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Chapter1 你强迫我的 黑暗中，林菀借着酒意，跌跌撞撞地冲进刚刚推门进来的男人怀里。 在滚烫的身体投入那略显清凉的怀抱，林菀瑟瑟地抖了下，却鼓起勇气，伸出双臂环住来人的腰，感到他的躯体太过僵硬，她羞涩地笑了笑。 “我……我想通了，之前你那么多次想要，我都拒绝，是因为……因为我觉得我们还小，可就在昨天，我过了十八岁生日。……今晚，我还喝了很多酒……” 毕竟不是那种胆大外向的女生，林菀即便头脑晕晕，可说出来的话还是非常含蓄。 不知道是自己的暗示不够，还是身边的人太过震惊，竟然由着她抱住，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紧张中，林菀越发迷糊，因为酒精的作用，她做了十八年来最大胆的举动，跷起脚尖，在黑暗中探索面前人的唇。 耳边似乎传来压抑地抽气声，柔软的唇瓣在矫正了方向后，从男人的下巴又挪回了唇上。 “唔……”林菀卖力地用自己浅薄的经验去挑逗，混沌中，她隐隐狐疑着：他似乎变高了些。 抽气声变成了压抑地粗重呼吸，终于，男人似乎不满她隔靴搔痒的挑逗，有节制地开始回应，而她则选择在这一刻，脱掉身上的连衣裙，而后探向他的颈间，笨拙地扭动那似乎变活了的纽扣…… …… “咳咳……咳咳咳……” 林菀从喉咙的干涩中惊醒，看了眼窗外，似乎刚有转亮的意思，大概五点而已。 而她此时的状态，已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描述。――头痛欲裂，不仅如此，嗓子像是吼了十几个小时似的，沙哑、灼痛。 昨夜，毕业典礼后的散伙饭上，所有人都玩疯了。 莫逸意犹未尽地邀请大家去他家里继续疯狂，难得解禁，说是要一醉方休。 作为莫逸的正牌女友，林菀自然也跟着去了，而且，她早有准备在昨夜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这个谈了三年的初恋男友。 以前，每每和莫逸在校园的小树林里幽会，年轻气盛的他总是很轻易地失控，有几次甚至想要拉扯她的文胸和短裙。 可每次，都被她严词阻止。 偶尔，两人甚至因此而搞得不欢而散。 死党们说，男生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尤其是青春期的男生，还说，现在校园里像林菀这么纯情等着新婚夜再破处的，已经是灭绝师太级的人物。 林菀保守，却也不愿被嘲笑；加上她属于那种爱上了，便会认定一生的那种女人，所以，这辈子，她已决定非莫逸不嫁，除非……某天他亲口甩了她，告诉她，他再也不爱她。 为了弥补莫逸这么久的欲求不满，林菀本就决定在昨夜献身，加上机缘巧合，莫逸约了她和几个朋友在家聚会，是夜，她拼着一股蛮力喝掉整瓶红酒，红着苹果般的脸蛋悄声对他，“我有些醉，有没有房间可以休息？” 喝到八分醉的莫逸指指楼上，“上楼左转，第二间房，是我的。” 林菀害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我等你……” 她相信莫逸是懂了她的暗示的，不然，当时他也不会露出那种又惊又喜的表情。 事实证明，他确实懂了…… “咳咳咳……” 林菀抚头干咳，视线里出现一杯冰水，顾不得羞涩，她接过狂饮，清凉的感觉从口齿间直达胸口，终于活过来了，她这才将水杯递回那只没有穿衣袖的大手。 “谢谢。” “……不客气。” “……”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林菀压抑心中的怪异，刚刚的声音……好像不是莫逸的！ 她下意识地将身上的单薄床单拉扯到自己的颈间，这才敢垂眸回头，“昨晚……” 话未说完，她的视线落在床头不远处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上，身体顿时又是一僵，她明明记得，昨夜莫逸穿得是米黄色休闲t恤…… 猛地一个回头，就看见在自己的身侧，有个面容清冷的家伙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林菀的双手在下一瞬紧紧捂住唇，生怕一不小心尖叫便冲口而出，如果引来别人…… 怎么会这样？！ 昨夜和自己翻滚了整晚的人，竟然不是莫逸！ 如果她没有记错，此时斜靠在自己身侧的，好像是邻班的班长，被学校女生一致誉为“冰山王子”的家伙，――姜诚！ 家世显赫、为人清冷，虽然样貌堪称漂亮，可表情却很不讨喜，整天摆着一张僵尸脸…… 不，不！现在不是讨论他样貌的时候，而是……而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菀百思，可脑中一片混乱，无从可思，好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莫逸他……不该这样的……，你……你昨晚……” 声音是找回来了，可是思路显然还在错乱。 就见姜诚慢吞吞地抓住了盖在林菀身上的床单一角，而后用着她无从抵抗的力道，一寸一寸地拽离她的身体，转而堪称优雅地遮在他自己的身上，接着，他才似松口气一般，带着几分幽怨和责备，“昨晚……是你‘强迫’我的。” 瞪目结舌！ 林菀能够记起昨夜疯狂的开始，却记不起结束，而那所谓的开始，便是她自己主动冲进他的怀里，主动凑上自己的唇，主动脱下他的衣服，并带着大无畏的姿态拉着他的胳膊，往床边走去…… 双手掩面，林菀无话可说。 是她的错！ 这次乌龙大了！ 可是不对，明明是莫逸告诉她，上楼左转第二间房，这绝不会错！ 清了清喉咙，林菀很小人地将被拽走几寸的床单，又拽回些许，和面前的男人共同用这个“遮羞布”遮住羞体。 “莫……莫逸呢？你怎么会进来他的房间？――还有，你为什么……为什么不阻止我……” 声音越说越小，人家明明都说了，昨夜是她“强迫”他的，本来嘛，像他这种随便往哪一丢就会扑上来一群女生围攻的男生，又怎么会对她起那种心思？ “算了，就当……就当是我的错，请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请你……不要告诉莫逸。”林菀自己放弃了要答案，不管如何，错误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给错误收尾，她不敢让莫逸知道她失贞的事，更何况，是失贞给了他的世交好友。 跟莫逸交往三年，多少了解了他的家世背景，也知道了他这些所谓红三代的一些交友圈子。 而姜诚和莫逸两家是世交，虽然她在高中三年和姜诚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若真是算起二人碰面的次数，倒也不少，当然，这都归功于他们有个共同熟识的人，――莫逸。 姜诚目光淡淡地在她的脸上兜了一圈，却是好心地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昨夜都喝多了。至于莫逸，大概是去了对面的房间。” 说着，姜诚有些欲言又止地再看她一眼，而后起身，捞起地上的衣裤。 林菀适时地别开脸，同时小手也隔着床单，摸索自己的衣服。 在姜诚穿戴完毕，走到门口，手要搭上门把的那一瞬，林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拔高声音急切地叫住了他，“请你……请你先站在那里，就一会儿！” 她着急地说着，同时囫囵吞枣地套上了自己的裙子，拿起自己的包包，临走时扫见身下床单上的一片落红，她苦着脸地顺手将那床单一并抽走，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塞进自己不算小的背包里，小跑到门口，而后怯怯地没敢抬头，“还是我先离开吧，遇到人，请说从没见过我。” 姜诚俯视着她的发顶，没有回话。 林菀盯着面前他整洁的衣领，补充一句，“你应该也觉得，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对我们来说最好，对不对？” 姜诚的嘴角动了动，而后冷不防地开口说道，“可是……吃亏的那个始终是我。” 林菀一滞，心里有些咬牙切齿地想：就算他是第一次，可她也是第一次，而且，她还少了层膜，比较起来，他又能吃亏哪去？ 总有种被要挟了的感觉，可论气场、论经验，林菀都属于弱质一流，加上她现在急切地想要趁着众人都没起时逃之夭夭，就算是要挟，她也认了。 “那……那你说，你想怎么办？――只要别让莫逸知道。”莫逸是她想要许这一生的男人，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污点，她甚至想好了，适当时候，自己去做个处女膜的修复手术，不能因为一夜错误，就毁了她一生幸福。 闻言，姜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只要不让莫逸知道你‘强迫’过我的事，其他的条件，都好商量？” “是。”林菀咬牙，能不能别总是“强迫”、“强迫”地挂在嘴边？这可真是赤果果的要挟了！ 等待回答的时间是难熬的，偏偏，姜诚像是要磨练她的耐性，在林菀按耐不住地想要再次开口时，他才云淡风轻地说了声，“留下你的手机号吧，想好了，我会联系你。” “好！” 林菀爽快地答应了，并且飞快地拿出背包里的纸笔，留下了一串数字，而后，开门落荒而逃。 在这件事上，二人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哪怕姜诚和莫逸的关系再好，可对于几乎是陌生人的林菀与姜诚来说，后者是绝不可能去问莫逸要前者的手机号的。 于是，姜诚选择面对面，而且绝对是理所当然地索要。 同样，林菀在一念之间，本能地选择了自保。 在林菀逃出莫宅之后不过五秒，姜诚拨通了那串号码，“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短暂的错愕过后是失笑。 姜诚挂断了电话，下一秒，对门的房间打开了门，神色略显慌张的莫逸走了出来，诧异地看了眼好友，“你……你刚从对面出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 眼睛里有眼屎 听到莫逸发问，姜诚一眼扫去，竟发现好友的t恤穿反了！ 莫逸虽然平时看起来爽朗、随意，可其实，身在这种高干家庭，骨子里就习惯了在外貌穿着上的讲究，像穿反衣服这种低级错误，绝不可能仅仅是刚睡醒这种借口能解释的。 姜诚不动声色，心有城府地简短答道，“嗯。” 听他这么说，莫逸更加诧异了，脸色甚至有一瞬的血色抽离，下意识地指了指本属于自己的房间，带着几分不确定地再问好友，“那……那昨晚，咳，我的意思是，昨晚就你一个人在房里？” 姜诚似有若无地笑了下，“难道，你也在？除非你有分身。” 莫逸更加糊涂了，明明昨儿林菀说在房里等自己，可最后，他喝多了，多到自己怎么进到对面房间的都不清楚，依稀觉得好像被谁推了一把…… “咳，兄弟，一大早别说这种恐怖的玩笑好不好，我已经够惊吓的了……”察觉自己失言，莫逸忙弥补地转移话题，“昨晚真是喝大了，头疼，我去洗把脸。” 姜诚知道，莫逸的不追问，不是因为轻松地被他的两句谎言骗过，而是因为好友自己心虚。 对着好友离开的背影，姜诚忽而开口道，“嗳，那昨晚，你呢？” 莫逸脚步一滞，像炸毛似的扭头，“我什么？” 姜诚往对门的房间努努嘴，“你睡的那房里……” “当然就我一个！” 姜诚扯开一丝微笑，他可什么都没问。“去洗脸吧，……你眼睛里有眼屎。” “你……”被取笑的莫逸红着一张脸地下了楼。 姜诚则端端收回目光，转而落在对面的房门上。 好友撒了谎！ 虽然，他亦如是。 就算昨夜真的醉了，可他还是能够记起，是妹妹姜雅把他推到了莫逸的卧房里，同时将已烂醉的莫逸拽进了对面。 姜雅喜欢莫逸，不是一天两天，而且，以他对姜雅的理解，那丫头绝对是因为看到林菀先进了莫逸的房，所以才李代桃僵地把他给推了进来，造成了这场乌龙。 至于昨夜，姜雅和莫逸之间…… 他想，这几乎已经不再有什么悬念，莫逸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事情发展到现在，或许真是各自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昨夜，真是喝多了，否则，哪怕再多一丝的理智，他也会把林菀推开…… 再看一眼手机，假的号码！那女人情急下还会选择这种自保方式，是认定了高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他们就再不会见面？ 不过，说得也是，明天过后，他就会去b市的军区学校特训，后续的发展，就看莫逸如何摆平小妹、和女友继续相安无事了。 看起来，真是没有他的什么事，就当做一场荒唐春梦，可是…… 心里还真是不平衡啊。 …… 林菀打了车回到住处，在小区的楼下，趁着四下无人，她悄悄将背包里的“罪证”床单掏出来，丢到了公共垃圾桶里。 此时，在心下一宽的同时，也真正开始后怕起来，电梯慢慢向上攀爬的过程中，她绞尽脑汁地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以及可能的种种后果。 之前只想着如果莫逸知道了会怎么办，可现在，才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如果她怀孕了怎么办？ 或许，今天需要穿上母亲的成熟套装、化了妆去药店，买些事后处理的药品。 姜诚…… 想到这个人，林菀就开始头疼。 本来，她还觉得他们算是针对这起乌龙事件达成共识的，那就是各自保密，可自从自己自作聪明地给了他错误联系方式，她便不确定了。 他不会报复吧？ 苦恼了良久，她才自我安慰。 那个人可是姜诚啊，有钱有势，样貌出众、成绩出众，随便往哪一丢，就有一群女人围上来的姜诚！ 所以，就算她“强迫”了他而不认账，他也不会怎样记在心里的。 嗯，就是这样！ 半天之后，林菀的担忧就彻底成为过去。 因为，莫逸的电话打来了。 “阿逸……”林菀足足做了半分钟的心里建设，才敢接起电话。 “小菀，昨晚你……” 莫逸欲言又止，林菀则心跳如雷，“啊，半夜我突然难受地很，就悄悄走了，看你玩得那么开心，就没有打扰你，你没看见我离开吗？” 林菀死抓住自己的裙摆：冤孽啊，原来看起来乖乖女的她，竟也可以说谎如流。 “是吗，我确实喝多了，没注意，……对不起，唔……” 林菀沉浸在自己的心虚以及谎言蒙混过关的庆幸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莫逸声音的怪异。 她径自美好地计划过阵子去做个处女膜修复，却不知电话的另一头，莫逸的大腿上正坐着另一个野性青春的少女。 少女灿笑着，在莫逸打电话时，时不时地撩拨他两下，或是趁着他要说话的当口，冷不防地以吻封唇。 这便是姜雅。 昨夜灌醉了莫逸，并且得逞地一夜春宵的姜雅。 姜雅知道莫逸和林菀的情侣关系，可她依旧自我地向莫逸示爱，用她的话说，只要他没结婚，她就有资格去横刀夺爱。 这完全是被宠坏了的千金小姐的骄纵。 而昨夜的事，她向莫逸保证，可以不对林菀提起，但是条件是，他不能再拒绝她的求欢示好，在真正从两个女人中做出结婚对象的选择前，她也愿意秘密地做个地下情人。 说白了，那就是公然让莫逸劈腿。 其实，姜雅的策略本来是两线同行，那就是在她爬上了莫逸的床的同时，也将林菀推到出轨的境地。 无奈，姜雅把姜诚推进房后，姜林二人是否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确定，林菀何时离开的，她更是不清楚，加上大哥那么一脸正经地否认，说是没看见林某人，她也没法子陷害林菀什么，只能揪住让莫逸负责一事来维系自己的爱情。 好容易从姜雅的热吻中解放出来，莫逸深呼吸一口气，才又对着手机说道，“小菀，这两天我家里有些事，包括明天阿诚去b市特训，我可能也要送行……，嗯，过几天，我再联系你？” 林菀只听到了一个重点，那就是自己最害怕的家伙要离开了。 好，好得很！ “你去吧。” “……嗯？” “哦，我说，你忙吧。” 莫逸狼狈地从另一波热吻中找回呼吸，“好，我先挂了……”手机已被身上的少女以指尖摁了关机键，同时，一双纤细小手将他往后面床上一推。 犹豫只是眨眼间，莫逸在那小手搭上自己胸膛的同时，翻身将少女压在身下…… 林菀这头还没回神，“好吧，啊，阿逸……” “嘟――嘟――嘟――” 电话已被挂断，少了往日的飞吻传情，也没有了约定成俗的甜言蜜语，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再见。 莫逸的变化，却没有在林菀的心里激起涟漪，因为，她陡然想起另一事。――那个消失了的床单，真的没人问起吗？ 头疼了！ 只要莫逸看起来没怀疑自己，那就由着姜诚那个家伙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 三年后 馨子算是林菀几个死党中，最早一个结婚的。 在其他人都在大学里醉生梦死的时候，馨子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退学，转而嫁给了一个老男人。 其实，新郎也不老，可与馨子比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个“大叔”的称呼算是抬举他了。 姜振平，四十岁，几乎是馨子年龄的二倍。 林菀不理解，嫁这样一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用安敏的话来说，那方面的能力都退化了，馨子嫁过去，过不了两年就要欲求不足地守活寡。 当然，这种话，林菀是说不出口的，不仅如此，还耐不住好友央求，当了伴娘。 化妆的时候，馨子一脸幸福地说，“他有钱、有权，不是每个女人年过二十不久就可以过贵太太的生活的，再说，他也拿得出手，你不觉得他看上去特成熟、有魅力么？” 林菀只是浅笑。 男人四十，再不成熟，可就真的毫无可取之处。至于样貌，林菀没太大感觉，就是莫名感到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馨子穿整完毕，先行出去招呼客人了。 林菀的伴娘服因为尺寸问题，才拿过来，她只能躲在化妆间，换好衣服再出去见人。 空无一人的化妆间，她反锁了门，褪去自己的衣服，才拿起那长长地拖到地面上的纱状伴娘裙，就听见房门咯噔一响，明明是反锁的门，此时却诡异地被打开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 被单更适合你 林菀来不及惊呼，只能慌张地以伴娘服遮盖身体，而身体也躲在室内的唯一的衣柜后，聊胜于无地遮挡住衣衫不整的自己。 房门打开，一抹深绿闯入眼中。 是个男人！ 一身军装的男人！ 林菀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声音由于惊恐而太过尖细，“请……请关上门，不要过来，就一会儿！” 多么似曾相识的话！ 话说完，林菀后悔地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仓促间，她那么语无伦次、词不达意的，希望那人能领会她的意思，她是要让他出去！ 门口的男人闻言，果然关上门，却是进了房间后，反手关上了房门。 男女共处一室！ 林菀双手哆嗦地伴娘裙都快拿捏不住，她庆幸那人没有过来，而是安静地站在门口。 鸵鸟似的缩在衣柜后，林菀用着生平最快的速度开始穿戴，慌乱中，依稀听到“嘶――”的一声，也不知道这纱裙的哪个位置被扯坏了，但坏了也比衣衫不整的好。 是她自己太大意了，……但是明明房门她是反锁了的！ 面对突发状况，林菀习惯性地想了最坏的结果，和最好的结果。 最坏不过就是被那男人看了自己的身体，但今天适逢好友结婚，能来到化妆间这里的男人，十有八九是伴郎之类的，谁说男人就不用补妆了？ 既然大家有共同的朋友，那么商量一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是可能的。 而最好的结果……嗯……就像现在这样，那男人乖乖地呆在门口，等待她穿戴完毕出去后，他再占用这里，大家相安无事，权当彼此是空气，再也互不搭理。 门口的男人确实绅士，不言不语不动弹，颇耐心地等待林菀香汗淋漓地穿好纱裙，从衣柜后走出。 林菀没敢抬头，视线所及，就看见那人的黑皮鞋擦得铮亮。 “对不起，耽误你的时间了，你用吧。”林菀说着，心跳忐忑地提着裙摆往外走，在与那人擦肩而过的那刻，就听见那人语气微妙地轻笑了声。 林菀一怔，出于本能地抬头，一看之下，不由像是见了鬼似的，白了脸容，条件反射地退后两步。 “你……”就算时隔三年，就算她跟面前这人说话的次数寥寥无几，可她还是能一眼认出。 姜诚！ 化成灰她都忘不掉的姜诚！ 为什么每次她丢人的时候，都是当着他的面？！ 姜诚微笑。 一身军装显得他英气十足，可因为过于节制，衬着他的微笑透着些许清冷。 相反于姜诚的从容，林菀则是种种狼狈、羞愤……一涌而起，有很多话想要质问，最后却只冒出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诚闻言，几不可见地耸了下肩，“好像……是你让我关上门的。” 一语戳中了林菀之前的话中漏洞，她心里抓狂地再退两步，“可是我……你……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进来这里？……罢了，你在这里忙吧，我先出去。” 几个深呼吸间，林菀已找回理智，她何必说多错多地在此纠结？ 就应该像三年前那样，逃之夭夭！ 至于那个被反锁的门……，就当真的见鬼好了，本来，他就是她心中的一个鬼！ 脚步刚刚迈开，一只手臂横在自己的面前，规规矩矩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姜诚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衣裙，而后没头没脑地来了句，“新郎是我二叔。” “耶？”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进来这里？有人告诉我，他在这里补妆，我来找他。”姜诚慢条斯理地解释，就像三年前，对于她的疑问，他知无不答，而且，总是慢半拍。 “哦，这样啊。”怪不得她觉得新郎有些眼熟，原来是姜家的货色，“他不在这里，可能在吸烟室。” “……嗯。” 姜诚收回了手臂，转而轻巧地双手插入裤兜，他自然知道二叔不在，而且，之前若不是听出了她的声音，他也不会故意误解她地踏进这里。 这女人，惊恐下的故作冷静时，声音总是同一个音调。 林菀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杵在自己面前，该不会……为了三年前她报错手机号…… 不，不会，他是谁啊，那可是随便丢在哪里，就有一群女人围上来的姜诚！ 林菀决定，对于过去，她准备健忘到底了，二次欲逃，“那个，我先出去，新娘应该在等我。” 话音刚落，对面男人便用慵懒却带着寒意的语调叫了她，“林菀。” 第一次，他直呼她的名字。 林菀像是炸毛似的，脊背一凉，“……什么事？” 姜诚语气轻松，“没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总是相识，该打个招呼。” 林菀干笑，“哦，你好。” 第三次欲逃，成功地走到门口，手尚未握上门把，姜诚鬼魅的声音又从后飘来，“对了，你的裙摆扯开了个洞，真的没关系？” 林菀歪头一瞧，可不，就说刚刚那撕拉一声会坏事！ “嗯，没关系。” 这点小应急，她还是可以处理的，弯了腰，三两下在破处打了个蝴蝶结，也挺雅致，最后，不忘表达对知情而报者的感激，“谢谢你的提醒。” 姜诚不置可否地走近她两步，而后以眼神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忽而似有顿悟地说，“这裙子太保守了，还是床单更适合你，……尤其是莫逸床上那条纯白色的丝质床单。” 林菀闻言，怔忡，两秒后，差点尖叫。 谁说他的冷冰山？ 谁说他为人正派地堪称孔子在世？ 谁说他一天说话的次数不超过十句？ 谁说他…… 她想爆粗口：那些人的话都是放x！ 姜诚仍在微笑，看了她半响，而后突然拿起化妆台上的一个唇膏，走到她的面前，在她前有他后有门、无从躲避的情况下，不容抗拒地托起她纤细的下巴，像是描绘一幅艺术品，细致地给她的唇瓣涂抹，“你的唇色有点淡，婚礼上不需要贫血的女人。” 林菀强迫自己忍耐，权当冬眠，眼皮都不眨。 良久，姜诚放下唇膏，站开一步之遥，最后，带着几分戏谑地扯了下唇，“还是差了点，都说，激吻过后，唇色的红润会更自然些……” “……” 林菀因为明白了他的意思，才会彻底石化，也因为明白他的公然调戏，所以想捞起附近的某样东西砸在他完美俊雅的脸上。 是他本性如此？还是冰山王子在军校三年，学了一身流气？ 一本正经冷着脸地说这种下流的话，实在是……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 精神上迷恋 林菀在姜诚的气势下，几乎整个脊背都靠在了门上，退无可退。 面前男人慢慢靠近的脸，再加上他刚刚所说的“热吻”…… 林菀的脸色倏地一通绯红，“别……别乱来！” “呵！”姜诚的俊脸在距离她两寸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轻笑一声，而后不着痕迹地撤回了危险距离，俯视着她的小脸，“手机号码。” “……什么？”林菀得以自由后，贪恋地平复呼吸，一时没让男人的话钻进耳里。 姜诚不介意地重复，“你的手机号码，正确的。” 才平静的林菀，被那“正确”二字又搞得一惊，三年前她谎报号码的事，这男人果然记恨着。 “……好，我写给你。” 姜诚已掏出手机，“不用，你现在说给我听就可以。” 林菀下意识地吞吞口水，“1……158……” 话未说完，房门突然被从外面敲响。 “小菀，你还没换好衣服？快出来帮我，我快累晕了！” 馨子的声音，如同天籁，林菀毫不犹豫地欢快应了声，“我这就出来！” 下一秒，她冷不防地推开面前的男人，也不管不顾他的反应，拉开门就溜了出去，险些让门缝挤到了裙摆。 姜诚勾唇，抛抛手机，而后又塞回裤兜里：这女人……婚礼还未开始，她以为她能躲得了哪去？ 神情自若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拉开房门，同样走了出去。 穿过匆匆人群，找到了一处僻静地，正想着透口气，有个很小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诚子，噗呲噗呲，这里！” 会用这种幼稚暗号的，只有一人。 姜诚没回头，“要说话，自己过来。” 没过两秒，身后伸来一拳，捶上他的肩头，“这么冷淡，真不够意思，三年不见，是不是把我们的兄弟情都给淡忘了？” 姜诚扫了眼一身西装笔挺的莫逸，“别兜圈子，说吧，做了什么亏心事？” 一语戳中莫逸心事，确实，但凡他有什么烂摊子需要姜诚摆平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说出“噗呲噗呲”。 “诚子，你果然是兄弟！”莫逸变脸像翻书，一展陪笑，“嗳，帮个忙，等会我要先溜，改天咱们再好好聚，一会儿见到小雅，别说我来过，因为……因为我没想到小菀也在。” 姜诚微微蹙眉，“林菀？她好像是今天的伴娘，见她很不方便吗？” “嗐，怎么说呢，真是无巧不成书，你二叔的婚礼，小雅约了我，我就跟小菀说这两天忙，恰好她也说自己有事，可谁想到她所谓的事，竟然是今天这个事，真是撞一块去了，说真的，小菀大学的同学我真的不认识几个，等会儿，你帮我跟小雅解释解释，她能理解的。”莫逸再拍拍好友的肩，而后匆匆准备溜走。 姜诚已经消化了莫逸乱七八糟所说的事实，他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从三年的乌龙事件之后，妹妹姜雅便告诉他：她有了秘密男友。 姜诚知道，她说的是莫逸。 本以为，莫逸和林菀的关系就此结束，可是，照现在来看，莫逸分明在享齐人之福了。 想到此，他压下心中难耐的怒气，声音不由冷了几分，有些明知故问地说道，“别告诉我，这三年，你一直没跟林菀说清楚，也一直偷偷地和小雅维持关系？” 莫逸干笑，对于姜诚口气里的不悦，理所当然地理解为哥哥心疼妹妹的心里，“怎么，你才知道？我还以为，小雅都告诉你了呢。这个，既然她都不介意，你应该也能理解吧。” 理解？ “阿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像男人？而且，脚踏两只船的感觉，真的这么爽？”姜诚悄悄握了下拳，“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现在……。三天，给你三天，把事情结了，想的周到些，别伤害小雅！也别伤害……” 若选其一，总是要伤害一个，但是他能做的，也就是让这两个女人长痛不如短痛罢了。 莫逸一听，脸色变了变，却也不敢跟好友硬碰硬，“其实，如果真的这么容易选择，我也不会耗到现在，而且，小雅自己都愿意给我时间慢慢考虑。” 小雅、小雅！ 这家伙仗着自己妹妹的纵容，还当真得寸进尺了！ 姜诚眼眸一眯。 莫逸马上说道，“别觉得我对不起小雅，起码……起码我的身体是忠于她的，知道么，我从没碰过小菀，因为她太纯，也因为她纯，我舍不得。你也是男人，该知道男人最渴望什么样的女人做老婆，就是小菀这种的，漂亮、纯洁、家境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她会对你死心塌地，只要爱你，就是一辈子，除非你先甩了她。……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年龄的男人，都有生理需求。” 姜诚冷冷地说，“别包括我。——那你的意思是，在肉体上，你舍不得小雅，在精神上，你迷恋林菀？” 莫逸默认。 姜诚冷笑，“如果不是小雅认定你，就凭刚刚那句话，我就可以把你打个半死，保证你一两个月下不了床！——三天，别想再拖延，只要你做出选择，哪怕你选的不是小雅，这也是对她的一种交代。” 姜诚的期限，在莫逸看来，很是为难。 他不死心地试图争取些什么，“我知道，我知道我这样做很垃圾，但是，咱们这种人，以后结婚的对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成政治性的联姻或是包办的，而且，咱们那大院里，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爱情上像我这样执着几年的，已经算是稀有品种……，好，好，我不岔开话题，我选，我选，三天是吧，我选！但是今天，兄弟你得帮我，可别说我来过。——我先闪。” 看着莫逸悄悄从人群中溜走的背影，姜诚一时间，也摸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一直以来，男人最不齿的行为就在眼前，而且发生在好友的身上，可是，他能做的，却是维护，和短暂的纵容。 他想，莫逸的朋友，大多数应该都知道他脚踏两船的，甚至包括小雅。 只有林菀被蒙在鼓里。 难怪人家都说，最后知道真相的那个，往往是当事人本身。 而且，……也会被伤害得最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 我不想威胁你 林菀是个尽职尽责的伴娘，游走于宾客间。 才迎来了几个大学同学，目光一闪，就见一熟悉的背影从视线中滑过。 莫逸！？ 即便是一个背影，可怎么也是相处了六年的男友，林菀一眼认出，那匆匆走出人群的是莫逸无疑。 他怎么会在？ 难道，是打听到她今天要当伴娘，要给她一个惊喜？不，不对，今儿是姜诚二叔的婚礼，想必他是作为男方的宾客来的。 不管出于哪一条，林菀直觉地追过去，却又狐疑地想：既然是要参礼，为什么又往外走呢？ 莫逸走得急，眼瞅着几个闪身，快不见人影，林菀下意识地要开口，一个“莫”字还未吐出，身前冷不防地冒出一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对不起，麻烦请让……，又是你？” 看清了面前来人，林菀条件反射地后退两步，暗忖：怎么走哪都能碰到他？ 姜诚似已习惯她脸上那种见鬼的表情，明知道她是要去找谁，却罔顾她的着急，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嗯，是我，咱们继续吧。” “继续？继续什么？”林菀左探右探，唔，哪里还有莫逸的影子。 姜诚轻轻挑眉，“158……，之后呢？” 林菀收回目光，这才顿悟，他说的是电话号码。很友好又很虚伪地扯开一个微笑，“对不起，等会儿再告诉你成么？我急着找一个人。” 姜诚绅士地让开了身子，“请便。”反正，有刚刚那一挡，莫逸应该已经走掉了。 林菀从人群中挤出，都快走到主马路上了，也不见莫逸其人，一个人傻傻地眺望，自己都有些自嘲：或许，她只是认错了人。 失笑中回头，没走两步，林菀顶头又碰上了那一身军装的家伙。 真是……阴魂不散啊！ 姜诚晃晃手机，笑看面前女人隐忍着抓狂的可爱表情，“人找到了？” “……没有。”这都怪他！ “那……我们继续吧。”拦路者庞然不觉自己的笑容有多可恶，“158，嗯，之后呢？” 林菀定定地看着他，一种女性的直觉充斥她的心里，从三年前他要她负责，到再相遇后他恶劣的挑衅，以及不依不饶地要她的电话号码…… 这家伙，该不会想要仗着那一夜，跟她扯上点什么吧。 虽然……虽然他是姜诚，丢在哪里都会有一群女人围上来…… “咳，你好，我知道我这么说有些冒昧，可是……”林菀试探的声音越来越低，“你该知道，我有男朋友。” 姜诚微微耸肩，“我知道。”不过，也不肯定，三天后，她还有没有。 “我男朋友是莫逸，他还是你的世交、死党！” “我没说不是。” “那你……”那他为什么还要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地纠缠她的联系方式！ “呦，被误会了啊。” 姜诚摸了下鼻子，那动作竟有些娇俏，完全颠覆众人心中冰山王子的形象。 林菀有些崩溃地握了下拳，这有什么，在她面前，好像早就颠覆不止一次两次了！至于他说的误会，是不是误会，只有他自己清楚。 “怎么说，我们也算相识一场，而且，在某方面，我们彼此应该说得上是‘熟悉’！” 林菀忍着要瞪他的冲动，她跟他一点都不熟悉！ “所以，我觉得，为了三年前没有彻底解决的责任问题，或许有必要做进一步的商讨。”姜诚笑容款款，很淡，透着生来具有的凉意，“而且，我不想威胁你什么，如果你觉得，交换联系方式，需要某种关系做前提，那么，我们交个朋友吧。” 交个朋友…… 林菀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至于他是要盗呢，还是…… 总之一句话：只有他自己清楚！ 看到林菀犹豫，姜诚忽而迷了眼眸，神情也冷了几分，口气竟有些森森的，“不想我把当年你的糗事说出来，就和我做个朋友。――普通朋友。” “呃……” 林菀滞了滞，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清清冷冷，不瘟不火的，似乎没有那种爆发似的气概，却有另一种深沉内敛的慑人气势。 吞了吞口水，林菀妥协了，有些灰溜溜地报出了手机号，完全是下意识的，最后，她还自我安慰地想着，总比捅了自己最狼狈的往事要好。 姜诚成功拨通了林菀所说的号码，存储后，满意地收回手机，垂眸扫一眼面前那小女人局促的样子，忽而问了句，“嗳，莫逸，他就这么好么？” 说起男友，林菀的表情不由柔和了几分，很美，也很刺眼。 “怎么说呢，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而且，他是我的初恋，大概也是我这个人太认死理，爱上就爱上了，从此眼里只有他……。再说，莫逸对我也很好、很体贴啊。” 姜诚扯了下唇，不以为然，“怎么好？你们相处六年了吧，可是三年前，你却还是第一次……” 说到这，林菀终于忍无可忍地瞪他。 这是她一辈子的污点，怎么就让第一次被他得了呢？ 姜诚微笑地收了她的怒视，“好，不说三年前，就说这三年，他碰过你吗？” “喂，我没必要告诉你吧。” 姜诚不痛不痒地回了句，“我们是朋友。” 朋友…… 朋友就能说这些？ 林菀红着脸，不吭气。 姜诚知道了莫逸所言非虚，难言的愉悦铺天盖地而来，他轻笑了声，“没有？呵，既然是朋友，告诫你一句，没有男人会天天守着所爱的女人而不胡思乱想的，除非……” 姜诚想要暗示些什么，他希望三天后，如果莫逸选择了小雅，那么现在的暗示，可以让林菀能够早一些有心理准备。 林菀知道他话外有话，却是误解了他的意思，想着这三年来，莫逸确实对她少了很多的肢体上的需求，以至于她连处女膜的修复手术都没机会去做。 抬眸一瞪，“难道，是因为你把三年前那晚的事……告诉他了？” 姜诚失笑，“怎么，你就只记得那晚么？印象这么深刻啊，嗯，也好，在商讨责任问题之前，先说说那晚的感受问题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 伴郎可以吻伴娘 林菀气结，她可以肯定，自己现在是处于恼羞成怒的状态，而且，双颊绝对可以大放焰火。 姜诚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恶劣地继续挑衅，“很难启齿么？没啥好隐瞒的，我们可是朋友。” 朋友！ 朋友！ 见鬼的朋友！ 林菀当机立断要扭头离去，却被姜诚一把抓住了手腕。 如灼烫一般，林菀倏地将他的手甩开，“喂，你到底想怎样？” 姜诚不介意地松开手，“不是说了？聊聊当初的感受问题，啊，就当做你对我的一部分补偿好了。” “补偿？” 姜诚一本正经地回道，“对，作为你当初‘强迫’我的补偿。不负责、不补偿，难道，我的第一次就白被你睡了？” 林菀一惊，差点就想扑过去掩住这男人的嘴。“……你小声一点！你这……你这分明是威胁！” 姜诚没有否认，带着几分小恶毒的微笑，口气清冷地说，“我的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掌握不同人的把柄。――别拘谨了，说吧。” 林菀一个深呼吸，耐着性子地瞪他，可话卡在喉咙里，要说三年前的感觉……，她记不真切，像做梦似的，似乎有些痛，但是却带着中邪般的趋之若鹜，这是实话，但死活她也不会对他说！ 红着脸，她又僵在那里了，这时候，一个天籁般的声音缓解了尴尬。 “哥，你怎么在这里？” 姜诚回头，就看见自己的妹妹一身红色小礼服地出现在视线范围，他心里暗叫一个糟。 姜雅没有注意到林菀，紧跟着又道，“对了，你看见阿……” 接下来的话，消失在姜诚的大掌中，姜雅不满于自家大哥突然掩住自己的唇，挣扎中，她才看见有些呆若木鸡的林菀，赫然明白了大哥此举何意。 无声地冷笑了下，姜雅拍拍大哥的手背，也不再挣扎。 姜诚明白，兄妹二人算是达成默契了。 姜雅是知道林菀的，可是，林菀却不认识姜雅，或许见过面，可对于记人能力太差的林菀来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忘。 姜雅看着林菀，目光中有着挑衅，如果不是因为答应过莫逸，在他做出选择前，她甘心见不得光，而且和情敌保持距离，否则，她早就在林菀面前暴露了自己和莫逸的关系。 姜诚同样有些威胁意味地拍了下妹妹的肩头，“别的事，等会再说，来，给你介绍一个人。――我朋友，林菀。” 朋友。 又是朋友！ 林菀硬着头皮，握住了姜雅伸过来的手。 虽然她对姜诚现在是又气又怕，可不影响他妹妹与她相识。 面前的女孩，看起来与她年龄相仿，身材惹火，气势冷傲，伴随着姜雅的靠近，林菀闻到了对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虽然好闻，但是过于刺鼻。 两手相握，姜雅只是象征性地碰一下，便收回了手，睨了姜诚一眼，“哥，我先进去，等会再跟我解释。” 其实，姜雅只想知道莫逸的事。 可林菀却误会了，在火辣小公主离开之后，迫不及待地对姜诚道，“那个，你可一定要跟她解释清楚啊！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 姜诚不置可否地微笑，“我会跟她解释。对了，出来这么久，不怕你的新娘朋友一个人应付不来么？” 林菀差点惊呼，低声埋怨，“这话，你应该早说！”也不看都是谁在耽误她的本职工作。 姜诚看着她提裙小跑也不说声再见地溜了，不甘心地在她身后追加一句，“忘了说，今天，我是伴郎。” 林菀脚底一滞，差点踉跄。 伴郎？ 她回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身不和谐的军装。 姜诚优雅跟上，“所以……” 所以？ 林菀苦着脸地再次扭身离去。 所以！ 所以，今天她还要跟他打照面！ 真是怎么也醒不来的讨厌梦魇。 …… 婚礼开始时，林菀果然瞧见姜诚出现在伴郎的位置上。 伴郎、伴娘！ 尾随在新郎、新娘的后面，不知是谁叫了一声，说是伴郎也要牵着伴娘的手！所以造成了现在的尴尬局面。 林菀觉得，左手的丝质手套都快黏湿在掌心里，这冰山男人，手掌怎么这么烫？ 还有，她的脸一定比新娘本人还娇羞！ 好容易走过了漫长的红地毯，林菀如触电般地收回自己被握住的手，退到新娘的身侧。 姜诚看似毫不在意，注意力放在了今天的焦点人物上。 宣读誓词、交换戒指…… 牧师微笑，“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台下掌声阵阵，有顽皮的孩子跟着边跳边拍手，不知是谁家的小孩，忽然嚷嚷着从林菀的身后跑出，“我要看，我要看！”说着，将林菀往一旁推了下。 可巧，旁边是台阶，林菀被冷不防的一推，一个站立不稳，踩到了脚下长裙。 悲剧了。 林菀认命地准备接受自己即将狗啃屎的境地。 意料中的狼狈局面没有出现，一只结实的手臂在关键时刻勾住了她的腰际，并且自然地将她勾进手臂主人的怀里。 林菀下意识地攀着那人的肩头，睁开眼睛，就这样撞进一双浩瀚深远的墨色瞳眸里，犀利地彷佛要透过她的眼直射入她心底。 林菀怔了怔，想着这所谓“冰山王子”的虚名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真的……让人心生冷意。 面前的男人不开口倒还能维持形象，可是他嘴角一勾，立马形象逆转，用着让不少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牧师，现在，是不是伴郎可以吻伴娘了？” “呃……”牧师石化。 现场笑声一片，搞得新郎新娘这对正主也吻不下去。 馨子回头，瞅着林菀暧昧地笑。 后来，林菀怎么推开姜诚的，她已不记得，迷迷糊糊地跟着人群送一对新人出了婚礼礼堂，迷迷糊糊地，又觉得空中似乎飘来某物，她下意识地接住后，发现竟是新娘捧花。 一抬头，又撞上姜诚微凉却不怀好意的微笑，心里一惊，忙把捧花又丢了出去。 再次接住捧花的，是好友安敏。 安敏推了推自己那无镜片的黑框大眼镜，用她惯有的没睡醒似的声色“唔”了下，“……好东西，回家插在嘉嘉的房门口。” 林菀嘴角一抽。――嘉嘉，那是安敏养了多年的贵妇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7 万死不辞 馨子瞧见捧花被安敏接着，咧咧嘴，也觉得实在是浪费，可是，这并不影响她做新娘的好心情，临上车时，忽而回头笑对姜诚，“那个，大侄子，咱们虽然没说过话，不过今天过后，也是亲戚了，我家林妹妹就托付你了，记得送她回家啊。” 新郎姜弈听新婚小妻子如是说，深沉的目光扫来，馨子立马噤声，端庄贤惠地羞怯低头，迈进花车。 而姜诚则似乎当了真，与二叔姜弈对视一眼，不知交换了什么讯息，而后歪头笑看林菀，颇有些混淆视听地应了声，“嗯，万死不辞。” 林菀再抽嘴角，这些人……集体耍她的么。 不仅如此，安敏抱着捧花，适时地她身旁桀桀地笑，笑得林菀脊背发麻，她了解，在好友这样笑的背后，不知道又腹诽些什么下流的内容了。 果然，就听安敏那鬼魅般低低的声音，慢悠悠、轻飘飘地从耳际传来，“男朋友的好朋友，好朋友的女朋友……，嘿嘿……禁忌的感觉。” 林菀无语。 遇人不淑啊，当初怎么就交了这两个损友。 话说花车开走，众宾客也陆续散去。 姜诚站在林菀的面前，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走吧，我开车来的。当然，如果你的朋友需要，也可以做个顺风车。” 安敏推了推镜框，“好……” “不用！”林菀抢在好友前面，严词拒绝。“我们还有别的事，你……你自便吧。” 姜诚轻笑，“我们是朋友，你客气什么？” 林菀抓狂，他用得着时刻将“朋友”挂在嘴边么？ 不再多说什么，林菀一手抓起安敏的胳膊，将好友拉走，“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走啦！再不走，我就把你家嘉嘉拖去喂狗。” 安敏慢吞吞地，不骄不躁，耐心地低声解释，“唔……我家嘉嘉自己就是狗……” 姜诚立在原处，看着两个女生拉拉扯扯地离开，才轻抚了下鼻子，喃喃自语，“好像，有点怕我啊。” 话音刚落，身边多了抹红色的人影，“如果你方便，能让我坐个顺风车么，哥。” 姜诚不知不觉地，已收拢了嘴角的浅笑，“走吧。” 姜雅跟在自家大哥身后，虽然，他们不是一个母亲所生，可是由于年龄相仿，自小一起长大，关系也跟亲兄妹一样好，但凡有什么心事，她也会首选告诉姜诚，而不是父母。 狐疑地看着姜诚的侧脸，姜雅忍不住问道，“哥，你该不会……对那个林菀有兴趣吧。” 姜诚眸色一闪，“说什么呢。” “你很奇怪，我没见过哪个女的在你身边出现的次数，超过三次的，更可疑的是，你还对她笑！”姜雅顿了顿，带着几分试探，“说真的，三年前，你和她其实真的是发生什么了，对吧？” 姜诚终于停下脚步，回头扫了眼自家妹妹，“这个问题，三年前，我已经回答过你了。” 姜雅不死心，“哥，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没有。” “……” 姜诚面不改色，“你自认为很重要的问题，根本不存在。――如果阿逸爱你，三天内，他会做出选择，和林菀说分手。” 姜雅又惊又喜，“什么意思？――哥，你对他施压了，对不对？我不需要你们给阿逸压力，我要的是他的真心选择，所以，我才会一直瞒着你他脚踏两船的事，可是，现在你却……，如果碍着你的原因，他选择了我，也不一定就说明他真的爱我。” “起码说明，他也不是真的爱林菀！” 话一出口，姜诚抿了唇，不知不觉，竟差点把私心说了出来。 好在，以姜雅的智商，不能领会。 从他对莫逸说出三天之约的那时，他已经预计，莫逸选择姜雅的概率，在七成以上，就如同姜雅所说，碍于他的压力。 因为，能够做出劈腿三年这种事的莫逸，肯定对于林菀的爱也不过寥寥，他们的感情说白了，不堪一击，稍微一些压力或变故，就可能导致他们的分道扬镳。 而到那时…… 莫逸说过，林菀只要爱上，就是一辈子，除非莫逸亲口甩了她，说不爱她。 姜诚知道，除了三年前的意外，自始至终，他只是个局外人，他能做的，不过是引导莫逸去亲自了断林菀的感情。 至于以后…… 姜诚捏了下眉尖，按下莫名的焦躁，“如果，三天后莫逸真的选了你，那起码说明，他和林菀的六年，敌不过你们的三年，你自己觉得，他更爱谁多一点？” 说完，姜诚拿着车钥匙，率先走到车边，打开车门。 姜雅怔在原地，良久才消化了自家大哥的意思。 三年，六年，这么说…… 面上漾起了开心的笑颜，姜雅冲过去，“大哥，果然就属你最能开解我！” …… 林菀频频回头，直到确认甩开了姜诚，附近没有可疑的私家车追上来，才长吁一口气。 安敏低头抚弄捧花的花瓣，用着惯有的心不在焉似的口气说，“是不是失望他没追上来呢？口是心非，如果是我，绝不会拒绝这种艳遇。” 林菀扶额，“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你真碰上了，我才不信你会甘之如饴地接受，你拒绝男生的手段，我可是见识过，惨不忍睹！” 安敏抬头，无辜地微笑，“真的么，谢谢夸奖。我这不是没碰到像妹夫的侄子那般出色的男人么，如果是他那样的人……” “等等！”林菀已经被绕晕了，“‘妹夫’……的侄子？谁啊？” 安敏推推镜框，面不改色地徐徐说道，“馨子她老公，不就是妹夫么？” “……”好老的妹夫。 安敏慢悠悠地又接着之前的话题，“其实，怎么看，妹夫的侄子，都比你那个莫逸要出色，你劈腿吧，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 林菀已经习惯了安敏的说话逻辑，可话题扯上莫逸，她不由想起之前和姜诚的对话，咬了咬下唇，喃喃开口，“嗳，你说，如果一个男人对他的女朋友少了冲动，这说明什么？” 安敏侧眸看她，“哦，不知不觉，你已经到了欲求不满的年龄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8 有新宠了 林菀对于性方面从不好奇，她传统地等待自己未来的丈夫慢慢启发自己，今天之所以主动将这种话题拉出来，只是因为姜诚的那些话，说到了她的心里。 “别损我，我现在可是虚心、认真地讨教。” 安敏歪头，“哦，你觉得，这方面的事情，我会比你更有经验？” 林菀干笑，“……起码，你看的这方面的书比我多。” 安敏微笑，神情竟有些洋洋自得，“这倒是。――好吧，我帮你分析分析，原因大抵有三，第一，可能是女方身材太差，让男方倒胃；第二，男方性取向有问题；第三，男方有了更具吸引力的目标。……但是这三点原因，又可以总结为一点。” “哪点？” 安敏眯眯眼眸，神秘地放轻声音，“那个男人，有新宠了，说白了，就是外遇。” 外遇…… 安敏的话无疑让林菀陷入抑郁。 她想着姜诚那别有深意的话，还有莫逸的偷偷离开，不由在想，是不是姜也是暗示她这个问题？ 思想上起了疙瘩，可是心理上却不愿承认。 林菀有些自我安慰地回忆着这三年来的种种，虽然莫逸没碰她，但是，对她却还是如同以前一般温柔、体贴…… 不会，他不会有新宠的！ 此时，安敏凑过来，阴阳怪气地慢慢说道，“那个男人，真是你家莫逸？” 林菀撩了下头发，没有否认。 安敏长“哦”了一声，意味深长，“劈腿吧，我真是不觉得，长着桃花眼的男人有多长情，哪怕你们确实已经相处了六年。” 六年。 林菀感慨，再过一年，他们连七年之痒都过了，爱情里，她应该对他有信心，也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我想，他是珍惜我。” 安敏轻笑，“希望如此，其实，我更想说，你这是自欺欺人。” …… 与安敏一起喝了个下午茶，二人这才辞别，各自回家。 早上出门前，还因为给馨子当伴娘一事欣喜地很，可随着在婚礼上遇到的一系列事，折腾了大半天的林菀，已身心俱疲。 推开家门，就看见地上玲琅满目地摆放了好多礼品盒、包装袋。 不用问，母亲又海购了！ 见到女儿回来，林母笑眯眯地拿起一件长裙在身前比划，“小菀，来帮妈看看，这件裙子怎么样？” 林菀淡淡地瞥去一眼，瞅着母亲嘴角过于牵强的笑，加上此时自己心里的抑郁，一时没忍住，直接将最近一直憋着的疑惑冲口而出，“妈，你最近很烦么？” 她知道母亲一有烦心的事，就喜欢狂购物。 而最近这种花钱如流水的现象，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林母笑容一僵，而后背过了身，一边撩起另一件新买的罩衫，一边故作轻松，“说什么呢，妈有什么好烦的，吃穿不愁，女儿又上了大学，若真有什么烦恼，那也是担心你将来能否找个好婆家。――对了，莫逸那孩子，有好久没来咱们家了吧。” 母亲刻意的岔开话题，正砸中林菀的心里。 “嗯。――以前，他也不常来的。”林菀坐上沙发，随意地捞起母亲的战利品，觉得也不过尔尔，虽然都是高档货，却不像母亲惯有的品味，显然母亲是在砸钱泄愤。 母亲的心事，做女儿的多少知道，林菀看了看墙上的欧式挂钟，试探性地说了句，“爸今晚是不是又不回来了？” 林母黯然，“……爱回不回。” 林菀不再吭声，良久，不知是安慰母亲，还是自我安慰，“爸爬上现在的位置不容易，应酬多是难免的。”说着，她打开一个羊毛绒的鞋盒，夸张地笑道，“这些都是爸的血汗钱换来的啊。” 林母没有回应，遮挡在衣衫后的脸上，挂着冷笑。 当晚，林家母女二人在外面吃了泰国菜。 林菀似乎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母亲不再操劳家务，生活变得越来越富足，而父亲回家的频率却越来越少，虽然在她的眼里，父亲依旧慈爱，对于母亲的脾气也很忍让，不仅如此，在金钱上，更是无条件地纵容。 有几次，她听母亲的朋友们八卦地让她们防着点，说老林是不是在外面又养了个小的，毕竟爬到那个地位上的男人，有个二奶三姨的，也不是稀罕事。 母亲总是笑说，老林不是这种人。 林菀也认同，因为，父亲看母亲的眼神从未变过，温柔、专注。 就像是莫逸看着她的时候。 所以，她倾向于相信爱情美好的一面，决定把白天姜诚和安敏所说的话，通通忘掉。 洗浴之后，林菀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嘴角浮起了微笑。 果然，没有意外的，莫逸在这个时间发来了甜蜜的晚安短信。 六年如一日，风雨不断。 林菀觉得心中的阴霾散去，正要回复，又一条新的消息传来。 ――“明天有空？一起吃个午饭吧。” 林菀怔了怔，那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想了半天，想着或许是谁发错了短信，却还是礼貌地回复，“你好，请问你是……，对不起，我才换了手机，所以，可能丢失了你的联系方式。” 两秒后，对方简短地回复，“姜诚。” 林菀倏地从床上跳起，一通狂咳，手忙脚乱地差点把手机丢掉。 白天那家伙打了她的手机号，她没有存，……唉，早该想到的。 半天不回短信，姜诚选择直接打电话来。 林菀下意识地将手机丢在床上，瞪着显示屏上那个没被记录的电话号码，向来最喜欢的手机铃声，突然变成魔咒，在耳边无休止地侵蚀她的平静。 终于，铃声止歇。 林菀长吁一口气，紧跟着，又是一条短信。 很想置之不理，可心底深处的那丝不甘让她点开手机，……是莫逸。 ――“宝宝，明天中午我去学校找你，一起吃午饭吧。” 嘴角浮起了释然，林菀终于面不改色心不跳、毫不心虚地优先回复了更加扰人的那条短信。 “对不起，我明天有约。” 