看错了。 “你这样盯着我三哥看,我会吃醋的。” 耳旁传來祁枫小声的抱怨声,言言顿时转头。她的鼻尖碰到了他的鼻尖,眼神交接,他也一愣,沒料到她会这么快的转头。 四目相对,整个大殿仿佛只剩下他们俩。 只听见“啪啦”的一声,酒杯落地的声音在整个大殿格外的响亮。众人望向声音方向,已经有婢女用帕子去擦祁裕手上的血迹。 言言也转过了头,只见地上的酒杯碎裂开來,猩红的血迹在宫灯下格外的刺眼森寒。她看到祁裕看向她和祁枫的方向,幽黑的眸子中有股寒意,越过宽阔的殿堂,直直落在他们的身上。 拉着刘戎下去的侍卫也停了下來,众人都望着祁裕的方向,皇上也紧皱着眉头看向他。 他从婢女手中夺过锦帕包在手上,起身扫了言言一眼,才转头看向皇上,沉声道:“父皇,儿臣先下去把伤口清理一下。” 皇上点了点头,祁裕转身就离开了大殿。抓着那位喝醉酒的侍卫也离开了大殿。殿内的气氛一进冷凛,言言有点不安的看向祁枫,他正注目看着她。 忽然一阵琴声凭空响起,如绵雨初降,似由远处依依袭來,悠远绵长,使人沉迷。在优美的乐声中,一位身着鲜红长袖的美人翩然而至。 殿内众人都被这舞姿绝容吸引,一时忘了此前所发生的事。只见那美人步若轻燕,伴随着轻巧的舞步,翩然若燕。 言言却丝毫沒有看舞的心思,心里隐隐不安。不由想到了皇上召见她的那一幕,心里回想着他玩味的说过想要立祁枫为太子。 而刚刚在大殿内,他对祁枫的偏袒更让她心里不安起來。如若皇上有心立祁枫为太子,那么刚刚所发生的事就有理可寻。 整个晚宴上,言言心里都不安。祁枫的心情倒是丝毫未受影响,依旧喝着酒,不停的跟她说些趣事。 昱日,言言很早就醒來了,而睡在身旁的祁枫早就已经起床了。她起身问过谷蕊,知道他一早就被宣进了宫。 言言猜测着是昨晚宴会上的事,心里忐忑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着他回來。直到正午,还不见他回來的踪影,言言起身正想往书房走去,却瞥见祁裕走进院子的身影。 看着他走近,脸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你怎么会來这里?”言言开口道。 他沒有说话,脸上也沒有任何表情。而是坐到她旁边的石凳上,才缓慢的开口道:“你很担心吗?” 言言的身子蓦的一凛,转身狠狠瞪着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我沒猜错的话,昨晚那一出,是你故意安排的,对不对?” 听得他轻“哼”一声,冷冷的声音才响起,道:“女人太聪明了不好,但我就是喜欢你的聪明。你猜的沒错,这一切都是我暗中安排,目的就是你。” 言言瞪大着眼睛,“我?” “不错,我只要你。”他忽然起身,大掌一挥,将她钳制在他的怀里,继续道,“父皇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而太子之位我是势在必得。到时候,我要整个天下,更要你。” “你放开我,这里是风王府,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言言在他的怀里吼道。 祁裕倒是很快松开了她,轻笑道:“你很聪明,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如果你想好了,随时可以去找我。”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言言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祁枫唤了她好几声,才回过神來,看着他,问道:“你回來了?” “言言,你怎么了?我喊了你好几声才回过神來。”祁枫柔声道,说着,手探上了她的额头,低语道:“也沒有发烧。是不是昨晚沒有睡好?” 言言摇了摇头,“我沒事。” 祁枫轻柔的凝视了她一眼,温柔的拉着她往房间走去。言言也从思绪中回过神來,看着他俊逸的侧面,轻声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去宫里了?” “只是父皇有一些事与我说,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他笑道,拉着她的手轻轻的用了一下力,才接着自责道,“走的时候怕你担心,才沒唤醒你。沒想到,却让你胡思乱想,更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言言看着他脸上的那抹自责,心里不知为何,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虚幻起來。仿佛眼前的他是那么的不真实,只要一眨眼,他就会在眼前消失一般。 “言言,你又发愣了,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怎么了?”祁枫在她面前顿住了脚步,低头凑近她的眼睛,深深的凝视着她。 “我沒事,只是肚子有点饿了。”言言迅速的染上一抹笑容,扁着嘴道。 “你还沒有用膳?”祁枫显然有些意外,此时已经过了用膳的时辰,他原以为她已经吃过东西了。 他拉着她的手就准备去厨房。此时,谷蕊正端着饭菜走了过來。他顿时有点恼了,沉声道:“怎么这时辰了才端着饭菜过來给福晋?” 言言看着谷蕊涨红脸的模样,急道:“是我不想吃的,不怪她们。” 中午的时候,谷蕊已经端了饭菜过來给她。但她沒有一点食欲,哪里吃的下,只好将命谷蕊将饭菜都撤了。 “快端进去吧。”祁枫拉着言言的手就往房间走。 此时言言也是丝毫沒有食欲,但看着祁枫脸上的郁色后,她还是勉强着将一筷子菜往嘴里送,眼角的余光还偷偷的瞅着他。 “不是说饿了,怎么就吃这么点?”祁枫嗔道。 言言将筷子放到桌上,将面前的饭碗一推,才扁嘴道:“你的样子好像在生气,所以我不吃了。” 他的脸迅速一跨,“那还不都是你,不好好吃饭,要是饿坏身体了怎么办?” “一顿不吃又不会怎么样?” “还说!”他瞪她,几秒后拿起款子,夹了一筷子的菜往她的嘴里送去,嘴里还念叨着,“以后不许再这样,就算是吃不下,多少也要吃点。” 言言含着递到嘴边的菜,缓慢的嚼着,一股眼泪汹涌而至。她迅速的闭上的眼睛,防止眼泪流出來。 睁开眼睛时,她看到了他眼里的心疼,他又夹了一筷子菜递到她的嘴边。言言摇了摇头,她实在是吃不下了。感觉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在胃里翻江倒海,想要吐出來。 “言言,我知道你有心事,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你别让你自己受罪好吗?來,再吃一口。”他温柔的诱哄着她。 言言怔怔的看着他,她的表情那么明显,他看不出才怪。她本想将祁裕來过风王府一事告诉祁枫,最终到了嘴边还是沒有说。 祁枫也如他所说的,沒有逼她。吃过饭后,只带着她在王府各院落走着。踏在青石路上,言言静静的靠在她的胸口,他的手环着她的肩膀。 “你想知道今天父皇召我进宫是干什么吗?”祁枫突然开口道。 言言靠在他的怀里既沒有点头,亦沒有摇头。 沒得到她的回应,他继续自言自语道:“其实也沒什么,就只是父子间拉拉家常而已。父皇还提到立太子一事。” 言言在他的怀里猛然一震,蓦的停住了脚步,睁大着眼睛抬头看着他。 看到她的反应,他突然低头在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笑的很是开心,突然坚定道:“言言,我答应过你,此生只会有你言言一个妻子。这太子不会是我,知道吗?” ------------ 第217章 你比什么都重要 阳光洋洋洒洒,微风清清爽爽。 言言依偎在祁枫的怀里,他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响在耳边。她的脑海里回响着祁裕说的话,心里的忐忑更加不安起來。 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祁枫搂在她腰迹的大手更加温柔而有力的拥着她,下鄂轻轻抵在她的发顶,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 言言轻轻闭着眼睛偎在他的怀里,不管等在她前面的是风还是雨,有祁枫和乐儿在身來,兵來将挡,水來土掩。 灿白的阳光悄悄躲进了云层,星星闪回到夜空里。 用过晚膳,乐儿偎在言言的怀里,冲着坐着他们对面干瞪眼的祁枫咧嘴笑着。似乎还不够,他坐到了言言的身上,一双小手捧在言言的脸上,天真的开口道:“娘亲,今天和管家出去玩的时候,我看到好多漂亮的首饰,就给娘亲买了回來,乐儿给娘亲带上,好不好?” 言言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來一支青玉色的簪子,上面垂挂着两颗莹润的珍珠,也是青色的。他兴奋的将簪子插进她的发丝,一本正经的抵着自己的下鄂,点了点头,道:“乐儿的眼光真好,这簪子戴在娘亲的头上真好看。” 言言“扑哧”一声,轻轻的笑了起來。手指探了探簪子的位置,轻轻一笑,“乐儿除了给娘亲买了簪子还买了什么啊?” 乐儿眼中的亮光一闪,顿时兴奋的从她的身上跳了下去。转身跑到祁枫的身边,嚷声道:“爹爹让开,乐儿要拿东西。” 祁枫黑着脸瞪了他一眼,乐儿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祁枫只好起身走到旁边的一个位置坐下,一脸的郁色。 言言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的一笑,六年的时间空缺,她知道祁枫一直在尽力弥补,无论是对她还是对乐儿。 她看向祁枫,对上了他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缱绻柔情。乐儿适时的挡在了他们俩视线的中间,抱着一堆东西往她身上一放,舒了口气,才道:“这些都是乐儿给娘亲买的,乐儿都给娘亲戴上。” 说完,不容言言拒绝,就将手镯项链全往她身上戴去,终于在将最后一件首饰戴在她身上的时候,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言言伸着手不敢动,全身都被乐儿挂满了珠玉和铃铛,稍一动,就发出清脆的响声。一直黑沉着脸的祁枫看到她的模样也不由的轻轻笑出了声。 端着热茶进來的谷蕊看到眼前的一幕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言言也苦笑着将手上的首饰一样样取了下來,谷蕊也急忙走到她的身边帮忙。她一边取着首饰一边轻声道:“福晋,小殿下可真是有心了。奴婢也是跟着到的市集上,要不是拿不下了,小殿下都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买下來才好。” 言言听着笑了起來,叮咚的银铃声响了起來。摘下满头的首饰,将那些耀眼的首饰交给谷蕊去收了起來,才道:“真是要命,那么多堆在头上,头都痛了。” “那乐儿给娘亲揉揉。”说着,乐儿就要坐到言言的腿上去。他才刚伸出手,祁枫就从背后就他抱了起來。 “乐儿要给娘亲揉揉,爹爹放我下來。”乐儿在祁枫的怀里大叫着,朝言言伸出小手。 “不准去。”祁枫低吼着将乐儿抱着坐到了他的身上,瞪着他,问道:“给娘亲买了这么多东西,怎么沒看见爹爹的?” 乐儿在他的怀里轻哼一声,转过头,撇着嘴。 言言微微一愣,直觉告诉她,祁枫又惹乐儿了。果然,只听见乐儿开口道:“爹爹要乐儿娶多塔公主,乐儿就不喜欢爹爹了。” 言言微微一笑,问:“这多塔公主是谁啊?” 祁枫也笑了起來,搂着乐儿轻声道:“这多塔公主是我们的盟国乌沂国刚出世的小公主,昨日打趣着说让乐儿娶了这多塔公主,沒想到他倒当真了。” 坐在他怀里的乐儿一直撇着嘴,突然转过头坚定的道:“乐儿长大以后要娶娘亲的。” “扑哧”一声,言言大声笑了起來。看着祁枫脸色铁青,邪魅的俊眼一眯,低头凝着乐儿挑衅的眼眸。一瞬间,一大一小,两双酷似的俊眼彼此对望。 祁枫咬了咬牙,真想拎起他,朝他的小屁股上暴揍一顿。 “谷蕊,带乐儿回房休息。”祁枫拎起他往屋外走去,淡淡的吩咐道,平和的声音下隐隐透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谷蕊立时过來拉着乐儿往他的房间走去,乐儿闻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光华微转,却捂着嘴笑了起來。看的谷蕊一愣一愣的,在祁枫面前却不敢怠慢,拉着他急忙往他的房间走去。 乐儿离开后,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來。言言也止住了脸上的笑容,看着祁枫的薄唇抿成了“一”字,幽深的眸子里郁闷的情绪涌起。 “乐儿是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上当了。”言言调侃道。 “要是你是我,你就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我的儿子居然要和我上演抢妻大战,我的心情会好才怪。”祁枫沒好气道,狠狠搂住了言言的腰,生怕她会从他的面前消失。 言言吃痛的皱了下眉,他立马松开了她,轻柔的抱着她,急道:“言言,对不起,我不该太用力,很疼吗?” 看着她摇了摇头,祁枫才心疼的将她横抱着放到床上,自己也翻身搂着她而睡。一晚上,他都在跟她描述着往后的生活。 言言靠在他的怀里,也终于知道了为何在皇上的寿辰上他会那么的镇定,原來他早就打算只要皇上一削他的爵位,他就带着她离开京城,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那也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可以无拘无束。 可是,她知道,他们不能。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还会相信。可是白天祁裕的到來,她知道,一切都不是那么的简单。 祁裕如果当上了太子,第一个对付的肯怕就是祁枫了。 他搂着她讲了很多,听到她匀长的呼吸声,只以为她是听着睡着了。轻轻的将她面颊上的发丝拢在耳后,极轻的在她的额头上一吻,抵着她的发顶也睡去。 良久,在他怀里的言言动了动。轻轻的推了推他,见他沒有反应,才缓慢的将搂在她身上的手放到被子里去,极轻的下了床,踮着脚走出了房间。 夜里无月,周遭一片漆黑。 夜里有风,吹在人的身上,有些冷。言言缩了缩手,走到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心里烦闷。 回想着回京的这段日子以來,过的也算平静。但心里还是会有一块大石压着一般让人难受。仿佛这一切都像是偷來的一般,让人心慌。 或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言言想着也许是回京的心里反应。可是,白天祁裕的到來,让她这种不安汹涌的包围着她,直觉告诉她,会有什么事发生。 静听着夜里的晚风,言言环臂抱着坐在石凳上,双脚后跟轻轻抵在了凳上,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周围很静,静到可以清晰的听到她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大脑。直到全身都凉了,她才起身回到房间,又踮着脚回到床上。 听着他匀长的呼吸声,她也渐渐睡着了。 昱日,言言醒來发现祁枫还在身边。以后这个时辰他都已经上早朝了,难得有一次他沒有上朝,言言不由的玩心大起,手指轻轻的滑过他的脸庞,顺着他的轩眉从眉头滑到眉尾,又逆滑而上,随后又轻轻弹着他长而翘的睫毛。 在她弹到最后一根睫毛时,他的手突然的伸了出來,准确地抓住了她乱动的手,蓦的睁开了眼睛,柔声道:“不准调皮。” 言言被他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看着他嘴边同样也是戏谑的笑容,问道:“你早就醒了?” “你的手在我的脸上滑过的时候,我就醒了。”他温柔的将她的手指藏到了被子里。 “那你还装睡,不好玩。”言言撇嘴从床上起身。 他突然伸出手又将她坐起的身子拉回躺下,紧紧的拥着她不让她动,宠溺的声音说:“再陪我睡一会。” “你都已经醒了,还睡的着啊?”言言不由的反问道。 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搂着她沒有说话。言言缩在他的怀里,沒过多久,就听到他匀长的呼吸声。她只好也靠在他怀里再接着睡,或许是昨晚睡的晚的关系,言言在他的怀里也浅浅的睡着了。 直到正午,两人才从房间里走出。 暖暖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言言眯了眯眼睛。转头看着同样眯着眼睛的祁枫,笑问道:“怎么今日不用去早朝?” 他慵懒的靠在屋檐上,黑亮的墨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他深邃的眼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深深地凝视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魅惑笑容,道:“今日陪你,不想去早朝。” 言言脱口道:“你不怕皇上会惩罚你。” 他的嘴角的弧度顿时放大,笑道:“你比什么都重要,为了你,什么都不怕。” ------------ 第218章 淋雨 今日,京城下起了大雨。 在风王府平静的过了几日,言言的心里还是一直想着祁裕那日讲的那些话。 一早上,祁枫就去了宫里,而乐儿也去了书塾。在书房里抚着琴,听着窗帘外嘀嗒的雨声不绝于耳。她喜雨,可今日,却沒了心思去看雨。 离开琴座,倚在门边看着倾盆大雨,如一根拉长的线,绵延不断的连接着天与地。雨雾中,满目的梅花纷纷在雨中凋落,飘落到地上的梅花瞬间被雨水浸湿,花瓣也被雨丝滴的破败不堪。 谷蕊打着雨伞而入,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轻声道:“福晋,您怎么还在这屋外,雨这么大,您看您的衣裳都被飘雨弄湿了。快进去吧,奴婢吩咐了厨子将饭菜端到屋里來。” 言言点了点头,却沒有动。看着雨雾中几人撑的撑伞,端的端菜,她们的衣裳都已经被雨淋湿了,而她的饭菜却完好的被保护在伞下。 看着她们将饭菜摆好在桌上,言言轻声道:“你们赶快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吧。” 那些婢女纷纷哆嗦着撑着伞又离开了,唯独谷蕊还站在她的身旁沒有动。 “小蕊,你也回去换身衣裳吧,小心着凉了可不好了。”言言轻轻道,将门旁的雨伞递到了她的手中。 她摇了摇头,沒有接伞,急道:“奴婢身子骨强壮,倒是福晋您,衣裳都湿了。奴婢这就去替您拿件干净的衣裳换上,要是您着凉了,殿下还不担心啊。” 言言拗不过谷蕊,只好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拿了另外一件衣裳给她换,她却拼命的摆手,不肯接,急道:“福晋,这万万使不得啊。奴婢知道福晋好,府里的人都念着福晋的好,可是,奴婢怎么能穿福晋的衣裳。” 看着她的头摆的比拨浪鼓还快,言言只好作罢,但也是正色道:“那你现在就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谷蕊抬头看着言言脸上的坚定,也只好点了点头,撑着伞离开了归言阁。离开前还不忘要她快些吃饭,这冬天里饭菜一会就凉了。 言言坐在桌前,风王府的食物一直都很可口。自从她到这儿,吃的东西几乎是每天变着花样在做,口感既新鲜又营养,今天的菜也是不错。只是,她却全然沒有胃口。 转头瞧着门外的大雨,已经下了整整一个上午了,却还是沒有要停的迹象。 忽然,她起身执起一把雨伞,就将自己埋进了雨雾中。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全身几乎已经被雨淋湿后,她才走到祁裕的府邸。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身后传來了马车的声音。 虽然雨声很大,但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入耳朵。言言立时将伞压低,低着头往前面快步走去。 沒走几步,手忽然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拉住。她差一点被这股力拉着摔倒在地,人往后转的时候,脚一时沒有跟的上转身的速度,顿时往地面跌去。拉着她的那股力量瞬间转移到了腰迹,托着她,她才沒有摔倒在地。 抬头望去,只见一脸微怒的祁裕出现在眼前。他沒有撑伞,因为雨下的极大,他全身已经被雨浸的全湿。他的长发也被雨水浸的贴在了脸上,凝结着一颗颗晶莹的雨珠,顺着他的发梢,不断的从脸上滑落。浓密纤长的睫毛上也挂满了雨珠,眨了眨,雨珠便沿着他俊美的脸颊逶迤而下,滑到他优美的下巴上,再顺着他的脖颈,直到滑到他身上的衣裳上。 两人在大雨中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靠着,抓在手里的伞也掉落在了地上,伞内已经积了一滩水。 反应过來的言言迅速的离开他的臂弯,退了几步方才站定,瞪着他道:“你怎么会突然在这里?” 雨声盖过了她的声音,但还是能传到他的耳边。 他皱了皱眉,“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既然你已经走到了这里,为何沒有进去?” 言言弯腰执起了地上的雨伞,将伞内的雨水倒掉后,才道:“我只是路过这里,却被你拉着差点摔倒,还淋成了这个模样。” “是吗?这里是瑞王府,距风王府差不多半个京城。” 他不相信的话语传进了耳朵里,虽然雨声很大,却丝毫沒有盖过他微怒的话音。言言忽然沒有了底气,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抬起头,瞪向他,“我不想与你多解释,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都不关我的事。” 说完,言言转身就走。 她想,他也是霸道的。她才沒走几步,就被他拉着手不放,强行将她拖上了马车。言言在马车里恼怒的瞪着他,冷声说道:“祁裕,你凭什么强行将我拉上马车?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无耻吗?快让我下去!” 祁裕对她的怒骂毫无所动,只是掳了一下还大滴水的发丝,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黯淡。唇角紧抿着,俊美的脸上显出了几分铁青的色泽,下鄂紧绷得像是要碎裂了。 言言见他沒有答自己的话,脸上反而有生气的迹象。她也恼了,掀开布帘冲着驾着马车的车夫喊道:“快停车,我要下去。” 那车夫像是沒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沒有要停下的迹象。言言紧紧抓着车帘,只好威胁道:“还不停,我就要跳下去了。” 看着马车依旧快速的跑着,言言咬了咬牙,在心里暗暗祈祷了一下,狠心闭眼一跳。突然一股力量自背后抓着她,只觉得背后猛然一阵锥心的撞痛,睁开眼睛看去,只见祁裕的脸上有着盛怒。 言言起身瞪着他,也怒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我下去!” 言言大口喘着气,她是被他暴怒的拉回甩到了车箱上的。她知道他现在是恨她的,不然不会这么粗鲁的将她甩在车箱上的。只见他眼里突然弥漫着冷凛的雾气,在她还未反应过來,她的唇就被他暴怒的堵上,咬的她生疼。 言言只觉得心底沒來由的一阵愤怒,在他的怀里嘶吼着推开他,却被他钳制的紧紧的,任她怎么推也沒有半点效果。顾不了那么多,言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她不能让他这样对她。狠力往他的唇上咬去,湿而温热的血瞬间淌在了她的唇上,顺着她的下鄂滑到了她的脖颈。 纵使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是未伸开她。言言迫于无奈,只得又狠心咬住了他疯狂探进的舌头,他终于吃痛的放开了她。 言言剧烈的喘息着缩在马车内的一角,远远的瞪着他。他的嘴角不停的有鲜血溢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她用尽了全力去咬他,才会有丝丝缕缕地鲜血不断的涌出。 看着他连眉头也沒皱一下,只是紧紧的盯着她。言言突然觉得有点愧疚,她也不想伤他。可是,他居然强吻她,那么疯狂。她害怕了,所以才会咬他的。 “你快放我下去。”言言虽然觉得愧疚,但还是大声冲他吼道。 他只是恨恨的瞪着她,伸手擦了擦嘴上的血迹。马车也在此时停了下來,他什么话也沒说,只是沉痛的闭上的眼睛。 言言大喜,迅速的从马车内的一角冲出,跳下了马车,却被眼前的一幕震到。转过头去时,马车已经掉头跑开了。 原來他只是将她送回來,她却以为他是要将她带到某个地方去。她突然有些搞不懂他了,他如果要将她送回來,为何在马车上一句话也沒有说。 沒有想那么多,言言转身走进了风王府。才刚走到归言阁,谷蕊就一脸惊慌的迎了上來,脸上还着未干的泪痕,急道:“福晋,您这是去的哪儿?都快急死奴婢了。” 言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我只是出去走了走,沒有告诉你们就出去了,让你们担心了,是我的疏忽。” “真是吓死奴婢了,整个风王府都快被我找遍了,都见不着人。福晋,您千万别再这样吓奴婢了。”谷蕊带着哭腔说着,伸手去替她脱去身上的湿衣,道,“福晋,您出去怎么连雨伞也不带?” 言言苦笑了一下,才知道雨伞是丢到了祁裕的马车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谷蕊急忙端了一碗姜汤给她。 忙活了一阵,谷蕊见到言言躺到了床上,才轻轻的踮着脚尖离开了房间。言言翻身侧对着床的里侧,脑海里不停的回想着与祁裕呆着的一幕。 她原本是想趁着雨天去找祁裕,却发现到了他的府邸却不敢进去。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去找他,或许是想求他不要伤害祁枫。 可是,现在想想,又觉得自己太沒必要,他又怎么可能会答应。 她感觉到昏昏沉沉的,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睡着了。隐约听见一声压低了的沉怒的声音响在耳边,像是在训斥着。言言只觉得头痛,伸手抚了抚额头,睁开眼睛。 只见祁枫趴在她头顶的上方,一脸担心的轻声问着,“言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言言看了他一下,转头看着谷蕊低着头站在一边。显然是被祁枫责怪的骂了几句,言言抓住他的手,轻声道:“我沒事,谷蕊,你先下去吧。” ------------ 第219章 囚禁 大雨过后,为冬季的风王府更增添了几分诗意。尤其是将近傍晚时分,晚霞洒金,雨后黄昏,夕阳西照,烟陇薄纱般缥缈迷人。 言言由祁枫扶着坐了起來,回來喝了一碗姜汤,又睡了一觉,头不是那么的昏沉了。她抬头望着窗外,院子里的梅花在大雨的摧残下,掉落一地。枝头上还留有坚强的沒有掉落的梅花,深深浅浅的蔓延开來。 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终究敌不过大雨的侵袭,原本美丽的花朵此时带着浅浅的晕红。 “言言?”坐在床边的祁枫轻轻唤了她一声。 言言这时才回过神來,冲他微微一笑,靠在了他的怀里,轻声道:“我沒事,只是喜雨,忍不住出去了一会,才会淋湿的。” 他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肩头,柔声道:“这么大的雨,你是故意出去让我担心的,淋病了怎么办,我不想看到你难受。” “我现在不是沒事吗?”言言微微一笑。 “你还说,我刚刚才宣了大夫看了,别想骗我。”祁枫忍不住低斥了她一句,搭在她肩头上的手蓦的用力揽在自己的怀里。 言言微微一愣,在他怀里沒有再说话,只是紧紧贴在他的胸口。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许不会很多了,不知觉中,她的手指已经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以后这种大雨不准再出去了,知道吗?”他轻声说着。此时,谷蕊已经端着一碗药走了进來。言言皱了皱鼻子,闻着药味就觉得苦,不由的将头藏在他的怀里,任他怎么拉也不肯出來。 他觉得好笑,也轻声笑了出來,道:“怎么,还害怕喝药啊?” 言言在他的怀里摇头,却不敢抬起來。从小她就害怕喝药打针,每次喝药她都要闹上好久。此时,她更觉得难受,这药闻着就苦,喝到嘴里那还不把她的味蕾都喝苦了才怪。 谷蕊在一旁也忍不住轻声笑了起來,“福晋,你快趁热喝了吧,药凉了喝了对身体就不好了。如果您觉得苦,奴婢已经为您准备了甜点。” 她还是不抬头,双手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服。 祁枫示意谷蕊将药放在了床边,轻轻拍着藏在怀里不肯出來的言言,柔声道:“言言,乖,谷蕊已经下去了。你快点喝药吧,喝了病才会好的快些。” 言言摇头,“我沒有生病,不要喝这些药,你快些拿开吧。” 一股温柔的力量托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慢慢的抬头。言言斜眼看了一眼床头边上的放着的药碗,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我能不能现在不喝,等一会再喝。”言言低声道。 看着她害怕喝药的模样,他心里一软。转念一想,不能纵容她,索性端起了药碗,自己喝了一口,立时抓住了她的衣襟,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用嘴将药喂进了她的嘴里。果然这药真是苦,他只含在嘴里,就觉得胃里的苦了起來。看着她秀眉皱在一起,不停吐舌的模样,他急忙将甜点送到她的嘴里,自己立刻也含了一些在嘴里。 言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祁枫也忍不住轻声笑了起來,看着碗里的药,他也忍不住微蹙着眉头。咬牙又喝了一口,再次抓住她往她的嘴里送去,一口一口直到最后一口药送到他的嘴里,他才满意的将碗放下。 言言不停的吐着舌,恨恨道:“下次,我再也不要喝这种药了。” “沒有下次,以后不准再生病。”说完,他翻身上床,揽着她睡了起來。这种药似乎会催眠,明明睡了很久,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言言不一会又睡着了。 在屋子里呆了两天,言言觉得自己快闷出病來了。但祁枫就是不让她出房间,说是外面下着雨,怕再次淋病了。 今日,天终于放晴。经过雨水洗过的天空湛蓝一片,阳光也带着雨后的清新洒满人间。言言坐在由谷蕊在院子里准备好的软榻上,有一种惬意的舒适。 “小蕊,殿下还沒有回來吗?”言言轻声问着,抬头看了看回归言阁的青石路斑驳的树影。下午的阳光比较强烈一些,投在人的身上也温暖一些。 “福晋,奴婢去前门瞧瞧吧,也许已经回來了。” 言言点了点头,看着谷蕊丢下手中的活跑了出去,不一会,她小巧的身影又跑了回來。仿佛出了什么事般,她跑的很急,跑到她面前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不停的用手拍着胸口。言言看着她着急的模样,立时从软榻上起身,“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跑的这么急。 “福……福晋……”她喘着粗气,终于掳顺了气后,才急声道,“福晋,不好了,听说刘大人死在了自己的家中,而……” 言言的身子不由的一震,一把抓住了谷蕊的衣襟,“是哪个刘大人?” “是刘戎刘大人。” 抓着她的手蓦然一松,言言无力的跌倒在了床榻上。谷蕊喘了几口气后,急道:“福晋,您怎么了?” 言言像是沒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心里五味陈杂。谷蕊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想到了什么,言言突然从床榻上起身,“你刚刚还要说什么的?刘大人死在家里,然后呢?” 谷蕊被她突然起身吓到,语无伦次道:“奴婢刚刚去前门的时候,正巧碰到前來传话的公公,说是祁枫被皇上软禁在宫里。刘大人的死,怀疑是殿下……” “胡说。” 谷蕊的话还沒有说完,言言就开口打断了她的话。她的心里不由的想到了祁裕,如果她沒猜错,此事绝对与祁裕有关。 她沒來的由的一阵恼,转身就朝门外走去。谷蕊立时追上了她,急道:“福晋,您先不要急,奴婢们都相信殿下,怎么可能会是殿下杀了刘戎。福晋,你这是要去哪儿?” “谷蕊,你先回去。我出去有点私事,你不用担心我。”言言停下了脚步,看着谷蕊担心的模样,知道她是担心自己。 “不行,殿下吩咐了奴婢,要时刻不离福晋的身边。”谷蕊急声道,手指不由的攥紧了衣角。 言言轻轻一笑,道:“沒事,我只是出去有点事,你先回去。我保证我会安全的回來。” “可是……”谷蕊还想说什么,看着言言坚定的模样,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杵在原地不停的攥着衣角。 “不要担心,我出去一会,马上就会回來。”言言轻声说着。见她既沒摇头,也沒点头,笑了笑,转身就往门外走去。等到谷蕊反应过來时,言言已经沒有在她的眼前了。 她的心里一下乱了阵脚,如今殿下在囚禁在宫里,而福晋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左思右想之际,想到九阿哥与殿下最为亲近,立时也出了风王府,朝九阿哥的府邸跑去。 才刚走到九阿哥府,就被门前的侍卫拦住。也难怪,她不曾出过风王府,这里的侍卫不知道她是风王府的人也不足奇怪。她只好让侍卫大哥进去传个话。沒想到那侍卫竟不通情达礼,说这九阿哥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 谷蕊无奈,只好冲着里面大喊着。那侍卫一下火气就大了,冲到她面前怒吼着拉着她离开。 “住手!” 一个女声突然响起,那侍卫顿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松开了拉着谷蕊的手,回头向身后的人行礼。 谷蕊认得这声音,立时转身,急着跪了下去,“九福晋……” “快起來再说。”苏夕扶着她起來,拉着在院子里坐下才轻声问道:“你这么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九福晋,我们殿下被囚禁地宫里,刚刚奴婢沒有拦住福晋,不知道福晋去了哪儿。奴婢一时慌了,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过來找九殿下了。” 苏夕听着也是不由的一惊,心里暗叹着难怪九阿哥这会还沒有回來,只怕也是在皇宫罢。看着谷蕊着急的模样,她连忙轻声安慰道:“你先回风王府,也许言言这会已经回到了府内。我先进宫一趟。” 谷蕊点头,起身离开了九阿哥府。苏夕在谷蕊离开后,也起身换了身合适的衣裳,上了马车往皇宫赶去。 此时,离开风王府的言言已经走到了祁裕的府邸。祁裕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去找他,早已吩咐人在门前等着。那等着她的人并沒有带她进去府内,而是引着她往另外的一处住宅走去。言言几次想问那带路的人是要带她去哪,但还是沒有问出來。 那人走到一处沒有挂匾额的府邸停了下來就离开了。言言犹豫着还是推开了大门,听着沉重的一声“吱呀”声,眼前出现的一处素雅的院子。 信步而走,一抬眼,面前赫然站着的是祁枫。负手而立,衣袂在风中猎猎而动,留给她一个背影。她故意发出一阵脚步声,只见他转过头來,见到她,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不明意味的笑。 他走到青石凳上坐下,抬头看着她,幽深的眼底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声音冷凛如寒冷冰,“坐吧。” ------------ 第220章 我不会是你的 淡淡的阳光下,他一袭暗紫色的衣袍,缓步走到她的身前,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抹笑,看向她的眸光冷如寒冰。 言言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她却是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 他突然站定脚步,冷笑了一声,“你不是要來找我,怎么见到我,反而一句话也不说。” 言言也立定了脚步,抬头冷冷的盯着他,质问道:“刘大人是不是你杀的?” 他幽黑的眼底深不可测,一直深深的凝着她。隔了很久,他才开口道:“刘戎不是我杀的。”说完,他转过身,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祁枫绝不可能杀刘戎,明显是有人要陷害他。这宫里除了你想对付他,还能有谁?”言言有些激动的低吼着。 她听到刘戎在家中被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祁裕。如今他却不承认,她只觉得心里有一股怒火涌动。 “我说了,不是我!”他冷寒的声音响起。 言言顿时冲到他的面前,怒瞪着他,冷笑道:“是,你当然不会亲手去杀。” 他眸底的暗光一闪,看向她的眼神蓦的如冬日里的寒光,冷凛至骨。他突然大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寒光,道:“沒错,不是我亲手杀的,但他的死的确与我有关。” 言言全身一震,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当听到他亲口承认是他所为而陷害祁枫,还是会有些不敢相信。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是你的弟弟?”言言有点自欺欺人的吼道。 “我这么做,你不是最清楚吗?这天下,我要定了,你,我也要定了。”他冷笑着逼近她。 言言心里蓦的一沉,他疯了。 “就算你得到了整个天下,我也不会是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言言愤慨的转身就朝门外走。手腕被他突然抓住,一阵刺骨的生疼迫使她停住了脚步。 “放开我!”言言怒吼道,不停的挣扎着要挣开他的手,“是我想错了,你只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件东西,得到了腻了,就会丢掉。可是得不到,你就会耍尽手段都要得到。” “你是说,这六年來,我只是在为六年前沒有得到你而不甘心?”他一字一句咬牙说着,他的脸色铁青,显然已经怒极。 言言瞪向他,点着头。看到他的脸在瞬间被抽去了血色,她的心底却沒來由的一阵酸涩。她不是不知道他的感情,但只要想到他不惜用尽手段去陷害祁枫,她的心里就控制不住的恨他。 她感觉到了他强烈的愤怒,随着那冰冷的眼神,一瞬间从四面八方包围着她,让她有种喘不过气來的窒息感。他一步一步走向她,言言急吼道:“不要过來----” 她的话音才刚落,就看到他冷笑着抬起了下巴,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变得愈加暴怒。那样怒不可遏的眼神,炽热灼人。 言言目光一转,落到了石桌上的茶壶,迅速的端起了茶壶,举在手里。茶还有点热,端着手心有一股灼热的烫手。 “不要过來,不然我就砸过去。”她厉声大喝,手指蜷紧,手中的茶壶对准了他。 他似置若罔闻一般,带着怒火,一步一步逼近她。言言只觉得已经沒有后退的路了,狠心咬下牙,将手里的茶壶砸了过去。 他沒有躲,茶壶砸在他的心口,顿时跌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闷响,在安静的院子里响亮的刺耳。 不断有热气在他的胸口冒出,氤氲的雾气遮盖住了他脸上的表情。言言震惊的看着她,他已经走到了面前不足半米处,蓦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推,连按着她的身体倒退几到,直到她的背脊抵在了墙上无处可退。 言言还未來的急发出任何声音,他就已经狠狠的压在了她的身上。带着疯狂的愤怒,他全身紧紧的贴在了她的身上。 压抑了多年的渴望加上满心的怒火,一旦爆发开來,又如何抑制的住?无视身上人儿的挣动反抗,他已经不想再压抑,不想再等到拥有了天下才可拥有她,他现在就要她。 言言睁大着眼睛瞪着眼前的人,内心的愤怒有如爆发的岩浆汹涌而出,面颊涨的通红,齿间恨恨地反咬回去。 急促的喘息声中,他将她紧紧锁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唇紧紧贴在她的耳垂。言言觉得羞愧的怒火已经充斥在了她全身的血液里,手脚不住的发抖。 感觉到她的颤抖,他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狠狠的瞪着她,“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特别的恨我,就如同这六年來,我同样在恨着你。恨着你的绝情,恨着你的冷漠。六年了,你知道我在六年是怎么过來的吗?你却当我的感情只是一时的兴趣,得不到才会想要得到。” 言言抬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突然觉得最残忍的不是他,而是她自己。感觉抓着她的手的力量小了些,她用力一推,离开了他的钳制,转身就往门外跑。 他这次沒有追來,言言直到跑出了宅子后也不敢停留,直到跑到沒有力气跑时,她才停下來,抬头凝视着天空。 湛蓝的天空,她的心情却是如此的沉重。 他要开始行动了吧?或许,他早就开始行动了。 回到风王府时,谷蕊正在门前张望着,看到她,急忙跑到了她的面前,一脸的担心,道:“福晋,你可算回來了。” “殿下还沒有被放回來,是吗?” 言言一边急步往房间里走去,一边问着紧紧跟在身边的谷蕊。 “还沒,不过,九殿下派人传來消息,殿下暂时沒事,只是今晚可能不能回王府。” 言言点了点头,换了身衣服,转身就往房间外走去。谷蕊拦在了她的面前,急道:“福晋,你才刚回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去宫里一趟。”言言推开谷蕊,她现在就想去宫里见祁枫一面。 到宫里的时候,天上的星星已然挂上。言言急步随着九阿哥派人等在宫门前的太监走着。左转右转,终于到了祁枫被关的地方。 言言看到了悠闲的坐在牢里的祁枫,不由的微微蹙起了眉头。九阿哥也在牢里,看到她來,急忙起身。转头拍了拍祁枫的肩膀后,离开了牢房。 “言言,让你担心了,我沒事。”祁枫笑着拉着她坐到了他的身上。 言言蹙眉凝视着他,沒有说话。 他伸手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子,若无其事的笑道:“你看你,还皱着眉头,小心现在就变成小老太婆的。” 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还笑,都关在牢里了还笑。” 他笑的更开心了,突然抓住她的手,轻声道:“你怎么会來这里?乐儿一个人在王府,快些回去吧。” “你别想赶我回去,乐儿我已经让谷蕊小心照顾着了。”言言双手揽在他的脖子上,正色道。 “我沒有要赶你回去,我是要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就回家。”祁枫笑着说,将她放在地上,起身拉着送到牢外。 言言知道他的意图,抓着牢杆不动,瞪着他,“我不要现在就回去,我想陪你说会话。” 不等他回答,她挣脱他的手跑到了炕上坐下。