又一个两秒，“后天？” 林菀咬牙切齿地在屏幕上狂点，“也没空！” 对方安分了。 林菀死瞪着手机屏幕，直到再无“异象”出现，才拨通了那个熟到不能再熟的电话号码，“喂，阿逸，我刚洗好澡，明天我还在老地方等你。……嗯，不见不散。”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9 不介意做电灯泡 许多事情，只有在你真正关注的时候，才显得那么敏感而抢眼。 在此之前，林菀只要每晚能收到莫逸的一条晚安短信，看着那没有温度没有声音的“宝宝，我爱你”五个字，就觉得已是满足。 因为大学就在本市，所以她住校的天数屈指可数，但是四人间的宿舍里还是留有她的床位。 清晨，林菀对着自家硕大洗漱间的镜子，细细地算了算日子，才惊觉，自己竟然已有一周没见到莫逸的人。 而一周的时间，对于在大学校园里蹉跎的她来说，竟只是眨眼间。 或许，对这份感情有些精神疲惫的，不仅仅是莫逸，还有她。 她挑了件长款的淡紫色连衣裙换上，这还是莫逸送她的去年的生日礼物，说是那种梦幻的颜色适合她梦幻的气质。 视线扫过了化妆台前母亲的那些瓶瓶罐罐，其中有四五瓶香水摆在那里，林菀忆起昨天姜雅身上的香水味，都是同龄人，或许她已经到了可以喷香水的年龄了。 安敏说得对，她再这样没有任何的变化，那么便是她先失去了吸引男友的魅力。 有些犹豫地拿起一瓶粉红色泽的香水，对着空气中喷了两下。林菀皱起眉，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 像是每一次和莫逸的约会，林菀准时地等在校园北门附近的小凉亭旁。 视线直扫校门，如雷达般地过滤每一个进门的人。 不是莫逸、不是莫逸、不是莫逸…… “等人？” 冷不防地，一个低沉简短的声音从她的耳后喷了过来。 林菀一惊，猛地转身，倒退两步，防备地看着面前一身休闲穿着的男人。 姜诚！ “你……你……”见鬼了，真是见鬼了！最近他出现的频率是不是太频繁了些？“你怎么在我学校？” “你的学校，我不能来么？”姜诚悠哉地喝着手中的冰咖啡，罔顾林菀那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然后神情自若地将手中另一罐未开盖的饮料递过去，“喏。” 林菀那杀人的目光从姜诚的俊脸移到了他手中的饮料上，口气不善，“干嘛？” “作为你的朋友，请你。”姜诚看她的目光还在死瞪着那罐饮料，“放心，里面没毒。――还是说，你更想喝沾了我口水的这瓶？” 林菀咬牙切齿地选择忽略他的挑衅，“谢谢了，不用。”说着，她继续将目光落回校门口的方向。 姜诚顺着她的视线，眯眸望去，旧话重提，“等人？” “嗯。” “莫逸？” “嗯。”林菀语气冷淡，对于想要摆脱的人，最好的态度就是无视。 “哦――”姜诚长长地应了声，端端收回目光，落在林菀清雅的侧脸上，“别看了。” “……” “他已经在校外附近的韩国烧烤店订了位子。”姜诚满意地看着她扭过头来，才补充完最重要的一句，“他让我来接你。” 说是让他来接，其实有些抹杀事实。 实际上，完全是姜诚自己要求的。 本来，和林菀同为校友的姜雅，今天约自家大哥来大学里参观，可巧在所住军区楼下碰到了莫逸，于是三人行，一路同往。 当着姜雅的面，莫逸难以启齿自己已约了林菀，趁着姜雅去买饮料的当，他向好友姜诚诉苦。 姜诚则一面严肃地告诫他距离抉择只有两天的期限，一面愿意再帮他缓一次感情危机，于是就以逛逛校园为由，说是出来走走，其实是将林菀接去另外的碰面地点，从而给莫逸时间打发自己的妹妹。 莫逸求之不得，千恩万谢，却不知好友的别有用心。 这厢，接受了姜诚的话的林菀，压抑着怒意，尽可能平静地呼一口气，“你不早说？” 姜诚耸耸肩，“现在，我不是说了。” 林菀暗暗握了下拳，又一个疑问冒出，“他让你来接我？难道……你也要一起……” 姜诚恶劣微笑，“所以，今天中午，我们注定要一起吃午饭。啊，我不介意做电灯泡的。” “……”他不介意，她介意！ 林菀仍有些半信半疑，莫逸临时换了地点，并且不能亲自前来，难道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走吧？”姜诚说着，有些霸道地把手中未开盖的饮料塞进林菀的手里，而后，略有些嫌弃地上下打量了她的裙子，“这颜色不适合你……” “停！”林菀眉头狂跳，一见姜诚那种眼神，她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如果他再提什么床单之类的，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形象大失地暴跳如雷。 姜诚弯唇，“看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们果然是朋友。” “……” 朋友…… 林菀选择沉默，却也没再客气地拧开他塞过来的饮料，小口地啜饮。 别说，她等了那么久，还真是有些渴了。 姜诚侧眸，看着她像品尝极品佳肴一般细细地抿着，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显然是习惯使然，这女孩肯定是一直养尊处优地培养着。 瞧着她被水渍浸过的唇瓣粉嫩水润，姜诚的眸色一沉，咽下口中冰冷的咖啡，视线移向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声，“嗳，见过莫逸的身体吗？” “噗――” 林菀被姜诚突如其来的问题一呛，刚喝进口中的饮料又被喷了出来，一通狂咳，小脸都憋得通红。 姜诚莞尔，戏谑地觑着她，而后好心肠地伸出拇指，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抹去她唇瓣的水渍，而后坏坏一笑，竟暧昧地将那水渍送到自己的唇边舔舐。 林菀被震得手足无措，“你……你……” “唔――”姜诚若有所思，“好像你手里的比较好喝，甜的。――对了，回到刚刚的问题，莫逸的身材……应该没有我好吧。” 林菀又羞又气。 他故意的！ 什么冰山王子，全都是骗人的假面具！ 这个男人的骨子里，根本就是……变态、猥琐…… 林菀用所有能想到的恶劣词汇去形容这个总是捉弄她的男人，果然如同他所说，他最大的乐趣，是掌握别人的把柄！ 压下要说脏话的冲动，林菀抢先向前走去，闷闷地不耐，“那个韩国烧烤店，到底在哪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10 身上的香水味 林菀是在韩国烧烤店的门口，碰到了莫逸。 她在感觉有种解脱的同时，又有些心生诧异。 “阿逸，他说，你已经在里面订了位？”林菀觑着莫逸不停擦拭嘴唇的动作，不由狐疑，“你的嘴怎么了？……有点红。” 还有点肿…… 莫逸下意识地看了眼林菀身后的姜诚，后者神态怡然地左顾右盼。 “……哦，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可能是之前喝的那杯咖啡，有点过敏。”莫逸漾起微笑，习惯性地抚摸女友的发丝，“是不是等我很久？突然有点事，所以……，来吧，我订好位了。” 原来是过敏。 她还以为…… 林菀压下心中的古怪，弯唇笑笑，自我催眠地让自己沉浸在男友一如既往的温柔里。 可是，她才凑近莫逸的身边，一股浓郁而熟悉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浓到她想要忽视都不行！ 她不会记错，这味道，和昨天姜雅身上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莫逸察觉到林菀疑惑的注视，笑容有些僵硬地询问。 林菀不知如何开口，而姜诚适时地绕过二人，“还不进去么？我饿了。” “走吧！”莫逸咧嘴一笑，扯着林菀的手臂走进餐厅。 他悄无声息地回姜诚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说：谢了。 林菀有些魂不守舍地落了座。 自从昨天之后，她就变得敏感起来，说实话，这种对着男友始终抱着怀疑和试探的心情，很不好。 她挑眉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姜诚，对方已旁若无人地翻开菜单。 她又侧眸看了眼身侧的莫逸，莫逸对上她探究的水眸，赶紧绽开一抹朗笑。 “想吃什么？……啊，这顿是我请，宝宝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林菀微笑，不知怎的，总觉得莫逸的言行举止间，透着些小心翼翼。 而同时，因为某个宠溺的称呼，姜诚从菜单后扫来一眼，落在林菀的雅致小脸，只是一闪，便又收回。 宝宝…… 莫逸看着好友和女友都沉默无声地开始翻阅菜单，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之前打发姜雅的工作，实在耗神，那小色女抱着他啃了好久才愿回校。 莫逸有些口渴心虚地端起大麦茶，才要喝一口，视线陡然扫过自己的肩头，一个心惊，差点把水杯打翻。 要命！ 那个色女什么时候给他的肩头留下了口红唇印？ “啊，你们先点，我去下洗手间。――宝宝，我爱吃什么你最清楚，帮我点啊。” 莫逸说着，便有些仓皇地离了席。 林菀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难得主动地跟姜诚搭讪，“今天，你是在哪里碰到阿逸的啊？” 姜诚放下菜单，同样高深莫测地瞅着林菀，“你想知道什么？” 林菀一滞，有种被看穿心思的无措。 “没什么，爱说不说。” 姜诚不以为意地笑笑，却别有深意地说了句，“你该庆幸，现在你‘是’阿逸的女朋友。” 林菀不由对上他的黑眸，不解。 什么意思？ 她该庆幸？ 难道说，有大把人在莫逸身后排着么？ 比如说，面前这人的妹妹？ 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林菀有些食不知味地垂下眼眸，端起水杯浅饮。 却不知，姜诚的话是另含他意。――她该庆幸她是有男朋友的人，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 姜诚收回了视线，“我和他在军区大院碰上的，他帮我妹妹一起把这一季的日用品送学校来，后来碰上他的朋友，便停下来聊了几句。” 林菀抬眸，释然地“哦”了声。 姜诚的解释详尽，既说明了莫逸毁约的原因，也说明了那可疑的香水味。 听起来是顺理成章的。 只不过……姜诚这个做哥哥的身上，为何没有沾染上那种味道？ 姜诚招呼了服务生，点了餐。 林菀心不在焉地也点了几样，主要是点了各种精品五花肉。 她看着服务生匆匆勾画菜单的手，心里却想：莫逸可去了真久！ 这时，有个看起来打扮比较潮的女生从隔壁桌凑了过来，目标自然不是林菀。 “你好，你是不是h中毕业的姜诚？……你是姜诚，对不对？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陆露，我们高三时是一个班的！” 姜诚的眼底闪过疲惫，而后抬起目无表情的僵尸脸。 林菀叹为观止，此时才知道，“冰山王子”这个称号的由来。 “对不起，我不太记得。” “啊。”女生的笑容挂不住，却又大无畏地堆起更灿烂的笑来，“没关系，我记得你，你是我们班的班长！――三年不见了啊。” “……哦。”姜诚这次连脸都懒得抬起。 林菀饶有兴味地看着，心底里升起了某种恶趣味，在女生陆露对她扫来敌视的目光时，她很不地道地摆摆手，很温柔地安抚，“别误会，我跟他没关系，我男朋友去了洗手间。” 姜诚闻言，眼眸带着几分肃杀地眯了起来。 林菀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地躁动，她不怕死地迎视他的眼神，竟有种扳回一城的快感，“嗳，姜诚，我要不要换桌啊，总感觉给你当电灯泡了。” “你……” “咦，这不是陆露吗？” 姜诚的话未说完，莫逸便回来了。 而巧的是，莫逸竟然认识那个潮女。 这不稀奇，高中时，莫逸的好交际便是出了名的，再加上他帅气又多金，所以愿意主动结识他的男生很多，女生更多。 林菀对回归的男友投去一笑，却不期然地看见他右肩头的衬衫湿了一大片，心里突突一跳，不好的感觉重新在心底蔓延。 没有谁去洗手间会弄湿那里，除非是刻意。 林菀有些懊恼，刚刚竟然没有注意他的肩头有些什么，一念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可耻。 嫉妒是个可怕的东西，她竟然只因为两个人的话，便对莫逸的怀疑到了这个地步！ 甩去脑中的杂念，她重新埋首面前的水杯，对于莫逸和陆露说些什么，已八九不离十地听不进耳里，只是在话题扯上姜诚的时候，她才无意识地插上一句，“阿逸，别打扰你朋友跟老同学叙旧了。” 不想，姜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看得林菀心虚。 “难道，我不是你朋友？”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11 你早就知道？ “难道，我不是你朋友？” 姜诚的话，成功地将莫逸和陆露的视线引到林菀的身上。 林菀低了头，心虚地觉得脸颊烧起来，小声地干笑，“当我什么都没说。” 陆露自然是没感觉，可莫逸却心生古怪。 姜诚面对女生时，向来沉默寡言，那是众所周知，更不会说主动将女生引为朋友之列。 可是今天…… 莫逸收了笑容，视线审视地在姜诚和林菀的脸上兜来兜去，完全忘记，几分钟前，他还在为自己的脚踏两船而心中惴惴。 现场似乎尴尬起来，林菀不敢再开口，莫逸不愿开口，陆露则是无从开口。 姜诚此时豁然起身，“不想吃了，我去学校找小雅。”说着，他竟真的一走了之，全然不顾自己点了一堆的食品。 临走经过莫逸的身边，他拍拍好友的肩，用着虽轻却足以四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还有两天。” 莫逸闻言，冷了眸子，在这一刻，他本来纠结的选择问题，似乎豁然开朗了。 “放心，明天就会有答案。” 姜诚对着空气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下一瞬，服务生端来了一盘盘的生肉和生鱼片，望着一桌子的碟碟碗碗，林菀心呼浪费。 莫逸则自然地对陆露一笑，“一起吃？” 陆露的目标本在姜诚，也看出莫逸只是客套，陪笑着站起来，“不了，我本来是要等朋友的，她快来了，呵呵。” “是吗，那下次吧。”莫逸做人，总是尽可能在所有人面前维持绅士，他微笑目送陆露回了座位，这才扭回头，很温柔地将烤好的第一片五花肉，卷了生菜递到林菀的嘴边，“吃吧，现在，总算只有我们二人世界了。” …… 一周不见后的第一次约会，让林菀感到了莫逸前所未有的体贴，完美地无可挑剔。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是她多想了，自己应该坚定彼此感情的信心。 二人下午还去看了场电影，等莫逸将她送回学校时，已是半夜九点时分。 “宝宝，今天开不开心？” 宿舍楼下，莫逸半拥着林菀柔软的身体，亲密却不火热，连亲吻也是节制地在她的唇瓣蜻蜓点水。 “嗯。”林菀闭了眼睛，却没有等来更激烈地索取。 莫逸没有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前阵子咱们见得少，不过，再等两天，我每天都来学校陪你！” 再等两天？ 这个数字让林菀不由介意，记得今天姜诚离开前，也说了“两天”！ “你今后几天应该都住学校了是吧？” “嗯。” “好，我明天再来学校找你。” “嗯。” 林菀怀着一丝希冀，却始终没等来莫逸的热吻，如果是三年前，他早就迫切地栖上来，可是现在…… “进去吧，我爱你。” 莫逸微笑着松开她的腰际。 林菀压下心里的种种怪异，竟没说再见地冲进宿舍楼，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了安全逃生口的楼梯，爬上二层后，她悄悄地从窗口往下看去。 莫逸没有离开，而是直接拨打了一个电话。 林菀莫名心里狂跳起来，脑海里竟闪过姜雅的身影。 莫逸没有久留，挂断电话后，就离开了，却不是往着校门的方向，而是去了校园湖边凉亭的位置。――是因为刚刚那通电话，所以才赶赴第二场约会？ 林菀始终心如擂鼓，她耐心地站在远处，可时间却如同静止一般，似乎过了很久，但也可能只不过两分钟的时间，就见一身穿清凉迷你裙的少女跳着飘到了楼下。林菀几乎一眼认出，那是姜雅，而姜雅所离开的方向，与莫逸相同！ 林菀深吸一口气，用了自己前所未有的速度冲下楼，寻找到那抹清凉，一路尾随。 她很矛盾！ 饶是心里不停地劝着：别做无谓的事，林菀！ 可脚步却不听使唤地前行。 远远地，她看见姜雅停了下来，扑进一高瘦男人的怀里，在那一瞬，全身的血液似乎抽离。 莫逸！ 是本该属于她的男朋友，――莫逸！ 可是，她的男朋友，却将另一个女生拥在怀里。 好吧，从偷看来的结果，她可以再自欺欺人地安慰说：莫逸推开了姜雅，是姜雅不死心地又凑上去！ 但不管怎样，现在，他们已发展到拥吻的境地，真真地看在林菀的眼里，她就算把双眼挖出来，也已经迟了！ 右手下意识地抓住自己的胸口，林菀大口地呼吸，左手扶着身边的柳树树干才似乎支撑着身体！ 他人的告诫、熟悉的香水味、男友劈腿的现场…… 林菀摇头，一切背叛来得那么快，仅仅两天的时间，可不可以再多些预兆，让她不要这么措手不及？ 不……有预兆的！ 莫逸三年未碰她，这就是预兆！ 林菀想要平静，可是头脑懵懵的，她突然很想尖叫出声，声音没有出口，她的脚步已迈了出去。 要做什么？ 当众捉奸？ 给这对男女一人一个耳光？ 抑或只是平静地走过去说一句，“好巧，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脑中闪过的想法快如闪电，林菀已无从思考，只是有些鬼使神差地往那对仍在拥吻的二人走去。 可惜，她所有的想法都未能实施，因为，在距离那二人五米之遥的地方，冷不防被一双铁臂从后圈住身体，同时一只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唇。 等林菀回神之际，人已被带离之前的地方很远，远到都看不见那二人的身影。 她握拳，挣扎着挣开那个结实的怀抱，有些怒不可歇地瞪着面前这个见鬼的男人，语气也不再轻柔，“你又想干什么？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你说话，姜诚！” 姜诚一脸平静，透着昏黄的路灯，看着因为刺激而剧烈呼吸的林菀，她的胸脯快节凑地起伏着，如果是别的时候，或许他会饶有兴味地欣赏一番。 “那你又想干什么？” 林菀轻哼了声，“我一弱质女流，能干什么？怎么，你突然把我给劫到这里，是怕我会对你的妹妹不利？” 说到这，林菀突然一下子便将所有的事都想明白了，她冷冷地看向面前的男人，“这一切，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像你这种习惯握人把柄的冷血男人，看着我明明被背叛了，却每每见到你时都担心自己的一夜情被发现，看到我那种提心吊胆、自顾不暇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很滑稽？”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12 新仇旧恨 姜诚沉默，算是承认了林菀所说的话，虽然他也只不过早她一天知道某种真相，但事实上，隐瞒了她而选择让当事人莫逸去处理，他确实带着自己的私心。 林菀看着低头不语的姜诚，心里冒出浓浓恨意，连带着恨莫逸的那份，也一并宣泄在姜诚的头上。 “真是恶劣的人，明明知道，却选择旁观……”林菀有些哽咽，说不下去，她忍着自尊而不愿在这个男人面前哭泣。 二人就这样默默相对，各怀心事。 最终，姜诚打破沉默，“你……打算怎么办？” 林菀想要冷笑，“打算？通常情况下，能有什么打算？要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就是彻底撕破脸，还是说，你有更好的建议？啊，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希望我和平分手，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对不对？” 姜诚微微蹙眉，“林菀，你当真就……” “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林菀打断了他的话，就算分手，她也要明明白白地分。其实，知道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初恋，她不甘心！ 姜诚目光落在远处，抿了下唇，“就在你拉我上床的那晚。” 这样的措辞，显然别有用心。 林菀心里一跳，辨不出他的深意，只是震惊于一个事实，“三年了？！” “嗯。” “我早该想到的。”莫逸三年没碰她了，不是么，“呵，呵！那晚，他们应该是两厢情愿，不是乌龙吧。” 姜诚眸光一闪，掩盖了事实，“谁知道呢。” 林菀无意识地点点头，“那她……你妹妹……早知道我的存在？” “是。” 林菀斜着唇角冷笑，“还真是……兄妹啊。” 这句话，让姜诚的脸彻底本了起来，他想要解释，但面对面前女人的盛怒，任何解释恐怕都是掩饰。 林菀扫了眼姜诚，今天的新仇，加上三年前的旧恨，他妹妹所做的一切，也都算在他的头上，林菀只想从此都不要看见他的脸。 “行，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不是那种爱用武力的女人，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你妹妹的安全。”林菀说得无不嘲讽，她错开他的身体往宿舍方向走，走了两步，又倏地回头，“喂！” 她没有注意，因为这一个字，让姜诚几乎一跳，甚至有些急切，而且期待地迎上她的眸子。 姜诚动了动嘴，却只干巴巴地说了句，“怎么？” 可惜，他看到的，只是林菀清冷的态度，“没什么，因为你和他都提到什么还有两天，想问问，那是什么意思？” 姜诚微怔，却没有隐瞒，“没什么特别，就是两天后，他……会在你和小雅之间，选择一个。” 林菀豁然，在品味了个中意思之后，有些自嘲，“选择……”如果之前莫逸对她所说是真的话，那么两天后，莫逸选择的会是她！ 一想到此，林菀摇了下头：这没什么好庆幸和骄傲的！被男友劈腿三年，已经是她失败的最佳证明。 没有再见，更不用说什么感谢，林菀扭头走了。 姜诚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双腿变得很沉、很沉…… …… 林菀心里乱得很，不可否认，和姜诚不甚友善地说了一通之后，心情是莫名平静了些，但那不够，远远不够！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没有重新绕回到之前的湖边，去再看一眼那对男女。 两天后，莫逸应该会选择了她，而和那个姜雅了断。——可是，这又怎样？他回头，她就一定要全盘接受？ 林菀双手掩面，真若舍弃……，她的心好痛，即便想想都感觉窒息。 六年了！ 这段感情就像生命的一部分，根植在心底的一块肉，真要一夕之间突然拔去，她怎能承受？ 茫然无措地在校园里走了良久，她发现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急需一双手将自己拉出。 停下脚步，她拿出了手机，这种时候，她能找的，只有那两个好友。 馨子的电话在响了七八声后，才被接起。 “喂？小菀？” 听到好友的声音，像是见到了亲人，林菀才收住的眼泪，一下子又滚了出来，“馨子……莫逸，莫逸背着我和别的女生好了，听可笑的吧。”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馨子激动时的嘶吼，“我马上过去！……呃，老公……” 最后那三个字，馨子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林菀这才意识到，好友已经结婚了，“嗐，没啥大不了的，馨子，明天白天咱们再详聊，我先挂了啊，我去找安敏唠嗑唠嗑，你呀，陪老公吧。” 说着，不待馨子拒绝，林菀便挂断了电话。 给安敏打电话，自然顺利地多，不消半个小时，二人便聚在了三个好友去过两次的某间酒吧。 那酒吧整体品位看起来比较高档，也没什么三教九流。 林菀到时，安敏已在门口等着了，不仅如此，她竟然把自己养的那只贵妇狗也抱着。 迎上林菀，安敏微笑，看不清情绪地还是那种要死不活的低沉强调，“呐，现在也是两个朋友在陪你了。” 林菀看了眼那被打扮地堪称花枝招展的白色贵妇，露出了今夜第一个笑容，她点了点狗头，“嘉嘉，今晚，你要听我啰嗦了！” 二人选择了一个比较靠近门口的位置，随意地点了些啤酒。 林菀的酒量不佳，可此时的她却豪爽地捞起瓶子猛灌。 安敏不阻止，就算她没有恋爱经历，也知道好友现在需要的是发泄和倾诉。 两瓶啤酒下肚，林菀头晕了，舌头打结了，话却说得极为顺溜。 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向安敏说了遍，尤其对于姜诚的恶行，深恶痛绝地陈述一番。 话音刚落，安敏便指了门口方向，带着几分恶魔般的浅笑，慢悠悠道，“你恨不能千刀万剐的男人，一秒钟前，进了咱们这酒吧的门。” “什么？” 林菀猛地回头，瞪着星眸望去，可不，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好像还带着个跟班！ 倏地把头扭回来，林菀咬牙切齿地拿起安敏面前的那瓶啤酒，“如果他敢过来，我就用啤酒瓶砸他的头！” 话音刚落，就瞧见好友已举起那只纤细的手臂，无不优雅地挥了挥，“嗨，姜诚，要不要搭个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13 我要坦白 “噗――”林菀闻言，当场就把口中的啤酒喷了。 巧不巧地溅落两滴在嘉嘉的狗头上。 “汪！”某狗抱怨。 安敏摸摸狗头，以示安抚，笑眯眯地看向林菀，“其实，比较起来，我更愿意你喷在我身上。――你也别激动，我把他叫过来，也是想你出出气嘛。” 林菀无语，抚头轻叹，安敏的怪异思维……，算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现在不是说思维方式的问题，而是，那个男人…… 林菀握紧了酒瓶，好像真想如自己所说，如果姜诚走过来，她就会砸他的头似的。 偏偏，那个不怕死的竟走过来了，立在林菀的身侧，垂眸看了眼她低垂的发丝，眸光闪了闪，而后略显客套地看向安敏，“真巧，方便？” 安敏露出可爱的微笑，推了推自己那没镜片的黑框大眼镜，“方便，求之不得。” 林菀黑线，手握着酒瓶更紧了紧。 姜诚坐在林菀的右侧，而跟他同来的跟班坐在安敏右侧，也是个穿军装的家伙，看起来二人年龄相仿。 入座后，姜诚介绍，“我战友，乔嘉。这是林菀，这是……” “我叫安敏。”安敏抢先自我介绍，眯着眼眸看向那个笑容柔和的跟班，语气古怪，突如其来，“嘉奖的嘉？” 乔嘉一怔，虽然有点不明所以，可态度谦逊良好，“是，嘉奖的嘉。” “咳咳……”林菀闻言喷了，下意识地瞧了眼那只白色贵妇。 安敏笑得越发可爱，却透着诡异，“好名字。” 这时，姜诚似乎想起了什么，记得馨子和二叔的婚礼上，安敏似乎说要把捧花放在嘉嘉的房门口…… 他回头看向安敏，“你有亲人也是这个名字？” “亲人？”安敏咀嚼着这两个字，笑得越发甜腻，半响，收拢笑容，很严肃而肯定地说，“对！” “噗――”林菀又喷了，松了酒瓶，趴在桌上猛咳。 这个安敏，搞得她发飙的心都没了。 姜诚和乔嘉面面相觑。 乔嘉看着两个古怪的女生，虽然笑容依旧柔和，可脊背却阵阵发冷。他笑看姜诚，为了缓解现场尴尬，更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嗳，不是约我来喝酒的么？要酒去啊。” 姜诚唤来waiter，要了上次寄存在这里的洋酒。 这时，酒吧里欢快的舞曲变换了风格，悠扬的曲调传出，安敏挑眉建议，“小菀，去跳一曲？” 林菀瞪她，虽然头脑蒙蒙，却不影响思考，想也知道好友在打什么鬼主意。 姜诚也看出了安敏的用意，饮尽杯中的洋酒，向林菀伸出大手，“跳一曲！” 语气淡淡，声音清浅，却带着几分命令。 林菀无视。 乔嘉饶有兴味地觑着姜诚。 安敏则专心致志地给自己的爱宠理毛。 姜诚脸上过不去，他抿了下唇，借着一丝酒意，突然抓住林菀的手，不顾其意愿地将她拖进舞池。 安敏这才抬眸，微笑着举起面前的啤酒，“小菀，我不介意你拿着酒瓶子进舞池的。” “……”林菀只顾得上瞪安敏一眼，便开始和大力气的男人奋战。 走进拥舞的人群，姜诚轻而易举地勾住林菀的腰，钢铁一般坚硬的手臂，勒得她腰间生疼，另一只手则钳住她的柔荑，像是手铐一般，禁锢地她无法动弹。 “姜诚！”她直呼其名，不善发怒的她，习惯隐忍的她，只是徒劳地用剩下一只手推搡着面前同样坚硬的胸膛。 姜诚已握住她的手，牢牢地将她圈在怀里，目光落在远处，唇却凑近她的耳边，“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姜诚的手臂忽而一用力，林菀差点惊呼，他……他竟然直接就把她这样抱……不，是提起来！ 双脚离地，身体被迫地与他的胸前紧贴，视线也变得和他持平，失重的感觉让林菀不敢乱动，只能僵着身体，死瞪着面前的男人。 这还叫跳舞？ 根本就是他提着她的腰晃悠！ 好，她认输，承认他的力气大！ “我们谈谈！”姜诚旧话重提。 林菀别开眼，咬牙切齿，“没必要。” “我准备坦白。” “不稀罕！”要坦白，也是莫逸，与他何干？“……嘶！” 林菀倒抽一口凉气，男人陡然一用力，她真以为自己的腰都快被扭断了！ “听我说！”姜诚表情严肃，不苟言笑，透着几分冷意，还真有点骇人。 “……”林菀不吭气了，眼圈却泛起了酸，想着她怎么就这么衰，被劈腿的是她吧，可是她现在却要被插足者的哥哥来威胁。 姜诚松了点力道，却仍腾空吊着她，盯着她垂下的眼眸，“三年前的那晚，错不在你我，我也没有要留着你的把柄威胁或是勒索你的意思，而且，第二天我就去了军校，在军校，封闭式的训练，我整整三年没回来，昨天的婚礼，是我回到这里的第二天。小雅和阿逸的事，确实，三年前我就知道了，我以为，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后，阿逸就已经跟你提了分手，也是昨天，我才知道，其实并非如此，不能说自己被骗，只是过于相信了人性本善。――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坦白的原因，完全是因为……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 姜诚移开了视线，目光幽深地转了转，方重新落在林菀的脸上。 林菀仍低垂着眼眸，可是脸颊却有一道润湿的水痕。 姜诚一怔，有些无措地松开她的钳制，将她放回地面，“对不起……” 林菀没有吭声，咬着下唇，连哭泣的声音都没有，即便不愿，但是，她仍当着他的面，忍不住地掉了泪。 “你……我……”姜诚苦了下脸，拉住她的手腕，“不想跳舞，那回去吧。” 林菀纹丝不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袖口，不说话，也不走，就呆立在舞池里。 姜诚动了动唇，最终选择一言不发，跟着她一起傻站在原处。 她的心情，他大概能猜出几分，估计就是在想，反正已经丢人了，干脆就只在他一人面前丢了个彻底吧。 不知为何，虽然面前的她应该是痛苦的，可是姜诚看着，心底却无耻地涌起一丝满足……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14 我心里只有你 一曲完毕，林菀便默默地拉着安敏离开了酒吧。 姜诚没有挽留，只是没有任何话地目送她们出了门，自己仍留在酒吧喝酒。 乔嘉同样饶有兴味地看着安敏的背影，“那女孩挺有意思，你一进舞池，她就开始跟我大谈‘嘉’字的诸多典故和成语故事，学识很渊博，而且，抛开做装饰的眼镜，她的眼睛很亮，透着智慧。” 姜诚知道他说的是安敏，忍不住地补充一句，“还有邪恶。” 乔嘉不否认，歪头笑了笑，端起酒杯轻抿一口，而后抬眸觑着好友，“另外那个女孩也挺有意思，又纯又漂亮，可是，压抑在顺从和纯净下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你今晚约我喝酒，就是因为她？话说回来，你在舞池怎么人家了？把人家搞得一副委屈兮兮、垂然欲涕的样子，唉，我见犹怜。” 姜诚轻哼了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死人。” 乔嘉毫不介意地微笑，竟有些厚脸皮的意味，“说真的，如果真的喜欢人家，就去追，男人可不能婆婆妈妈。” 姜诚冷笑，“你现在就很婆婆妈妈！” 乔嘉一滞，呵呵笑了，“好，当我什么都没说，那种女孩，是男人最想找的妻子的典型，不加把劲，被别人抢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姜诚直接白了乔嘉一眼，端起酒杯狂饮，两杯下肚，缓了情绪，他才低低地说道，“她有男朋友，就我跟你说过的，莫逸。” 乔嘉夸张地啧啧嘴，“兄弟的女人？这就难办了，真抢了，保不准被人说你变态、恶心。” “我说，你今天的口气怎么就这么不像个人呢？”姜诚迷了眼眸，“我有说我喜欢谁，我要怎样怎样了？啰嗦！” 乔嘉桀桀地笑。 姜诚一个冷眼扫去，“别笑得这么恐怖！” “好，好，我不笑！感情这事，随你怎么说，自己清楚就行。——对了，说个事。”乔嘉一正脸色，“我家老头子，今早领了个女孩回来，呵，说是我妹妹，同父异母的。” 姜诚无动于衷，“很稀奇？我那妹妹不也是同父异母的？” “听我说完，那女孩，一直是跟她妈妈过日子的，不过，前阵子她妈妈死了，听说，是个舞女，反正，从事那行的，死得也不明不白，老头子怕丑事暴露，才把那女孩给认了，杂七杂八的事情也一并摆平。”乔嘉仍在微笑，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玻璃酒杯，微微闪动的眼眸里，也不知暗含什么情绪。 这似乎成为一种约定俗成，好像位居高位的男人，不惹出一些桃花帐出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男人。 姜诚长叹，“对人家好点，毕竟是有血缘的妹妹。” “嗯。”乔嘉应了声，忽而又道，“还有一事，今天上午，我妈说准备让我相亲，知道对象是谁么？” “想说你就快说！” 乔嘉莞尔，“你妹。” …… 林菀睁开眼，昨夜几点睡着的，她已记不清。 在回来的路上，安敏没有开导她什么，更没有平日没边没际的戏谑，只是很理智地说了句，“感情的事，自己做决定，将来是庆幸还是后悔，也都由自己一力承担。” 这话似乎说得太过理智了点，理智地少了些友情的味道，但林菀了解安敏，以后安敏再碰到莫逸，都不会有什么好话和好脸色了。 林菀想，如果馨子在，一定极力主张自己主动分手的，相比之下，她更倾向于听从安敏的话，毕竟，感情这种事，真是问不了别人。 她拿出手机，淡淡地扫了一眼，不过才五点半，自己估计也就睡了三个小时，昨夜，莫逸又一如既往地给她发了晚安短信，曾经的精神支持，已变成一种讽刺。 本着一股怨气的，她昨夜什么都没回复，可现在，清晨的宁静让她终于做了决定，拿出手机，义无返顾地发了条短信，——“分手吧，至于原因，你比我更清楚。” 接着，怕是再有所留恋似的，她选择了关机，重新将自己埋回了被子里，将头蒙上…… 几近中午，她魂不守舍地下了楼，迷迷糊糊地往着食堂的方向走，才出了宿舍楼，斜岔里就冲出一个人，“宝宝！” 林菀一惊，整个人都僵直起来，她垂了眼眸，快步地往前走，没走两步，便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宝宝！” 林菀闭了闭眼睛，挣扎，“莫逸，你松开！” “不！”身后的莫逸紧紧拥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为什么提分手？宝宝，我做错了什么？” 林菀冷笑，“莫逸，如果你想谈，那请你先放开我，你瞧不见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不要脸，我还要颜面！” 莫逸一怔，印象中，温顺腼腆的林菀，说起话来都是轻轻柔柔的，更不说什么伤人或是骂人的话，可是今天…… 他悻悻地松了手，却是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看着她的小脸，口气也沉了几分，“宝宝……，我们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一夜之后你就要提分手？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林菀抬眸，看着那张她已印在脑海深处的俊脸，听着他那堪称关切和温柔的声音，她着实佩服，一个人，怎么可以把这么垃圾的事情做得如此理所当然？ “莫逸，今天才发现，六年了，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你！”林菀冷笑，也有些自嘲，“不过，你可能也不算很了解我，我没你想得那么大度，容忍不了你脚踏两船！” 莫逸显然被她的话震住了，“我……，谁告诉你的？……姜诚？” “姜诚？”林菀的笑容变得讥讽，“怎么，你当真就没想过，我会有知道的一天？还是说，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傻，傻到让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我’的校园里和别的女生拥吻？” 莫逸闻言，右手扶额，垂眸沉默良久，才自嘲地一笑，“你看见了……”不待林菀开口，他放下手，转而抓住她的肩头，“可是，你看到的，不是事实！我们不是拥吻！是她硬凑上来的，宝宝，我心里只有你，一直都只有你一个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15 现在就结婚 肩头的大手像是要抓进自己的骨血里，掐的林菀生疼，可再怎么疼，也敌不过心里的失望。 不否认在听到他说他心里只有自己时，林菀是有一丝动容的，但是…… “现在的男人，都变得像你一样没有担当了吗？”满含嘲讽和尖酸的话语，很难想象是从林菀的嘴里吐出，每个人都有矛盾的两面，在逼入崩溃的绝境时，都会不期然地将不好的那面翻出。 林菀冷笑，“别把什么都推给女人成么？是不是跟她藕断丝连三年的时候，都是用我不愿分手做幌子？我不信，以你一个大男人的力气，会敌不过一个弱女子？姜雅我见过，她那身板，恐怕还不能硬是将你强迫成怎样怎样吧。” 此话一出，一道灵光在脑中一闪，她想起了三年前，某个男人口口声声地“强迫”…… 一个女人想要在那方面强迫一个男人，能有几分可能？ 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怒从心底涌起，种种复杂的想法充斥心头，她理不清思绪，只觉得肩头的手像是烙铁一般地束缚着自己，让她越发烦躁不堪。 “莫逸，你放手！”林菀挣扎，“我知道你要三天内做出选择，看在相处六年的份上，咱们间也有点感情，我算是最后帮你一把，我退出，不让你为难，从此以后，你我老死不相往来！” 林菀的语速越来越快，口气也越发刁钻，可是她的挣扎在男人的眼里根本够不成威胁。 莫逸冷不防地将她拉进怀里，死死抱住，“别……别分手！我不想分，不想跟你分！宝宝，我离不开你，我……我跟你跪下成么？” “你……” 莫逸低三下四的样子，竟让林菀狠不下心去。 其实，莫逸也不明白，为什么林菀提出分手自己会这么激动，如果说只是维持男性的尊严，不愿被人说成自己被甩了，或许，又不仅仅如此，因为像林菀这种适合当老婆的，恐怕错过一个，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而且，在之前的纠缠中，他也明白了一点。“宝宝，你别听姜诚胡说，他……他妈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跟他妹串通一气！” 是了，姜诚！ 他现在笃定，林菀看见他和姜雅偷情，知道他要二选一，这些都只能是姜诚告密，至于姜诚为什么这么做，简单，不过就是要为自己妹妹出气，让姜雅幸福。 想通了这一切，莫逸更加坚定之前的选择，“宝宝，你信我，还是信一个外人？我是真心爱你，姜家和我家是世交，我顾及两家的交情和颜面，才和姜雅虚以委蛇，――我这就跟她彻底划清界限，我……我们结婚！我们现在就结婚！” 林菀一震，惊讶地睁大眼睛，忘记了挣扎。 他说……结婚？ 曾经，无数次，她半开玩笑地问他：阿逸，我们什么结婚啊？ 他总是岔开话题，要不就是一脸正经地说：你知道我家的情况，结婚这种事，肯定要严肃地处理，而且，瞧我爸的意思，大概是要等我功成名就了。――不过，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再过几年，等我们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各方面都稳定了，就结婚！ 莫逸的挽留，是林菀的意料中事，只不过，她料不到，他会用结婚来挽留。 眼圈有些红，一个晚上的决心开始崩塌，林菀靠在莫逸温暖的胸膛，有些怯懦地退缩了：这是她的初恋，是她爱了六年的男人啊。 男人的声音像魔咒一般，还在絮絮飘荡，“今天，咱们今天就领证去！嫁给我，我们一辈子不分开！……我真的离不开你，别分手，我保证以后都只有你一个，宝宝……” 眼泪从眼角滑落，林菀彷徨了，谁能告诉她，她要怎么办？ 天知道，在爱情的世界里，她最大的渴望就是嫁给莫逸，现在，他求婚了，她要不要原谅他的错误，当做他年轻气盛不慎走入歧途；要不要相信他确如他所说，他只爱她？ 林菀眨去眼泪，还是心软了。 跟莫逸相处六年，何时见他这般退让过？ 有些哽咽的声音，空灵地从嗓子里飘出，“既然结婚，那么，见双方父母，确定此事吧。以你我两家的条件，婚礼怎么都要大办的，我不想偷偷摸摸，一纸婚书现在压不住我心底里的浮躁，只有让亲朋好友都确认了我的名分，我才心安。”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抹杀了爱情。 林菀又何尝不知，她其实也是在逼莫逸，她了解他，知道他喜欢自由，不愿被困束，大办婚礼、速速结婚这种事，如果他愿意，那么，她可以信他一次。 莫逸怔了怔，而后拥着她的手臂收了收，咬牙道，“好，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菀又是惊住了，……他同意？ “阿逸……”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她竟有些无话可说。 莫逸歪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我的心里只有你，这辈子，我也只认定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老婆，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下午就去我家，我们把婚事跟家里谈了！” 这一次，莫逸没有撒谎，他说得是事实，在他的认知力，女人嘛，燕瘦环肥，形形色色，他是有色心沾染，也觉得大多数女人是可以玩玩的，但是只有一个让他认真，那便是怀里的这个。――被他认定为老婆人选的一个！ 林菀怔忡良久，才从干涩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好，但是之前，你还要做一件事。” “你说！”现在的情况，只要她不说分，只要她不离开自己，莫逸那是言听计从。 林菀舔舔唇，“带我去找姜雅，咱们三个人，把事情摊开了，也一并彻底解决了！” “……” 在莫逸沉默的空档，林菀冷笑，“怎么，你不愿意？” “不！”莫逸咬牙，“早晚是要撕破脸的，只是，到时候，你不要说话，我来解决。” 林菀勾起唇角，眼里闪着连自己都摸不清的嘲讽和鄙夷，“我本来就没打算说话的，……我只是要旁观，和旁听而已。” －－－－－－题外话－－－－－－ 欢迎加入卫和好友叶清欢的共同qq群，群号：111804221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16 恭喜我们吧 对莫逸来说，现在只要林菀不再提起分手的事，只要她还在自己的身边，他真是什么都答应。 达成共识，莫逸低头，对着林菀红润的唇，就要吻下，可是，就在即将碰触的那一刹，林菀错开了脸。 莫逸一怔，带着审视地看着她。 林菀垂眸，“我没刷牙……” 闻言，莫逸失笑，转而握着她的手，“傻宝宝，我还会在意这个？” 说着，又要低头去吻，林菀以另一只手挡住了他落下的唇，声音已恢复了往日的轻柔，“别……我在意，下次我刷了牙……，我饿了，先去吃饭，好么？” 莫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笑道，“好！” 说完，他已拉住她的手，向前走去，殊不知，林菀强忍着才没有抽回来。 她更不可能说出口的是：她心里觉得他脏，她无法忍受那个吻过别的女人的唇，来凑上她的！ 这样的变化，只是一夕之间。 林菀想，大概，他们的感情，从她知道他出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变了质，她可能再回不到以前，执着于和这个男人结婚，大概也只是因为她执着于四个字：从始而终。 “宝宝，你想去哪里吃？”莫逸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语气还是如常一般。 “……食堂吧。” 林菀满心只想着的，是赶紧打发了这顿饭，可是，没想到，二人走到食堂门口的时候，却碰到了最不想碰到的人。 …… 从大哥的手里接过自己的背包，姜雅似笑非笑地调侃着自家大哥，“哥，你真的对我们学校的伙食感兴趣？” 姜诚的视线游移着，心不在焉，“不是感兴趣，而是关心你的饮食，有问题？” 姜雅耸肩，“哥，别怪我说实话，是，你确实三年没回到这里，可是，从你回来后，这几天来我学校是不是也太勤了点。” 姜诚端端收回视线，轻笑，“我不能来么？” 姜雅挑眉，“是不是你有哪个亲密关系的女人在这学校啊。” “嗯，不就是你么。” 姜雅翻了个白眼，“哥，你不诚实，是不是看上我们学校哪个女学生啦？说出来听听，我去帮你撮合撮合。” 姜诚但笑不语，可目光一扫，便笑不出来了。 姜雅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僵了笑容。 迎面而来的，是彼此牵着手的莫逸和林菀。 在这里碰到了姜雅，林菀不认为是多么凑巧的事，毕竟，大家共处于一个校园里，或许以前就常常错身而过，只不过她从没有投去一眼。 如果硬要套上所谓的凑巧的话，那只能是……“凑巧”姜诚也在。 面对这种场面，莫逸一脸尴尬。 林菀却用着前所未有的娇憨口吻，对着身边的男人轻道，“这叫什么呢？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捡日不如撞日？还是说……说曹操，曹操到？” 莫逸回头看她。 林菀不吝啬地会他一抹温顺微笑，“你做主，我说过，只旁观。” 莫逸几不可见地吞了吞口水，而后僵硬地哈哈笑了两声，“真巧啊！诚子，小雅。” 姜雅咬着唇，视线死盯在林莫二人交握的手上。 姜诚则看似注意力被别的事物吸引，目光落在他处，半响都没有转过来一次。 林菀始终微笑，看起来那么无辜和纯真，她感到此时正握着她的那只大手满是汗湿，心底冷笑。 莫逸尴尬地摸了下鼻子，“那个，小雅，既然碰上，……一起吃个饭吧，我们谈一谈。” 姜雅倏地抬眸，幽怨而愤愤地看着他。 莫逸回避了她的质问目光，转而看向姜诚，“……你要回避么？” 姜诚终于收回自己的飘游状态，一字一顿地回视莫逸，“小雅是我‘妹妹’。” 言外之意，就是不回避。 林菀无所谓，她甚至觉得，摊牌这种事，杵着姜诚的面更好，让他不要再妄想自己的妹妹和莫逸能有什么发展。 由于简单的午饭，已经升级到感情的四方会谈，莫逸更换了吃饭地点，选择了学校里的一个饭店，而且，开了个包间。 落座后，莫逸瞪着菜单，半响，抬头干笑道，“怎么说也是正餐，下午你们应该都没事，……嗯，喝点吧。 林菀适时地看他，淡淡一笑，笑容里暗藏讽刺，她心里真正想着的是：他是不是要借酒壮胆？ 姜雅恐怕已频临崩溃和理智的边缘，她死死地握住菜单，”五十六度的，茅台小王子！“选择这样的高度酒，她是有预谋让自己喝醉的，她不是傻瓜，莫逸那么堂而皇之地将林菀带到她的面前，还要谈谈……，她已经猜到了莫逸的选择。 姜诚则从入座后，就一直低垂着眼眸，周身散发冷冷的气息，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 本以为莫逸会选择小雅的机会更大些，却不想，林菀的突然发现真相，竟让莫逸提前做出了意料外的选择。 姜诚不愿去想，从他和林菀分开后的这短短十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能做的，恐怕只有将才迈出的一步，不得不再收回来。 酒杯端上，菜式尚未齐，姜雅已空腹灌了几杯。 姜诚这才伸手阻止，”你干嘛？“ 姜雅抬眸，却是死盯着莫逸，”哥，你别管！“ 林菀冷眼旁观，说真的，她并不怎么埋怨姜雅，相反，她对姜诚却是带有不一般的恨意。 姑且不说莫逸劈腿这件事，单单是三年前，她由于想通了男女床事上的问题，便知道当年不会说她一个人就能成事的，更何况，毫无经验的她，也”强迫“不了一个男人。 所以，姜诚……姜诚算是趁人之危地占了她的初夜！ 想到此，她默默地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饮尽，灼烫的酒液顺着喉咙下滑，烧得她鼻尖一酸，她狠狠地眨回去即将滚出的泪，强行挤出一个微笑。 看着两个女人自斟自饮起来，莫逸捏紧了酒杯，不敢看任何一个人。 姜雅冷哼着，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他，”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要谈谈的么？“ 莫逸掀了掀眼皮，像是狠了心，从齿缝里挤出一句，”我要和小菀结婚了。“ 姜诚指尖轻轻一颤。 姜雅苦笑，甚至就这样笑出了声。 ”这两天就会见父母，把日子订下来！“莫逸终于说完了，如释负重地饮尽面前的杯中酒，而后抓住了身旁林菀的小手，似乎找到了更多的勇气，他抬眸，坦然地看向姜诚兄妹，”恭喜我们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17 别在我面前出现 “呵呵呵……”姜雅当场就笑了，那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莫逸的脸，笑着笑着，眼泪滑了出来，“挺好，阿逸，恭喜你，真的挺好！” 说着，姜雅又径自倒了一小杯酒，像喝水似的往嘴里浇。 这一次，姜诚没有阻止。 林菀旁观着，忽而起了身，“我去下洗手间。” 接下来，算是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总要让人家在分手后闹一闹的，林菀弯唇自嘲：她还真是大度啊。 在洗手间里蘑菇了良久，林菀估计着那位千金小姐应该哭够了、闹够了，这才垂眸走了出来，不想，才拐了个弯，就被一只铁手抓住手臂，扯到一边。 姜诚！ 她本就痛恨着他的，他居然还不怕死地凑到她面前！ 林菀怒视面前人，声音清冷，“松手。” 姜诚蹙眉，虽依言放了手，但却还是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眸光一闪，抿了下唇，方轻道，“你……真的要嫁给他？” 林菀轻不可闻地哼了声，“不然呢？” “你……” “还是你觉得，我最好退出，促成他和你妹妹的好事？” 姜诚无言以对，更不可能把自己的私心说出，犹豫良久，才道，“作为朋友……” “停！”林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请你……别再侮辱这两个字！” 姜诚一怔。 林菀抬头，对上他深邃的黑眸，“三年前，那个我恨不能从记忆里抹杀的那件事，我本不想提，可是，看见你的脸，我就有一种被戏耍的感觉，姜诚，你真当我是傻子么？分明……分明你趁人之危地占了我的……，却能那么理所当然地摆出受害者的姿态！不过，我也确实傻，到现在才想明白，那夜我喝多了酒，而面对的是你这样一个健壮的男人，谁能强迫谁，这结果是多么一目了然，呵，呵！也好，趁着阿逸和你妹妹摊牌的机会，我们也摊开了说，别再拿三年前说事！还有，最好别再在我面前出现！” 说完，林菀打开了姜诚横在她身前的手臂，扭身便走，走了两步，又倏地回头，“哦，对了，我要和阿逸结婚了，你还没有恭喜我吧？你不是我朋友么？朋友要结婚了，你连一句恭喜都这么吝啬？” 姜诚抿唇，想起乔嘉的话，这个看似温顺的女生，隐忍下的，是什么？ ……可能是一颗凉薄的心。 他定定地锁着她的小脸，良久，方沉声道，“好，恭喜你！只要这是你的选择，只要你觉得幸福……，恭喜你！――作为你的朋友！” 林菀夸张地轻笑出声，而后转身走开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姜诚缓缓靠在墙壁上，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周身散发着孤独和落寞的冷傲之气。 不知多久，耳畔响起莫逸的声音，“我说你怎么去个洗手间那么久，原来在这里发呆。――你在这干什么？” 姜诚没抬头，“没什么。” 莫逸没离开，反而停在他的面前，“没什么？别告诉我，你在反省。” 姜诚闻言，掀了掀眼皮，“反省？” 莫逸怪笑了声，“自然是反省出卖朋友这件事！” 姜诚蹙眉，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怎么，姜诚，无话可说了？咱俩可是从穿开裆裤时就一起玩的死党，你说你背着我在我女人面前说是非，你够朋友么？” 姜诚沉默，眉尖拧得死紧。 对于他的不说话，莫逸自然理解为心虚，“我知道，你想让我和小雅一起，对不对？呵，好笑了，这种男女之事，小雅这个当事人都没说话，你一个旁观者瞎掺和什么！――姜诚，该不会，你另有私心吧？” 姜诚终于抬起清眸，眼里闪过狠意。 “你很少对女人正眼瞧上几眼的，平时见美女也视若不见，更不用说会谈上几句，可是对小菀……”莫逸越想越觉得可疑，“姜诚，别告诉我，你看上我的女人了！这种抢好友女人的恶心事，你若真敢做……” “砰――” 莫逸的话，终结在姜诚突如其来的一拳里。 姜诚的拳来得又急又猛，莫逸被打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这一拳，我不是为小雅打的！”这一拳，他是为自己打的。 姜诚冷漠地看着半天没有爬起来的家伙，“如果我想抢……” 如果他想抢，早在五年前……他就出手了！ 那样的秘密，他说不出口，也不会对任何人说，怪只怪，他是后来者。 虽然爱情不讲什么先来后到，但是他也不会去破坏别人的感情，不会做第三者插足。 姜诚闭了闭眼，“阿逸，就因为我们从小相识，所以，奉劝你一句，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也请正视你自己真心想要的，不然……哪天后悔了，你可怪不了任何人！” …… 林菀落座后，无法不把注意力放在对面抽噎着的女生身上。 此时，两个男人都离了席，林菀实在是觉得别扭。 现在，她算是这场三角恋的胜利者，可是，看向姜雅的泪容，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只有埋下头，闷闷地吃菜。 “嗳！” 带着鼻音的唤声，让林菀抬起眸子。 姜雅用纸巾擦去眼泪，挤出一抹苦笑，“恭喜你！” “……谢谢。” “输给你，我无话可说。” “……哦。”林菀有些烦，输、赢？她没有过这个心思，而且，他们也没有给她时间去想什么输赢的问题，一切都来得太快，从发现男友劈腿、男友求婚、解决情敌……，甚至还不到一天一夜。 她要的，不过就是个解释和交代。 姜雅已经半醉，她以手支着头，眼泪又流了下来，边哭边说，嘴角还想挤出笑来，那表情实在是让人看了不忍。“你……你一定要好好爱阿逸！” 林菀没收住嘴角的冷笑，就这样笑出声来。“我和他处了六年，你似乎还没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 姜雅怔了怔，连连点着昏沉沉的脑袋，“对，对，你们处了六年！呵呵，六年！” 林菀蹙眉，径自饮酒，不愿再跟姜雅说疯话。 好在这时，莫逸顶着黑眼圈走出来，一脸怒容。 姜雅一看，便知道是自己哥哥所为，当然也理解为哥哥在为自己出气，可笑的是，明明前一刻被甩的人是她，可现在，她却因为莫逸被打而心疼。 而恰恰相反，林菀看着，则诧异自己竟然无动于衷，想着怎么说他是自己六年的男朋友，看他被打了，她竟有些幸灾乐祸！ 她开始怀疑，这六年里，她真的对他付出过刻骨铭心的爱情么？ 不仅如此，看着姜诚一直空着的座位，她还多余地想着：不知道那个家伙有没有怎样…… －－－－－－题外话－－－－－－ 推荐叶清欢的姐妹文《官少老公轻轻爱》： “老婆，喝水。” “老婆，吃饭了。” “老婆，衣服收好了。” “老婆，洗澡水放好了。” “老婆，今天发工资了，统统上交。” … 这个男人真的疯了，他的火热攻势让她害怕，退缩，却又滋生出甜蜜：“你到底想怎样？” “老婆…关灯睡觉了。” “下流！” “那我就下流一次。”他封住了她嫣红的唇，深吻几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18 你混蛋 林菀发现，自己也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人，尤其是感情方面。 短短一天，她对莫逸的爱情指数便大大下跌，在和姜雅兄妹摊牌后，她更是以“疲惫”这个蹩脚的理由，拒绝了莫逸约会的邀请。 真若身边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她又会胡思乱想，而所有联想的场面都是限制级的，表演的主角也只是莫逸和姜雅二人，那么少儿不宜地在床上翻滚，偶尔，姜诚会来客串地露个脸。 林菀摇摇头，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要崩溃了。 她自然知道自己属于爱上了就会死心塌地，认定了就要坚持到底的那种传统女人，可现在，她开始质疑自己的坚持，质疑一切，甚至是质疑爱情。 头痛中，她先后拨通了馨子和安敏的电话，不出半个小时，这三个好友便围坐在昨天晚上巧遇姜诚的那家酒吧里。 “你真要和他结婚？”馨子大喝，一反贤淑假象，三人中，她是最容易激动，也脾气最为暴躁的一个，偏偏每天要顶着贤良淑德的面具做人。 此时，她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变成了酒鬼的林菀，“你呀，你呀，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不，应该是我想问你，莫逸那个没节操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 林菀低声自嘲，“确实没什么好，而且，我自己都不清楚，这么耗着，到底是要执着什么？” 馨子翻翻白眼，“那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婚姻大事来耗！” 安敏用她那惯有的魂游太空般地声音，慢吞吞地接口道，“大概，你只是要争口气，或是……心里想要报复而已。” 林菀的睫毛轻颤，垂下眼眸，“……或许吧。” 馨子一拍桌子，似乎因为这句话，而不再那么义愤填膺了，“报复？确实应该好好教训那个男人，最好就是在结婚典礼上，来个逃婚，让他丢人丢到脚底！――好，姐支持你，想报复就报复，玩够了，咱们就抽身而去，你们现在还没结婚呢，你还是自由身！” 安敏闻言，桀桀地看着馨子笑，“就算是结婚了，也可以离婚的。” 馨子一滞，像是想到什么，又一脸愤愤，捏紧了面前的酒瓶，“没错，结了婚也可以离！” 林菀听出她的话外有话，挑了眉梢问，“馨子，你才结婚没两三天吧。” 安敏却一脸幸灾乐祸地，“馨子，是不是妹夫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一句话，让馨子暴怒，“还说呢，那个老男人，连个蜜月旅行都没有！而且……而且在家里，我无人权、无地位，我真要考虑离婚！” 安敏微笑，唯恐天下不乱，“慢慢考虑、认真考虑，要不要帮你找个律师？” 林菀扶额，心想着，这帮损友，到底是来开解她的，还是来各自寻开心的？ 这时，包中的手机响起，馨子和安敏默契地噤了声，待到林菀拿出手机，看向手机屏后，蹙起了眉，馨子才问，“莫逸那贱人？挂他电话！” 安敏歪头，慢悠悠道，“我赞同，挂断！” 林菀死盯着手机，半响，竟然接通了。 “喂？” 馨子一旁握拳，恨不能敲在林菀的头上。 安敏则耸耸肩。 却不想，林菀紧跟着来了句，“姜诚，我好像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馨子眼睛一亮。 安敏也坐正身体。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凑近林菀……，不，是凑近林菀手机的听筒。 而且，她们也庆幸及时地凑了过来，因为林菀那个隔音效果不好的手机，正好传出姜诚那低沉平静的声音，虽然低，却依然能听得真切，“自然有，作为朋友……如果你还愿意认我这个朋友的话，就和我谈谈三年前吧。” “咳咳……”林菀一呛，手忙脚乱地挂断了电话，满脸通红，还好，在灯光昏暗的酒吧，看不出来。 馨子不明所以，“怎么挂了？” 林菀轻咳，“不是你们让我挂的么？” 馨子恨不能搔头，“我……我那不以为是莫逸那贱人打来的么？谁想到是我大侄子啊。” 安敏在一旁夸张地轻叹，“馨子大妹子，你真是傻啊，小菀挂断电话，自然是怕我们听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呀，……唔，三年前……，多么耐人寻味的时间概念啊。” 林菀觉得脸都快冒烟了，她倏地站起，“懒得跟你们贫，我出去下。”说着，便离了席。 馨子还懵懵懂懂。 安敏追着林菀的背影笑，“去和大侄子说悄悄话呢？慢慢说，我们不催你。” 待到林菀走远了，馨子才顿悟，“他们俩有古怪！” 安敏鄙视地看她一眼，“今天才发现，咱俩挺没共同语言的，智商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啊。” 馨子脸皮厚着呢，径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要是撮合了大侄子和小菀，那我跟她岂不是亲上加亲？……好，回去就找我老公出谋划策去！” 安敏越发鄙视，斜着眼睛，“找你老公？你敢么？” “怎……怎么不敢？”馨子心虚，心底却想，丫的，安敏这厮的眼神越来越犀利了。 安敏已不屑搭理她，而是看向林菀走出的门口，“唔……真想知道三年前小菀和大侄子发生了什么，酒后乱性、霸王硬上弓？” 馨子一怔，抽着嘴角，“小菀？……不会吧。――还有啊，安敏，那可是‘我’的大侄子！” “……” …… 当林菀重新拨回了姜诚的电话，几乎是立即便接通了，好像就守着电话等着似的。 林菀有些后悔，暗骂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又回拨了，就应该挂断后，坚持到底地不再搭理的。 接通电话，林菀没话了，对着话筒清浅地呼吸。 两秒后，电话那头传来了轻笑声，“我就知道，你会再打过来。――别挂！” 林菀像是着了魔，竟听话地停住了挂断手机的动作。 “刚刚，你周围有人？”姜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几分诱哄。 林菀没吭声。 “是莫逸？” 林菀顿了顿，“……不是。” “哦……”语调似乎松口了气，“……林菀，我要跟你说，三年前那晚，我喝醉了，作为朋友，我不想你误会我。” 喝醉了？ 林菀单手捂住了脸，这么说，他们算是两个无意识的醉鬼酒后乱性了？ “还有，那晚……确实是你主动的。所以，我没撒谎，是你‘强迫’了我。” 林菀呆了呆。 “姜诚！” 本着一股怒气和羞愤，林菀说出了这辈子唯一一次的骂人话，“你混蛋！” －－－－－－题外话－－－－－－ 推荐流岚若静的新文《剩女――豪门宅妻》： 要不是遇上这个天杀的男人，她想，她的生活应该还是一片波澜平静的。 要不是遇上这个冰块般的女人，他想，他还真的不知道与生俱来唯我独尊的他，竟然会甘心呆在她手心里做一根草！ 他给了她无限的特权： “家里的事全都由老婆来做主！” “外面的事老婆想做主也没问题。” “老婆想要做的无条件支持！” “老婆辛苦可以帮忙按摩。”某男想着，要是按到床上去最好了！ “要是老婆被人欺负，第一个出去教训人。” “老婆的话都要听！比如什么话听呢？什么都听！”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19 万能的关系 姜诚不怒反笑，被人骂做混蛋，生平第一次，……感觉还挺好。 他低低地笑出了声，“会骂人，是不是说明气消了？” “……” 这是什么逻辑？林菀鼓着腮帮子，根本就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电话那头的男人用着一种近乎愉悦而轻松的口气，透着几许轻佻地又开了腔，“说真的，那晚如果我再多那么一些理智，我也会推开你的，只不过，我醉得厉害，而你……也比较‘坚持’。” 姜诚自以为是的含蓄，让林菀大窘，甚至是恼羞成怒，她深深一个呼吸，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情绪，“姜诚，能别再说了么？” 不就是要为三年前开脱责任么？ 好！ 她不追究就是，而且，她也巴不得将那晚的事当做垃圾扔进大海里，再也不要飘回来。 姜诚会意，“可以，那现在，我们还是朋友？” 林菀咬牙切齿，“随你。” 姜诚顿了顿，方道，“既然是朋友，那我再罗嗦一句，你真的……真的要跟阿逸结婚？” 林菀翻翻白眼，“这个问题，好像白天已经讨论过了。” 姜诚默然。 “他是我的初恋，也是这辈子我唯一爱过的男人，我不嫁给他，嫁给谁？说我执着也好，愚忠也好，总之，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能够嫁给我的初恋，就是我的幸福！”听起来像是说服对方，可林菀想，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还有，告诉你，你妹妹没有机会！” 林菀一口气说完，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意气用事。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传来姜诚低沉而轻的声音，“……明白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菀瞪着手机，五味杂陈，心底有个声音偷偷地在说：是不是过分了点？ 但很快又被另一个声音给抢了先机：有什么过分？就算他一无所知，光凭他是姜雅哥哥这一点，就该吃点苦头，就算是报复莫逸的预热战吧。 …… 姜诚挂断了手机后，随手将手机抛到了床头，仰躺床上，一只手臂遮着眼睛。 已成定局了么？ 如果让姜雅知道他的心思，恐怕会嘲笑他的没有魄力。 但这是他的原则。 不夺好友之妻，不抢兄弟女人，不强女人所难。 还有，就是尊重女人的选择。 所以，他才一直在幕后，无动于衷地任由姜雅和莫逸的发展，适时地推波助澜，可是，他低估了林菀在莫逸心里的位置，也低估了林菀对爱情的坚持。 但是，如果林菀就这么容易地放弃一段爱情，也就不是林菀。 长长地轻叹一声，这时，房门被悄悄敲响，他一个翻身坐起，打开房门，却是母亲。 确切地说，是继母。 姜诚的亲生母亲，听说从他出生没多久，就过世了。 而后父亲迎娶了已经大肚子的继母，幼年时的他，还不懂得什么是婚姻里的忠诚，等懂得了，也已经对继母和妹妹有了感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上一代的恩怨，只字不提。 “妈？” 姜母是个优雅的女人，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气，只是因为太过宠溺女儿，才把姜雅养成了那副德行。 “阿诚啊，妈也没别的事，就是昨天给你提的周阿姨，又打电话来了。”看到姜诚明显兴致缺缺的表情，姜母干笑，“其实呢，这次的事，是你爸安排的，我也说了，你还年轻，不着急的，不过，这女孩的爸爸和你爸是旧友来着，你看……，我看过照片，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去见见吧。” 姜诚沉默，冷傲的气息无形地散发出疏离。 姜母越发脸上过不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和这个养子就再没什么共同话题。“那个，阿诚啊，妈没有说非要你订下来，或是怎样怎样，只不过，这次关系到两家的交情，你就意思意思地，去见一面？当做走场也行啊。” 姜诚缓缓抬眸，微乎其微地弯了下唇，“好吧。” 反正……反正那个女人都快结婚了…… …… 翌日，姜诚只是扫了眼那个叫符珊的女孩的照片，便穿了军装，出了门。 到达咖啡厅的时候，他早到了十分钟，自幼良好的修养，让他习惯在约会时保持绅士，尤其是不迟到这一点。 可这一次，他诧异地发现，那个符珊，竟然比他更早地到了那里，已经点了杯冰咖啡。 “符小姐？” 埋头把玩ipad的女子抬起头，在看见姜诚的那一瞬，微微一怔。 “你……” “姜诚。” 再简单不过地自我介绍后，姜诚径自坐在了符珊的对面。 饶是低眸翻看菜单，姜诚也能猜出，对方的视线正在自己身上扫描。 这样的注视，他早已习以为常。 不过，这一次也有不同，那就是在他抬头之后，对方会及时地将目光移开，并且摆出一副冷漠而清高的姿态。 姜诚心里冷笑：千金小姐！ 下了定义后，姜诚便不想浪费时间，合上菜单，两掌指尖相对地端坐，目光直视却不带感情地看着正对面的女人。 “符小姐，相信你知道我们见面的目的。” “……嗯。”符珊的眼睛还在看着窗外，可脸颊已泛起了红。 那抹羞涩，姜诚懂得意味着什么，看起来，初次见面，他给她的印象不错，只可惜，她却激不起他心里一点波澜。 “好，那我有话直说了。” 符珊微愕，大概也猜出了姜诚的意思，面容顿时冷了下来，连声音都凉了几分，“请说。” “听我母亲说，我们的父亲是旧友，那我们……也当朋友一样地处吧，我不想给你压力，更不想给自己压力。” 言外之意，二人以后的发展几率，几乎为零。 符珊垂下眼眸，半响，抬眸直视姜诚，带着几分公主的盛气，“好，朋友！既然是朋友，能陪我玩会植物大战僵尸么？” 说完，她把手中的ipad亮了亮。 姜诚不置可否，心不在焉地想起，他的另一个“朋友”。 他又想到新的接触她的方式了。 朋友…… 真是一个万能的关系。 他承认他执着，可他也没打算破坏自己的原则。 起码在彼此都还是单身的时候，就容许他多自私一点。 姜诚起身，“抱歉，这个游戏，我不会。――我还有事，先走。” 符珊冷着脸，高傲的自尊最终没敌过初开的情窦，“嗳，姜诚！”她叫住他。 姜诚回头，“怎么？” 符珊红着脸，口气却不善，“既然是朋友，总该留下彼此的联系方式吧。” “哦……”姜诚似有所悟，而后却用了比她更不善的口气，“周阿姨那里，应该连我的三围都有吧。”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0 大冒险 在姜诚相亲的同时，林菀和莫逸也在同一天见了双方家长。 对于林家来说，似乎早就已经相定莫逸这个女婿，加之莫逸父亲的地位，林父一句话：全权由莫家来定夺，林家极力配合。 这还是林菀第一次看见父亲摆低姿态的样子，她看不惯父亲这种近乎趋炎附势的态度，而且，无形地，也已经降低了她的档次，好像她高攀了莫逸似的。 从林家出来，林菀又随同莫逸见了莫家家长。 此时，林菀的父亲还是市政府里的一个正处级干部，虽然在级别上，比莫逸的爸爸要低一级，可怎么说，也算官家千金，加上林菀其人长得温婉甜美，模样清纯，言语举止安淡得体，林家父母自然挑不出啥来，论起结婚一事时，莫家父母竟毫不犹豫地同意，完全不像莫逸之前说的那样不近人情。 林菀心里对莫逸更加质疑。 莫逸心虚，面上却温柔解释说，那是她自己出色，在莫家父母面前博得满分。 林菀一笑置之，她明白，对于莫逸这个人，可能他的任何话，在直达她的心底之前，都要经过层层过滤了。 二人的婚期定在两个月后，留有两个月的时间筹备婚礼。 林菀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一切发展地都那么不真实。 从莫家出来后，莫逸牵着她的手建议，“去看电影吧，然后一起吃个晚饭，我再送你回学校，或是回家。” 林菀摇头，心底对二人世界，已不是那么期待。 莫逸看着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要不，把你大学那两个最好的朋友叫出来，大家聚聚，今天也算是我们‘订婚’成功，庆祝庆祝吧。” 林菀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不是为了庆祝，而是想着如果多人在场，她和莫逸共处也会自在点。 这大概是每对初恋破镜重圆后，都要经历的磨合期，试探、戒备、无法自制的彼此伤害、从不信任到慢慢地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林菀愿意走过这段瓶颈。 相聚的地点，还是那家林菀她们常去的酒吧。 相聚的人，比预期要多了几个。 林菀没想到，馨子将新郎官也带来了；而莫逸也临时叫了个死党，是他现在的大学舍友，林菀也见过几次，好像是叫肖岳。 当该来的都入座后，莫逸握住林菀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拍拍，“宝宝，不给我介绍下你的朋友？” 馨子直接轻哼，杵着老公姜弈在场，她没敢发飙，伪装地摆出小女人的样子。 安敏则看似魂游太虚，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语气飘忽地说，“一、二、三……，唔，不知不觉，和小菀已经三年舍友了啊，啧啧，这家伙居然不知道我是谁！真不知道是我太失败，还是他做人太差劲。” 莫逸脸上一僵，一股闷气涌起，无奈，今天的聚会是他要发起的，只能按下不爽，强笑道，“我的错，我的错！早该请宝宝的姐妹团多聚聚的了，这不是因为……大家都比较忙么？” 安敏适时抬眸，却是看向姜弈，“忙？现在的大学生，其清闲程度绝对媲美无业游民，连我们日理万机的妹夫，都能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参加我们这种小聚会，还是态度决定一切。――是不是，妹夫？” 冲着姜弈，安敏左一句妹夫，右一句妹夫，馨子看似无动于衷，嘴角早就频临抽筋，林菀干脆扶额低头。 倒是姜弈，微笑以对，看似对这一称呼，相当满意，怎么说，也是四十岁的男人了，谁不想被叫得年轻点？ 肖岳见自己的东道主死党下不来台，赶紧出来圆场，举着酒杯吆喝，“不管忙不忙，今天能跟各位聚在一起，也算有缘，我叫肖岳，嫂子的各位姐妹以后要是去了d大，一定要找我，我做东！那个，我就喧宾夺主地，先敬我哥和嫂子，祝你们百年好合！” 莫逸和肖岳对了下眼色，这才把尴尬给缓了。 林菀也在此时将安敏和馨子做了个简单介绍。 话说这个肖岳，看样子也是能起哄的主，所以莫逸带他来挑起气氛，这不，他才喝了两杯啤酒，就开始得意忘形地拍着桌子叫，“干喝酒也没意思，各位美女，咱们玩点刺激的？” 姜弈闻言，伸出手臂搭住了小娇妻的肩头，其意不言而喻：刺激可以，但是别刺激到这女人的身上，这女人可是有主的！ 安敏则推推镜框，斜着眼睛睨着肖岳，一脸鄙视，意思是说：都是第一次见面，就算大家都是年轻人，可他还能刺激到哪去？ 接着，就听肖岳豪放一嚷，“咱们玩真心话和大冒险！” 林菀当场喷了。 下一秒，不出所料地听到馨子微乎其微地说了句，“没创意。” 姜弈眯着眼眸，纤细肩头上的大手增加几分力。 馨子立马抬头，巧笑倩兮地低声道，“我从没玩过，真的！” 林菀旁观，暗想当初馨子嫁人，她还觉得姜弈太老，可现在看来，两人似乎也挺般配。 莫逸自然是对肖岳的提议没意见，他拍拍林菀的手背，“宝宝，你玩么？” 林菀勾了下唇，“无所谓，安敏，你呢？” 安敏扫视肖岳，无声挑衅，“没问题，就是不知道，提出的问题能有多真心、多冒险？” 肖岳暗吞口水，想着碰上高手了？又是一杯酒下肚，壮了几分胆：笑话了，怎么说他也是高干子弟里出名会玩的人，今儿怎么着也要帮着哥震一震嫂子的亲友团！ 空酒瓶旋起，第一轮，瓶口巧不巧地在对着安敏的面前停下。 肖岳心里得意，挑了挑眉，“这位安美女，冒险一下？还是倾诉真心？” 林菀冷笑，想着肖岳挑衅安敏，简直找死。 安敏无害地微笑，“大冒险吧。” 肖岳打了个响指，巴不得她这么说似的，“好，在吧台上，从左数第三个男人，就是那个穿军装的，你过去跟他搭个讪，问他寂寞么，然后……再把他请过来。――敢不敢？” 肖岳好生得意，想着自己太有才了，找了个高难度地来为难这位安美女。 不想，安敏推了推镜框，眯了眯眼眸，微笑，“嗯，挺有意思。”说完，离席直奔吧台而去。 －－－－－－题外话－－－－－－ 下章预告： 姜诚意外出现了。 什么？还带了个美女？ 瓶口指向姜诚，会套出什么样的真心话呢？ 咦，三年前的齿痕？ 安敏猥琐了：小菀，坦白从宽，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1 真心话 林菀是知道安敏的本性的，看起来书香气十足，可骨子里装的都是离经叛道。 瞧着安敏拖着她那少气无力的双腿，走得巨慢，可步伐却有条不紊，没有半点迟疑。 林菀本不想发表任何意见，无奈自己的手似乎在莫逸的腿上呆的太久了，她借着喝酒的动作，抽回了手，并且掩饰性地对肖岳轻笑道，“你真想不到更有挑战性的难题了？” “嫂子的意思是……”肖岳不由望向安敏的背影，“……真有这么骁勇？” 其实，骁勇还真说不上，但无所畏惧却是真的。 安敏凑近了那个穿军装的冤大头，侧面看去，觉得有几分眼熟，认清面前人时，她笑了，很猥琐的那种。 就知道，她和叫做“嘉”的，都比较有缘。 “嗨，乔……嘉！”这不是有缘吗，谁能想到，肖岳随便一指，指到的就是他？ 看到安敏，乔嘉也是一怔，很快柔和微笑，“是你，好巧。” “嗯。”缘分嘛。 安敏想到此行重任，她看了下乔嘉左右邻位都是空的，估计就他一人，于是，便回他一个微笑，“嗨，你寂寞么？” “噗――” 乔嘉承认自己有些失态，只是……这个问题实在太突然太具有跳跃性，他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面上还是漾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只不过语气稍稍严肃了些。 “……寂寞！” 太过坦率而直接的回答，倒让安敏一愣，还未开口，身后冷不防地传来一句，“都跟我有约了，你还寂寞什么？” 安敏回眸，不由心血澎湃起来：大侄子来了！这乔嘉和姜诚还真是连体婴，每次碰面，总是见到两个一起。 乔嘉无不埋怨地扫了姜诚一眼：没眼力的。 再扫一眼，微笑堆起，友善地可疑。――原来，乔嘉发现，今天好友竟不是一个人出现，“你有美女相伴，我孑然一身，自然是寂寞。” 安敏也注意到，跟在姜诚身后的，是个素未谋面的“可疑”女人。眸中精光一闪，她推推眼镜，看向乔嘉，重新回到任务状态，“那正好啊，我那边有几个朋友，一起过去喝一杯？” 乔嘉似乎求之不得，“荣幸之至。” 安敏心里腹诽，这个冒险，太没挑战，扭头才走两步，她停了脚步，回头看向姜诚，一个没忍住，嘿嘿笑了两声，“大侄子，一起来吧，――哦，还有你身后的那个美女。” 姜诚被她的笑容和称呼搞得脊背发毛，跟着走的动作却是毫不含糊，他三两步追上乔嘉，压低声音，“别乱说，门口碰巧遇到的，我爸旧友的女儿。” 姜诚对着好友，是不会撒谎的，这无巧不成书，他也没想到，赶着和乔嘉的约，竟然会在门口碰到今天才相亲的符珊。无奈白天都说了彼此是“朋友”，他也只好虚以委蛇地和她一起进来。 乔嘉弯弯唇，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嗯，世界真小。――不过，你好像不该对我解释，我说，你这么巴巴地跟着我和安敏过来，不也是因为一眼瞅见……嗯，她的名字，不用我说了吧。” 姜诚白了他一眼，而后扭头看了看符珊，“我要去见几个朋友，你自便吧。” 符珊当然明白他在下逐客令，而且，她这位向来没有经过任何挫折的千金小姐，也确实自尊心受创，她抬了抬下巴，大有不扳回颜面不罢休的意思。 “我不也是你的朋友了么，既然都是你的朋友，那不妨相互介绍介绍！”说完，符大小姐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随着安敏走过去。 …… 林菀早就将一切尽收眼底，想不到安敏出手，瘟神也给带了来。 肖岳是心服口服了，“安姑娘真厉害，买一送二啊！……不不，这应该是，举一反三！”等他看清来人后，才失笑，“呦，这巧的，原来是诚哥和嘉哥。” 严格说来，他和姜诚、乔嘉并不熟，不过是高中时机缘巧合地见过两次面。 关键来说，是在他们这帮高干子弟里，姜诚和乔嘉太有背景了。 这个世道上，只要名气摆在那里，那么……，谁都可以认识你。 姜诚等三人凑了过来，基本上在座的都彼此认识，唯一算是陌生来客的，便是符大千金。 符珊清高，可不代表不善交际，简单地一个点头，便入了座，“我叫符珊，跟着姜诚来的。” 话音一落，除了馨子外，似乎没别的人有特别的反应。 馨子容易激动，更容易忘形，她睁圆了眼眸瞪着姜诚，“大侄子？！你……” 话未说完，姜弈看了她一眼。 一眼无敌，馨子立马乖乖地蔫了声。 安敏给她投去怜悯的一眼。 林菀则失笑，目光几经纠结，还是往巧不巧地坐在她正对面的姜诚飘去，一飘不要紧，恰好和他有意无意扫来的视线对个正着。 林菀失措，赶紧移开视线，脸皮却不受控制地烧起来，火烫火烫的。 还是乔嘉最擅长缓解尴尬，挑起话题，“你们之前……是不是在玩真心话和大冒险？” 他是看着安敏说的，后者却垂眸喝酒，神态漠然，好像之前那个问人家寂寞不寂寞的拼命十三妹不是她似的。 肖岳见乔嘉提问，忙不迭地回应，“是啊，嘉哥，要不要一起玩？” 乔嘉歪头，“不然，你以为我凑过来是为了什么？” 肖岳干笑两声，便扯开嗓子，“好，继续继续！” 骨碌碌―― 空瓶几个旋转，静止后，八双眼睛，都落在姜诚的身上。 姜诚指背轻敲桌面，“这什么意思？” 莫逸笑道，“别装傻，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选一个吧。” 姜诚以指捏了捏鼻梁，透着指缝，视线意味不明地扫了眼正对面，“……真心话。” 馨子又忘形了，竟然吹了个口哨，“我要问！” 安敏看着冷脸的姜弈，桀桀地笑，“妹夫，偶尔，也要与时俱进地研究新的控制方略。” 馨子两难地看了眼自家老公，后者闭了闭眼睛，看样子像是放宽政策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馨子脱口而出，“初夜是什么时候？” 闻言，林菀当时就脸红了，她记得，姜诚说过，他的第一次是被她睡的…… 这个馨子！ 偏偏，姜诚又适时地扫了她一眼，林菀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我去下洗手间。” 还未站起，莫逸已抓住她的手腕，“关键时刻，听了他的答案再走嘛，难得有整他一次的时候。” 姜诚目光似有若无地在林菀的脸上飘，良久，方笑道，“……秘密，换个问题。” 安敏立马举手，“初夜的感觉是什么？” 林菀真想钻桌子。 这个安敏！ 不想，姜诚微笑，“你不知道这问题有标准答案的么？” 这一次，馨子和安敏异口同声，“我们就想知道你的标准答案！” 林菀欲哭无泪。 这就是所谓的默契啊，万恶的默契！ 而下一刻，超乎所有人预料的，姜诚竟然直接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了左侧肩头。 乔嘉眼尖，看出端倪后，挑了挑眉，“齿印？” 姜诚没否认，只是含蓄而暧昧地淡笑道，“是不是够激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2 当众舌吻 众人疯狂了，纷纷围上去观摩。 几位男士更是羡慕嫉妒恨，还真是没有谁在第一次就被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记。 馨子叹为观止，正想更进一步地研究时，被姜弈抓住的手臂，扯回自己身边。 “有什么好看的！” 馨子悄悄觑了眼不悦的自家老公，而后乖乖地低了头，心里腹诽：她是他女人，不是他女儿！可是，她是真的怕他……，唉，没出息的。 再说林菀在众人围着突然升级为国宝的姜诚时，有那么一瞬的大脑死机，半响方明白：那齿痕……她咬的？ 这个认知，让她差点冒烟了，羞的。 她怎么就记不得当时她咬了他…… 就算……退一万步讲，她咬了！可是，就她那猫点力气，能咬出留下三年之久的齿痕，那当时的战况得有多么激烈啊。 一想到此，她更是大窘，徒劳地自我安慰：不是她干的，绝对不是！ 肖岳终于研究完姜诚肩头的齿痕，一脸艳羡，“诚哥，那女的是谁啊？”一问之后，骤然想起今天姜诚还带了一女的，赶紧对着符珊陪笑，“不会是……，不好意思啊，涉及你的隐私。” 符珊冷笑，语气里掩藏不住浓浓醋意，“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他的女朋友，用他的话说，就是一普通朋友而已。而且，我也好奇呢，这‘玩意’是什么时候的事啊，姜诚？” 姜诚慢吞吞地穿好衬衫，将齿痕遮起，竟有几分珍惜之意，目光随意地瞟了眼正对面的小鸵鸟，而后才扫了眼安敏和馨子，“真心话，我回答完了。” 安敏和馨子这才想起，这次的问题是问他初夜的感觉，结果他随便露了个疤就算了事？ 二人不依，异口同声，“就这样完了？” “完了。” “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姜诚掀了掀眼皮，“答案不是很明显么，……刻骨铭心。” 林菀听得心头怦怦狂跳，分不清是自己是什么心情，下意识地想要握紧拳，可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腕还被握在莫逸的手里，她心虚地不敢有任何异动。 好在，莫逸的注意都在姜诚身上，“诚子，你就扯蛋吧，那是人咬的么？能留这么久？” 在开口的同时，莫逸心里也觉得有些古怪，毕竟多年的朋友，姜诚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凭空里冒出个“刻骨铭心”的女人来，那可是一点征兆都没有，更何况，姜诚本人不是那么爱张扬的，可此时，他却高调地亮出堪称隐私的东西…… 有问题！ 莫逸想着，视线落在符珊的身上：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 因为莫逸的质疑，肖岳再次按捺不住，“是啊诚哥，这到底是啥时留下的？” 姜诚若是回答，便相当于回答了初夜是何时的问题。 林菀胆战心惊。 姜诚目光清冷地掠过林菀的发顶，看向远处，含糊地以废话带过，“不是都知道了么？初夜留下的，好多年了，至于到底是多少年，……秘密！” 总之，姜诚是吊足了胃口之后，死活不愿满足众人的了。 在所有人唏嘘着的时候，安敏却注意到，有个人自始至终，安静地过分。 她细看林菀在灯光下有些绯红的脸，忽而灵光一闪，猥琐地桀桀一笑，转而看向姜诚，“大侄子，你是不是涂了‘去腐生肌膏’，所以，才让齿印烂得那么深？《倚天屠龙记》里，赵敏为了在张无忌的手上留下永远抹不去的痕迹，就给他手背的齿痕上涂了‘去腐生肌膏’……” 馨子无语，“你叫安敏，不是赵敏……” 安敏微笑，无辜而可爱的那种，“我也有个敏字嘛。” 姜诚似有若无地笑道，“如果你有那东西，不妨借我用用。” 林菀闻言，心里一个咯噔，一时心乱如麻地再也呆不下去，从莫逸的掌中挣脱了手腕，“我去下洗手间。” 这一去，林菀便去了好久，一个人反锁在隔间里，双手掩面，之前发生的一切，像是无限循环似的，不停地在脑中回荡。 姜诚疯了！居然说那么……那么混淆视听的暧昧话！ 不，是她疯了！ 看来，姜诚说那夜她“强迫”他，也不是毫无道理，那么夸张的东西，她都能留下来！ 向来平静的心绪，被彻底搅乱了。 姜诚的话，像是天空中无形地飘落一个牢笼，将她困束，还以为彼此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地相安无事下去，可现在，有了证据…… 林菀在隔间频频叹气，蘑菇良久，又杵在洗漱台前，对着镜子里那个失魂落魄的自己发呆，等她回到座位时，已不知过了多久，看桌上的酒瓶，好像他们的进展飞速，肖岳已有七分醉意，莫逸望着她回来，笑得开心，应该也喝了不少。 “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差点就冲进去找你。”莫逸伸手，将她拉回自己的身侧。 落座后，林菀的目光无意地，但又似带着几分刻意地看了眼正对面的男人。 那家伙姿态慵懒地斜靠着右边把手，目光也正灼灼地盯着她，肆无忌惮，而且带着些许莫名的仇视。 林菀一惊，倏地收回视线，干笑道，“你们没再继续玩么？” 莫逸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肩头，“怎么没有，转到我了。” “啊？” 肖岳适时地哈哈笑道，“嫂子，逸哥选择了大冒险，和你有关啊。” 林菀暗叫不妙，抬眸扫去，就见安敏和馨子也一脸愤愤，加上姜诚之前的诡异眼神，她轻咬了下唇角，“他的冒险，干嘛扯上我……” 肖岳扯着大嗓门，“哈哈，嫂子，逸哥要当众表演舌吻，接吻对象，自然就只有嫂子你了！” 当众……舌吻！ 馨子冷了脸，不客气地站起，“我去卫生间。” 安敏也跟着站起，狡猾地笑道，“我也去，不过，我怕黑，你等等我啊。” 二女此举，显然有点不给莫逸面子，不过，后者似乎也不在意，毕竟他之前犯错在先，这些状况都在意料之内。更何况，莫逸心底，对林菀的这几个闺蜜，还真没有切实地放在眼里。 林菀从未有过当众表演接吻的经验，更何况，现在她对莫逸的亲近，心里上有疙瘩。感觉自己手臂上的手越发地用力，而身侧的这个男人，正一脸酒气地压向自己。 她徒劳地想要别开脸，以害羞伪装反感，“阿逸……” “不许拒绝！” “……” 许是喝多了酒，林菀瞧着今天的莫逸，忽而觉得是那么地陌生，带着几分决然和阴冷的眸子，以及他俊脸上的势在必得，看得她心惊。 就在莫逸的唇即将贴在她唇上的瞬间，耳畔突然传来惊呼，“天哪，姜诚！……还有乔嘉，你俩怎么这么不小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3 你是不是喝多了 符珊的惊呼，无疑解救了林菀逃离这个不甘愿之吻。 莫逸不悦地抬头，而林菀也适时地推开莫逸的胸膛，往着姜诚和乔嘉的身上看去。 就见刚刚还被姜诚脱了又穿的衬衫上，已被沾染了好大一片红酒酒渍，乔嘉的身上也好不了哪去，原先在桌上的那瓶红酒，已被打翻，几乎尽数红酒都洒在二人身上。 符珊欲拿纸巾去擦拭，姜诚不着痕迹地架开她的手，站起身，低眸淡淡道，“我去洗手间。” 乔嘉则不好意思地对林菀、莫逸笑笑，“我喝多了、喝多了，尤其是你们又要当众……，我这一时激动，所以就……，我也去清洗下。” 说完，乔嘉也跟在姜诚的身后离席而去。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刚刚的小状况是因他而起。 殊不知，乔嘉跟上姜诚的脚步，后者头也不回地沉声说了句，“什么时候起，我做的事需要你去收场？” 乔嘉低声轻笑，“比起我和莫逸那点萍水相逢的关系，你俩更有渊源一些，做朋友的，怎么也不忍看着你俩闹翻，我这圆场打得不好么？” 姜诚几不可闻地轻哼，“当我不知道，你另怀鬼胎吧。” “这都看得出来？”乔嘉摸了摸鼻子，而后撩起自己湿漉漉的军装外衫，“嗳，你这没良心的，回头给我干洗去！听见没，我可是帮你背黑锅了的，……嗨，姜诚！” …… 再说莫逸这边，眼瞅着一场声势浩大的当众舌吻，还未表演，观众已率先一一离席。 符珊与在座的都是头一次见面，高傲小姐自是不屑主动搭话，拿出ipad把玩。 姜弈左等右等娇妻不出来，从怀中掏出一根雪茄，起身径自去了门口，抽烟透气。 场面彻底冷了下来，莫逸的脸上实在难看，他的手还搭在林菀的肩头，照这种情形，最high的时刻已经过去，待会儿就算人凑齐了，他也已经提不起兴趣大秀激情。 但是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安敏和馨子不给面子，他忍了，但是乔嘉和姜诚这两个家伙出状况…… 莫逸拍拍林菀的肩头，在后者抬眸的瞬间，他低头，有些半强迫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个吻，“宝宝，我去下洗手间，看看那两个家伙去。” “……嗯。”林菀垂着头，待他走开了，才几不可见地擦拭了下唇瓣。 肖岳瞅着在场就剩他和两个有主的美女，也干笑地站起身，看着林菀，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那个，嫂子，我也去瞅瞅，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么。” 林菀微笑，点点头。 符珊则自始至终地头不曾从ipad上抬起。 沉默的结果是尴尬。 五分钟后，林菀坐不下去了，心里腹诽：安敏和馨子该不会掉粪坑里去了吧。 她看了眼符珊，想了想，还是礼貌地问了句，“要去洗手间么？” 符珊半响才掀了下眼皮，“……不去。” “那……那你先坐一会儿吧。”林菀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起身后才想起，她好像才从洗手间回来没多久，这年头，五谷轮回之所也成了最佳避难之地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还没有走到洗手间，路上就碰到了勾肩搭背一起回来的莫逸和肖岳。 林菀羞怯一笑，与莫逸擦身而过，徒留他关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这次别太久，否则，我真要去女厕所抓人了！” 林菀没回头，闷头往前走，没走两步，又碰到了絮絮叨叨走来的馨子和安敏，她松了口气，“你们两个，厕所是你们老家啊！” 馨子一见林菀，便冲上来，看了眼前方，才鬼鬼祟祟地抓住林菀的手，“喂，他当众跟你舌吻了？” 林菀摇头。 馨子拍拍胸口，“这就好，这就好，我这人可能有情感洁癖，不知为何，一想到莫逸那小子跟别的女人已经……” “喂，少说两句！”安敏适时打断馨子的话。 馨子自知失言，赶紧噤了声。 林菀却有些无所谓，大概是某人的坏话已被她自己在心里说了无数遍，再被别人说起时，也不显得那么义愤填膺了。 更何况，她已选择原谅他，不好的方面，多想无益，权当做他的初恋不是自己。 林菀看了眼门口，反而有几分好心情地调侃馨子，“嗳，妹夫他……咳，妹夫他独自去门口抽烟了。” 其实，这只是一句简单的陈述。 却不想馨子像是炸毛似的，“什么？完了完了，晚上回家又要被辣椒水、老虎凳伺候了！我得去看看！”说完，再没淑女形象地溜向门口。 安敏那个一脸鄙视，“夫管严！――嗳，小菀，你的脸花了，去补补妆吧。” “哦。”林菀满心诧异地与安敏分道扬镳，心里狐疑：她没化妆啊。 奔着洗手间的地方而去，林菀才转了个弯，前面突然一片黑影压下，她还未及抬眸，腰肢便被一只铁臂勒紧，双脚已腾空而起。 这种经历似曾相识，她完全条件反射地双手搭上对面那人的肩，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已不知道被他拐进哪个角落里。 四下无人。 面前的家伙正虎视眈眈地将她压在墙上，彼此间的距离为零，他的俊脸距离她的，不过两寸之遥，带着浓郁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而他的手臂还勾着她的后腰，也就是说，她仍处于四脚悬空的状态。 林菀眨眨眼，崩溃了，“姜诚，你能不能……别总玩这个把戏！” 姜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良久，方沉声道，“你太矮了。” “我……”就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用单臂将她提起来的动作，来弥补他们之间的高度差？ 好吧，她承认，这样是可以跟他平视了，但是…… 林菀不敢随便动弹，不能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只有攀着他的肩头维系平衡，如果她和他再亲近一些，她恐怕已恨不能抱着他的颈项了。 “你……请你自重。”林菀深呼吸，尽可能平静而微笑，“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你朋友的未婚妻，如果真有什么话说，你不觉得，我们选择坐下来，要比现在的姿势好得多？” 姜诚没有回答，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黑眸闪闪地死盯着她，看得她阵阵冷汗。 忽的，他的俊脸又靠近了她一些，鼻尖几乎就要碰到她的，冲天酒气夹杂着似有若无的烟草气息，在她的鼻尖环绕，熏得她有些许窒息。 林菀大惊，这是她第一次在理智存在的情况下，和莫逸以外的第二个男人这么近接触，思绪不由飘到了三年前。 “姜诚……”她怯怯开口，声音都有些颤，“你你……你是不是喝多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4 别认错人 姜诚没吭声，只是沉着脸盯着林菀，墨黑的眸中流光闪动。 林菀被他看得发毛，不由吞了吞口水，不知是要发难，还是委曲求全。 突然，她只觉腰间手臂一紧，心脏就像倏地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秒，就瞧见姜诚另一只手缓缓抬起，竟然抚上她白嫩的脸，将她脸颊处的发丝拢向耳后，动作极尽轻柔，和腰间的紧致束缚，截然相反。 “姜……” 林菀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姜诚便低低笑了笑，满含讽刺地自言自语了声，“舌吻？” 话音刚落，轻抚她发丝的手便顺势扣住了她的后脑，俊脸义无返顾地前倾，印上了她那红润润的唇。 林菀顿时瞪圆了眼睛，动也不敢动，全身直挺挺地，麻木地感觉着面前的男人试探似的以唇摩擦着她的唇瓣。 渐渐地，理智回来，林菀气得抖了起来，搭在他肩头的双手死死握拳。 察觉她的僵硬，姜诚顿了顿，没有离开，反而突地加重力道，强行以舌撬开她的唇。 “唔唔……”林菀挣扎。 她的双拳敲打着他的肩，双腿也徒劳地踢腾，可是她的那点力气在他眼里，根本不足为道，不仅如此，似乎她的反抗更加刺激了面前的男人，让他吻个彻底，勾起她的舌尖吮吸，吮得她舌尖发麻，舌根都快断了似的。 林菀的眼睛一阵酸涩，似乎有些湿热的液体滚出，气得，当然，也有疼得。 莫逸哪有这样狠命地吻过她？ 在她的记忆里，接吻都是男女间一种温柔的交流，当然，三年前的那夜除外，她不知道在自己酒醉的时候，是不是已经和他发生过像现在这样的事，但是答案有可能是肯定的，不然，他肩头的齿痕又如何解释？ 唇舌间，尝到了咸涩的味道，姜诚一怔，减轻了力气，却依旧没有松开钳制，转而极尽缠绵地继续纠缠。 林菀打累了，也放弃了，由着面前这个男人钳着她的腰，将她置于半空中地非礼。 殊不知，在二人所处的走廊拐角，有心者正津津有味地窥视。 看了看腕表，安敏猥琐地笑了，“就知道他们之间不简单，唔……三分钟了，真是销魂。” 这时，一只大手悄无声息地拍上她的肩头，安敏可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竟然不惊不乍地慢慢回头，对上了乔嘉那笑盈盈的眸子。 “在看什么？” 安敏心知他明知故问，说不准他已经在她身后站了好久，不过，她没有捅破，而是用种同道中人的眼神看着他，而后杵了杵角落里，“呐，三分钟了，……不，加上我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已经四分钟零六秒了。” 乔嘉没忍住，哭笑不得的表情还是露了出来，“……没有误差么？” 安敏盖上腕表，白了他一眼，转回头继续观望这场舌吻好戏。 乔嘉知道自己被鄙视了，不过，他不以为意地凑在她的身后，跟着她一起偷窥，“嗳，你的朋友好像哭了。” “那是幸福的泪水。” “……原来如此。” …… 当姜诚慢慢离开林菀的唇舌，已不知过了多久。 林菀也收了哭势，偶尔抽噎一声，满含恨意地瞪着这个刚刚强吻她的男人。 姜诚的手臂还圈住她的腰，另一手则抹去她眼角残留的泪，“……对不起。” 又是这样！ 林菀想不通他的举止何意。 她不觉得自己会是他能钟情的对象，毕竟，他们相处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他是姜诚，是随便丢在哪里，都会…… 她摇摇头，脑中闪过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愤愤地脱口而出，“疯子！喝多了，就去醒醒酒，别认错人！” 姜诚怔了怔，想要解释，可话在嘴边，又吞了回去，小心地将她放下。 他的沉默和举动，让林菀不由理解为默认。 竟然……竟然真是因为喝多了，所以辨不清是拦截了她？ 那么，他又把她当成了谁？他带来的那个女人么？ 一股被羞辱的感觉冲上心头，终于双脚着地的林菀用力地将他推开，就见他一个踉跄，后退两步靠在了对面的墙上，低垂着头，真像是喝醉似的。 林菀火了，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实在是心里压抑地难受，她折回头，重新站在姜诚的面前，“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但是，姜诚，姜先生！请你……请你不要再做这类乌龙的事情，也请你记住，我是你兄弟的未婚妻！我……，我真是……真是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姜诚你！” 吼完了，她转身离去。 偷窥的二人也急急撤退。 唯独姜诚仍靠在墙上，待到林菀的身影离开，他方淡淡地扯了下唇。 被误会了？ 也好！ 怎么说，她是有未婚夫的人，而那个未婚夫是他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戏！ 总是他独自沉沦在这种只有自己陷下去的关系里，实在辛苦。 不如早早放手。 一吻，以作留念。 只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之前女人纤细的腰肢在怀，那种感觉仍然清晰，自此放开，当真不舍…… 恨恨离开的林菀，在拐了弯之后，也重重地靠在了墙上，她摸了摸自己的唇，估计一定被吻肿了，这种样子，说什么不能被莫逸看见。 她冲进了洗手间，以清凉的水拍打自己的脸，天知道，之前的冲击似乎现在才起了作用，她的脸滚烫地要命。 她悄悄砸自己的脑袋，要知道，如今的她，看见莫逸的脸压下来，都有种恶心的感觉，可是姜诚…… 看来不仅仅是他喝多了，连她也一样！ 如果再这样下去，那她和莫逸之前的脚踏两船，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在一段感情没有彻底完结前，就开始不明不白地和另一个人暧昧，她鄙视这样的自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5 赶紧带她走吧 当林菀走出洗手间，门口对面的墙上，已靠着一个人等在那里。 见她出来，莫逸忙站直身子，迎上来，一脸担心地替她抹去脸上残留的水渍，“怎么了？见你又是好久没回来……，吃坏肚子了？” 林菀轻轻拂开他的手，转而用自己的手背抹了下湿漉漉的脸颊，莫名的负罪和心虚，让她勉强一笑，“没，可能喝得有点多。” 莫逸审视地看着她的小脸，“你现在的酒量怎么这样差了……，罢了，再坐一会儿，咱们回去吧，我带你去喝碗热粥？” 林菀没有拒绝，本来，有姜诚在的地方，她已不愿呆下去。 回到了座位，满桌就她一个离席的了。 才坐上椅子，安敏就在她身旁桀桀地笑。 林菀心里一慌，看着安敏，“你不会也喝多了吧。” 安敏嘿嘿一笑，答非所问，“小菀，回头，我给你讲个故事。” 林菀嘴角一抽，“……” 馨子旁观，心知有古怪，可是杵着自己身边的冷面老公，没敢再多说话，天知道她费了多少唇舌才把对着西北风抽烟的姜弈给劝进来。 姜诚和乔嘉默契地沉默，头也不抬地闷头喝酒。 符珊还在奋战她的植物大战僵尸。 肖岳觉得自己一个人，再也拍不响什么，更不好重提之前没有完成的“舌吻冒险”，只能蔫在那里，时不时地抬眼望一下莫逸，希望得到指示。 莫逸环视一周，握住林菀的手，总结陈词，“那个，小菀她有点不舒服……” 话音未落，姜诚眸色一闪，抬眸轻飘飘地瞥了下林菀低垂的小脸，而后又看似漫不经心地别开。 “我带她先走，这顿当然我请，你们继续玩，我这就跟前台那里说一声，记我账上。” 说着，莫逸拉着林菀起身。 姜弈闻言，扫了眼身边的娇妻，馨子立马开口，“我们也走，回家还有点事。” 其实，谁都知道，新婚夫妇，回家还能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床上翻滚翻滚。 不管怎样，馨子的态度，还是让姜弈满意地弯了下唇，微笑。 见状，安敏眯着眼眸，推了推镜框，“妹夫……” “咳咳咳……”乔嘉被这称呼震到了，一口酒呛在了喉咙里。 安敏再次鄙视，心中实在不爽，她本打算猥琐一番，当众抒发一下：妹夫微笑的样子，贼有不惑男人的特别韵味，惊艳。 只可惜，被某人破坏了氛围，再想说，惊艳之人已经站起离席，临走时，还关心了下自己侄子，“小诚，差不多时候，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你呢？”后半句话，姜诚是对乔嘉说的。 乔嘉好容易止了咳，见色忘友地对安敏道，“咱俩好像顺路的吧。” 安敏慢吞吞“唔”了声，心想：丫的，我根本不知道你住哪里，搭讪的方式还能再老土点么？ 姜诚一见这情形，二话不说，站起身，“二叔，开车来的吧，载我一程。” 符珊终于把头从ipad上抬起，不悦地蹙起秀眉，“姜诚，你不打算送我么？” “有必要么？”姜诚毫不客气，不过还是仁至义尽地补充一句，“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帮你打车。” 符珊咬了咬唇，恨声道，“行，原来你就是这么对朋友的。”说着，她收拾起自己的包，愤然而去。 乔嘉啧啧嘴，一脸不以为然，“兄弟，对待女人，要绅士点。” 姜诚看了看损友身侧的安敏，方不屑道，“以后都别想我约你。――走了！” 就这样，一桌子人陆陆续续、各自为伴地离开。 肖岳孤身一人，本来，他是盘算着，最后散场的时候，可以护送安敏回家的，虽然那女人看起来瘦巴巴的，黑框眼镜占了大半个脸，不过气场哄不了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身的，气质不俗。 只不过，当他听到乔嘉那么一说，便不敢上前了，因为，乔嘉的家庭条件，他绝对望尘莫及。 不幸中的万幸是，符珊居然落了单，瞧着姜诚似乎跟她不是想象中那种关系，肖岳壮了胆，跟莫逸告了辞，“哥，我先走，那个……有点事。” 莫逸瞧着他那鬼祟的样，也猜出了七八分，“行，滚吧。” 肖岳嘿嘿一笑，便追了符珊而去。 在莫逸买单的档口，林菀跟两个好友道别。 馨子像是赶去投胎似的，抓着机会拉着林菀的手，“小菀，不多说啥了，你最厚道，帮我祈祷吧。” 