祁枫无奈的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抱着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忽然想到了什么,言言问道,“你刚刚说,明天你就会回家?皇上要放你回家?” 祁枫点了点头,突然问道,“父皇将我关在大牢只是朝中所有的大臣都怀疑我是杀的刘戎,但毕竟沒有确凿的证据。” “祁枫,这件事,你不觉得是有人在陷害你吗?”言言小心的问着。 祁枫在心里低低叹息了一声,道:“这事确有蹊跷,但谁会杀人如此漏洞百出。既是要陷害我,为何却沒有确凿的证据?” “也许,这是故意而为之。正是要这种不明不白,目的让所有的人怀疑你。”言言低声道。 祁枫抬头凝视着言言,言言突然觉得有一种慌乱,急忙低下了头。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想告诉祁枫此是就是祁裕干的,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吞了下去。 他笑着揉了揉她额前的秀发,轻声道:“言言,你要相信我,就算是有人陷害我,我也会平安的在京城过完大年后,带着你和乐儿离开京城,到一个沒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着普通的老百姓生活,好不好?” 言言点了点头,将头埋进了他的脖子里。心里却隐约不安,如果哪一天祁裕真的当上了太子,那就意味着,皇上百年之后,他就是皇上了。那么,无论他们逃到哪个地方,祁裕都会找到他们的吧。 “别乱想了,相信我,交给我來处理。”察觉到她的不安,他轻声说着。 在牢房里呆了一会祁枫就不准她再呆下去了,任言言怎么找理由,他都不让她留下。言言知道他是担心牢房里的湿气太重,又是冬天,怕她的身子会受不住。言言只好先离开,看着他也沒受伤,心里倒是安慰多了。 ------------ 第221章 冰花 昱日,天还微微亮,言言就已经醒來了。一晚上,她脑海里都不停的回放着祁枫温柔的脸与祁裕痛恨的脸。 身上已经湿透了,言言起身,府里的侍女早已起來。她唤來侍女准备了些热水,将自己泡在热水里。 周围因为热气而一片热气腾腾,氤氲的水汽弥漫着眼睛。言言闭着眼睛坐在热水里,谷蕊过來替她擦着身子。言言似乎也习惯了洗澡时有个婢女在身旁伺候着,她懒懒的靠在桶的一边,眉心微皱。 “福晋,昨晚您是不是沒有睡好?”谷蕊一边替她擦着身子一边轻声问着。 言言觉得很累,点了点头,沒有说话。谷蕊见状,也不再说话。整个房间顿时只听到清脆的水声,她的呼吸声。 今日的天气很好,太阳高高的升在空中。言言抬头看了会天上的灼点,低头一瞬时,眼前一片漆黑,人仿佛有种会倒的感觉。当她闭了会眼再次睁开时,看见祁枫出现在了面前。她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时,他已经坐到她的身边,冲着她轻轻笑着。 “傻了,见到我怎么这个表情?”祁枫轻笑着点了她的鼻子一下。 言言还是呆呆的看着他,她以为他至少会要等到下午才会被放回來,沒想到,太阳才刚刚升起,他就已经回到府里。 “看來,真是傻了。”他笑着轻轻敲了下她的头。 “我沒傻!”反应过來的言言也敲了回去,低低的笑着。 两人坐在院子里,你敲我一下,我敲你一下,玩的不亦乐乎。言言突然咬住了他摸着她脸的手指,嗔道:“这是对你一晚上沒有在王府里睡觉的惩罚。” 说到睡觉,祁枫还真累了,伸了个懒腰,不顾她的反抗,拉着她就往房间里走。言言微嗔着要挣开他的手,感觉到被他牢牢的拉在手心里的感觉,她心里也乐着。她沒让他马上睡,而是吩咐了侍女准备了热水。 在牢里,那么湿冷的环境下,他肯定难受的连觉也不曾睡。 待侍女将热水准备好后,言言正准备出去,却被他突然拉住了手,道:“你替我擦背!” 言言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感觉到一种火辣辣的热。言言看着他挽起的邪笑嘴角,顿时反应过來,他这是在故意捉弄她。虽然与他有着最亲密的接触,但每一次,她还是会觉得害羞,会红着脸。 此时,他要她替他擦澡,这不就意味着她就要看到**裸的身体。她立时摇着头拒绝,却被他强拉着不肯她走。拉扯间,他将她也拉进了浴桶,顿时水花四溅,言言也喝了口水,不停的咳嗽着。 抬头瞪向他,只见他一脸坏笑的凑近她。不待她反应过來,他的手已经探到她的身上,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褪去。言言吓得立刻捉住他乱动的手,“你要干什么?” 他嘴角一撇,笑道:“你衣服湿了,我帮你脱了。” 言言攥着胸口的衣裳,紧张道:“你流氓!” “我都已经是你的夫君了,帮夫人脱衣服,怎么会是流氓。”他笑的更加贼了,手也从水上抬了起來,伸手就要去脱她紧剩的一件衣裳。 言言红着脸,觉得脸上一阵一阵的发烫。满以为逃不过他的魔爪了,他却突然笑了笑,收回了手。 从浴桶出來,言言就去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见到他不着一物,只是拿着巾帕擦着身上的水珠,她的脸不由的腾的一下觉得更热了。 “你还这样看着我,我会认为你这是在勾引我。”他轻笑着说。 听到他的话,言言这才反应过來,她一直在盯着他看,立时转过头去,不再看他。听到一阵穿衣的窸窣声,言言知道他已经穿好了衣服,但还是不敢回头,脸上还烫的跟火盆里的烧红的炭火一般。 突然,腰间一股力量托起她,下一秒,她就已经躺在了床上。他迅速翻身躺在了她的身旁,不等她说话,他就紧紧拥着她,轻声道:“陪我睡会。” 言言见他沒有任何动作,抬头看他时,他已经轻轻的睡着了。微微蹙着的轩眉,一脸的疲倦。他是真的累了,才沒一会,她就听到了他匀长的呼吸声。 言言想趁他睡觉,轻声起床。却沒想到他拥的她很紧,察觉到她的动静,他动了动,更加缩紧了自己的手臂,轻声道:“别动,很累。” 他的声音有种疲倦后的沙哑,靠在他的怀里不敢再乱动。看着他疲倦的睡容,她也心疼了。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腰迹上,另一只手则抵在了他的胸口。 不知何时,她竟也迷糊着睡着了。待她醒过來时,身旁的人早已不在。仿佛刚刚一切都只是她在做梦一般,他还沒有回來。她急忙下床,猛的拉开了房门。 正在院子里打扫着的谷蕊听到突然拉开的房门声吓了一跳,只见言言一脸着急的神色,忙道:“福晋,您怎么了?” “殿下人呢?”言言急声道。 谷蕊还未來的急回答,祁枫的声音就传了进來,带着一丝戏谑,道:“原來言言你是这么的依赖我,看來,以后到哪我都得带着你了。” 谷蕊一声低笑着离开,看到殿下平安的回來,她们这些做婢女的,心里也终于放下了一块石头。 言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往房里走去。他适时的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含笑着看着她。 “言言,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可爱。” 闻言,她抬头瞪了她一眼,“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可恶。” 他哈哈大笑起來,拉着她的手,坐到了床边,柔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我是看着你睡着了,想让你多睡会,才沒有喊醒你的。” 言言的表情也瞬间柔和了下來,她醒來时,发现他不在身边,那种恐惧让她莫名的不安,才会如此着急。 “我是去了前厅,小九來了,我们去商量了一些事情。”祁枫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将下鄂抵在她的发顶,继续开口道,“就是怕你担心,所以,与小九才沒说会话,就急着回房。” 她缩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闭着眼睛感受着此刻的宁静。 时间过去了几日,言言坐在火盆旁烤着火,因为沒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刘戎就是祁枫所杀,此事也就慢慢的淡了下去。言言有点想不通的事,既然是祁裕故意杀了刘戎而嫁祸给祁枫,那为何此事这么快就这样结束了。 刚想着,谷蕊就跑进了房间传话,祁枫正在前厅等着她。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这几日,皇上准他在家呆上几日不去上朝。但他总是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在背后又干些什么。 缓步走进前厅的时候,祁枫正坐着品茶。言言选着了离他最远的位置坐着,静静的看着他闭眼品茶的模样。 氤氲的雾气弥漫在他的脸上,润湿了他的长睫。好一会,他才满意的睁开眼睛,抬头睁开眼睛,发现言言不知在何时已经坐到了大厅里。一时吓的他手上的茶杯险些握不住,已经有茶洒在地上,散出氤氲的热气。 他急忙将杯子放在茶几上,也懒得擦被溅湿的衣角,笑着走到她的前面,道:“怎么都沒有发出声音。” “想吓吓你,结果,你还真被吓到了。”言言轻轻的笑了起來。 祁枫宠溺的刮了她的鼻子一下,轻笑道:“我也是故意被你吓到的。” 言言轻轻瞪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一定要在前厅说的吗?” 他这才想起喊她來的目的,微笑着拉着她就往大门走去。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儿,坐在马车里,他一直都含笑着不语。 言言愈发好奇他要带她去哪儿,冬日的寒气已经越來越重,言言在马车里忍不住搓了搓冰冻的手指。突然,一阵温暖了过來,她的手藏在了他的手心。 他不停的冲她的手哈着气,又來回搓着她的手。似乎感觉不那么冻了,言言笑着抬头道:“我们这是要去哪,我怎么觉得愈來愈冷。” “马上就到了,你先别急。”他笑着将她的手藏到了他的怀里,腾出一只手将她的身子揽在他的怀里。 他沒骗她,马车很快就停了下來。他率先跳下了马车,然后再将她抱了下去。言言哆嗦着抖了一下,只觉得冷。才刚抬头,就被眼前的景像所震到。 “喜不喜欢?”他笑着凑近她,哈出的白雾扑在她的脸上。 她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不敢相信,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怎么可能,沒有下雪,这里怎么会有……”她激动的说不出话來,眼前是一片寒冰,但却已经被雕琢成了一片花海,确切的讲,应该是一片冰花。 “我请人花了好几天时间才雕琢出來的冰花,你喜不喜欢?”他从她的背后轻轻搂住了她,低声问着。 “可是,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冰?”言言还是处在错愕中。 ------------ 第222章 很美,不能长久 微弱的阳光穿透云层,投射下來的光线打在朵朵冰花上,竟幻化成五光十色的冰花,夺人眼球。 言言离开了祁枫的怀抱,蹲在一朵冰花旁,看着阳光在冰花上映着的彩虹,忍不住伸出了手指。顿时一阵凉意通过指间传至全身,言言蓦的收加了手指。她恨不得她能将眼前的这一幕拍下來,实在是太美了。 良久,她才起身。蹲的久了,脚有些麻,险些摔倒。祁枫在第一时间飞掠到她的身边搂住了她,柔声道:“腿是不是麻了?” 说完,他扶着她坐到了马车上,宠溺的揉着她的腿腹。言言本能的往缩了缩脚,又被他轻轻的拉在手里。过了好一会,才抬头,轻声道:“还麻不麻?” 言言摇了摇头,从马车上跳了下來。看着眼前这一片耀眼的冰花,她蓦的转头,本是想要问他,却沒想到他会离她那么近。她的樱唇正好对上他的唇,一股战栗瞬间席卷全身,脸上也顿时飞红一片。 他的右手抚过她的脸颊,看着她脸上的嫣红,她轻轻晃动着的眼珠,他的手蓦的扣紧了她的腰迹,轻柔的吻上了她微启的朱唇,轻轻的咬着。言言忍不住低吟了一声,搂在她腰迹的手顿时一紧,缱绻的吻着她的眉心,她的耳垂。 只觉得一种酥麻,言言发觉自己的腿竟有些不听使唤的发软,只得紧紧地揽上他的腰迹才能不让自己勉强站住。她开始微微回应他的吻,感觉到她的回应,他蓦的将她抱起放进了马车,再一次扑到了她的身上,由最初的轻吻变为霸道却不失温柔的深吻。 言言被他吻得喘不过气來,用力吸一口气,他乘机将炽热的知头伸进她的口中缠绕辗转,吸吮着她的俏舌。 感觉他的手探到了她胸前,他的手指滚烫,烫的他所有的神志在顷刻间清醒。当她意识到他要干嘛时,她身上的衣物都被他褪的只剩下一件了。 言言伸手抵在他的胸前,他趴在她的身上喘息,眼神迷离,道:“怎么了?” “这里……不行……”言言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朱唇嫣红似血。 他深吸了一口气,低笑着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压下眼底浓烈可见的欲望,沙哑地说:“我们出去走走,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这里又是另一个模样。” 言言微红了双颊,整理好了衣裳,跳下了马车。祁枫坐在冰花的一角,仰头看着天空上的落日。余晖打在他身上,白衣都被染了淡红色,俊逸非凡的容颜。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淡淡笑了起來,印着夕阳的余辉,美的摄人心魄。 她的心底柔软了起來,缓步走了过去。听到她的脚步声,他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着坐到了他的怀里。两人静静的坐在夕阳下,看着眼前的冰花被夕阳晕染成了一片微红的花朵,地上已是湿润一片。 “很美,却不能长久。”言言低低的叹息了一声。 祁风觉察出她声音里的感慨,转头看着她,眼睛里还印着天上的落日,笑道:“我不管它能有多久,我只知道,我要让你看到这天底下一切最美好的东西。而我,不管怎么样,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如果你走不动了,我就当你的拐杖,到哪都背着你。如果你看不见了,我就当你的眼睛,到哪都说给你听。不管有多少的如果,我只想告诉你,今生,不,你的今生來世都只能是我的,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轻风突起,吹得衣袂翻起,吹乱了言言的一片心思。长发翻飞,交织纠缠,言言微微一笑,伸手紧紧抱住了他,凑到他的耳边:“你的今生來世也都是我的。”他低笑着也将她拥的紧紧的。 两人坐到太阳落山才起身回去,身后的冰花借着最后的余辉释放着黑夜前的最后一抹妖娆的美艳。 随着马车消失在一角,最后一点余辉也隐去了。 静谧的冰花里突然传出清脆的碎裂声,一声一声撞击着人的心底。冰花里有一个女子的身影疯狂的拿着一根棍子猛烈的敲打着一株株静立的冰花,。沒过多久,一片冰花只余下一地的碎冰。 女子剧烈的喘息着,身上的衣服已然被碎裂前的冰花溅起的水珠溅湿,不知是寒冷还是癫狂,她全身都在不停的剧烈颤抖着。 “啊----” 一声响彻心扉的尖叫声在静谧的夜里嘶吼着。 攥紧的手指僵硬的扭曲着,每一处指节都退去了血夜,只余着苍白。 “格格----”另一个女声很小的响起,因为害怕,在寒风中颤抖的哆嗦着。 站在一地碎冰的昭玥蓦的转身,吓得在她身后的那个婢女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石子,脚一崴,人顿时失重的跌了下去。 “沒用的东西。”昭玥咒骂了一句,瞪了她一眼,从碎冰中走了出來。 那个婢女急忙从地上爬了起來,忍着痛跟在她的身后。她不敢出声,只能忍着痛追上她的步伐,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夜里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昭玥却浑然不觉。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手指一直是狠狠的攥紧,指甲已经陷入掌心也未察觉。 回到府里,昭玥头一次沒有摔东西,而是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府里的侍女奴才们皆是偷偷的在议论着。那个跟着昭玥出去的侍女自然就从了他们追问的对象。正当他们凑到一起时,她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凑在一起的人迅速消散,都装作若无其事的各忙着各的。 昭玥冷笑一声,府里的奴才沒有一个是值得她信任的。个个都胆小如鼠,心里倒是有些怀念起小云了。自小她就在身边伺候着,如今,她也已经死了六年了。 六年前,祁枫每次将自己喝的烂醉,对于他允诺的婚事突然不承认。自己也不再装作人前的乖乖女,每天都要到皇上面前告状。可是,皇上虽然疼自己,却也同样宠着祁枫。对于祁枫的拒婚,皇上也只是懒得理。 久而久之,她告状多了,皇上也渐渐的懒得理了。好几次,明明都在乾清宫的外院散步,见到自己,皇上就急步回到了房间,还命李德全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休息。自己才会赌气嫁给了一个在她心中一无事处的男人。 那时候,幸好有小云陪在身边。宫里所有的人在她的面前笑着,背后却在说她的闲话。这些她都知道,也不在乎,她只要与祁枫在一起。可是,一次意外,小云竟不小心跌入到了井底,让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在了。 想到这里,再看看眼前那些故作常态忙着的奴才,心里就一阵嫌恶。 抬脚才刚走离他们不远,就听到背后响起的细小议论声。她不是沒有听到,只是,此时,她已经沒有精力去教训他们。 祁裕府里,昭玥与祁裕坐在后院一处偏僻的亭子里。梧桐树浓密的枝丫被风吹过,刷啦啦响了一阵。 祁裕表情淡淡的品着手中的茶,嘴唇虽是抿在茶杯上,却只是碰到热水。感觉到灼烫的温度刺激着嘴唇,他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坐在对面的昭玥却全然沒有心思喝茶,只要想到她见到的那一幕,浑身的血液都在洋溢着她的恨。 她是无意中看见了祁枫的马车才跟着他们一路跑到祁枫特意为夏言言雕刻的冰花的地方。他竟然如此挖空心思为她做着这一切,她心中的恼恨,嫉妒,都化作了满腔的怒火。 但凡只要他给过她一个爱怜的眼神她也不会如此恨着他们。她才是他的青梅竹马,她才是最爱他的人,她夏言言只是一个奴婢,她怎么可以如此安然的享受着他的爱,她又怎么配。 是夏言言,如果沒有她的出现,她就不会落得如此地步。 放在桌上的双手蓦的用力,“啪”的一声脆响,在静谧偏僻的亭子里异常的响亮,滚烫的茶水溅到脚上,也抵不过她心中的恨。 “來人,替昭玥格格再倒一杯热茶过來。”只见一个紫裳微透,面容娇俏的少妇走进了亭内,边笑着边走到了祁裕的身旁坐下。 祁裕只是瞥了她一眼,沒有开口说话。 “三嫂,这么晚了,怎么还沒有休息?”昭玥淡淡道。 “昭玥格格不是这么晚了也还沒回家吗?虽说这里也算是你的娘亲人了,但毕竟是嫁为**了,但如此晚还不回去,难免会惹人闲话。” 昭玥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來,朝祁裕的方向看去。祁裕此时手举着茶杯,轻声道:“你怎么会來这里?” 风兰只是轻轻一笑,蓦的伸出手挽在了祁裕的手上,笑道:“我在府里找了一遍,才在这里找到你的。夜已深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昭玥不是听不出风兰话中有话,起身笑道:“三嫂提醒的是,夜也已经深了,昭玥也不再打扰你们休息了。” 祁裕并未开口,只是点了点头。看着昭玥的身影消失后,他才蓦的抬手挣开挽在手臂上的手,转身离开了亭子。 ------------ 第223章 风兰的回忆 风兰有些痴痴的看着他拧眉离开,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亭子里只余她一人,冬天的夜里,风很冷,但吹在身上,她竟感觉不到冷。茂密的梧桐树叶在夜风里哗啦啦直响,使得她的心情更回的烦闷。 五年前,当他娶高姗姗,却发现就是他府里的风兰时,她只看到他眼里只是一时的错愕,立时就恢复了他以往的冷酷。他对她一直都是冷冷的,有几次她都看到他眼中的怀疑,她知道他在怀疑是不是她放走的言言。但六年前的那场戏她做得很真,她将自己的头砸伤,至此,秀发下还有一个抹不去的伤疤在。正是有这个伤疤,他才会只是怀疑她,却从未点破。 嫁给祁裕已经快五年了,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心里始终爱的是夏言言。但她曾天真的以为,只要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终究会有一天,他会忘记已经消失的夏言言,会爱上一直在他身边的自己的。 可是,她错了。 直到在风王府见到夏言言,她就知道她一直都错了。 就算夏言言死了,他也不会忘记她。何况她并沒有死,只是他找不到她。这些年,他虽然沒有大张旗鼓的去找她,却是从來沒有间断的派人去找。 他在府里的大部分时间除了将自己关在书房,就是呆在言言曾经住过的地方。那个房间六年都沒有人住,却干净的沒有一丝灰尘。 记得有一次,一个侍女不小心将桌上的一个碗给打破,就被他罚跪在那堆打碎的瓷片上一天一夜。至此,去那个房间打扫的侍女都是胆战心惊,每当轮到她们去打扫时,就会害怕的偷偷哭泣。 她知道,祁裕将她曾用过的东西都视若珍宝。每次睡觉前,他都会要到那个房间去独自讲会话才会回房间。 自从嫁给他后,他就险少碰她。每次行夫妻之事,他都冷漠的,匆匆的开始,也是匆匆的结束。 风兰弯腰执起地上打破的碎片,突然失声笑了起來。夏言言回來了,他的心又再次活了过來。他怎知,夏言言已经与祁枫在一起了,还有了他们的孩子。 那一夜,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赤红着眼睛回到府里,就冲到了夏言言住过的房间,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砸的粉碎。府里的婢女们都害怕的躲的远远的,都震惊的听着房间里传出发的声音。 所有人都暗暗心惊的小声议论着祁裕的这一变化,曾经被他视若珍宝的东西现在却是被他亲手砸烂。 府里所有的人都偷偷的瞅着房间的方向,却也是不敢明目张胆的看。自己也是一直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直到里面的声音停了下來,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当时,她唯一的感受是,房间已经不能称之为房间了。 里面只剩下一地的碎屑,连床也被他拆了。 他只是坐在仅剩的床架上,手被刮出了血也全然不知。从她走进到为他包扎完伤口他都未曾抬眼看她。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坐在床架上,突然,他起身离开了房间。她一路跟着他,直到看到他喝了好几坛酒后才冲过去拉住他的手。 “你不要喝了,再喝下去,会喝死人的。”她急吼着要去抢他手上的酒坛。 他用力一甩,吼道:“滚开。” 他的力气大的惊人,她被他甩着退了好几步,直到碰到酒坛跌倒在地上。手指不小心压到了碎片,顿时被割的溢出了殷红的血。顾不得手上的血迹,她站起身再次去拿他手上的酒坛,被他推开一次又一次,她还是要阻上他的再继续喝下去。 最后,他将她扑倒在了床上。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夜,他是那么的疯狂,暴戾。他不停的索要她的身躯,抚遍她身体的每个部位。可是,整整一晚,他嘴里叫的念的都是夏言言。她在他的身下无声的哭了起來,他就去亲吻她的眼泪,还柔声哄着她。但自始至终,他嘴里的名字一直都是夏言言。 昱日,她早早就醒了。看着身上布满了他弄的血痕,她的心里也是乱成了麻。他醒來后只是瞥了她一眼,却是任何话也未开口说就离开了房间。 她无意间听起了七福晋回到了风王府,带着心中的猜测,她早早就梳洗了一番。她雇了一辆马车去了风王府,却只是在门口匆匆而过沒有停下。她还是沒有贸然的前去探个究竟,回到府里,她也是闭口未提这件事。 直到在宫里遇到夏言言,她还是六年前一样,沒什么变化。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隐忍。祁裕的反应如此之大,她早就猜到是夏言言回京城了。 突然一阵大风刮起,梧桐的树叶哗哗作响。一阵寒冷的侵袭,让风兰拉回了思绪,起身准备回房,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手上已经捏紧了一块碎片,手心已经浸出了细密的血珠,此刻已经凝结。 回到房间时,他已经躺下了。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她才轻声的躺在床上。今晚昭玥來府里找他,她是故意跑到亭子里去的。 她并不是怀疑他们两人之间会有什么奸情,她清楚的知道他们心中各自所爱的人。前几日刘戎的死,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怀疑。祁裕与昭玥必然在背后计划着什么,而这个计划毫无疑问是针对祁枫和夏言言。 听到他匀长的呼吸声,她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昱日,天空中突然飘起了鹅毛般大的白雪。 言言躺在祁枫的怀里,透过窗棂,看着外面从天空中落下的朵朵雪花,顿时往被子里缩了缩。 祁枫睡的极浅,她只是轻轻的动了动,他就已经从睡梦中醒來。睁开眼睛,沙哑着声音,轻声道:“怎么起的这么早?” “天都已经亮了,不早了。”言言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 “是,天已经亮了。但是昨晚你累坏了,还叫的那么辛苦,应该还睡会。”祁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 言言只觉得脸顿时一片发热,忙伸手扶着他的头让他看窗外,“你看,下雪了,我们快起床吧。” 祁枫轻轻一笑,她转移话題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忍不住在她微红的脸上咬了一口。两人在床上又磨蹭了一会才起床。 言言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后就跑到了雪地里,她被冬日里归言阁的美景所震撼。满目的雪白,朵朵梅花在白雪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美。 “祁枫,你快來看……”她转身朝着斜倚在门檐上的祁枫高声大喊着。 言言突然发现他的美竟盖过了她眼前的美景,他只是随意的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祁枫冲她温柔的笑着,昨夜的雪下的不大,却是下了一夜,地上已经是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积雪,脚踩在上面,会发生属于冬天的乐曲。 猝不及防,感觉到一股力量自背后传來。他來不急躲闪,就感觉到一阵生疼。此时,言言已然笑的弯下了腰,身上也传來了那个罪魁祸首的笑声。 只见夏乐乐欢呼雀跃的跑向言言,祁枫瞪了那个小东西一眼,居然敢在背后偷袭他,看他如何收拾这个小家伙。迅速弯腰抓起了地上的一把白雪,冲着他还未躲进言言的怀里时,他伸手正要将手里的小雪球朝他扔过去,只听见他闷哼一声,在距言言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滑了下去。 言言立时将他从雪地里扶起,拍着他身上的雪花,轻声道:“乐儿,疼不疼?” 乐儿摇了摇头,“不疼。” 祁枫故意大笑了起來,大声道:“乐儿,小心再滑倒哦。” 如此幸灾乐祸的机会,他怎能不抓住。只见他的儿子夏乐乐转过头來瞪着他,扁着嘴,“爹爹不是好爹爹,乐儿摔倒了,爹爹还笑。” 祁枫眼看着他眼里似有泪珠在打转,甩了甩手里雪球化成雪水,往他的方向走去。刚想出声哄他一下,沒想到这小家伙竟使诈,只觉得脖子里一阵冰凉,他就已经笑着跑开了,哪里还有之前那可怜模样。 一时间,两父子在雪地里玩的甚是开心。言言笑着看着他们在雪地里跑來跑去,一边出声喊着要乐儿小心,一边又忍不住弯腰也在雪地里捏了一个雪球。 “祁枫,乐儿----”她将手放在身后朝他们喊着。 两人同时看向她,只见她慢慢的走近。突然,她将手里的雪球朝祁枫扔去。因为此时的乐儿早已经跑开了。 祁枫沒想到她会突然攻击他,被雪球砸个正着。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他露出邪邪的一笑,突然朝她跑过去,伸手将她揽在了怀里,低声恨恨道,“你居然敢偷袭我!” “你们倒玩的挺开心的!” 突然一声冷笑声传进耳朵,祁枫蓦的皱起了眉头,眼里的笑意顷刻间消失,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昭玥。 眼前突然滑过一个雪球,直击昭玥的头部。她顿时抬手拍着头上的雪花,看向祁枫与言言的身后,只见夏乐乐一脸笑意的从他们的身后探出头來,“对不起,我刚刚是想扔爹爹的,手偏了,砸到你了。” ------------ 第224章 棉氅 昭玥气的脸都绿了,头上隐隐传來一阵生疼。 祁枫忍住想笑的冲动,冷声道:“你怎么会來这里?我记得我说过,这里不欢迎你來。” “下雪了,每年下雪天我都会给你做一件棉氅。” 言言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件青色的棉氅。看得出,她是花费了一些心思。这件棉氅看上去很精致,布料也是上等的布料。 祁枫并沒有伸手去接,冷笑道:“昭玥,我一直以來都是把你当妹妹看待。但这几年來你做的实在有些过分,我对你已经留够情面了。如此,你还不知道收敛,就不要怪我不念及小时候的情面。” 举着的手蓦的一滞,手指已经在风中冻的通红,却还是举在空中。言言看着她的脸色已经苍白的沒有一丝血色。换作是她,自己心爱的人说此翻话,她只怕也会心痛的不知如何吧。 乐儿突然伸手将她手中的棉氅扯到了地上,高声道:“你这个坏女人,为什么要给爹爹做棉氅,娘亲会给爹爹做,你凭什么给爹爹做。” 昭玥抬手就往乐儿的脸上打住,言言眼急手快的将乐儿拉到了怀里。心情也是好不到哪儿去,冷声道:“昭玥,连乐儿这么小都知道,你现在已经沒有身份再给祁枫做任何东西。堂堂格格,嫁人了,却还为别的男人做棉氅,说出去是要别人笑话皇家吗?” 昭玥苍白着脸看着言言,恨不得将眼前这个靠在祁枫怀里的女人碎尸万段。藏在袖中的指尖狠狠的掐进了自己的皮肤,只有感觉到彻骨的疼才能转移心中的恨。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祁枫抱起乐儿,拉着言言转身朝房间走去。 乐儿趴在祁枫的肩膀上,冲着僵硬的站在雪地里的昭玥吐着舌头做鬼脸。看到昭玥的眼角爆裂的睁着,眼底露出了凶狠的恨意。乐儿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很可怕,脸竟扭曲的惨白。索性转过头不去看她,但依然还是会感觉到她投來的凶狠目光。 回到房间里,乐儿将小手放在火盆上烤着,扁着嘴问:“娘亲,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总是会缠着爹爹?乐儿不喜欢她,她会露出很凶的目光,像是要把乐儿吃掉一样。” 言言低低叹息了一声,透过半掩着的门露出的门缝,正好看到还杵在原地的昭玥。地上躺着的棉氅已经被雪水浸湿。 “娘亲----” 见言言沒有说话,乐儿拉了拉她的衣裳,低声喊着。 祁枫顺着她的视线,立时走过去将半掩着的门关紧。言言抬头看着他,他脸上露着温柔的笑容。 昭玥蹲在地上,伸手拉着地上的棉氅,手指僵硬的感觉不到寒冷。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还是拿着它到了风王府。眼里突然露出了一抹凶狠,起身离开了风王府。 言言从房间里走了出來,走到了院子里。将地上已经浸的全湿的棉氅拿在手里,心里说不出是一翻什么滋味。 “你拿着它作什么?” 背后突然响起祁枫的声音,言言的手蓦的一滞,棉氅再次掉在地上。转身看向祁枫,轻声道:“我可听昭玥说,你每年都收到了棉氅……” “我全都丢了!”祁枫打断她,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一株梅花树下,才轻声道:“我不想谈到她。以前,我还会念着小时候的情分,懒得理她。但现在,只要一想到六年前是因为她,我才会错过了你六年,我就不想再看到她。” 言言靠在了他的怀里,对昭玥,她说不上是恨还是同情。昭玥是坏,可是,却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你别想着她可怜,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以父皇对她的宠爱,她完全可以过的比现在更加的好,是她自己偏要选择这条路的。”祁枫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沉声说着。 言言抬头看着他,他清俊的眉宇淡淡的皱着。她忍不住伸手探到他的额头上,轻轻的捋着他额上皱着的纹路,低声道:“还皱着,会变成小老头。” 他捉住她的手,藏在他的掌心,低笑道:“那你就是我的小老太婆。” 她轻轻瞪了他一眼,“你才是,我不是,我这么年轻貌美,闭月羞花,怎么可能是小老太婆。” 话音方落,就听见祁枫哈哈大笑的声音,凑到她的耳边道:“我记得你说过,这就是自恋。看來,我在你面前还真是小乌见大乌啊。” 言言也笑了起來。 这一场雪下了只有一天,第二天就开始放晴了。不过放晴的时候有些冷,言言躲在火盆旁不敢出门,突然想到什么,起身离开了火盆。 才刚离开,就觉得好冷。哆嗦着手走出了房门,见到谷蕊正拿着一些衣裳去晒,急忙喊住了她。见四下无人,才走到她的面前小声道:“小蕊,你会不会做棉氅。” 见谷蕊点了点头,言言忙将她手中端着的衣盆放在地上,拉着她进了屋。谷蕊疑惑的看着她将房门关紧,拉着她走到火盆旁,才轻声道:“我近日想做一件棉氅,但不知该如何下手,你教教我。” 语罢,谷蕊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言言被她瞧的一脸微红,眼神躲闪着,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从來就沒有做过女活。这有什么稀奇,天底下沒做过女活的人多了去了。” 谷蕊“扑哧”一声笑了出來,又立马止住了笑。 言言听着她的笑声,顿时一阵恼,伸手就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祁枫此时进來正好看到这一幕,轻笑着问道:“言言,你这是在干嘛?” “福晋她是……”谷蕊刚开口就被言言捂住了嘴,剩下的话化作了混沌不清的呜咽声。言言一边捂着谷蕊的嘴,一边笑道,“你怎么进來都不敲门啊?” “这是我的房间,我进來还要敲门?”祁枫笑着走到火盆旁的椅上坐下,看着言言此时还捂着谷蕊的嘴,道,“她脸都被你捂红了。” 言言立时松开了捂着谷蕊的手,见她的脸已经被自己捂的通红,忙拉关谷蕊跑了出去。祁枫笑看着她消失在房间,便走到书案前坐下。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起身直到身后的书架前。找了许久,还未找到他要找的书。心里一急,他又将书架找了个遍,还是不见踪影。 此时,言言已经回到了屋里。祁枫转身杵在原地,审视着她。言言被他瞧的有些不自然,问道:“你盯着我看干嘛?” “那个……你有沒有看到……”祁枫支吾着。 言言看着他呆在书架前,脸上涨的微红。突然想到他是想要问什么,急忙道:“看到什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看到过还是沒看到过。” 看着她镇定的模样,祁枫试探道:“沒什么,只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沒有到书房看书而已。” “哦----”言言拖长了声音道,手心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轻声道,“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題?还是你藏了什么秘密在这里?” 话音方落,她就看到他的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闪躲,急声道:“哪里会有秘密,只是突然问问。” 言言轻轻一笑,装作很平静,道:“那我出去了,我找小蕊还有点事。”说完,她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刚走出房间,她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出了口气。回头透过门缝,她也看到祁枫坐到了椅上,长吐了一口气。 言言偷笑着离开。 那日在书房,她见到他那么激动的将书藏起时,她就好奇。有一日,她闲着无事可干,坐在书房看书时,想到那他将书藏起的那一幕,才会抱着侥幸的心理去书架上找。 不知是他疏忽藏到一个地方还是匆忙先放在那,她找到了那日他从她手里抢过去的那本书。翻开看时,她也被里面的内容震惊到。难怪他会如此激动的不让她去看那本书。 说是书,其实也不是,只是他将这六年來的思念者化成了文字写在宣纸上,装订成了书。看着里面发自肺腑的一字一句,她似乎看到了六年來他是怎样度过的。 她又何尝不是在思念中度过,现在想想,她都佩服起六年來她的淡定。原來,她一直淡定不下來,对他的想念与日俱增,时刻想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他。 看着祁枫离开了书房,言言迅速跑到房间里将藏起的书放回到了原先放着的位置。才刚转身,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顿时吓得反手撑在书架上,人险些跌倒。 “你……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想吓我啊。”言言拍着胸口瞪了他一眼。 他沒有答话,而是含笑着逼近她,直到她的头抵在书架上,他才停了下來,一字一句道:“我是回书房拿东西的,看见你在书架上鬼鬼祟祟,就凑过來看的,你在找什么?” 说完,他伸头要往她身后的书架去看。言言一时激动,伸手拍在了他的脸上,推着他往门外走去,一边推着一边讲,“我沒有在找什么,你的东西也拿到了,快些出去吧。” ------------ 第225章 另一个时空 寒冬的深夜,晚风寒冽,草木轻轻作响。月光皎洁明亮,透过树头的枝丫,斑驳地洒在宁静的归言阁。 言言伏在窗前,望着床上已经睡下的祁枫。她有些睡不着,索性从床上起來,欣赏着寒夜里的清月。 房间里有一盆红红的炭火,噼噼啪啪地轻响。天气越來越冷,只能靠炭火取暖。房间里的炭火几乎沒有停过,所以,房间比屋外要暖和很多。 “你这样会感染风寒的。” 身后突然响起祁枫的声音,言言蓦的转身,只见祁枫脸上有些生气的跨着,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放到了床上。言言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他身上有些微恼。 他翻身躺在她的身边,轻柔而强势的捉住了她冰冷的脚,放到了他的肚子上。 “这样,你的肚子会不舒服的。”言言忙缩着脚轻声道,被他再次强势的按在他的肚子上。渐渐的,她的脚暖和了起來,而他的肚子也渐渐凉了起來。 言言有些愧疚的看着他,他扭头不看她,面上涌起一丝恼怒。言言知道他是在生气她光着脚趴在窗棂上。她也是怕吵醒他,就沒穿鞋,光着脚走下了床。因为房间里有炭火,脚也不觉得有那么冷。 他还是一句话不说,言言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脖颈处呵着气。他伸出手蓦的搂紧她,将她的头抬着趴在他的胸口,恨恨道:“你是故意气我,是不是?” 言言委屈的摇了摇头。 他面上突然心疼,口里却一点不留情,“天气这么寒冷,你光着脚,要是冻病了怎么办?你是不是要让我心疼啊?” 言言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碎碎念着。他恨恨道:“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她顿时点着头,笑着向他保证。他一把将她的手指拉回被子里,藏在他的手心,柔声道:“脚还冷不冷?” “已经不冷了。”言言吐着舌,轻声道。 他恨恨的瞥了她一眼,仰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下,才问:“以后睡不着就告诉我,不准再一个人趴在窗户上,还是光着脚。” 一想到她是光着脚,他心里就恼。当他习惯的摸向身旁时,发现摸不到旁边的她。蓦的睁开了眼睛,却发出趴在了窗棂上。揉了揉眼睛,在聚焦到某一个部位时,他的目光一暗。天气严寒,她竟然光着脚站着。 薄光下她的足踝白的耀眼,却刺痛着他的眼睛。仅有的睡意全无,只觉得心疼。 言言趴在他的胸口,伸手抚着他的轩眉,低声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心疼的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言言,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一直都有心事。我也一直在等着你主动告诉我,因为我不想逼你。” 她知道她的心思蛮不过他,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愁些什么。就是有时会有些心神不宁,因为想着祁裕会对会祁枫,心里就一直担心着。 “我沒事,只是偶尔会想家。”言言轻声说着,他的手心很温暖,让她有种安心。 “言言,记得我们初次相遇是在战场上,正是因为我的手下伤了你,才会延续到今天的情愫。”祁枫低低的说着。 言言知道他是想说什么,伸出一根手指覆在他的嘴上,低声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我的身世。” 他搂着她,静静的听她说着。 “枫----如果我跟你说我是來自另一个时空,你相不相信?”言言抬头看着他,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她笑了笑,继续开口道:“换作我是你,我也不会相信。但是,我真的是來自另外一个时空。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会穿到这个时空,又穿到了战场上,还遇到了你。这一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注定我要來到这里,遇到你。” 她抬头看身他,只见他听得一头雾水。她突然自嘲的笑着,他又怎么听得懂,只怕会把她的话当作是在疯言疯语。 果不其然,他居然真的伸出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低声道:“言言,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你说的,我一点也听不懂。” 言言将他的手拂开,拍了一下,嗔道:“就知道你会听不懂,跟你说了这么多,都是白说的。” 祁枫笑着抓住她的手,突然正色道:“我不管你从哪里來,也不管你说的是你是來自哪个时空,你说的那些,我不懂也不要懂,我只要你以后每天都能呆在我的身边就好。” “那如果哪一天,我突然回到了自己本來的那个时空……” “沒有那一天。”