林菀一怔，不由看向姜弈，“怎么，妹夫……妹夫还有家暴不成？” 妹夫这个称呼，她始终做不到像安敏叫得那么顺口，其实，她们三个女孩子中，最小的就是安敏，不过因为她们习惯了叫对方妹妹，所以，任谁结婚了，其对象估计都是妹夫。 馨子轻叹，恨不能抹一把辛酸泪，“唉，一言难尽，我走了，回头给你电话。” “……好。” 姜诚尾随馨子夫妇身后，经过林菀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可是，后者却巧合地扭了身。 他无声苦笑，迈步离开。 林菀这才回了头，望着他的背影，悄悄地松了口气。 要命了，现在只要这个男人近身，她竟然就会紧张！ “小菀，是谁……勾走了你的心？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能够不分时间、地点，随性地说出这种暧昧不清的话，还一脸云淡风轻的人，除了安敏，再无第二人选。 林菀收回心思，瞪了眼好友，“‘嘉’人为伴，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安敏挑眉，“你还不知道我的道行？……拜，回头再跟你讲那个故事，别太好奇，不过，确实挺销魂的。” “……”林菀崩溃，“行，谢了，你还是跟馨子分享吧。” “no！”安敏以指点唇，轻轻说道，“只有你，onlyyou……” 林菀无奈，选择直接与乔嘉对话，“那个，拜托件事成么？” 乔嘉绅士微笑，“在所不辞。” “请……赶紧带她走吧。”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6 只能是我的 时已入秋，偶尔吹来的夜风，带着冷意。 林菀只穿了个长裙，还是无袖的那种，一出酒吧的门，就感觉到室内室外的温差，她搓了搓胳膊，莫逸看着她的动作，一脸关切，“冷么？” 林菀摇头，“还好。” 话音刚落，莫逸已揽住她的肩头，“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林菀僵硬了脊梁，沉默半响，终是没有推开。 “宝宝，我们先走两圈吧，散散步，等会儿再开车送你回去。……难得就咱们俩。” 最后的那句话，是贴着林菀的耳畔说的。 林菀诡异地发现，自己竟起了鸡皮疙瘩。 未及抗议，人已被莫逸强拥着往前走，林菀感觉得出，今晚他也喝了不少，握着她胳膊的手心都是灼烫灼烫的。 在酒吧的附近，有一个免费的森林公园，林菀见莫逸揽着她的身体就拐进了公园的侧门，不由心里一慌，“大晚上的，还去公园么？” 莫逸没搭腔，带着她左拐右拐地拐到一条僻静的林间小路。 林菀不傻，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无法预料他会做到何种程度，“阿逸……” 莫逸停下脚步，面对面地看着她，双臂交叠在她的腰后，就这样将她困在胸前，带着几分诱哄地开始亲吻她的脸，“怎么了，说。” 林菀躲了下，“你……这里太安静，怪吓人的。”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太蹩脚。 莫逸不依不饶地追逐她的唇，“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几次索吻未果，莫逸也察出苗头，他抬起头，俯视着林菀的小脸，声音已有些冷森，“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吻你？” 林菀低着头，不吭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脏了？” 一语说中林菀心事，当然，她不会承认，也不能承认。 “我……”莫逸烦躁地松开了她，转身愤愤地扯掉路旁小树的嫩枝绿芽，而后又猛地转回身，抓住林菀的双肩，“我不是已经跟姜雅划清界限了么？而且，我们快要结婚了，我以后都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你还想怎样？说，只要你说出来！” 是啊，她还想怎样？ 林菀茫然，她本着有始有终的执念选择和他继续一起，可真的在一起时，她的心里又像有根刺。 莫逸死盯着闷不吭声的林菀，忽而眯起眼眸，“该不会……你爱上别人了吧？林菀，你老实说，你还爱不爱我？嗯？你是我最珍惜的女人，我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背叛我，咱们可是快要结婚的，双方家长都见了，你想反悔也不行！而且，我今天就跟你说明白，你要是真敢爱上别人，我会让那个抢走你的男人生不如死！――说，你还爱我，对不对？你只爱我的，对不对？” 已有五分醉意的莫逸，很容易就激动起来，他语无伦次地逼问着，钳住她双臂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林菀吃痛，拧眉瞪着他，“莫逸，你发什么疯，快松开！” “发疯？”莫逸哼哼冷笑两声，“我还真是有点疯了，林菀，你知不知道，我珍惜你，所以一直没碰你，可是今晚……你居然不让我吻你！我心里多痛，你知不知道？嗯？你……” 莫逸说着，忽然就低下头，强行封住他想了整晚的唇。 “唔……” 林菀挣扎着才别开头，可莫逸紧追过来，双手也从她的手臂滑向她的后背，恨恨地说道，“我就不信，今晚吻不到你！” 莫逸的行为让林菀恶心，莫逸说的话，更让林菀心凉。 这就是她六年来一直执着的男人？ 挣扎中，林菀趁着得以呼吸，冷冷地脱口而出，“你再这样，我们就退婚、分手！” 莫逸一怔，果然不再动作了，而是剧烈地呼吸着，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死死盯着林菀，咬牙切齿，“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林菀无惧地与他对视，六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对着她说脏话！还真是挺好的，短短几天，就让她了解了六年都不曾了解的他。 因为莫逸出轨在先，林菀觉得自己与他对峙，真是底气十足，“怎么，没听清么？别忘了，是你提出结婚的，我是同意了，可是，我也有权利反悔！” “你敢！”莫逸对着她咆哮，“林菀，我告诉你，你是我的，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老婆！” 林菀咬紧下唇，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她没想到的是，莫逸对她真是挺执着的，至于这执着背后的意义，她猜不透，但是他这种强势的态度，她不敢恭维。 莫逸也自知失态，双手松开了她，转而抱住了自己的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声音也软了下来，“对不起，宝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对你大声说话，只是……我离不开你，别……别再说分手啊悔婚啊之类的话，好么？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如果你现在不愿我碰你，那……我愿意等，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嗯？” 林菀默默地看着他，觉得向来意气风发的莫逸，这样低三下四的说话，也着实可怜。 莫逸小心地圈住林菀的身体，“我保证，保证这辈子就只爱你一个，真的！别离开我！嗯？” 林菀轻叹，抬起双手，抓住了他腰间的衣料。 这是一种鼓励，莫逸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好宝宝，……谢谢你。――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家。” …… 在林菀和莫逸又徒步走回酒吧后的停车场时，还有一对男女，也在午夜漫游着。 “你真的没开车来？”安敏不死心地又问了句。 乔嘉歪头看她，笑了笑，“怎么，我就这么像是能开起车的有钱人？” 安敏停下脚步，推了推眼眶，一脸严肃地看着对方，“没钱，可是没有资格追我的。” 乔嘉一怔，事情似乎有些脱离预料的范围，他主动请缨地与她同行，是因为自己确实难得找到一个感兴趣的女生，但是，如果这个女生的本质里也是很势利的话，他要重新考虑，自己是不是要现在就该开口说拜拜。 安敏微笑以对乔嘉的色变，“我也是为你好，因为，我家很有钱，让你知难而退，也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我爸爸雇人打断你的腿……，我真的是为你好。” 乔嘉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原来是在婉转地拒绝。 不，确切地说，她是要把别人对她的任何萌动的爱意，都扼杀在摇篮里。 －－－－－－题外话－－－－－－ 明天小姜同志出场，身份是和事老。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7 情有独钟 乔嘉抹去心中的不悦，不仅如此，他之前所有的兴趣更浓了。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没打算追你。”短期内没打算。 “哦……”安敏不觉得自己有看走眼的时候，“别说你对我没‘意思’？” 乔嘉纠正，“目前来说，是有‘兴趣’。” 安敏斟酌了“意思”和“兴趣”的区别，觉得自己暂时归于安全的防线内，也愿意露出微笑，“挺好，我对你也有兴趣。” 乔嘉面露喜色，“真的？” “嗯，真的，尤其是对你的名字。” “呃……”乔嘉捺不住好奇，“我发现，你好像对‘嘉’这个字情有独钟。”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还有些得意。 安敏承认，“嗯，可以说是极其喜爱。” 乔嘉嘴角忍不住扬起，“能知道，你哪个亲人和我同名么？” 安敏掀了掀眼皮，“你真想知道？” “嗯，这也是我对你的‘兴趣’之一。” 安敏弯唇，猥琐了，“我每晚都搂着‘嘉嘉’睡……” 乔嘉心头一颤，脑中立时浮想联翩，可是，安敏紧跟着又来了一句。 “它是我养了三年的贵妇。” “……” 乔嘉石化。 如今才知道，嘉嘉是条狗。 安敏坏心微笑，“你还有什么感‘兴趣’的么？我可以一并解释。” “……没了。” …… 莫逸将林菀送到了家门口，一如既往，轻吻她的额头，“宝宝晚安，我爱你。” 林菀勉强挤出一抹笑，便推开家门。 莫逸望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收拢了笑容，一脸阴霾地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刚刚启动车子，手机便响起，他戴上蓝牙耳机，没好气地接通电话，“喂？” “……”手机那头一阵沉默。 “他妈的，谁呀，闲的没事拿老子开涮呢！”莫逸从林菀那憋着的一肚子火，全都对着手机吼了起来。 终于，听筒里传来了一声怯怯地叫唤，“阿逸……” 莫逸一怔，“小雅？” “阿逸，你……你在哪？”听声音，似乎姜雅才哭过似的。 没来由的，莫逸心情大好，似乎之前被践踏的尊严又被重新拾起，他轻咳了声，“我在路上，刚送了小菀回家，怎么，你有事？” 姜雅顿了顿，才悠悠道，“你送她回家？” “是啊，你知道，她是我未婚妻了嘛。――别告诉我，你还忘不了我。”莫逸说着，嘴角扬起，全然不觉得自己对手机另一头的女人是多么残忍，只是满心的虚荣让他如着魔一般，使他从一个女人身上得来的怨恨，全都转嫁到另一个女人的身上。 经他暗示的姜雅，没有任何悬念地钻入他设的圈里，“阿逸，我想你！妈让我明天去相亲，可是，我心里只有你。――阿逸，能不能……能不能见一面？就见一面！我知道你要结婚了，我不会去搞破坏，我只是想见见你，真的就见一面！” 莫逸故作为难地轻叹，“让你哥看见了，再被他打一拳？” “他不会看见的！”姜雅满心急切，“我这就出门，我们在建设路口的那家咖啡店会合，不见不散！――阿逸，你一定要来啊！” 莫逸收了线，他睨了眼手机，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些不道德，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的感觉，因为，他发现这通电话之后，他心里的抑郁，已经消散殆尽，突然觉得沿袭数千年的一夫多妻实在是有一定科学道理，女人，果然是要家里摆一个正经的，偷偷藏一个风骚的，这样，才能满足男人的身心。 …… 话说林菀进了家，换了鞋，放下包，习惯性地叫了声，“妈――” 没人应，她才走出玄关，就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正在看杂志的陌生少年。 “呃……”林菀没看见母亲的身影，更不知这小伙子是何来头。 少年的视线端端从杂志中抬起，落在林菀的脸上，而后，很客气地站起身，微笑道，“你就是林菀姐吧。” “是，你……” 林菀看着面前小伙，这家伙估计也就十六七的年纪，一脸稚嫩，只不过他看着她的时候，那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叫林慎，真是有缘，我也姓林。――林这个姓，确实挺普通的。” “……是吧。”林菀蹙眉，怎么看都觉得这个林慎有些面善。 这时，林母端着个果盘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瞅见女儿回来了，忙得介绍，“呦，小菀回来啦，来来，妈给你介绍，这是你妈妈初中死党的儿子！那时候，我和她妈妈还商量着将来指腹为婚的。” 林菀一听，嘴角猛抽。 林慎却笑容得宜，竟似一点都没有吓到。 林菀腹诽：真是个有城府的小鬼。 “小慎，来，吃水果！刚刚真是谢谢你帮我把那一堆衣服鞋子提回来。”言外之意，林母又海购了，“唉，可惜你俩年龄相差太多了，有六七岁呢吧。――对了小慎，你妈妈现在在哪？她也真是的，十几年不跟我联系！” 林菀垂眸，拿起果盘里的苹果啃了一口：十几年不联系的姐妹，居然能碰到对方的儿子，还真是巧。 她可不愿将这理解为林慎所说的那样，什么有缘。 林慎十足一个优秀少年的典范，言谈举止得体大方，“我妈现在就是一家庭主妇，没有工作，每天最大的心愿就是等我爸回家，吃她做的饭。” 林母一听，“呦，这不就跟我似的么？呵呵，想当初，你妈那人就比较腼腆，一看就是个居家型的。――对了，你爸是做什么的？” “我爸？”林慎忽而目光飘落在客厅电视柜上的全家福照上，而后又轻飘飘地移在林菀的身上，单纯一笑，“林菀姐，林伯伯是做什么工作的？” “呃，我爸？”林菀搞不清这小鬼干嘛突然把问题扯到她的身上，“他在政府工作，公共应急办的。” “哦，真好。”林慎的眸子闪了闪，笑容中藏着一丝林菀捉摸不透的讥讽，“我爸他……就是一个常常加夜班的。” 林菀狐疑，加夜班？这算什么工作？ 林母倒没觉得什么，感同身受地叹道，“那他养活你和你妈两个，也挺不容易啊。” 林慎拿起了一块苹果，嘴角的笑容慢慢变得飘忽，“呵，确实不容易，让我……非常地‘佩服’！”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8 据理力争 当夜，林母要留林慎住下，那古怪少年背起书包，说是第二天一早有早读，便溜了，林菀也只来得及帮他拦了辆计程车，都不知道他身上够不够钱。 回到家，林菀帮着收拾茶几，这才敢发表意见，“妈，那是你什么朋友的儿子啊，古古怪怪的。” “很古怪么？长得多么好看的一个男孩子啊。”林母和女儿的想法显然不是一个次元的，“他妈妈和我是初中的死党兼同桌，我们当时好得跟一个人似的。――真是十七八年没见了，只知道最后见面的时候，她说她要去乡下嫁人，可能，现在跟她爱人又一并来到这里打拼了吧，真是挺不容易的，还有啊，刚刚我说的指腹为婚，可不是蒙你。” 林菀笑笑，决定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她看了看挂钟，“爸是不是晚上又不回来了？” 闻言，林母的笑容淡了下去，“爱回不回，死在外面才好呢！” “妈，说什么呢。”林菀无奈，母亲最近对于父亲晚归的事，越发敏感。 “这样的婚姻还要什么？”林母将自己的海购成果掏出来，一一罗列在沙发上，“除了钱，他还付出什么了？有丈夫等于没丈夫，还不如离婚算了！” “妈！” …… 林菀敢打赌，母亲和父亲不会离婚。 二十多年来，父母小吵小闹要离婚，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一直也都相安无事地过来了，如今二人都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自然懂得夫妻不仅仅是夫妻，那更是老伴，老来的伴。 她如今更在意的，还是自己那个即将成型的婚姻。 “我要离婚！” 馨子拉开林菀身边的椅子，还没坐下，便开始哭诉，“娘的，昨晚老娘差点被赶出家门了！老娘现在住酒店，四海为家地漂泊呢。” 林菀心知馨子夸大其词。 安敏却凉凉地落井下石，“嗯，意料中事，本性终于被发现了吧，伪装总不是长久之事。” 馨子自说自话，不理会好友的冷嘲热讽，“我要跟那个老男人离婚！他根本不懂什么是人权。” 安敏眨眨眼，“既然这样，那更不能离婚，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挺有受虐控的，难得你俩如此登对。――说真的，妹夫有那方便的癖好，我倒真没看出来。” 馨子白了好友一眼，然后喝了口白水，便开始咒骂，将自己昨夜和老男人的吵架过程，添油加醋地叙述一遍，期间不乏抱怨和粗口。 林菀沉默。 照以往经验，馨子生气的时候，她的最佳选择就是旁听和保持沉默。 就在馨子正说得口沫四溅、热血沸腾的时候，安敏忽而杵了杵她的胳膊，“嘘――” 馨子不悦，“嘘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先等等，和事佬来了！” 和事佬？ 三个女人，六只眼睛，一同望向安敏指着的方向。 林菀只一眼，便把目光收回来。 馨子可激动了，扬起手，“大侄子！”生怕来人听不见似的，那么嘹亮地一吼。 安敏无语，“你丫还能再丢人一点么？” 馨子无惧，脸皮也厚，“见到我侄子，我高兴！” 林菀没来由地想起《红楼梦》里刘姥姥和王熙凤的一出戏，差点脱口酸言酸语地来了句，“他是你哪家的侄儿？” 好在，她修为良好，忍住了。 姜诚在馨子的“嘶吼”引导下，走了过来，当然，没那一吼，他也能准准地直奔目标。 馨子和安敏相当默契地往一起凑了凑，硬是将林菀的右侧腾出非常明显的空位来。 林菀瞪着这两个损友，可是，二人的目光都在姜诚身上。 “坐，大侄子！”馨子乐呵呵的，恨不能动手将他摁到林菀的身边坐下。 安敏虽不说话，却一直在桀桀地笑。 林菀的脸皮都快抽筋了，这两人，耍宝呢？ 姜诚扫了眼林菀，竟真不客气地在她身边坐下，同时歪头，没事人似的清浅一笑，“真巧。” 两天前的酒吧强吻回忆，就这么没预兆地在林菀脑中炸开，她脸上一烧，连最简单的招呼都成了困难。 “不巧，不巧！”馨子着急地替她接了口，“你不就是来找小菀的么？” 林菀悄悄翻了个白眼，想着这出戏，就让他们三个人唱去吧，她乐得清闲地在一边喝茶。 还好姜诚为人没那么无耻，他端端从林菀的脸上收回目光，转而看向馨子，“我是来找你的，二婶。” 二婶？ 安敏不给面子的喷了。 林菀也有点忍俊不禁。 简单一个称呼，硬是把馨子给叫老了。 馨子欲哭无泪，“那个老男人让你来找我？他自己怎么不来？他明知道我和小菀、敏丫她们总在这个酒吧里聚会的！那个死没良心的，我不回去！” 林菀听出了点门道，敢情馨子昨夜是真的住酒店，离家出走了？ 姜诚目无表情，完全事不关己地，一副旁观者姿态，“随便你，我只是来转告二叔的话，他说了，你在外面想住几天都可以，但是，不要忘了后天晚上的家庭舞会，盛装出席。” 馨子脸色一变，“干嘛，谁说我要去舞会！” 姜诚两手一摊，“你和二叔间的协议怎样，我不清楚，我来不过要如实转达他的话而已，还有啊，二叔还说……，咳！二婶自己不怕丢人，难道也不怕你之前高调宣扬要同来的几个朋友丢脸？”说完，他的视线又轻飘飘地看了看安敏，而后落在林菀的侧脸上，没再移开。 馨子立时脸如猪肝。 安敏挑眉，“你订了我和小菀的名额？” 馨子蔫了，可立马又气势汹汹地瞪着安敏，“敏丫，你一定要来！” 安敏微笑，“当然。”她最大的兴趣，就是凑热闹。 馨子又转而抓住林菀的手，“小菀，为了姐的面子，说什么你也要来！” 林菀忌讳身边的姜诚，“其实，我不去，你也未必会丢脸……” 话未说完，馨子也不顾姜诚在场，再次暴走，“不行！姜家是个大家族，娘的，也不知道他们祖宗怎么那么能生，七大姑八大姨的，到时候我一个人身处敌营，你忍心？” 姜诚神色自若，好似自己不是姓姜似的，他适时地起身，“你们慢慢商讨，二婶，你的晚礼服，二叔已经准备好了，也包括你这两个朋友的，都备好了。――我先走一步。” 瞅着姜诚离开，林菀松了口气，同时抽回被馨子抓住的手，语气坚持，“我没兴趣，不去！” 安敏凉凉地插了话来，“不去？唔，是因为心虚。” 林菀心里一跳，“我心虚什么？” 安敏瞅了眼姜诚渐行渐远的背影，“你不去，就说明你和他有什么，怕见到他。” “谁说的！”林菀据理力争，脸却红彤彤地出卖了自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29 姜家舞会 馨子和安敏此时心知肚明，更加一唱一和地诱惑好友下套。 “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直，那就出席一下，又不会少什么！” “没错，除非……你就是心虚！” “好了，不用说了，就这么定！嗳，不准叫莫逸，我看见他就倒胃。” “是啊，到时姜家那么多单身钻石王老五，你还怕找不到舞伴？”安敏开始幻想，金碧辉煌的舞厅，帅哥成群，“放心吧，姐会帮你把关的。” 馨子点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就坐在一旁吃东西，等着我召唤，来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即可。” 林菀败了，这两个女人，压根就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嘛。 其实，这事挺蹊跷的。 馨子闹离婚，姜弈这老家伙干嘛派自己的侄子来传话？ 林菀觉得，这圈子兜得够大，她深深质疑其中迂回的真实性。而且，怎么就兜到最后，落了个她要去参加姜家家庭舞会的结果？ 姜家？ 她跟姜家……有个毛的关系！ shit！ …… 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两天后，林菀还是乖乖地穿上了那件白色的丝质礼裙。 那条裙子，就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舒适服帖。最让林菀满意的一点，便是裙摆没有夸张的层层叠叠，而是非常简单的设计，大方而不俗。 馨子一脸艳羡，“我都怀疑，你才是姜弈的老婆。” 林菀瞪了眼好友的口无遮拦，“瞎说什么！” 馨子拉住安敏，当做同盟，“可不是，敏丫你说说，是不是左瞧右瞧，都是她身上的那件更好看、更抢眼？” 安敏桀桀一笑，附在馨子的耳边低语，“回头逼问你老公，当真是他‘一个人’准备了我们三人的礼服？” 馨子茅塞顿开，看向林菀，一脸恍然。 林菀被瞧得脊背发凉，“你俩这是干嘛，说悄悄话？呵，几年的朋友了，就因为一条裙子，怎么，要把我孤立？” 馨子已不生气了，如果真如安敏所猜，那她一点都不生气了，绽开笑颜，“难能呢，只不过，我和小敏突然发现，咱们的林妹妹，真是……真是漂亮！哈哈哈……” 林菀白了二人一眼，也不介意她们嘀嘀咕咕什么隐私，低头拿出馨子一并带过来的鞋子。 打开盒子，不由怔了怔。 那同样是一双白色的时装鞋，镶嵌着两排闪亮白水晶，相当贵气，非要挑些毛病的话，那就是跟高了些。 林菀不习惯穿高跟鞋。 “呦，水晶！”安敏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又轻飘飘地传来，“童话里的灰姑娘，啧啧，小菀，午夜十二点，千万别现原形。” 林菀无力地扶额，“安敏，你当真是只有一个脑袋么？”居然能想到这么多！ 馨子此时一点脾气都没有，反而真的关切，“这么高的跟，你穿得惯么，小心别扭了脚。” 林菀瘪瘪嘴，“没办法，妹夫的一点心意嘛，大不了，我就一直坐着，等你召唤。――满足了么？” 馨子给她一个拥抱，“小菀，我爱你！你说你怎么就没投胎成个男人呢？” 林菀无语了。 好在姜家妹夫此时派来的接车到了，三个打扮地像精灵似的女生雀跃地上了车，直奔目的地。 就如姜诚所言，这是场家庭舞会，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个来宾，也都是姜家认为举足轻重的朋友。 举办舞会的地点，看起来是一个豪宅别墅的正厅，林菀后来才知道，这里正是姜诚的家。 一踏入客厅，馨子便被姜弈接走了，临走时，馨子露出赴死的表情，天知道，她对于记人最不擅长，等会可别叫错了人。 林菀踏入陌生环境，总有些局促，她本想拉着安敏在一旁安分地呆着，可想不到，一晃眼，那妞已经自己找到今晚的目标，巧笑倩兮地搭讪去了。 无奈，她只有乖乖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呆着，未免尴尬，手里还握着一杯香槟，只是，今天这鞋跟实在为难她，才站了没两分钟，脚踝就疼得很。目光扫描，看到了厅外的后花园似乎有两排无人坐的长椅，她欣然走去，在厅门口，却被人截住。 “林菀？” 林菀眯眸看去，也认出面前的女人，“符珊？……好巧。”也不能说是巧，那天她就是跟着姜诚一同出现在酒吧里，想必二人关系匪浅，有此女在，林菀对于姜诚的心理恐惧，无端散去不少。 符珊一袭深蓝色的露肩长裙，她目光古怪地打量着林菀的衣服，良久，才哼笑了声，“这裙子穿在你身上，也不觉得怎么好看了。” 林菀不明所以，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件裙子的背后，有点故事。 林菀不喜欢自己处于关注的焦点，更不想成为纠纷的根源，符珊的不怀好意，让她心生警惕，“我人本就普通，穿上任何衣服，都不会特别起来。我有朋友在那边，要过去打个招呼，符小姐，你自便吧。” 符珊耸耸肩，让开了路。 她盯着林菀离去的背影，轻哼地自言自语，“原来，他买那条裙子，是送给她？……哼，兄弟的未婚妻！看你们能有什么好结果！” 说着，符珊扭回了头，却迎面碰上了一身白色西装的姜诚，本来看见他的喜悦，被他一身的纯白给生生抹杀：他真是有预谋的！ 姜诚端着酒杯，只扫了她一眼，点了下头，便欲擦身而过。 “姜诚！”符珊叫住了他。 “有事？” 符珊往回走了两步，挡在了姜诚的面前，“那个，这周六，跟我一起去爬山吧。” “爬山？” 姜诚高深莫测地看着她，看到她双颊羞红，她有些口吃地粗声道，“怎么，很奇怪？我们不是朋友么？跟朋友一起爬个山，没什么了不得的吧，而且，你以为我想去么，我又不是那么闲的人，如果不是周阿姨一直在给我妈打电话……” 姜诚淡淡打断了她，“别为难，我会跟周阿姨说，放心，不会耽误你的时间。”说完，他便大步走出了客厅。 “姜诚，你……” 符珊跺脚，气得面红耳赤，她是真的喜欢姜诚，从第一次看见他，别的男人就再入不了她的眼，可是，每次见他，骄傲如她都不愿放低姿态，以至于每次都是这样不欢而散。 看着姜诚离开的方向，她知道他去找谁了，不然，怎么这么巧，林菀前脚刚走，她随后就碰到了他？ 符珊咬了咬下唇，掏出提包中的手机，悄悄尾随，“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私情能经得起多少考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0 不觉得清凉么 林菀未走到长椅，便宣布阵亡。 因为在后花园的水池边，她被一粒小小的石子一绊，便崴了右脚。 安敏一语成谶，她果然原形毕露了。 林菀正准备两只鞋都脱下，而后一瘸一拐地扶着水池的台阶去靠一会儿，哪知，才脱了右鞋，人就被从后抱……不，扛起！ 林菀掩唇，及时地将惊呼给堵了回去，在这种地方惊呼，不是找丢人么？ 那人将她放到池边的台阶上坐下，她定睛一看，不由火了，“就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原来是你……” 但凡有他的气息存在的地方，她好像都不会遇到什么好事！ 姜诚没有笑，更没有任何话，冷着一张脸，折回头地将她遗落的水晶鞋给捡了回来，方走回她的身边，单膝下跪地弯下腰去。 林菀怕了，倏地收回了没有鞋子庇佑的那只脚，“喂，你干嘛？”搞得她真的跟丢了鞋子的灰姑娘似的。 姜诚掀了下眼皮，一反常态，无比冷漠地看了她，“我以为，我的动作已经很明显了。” “我我……我自己穿！”林菀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昏暗的路灯下，很好的掩藏了她红透的脸，她说着就要去抢那只水晶鞋。 姜诚敏捷一闪，林菀扑了个空。 “姜诚！” 姜诚垂眸，忽而准准地用左手扣住了林菀的右脚，带着几分蛮力地将鞋凑过去，却在鞋子挨上脚面的一瞬间，他停了动作，蹙起眉，“鞋不合脚么？” 说着，他以指尖刮了刮林菀的脚踝，原来，才短短功夫，她的脚踝已被磨破了皮。 就知道，她跟高跟鞋有仇。 林菀顾不得解释，因为男人的手指那么一撩一撩的，就像是挠在她的心头上，全身酥麻。 她猛地一踢，挣开了姜诚的那只手，却也因为这一动作过猛，整个人向后栽去。 她忘了，此时，她身处水池边，而在她的身后…… 在身体平仰的时候，一双手臂及时地捞住了她，将她拥在怀里。 林菀惊悸不已地喘着气，双手搭在姜诚的肩头，睁眼可见男人没有笑容的俊脸，唔，还有满天星辰。 “……谢谢。” 姜诚维持着她横躺的姿势不变，似乎没有把她扶起来的打算。 林菀也察觉了，无奈形势比人强，只有偃了气焰，“请问，能帮人帮到底么？” 姜诚一整晚的冰山脸，终于破功，他的嘴角浮起了笑，一个没忍住，带着几分戏谑地凉凉地说道，“可以，不过，想提醒你，裙摆被风吹开了，你的两腿不觉得清凉么？” “……”林菀瞪圆了眼睛，徒劳地拿开放在他肩头的手，往双腿摸去。 姜诚勾了下唇，“已经晚了，刚刚我看见，好像还有样东西露出来了。” 还有样东西？ 林菀直觉想到的，就是内裤。 她崩溃了，再不顾及场合地尖着嗓子，“你放手！” 这一次，姜诚很听话，手臂完全地松开。 “噗通――” 林菀没有任何悬念地直接栽进水池里，十足的落汤鸡！ …… 他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 让她在那种姿势下，还出言挑衅！ 林菀打了个喷嚏，偃旗息鼓地窝在敌人的怀里。 她没猜错，姜诚确实是故意的。 如果她的衣服没有湿透，他怎么能理所当然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怎能让她安分守己地由着他横抱在怀？又怎能……怎能顺理成章地直接把她抱到自己的房间里？！ 不过，他什么都不会说，相反，他冷着一张脸，好像吃亏地是自己似的。 看着二人的背影从后花园的小径消失，馨子和安敏这才闪出来。 馨子啧啧嘴，“敏丫，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俩人有j情！” 安敏一脸鄙夷，“切，亏你号称我们三人中的情圣。” “咦，那是谁啊？好像……在拍什么！” 安敏顺着馨子所指望去，桀桀笑了，“是符珊，她以为自己螳螂捕蝉，却不知道咱俩黄雀在后。” 馨子顿悟，“这厮在拍大侄子抱着小菀的照片？丫的，看不出来，那么清高的角色，原来这么阴！――有招么？” 安敏越发鄙夷，“跟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的道行？” 馨子笑了，“行，交给你，我得去找那老男人，他两分钟不见我，晚上我就要喝辣椒水、坐老虎凳了。” 安敏摆摆手，“不送。” …… 姜诚一脚踢开一间房的房门，进门后，又反脚把门踢上，直奔床头。 林菀恐慌，“喂，这是哪？” 姜诚淡然，“我的房间！” 林菀疯了，“为什么是你的房间？” 姜诚将湿漉漉的她往床上一抛，“钻被单里去，别着凉。” 不用他说，林菀也早一脸防备地抓起床上的遮盖物，挡在身前。 姜诚出了门，没两分钟，又回来了，拿着一叠衣服抛在床上，“换上，我妹妹的。” 姜雅的？ 可不，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衣服上似乎还带着姜雅那种香水味。 林菀的沉默，让姜诚拧眉，“怎么，要我帮你换么？” “流氓！” 姜诚双手环胸，忽而戏谑笑道，“我忘了，床单才是最适合你的。” “讨厌！”林菀抓住抱枕丢去，早知道就多跟馨子学点骂人的话，也不至于关键时刻觉得词穷。 姜诚微笑地接了抱枕，“快换上吧，我出去。――当然，如果两分钟你还没出来，我就不得不理解为你需要我代劳了。” “可恶！” 又是一个抱枕飞出，却砸在了正好关掩的门上。 林菀坐在床上大口呼气，看着面前衣物，崩溃地想，这男人还真是细心，除了一身连衣裙，连内衣内裤都有，还是没有开封的，商标都没揭去。 她手忙脚乱地开始扒扯身上的湿裙子，两分钟，可不能给他有机可乘！ 才套上内衣裤，门口就传来男人凉凉的声音，“真的不需要帮忙？” 林菀赶紧冲下床，将门反锁，这才有几分扳回一城的哼道，“谢了！” 姜诚抱着抱枕，靠在门上，柔柔一笑，他不是不想和她保持距离，只不过，脚底像是有自觉似的，一不留神，又凑到了她的活动范围。 孽缘！ 他轻叹抬头，冷不防地看见一个纤细的身影狐疑地向自己走来。 “哥，你在这干嘛？还抱着抱枕，这么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1 不值得 “小雅……” “爸见你半天不见人影，让我找你，谁知道你真在这……”姜雅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哥，你很奇怪嗳，怎么傻乎乎地杵在这？” 姜诚一脸坦然，“怎么，我的房门口，我呆不得？” “那倒不是，咦，你的外套呢？” “湿了。” 姜诚说得轻描淡写，一门之隔的林菀听得胆战心惊。 她已穿上了姜雅的那件礼裙，倒还合身，但是，此时此刻，她更想立马再把这裙子脱去！ 之前的事情太过突然，姜诚又没有给她任何思考余地的，一步步引导她走到现在这个境地，她刚才只顾着遮羞，却没有想到姜家舞会，怎么会碰不到姜雅本人？ 如果被对方撞见她穿了对方的衣服，她又怎样解释？ 总之，她是有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林菀蹑手蹑脚地捡起遗落在床头架上的白色礼裙，湿漉漉的，惨不忍睹，她如今只巴望着姜诚死守房门，待姜雅一走，她便提前溜之大吉。 至于馨子，好在，还有安敏。 门口的姜雅甚觉古怪，“怎么湿了？” 姜诚顿了顿，忽而握住了房门的把手，拧了拧。 他当然知道，林菀在里面反锁了，而这一举动，更像是要做给姜雅看的。 果然，姜雅诧异，“哥，你怎么不小心把房门反锁了？” 姜诚不吭声，而是松开门把，敲了敲房门，“林小姐，你好了没有？” 林菀苦着脸，心里咒骂：这个变态！ 姜雅也大惊，指着房门，“里面有……有女人？” 自家大哥带女人回来，而且是关在房间里，这可是件大事！ 她暧昧一笑，“哥，看不出来啊，你终于到激情澎湃的年纪了！” 姜诚冷着脸，“胡说什么呢？里面的人你认识的，林菀。” 一门之隔的林菀掩面，这个变态，就这么轻易地把她抖了出来！ 完了、完了！ 就听着姜雅小姐不可置信地惊呼，“哥，你们俩……，哥，你居然……，我要告诉阿逸！” “砰！” 姜诚捞着手里的抱枕，对着姜雅的头砸了一记，“告诉他什么？你的脑袋瓜子就不能想点不邪恶的东西？” 姜雅被自家大哥敲得一懵，揉了揉头发，“什么？难道你俩不是……” 姜雅一脸义正词严，“是什么？不过她崴了脚，不小心跌进水池里，湿了衣服，我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带她过来换一件你的裙子，了不得了？” “呃，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有多复杂？” 姜雅想从姜诚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无奈，对方的脸太过“正义”。 抱着最后的一点不死心，姜雅指了指房门，“我要进去看看。” “可以。”姜诚再敲了敲门，“林小姐，可以开门了么？” 林菀已在里面听见了姜诚的解释，她一头乱麻的状况，竟然被他三两句地说清楚了，而且，事情好像还真是如他所说，除了抹去一些惹人遐想的动作和对白…… 林菀也不傻，她迅速捞起自己的湿裙子，还有姜诚的湿外套，这才开了门。 人证物证俱在，姜雅大小姐无话可说，自知理亏地对林菀笑笑，“你……你穿我这条裙子，比我穿上要好看！” 林菀也心虚，毕竟自己从一个男人的房里出来，这是事实，加上她是真的从未真心恨过姜雅，所以，她同样微笑，“谢谢你，还有你的衣服。” 雨过天晴，姜诚继续引导大局，“林小姐，客厅所在，不用我带你过去了吧。” 林小姐、林小姐！ 这个人怎么不进演艺圈？ 林菀忍着腹诽，继续微笑，“嗯。――对了，你的外套？” 姜雅抢先接过那件湿外套，连并林菀的湿礼裙也接过来，“林……林姐，你拿着湿衣服怎么跳舞呢，就先放在我家吧，改天洗好了，我给二婶送去，让她转交给你？” “呃，有劳。”林菀挺过意不去的，这女人怎么说跟自己也是曾经情敌，如今怎么这么客气？ 压抑了心中的狐疑，林菀此时更想做的，便是离开姜诚的视线范围，敷衍地对二人点点头，正想离开，“等等！” 林菀欲哭无泪。 姜雅也一脸不解。 姜诚看了眼林菀脚上的鞋子，自然还是之前那双镶水晶的。 “小雅，给她找双平跟鞋。” “……哦。” 姜雅虽然不明所以，可还是听着自家大哥的话，抱着湿衣服，去了自己的房间。 徒留林菀和姜诚在走廊里，大眼瞪小眼。 林菀扭着手指头，几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 姜诚没说话。 在林菀诧异抬头的瞬间，他低下头，凑进她的耳边，“其实，我有很多让你表示感谢的方式，不过我也知道，你一个都不会选。” 说完，他旁若无事地抬起头，而恰好，姜雅也拿了一双平跟的皮鞋出来。 林菀错过了一问究竟的机会，她也庆幸自己错过了，因为，光是听他那不怀好意的口气，也知道，绝不会是什么好的选择。 换了鞋，林菀落荒而逃。 看着她的背影，姜雅幽幽地说道，“哥，你就是因为知道她要来，所以不让我邀请阿逸的，是不是？” 姜诚点点她的额头，“你们三个人碰面，你觉得，到时最尴尬的会是谁？” 姜雅苦笑，“哥，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咱们虽然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可是感情却比亲兄妹也差不了哪去，昨天和嘉哥相亲，我跟他说了，我有喜欢的人。……哥，你说，阿逸都这样对我了，我还忘不了他，我是不是很贱啊？” 姜诚没说话，只是抿紧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妹妹的肩，良久，方意味深长道，“傻丫头，莫逸他……不值得。” 姜雅听着，已落下泪来，她没敢跟姜诚说，就在莫逸和林菀双方见了家长的那晚，她和莫逸见了面，不仅如此，在莫逸的车上，他们还…… 总之，她又和莫逸在一起了，如今，她是莫逸的秘密情人，见不得光的，和他维系着肉体关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2 诡异事件 符珊满意地再翻看了一遍自己刚刚用手机拍下的那组照片，从姜诚弯腰给林菀穿鞋开始，一直到他抱着林菀离开，从侧门去往楼上房间。 抓拍的技术虽然牵强，但是整组照片看过来，任谁都知道姜林二人发生了什么。 符珊没想过送上杂志什么的，她无非不甘心地要挫一挫姜诚的气焰，如果真是万不得已，她绝对会将照片送到莫逸的手里。 将手机放回了提包，符珊迈入洗手间补妆。 才拿出包中的粉饼，身旁便凑近一人，“你好，咱们见过的！上次在酒吧，呵呵，姜诚是我家侄子！” 符珊认出了来人，“姜二叔的……” “对，对，就是我！”馨子呵呵地笑，心想千万别叫我阿姨。 既然是姜家的人，符珊卸了防备，“有事么？” 馨子搓搓手，有些为难，“那个，你手机能借我用用么？我家那口子不知道去哪了，这里毕竟是大哥家，我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他，可是，我手机没电了……，别的亲戚吧，我都是第一次见，可巧碰到你了！” 说着，馨子晃了晃自己关了机的手机。 “行。”符珊没有任何质疑地拿出手机，想着彼此知根知底的，她总不至于把手机给偷去，就算偷走了，除了可惜了那组奸情照外，也没什么好心疼。 “谢啦！”馨子接过手机，装模作样地拨了个号，“喂？老公啊，是我，喂？喂喂？――信号不太好，呵呵，我出去打？” 后半句话，自然是跟符珊说的。 “行。” 馨子笑得说不出地灿烂，也所不出地假，她拿着手机一溜跑到和安敏的汇合处，手忙脚乱地将手机递过去。 安敏接过，鄙视地看她一眼，“你慌什么？” “姐，我能不慌么？咱从小就是一等良民，这做贼的事，可是头一回！还有，你不是说你全权搞定么，到头来还是让我出场！”馨子夸张地抹去额头薄汗。 安敏已轻车熟路地换下了符珊手机里的存储卡，“得了吧，就你那粗暴脾气，还良民！” 馨子看到安敏将另一个存储卡换到了符珊的手机上，不由好奇，“咦，你这个是哪里来的？好像跟她的那卡一模一样啊。” “同一款手机的原装存储卡，当然一模一样。” 馨子想起来了，“还真是，敏丫，你昨儿才换的手机，竟然和她的是同款，这么巧！？” 安敏轻叹，“所以，今晚回去，我还要再换一个新款式。” 馨子支持，“确实，跟那女人用一样的东西，会显得你没品位。――对了，你那盘里，没什么重要东西吧。” 安敏挑眉，“怎么没有？” “啊，都是什么？” “a一片。” “……”馨子抽了抽嘴角，“还有什么？” “黄书。” “……”馨子再抽嘴角，“那是挺可惜的。” 安敏恨不能捶足顿胸，“所以说啊，我可怜的苍井空老师啊……” 馨子夺过安敏已装好的手机，溜了，有句话她忍了很久：有时和安敏一起，确实挺丢人的，你说那丫怎么就长了一副书香气十足的脸？ 真是斯文败类！ …… 馨子将手机还给符珊的时候，后者自然没有任何疑惑地将手机放回包里。 再说馨子则马不停蹄地拿着存储盘，见到姜诚的第一眼，便把那证物递到他的手里。 姜诚纳闷，“这个……” 馨子拨了拨头发，语重心长，“大侄子，这人生不是那么容易的，二婶不介意抽个时间给你讲讲识人辩物的高深道理……” 话没说完，安敏便把她扯开了，“你丫还能再二点么？” 馨子像头倔牛似的，又凑回姜诚身边，“还有句重要的没说，这卡是从符珊那偷来的。――不是我偷的！千万别告诉你二叔！” 安敏无语，一脸孺子不可教地扭头走了。 馨子又立马追过去，“敏丫，等我呀，待会儿那老男人要是没看见我跟你在一起，我回去又要喝辣椒水了！” 两女像是完全忘了符珊这个人。 舞会正式开始前，符珊百无聊赖地，再一次拿出手机，可是，当她发现姜诚和林菀的暧昧照，竟然变成了货真价实的赤膊战时，她惊骇了，生平都没见过如此恐怖的事。 不仅如此，a一片里传来的嗯嗯啊啊声，她一时没有静音，周围所有的人都向她看来。 像是见了鬼，符珊吓得将手机直接丢在地上。 这下更好，但凡听见诡异声音而凑过来的人，都瞧见了那手机屏上的画面。 符珊用的是一款5。3寸大屏手机，加上安敏下载的绝对都是超清版本，一时间，全场笑声轰然。 林菀也闻声走来，瞧见符珊失魂落魄地杵在那，不由关切地问了声，“符小姐？” 符珊一见林菀，又是一惊，之前白裙的林菀，已换上一身黑裙，可才经过诡异事件的符珊哪里去细想个中细节，只觉得今晚所有的事都透着邪气，她连连后退两步，“你别过来！” “呃……” 林菀一头雾水。 这时，馨子凑过来，搭上林菀的肩，“有句俗语怎么说的来着？叫……叫……，敏，怎么说的来着？” 安敏搭腔，“害人终害己！” “不是这句。” “善恶到头终有报？” “也不是这句！” “……你自己慢慢想吧。”安敏捏了捏林菀的肩头布料，桀桀地笑，“老实交代，这裙子哪来的？” 林菀拍开她的手，向着符珊放心努努嘴，“嗳，她怎么了？” “谁知道。”安敏凉凉地说，“大概是中邪了。” 符珊的反常，很快引来姜家主人的关注，没几分钟的时间，“犯罪手机”关闭，人群遣散，而反常的中邪小姐，也被姜家派人护送回家。 姜家的家庭舞会，不会因为一个外人出状况，而影响进程。 在不知是馨子的哪个年轻表侄媳的主持致辞下，舞会正式开始。 馨子早已像跟屁虫似的回到“大叔”老公身边，安敏也找了个伴，跟她最初搭讪，还不是同一个人。 林菀满场寻摸着，祈祷千万别与姜诚碰头，她左顾右盼，没注意身后慢慢欺近一人。 “是在找我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3 我讨厌你 林菀吓了一跳，她猛地转身，拍拍胸口，“你……你干嘛突然在别人身后出现？” 姜诚微笑，“我是先开口说话，你才发现我的‘出现’。” 林菀一滞，不服气地继续抢白，“那你干嘛非要在别人身后说话！” “好，算我不对。”姜诚认错，“你还没回答我，刚刚，你是在找我么？” 林菀咬了咬下唇，不吭声。 是，是在找他，找到他，然后避开他！ 她不可能实话实话，眼神躲闪地看着拥舞着的人们，“……我在找安敏。” “哦――”姜诚不计较她的答案有几分真实性，“你这样找多辛苦，不如边跳边找。” “什么……喂，姜诚！” 看着面前男人不由分说地抓起她的右手，揽住她的纤腰，林菀头疼了。 这家伙再继续这么没任何征兆地在肢体和言语上刺激她的话，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脏还能否负荷得了。 短瞬间，姜诚已带着她滑入舞池。 林菀抗议，“我好像没说愿意跟你跳舞！” “你也没说不愿意。” 林菀深刻体会，什么叫秀才遇上兵，“姜诚，是我的表达能力有限，还是你的理解能力不行？你就看不出……看不出我不想跟你有所瓜葛，我讨厌你，对你避之唯恐不及么？” 她不想说得这么狠，但是，是他一步步逼她的。 她不理解，明明她和他之间，夹着莫逸，但是他的暧昧与挑衅，到底是莫逸私下给了他某种特权，还是说，高干子弟都有这种见花就采的劣根性？ 因为她的话，姜诚冷了脸，拥着她的力道却毫不含糊，不仅如此，甚至泄愤似的捏了下她的右手。 林菀吃痛，抿紧唇硬是没哼哼。 有骨气，姜诚心里赞了声。 “林菀，至于说得这么绝情？怎么说，我们还是朋友的，而且，刚刚我还帮了你。就算你再无法忍受，也请跳完这支舞，我也爱面子的，要是被人看见我邀请被拒，为了挽回颜面，我不保证不会把你悬空抱起。” 悬空抱起？ 有了两次经验，林菀不愿再尝第三次。 见她似乎老实了，姜诚满意轻笑，手臂却倏地一勾，女人纤细有致的身体便紧贴自己了。 知道林菀肯定会瞪向自己，姜诚已有预见性地微笑堵住她要开口的怒斥，“反正要忍了，不在乎多忍受一点，不过一支舞而已。” 林菀认栽，面对他时，自己不仅倒霉，而且从未占过上风，每每都是被他占尽便宜。 之后，二人相对默默，倒也默契地舞完一曲。 音乐变换，姜诚在林菀推搡他的同时，低下头，凑近她的耳朵。 “林菀，……你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么？” 一语毕，他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绅士地鞠了个躬，转身离去。 林菀怔忡当场，总觉得，姜诚此时离去的背影，竟显得那么落寞。 第一次见面…… 林菀垂下眼眸。 大概是四年前吧，……她真的记不真切。 …… 姜诚从没有尝试过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记在心里，长达六年。 这件事一直困扰着他，堪称他无敌人生的一个死穴。 而更可笑的是，那个女人，似乎连他们何时第一次见面，都不记得…… 犹记得，升入高中的第一天，才上了早读，发小莫逸便春风满面地要给他介绍个女人。 “诚子，等会儿，给你介绍个妞。” 莫逸总是这样，没正没经，和很多女生都能打成一片，具有强烈的吸引异性的磁场。 “发骚呢？有妞你自己留着吧。” 莫逸怪叫一声，“本来就是我的妞啊，我是要介绍给你认识，又不是要让给你。” 当时姜诚听了，越发没了兴趣，“语带歧义。――你的妞那么多，全都介绍给我，我怎么记得过来？” “哎哎，说什么呢。”莫逸四下瞅瞅，压低了声音，“我可告诉你，这个可跟以前的那些逢场作戏的不一样，我这次是认真的！而且，这个妞，我看第一眼，就知道，她将来会是我老婆。” “切！” “你还不信是怎么着？”莫逸硬是掰正他的身体，“你记得暑假我跟你说，在图书馆让我一见钟情的那女孩么？今天上课才知道，她……她居然就坐在我前面！兄弟，知道这叫什么吗？缘分！” “你一见钟情的女孩都有一打了吧？什么一见钟情，我还真不信！”他没说话，在他来讲，任何感情，都是要经过时间的沉淀而培养起来的，甚至是无血缘的亲情，比如，他和那个继母。 “冷血动物，懒得跟你说！――总之，我用一个早读的时间，已经跟她搭上话了，她说她物理不好，我就把你抖了出来，嗳，你不是那啥……去年的全国初三物理竞赛拿了奖的么？回头跟她撇撇，顺便帮我说两句好话，啊？” “没兴趣。”他说着，就要回到自己的班级。 莫逸冷不防地扯住了他，而后着急而短促地在他耳边嘀咕，“噗呲噗呲，往左看，那个白裙子的，就是她！” 姜诚当时完全敷衍地扫去一眼，一眼之后，他收了回来，黑眸里流光闪动，他甚至有一瞬的心跳抽离。 “看见没？看见没？”莫逸扯着他的校服衣袖，在女孩走过来的那刻，松了手，“嗨，林菀！” 女孩回头，微微一笑。 她的双眼中，只有莫逸的倒影。 故事因为姜诚在那一刻二次抬眸而开始，女孩的笑容直撞进他的心坎，他忽而有些挫败的明白：这就是一见钟情。 佳人走过，空中留香。 他记住了那个名字：林菀。 “我说冰山，你到底有没有看见啊？是不是很纯？这样的女孩才是千金呢，就是要捧在手心上、养在深闺中、藏在金屋里的那种……”莫逸的话慢慢变得悠远。 姜诚却越发地烦躁，终于，他挥开了好友的手，“要泡妞自己泡，别来烦我！” “嗳，你真的不帮忙啊？太不够兄弟了啊！喂……” 一周后，她成了莫逸的女友。 六年来，姜诚已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次的后悔，其实，上天给予他和莫逸的机会，是均等的，虽然莫逸和她是同班、前后桌，但是，他也有可以增进彼此关系的优异物理成绩，只不过，面对太过突然的陌生情愫，他选择了逃避。 如今，佳人婚期已定，他所能期盼的，不过就是上天再降临一次奇迹。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4 姜氏家族 话说，姜诚这才撤开林菀周围，便立马有后继者趁虚而入。 “你好，可以请你跳一支舞么？” 林菀从怔忡中回神，看了眼面前出现的俊朗男子，有点眼熟，貌似是安敏刚来时搭讪的那个家伙。 这一刻，林菀的脑中突然冒出了个很无耻的想法，“对不起，我有点累，那个……我的朋友似乎落单了，如果不介意……” 帅哥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找到目标后，帅哥眯眸微笑，“原来，你指的是安敏。” “……对。”安丫头果然不一般，这么快就让自己的大名如雷贯耳了。 帅哥收回视线，无不惋惜地看着林菀，“那好吧，不过，我可以向你预约下一支舞么？” “这个……” “下下一支？” “啊？” “小姐，问一下你的芳名总可以吧。” “不是说陪我出去坐坐么？怎么还杵在这？” 林菀诧异抬眸，发现本来识趣离开的姜诚，又不识趣地回来了。 姜诚也面色有些赧然，他是有心跟她保持距离的，但是无奈，一发现她的身侧有危险因素存在，他又头脑一热地凑了过来。 之前的那个帅哥，饶有兴味地在姜诚和林菀的脸上巡视，“表弟，不介绍一下？” “嗯……，我表哥，曲炜。” 帅哥曲炜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不由哭笑不得，这女人和表弟是什么关系，宝贝地竟然连名字都不愿透露。 林菀虽介意和姜诚共处，但是跟陌生人拥舞更是别扭，再说，她也知道，姜诚回来，是为了替她解围。 反正周围认识她的没几个，她不妨将计就计地想法脱困，“诚，这里有点闷，咱们出去吧。” 诚？ 姜诚愣了愣，干吞了下口水，才找回声音，“……好！” 姜诚跟着林菀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客厅。 曲炜仍双手环胸地看着二人背影，直到感觉身边有人靠近，他头也不回，“嗳，你那个朋友叫什么？――我指那个女的。” “学长，如果连问名字这种事，也要假手他人，你这追求者未免太没诚意。” 曲炜慢悠悠地转了头，“安敏，别得瑟，你的保研名额已经下来了，也就是说，未来你至少有三年时间要在我的压迫下，如果我读了博，那么可能再加一年，如果你读了博，那么……” “行了，学长。”安敏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就是要句重要讯息么？成，送你一句：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 曲炜想要去掐断安敏的脖子时，后者已飘远，开始跟着第二名舞伴翩翩起舞。 “臭丫头，不早说！下个月就结婚？……没听大舅说要办喜事啊。――哎呦，这可是个大新闻，赶紧告诉妈和小姑去！” …… 这次，林菀学乖了，绕过了水池，坐在后园的长椅上。 姜诚没离开，竟也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 “那个……” 林菀本想找个借口支开他的，却被他抢了话头，“刚刚那个，是我二姑家的大表哥，他成绩很好，极有可能硕博连读，对了，他跟你是一个学校。” “哦。” “旁系的不说，我爸的亲生兄弟姐妹就有八个，除了他和我二叔，其他都是女性。” “是吗。” “姜家男丁一直单薄，其实严格算来，二叔现在要算是我的二表叔，因为他在十岁那年，过继给了我的二叔公。