他突然粗声打断了她,夹杂着急切的坚定与不安,搂着她的手也蓦的用力,强迫着她的眼睛看着他,道,“我不准你回到你的那个时空,如果你真要回去,那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言言看着他坚定的模样,心底一软,又觉得好笑,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傻瓜,我要是能这样凭着意愿就可以回去,早在我刚到这里就已经回去了。我想,大概,我注定要到这个世界上生存,所以,这几年一直还留在这里沒有穿回去吧。” 他虽不是很懂她话里的意思,但却看到了她眼里的无奈,伸手捧着她,让她的眼睛对着自己,柔声道:“你的以后就放心的交给我,我会倾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言言笑着点了点头,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抬头看着她,问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嘴里好像在喊着夏雨荷,你怎么会知道夏雨荷?还是你认识的是别的夏雨荷?”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也想到了她昏迷前丢下的那句话,笑道:“我嘴里的那个夏雨荷是电视剧里的人物,也就是你们所看的戏里的人物一样。” 突然看到他眼里闪过一抹失落,言言轻声问着,“这里也有个夏雨荷吗?” 祁枫点了点头,将他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她。言言这才知道这大兴王朝也有这么一位才女叫夏雨荷,只是这位夏雨荷并不是什么大明湖畔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而是祁枫母亲生前的一位婢女。 祁枫的母亲视这位夏雨荷为姐妹,进宫后就与她断了联系。直到死前也未找到夏雨荷,这是她死前的一大遗憾。祁枫虽小,但曾答应过他母亲会找到夏雨荷,并好生安置。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夏雨荷这个人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般,任也怎么派人去找,一点音讯也沒有。 “也许她隐姓埋名了,所以你才会找不到她。”言言低声安慰着。 祁枫笑了笑,“别说这些了,夜深了,快睡吧。” 淡淡的阳光流淌在每一个能到达的角落,言言伸了伸懒腰,看着眼前一件素白的棉氅在自己的手中扑开,她吐了口气,道:“终于完成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做女活的天分,此时正值冬季,天气寒冷,扑在身上正好取暖。言言举着手里的棉氅看了又看,不停的点着头。 此时,房门突然被推开,言言吓的立时将手里棉氅往被子里一塞,抬头往门口看去,却是谷蕊。她拍着狂乱跳着的胸口,嗔怪道:“小蕊,你进來之前,怎么不敲门啊?” “福晋,是奴婢错了。”谷蕊低头急声说着。 “罢了,我沒有怪你。”言言重新将被她藏在被子里的棉氅拿了出來,举到谷蕊的面前,兴奋道,“小蕊,你看,我做的棉氅怎么样?” 看着谷蕊不停的点着头,言言心里越來越高兴。却在听到她后面的那一句话,心里蓦的一沉。 谷蕊道:“福晋第一次做女活就能做成这种棉氅來,已经是非常好了。” 言言拿过谷蕊手中的棉氅,仔细又瞧了瞧,顾自笑了起來。也是,仔细看起來,有些针线被她缝的弯弯曲曲,像极了曲折的河流。 “福晋,这是要做给殿下的吧。” 言言的手蓦的一顿,急着撇清道:“我学着做着完的,怎么会要送给他啊。” 谷蕊却笑了起來,“福晋,你就别不承认了。如果殿下知道您为他亲手做了一件棉氅,一定会特别高兴特别高兴的。” “说了不是送给他,别胡说。”言言轻斥着谷蕊,心里却在幻想着他穿上这件棉氅的模样,嘴角已经在不知觉中挽起了一个开心的弧度。 谷蕊微笑着离开了房间。 言言抱着棉氅,想着该如何给祁枫。一会将它寒到他的被子下,一会又将它叠着放到他经常坐着的椅上,又将它放在他的枕垫上。 就在她犹豫着不知该放哪儿时,祁枫已经推开门进來了。他第一眼就瞧见了她手里的棉氅。言言立时将它往椅上一丢,若无其事道:“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掉在院子里,我觉得可惜,就拿了进來。” “应该是某个婢女做的吧,一看就知道做的不好,这线头都在外面。”祁枫拿在手里看了看,随手往椅上一扔。转头看向言言,只见她脸色难看的瞪着他。 ------------ 第226章 丑死了 “言言,你怎么了?” 祁枫见她的脸上蓦的难看了起來,走近她一步,伸手欲将她揽在怀里,却被她轻巧的躲了过去。 他顿时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低声道:“言言,你别不说话吓我,告诉我,你怎么了?” 言言心里一阵委屈,执意拿起座椅上的棉氅,道:“这么好的布料做的棉氅,我看除了线沒缝好,其他的还行吧。” “随便给一个奴才吧,你要是喜欢,改日我吩咐人帮你做一件。”祁枫笑着将她手里的棉氅丢在一边,伸手要将她揽在怀里,又被她躲了过去。 只见她的脸色比之前的还要难看,忽然抬头冲他一笑,道:“今日乐儿不用去书塾,我去看看他。” 说完,沒给祁枫反应的时间,她就跑出了房间。 祁枫正觉得奇怪时,谷蕊一脸疑惑的走了进來。将手里的热茶小心的放到桌上,看着被随意的丢在椅上的棉氅,问道:“殿下,您不喜欢这件棉氅吗?” 他愣了愣,问道:“这件棉氅不是你们哪个婢女做了,掉在府里被言言捡到的吗?” 谷蕊一阵错愕,她想她终于知道言言为何会从房间里跑了出去了。将棉氅塞到祁枫的手里,急忙道:“这件棉氅是福晋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赶出來的。” 祁枫全身一滞,手里的棉氅差点掉在地上。他震惊的看着谷蕊,回想着言言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一股热血突然涌上了头顶。 他急忙抱着它就往乐儿的房间跑去,边跑着边将棉氅披在身上。总觉得它有些不对劲,穿在身上有点怪怪的感觉。但顾不了那么多,一想到他在她面前批评着这件棉氅的做工粗糙时,他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才好。 跑到乐儿的房间时,言言正陪着乐儿在写着字。看到他突然冲进來,视线落到他身上的棉氅上,不由的“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乐儿更是笑的大声,“爹爹,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怎么袖子一个长一个短啊。” 祁枫这才低头打量起身上的棉氅來,难怪会觉得怪怪的,穿在身上总觉得不舒服。抬头看向言言时,她已经收住了笑容,扭着头沒有看他。 乐儿倒是发现了新鲜的玩意,将手里的毛笔丢在宣纸上,走到祁枫的身前,拉着他身上的棉氅,乐道:“爹爹,你应该将这个袖子挽志一截,这样就一样长的了。”说完,乐儿已经替他将袖子细心的挽了截,才与另一个袖子是一样的长短了。 祁枫一直紧紧看着言言,心里懊恼着自己居然笨的以为会有婢女用这种面料做棉氅。他拉着乐儿走到言言的身旁,看着她低头研磨着墨,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言言沒有理他,他又伸手碰了碰她的手,她还是沒有理他。 乐儿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伸手止住了言言还在研磨着墨的手,“娘亲,爹爹是不是欺负你了,所有你不理爹爹?” 言言抬头看着乐儿,只见他扯了扯祁枫身上的棉氅,笑道:“爹爹他知道错了,你看,爹爹特意穿了一件袖子一长一短的棉氅來逗娘亲开心。” 乐儿刚说完,祁枫就立刻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言言只觉得深受打击,扭头看着他身上棉氅,忍不住笑道:“快脱下來吧,穿着丑死了。” 祁枫见她笑了,脸上也蓦的绽放出了笑容,“不行,这件棉氅饱含着深深的爱,我怎么能脱下。” “不是手工粗糙,要随便给一个奴才吗?”言言抬头嗔怪的瞪了他一眼。 “言言,你别生气,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要是我早知道这是你做的,我打死也不会说那样的话的。”祁枫急声道。 言言轻哼着转过头,一想到他穿着一长一短的棉氅从她的房间跑到乐儿的房间,只怕是府里好些婢女都看见了罢,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乐儿也是从他们的对话中知道了他的娘亲和爹爹为何会突然跑到他的房间里,不由的扁着嘴,“娘亲,爹爹有,乐儿也要有。” 言言不由的苦笑着,道:“乐儿你也看到了,娘亲做的棉氅袖子一长一短,穿在你爹爹身上,滑稽的像个小丑,乐儿还想要吗?” 乐儿也是笑着扑在她的怀里,抬头看着祁枫,乐道:“那乐儿不要了,乐儿要做天底下最俊的男子,才不要像小丑一样。” 祁枫鄙夷的瞥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就臭美成这样,长大了还得了。” 乐儿也是不甘示弱地回瞥了回去,道:“臭美也是学的爹爹的,谁叫我是你儿子。” 言言看着他们两父子又互瞪了起來,伸出手挡在他们的视线中间,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们慢慢拗,我先回房间了。” 说完,言言起身走出了房间,祁枫立时放弃了与乐儿的“斗争”,立刻快步跑到她的身边。才走出房间,府里的婢女们就朝他们投來视线,在瞥见到祁枫身上的棉氅时,又偷偷的笑了起來。 言言顿时觉得挺好玩的,为了对他的惩罚,她故意在府里婢女多的地方走过,祁枫更是不敢怠慢的跟在她的身后。顿时,整个府里的婢女侍卫们都在偷偷的笑着议论他身上的棉氅。有的说是言言故意做成这样让祁枫在他们面前出丑的,也有的说是祁枫为了讨言言的开心,故意穿成这样逗言言开心。 只有谷蕊知道,这件棉氅是言言做的,而祁枫亦是心甘情愿的穿着它。 是夜,祁枫还穿着那件棉氅沒有脱下。言言忍不住低声笑了起來,道:“快些脱下來罢,丑死了。” 祁枫却是厚脸皮的坐到她的旁边,乐道:“这是言言你亲手为我做的,我怎么能脱下來。” “那你打算穿着它睡觉啊?” 祁枫笑的一脸的开心,“我还真想穿着它睡觉。” 言言投给他一个白眼,心底却是柔软起來。又不由的发誓,以后再也不做女活了,她实在是不敢恭维自己的劳动成果了。 他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执起她的手,柔声道:“言言,我真的很开心。当我知道你亲手为我做的这件棉氅时,我感觉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言言在他怀里轻声笑着,“那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做这件棉氅时,你就不觉得幸福。” “怎么会?”他急声道,看着她脸上露出的坏笑,才松了口气,道,“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就会觉得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说着,他拉起她的手在他的唇边印上一吻。言言有点慌乱的将手收回,他察觉出了异样,将她的手指举在眼前,只见每个手指上都有好几个针孔。 言言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笑道:“我沒事,只是刚学的时候,不小心扎到了,现在不疼了。” 说着,她想要缩回手,却被他紧紧的攥在手中。瞅见了他眉宇间的心疼,她伸出另一只手捋开他眉心的皱痕,道:“我只是被针刺了,一点也不疼。可是,你却为了找我,几次分心被敌人刺到,那才是真的让人疼。我现在只要想想,就觉得心痛。” 最后,言言埋在他的怀里,眼泪开始在眼里打转。她闭了闭眼睛,不让它流下來。它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脸上顿时一暖,他低头轻轻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傻瓜!”言言低声说着。 他将她拥紧,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去拥紧她。 昱日,祁枫起床要穿她做的那件棉氅时,言言早已经将棉氅藏了起來。最终拗不过言言,祁枫只好作罢。 当他们两人走到院子里时,谷蕊早已经端着热水伺候着了。刚洗漱完,九阿哥的笑声就传进了耳边。 “七哥,你可真会偷懒,已经好久都沒去上朝了。”九阿哥刚坐到他们对面,就发出一声抱怨声。 只听见祁枫轻轻一笑,道:“今日下朝怎么会有空到我这风王府來,不用回去陪苏夕?你平时可是下了朝就会马不停蹄的奔回家去看老婆孩子的。” 言言笑着接过谷蕊倒好的热茶,正细细品着,突然听到祁枫戏谑的一说,一口茶在口里打了个转,惹得她低声咳嗽了起來。 她还记得最初在宫里的那段时间,九阿哥只要有机会,就会借机嘲笑着祁枫。现在,祁枫有了机会嘲笑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虽然各嘲着对方,彼此间的兄弟情却是真的。 “真是好心沒好报,因为念着好久沒來见过七哥七嫂了,今日下朝下的早,特意过來瞧瞧,却遭來七哥的打趣。”九阿哥饮了一口茶,沒好气道。 闻言,几人都笑了起來。 言言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今日怎么会这么早就下朝?”祁枫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凝神看着他。 九阿哥这才想起來这的目的,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道,“今日在朝堂上,各大臣又为了立太子一事吵了起來。父皇一气之下,就退朝了。我也就纳闷了,那些个老家伙日日为着这事吵,我都不想去上朝了。” ------------ 第227章 梦见离开 淡淡阳光打在九阿哥的脸上,映照着他的侧脸,一抹显而意见的烦闷情绪在脸上。 言言知道他们一般谈政事都会找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此时,见九阿哥提到朝堂上的事,言言便起身想要离开。 才刚起身,就被祁枫拉着复又坐了下去。 “言言,你这会离去,回去指不定怎么胡思乱想,还是坐着吧 。”祁枫轻声说着,看出了她心里的心思,又开口道,“不是不让你听政事,而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言言冲他轻轻一笑,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九阿哥顿时扁了扁嘴,叫道:“你们就不要在我面前表现的恩爱了!” 言言与祁枫相视一笑,继续听着他讲着朝堂上的事。 今日一早,大臣们在皇上还未到朝堂前就早已私下在讨论关于立太子一事,眼见着皇上的身体日渐不行,而太子竟是六年空缺,迟迟未立。 九阿哥早早到了朝堂,就见到官员们三五成群。他也是走到平日里交好的官员中说着话,突然听到朝堂内谈起要劝皇上立太子一事。这几年來,他几乎都听腻了,每次在朝堂上,都会要听到这样的话。 幸好皇上今日上朝比较早,朝堂内顿时变的安静。九阿哥站着觉得无聊,就打起了瞌睡。只听得朝堂内突然响起的争吵声,九阿哥也立时从瞌睡中惊醒。抬头看去时,坐在龙椅上的皇上面前垂掉着的珠帘微微抖动着,他虽然看不到皇上脸上的表情,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父皇已经有了怒气。 随着朝堂内的争吵声愈演愈烈,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突然开口道:“朕还沒死了,立太子一事日后再议。沒事,就退朝吧。” 说完后,皇上就拂袖而去。 九阿哥也乐的耳根清静,他无意当这个太子,也沒去拉拢一些大臣。只是他们心中的太子人选提到了他的七哥,他才多的了几句。一下朝,便到了祁枫的风王府。 言言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良久,也听出了个所以然。朝中推祁枫和祁裕为太子的官员几乎是差不多的,但听九阿哥话里的意思,皇上更偏向立祁枫为太子。然而祁枫并无意太子之位,皇上是担心立了他,到时候发生像前太子祁逸一样逃离的事情。 祁枫轻轻的拍了拍言言的手,转头对着九阿哥,道:“朝中官员如此对峙,只会将立太子一事的时间拖延的更长。” “可不是,再这样下去,我可真想像七哥你,可以不用去上朝就好。反正去上朝也是听他们催着立太子,又争着立谁为太子一事。” 言言看着他们俩,不由的觉得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无意太子之位。 “皇上现在的身体怎么样了?”言言轻声问着九阿哥。 九阿哥亦是叹息了一声,才道:“父皇年纪也大了,身体状况也是一日不如一日。这几年來,父皇他心里担忧着些事,心里得不到疏解,自然是老的比以前更快。” 感觉到祁枫抓着她的手蓦的一紧,知道他是担心着皇上的身体,低声道:“我们去宫里看看吧。” 三人同时从书塾里将乐儿接了也來才一同进了皇宫。到了乾清宫的时候,祁裕早已经在殿外候着。祁枫想要进去,却被高公公拦在一外头。 “皇上说了,今日不见任何人,殿下们还是退下吧。” 言言紧紧抓着祁枫的手,她知道他是真的担心皇上的身体。正想拉着乐儿转身时,却发现身边的乐儿早已不见了,而是趁着高公公将他们拦在外头之际,趁机溜了进去。 祁裕走到他们面前打着招呼,言言的手蓦的被祁枫拉住,将他掌心的温度传给了她。言言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突然听到殿内传出一阵笑声。不一会,高公公是从里走了出來,说是皇上准他们进去坐着。 一段时日未见,皇上的容颜却是一日比一日沧桑。言言坐在祁枫的身旁,乐儿见她进去,离开了皇上身边,趴到了她的身上。 “朕本是打算着今日不见任何人,终究有些事还是不能靠不见而躲得了。马上就会迎來新的一年,这种普天同庆的盛会上,朕自然是要出席的。那一天,你们谁都不准缺席。”皇上坐在软榻上,沉声道。 离开皇宫前,言言去了趟天仪宫。皇后的精神看上去倒是好了很多,在天仪宫内设了一个佛堂。每日都会按时诵着经,替那些还在世的人祈福。言言并未出声打扰,只是站了会便离开了。 回到风王府已是夜里,言言只是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就回了房间。祁枫见她似有心事的模样,吩咐了厨房里准备了些点心。 走进房间,祁枫看到言言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只好将手里的点飞又端了出去,才回到房间里。从背后轻轻的拥着她,她翻身缩在他的怀里。 “言言,你怎么了?”祁枫小心的问着,低头去看她,她的脸缩在他的胸口。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只知道胸前已然湿了一小片。 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良久,她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眼角俨然有些未干的泪痕。伸手轻轻替她拭去,轻声问:“怎么哭了?” 他温热的掌心摩擦在她脸上,她忍不住往那处温热靠了靠,道:“今日在宫里见到皇上,想到在另一时空的父母,心里有些感伤,才会哭的。” 她的眼睛本來就水润明亮,此时,眼里带着未干的泪意,更加的水润明亮,却是刺痛着他的心。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是不停的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她在他的怀里的呼吸渐渐匀长,他才敢睡去。 次日,他醒來,转头看向身旁,空无一人。全身的血液蓦的涌向脑海,他顿时僵硬的起床。未來的急穿外衣,他就快步拉开了门。看到坐在太阳里的言言,冲过去将她真实的拥在了怀里才安心。 “快点进去把衣服穿上,不然会着凉的。”言言推着他,他只着了一身内衣。虽然有太阳,但毕竟是冬季,温度还是有些低的。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沒有动,言言再次推了推他,轻声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他扶在她的肩头点着头,环在身上的力量顿时大的惊人,似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好一会,他才松开她,拉着她回到了房间。 言言边替他穿着衣服又微红着脸,低嗔道:“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他沒有说话,只是眼神一直沒有离开过她。言言被他瞧得脸发起烫來,蓦的伸手挡在他的眼睛上,“不准看了。” 他温柔的将她的手移开,拉着她坐到了他的身上,像个小孩一般将头埋进她的脖颈,轻声道:“我梦见一觉醒來后,你已经离开我了,回到了你说的时空里去了。” 她揉了揉他的长发,低声道:“答应了你不离开,就不会离开。我相信老天既然将我送到这里,必定是让我遇到你,然后与你白头到老。” 他像个小孩放肆的点着头,却霸道的说:“以后,不许你起的比我早。” 言言知道他是担心哪天醒來发现她已经不在床边,会担心真的如他的梦境一般,她就这样永远消失,他才会不准她起的比他早。 距离新年的时间越來越近,家家户户都开始张罗着年货。言言与谷蕊走在街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手里提着的,身上背着,都是他们置办的年货。 看着好生热闹的街头,攒动的人头挤在板车的摊子中间,谷蕊忍不住在她耳边低语,“福晋,这街上人太多,我们还是回去吧。” 言言知道她担心街上的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况且人又多,几乎是伸手就可触碰到人。其实她也不是要买东西,只是想感受着过年的气氛。 见她看得开心,谷蕊也沒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挽着她的手,怕眨眼间被人群挤走。无奈街上的人太多,言言与谷蕊还是走散了。言言见到许多精致的玩意,便多停留了会。但又担心着谷蕊,只好转身往王府的方向回去。 离开热闹的集市,言言才觉得缓过气來。人太多,就会有一种喘不过气來的压迫。但她却感受到了快过年的气氛,人头攒动的街头,个个脸上都带着欢快的笑容,又要迎來新的一年,自然是高兴的。 一路想着,就已经看到了王府的大门。隔得远,言言只模糊看着门前一个身影着急的走着。转头喊着身后的一群侍卫,转身就要往她身后集市的方向跑。 言言看清了那个身影正是谷蕊,她心里也是松了下來。只见她带着哭音就跑到了她的怀里,哭道:“福晋,您可算是回來了。都怪奴婢笨,明明就是挽着您的手,却还是与您走散了。” 言言微笑着擦去她脸上的泪珠,轻声道:“这不关你的事,是我太贪玩,看着好看的东西便多看了几眼。好了,现在沒事了,我们进去吧。” ------------ 第228章 林芯的谎话 言言才在归言阁的院子里坐下,就见祁枫急急的从外面走了进來。见到她,便是一把将她拉着拥在怀里,低声道:“你快吓死我了,听侍卫说你与谷蕊在市集上走散了,吓的我在皇宫里是一刻也呆不住了,生怕你出了点什么事。” 她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他的心跳的很快,一下下强有力的撞击着她。良久,他才伸开她,拉着她在凳上坐下,问道:“执意是要出去逛逛,现在随了心意了吧。” 言言点了点头,“只是想去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 “你如果是想去感受过年的气氛,等我从宫里回來,自然是可以带着你出去。偏要与我拗着性子,还不准我派人保护着你。我看啊,以后,再也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來。要是像今日这样,你走丢了,我可怎么办?”他嗔怪的说着,手不经意的用了些力气。 言言扁了扁嘴,“我这么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走丢。” 祁枫捏了下她的鼻子,“你还说,下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 “你怎么变得哪林芯一般。”言言脱口而出,突然想到林芯已经离开风王府快有半个月了,心里倒有点想,开口道,“你知道林芯和祁逸什么时候能回來吗?” “林芯那丫头,谁知道她心里在想着什么主意。不能准确的说他们什么时候回來,但应该会在过年前回來吧。” 言言想到那日她离开时,偏要拉着祁逸与她一起走。 “祁逸,你就忍心看着我一个人孤独的去那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吗?”林芯冲着祁逸大声叫着。 “你是去祭拜你的娘亲,林将军自然会派人去保护你的安全。”祁逸被她叫的,只能将书合了起來,平声静气道。 “可是……”她突然扁着嘴坐到他的旁边,一副可怜的模样,“我已经跟我爹说了你会陪我去,我爹他答应了,就沒有派人陪我一起去。” 祁逸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将信将疑。 “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陪我去,那也就算了。反正我只是去一处荒山野岭去祭拜一下我逝去的娘亲。虽然那里夜里会有儿狼,但只要不出意外,在天黑前下山就沒事了。虽然那里山路崎岖,但我想,我应该不会突然摔一跤跌倒。就算跌倒也沒事,因为下面有水,应该不会摔死……” 祁逸心一软,如果再让她说下去,他不能保证,她还会说出些什么意外來,急忙道:“好,我陪你去。” 林芯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面上却还装作一脸怀疑的表情,“你说的是真的吗?” 祁逸点了点头,起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林芯则是坐着沒有动,一脸诧异的模样。言言坐在一旁,实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林芯一直看到祁逸走回一房间,才欢呼雀跃的从凳上跳了起來。言言笑着拉着她的手让她再次坐下,道:“在路上小心一点,别真的碰到儿狼还摔下悬崖掉进水里。”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來,“我那是骗他的,只有这样他才会陪我一起去。我爹怎么可能会让我娘埋在荒山野岭,只是,埋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倒是真的。” 言言早就知道她说的那些都是故意编出來的,笑道:“路上多加小心,早点回來。” “言言,你在想什么?” 祁枫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言言这才回过神來。轻轻一笑,道:“只是想起了林芯如何骗祁逸陪她去祭拜的。” 祁枫的嘴角也蓦的染起了一抹笑容,想到他那二哥在林芯那丫头面前的无奈,心里也替他捏了把汗。 此时,坐着一座老房子里的林芯突然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嘴里还不忘念道:“指不定是哪个坏心眼的家伙在背伙在背后骂我!” 坐在一旁的祁逸连头也未抬一下,静静的看着手里的书。 “喂,祁逸,你还在生着我的气啊?”林芯含笑着搬着凳子坐到了他的面前,祁逸沒有抬头,而是也搬着凳子换了个方向继续看着。 林芯不恼的搬着凳子又坐到了他的面前说:“我也沒有骗你嘛,这里方圆百里沒有一处人家,是荒山野岭嘛。这里这么多树,大晚上的你也听到了,是有狼的叫声啊。那里的路不好走,我也沒有骗你嘛。而且要是不小心在路上跌倒摔下去,下面是有水嘛。我所说的都是事实,你还生着什么气嘛。” 林芯坐在他的面前说了一大堆,他还是沒有抬头看她,依旧是平静的看着手里的书。林芯无奈,突然伸手夺过他手里的书,立马跑开了。 祁逸这时才抬起头看着她,“快把书还给我。” “不还,谁叫你不跟我讲话。这里除了你跟我就沒有其他人了,你不跟我讲话,我都快闷死了。”林芯将书放在身后,防止他去抢。 让林芯错愕的是,他只是起身走到屋子里,不一会,手里又拿了一本书出來。依旧是坐到之前的凳子上接着看了起來。 林芯睹气的将书丢到他身上,扁着嘴坐了会,终于是无聊的趴在桌上睡着了。 渐渐的,太阳已然落下山了,也起了风。 祁逸扭头看着趴在桌上睡着了的林芯,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脱下了身上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她睡的很浅,他才刚把外衣盖在她身上手还未來的急离开,她蓦的就睁开了眼睛。吓得祁逸急忙将手收了回去,将外衣握在手里。 “我就知道你关心我,见我睡着了,你就把你的外衣给我披上。”林芯笑着起身,几步化作一步冲到他的身旁挽着他的手。 “你别多想,我只是怕你着凉了,耽误了回去的时间罢了。”祁逸急忙解释道,挣开她的手,又将外衣穿在了身上。 “沒关系,反正我就当你在关心我。”林芯笑的很是开心,清脆的笑声在这静谧的空气里如同清寂的天空突然飞过的鸟儿发出的叫声。 祁逸将衣服穿好后,也懒得理她,径直回到了房间。 风王府内,言言坐在书房里细读着古书。转头看着她曾偷偷的拿出去看又以偷偷的放回在书架上的那本书,也是祁枫的心事,心里一热。忽听到一阵脚步声传來,言言顿时转过头朝门口看去。 祁枫一走进书房,就见她眼睛眨了不眨的看着他,心里蓦的一紧。她为何会这样突然看着他,难道…… 他慢慢的走进她,眼睛偷偷的瞟着她面前的书,才舒了口气,轻声道:“怎么躲在书房看书?” 言言低头看着眼前的古书,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才不是躲,我是明目张胆的在书房里看着书。” 他进來后的表情,她都尽收眼底。知道他是在紧张她是不是看着的是他写着心事的那本书。他不知道她早就把书放回在了书架上,只是她故意沒有放在原地方,让他误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地方。 祁枫听到她的反驳,轻轻的笑着。眼睛突然瞥见他要找的那本书,笑声蓦的一滞,随后又笑了起來。转头见她还在专心地看着眼前书,他偷偷的将书藏到了袖子里,随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轻声道:“看的累了就休息会,我先去有点事。” 说完,他转身就往门外走去。言言大声喊住了他,笑道:“我突然觉得坐在这里也很无聊,不如我陪你一块去吧。” 她看到他的神情微微一愣,马上就恢复平静,道:“你不看书了吗?” 言言忍着想要笑的冲动,轻声道:“书可以回來再看。” “我可能会忙的很晚,怕你累着。”祁枫依旧平静的说着。 言言点了点头,“那你就去吧,我在等着你。” 见到他低低舒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书房。言言实在忍不住,大声笑了出來。一旁进來的谷蕊见到她如此模样,也是含笑着道:“福晋,什么事您这么开心?” 言言捂着嘴看向谷蕊,笑道:“沒事,就是觉得捉弄人也挺有意思的。”说完,她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谷蕊听得有些不明不白,却也是笑着往火盆里添了一些炭火。 直到晚上,祁枫才从外面回來。显然,他已经将那本书藏在一个什么地方或者已经销毁了,见他一脸轻松的回到房间,言言轻声问着,“累不累,忙得这么晚才回來?” 他微微一笑,坐到了她的身旁,笑道:“看到你,就不觉得累了。” “贫的你,哪里会见到我就不累。”言言笑着将外衣脱下,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头。忽然,她自言自语,“今天,我闲着无聊,就去整理了一下书架,发现好像少了一本书。” 他的身子微微一僵,转头看着她道:“你无事数书干嘛,想是你记错了,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少了一本。” “我想也是,其实,少一本书也是沒什么,只是,怕少了重要的书就不好了。”言言故意将重要两字念的很重,只见祁枫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慌忙将蜡烛熄灭了,也翻身躺在床上。 ------------ 第229章 承不承认 房间里安静的可以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还有火盆里炭火噼里啪啦的轻响声。 祁枫将言言抱在怀里,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劲。此时,她匀长呼吸声传入耳里,祁枫也沒再想,渐渐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祁枫起來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戏劲。看着身旁睡的一脸嫣红的言言,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刚走出房间,府里的侍女见到他,皆是点头行礼。 谷蕊含笑着走到他的身边,祁枫漱洗完后,看了一眼谷蕊,问道:“小蕊,昨天,我不在府里的那段时间,有沒有发现什么与平常不一样的事?” 谷蕊想了想,摇了摇头,“沒有哪里与平常不一样,殿下怎么会突然这样问?” 祁枫摆了摆手,“沒事,就只是问一下。” 谷蕊疑惑着笑了笑,端着热水准备离开。脑海里回想着昨天的事,倒还真沒发现有与平常不一样的事,突然想起言言在书房一个人笑的开心,蓦的转身,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等一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祁枫见她如此模样,便喊住了她。 “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殿下想知道的,只是奴婢昨天去书房时,见福晋一个人笑的开心,还说捉弄人也挺好玩的。”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祁枫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再琢磨着言言说过的每一句话。此时,言言已经打开了房门,一脸笑盈盈的看着他。 “怎么不多睡一会?”祁枫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含着着拉住她的手。 “还睡,都日上三竿了。”言言撇嘴道。 “无妨。”说着,他拉着她的手转身走进房间,反手将门锁上。 “我不想睡了,你锁门干什么?”言言顿住脚步,觉得他早上有点反常。 祁枫含笑不语,突然打横将她抱起。言言吓的捶着他,急道:“这是白天,你想干什么呀?” “你说我想干什么?”他邪笑着将她放在床上,自己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伸手就要去解她身上的衣服,她顿时伸出手扯着衣服,脸上已经染了一片红晕。 “你还不承认,昨天你都干了些什么?”他威胁着凑近她。 言言顿时想到昨天捉弄他的事,再次抬头看着他眼底的恼意,蓦的笑了起來,轻声说:“我一个人呆在府里能干些什么?” 见她眸子里还露着天真的笑容,他蓦的伸手去脱她身上的衣服。不停的亲吻着她的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言言被他吻的有些无力,还是伸手推着他,道:“祁枫,你住手啦,这是白天……” 她剩下的话语被他的唇堵了回去,言言只好呜咽着推着他,迷乱的承接着他的吻。最后,她被他吻的实在喘不过气來,急声道:“好,我告诉你。” 祁枫笑着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依旧压在她的身上,等着她回答。言言算是怕了他,将她昨天捉弄他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她看到他的眼睛里由诧异到震惊到有着一丝窘迫,俯身含住了她的朱唇,直到一翻风雨过后,他才喘息着附在她的耳边,恨恨的说着,“这是对你的惩罚,居然早就偷看了它。” 言言也是喘息着缩在他的怀里,“我哪里是偷看,谁叫你放在书房的。我去看书,无意中看到它,才会看的嘛。” “那你看过了还装作不知道。”祁枫说这话时,明显底气有些不足,脸上也在不知觉中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言言瞧见了他脸上的红晕,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想到他在那本书里写着的一字一句,她抬头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 “枫,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她缩在他怀里轻声说着。 他亦紧紧将她拥在怀里,“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紧紧相拥的两人此刻甜蜜的享受着对方带來的欢愉,直到磨蹭到正午才走出房间。 “你们俩终于起床了,太阳都快落山了。”林芯清脆的声音蓦的响起。 言言震惊的抬头看着趴在桌上瞅着她和祁枫的林芯,脸上微微一红,笑着跑到她的面前,围着她转了一圈,才开口道:“看來沒有遇到狼也沒有摔下悬崖啊。” 林芯气恨的一屁股坐到凳上,扁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言言坐在她旁边,轻声问着。转头往四周扫了一眼,开口问道,“祁逸呢?他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吗?” “别提了,他知道我是将他骗过去的,一路上都不跟我说话,气死我了。”林芯抱怨着咬着牙。 “你是活该,谁叫你骗人的。” 林芯顿时跨着脸,委屈道:“我也沒有骗他,一切都如我所说的,只是我夸张的讲了一下,是你们想歪了嘛。” 此时,祁逸也从房间里走了出來。见到他们都在,就在他们的旁边坐了下來。眼光静静的落在言言的身上,然后再轻轻挪开,却挪的那般困难,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静静的声音里有一丝不能化解的不舍,“言言,七弟,我是过來向你们道别的。母亲也已经看过了,现在已经沒有了牵挂,明日我就启程离开京城。” “你要走!”林芯大叫一声,错愕的看着他。 言言也是一愣,不解道:“为什么?为何走得如此匆忙,怎么不多呆些日子再走?” 祁逸点了点头,“看过母亲,已经无事可做了,又何必再留。这京城太过繁华,不是我想呆的地方。” 林芯张着嘴看着他,心中有一阵隐隐的痛。至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是落在言言的身上,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她。隐约有泪在眼里打转,她忙低下头,不肯抬头,也不肯再开口。 祁逸转头看着林芯微微抽动的肩膀,蓦的抬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林芯……” 她蓦的扑向他的怀里,突然间泪盈于睫,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她在他怀里止不住的抽泣着,祁逸抬着手在她的背上举了举,还是轻轻落在了她的身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哭的更加厉害了,祁逸抬头看向言言,只见他们不知在何时已经悄悄离开。他无奈拍着她的后背,每次一开口,她就哭的大声。他只好等她哭完再说话。 良久,她终于止住了哭。沒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吸了吸鼻子,起身就往房间里跑去。言言与祁枫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决定分头行动。 言言往林芯的房间走去,而祁枫则是走到祁逸的身旁坐下。 敲了敲林芯紧关着的门,言言在外头喊着她。听到屋里传來吸鼻子的声音,之后门才打开。言言走进去,看着她趴在床上哭着,轻轻走了过去,拍着她的背,轻声道:“为什么不开口让他留下來?” “沒用的,沒用的……” 听着她呜咽着摇着头,言言将她从床上拉了起來,擦掉她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轻声道:“你不是跟我说过,要喜欢他你不喜欢他的那天吗?” 她点了点头,慢慢止住了哭,突然笑着问言言,“我为什么会哭?” 言言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拿着帕子替她擦掉脸上残留的泪水,道:“因为你也有撑不住了一刻,但哭过之后会比哭之前更勇敢。” 林芯笑着赞同言言的观点,在房间里坐眼睛上的泪水干透后,林芯才走出房间。抬头拥抱了下天上的太阳,笑道:“想摆脱我林芯,沒门!” 第二天,祁逸还是沒能走成。林芯偷偷的用迷香迷晕了祁逸后,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拿起了,还将他身上带着的行李偷偷藏到了自己的房间。等到祁逸醒來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他揉了揉眼角,看着坐在他床头的三人,外加突然从他们三人人中间又探出一个头,他吓的往床的里侧一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祁逸,你终于醒了!”夏乐乐从他们三人中间出來,爬到了祁逸的床上。 他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脱口道:“我睡了很久吗?” 夏乐乐重重的点了点头,“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顿时明白了是他们捣的鬼,目的就是不让他离开。良久,他看着一脸得意的他们,道:“我终究是要离开京城的。” “我们又沒说不让你离开京城,我们只是想让你推迟几日离开而已。”言言轻轻一笑,“过几日就是新年了,你难道不想与你的母亲过完年再走吗?” 林芯也是点着头,道:“是啊,你这次离开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來京城,为何不在离开前再陪你的母亲过个年呢?” 祁枫亦是点了点头,夏乐乐也凑到他的面前点了点头。见祁逸还未点头,夏乐乐忍不住伸手按着他的头点了几下,蓦的拍手大叫:“祁逸点头了。” 祁逸苦笑着看着眼前要将他留下的人,心里又何尝想要离开。 ------------ 第230章 天狗食日 一场雪下的好大,神州万里,白雪皑皑。 整个世界似乎都快要被雪埋了起來。 屋檐上挂满了一条条冰凌。 祁逸推开房门,阳光下,长长短短的冰凌在阳光下闪耀着调皮的光芒。 院子里积雪慢慢融化,小鸟在融尽的空地上跳跃,时不时互相啄闹。 一个人影映入他的瞳孔。阳光洒在她的身上,一身蓝衣干净雅致。 他痴痴的望着她,良久,忽然笑了,那笑容美丽的如雪中瞬间齐齐绽放的梅花。 “哼哼” 几声低咳传入耳朵里。 祁逸顿时敛去了笑容,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林芯正站在一树梅花下瞪着她,瞥了他一眼,就走到言言的身旁坐下。 庭院里,言言穿着厚厚的蓝色棉袄,坐在凳上。她托着下巴,怔怔打量着眼前的梅花。循着声音转头,朝林芯笑了笑,也看向了身后的祁逸,笑容明亮而耀眼。 他正欲转身回房,林芯出声喊住了他,“祁逸----” “什么事?”他淡淡道。 林芯拧了拧眉,自那日下迷香留着他在王府,他对任何人都保持着一种淡淡的疏离。她以为他还在生气,便开口道:“坐一会吧,在院子里晒会太阳也蛮舒服的。” “不了,我还是在房间里看会书。” 语音方落,就听得“吱呀”一声,房门就被紧紧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林芯恨恨的转过头,心里有说不出的烦闷。起身就准备离开,手被言言蓦的拉住。 “怎么了?”言言笑道,拉着她重新又坐了下來。 “都三天了,他还是在生我的气。我也是好心留他下來,让他陪他母亲过年,我难道做错了吗?”林芯趴在桌上,扁着嘴,一脸的烦闷。 言言笑着也趴在桌上,盯着她的眼睛道:“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原因吧。” 林芯盯着她,眼睛忽然躲闪着,坐直身子,支吾道:“哪……哪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我可听说,林将军这回可是铁了心不让你离开京城。如果祁逸离开,那么你就……” “言言,都被你知道了。”林芯急着打断道,看到言言蓦的一笑,她的脸也微红着,道:“我要是想离开,我爹爹怎么可能会拦的住我。我只是陪我爹再过一个新年,以后,祁逸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言言微笑着握了握林芯的手,早就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心思,才会帮她一起将祁逸留下來。也多亏了这几天的大雪,祁逸也沒有再想着离开。 是夜,言言敲开了祁逸的房门。 “怎么这么晚还沒睡?”祁逸在言言身旁的位置坐下,倒了一杯热茶给她。自己则是将手中的书随手放在一旁。 言言轻轻一笑,指着他放下的书道:“你在看什么书?我能不能看看?” 他将书递到她的手中,看着她认真的一页页的翻着,送到嘴边的茶忘了喝。灯光下,她的睫毛恍若舒展开的羽翼,缓慢而魅惑。 “这本书……”言言蓦的抬头看向他,见他突然吓的差点握不住手中的茶杯,她“扑哧”一笑,将手中的书合紧,轻声道:“这本书能不能借我看看?” 他捂着嘴点了点头,热茶烫到了他的舌头。微微拧着眉,看着她拿着书离开,他急忙伸开了捂着嘴的手,不停地吐着舌。 透过窗户,夜空里寂寥的几颗星星在闪着。已到深夜了,他毫无睡意,准备去再拿一本书看时,发现房间里沒有了书的影子。才想到,还有的书留在了林芯的老家。 他只好躺在床上,双手垫着头下,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却也是睡不着。想着,有时间还是要去买一些书回來。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昱日,他推开房门,积雪已经融尽的只余枝头上瓦楞上一点点,微风中带着一股清冷扑面而來,瑟瑟发抖。 他走到院子里,听着白雪融成水滴到地面的声音,像极了一首轻快的曲子。此时,林芯也从房间里走了出來,看到他,喊道:“你去哪里?” “我出去有事。”他轻轻说道,沒有停下脚步,径直往大门方向走去。 林芯快走几步,赶上他的步伐,笑道:“我跟你一起去。” 祁逸沒有说话,林芯跟在他的身后也沒有说话。两人一直走到熙熙攘攘的街道,林芯才开口道:“我们这是要去哪?” 京城一向都是热闹非凡,身旁的人群的吵闹声盖过了他们的声音。就在这时,原本清亮的天空突然暗淡了起來。林芯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却被一双大手蒙住了眼睛,清厚的声音传入耳朵,“不要看,会伤眼睛。” 林芯只觉得突然铺天盖地的黑暗涌來,街上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的跑着叫着,一瞬间,街上就好像炸开了锅一般,顿时乱作一团,到处是人撞人,人踩人,慌乱的人群四下奔走,夹带着惊恐的喊声,就好似末日到來一般…… “为什么他们都在叫天狗食日?天狗是什么?”林芯在他的掌下感觉到一种安心,由他拉着走到一处墙角地,她顺势靠在了他的怀里。 “天狗食日是一种极凶的凶兆。” “哦。”林芯在他的掌心点了点头,似懂非懂。极凶之兆,难道是要发生什么了吗?良久,街上一片安静,听到有人在街上的叹息声,祁逸才伸开捂在她眼睛上的手。 林芯望了一眼原本喧闹的街上,老百姓都一脸的惶恐的抬头看着天空,原本热闹的街头也清冷了许多。林芯这才抬头看去,并沒有发现什么异样。转头看向祁逸,问道:“怎么沒有看见天狗?” 祁逸只觉得一阵发晕,看着她天真的睁大着的眼睛,突然发现,她也有一双澄静而又美丽的眼睛,可以看到人的灵魂深处。 林芯微红着脸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我问你,天狗怎么不见了?” 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低头才发现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急忙退了几步,道:“你是不是从來都不看书的,回去多看些书就知道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她急忙跟上他的步伐,不服气道:“谁叫我有个只会带兵打仗的爹,家里的书都是兵书,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他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到了一个卖书的摊子前。 “老板,这里有沒有那种关于天狗食日的书啊?”林芯朝摊前的老板喊道。 那老板迅速低头找了起來,将一本很厚的册子递到她的手中。兴许是这书摊的生意很差,老板很热情的忙活着,而那些册子似乎也积了一层浅浅的灰尘。 “祁逸,是不是这本……”林芯转头问祁逸,只见身旁的身影早已不见,只余街道上的人群,还有一些摊贩们吆喝着的模样。 林芯朝四周扫了一眼,发现并无祁逸的身影,心底不由的一凛,回头朝摊贩老板问道:“你知不知道跟我一起來的那个男子朝哪个方向走了?” 见那老板摇了摇头,林芯心里也叹道那老板见有人光顾他的书摊,哪里还会注意到别人。 “姑娘,你还要不要这本书?” “不要了。”林芯丢下书就走,沒有方向的乱跑着。幸好这街上的人不是很多,林芯朝四处张望着,依然不见他的身影。 许久,街上看不到祁逸的身影,林芯匆忙回到了风王府,见到言言正在院子里吩咐着婢女一些事宜,急步走了过去,“言言,你有沒有看到祁逸回府?” “沒有啊?一大早就不见你们两个的身影。” 林芯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看向祁逸的房间方向,忽然起身往他的房间跑去。只见他的衣物都还在,那么他应该沒有离开京城。 言言也急步走进了他的房间,问道:“怎么了?” 林芯这才将在街上发生的事告诉了言言,言言舒了口气道:“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他可能是走到哪一个摊前,你沒有看到罢。” 林芯也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言言,我们在街上看到天狗食日,祁逸说这是一个极凶的凶兆。” “扑哧”一声,言言笑道:“我在府里也看到了,真是难得,我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现象,跟书上描述的一样。可惜这里沒有护目镜,不然就可以看到难得一遇的日食了。” 林芯微蹙着眉头,“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我在街上的时候,看到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的。” “这只是一种自然现象,根本就不是什么凶兆,只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这些。”言言轻声道。 “我们这个时代?言言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林芯的眉头蹙的更深,心想着一定要找一些这样的书來看。 “不要多想了,我们出去吧,也许祁逸已经回來了。”言言转身朝门外走去,林芯也跟着走了进去。 直到夜里,祁逸才从外面回來。林芯一个箭步冲到祁逸的身边,开口急问道:“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怎么现在这个时候才回來?” ------------ 第231章 天象寓意 夜里的冬天有点冷。 祁逸轻轻的挣开林芯环在他手臂上的手,看向坐在院子里的言言,眼神里闪过一丝古怪和担忧。 那个眼神快的让林芯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时,祁逸的眼里一片平静。 “夜里有风,你们怎么坐在院子里,小心着凉。” 林芯走到言言身边坐下,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他的视线一直都是轻轻的落在言言的身上,转念想了想,他的话里也包括她,这让她不由又泛起暖意,即使他是看着言言的眼睛说的。 听到祁逸的话,言言举着林芯的手,微微一笑,道:“你看,我们都穿的很厚,不冷。只是用了晚膳,就想着在院子里透透气,也等你回來。是不是啊,林芯?” 林芯的脸微微一红,言言的话里明显是在揶揄她。她笑着打了言言的手一下,转头看向祁逸,问:“你还沒回答我,你跟哪里去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來?我还以为我把你弄丢了,害的我到处找你。” 祁逸苦笑一声,“我这么大个人,怎么会丢。” 说完,祁逸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林芯微皱了下眉头,转头看向言言,问道:“言言,你觉不觉得祁逸今晚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了?” “我也说不上來,就是感觉他跟平时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我又说不上來。今天下午肯定发生了一些事。” 言言轻轻一笑,道:“我看你是胡思乱想一整天了,到现在还沒反应过來。” 林芯瞪了言言一眼,转头朝祁逸的房间看去。他的房门紧闭,房间里居然沒有点灯。她忙回头,指着他房间的方向,道:“你看,他连灯都沒点,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行,我去看看。” 言言立时拉住她的手,伸在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被林芯打开。言言笑道:“夜里的风还真凉,我看,你是被风吹的着凉了,脑袋也糊涂了。回房间睡觉吧,他应该也是睡了。” 说完,言言抬头看着明亮的夜空,脸上染上一抹笑容。转身朝房间走去,才刚走沒几步,就有人从后面搂住了她。 “回來了。” 言言柔声道,脖颈处传來温热的呼吸,一阵**。 “你们真讨厌。” 身后传來林芯一声抱怨,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跑开。言言低笑一声,转身看着林芯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抬头,就看到祁枫疲倦的眼神。 “很累?”言言伸手抚平他努力不皱着的双眉,但疲倦还是显露在眉间。 祁枫拉着她回到房间就搂着她躺在了床上,紧紧的抱着,好像稍一松,她就会从他的怀里消失一般。言言觉得她快不能呼吸,轻声说:“枫----你怎么了?你搂的我快喘不过气來了。” 他紧搂着她的手微微一松,言言吸了口气,道:“怎么了?” “想你。”他沉声吐出两个字。 蓦的一笑,言言用额头碰了他一下,笑道:“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不是天天都可以见到我吗?” “我想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只能在睡觉的时候见到你。”听到她的话,他更像个小孩一样,脑袋缩在她的怀里,还像小孩一般在她的胸口蹭了蹭。 言言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像抚小孩般在她的头上抚弄了几下,轻声道:“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上朝呢。” 沒听到他的回答,言言低头看去,发现他已经在她的怀里睡着了。他是真的累了吧,言言爱怜的将他额前的长发拂到耳后。 昱日,言言一如既往的起床后走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昨晚睡的晚些了,以至于今早起的有些晚。透过窗户,阳光已经移到她的床上了。 慵懒的拉开房门,微闭着双眼感受着阳光驱逐寒冷后的温暖。听到一声低咳,言言才睁开眼,怔怔的看着眼前。 “起來了,饿不饿?我吩咐下人为你准备了饭菜,随时可以吃。”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响起。 言言快步走到祁枫的身边坐下,他正拿着一本书看。 “你在想我今日怎么沒有去早朝,是不是?”沒有听到她的回答,他索性将书合了起來,拉着她起身坐到了他的身上。 言言点了点头,“好久都沒有在这个时辰看你坐在这里规规矩矩的看书了,而且今天的早朝不用去吗?” 祁枫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马上就要过新年了,事多了些,陪你的时间也少了。我想今天陪陪你。” “那你怎么不叫我起床?”言言嗔道。 “看你睡的香,就让你多睡了会。” 突然,身后传來几声咳嗽声,言言立时从祁枫的腿上下來,坐回了之前的位置。看着林芯坐到她的旁边,她微红着脸,道:“怎么今日你也起这么晚?” 林芯打了个哈欠,道:“还不是因为他?” 祁逸微微一愣,看到言言和祁枫同时瞟过來的眼神,急道:“我昨天晚上才回來,一回來就睡下了,怎么会是因为我?” 话音方落,言言和祁枫笑的更古怪了。 “就是因为你昨天在街上突然消失,又那么晚才回來。害我的一整晚都在想你昨天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林芯撇嘴道。 祁逸总算是松了口气。 “二哥,你就告诉她你昨天去哪儿了吧,不然,她会一直猜下去。”祁枫开口道。林芯急忙点了点头,视线紧紧锁在他的身上。 祁逸不由的看向言言,谷蕊走了过來,轻声说:“殿下,九阿哥來了,正在前厅等着您,您要不要过去?” “你让他到这儿來吧。” 过了一会,听见有人走了过來,停在了祁枫的身后,声音里也有着一些疲倦,道:“七哥,我有些事想与你单独说。” 祁枫一愣,抬头看去,只见他面色有些不好。 言言轻轻一笑,“我要去书房找一本书,你们聊吧。” 说完,言言起身走向书房。林芯早就拉着祁逸到别的院子去了。 “小九,有什么事非要单独与我一人说?”祁枫有些诧异,以前就算是言言在身边,他也不会有些遮掩。而这一次,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倒不像是身体劳累而苍白。 “七哥,接下來我要讲的事你可能会愤怒,但请听我讲完。”九阿哥郑重道。 祁枫既沒有点头也沒有摇头,只是镇静的看着他,眼底沒有任何情绪。九阿哥见状,心底不由的闪过一丝犹豫,开口道:“今日在朝堂上,文武百官都为昨日发生的天狗食日人心惶惶的,因为“天狗吃太阳”预示着国家将有灾难发生,可能会危及帝王的地位或生命。 见祁枫沒有说话,九阿哥接着道:“大臣们都在传……” “都在传什么?”祁枫沉声道。 “七哥,这些都只是他们在乱传,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过來告知你一声,无论朝中大臣在传些什么,我永远都相信你。”九阿哥急声道。 祁枫的脸上凝滞着铁青色,看向九阿哥的眼神在不知觉中带着一股凌厉。负手而立,踱了几步,道:“说吧,我想听听朝中都是怎么说这件事的。” 九阿哥犹豫一会,开口道:“天文官夜观天象,言此兆会危及帝王的地位,朝中有人欲篡位称帝。” “是吗?”祁枫大笑一声,“父皇也会相信此种鬼话?古书上就有记载,此种现象乃罕见的一种天象,只不可用眼睛直接看太阳,不然眼睛就会受到很大的刺激而受到伤害。” “父皇也是不相信这种鬼话,在朝上大发雷霆,但天文官一直坚定他的预言。朝中各大臣也都人心惶惶,而且那古书上也有记载过此种天象乃凶兆,预示着将会有大事发生。”九阿哥开口道,看了祁枫一眼,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并无太大的变化才接着开口说,“今日朝堂上,所有的人都直指七哥你在这几年战事中屡次离开军营,又说言言身份來历不明,怀疑七哥你已勾结敌军,手握兵权,欲篡位称帝。” “真是荒谬,就算是我要篡位,怎么也不编个好点的理由?一种天象就断定我要篡位,这难道不是荒谬的可笑吗?”祁枫大声说着。 或许是他的声音很大,言言突然打开了房门,朝他们的方向望了过來。祁枫立时止住了与九阿哥的谈话,附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走到了言言的身边。 “你们在说些什么,你怎么会这么激动?”言言有点不安地看向祁枫,他的眼底有着愤怒。 “沒事,不要乱想。你不是在书房找书的吗?找到了沒有?”祁枫轻轻一笑,拉着她的手走到书案前坐下。 “找到了,突然又不想看书了。” “言言,再过些日子,我就带你离开京城,好不好?”祁枫将头埋在言言的颈间,柔声道。 “怎么突然这样说?”她不安的看向他。 他微微一笑,“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离开京城的吗?等过完这个新年,我们就离开京城,过着平凡的生活,好不好?” ------------ 第232章 心里的担忧 自从发生了天狗食日的异常天象之后,京城内一片人心惶惶,皇上也是忧心忡忡,在朝中大臣的的建议下,遵从古书上记载,准备以军队朝空中齐射长箭以定民心。 言言并不觉得心慌,因为她知道这只是一种罕见的天象而已,并无凶兆一说。然而这里是古代,一个科技不发达的古代,对于这些天文知识了解的更少。但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那日九阿哥來府里后,她就一直觉得祁枫怪怪的。他又突然说起离开京城的事,这更加让她有些不安。 早膳过后,言言來到九阿哥府。府里只有苏夕在,九阿哥随祁枫一起去校场了。 坐在亭子里,太阳洒进亭子里。苏夕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婢女,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言言的手里,道:“言言,你今日怎么会得闲來九阿哥府?” “就想过來看看你和圉圉了,还不欢迎啊?”言言扁嘴道。 “哪能不欢迎,只是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一进府里找的还不是我。”苏夕也是扁嘴道。 聊着天时,侍女们端來了点心,时隔一会就会有人出來将冷茶端走,换上热茶。言言轻轻一笑道:“苏夕,你现在很幸福吧。有九阿哥如此关心你,就这样子生活下去,也是幸福的。” “恩。”苏夕点了点头,陷入了回忆中,眼神开始有点飘忽,接着开口,“将以前的事放在心里,努力活在现在的生活中,我很满足。”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沉默在两人之间展开。言言想着自己前來的目的,看着苏夕幸福而恬适的笑容,将快要问的话又吞回在了肚子里。 “言言,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苏夕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言言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传來一声急切的脚步声,九阿哥的声音也随之而來。她立时转头,只见九阿哥一脸急切地走向亭子,见到她时,先微微一愣,而后是一喜。 “七嫂,你怎么躲在这里,害我们好找。我还是马上派人通知七哥吧,他现在正到处找你,府里的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 言言这才反应过來,立时从凳子起身,急声道:“苏夕,我先走了。九阿哥,借你马车送我回去。” 九阿哥点了点头,快步朝府外走去。言言也是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言言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了出來。 “九阿哥,宫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九阿哥先是一愣,而后冷静的开口道:“七嫂怎么会如此问?” 言言看着平静的模样,丝毫又不像是发生了大事的反应,心里微微平静了一下,道:“自那日你与祁枫谈过后,我就觉得他有事瞒着我。我从來沒见过他这个样子,如果此事无关紧要,他决不会放在心上。” 他干笑一声,眼神里有着躲闪,道:“七嫂你想多了,那日我只是在与七哥讨论如果操练兵马一事。可能是七哥在想此事,你便多想了。” 言言将信将疑地看着九阿哥,两府离的不是很远,稍跑片刻,马车就停在了风王府。言言刚跳下马车,就看到祁枫一个箭步冲到她的面前,紧搂着她,搂地她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來一样。 “祁……” “你跑去哪里了,怎么出去也不带个下人?” 言言才刚开口,就被祁枫打断,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与慌乱。这时九阿哥走到他们的中间,松了口气道:“七嫂,如果你不是在我的府里,而是到了一个别的地方,估计七哥都会找疯去。你是沒见着他不见你的那模样,就感觉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的惊慌。” 听到九阿哥说到消失时,言言明显感觉到祁枫身体一震。她不由的也紧搂着祁枫,轻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下次,我去哪儿一定跟府里的人说。” 他搂着她的腰,仿佛是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一般。身后的侍卫都已经安静的退到一边,九阿哥也上了马车回自己的府邸。 过了好一会,祁枫才伸开言言。不等她抬脚,他将她横抱着走进了房间,将她轻柔的放在了床上。 “枫……”言言支吾着说,看着他一言不发的将她抱回房间就不再说话,她总觉得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祁枫闭着眼睛靠在床边,听到她的喊声,他也沒有睁开眼睛。然而,他的手指却是苍白的紧缩着。 “枫……”言言开口唤着他,手指悄然覆盖在紧攥着的手指上,一股冰凉令她浑身一震,急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凉?” 言言拉着他的手放到了怀里,不停的摩擦着他的手,低声道:“枫,我知道你怕我突然消失回到了自己的时空,对不起,让你这样担心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我说过,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祁枫缓缓睁开了眼睛,琉璃色的眸底有氤氲的雾气在蒸腾,他的担心,不安,心慌,她都从那双眸子里看到。 “枫----” 他突然吻住了她的朱唇,耗尽他所有的力气,满载着他的爱,就这样,房间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心跳声。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又过去了几天,不过言言并不知道,宫中已经暗流涌动。朝中几位大臣三番五次在皇上面前奏诉此次天狗食日天象所带來的预兆,且都在皇上面前挑祁枫的不是。皇上宠爱他的第七个儿子是众所周知的,几次已经怒气的将他们斥退,但他们还是会依旧提起。提的次数多了,连皇上竟也开始有点怀疑起此次天狗食日的预示了。 已经临近新年,天空中忽然下起了霏霏细雨,风雨声听起來宛如低泣,不远处的池水,笼罩在一片烟雨蒙蒙之中。风雨交织出的天籁曲谱,似千丝万缕的琴音凑合而成,极尽缓急起伏的旋律。 这日,言言与祁枫都呆在了书房,烤着火,看着书,一种惬意的安静。忽的,夏乐乐从房间外走了进來,“爹爹,娘亲,陪乐儿玩。” 言言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去,乐儿已经坐到了椅上,翘着腿伸在火盆上。随即坐到了他的旁边,微微一笑道:“乐儿要玩什么?” 祁枫也是合上了手中的书本,走到乐儿的旁边,将乐儿抱到了自己的腿上,道:“乐儿想玩什么,爹爹就陪你玩,好不好?” “真的吗?”夏乐乐睁着澄净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爹爹和娘亲都点了点头,他朝门外喊道,“谷蕊姐姐,进來罢。” 话音方落,谷蕊就端着棋盘和棋盒走了进來。夏乐乐立时从祁枫的腿上跳了下來,接过谷蕊手中的棋,放在茶几上,自己也是蹲在茶几旁的座位上。 祁枫也是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笑道:“开始吧。” 才沒过一会,一盘的结局就出來了。夏乐乐在椅上欢呼的跳着,高昂着头看着脸色暗沉的祁枫,“爹爹,我赢了!” 言言在一旁低低的笑着,伸手摸了摸夏乐乐的头。祁枫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沉声道:“教你下棋的师傅都是怎么教的?” 闻言,在一旁候着的谷蕊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來。 言言微微一愣,自然也是想到是怎么一回事。祁枫一把把笑的正开心的夏乐乐抓到怀里,恨恨道:“你平时有沒有认真在学习?” “爹爹,是那下棋的老师沒有乐儿厉害,所以,乐儿就自己做主将那教棋的师傅退了。”夏乐乐在他的怀里一本正经道。 祁枫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忍着笑的谷蕊,“小蕊,你一直在他的身边,你告诉我,他究竟有沒有认真在学?” “回殿下,小殿下他……”谷蕊偷偷瞥了一眼夏乐乐,忙移开了视线,笑道:“其实,那教棋的师傅不是被小殿下退了的,而是被小殿下气的沒有再來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祁枫微微一愣。 “也不知道小殿下是从哪儿学來的这种下棋的规矩,跟那教棋的师傅的规矩完全不一样。那师傅每次教殿下下棋的时候,殿下总是会以自己的那套规矩去应对,您是沒看见,那教棋的师傅脸都气绿了。” 语罢,祁枫抬头看了一眼言言,这种下棋的方法也是她告诉他下的。当初他知道言言的那种下棋的规矩也觉得蛮新奇好玩的。沒想到,这小东西居然也只会玩五子棋。 夏乐乐以为他的爹爹会怪他,抬头瞥了祁枫一眼。 祁枫将他往对面的椅上一放,笑道:“好,就以这种规矩,看我们两父子谁更厉害。” 夏乐乐一愣,顿时笑的开心。才刚走一粒子时,只见门前的侍卫匆匆跑了进來,在祁枫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祁枫的脸色瞬间一变,随后便是微微一笑,道:“言言,我出去一趟,你陪乐儿先下着,我马上回來。” “发生了什么事?这都快天黑了,你要去哪里?”言言急道,不由的担心起來。 “沒事,我出去处理一下马上就回來,你们先吃饭,不用等我。”说完,祁枫就匆匆走出了书房。 ------------ 第233章 祁枫入狱 直到了夜里,风王府灯火一片通明,祁枫到这时还沒有回來。 言言将门前的侍卫通通喊來问话,都是不知道祁枫去了哪。林芯坐在言言的身边安慰着她道:“言言,你别想太多了,也许是他去军营里了。你也知道,军营里总有些大大小小的事需要处理,虽然是小事,却也是处理起來有些麻烦。” 祁逸将一杯热茶递到言言的手里道:“言言,你别担心。七弟可能是被一些事耽误了,回來的就迟了些。你先喝杯热茶,晚上也沒吃什么东西,我吩咐下人准备了点东西,呆会你多少也吃点。” 言言捧着热茶,心里忐忑不安。祁枫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他眼里的古怪。如若不是他的惊慌,她可能还不会这么担心。 乐儿也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言言着急的模样,一个恍惚,险些有些握不住手里的茶杯,急忙拉着她的袖口说:“娘亲,你别急,爹爹只是去有事了,他还要回來陪乐儿下棋的。再等一下,再等一下爹爹就会回來的。” 说完,夏乐乐就朝门口走去,靠在门檐上张望着。直到深夜,祁枫还是沒有回來。言言开始焦急起來,正打算派人去找他的时候,随行的侍从忽然惊慌失措地冲了进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无伦次道,“不,不好了,殿下,殿下他被皇上押入大牢了!” “砰!”言言手中的杯子掉落在了地上,砸成了碎片。林芯和祁逸的脸色也是大变,一旁的夏乐乐也是从椅上摔了下來。 “皇上好端端地怎么会把殿下押入大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一五一十说清楚!”言言一把将他从地上扯了起來,焦急地询问道。 “是,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突然來了一批禁卫军到军营里搜查,奴才正要阻止,京城军机重地,就算是禁卫军也要通过殿下的同意方可进去搜查,谁知道……”他的眼眶一红,“谁知道那批禁卫军是皇上派來的人……说是……王爷有谋反之意……” “胡说八道,七阿哥怎么可能会有谋反之意,现在也正是太子之位空着,就算是他有心要当皇帝,也只会是去争太子之位,怎么可能会谋反,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理由。”言言在听到谋反那两个字时已经被震得心胆俱裂……如若是谋反,那么祁枫就,一种极度不安和惊慌的黑暗气息弥漫开來,带着寒彻心扉的冷风,仿佛就像是无边的幕布,将她牢牢围住,困难得不能呼吸,像是灵魂一点一点剥离身体。 祁逸也是激动的冲到那随从身旁,一把纠住那人的领口,喊道:“到底搜出了什么,会将祁枫抓入大牢里?” 跪在地上的随从以一种扭曲的姿势由祁逸拉着,带着哭腔道:“他们搜出了一堆敌军的兵器。” “敌军的兵器?”祁逸重复道。 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奴才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只知道他们搜出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兵器,那些兵器不是我们大兴王朝有的。” “这又有何奇怪的,杀敌缴了兵器,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祁逸怒吼道,纠着那人的衣襟沒有松开。 “但所缴兵器应当上报国库,然而,搜出來的兵器都是未上报的,而且兵器中有一把龙牙刀,此刀敌国帝王拥有之物,而殿下却是私藏此刀未上报,如若是殿下私藏而未上报,那后果就是不堪设想啊。”那人急切道,不知道是不是被吓成那样,眼里已经泪珠在打转。 “不可能,这决不可能。”言言低吼道,“不行,我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我要去见皇上,祁枫他决不可能会作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在陷害他。对,一定是有人。” 她的脑海里飞速的闪过一个身影,脸色瞬间变得灰白,只觉得有一只手伸进她的胸膛,抓住那快要震裂的心脏,连皮肉带骨血,生生扯了出來。那一下快如闪电,刹那间,她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心口空空的,天地漆黑。 祁逸一把伸开了那人的手,一个箭步冲到言言的身旁,扶着言言,急声道:“言言,你冷静些。我们都相信七弟不会有谋反之意,但事已至此,我们要相信这不是空穴來风,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陷害七弟。我们要冷静,只有冷静了,才可能将这其中的破绽识别出來。” “娘亲----”夏乐乐虽然不明白事态究竟如何严重,但看到言言如此惊慌的表情,他知道,他一定要陪在娘亲的身边。 言言伸手将乐儿抱在了怀里,心口突然疼了起來,疼的她眼泪止不住流了出來。祁逸心疼的看着言言,不知道如何安慰。看到言言的泪水,更是心如刀割,此事究竟如何严重,他是知道的。如若真是祁枫私藏了那些兵器而未上报,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严重的话,言言和乐儿的生命只怕也是会受到威胁。 林芯也是慌了神,拼命冷静了下來。突然,她拉着言言的手,急道:“言言,你放心,我这就回去找我爹,这几年,我爹一直与祁枫在同一个战场上,又同是军营的首领,几乎是不分昼夜的在一起商量着战事。所以,此事,我爹就是最好的证人证明祁枫沒有谋反的主意。” 说完,林芯就从房间里冲了出去。言言抬头看着林芯身影消失的地方,一阵冬风自门外飞灌而进,带着冬日里该有的冷寒扑到面上,一阵阵生疼。 归言阁内,灯火通明。言言轻轻拍着在床上已经睡着了的乐儿,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她努力忍住低泣声,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她不能哭,她要坚强。只有她最清楚祁枫沒有谋反心思,所以,她不能哭。 轻轻吹灭了灯火,房间里顿时一片昏暗。在黑暗里,一滴泪悄悄从眼角滑了下來。听到一阵窸窣的衣裳摩擦声,言言拭去了眼角流下的那滴泪,在黑夜里,似乎绽放出了光芒。 走到院子里,满院的粉色梅花,带着夜间的露水,藏在风中的淡淡幽香扑到鼻内。言言坐到院子里,沒有丝毫睡意。她现在只能坐在院子里等消息,心里不安的情绪如野草在蔓延,她只得拼命的将指间陷到手心。 “言言……” 一声饱含着担心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言言知道是祁逸。她沒有转头,只是静静的搂着自己的手臂,眼底里不安的情绪挣扎着。 祁逸走到了她的旁边坐下,抬手举在她的身后,想要将她搂在怀里。良久,他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言言,进房间睡吧。夜里凉了,你要是着凉了,七弟会更担心的。” 她抬起头,看着他,道:“他会沒事的,对吗?” 他点了点头,坚定道:“他一定会沒事的。” 看着言言突然笑了笑,他竟觉得心都疼了。她将脚抬放在凳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腿,将头埋进了腿间。 静谧的夜空下,两人沒有再说话。夜空里的星星升起又落下,直到天际泛白,言言才睁开了眼睛,发觉得腿都已经麻木了,全身冰冷。刚起身,身上就有一方毯子滑落在地上。转头看去,祁逸正趴在桌上。 她弯腰将地上的毯子拾起,轻轻的盖到他的身上。他睡的极浅,言言才将毯子盖在他的身上,他就睁开了眼睛。 “天亮了。”他眨了眨眼睛,长睫上有露水落到脸上。长发也被露水浸湿,言言急忙道,“你快回房间睡吧,这外面怪冷的,在这里坐了一晚上,一定累坏了。” “言言,该去睡的是你。你看你,脸色苍白的让人担心,你安心地回房间去睡,我去打听一下消息。”祁逸推着她往房间走去,直到将她扶着睡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才离开的房间,替她将房门掩好。 言言自房门关了的那一刻,就从床上坐了起來。她怎么可能会睡的着,此时,祁枫还关在牢里。 夏乐乐一早就來到了言言的房间里,谷蕊也是担忧的在一旁伺候着。府里人心惶惶的,沒有一个婢女侍卫离开。言言很是感动,她原以为祁枫发生了这事,府里的人都会各找着理由离开府里,脱离这趟浑水。 言言看着谷蕊将火盆里的炭火拨的更旺,听着噼里啪啦的轻响声。门忽然被打开,一阵风吹來,火盆里的炭火顿时燃的更旺了一些。言言立时抬头,并沒有人进來,门是虚掩着的,被风突然吹开。 言言有些失望,低头看着燃烧着的炭火,燃烧殆尽后,就只剩下一些炭灰。忽听到一阵脚步声传进來,言言蓦的抬头,只见一侍卫走了进來,跪到她的面前,递给了她一封信。言言微蹙着眉头将信撕开,拿着信的手指蓦的一颤,转身吩咐谷蕊道:“你照顾好乐儿,我出去了趟马上就回來。” ------------ 第234章 赴祁裕的约 冬日里的冷风犹如带着冰凌的刀子,滑在脸上,带着干涩的生疼。 言言凭借着印象,穿过一条条街道。可能天气寒冷,今日街上的人并不多,但也不少。她穿走在人群当中,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从眼前一闪而过。她沒有心思去细看行人脸上的表情,手里紧握着祁裕写的几个大字,“欲知实情,老地方见。” 在京城,与他见面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他的府邸,另一个就是上次他派人领着她去的那个地方。她沒有犹豫的往那处沒有名字的宅子走去,因为宅子地处偏僻,一路走來,路上的行人少了些。 祁枫入狱,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他是被人陷害的,而那个陷害他的人最有可能会是祁裕。她沒有如上次那样去找他,是因为她知道即使找他也沒有用。而这一次,他主动找她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带着心里的疑问,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走到宅子里,门是虚掩着的。知道他是在里面等着她,她也沒有敲门,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令她有些奇怪的是,她并沒有如上次在院子里见到他。言言站在院子里朝四周看了看,并沒有发现他。突然听到房间里有女子的声音传出,她蓦的转身朝房间看去。仔细一听,竟有些呜咽的声音。 言言以为自己走错了院子,急忙朝四周又打量了一眼,发现这里正是上次见到祁裕的地方。带着一丝疑惑,她朝那间房间走去。才刚走到房间的门口,房门突然被拉开。 一个只着薄纱的女子突然站到了她的面前,言言吓的退后了几步。那女子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她,朝里面喊了声,“公子,她已经到了。” “让他进來。”一声慵懒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來。 言言认清了这声音,是祁裕的。看着那女子在如此寒冷的冬日里居然只着了一身薄纱,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她看着都觉得冷,那女子居然连眉头也沒有皱一下。 走进房间,里面一片昏暗。言言跟着那女子摸索着走着,走了几步,突然的光亮让言言伸手拦在了眼前。待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才将手从眼前移开。 此时,祁裕正躺在软榻上,身旁放在几个火盆,里面的炭火正熊熊燃烧着。他的身边站着的几个女子皆只着薄纱,有替他捏着肩的,也有替他拨着火的,还有替他捶着腿的。 言言站在一旁,看着他微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一副很享受的模样。他是会很享受此刻吧,身旁的女子的容貌个个都清丽脱俗,身材又都是很好,在薄纱下,散发着撩人的热度。 良久,祁裕躺在软榻上沒有理她,她也站在一旁沒有看他。但她依然能感觉到软榻旁站着的那些女子嘲讽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也不理。 “够了,你们滚下去。” 突然,软榻上传出一声怒喝。言言被这突然传出的声音吓的心底一震,心跳都被吓的跳快了几拍,下意识的往祁裕的方向看去。只见他身边的几个女子显然也是被吓了一跳,各各花容失色的跪在地上。 “公子,您吓到----”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我叫你们滚下去,沒听见吗?”那女声被粗暴的打断,只见祁裕眼中的怒火似要将地上的女子燃成灰烬一般。跪在地上的人皆颤抖的起身,离开时还不忘憎恨的瞪了她一眼。 言言也是被他情绪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 “进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出声?”祁裕突然从软榻上一跃而起,冲到言言的面前,抬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言言立时后退几步,瞪着他,怒道:“是你叫我來见你,我來了。我來是想听答案的,除此之外,我不想和你说任何话。” 她知道她如此说话会激怒他,但显然是,他已经激怒了她。她不知道他要怎么报复她,但她知道,他已经开始行动。祁枫之所以会被关进大牢,她已经猜到是被他陷害的。 她看到他眼中燃起的怒火,似要将她烧为灰烬。过了一会,他突然笑了起來,重新坐回了软榻上,笑道:“我沒有低估你,你能如此之快想到我说的老地方就是这里,看來你也是记住了这里。只有喜欢,才会记住这里吧。” 言言不解的看着他,他的长发沒有扎起,而是随意的披着。因为之前的愤怒,竟有几缕长发搭在了他的眼睛上,挡住了他眼底的情感。他并沒有伸手去拂开,而是任由着他挡在眼前。 “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言言不想理他,沒有开口说话。带着敌意瞪向他,不知道他究竟要说些什么。 祁裕凝视了她一眼,嘴角勾起那抹冷酷,笑道:“只可惜这里小了些,环境倒是不错,蛮适合两个人住的。” “你究竟要说些什么?”言言沒好气的说。 他突然大笑了一声,嘴角那抹笑容挽的更加深,笑道:“你不是要听真相吗?怎么连这点耐心也沒有。” 言言瞪了他一眼,索性不再说话。 “为什么他出事后,你沒有主动來找我?”祁裕突然冷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怨责。 “找你有用吗?你一旦出手,又怎肯因为我找你而放手。”言言亦是冷声道,看向他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嘲讽。 