所以，我父亲和姑姑们的名字里，都有个‘恒’字，独独我二叔的名字里，把那个‘恒’字去掉了。” “哦，你也算独苗了。” “以我爷爷的直系来说，确实是这么回事，至于和我同辈的表兄弟姐妹，双手双脚加起来，恐怕也数不过来了。” “大家族啊……” “如果算上和我父亲是一个爷爷的话……，不提也罢，今天参加家庭聚会的，没有旁系，都是叔伯姑姑们，还有他们的子女、朋友。” “……”林菀无语，“姜诚，其实，你没必要跟我讲述你家家谱的，我想，馨……你二婶可能更感兴趣。” “呵呵……”姜诚低低笑了。 林菀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由衷地、不掺杂任何邪念的笑容。 是很好看。 察觉到自己的心思，林菀一慌，赶紧收回视线，清了清喉咙，“那个，你不去客厅里，好么？” “有什么？其实，今天这舞会，是为了你朋友……嗯，就是二婶办的，所以，她才是主角。” “哦。”难怪，她和安敏这两个虾兵蟹将可以进得豪门。 “听说，是二叔强烈要求。” “是吗。”馨子那厮，身在福中不知福地还要离婚，找打。 “二叔的心思我知道。”姜诚忽而别有深意地看了林菀一眼，“无非是让所有的亲戚都认清了他女人的样子，这样，改天她要是真敢跑了，姜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也知道要抓个什么样的回来！” “呃……” 姜诚微眯眼眸，透着蛊惑而阴森的声音，缓缓吐出，“因为，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林菀心里一个咯噔，没来由地吓出了一手汗，好在，腕包里的手机适时响起。 姜诚瞥去一眼，“莫逸？” 林菀没有察觉，他说那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很酸。 看了看显示屏，林菀蹙眉，接通了电话，“妈？” 姜诚别开了视线，轻轻吐了口气。 “别急，妈，你慢慢说。……我？我在……我和安敏她们在参加一个舞会啊。……钱？呃，我身上没有多少现金……妈，你在哪呢，怎么这么吵？……什么，地下赌场？” …… 林菀此时才得见姜家之主的真容。 姜恒雷，姜诚之父，一个五十左右的英挺男人，看起来保养不错，加上早年严酷的军旅生涯，练就他一身好体魄，以至于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 林菀跟着姜诚进来，也完全是形势逼迫……不，是姜诚逼迫。 之前，林母的那通电话，确实震撼，乍一听就像是绑票了似的，一开口就问她有没有五十万的现金。 五十万对于林家，也许不足为提，但是一个在校未毕业的大学生，这笔钱就不是说有就有的了。 林菀拿起手机拨了父亲的号码，关机。 焦急中，她想问安敏借点应急，可是她忘了，身旁还坐着一个无聊的。 大手一抓，提着她的手腕像是擒小鸡似的，就把她带回客厅。 而这一次，就算是林菀心急如焚，也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变化。 貌似所有的人，都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而她就像是菜市场待估的猪肉，由着众人眼里的点点评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5 误会了、乌龙了 人群中，林菀似乎瞧见，那个高材生曲炜，正指着她对他身边的贵妇嘀咕些什么。 而那个贵妇则一脸微笑地连连点头。 不仅如此，她还惊恐地看见安敏在桀桀地笑！ 没错，别人怎样，她摸不清状况，可是安敏那样笑，她心知：麻烦大了。 可现在的情况让她顾不得这些，母亲的电话就如一颗已经引动的定时炸弹。 见了面，她一定要问清楚！母亲花钱如流水，这是事实，但现在却搞到地下赌场这么夸张…… 胡思乱想间，姜诚已拖着她走到了姜恒雷的面前。 “爸，那张卡的主权，你可以交还给我了！” 林菀听得一头雾水。 姜恒雷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林菀，“你叫什么名字？” 姜诚截在林菀之前，回了自家父亲一句，“爸，这种问题无关紧要吧。” 周围传来了抽气声。 林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总觉得不知不觉地，她好像踏进了某个禁忌的陷阱，再不挣脱，后患无穷。 可惜，姜诚握得死紧，“想知道什么，回头我慢慢解释，但是，爸你能否现在交还那张卡？记得那只是由你代为保管的，我现在有用，急用。” 又是一阵抽气声。 林菀大窘。 就见姜恒雷默默地打量她几眼，而后看向身旁一个中年人，“老陈，把卡拿给他。――你要出去？”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对姜诚说的。 “对。” 姜恒雷没有疑问了，他对着老陈点点头，“拿上卡，送他一程，看看他都‘急用’在什么地方！” 姜诚抿了下唇，终是没有任何异议，因为他明白，就算他瞒着，父亲也早晚能查出来，而且，据他所知，本市的地下赌场，在早些年，就有父亲的股份在内！ 就这样，林菀被推上车后座，还云里雾里的。 她明白，姜诚大概是动用了某块私有财产，去解决她的五十万燃眉之急。 只是，对于刚刚客厅里那一阵一阵的唏嘘抽气，她实在摸不清头绪。 如果她要是知道在她离开后，客厅里就像炸开了锅似的大谈她和姜诚一个月后的婚礼问题，她一定当场背过气去。 而且，她还失策地留下了安敏那个祸害…… …… “看不出吧，瞧小诚平时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三五八万似的，人家原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女人的眼光还真不错。”曲炜支着下巴，评头论足。“三姑，你觉得呢？” 某姜家三姑点点头，“模样是端正，看起来是有点修养的，就是不知道家世怎样，你也知道，小诚是咱们这一门的独苗，可不能随便了事，一定要门当户对的，你说是不是，大姐？” 姜家大姑一眼瞧见了馨子，“嗳，好像刚刚那姑娘是二弟妹带来的。” 临时凑过来的姜家小姑顿悟，“可不，身边有个现成的知根知底的人！――就是不知道，她肯不肯透露那姑娘家的事啊。” 曲炜自动请缨，“放心吧，就算她不肯，我还知道一个人。――安敏学妹！” 安敏拖着步子，塌拉塌拉地挪过来。 与此同时，姜家老二也推了推自己的小妻子，“喏，去跟大姐她们聊会儿天去，我这跟大哥有事要谈。” 馨子嘴里嘀咕：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你家的什么？ 她看上去是百般不愿，但姜弈话音刚落，她便飘了过去，要知道，她早好奇死了，刚刚姜诚开口闭口地要一张卡，到底是什么卡？ 瞧着自己媳妇走远了，姜弈才微微一笑：当长辈的不容易，有时候，就连亲侄子也要算计算计的。 话说馨子才走近，就被姜家不知道是几姑给拽进人堆。 “二弟妹啊，刚刚那姑娘，是你朋友？” 馨子看了眼安敏，安敏则故作魂游太虚。 馨子暗骂：死没良心的，卖友求荣的事，让她一个人去做啊！ 想要她回答也行，但是，凡事都讲求物质交换！“是啊，她是我挺好的一姐妹！对了，刚刚大侄子拿走的那个卡，是啥来头啊？” 一问换一问，这才划算！ 见馨子有疑惑，姜家三姑已抢着答疑，“二弟妹不知道，那张卡，是小诚死去的母亲留下的，而且，是为了他将来娶媳妇用的聘金。” “呃……”娶媳妇？难怪这些人都一惊一乍的。这姜诚为了小菀，也真舍得…… “二弟妹啊，那姑娘叫啥名啊？” “哦，她叫林菀。”吃人的嘴软，自己的好奇心满足了，也不能死吊着别人，更何况，这些人也是她的“亲人”了啊。 “那姑娘现在上什么学啊？” “她家里几口人啊？” “她爸妈都是干什么的呀？” “这姑娘跟小诚交往多久了啊？” “小诚这孩子也真是的，结婚那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吭一声，你说他下个月就跟那姑娘结婚了，怎么也要找我们长辈的把把关的，是不是？” “……” 馨子懵了。 怎么……怎么回事？ 林菀不是下个月跟莫逸结婚的么？怎么变成…… 一眼瞅见安敏在旁边阴险地奸笑，馨子吞了下口水，把她揪了过来，压低声音，“喂，这是什么状况？” 安敏闲闲地说，“能是什么状况？误会了、乌龙了呗。” “你……你搞得？”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有人想象力太丰富。” 馨子不清楚过程，可结果她是看到了：难以收场！ “我……我跟你说，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要自保，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哑巴，不然，事情闹大了，姜弈那老男人不知道又要用什么来折磨我！”馨子不厚道地明哲保身，“敏丫，接下来如何圆场，就看你了。” 说完，馨子接尿遁，将安敏一推，自己溜了。 “咦，二弟妹怎么走了？” “哦，她去补妆。”安敏微笑。 众姑姑们面面相觑地看着安敏，最后，由曲炜率先发难，“学妹，要想研究生三年过得舒坦，我现在问什么，你可都要老实交代啊。” “没问题。”安敏态度良好。 众人雀跃，就这样，安敏众望所归地接替了馨子的位置。 “林菀那姑娘现在上什么学啊？” “她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 “她父母在哪里高就啊？” “这姑娘啥时跟小诚认识的啊？” “……” 安敏始终微笑，忍无可忍了，才抬起一手，“不急，请大家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慢慢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6 孽缘 乌烟瘴气、人声嘈杂。 这里就是严打的地下赌场。 人群里，林菀一眼看见了母亲，在这里，好像很多赌徒都像母亲一样身穿名牌，或许，他们也同母亲一样，不是因为缺钱，而是想要通过输钱或是赢钱来满足心里的空虚。 林菀挤入人群，跑到林母的身边，“妈！” 林母瞧着女儿来了，又惊又喜，她下意识地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两个男人，而后才小声道，“小菀，你这个傻丫头，让你爸来就行了，干嘛你自己跑这种地方来？――他们都有枪的！” 枪？ 林菀充其量在电视里见识过这类东西，现实中，哪怕是当初大二军训的时候，也只是远远地观望过一下。 如今，这几个面色不善的家伙竟也藏着枪，如果不是来路不明，那么就是他们有种不一般的背景。 想来，多半是后者了，不然，在市里前阵子黄赌毒严打的那么厉害的情况下，竟然还有这样规模的地下赌场存在，肯定是有着不一般的靠山。 林菀缓缓心情，难得对着母亲不悦地说话，“爸的电话没打通，我是借了……借了朋友的钱！――你知道这种地方不好，还来？还有啊，到底是谁把你介绍到这里的？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正说着，黑暗中有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冒出一声，“这位大婶，你女儿到底是带钱来了没有啊？” 林母忙地以身体遮住林菀的脸，“有，有！”说完，她求救地看向跟着林菀同来的姜诚和老陈。 说真的，她也摸不清，哪个是借钱的“朋友”。 但是，在她看见老陈的那一瞬，脸色大变，颤了颤唇，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姑且不说老陈是什么表情，单身姜诚在看见林母的那一刻，也是吃了一惊，如果他没有记错，小时候翻阅父亲的书房，他见过这个女人的照片，而且，不止一张…… 她是谁？ 和父亲又有什么关系？ 姜诚不动声色，回头看向老陈，“陈叔，把现金拿来。” 不料，老陈纹丝不动，“小诚，你带着林小姐母女先出去吧，这里我来处理了。” “……”姜诚心知事情不简单，但此时也不是一探究竟的时候。“林菀，走吧。” 林菀有些不敢相信呢，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么。 怔忡时，姜诚已搭上她的肩，用着几分强迫地带她离开，他另一手则扶住林母的手臂，“阿姨！” 林母恍恍惚惚地，连“哦”了几声，才率先离去。 三人回到车上，林菀才按耐不住疑惑，“姜诚，怎么回事？” 姜诚别开脸，“你别管了。” “可是，你那个陈叔……别是替我妈妈被扣在那里了！”单纯如林菀，能想到的可能寥寥无几，而这个，则是她最担心的一个。 “别乱想！既然他说处理，那就交给他。――嗳，你看看阿姨吧，她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姜诚说着，忍不住又联想起了那些照片，虽然近几年，没再见过那些照片，但是毕竟当初的印象太深刻，他还记得自己问过父亲：这人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父亲当时的回答含含糊糊的，到最后也没说是，还是不是。 更出奇的是，从小到大，他竟然从没见过一张母亲的照片，就连母亲的墓碑上，也是一片空白。 父亲的借口是，母亲和他相识没多久，二人便成亲有了孩子，而母亲生下他不久，就得病去世，总之，时间仓促地，都没有留过影。 由于父亲在他不过几个月的时候，便迎娶了已经大肚子即将临盆的继母，所以，在他懂得了婚姻里的所谓忠诚时，曾想过，母亲大概是因为父亲的背叛，而抛弃他，离家出走了，根本没死。 当然，也有可能是母亲受不了父亲的背叛，反背叛了父亲，所以被父亲扫地出门。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他的生母未死。 这是好事，但是，如果他的生母和林菀的母亲是同一个人…… 姜诚的掌心渗出了汗，不敢再想，也不愿继续想下去。 如今，林母那见过陈叔后明显的脸色苍白，显然不是因为输钱所致。 姜诚宁愿相信，林母不过是父亲年轻时的一段露水姻缘，而和他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两分钟后，老陈出来了，依旧迈着矫健的步子，神采奕奕。 林菀松了口气，看样子没有什么体罚的事件发生。 老陈将之前带进去的钱箱，又放回了后备箱里，而后坐上了驾驶座。 林菀和姜诚同时一怔：钱没有动！ 对于地下赌场和某个人之间的关系，前者狐疑，后者则已然确信。 林母始终魂不守舍的，偶尔透过反光镜，看向老陈那张沧桑的脸。 …… 姜家舞会已经散场。 而此次舞会最成功的，莫过于众人敲定了本周事宜。 首先，连夜彻底调查清林菀的一切背景，包括其祖宗十八代，有无任何不明状况发生。 如果家世清白，那么进行第二件事，本周内要让姜诚和林菀把双方家长给见了。 接着，便是印刷喜帖，筹备婚礼。 老陈将林家母女送回去之后，便秘密见了姜恒雷。 “事情搞定了？” 老陈谦恭回话，“是的，我让那帮家伙，没有收取林小姐母亲一分钱。” “嗯……” “大哥，我这么做，不是因为林小姐和小诚即将结婚的原因。” “哦？” 老陈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大哥，林小姐她……是黄吟秋的女儿。” 姜恒雷一震，“什么？” “……我不会看错人！” 姜恒雷悠悠一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腿膝盖骨，似乎那种每年入冬都折磨着他的疼痛又来了。 “难怪，难怪我觉得那丫头这么有眼缘。――唉，孽缘啊。” “这事，如果被姜伯知道……” 姜恒雷抬了下手，“怕是瞒不住老头子，走一步看一步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7 有爱的照片 林菀为母亲放好了洗澡水，看着母亲似乎仍陷入某种回忆里似的，她不由柔声道，“妈，过去就算了，这次万幸，以后那种地方，别去了，降低你的身份！” 林母闷入浴池，热气穿透每个毛孔，她一个激灵，才从记忆里回神，“傻女儿，妈的身份，早就在二十四年前就降低了！” 林菀听不懂，“干嘛想当年呢？你现在不是很好，还是说，你觉得白生了我这个女儿？” “怎会，妈最满意的地方，就是有你这个女儿了！”林母用她湿漉漉的手摸着林菀的长发，“小菀，你不知道，在地下赌场里我瞧见你，真是魂都吓掉了，生怕那些人突然反悔地拉你去……去做那行！” 林菀失笑，她眼眸轻转，试探地说了句，“好在……姜诚的那个陈叔在，妈你说，是不是？” “呵呵，事情过去了，不想了！”林母言辞闪躲，显然在逃避什么。 林菀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来，便退出了浴室。 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听见一声短讯提醒。 屏幕显示人名是：“斯文败类”。 这是某冰山男的代称。 林菀咬着下唇，点开。“你的生日，详细的年月日，速报。” 报报报！ 报个鬼啊！ 林菀想破脑袋，也猜不出那家伙是要干嘛。 纠结了两分钟，对方又发来一条，“怎么，你想让我直接问莫逸？如果不想我把当年你的糗事说出来，速报生日！” 林菀咬牙切齿，貌似他套她手机号码时，就是用了这招！ 这一次，林菀倔上了，每次都被这招威胁，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又过了两分钟，一条彩信。 林菀点开，当场崩溃。 “咳咳咳……”她看着姜诚发来的那张照片，肺都快呛出来了。 其实，这是一张很有爱的照片，背景也比较唯美。 照片中，女主角以平仰的姿势，靠在男主角的怀里，而男主角的双臂则牢牢护住女主角的身体，以防她失足跌入水中。 而且，从拍摄的角度看，二人相视的目光，怎么看都很有含情脉脉的可疑。 这些都不是问题。 问题是，照片里的男主角是姜诚，而女主角……不用问，就是她！ 这好像是她崴脚后的一幕，可见鬼了到底是谁拍了照片发到他的那里？ 不，现在又被传到了她这儿，说不准几秒后，又被传到…… 林菀点开短信，砰砰狂点键盘，发送。 殊不知，姜诚看到了这条短信后，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的生日，和他相差不过三个月，也就是说，她绝对不可能和他是同一个母亲！ 危机过去，姜诚重拾怡然，心情大好地以短讯逗趣，“刚才那照片，效果如何？” 林菀早就一键删除，那种危险的东西，她怎会留着？ 留着就是她偷情的证据！ 也不对，她哪有偷情了？这个姜诚！ “照片哪来的？”哪来的，还有多少张，有没有备份…… 林菀头大了，觉得这样问法治标不治本。 姜诚早看透她的心思，“放心，我只发给你一个人，至于剩下的那些，我自然要珍藏起来，你忘了，我最大的乐趣……，呵呵。” 林菀痛心疾首，对着手机恨不能一头撞死。 不知不觉地，又落了一个把柄在他的手里！ 天底下怎么就有这么无耻的人呢？ 忍无可忍地，林菀敲下她平生认为最恶毒的一句话，“去死！” 一分钟后，对方发来一串笑声，外加“晚安”二字。 林菀仰头躺于床上，用着极为词穷的言语，自行将姜诚骂了个体无完肤，最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诡异的是，连梦里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 …… 军区大院里，出了件喜事，而这喜事，是关于姜家的。 很快地，姜诚要结婚的消息传得纷纷扬扬，而且，谣言的力量是伟大的，不出两天，莫逸也知道了。 二人楼下遇上，莫逸一脸暧昧地打听，“诚子，你要结婚？好像还赶着跟我一起啊，行啊你，够保密的。” 姜诚白了他一眼，“大白天的，做梦呢？” “还瞒着呢？你二姑家的那个什么表哥，早就把这事公之于众了！” 姜诚眉头都拧了起来，“什么事？” 莫逸佩服，“行，你这演技，那四大天王都得靠边站啊。” 姜诚懒得跟他绕，直接走人。 莫逸追过去，“嘿，大家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还真瞒我啊你，说说，你媳妇是什么人啊？我听说，那天你们家的舞会上，她也去了？” 姜诚第一反应就是符珊，他低咒一声，“这个多事的周阿姨。” 莫逸一听，有谱，咧嘴笑了，“看吧看吧，真有其事是不？嗳，我还听说，你为了那女人，连你妈妈留给你的聘礼都动用了，兄弟，看不出来，你也是性情中人啊。” “噗――”姜诚闻言就喷了，“……你说什么？” “性情中人啊！” 姜诚无语地看了看他，知道这下麻烦大了，那个白有高学历的表哥，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他和林菀就这么像是情侣？ 话说回来，这个认知还挺让他受用的。 但是受用归受用，姜诚再看一眼莫逸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一阵头疼，他拧了拧鼻梁，方道，“阿逸。” “说。” “那个，你先把笑容收起来。” “什么？” “我慢慢说，你冷静点听啊。” “呃……” “这事被误会了，那个传说要跟我结婚的女人，……是林菀。” “……” 姜诚知道，如果他再无耻一点，他大可以当做全然不知此事，待所有的事都闹到不可收拾的时候，他再理所当然地坐享其成。 或许，那时候，林菀也真的嫁给他了，也说不定。 可是，他过不去自己的良心。 真要那样阴险地藏着，他就是真的在抢兄弟的女人。 他做不到。 起码这么不顾一切地去抢，他做不到。 他拍拍呆若木鸡的莫逸，“让你爸去跟我爸解释吧，这个事，我真是被表哥他们给坑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8 野外旅行 最后，事情还是被澄清了。 好在以姜家的背景，就算丢人了，也没人敢哼笑一声。 倒是有几个知情人士好奇了，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居然入得了莫姜两家家长的眼，让莫姜两家的公子都争着要娶？ 乌龙婚姻一事，风行一时，却始终没有传入林菀的耳朵里。 莫逸怀着几分私心的，没有提。 而馨子做贼心虚的，不敢提。 安敏则是眼瞅着一场好戏落了空，没有兴趣再提。 转眼间，到了新学期的开学时间。 林菀步入大四，她的成绩虽然不错，不过家里不支持她考研，于是，她无例外地迈入找工作大军。 馨子嫁作他人妇。 安敏保研了，已开始在导师手下做牛做马。 关于林菀找工作一事，林母黄吟秋曾在林父林洛海难得回家吃饭的时候提起。 林洛海不以为然，“女孩子家的，找什么工作，有个本科学历，说出去不丢人就行了，而且，她也快嫁人了，就当家庭主妇呗。” 林菀挺不能理解父亲的心思的，怎么说，她也是林家唯一的女儿，要是别家，恐怕都是又当儿子又当女儿养的，可是从林父的字里行间，她总觉得自己属于不被指望的那种，早晚要列入别家家谱的人。 所以，她也恼了，“爸你真有意思，都什么时代了？难道想我以后都像妈妈这样的，天天守着偌大的家，等着盼着丈夫回来，有什么好？――爸，你是不是觉得女儿都是赔钱货，是不是从来没指望我给你撑过面子？还是说……你在外面有个儿子？” 林菀的最后一句，纯属气话。 却不想，这句话让母亲黄吟秋手中的筷子一颤。 而父亲林洛海也是一怔，竟有些恼羞成怒地呵斥，“胡说什么！” 林菀闷闷地放下碗筷，“总之，我会找工作，好与不好，都不用你过问，你若真的觉得我的工作丢人，大可以不认我这个女儿！” 林洛海也怒了，砰得一声摔下碗筷，拿起一根烟去客厅抽了起来。 黄吟秋杵了杵女儿，意思是让她过去道个歉。 林菀不愿，自己明明没错。 而且，她要是倔起来，也挺让人没法子的。 最后，林洛海抽完了一支烟，竟然又走回餐桌边坐下，“小菀，你要是真想工作，那就去军区后勤吧。” 林菀哭笑不得，“怎么，你真认为我找不到一个像样的？” 黄吟秋忙打圆场，“军区后勤？这个好啊。” “那是当然！”林洛海在自己的妻女面前，也摆起谱来，“你以为军区后勤是说进就进的？但是如果安排小菀进去，我这点能量还是有的。你也知道，莫逸他父亲也是部队上的，以后你去了军区后勤，轻松自在待遇好，而且也算出嫁从夫。” 黄吟秋笑道，“小菀，别自己费劲折腾了，就听你爸的，啊！” 林菀抿紧了唇，并不十分情愿，可是她看着母亲近乎低三下四的模样，心酸地很，不想母亲难过，只好点了点头。 林洛海拿起筷子，想了想，又放了下来，起身，换上了外出的衣服。 “怎么，大晚上的，还要出去啊。” “嗯，就刚刚说的小菀工作那事，平时也不好谈，我出去找找人。――晚上你们先睡，不用等我。” 说着，林洛海便提了公文包地出了门。 黄吟秋看着林洛海剩下的碗中残羹冷炙，无声冷笑，“你说，他至于么，一碗饭都吃不完……” 林菀没说话，大概，是女人都敏感，这种敏感，不仅对于自己的感情，对于父母的感情亦如此。 她的脑海里忽而闪过不久前那个叫林慎的少年的脸，如今细想，那少年的五官里，竟有五分相似于父亲…… 林菀闭了闭眼睛，伸手握住了母亲的，“妈，这不是还有我在陪你么。” 黄吟秋的眼圈红了红，她没有说的是，如果不是因为女儿在，恐怕，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 既然林菀的工作已被父亲全权张罗，她大四的生活便醉生梦死起来。 安敏整天游走于实验室，除了晚上，基本没有和她碰面的时间。 说起来，安敏选的是食品生物科学，每天杵在实验室里研究发酵，这让林菀好奇，以安敏的性格，不会觉得无聊？ 不过，她所选的专业也是那种可有可无的，说什么社会保障专业，不过就是愚弄大众的，社会该怎样发展，用得着她手无寸铁、一介女流去保障？ 开学没一个星期，林菀就快发霉了。 每天除了泡图书馆看小说，便是看小说，周五的时候，莫逸找上她。 林菀知道，莫逸也是那种将来做什么都被规划好的，有时想想，他们这样活着，算不算浪费社会资源？ 看得出林菀精神不济，莫逸也是在学校闷得发慌，他主动提议说，周末一起去野外旅行，刺激下神经。 林菀没有兴致，确切地说，跟他一起，没什么兴致。 莫逸再接再厉，“我们去野外烧烤，住帐篷！叫上你的那两个姐妹，人多了好玩！” 林菀想，是有段时间没见到馨子，不知道那丫被妹夫摧残成什么德行了，聚聚也好。 于是，便点点头。 不想，第二日一早会合的时候，会无端地多冒出了许多人。 为什么妹夫也在？……对了，来看着馨子的。 为什么姜诚也在？……“我二叔叫上我的。” 为什么姜雅也在？……“我跟着我哥来凑热闹，不行？” 为什么符珊也来了？……“我怎么知道，肖岳通知我的。” 肖岳？是了，莫逸的跟屁虫，肯定少不了他。 至于乔嘉……，不用说，姜诚的连体婴了！ 妹夫这次够意思，将军用小巴也开了来，正好够坐这十几个人的位子。 肖岳这次入座后，又自以为是地喋喋不休起来，“嫂子，我跟你说，咱们这次来分组探险吧，这样更刺激。” 林菀干笑两声，分组？ 安敏难得赞同了肖岳一次，“挺有意思，两两一组？” 肖岳看了看莫逸，后者给了他一个眼色，“成，就两两一组！” 安敏桀桀笑了，“怎么分配？我可先说好，人为分配的，我不服，……我要抽签！”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39 抽签结果 “抽签？”一时间，好几个声音异口同声。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林菀，跟谁一组，她都无所谓大喜大悲，除了…… 她抬眼看了下某个正看向窗外的男人，这家伙，似乎从今早见面开始，就冷着一张脸，而且，完全把她当陌生人似的，之前上车时，他竟然没有任何绅士精神地，把她挤在后面而自己率先上了车！ 也好！ 他跟她保持距离，她也不至于太过倒霉。 林菀将视线收回，落在安敏脸上，“你想怎么抽？” 安敏打了个响指，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掏出一副扑克牌，“简单，咱们这里有五男五女，男的从黑桃a、二、三、四、五中，每人各抽一张，女的呢，就从红桃a、二、三、四、五里，每人抽一张，数字一样的，就是一组！” 肖岳佩服，“好方法！” 莫逸闻言，瞪了他一眼，这么个抽法，谁知道林菀和谁凑成一组了？ 安敏见众人各怀心思，便把决定权给了这里头年纪最大的那个，“妹夫，你说句话！” 姜弈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悠闲地抽着烟，他斜睨了眼坐在副驾驶座的馨子，“我赞成，但是，要把我和馨子排除在外，你们不会那么没道德，做拆散人家夫妻的事吧。” 莫逸想说，把他和林菀也排除。 可话还未出口，姜弈就弹开手中烟蒂，“开始吧，这方法是挺有意思的。” 众人盯着他的后背腹诽：自己排除在外，瞧着别人你死我活的，当然有意思！ 安敏拿出了黑桃a和红桃a，将牌摊在众人面前。 抽签的结果，基本上也算是一半欢喜一半忧。 肖岳对符珊，安敏对姜诚，林菀对乔嘉，而莫逸……则配对姜雅。 林菀心底无声自嘲：莫非，这就是缘分？还是命定？ 安敏捧着纸牌亲了两口，“大侄子，我就靠你啦！” 姜诚闻言，丢了牌，又看向窗外，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肖岳竟然红了脸，“那个，符小姐……” “倒霉！” “……” 乔嘉则拿起林菀手中的那张红桃二，微笑道，“林菀同学，缘分呐。” 林菀干笑，心里陡然冒出个想法：是不是跟安敏交换搭档，会更完美些？ 这个念头才冲上大脑皮层，便被她挥去，而莫逸也在此时握住了她的手。 林菀回头，就看见莫逸正小心翼翼地瞅着她，“小菀，我不是故意……”他说不下去了，谁就能想到姜雅会来？而更诡异的是，还这么巧地跟他抽中同一个数字！ 林菀笑了笑，“我没说什么，既然给你机会，自然会选择再信你‘一次’。” 林菀在言语中，强调了底线，莫逸也能听得出来，他回她一个微笑，只不过，这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笑得是多么牵强。 …… 姜弈在目的地停下，这里是他所在部队曾经多次拉练过的地方，依山傍水，风景秀美，最重要的是，没有什么危险动物出没。 林菀、安敏和馨子三人将带来的食物拿出，而男士们则开始搭建帐篷。 姜雅和符珊两个大小姐最清闲，符珊将这次出游所带的唯一一个折叠椅摆放地上，而后一屁股坐下，就开始了她的植物大战僵尸。 而那个折叠椅，则是姜雅大小姐所带之物。 于是乎，姜雅怒了，双手叉腰地站在符珊面前，“嗳，我说你这人，大家都在忙，你一个人在这玩游戏，不觉得过分啊。” 符珊抬起头，虽然她对姜诚有好感，但不代表她就要低下姿态地去讨好心上人的妹妹。 “你不也在闲着么，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姜雅气呼呼地，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便直奔最根本的原因而去，“你起来，这折叠椅不是给你坐的！” 符珊蹙眉，“反正都带来了，谁坐不是一样？怎么，你的意思是，这是你的专属？” 姜雅随手一指，“瞧见没，这是给我二婶的！” 馨子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赶紧低头，避开是非，“千万别扯上我，要是被那个老男人知道我连这种小吵都有份，我在姜家的地位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再说符珊被姜雅挑衅，不仅没有收敛的意思，越发嚣张地扫了眼缩头馨子，“那又怎样？她有手有脚，年纪轻轻的，就缺这把椅子？” 姜雅气得七窍生烟，“告诉你，这是我专程带来孝敬她的。” 孝敬？ 林菀莞尔。 安敏怪笑。 姜雅不知自己已是全场焦点，更加大声地呵斥符珊，“而且，这里所有人，也只有她有资格，因为……因为她怀了身孕。” “咳咳……”馨子掩唇，呛到了。 林菀信以为真，“馨子，不够朋友啊，你居然连我都瞒着。” 安敏推了推镜框，“唔，是妹夫的种么？” “……” 质疑和唏嘘中，姜弈已大踏步过来，抓住馨子的手腕，灼灼盯着她。 那抿紧唇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激动非常。 他一把将馨子手中的菜篮扯开，“这些粗重活，别做了。” 林菀失笑。 安敏无语。 馨子早已红透了脸：乌龙啊，她哪有怀孕！ 姜弈又拉着馨子，直奔符珊，“符小姐，麻烦行个方便。” 符珊面子上下不来，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稀罕！” 就这样，折叠椅成功地置于馨子的屁股底下。 瞧着符珊那颐指气使的样子，安敏无不讥讽，“这女人的承受能力不错，上次存储盘那事，竟然没有让她接受半点教训。” “存储盘？” 林菀一直不知真相，安敏也死咬着隐瞒到底，“哦，就是那次姜家舞会，这女人不是当众播放苍井空么。” “你指这个啊。”林菀心底有怀疑，她看着安敏看似平静的脸，试探地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那些片的风格，挺投合你的喜好的。” “……”安敏再推了推镜框：丫，还真敏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0 头上有虫 帐篷搭好后，一群人草草地将带来的食物吃了下，算是充饥后，便分组安排任务，为正式的午餐做准备。 馨子作为重点保护对象，自然是只有乖乖坐着的份。 符珊这组负责洗菜，整理餐台。 莫逸这组负责挖地灶。 姜诚这组负责摘野果……，当然，这条是安敏自己想的，说白了，就是借口四处溜达，因为车上的水果，绝对两天两夜吃不完。 林菀这组的任务听起来最苦：捡柴，而且，多多益善，因为入夜后会很冷，点起篝火除了保暖外，还可以烘托气氛，顺便赶走不具什么危险性的小动物。其实，后备车里，姜弈早就备下了很多黑炭，但是都说了是野外生存，当然就要装模作样地自我折磨一番的。 乔嘉是个很绅士儒雅的男人，接到任务，他笑对林菀道，“重活我来做，你游山玩水就好。” 林菀笑了笑，忽而觉得上天对她不薄，其实真是一一筛选起来，和乔嘉一组，可能是最自在、惬意的吧。 她跟着乔嘉往山上的树丛走。 姜诚这边瞧见了，也跟着走了过去，才走两步，衣角就被人拉住，他淡淡回眸，“怎么？” 安敏目光扫过林菀的背影，笑道，“他们去捡柴，咱们跟着干嘛？” 姜诚面不改色眼不眨，“你要摘野果，自然去山上摘，还指望水里有呢？” 安敏嘿嘿一笑，松开了手，不客气地直戳姜诚心事，“大侄子，你想跟着小菀，明说嘛，我又不是不理解。” 姜诚面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却也没有否认，扭头上了山。 安敏推了推镜框，忽而扬起声音，“小菀，姐来帮你捡柴！” …… 林菀无语地看着现在的四人行。 姜诚、安敏二人，已不容任何拒绝地加入捡柴队伍。 两个男人在前面走，两个女人在后面晃悠。 乔嘉回了下头，杵了杵姜诚的胳膊，“要不要换组？” 姜诚停下动作，站直了身子冷眼看他，“你若换，估计所有人都要换了！” 乔嘉耸耸肩，“说真的，林菀同学长得确实漂亮，很纯净，恐怕没几个男人，可以在跟她独处后而不动心的吧。” 姜诚闻言，语气骤冷，一脸危险地瞪着乔嘉，“你什么意思？” 乔嘉呵呵一笑，跳开两步远，“我还是单独行动好了，省得啥时被你阴了一把都不知道。” 乔嘉嘴上如是说，可接下来的言行却大相径庭。 “啊，林菀同学，能过来帮我一个忙吗？” 林菀不明所以，走了过去，“怎么了？” 无视姜诚要杀人的视线，乔嘉伸出双手，“麻烦，帮我把袖子往上卷一下好吗？我的手不干净，怕弄脏衣服。――你不会拒绝吧，咱们可是‘一个组’的！” “……哦。”林菀知道有鬼，却还是伸出白净的手。 姜诚瞪着那双指如葱白的纤细柔荑，心中有把火，就这样腾地烧了起来，他别开脸咬牙道，“怕脏，就别穿白衬衫来！” “可是我的肤色，就和白色最为相衬！”乔嘉不怕死地对林菀露齿一笑，“你说是不是，小菀。” 小菀？ 林菀有些脸红了，她并不习惯和不熟悉的异性太过亲近，其实，之前那种客气有礼的距离就挺好，但是现在…… “呦，你的头发上好像沾了点东西，虫子？” 虫…… 林菀腿软了，她就怕这些昆虫类的东西。 “别动，我来。” 乔嘉说着，一正脸色地伸出手，在触到林菀的发丝之前，被姜诚一个大力拉出两三米远。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捡柴！” 林菀顾不得那兄弟俩的争执，无比紧张地抓住安敏的手，“嗳，帮我看看，是虫吗？……算了，不管是啥，帮我拿下来好么？” 安敏跟林菀同宿舍三年，自然晓得她怕什么，而乔嘉这厮也压中了筹码，还真把林菀吓得不轻。 对着林菀的发顶，安敏呼地一吹，而后笑道，“掉了，好像是片枯叶。” 枯叶…… 林菀松了口气，“这就好。” 拍着胸口定神的她，没有注意安敏正抬头，与不远处地乔嘉交换了一眼。 乔嘉翘了下大拇指，算是感谢某人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 姜、乔二人的效率很高，短短时间，已整理了两大捆枯枝干柴。 安敏一路拍照，她恨不能把自己的画板拿来，随地写生。 林菀无聊，踢着脚边的小石头，打发时间，踢着踢着，她只觉脚下的土软软的，低头看不出端倪，她再用力一踩…… “啊！” 脚下突然下沉。 林菀暗叫悲催，是哪个天杀的在这里挖陷阱？ 她记得，妹夫说过，这地带是没有中大型动物出没的。 在整个人都跌入陷阱的那一刻，她哀叹：天可怜见，她该不会摔死在这个坑里吧！ 想时迟那时快，频临坠落的那一刻，她只见眼前一花，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可惜，有点迟，连带着将大手的主人也一并拖入坑中。 除了手臂在坑壁上擦过，有些疼外，林菀完全没有感到预料中的疼痛，相反，身体似乎被什么托住，而她的身下则一声闷哼，同一时间，头顶传来关切地惊呼。 “小菀！” “姜诚！” 林菀回了神，懂了。 那个被她拖下来的，就是姜诚。 她就说嘛，但凡他在自己的周围出现，她就一定倒霉，而且，一次比一次糗。 “你怎样？” 男性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响起，林菀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窝在那个家伙的怀里，想要挣脱，却被他的手臂勾住了腰肢，“唔，别动！” 听他声音不对劲，无奈这洞虽不宽敞，但是很深，光线太暗，林菀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受伤了？” 姜诚一手圈住她的腰，额头则慢慢地靠在她的肩上。 林菀全身紧绷，本能地伸手摸索着，不知摸到哪里，似乎有些粘稠的液体，她不知是地下的积水，还是什么，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开口，“喂，你没事吧？” 良久，姜诚闷笑，“看不出来，你挺沉。” 林菀怒了，敢情，他之前装模作样的，就是为了戏弄她！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1 姜诚负伤 陷阱顶部，安敏焦急地一遍遍喊着，“小菀，你别吓唬我，你怎样，说句话！――乔嘉，你干嘛去？” 乔嘉头也没回地跑开了，“回营地，我记得车上有麻绳！” “对，对！――嗳，你别只留下我啊！……算了，小菀，你到底怎样？” 林菀仰头喊了声，“我没事。” “大侄子呢？” 他？ 他的手还在她腰上扣着呢！ “他也没事！”那么用力，能有什么事？ 姜诚低低地笑了，呼吸就这样热乎乎地喷在林菀的脸上，由此可见，他跟她之间的距离有多近！ 不，是根本零距离！ 因为，她人还在他的肚子上坐着！ “喂，你能挪开点么？”被他扣着，她是挪不动了。 “不能。”姜诚一口回绝，说话时，竟然不怀好意地以唇擦过她的脸颊。 那种温湿的触感，林菀一猜就知道是什么，顿时面红耳赤起来，好在这个陷阱较深，黑乎乎的，看不清她的脸色。 林菀看了下四周，虽说这坑很窄，但是他要是挪一挪，和她保持一拳距离还是可以的。 “你就真的不能动一动？” 姜诚忽而笑了，“你想怎么动？”这一次，他的唇又有意无意地碰过她的耳廓。 林菀大窘，脑子里一下闪过很不好的画面。 “算……算了！” 林菀认栽，有些人，是讲不通道理的。 一时间，二人沉默，陷阱内静悄悄的，只有二人交缠的呼吸。 最终，姜诚打破静寂，“林菀。” “……嗯？” “说说话吧。” “哦。” “你毕业后，准备做什么？” 总算有点正常的话题了，林菀想。 “可能去我爸介绍的单位工作。”她没有细说，但也不是撒谎。“你呢？留部队么？” “真难得。”难得她也会关心他。 “什么？” “没什么。――不出意外的话，会被分配到下连队，级别可直接为副连级，授予中尉军衔，我毕竟是指挥类毕业的，也就是毕业后，即可担任基层连队的初级指挥军官。” “……哦。”林菀似懂非懂的，但是听起来，觉得挺了不起。“对了，我应该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这个垫背的，她这细皮嫩肉地摔下来，估计也会落个二级残废。 姜诚知道她的意思，“谢什么，……我们是朋友。” 林菀有些动容，想着，这个人除了有点表里不一外，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恶。 这时，陷阱洞口传来骚动，乔嘉拿回了麻绳，听上面的说话声，应该还有别的人。 林菀猜想馨子夫妇肯定来了，以馨子的性格，知道她跌进陷阱，能坐得住才怪。 正想着，上头果然传来馨子的声音，“小菀，还活着呢？快抓住绳子，让乔嘉把你拉上来！” 林菀抬头，一截软趴趴的东西正砸在她的额头，她伸手一拉，正是麻绳。 “我托着你的腰，你抓着绳子爬上去。” 原来扣住她腰的目的在这里，不过，是不是行动地太早了点？ 林菀终于可以动弹了，她的力气小，好在姜诚几乎是把她顶出去的，再加上平地上的乔嘉力气也不可小觑，没多会功夫，她就重见光明。 后怕地回头一看，才意识到，这坑还真不是一般地深！ 馨子、安敏扑上来，将林菀转来转去地打量了个遍，放心地发现，她只有右臂胳膊肘处有些擦伤。 “我帮你上药！”说话的，竟是莫逸！ 他也来了。 林菀微笑，“没事，我自己来好了。” 这时，身后传来符珊的惊呼，“天哪，姜诚，你的腿！” 林菀心里一惊，回头看时，只觉眼前一晕。 姜诚穿得是米色休闲裤，可是他右边的裤腿，几乎一半都被深红色的血染遍了。 怎么……怎么回事？ 这个男人！ 原来他确实受了伤，而且伤势不轻，却为了不让她担心，硬是用嬉皮笑脸打消她的怀疑…… “里面有捕兽夹么？”乔嘉剪掉了右边裤腿，拿着药箱里的纱布、创伤药，熟练地包扎起来。 姜诚没否认，笑道，“运气较好，没夹到脚踝，还能动，就是少了点肉，可惜了。” 乔嘉瞪他，“什么运气好，是你心不在焉，才着了道！――我在上面等了会，见你没动静，就知道你肯定出事了，不然，以你的身手，爬上来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身后背着一个女人，也绝对没有问题。我也不知道那洞宽窄深浅，只有去拿麻绳。” 姜诚拍拍他的肩，“谢啦！” 乔嘉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用着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以你的神经反射能力，没理由避不开那捕兽夹的，除非你满心只想着护人！……说真的，以前军训时，也从没见你这么拼命，明明离她很远的，可是一眨眼，你已经把她护在身前了。――兄弟，这说明什么？” 姜诚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伤腿，看上去漫不经心地重复了句，“说明什么？” “这说明你的眼睛时刻都锁在她身上！我不明白，喜欢一个人，喜欢到这个份上，你还犹豫什么呢？我知道，她有未婚夫嘛，但是爱情这东西，是不能用理智去衡量的，喜欢就抢过来的！管她是谁的妞。” 姜诚失笑，“你说得可真简单。” “本来就这么简单！” “那好，我问你，如果，我说如果，你我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而我抢先和她确定了关系，最重要的是，她喜欢的那个人是我，你会怎样？” 乔嘉没说话，半响，“这种假设不成立。” 姜诚弯起唇角，“你也答不出来，是不？……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拥有的。” 乔嘉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打上最后的结，“随你！自己别觉得苦就行。――能站得起来么？” 姜诚勾着乔嘉的肩站起，“刀山火海都下过的，这还不是小菜一碟么？” 他抬头，目光冷不防地对上林菀那双清澈的眸子。 愧疚、担忧，看得懂的，看不懂的，都在那双纯净的眼眸里。 姜诚心中一动，暧昧地将整个身子的重心都靠在乔嘉的身上，低声喃喃，“我现在只觉得，腿断了都值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2 晚上怎么住？ 姜弈独自开车，载着姜诚在附近的急救站缝了十几针，打了针破伤风和消炎针后，又把伤号给载了回来。 好在没有伤及筋骨，但是肉却是被夹掉好大一块。 林菀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那些血足以让她想象一番。 此时，折叠椅易主，转到了姜诚的屁股底下。 在女士们都忙着烧烤的时候，林菀偷闲，削了个苹果，切成小块地放在果盘里，而后端到了姜诚的面前。 “那个，谢谢你。”小小苹果，不成敬意。 姜诚接过，表情淡漠，“你已经谢过了。” 林菀见他变脸如变天，自认也没有得罪他什么，“那……你休息吧。” 姜诚动了动唇，终是开口叫住她离开的身影，“林菀。” “嗯？” “能帮我拿杯橙汁么，谢谢。” 林菀微笑，“你不用那么客气的，毕竟……毕竟我们是朋友。” 姜诚一震，差点手一抖，将果盘打翻。 朋友…… 林菀去倒橙汁了。 姜诚不敢贪恋她的背影，视线强行落在那切割地很艺术的苹果块上，他人前人后分得清，如果此时没有别人，恐怕他又会忍不住地直接逗她，让她直接喂他入口了。 但是，周围耳目太多，他只能收起得寸进尺的嘴脸。 林菀倒橙汁的时候，莫逸凑近了她，“你刚刚……刚刚过去跟诚子说什么了？” 林菀歪头，看见了莫逸眼里的警惕，她的脑中冷不防地冒出一个词：贼喊捉贼。 不过，也可能是她多心。 “哦，看他无聊，给他拿点水果，算是感谢。怎么说，刚刚要不是有他，我现在可能就是个废人了。” “对，对。”莫逸干干一笑，回头看了看神情清冷的姜诚，“诚子是个好人啊。” “要不，你去把这杯橙汁送过去吧，他要的。” 莫逸呐呐接过，“……好。” 林菀没再多话，安之若素地走到馨子那边，帮忙烧烤。 莫逸看不出更多的蹊跷，自嘲地歪了下头，向姜诚走去。 …… 林菀从拿起烧烤叉的那一刻开始，就觉得符珊在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 好吧，她能理解，无非跟姜诚受伤有关系。 鸡翅上叉，涂上蜂蜜…… “喂，我不吃甜的，你能不能不要每个鸡翅膀都抹上蜜糖啊？” 果然，只是那么虎视眈眈地盯着，已不能满足符大小姐的怨愤。 林菀脾气好，不到万不得已，不愿得罪于人。 更何况，就算她不开口，也有一堆看符珊不顺眼的人，而最先抢白的，居然是姜雅姑娘。 “你不喜欢，自然有人喜欢，而且，我们有言在先，不动手的人，到时候什么都别想吃！” 放眼望去，不动手的，除了伤员姜诚，就只有这个对着篝火抱着ipad的符珊小姐。 “你……，我又不会，搞砸了，不是浪费资源？” “不会？既然不会，你就消停点，别制造噪音地惹大家心烦！”姜雅不留情面，一边煽风加火，嘴里则嘟嘟囔囔，“大哥要真敢和这个女人结婚，我当场跳河自杀！” “你说什么呢你？别背地里骂人啊！” 姜雅白了符珊一眼，“嘴长在我身上，你管得着？” “我……”符珊气得抖了起来，“明白了，仗着这里，你们姜家人最多，是不是？” 眼瞅着这两个女人又争执起来，姜弈也头疼地很，无奈，要呵斥，他也只能呵斥自己的侄女，“小雅，你少说两句！――去，把这两个叉烧给你哥送去。” …… 有人调停，这顿饭也算吃得相安无事。 闹闹腾腾的，搞到下午三点多才收拾了一地狼藉。 因为姜诚受伤，原计划的山中探险，被推迟到第二天。 众人围坐一起喝着小酒，玩了会儿扑克，打发时间。 姜弈说，距离这里不远，有个度假村，那里的温泉不错，于是，便临时起意，直奔度假村。 到了目的地，又出了个新问题。 宾馆只有五间房，而且都是双人标间，可一行十人，房间分配又起争论。 肖岳故意开玩笑似的笑，“呵呵，该不会按组来睡吧。” 只不过，他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几乎所有人都瞪了他一眼，除了姜弈夫妇无动于衷。 不过，就算没有人提出分配方案，也已有人自动组合。 林菀没有任何疑问地和安敏站在一起，乔嘉还是姜诚的跟屁虫，……当然，他们两个，也分不清是谁跟着谁。 肖岳悻悻地走到莫逸身后，剩下的，便只有符珊和姜雅。 这两个女人白天吵过架，大家有目共睹。 姜雅抓住自家二叔的衣袖，不依地撒娇，“我不管，我是不跟那个女人一起！” 符珊不屑地扫了她一眼，“求之不得，我要单独住一间！” 馨子悄悄摇头，“这女人没毛病吧，她连五以内的数都数不清？” 好在，符珊的话，被所有的人无视。 姜弈被侄女晃得心浮气躁，冷了脸，“胡闹！那你想跟谁一起？但是不管你要跟谁一起，也要考虑一下大局！” 姜雅咬着贝齿，忽而看向林菀，“小菀……，今晚我跟你睡一间房，行么？” 林菀吃惊。 不仅她吃惊，几乎知道莫逸风流史的人，都很吃惊。 莫逸又露出了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巴巴地望着林菀，紧张地等待她的回答。 他在心里祈祷着：别同意，千万别同意！ “可以啊。” 众人跌破眼镜。 安敏微笑，“我们家小菀就是善良。” 姜雅满足了，抢着拿起房卡，可是笑容却在对上莫逸的视线时，倏地一僵，她看见了莫逸眼中的警告。 也难怪，他一定以为她要和林菀一间房，是为了从中搞破坏什么。 姜雅苦笑，爱上一个心不在自己这里的男人，这苦只能自己吞。 林菀和姜雅一间房的结果，便是安敏只能和符珊一起。 安敏无所谓的，“只有一点，符姑娘，你晚上打呼噜么？” “不打！” “磨牙呢？” “不磨！”符珊说着，脸也红了，杵着这么多人问这种问题，她可是怕丢人。 “梦游没有吧？” “没！”这是只有一点么？ 安敏终于松了口气，“这就好，我晚上睡觉很轻，有点声音就睡不着，而且，我缺觉时的脾气很爆，谁让我睡不好，我一定会把谁从床上踢下去！” “……” 说完，安敏无事人似的拿了房卡，对着林菀道，“小菀，回去换了衣服，咱们去泡温泉，你带泳衣了吧。” 林菀无语，这妞非要当着几个男人的面说这话题么？ 偏偏，馨子也跟着来凑热闹，“没带没关系，我有备用的，新的，没穿过！” 林菀注意到，姜弈似乎抚了下额。 她暗道不妙，馨子的那备用泳衣，别是什么情趣型的吧。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3 好得过火了 拿到泳衣的那刻，林菀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比基尼。 只不过黑色的，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太过性感了点。 馨子啧啧嘴赞叹，“小菀，你皮肤白，这泳衣正适合你。” 林菀捞起一件浴巾披上，“老实交代，妹夫……妹夫不让你穿这身泳衣么？” 馨子惊讶，“你怎么知道？” 林菀抿唇，“猜的。”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馨子那个怒啊，“那个老男人、老学究、老不死……，呃，总之，你们是不知道，他保守地让我想撞墙！看看我身上的这身，布料又多、款式又土，难道他不知道，我穿出去丢人，也是丢了他的人么？” 安敏白她一眼，“这是男人的占有欲！” 林菀不以为然，“起码说明，你在他心里被定义为‘他的女人’，算是有了名分，不是什么野花野草，而是唯一的姜弈太太。” 馨子握拳，“问题是，我的人权！还有，别以为这样就是爱我的表现！――我要离婚！” “啊？”这跳跃性也太大了吧。 馨子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义愤填膺地眯起眼眸，“那个老男人，居然我不让我在家里养仓鼠！” 安敏无语，“你养什么不好，非要养老鼠。” “不是老鼠，是仓鼠！” 林菀忍无可忍，“你们的对白能再有营养点么？” 正说着，姜雅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袭火红的比基尼，她似乎特别偏爱这种颜色。 馨子摇头，“侄女，你真大胆。” 姜雅笑了笑，“……就算被看了，也不会少什么。” 林菀不动声色地将姜雅的前凸后翘看在眼里，难怪，人家也有被看的资本，虽然……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也不差什么的。 房门被敲响，换了衣服的符珊也走进来。 相比较姜雅的傲人风姿，符珊显然被比了下去，由此可见，这身材是不分贵贱的。 出门后，林菀还在纠结一个问题，她忍不住地问身边的馨子，“我真挺佩服的，嗳，我说，你们怎么都预备了泳衣？” 馨子鄙夷，“这是常识！出门必备。” “……” …… 进了温泉场，男士们已等在凉亭里。 肖岳眼巴巴的，就等着看美女穿泳衣献身。 让林菀诧异的是，姜诚竟然拖着他的“残腿”也来了！ 用乔嘉的话说，这地方有暖炕，虽然不能下水，但是睡睡暖炕也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强身健体的。 至于是真是假，估计相信的人寥寥无几。 