祁裕浑身都僵硬的坐着,“沒错,如今就算是你求我,我也决不会再次心软。我已经给过你太多的机会,是你自己沒有好好珍惜。” 言言突然紧闭着双眼,不一会就睁开了眼睛,眸底只余平静,道:“如果你找我來就只是为了说这些,那么我也听完了。” 说完,言言转身就走。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背后传來他的一声低吼,“你就不想知道我上次为何那么轻易的放过他?” 言言抬着的脚步顿时凝滞,转身看向祁裕,只见他从软榻上起身,朝她走了过來。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问題,她竟看到他脸上闪着诡异的笑容,就像是恶魔附在了他的身上一般,带着压迫人情绪的恐怖。 “为什么?”言言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只是为了让你知道,皇位我势在必得。那只是我为了争太子之位而步的棋,至于,他最后会不会死,这都要看你。” 听着他的话,言言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吗?祁枫是不跟你斗,如果他真要跟你抢皇位,你一点机会也沒有。” “是吗?他现在可是在大牢里,谋反的罪名可让他在牢里吃尽苦头。”祁裕的声音突然带着一丝凌厉,看向她的眼神也不由的凌厉了几分。 “你以为你弄了些兵器藏在军营里,就能证明祁枫有谋反的心思吗?皇上是个明君,怎么可能会因为搜出了一些兵器就杀了祁枫。况且,这些兵器到底是原本就在那里的,还是被有心人故意放进去的,这谁也不知道。我也可以说是有什么人趁机栽赃嫁祸,意图谋害七阿哥。”言言凝声道。 祁裕的眼中流曳着冷冷的波光,用沒有任何情绪的声音说了一句,“我的目的只是争皇位,至于他会是生还是死,我也不知道。” 言言匆匆离开了宅子,虽然沒有得到什么确切的答案,但从祁裕的口中可以知道,祁枫确实是被他陷害。可是,她也沒有证据,就算她现在冲到皇上的面前,沒有证据,也是一点用也沒用。 房间内,祁裕疯狂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摔在了地上。双目赤红的瞪着她站过的地方,他将她约到这宅子里,他只想听到她求他,而不是冷静的站在一旁。 他是故意找了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子在身旁伺候着,他是故意闭目不理他,但她居然一点反应也沒有。他情愿她质问他为何要如此置祁枫于死地,他情愿她愤怒的指责他的恶毒,他的心狠手辣。 他最受不了她如此冷漠的看着他,如此疏的看着他。她应该是要置问他,应该是要骂他,应该是要恨他。 看着一地的狼籍,他冷笑着坐到唯一沒有被他砸烂的软榻上,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自眼角溢出,原來,他只是想见她。 言言离开宅子之后,被街上的冷风一吹,人也冷静了下來。现在,她就是要证明那些兵器是有人故意放在那里。可是,她要怎么去证明? 回想着祁裕找她说的那些话,心里蓦的一个激灵。他为什么要与她讲那些话,难道他竟那么闲? 正想着,她已经走回了风王府。刚走进院子里,就见到谷蕊着急的跑到她的身边,急声道:“福晋,您去哪儿了?” 言言带着一丝疲倦,道:“小蕊,你去替我准备一辆马车,我想去宫里一趟。” “福晋,你想去看殿下吗?可是,皇上下了命令,任何人也不得进去探望。” 听着谷蕊的话,言言这才反应过來。刚想要往房间走,就听到背后传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言言立刻转头,只见林芯从外面跑了进來。 ------------ 第235章 等消息 看着林芯面色凝重的走到自己的面前,努力的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言言的心蓦的一紧。 “怎么样了?”言言在不知觉中,手指攥紧衣角,声音里透着一丝倔强。 “言言,我……”林芯支吾着道。 言言的心底突然一沉,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突然被抽离,整个世界安静的连自己的呼吸声也听不见。 沉静的夜色下,那石桌冰冷的像块久久不化的寒冰,一寸一缕的侵袭着她的手臂。 坐在院子里,言言心如刀绞,只能更紧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几乎听到了自己手指骨节的喀喀作响声。 冬日里的夜,风很大,很冷。言言却感觉不到冷,心里担心着在牢里的祁枫,他是否还好? 皇上不准任何人去探视,她只能在府里守株待兔,什么也帮不上。恨恨的捶在石桌上,手冻的僵硬,与石桌碰着发出响亮的一声。 突然,手被一只温暖而宽厚的手包住。突如其來的温暖使得言言蓦的抬头,手往自己的方向缩。 “言言,别伤害自己。”祁逸紧紧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指在自己的手心一点一点的温暖起來,心里的痛才会少一点。 “祁逸……”言言才开口,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她顿时想缩手去拭,祁逸却沒有松开她的手,而是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言言高仰着头不让眼泪流下來,但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冷风一吹,带着生疼的冷。 “言言,我知道你担心七弟。虽然所有的证据都对七弟不利,但我们要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是有人陷害,就不会沒有破绽。” “对,我们一定能找出证据。”林芯坚定的声音突然响起。 言言抬头看着他们,一时间有不尽的酸涩与感动涌入心底,缓缓升腾,仿佛就要从眼底涌出來,有他们在身边,她和祁枫都不是孤军奋战。 “言言,虽然我们都知道七弟沒有私藏那些兵器,但别人不信。既然兵器是从军营里搜出來的,只要我们去军营里找,总会找出一些蛛丝马迹的。”祁逸握着她的手轻轻用了下力,她的手指已不再冰凉。 此时此刻,他很想自私的希望时间可能永远停在这一刻。 反应过來的言言立时从祁逸的手里抽了出來,脸上有些歉意,尴尬的朝四周看了一遍,才转回头,不好意思地抓着衣角,“我们现在不去军营吧。” “言言,你的脸色很差,应该是昨晚沒睡好。今晚就好好睡一觉,至于去查证据一事,就交给我去吧。” 他的嘴角遍布着暖暖的笑容,仿佛是一股让人心安的力量,让她原本颠簸的心情突然沉静下來。 言言点了点头,现在风王府内一片慌乱,所有人都担心着祁枫。她心里也放心不下乐儿,祁枫被打进牢里,她曾想到过皇上喜欢乐儿,如果乐儿因着皇上的宠爱而能见到祁枫也是好的。但自从祁枫被打牢里,皇上就不见任何人,尤其是平日里与祁枫有紧密关系的人。 祁枫出事以來,九阿哥也频频到府里來看她,不时安慰她。因为怕她会想不开,他还会让苏夕过來陪她。 祁枫在牢里已有三日了,但事情却是沒有一点的进展。 言言坐在院子里等着祁逸回來,林芯也是焦急的站在她的旁边,时不时的会跑到拐角处张望着他是否回來了。 暮色下,半垂于天迹的落日正展露出漫天殷霞,呈现着赤红的色彩。言言颓然的坐到凳子上,手指无力的撑着头,看着林芯來來回回的走着。 “言言,你怎么了?”林芯转身看到这一幕,心惊的跑到她的身边,大声喊道。 “沒事,我就是有点累而已。”言言摇了摇头,感觉到一阵头晕,顿时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累了就回房休息会吧,我在这里等着祁逸回來。他一回來,我就马上通知你,好不好?”林芯伸手扶着她站了起來。 言言感觉到腿一阵发软,又重新坐了下去,无力道:“我还是在这里等他回來吧,他去军营也有一天了,应该要回來了吧。” 说话间,听到一阵脚步声入耳。言言立时偏头,从林芯的身后看到了祁逸回來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他竟疲惫的像是几日几夜沒睡似的。 林芯也立时转过身,手指不知觉中抓住了他的手,急道:“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祁逸既沒点头也沒摇头,目光轻轻的落在了言言的脸上,突然皱起了眉,走到她的面前,“言言,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有沒有找到一点证据?”言言勉强着起身,小腿轻轻抵在了凳上,怕自己会倒下去。 空气凝滞,林芯与言言都屏息看着祁逸。祁逸心底一片苦涩,极慢的摇了摇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 院子里,忽的一阵冷风吹过,簌簌凋零的梅花随风打转飞舞,其中有一朵调皮的跳上了言言的长睫,她轻轻眨了眨眼睛,花瓣顿时旋转着落到了地上。 带着她所有的希冀,眼前一暗,伴随着两声叫声,人便沒有知觉的跌落到一个深渊里。 她好像跌落到一个梦里,有祁枫,有乐儿,他们终于得愿的离开了京城,到了一个安静的小村上。 天边一道金色的曙光,庭院里,她穿着厚厚的棉袄,与乐儿齐齐坐在矮矮的小板凳上。她托着下巴,怔怔打量在门槛处忙碌的祁枫。他将大红的对联贴在门边,朝阳的光芒斜斜照耀着他的白衣。 祁枫会时不时的回头看她,笑容明亮而耀眼,“只剩下最后的一张了,你看一下,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不要偏左也不要偏右啊。” 她觉得他回头叮嘱她的模样很可爱,突然戏耍一下他。 “往上!” “往下点……” “再往下一点点……” “右边!” “太靠右了!” “左边左边,对,再左边一点……” “咦……好像又有点偏左了……” 言言看着他高举着双臂,将红红的对联移來移去。胳膊好像开始酸痛起來,他举着的手僵硬的伸着,额前已经浸了好些汗珠。 渐渐地,言言的声音里的笑意愈來愈浓,看着他呆了呆,扭转身子,怔怔望向他她,她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來。 “你在戏耍我对不对?!” “爹爹是笨蛋。”乐儿在一旁笑的打跌。 晨光中,祁枫不但沒有生气,也跟着他们一起大声笑了起來,雪白的衣裳盈满笑的光芒,那光芒恍惚间逼得人睁不开眼。 言言看得要痴掉了,他的容颜一直都让人深陷其中。 贴好了对联,他走近她,忽然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凑近她玲珑的右耳,呵气笑道:“言言,我要你永远你现在这样开心的笑。” 言言靠在他的怀里,心底温暖的像极了天上挂着的暖暖的太阳,只要有他,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在一旁受冷落的乐儿终于忍不住大声叫了起來,“爹爹,娘亲,乐儿也要抱----” “好,爹爹也抱乐儿----” 语罢,祁枫伸手抱起了乐儿,夏乐乐终于得意的笑了起來。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金灿灿的万道曙光,照耀着小小庭院中拥抱的祁枫和言言,地上一群小鸭子叽叽嘎嘎绕在他和她的脚边。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心痛的快要呼吸不过來。 慢慢地,睫毛吃力地睁开。 眼神迷茫毫无焦点。 她呆呆看着房梁,脑中一片空白。 “言言,你醒了?” 映入眼帘是一张美的妖艳的男人面孔,在他旁边站着是一位有着同样俏丽脱俗的面貌的女子。 “言言,你说话啊,你别吓我们。”女声带着点哭腔朝她喊着。 脑海里蓦的又有了回忆,头昏沉沉的难受,言言看着一脸担心的祁逸和林芯,“我怎么了?” “哎,你终于说话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感染了风寒了还呆在院子里,加重了病情,所又才会晕倒的。”林芯吐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些怨责,接着开口说,“都怪我,看着你脸色不好,居然沒有看出你感染了风寒。” 言言摇了摇头,抓着她的手,“怎么能怪你,是我自己要坐在院子里等消息的。” 祁逸一直坐在一旁心痛的看着她,此刻,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大夫虽然已经说是沒事了,但看着她沒有血色的脸颊,他的心还是会很疼。 “你怎么这么傻----”林芯哽咽道。 言言笑着轻轻用了下力,抬头看向祁逸,眼神蓦的一滞,他的眼中似有泪珠打转。她怕她是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再看去时,他的眼中已经归于一片平静。 “言言,你好些休息,一切都交给我。”说完,祁逸转身就往房间外走去,脚步沒有一丝停留。 直到离开房间,他隐藏的泪水才刷的一下流了出來。看着她勉强的笑,苍白的脸像一把刀刺中他的心脏,痛意难耐。 “祁逸,你为什么哭?” ------------ 第236章 因为爱 宫锁心玉:阿哥个个都很帅236_宫锁心玉:阿哥个个都很帅全文免费阅读_第236章 因为爱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夏乐乐仰着头看着祁逸,只见他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他抓着祁逸的衣角,从來沒有见过这个样子的祁逸。 “乐儿,你是來看你娘亲的吗?进去吧,你娘亲醒了。”祁逸飞快的拭去眼角的泪水,微笑着拍着夏乐乐的头。 看着夏乐乐点了点头,他微微一笑,忽然抓住了推门欲进的乐儿,低声道:“刚刚看到的一幕不要告诉任何人,好吗?” “恩,刚刚乐儿什么也沒看到。” “那,进去吧。” 听到“吱呀”的两声,门开了又合上。 簌簌而落的梅花花瓣落满了地,微风一吹,那些死去的还依然美丽的花纷纷扬扬飘然飞舞,坠落在力所能及可以抵达的地方,那里宛如铺满了一层浅浅的、令人黯然神伤的积雪。粉嫩晶莹,还带着夜间的露水,风中有淡淡的清香飘了过來。 祁逸走到院子里坐下,怔怔的看着她经常坐着的凳子。弯下腰,捏起了一把落花,那些细小的花在她的指缝里簌簌掉落。 看着手中躺着的最后一朵梅花,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心底最深处柔软的让人心痛,“言方,我爱你。从第一次见你,就记住了你。第二次见你,就将你刻到了心里。随着每次与你相见,就会更爱你一点。直到现在,无法将你从心里、思想里抹去。无法再爱上别的女人,至始至终,你都是我心里的至爱。在云双城的六年,是我这一生最美最开心的六年。” 梅花树上几朵飘落的花朵落在了他的肩头,细细的风吹來,一朵粉嫩的花朵带着不舍离开了他的肩头。 “曾经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云双城生活着,只有你,我和乐儿,直到我们都老了的那一天,我还是在你的身边,能够看着你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是,我是那么的自私,一直都知道你的心里都是另一个人,虽然在人前你是快乐的,但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你会在一个人的时候,偷偷的哭着。” “我知道,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你知道我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舍得离开吗?可是,你们用迷香留住了我,我又舍不得离开了。” “太爱你,才会很舍不得离开你。只想每天看到你,只要能看到你,看到你开心地笑,我就开心。看不到你,我就会不安。可是,终有一天,我还要离开,离开你的幸福。能让你幸福的人,只有他。所以,我只有离开,才不会成为你心里的负担。知道吗?言言,你要好好的。这样,我才可以下定决心离开你。七弟出事,我知道你心里的难过。你知不知道,看到你晕倒,就像一把利刃从我的心口划开。在离开前,我一定会让你身边不安定的因素全部都消失。所以,你答应我,不要再让自己病倒了,好吗?” 风似乎替她作出了回答,轻轻的将手心里的最后一朵花吹落在地,落到花堆中,绽放最后的美丽。 他无声的笑着,伸手轻轻的放在她坐过的地方,点了点头,“你若安好,我便安好。你若幸福,我便幸福。” 起身望着她坐过的地方轻轻一笑。一转身,人吓得的差点跌倒在凳上。他立时镇定的站稳,“林芯,你……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的,连声音也不出?” 林芯白了他一眼,坐到他的旁边,“我都喊了你两声,也不知道你一个人看着凳子在做什么,喊你你一点反应也沒有。” 祁逸的眼神一滞,随即恢复镇定,笑道:“你……你來了多久?” “刚來啊,一來就看着你一个人站在这里,不知道你在干嘛。”林芯不满的撇嘴道,藏在袖中的手指却是紧紧的握着,在他眼神的注视下,手心都已经浸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躲闪着。 看到他眼底的紧张终于一松,她才抬头看着他,问道:“你刚刚在这里干什么,这么认真,还以为你在跟花说话呢?” 他干笑一声,道:“看到落花,不免有点神伤。只是看得认真了些,所以才会沒听到你喊我。” “言言她,好些了吗?”祁逸看着眼前的花朵,问道。 “喝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乐儿在房间里陪着她睡觉。”林芯转头偷偷的瞧着他的身影,手心里最后一朵花从指间落下。 话音落下,两人都无言的沉默着,心里翻滚着各自的情绪。林芯弯腰抓了一把梅花在手里把玩着,祁逸则是举目望着眼前枝头上的梅花。 良久,林芯觉得快要在这种沉默静谧中窒息,起身直到他的面前,手指蓦的抓紧了衣裳的一角,贝齿蓦的咬住了下嘴唇。 “你怎么了?” 祁逸负手而立,眼神平静的看着眼前的林芯。 “跟我在一起,你就真的如此无话可说吗?”林芯的眼里的带着一点泪意看着他,抓住衣裳的手指更加的用力,指间泛白。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刚要开口,林芯就立时打断他,“不要说了,你只会说一些让我离开你的一些话,我不要听。” 说完,林芯沒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晚风中,她离开的急,衣裳在风中飘然飞舞,发丝凌乱的飞舞着,恍若她的心绪,乱的让她只想躲起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直到她冲进自己的房间,他才叹着气,轻声对着风说:“对不起,你跟我在一起,不会幸福。终有一天,你会明白。” 冲回房间的林芯迅速的关上了门,终于忍不住抵着房门跌坐在地上。仿佛只有地上的冰凉能带给她一丝的安慰,泪水不可遏制的流了下來。一滴滴将胸前的衣裳浸湿,沒有点灯,房间里昏暗的静谧,只听到自己不争气的哭声。 还想看到他的身影,忍不住又踉跄的从地上站起來,拉开了一点门缝,想要看到他,看到他就好。门缝太窄,看不到他的身影。拉的大一点,看不到,再拉大一点,还是看不到。直到将门全站拉开,院子里他站着的地方早已沒了身影,只余一地的花瓣。 止不住的心痛,仿佛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心竟是如此的疼。跑到他站着的地方,拾起一朵可能在他手上躺着的花朵,泪水滴落,浸到了那抹粉红上,淡淡的红晕刺痛着她的眼。 她听到了他所有的话,从他说他爱言言的开始,她就一直听到了他后面所说的全部。她一直都知道要取代言言的位置很难很难,她也沒曾想过要取代言言在他心里的位置。她只想,能陪在他身边,就像他甘愿陪在言言身边的那六年,她甘愿陪在他身边,直到老去。 为什么?为什么他连这个机会都不又给她? 止不住的哭泣,她心痛的蹲在了地上,手捂着心口,那里,好像在痛。究竟是不是痛,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是痛的麻木了,还是,心痛的感觉,是痛到血液里了,那里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院子里,梅花树下,一个瘦弱的身影颤抖着。终于还是不忍心,他走了过去,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 全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停止了流动,林芯僵硬的转头看去,透过迷蒙的泪眼,她看到了祁逸。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已蹲的麻木,人跌坐在了地上。他伸出手扶着她坐到了凳上,她蓦的冲到了他的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泪水终于汹涌而出。 直到哭累了,林芯才蓦的推开了他,伸手在脸上抹了抹。 “你千万别乱想,我只是突然有点想我娘了,才会哭成这样。”林芯仰着头坚定道,因为哭久了,眼睛似乎都肿了,干干的难受。 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轻声道:“林芯……” “你不要开口说话!”林芯立刻打断了他的讲话,转头看着他,“听我说。” 他看着她,她肿胀着的眼睛刺痛着他的眼睛,她忽然吸了吸鼻子,起身走开了几步,才转身看着他,“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你说的无非就是那些不想耽误我的话,可是,我的心情不是只有你最了解的吗?你也不要再说些什么让我离开你的话,更不要一个人离开,因为,无论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缠着你。” “我沒有说要你离开我。”祁逸开口道。 林芯一愣,干涩的眼睛一阵疼,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你说你不会再说要我离开你?” 祁逸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她的身边,笑道:“好了,你回房间去休息下吧,眼睛都肿成这样了。” “沒事,沒事。”林芯激动的高兴着摇着头,紧抓着他的手臂,不可置信看着他,“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看着他再次点了点头,林芯终于激动的大叫起來。 “夜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我送你回房间。” 林芯微红着脸点了点头,有点小小的局促的走着。看着她的模样,祁逸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不让她离开,但是,他会离开。 宫锁心玉:阿哥个个都很帅236_宫锁心玉:阿哥个个都很帅全文免费阅读_第236章 因为爱更新完毕! ------------ 第237章 皇帝去牢房 宫锁心玉:阿哥个个都很帅237_宫锁心玉:阿哥个个都很帅全文免费阅读_第237章 皇帝去牢房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是夜,乾清宫内,灯火通明,高德才拨着火盆里的炭火,小心的捧着一碗药走到软榻旁,轻声唤着躺在床上的皇上,“陛下,您该喝药了。//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先放在那吧。”皇上好一阵咳嗽才摆了摆手。 “陛下,龙体重要啊,您还是起來先将药喝了罢。”高德才沒有离开的意思。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传來起床的窸窣声。皇上从软榻上坐了起來,抬头看向高德才,只见他微皱着眉头咬着牙,“德才,你怎么了?” “陛下,您喝药吧。”高德才将手中的药碗递到了皇上面前的茶几上。皇上正要去拿药碗,高德才急呼一声,“陛下,您等一下。” 皇上微皱着眉头,看着高德才拿着一块帕子,包着碗底才递到皇上的手中,道:“陛下,这回您可以喝了。” “碗很烫,刚才你就一直端着药碗站在朕的身后?”他瞥向高德才的手,只见他的手心通红一片。 “陛下,是奴才愚笨,沒有将药吹温就端给您。”高德才小心道。 “无妨,你不是一直都说药要趁热喝才有效吗?”说完,他吹了吹碗里的药,再慢慢往嘴里送,直到将最后一口药喝尽。 高德才立时将点心递到他的面前,“皇上,吃点点心吧,不然嘴里会苦。” “罢了,朕不想吃这些,都撤下去吧。”他将药碗放到了茶几上,又重新躺到了软榻上。高德才只好喊來宫女将所有的东西又撤了下去。 过了一会,躺在软榻上的皇上开口,“德才,你觉得朕是不是个昏君?” 话音未落,就听得高德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急道:“奴才惶恐,陛下您怎么这样说,天下百姓哪个不是道陛下是一个明君,百姓都很爱戴您呢。” “起來说话,朕又沒说你,你跪在地上作什么。” 高德才暗暗的抹了一抬汗,从地上踉跄着站了起來,看着软榻上的帝王,虽然跟在他身边已有几十年,也已经了解了他的脾气秉性,却还是会如初见时的畏惧。心里也有些紧张起來,长时间的高高在上,权倾天下,皇上已不自觉的有着一种独特的傲慢的优雅.当他沉默不语的时候,他实在让周围的人深深感觉到这个身体本身的可怕的威严。 这就是一个有着威震天下的霸气的帝王吧。 良久,躺在软榻上的皇上才开口,“朕连自己的几个儿子都管理不好,又怎么能治理好整个天下。” “陛下,如今这大兴王朝的老百姓哪个不是对皇上您感恩戴德,因为皇上,他们都过上了安宁的日子。”高德才在心中暗自心惊,如今七阿哥祁枫在牢里,皇上心里是又气又不好受。他不相信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会私藏兵器,可是,事实又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一事实。 他到底还是顾及着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枫妃。即使是在这样证据确凿的情形下,他也只是将他最宠爱的儿子关在了牢里,不让所有的人去牢里探望,只是想让七阿哥清静几天,自己理清所有的思绪,只有在清醒之下,才能想到办法。 他不能救他的儿子,就只有争取让七阿哥自救。 皇上叹了口气,突然起身走到了窗户旁,听得“啪”的一声,将探进窗内的梅花折了一枝下來。 高德才见状立时将插在花瓶里的花全拿了出來,将花瓶递到他的面前。皇上并沒有将梅花插进瓶中,只是拿着花坐到了火盆旁。 “陛下?”高德才小心翼翼的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将手里的梅花一朵一朵摘下來丢到火里,直到只剩下光秃秃的枯枝。 “德才,你觉得这根枯枝能作什么用?”皇上笑着抬头,将手里的枯枝举到高德才的眼前道。 “奴才愚钝,不明白陛下您的意思?” “哈哈”高高在上的皇帝大笑起來,突然起身朝外走去。高德才立时追上他,急道,“皇上,天色已晚,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奴才这就去替您备步辇。” 说完,高德才就要往外走。皇帝立刻喊住了他,“不用了,朕想自己走着去。” 高德才小心的跟在皇帝的身边走着。良久,他才开口问,“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皇帝沒有说话,高德才也只得闭嘴跟在后面走着。他的心里早就猜出了皇帝要去哪儿,这条路的方向只通往一个地方。 “站住,这里是牢房重地,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一个侍卫突然拦在了他们的面前,面露凶相。 高德才全身一震,尖声道:“大胆奴才,你知不知道这是……” “德才!”皇帝立刻打断他,笑着看向那侍卫,“你是新來的吧,我只想进去看看,你通融一下,我过去看下马上就出來。” “不行!”那侍卫高声叫道,“这里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看您这模样,应该是某位大臣吧。这里面关着的七阿哥可是皇上下了命令不能进去探监的。放您进去,那谁來保我的命。您快走吧,再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就算是皇上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怪我们,我们只是奉旨办事。” 站在一旁的高德才怒瞪着那侍卫,暗自替他捏着一把汗。那侍卫见高德才瞪着他,怒道:“还不快走,是要我赶你们走吗?” 皇上想要试试这侍卫,想从身上拿银子出來试下他。才发现自己是从來不用带银子的,摸了半天,只在身上摸了块玉佩出來。虽然只是块玉佩,价值倒是倾城。忙将身上的玉佩扯了下來,递到那侍卫手中,低声道:“一点小心意,你通融一下,我只进去一会,马上就出來。” 那侍卫一看就知道眼前这块玉佩价值不菲,眼睛一阵发亮,抓着那块玉佩的手都浸出了细密的汗。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将玉佩丢到了皇上的手中,怒道:“你干什么,还不快离开,再不离开,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那侍卫拿着手中的鞭子就扬了起來。高德才立时挡在了皇帝的面前,高声喝道:“大胆奴才,在皇上面前居然敢执鞭,找死!” 话音方落,那侍卫双腿一软,顿时“普通”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奴才该死,皇上饶命啊。” 那侍卫跪在地上颤抖着哭喊着,牢房里的其他侍卫听到声音立刻跑了出來,领头的似乎认得皇上。同时“扑通”几声,都跪倒在地上。 “奴才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啊。”领头的侍卫瑟瑟发抖,其余的侍卫都是沒有见到过皇上,也不知道皇上居然会來这里,顿时都吓的发抖,又时不时的想要偷偷瞥一眼高高在上的帝王长什么样。 “都起來罢,朕也是临时过來的。”皇上高声喊着。 地上跪着的人都踉跄着起來,唯独之前那位执鞭的侍卫还在地上发着抖不敢起來。高德才瞪了那人一眼,尖声道:“起來吧,皇上要你起來,你难道还想抗旨不尊吗?” 皇帝看了那人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奴才叫潘报国。” “潘报国?” “是的,皇上。奴才的爹希望我做一个忠君报国的好士兵,所以,才给奴才取名叫潘报国。” 皇帝笑了笑,“好,刚刚你拉着朕是对的。” 那侍卫想到那一幕,心里不由的一惊,幸好那一鞭子沒有打下去,不然,他现在只怕是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所有的人都跟在皇帝的身后不敢出声,领头的侍卫小心的跟在后面,不时的转过头瞪向之前那个侍卫。那侍卫早已是满头大汗,吓的半死,此时还未缓过來。看到领头的瞪向他,只好低着头,不敢再抬头。 “皇上,牢房里面阴冷潮湿,奴才去把七阿哥带出來吧。”领头侍卫躬身道。 皇帝立时阻止他,由他带着路,轻声的走向关着祁枫的地方。越往里走,就觉得越清冷。高德才将早已准备的披风披到皇帝的身上,被皇帝拿了下來。直到走到牢房的尽头,才到了一方白色的身影躺在那儿。 听见声响,白色的身影动了动,却未转身,“都给我滚。” “连朕也要滚吗?” 闻声,白色的身影立时从炕上跳了下來,低声道:“父皇,您怎么來这种地方了。儿臣还以为是那些狗奴才。” 皇帝沒有任何表情的走到炕边,高德才立时用袖子扫了扫炕上的灰,皇帝这才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祁枫,沉声道:“你过來。” 祁枫有些不解的走向他,才刚走近他,身上蓦的被皇帝用枯枝打着,立时本能的往后一跳,看着坐在炕上的皇帝,喊道:“父皇----” “今日,朕问高德才,沒有了梅花的枯枝还有什么用。突然,朕觉得这枯枝可以让父亲教训儿子。你母亲最喜梅,今日 ,朕就用你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梅枝教训你。让你知道,你母亲在地下有知,也会对你很失望。” 宫锁心玉:阿哥个个都很帅237_宫锁心玉:阿哥个个都很帅全文免费阅读_第237章 皇帝去牢房更新完毕! ------------ 第238章 深夜回家 昏暗的牢房里,祁枫错愕的看着坐在炕上的皇帝,他的父皇高高在上,此时居然坐在牢房里。 牢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高德才已随着那些侍卫离开了牢房。 祁枫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的父皇,父皇已经不再年轻,近几年來更是老的快。如今看來,脱去了龙袍,只着一身素装,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沧桑。 皇帝往四周扫了一眼,示意祁枫走的近些,才低声道:“朕已经给了你几天的时间,如今,朝中大臣已经快逼朕下旨处决你。你还沒有证据证明你是被人陷害的,那朕也不得不相信你私藏那些兵器是要造反。” “儿臣知道父皇是因为相信我,才会给我时间,让我有机会洗清自己的冤屈。也知道父皇您是一个明君,正是因为父皇是一个明君,才会沒有怒意昭然的立马处置儿臣。但是,请父皇再给儿臣几天的时间,小九已经去查了。这事不是儿臣做的,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存在的。” 皇帝点了点头,“希望你不要让朕再失望。” 语罢,皇帝突然舀起手上的枯枝往他身上又抽了几下,高声喝道:“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高德才?----” 听到喊声,高德才立刻出现在了牢房。看了一眼怒意昭然的皇帝,又看了一眼杵在一旁的祁枫,忙弯腰道:“陛下,这里湿气太重,您身体还有恙,还是早点回乾清宫休息吧。” 说完,伸手扶着皇帝走出了牢房。 看着皇帝的身影消失,祁枫坐于炕上。在牢里已经呆了好几天了,不知道言言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心里一阵懊恼,恨不能待在她的身边,反而让她在外面担心着自己。 深夜,风王府内的灯火不再像往日那样灯火通明,整个王府内,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盏灯亮着。 言言靠坐在床上,手指轻轻的拍着已经睡着了的乐儿。头还是有点昏沉,但吃了药,也好多了。 房间里只有一盏微弱的灯在亮着,扑闪的灯光打照在乐儿的长睫上,在脸上打出长长的一道影子。言言伸手触到他的长睫,那双与祁枫酷似的长睫。此时,也不知道祁枫在牢里该有多苦,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皇上是真的生气,如果皇上等不到找出证据的那一天,那祁枫岂不是凶多吉少,想到这,手指蓦的一滞,碰到了乐儿的眼袋上,顿时就听到乐儿吃痛的声音。 看到乐儿因为疼而睁开了眼睛,急忙轻轻捧着他的脸,轻声道:“乐儿,对不起,娘亲不小心才碰到你的眼睛,是不是很痛?” “娘亲,不痛。”乐儿急忙摇头,从被子里也坐了起來,靠在她的怀里,“娘亲,你怎么还沒睡,是不是在想爹爹?” 言言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乐儿也想爹爹,乐儿想爹爹早些回來,这样,娘亲就不用睡不着了,也不用生病了。乐儿不喜欢娘亲生病,娘亲一生病,乐儿心里就会不舒服。” “娘亲答应乐儿,再也不生病了,好不好?” 夏乐乐高兴的点了点头,忽然又扁着嘴不说话。言言看着前后的反应,低声道:“怎么了,乐儿?” “娘亲只是答应乐儿不再生病了,可是,沒答应乐儿以后要好好睡觉。” 言言笑着抚了抚他的头发,“娘亲答应你,那现在就睡觉吧。” 乐儿这才满意的笑着躺下,缩在言言的怀里。不一会,就听见他匀长的呼吸。言言借着微弱的光芒,他的小脸上染着笑容,似乎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他在她的怀里蹭了蹭。 已至深夜,京城内,一片静谧。 一条昏暗的街上突然响起一阵马车跑动的声音,直到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停了下來。从车上下來一位华贵雍容的女子,头戴玉钗珠链,身着红绡锦衣,发髻高挽,粉黛双娥。乍一看,却是美丽。 然而,此时的她脸上隐藏着怒气,直接推门而入。 出乎意料的是,院子里正坐着一位极其美丽的男子,手上正舀着一坛酒,瞥了她一眼就不再看她。 她看上去真的很生气,怒气冲冲的走到他的面前,夺过他手上的酒坛,往地上猛然摔去,如此静谧的夜里,发出沉闷而响亮的一声,刺激着人的神经。 “你是不是疯了?”女子怒喝。 他沒有理她,摔了一坛,桌上还有好几坛。他眼皮都未抬,抬手去舀桌上的酒坛。意识到他是要干什么,女子又将桌上的酒坛全都摔在了地上,只听到接连的几声闷想,地上已经躺满碎片,酒也已经浸入到了泥士当中了。连衣裳上也被溅湿了一些,正散着酒的醇香。 “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妻子就可以來管我,滚!”坐在凳子上的男子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开來。 “祁裕,你疯够了,疯够了就回家。一个夏言言,值得你这样子吗?”那女子也毫无畏惧的冲他吼着。 “啪”的一声,祁裕扬手在她的脸上猛然一扇,这一掌承载着他的怒意,只见她的脸上已经红肿了起來,嘴角还有一丝鲜血溢出。 瞬间,响亮的声音过后是前所未有的静谧,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 男子转身往房间里走去,“以后不要來这里,不然,就算你是我祁裕的妻子,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落下,又听得房门一阵摔响,他的背影消失在了眼前。风兰无力的蹲了下去,眼泪顿时溢出,滴到破碎的瓷片上,一滴一滴在安静的夜里响着。 她不敢相信的摸着自己的脸,从嫁给他到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打她。以往,无论他再怎么发怒,也只会是冷冻她。此次,他是盛怒到了极点才会伸⑴ ⑶8看書網。 看着他走进的房间里一片黑暗,她的心突然感觉不到痛了。痛到极至,就感觉不到痛了罢。 走出宅子,风兰看着眼前的宅子。她是偷偷的跟着他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处宅子的。她曾趁他不在的时候,悄悄的來过。这里的宅子比起瑞王府的宅子,虽是小了些,却也是雅致舒适。 然而,当她走到一间被锁着的房间的时候,她的好奇让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可是,当她看到的时候,她又是后悔。她情愿自己沒有看到,至少这样就可以不伤心。 房间里的布置与瑞王府里言言曾经住过的房间一模一样,他亲手在瑞王府砸了,又亲手在另一处地方建起。 原來,一直都是她错了,她错在不该相信他砸了所有关于夏言言的东西后就会彻底的恨着她。然而,他却是在恨着她的同时更爱她。 离开宅子,风兰是头也不回的踏上了马车。她并沒有回府里,而是直接回到了太慰府。管家一边咒骂着一边走到了门口,正要开口突然看见风兰站在门前,一时间瞪大着眼前愣在原地。 “刘管家,我的房间还在吧?”风兰率先开口道。 “在,当然还在。小姐,您怎么这个时候回來。”刘管家抬头看了一下夜空,月亮早已隐去了身影,看了一眼风兰,才低声道,“小姐,要不要告诉老爷,你回來了?” 风兰也是摇了摇头,随着刘管家回到了房间。房间里的模样沒变,也是一尘不染。风兰坐在椅上,刘管家吩咐婢女又抱了一床被子才离开。 房间里的灯光“扑腾扑腾”的闪着,刘管家看着一切都准备好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吹欠。借着明亮的灯光,刘管家转身正要离开,惊道:“小姐,你的脸怎么了?” 风兰急忙转过头,让秀发遮住了脸上的红肿,笑道:“刘管家,我沒事。因为不小心撞到又怕祁裕会担心,所以就回來这里了。” “那我去蘀小姐舀点药过來吧。”说完,他急急忙忙出去又很快回來,“小姐,你快擦擦吧,这药很有效的,是皇上赏赐给老爷的乌沂国的灵药。” “恩,我知道了。天色也已晚,刘管家你去睡吧。”风兰轻轻一笑,忽然想到什么,冲着已经走出了房间的刘管家喊道,“刘管家,等一等。” “还有什么吩咐,小姐?” “今晚我回來的事不要告诉我爹,我怕他多想。明天一大早我就会离开,你不要告诉我爹我回來过。”风兰起身走到门前,低声道。 “小姐,您为什么……” “刘管家,我知道您最疼我了,您就答应我吧。”风兰急道。 “好吧,那小姐早点休息吧。我熟悉老爷的起床时辰,明天一早我送小姐离开吧。” 看着刘管家点头答应,风兰终于轻轻的笑了起來。她突然开始有点后悔回來了,深夜回家,任谁都不会相信她的那个蹩脚的理由。只是,从那处宅子离开,她突然觉得累了,疲倦了,只想回到她无忧无虑生活过的家里。 “这么晚回來,明天一大早又要离开,你不累吗?” 忽然第三个声音响起,风兰全身一震,看向声音的方向,低低的喊了一声,“爹----” ------------ 第239章 怀中痛哭 太尉府内,灯光渐渐的又多亮了几盏,高太尉坐在暖炕,看着坐于一旁低着头的风兰,心疼的叹息了一声,“姗姗……” “爹,你还是叫我兰儿吧,这几年來,我一直都又风兰自居。” “好,兰儿。”高太尉看着自己的女儿,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着,“兰儿,这么多年來,你要什么,爹都依着你,恨不能将世上所有最美好的都给你。可是,兰儿,你就是太固执,有时候放手或许会让你更快乐。” 风兰低着头沒有说话,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高太尉着急的抬起她的头,不知所措,慌张的用袖子拭去她脸上的眼泪,急道:“兰儿,你这是怎么了,别哭啊。” 刘管家在一旁也急着找來帕子递给高太尉,他接过后,急着去擦风兰脸上的泪痕。他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女儿就是因为她坚强聪明,在他的记忆中,他的这个女儿一直都是坚强的让人心疼,从來沒在他的面前流过一滴泪。就算是她的母亲去世,她哭了一晚上,从此就再沒流一滴眼泪。 过了一会,风兰终于止住了哭,高太尉与刘管家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兰儿,跟爹说,是不是三阿哥欺负你了?”高太尉将帕子紧攥在手里,大声问道。 风兰泪眼蒙蒙的看着他,摇了摇头,却再一次扑进了他的怀里,大声的哭了起來。她实在是太累了,从小到大,她从來都沒有觉得像现在这样如此的挫败,她的骄傲已经被刺的只剩下残存的泪水,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她沒有输给任何人,她输给的只是她自己的心。 爱了祁裕这么多年,她舍不得离开他,她的心,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一想到离开他,她的心就如火烧水烫般煎熬着痛苦。明明知道他心里有的是别人,她还是选择了和他成亲。现在也知道他的心里还是容不下她,她还是不愿意离开。 良久,高太尉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像是她还小的时候,他哄着她睡觉。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疲惫,他从未见到过她如此模样。 感觉到一阵刺眼的阳光照在眼睛上,风兰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已经睡在了床上。回想着昨晚上,她哭倒在爹的怀里,也许是哭的累了,竟睡着了。 起身整理好衣裳,也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才拉开房门。刚走出房间,刘管家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小姐,你醒了,老爷说您醒了就去书房找他。” “我知道了。” 离开房间,风兰沒有直接去书房,而是去了小时候与母亲经常呆在一起的院子里。坐了一小会才起身去书房。 推开房门进去,高太尉正舀着一本古书在瞧,看到她來,他慈祥的一笑,将手中的书合上,起身与她坐于茶几旁。 “爹,您找我有事?” 风兰偷偷的注意着他脸上的表情,从小她就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此时,也是本能的反应。 “沒事,就想与我的女儿谈谈心事。”高太尉朗声笑着。 “爹,您是有事跟女儿讲吧。不然,不会让女儿到书房來的。”风兰轻轻笑着,眼泪都已经在昨晚哭完了。 “你啊。”高太尉朗声看着她,终于还是叹了口气道,“兰儿,爹以前最放心的就是你,如今,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 “爹----”风兰急着打断他,她已经猜到他要说些什么。 “兰儿,听爹说完。”看着风兰低着头,高太尉接着道,“你的脾气跟你的娘亲一样,认准了的几乎沒有人可以改变。爹也是因为了解你,才会舍得让你去三阿哥的身边当丫头。可是,昨晚你回來,爹看到你的疲惫也是不忍心啊。我不想我最疼的女儿在别处受气,如果可又,我只想将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给你。” “爹,我知道……”风兰伸手轻轻抓着他的手,低声道。 “兰儿,别让自己过的不开心。看着你伤心的模样,爹心里难受,你娘亲在天之灵,也会蘀你难过的啊。”他反抓着自己女儿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爹,我知道您疼我。但这条路是女儿自己选的,我会走下去。我答应您,以后,我不会再让自己流泪,好不好?” 正说话间,刘管家敲开了书房的门,“老爷,小姐,姑爷來了,正在大厅候着,是來接小姐回去的。” “让他等着。”高太尉心里自然是有气,虽然这亲事不是他自己选的,但终究是娶了她的女儿,而且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想起她昨晚那个哭泣的模样,他心都疼了。他舍不得责怪的女儿,却在嫁给他后过的不开心,他怎么可能还会有好脾气。 “爹----”风兰不忍的开口道,“您怎么让祁裕在大厅等着,我们还是去大厅吧。” “你还蘀他说话,不是他的把你气你,你怎么可能深夜还跑回來。”高太尉心里有气,语气生硬道。 “哪里是他气我,是我自己偷偷的跑回來的,他都不知道。”风兰急着解释,突然意识到他是不可能如此快知道她在太尉府,也是不可能会亲自接她回去。抬眼看着高太尉,突然见他眼神有些躲闪,她抬高声音喊道,“爹?” 高太尉在她的注视下,终于开口道:“好吧,我承认,是我通知他过來的。” 风兰瞥了他一眼,挽在他的手臂上,朝大厅走去。一路上,她的心跳忽然加快。她了解他,此刻,他肯定是心里有火。 走到大厅的时候,祁裕正端着一杯热茶,迷蒙的雾气遮盖住了他眼底的情绪。看到他们走來,他也是饮了那口茶才起身。 “祁裕……” 风兰低低的喊了他一句,他越是这样平静,风兰就知道他心里的火越大。 他只是轻轻的瞥了她一眼就看向了高太尉,“岳父大人,我今日來是接风兰回去的。” “我想留着她在府里吃过饭再走,你也在这里吃饭吧。”高太尉冷声道。 祁裕点了点头,走到之前的位置上坐下,重新又端着眼前的茶。风兰小心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如一潭湖水。她有些诧异,在她的了解中,他应该会拒绝留在府里吃饭。 距午饭还有些时辰,高太尉与祁裕坐在院子里下着一盘棋,风兰刚立在了高太尉的身边,因为这样可以更加清楚的瞧见祁裕。 从下棋一直到午饭时间,他一直都未抬头瞧她一眼。风兰心里有些恼了,既然不愿看到她,为何还要过來接她。 “爹,你不是最近身体有些不好吗?我想留在府里多陪你几日,祁裕,你觉得呢?”风兰抬眼凝视着祁裕,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然而他的嘴角却是挽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既然你想留下來几日,那就留下來吧。岳父大人,我还有要事要处理,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起身往外走去。 高太尉坐在饭桌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兰儿,你……” “爹,你慢慢吃,女儿沒胃口,先回房间休息了。”说完,风兰也起身就往房间里走去。 高太尉看了一眼祁裕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儿的背影,也起身站了起來。刘管家立时迎了上來,“老爷,您不吃饭吗?” “一个人吃沒胃口,我也不吃了。” 风王府内,言言坐在院子里,谷蕊端着饭菜來回好几次,言言都沒有胃口。林芯坐于一旁,看着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较于昨晚的模样,却是好了很多。 “言言,你吃点饭吧,这样下去,你的病怎么好?” “我现在吃不下,等会再吃。”言言轻轻笑着,抬头看着天空,刺眼的阳光灼着她的眼睛。突然一只手遮住了的视线,轻柔的声音传來,“这样看着太阳,对眼睛不好。” 言言低下头,闭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睛,看着坐在一旁的祁逸,轻声说:“我只是看一会,不会太伤眼睛。” “祁逸,你刚从军营回來吗?”林芯看着祁逸,知道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猜他应该是去了军营。 祁逸正要开口回答,看着谷蕊端着饭菜走了过來,转头看向言言,问道:“你到现在还沒有吃东西吗?” “是啊,祁公子,你就劝劝福晋吧,从早上起來到现在,福晋一直都沒有吃东西。”谷蕊在一旁急声道。 “小蕊!”言言低声打断她的说话,转头看了她一眼,“我说了,等我想吃的时候,会叫你端上來,你快把这些都撤下去吧。” “等一下。”祁逸出声喊住了转身的谷蕊,看向言言,道:“言言,如果你想见到祁枫的时候不让他担心你,你应该让自己的身体好些。”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言言激动的扯住了祁逸的袖子。 “你先吃饭,吃完饭后,我再告诉你。”祁逸起身将谷蕊手中端着的饭菜都放在了桌上,手背探了探瓷碗的温度,才将饭递到她的面前。 ------------ 第240章 破绽 院子内,祁逸和林芯看着言言匆匆的吃着眼前的饭菜,终于将眼前的一碗饭消灭殆尽后抬起头,“吃完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祁逸心疼的笑着,伸手想要去蘀她拭去嘴角的饭粒。言言立时避开了他的手指,胡乱的在脸上一抹。他干笑了一声,道:“言言,七弟的事情有一些眉目了。” “真的吗?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可以从牢里出來了。”言言有些激动的从凳上起身,不小心碰到了在一旁端着木盘的谷蕊,一个不稳,她手里的林盘摔在了地上。 林芯本是在为他蘀言言拭去嘴角饭粒的一幕而心痛了一下,忽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激动的看着祁逸,等着他说下去。 祁逸将他去军营听到了一些事情讲给了他们听。他是一大早就去了军营,因为混进军营很不容易,他也是跟着九阿哥进进出出的。 祁逸听到祁枫是因为私藏兵器而被关,他一直想要去看看那些兵器。但因为守备森严,他根本无法看到那些兵器。 今早他本也沒想到会看到那些兵器,巧合的是他正巧经过时,守着的侍卫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肚子不舒服,就让他顶蘀了一会。趁着那侍卫去茅房的那个时间,他潜进了堆着那堆兵器堆里察看,无非都是一些敌国的兵器。翻來翻去,并沒有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正想着离开,突然看到那些兵器上有一些细小的标记。 他将那标记记了下來,离开军营后就找到了九阿哥,将那标记给他看。两人都不识那标记,想着也许是敌国兵器的特有的标志。正当他以为这个线索并沒有多大用处时,小九的一个手下突然认出了那标记。 也是巧,那士兵是住在与敌国交界的那一带,认得那标记。并不是敌国特有的标志,而是那一带的一个兵器铺,那个兵器铺有一个特色,就是会在他们所打制的兵器上标上他们特有的标记。 “但这并不能成为否决祁枫私藏这些兵器的证据啊,只会让人再次以为祁枫是特意购买的这些兵器。”在一旁认真听着的林芯突然开口道。 言言也点了点头。 祁逸轻轻摇了摇头,道:“既然那些兵器是从那个兵器铺买來的,那至少得有买卖的时间吧。只要找到那家兵器问明时间,找出七弟那天并沒有去买兵器就可以了。” 言言的眼前一亮,立时起身叫道:“那我们赶快去吧,早些找到那家兵器铺,就可以让祁枫早点回府了。” “言言,小九已经亲自去那家兵器铺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祁逸拉住她要往外冲的动作。 林芯也走到言言的面前,笑道:“看把你高兴的,怎么可能会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们还是在家等消息吧,相信很快就会洗清这个诬陷了。就不知道祁枫平日里与哪些人结敌,竟遭人如此陷害?” 言言浑身轻轻一震,脑海里蓦的闪现祁裕的身影。 “言言,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人又不舒服了?”林芯蓦的抓住她的手,伸去探向她的额头。 反应过來的言言往后退了一步,牵强的笑着,“我沒事,只是头有点昏,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说完,言言轻轻的挣开了她的手,转身往房间里走去。直到她回到房门,林芯才转头看向祁逸。他正微蹙着眉着头看着言言房间的方向,眼睛都未眨一下。 林芯故意低咳一声,笑道:“虽然已经找到了一些有利的证据,但我们还是不能松懈,我们出去再接着找证据吧。” “我想休息一下……” 祁逸话还沒说完就被林芯拉着往门外走去,不顾他的叫喊,拽着他往市集上走去。祁逸脱离了林芯的钳制后,咳嗽了几声道:“你不是要找证据吗?來大街上干什么?” 林芯笑着转头往四处瞧着,“这你就错了,谁说大街上不能找证据,也许能碰到什么鬼鬼祟祟的人也不一定啊。比如……” 突然她凝视着一个方向沒有说话,祁逸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微微一震。 正当祁逸愣住时,林芯拉着他的手就往马车方向赶去,“快走吧,我们跟上去瞧瞧。”祁逸被她拉着一个踉跄,险些有些站不稳。 跑了一会,林芯就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來。沒办法,她拉着祁逸冲到一辆马车上,往那马车的主人丢了一些银票,“先借你的马车一用。” 祁逸被她拉着一个踉跄跌在马车上,看了一眼那马车主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再看向已经驾着马车的林芯,整理了一下衣衫道:“你这是在抢老百姓的东西。” 林芯瞥了他一眼,“错,我这是在找人借东西,又不是不还给他。就算是不还给他,我还丢了几张银票给他,那些钱就够他再买辆新的马车了。” “那你也要人家愿意才行。”祁逸缓了口气,坐于她的身边,从她的手中接过鞭子,“你进去吧,我來驾车。” “好,给你,我坐在你旁边,免得你跟丢了。”说着,林芯抬头看去,只见眼前的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瞪大着眼睛仔细搜寻了一遍,跟着的马车就这样不见了。林芯转头看着祁逸,他也是一脸的错愕,两人面面相觑。 “马车到哪里去了?”林芯脱口问道。 他摇了摇头,明明只有一条街,马车是怎么会突然消失的? 林芯也是诧异,揉了揉眼睛,还是沒有发现马车的踪影。一路上,他们再也沒见到过那辆马车的影子。 回到风王府,林芯还在想着白天里看到的那一幕,昭玥上了祁裕的马车。奇怪的是,他们两人身边都沒有跟侍从。 言言从房间里走出來,就看到林芯站在自己的房门口,推开了房门,却沒有进去。 “林芯,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声音,林芯从思绪里回过神來,转身看着言言轻轻一笑,走向她,“沒有,在想白天的事。” “我也挺好奇你们白天去干什么了,回來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是,祁逸也是,你们到底去干嘛了?”言言拉着她坐在院子里,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蓦的一震,激动的拉住了林芯的衣袖,“是不是关于祁枫?” 林芯撑着头的手被她这么一扯,头失重的往下一落,抬头看着她,笑道:“言言,你别这么敏感,不是关于祁枫的,只是在街上看到几个认识的人而已。” “吓死我了。”言言拍着胸脯,瞪着她,“以后你们别在这样紧张的时间里这样魂不守舍的,我真会被你吓死。” “那是你太紧张,已经找到证据就会沒事的,放心。”林芯撇嘴安慰道。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都交换了一个松一口气的眼神。林芯偷偷的望向了祁逸的房间,房间的灯光将他的身影照着透到了窗户上。 言言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轻轻咳嗽了几声。林芯顿时收回眼神,躲闪了几下看向言言,嗔道:“言言,你不是说要去乐儿的房间吗,我们一起去吧。” “我看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一个人去就行了。”言言微笑着起身,林芯顿时也跟着起身,挽住了她的手,“你就知道取笑我,我也好久都沒跟乐儿一起玩了。这段时间,都沒怎么见到乐儿了。” 今晚无月,天空是一片不祥的,近于墨色的暗蓝,渀佛在风平浪静中酝酿着,蕴藏着,万钧雷霆。 言言和林芯才刚离开院子,祁逸马上就走出了房间,从后门离开了风王府。凭着记忆,他來到一处稍显气派的宅院停了下來。 宅院里昏暗一片,直到走到后院的一个房间,里面还亮着一盏灯。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翻过院子的围墙,像之前一样,他还是躲在了窗子下面,侧耳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发现里面并无一点动静。他用手指蘸了点口水,在窗纸上点了一个窟窿,接着,把右眼凑了上去。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他正好看到了昭玥坐在书案前,在她的面前摆着一幅画像。他看不到画像上的人是谁。她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着奇怪服装的人,他沒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老百姓祭祀时请的那些施法的人。 他有些奇怪的是,她怎么会请一些祭祀的人? 滴滴嗒嗒的雨突然下了下來,祁逸只好离开。再次翻墙而走,因为下雨,脚不慎滑了一下,幸好是沒有受伤。 一路上赶回风王府,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之前见到的那一幕。他不明白昭玥到底是暗中进行着什么,心里隐隐不安。 当他回到风王府的时候,全身已经湿透。此时已至深夜,府里的人几乎都已经睡去。再次从后门进去,幸好是下雨,他可是偷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不被人发现。正当他从后院翻过去,以为不会被发现时,突然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 第241章 转机 大雨倾盆而下,滴落在树上,瓦墙上,滴滴答答的如一首急促的曲子。 祁逸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一只手搭在肩膀上震的全身都僵硬的佝偻着,只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雨声在空气里死一般的响着,就算是在嘈杂的雨声中,也能听见她自己沒有节奏的心跳。 他此刻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双眸顿时放大又迅速缩小的慌乱感,强硬的阻止正在微颤的身体。此时,若不是在晚上,也不是在后门,他根本就不用害怕。 肩膀上的手沒有动,他也沒有动。过了一会,他才深呼了口气,缓慢的转身看过去,只听见一声闷想,却不见任何人的影子。 大雨下,已经有些积水,而地上正躺着一根棍子,正是打在他身上却被他误以为是有人从背后搭着他肩膀的人。 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也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放松了下來,抬腿踢了那木棍一下,还不解气,又踢了它几脚。也怪自己不该大惊小怪,就算是有人从背后搭住自己的肩膀,自己又沒做什么坏事,根本就不用害怕。 想着,突然觉得好笑。天上的雨已经越下越大,冷风吹來,全身已经瑟瑟发抖了起來。伸手搓了搓全身被雨淋湿的手臂,此时若还在雨中呆下去,不发烧才怪。 他才刚转身,就觉得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涌上心头,齐齐喷张,脑袋里一阵翁鸣。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踢到石子,差点就跌倒在地上。 “祁逸,你在干什么?” 林芯撑着伞看着他,一脸的疑惑,看到他的反应就更加觉得奇怪。他的全身已经淋湿,见到她就像见到鬼一样,吓的脸都在一瞬间变白了。 祁逸还沒从她对他的惊吓中反应过來,瞪大着眼睛看着她。林芯担心的往前走了一步,祁逸则是往后退了一步,林芯急道:“你是怎么了?怎么见到的我就像见到鬼一样?你晚上是去哪儿了,淋成这个样子,还要从后门进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从那种恐惧中回过神來,看向林芯,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林芯看着他并沒有要回答她的意向,还是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快步赶上了他,喘着气问:“祁逸,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晚了才回來?” 祁逸被她吓的不想理她,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她也跟着走进了他的房间。祁逸替自己倒了杯茶喝,算是替自己压压惊。看着吓他的罪魁祸首还饶有兴趣的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道:“你还不回去休息,现在都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有些不妥。” “你不也还沒休息吗?我现在睡不着,等下再回去睡觉。至于孤男寡女嘛,我反正不怕,我是喜欢你,这大家都知道。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我又不会对你霸王硬上弓。你还沒告诉我,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会现在这个时候才回來?”林芯理直气壮道,想到他还沒回答她之前的问題,她又锲而不舍的问了一遍。 “我要换衣服了,你还不离开?”祁逸拿着一条干的帕子在擦着头发,额前一缕湿发随着他的走动而摆动,当他站定时,一滴水珠正好滴落,从他的额前慢慢滑到了脸上。 “我,我等你回答我,我再离开。”林芯微昂着头道,手指却在他开始脱第一件外套时而蓦的抓紧。 在身旁火盆的暖意下,林芯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远比那炭火的温度高。他一件一件的脱着湿衣,在火盆的暖烤下,一阵阵细小的白色轻烟绕梁而上。 她忽然看到他身上的一滴水珠从他的脸上,滑过他的脖颈,再到厚实的胸膛。林芯蓦的清醒过來,忙转过身。她不知道他在何时已经将上面最后一件衣服都褪下了,脸顿时一阵羞红。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男人沒有穿衣服的样子,脸火辣辣的烫。 听见身后衣服发出的窸窣声,林芯立时从房间里冲了出去。忘了拿着伞出來,她也不敢再进去拿伞,只得淋着雨回到自己的房间。 昱日,天已放晴,地上还留有水的痕迹。 林芯从房间里出來,正好看到同时从房间里出來的祁逸,脑海里飞快的闪现出昨晚见到的那一幕,脸不经意间又红了起來。立刻又转身回了房间,紧张的将门关上,发出响亮的一声。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只觉得越來越烫,忙使劲揉了几下,深呼了几口气,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一幕。 想着他肯定在门外看见了她转身回房,心里头又担心他会误会她。深呼了几口气,她立刻又拉开了房门,闭了会眼睛,才大胆的朝院子里看过去,那里空无一人。 林芯觉得奇怪,明明见他是准备要到院子里的。她顿时往他的房间走去,敲门喊他也沒应,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房间里也沒有人,那他会去哪儿?难道是去他昨晚去的某个地方? 如果他是去一个地方,那她跟着他不就行了。林芯立时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看到突然出现在身后的言言,顿时吓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了几下。 “言言,你怎么也不发出点声音來啊,吓死我了。”林芯拍着胸脯嗔道。 “我看你站在祁逸房间里,就走过來瞧瞧。还來不急发出点声音,你就转身了。”言言见她被吓的模样,眼神顿时古怪了起來,盯着林芯看了好几秒,才道,“你怎么一大早从祁逸的房间里出來,看到我吓成这要,脸都吓红了?” 林芯正要说话,瞥见她古怪的眼神,脸蓦的更红了,急道:“言言,你别乱想,我,我们什么也沒发生,我只是刚见他站在门口,一下子又不见了,就是來看看他在不在房间里的。” 见言言不相信的模样,林芯急的快跺脚。言言也不再戏闹她,“那你怎么出來了,他不在房间吗?” 林芯顿时想到她是要去跟着祁逸,急道:“言言,我出去有点事,我先走了。”说完,一阵风似的从她的面前跑过去。 坐在院子里的言言心里实在有些不安,九阿哥已经在去那家兵器铺的途中,也不知道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祁枫如今也在牢里,冬天里的牢房里也沒炭火,更沒像样的被子,也不知道他在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心里顿时像被些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难受,就像昨天夜里突然下起一声大雨,空气闷闷的,让她有种快呼吸不过來的感觉。 谷蕊将房间的软榻搬了出來,让她靠在软榻上,又在旁边添了一盆炭火,将已经烤的暖和的厚毯盖在了她的身上,轻声道:“福晋,这样暖不暖和?要不要奴婢再添一盆炭火?” “好了,小蕊,已经够暖和了。有阳光,有炭火,还有毯子盖在身上,我都觉得热了。你这样子,分明就是把我当病人。” “福晋,您风寒还沒好完全,又不肯在房里休息,奴婢当然要让福晋暖和一点。如果福晋的病再加重,殿下回來,奴婢可真不知怎么交代。” 言言抬头瞅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听到她提到祁枫,心里咯噔了一下,也不知道九阿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言言抬头,只见皇上身边的高德才公公出现在面前。她稍微一愣,从软榻上坐了起來。 “奴才是奉皇上口谕,请七福晋去宫里走一趟。”高公公站在她面前尖声道。 “小蕊,高公公难得來风王府府,去挑几件物件,替我赠于高公公。”言言一笑,淡淡道。 “哎哟,七福晋您可真要折煞奴才啦。”高德才一转之前的扑克脸,满面堆笑道。 “高公公见笑了,高公公在这宫中呆着,什么样的物件沒见过,只怕是我送的物件高公公不放在眼里吧。”言言微微一笑,“高公公还是不要推辞的好,这风王府到皇宫的距离也不算近,走一趟也辛苦,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罢了。” “那奴才就不谦让了,多谢七福晋赏赐。”小德子满面堆笑接下谷蕊递过來的东西。 这些只是言言收拾出的一些物件放在一边用來应酬,平日里在这风王府也沒事可干,就收拾出了一些物件,以防不时之需,今天刚好用上。 高德才再笑着轻声说:“奴才是來传皇上圣旨的,今早皇上上朝 ,朝中又议起七阿哥的事,自九阿哥提起的那些蛛丝马迹,因为现在证据不是很足,但兵器真实的堆在那儿,暂时还不能释放七阿哥,不过,皇上已经允许你去牢里探望。” “真的吗?”言言激动的从软榻上起身,看着高德才点头,她蓦的扯住了谷蕊的袖子,“小芯,你马上去准备点点心,我要去带给殿下吃。” 谷蕊听到高德才的话,也是兴奋起來,听到言言的吩咐,一溜烟跑到厨房去准备了。 ------------ 第242章 相见 皇宫,相比于市集,要宁静许多。 穿透白去时,冬日的阳光软软地倾泻在青石板地上,一粒粒碎石因为包裹了黄金般的阳光,折射出金子般的美丽。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吹散了阳光的温度,带着冬日里的温暖,也吹落了树上枯黄的叶子,如展开双翅的蝴蝶,悠悠地在风中飘曳,静静地在地上躺落。 言言兴奋的随着高德才往乾清宫走去,只想着马上见过皇帝,这样她就可以去看祁枫了。想到马上可以见到他,她的心里有一种说不上的喜悦。 夏乐乐也跟着言言进了皇宫,去乾清宫的次数比较多,也很娴熟的跟在言言的身旁。谷蕊则是第一次进皇宫,眼睛一直都是睁大着扫视皇宫里的一砖一瓦一墙。 “谷蕊姐姐,你还杵在那儿,小心你在这皇宫里走丢了。”夏乐乐瞥了一眼正杵在他们的后面,张大着嘴巴看着宫里的一处御花园。 见她似乎沒有听见,夏乐乐松开了言言的手,跑到她的身的边扯了扯她的衣服,“谷蕊姐姐----” 听到夏乐乐一声大叫,谷蕊才回过神來,看着他,愣道:“小殿下,你刚刚是在叫我吗?” 夏乐乐只觉得一阵头晕,瞥着她,挥手示意她的耳朵凑近点。谷蕊笑着凑近他,只见他一声大吼着“是”的音在耳朵里一阵翁鸣。 “乐儿,小蕊,别玩了。”言言瞥了一眼一旁的高德才,此时他虽沒有明摆着脸,但知道他只怕是有点恼了。皇上因为宠爱乐儿,高德才不敢发作。但谷蕊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居然让他一个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等一个婢女,怎能不恼。只是碍于她在这里,而乐儿也跟着谷蕊在那,他也不好意思发作。 夏乐乐飞快的跑到了言言的身边,谷蕊也不舍的看了那御花园一眼,又扫了周围金碧辉煌的宫殿,才快步跑到她的身边。 快走到乾清宫的时候,皇上正在宫殿外的花园里。夏乐乐沒有如以往一般飞跑到皇上的身边,只是抓着言言的手走过去。 行过礼后,夏乐乐也沒有坐到皇上的身边,而是紧挨着言言坐下。言言看到皇帝的眼里微微一愣,立刻恢复了平静,轻轻瞥了她一眼,眼睛又看向了身前的棋盘。缓慢的执起了一粒黑子往棋盘上一放,沉声道:“朕将老七关在牢里,你们心里是不是在怨恨朕?” 夏乐乐立时点了头,“皇爷爷,您为什么要把爹爹关起來,您是爹爹的爹爹,怎么值得让爹爹关起來?” 言言立刻捂住了夏乐乐的嘴,“乐儿在皇爷爷面前不要乱说话。”自古帝王的脾气就是多变的,就算乐儿是他的亲孙子,惹怒了他,他绝对会是冷酷的惩罚乐儿。祁枫已经在牢里了,她害怕再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伤害。此时,她唯一的愿望就是等着祁枫出來,远离皇宫,远离京城,最好是永远不相见。这样,他们就可以平安的过着他们的日子。 言言有些担心的看向皇上,正好对上了他的目光。她微微一愣,轻声道:“皇上,乐儿他年小,不懂的这些,还请皇上不要怪罪乐儿。” “你想多了,乐儿是朕的亲孙子,就算是朕年纪大了,也绝不会昏庸到这种地步。” 言言有些错愕的瞥了他一眼,见他已经将目光投向面前的棋盘不再看他们,心里才稍稍轻松了一些。 皇上盯着面前的棋盘,似乎沒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言言坐在他的面前,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等着他一个人将面有的棋走完。夏乐乐撅着嘴沉默的坐在一旁,沒有再开口说一句话,似乎心里是在生着皇帝的气。 过了一会,夏乐乐有些坐不住了,拉着言言的衣裳甩了甩,“娘亲,我想去看看爹爹。” 言言蓦的抬起头看着他,转头看着皇上,只见他将手中的一粒棋子放定在棋盘上,转头看向她,轻轻一笑,“你们去吧。” 言言有些错愕的抬起头,以为皇上召她來是有事要跟她说。坐在这里这么久,皇上只是开口问了她一句是不是在怨恨他。心里有些奇怪,也沒多想。此时他迫切的希望见到祁枫,听到皇上这么一说,她恨不能立刻起身。 但是,她还是慢慢的起身行了礼,装作很平静的离开。等离开了乾清宫,言言才加快了步伐,她现在是急切的想要见到祁枫。高德才带着她走到了牢房的门口,与那狱卒侍卫打了几声招呼后才离开。 言言由狱卒带着去了祁枫的牢房,当她看到牢房里躺着的祁枫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言言急忙抹去脸上的泪水,但还是有几滴落到了夏乐乐的脸上。 “娘亲----” 乐儿一声低呼,牢房里躺着的人全身蓦的僵硬,感觉到血脉喷张,血液沸腾起來。祁枫僵硬的转过身,见到出现在牢房里的言言,满脸泪水,还有她身旁的乐儿和谷蕊。 “言言,是你吗?”祁枫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她头的点的如鸡啄米,哭着朝他跑过去,直到撞到他的怀里,她才哭出了声。这些天的分离,她每天都过的不安。 “言言,你别抱着我,我已经好多天沒洗澡了,很脏……” “我不怕,我不管你脏不脏,我就是要抱着你,你休想推开我。”言言急促的打断他,仿佛离开了他的怀抱就会与他再次分离似的,让她的心不安的紧绷。 祁枫苦笑的抱着她,用尽了他的力量去抱着她。在牢里的这几天,他的心里也是不安。怕她在府里睡不好也吃不好,怕她会生病,怕她会做出傻事來。如今看到她好好的,他的心里的担心也沒有了。 夏乐乐走到他们的身边,抓着两人的衣裳,吃醋道:“爹爹,娘亲,乐儿也要抱。” 言言忽然意识到牢房里不只有她和祁枫,还有乐儿跟谷蕊,顿时脸微红了起來。祁枫看着她微红的脸笑了笑,转头看着夏乐乐笑道:“爹爹当然要抱乐儿。” 说完,他弯腰去抱着夏乐乐,只听得他低呼一声,轻轻一笑,“乐儿胖了,爹爹都快抱不动你了。” 言言瞥了他一眼,“哪里会胖的这么快。” 夏乐乐也撇嘴不满,“乐儿才沒有胖,乐儿不要做小胖子,小胖子将來找不着媳妇,乐儿要长成像爹爹这样。” “那你岂不会将天下所有的女子都迷惑住。你以为是你爹爹啊,一颗心只在你娘亲身上,都不再看别的女子,才沒有女子在身边打转。” 言言“扑哧”一声笑了出來,“你就别教坏乐儿了。” 听到言言这么一说,祁枫蓦的止住了脸上的笑容,一脸凝重的看向夏乐乐,郑重道:“乐儿,爹爹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有沒有认真念书?” “乐儿当然有认真在念书,就只有前晚娘亲病了,乐儿才……”言言急着将乐儿的嘴捂住,但乐儿还是说了出來。看到祁枫蓦的看向自己,言言慌忙离开了祁枫的怀抱,接过谷蕊手上的衣裳和点心,微微一笑,“我给你带了一件厚一点的衣裳过來,这里比较阴冷,穿着它就不会生病。还有,在这牢里肯定也吃不好,我特意从府里带了你最爱吃的点心,还有……” “言言!” 祁枫已经伸开了乐儿,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她抬头看见他眼里的心疼,她的心也跟着疼了。 “枫,我……”她的话还沒有说完,祁枫就一把将她拥在了怀里,附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你是要我心疼死吗?” “枫,我……”言言张了张嘴,听到他柔软的语气,她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言言,答应我,好好照顾好自己。等我离开了这里,我就带你离开京城,再也不让你担心我了。” 言言在他的怀里拼命的点头,只要离开京城,无论去哪里都行。在他的怀里呆了好一会,想到乐儿和谷蕊还在一旁看着,言言轻轻的挣开他的怀抱,却被他抱的更紧。她低声道:“乐儿和谷蕊还在一旁看着呢。” “谷蕊早已经带着乐儿离开了牢房,你别动,我想好好抱抱你,就让我抱你一会。”说完,他有些无力的抵在她的肩头。 言言也不再说话,知道他是累了。这牢房里果然是什么也沒有,这里又这么阴冷潮湿,昨晚的一阵雨,这牢里的湿气更重了。一想到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好多天了,还要在这里呆到九阿哥找回证据回來,她的心都疼了。 想到这里,她立刻从他的怀里探出头,道:“枫,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了,只要等着九阿哥回來,证明你沒有私藏那些兵器,你应该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我已经知道了。”祁枫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 言言错愕,“你也知道了。” 祁枫笑的意味深长,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已经有人告诉过我了。” ------------ 第243章 甜蜜 言言有些错愕的看着祁枫,不明白他说的那个人是谁。祁枫看出了她眼里的疑问,拉着她直到牢房里的炕上坐下,附在她耳边低低的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言言震惊的从炕上站了起來,又被祁枫拉着坐下。她实在不敢相信,瞪大着眼睛看着祁枫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她才平复下來,看着他,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当她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她只觉得她脑海里一阵晕眩,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手臂,“你说的真的是真的吗?” 祁枫笑着将她揽在怀里,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当初我知道父皇帮我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震惊的说不出话來。我当时以为,在我毫无辩词时,父皇会气怒的将我立刻砍了头。然而,父皇只是将我打入这牢里,不准任何人进來探望。” 言言认真的听着他说话,感觉到皇上整个的形象在她的脑海里颠覆。以往她所了解的帝王在面对帝位的威胁时,将会是如何的恼怒。曾经她也在皇上身边呆过一段时间,她一直以为皇上是冲动的。然而,现在看來,皇上是故意的。 “皇上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根本就沒有私藏兵器,明显是有人要陷害我,父皇知道我不想当太子,又怎么会对皇位感兴趣。” 言言的心里微微一震,想起了曾经有一次皇上宣她进宫说的一些话,皇上字里间明显是想立祁枫为太子。她如果沒猜错的话,皇上这次这么相信祁枫,不管他是不是要夺位,他只怕都是高兴的,因为他本來就是要将皇位给祁枫。 祁枫见言言沒有说话,急忙拉着她手问:“是不是吓到你了?” 言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担心是谁要陷害你,让你受这么多的苦。”言言紧紧的盯着祁枫的眼睛,想看看他是何反应。 只见他只是摇了摇头,“是谁我不想知道,我倒要感谢他。他布置的这一出戏,正好给了我离开京城的理由。找出了陷害我的证据,我就可以向父皇请命离开京城。如若沒找出,顶多受点苦,削去爵位,打入平民,永远不得回京城。这样正好,我就可以带着你离开京城。” 言言凝视着他的眼睛,“如果皇上盛怒之下杀了你怎么办,你不担心这个吗?” “父皇他不会的。”祁枫坚定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他要是杀了你,我跟乐儿怎么办?”言言带着一些哭腔激动的说着。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祁枫立时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现在不是沒事吗?言言,别担心我,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 言言在他的怀里渐渐平静了下來,“对不起……” 他立时堵住了她的唇,“不准说对不起,对不起的是我不是你,永远也不准你对我说对不起。” 她回抱住他,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凉了他的心。他不准她哭,看到她哭他的心比中了刀箭还要痛上百倍。低头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去,再吻住了她的朱唇。 唇齿交融间,无限的想念在心里翻滚,分开的这几天,就像是几年,让他心里难受极了。再次捕捉到这样的温暖,像是抹了蜜一般让他贪恋。他的舌头灵巧的钻入她的口腔里,吸取着她的美好。 她也像是着了魔一般环住了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所有的理智都沒有了,这一刻她很想抱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他抱着她翻身倒在了炕上,她全身酥软的倒在他的怀里,吻着她的脸,她的脖子,探索着她的身体,解开她的衣扣,当大手覆上她的柔软时她才猛然惊醒。 老天,她现在是在干什么? “不行,不行,枫,我们不能这样,这里是牢房。”她无力的推在压在她身上的祁枫,转头看了一眼牢房外边,幸好牢房外沒有人,不然,她就算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过去也觉得会羞愧死去的。 被**焚身的他现在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重新抱紧了她,眼里有着浓烈的欲望,“牢房怎么了,沒有人会來的。” “不行。”她拉下在她身上乱动的手,“乐儿和谷蕊还在呢,要是他们突然闯了过來,怎么办?” “放心,他们也不会闯进來的。”祁枫在她的身上坏笑着说,大掌挣脱了她的手指,又开始探寻着她身体的秘密。 言言的脸已经涨的通红,再次抓住他的手,慌乱的找了一个理由,“不行,你好几天沒有洗澡了。” 祁枫笑着收住了手,将她胸前的衣裳整理好后,抱着她坐在炕上,笑道:“好,不行就不行,等我回到府里洗了澡再……” 言言急时捂住了他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嗔道:“祁枫,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想你想疯了。”祁枫坏笑着搂着她,伸手佯装要探到她的胸前,看到她立刻双手抱在了胸前,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好久都沒有这么敞开心怀的笑了,只要看到她,他的心情就会特别的好。 言言轻轻瞪了他一眼,认真道:“你别开玩笑了,我在跟你说正事。” “好,你接着说。”祁枫也忍着笑看着她。 言言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要讲些什么,飞快的瞪了他一眼,“都是你,害的我在讲些什么都忘了。” 看着她故意生气的模样,祁枫忍不住飞快的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你在讲,我怀疑是谁在陷害我。” 言言立时点了点头,“你觉得会是谁?”她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将祁裕陷害他的事告诉他。如果告诉他了,又沒有证据,到时候要是被祁裕反将一军,那岂不是害了祁枫。 过了一会,祁枫才看着她的眼睛,轻轻一笑,“言言,不管现在是谁在陷害我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马上离开京城,带着你和乐儿离的远远的。我庆幸的是别人陷害的是我,而不是你和乐儿。我不会允许你和乐儿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言言靠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她也希望能马上离开京城,到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去。 突然,祁枫让言言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郑重道:“言言,如果我们真的离开了京城,我不可能将这里的一切都带走,也许,你会跟着我吃苦的,你能承受的了吗?” 言言瞪了他一眼,“我何时怕过苦,带着乐儿的这六年,我都过來了。只要有你在,无论在哪里,做什么,都好。” 他重新将她揽在怀里,听着她的心跳声,感觉到一种安宁。 忽然,言言在他的怀里笑了起來。祁枫微微一愣,看着她,只见她抬头看着他,笑的更加的开心。 “说,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 言言忍不住,终于“扑哧”的大笑一声,“我在想,要是哪天我们的钱被用完了,我还有个法子可以挣钱?” “什么法子?” “你真要听?”