话说女士们都是披着浴巾登场，男人们自然就算瞪出了眼珠子也看不出啥来，但是到了温泉池…… 夜色黑暗，鹅卵石路边几盏考究的路灯，也不过就是烘托气氛所用，给穿泳衣的女人们增加了几分魅惑男人的作用。 馨子才要拿下浴巾，姜家妹夫就把那浴巾给她重新披上，“我才想起来，你有孕了，还是回房休息吧。” “啊，我……” 馨子还未来得及抗议，人就被押走了。 安敏软软地在后面追了句，“妹夫加油。” 姜弈的背影一顿，再举步时，已带着坚决。 林菀相信，就算馨子没孕，姜家妹夫今晚也要努力地让谎言成功了。 再说，莫逸见状，想要效仿，才从池中站起，面前便逼近一人，让他倒抽一口凉气，等他错过姜雅的身体时，林菀已挂起了浴巾。 安敏不由轻叹，“肤如凝脂，玲珑有致。” 姜诚就坐在岸边大石，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偏偏乔嘉凑过来，和安敏坐于一起，“在感慨什么？” 安敏猥琐一笑，“欣赏美女。” “美女？” “当然是我们家小菀。虽然，样貌上她确实算不上倾国倾城，可是脱去衣服……，嘿嘿，是不是别有洞天？” 乔嘉别开眼，“……你的成语，用得真不贴切。” 而这些话，一字不漏地钻入姜诚耳里，听得他热血沸腾，又七窍生烟。 姜诚不得不承认，林菀的身材真的好，好得过火了！ 三年前那夜太过仓促，只是摩挲着，并不能代替视觉效果，而醒来后也隔了条被单，现在虽然有两块布料遮挡，却又更增几分诱惑。 一眼、两眼…… 姜诚猛地扭头，掩住了唇鼻。 要命！ 等他收拾了狼狈，再回头时，莫逸已将那条浴巾重新披在林菀的身上。 “别下水了，光泡泡脚吧。” 安敏轻斥，“切！” 林菀虽有些失望与温泉绝缘，倒也没有异议，因为她明白，莫逸的做法，和姜弈的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男人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女人，但是对于属于自己的那位，却是一点都不容他人觊觎。 最后，林菀当真乖乖地坐在岸上泡脚。 莫逸看到水中那双纤足，又有些冒火了，说真的，林菀赤身的模样，他是一次都没见过，最失控的时候，也不过是伸入衣服里面碰到了她的嫩肤，可还没过瘾，就被她拉了出来。 最近三年，他和她之间更是维持“相敬如宾”，因为还有另一个女人满足着他不时的生理之需。 今日一见，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这样精致的女人，就该藏在家里，只供他一个人品味，但是，却白白便宜了其他三个男人的眼睛！ 殊不知，在他暗自握拳，像是母鸡护小鸡似的挡在林菀身前的时候，姜雅的心都快碎了。 她咬着自己的贝齿，其实，今天选择这身比基尼，也是因为曾经在莫逸面前穿过一次，当时惹得他兽性大发，摁住她折腾了整晚。 可是现在，从头至尾，他看都没有看她的娇躯一眼。 就这样，众人各怀心思地坐着，终于，有人泡够了，提议说，“听说这里的冰火两重天很出名，去试试？” 男男女女，陆陆续续上岸。 林菀习惯走在人后，可这一次，竟还有人在她后头。 “林菀，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林菀看着女王般的符珊靠近自己，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好像一直有事无事地针对她。“我和你之间，好像没什么话说吧。” “你心虚什么？我又没说要把你和姜诚的奸情告诉莫逸！” 一听这话，林菀也火了，她冷了脸就往前走。 “林菀！”符珊拔高声音，“你信不信我还可以更大声！” 林菀停下脚步，回头，无不讥讽地看着她，“随你，反正到时成为焦点的，也只会是你自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4发誓不会抢我的女人 符珊恨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 为什么她在这些人的面前是个骄纵的坏女人，而林菀却可以在两个男人间游刃有余？ 明明她是握有对方的把柄的，可林菀看起来，怎么会如此无动于衷？ 她不死心地追上去，挨着林菀的身边，冷笑，“别故作镇定了，在姜家舞会那晚，我看见姜诚抱着你从花园离开，你俩当时的衣服都湿了，而且，过了很久，你们才从楼上下来，出来后，两个人的衣服都换了！我看得清清楚楚，还拍了照片，你还敢说你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乍一听，林菀确实吓了一跳，但是慢慢地，她又想明白了某些事，“什么照片？听不懂你说什么，诽谤，也需要证据。” 联想起那晚张扬的“苍井空”，林菀已经肯定，安敏对符珊的存储盘动了手脚，姐妹情谊，她会记在心里。 符珊看着渐行渐远的那行人，猛地把林菀拽到另一个池子的山洞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拍的照片会变成了……变成了……，总之，我找人查了，虽然都是原装的存储盘，但肯定是被人换掉的，而那个动手脚的人，就是你的好朋友馨子，因为就她用过我的手机！呵呵，这不是此地无银了么，如果你俩没什么，为什么你的朋友会急着帮你抹杀证据？” 林菀佩服，这大小姐也算有点智慧，推理起来也头头是道。 但是，“说到底，你还是没证据！抱歉，我没工夫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如果你对姜诚有意思，你大可以去追，我对他一点兴趣对没有，而且，你该知道，我有未婚夫，过不了一个月，我们就结婚了！” 可是符珊这女人也是死脑筋，非抓住林菀的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就算你没有，也不代表他没有！” 林菀翻翻白眼，“他告诉你的？小姐，我想，我跟姜诚此人说话的次数，估计都没有你跟他多！女人敏感点，确实没有什么坏处，但是符小姐，你的敏感度绝对异于常人。” 符珊气得脸色青红不定的，她有些抓狂了，握紧了拳头抖了抖，好容易冷静下来，“好，好，林菀，你果然伶牙俐齿的，难怪两个男人都被你迷得团团转！我不信，你真看不出姜诚对你不一般？他那么不愿跟女人亲近的人，却会抱着你，他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可是为了救你，把自己伤成那个样子！――林菀，你是不是挺享受这种暧昧呢？” 这一次，林菀没有反驳。 因为，她自己也觉得无从反驳了。 她不是没感觉，而是更早的时候，就察觉了姜诚那不该有的心思。 不过，姜诚不说，她也乐得装傻，更重要的是，她不敢相信，毕竟，那人是个香饽饽，而她则是有主的女人。 所以，一直以来，她自欺欺人地想，姜诚不过看在莫逸的份上，当她是与其他女人不一样的朋友，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哪怕是馨子和安敏在那撺掇着，她依旧坚持这个想法不变。 但是，当这样的话从一个堪称陌生人的嘴里说出，便又是有着另一种影响力。 林菀垂眸，“那你想怎样？想我和他保持距离？可以，我巴不得呢，但是至于他的心思，我管不着，也懒得管！――符小姐，希望我们这样的对话是最后一次，因为，姜诚那个人，我真的没有半点兴趣！也请你别再来影响我和莫逸的感情。” 说完，林菀挣开了符珊的手。 而符珊似乎也就等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没再拦阻。 林菀心事重重地出了这个温泉池，才出洞口，迎面便碰上了一个人。 林菀一惊，脸色刷得一阵血色抽离，“阿逸……” 这一刻，她诡异地心虚了，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偷情的事，也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 莫逸迎上她，表情自若地搭上她的肩，“我到处找你呢，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 林菀看着他，听那意思，应该是没有听到她和符珊的对话。 当心境渐渐平静，林菀又变得底气十足了，就算听到，也没什么。回想全程，她并没说什么出格的话，而且，她也行得正坐得直，自己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挽住了莫逸的手臂，林菀没回头，“哦，就是被符珊拉住聊了几句，走吧。” 莫逸疑惑地看着她，“符珊？她跟你很熟么？” “不熟，……反正，就是聊些女人关心的事儿。”林菀不想继续在符珊身上浪费精力，便转移了话题，“对了，那个冰火两重天，你试了么？很爽？” 顺着林菀的话，莫逸天南地北地撇起来。 林菀暗自轻呼一口气，好在，莫逸没怀疑。 …… 入夜。 本来跟姜诚同一个房间的乔嘉，突然地跟莫逸交换了。 姜诚无所谓，换了药后，便上了床。 莫逸却精神地很，坐在自己的床边，怔怔地出神。 最后，姜诚忍无可忍了，才道，“你若不睡觉，就找点事做，别跟中邪了似的坐那成么？” 莫逸没动弹，守着之前的姿势，看向姜诚，“兄弟，聊聊吧。” 姜诚打了个呵欠，背过身去，“很要紧么？” “要紧，关于女人的！” 姜诚睁开眼睛，一扫困意，半响，才试探地问，“小雅？” “不是。” 不是小雅…… 那么，莫逸要谈的，就只有林菀了。 六年来，莫逸跟他聊起林菀的次数，只有三次。 一是相识时，一是定情时，最后一次，是劈腿时。 加上这次，第四次！ 姜诚故作漫不经心，“你不快跟她结婚了么，还有什么好聊的。” 莫逸瞪着姜诚的背影，仿佛想要透过被子和骨血，直看到姜诚的真心。 “兄弟，能拜托你件事吗？” 今晚的莫逸，透着古怪。 姜诚翻了个身，平躺床上，“行，说吧。” 莫逸向前一倾，双臂支撑着姜诚的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兄弟，你能发誓，不会抢我的女人么？” 姜诚闻言，平静下，暗藏一阵心惊，几个清浅呼吸，他默默转了头，对上莫逸的视线，似乎觉得这样不够，他干脆地坐起。 “阿逸，你觉得你说的是人话吗？”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5 老俗的剧情 莫逸一呆，他冷不防地对着自己的脑袋敲了一记，而后激动站起，不知如何是好地走来走去，忽又停在姜诚的床前。 “是，我承认，我承认这话说得突然，可是，诚子你知不知道，我真是烦得很，小菀现在不让我碰她！像她那么忠于爱情的女孩，既然经过小雅一事后，还愿意给我机会，那应该说明她会坚持一生一世跟我一起的，是不是？” 姜诚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顺着他的意思，避重就轻地说道，“既然你都清楚，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问题是，我真的觉得一切都不对劲，我现在疑神疑鬼的，总觉得她好像变得不如以前那么爱我了！”说着，莫逸看向姜诚，“其实，小菀的眼光挺高的，不是随便哪个男人就能入她的眼，如果她真爱上别人的话……，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想，我输得心服口服！” 姜诚听得心里怦怦一阵狂跳，他竟有些搞不清莫逸言语中在暗示什么，是有特别的证据所以才意有所指，还是只是单纯地主观臆断？ 不想，莫逸立马话锋一转，“但是诚子，不管小菀是怎样想，你都不该做出抢兄弟女人的事，对不对？” 姜诚蹙眉，大概有些了解了，莫逸奔着质疑他来的，之前的那些，都是幌子，他不由冷笑，“我若真要抢，……我就会让那场乌龙婚姻进行到底！――阿逸，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姜诚坦然的眼睛，莫逸迷惑了。 难道，之前偷听到的那些话，都是符珊自己因为嫉妒的胡言乱语？ 莫逸不再迂回，“你真的对小菀没兴趣？” 姜诚避而不答，选择重新躺下，拉开被子，“莫逸，因为小雅的事，我已经对你很不满了，如果你再这么胡搅蛮缠，咱们从此不再是兄弟！” 莫逸赔笑了，“别生气，我的错，我的错！这不都是因为……，唉，咱们都是男人，你该懂得，每个男人，心底都有个绝不愿割舍的女人，对我来说，小菀就是那个女人。――好好，你不爱听，我不说，要不，我们说说小雅？小雅她……，喂，你睡了？喂！” 姜诚的漠然，给莫逸没有勇气再提姜雅，无形地铺了个台阶。 他担心，若将来姜诚知道他又和姜雅扯在一起时，铁定会凑得他几天下不来床；但是，他又不负责地想，这事是姜雅自愿的，怎么说，都是她来诱惑地自己，他也不过是……不想让她伤心而已。 莫逸自怀鬼胎地也上了床，却忽视了一个问题：他想要从姜诚的嘴里得到的那个回答，最终还是被姜诚给糊弄了过去。 同一时间，在林菀的房里，姜雅也是辗转难眠。 晚上泡温泉时，莫逸对林菀的体贴，对林菀的保护，种种都像是一根根的刺，扎得她的心生疼，她知道自己是秘密情人，可是，理智上的明白，并不能阻挡情感上的受伤。 “林菀，睡了么？” “……没。” 林菀也有从心里抹不去的烦恼，她开始将自己所能想起的，和姜诚的点点滴滴，都像过电影似的，回忆了一遍，确实可疑。 好吧，她愿意把之前理解为的挑衅、戏弄，改为他是真心的对她有好感。 被家世显赫、样貌出众的年轻男人青睐，每个女人都有心生满足的虚荣。 林菀也不例外，可是，理智过后，她又觉得，这可能也是姜某人的不可取之处，他明明知道她是莫逸的女人，却并不收敛对她的好感，每个高干子弟对待感情，都是这么随意而不负责任？ 正想着，姜雅从旁说了句，“林菀，我跟你说个事，当然，我睡不着，你就当我八卦，随便听听算了。” “好。”其实，她们不熟，而且，她们曾经还算是情敌，可是，现在她们却共处一室聊八卦！大概就如安敏所说，她真是太“善良”了。 姜雅这边舔舔唇，已缓缓道来，“这事呢，是关于我住那军区大院的，有个男的，和我哥差不多大，他家里有个明媒正娶的老婆，可是，他在外面……” “又藏了一个？” 姜雅大惊，“你……你怎么知道？” 林菀失笑。 “老俗的剧情了。”虽然俗，可是在现在这物质已不能满足人心需求的当今社会，精神上的刺激越发成为某种必须的补足，尤其是对那些有钱人。“你接着说，我听着。” “你说得对，这种事，在我那院里，是不稀奇，每次回家，都能听见守在铁门口唠嗑的老太太们在窃窃私语，谁谁谁又在外面包了一个。”说到这，姜雅心虚了，“可是，我听说，这个……给那男人当小的女人，有点不同，她家境也不错，和那男人好，并不是图他什么，就是因为爱他。” “是么，那女人够傻的。”不求名分，破坏他人婚姻，再过几年，大概就会发觉自己的自私和幼稚了吧。 “林菀。” “嗯？” “如果，我是问如果，你是那个原配，知道了丈夫和小三的这件事，你会怎样？” “怎样？”林菀歪头，笑了笑，“毕竟夫妻一场，我大概……就会像当初知道你和莫逸在一起时那样。但是，这样的做法，也只有一次。” 姜雅冲口而出，“那要是被发现还有第二次了呢？” “阉了那个男人！然后，将他祸害人间的老二，剁了喂狗。” “……啊？” “说完了？” “……啊，嗯。” “我睡了，晚安。” “嗯，晚安。” 林菀熄了灯，久久不成眠。 虽然，震撼比起那次的深夜撞破激情，要轻了很多，可依旧阵阵悲凉从心底蔓延。 难道，真的要让她再抓一次奸？恐怕没那么好运。 所幸，还没到婚礼的那一天。 不是只有他们会演戏的，她也不差，难得出来玩，几个朋友都在，她不妨再装傻几天，但是这段维系六年的爱情，她绝不会再要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6 求姻缘签 翌日，林菀照着镜子，看着自己良好的精神状态，彻底明白，她对莫逸的爱情没了。 她有愤怒，有怨恨，但是，却没有伤心。 她不是没想过，莫逸会再次挽留。 也不是没想过，如何面对退婚的问题。 毕竟，双方家里都通知了亲朋好友，如果突然退婚，那么一定有失颜面，怎么说，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 这一次，林菀不再准备冲动行事。 加上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和教训，让她懂得，捉奸要捉双，而且，证据要详实，这样，就算家长们真的怪罪下来，也没有她什么事。 至于姜雅…… 她倒乐得做个红娘，将计就计地将他们送做堆。 嗯，她真的很善良啊。 翌日 林菀很开心地跟着众人参加野外拓展，后来，听说度假村的山顶有个小庙，香火很旺，说是有个得道高僧在那里占卜算卦，而且有开了光的佛珠赠送，在众人的怂恿下，她甚至和莫逸一起去求了个姻缘签。 安敏建议说，两个人分别各求一个，如果求中同一签，才说明是命定的一对。 莫逸一听，便老大不乐意了，可是林菀这边已经摇起了签筒。 林菀不信佛，昨夜翻转，直至深夜才浅浅入眠，可今早起来，她竟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想着爱情和婚姻这种事，事关双方，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待她去取签文，黄色油纸上写的诗句是，“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雀桥高架待良时。” 看到这样的内容，林菀一笑置之，其中意思简单，不用解签也知道什么意思，她将签文团了团，而后丢在了垃圾桶里。 馨子好奇，“怎么，内容不好么，怎么把它扔了？” 林菀笑笑，“不是，是写得太好了。” 因为写得太好，与此时她的境遇太过大相径庭，所以才显得太不可信。 求签算命，果然就是博人一笑的东西。 众人没看到林菀的签，但听说写得不错，一时间肖岳开始怂恿莫逸，“逸哥，你也求一支吧，你求的那支，肯定会是跟嫂子一样的内容！反正来了，玩玩嘛。” 莫逸瞪了他一眼，“既然一样，干嘛还再多此一举？” 肖岳蔫了气焰，悻悻道，“这不是……没瞧见嫂子的签文嘛。” 说到底，莫逸其实也很好奇，他嘴上说，“怕了你，我来试试。”其实，心底是真的想知道，到底会摇出怎样的结果，他相信自己和林菀的婚姻必成无疑，而如果这求签的事灵验，那么他也确实该抽到和林菀相似的内容。 拿起签筒，莫逸也摇了一签，他一把推开肖岳过来一探究竟的脑袋，径自取了签文。 “残日西山落，忧危反掌间，前滩容易过，更有后来滩。” 莫逸默默地读了一遍，就算不解深意，也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内容，可是刚刚林菀却说，她的签文太好，难道，她在撒谎？ “逸哥，到底写的什么？”肖岳问，周围人也神情各异地看着他。 莫逸干干一笑，而后不着痕迹地将签文塞进裤兜里，“能写啥，无非就是婚姻美满之类，糊弄人的东西。” 肖岳一听，连忙狗腿地溜须拍马，“恭喜逸哥、嫂子，婚姻美满。” 莫逸又是一掌拍了下肖岳的头，而后表情不太自在地看了眼林菀，后者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角正浮起一抹很清冷的笑，那笑容看得莫逸心中莫名一寒，不由将兜中签文握得又紧了紧。 再说旁观者看见林菀、莫逸两个人都瞒了签文，不由对着求签之事更有兴趣，符珊、姜雅也各求一支，乔嘉也凑热闹地问了一把姻缘，馨子本来也想去摇，却被姜家老二给拦住，义正言辞地说，“求成啥样你都已经结婚了，认命吧。” “……”馨子欲哭无泪。 在求签室闹哄了将近一个小时，众人才出了这小庙，准备下山。 本来，莫逸一直是守在林菀身边的，可是等下山的时候，林菀却发觉身边无人了。 她本也不在意，只是出于本能地回头看了眼，发觉莫逸竟然又去了求签室，而且，似乎找上了专门解签人。 林菀无所谓地笑了笑，就回了头，可是，却在回头的一瞬间，无意中，视线扫过对面往上攀爬的山路上的一对相偎男女。 那一瞬，如遭雷劈。 她定在远处，目光随着二人的身影，慢慢飘逸。 好容易找回了呼吸，林菀猛地折回头，追随那对男女的背影而去。 那个女人，她没见过。 可是那个男人，她可以说是最熟悉不过！ 但看着女人亲昵地挽住那男人的胳膊，她又觉得，这个男人是那么陌生。 他们也去了求签室！ 林菀躲在门口的廊柱后，无声偷窥。 就见那女人虔诚地在佛前求了一签，所求的是前程。 就听着她用一种温婉的声音问解签僧人，“我想问问，我们的儿子可不可以顺利被编入尖子班，听说进入尖子班的学生，百分百地可以考入一本大学……” 接下来的话，林菀已听不真切，她只觉耳朵蒙蒙作响，人似乎灵魂脱壳了一般。 我们的儿子…… 考入大学…… 林菀掩住唇，眼睛已经湿润，原来，她一直以来付出的信任，是这么可笑！ “你怎么了？” 不知何时，身边冒出一人来，她都不知道。 林菀眨去眼泪，抬起眸子，却发现这本该是跟着众人一起下山中的一位，她挤出一抹笑，“没什么，昨夜没睡好，眼睛有点酸。――对了，你的腿怎样？” 闻言，那人面色一窘，手却下意识地塞进裤兜里，“……挺好，我是跌打爬摔惯了的。” 她拢拢头发，看了下周围，看样子莫逸也已经解签离开，竟然都没有发现她躲在这里。偏偏面前这个昨夜她才在另一个女人面前宣称要划清界限的男人，却又和自己独处起来。 林菀也有些不自在了，“那个……我们下去吧，他们找不到人，会着急。” “嗯。”姜诚睇了下她的小脸，目光在下移至她的颈项处时，便狼狈离开，“你先走吧，我比较慢。” “哦，好。”林菀恍恍惚惚的，心里还想着之前看到的那对男女。 她自然没有注意到，姜诚几不可见地轻呼一口气，而后右手拿出了兜中物，在那滑腻的油黄纸上轻抹一记，又塞回兜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7 我把肩膀借给你 姜诚尾随林菀身后。 看着她中长的黑色发丝，随风轻舞，没来由的，心里刚刚才平静下去的那团火，又滋生而起。 从昨夜见了泳装诱惑后，他心里便住了一个魔。 人果然是很邪恶的动物。 只不过是无意看到了她的玲珑曲线，其实还有布料遮掩着要害，可即便如此，已经让他想入非非，每次见面，哪怕看到她莹白美好的颈间曲线，都会有不纯洁的想法冒出，而且强烈到快抑制不住的地步。 姜诚觉得自己快完了。 他不仅在身体上即将脱缰，连思想上都有些不正常。 天知道，他竟然做出了从垃圾桶里，把她丢掉的签文给捡回来的幼稚事情。 回头，或许要找乔嘉问问，有没有可推荐的心理医生。 可显然，他在人神交战、身心纠结的时候，前面的那抹女精灵全无意识，而且，她恍恍惚惚的，差一点踏错台阶。 姜诚在她往前跌的那一刹，冲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臂，也因为如此，牵动了伤口，挣裂的疼痛让他眉头一蹙，嘴里却冲口而出，“下台阶，你胡思乱想什么呢？这山路很陡！” 林菀回神，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啊，你的腿……” 说着，林菀半弯了腰，就要去探视。 因为这个姿势，姜诚不可避免地在低眸时，就可以看见她微微咧开的衣领，再往里看去…… 他吞了下口水，别开视线，一把拉直她的身体，“没事！”声音却哑得过分。 林菀摇了下头，有些无奈，“其实，你不该出来，应该静养。” 姜诚不以为然，“反正死不了人。” “……”似乎又陷入这种话不投机的局面，林菀不再坚持，意思意思地问一句，“要不要扶你？” 姜诚挑眉，“好像需要搀扶的是你。” 林菀收回好意，“看来你没事。” 姜诚轻咳，带着孩子般的逞强，“本来就没事！” 林菀失笑，之前因为某对男女而起的抑郁，似乎消散了点，她跟着姜诚的步子，慢慢地下台阶，却又不想沉默下去，沉默的结果就是胡思乱想，虽然，她想的，根本就已经是事实。 “嗳，聊聊吧。” 姜诚受宠若惊，林菀主动搭讪，破天荒的头一次。 “……嗯，你说吧。”别别扭扭的，好像老大不情愿似的，可姜某人心里早已乐翻了天。 “姜诚，你……跟你爸爸的关系好么？” “也就那么回事吧，怎么？” 林菀不知如何启齿，“有没有可能，至亲的那个人，看起来整日一脸慈祥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其实，很早很早……就已经背叛了你？” 姜诚目光悠远地看向前方树林中的一片深绿，良久，感同身受地轻叹，“就算有，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再怎样，也是亲人，血缘关系，无从选择……”只不过，可怜了她的母亲！ 姜诚将视线落回她落寞的侧脸上，“你到底怎么了？” 林菀笑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没事，突然想要参禅、了却凡尘而已。” 姜诚知道她不想说，但是从她的话里，他也猜出了大概是什么事，毕竟，这种事在他自己的身上也曾发生过，他能够理解在发现真相时那种纠结矛盾的心里。 他不擅长安慰，却又觉得该说些什么。 想了半天，说出一句自己后悔了千遍万遍的蠢话来。 “想哭的话，我把肩膀借给你。” “……”林菀眨眨眼，掩了唇。 姜诚尴尬地别开眼，口气不善，“干嘛？” 林菀憋着笑，“没，只是突然在想，原来，你也看台湾肥皂剧。” “……”姜诚似懂非懂，但想也知道这是赤果果的嘲笑。 “不过，谢谢你。” “……”姜某人心里似乎好受了点。 “才发现，你挺够朋友的。” “……”俊脸有些扭曲，姜某人忍了好大力，才没让自己笑出来。 “好吧，肩膀借我一分钟。” “呃……” 姜诚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以右手搭在他的左肩，而后她的额头又搭在了她自己的手上。 她很节制，也恪守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他侧眸就可以看到她粉嫩的脸颊、可爱的耳垂、光洁的颈项，还有若隐若现的精致的锁骨…… 他猛地别开视线，悄悄深呼吸。 姜诚握紧了拳，头一遭发现，活了二十二岁，自己真是挺没出息的。 林菀没出声，可眼泪流得一点都不含糊，没两秒钟，眼泪顺着她的指缝划入姜诚的肩头，沾湿了他的衬衫，好大一片。 她想着那天吃饭，饭吃到一半父亲便突然地出了门，想到那天，她脱口质问父亲：是不是在外面有一个儿子？ 一语成谶！ 父亲真的有个儿子，而且，都到了快考大学的年龄了！ 她和母亲到底是有多么蠢，才会被瞒了将近二十年？ 感到肩头湿意的扩散，姜诚觉得自己没姓错，他真是“僵”了，犹豫半响，伸出一手，还没有拍上林菀的背，便有一声怒喝传来。 “姜诚，你在干嘛！” 林菀泪眼婆娑地抬头，就见莫逸怒不可歇地从下面三两步地跨上台阶，直冲二人面前，不由分说地揪住姜诚的衣领，“他妈的，你明明昨晚才发誓……” “莫逸，你疯什么？”林菀抹去眼泪，蹙眉瞪着那个说粗口、动粗手的男人。 莫逸怪笑一声，“我疯？你们……，我亲眼所见，你还说我疯？” 林菀冷笑，同时用她纤细无力的手，一把抓开了莫逸握住姜诚衣领的手，“你亲眼所见？所见什么？光天化日的，你又能见到什么？呵，是不是做贼的，看谁都像贼？” 林菀情绪失控了，她压抑了太久。 从男友背叛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藏起了自己的情绪，即便爆发，也总是适宜地小爆发而已，可现在，再加上父亲的背叛，她心里苦，也觉得畏手畏脚地活着实在窝囊，既然闹了、既然生活已被扰得天翻地覆了，那不妨彻底搅到鱼死网破！ “莫逸，我们分手，我要悔婚！” “什……什么？” 莫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解签僧人的话，“你的婚姻之路并不顺畅，困难重重，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大难还在后面，但是一切都有因果，你所尝到的苦头，皆因你自己而起，怨不得别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8 是你移情别恋了吧 林菀挤开了莫逸的身体，冲下台阶。 莫逸滞后地追去，临走时，不忘狠狠地瞪了姜诚一眼，而后才真是疯子一般地一路叫道，“小菀！小菀！我们有话好好说！林菀，你给我站住！” 姜诚也完全没有回过神来，他慢吞吞地整理了自己的衣领，这才似乎有些品过味来。“她要分手？应该……绝对……不会是因为我的原因吧。” …… 安敏、馨子一行人，怔怔地看着面前戏剧性的一幕。 剧中的女主角满面泪痕地从面前冲过，而后剧中“神情”的男主角匆匆在后面追，没跑出五六米，男主角便抓住女主角的手臂，将她强行地拉进怀里，嘶吼一声，“林菀，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要悔婚！” “悔婚！？” 安敏和馨子互看一眼，震惊了、接受了、雀跃了！ 小菀要悔婚！ 虽然事情突然，但是结果是好的，故事往这个方向发展就没错了！ 林菀看着周围七双眼睛，不，加上不认识的路人，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看着她和莫逸，她一个深呼吸，又找回了点平静和理智，嘴角噙了讥讽地笑，“莫逸，你是要在这里讲清楚，还是要回去慢慢说？” 莫逸咬牙切齿，他也是一时气糊涂了，他本爱面子，当众被女人甩了的事，这让他实在下不了台，更何况，旁观者中，还有个崇拜他的兄弟，深爱他的秘密情人！ 他抓住林菀的手腕，那么紧，“好，回去说！林菀，你最好给我想个合理的解释！” 林菀挣了挣，没挣开，也就由着他，笑得更冷，“放心吧，绝对再合理不过了！” 众人看着莫逸怒气冲冲地拽着林菀下山，那股急切劲，竟比要去洞房花烛还要着急几分。 眼瞅着他们已走出十几米开外了，馨子这才好心地提醒，“车钥匙在我老公这，你们要徒步回宾馆去？” …… 莫逸将林菀扯进他和姜诚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而后将她直拉进来，甩在了床上。 林菀大惊，“你干什么？” 还未坐起，又被莫逸给推倒，他整个人压下来，双臂撑在她的头顶两侧，阴森森地看着她，“干什么？不是要解释清楚么？嗯？” 一反往日虚伪温柔假象的莫逸，终于被惹怒了，原形毕露。 林菀咬了下唇角，轻哼了声，“好，既然你想这种姿势说，那如你所愿。――莫逸，我要悔婚，你听清楚了，我要悔婚，从此跟你一刀两断！不理解？好，我解释，我这么做，是因为我觉得你没有任何诚信可言了，也因为，我害怕，害怕二十年后，我的女儿或是儿子，突然发现了他的爸爸在十几年前就背叛了他的妈妈，害怕他会突然来质问我：‘妈，为什么你可以愚蠢了那么多年！’” 莫逸怔了怔，林菀的话太过玄妙，似乎表述地简单，可又像别有隐情，但有一点，他明白了，也因为明白，他消失了气焰，动了动唇，方道，“宝宝……” “莫逸，你闭嘴！你怎么可以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我后，还能将这两个字说得这么顺嘴？” 莫逸闭了闭眼睛，“姜雅告诉你的？” 林菀忽而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实在是可恨到可怜，“你就是这样看待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我突然想，莫逸，你到底懂不懂爱情？” 莫逸没说话，但显然情绪有些激动，呼吸那么粗重，他冷不防地一手捏住了林菀的下巴，怒道，“是，我不懂！可是林菀，你又懂？你摸着良心问你自己，我宠不宠你？我是不是对你言听计从？我想要和你白首偕老，我这辈子就认定了你一个女人，就你这么一个！其他的女人，全都是逢场作戏，男人也有虚荣的，可是名份上，我只会忠于你一个，你懂不懂，懂不懂？” 林菀试图挣开他的钳制，无奈，女人的力气始终差了一截，她放弃挣扎，冷笑，“对不起，你所说的太高深，我真的不懂，当我是情商为零好了，现在，我这个感情白痴要辜负你这位情圣的‘一片痴心’了，分手的事，没得商量，结婚的事，更不用再说，如果你们莫家觉得没面子，不好交代，那么，把责任都推到我头上吧！” “你……”莫逸恨不能掐死自己身下的这个女人，可是，真让他面对分手，他又不敢想，因为，错过了她，他真的恐怕找不到第二个让自己这么执着于走近婚姻殿堂的女人，“好，我不生气，我当你说的是气话，你说吧，要我怎样？我可以现在就出去跟姜雅说，再不跟她有任何联系！” 林菀无不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将头转向一边。 莫逸见状，又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狠狠地别过来，“怎么，这样也不行？林菀，说实话吧，其实问题好像根本不在于我，是你移情别恋了吧？让我猜猜，那个人是谁？姜诚？呵，你真行，同时勾搭我们俩兄弟！在姜家舞会那晚，他抱着全身湿透的你去哪里了？你们俩在他的房间里都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林菀伸出一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却被他中途拦住，抓住她的手腕压在床上。 “干嘛，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莫逸冷哼着，用一只手钳住林菀的两只纤细手腕，另一只手则开始解开自己的衬衣钮扣。 林菀见他举止不对，拧眉道，“莫逸，你要干嘛？” 说话间，莫逸已解开了颈间三两颗衣扣，露出胸膛，“不干嘛，你不是义正词严地指责我背叛了你么？现在，我不过要验一验，你和姜诚之间是不是清清白白的，你又有没有背叛我！想来，六年里我宝贝疙瘩似的，你说不愿意，我就忍着伤身地不碰你，但是我的隐忍恐怕在你眼里就是笑话，你的初夜是不是早就被别人给上了？嗯？” “撕拉――” 话音刚落，莫逸已扯开林菀的衣领。 “疯子！莫逸，你敢碰我，我就告你！”林菀双脚踢腾着，却怎样也逃不开男人的钳制。 莫逸低下头，唇已吻上女人细腻的颈项，“随便吧，反正你已经铁心要分手，我宠了你六年，总该捞点甜头的，对不对？” “你滚开！……唔……” 莫逸掐着她的双颊，强迫地吻上她的唇，正要探出舌头，“砰”地一声，房门被从外踢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49 原形毕露了吧 莫逸还没有抬起头去一看究竟，已经有一只手将他从林菀的身上扯开。 “砰！” 尚未站稳身形，突然飞来一拳已将他打倒在角落里。 他擦拭了嘴角溢出的粘稠血液，抬起头的瞬间，清清楚楚地看见姜诚冷着一张脸，又是一拳挥下。 姜诚的拳，他从来都躲不掉！ 只不过，这一次，对方的拳又猛又狠。 两拳之后，莫逸跌坐地上，眼冒金星，只觉口齿腥甜，又吐出一口血来，而且，还外带一颗牙齿。 痛到此时，他竟然有些麻木了，呵呵地笑了不停。 门口已涌进来好些人，馨子赶紧找了件床单裹上林菀已有些不整的上身。“莫逸，你他妈真是人渣！” 老婆爆粗口，姜家二叔竟难得地没有以眼神阻止。 莫逸靠坐在墙角，仍在低笑，“我是人渣？好，我是坏人，你们他妈的都是好人！――姜诚，你真够朋友，我要和我马子上床还是怎样，你激动个屁？何时用得着你出手打我？哈哈哈，原形毕露了吧，口口声声说我怎样垃圾、怎么背叛爱情，你们还不是一样背着老子偷情？” “莫逸！”馨子呵斥。 姜诚则握紧了拳，可这一次，他却怎样也无法冲上去，去再打莫逸一拳。 因为……因为，莫逸说得没错，他是一直对朋友的女人不怀好意，不仅如此，三年前，他就已经留下了犯罪的证据，那个齿痕如今还时常灼烧着他的心！ 乔嘉慢悠悠出现，从后拍拍姜诚的肩，“嗳，不要命了？你的腿伤又挣开了，还想缝几针？走走，去我那屋呆会儿去，我知道，你生气是因为你妹妹嘛。” 姜诚回头，给哥们送去了一眼感激。 他知道，乔嘉说这话，是在为他找台阶，让众人以为他的火气，全都是因为姜雅而起。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看见林菀衣衫不整地被莫逸压在身下时，自己是怎样的理智全无，如果不是乔嘉来圆场，恐怕自己也要快坐实了和好友女人偷情的这顶帽子。 跟着乔嘉的身后，他出了这个房间，强忍着没有去看向林菀一眼，在门口时，迎面碰上了一脸怯意的姜雅，他拧了眉，什么都没说，错身而过。 姜雅试图抓住他的胳膊，却没敢伸手，只怯声道了句，“……哥。” 姜诚顿住身形，没回头，良久，极冷地回了句，“他的婚事毁了，如果你还执着在他身上，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姜雅的眼泪滚出，“……哥。” 林菀此时也整理好衣服，跟着馨子和安敏身后，走出房间，门口时，碰上了一脸看好戏的符珊。 符珊嘴角的笑容实在刺眼，安敏忍无可忍，语调平和，却极尽讽刺地来了一句，“符小姐对于这种床笫之事似乎还真有着不一般的兴趣，而且，好像还都是重口味的，看你现在这种欲罢不能的表情，让我想起，上一次在姜家舞会上，超清苍井空老师的表演，实在是让人记忆深刻，不知道还有没有这类收藏，大家共享一番？” “你……”符珊怎么说也从没谈过恋爱，清高的她向来眼高于顶，如今被安敏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是有着猥琐的喜好似的，就算周围只有肖岳一个旁观者了，她还是羞愤地面红耳赤，咬牙恨恨地离开。 …… 接过安敏递来的热水，林菀一气喝完，手脚这才不那么抖了。 这个事，她不好详细解释的，因为，只有她清楚，在莫逸强迫她的时候，她害怕的，不是莫逸能否成功，还是害怕如果他占了她的身体，发现了她早不是处女，那么她真是怎样都洗不清了。 馨子躺在床上，笑看林菀。 林菀瞪她，“干嘛，幸灾乐祸呢？” 安敏又给林菀倒了一杯热水，“她是高兴你终于获得新生，可不是幸灾乐祸。” 林菀无语，“说得可真夸张。” 馨子扯着林菀的裙摆，“嗳，小菀，我们三个，就没啥隐瞒的了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求了个姻缘签之后，就闹悔婚了呢？” 安敏白了馨子一眼，“愚蠢！事情不是发生在求签后，而是在求签后，莫逸去找小菀前！这段时间……，和我们林家妹妹在一起的，只有姜家侄子，事实是怎么回事，还有解释么？――奸情！赤果果的奸情！” 林菀头疼，双手托着脑袋，“懒得跟你们说！但有一点，我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我爸在外有个女人，还有个儿子，儿子已经十七八岁了，你们说，我要怎么办？” …… 能怎么办？ 答案，姜诚已经给过她了。 那就是隐忍。 因为，亲生父亲，是无从选择的，林菀只能装作一无所知，尽可能让家里另一个亲人，少受伤害。 可事情总有连锁性，因为发现父亲在外有私情，甚至有一个老大不小的私生子，林菀冲动地和莫逸提分手，在不抖出姜雅的情况下，她这么做，算是把所有不对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如她所料，莫家大怒。 他们觉得林菀这么做极为不负责任，让他们莫家陷入大损颜面的境地，请帖都已经发出去，酒店、宾馆各方面的事都张罗齐备了，结果，他们林家的女儿来了句，要悔婚！？ 就算把所有的不是都推给林菀，就算对外说是女方偷人在先、人品不济，恐怕也会为莫家招来笑柄；如果单说两个孩子性格不合，那么更会引来人们的无限猜测，最终以讹传讹的结果，还不知道会糟糕到哪去；至于说是莫逸这方的过失……，怎么可能，莫家绝不会做这种给自己脸上抹黑的事。 本来，林菀想着自己提也提了，事情爱怎样了结，她坦然接受就是，但当有一天，父亲怒气冲冲地回了家，不由分说地打了她一个耳光时，她才知道，真是小瞧了这个人际关系复杂的社会。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0 还是当陌生人吧 “啪――” 那一耳光，严格说来，也并不怎么疼。 可林菀歪着头，捂住右边脸，觉得耳边一直回响着那声脆响，她呆立原地，心里纳闷了，就算她犯了天大的错，父亲又怎么真能打得下手去？ 黄吟秋心疼地想要拉开女儿的手一探究竟，可林菀倔强地护着脸，坑都不吭一声。 “林洛海，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发酒疯，请在外面发完了再回来！” 林洛海怒气冲冲地看着黄吟秋，“是，我是喝酒了！可是我喝酒是因为什么？你关系过么？你……你慈母多败儿！你就知道每天花钱、购物、过得像个贵太太似的，你有没有真正地关心过你的丈夫？我现在就快被借调去h市了！借调，说得好听，其实相当于就是被发配充军！这一切，都因为你的这个好女儿！” “什么，借调？那……那也不能撒气在女儿身上！”黄吟秋一时也摸不清要先顾及哪一头了，可女儿是她唯一的支柱，再怎样，她都要护在女儿面前的。 林洛海哼笑两声，“我撒气？现在啊，是你这个好女儿，搞得我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知道么？她要跟莫家悔婚！人家莫家是什么背景？我们能惹得起么？我只是一个处长，本以为攀了莫家，是老天开眼的福分，结果这个女儿生在福中不知福，现在好了，人家只是动了动小手指，我就要被借调！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就是再不想在这个城市看到我们林家的人！” 说到底，原来是为了前程！ 从小到大，林菀一直觉得，父亲虽然偶尔不怎么恋家，可对她还算是尽了父亲的职责的，所以，知道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家，她也愿意为了母亲，为了一家三口相安无事，继续隐忍，但是想不到，父亲酒醉打了她一个耳光，竟只是为了他自己的前途！ 好，这事是因她而起，是她连累的父亲，她认了！ 不想，林洛海瞅着她倔强的脸，又怒道，“干嘛？不服？我供钱给你们吃，给你们住，给你们挥霍，换来的，就是你这样报答我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切，女儿都是赔钱货，一点不假，而且，尽干拖后腿的事！” 林菀抬眸，忍无可忍地回视了眼自己的父亲。 “你瞪什么瞪？现在你就算倒贴给莫家，人家也不要你！还瞪，我打死你……” 林洛海举起手，一个巴掌就要再打过去，黄吟秋赶紧冲上去，“啪！”那一巴掌，货真价实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被父亲打的第一个巴掌，林菀没哭，可是看着母亲挨了那一下后，她的眼泪刷得流了下来。 林洛海看了这一对母女一眼，大概也有些过意不去了，可老脸下不来的他，硬是恶狠狠地说了句，“看着你们这对母女的脸，我就头疼！扫把星！” 说着，他捞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出了门。 伴随着大门的“砰”地一声关闭，黄吟秋跌坐在地板上，掩面而泣。 “妈……”林菀小心翼翼地唤，颤抖着唇，却不敢把自己已经知道的事实说出。 黄吟秋艰难地挤出一个笑，拍了拍林菀的手背，“傻丫头，妈没事。” 林菀一听，鼻子更酸了，眼泪满满地蓄在眼眶里，一个字都说不出。 黄吟秋搀着女儿的手臂站起，语重心长，“你爸说的话，别往心里去，他借调还是发配充军，那是他自己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过啊，小菀，听妈一句话，如果……如果你爸他还有良心，帮你打通了军区后勤部这条路，不管是去医院，还是去服务社，总之，你可别倔着，一定要去，那地方可不是你凭学历证书什么的就能进去的！――妈现在不指望你爸怎样了，但是你……可是妈唯一的靠啊。” 林菀连连点头。 嘴上应了母亲，可心底却想着，父亲恐怕只会留有最后一点余力，去帮着他那个儿子铺好未来吧，哪里还能想到这个拖后腿的她？ …… 至此，林菀和莫逸的婚事正式告吹。 二人也默契地不再联系。 偶尔，馨子把林菀叫出去喝茶，却也没有提起，后续发展中，姜雅小姑娘有没有拨乱反正地和莫逸在一起。 不管如何，这些都不再是林菀关心的话题，她开始疯狂地投简历、面试、找工作。 再说姜诚这边，未来的路子因为都已铺好，在毕业的最后一年，因家族关系，不需要在学校里封闭式特训，而是临时接任了一项教官工作，除上班时间外，闲暇时间，自由支配。 这天，符珊又通过电话找上了他，而这联系方式，无非也是经由什么周阿姨之类的告知。 电话里，她一种女王派地像是下命令似的说，“姜诚，周六出来划船吧。――当然，我也是没办法的，周阿姨那边总是催我爸，而我爸又……” 这一次，姜诚没有拒绝，而是打断了她的话，“还是去喝咖啡吧。” 符珊一听，受宠若惊，姜诚从不应约，更不用说主动提出方案。 “哦，那个……好啊，既然你想的话。先说好，这次可是你……” “时代广场，星巴克，今晚七点。” 姜诚简短说完，便挂了电话。 符珊怔怔地，半响才回过神来，他竟然提前约到了今晚！ 如果说，姜诚之前还带着一些不好的心思，而维系着跟符珊这个女人的“藕断丝连”，那么今天，他已可以坚定地做出某个决定。 直接从工作的地方出发，姜诚到了目的地时，犹如初次见面，符珊早已到了那里。 她为了赴约，甚至化了妆，虽然，姜诚甚至都没有瞧上一眼。 依旧一袭军装，他落了座，拿起了面前的水杯，呷了一口。 符珊低头，却忍不住掀起眼皮地去看他，从她的视线看去，却只能看见他修长的手指，还有右手手背虎口处的一颗痣，不知道是谁曾说过，有这种痣的人，往往比较心狠。 她收回视线，舔了舔唇，“周阿姨说……” 才起了个头，姜诚已凉凉地打断了她，“今天约你，是要说清楚的。” 符珊蹙眉，不解地看向他，“说清楚。” “对，说清楚！从此别再联系了，你我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大家还是当陌生人吧，总之，话我说完了，如果以后你再找我，吃了闭门羹，就不是我的问题。”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1 想打女人的冲动 “陌生人？” 符珊抑制不住地拔高了声音，她无法控制自己在说话时，带着颤音。 姜诚无动于衷地看向她，“怎么，还需要解释地更明白么？” “你……”符珊一口气提不上来，觉得如今面前男人对他所说的事，简直是她有生以来最大的耻辱，天晓得，她兴冲冲地化了妆，催促着家里的司机把她载到这里，结果……结果他却说…… 符珊咬了唇，突然就捞起了面前的柠檬水，泼在了姜诚的头上。“如果一开始就没有这个心，那就别答应见面！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姜诚！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我是”真心喜欢你…… 符珊红着眼圈，咽下最后的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不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狼狈。 姜诚抹了下脸，周围的桌上，已有人扭头看他，他面色自若地以纸巾擦拭湿漉漉的发梢，还有沾了水的肩头，慢条斯理地清理之后，方冷声道，“舒服了？那我正式说一声，以后，再也别见。” 符珊握紧了拳，死死抿着唇，却又不甘心地在姜诚站起的那刻急急开了口，“为什么？你这么着急地跟我撇清关系，是不是因为林菀那个女人？因为那个女人，她如今已经没有婚约在身了？” 姜诚站定身形，不否认，他最大的初衷，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 “你想知道？符小姐，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对于今天的事，我没有半点愧疚，相反，你自己做过了什么，相信不用我多说，如果你真的忘性那么快，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你手机里的存储盘，现在还在我房间里的桌面上。你觉得，我们还是不是合适继续做朋友？而且，我也相信，如果我把你的行为告诉符叔叔，他也会认同我的观点。” 闻言，符珊色变。 果然她的盘被换了，她也不知道，那盘怎么会落在他的手里，虽然心虚，可从小被宠坏的她，仍不服输地顶了句，“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爸爸会怎样说！而且，你有胆的话，不怕你和那个女人的丑事曝光，你就把存储盘也给我爸爸看！” 姜诚冷了脸，阴森吓人，他第一次有种想打女人的冲动。 好在，他的自制力，还算尚可，无不怜悯地看了眼符珊，“你真可悲。” 说完，他已大步离开。 符珊急了，不死心地追着他的身后吼，“别装了，当我不知道么，就是因为你，才毁了你朋友的婚约！就是因为你，姜诚！” …… 林洛海五天没有回家了！ 就在林菀以为父亲可能再也不回来的时候，他竟然在一个周末回了家。 这是件稀罕事。 黄吟秋又出去购物了，家里只有才面试回来的林菀一个。 打开了门，就瞧见父亲的手里提了好些东西，而且，笑容满面地。 “小菀，来，看爸爸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林菀狐疑，这样的父亲，只有在记忆深处才能寻到，他亲自给她买东西，这种情况，最后一次是几年前的事了？ “傻孩子，愣着干嘛？来看看，都是你和你妈爱吃的！” 林菀觉得挺不可思议的，难道父亲的借调事宜解决了？还是说，那天打了她，当真就只是他的酒后失态？ 不慎热络地接过父亲买的东西，随意地扫了眼，瑞士糖、美可馨巧克力，这些确实是她最爱吃的，还有一瓶法式红酒，应该是给母亲买的。 林菀不由再看父亲一眼，心想着，难道是良心发现？还是说，这就是血缘的羁绊，无论发生了什么，亲情总是无可取代？ “嗳，小菀，你妈呢？” 林菀收回了胡思乱想，简单地应了声，“去买东西了。” “……哦。”林洛海搓搓手，那样子，竟像是有点紧张。 “爸？”林菀试探地叫了声。 林洛海赶紧回头，“嗯，什么？” “你是不是……有事要找妈？”林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可父亲给她的感觉，就像是有求于人，而那个人，就是母亲。 林洛海摊开手一笑，“说什么傻话呢，不就是随口问问么，对了小菀，上次说的那个军区后勤部工作的事儿，爸还在张罗着，对方还没有给口信，别急，啊。” “嗯。”林菀垂下眼眸，她心里已经不怎么指望了，不然，她最近也不会疯狂面试。 女儿的态度冷淡，让林洛海老脸上的笑容一僵，这里明明是他自己的家，可身处其中，他却感觉那么不自在。 父女俩相对沉默，林洛海走去卫生间逃避尴尬，这时，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伴随着门被打开，黄吟秋热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小慎啊，上次你走得急，都不在阿姨家吃顿饭，今天说什么也要留下住一晚，明儿周六，你可没有早读了吧。” “好的，阿姨，回头我问问我妈。” 这个声音林菀熟悉，是属于之前那个古怪小伙林慎的。 不知道这一次，他又是怎样和母亲偶遇的，说来奇怪，林菀也不记得她住的这地方附近有什么中学。 心里如是想，她人已站起，迎了上去，果不其然的，母亲又是大包小包地狂购了好多东西，她接过几个礼盒，就听林慎那小伙很轻地唤了她一声，“……姐。” 林菀一惊，瞪圆了眼睛看向那大男孩。 林慎微笑，好像之前只是林菀的幻听似的，又低沉叫了声，“又见面了，林菀姐。” 林菀点头，面前的小鬼，看似单纯友善的皮相下，隐藏着超出年龄的城府，让她看不透，她心里再多疑惑，守着母亲的面，也不会说出口，随手指了指沙发的方向，“坐吧。” 黄吟秋也笑呵呵道，“对，坐，我这就去给你切水果！” 这时，林洛海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好像无事发生过似的，边走边道，“什么人来了啊，吟秋，劳你亲自……” 话音在看到林慎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林洛海像是见了鬼似的，脸色煞白。 反观林慎，微笑站起，完全一个乖学生模样，“林伯伯，你好。”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2 还有一段情 林洛海艰难地将目光移到林菀的脸上，发觉女儿的视线不在自己的身上，方又重新看向林慎，极不自然地笑了笑。“好，好。” 林慎的笑容似乎又夸大了些，“上一次拜访，其实就想见见您，只不过，那一次你不在。” “是、是吗。”林洛海僵硬地维持着笑容。 这时，黄吟秋已经拿着一盘水果走出来，看见林洛海，也是一怔，“呦，回家了啊，对了，这是我一个好朋友的儿子，叫小慎，嗳，说来也巧啊，他也姓林。” “是吗，呵呵，真巧啊。”林洛海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说来说起，只是鹦鹉学舌般地附和。 自始至终，林菀没抬头，始终低眸默默地把玩手机，看似心不在焉，却早已不动声色地将一切看在眼里。 一个不愿相信的事实渐渐在脑中成了型，那个认知让她恨不能将手机的屏幕摁出一个窟窿来。 黄吟秋放下水果，热络地坐在林慎的身侧，“小慎啊，晚上想吃什么，阿姨去弄！” 林慎浅笑一声，“阿姨，你太客气了，我没什么忌口的，只不过，一会儿我要跟我爸爸打个电话，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让我留下来呢。” 他说得话中有话。 林菀嘴角浮起冷笑，她明明记得，这男孩进门时，要咨询的，可是他的母亲。 林洛海眼神一闪，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 在坐四人，林菀想着，唯一不知道实情的，恐怕只有母亲，而偏偏母亲却又是最热情的一个，这样被蒙在鼓里的样子，着实可怜，林菀不忍，在母亲开口说要去买菜的时候，她截住了母亲的话，“妈，我今晚想出去吃。” 