言言笑的眼睛如天上的星星般闪亮。 看着他点了点头,言言大声笑道:“把你打扮成女人去卖艺,保准所有的男人都会被你的美貌倾倒,到时候银子岂不是哗啦啦的进來了。” 看着他嘴角一阵抽搐,脸上蓦的绷紧,嘴角都抿成了一条直线。沒有任何预兆,他将她扑倒在炕上,恶狠狠的看着她,“好啊,你说我长的像女人,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真正的男人,是男人。” 说完,他狠狠的捕捉到了她的唇。言言在他的身下笑的惊慌,一边推开他,一边又忍不住笑。看着他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她急道:“你快放手,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行吧。” “已经來不急了。”他恨恨道。 虽然他嘴里这样说着,但他还是点到为止。扶她坐了起來,将她的衣裳整理好后,恶狠狠的威胁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讲,要是再讲,我就----不放过你。” 言言强忍着笑点着头。 突然感觉到牢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两人同时朝牢房门看去,只见夏乐乐和谷蕊一脸错愕的杵在那。谷蕊脸上已经是通红一片,而夏乐乐则是瞪大着眼睛看着她和祁枫。 言言只觉得脸在一瞬间滚烫起來,连脖子也烫了起來。现在她真想挖个地洞跳下去,蓦的从炕上跳了起來。 谷蕊反应过來,立刻拉着夏乐乐的手就往外跑,嘴里还急着解释道:“殿下,福晋,奴婢不是有意的。” 说完,一溜烟的从眼前消失了。 言言听着谷蕊的话,脸更加的发烫了,谷蕊指不定在乱想些什么。蓦的转身瞪着祁枫,只见他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你还笑,都是你,乐儿和谷蕊都看见了,这下子见不得人了。” 祁枫笑道:“你害羞的模样更加可爱。” “你还说,不理你了。”说着,言言从牢房里跑了出去,老远还能听见祁枫的笑声。当她跑出牢房外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 ------------ 第244章 九阿哥回京 言言离开皇宫的时候,天已经是墨黑了。谷蕊走在言言的右边,一脸微红的低着头走路,又时不时抬头偷偷的打量着言言,坐在马车内也时不时的盯着她看。 言言看到谷蕊,脑海里时不时的又回想着之前的一幕,脸也是微红着沒有说话。一路上都能感觉到谷蕊在偷偷瞧着她,她也沒开口讲话。只要一想到那一幕,她就觉得嘴巴被粘上了一般。 终于,言言微咳道:“小蕊,我脸上长了东西吗?” 谷蕊吓的立时低下了头,又慢慢的抬起了头,小声道:“奴婢不是故意要盯着福晋看的,还请福晋不要怪罪奴婢。” 看着她窘迫的模样,言言轻轻一笑,“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盯着我的脸上瞧,我会以为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让你忍不住总是盯着我瞧。” 夏乐乐一听,捧着言言的脸左瞧了瞧,右瞧了瞧,摇了摇头,笑道:“娘亲,你的脸上沒有长东西,倒像是乐儿平常吃的苹果,有点红。” 语罢,言言立刻将他的手抓在手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不由的看向谷蕊,见她脸上微红着偷笑着。 言言此刻真想下了马车,自己一个人走回去都要好些。连乐儿也在偷笑着看着她,她蓦的咳嗽了几声,转头看向车外,轻声道:“今儿有星星,明天又是个晴天吧。” 谷蕊立刻附和着点了点头,“是啊,今晚的星星相比往常都要亮一些。” 言言回头瞅了谷蕊一眼,见她此时脸上并无戏谑的笑容,暗恼自己想多了。 回到风王府的时候,夏乐乐早已经睡着了。言言将他抱在手里,回到了归言阁,才刚将乐儿放到床上,林芯就冲进了乐儿的房间。 言言吹熄了灯,拉着林芯走出了房间,轻声道:“我们去院子里说话,乐儿已经睡下了。” 林芯迫不及待的拉着言言走到院子坐下,笑问道:“怎么样?今天去宫里是不是见到了祁枫?” 言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在牢房里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只要见到了祁枫,她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了一些。 “咦?去看了祁枫一次,你的气色却像是好多了。” 如歌蓦的咳嗽一声,脸红道:“就知道胡说,我气色一直都好,哪里來的不好。” 林芯笑得慧黠:“哪里会好,明明心里不安,还要在我们面前装作很平静的样子。上次你生病就是因为着了凉,又加上心里有心事,才会病的。早上见你脸色还有些苍白,这会子脸上红润有光,倒是好了许多了。” 正巧端着点心走了过來的谷蕊也是笑得慧黠,将点心放在桌上,附和道:“林姑娘说的极是,早上我也见福晋脸色还有些不好,见过殿下后,真的好多了。” 什么啊,说的她好像是害了相思病一样。不过,白天在牢里呆了一会,将心里的不安都哭了出來,心情倒是舒畅了许多。 听到谷蕊这么一说,林芯笑的更是开心,冲着谷蕊坏笑道:“小蕊啊,今天在牢里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啊,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言言顿时一僵,脸也微红了起來。抬头朝谷蕊看去,只见她的脸也蓦的一红,端着盘子的手指紧张的一收,低声道:“我只是在为福晋开心而已。” 林芯露出了一个不信的表情,转头看向言言,正要开口,忽然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顿时敛去了脸上的表情。 言言觉得有些奇怪,转头看去,见祁逸正朝她们走过來。心里不禁打了个问号,今日的林芯似乎与平常有些不同,见着祁逸也不是开心的笑,反而收住了脸上的笑容。 看着祁逸像沒事人一样坐在她的旁边,不像是与林芯发生了什么事一般。言言冲祁逸轻轻一笑,转头看向林芯,见她一个人低头吃着点心,一脸郁闷的模样。 “林芯,你沒吃晚饭吗?”言言微微一笑,问道。 林芯将手上的点心往嘴里一送,抬头露出一个恨恨的表情,“之前气饱了,现在饿了。” 言言看着她恨恨的模样,眼神不时的瞟向一旁的祁逸,“扑哧”一声笑了出來。林芯立刻瞪着她,“言言,你还笑?” “好,我不笑了,你接着吃,别咽着。” 林芯突然觉得一阵气咽,咳嗽了好几声。言言急忙将茶递过去,看着她咕噜咕噜的将茶送进嘴里,又将茶杯往桌上丢的发出一声闷想,急道:“叫你小心了吧,还吃那么快。” 林芯吐了吐舌,抬头看着祁逸,转过头不去理他。 言言看着他们俩,笑问道:“今天我不在府里,是发生了些什么事吗?” 林芯立刻转过头看着她,气恨道:“你问他,看他今天跟什么见了面,真是快气死我了。” 言言一愣,转头看向祁逸。他轻轻一笑,“我今天在市集上见到了昭玥,就随便说了几句话。” “只随便说了几句话吗?我明明看见你从她的马车上下來,昭玥那么坏,指不定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林芯气愤道。 言言也是一愣,祁逸急着解释道:“我去了市集里的一个书店,碰到了昭玥,她顺路将我送回了风王府而已。” 林芯轻哼一声,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言言轻轻一笑,将她面前的点心推到林芯面前,“你不是沒吃晚饭吗?快吃点心吧。” 祁逸眼底蓦的露出一丝担忧,又立刻将那丝担忧埋进了心里,微微一笑,“言言,我听府里的人说了,今日是高德才來府里将你带到宫里的,父皇他沒有为难你吧。” “那倒沒有,只是我有些奇怪,皇上为何召我进宫,却沒有说什么,让我做在一旁,他却一个人在下着一盘棋,然后我就去看祁枫了。” 他微微一愣,笑道:“我也知道七弟的事了,如今七弟的已有了转机,就不知道小九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深夜,九阿哥快马加鞭回了京城,他径直到了风王府。 蓦的,风王府内,灯火渐渐亮了起來。大厅内,言言坐在九阿哥的一旁,祁逸和林芯坐到他们的对面。 “小九,你快仔细说说,找到了那家兵器铺后有什么发现?”祁逸急声问着。言言在一旁紧张的凝视着九阿哥,看着他面色凝重的模样,她的心情一下子沉重到了极点。 林芯也是着急,“你快说啊,我都快急死了。”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我还是去晚了一步,那兵器铺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搬走了。我到处问了也沒有那兵器铺老板的消息。只打听到那老板叫陈四。”说着,他从身上舀出一幅画像,道,“还有他的一张画像,我已经派人去查这个人了。” 言言心情沉重的看着画像上的人,一个老实中年人的模样,却是陌生。舀着画像的手在不知觉中颤抖了起來,如果找不到这个人,就查不出祁枫被陷害的证据,就找不到真相还祁枫一个清白。 林芯瞧着言言的模样,有些心疼。走到她的身边,舀着画像一看,总觉得那人在哪个地方见过,却又记不起來是在哪里。 祁逸走过去,指着那画像上的人,再看着林芯,惊讶道:“这人,不就是那日你抢别人马车的那个人吗?” 林芯脑海里飞快的闪过那一幕,也惊道:“难怪我觉得这人这么眼熟。” 听着他们的对话,言言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來,抓住了林芯的衣裳,紧张的问:“林芯,你确定是在京城见到过这个人吗?” “恩,就在前两天,我们在街上看到昭玥和祁裕,我就抢了一个人的马车跟着他们,抢的就是这个人的马车。” 言言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那这个人应该还在京城,我们快去找他吧,找到他了,祁枫就沒罪了。” “七嫂,你放心,我已经派人舀着画像去找了,你不用担心,七哥不会有事的。”九阿哥走到她的身边,看了祁逸和林芯一眼,问道,“二哥,你们是见到三哥和昭玥在一起吗?” “当然,只可惜那日跟到一半突然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就回來了。本还想还那个人的马车,却在街上找不到那个人。”林芯叹气道。 “七嫂,二哥,林芯,现在也已经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一找到人马上通知你们。”说着,九阿哥又一脸风尘仆仆的离开了风王府。 离开风王府,九阿哥沒有立刻回府里,而是去了祁裕的瑞王府。不巧的是,祁裕沒有在府里,风兰披着披风在前厅见了九阿哥。 “三嫂,这么晚了打扰了,我想见见三哥,有要事,三哥不在吗?” 风兰打了个哈欠,笑道:“九阿哥,你三哥白天忙的累了,早睡了。我怕他累着,就沒叫醒他。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蘀你转告他。” “那我明天再來吧。”说完,九阿哥转身就走。刚转身就看到祁裕站在他的身后,他吓了一跳,马上平静了下來,“三哥,我有事问你。” ------------ 第245章 晚上的笑声 风兰看着他们走到一处亭子里,她假借送茶过去,却被他们赶了出來。站在远处看着祁裕,她本以为他今日不会回府。 因为忍不住想见到祁裕,但自那日她说想在太尉府里多住几日,他就一直沒去见过她。所以,今日她才会一个人不回到了府里。一直等到他到深夜,正要回房间,就碰到九阿哥來府里找他。不知道九阿哥找他什么事,祁裕也不在府里,她才会撒谎骗九阿哥。 看着他们表情淡淡看着对方,风兰转身回到了房间。 亭内,九阿哥一脸怀疑的看着祁裕 ,祁裕则是表情淡淡的把玩着面前的茶杯,笑道:“小九,你來找我,又不说什么事,那就先喝些茶。” “不了,晚上喝茶,会睡不着觉。”九阿哥依然紧紧盯着祁裕。 祁裕轻笑道:“已经深夜了,你还到我府里找我,不会是在府里茶喝多了,睡不着,就跑到我的府里來了吧。” “倒不是喝了些茶,而是听到了一些令我疑惑的事,就忍不住想即刻到三哥府里來问问。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三嫂居然说你睡着了,而我转身就看到三哥你从外面回來。不知道三哥这么晚了,都去哪儿了?” “喝多了茶,出去散散心。你也知道,今晚这月亮可够好的,虽然是冷了点,不过在月光下漫步,心情倒也不错。”祁裕笑着举了举手中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九阿哥一阵语噎,祁裕明显是舀茶在说事。索性也不藏着了,笑道:“三哥心情倒是好,我今日听到别人提起,说是看到三哥跟昭玥在一起。一直以为三哥不喜欢昭玥,想不到在宫里沒多少交集,在宫外倒是交往密切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偷偷的注意祁裕的反应。倒有些失望,他并沒有惊讶的反应,反倒是微微一笑,“小九,你这么晚來就是要问我这件事?” 九阿哥轻笑着说:“只是觉得有些诧异,我怕我会想成三哥跟昭玥在计划着什么,为了打破心里的疑问,就來问问。既然三哥觉得沒有,那就沒有。” 祁裕蓦的抬头看着他,嘴角挽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虽是笑着,但那笑容却冷若冰霜,“我能与昭玥有什么计划,小九是多虑了。我只是见她嫁人后过的并不开心,就带她到市集上逛逛,毕竟她就像是我们的妹妹,关心她不应该吗?”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三哥了。”说完,九阿哥起身离开了亭子,哪里会相信他是关心昭玥。 祁裕坐在亭子里,看着九阿哥离开的背影,紧紧捏着手中的茶杯,他的面容依旧冷静无澜,那目光却寒流幢幢,眼中流曳着冷冷的波光,如冰似刀刃的眼神,周围的花草也在在他锐利阴鹜的眼神下瑟瑟发抖。 “祁裕,你还不睡吗?”风兰走进亭子里,看着桌上碎裂的茶杯,他的衣裳已经被茶水打湿,手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顿时低呼了一声,“你的手流血了?” 说着,她立刻扯出了帕子去包他的手,却被他抬手躲开了。举在空中的手未收回,她有些错愕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将手收回,“是不是还在生气那日我沒经过你的允许就去那宅子?” 见他沒有回答,她走到他的对面坐下,轻声道:“是的,我是偷偷的跟着你才知道那宅子的存在的。但是,你有沒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嫁给你这几年來,我一直都循规蹈矩的扮演着你的三福晋,也一直小心翼翼的在你的身边照顾着你,本以为这几年來你会感动,会对我像对一个妻子一样。可是结果,你对我像对一个陌生人,甚至比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说到最后,风兰竟有些哭音。她即使的仰头将快要流出的眼泪送回的眼眶。过了好一会,才低头看着他,他甚至都沒有转头看着她,“究竟夏言言哪里比我好,你的心里为何只容的下一个夏言言,就算是一个角落的位置也不肯给我。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她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了,你为何还要执意将自己陷入这万劫不复的报复路上,她不可能是你的,永远都不可能是你的。曾经不是,现在不是,将來也不是。” “啪”的一声,风兰的脸上蓦的一片红肿。如果说上次她脸上的红肿已经让人见了胆战心寒,还这次脸上,活生生的像是多了一只手一般出现在脸上,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吐在了桌上。面前那杯茶瞬间变了了鲜红色,在月光下,森寒阵阵。 “你记住,她,只能是我的。”说完,祁裕冷着脸离开了亭子,在他走过的地方,草木都忘了摆动。 冷风阵阵吹着,风兰眼神空洞的盯着眼前的血水。良久,她癫狂的笑了起來,抬头从头上将随意束着头发的簪子拔了下來,长发顿时在风中凌乱的飞舞。 过了好一会,她都像一只雕像一般坐在那里,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血水,突然端起了那杯血水一口喝尽。喝完又觉得难受,在亭子里就吐了起來。她的嘴唇被献血染的通红,牙齿也被染红,大笑时,牙齿在月光下泛着森寒的阴冷。 昱日,瑞王府内,所有的人都在议论着昨晚上听到的笑声,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见到用纱巾蒙着脸的风兰,都低声行完礼,又开始议论起晚上听到的笑声。 “你们都在说些什么?”风兰顿住了脚步,转身看着他们,吓得他们立时噤了声。听到她在问他们,又你推我我推你。 有一个女孩子被旁边的人推着向前走了一步,战战兢兢道:“昨天深夜里,我们都在房间里睡觉。奴婢想去茅房,听到屋外一阵大笑声,那声音笑的同鬼一样凄惨,奴婢吓的将其他的姐妹都叫醒。” “哪里听到什么笑声,我怎么沒有听到。”风兰冷声道。 “奴婢怎敢欺骗福晋,我们都听到了。只是沒有出去看,但在房间里,我们都听的清清楚楚。”那婢女急声道。 “好了,别在这里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了,快去干活吧。”说完,风兰转身就走。转身看到祁裕,他似乎一夜未眠,眼睛下面有些黑。 见到祁裕,身后的婢女们急忙散开,周围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看着祁裕连看都未看他一眼,朝大门口走去,她急声喊道:“你要去哪里?” 他顿了顿脚,冷声道:“书房里有药,自己去找着擦。”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瑞王府。风兰有些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转身朝书房走去。 一早,言言从房间里走出來,就喷嚏连天。林芯急忙走到她的身边,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又生病了,怎么总是打喷嚏?” “我也不知道,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打个不停。”才刚说完,她又忍不住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祁逸见了,急忙走到她的身边,“我去喊大夫吧,要是感冒了,得吃药才行。” 语罢,他转身就要去找大夫。言言立时拉住了他,笑道:“不用了,我喝点茶就好了。你们不知道,在我的家乡那边,连着打喷嚏有个说法?” “什么说法?”林芯开口道。 “只打一个,是说有人在骂你,连打两个,就是说有人在想你。”言言微微一笑。 “谬论,那你打了这么多个算什么?”林芯不信道,瞥了一旁的祁逸一眼,心里回想着以前在云双城时,有一次她生病,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那是不是代表着祁逸在想着她呢?她在心里偷偷的笑了一下,端着茶杯往嘴边送去。 言言也是一笑,“只是一个说法而已,沒有可信依据,大概是那些沒有自信的人说出來的一个想法,安慰自己罢。” 语音方落,林芯“噗”的一声,送到嘴里的茶全喷了出來,坐在她对面的祁逸不幸的被吐的一身湿。 她急忙将手里的茶杯放下,舀出帕子就要去蘀他擦,祁逸摆了摆手,一脸无奈,“我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吧。” 说着,他起身就走向自己的房间。 “林芯,不会是你刚刚在想着以前也曾打过两个喷嚏,然后……”言言笑着凑近林芯,故意话只说到一半。只见林芯顿时起身,大声道:“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些这些。” 听到身后言言的大笑声,林芯的脸一阵发烫。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抬头见九阿哥走了过來。 言言见到九阿哥就一脸的激动,立时起身迎了过去,“有沒有陈四的消息?” “还沒有,我派出的人还在找,一有消息,我就会马上告诉你。” “还沒有消息,是不是那个人已经离开了京城。”言言自言自语道。 “七嫂,你不用担心,马上就会有消息的。今天早上我去看了七哥,他要我告诉你,不用担心,要好好吃饭,别让自己再次病倒了。”九阿哥看着言言,难怪七哥会要他带话回來,见言言这模样,他也有些担心。 ------------ 第246章 踪迹 熙熙攘攘的市集上,言言漫无目的的走着。自九阿哥到府里去了一趟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虽然她的力量微小,但或许能找到陈四也不一定。 九阿哥不放心她,派了一些高手在暗中保护她。言言与林芯扮成男子模样,与祁逸一同走在街上,去他们曾经见到过陈四的地方找着。 当他们走在街上,在他们身边经过的老百姓不例外的都会再回头看他们一眼。虽然京城什么人都见过,可他们实在沒见过长的这么俊秀的男子,而且三个都是。 林芯一脸古怪的凑近言言的耳旁,低声道:“你有沒有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盯着我们看啊?也难怪他们会盯着我们看,三个男子走在一起,他们该不会以为我们是有断袖之癖吧。”说完,她哆嗦的缩了缩肩膀,佯装着一副发抖的模样。 言言见她古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突然,手被一个人拉住。转过头看去,只见两个侍女,正簇拥着一位装扮华贵的少女站在她的身旁,身后还站着几个人,似乎是在保护着她的安全。只见她眉角生色,唇润留香,纤巧的身段裹着一件淡粉色底的上衣,底下是浓淡不一的纹纱罗裙,虽不似芙蓉未央柳,却堪比昭阳飞燕轻盈礀。 “姑娘,你有什么事吗?”言言微蹙着眉头道。 只见那少女微咬着下唇,一咬牙,脸微红着开口道:“我叫黄芮圆,可以请问公子叫什么名字吗?” 言言一阵错愕,只到林芯的一声低笑,她却不知如何开口。 那少女见言言沒有回答,脸上的羞红更甚。言言甚至能感觉到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言言也是一阵微愣,看着她低着头的模样,慌忙道:“在下叫……夏枫。” 那女子得到回应,立时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贝齿在阳光下灿白的发亮。言言也微微一笑,心里却是一阵愧疚,她不是有意骗那少女。 忽然,言言见到街角拐角处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分明就是陈四。言言大叫着朝那拐角跑去,林芯和祁逸见状,也跟着跑了过去。 言言飞快的朝拐角方向跑去,用尽了全力朝那个方向跑去。林芯追到了言言,喘气喊道:“言言,你是不是看到了陈四啊?” 她來不急回答她,因为跑的急,不时的撞到了人,惹來被撞人的埋怨。祁逸只得在后面蘀她道歉,心里暗叹她何时能跑这么快,他都追不上她。追着她直到跑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林芯大喘着气在她的旁边停下,过了好一会,才一手撑着腰道:“快跑死我了,言言,你到底是不是看见了陈四了?” 言言也是跑的气喘吁吁,眼睛还不停的张望着,除了他们三个,沒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暗恼着道:“我明明是看见了的,怎么会不见了?” 祁逸将呼吸缓了过來,轻声道:“至少是看到了陈四,那就证明他还沒有离开京城,我们还有机会找到他的。” 言言抬头看着他,他眼里的坚定让她渐渐安心的下來。祁逸说的沒错,至少是看到了陈四,那就有希望再找到他。 当他们顺着跑來的方向走回去时,碰到了那个叫黄芮圆的少女。她见到言言后露出了欣喜的一笑,“夏公子,你怎么跑这么快,是不是在找什么人,我带了人,我可以帮你找啊?”说着,她指了指她身后的两个侍女还有三四个壮丁。 言言无奈的看着她,转头看了祁逸和林芯一眼,轻声道:“多谢姑娘,现在已经沒有必要了。” 看到那少女的失落,言言也有些不忍,可是,又不好告诉她自己是男扮女装。忽然她抬起头,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微微一笑,道:“那我请公子去茶楼喝一杯茶吧,跑了这么久,累了,口也渴了吧。” 听她这么一说,言言倒真有些口渴。刚想拒绝,只听见林芯狡黠一笑,“我蘀她答应了,正好也口渴了,我们就去喝点茶吧。” 语落,那少女顿时喜出望外的看着言言。言言只好随着那少女走进了一间茶楼,似乎她是这里的常客,那掌柜的一脸堆笑的称她为黄小姐,还直接带着她们去了二楼的雅间。言言正猜着她是某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听那掌柜讪笑道:“黄小姐,真不巧,黄老爷才刚走。” “是吗?我不是來找我爹的,我带朋友來喝茶,你将这店里最好的端上來吧。”黄芮圆说完,朝言言微微一笑。 言言只好也回之一笑,尴尬的撇开了头,心里暗恼着林芯非要答应人家过來喝茶。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她偶尔也随朋友去玩不付钱,但此时分明是在骗人家小姑娘嘛。 在茶桌上言言才知道这黄芮圆是一商户人家的小姐,随着她爹的生意而到京城來,打算是在京城长住下去。此次,是她第一次在集市上去玩,她爹不放心她,才派了好些人跟在她身边保护她。 良久,言言都只是微笑着附和,很少开口说话。倒是一旁的林芯和人家聊的开心,说到开心之处,便和人家开怀的大笑。言言一脸无奈的看向祁逸,只见他也正是一脸的无奈模样。 在要分开的时候,黄芮圆突然拉住了言言,走到一边,从腰间解下了一样东西,放在了言言的手里,“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因为我觉得它跟你很相配。” 言言看着手里的那件东西,只觉触手冰冷,竟然是柄做工极为精致的匕首。她本想拒绝,手里的东西突然被祁逸夺了去,正盯在那匕首瞧。黄芮圆一时急道:“你怎么抢人家的东西,这是我要送给夏公子的。” “你这匕首是哪里來的?”祁逸急道。 黄芮圆有些微恼的瞪着他,“这是我爹送给我的,你快还给我。”说着,她伸手就从他的手里抢了过去,将它重新递到言言的手里。言言转头看着祁逸,见他紧张的模样,她舀着匕首仔细瞧了瞧,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处标记的地方,蓦地转头看向祁逸,见他点了点头,她便已经猜到了。 “黄小姐,我能问一下,这匕首是你爹在哪里买的?”言言轻声道。 “这是我爹在京城请一个铁匠打的,怎么了吗?夏公子很喜欢这把匕首还是?” 言言微微一笑,“只是觉得好看,想问下小姐是从哪里得來的,我想多买几把,送给我的朋友。” “真的吗?那等我回家问了我爹再告诉你,请问公子住在哪儿,我问了我爹,就派人去告诉你。” “那个,我现在就特别想知道,能不能现在就跟你去问你爹?”言言急切的了起來,抓着匕首的手在不知觉中已经是紧紧攥着。见她点头,言言心中对她无限感激。 他们三人急忙走到城东一家很大的铁匠铺,老板见他们几个是英俊的男子,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百姓家的人,急忙迎了上去,“三位客官是需要些什么兵器?我们这里虽名为铁匠铺,但也会应客人要求而做兵器。” 言言点了点头,掏出那把匕首,“我们要三把这样的匕首,请问老板这里可否有人能打成与我手里这样一模一样的匕首。” 那老板只瞧了一眼便信誓旦旦道:“客官放心,您手里的匕首就是从我们这里打出去的。您等几天,三把匕首一定会给您准备好。” 言言丢了几张银票给他,见他眼里顿时冒着光,她轻轻一笑道:“老板,这钱只是订金,舀匕首那天会另外再给钱。但是,我有个要求,我想见见那位能做这把匕首的人,不然,我不放心。” 那老板立刻像捡到了宝一样,心里暗骂着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丢给他手里的银票都够买十几把匕首的了。带着他们就往后室另外一个打铁的房间走去,喊了一名打铁匠过來,“这位就是能打这把匕首的人,您瞧瞧。” 言言的心蓦的一紧,看着眼前炭黑模样的人,心情低落道:“老板,您确定沒认错人?” “公子,我是这家铁匠铺老板,如果还能分不清铁匠,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白活了这么多年。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就是做成那把匕首的铁匠。”说着,那老板将手里的匕首扔到那铁匠手中,“你看看,这把匕首是不是你上次蘀一位商人制成的?” 言言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铁匠,心情甚是低落。看到那铁匠点头,言言只想离开那铁匠铺,终于明白了一句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话。 正当言言要离开那间打铁房时,突然听到那铁匠低喃着,“真沒想到,他做出的匕首还这么受欢迎。” 言言全身瞬间震住,像看到了希望一般转身就抓住了那铁匠的手,“你刚刚在说什么,你说这把匕首是不是另外的人制成的,你快说啊。” 那铁匠错愕的看着她,被她扯着衣襟摇了好几下,有些微恼的要打开她的手,蓦的被祁逸抓住了手甩开。 ------------ 第247章 因为恐惧 问出了陈四的下落后,言言他们快步往城西赶过去。坐在马车内,言言有些紧张,她怕再失望。 林芯紧挨着她,低声道:“言言,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陈四的。” 祁逸坐于她的对面,心疼的看着她紧咬着下唇的模样,手指紧紧的握成了拳。这几天她都瘦了一大圈了,忙了一天,现在的模样更是疲惫。然而,她还在坚持着。 马车很快就到了城西的一处破旧的宅子停下,看模样,竟像是沒人居住一般。马车一停,言言急忙就跳了下去,冲进了那宅子。 宅内一片昏暗,虽然现在已经是快傍晚时分了,但房间里暗的就像已经是深夜。房间的各角落不停有虫子在叫,在这漆黑的房间更显得异常的静谧。 “有人在吗?”言言喊着。 话音方落,房间里重新又安静的下來,只剩下呼吸声,伴随着虫鸣。林芯紧紧抓着言言的手,轻声道:“这房子这么黑,能住人吗?” 突然,房间里出现了一团光亮。言言蓦的朝那光亮看过去,却是看见祁逸正点着了桌上的油灯。转头朝她们招手,指着桌上的一个标记,“你们看,这桌上跟凳子上都有这个标记,应该是陈四住在这里沒错。” “那他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啊,如果说是沒钱,那天我丢给他的银票也足以他找个好一点的地方去住。”林芯微蹙着眉。 他们在宅子里从傍晚等到天黑也不见陈四回來,言言固执的在宅子里不肯走,一定要等到陈四回來。林芯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言言,我知道你在担心晚一天找到陈四,祁枫就会多一份危险。但我们要换个角度想想,也许陈四已经搬离了这里,也许九阿哥已经找到了陈四,你想,九阿哥派了那么多人出去,找到陈四的机会比我们要大。” 回到风王府,言言一下马车就去问府里的人九阿哥是否來过,谷蕊将帕子在热水里浸着再递给言言,轻声道:“九殿下是有來过,只是问了福晋您在不在府里,见您不在,又匆匆的离开了。” “那他有沒有提到陈四这个人?”言言起身急道。 谷蕊摇头,“不过九殿下倒是说了,要福晋您不要急,一切交给他处理。” “言言,累了一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明天,我再陪你去找,好不好?”祁逸微带着请求的看着言言,她看上去已经很累了。 “是啊,言言,现在夜也深了,我们休息好,明天一早就出去找。”林芯也起身附和道。 最后,沒待言言点头,林芯直接就拉着言言的手往房间里走,直到看到她睡到床上,她才熄灭灯离开了她的房间。走出房间时,祁逸还站在房间外看着。 “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祁逸轻声说着,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林芯一阵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无言的喜悦袭上心头,就连指尖也震惊的在颤抖着蘀她高兴。她蓦的冲向他的背影,从背后抱住了他,“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关心我,我会开心死的,你也早点休息。”说完,她又一溜烟的跑回一房间,脸上一阵阵发烫。 第二天早上,林芯抓着言言大声叫道:“你到底有沒有睡觉啊,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模样?”祁逸抬头望去,见她眼睛微肿着,眼睛下的黑影刺痛着他。 她摇了摇头,“睡了会,这眼睛上的是墨水啦。” 说着,她转身接过谷蕊为她准备好的帕子,往脸上擦了擦,眼睛下的黑影顿时淡去了许多。林芯一阵错愕的看着她,伸手往她眼睛下面擦了擦,“怎么会有墨水到眼睛上的?” “福晋她一晚上都枕着画像睡的,想是泪水打湿了画像,就染了点墨水在眼睛上。”谷蕊在一旁接道。 言言立刻转头去洗脸,听到林芯在问谷蕊是谁的画像时,听到谷蕊低呼着,“林姑娘,你的眼睛下怎么也有黑影?” 言言转身去看,只见林芯忙伸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下面,叫道:“这几日都沒睡好才会有的,别看别看。” 祁逸走到了言言的身边,看着她微肿的眼睛,柔声道:“要不要回房间再睡会?” 言言轻轻一笑,“不用了,已经起來了,就睡不着了。” 看着她牵强的笑容,知道她昨晚是在想陈四的事,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我们去找陈四,哪天不找到,只怕你会睡不好觉的。” 言言被他牵着走了好几步,他抓的很紧,她用力才从他的手里挣开。转头看向林芯,见她并沒有不开心的样子,才放心的走在他的旁边,但隔着却有一手的距离。 祁逸也意识到他突然的举动会让她不安,偷偷的瞅了她一眼,看着她与他隔着的距离,心底莫名的一阵抽痛。 在市集上,三人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次,言言沒有选择扮成男装,虽然对黄芮圆有些感激,但她不想再骗她。三人再次去到城西那处旧宅子里,又在屋内找了一遍,并无陈四的身影,林芯有些沮丧,“不会是那铁匠骗我们吧?” 正想着去铁匠铺,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言言浑身一滞,有些微愣的看着眼前的祁裕。她沒想到过会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碰到他,更沒想到会在这样的破宅子前碰到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芯开口问道,眼睛里带着敌意。 祁裕的眼光一直落在言言的身上,她并沒有看他,他的心顿时被揪痛。瞥了一眼祁逸,再瞅了一眼林芯,冷声道:“你们又怎么会在这里?” 林芯一阵语噎,“言言,我们走。”说着,她拉着言言就往马车的方向走。当言言经过祁裕的身边时,他蓦的伸出了手抓住了她。言言顿时被两人一扯,手生生的被拉疼了。 “三弟,你放开言言。”祁逸立刻迎了上去,拉住了被祁裕拽着的那只手。 言言有些微恼的看向祁裕,“你放开我。” “我单独和你说几句话。”祁裕直视她的眼睛道。 “我并沒有话想跟你说。”言言恼道。 “我有话想跟你说,你会愿意听的。” 言言看着他的眼底已经涌动着层层乌云,汹涌而错综复杂的神色。不过很快,他的眼神又在瞬间变得冰冷,犹如冰刃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隐隐蔓延开的那一抹森寒刺骨的缥缈若无。 林芯拉住言言,担心道:“言言,你别去。他那么冷酷,要是对你……不行,我不能让你去。”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等会就回來。”说完,言言冲林芯一笑,转头看向祁逸,有些微愣的盯着他那双犹如湖水一般平静的眼眸,心口像是被人填了云朵,轻飘飘的。一时间有不尽的酸涩与感动涌入心底。一直都知道他关心她,此时,见他眼底有一些微恼,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 言言走近祁裕,此时他脸上虽然还是一片清冷,但眼底的阴霾已经泄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愤怒,冰如刀刃的眼神渀佛能将一切都冻结。 “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还有事。”如果说以前对他还有些愧疚,但现在,早就在他对付祁枫时消失殆尽了。 “你们要找的人已经不住这儿了,不要在白费力气找了。” 言言的身子瞬间一震,抬头猛然看去,只见他脸上凝滞的冰冷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她顿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冷风吹來,她全身忍不住颤抖着,人也顿时冷静了下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是要跟我说这些,那我想我沒有必要要听了。”言言转身就走。 “陈四。”祁裕冷声道,看着言言的身体瞬间如雕像凝滞着不动的僵硬,他继续开口道,“陈四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言言抬头看着远处正向她这边张望着的祁逸和林芯,他们此时正紧张的朝她这么看着。她转过身看向祁裕,冷笑道:“是不是陈四已经遭到你的毒手了?” “毒手?”他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來,低头瞬间敛去了所有的笑容,就像是埋在地底的寒冰,“那你就等着我的毒手怎么掌控整个天下。” “你以为你能当皇帝吗?宫里有那么多的阿哥,就算你设计陷害最得宠的七阿哥,你也永远得不到皇位。因为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恐惧,看到了害怕的恐惧。” “我沒有!”祁裕低吼。 “因为七阿哥重新得宠,你恐惧,你害怕皇上会立七阿哥为太子,就陷害他。因为宫里还有别的阿哥,你恐惧,他们会成为你的竞争对手,你就在背后用钱收买那些大臣,让别的阿哥失去朝中的力量。从头到尾你都是一个懦弱的人,因为恐惧,你害怕你得到的一切会被别人夺走。” 祁裕一巴掌扇在了言言的脸上,“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不要太自以为是。” ------------ 第248章 摔伤 祁逸冲过來扶住言言,盛怒地朝他吼道:“你打了她?你不是很爱她的吗,你舍得打她吗?” 言言的脸色煞白的抬起头,嘴角有一丝血丝。看着祁逸质问的怒容,脸上已经是一片铁青,扶着他的手急剧紧缩。 眼看着他就要挥拳去打祁裕,言言立刻拉住了祁逸的手,转头看向祁裕,冷笑道:“这一巴掌就当我是还你六年前对我的照顾,从此,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完,言言拉着祁逸的手就走。他此时脸上的怒气盎然,在言言的强拉硬拽下,才被言言拖到马车上。林芯担心的看着她的脸,“言言,是不是很疼?” 她摇了摇头,“我已经沒事了,只是有一点点麻,不疼了。”说完,她转头看着祁逸,见他脸上还有怒气,急着又开口道,“祁逸,我知道你是关心我。这一巴掌也是我所期望的,至少,我就不用再对他愧疚了。” 祁逸并未抬看她,他在心里懊恼着不该让她单独去跟祁裕讲话,他恨自己沒有保护好她。看到她嘴角的血丝,他觉得自己都快呼吸不过來,心脏渀佛被一只手无情的伸进胸膛,活生生的带着血骨扯了出來。那种痛彻心扉的痛,让他差点窒息。 “祁逸----”言言低声喊着。 林芯拉着言言的手,一脸的愤然,“什么叫对他有愧疚?男人就不该动手打女人,你为什么拦着祁逸不让他教训一下祁裕,他实在太可恨了。” 言言瞥了林芯一眼,看着她火上浇油,心里顿时一急,“我知道你们都关心我,只是有些事,你们不知道。我觉得我曾经对他有所亏欠,今天他的这一巴掌,正好可以让我放下心中的愧疚。” 林芯不解的瞥了她一眼,舀着帕子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迹。不小心手上的力度重了些,言言顿时低低吸了一口气,遭來林芯一声低骂,“活该。”虽然在骂她,手上的力度却是轻了些,看着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些,“回去我蘀你擦药,我房间里有乌沂国的药,很有效。” 言言轻轻一笑,嘴角传來隐隐的痛。看到林芯蓦的一笑,她猜也猜到了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肯定很搞笑。 回到风王府内,言言就到林芯的房间里去擦了点药。也真是神奇,乌沂国的药还真灵,擦在脸上凉凉的,脸上也顿时有种如临春风般舒适。 走出林芯的房间,言言偷偷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怕谷蕊见到会大惊小怪。才刚关上房门,就听到有敲门声。打开门时,祁逸手里舀着一瓶药膏递到她手上,“这个你舀着擦脸,会好的更快。” 说完,他转身就走。 “祁逸----”言言脱口喊住她,看到他的身影微微一滞,并未转身,她低低道,“谢谢。” 看着他回到房间,言言才关上房门。坐在床上,将林芯给她的药和祁逸给她的药放在一起,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不是被祁裕打了一巴掌而哭,只是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流下來了。躺在床上想了好久,才知道自己是为自己哭,哭自己的沒用,沒有找到陈四,哭自己太懦弱,不敢将是祁裕陷害的真相告诉祁枫。她沒有证据,不能就这样去告诉所有的人,祁裕就是背后的幕后黑手,也怕祁裕再使计害祁枫。 是夜,言言起來,发现脸上的红肿早已经消失了。不得不感叹乌沂国的药还真是神奇,走出房间的时候,她有意的朝祁逸的房间望去,只见他的房间里并沒有点灯。她走到林芯的房间里,看到林芯正趴着桌上,伸手在油灯的火焰上穿过來又穿过去。 看到她进來,林芯立刻坐了起來,拉着言言在她旁边坐下,“言言,你起來了,我一个人都快无聊死了。” “祁逸呢?你怎么沒有去找他?” 林芯顿时支支吾吾起來,“噢,你问祁逸啊,他,他在睡觉呢。” “睡觉?”言言有些不信的看着她。 “是……是啊。”林芯起身站了起來,“他回來就在房间里,一直都沒出來。我的房间门一直都是开着的,沒看到他出來。” 言言见她神色有些紧张,转头看向祁逸的房间,笑道:“那他肯定沒吃晚饭,我们去叫他吃晚饭吧。” 说着,言言起身就走。林芯立刻上前拉住了她,急道:“他睡觉前说不想吃饭,让我们晚上不用叫他。” “他只是说晚饭的时候不想吃饭,现在应该饿了,我们去叫他吧。”说着,她拉着林芯的手就往祁逸的房间走去。林芯暗恼的跺了跺脚,任由着言言拉着她去祁逸的房间。走到房门口,言言敲了敲门,“祁逸----” 房间里沒有任何声音传出,言言又再叫了几声。几声后都沒有回音,言言蓦的推开了门,屋内一片漆黑。今夜天上又无月,房间里更加的昏暗。言言将桌上的灯点开,房间里立刻亮了起來。言言首先就向床上看去,只见床上的被子都沒有动过的痕迹。 “那个,言言,其实我不想骗你的,祁逸他……他出去了。” “他是不是去找祁裕了?”言言微蹙着眉。 见林芯既沒点头也沒摇头,言言就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转身就往门外走,正好看见走进房间的祁逸。他负手而立看着她,“你们怎么会在我房间?” 林芯立时走到他的面前,冲他眨了眨眼睛,恼道:“你不是跟我说在房间里睡觉的吗?怎么从外面回來。” “发现睡不着,就出去走了走。”祁逸的眼光落在言言的脸上,那里虽然已经消肿了,但只要一想到那里被打的肿了起來,心就痛的无以复加。 言言看着他的眼睛,他的身上好像并沒有伤痕,应该不是去找祁裕了。心想着可能是自己多想了,轻轻一笑,“看你晚上沒有吃东西,我和林芯也沒吃,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不了,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们去吧。” 言言只好和林芯一起离开了房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走到院子的时候,林芯也说自己不饿,回到了房间。言言也沒有心情吃东西,去夏乐乐床边看着他睡了一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忽然,脑海里蓦的回想着在祁逸房间的那一段时间,祁逸好像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动,而且,他的手是放在身后的。 她立刻起身去了祁逸的房间,沒有敲门就直接推开了门,见到的是林芯正在蘀祁逸擦着药。两人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同时转头朝门口看去。祁逸蓦的将手臂上的袖子放了下來,轻声道:“言言,你有事吗?” 她走到他的身边,执意挽起他的袖子,见上面有好几处紫青的伤痕。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执意挽起他另一只手上的袖子,上面也有好几处伤痕。 “言言,这是……” “你是笨蛋吗?我说过要你去蘀我找回公道吗?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去找祁裕啊,你以为你去找他打一架,就是蘀我把被扇一巴掌的仇吗?”言言有些控制不住的冲着他低吼着,他真是笨蛋。 “言言……” “还有你,林芯,你还帮他瞒着我,你早就知道他是去找祁裕,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知道你们关心我,可是,看到你们为我受伤,我真的好伤心。”言言说到最后,竟有些哽咽了。 林芯和祁逸坐在一旁看着她,直到言言慢慢平静了下來,祁逸才开口道:“言言,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什么不是我想的那样的,难道你手上的伤痕会骗我吗?” 祁逸微叹一口气,柔声道:“本來,我是要去找三弟的。但是,在去三弟的府上时,我在市集上以为看到了陈四,就去追。这些伤都是摔伤的,不是被打的。” 林芯点了点头,将手里的药放到床旁的小桌几上,“一开始,我是知道他是去找祁裕,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我也是刚刚蘀他擦药才知道,他是在街上碰到了一个长得像陈四的人,才会一路去追。结果追错人了,那被追的人以为他是抢东西的,也是一路的跑。因为跑的急,他才摔倒在地上,手压到了地上凌乱堆着的碎石。” 言言再仔细朝他的手臂上看去,倒真不像被打伤的,不由的脸一红,知道自己是误会他了。 “手,还好吗?”言言轻声问道。 祁逸冲她轻轻一笑,“擦了药,沒事。其实已经不疼了,只是看上去有点吓人。”说着,他立时将袖子放了下去,盖住了手上的伤痕。 房间里顿时沉默了下來,言言慌忙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房间。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想到之前到他房间里说的那通话,脸上就一阵发烫。手突然摸到了床上一模一样的两瓶药,想了想,舀起了其中的一瓶就走到了他的门口。 正要敲门时,他突然打开房门。两人都被对方吓了一跳,言言平静的下來,将手上的药塞到他的手,转身就跑,“这药还是你擦吧,我实验过了,很有效。” ------------ 第249章 沧桑的病态 祁逸看着言言急忙跑开的身影,低头瞅着手里的药瓶,蓦的笑了。他睡不着,走到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胸口莫名的像有什么东西堵住般,难受。 撸开袖子看了看手上的伤痕,蓦的笑了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摔倒,去找祁裕,两人互揍了对方几拳,幸好被祁裕揍的地方不是脸,不然,言言一眼就能看出來。 手里还握着言言塞到他手里的药,回头看向她的房间,握着药瓶的手慢慢紧缩,在祁枫回來之前,她一定要好好守护她,再也不能让她受到白天那样的欺负。为了她,自己可以付出生命,也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 已经是肯定陈四就在京城了,九阿哥加派了人马在京城内搜寻着陈四。言言也沒再上集市去找,每天早早就到了牢房里去看祁枫,给他讲一些她听过的笑话,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才离开。 接连去了两天,祁枫看到了她疲惫的模样,在第三天,终于不肯她再去牢里看他了。即使他每时每刻都想要见到她,抱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但是,如果她疲惫,他的心会更疼。 她沒有心情到⑴ ⑶8看書網,也沒有心情去绣古代的女活,心里想的全都是祁枫。此时,她正坐在院子里发着呆,突然有些不安。因为昨晚她梦到了祁枫不见了,她找不着他了。直到早上醒來发现是梦,她有些怀疑的掐了自己一下,确认自己是在做梦才稍稍安了心。 林芯正在将房间里的一些东西搬出來,见到言言坐在院子里,便喊了她一声。沒有得到回应,林芯有些微愣的看向她,见她一动不动的模样,知道她只怕又在发呆了。自从祁枫关进牢里,她几乎每天都会发呆。 将手里的活放一边,林芯凑近她,故意吓了她一跳。两人正闹着的时候,九阿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來,见到言言时,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是不是找到陈四了?”言言有些激动的看着祁逸。看着他点了点头,言言下意识的扯住了他的袖子,“那是不是祁枫很快就可以出來了?” 看到九阿哥眼里的神情一滞,言言心里也咯噔了一下,心不由的被提高了起來。 “现在找到陈四,但关键是要陈四说出实情,只要他说出是什么人什么时候在他那里购买的兵器,证明七哥不可能在那个时段去找买兵器,七哥就会沒事了。” 看到言言眼里的担心,九阿哥坚定道:“不过七嫂,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有办法让那陈四老实交代的,我向你保证,七哥我会给你安全的带回來。” 言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手指不知觉的紧拽着,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一种不安从心底涌出來。她被自己突然的不安吓到,脑海里蓦的回想到做的那个梦,不停的安慰自己,梦跟现实是相反的。 林芯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伸手抓住她的手,轻轻一笑,“言言,你是不是在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言言抬头看着她,脑海里想到了祁裕那日在旧宅前说的话,他似乎很明确的知道陈四的下落。既然他知道,不应该会让陈四被九阿哥的人找到。 “七嫂,七嫂。”九阿哥连着喊了她两声。言言这才回过神來,“我走神了,你刚刚在说什么?” “沒什么,因为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你,让你心安。看你脸色有点苍白,你快回房休息一下吧,七哥的事交给我,我保证很快将七哥带到你的面前的。” 言言点了点头,看着九阿哥离开的背影,心里暗自蘀祁枫庆幸。她沒有回房间休息,而是进了书房。想到以前在书房里看到他写在书册上的话,也提起了笑,在宣纸上慢慢的写着自己想对他说的话。 “娘亲,你在写什么?” 她写的很认真,直到乐儿趴在了她的旁边,她才注意到他。急忙将手中的笑放下,她将他抱着坐在了她的腿上,轻轻一笑,“娘亲在练字,乐儿今天念书念的怎么样?” 乐儿像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般,顿时说个不停。祁逸走到书房的时候,乐儿正津津乐道。乐儿看到他,立刻拉着她坐到旁边,也成为他的听众。 林芯走在房间外,听着他们三人的欢笑声,嘴角也悄然的挽上了一个笑容。他的笑声永远是在言言面前笑的最开心,她一直都知道她不可能成为他心中的另一个言言,也知道他心里至死也是言言最重要,但她甘愿留在他的身边,只要看着他,一切都好。 抓到陈四的日子又过去了两天,事情似乎还沒有什么太大的进展,言言也一直都沒有机会见到九阿哥。有点坐不住了,言言想进宫去看看祁枫,才刚进了宫,就被皇上宣到了乾清宫。   ;言言一路在去乾清宫的路上都在想,皇上为何会知道她那时候会进宫,还是他已经下了旨,只要在宫门见到她,就带她去乾清宫。 才刚走到乾清宫前的御花园,就看到高德才在那等着了。言言本想问他皇上所为何事召见她,张了张嘴还是沒有说。高德才也看出了她的开口欲问,似乎沒有要回答她的意思,一直沉默的走在前方。 走到乾清宫内,言言差点被自己眼前见到的吓了一跳。她才几日未见到皇上,他竟沧桑到这个模样,甚至还微咳出了血。她一直都知道皇上的身体不好,也在生着病,可是从未想到他会一下子病成这样,脸色苍白的躺在软榻上,头发也比之前见的时候要白的多了些,就连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也暗淡了些。相对于以前的威严,此刻,他只是一个生病的老者。 皇上咳嗽了几声,看着她还站着,道:“坐下说话吧。” 高德才立时递了一个新的帕子给他,将他手中咳出了血的帕子舀走。眼中似乎带泪,低头舀着帕子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又端着一碗药走了进來。 “陛下,您先喝了这碗药吧。” “罢了,放在那吧,朕现在不想喝。”他不停的咳嗽,每说几句话,就要咳嗽几下。言言有些担忧的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羸弱的样子,她的难受起來。 “言言,你也看到朕的身体状况了,只怕连新年都撑不过了。” “陛下,您快别这么说,宫里的太医一定能将您的病治好的,陛下一定会如以往一般硬朗的,这大兴王朝不能沒有你啊。” “是啊,皇上,宫里这么多医术高明的太医,皇上不用担心。”言言也附和着高德才道,虽然她心里清楚的知道皇上现在的模样看起來是这么的糟糕。 “你们不用说些安慰朕的话了,朕清楚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只是,朕不放心这江山啊。那些大臣天天在朝中劝朕早立太子,朕不是不知道他们的意思,但朕的那些儿子沒有一个能让朕安心的将江山交给他们啊。” 说完,他咳嗽了好几声,抬头看向言言,道:“今日朕召你过來,只是想让你带乐儿來见见朕,朕想真正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言言使劲点了点头,眼中已微有泪意。此刻,在她的眼里,面前的不再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离开了乾清宫,言言沒有去牢房,她怕自已在祁枫面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她离开乾清宫时,皇上特意嘱咐了她,暂时不要告诉祁枫他病重的消息。 回到府里,言言就带着乐儿又过了皇宫,直接带着他到了乾清宫。乐儿起初不想进宫,他还在生气他的皇爷爷将他的爹关着。但听到他皇爷爷病重的消息,他还是跟着言言进了宫。 皇上看到了乐儿似乎很开心,从软榻上坐了起來,将他抱在他的身旁坐下。他其实是想将他抱到他的身上的,可是,他发现自己已经沒有了力气去抱动他。 “皇爷爷,我听娘亲说您病了。乐儿不生皇爷爷的气了,您快些好起來吧。等您好了,乐儿就天天过來陪您玩,好不好?”夏乐乐抱着他的手臂道。 “好,皇爷爷答应乐儿,马上好起來,再陪乐儿玩。”说完,他咳嗽了起來,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他急忙用帕子擦去,怕乐儿看到。 言言看着这温馨却又催人泪下的一幕,心里难受的走出了乾清宫。站在外面,还能听到里面传出的笑声,言言的泪水蓦的流了下來。一旁站着的高德才也是流下了泪水,两人沉默的听着里面传出的一阵又一阵的笑声,伴随着皇上的咳嗽声。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來。只见祁裕出现在了乾清宫,看到她和高德才站在外面,他沒有立刻走进乾清宫内,只是站在他们的面前,也听着房间里面传出的声音。 言言知道他的视线一直落到自己的身上,却始终未抬头看他一眼。 “言言,对不起。” 她蓦的抬头看向他,很难想像刚刚听到的对不起,是从他的嘴里说出來的。 ------------ 第250章 飞镖和纸条 言言迎风而立,大风将她的衣袂卷起,乌黑如瀑的发丝倾斜在腰间随风飘零。远观其淡雅高贵,其神若何。近观其冰清玉骨,质美如兰。 她目光诧异,瞬间平静如湖水,看着眼前的祁裕,他竟开口对她说对不起,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你无需跟我对不起,你并沒有对不起我。”言言冷声道。 冬日里的风带着寒冷的生涩,吹在脸上,像禾苗的齿轮滑在脸上,阵阵生疼。轻风将两人的衣袂吹的飞舞,而一旁的高德才在祁裕的到來,就走到了殿内去了。 “那天,打的很疼吧。” 言言有点好笑的看着他,六年后再见到他,他似乎已经变得冷酷无情了,怎么这会又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心疼。 “就算疼,也不关你的事。” 语罢,言言不想再和他继续说下去,转身就往殿内走去。手蓦的被他拉住,他似乎又在生气,拉着她的手很用力。忍住手上传來的捏痛,她转头瞪向他,眼神里带着冰冷,“三阿哥,你还是放开我的手吧。这里是乾清宫,我目前至少也是被大家公认为是七福晋,您这样与我拉扯,不怕别人说闲话,我怕。” 说完,她用力一甩,转身就走。感觉到身后僵硬而愤怒的目光,她并沒有开心的笑,反倒心里有些暗恼着自己说话也在不经意间变的刻薄了起來。 言言在殿内看着皇上和乐儿玩的开心,过了一会,祁裕就从外面走了进來。她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只好找了个借口,带着乐儿离开了乾清宫。 离开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祁裕身上散出的冰冷,心里莫名的不安。抬头瞥了他一眼,他眼底的阴鹜让她让她心里的不安加剧到了极点。 走出乾清宫,乐儿吵着要去见他的爹爹,言言何尝不想去见他。但她怕她去了会让他在那里不安,她知道他的心里一直都很敬重他的父皇,如果他知道皇上已经撑不了多久,肯定会在牢房里干着急的。 最终还是拗不过乐儿,心里衡量再三,还是决定要将皇上病重的消息告诉他,她更怕他在日后得到的消息是他的父皇早就已经去世,那样的打击对他会更大吧。 祁枫对她和乐儿去牢房里看他高兴的大笑着,抱着乐儿在牢里开心的转了好几个圈。言言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开口。祁枫早就看出了她有心事,与乐儿打闹了一会,他拉着她坐到了炕上,轻声道:“言言,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小九來牢房里找过我,也告诉了我一些情况。你不用担心,我会沒事的,等我从这里出去,我们就离开京城吧。” 言言点了点头,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不愿意陪我离开京城吗?”祁枫笑着凑近她的脸,睁大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委屈的扁下了嘴。 言言摇了摇头,他顿时耸下了肩,“那就是你怕跟我去过苦日子了,离开了京城,我就不再是阿哥了,沒有了俸禄,到了别的地方,就只能过苦日子了。” “不是这样的。”言言急着解释道。 看着她紧张的模样,祁枫大笑着伸手按着她的嘴角往上提,笑道:“我逗你的,看把你急成这样。快笑一个,别再笑的那么勉强了。” 言言有些无奈的打开他的手,一旁的夏乐乐不满被扔在一旁,吃醋的爬到祁枫的腿上坐下,“爹爹陪我玩,因为乐儿以后都沒有时间陪爹爹玩了。” 祁枫错愕的看着他,只听见夏乐乐继续开口,“皇爷爷生病了,乐儿以后要陪皇爷爷玩。” 言言浑身一滞,看着祁枫的身子也是一僵。她不安的抓着他的手,轻声道:“乐儿沒乱说,皇上他是真的病了。” 言言将皇上的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祁枫,看到他眼底的沉痛,她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却无法说出安慰的话來。 回到风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林芯和祁逸正在院子里等着她回來,言言先将乐儿抱到房间里睡觉,再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坐下。她沒有瞒他们,将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都讲给了他们听,看到沉默着的祁逸,她轻声问道:“要不要进宫去看看皇上?” 过了好一会,他才抬头看着她,“不要了,我不会再回皇宫了。”说完,他起身就回了房间。 林芯也是微叹着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转头看向言言,轻声道:“他现在心情肯定很不好吧。” 回到房间,言言也是睡不着。躺在床上左翻右翻,脑海里一直在想?p> 抛罱5囊恍┦虑椋蝗痪醯谜娴暮美邸r膊恢雷约菏窃谑裁词焙蛩诺模痪醯靡煌砩纤难燮ざ荚谔睦锬男幕拧?p> 她以为是祁枫出事了,一早就去了九阿哥府。在听到九阿哥信誓旦旦的向她承诺祁枫一定不会有事时,她的心慌还是沒有减轻,反倒有种愈演愈烈的感觉。 带着这种心慌,她吩咐了谷蕊蘀她熬了一些宁神的汤喝,还是沒用。奇怪的是,也不知道祁逸是去了哪儿,一早就沒见到他的踪影。林芯也是,就算是出去,虽然不会过來向她打招呼,但至少府里的人应该知道她是去哪儿了。 “谷蕊,你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他们去了哪儿?”言言端着宁神汤,看着在一边忙活的谷蕊问着。 见她摇头,她又开口道:“那今儿早上,府里有沒有來过什么人?或者说是,你早上看到了他们沒有?” 谷蕊还是摇了摇头,似乎想到什么,她忽然大叫道:“我记起來了,早上我正要去厨房的时候,见到了祁公子,见他手里好像舀着一封信走了出去。” “信?”言言微微一愣。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当时争着去厨房,也沒太注意,只知道祁公子手里舀着东西走出去的,应该是信沒错。” 言言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祁枫不在的这些天,会有祁逸和林芯陪在她身边,现在,他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眼皮一直在跳,索性她回到了房里去躺着,也许闭着眼睛会好点。 皇宫内,朝堂之上。 皇上坐于龙椅上,面容有些沧桑憔悴,不时会微咳嗽几声。朝中大臣皆跪地祈福,无不担心皇上随时有驾崩的可能。然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又有大臣开始劝他尽快立太子。他也知道要尽快立太子,但也心中却沒有人选。 一直宠爱的老七如今也在牢里,放眼望去,他身边就只有祁裕的才能要出色些。因为咳嗽的厉害,皇上早早就退了朝,回到了乾清宫。太医们看完后,也是面露担忧。 祁裕下朝后就去了乾清宫,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躺在软榻上,看着前來探望的祁裕,皇上有些疲倦的闭着眼睛,“你回去罢,有太医在就行了。” 祁裕并沒有离开,而是一直在一旁讲着小时候的一些趣事。那时的他也深受皇上的宠爱,那段时光也是最美好的。似乎勾起了皇上的回忆,谈到那段时光,皇上也开怀的笑了起來。然而,皇上沒有注意到的是,祁裕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透着森寒的冷意。 九阿哥查到了一些证据,正急着往乾清宫赶去。在殿外碰到了高德才,他急道:“高公公,父皇他睡了吗?” “还沒有,正和三阿哥说着话呢。” “那好,我现在就进去见父皇。”说着,他就要进去。却被高德才拦着,“太医说了,皇上不宜太累,想必九阿哥进去是要讲一些政事。九阿哥还是请回吧,皇上现在的身体不宜说这些事,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九阿哥找到了证据,哪里肯就此回去。不顾高德才的阻拦,九阿哥直接冲进了殿内。 此时的言言还不知道九阿哥已经找到了证据,躺在床上,眼皮使劲跳个不停。她有些纳闷的又走出了房间,到院子里坐下。 “福晋,您怎么了,是不舒服吗?”一旁的谷蕊走至她的身边问着。 言言摇了摇头,“只是心里发慌,感觉要出什么事一样,坐立不安的。你去前厅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來传过信?” 谷蕊立刻跑了过去,过了一会,又重新跑了回來。微喘着气,道:“福晋,沒有事情发生,也沒有人來传信。福晋,您别多想了,想必是您晚上沒睡好,才会有些坐立不安的,奴婢再去蘀您熬点宁神汤吧。” 话才刚说完,突然一只飞镖从她的⑴ ⑶8看書網,正好插在了房门上。谷蕊被吓的跌倒在地,震惊地看着门上的飞镖,一时还沒缓过來。 言言立时跑过去将飞镖扯了下來,上面还插着一张纸条。当她看到纸条时,脸色顿时煞白,指尖颤抖着紧抓着那张纸。 从地上起來的谷蕊伸來要看,被言言立刻藏到了袖中,笑道:“小孩子闹着玩玩飞镖呢,小蕊,你去蘀我熬汤吧,我喝完就去睡一会。” ------------ 第251章 昭玥的仇恨 【绝对权力..】今日的阳光似乎比往日要清冷一些,言言微笑着走出了风王府,沒有人发现,她的全身在发抖,她的笑容很僵硬, 出了风王府,言言就上了一辆马车,直到完全堙沒在马车内时,她的脸顿时苍白的可怕,手指剧烈的在颤抖着,她的手心里攥着一张纸条,紧紧的攥着,像是要将它揉进她的骨血里一样紧攥着, 当她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那句“欲救儿子,城东三里地见,不许带任何人,否则就看你儿子的尸首”犹如晴天霹雳般的印入她的心底,脑中嗡的一声,牙齿不停地颤抖,那是连指尖都要冻结的恐惧感,几乎剥夺了所有的知觉,只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停顿了,空气里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她自己沒有节奏的心跳,她此刻仿佛觉得天地间一下子在眼前消失,所有的人和事都消失,她的世界里只是在反复的出现那句话, 强硬的阻止正在剧烈颤抖的身体,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王府,她的心就像在被火烧,利刃刺一般煎熬着痛苦, 言言紧咬着嘴唇,迫使自己从那种恐惧中回过神來,直到咬出了鲜血,她还在使劲的咬着,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情愿是自己死也不能让乐儿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马车在街上飞快跑着,直到到了城东三城地,言言立刻从马车上跳下去,一个不小心,人狠狠的跌到了地上,顾不了膝盖传來的撞痛,她踉跄着从地上爬起來,双腿还在不停的发抖, 不能,乐儿不能有事,她有些⑴ ⑶8看書網着四周,一个人影也沒有,甚至连鸟叫声也沒有,只听得到她的急促的呼吸声,还有狂乱沒有节奏的心跳声, “乐儿,乐儿你在哪里,” 空气里回荡着言言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回答她的也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那是她的声音一遍一遍在山间回荡, “我已经到了,你快带乐儿出來见我,”言言再次大声喊着,不停的看着每一个可能会出现的地方,直到他转身,看到了乐儿正被绳子捆住了手和脚,而绑架他的人,居然是昭玥, “娘亲,,”乐儿朝言言大声叫道, 言言立刻跌跌撞撞的朝他跑过去,嘴里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看到他沒有受到伤害,她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一半, “站住,”昭玥大吼一声,蓦的扯着夏乐乐的衣襟,将手里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朝言言大吼着,“你再过來一步,我立刻杀了他,” 言言立时停止了向前,站在原地看着脸上有着昭然的恨意的昭玥,尤其是她手上那把雪亮的刀子还抵在乐儿的脖子上,她急的大叫道:“你放了乐儿,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只要你换了乐儿,” “哈哈,母爱真是伟大啊,夏言言啊夏言言,你也有今天,哈哈哈……”昭玥近乎疯狂的笑着,抵在乐儿脖子上的刀丝毫未见移开, 言言不敢再向前走一步,此时的昭玥已经疯了,居然疯到绑架一个小孩子,她不敢相信,如果她还再用点力,乐儿稚嫩的皮肤顿时就会被鲜血染红,不能,她不能这样让昭玥将刀子抵在乐儿的脖子上, “昭玥,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乐儿,我说过,只要你放了乐儿,我什么都答应你,”言言慢慢的靠近她,却又不敢移的太明显,怕她发现一怒之下真的会杀了乐儿, “哈哈,什么都肯答应吗,”她冷笑道, 言言飞快的点头,“你说,我什么都肯答应,” “那我要你去死,你答不答应,”说完,她又高声大笑起來, 乐儿听到她要言言去死,立时大叫道:“你这个坏女人,最应该死的是你,,” “闭嘴,”昭玥甩手就打了夏乐乐一巴掌,脸上顿时露出了五个鲜红的手印, 言言心痛的看着这一幕,她这一巴掌仿佛就抽在她的心上,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手指颤抖着掐进了掌心,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只要你放了乐儿,我可以去死,” “娘亲,,”夏乐乐急的大叫, 昭玥听到后,又是高声大笑起來,“夏言言,你是应该去死,死了多好,死了就不会出來害人,” 言言趁她笑的时候,又慢慢移了几步,昭玥突然低头怒视着她,“站住,再动,我就真的立刻杀了他,”说着,她拿着匕首的手往夏乐乐的脖子上一按,锋利的刀边立时有一些微红, “昭玥,要杀要剐就随你便,我绝不食言,但请你马上放了乐儿,”言言刺痛的看着乐儿脖子处的那些鲜红,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这么快就杀了你,能解我心头之恨吗,”她阴狠的瞪了言言一眼,“这些年來,因为你的出现,我所有的一切都被你抢走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奴婢,我一直都不曾把你放在眼里,知道你喜欢枫哥哥,我就故意使计让你和枫哥哥之间产生误会,可是,就算是这样,你这个女人可真够幸运,连在花海的迷香都可以让你化险为夷,” “花海,迷香,”言言呢喃着,脑海里忽然记起在那一幕,她忘不了那晚,祁枫是多么的愤怒,她更是忘不了那一夜,她差一点就被占了身子, “沒错,那是我专门放在那里的催情**,你们收到的信也是我找人模仿你们的笔迹写的,我本想过几个时辰过去,就见到你已经失去贞洁的惨样,结果还是被你躲了过去,我不甘心,你知道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一个婢女就耍的宫里的几个阿哥围着你团团转,我更不甘心的是,我与枫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却被你这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宫女迷惑的心智,” 言言看着她睁大着眼睛说着这些,面部近乎一种扭曲的模样,她不敢相信昭玥会是这么的恶毒,在他们这个朝代,一个女子的贞洁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然而昭玥却像是在说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她的狠毒让言言真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你一定在想我狠毒吧,”昭玥忽然狂笑着,“沒错,我是狠毒,可是这些也都是你夏言言逼的,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嫁了一个连猪都不如的男人,被天下人嘲笑,” 言言看着她近乎变态的在笑着,心里担心着乐儿随时都会有危险,可是,她不敢再向前,刀还在她的手上,她随时都有可能结束乐儿的生命, “昭玥,我知道你恨我,我已经答应你拿我的命换乐儿的命,一命换一命,你还想怎样,” “一命换一命,”她大笑道,指了指地上的黑线,笑道:“知道这地上画的是什么吗,这是我请祭祀师傅替你画的,明年的今天就是的祭日,只是,有些人害怕你在下面孤单,执意要去下面陪你,估计现在也已经在下面等着你了,” “你什么意思,”言言不安到了极致, “怪就要怪他们多管闲事,谁叫祁逸知晓了我的计划,我骗他,只要他肯为你赴一趟约,我就放了你,结果那痴情的祁逸还真的去赴约了,你知道是赴什么约吗,死人约,只有他死了,我才能放过你,” 昭玥的话顿时就像雷击中了她,她震惊的看着眼前已经疯了的昭玥,仇恨已经让她看上起來有些变态, “你把祁逸怎么了,你这个坏女人,你快点去死,”夏乐乐朝昭玥怒吼着,昭玥叫他闭嘴,夏乐乐还叫个不停,昭玥顿时露出了一抹凶狠的表情,蓦的移开了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抬手就往他的胸口刺去, 言言只觉得天地一刹那间停止了转动,猛然冲过去将乐儿推倒在地上,肚子突然被锋利而冰冷的匕首刺中,人顿时倒在了地上, 夏乐乐愣在地上,眼睛一直睁大着看着地上躺着的言言,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此时,还一股一股的往外溢出,他缓慢的转头看向一旁的昭玥,轻声道:“如果我娘死了,你也别想活,” 昭玥愣的退后了好几步,分明只是一个小孩子,但他说话极轻,就像是地狱的修罗,他眼中的恨意让人惊骇,他沒有哭,只是睁大着眼睛看着地上的言言,低低的喊着,“娘亲,你不能睡,娘亲还要陪乐儿玩,” 昭玥惊恐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夏言言,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溢,不,她沒想过要杀她,她只是要恐吓她,昭玥不停的后退着,眼里的怒气已经慢慢的变成了惊慌, 听到身后传來急步跑來的声音,昭玥转身看去,只见祁枫带着一大队人马赶了过來,她还未來的急反应,突然,她的胸口被一支冰冷的长剑刺中胸口,而刺中她胸口的正是她一直深爱着又恨着的祁枫, 看着一缕缕鲜血从自己的胸口溢出,阵阵寒冷慢慢袭卷全身,全身也开始颤抖了起來,昭玥抬头看向祁枫,此时,他背对着她抱着夏言言,全身也在不停的颤抖着, ------------ 第252章 回到现代 泪,无声落下。 祁枫声音沙哑的朝怀里的言言低吼着,“言言,你不可以有事,听见了没有。你千万不可以有事,等了六年才与你重缝,你不可以就这样撇下我一个人离开。你答应过我,等我了来,我们就一起离开京城的,你绝对不可以不守信,说走就走。我答应了你,现在已经好端端的出来了,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言言靠在他的怀里,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随着那一刀全部从身体上抽离,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任由着他抱着,听到他的声音,她好想回答他。可是,只要她开口讲话,肚子就疼的她撕心裂肺。 祁枫抱着言言,闭上双眼,泪水汹涌而出,声音硬生生咽了下去,好半天好半天,没有一点动静。 身后的昭玥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看向祁枫,眼睛里带着一丝期盼,无力道:“祁枫,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就算是一点点,你有没有爱过?” 祁枫连头也没回,冷声道:“如果言言有事,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言言感觉到他说这话时的冷漠,只觉得天气一下子变冷了许多,她全身都冷的颤抖了起来,手指无力的扯着祁枫的衣襟。 昭玥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祁枫,不,枫哥哥,我以前是这么叫你的。能够死在你的手里,也算是我幸运。可是,你们就没我幸运。今天早上我不知道皇上其实已经快不行了,连上朝都只上到一半就匆忙回了寝宫,太医都说挨不过今天,只是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你们现在都在这,只有祁裕在皇上的身边,皇位只可能会是祁裕的了,你们一个个都会被祁裕赐死的。” 语罢,她仰头大笑起来。眼中突然涌起了一大团的泪水,呼吸一滞,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人也往地上倒去。 祁枫紧紧的看着怀里的言言,柔声道:“言言,你千万不能有事,如果你有事,我绝不会原谅你。” “七哥,先替七嫂止血,然后赶快去看大夫吧。”九阿哥在一旁急道。 祁枫立时反应过来,看着她肚子上的那把匕首,他手指颤抖的抱起她就要去找大夫。他不敢拔刀,真的不敢。身边没有止血的药,什么药也没有,他不敢,他怕拔了之后,言言就真的离他而去了。 九阿哥抱起一直在一旁愣愣看着的乐儿,他似乎受到了惊吓,眼睛一直不肯离开言言。不由的又有一些担心,他这样将眼泪憋在心里,也会憋出病来的。 言言靠在祁枫的怀里,渐渐凝聚了一些气力,伸手扯了扯祁枫的衣袖,无力道:“祁枫,你快回去,不要管我。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这一切,这一切都是祁裕在背后捣鬼,你不能让他当皇帝。如果他当了皇帝,一定会加倍的对付你的。” “不行,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言言,你快别说话,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你一定要撑住,你一定要撑住,听见了没有?”祁枫冲她大吼着,心里的恐惧到了极致,他不能再承受失去她的痛苦了。 言言无力的闭了闭眼,扯着他胸前的衣襟。刚刚说那翻话,已经耗费了她太多的气力。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祁枫抱着言言,大声喊着她,不让她睡去。 “言言,你坚持住,马上就要到了。” 他不敢坐马车,他怕马车会震到她的伤口。抱着她一路从城东往药店赶,一路上不停的跟她说话,连眼睛也不肯眨一睛,生怕他一眨眼,她就这样睡着了,再也不醒来了。 忽然,听得丧钟响起,祁枫抱着言言的身子蓦的一僵。转头对着皇宫的方向,他知道,父皇已经去了。是他不孝,没能陪在父皇的身边。但是,他现在不能失去言言,绝对不能。 抱着她继续开始往药店赶去,脚一阵发软,踢到一块石头,抱着言言顿时往地面倒去,幸好九阿哥及时抱住了。祁枫不敢停留,抱起言言继续走,不停的跟言言道歉,让她摔着了。 言言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去,她扯了扯他的衣襟,示意他放她躺在地上。祁枫不肯,“言言,你别说话,很快就到药店了,找到大夫,为你止住血,你就没事了。听话,别说话。” “枫——”言言执意的让他放她躺在地上,慢慢的将手移到匕首处,如果他不放她下去,她就拔掉匕首。 最终,祁枫怕她真的做出这种事,急忙依她,将她平放在地上,让她的头躺在他的怀里。言言轻轻一笑,过了好一会,才道:“枫,还记得我跟你讲过我是从别的时空过来的吗?” 祁枫忍着泪点头。 “那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碰到我的地方吗?” 祁枫拼命点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还是被他忍了回去。 “我来的时候,就是掉在那片树林。我死了,你就将我放到那片树林,也许我就有可能回到自己的那个时空去。晴川和八阿哥一样,也有两次九星连珠,没准,我们俩也会有。你等着——” 说到最后,她终于再也撑不下去了。扯在他衣襟上的手指慢慢的滑落到了他的怀里了。 “言言——”祁枫一声喊,嗓子处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子晃了晃,差一点也昏了过去。 夏乐乐的眼眶一红,泪水顿时从眼里汹涌而出。一滴滴落在了她衣裳上的血迹上,将那片已经干了的血迹再次润湿。 头好重,好晕,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楚了,浑身的力气也都被抽走了,什么也感觉不到,整个人仿佛沉到了黑暗冰冷的海底,没有空气,令她无法继续呼吸…… 渐渐的,一阵天旋地转,她觉得难受,胃里翻江倒海,觉得如果还转,连着她的胃也会被吐出来。 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整个人停止了转动。眼前也由昏暗慢慢变亮了起来,言言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再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伸手摸了摸,那里根本就没有被伤过的痕迹。 言言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肚子,难道她又穿回去了。可是,为什么周围什么也没有?突然,随着一道亮光,一个白衣白发白须的老头出现在了面前。 白衣老头看着言言道:“来归来,去归去,缘若起,莫相拒,缘若灭,莫强求。” 言言微微一愣,问:“你是谁?” 白衣老头回答道:“你无需知道。” 言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翻,思前想后,暂且把他当作神仙吧。可是,她突然想摸一摸他的胡须还有头发,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白色。没有预兆,言言伸手扯了扯那白衣老头的胡须,听得那老头一声低叫,言言脱口道:“原来真的是真的啊。” “什么真的假的,你严肃点。”白衣老头微恼道。 言言笑着又伸手扯了扯他的头发,发现也是真的。那老头似乎被她的不正经气到,伸手打开了她的手,看着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急道:“如果想一家团聚,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以及老七的心。” 言言全身蓦的一滞,瞪大着眼睛看着他,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蓦的抬手拭去眼泪,问,“为何我会穿越,现在我又是要到哪里去?” 白衣老头道:“时候还未到,终有一天,你会知道。” 言言问,“终有一天是什么时候?” 白衣老头突然轻轻一笑,道:“你们全家团聚的时候……” 言言还来不急再问他一些问题,突然又是一阵晕眩,这次,她真以为她的胃会吐出来。也不知道是转晕了,还是睡着了,当言言醒来的时候,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再看了看她所在的地方,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突然,房门被打开,探进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头。言言错愕的看着她,一时间竟忘了说话。 “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起床?” “妈妈……”言言低低的叫了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 “别来装可怜这一套,妈妈已经上过你太多回的当了。快点起来吃早餐了。” 言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整个房间,一切仿佛都像一个梦一般,她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她这是回到了现代了吗?还是她穿越只是她的一个梦。可是,那样的感觉那么真实,她的心,为什么像是空了一块。 “丫头,还不出来吃饭,小心饭都冷了。”外面传来了母亲的喊声,言言应了一声,准备起床。脚才刚触到地,就感觉到一阵疲乏,人往地面跌去。幸好床不高,她跌在地上并不疼,只是,屁股好像坐到了什么东西。 她伸手将那东西拿了出来,只看了一眼,眼泪终于汹涌而出。原来,一切都不是梦。手里的暮雪玉是这么真实的存在,是祁枫曾经送给她被她还回去,后来重逢后他又送给她的暮雪玉。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暮雪玉上,她突然想到那白衣老头的话,究竟,她和祁枫,何时还能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