黄吟秋瞪了她一眼，“不懂事，难得你爸在，家里又有客人，你……” 林菀直接把话题冲向林慎，“小慎，你愿意跟我一起出去吃么？” 林慎若有所思地看着林菀的怒容，半响，他扯开一抹洞明的笑来，“荣幸之至。”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笑，林菀忽而觉得，这个孩子，可能也不是那么讨厌。 相安无事了十七八年，他现在才找了来，说明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父亲有问题的蛛丝马迹。 作为同样被隐瞒了十几年的他来说，父亲的背叛，无疑也是一种打击，那种在寻求真相的过程中，越接近答案就越痛苦的感觉，林菀感同身受，其实，他也同样可怜，或者说，他更可怜一些，毕竟在民政局的登记档案里，父亲的配偶一栏，是母亲黄吟秋的名字，而他林慎，只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子！ 不过就是一个私生子…… 林菀心生怜悯，心念一动，竟有些哽咽，“好，那么我们出去吃，……好弟弟。”她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情，明明该仇视的，却生起了惺惺相惜的情愫，大概，这就是血缘。 殊不知，她的一声“弟弟”，让林慎红了眼眶，让林洛海惊得差点将手中水杯打翻。 黄吟秋云里雾里，摸不清状况。 就这样，一行四人，去了附近的一家湘菜馆，一顿饭吃得各怀鬼胎，唯有黄吟秋布菜勤快，而林慎也表现地中规中矩，礼貌懂事。 饭后，黄吟秋还提了好些东西，不由分说地让林慎带回去。 林慎本要拒绝，林菀适时插了句，“拿着吧，最重要的东西都可以共享，更何况这些身外之物？” 林洛海听了，脸色铁青。 林慎也垂下头，默默接过黄吟秋给他包的那一大袋东西。 黄吟秋则伸手点了点女儿的脑袋，“死丫头，今天怎么回事，说话阴阳怪气的。” 林菀歪头笑笑，“没什么，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经历了未婚夫的‘背叛’，感情上还没调整过来。” 她强调了“背叛”二字，黄吟秋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在，林菀笑得还算自若，“没事，过阵子就好了。――小慎，要不要送你一程？” 终于，一个晚上都没说话的林洛海开了口，“这样，我有车，我来送……” 话未说完，林菀已不客气地截断父亲的话，“小慎，你选谁？” 目光定定地落在林慎的脸上，那个稚气未脱的大男孩露齿一笑，露出两颗可爱虎牙，“林菀姐，我听阿姨说，你是b大的高材生，正好，明年我要考大学，关于报志愿、选专业的事情正好想跟你学习学习呢。” 林菀垂眸，微笑，她就知道，这个大男孩的出现，也是为了给父亲一个下马威！ 带着几分讥讽地，她从父亲的身前走过，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和林慎并肩离去。 林洛海失神地看着他们离开，他没那么幼稚，自然知道这两个孩子一唱一和地，绝对不是因为彼此有男女间的好感，林慎的心思，他能明白，那孩子找到了这里，显然他藏了十八年的齐人之福，是再也享不下去了。 至于林菀的想法，难道，那丫头也敏感地已经察觉了不成？ 黄吟秋看见他发呆，没好气地说，“看什么呢？你上次打了女儿一巴掌后就走了，也没见你有愧疚什么！” 林洛海知道现在追上林慎他们，也已经晚了，当务之急，便是仗着自己和黄吟秋这二十四五年的夫妻感情，让面前的女人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吟秋啊。” “有话就说！” 林洛略一沉思，方道，“借调的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黄吟秋哭笑不得，“我？” “对，我记得，你跟姜恒雷很熟，对不对？而且，你在跟我之前，和他是青梅竹马的，还有一段情吧，他现在是副军职的少将，只要他能帮我说一句话……” 黄吟秋不可置信地拧眉反问，“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他，帮你说情？” 林洛海没有否认，“以你俩的交情，说这件事，很为难么？” 黄吟秋气得脸色发青，她抖了抖手，那一巴掌终是没有挥出去，她愤愤地往前走了两步，又倏地回头，走回林洛海的身边，“老林啊老林，我今天才发现，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林洛海冷着脸，没吭声，直到黄吟秋走远了，方“呸”了一声，“什么玩意，你当我就不是？” …… 林菀与林慎默默地走了二三十米。 最后，林慎小伙到底没有林菀沉得住气，打破僵局，“你……你什么时候猜到我身份的？你不过才见过我两次而已。” 林菀仰头，无奈地苦笑，“有时候，上天让你必须知道的事，想装傻也不行。”包括父亲的变节，莫逸的反复背叛，也包括林慎的出现。 林慎小伙低着头，半响，才悠悠道，“……对不起。” 林菀失笑，“别傻了，父母是没得选择的，不过，我是真的恨你母亲，更恨你的父亲。” “那也是你的父亲……”林慎的眼眶又红了，“如果我没有任性地来找你们，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吧。” 烦恼总会有，不同的是，“如果你没有来找我们，我可能会天天猜疑着我爸那个快考大学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是他……” “不是。”林菀笑笑，“他那么老奸巨猾的人，怎么可能在家里留下把柄？或许，这就印证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林慎懂了，“你说得对，他确实是老奸巨猾！他把我和我妈安排在东城区，和这里相距坐车也要四五个小时，如果不是因为班里新转来一个同学，而那同学又约我去老家坐坐，我也不会知道，他在这附近，还有个家！不，应该说，这才是他真正的家，而我和我妈那里，不过就是他临时休养生息的避难所！” “你说的，也不尽然。”林菀忽而艳羡地看着面前这个算上是亲弟弟的人，“最起码，你是男孩子，光这一点，就够了。” 而她，不过就是个拖后腿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3 打个招呼 黄吟秋没有去找任何人。 如今的她，已经对林洛海不抱有任何盼头，更不会为了那个男人，而去自寻羞辱。 而林洛海也出奇地不再旧事重提，不仅如此，他只是在林家过了一夜后，便再次消失。 一周后，当他再回来时，拿来的，却是一份离婚协议。 林菀本以为会觉得半边天都要塌下来，可事实上，望着已经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看着父亲那熟悉的字体，她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再看向母亲也同样平静的表情，林菀一阵心酸，显然，母亲应该早就察觉父亲不对劲了，只是母亲并不知道藏在背后的那女人，就是她嘴里口口声声的好姐妹！ 这个时候，林菀说什么也不可能继续在母亲的伤口撒盐。 父亲享受齐人之福的事，因为林慎的出现，让父亲不得不从两对妻儿中选择一个，而林慎是幸运的，从他出生那刻起，就注定了，最后被舍弃的，是她林菀。 只因为，她是女孩。 如果非要给这段无终的婚姻画个圆满句点，那也只能说是最后，林洛海敲定了林菀的工作问题。 那是随着离婚协议一同邮寄来的信函，里面有去往本市陆军军区后勤报到的介绍函和录用通知，以及一封短信，父亲短短数语，了结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父女情，最后，用林洛海自己的话说，“搞定小菀的前途，我也离开地比较放心。” 真的很虚伪。 这一句话就让他没有任何愧疚地抛弃了一起生活二十多年的妻女。 黄吟秋看完这一切，自嘲地笑笑，而后没有任何犹豫地签下了名，她不愿和别人共事一夫，从某种程度上说，她的骨子里是倔强的，而林菀也遗传了她的这种倔强，并且更有过之。 至于那份军区后勤的工作，她坦然接受，不仅仅是因为母亲的期许。 她暗自发誓，自己会在那里“好好”表现，她要用自己的能力，在这种传说到处靠关系的圈里混下去。 也会让父亲永远也别想抹杀，他曾有个女儿的事实！ …… 和六年男友的婚姻告吹，父亲的抛弃，林菀扛起了巨大的心里压抑，她晚上甚至不能安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想到了这些没有感情贞操的男人！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就没有值得信赖的爱情？ 可是，为了母亲，她不能哭，不能闹；为了赌一口气，她硬着头皮在三天后，拿着录用通知和介绍函，迈进了本市的军区后勤部军人服务社。 负责人事聘用的大妈，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拿到林菀的那些资料翻了翻，心里想着，估计也是个后台较硬的，能到这里来的，全都是关系户！ “我姓胡，她们都叫我胡姐。”那姓胡的大妈上下打量着林菀，“小姑娘长得真水灵。” 林菀腼腆一笑，对于陌生人，她并不擅长交际。 那胡姐终于打量完了，笑咪咪道，“坐吧，别拘谨，以后都是同事了，咱们这里其实很清闲的，没什么活。――对了，林菀是吧，你父亲是干嘛的？” 林菀心里冷笑，面上平静地说道，“我没有父亲。”从三天前开始，她便不再有父亲了！ 那胡姐一怔，想着原来后台是来自她妈妈那边，“这样啊，这可怜劲的，那……你母亲做什么工作？” 听到这，林菀也猜出对方的用意了，这一次，冷笑淡淡地浮在嘴角，“她就是一个普通家庭主妇，靠我养着呢。” “啊……”胡姐还真是一怔，不由再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这个看起来实在是清纯脱俗的女孩，可看着看着，她的眼神鄙夷了，能进入这里工作的，都是有背景的，可这女孩……，瞧着模样，加上这身世，哼，十有八九是给别人当二奶的！ 胡姐的笑容立马收了，懒洋洋地拿起一个红章，在林菀的录用通知上加盖了个戳，然后又甩到林菀面前，“好了，你的资料我回头录入，你现在拿着这个，去物资处领一套军训铺盖去！” “军训？”她好像只不过就是个后勤…… 胡姐凉凉地抬起头，“怎么，你不知道？怎么说，我们这里也是隶属军区后勤部，自然在这里工作的每一个人，都要熟悉军队纪律，为期两周的军训而已，就在咱们后勤部后面的军营里，不过，这两周也要封闭式的军事化管理，吃住都在军营里，而且，有专门的教官！――你去物资处吧，那里的人会告诉你的。” 林菀拿了通知出了人事部办公室，走到门口时，模模糊糊地听到胡姐似乎在说，“也不知道是谁，会包养这种没头脑的花瓶女人……” …… 林菀从物资处领了军训用的被褥、军装，还有以后正式工作后的制服，听物资处的张大爷说，这一次和她同时录用的，还有六个人，加上她，两男五女。 在这里，每个工作人员，都有自己的储物柜，而今天领来的东西，就可以暂放储物柜中，下周一开始，是正式军训报到时间，会由后勤部统一派车，将这批新成员带到后面的军营里。 听起来有板有眼的，可林菀总觉得这不过是装腔作势。 她拿到了自己的储物柜的钥匙，抱着那些被褥，按着张大爷指示的方向，找到了储物室，在挤进储物室门的时候，迎面碰上了两个人。 林菀的脸几乎埋在被褥里，她看不见对面来人，对方也瞧不见她的模样，可三人僵持在门口，一时间，似乎对方没打算退让，而她抱着沉甸甸的东西，也不方便退让。 她还未开口说什么，对方就传来一个女子尖细的声音，“嗳，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碍手碍脚的，还怎么让人出去？” 林菀听着有气，这一阵子发生的诸多事情，一直压在她的心底，再加上之前胡姐的那些恶意诽谤和酸言酸语，她本来就心情很差，如果不是天生就不爱与人争执，她可能早就开口顶过去，但是现在，她虽然隐忍着不吭声，却也没打算退让，不仅如此，心底里储藏的怨气，让她冷着脸地决定死扛到底，仗着自己此时“体积”大，继续往里挤。 “嗳嗳，我说你这人，你听不见啊？教官还在这呢，你这新入职的，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林菀想想，也是，看着她抱着被褥，估计也能猜出是新入职的，话说，这新入职的怎么了？就比教官低一等？ 教官？ 呸！ 林菀本着小脸，倔着性子自顾自地向前走，那一直叫嚣的女人也是急了，冷不丁地将林菀的被褥往一边推去，并且恶人先告状地说，“还真讨厌啊，你这人！” 因为那一推，林菀抢救不及，褥子滑落，也因此露出了她的脸来。 她拧着眉，正哀叹新发的褥子就要沾污了地上的浮沉，不想，面前一人敏捷地将她的褥子一捞，险险地没让褥子亲吻大地。 林菀下意识地抬头，“谢……” 另一个谢字卡在了喉咙里，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戴军帽的熟人。 那人微笑，“林菀，不跟教官我打个招呼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4 冷血教官 “姜诚？” 林菀眨眨眼，而后又猛地别开，一个深呼吸后，再回过头来，梦魇还在面前！ 面前这个一身军装笔挺的家伙，可不就是姜诚？ 等等！ 他刚刚说什么？ 教官？ 林菀的魂魄还未归位，姜诚已将她双手抱着的被子、军装、脸盆等等东西一并捞了过来，像是在自家行走一般随意，“你的储物柜是哪号？” “呃……，621。”林菀脱口而出后，才忽的噤了声，想着自己是不是中邪了？ “钥匙？” “……” 林菀这才学乖了，像是玩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 姜诚似有若无地弯了下嘴角，大概也不指望她自动交出，直接大手一伸，精准地从她的上衣兜里掏出了钥匙。 林菀崩溃，“喂！” 可男人已恣意走开，去帮她放东西。 也就在她追寻他身影的这刻，她也才注意到，偌大的储物室，还有个目瞪口呆的年轻女人，应该就是之前咄咄逼人的那位。 那女人此时像是看见稀有动物似的，视线疑惑地在林菀和姜诚之间兜兜转转：稀奇了，姜教官对着女人，那是基本上一句话都不多说的，现在居然在帮女人放东西！这女人，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管怎样，面对未知的敌人时，虚假麻痹是为上策。 年轻女人挤出了一个笑容，伸出手，“你好，我叫cici，也是新入职的，以后会被分派到人事部，你呢？” cici？ 才出国回来的？ 出国回来，就直奔军区后勤，呵，爱国人士！ 林菀心里腹诽，伸出手，与cici简单交握，“林菀。”至于她被派到哪个部门，呵，想起胡姐那张脸，她已经不怎么期待了。 对于林菀将来去哪里，cici自然不是真的关心，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洞悉“敌情”，用嘴努了努姜诚的方向，“嗳，你跟教官认识？” “嗯。”这不是废话么。 “认识多久？” 多久？“四五年吧。” 林菀不由想起那次舞会上，姜诚也曾问过类似的问题。 她的心里滑过一丝伤感，时间的长短又算得了什么？ 她和莫逸相恋六年，够久了；父亲和母亲共处了二十四五年，可能再过一阵子，就到了银婚了…… 又怎样？ 到头来不过是形同陌路。 cici姑娘开始掰了手指头，心底嘀咕：乖乖，他们认识了四五年，可她和他才认识了四五天…… 不行，怎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小菀啊，我能叫你小菀么？” 林菀歪头，“无所谓。”说着，她奔自己的柜子走去，也不知道姜诚那家伙会把她的储物柜折腾成什么德行。 cici紧跟其后，“你和教官他……嗯，你们是恋人么？” 林菀顿了顿脚步，回头，一字一顿，“不是！所以，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求他。”说完，她留下满脸通红的cici，头也不回地走了。 瞪着她的背影，cici撇了下嘴，“切，神气什么！” …… 林菀撑着储物柜的柜门，呆呆地看着里面，半响，才道了声，“……谢谢。” 是她疏忽了。 回想起在大学时军训那会儿，自己叠得方块被，她就该知道，不应该质疑姜诚的整理能力。 姜诚拿开林菀握住柜门的手，替她关上门，上了锁，而后将钥匙摊在掌心，递到她的面前。 林菀从他的掌心取过钥匙，不可避免地指尖滑过他清凉的肌肤。 一种痒痒的感觉从掌中末梢神经，直达心底，姜诚轻咳了声，别开眼，故意冷了语气，“林菀，下周一开始，好好表现，面对部队纪律，我可是一视同仁！” 林菀一怔，还未及反驳。 姜诚似又想起什么，急忙补充一句，“除非你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私情可徇。” 林菀动了动嘴，可是姜诚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便错身离开。 她瞪着他英挺的背影，暗想：什么徇私情，恐怕是想公报私仇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世界真小。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的人生可真是悲催。 …… 女儿要军训。 黄吟秋恨不能将家都给她搬上，让她带进军营。 回想起大学时的军训，林菀硬是把母亲给她塞的满满两大包的东西，缩减到只有一个手提袋。 只是几件换洗的内衣裤，还有两身睡衣，外加一小套旅行洗漱用品。 天天穿军装在地上打滚的日子，她现在记忆犹新，而最让她记忆深刻的，便是那里的用水问题。 洗澡基本上是奢望的，不知道军区后勤部的入职军训，能否人性化一点。 周一，林菀将行李装车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的东西最为精简，她突然发现，自己就算把母亲给备下的那两大包东西都带上，跟同行的几个女同事比起来，也是小巫见大巫，有个叫李彤的，甚至还带着锅碗瓢盆，还有电饭煲。 只可惜，这些日用家电，还没有送上车，就被姜诚都给扯了下来，散落一地。 “你们当军训是什么？过家家、玩游戏？” 李彤本来扑天抢地得在地上大哭来着，姜诚这么一喝，她便噤了声，干抽噎着。 “除了换洗的衣物、洗漱用品，还有物资处发的那套装备，其他的都不许带！” 话音刚落，姜诚又扔掉了一个大包。 某女名唤张凝的，赶紧抢救，“教官，吃的东西也不能带？” 姜诚冷道，“你以为自己要去开超市？” 扯开一看，果然是一大包零食。 林菀叹为观止，这姜诚莫不是有透视眼？看见他的双眼在自己带着的那手提袋上寻摸，她不由提心吊胆了，好像姜诚真的可以穿透袋子直看清里面的内衣。 好在，姜诚收回目光，在扫去林菀的那一眼里，似乎还带着赞许。 就这样，姜诚三下五除二地清理掉大半的行李，而这些东西，几乎都是女性的，当然，也有男性物品。――安全套。 也不怕再场的女性别扭，他亮起那盒杜蕾斯，对待男兵可不像女士那么只是呵斥，直接揪了衣领，“你知道你马上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么？” 那人被姜诚的气势一骇，大气不敢出，嗫嚅道，“我……我自己解决，也不行？” “啪！” 那盒杜蕾斯甩在了那人脸上。 “自己解决还用这东西！你矫情给谁看呢？” 那人面如土灰，嘴上还不老实，“其实，我是买来……孝敬教官你的……” 有人忍不住地喷笑一声。 姜诚一个冷眼扫去，“罗强，很好笑？要不要我现在就拿这盒东西来‘孝敬’你！” 全场冷寂。 林菀吞吞口水，第一次觉得，姜诚这所谓“冰山王子”，并非浪得虚名，严肃起来的他，真是挺可怕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5 你挑老婆呢 最后，姜诚从cici的包拎出了一大袋玲琅满目的化妆品，晃了晃，作势要丢。 cici不悦了，“教官，连带这些东西也不可以？” 姜诚眯起眼睛，“阳嫣，你当你去参加海选选美，还是要去好莱坞上镜？” 想不到，男冰山除了冷血之外，还很毒舌。 林菀也是此时方知，原来cici的中文名叫阳嫣，其实，这个名字挺好的，起码比cici好。 那个英文名，总让林菀联想起“塞塞”，也不知道塞什么，总之…… 林菀打了个激灵，很无语。 闪神间，姜诚已将那堆化妆品丢在了那堆锅碗瓢盆一起，似乎感觉剩下的行李入得了法眼了，才扫视了面前这七个不成器的学员。 “我们是去军训，不是去耍宝！出发前，我先给你们打好预防针，虽说你们只是为了适应军队纪律而临时去军训，为期也不过两周，而且，我的指导员之前说过，要对你们适当放松一些，但是既然被派到我的手下，我不会对任何人特别照顾，一会儿你们将去到的地方，只有艰苦，甚至说连洗澡……，明白地跟女学员们说一声，洗热水澡的地方，你们是别想了，只有喝的开水，你们要是愿意辛辛苦苦地打开水洗澡，我没问题，不过，也没有供你们洗澡的地方，除非你们不介意让一群三五年见不到女人的男人围观。” 听到这里，不知是谁又偷笑一声。 而阳嫣再也忍不住地哀叫起来，“不能洗澡？我不去了！” 姜诚无所谓地两手一摊，“随你，我提前知会你们，就是防着这个的，要后悔，现在来得及，去到那里之后，就只能给我好好在那呆两个星期！” 其实，姜诚也没说错，如果这些人现在退缩，当然可以找找他们的背景关系说一说，只要关系够硬，便可以过了军训这关。 但这次的情况，显然又有些不同，女多男少，而这些女的，几乎都是被姜诚的外表迷了个七荤八素的，大有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的念头。 因此，饶是姜诚如此说了，到最后也没一个要退出的，都乖乖地上了车，直奔军营。 去到了军营，他们七个和另外一些人，不知道是哪些单位的新职工，共同编入一个三连二排，共三十个人，三个教官。另两个教官，估计也是像姜诚这种即将军校毕业，直接拉来帮手的。 林菀和阳嫣几个军区后勤部的，被分到二排一班，归姜诚直属。 在一行人下了车，穿好军装列队的时候，另外两个教官站在姜诚身边，眼巴巴地瞅着从他车上下来的那几个年轻女人，表面装深沉，可实际上心下早已波涛汹涌。 俗语说，当兵当三年，母猪变貂禅，可确实不假，这些人禁闭三年，快不知女人为何物了，再加上个个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如今见到同龄的如花女性，满肚子里地开始冒坏水。 其中一个姓成的教官甚至杵杵姜诚的胳膊，“小子，你有福气啊，我看就属你那班上的妞漂亮，嗳，瞧见这个没，皮肤真白，模样真纯。” 姜诚知道他说的是林菀，他压下火气，没发作。 那家伙却没玩没了，“告诉你啊，虽然我没啥跟女人密切相处的经验，但是看女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这个，绝对以后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居家绝品……” 话音未落，姜诚冷眸瞥了他一眼，“你挑老婆呢？还出得厅堂。” 成教官淘了个没趣，嘴上是消停了，心里却想：小样，装什么？别说你没动一点心思。 简简单单地列了队，分了班后，便是安排男女进入各自的宿舍，整理铺盖。 姜诚进了一排的那十人宿舍，用最门口的床铺，演示了一遍被子的叠法和摆放方式，而后留了十分钟，让众女生自行整理。 十分钟后，他再回来，发现有几个上铺的女生哼哼唧唧的，连铺都没爬上去！ 林菀睡了三年多的上铺，爬上爬下，还是轻松自如的，可有人则不然了。 张凝身体稍肥，偏她抽中了个上铺。 姜诚对于女人娇弱起来的麻烦状，相当头疼，他拉着冰山俊脸，冷声道，“都属蜗牛的？就算是蜗牛，现在也该爬上去了！” 张凝忍不住抱怨了，“姜教官，爬上铺很费力气的，我们不能都睡下铺么？” 李彤跟着附和，“是啊，姜教官，我看那边还有个空床位，虽然脏了点，不过我不介意！” 不知是哪个下铺的，竟也跟着叫唤，“姜教官，看她们这么辛苦，不然，你演示一遍爬上铺给我们看看吧。” “是啊，演示一遍吧！” 一时间，满屋子雀跃而热闹起来。 林菀此时，已端坐自己的床上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觉得这些人有些无力取闹，可再看这些女人们的暧昧眼神，豁然明白，都是青春勃发的年纪，加上有姜诚这么个教官…… 早就说了，姜诚是谁啊，那是随便往哪一丢，就有无数女人扑上来的那种香饽饽，更何况，现在本就在女子阵营里。 林菀靠在自己的枕头上，也饶有兴味起来。 姜诚本要冷脸呵斥拒绝的，可一抬头，就瞧见林菀坐在她自己的床上，似笑非笑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眉尖轻跳，忽而抓住门把，用力一跃。 女人们惊呼起来。 只听“砰”地一声，林菀心魂未定地看着面对自己不足一尺正半跪着的家伙，他他……他竟然直接跳到了自己的床上！ 林菀捂着胸口，悄悄歪头，看了眼门口的把手。 乖乖，这怎么说也有三四米的距离！ 姜诚面对林菀那一瞬煞白的小脸，心情大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却是对一众未回神的临时女兵清冷说道，“这不是很简单么？” 说完，他轻盈地从林菀的床上跳下地，大手却顺势抓住她的后腰腰带，环顾一周，“怎么，没看清？要不要我再亲自指导一番，嗯？” 话音未落，他扯着林菀的腰带，大有把她拽下床的意思，林菀则牢牢地抓着床头的铁栏杆，动也不敢动，倒不是怕他真把自己拽下去，而是怕被拽下去后，会是直接跌进他的怀里！ 之前在舞会上的落水一幕，她可是记忆尤甚，知道这男人阴险地很。 姜诚倒也没有怎么用力扯，只是意思意思地摆出那个动作，轻描淡写地解释说，“我这么一扯一抛，也很简单，除非，你们质疑我的力气。” 谁都看明白了，姜教官所谓的亲自指导，是要把爬不上去的人，直接像丢小鸡似的丢上去！ 虽然和美男有肢体接触是好，可一想到像个球似的被丢上一米五高的上铺…… 张凝噤了声，卖力的攀爬。 起哄的人也收回视线，各自奋战。 姜诚终于收回了手，同时扭头看去，正对上林菀羞红的脸和仇视的清眸。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之前抓住她腰带的时候，指尖似乎滑过她腰间的裸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6 特别关照 无聊而残酷的两周军训正式开始。 姜诚确实严格，堪称冷血。 每天一早五点半就把这群娇生惯养、背景雄厚的女人们给叫醒，列队集合。 “同志们好！” “首长好！”少气无力。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做梦都不会说错的简单而无味的对白，却总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为姜教官服务！” “……” 众人无语，或是窃窃私语。 姜诚眯着眼睛扫去，“阳嫣，你没睡醒呢吧？――先围着操场跑三圈！” 阳嫣瞪圆了眸子，谁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姜教官，我说错了，重来成么？” 姜诚面无表情，“你把水泼地上了，让它重新回到你的水盆里，你说成么？――跑四圈！” “姜教官……” “五圈！” 阳嫣咬着唇，憋红了脸地跑出去，再回来时，她可以改名“阳蔫”了。 此事过后，再无人敢对姜诚无事献殷勤。 林菀更是战战兢兢，作为最容易被炮轰的重点目标，她尽可能事事做到完美，不让姜诚抓到她的小辫子。 军训的内容乏味无趣，第一天，毫无例外地是站军姿。 三个班一起，三十号人站在大太阳下，也算阵容强大。 三个教练更是前、左、右三面监视，站在最前面的成教官很是卖力，扯着公鸭嗓子喊，“收腹挺胸，吸气！” 一听这口令，大部分的女兵便不好意思了，都是成年人，对着一些男人们挺胸…… 可是，偏就有几个不怀好意的，在姜诚走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她们会弓了腰、弯个腿，总之，抱有那么一分微薄的希望姜诚能“亲自纠正”。 这种情况，姜诚一般就是冷眼扫过去，表情狰狞，语气恐怖，“成教官的口令听不懂？你今年贵庚？” 啧啧，说话极不留情面。 而绝无意外的，是不出两秒，便有另一教官范教官走来，假惺惺的站到那女兵面前，两手轻轻按在她肩膀上说，“腰用点力，两肩要平……” 姜诚自然不会阻止，始终如一的冷酷表情，偶尔会在林菀面前停顿两秒，在后者紧张地快要无法呼吸时，才旁若无事地伸手扶了下她的下巴，“干嘛头歪着？” 要不，就是练习敬礼的时候，捏了下她的手指，义正词严地说，“五指并拢，听不懂么？” 一来二往，林菀便招来了一众女人的恶毒视线。 阳嫣却在此时为她解了围，“其实，姜教官对林菀特别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已经认识四五年了！” “四五年！那你们是男女朋友么？”这才是众人最关心的。 为了安心度日，林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当然不是，他另有女朋友，两家是世交来着。” “啊，我就说嘛，那么帅的人，怎么会没有女朋友？” “有女朋友，你也有机会的，又不是有老婆。” “就算有老婆，你也可以当小三啊，给这种人当小三，值！” “……” 林菀退居一边，由着花痴们叽叽喳喳地打探冰山诚。 本以为自从再无“战争的喧嚣”，可是，厄运总是尾随姜诚而至。 三天后，林菀的大姨妈来了。 虽说每天都有用热水擦擦身，可那样擦擦不过如隔靴搔痒，身上难受不说，再加上又来了这倒霉玩意，林菀一早起来，就头晕晕的。 她每次都有痛经症状，而这天的太阳尤为毒辣，在站军姿的时候，没撑半个小时，便眼前一黑，晕了。 昏迷前，就看见本来距离她十米之遥的家伙，在她摇晃的那一刹，便闪了过来。 她陡然想起，那次跌入陷阱的时候，某人就是这样，看似相距很远，可关键时候，却像一直就在身边……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人已被安置在军营后方的医务室。 那凉飕飕的小风吹着，让林菀一扫暑热之苦。 不仅如此，待她休息过来后，医务室内唯一的女医生，还悄悄塞给她一张澡票。 这一切是谁的安排，已不用多说。 对于姜诚的这份关照，林菀记下了。 听说，那天是姜诚把她一路一直抱到医务室的床上，中途未假手任何一人！ 此事过后，众女艳羡，预备纷纷效仿。 第二天，阳嫣也“晕”了过去，倒下去时，姿态还很优雅，最巧合地是，当时姜诚正巡视在她正前方。 众女期待地看着姜诚的表现，布料，他只是垂眸，淡淡一扫，而后看向左侧，“成教官，麻烦你抱她去医务室。” “……” 众女无语，其他蠢蠢欲动的，不敢再装晕。 有比较，才知道有差距。 现在，任谁都看得出，姜诚和林菀的关系不一般。 阳嫣不死心地自欺欺人，“都说了，他们认识四五年了，四五年！是很好的朋友关系。” 林菀点头，她很怕死，尤其怕被同为女性的醋意淹死，“确实，我们就像兄妹一样的。” 兄妹？ 唔，妹妹晕了，哥哥是没道理不理不睬； 妹妹表现不好，哥哥是有理由从旁指导。 众女的心里似乎平衡了，却给林菀找了新的难题出来。 林菀有些头疼地看着手里的数封情书，“其实……” 女人们立刻七嘴八舌，“请你一定要交到他的手里，至于他看谁的，那是他的选择，我们不需要你帮忙说好话。” “……”她也没想过帮任何人说好话。 林菀硬着头皮，捧着这一叠沉甸甸的情书，真的很想说：这招太老土了，她们干嘛不问她要姜某人的手机号码呢？她很乐意共享的，只要她们别供出是她泄露的就行。 临走时，阳嫣把她拦住，硬是又塞了一束小黄花在她的手里。 “这……” 阳嫣郑重其事地握紧林菀的手，“我在围墙那边偷偷采的，一定要给到姜教官啊！” 林菀抿抿唇，还是认命地踏上“征途”。 不难估计，如果她罢工的话，一定会被这些被美色迷了心窍的女人给掐死！ 五分钟后 林菀拿着一束花，挺傻地出现在姜诚的教官办公室门口，她庆幸此时办公室就他一人。 姜诚在看见林菀的那一刻，先是一怔，再顺着她腼腆的笑看下去，看到那束明黄时，他情难自禁地偷乐了，想着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这女人有求于自己？ 不管哪个，都挺受用。 “送我的？” “……嗯。”但是，不是她送的。 “这小黄花……，你品味不怎么样么。” 林菀抿抿唇，“如果是我自己挑的，当然不会是这个品味。” “……什么意思？” “啊，没意思，送你，望你笑纳。” 姜诚明白了，冷了脸，“谁让你拿来的？” 林菀轻轻吐了两个字。 姜诚捞起那捧花，嗖得丢进了垃圾桶里。 “喂，你这男人……” “你这女人以后别做这种无聊事！”姜诚转身欲走，可是走了两步，发现不解气，又倏地回头，“你去给我围着操场跑五圈！” “什么？为什么？”林菀不服。 “破坏部队纪律！” “……”滥用私刑！ 林菀转了身，似乎又想起什么，捧着那堆情书，“那个，跑之前，能让我再说句话么？” “说！” “这些情书……” 话音未落，姜诚咬牙切齿，“十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7 知错了么 跑第一圈的时候，林菀想，自找的，谁叫她无事揽了个红娘做呢。 跑第二圈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果然和姜诚此人命中八字相克，这罪也不知是因谁而起，他不领情，还要罚她？ 跑第三圈的时候，她气喘吁吁，想着自己实在悲催，自己的大姨妈才走，就要做这种耗体力的事。 两腿灌了铅似的，第三圈跑不到一半，她已开始咒骂，姜诚这厮，忒狠了，十圈，要她命啊。 她知道某狠心男人正杵在操场的某处围栏边监督她呢，不过，实在累得很，林菀放慢了步子，由跑变走，而后又别有所图地靠近附近的一单杠，撑着胳膊大口喘气。 脑子有些缺氧了，她闭眸歇了几秒，再睁眼时，那个狠心男人已站在她的面前。 跑得真快！ “知错了么？”姜诚面不改色心不跳，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林菀话不成声，“唔……，错了。” “哪错了？” 这老先生，诚心折磨她呢，就不会让她缓口气？ 林菀低着头，想着这男人是什么腿啊，居然可以跑这么快！一看之下，不由想起那次他在救她时受过伤，距离现在不过半个月的功夫，再见面，一直也没找到机会问，“你的腿……现在怎样了？” 话一出口，她又觉得多余，能跑那么利索，还会怎样？ 姜诚睇着她的小脸，一反严肃，轻声戏谑道，“想不到，这么关心我？” 林菀白了他一眼，“真该让所有的学员看看，她们的教官是怎样的嘴脸，还给你写情书！” 姜诚也哼了一声，“给别人送情书，你觉得谁更无聊？” 说起这，林菀很诚意地看向他，“其实，她们之中，也有很不错的，不过我知道，你眼光高，看不上。” 姜诚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他不是眼光高，只不过认定了，便很难移情而已。 要说比林菀漂亮的，他也见过不少；比她家世好的，那更是不胜枚举。 可是能将组合成让他一见钟情这种气质的，却只有她一人。 他半倚着单杠看她，慢慢有些恍惚了，似乎回到六年前，他转眸间她那惊鸿一笑。 此时，她也在淡淡笑着，笑容中，有些调侃，黄昏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带着别有风情的诱惑。 一股冲动涌来，姜诚微微蹙眉，两手无意识地伸出，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单杠，在她因惊讶而睁圆眼眸的那刻，他倾身低下头…… “姜诚！” 林菀猛地推开了他，同时慌乱地绕过单杠，眼神躲闪地如同受惊的小鹿，“我……我回宿舍了！”她咬了咬唇，垂着头匆匆走开，避他唯恐不及。 姜诚捏了捏鼻梁，苦笑地看着她的背影。 是他唐突了，自从她和莫逸分手后，自己的这颗心便开始躁动不安了，频临失控，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伪装多久。 从初见面，便已落得惨败的那一天开始，他守在莫逸和她的身边，默默观望了三年，他想着，就这样将感情埋在心里，无视它，深得哪怕自己都快遗忘的时候，也就是算是彻底抹杀了。 可是直到三年前，面对那个女人酒后的诱惑时，才知道，自己根本不堪一击，而且，喜欢就是喜欢，不是你藏起来，它就不存在。 他希望上天降临奇迹。 事实上，确实奇迹出现了，她对莫逸毁了婚，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把握这个机会，必定天打雷劈。 可是，当想要着手行动，才发觉那么难，他一头雾水，不知从何做起，而且，太过急切，恐怕只会把她逼到落荒而逃的境地，就像刚刚，他如果想用强，她根本敌不过他一根手指头，可那样换来的后果，很可能是连朋友都做不成。 更何况，这个女人后知后觉地，还想帮着别人牵线！ …… 林菀恍恍惚惚地走着，之前的惊骇一幕不停在脑中回旋。 他是要吻她的！ 她不会看错。 由此可见，当日她刚和莫逸订下婚约那晚，他的酒后强吻，也不是认错了人！ 林菀不傻，相处到现在，她不是不懂姜诚对她有好感，但是，她不敢妄加猜测什么，对方没有挑明，只是无端地暧昧着，或许这就是那些少爷们爱玩的把戏？ 就算……就算他是真的，她也不敢想，只能继续这么模糊着暧昧与爱情的界线。 林菀并不喜欢不清不楚、优柔寡断。 但经过了最近这么多事，她能思考的精力都很有限。 莫逸、父亲……，这两个人的做法，让她对这些有钱有权有背景的男人们的爱情，已没有多少信心可言，她宁愿找个平凡的，和平凡的她一起，过着平凡的小日子。 而如今一无所有的她，……也只配这么平凡。 …… 林菀无功而返，不仅如此，还被连累着跑了好几圈。 众女这下纳闷了，说起来，这姜教官可真是喜怒无常，明明前一秒还觉得他把林家姑娘捧在手心里那么呵护着，可下一刻又化身厉鬼将林姑娘折磨地“为伊消得人憔悴”。 但总结一点：想要再亲近姜教官，从此无望。 众女散去，阳嫣仍心有戚戚地凑过来，看着林菀擦拭薄汗，很拍马地递过纸巾，神神秘秘地轻声问，“嗳，林菀，姜教官他……真的罚你跑十圈？” 林菀以眼神示意，让她看看自己正发抖的双腿，“你也是被罚过的，跑完之后，是不是跟我一个症状？” 阳嫣赔笑两声，打消疑惑。“奇怪啊，那他干嘛罚你？” “破坏部队纪律！”貌似姜诚的原话就是这样。 “啊？……怎么，怎么破坏了？” 林菀微笑，“大概，这军纪有明确规定，不可以破坏花草树木吧。” “呃，那么说……”是被她牵连的？ 林菀很大度地笑笑，“对，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这次就算了，我也算吃一堑长一智。” 说完，她拖着灌铅的双腿爬上自己的床铺，留着阳嫣呆在原地。 姜诚生气罚她的原因，她多少能猜出其中真意，可是，那话是打死不能说出口的。 再看一眼表情复杂的阳嫣，林菀忽然觉得，其实，骨子里，她也是挺阴险的一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8慈善拍卖会 情书事件后，一众女兵们，对于林菀，心里总有些愧疚。 不管怎么说，人家为了给她们送情书，而被罚跑十圈……当然，具体几圈，这点小事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但因她们而受罚，这是事实！ 所以，仇视的目光、无聊的滋扰，一时间通通消失。 林菀乐得自在，而且，在相处中，她发觉李彤其人比较跟自己合得来，那女孩虽然啰嗦点，大概是从小就被当做家庭主妇来养的，做什么事都很细心，细心到往往过了头，可心眼不错，不会背地里说谁谁的坏话，偶尔也会有点小幽默。 眼瞅着军训一天天过去，林菀还没有舒服两天，又冒出一件让她全身发麻的事。 她发现，那个成教官在看向她的时候，眼神总是色迷迷的，不怀好意。 本来，被人瞧上两眼，她也不在乎。 可这天，练习正步走的时候，因为是一排排地练，到了林菀这排，成教官走到她的面前，作势矫正姿势，大手托着她的手臂时，似有若无地以指背摩挲她胸前。 第一次，她可以理解为那是碰巧了，可第二次、第三次…… 林菀拧眉，抬眸不悦了，“成教官，我的姿势就这么不够标准么？要不要姜教官过来一起指导指导？” 那成教官显然是对姜诚有点忌讳的，听她这么一说，悻悻地冷笑了声，“行，就这样吧。” 林菀这才轻舒一口气，却不知，这一切都被姜诚看在眼里。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不想，当晚从八卦灵通的某女嘴里得知一消息，说是解散后，成教官在操场上被姜诚给打了，打得很惨，只知道最后成教官是直接被抬着送去了军区医院。 林菀听着心骇，不知白天被吃豆腐一事和晚上这茬有什么必然联系，如果有…… 她不敢想，心中一团乱。 不可否认，几近两周的封闭式生活，让她和姜诚的关系又增进一些，她是真的把他当朋友了。 可对方似乎在她和莫逸彻底玩完后，不管是身心行为上，都放开了尺度，这让她觉得不安，要知道，自从莫逸和父亲的事情接踵而至，感情上她一直很压抑，不表现出来，不代表她全不在乎，恰恰相反，那两件事就像是两根刺，时不时地在心底戳她一下，很疼！ 她现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和心思去开始另一段感情，尤其是姜诚这种到处乱开桃花的男人。 相比较被成教官不痛不痒地吃点豆腐，她更害怕和姜诚之间演变成某种关系。 最起码现在，她自认无力承担。 第二天，成教官被打一事，全连皆知。 原因不详，姜诚被记过停职，教官一职临时另派二人委任。 好在，离军训结束，也不过两天时间。 而林菀从此时，一直到军营结业，再没看见姜诚的人。 …… 军训结束，重返人间。 林菀卸下一身疲惫，才好好地洗了个澡，躺回自己的床上，便接到安敏和馨子铺天盖地的短信问候。 “小菀，活着走出地狱了么？” “丫，黑了几圈啊，现在我跟你一起走在街上，终于可以重树自信了。” “菀，知道你已经好久不食人间烟火了，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吧。” 见到最后一条，林菀腾地坐起。 慈善拍卖会？ 馨子这女人现在真是迈入上流社会了。 林菀本想拒绝的，可馨子像是有预见性似的，又补发一条，“小敏要在学校做实验，她现在被我表侄欺压着，就是上次你见过的那个曲炜，唉，不说这些了，你来陪我吧，我从没去过这种场合，人生地不熟的，胆怯啊。” 想了想，林菀应了。 她了解馨子，那女人虽然看起来大大方方的，其实，心底深处并不是很自信。 曾经，林菀和馨子、安敏三人，安敏家世为商，林菀家世从政，只有馨子的家世为工所以，三个人中，馨子的家庭条件最差。 馨子真名叫沈馨，父母就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父母就她一个女儿，虽然从小尽可能地满足她，但是在性格外形上，却把馨子往淑女的方向培养，想着就是有一天，女儿可以成为名媛。 可馨子就是个伪淑女，她本身很叛逆，时不时地爆粗口，不满被束缚的人生，她后来选择退学，嫁给了一个老男人，这一切的做法，也是因为在逐步培养为名媛的道路上，她独自一人在自己觉得无法抵达的世界里打拼，太过辛苦，所以选择了放弃。 林菀理解，所以，但凡馨子要求她陪同出席这些公众场合，哪怕她自己也没兴趣，也会尽可能地陪同，尤其是安敏不在的时候。 …… 林菀的晚礼服并不多，出挑的更是没有几件。 慈善拍卖会这种一听就高档的玩意，她纠结了半天，最后穿上了那天在姜诚家舞会上穿得那身白色礼裙。 下了车，一身金光闪闪的馨子，看起来像足了贵妇，她挽着林菀的手臂，跨进会场。 林菀打趣，“妹夫呢？” 馨子闻言，一脸幽怨，“别提他，那个老男人，我要离婚！” “啊？”又要离婚！ “他今天把我一人丢在这里，自己不知又去会哪个女人去了，不说了！我去下洗手间，你去不去？” 馨子总是这样咋咋呼呼的，林菀也没有特别在意她说的话，摆了下手，“不了，我在这等你。” “那你先喝点香槟，少喝点，怎么说也是酒。” 馨子临走关照了几句，便拿着她的小金包，踩着她的金色高跟鞋，走开了。 林菀百无聊赖地沿着自助餐桌走，欣赏着上面摆放的精致甜点，就在她相中其中一款蛋糕，准备夹起一块的时候，身后响起一个似曾听闻过的声音。 “你们说，难得我们家阿逸不嫌弃，她还要跟我们这样的人家悔婚，是不是不识好歹？” 林菀微微蹙眉，她想起来了，那个声音，是莫逸母亲的！而莫母嘴里的那个不识好歹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59都是有遗传的！ 林菀握着手中的蛋糕夹，却再也下不了手去。 她甚至是微微颤抖地才将夹子放回原处，想要走开，可双脚就像是安了钉，挪动不了分毫。 身后中年女人们的声音，无一字遗漏地钻进她的耳里。 “哎呦，这么说，那女孩还真是差劲呐。” 就听莫母用着无比嚣张的口吻接道，“可不，那丫头，天天勾三搭四的，和好多人都牵扯不清的，本来，她还传出跟姜家的那个孩子有婚约，结婚的时间，竟然和我们阿逸是同时，你们说这女孩过分不？好在姜家及时发现了她的嘴脸，才挽回了颜面，就我们家阿逸老实，被骗了还不知道，唉，所以，搞到最后被取笑的也就是我们。” 光是听着，林菀已可以想象，莫母此时是多么地声情并茂。 她心底失笑，之前订婚的时候，她怎么就想象不到，那个慈爱的中年贵妇，是这么地有演戏天赋？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林菀有些好奇，自己如果现在走出来，站在这些人面前，莫母又会变成怎样的嘴脸？ 身后不屑的交谈，陆续飘进她的耳朵。 就听着两三个女人附和般地说着，“哎呦，现在的女孩子，真是找不到几个正经的，这人嘛，就是要日久才见人心。” “其实要我说，还是找世交那种知根知底的，才稳妥。” “听你这么说，我其实挺好奇的，照说这女孩那么差劲，那她一定模样很出挑喽？不然，有怎么能把咱们军区两个出色的男孩子迷得都到要结婚的地步？” 听到这，就听莫母轻哼一声，“能有多出挑，不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有多稀奇？而且，这丫头要是长得好，也不至于连她爸都不要她！知道么，那女孩他爸亲自上门求我们家老莫，说是只要保住他现在的职位，他宁愿和那丫头断绝父女关系！” 众女唏嘘，“天哪！” 林菀也是心底一沉，本以为自己可以平静地面对任何关于别人对她家变的说辞，可是，她低估了自己的承受力，更低估了父亲对自己的残忍。 如果莫母说得是真的，如果是真的…… 林菀垂眸，只觉手脚冰冷，就听着莫母那如魔音一般的话语从身后传来，愈发遥远。 “我们后来才知道，她爸早就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儿子都十七八了，我就想嘛，那女孩子年纪轻轻的，放荡劲都是哪学的呢？原来啊，这人品问题，都是有遗传的！” “哈哈哈……” “可不是呢。” “……” 眼圈在眼底打转，林菀盯着自己的托盘，人如石化。 贵妇们的讥笑声像是没玩没了似的，在林菀的耳里被无限地放大，她真想就这样扭过头去，给莫母抽一嘴巴，也想有个地洞，让自己钻进去，等爬出来后，自己再不叫林菀。 可是，她没回头，周围也没有地洞，而是有一只大手突然地拍上她的肩。 林菀抬头，透过眼底的水雾，看着面前男人因为穿透眼泪而变得模糊的脸，她颤了颤唇，呼唤没有出口，就被男人勾进了怀里。 眼泪在碰到男人肩头的那一刻滚落，也在同一刻被她收了回去。 林菀是理智的，起码，在众目睽睽的时候，她习惯了理智。 轻轻推开身边的人，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男人没吭声，而是忽然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直拉向身后不远那堆交谈的贵妇们的面前。 似乎察觉了他的意图，林菀挣扎，可是他的大手就如同牢不可破的桎梏，让她挣不出分毫。 已经有个贵太太看见了他们，对着他们的方向扬了下手，“呦，这不是恒雷家的孩子么，姜诚啊，你爸也来了么？” 人已被拖过去，林菀硬着头皮地对上莫母回头后那青红不定的脸，听到她身边的那家伙客气而疏离的回道，“他今天有事，我替他过来的。” 女人们笑笑，目光却都不约而同地落在林菀的脸上，眼里闪着八卦，“阿诚啊，这女孩子是……你女朋友？真漂亮啊，纯纯净净的，一看就是好人家出身的孩子。” “可不，你看他们俩今天的穿得多般配，都是一身纯白无暇的。” 姜诚知道林菀在瞪他，可是，却不做解释，等着这堆女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评价够了，才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你们误会了，她只是我一个关系较好的朋友，不是我女朋友。”说完，不忘心里补充一句，起码现在还不是。 女人们的脸上面露尴尬。 有人陪笑着试图缓解僵局，“原来只是朋友啊，不过嘛，这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阿诚长得好，这交的朋友也漂亮。” 为着那句“物以类聚”，林菀冷笑了，一个没忍住地开了口，说话时，眼睛却紧盯着莫母。 “这位阿姨，你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个鼻子两个眼，能漂亮哪去？” 说话的女人被莫名一呛，只觉得这话耳熟，却不记得自己怎么得罪了这女孩。 姜诚是听到事情原委的，不由失笑。 而莫母则气得一阵脸青。 在众女人面色难看地面面相觑时，姜诚礼貌地点了下头，拉着林菀的手离开了，他本就意在缓解她之前的难堪和尴尬，也为了不让莫母继续胡说八道下去，才选择带着她在这几个女人面前兜一圈，现在，目的到了，他便点到为止地带林菀离开，至于莫母心里什么滋味，不言而喻。 可林菀不然，她想着，反正已经得罪了这些贵太太们，不怕再得罪一点，而且，自己和父亲没有任何关系了，这莫家想要对付谁，她都无所谓，如果真的把她从军区后勤给辞退了，那丢也是丢了父亲的脸。 于是，她走了两步，便又不甘心地回了头，“对了，莫逸他还好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0安慰 贵太太们的眼睛刷刷地落在莫母身上。 莫母拉长了驴脸，冷着声音维持颜面，“不劳你关心！” 林菀微笑，“我可不是关心他，是关心一直给他当秘密情人的那个女孩，算起来也有三年了，也不知道和他确认关系了没有，啊，看阿姨你这么诧异的样子，难道他还瞒着呢？真是的，居然脚踏两船长达三年！你说，这么不近人情的做法，都是哪学的呢？对了，听说，这人品问题，都是有遗传的，是不是？” “你……” 莫母实在是下不了台，气得牙狠狠地，突然就冲上去，对着林菀扬起一个耳光。 “啪――” 姜诚的心里一跳，怔怔地看着林菀的左脸上，浮起五个清晰的红色指痕。 本来，这一巴掌他可以拦下的，可是他的手才动了动，就被林菀给抓住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前一步，迎上了那一巴掌。 如果不是因为心如死灰，一个人是不会抛开自尊，抹去所有躲闪的机会的。 姜诚觉得心疼，那一巴掌比抽在自己的脸上还要难受。 他试图将林菀拉回自己的身边，可是她却僵着身子，动也不动地，就那么冷笑地回视着莫母，“谁是谁非，你何不回去问问自己的儿子？不是屈打成招，就可以抹杀事实的！” “你你……” 莫母一个字都辩驳不出，眼见着越多的人围上来，开始对她们指指点点，众人不知个中蹊跷，只看见这个有些名气的贵太太打了一个纯真的女孩一巴掌，而后那女孩则不哭不闹，只是一脸坚强地回了句掷地有声的话。 每个不知情的人，看到这里，都会将同情票，投在林菀的身上。 目的达到，林菀垂下眼眸，对着姜诚低低地说了声，“我们走……” 姜诚抿了下唇，没有半分犹豫地拉住她的手离开，没走两步，他将她的手放手另一掌中，而自由的那只则环住了她的腰。 林菀乖巧地没有拒绝，垂着头，任由柔软的发丝挡住自己的脸和视线，她知道，不管姜诚把她带去哪里，都比在这里要好！ …… 姜诚将林菀带去了偏厅的一个废弃的杂物间。 他找不到附近可以避开人们视线和耳目的地方，唯有这里。 没有椅子，他将她抱在杂物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自己则双臂撑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左脸上的指痕。 五指印还没有消，可见莫母那一巴掌有多狠。 虽然明知道原因，姜诚还是忍不住地开了口，“为什么拦住我？”说着，他抬起手，以指背试图轻触她白嫩的脸颊，手停在半空，终是没有落下，面前的她看起来那么脆弱，似乎一碰即碎。 林菀浅浅地笑了下，“得罪人，我一个就够了，你们两家是世家，怎么说，她也是你的长辈。” 姜诚听得心酸，酸涩中又渗透着温暖：她是为了他，是为了他…… 不管只是出于她良好的修养，还是出于他们的交情，这个认知，都让他心中一动，双臂一捞，意识抵达大脑时，人已将她圈入怀里。 “林菀……” 柔软的女性身体就在怀里，这是他几乎日日夜夜想了六年的人，鼻尖嗅着她发丝的清新，心神一荡，一时间，他忘了几秒钟前，她在他来说还是个不敢触碰的易碎体。 双臂又收得紧了紧，“林菀。” 姜诚低声喃喃，唇已自觉自发地吻上她的耳后肌肤…… 湿热的感觉，让林菀一个激灵，彻底回神，她猛地推开他的胸膛，力道十足，竟把身前的男人推开两步之遥，也在此时，才察觉到现在的境况算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林菀下意识地摸向耳后，濡湿的感觉犹在，她的脸烧起来，将之前的五指印掩盖。 瞧着她惊恐的模样，姜诚心生挫败，苦笑了声，“对不起，……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 不知道如何安慰，所以以吻安抚？ 好在，他没有亲上她的唇。 林菀跳下桌子，理了理裙摆。 她不可能当做没什么，更不可能说谢谢，尴尬地拢拢发丝，“那个，能带我回去拍卖会大厅么？” 姜诚不解，“你还要回去？” “馨子还在那等我，……而且，我也不觉得刚刚是我丢了人。”就算是，以现在的她来说，残存无几的脸面，也没什么好丢的了。 －－－－－－题外话－－－－－－ 有点少，呃，改天补回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1 都是垃圾 重返慈善拍卖会大厅，馨子早在门口等着了，一见他们走来，不顾形象地奔过来，扯着林菀的手，“蠢女人，我就知道你会回来！你……” 说着，馨子扳着林菀的脸，左右看了看，才咬牙道，“放心，回头我会给你报仇！”看样子，刚刚的那起小事故，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林菀失笑，“别激动，一个不小心，别又被妹夫抓了把柄。” 馨子还想说什么，却被姜诚扯了扯她的小提包，“二婶，跟你说两句话，成么？” “呃，我？”馨子指着自己的鼻子，模样挺傻，人却乖乖地跟姜诚走到一边。 林菀瞧着那两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聊完了，姜诚竟直接径自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林菀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本来准备问他上次军训记过的事的，但是好像每一次，她对他的关心，都要延迟。 说完悄悄话的馨子，春风满面地走回来，挽住林菀的手臂。 “什么好事？”看着好友的笑容，林菀发现，心底也不是那么抑郁了。 馨子眨眨眼，“秘密。” 林菀轻笑，“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 “还不是跟钱有关么。” “呃……”馨子服了，“你怎么猜到的？” 馨子那张透明的脸，一点心思都藏不住。“老经验了，是不是妹夫放开尺度，加大了今晚供你挥霍的资金？” 看着林菀的俏脸，馨子有些崇拜了，崇拜中，还夹杂着点小异样，“别说，今晚，我真的可以喊价喊个过瘾！” …… 慈善拍卖会开始后，馨子倒是一路淡定，直到莫母相上了某样东西时，才正式开始较劲。 个中原因，不用多说，林菀也清楚。 这就是馨子所谓的报仇。 林菀感动，感动之余，不忘理智，她握住好友的手，“别，只是为了驳她的面子，花钱买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挺不值的。” 馨子没回头，随口说了声，“反正不是我的钱，我叫价，不心疼。” 然后，在林菀茫然狐疑之际，再一次举起手中的牌子。 那是一个明末的陶瓷艺术品，对于古玩，林菀并不了解，她也相信，莫母执着于这件拍卖品，极有可能是为了莫父。 几番争夺战下来，场上较劲的，只有莫母和馨子两人。 莫家和姜家都是望族，而且是世交，这点很多人都清楚。 但莫母已是老面孔了，可馨子的那张太过年轻的脸，还并不是人所众知。 对于馨子，莫母见过，却一时没想起来是谁，加上她今晚已经受了林菀的气，在拍卖上，说什么不能再丢一次颜面。 价格不断地攀升。 最后，在馨子一口气加价五十万的情况下，莫母死灰着一张脸，无奈地看着心仪之物流落他人之手，颜面再丢。 散场时，馨子美颠颠地捧着那个陶瓷花瓶，和林菀并肩地走到莫母的面前。 莫母不明所以，可瞧着那林菀和花瓶就心中有气，想着这年轻女人估计也是来意不善。 不想，馨子巧笑倩兮，“在家靠父母，除外靠朋友，大家相逢便是缘，实在不该为了一件玩物伤了和气的。” 莫母一怔，就听馨子继续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这位‘大妈’你喜欢，那就送你了吧。” 莫母被那一句“大妈”气得七窍生烟，正想很骨气地说一声不用。 但话未出口。 “咣当――” 那个刚刚才被天价拍下的瓷器已在莫母的脚边摔了个四分五裂。 莫母瞪着一地碎片，心中突突狂跳，半响回不了神，被吓的，也被震的。 依稀听着馨子那渐行渐远的声音，“你看上的，我根本就不稀罕，可是，我就算砸了它，也不会给你，因为，它在我眼里，就是个垃圾，就跟你的儿子一样！” “你……”莫母回过味来，正想唇枪舌战一番，可馨子早已拉着林菀离开，徒留莫母一人再一次成为围观和出丑的焦点。 …… 对于馨子花那么多钱拍下一件东西，可是还没在手里捂热呢，就真成了一地垃圾，瞧着馨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林菀可是心疼地要命。 “馨子，你又不怕你家妹夫的辣椒水、老虎凳了？” 馨子心虚地嘿嘿一笑，“我觉得……只要是值得，花再多钱，那老男人应该也没话说的。” 林菀狐疑，“我怎么觉得，你就跟不是花自家的钱似的？先说好，妹夫要是让我赔，我可真是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林菀本是随口的一句，可馨子听了，却红了眼圈，紧握住她的手，“小菀，你真是的，家里出那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和敏丫说呢？之前听说你爸爸有个十几岁的儿子，后来问你，你又说开玩笑的，我和敏丫也没当真，如果不是今天来了这慈善会，还不知道他……” 林菀牵强地笑笑，不愿继续这个话题，“都过去了。” 养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原来一直又另一个老婆和儿子，而且，现在还为了那对母子，抛弃了自己，这样的事，相信是谁，都不会轻易从心底抹去的。更何况，父亲为了自己的前途，竟然颠倒事实，陷自己的女儿于不义……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当真这么脆弱？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2 没资格管她 林菀有些贪恋着馨子手中传来的温暖，现在，她拥有的，只有母爱，和两位好友的友情了。 “馨子，晚上，能不能不去吃慈善拍卖会后的自助酒席？” 这个时候，林菀说什么，馨子都会砸锅卖铁地照办。“当然，你说吧，想去哪？” “陪我喝喝酒，好么？” 听到这里，馨子没来由地哽咽了。“……好。” 林菀一直压抑着，谁都看得出来。 莫逸的背叛，她当做无所谓，事关父亲抛弃的事，她更是只字不提，直到今天的慈善拍卖会，从莫母的嘴里抖出了往事，伤疤揭开，她才彻底崩溃。 在ktv的包间里，林菀头一次拿着话筒歇斯底里地唱着自己根本不擅长的流行歌曲。 一首又一首，串调、走音，边唱边笑。 馨子知道，林菀在发泄，她不是一个习惯倾诉牢骚的女人，能够这样痛痛快快地嚎出心中的抑郁，总比闷在心里要好。 终于，林菀唱够了，笑嘻嘻地拿起桌上兑了绿茶的洋酒，豪爽地喝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 前几次，还知道说要和馨子碰碰杯，可后面，完全是自斟自饮。 馨子看得心惊，可又不能相劝，只是徒劳地往酒里加大绿茶的量，希望稀释了酒精的浓度，等得林菀喝撑了，也就算了，不至于太伤胃。 眼瞅着林菀由站着喝，慢慢演变成坐着，又由坐着，变成现在半倚着沙发的姿势，馨子猜想，应该是差不多了。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从外打开，出现在门口的，竟然是姜家叔侄。 可巧，音响里刚刚更换了一首歌，――“死了都要爱”。 姜弈一听，眉头便蹙起来，再看看面前的茶几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八九瓶……康师傅绿茶的空瓶，而洋酒瓶里已少了三分之一。 他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喝了多少，但是哪怕只有一滴，已是犯了自己的禁忌。 冷眸一抬，馨子一个激灵，赶紧站起，顾不得又哗啦啦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的林菀，怯怯地对姜弈一笑，狗腿地唤了声，“老公……” “回家。”姜弈的回答，言简意赅，却不容抗拒。 馨子赔笑，抱着一丝侥幸，“老公，我没喝酒，真的没喝！只是在这陪小菀来着，我喝得只有绿茶！” “那种有防腐剂的绿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馨子被自家男人的阴森样，吓得腿都有点颤了，可还硬着脖子死撑，“我只喝了一杯，一杯而已！真的，我发誓！还有，能不能让我再呆一会儿，小菀她……。――难道我连陪朋友的权利都没有？姜弈，你不会这么冷血无情……吧……” 话音一转，馨子就要飚起她的火爆脾气，只不过，对上自家老男人的冷脸，她的气焰只噗嗤地闪了一下，便蔫了下去。 姜弈的回复是直接把身后的姜诚给推了出来，而后轻描淡写地瞧了馨子一眼，“这里有他，如果林菀真喝醉了，你又能搬动她？――回家！” 馨子悄悄瞪了自家老公一眼，想着这老男人真是挺不近人情的，但一看是让姜诚替代自己，也就勉为其难了，别的不说，就冲着这大侄子“放血”地让她今晚挥霍了五十万，也能看出姜诚跟莫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为了小菀的将来，她今晚就“重色轻友”一回！ 对上姜诚面无表情的脸，馨子扬起笑来，正想语重心长地叮嘱一番，姜弈那厮已经大步跨来，抓住馨子的手腕。 馨子咧咧嘴，知道自己再耽搁，这只手恐怕就要半残了，埋怨地再瞪老公一记，而后一步三回头，恋恋难舍地徒劳嘱咐着，“大侄子……哎呦，疼！别以为怀孩子这事光是饮食注意就行，身体各处也不能有一点伤害的，对，还有心理伤害，我怎么之前没想起来！……嗯，你今晚就严重伤害了我的脆弱心灵！――大侄子，你盯着点，别让小菀喝醉了，千万记得……别催了，我这不在走着吗？你……你别瞪我，不然，……不然我还去睡小木屋！……” …… 林菀迷迷糊糊地，就看见馨子似乎被谁给拉走了，她有些茫然地望去，徒劳地伸出一手，“馨子……” 手伸到半空，便被一只大掌握住，那只手冰冰冷冷地，让林菀一个激灵，散去的理智聚拢了些，她眯着眼眸抬起头，不悦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挡住了大片灯光和门口视线的家伙，双目对焦，她认出了那人。 “又是你……”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自嘲，和林菀自己都察觉不出的无奈。 姜诚猜不透，他无从知道，林菀这三个字背后的意义。 家逢巨变，多重狼狈际遇，三年来，似乎每一次的不堪都会落入他的眼里。如果说这是命运，林菀想不明白，为什么命运安排的，会是这个人。 自我嘲弄间，林菀抽回了自己的手，头昏脑胀地转而去抓向桌上的酒杯，酒杯却在前一瞬，被那只刚刚那只冰冷的手抢了先。 “别喝了！” 林菀顿了顿，轻声垂眸道，“放心吧，我还没醉。” “那也不能喝了！……喝多伤身。”姜诚清楚二叔把他留下的目的，那是给他机会。 林菀咬了下贝齿，再看向身边的男人，“姜诚。” “……嗯。”姜诚对上她的眸子，清澈、水润，再听她的声音，或许，真如她所说，她还没醉。 “现在你不是我的教官了，所以……” “……” 所以，他没资格管她！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3 别考验我 姜诚松了手。 下一瞬，酒杯从他的掌心被抽走。 林菀抿唇，酒液从粉润的唇间滑过，一饮而尽后，嘴角轻轻弯起。 那个笑，带着嘲讽。 姜诚冷着脸，不管林菀的笑是自嘲，还是嘲他，都让他心中一痛，揪在一起。 他没再阻止她，而是选择了默默坐在一边，看着林菀一杯接一杯，喝酒像喝白开水，偶尔，他心里会冒出一句：这小妮子似乎酒量不错。 可是，五杯过后，他彻底推翻了之前的论断，因为，面前那小女人豪迈地喝尽一杯酒后，竟开始呵呵笑出声来。 笑声一发不可收拾，可林菀笑着笑着，眼角又滑出泪来，一滴，两滴……，慢慢地，眼泪也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偏偏，那让人听着皱眉的笑声却一直没停。 姜诚觉得不对劲。 林菀醉了！ 他递过去纸巾。 林菀接过，随意地在脸上抹抹，又开始吃吃地笑，断断续续，最后变成了呜咽，很难听。 姜诚伸出手臂，拍了拍林菀的肩，后者没有拒绝，或许是因为醉了，而没有察觉到他的动作。 姜诚不由在想，自己之前默默无声地看她豪饮，或许早就在心底不怀好意地等着这一刻的来临。 拍肩不着痕迹地演变成虚抱。 姜诚想要得寸进尺地将虚抱再演化出实抱，却被林菀猛地推开，在他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见林菀冲进了包间里的洗手间，再之后，便是呕吐的声音传来。 姜诚措手不及。 在他周围，喝酒喝到吐的例子不胜枚举，可没有一次说是需要他出手护理的，而他本人……，虽说不上千杯不醉，可紧急关头，总能把持得宜。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倒了杯冰水，一手端着，另一手扯了几张纸巾，守在洗手间的门口，待那个有些摇晃的小女人出来，他只有用胳膊去搀扶的份。 林菀不领情，一掌拍开，晃晃悠悠地走回沙发上，小手又奔着洋酒瓶而去。 姜诚将纸巾和冰水一丢，及时地按住她的小手。 “林菀！” “松手！” 都说酒醉的人，可以徒生一份蛮力，不假。 姜诚一个不察，被林菀的手像小蛇似的，硬生生地带动他的手，倒了一杯。 大手钳住她的手腕，姜诚说什么不会让这杯东西进她的肚。 “你不能喝了！” “你讨厌，走开！”林菀两手去夺，力气上敌不过，她就张开菱口，对着姜诚的手背咬去。 姜诚吃痛，同一瞬间，因为林菀的动作，那杯酒凄惨地洒了自他一身，胸口一片湿凉，黏在身上，挺不舒服。 他知道自己一走开，林菀这醉鬼又要喝个没完，只好一手钳住她的双手，另一手解开衬衣钮扣。 再说被束缚了双手的林菀，此时已没多少理智可言，她心里苦，想喝酒发泄，却又被个碍事的家伙绑手捆脚的。 她也火了，又挣又踢的，双手始终无法挣脱，甚至是被男人反剪身后，几乎整个人都被困在他的怀里，情急下，张口对着面前人微裸的肩头咬去，下口挺狠。 姜诚一怔，只觉柔软的唇瓣略带清凉地贴着他的皮肤，虽然那一咬很疼，可是却让他诡异地想起了三年前…… 喉结一动，姜诚吞了吞口水，他哑着声音，“林菀……，你不能这么考验我。” 声音变成了一阵风，从林菀的耳边擦过，没留半点影响力。 姜诚闭了闭眼，突地松开她的手腕，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唇舌间，尝到了她嘴里的他的血…… 像是要吸进她口中的空气，姜诚吻得义无返顾，难以把持。 待他艰难地抬起头，压抑地重重呼吸，才发现，怀里的她已酒劲上来，昏睡在他的肩头。 机会、机会…… 姜诚一手拥着她的腰，另一手则近乎迷惑地轻抚她因酒醉而泛红的粉颊，细腻而微热的触感像是一团火，兹地一下灼烧起本能的渴望，大手没有迟疑地移动，带着自发自觉地向着颈项处游移，而后滑至领口。 拇指在女人纤细的锁骨处摩挲着，姜诚忽地闭眼摇头，对于脑子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很不耻。 他别开视线，对着没有任何反应的她，他怎么也不能下手。 万分不舍地收回手，他将她的身体平放在沙发上，自己则冲进洗手间，将脸至于水龙头下。 一分钟后，他抬起头，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脸，想到了这阵子发生的种种。 心底自私的声音没有任何压制地，越来越大。 她是单身，没有男朋友！ 他未婚、她未嫁，他追求她，无可厚非！ 他还有什么好迟疑胆怯的？ 是，她是对他退避三舍，这让他小心翼翼地在原地却步。如今，他不想再等，六年的时间，早已磨掉了他所有的耐性，既然她逃避，那么他只有兵行险招，破釜沉舟地置死地而后生，强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姜诚抹了把脸，走出洗手间。 他重坐回沙发旁，看着面前醉沉沉睡着的女人，看着她微蹙的细眉，小巧的鼻尖，粉润的红唇，还有均匀起伏的胸口…… 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诱惑。 他别开脸，目光无聚焦地看着远处，良久，又不受控制地回到她的脸上，猛地，他转了身，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洋酒，一口饮尽，手握杯子，未及放下，人已低头封住她的唇。 同一时间，“哗啦！”掌中的玻璃杯被他捏个粉碎……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4 我会负责 他要了她！ 姜诚心悸犹存地让浴室的水龙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每一分细腻的触感，依旧激荡着他的心，他闭上眼睛，贪恋地细细回味。 这一次，他直接将她带上酒吧楼上的宾馆，迫不及待地进了门便直奔主题，待裸裎相见时，却又带着一股虔诚的心，按耐着急切，一点一点地占有了她的身体。 哪怕全程她昏昏沉沉，只有在激情难耐时，才难自禁地发出诱人的低吟。 他要了她！ 一次，又一次…… 今夜之后，就算她恨他，他也认了。 随意地裹了条浴巾，姜诚推开了浴室的门。 此时，床上的小女人已有转醒的意思，她皱着眉，似乎是要挣脱某种梦魇，强迫自己醒来。 女人姣好的身材完全遮掩在纯白的被单下，只露出清丽的容颜和柔软丝滑的墨发，就这样的一幕，已能让姜诚情动。 只是，他不知道，在一团乱麻的情况下，他所采用的这种近乎卑鄙的做法，到底会引来她怎样的态度？ …… 林菀睁开眼，宿醉的头疼，让她狠狠地捏了下眉间，方慢吞吞地撑着身体坐起。 触目可及的，是完全陌生的环境，疑似仍在做梦。 这时，视线里出现了一杯水，她下意识地接过，“谢谢……” 话音未落，她的心里一震，纠结了三年的过往，早已在心底生了根，但凡一点点的似曾相识，都让她敏感地陷入防备。 她猛地抬头，像是恶梦重演一般，她看见了那个恶梦中男主角的脸。 “你……”声音变得干涩，林菀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见了身无一物的赤果胸口。 忍着将水杯丢向那人的冲动，林菀压抑着，慢慢地将被单拉了拉。 “先喝点水，有什么话，……慢慢说。”姜诚一脸平静，语气清冷，可他身上的那件白色浴袍，却说不出地刺眼。 林菀将水杯移到唇边，咬了咬杯口，又拿开。 想也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他对她有好感，也一直觉得这种好感，无非是红二代、官二代的少爷们，对于女人的势在必得的偏执，现在看来，果不其然！ 果不其然…… 这一次，他不会又说，是她酒后“强迫”了他吧。 不过，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反正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也不算什么了。 水杯被人从手中抽走，林菀戒备地看着面前放大的脸，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身体。 这一举动，让姜诚一阵不安，冲动是魔鬼，现在，他指不准开始遭到魔鬼的惩罚了。 “林菀，我们谈谈。” 林菀低头，轻笑，“那个，我想不必了，你能回避一下吗？……我要穿衣服。” 姜诚拧眉，将水杯置于桌上，转而试图握向她的手，却被后者轻巧避开。 “你……”姜诚抿抿唇，本分地收回了手，“这次……是我的错，不过，我会负责！” 负责？ 林菀听得心里一跳，不可置信地抬头，恰好对上男人墨黑深邃的双眸。 她看得有一瞬失神，那双眼睛似乎在告诉她，他是认真的，认真的要…… “我们结婚吧。” 结……结婚？！ 林菀陡然抓紧了被单，半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别说笑了。” “林菀，结婚这种事，也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么？更何况，你和我之间昨夜已经……” 林菀干笑了声，无意识地又将床单往肩头扯了扯，“昨夜，呵呵，没什么的，这不是因为喝醉了么，咱们也都是大都市里的人，别告诉我，你思想这么守旧，就当做一夜情？对，……一夜情……，那个，没什么的，真的没什么。请你……请你先回避一下，成么？” 林菀的声音越说越小，语无伦次的。 说真的，她脑里乱得很，撞来撞去的，好像就剩“结婚”两个字，可偏偏，这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 结婚？ 不，别说笑了，她可不要！ 就算要，也不会选姜诚这种背景的。 林菀急于撇清关系，姜诚在失望之余，又有些庆幸，还好……还好她似乎没有他预料中那样埋怨他、恨他，大概也归于他“认罪态度”良好，可避婚却不是他期望的，既然掀了头，没道理无疾而终。 姜诚霍地站起，向前一倾，双臂撑在林菀的身侧，逼视着她的眼睛，“林菀，对我来说，这可不是一夜情！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而且，我对你……我对你是别有用心的！” 林菀越发头疼，躲闪着不敢看向近在咫尺的俊脸，她顾不得衣衫不整，伸出一手臂，遮掩了自己的双眸，“别说了，真的不用。” 不用？ 不用负责？还是……不用结婚！ 姜诚一把拉下她的小手，强迫地捏住她的下巴，“其实，我骗了你，三年前的那晚……” “别说了！” 她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何必纠结？ 如果真要将过去的都拿来困住自己，那么她是不是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莫逸和爸爸所带给她的阴霾？ 看到她这样，姜诚心生挫败，苦笑一声，不死心地表白，“林菀，别告诉我，你真的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别。” “我真的喜欢你！这辈子，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封藏了六年的情感，一旦揭开，便一发不可收拾地倾泻而出，姜诚激动了，似乎找不到什么词语去诠释他的感情，他只是情不自禁地抓着她的双臂，那么紧，那么用力，千言万语冲到嘴边，只变成了太过平淡的两个字，“……真的。” 林菀轻呼了一口气。 一直以来，她知道他对她不一般，可对方当真表白了，却又觉得，也不是多么震撼。 她甚至可以平复情绪，冷静地看着他，淡淡地威胁一句，“别说了！你再说的话，我们连朋友也别做了，从此陌路。”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5 承诺这东西 姜诚的大手，慢慢地从林菀光洁的手臂滑下。 似乎，计划失败了。 姜诚不愿意陌路，也不想再退回原来的位置。 既然……既然正面进攻不成，既然她不吃软的，那他只能换个方向！ “好，好！可是，林菀，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告诉你，我不可能再像三年前那样，明明刻骨铭心地惦记着，却装作一无所知，等待和隐忍的痛苦，相信你多少能够理解，你夺了我的心，还占了我的身！……” 林菀嘴角一抽。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 “今天下午，拿上你的户口簿和身份证，我们去民政局！” “姜诚……” “我人生唯一的一次心动，唯二的两次纵欲，都是给了你！我不瞒你，昨夜，你喝多了，一边拉扯着脱礼裙一边往我的怀里钻，又哭又笑地试图寻找安慰，林菀，我是男人，不是圣人，更何况，勾引、诱惑我的，是我心心念念的女生，你攀着我的脖子吻我、抱我，我要是再如老僧坐定，我……我他妈就不是男人！” 说到这，林菀心虚了。 相比较三年姜诚所谓的“强迫”一说，他今天的说辞，似乎可信度更高一些。 的确，她只有两次喝多的情况，而这两次，都是在他的面前，所以，至于她酒后到底是什么德行，还真不好说。 林菀眨眨眼，嗫嚅道，“可之前，你说是你的错……” 姜诚冲口吼道，“之所以说是我的错，也是不想给你心里压力！――林菀，你不会想要吃干抹净就抽身而去吧？” “……” 尴尬之后，林菀有些失笑，想着姜诚不去做辩护律师，有点可惜这口才了。 “姜诚，你现在就是在给我压力！” “那是你应付的责任！” “你是男人，失两次身怕什么？” “初夜，那是我的初夜！” 情况有些颠倒，而且令人啼笑皆非，好像她是招了鸭而不给钱的嫖客！ 林菀拢拢头发，无语。 光着身子在床上大谈男人的初夜和为男人负责的问题，这是她打破头都不曾想象过的景象。 她试图将话题扳回正常的方向，“姜诚，你别激动。” “你利用了我的感情和肉体，我能不激动么？林菀，这一次，你非要给我个说法！”姜诚似乎真的抓狂了，跳下床，来来回回地走，冷不防地停住，吼一声，“我告诉你，这个事，只有结婚能解决，别的都免谈！” 又是结婚！ 林菀害怕这个词。 对她来说，结婚是种很不靠谱的东西，虽然，她不是那种真的可以当一夜情为无所谓的女人，但如果让她为了上了一两次床而和这么样貌危险、背景危险的男人结婚，她不愿！ 她怕，怕有那么一天，这样的男人也带了个陌生的女人走到她面前说：离婚吧，我和她的孩子都很大了…… “姜诚，你冷静点。” “冷静？”姜诚微眯起眼睛，深深地一个呼吸，“好、好，冷静！那我再冷静地跟你说一遍，林菀，我们结婚！……因为我爱你，也因为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我……我就是这么传统的一人！所以，还是那句话，除了结婚，别的免谈。” 一来二往的，她也被惹毛了，冷着脸，凉凉地说了句，“既然免谈，那就不谈！我也告诉你，今天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还可以当朋友，不然，我人生黑名单的头号名额，就留给你！”说着，她竟然呼啦一下子掀开被单。 姜诚双眸一睁，定住了，呆若木鸡地看着那小女人光溜溜地从他面前走过，神色淡然地拿起衣裙穿上。 玩大了！ 姜诚心里把自己咒骂了一通，好像不过瘾，又连同自己老爸爷爷的份也一并骂了。 瞧自己那点本事，连表白这种事都做不好。 场面这么僵，他心知再逼下去，或许这个小女人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她的倔强，从她甩掉莫逸时那么决然，便可见一斑。 姜诚妥协了。 乖乖转过身，背对着身后的诱惑。 听着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他有些后怕，缓和了语气，委曲求全地说，“林菀，你别生气，我说喜欢你，对你动心，绝对不是骗你，早晚你会明白，……我和莫逸不同，认定了就是一生一世。” 听到这，林菀弯唇，无意地冷笑。 一生一世？ 曾经，莫逸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可到头来…… 父亲也跟母亲说过类似的承诺，但男人的承诺这东西，往往都是不堪一击。 “别说了，你再这样……，让我很头疼。” 姜诚轻叹，她的坚持和屡屡拒绝，也让他很头疼。 林菀穿戴完毕，拿起自己的提包，要走了。 在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姜诚冲上来，按着了她的手，却又像是被火燎了似的，倏地拿开，“那个……我们还是朋友吧。”他怕，怕自己已经在她黑名单的框框里若隐若现。 林菀垂眸，良久，轻轻地应了声，“……嗯。”这样的回答，她也搞不清，是正确，还是错误，其实，她真的应该跟他划清界线的。 姜诚松口气，搓搓手，又得寸进尺地问了句，“那既然是朋友，偶尔我约你喝喝茶、吃顿饭，你应该不会拒绝的，对不对？” 林菀抬眸，瞪他。 “嗯，你不说话我当是默认了。” 姜诚微笑，竟有点孩子气。 如果林菀知道昨夜他是怎样折腾了她整晚，如果有人能好心提点下，她的颈项和锁骨处已经惨不忍睹地遍布草莓，林菀肯定不会这么好脾气地与某男对视，而是选择捞起提包将男人一通狂打，至于打不打得过……，那是后话。 没有等到林菀的反驳，姜诚心里更乐了，主动地为她打开房门，可才开了点小缝，又被他砰得一声关上。 林菀握紧手提包，耐心就要消失殚尽，想着这男人又要怎样？ 姜诚恢恢地摸了摸鼻子，而后一摊双手，“那个，林菀啊，既然是朋友，那……” 说着，他的双手不怀好意地握住她的肩头。 林菀挑眉，怒视，口气不善，“姜诚！” 姜诚再次微笑，不，比微笑还张扬了那么一点，露了点一口白牙，“别紧张，我只是想说，作为朋友，那‘友好’的告别拥抱，总能接受吧。――啊，对了，还有朋友间的‘友好’吻别……” “姜诚。” “嗯？” “想进黑名单？” “……” 两秒后，门被拉开。 某男委屈地低头，“……慢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6 要门当户对 在跨出房门的那一刻，林菀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介于话题有些暧昧，小脸微微泛红，口气却义正词严。 “姜诚。” “嗯？”姜诚眼巴巴地瞅着她，提心吊胆。 “昨夜的事，不要再发生第三次了。” “……” “再见。” 姜诚默默地看着林菀离开的背影，那纤细的身板挺得笔直，莫名地，他心里一疼。 这女人活得挺苦，可是却坚强地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发生在她身上的打击和不公。 姜诚终于承认，自己用错了方式，要想打动她，要想和她走到携手迈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天，投机取巧不成，他要做的，只是真诚和付出。 莫逸有句话是说对了，要想让林菀死心塌地，只有她自己真正爱上那个人。 时间总会冲动一切，姜诚愿意等。起码，在发生了昨天的那种事后，她还愿意跟他做朋友，这本就是个不错的开始，不是吗？ …… 男女间，以朋友做幌子的暧昧，林菀向来不敢苟同。 可是，她现在却正在做这种事。 回到家里，看到镜中自己身体上的欢爱痕迹，她一阵心惊肉跳，差点没有咬着毛巾尖叫！ 林菀庆幸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是面对结果，没有过程的刺激，她还算能够接受。可即便这样，想到以后还要跟姜某人维系朋友关系，总觉得自己有些恬不知耻的。 她也有些后悔了，后悔早上离开时，对姜诚的纵容。 可更多的，还是后怕，后怕到最后，自己会不会和他之间演变成一种纯肉体上的关系。 她不爱姜诚，可也谈不上讨厌。 人都是有心的动物，被那样出色的男人帮了一次又一次，心底深处，难免有所沉迷和依赖。 可突破了“性”这个界线，林菀不得不严阵以待，自己也该找个“平凡的”，去断了他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贪恋。 …… 相比较林菀的懊恼，姜诚却是因为想通了某些事，而心情还算不错。 他退了房，优哉游哉地回到家，却惊讶地发现，几个姑姑竟然大半都聚在客厅里，一见他进门，便眼睛皆刷刷地扫向他的脸。 姜诚心里狐疑，今儿是什么日子？ 姜家二姑最耐不住性子，不等姜诚走过来，便劈头就问，“阿诚，你昨晚整夜没回家？” 姜诚失笑，“二姑，好像再过几个月，我便可以从军校毕业了。” 言外之意，他现在可是个成年人，宿夜不归，也不稀奇！ 哪晓，姜家二姑直接惊呼了一声，“难道，难道你还跟莫家那孩子的女朋友有来往？哎呀呀，小炜说得不错，你果然对那女孩有意思，阿诚，这可不行！” 不行？ 姜家大姑也附和两句，“是啊，阿诚，这天下好女孩多得是，你可要挑仔细啊，不过，你大姑我想，你应该跟那女孩没什么的，只是朋友，对不对？” 姜家三姑也忍不住了，“阿诚，你可是我们这一门的独子独孙，别的不说，这找老婆一定要门当户对的，我听说那孩子的父母好像离异了……，哎呦，就算不是什么名门望族的，也要家世清白，小妹，你说是不是？” 姜家小姑连连点头，同时也随着姜家大姑的意思说了声，“二姐、三姐你们也别太着急，说不准阿诚真的只将那女孩当朋友的，阿诚，你倒是说句话啊。” 听到这，姜诚的眉头开始打结，貌似上一次姜家刮起了林菀风的时候，可是举家兴致高昂的，这一次却都是持反对意见…… 不，先不说父亲的态度怎样，最起码，二叔还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否则，昨夜也不会把他单独留在那里。 瞧着姜诚沉默，众姑姑们心里犯了凉。 这可不就是默认某种事实了么？哎呀，可别昨晚他就是跟那丫头在一起！ 姜家大姑脸露鄙夷，“阿诚，我也不妨直说了，今儿我们几个来，就是因为听说昨天的慈善拍卖会上，那丫头跟莫家大嫂子发生了冲突，而后来，是你把那丫头给带走了的，别的不说，那林菀可是曾经和莫逸有婚约的，但是后来又莫名其妙地毁了婚，你说，咱们家怎么能允许这么不负责任的女孩子进姜家门？” 姜诚冷了脸，终于如众人所愿地开了口，“有过婚约怎么了？有婚约又不是已经结过婚！” 姜家小姑是看明白了，“那么说，你真的对那女孩子有意思？而且，瞧你那意思，似乎还有点非她不娶的味道？” 姜诚敛眸，就算他想，可等到林菀点头，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 “小姑，我只是就事论事。而且，你们也并不知道，林菀她退婚的原因，这事关系……，罢了，我不跟你们细说，也是要维护我们姜家的颜面，毕竟，人家是毁了自己名声，却挽救了别人的声誉！” 至于那所谓的别人，姜诚不由为妹妹担心，因为，哪怕莫逸和林菀间了断了一切，可是莫逸似乎也没有说要摊开和姜雅之间关系的意思。 每一桩都是个烦心事，姜诚的好心情已沉入谷底，他不想面对姑姑们的七嘴八舌，反正，将来娶老婆的是他，遂摆摆手，“我有些累，先上楼了。” 姜家三姑叫住了他，“嗳，先去书房吧，你爸在那等着你呢。”看了眼自家侄子的那冷脸，姜家三姑轻叹，又补充了句，“快去吧，也是要谈关于那女孩子的。”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7 你和那女孩没将来 姜诚本以为父亲还要迂回几句，却不想，才踏进门，父亲便直奔主题了。 “回来了？昨晚，和林菀那丫头呆了一夜？” 姜诚心里一跳，父亲的口气分明更像是陈述的口吻，不过也是，如果父亲真想查出些什么，他也瞒不住，更何况，昨夜本来就是二叔把他丢在酒吧里的。 面对自家老子，姜诚心中坦然，“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吧。” 姜恒雷狠抽了一口雪茄，而后透过徐徐上升的烟雾，看着站在自己跟前一脸不妥协的儿子，忽然觉得，自己要说的这个事，难了。 再吸一口烟，姜恒雷才轻叹一声，“姜诚，断了吧，你和那女孩没将来的。” 姜诚默不作声，他以为父亲只是像姑姑们那样，却不知道，父亲有着更深一层的考虑。 姜恒雷也没指望仅仅一句话，就能让姜诚退让，“别倔着了，这个事，先不说我，就是你爷爷那关，你就绝对过不去！” 没来由地搬出老爷子来，姜诚想了半天，脑中灵光一闪，“……是因为林菀的母亲？” 姜恒雷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顿了顿，姜恒雷似乎不愿纠结林母的话题，话锋一转，“还有，你现在要知道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你也已经不是为了感情而冲动的年纪了，我告诉你，别再为那女孩做傻事，上次你临任教官，打人被记过的事，本来毕业后就可以胜任正连职的，却因为你一时手痒，要延缓一年！当然，要不是后来我出面调停……” 听到这里，姜诚心生反感，“你可以不闻不问的。” 姜恒雷也怒了，“你不孝！我就你一个儿子，我管你不问你，我难道去管别人？你是你爷爷这一门的单传独子，你……” “封建，迂腐！”张嘴闭嘴地单传、单传，既然他这么娇贵，那为什么还不让他选择他喜欢的女人？ 姜恒雷被气得不轻，一口烟差点没犯上来，要说这硬骨头，倒和他当年有些相似，曾经他也执着地喜欢过一个女人，可最后……，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右腿膝盖骨，自己种下的痛，他不过就是不想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而已。 怎么说，姜恒雷也是过来人，知道这个时候要硬把姜诚的头给拧过来，只会伤了父子和气，他不介意退一步，可话会先说明白，“好，你觉得自己大了，有主张了，是吧？行！那你做好为了那个女孩，而跟整个家族对立的准备了？” 姜诚不解，父亲为什么把话说得这么严重？ 疑惑归疑惑，心意还是要表达的。姜诚点点头，“没错，但是，这是我的事，你们谁也不要去找她，去影响她的生活。” 姜恒雷听出了点门道，似笑非笑地调侃儿子，“呵，瞧你说得自己跟个情圣似的，该不会，还没搞定那丫头吧，我记得上次舞会时，人家还是和莫逸那孩子有婚约的，这悔婚也没几天，儿子，单相思你还敢跟老子这么拽？” 被戳中心事，难得的，姜诚脸皮一红，可很快淡定，“迟早不是单相思。” 姜恒雷松口气，似乎儿子一头热这种事，让他对于未来更加乐观了，他再吸一口雪茄，便摁熄了烟头，“好，在你爷爷发现你和林菀的关系之前，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是你姑姑们那边，我也会让她们消停，作为独子，我这点权利还是有的，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谈条件？ “爸，你应该没有筹码和我谈什么条件，我可以不答应你任何事，因为，没有谁能阻止我追求我这辈子唯一喜欢上的女人，包括爷爷！”笑话，真跟老爹谈了条件，谁知道会让他做什么违心的事？只不过，有点很奇怪，林菀的母亲到底和他们姜家结了什么梁子，会让姜家记恨了两代？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还是那四个字：迂腐、死板！ “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姜诚转身。 “怎么，一个晚上就累到了？” 姜诚闻言，脚底一虚，差点踉跄，一回头，就看见自家老爹略带笑意的眉眼。 “听不懂你说什么！” 姜恒雷也不坚持，“听不懂最好。――既然不愿谈条件，那就当是帮爸爸一个忙吧。” “别让我相亲！” 姜恒雷挑眉，“我说儿子，才发现，你还真是爸爸肚子里的蛔虫。” 姜诚选择扭头走人，“免谈。” “那女孩，是乔嘉的妹妹！” 姜诚顿住脚步，不可思议地回头，“你和妈就这么迫切地要促成姜乔联姻？先是让小雅和乔嘉相亲，现在又是我……” 姜恒雷摆了下手，“这次，是乔嘉的妈妈提出的，我们不好拒绝，你就去见见吧。――再说，我瞧着连符家那丫头被甩了，都能忍气吞声地不哭不闹，你这不是挺擅长应付相亲这种事的吗？” “我……”姜诚咬牙切齿，无形中被父亲摆了一道。 “去见见吧，那丫头才二十岁，又不会吃了你。就这么说，这周六上午十点，还是说上次周阿姨推荐的那家咖啡厅，别迟到。――行，你出去吧。哦，昨晚真的……，没什么了，去吧。” 如果换做别人，姜诚铁定一口回绝了，可这事既然是乔嘉的母亲张罗，那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样也要应付那一两个小时。 一回房，姜诚便拨通了乔嘉的手机，他记得，乔嘉的妹妹，好像是叫乔桑。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8 前妻 电话一接通，乔嘉那平和的声音便懒洋洋地传来，“兄弟，你也忒慢了，是不是知道要跟我妹相亲那事了？还以为你昨晚就会打电话给我，亏我等了整晚。” “手机没电！”姜诚言简意赅，没好意思说是因为某场战况太过激烈，怕人打扰，颇有先见之明地关了手机。 乔嘉怀疑，摆明不信，“蒙谁呢？你老先生可从来都是开机充电的！怎么，因为要见我小妹，紧张的？” 听对方说的实在不像人话，姜诚想，反正也报备了，话题不妨到此结束，“我挂了。” “别别，聊会，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呢，认真的，不开玩笑。” “嗯。”姜诚想了想，还是补充一句，“对了，你先跟你妹妹打个招呼，我有喜欢的人。” 乔嘉乐了，“我可不会喧宾夺主，这话留着你自己说吧！倒是你，见面后别太惊讶，还有，说话悠着点，别让我妹妹太难看，当然，我想吧，那丫头应该看不上你的，她的品味实在是奇怪地很，总之，见了你就知道。” 姜诚不关心对方的品味，只要别像符珊那么麻烦，他不介意看在乔嘉的份上，多交一个朋友。“对了，你上次和小雅相亲，过程怎样？” 乔嘉兴致缺缺，“能怎样，听她说了一通莫逸的琐事，烦得很。拜托你有时间教育下你妹，让她别年纪轻轻地就跟更年期大妈似的，就算她为了莫逸，也得改改，没有男人喜欢太罗嗦的女人！” 姜诚不想聊了。 因为莫逸的关系，姜诚已经不再去主动关心姜雅的感情归宿，除非她主动提起。 …… 再说林菀这边，泡了半个多小时的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的，发现脖子那片吻痕怎么也遮不住，她干脆找了条丝巾围上，才折腾好，馨子的电话来了。 半个小时后，这三支花再次聚集在老地方。 林菀才坐下，馨子便迫不及待，“小菀，昨儿真是对不起，姜弈那老男人，真是太过分了！对了，我走后，你和大侄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林菀自然不敢说自己和姜诚怎样怎样，敷衍地一语带过，“我又喝了几杯，就走了，你不在，我一个人穷呆着，有什么意思？” 馨子点头，“对，就该这样，酒多伤身！” 坐在一旁的安敏始终没说话，她眼尖地直瞅着林菀的脖子，忽而似笑非笑地来了句，“小菀，今儿穿得很保守啊，我怎么记得，你挺不喜欢丝巾、围巾这类的玩意？” 她这么一说，馨子也把视线转过来，恍然地“哦”了声，“是呀。” 林菀低了头，忙端起水来喝了口，缓解紧张，“我也不想的，可昨儿喝多了，回去后着了点凉，有点感冒。唔，我现在正发冷呢，又不好穿得臃肿，丢人，便捞了条丝巾围着。” 安敏笑笑，没再纠结，眼里却一闪一闪的，鬼得很，她目光移开，很快又定在馨子的脖子上，“呦，馨子，昨儿战况激烈？” 馨子面色绯红。 林菀大松口气，想着自己躲过一劫。 对于馨子这位已婚人士，安敏可没那么仁慈，揪住一点小把柄便死不放手，“大妹子，还在继续生子大计呢？” 自从上次郊游，姜雅误传馨子有孕之后，那姜家二叔便像是钻了牛角尖，非要把那误传坐实不可，为了要孩子，甚至禁了彼此的烟酒，不光馨子，连他本人都滴酒不沾，要封山育林，而且，他还真的是每晚辛勤耕耘。 馨子瞪了眼一脸八卦的安敏，红了红脸，忽然也不羞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一拍桌子，“娘的，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就有气，不让干这个，不让做那个！那老男人要折腾死我了。――我要离婚！” “又离？”这话都成口头禅了。 馨子磨牙，恶狠狠地，“怎么不离？那老男人竟然有前妻！” 安敏无语，“他一把年纪，没有前妻才有问题。” 林菀也无语，“结婚前，你都没把他的家世背景调查清楚的么？现在才知道他有前妻。” 馨子欲哭无泪，“我这不因为年轻，单纯嘛！你们知道不，他现在好像还跟那个前妻藕断丝连的。” 林菀想起昨天馨子阴阳怪气的，原来是因为这个。 安敏则一派怡然，“藕断丝连怕什么？是人都会有感情，只要不跟那女人上床就好！而且，妹夫他天天和你做，哪还有精力对付别的女人？一把年纪了，你以为他还是二十出头的小伙？这男人嘛，性频率是有规律可循的，二十多岁，一周十次左右，三十多岁，一周五次左右，四十多岁，一周三次左右……” 林菀嘴角抽起，哭笑不得地看着安敏开始讲解男人不同年龄段的性能力。 虽然无语，却成功地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 倒是馨子，低头对着手指，小声嘀咕，似乎在说，“一周三次，一周三次……，那家伙昨天一个晚上就……，是不是人啊！” －－－－－－题外话－－－－－－ 推荐姐妹文，叶清欢《官少老公轻轻爱》―― “老婆，喝水。” “老婆，吃饭了。” “老婆，衣服收好了。” “老婆，洗澡水放好了。” “老婆，今天发工资了，统统上交。” … 这个男人真的疯了，他的火热攻势让她害怕，退缩，却又滋生出甜蜜：“你到底想怎样？” “老婆…关灯睡觉了。” “下流！” “那我就下流一次。”他封住了她嫣红的唇，深吻几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69 下一任 安敏终于结束了她的长篇大论。 林菀没忍住，难得调侃起来，“你是不是特后悔？” 安敏不解，“后悔什么？” “后悔报了个食品生物科学的专业？” 听到这，馨子也乐了，“是啊，我觉得那种人体学、生理学都挺适合你，当然，最适合你的是性哲学！” 林菀与馨子对视，皆失笑出声。 安敏不以为然，“人活着，爱好和工作是不能一概而论的，再说，食品生物科学的帅哥多啊，姐最近就交了一个。” 话音刚落，林菀和馨子异口同声，“你又交了一个？” 安敏微笑，模样无辜，实则邪恶。 对于安敏的感情史，林菀和馨子都不敢恭维，她谈恋爱的次数，双手双脚都快数不过来。而且，历届男友的保质期限，没有超过一个月的，不仅如此，找她吃回头草的，有很多，但是下场往往都很惨。 林菀说，安敏这是在游戏人生。 馨子则认为，那丫是在为残害更多纯情男子的感情积累经验。 但不管是什么初衷，起码安敏所谈的任何一届男友，都是她能看入眼的，换句话说，有独到之处，至于最后为什么总是以分手告终，用安敏自己的话说：审美疲劳了。 这一次，安丫头又交了一个，林菀不由为那个倒霉的家伙揪了心，“我说小敏，你就不能认真一次？” 安敏歪头，“我每次都很认真啊。” 馨子翻翻白眼，“那就不能有一个维系的时间长一点的？” 安敏对对手指，“一个月，也不短了吧。” 馨子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她挥挥手，一脸孺子不可教地说，“行，说吧，这次的又是啥来头？” 安敏笑笑，“你们都认识的。” 林菀和馨子对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乔嘉？” 安敏有些无辜，眨眨眼，“你们怎么会想到那个人？我说的是我的一个读博的师兄，姜家舞会上，你们都见过的。” “曲炜？” 安敏微笑。 林菀纳闷，“我以为，你这次要找乔嘉下手的。” 安敏看着林菀，桀桀笑着反问，“乔嘉？他不是对你有好感吗？” 林菀无语。 馨子赶紧从旁补充一句，“你搞错了，对她有好感的，那个是姜诚！” 一提起姜诚这俩字，林菀就如坐针毡，一时间，似乎身上的那些斑斑点点的红痕都灼热起来。 她干笑两声，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小敏，既然是曲炜，那怎么说也是馨子的亲戚，你可不能乱来，这次要认真点，不然将来受影响的，还有馨子，她一个人独处敌营的，咱们做姐妹的总要帮衬着点，是不是？” 话题转移成功，馨子连连点头附和。 安敏只手撑着腮，似乎在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半响，目光闪闪地盯着馨子，“嗳，问你，床上那回事，到底是什么感觉？” “噗――”馨子才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喷了。 林菀也很好奇，想着自己和姜诚上过两次床，可是感觉…… 根本就全无感觉。 馨子瞧安敏一脸严肃的，林菀也双目炯炯的，吞吞口水，含糊一句，“就那样吧，你们不会自己去试试？” 安敏一本正经，“我是打算尝试的。” “噗――”馨子又喷了，“和曲炜？” 安敏不置可否，“我什么都没说，不过呢，初夜这东西，我肯定要找个上年纪的，就像妹夫那么大的，有经验，不会很疼。” 馨子抽搐嘴角，“好啊，那老男人同龄的单身战友大把，给你介绍一个？” 安敏和馨子，不正经地争闹起来。 林菀垂头，悄悄喝水，决定彻底旁听。 她的初夜……，还真是都没觉得疼，这自然不能说明姜诚的经验如何如何，毕竟那家伙也是个新手，一切都归功于酒。 可这个事，她打死都不会说。 似乎是发现有人沉默太久，馨子把注意重新揪回林菀身上，“对了小菀，昨晚我走后，大侄子跟你都聊什么了？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他几天前好像因为在部队打架而被记过了，可能会影响晋级，估计他心情也不好吧，这些事，你们没谈谈？” 林菀摇头。 陡然想起，馨子所说的打架事件，肯定就是姜诚把成教官打到送去医院那个事，之前不觉得，后来她想了想，越想越觉得那事和自己有关，再听说姜诚为此会影响晋级…… 不由地，林菀心里愧疚，细细回忆，跟莫逸六年，好像还没有见过他为了自己而这么出过头！ 瞧着林菀恍惚，馨子趁热打铁，诚恳地劝道，“丫头，交个新的男友吧，赶紧忘了过去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破事。算是我为自家子打探打探，你瞧姜诚这近水楼台的，有没有机会成为你的下一任？” 林菀抬头，笑了笑，“可是，用新的感情去遗忘过去的那段，这样的做法，很不厚道。而且，我只想找个平凡的。” 言外之意，她拒绝，那个近水楼台的家伙，没机会。 爸爸的出轨，莫逸的背叛，这些人都是有钱有权的，她不会再找这种身份背景的，他们骨子里都是纨绔，不值得信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70 心理 馨子觉得惋惜。 她个人是挺看好姜诚和林菀凑在一起，当然，这其中不乏自己老公从中影响。 正要再行劝说，安敏突然插句话来，“等等！那个，如果小菀真的和大侄子一起，那会很头疼啊。” 馨子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头疼？” 安敏摆开架势，一通解释，“呐，你管姜诚叫大侄子，那我要不要应该跟着你从一下，叫他大侄子？还有，咱们三个情同姐妹的，小菀是不是也要从一下，叫他大侄子？姑侄恋，那是乱伦！——当然，你也可以让小菀从了姜诚的辈分，比咱们低一辈？那他日小菀真嫁给姜诚，岂不是要叫你和我婶婶？……真是让人新潮澎湃的错综关系啊。” 馨子被绕晕了。 林菀无语。 安敏得出结论，“总之，我觉得乔嘉更合适，好奇为什么你俩就擦不出火花来？我总觉得，乔嘉是比姜诚更浪漫的男人。” 馨子和林菀瞪了她一眼，异口同声：“你真看不出来，乔嘉好像有兴趣的是你。” 安敏微笑，“对，可也只是兴趣而已。男人嘛，感兴趣的，和爱上的，往往都不是同一个人。” 馨子撇嘴，“装神秘。” 林菀保持缄默，不参与讨论。 突然，馨子像是想起什么，对着安敏就顶了句，“嗳，你说小菀和姜诚一起是乱伦，那你呢，别忘了，曲炜可是我的外甥！” 安敏桀桀一笑，“那怎么一样？小菀一旦付出感情，那就是六七年，可我只有一个月嘛。” “……” 林菀恍然，闹了半天，安敏这厮的认真期限，也还是一个月。 就这样，三个好友闹闹腾腾的，聚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说了很多的话题，可真正有意义的，细细想来，似乎又没有什么。但时间总是在眨眼间流逝，再分开时，才发现，来时的那些积压在胸口处的郁闷，已经荡然无存。 这就是朋友的价值。 分别时，馨子悄悄拉住了林菀的小肩包，“小菀，本来我答应某人保密的，但是，看着一个男人那么默默地付出着，我都感动了，心生不忍。其实吧，昨儿我那么豪爽地跟莫家老太太拼价，拍下那瓷器的钱，其实都是大侄子……，也就是姜诚，那笔钱都是他母亲留给他娶媳妇用的，他说了为了给你出气，气气那老女人，让我无限量地动用……” 林菀怔了怔。 馨子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确实，姜家是有钱，你可以说他是视金钱为粪土，可姜诚动用的，不是他父亲的，也不是他家族的，而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产……，小菀，这个人对你怎么样，你该清楚了，是不是？” 林菀沉默。 在接受了馨子的话之后，她难免狐疑，她何德何能呢？ 思来想去，脑子里竟冒出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莫非，就因为她的第一次给了他，而他的第一次也葬送在她的手里，所以他才这么执着？ 这就是所谓的雏鸟心理？ 难道，他不是为了玩弄她，不是因为有钱人的劣根性，如他自己所说，他真的……真的是因为喜欢她？ 因为彼此交出了第一次，而喜欢上她？ 林菀摇摇头，有些头痛了。 可话说回来，他帮了她一次又一次，想想那瓷器的价格……，林菀扶额，这次欠大了，她要怎么还？ 不会要继续肉偿吧。 …… 周六，上午十点。 到了和乔嘉妹妹相亲的时间，姜诚如约而至。 他穿得还是上一次见符珊时的那身行头。 之前，乔嘉曾发了一张乔桑的照片给到姜诚的手机里，素颜照，年纪轻轻的，二十左右的样子，眼睛里的神情很倔强，这一点，有些像林菀。 奔着这一点，姜诚已经可以耐下性子将此次相亲完成。 才坐下，不足十分钟，就听见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门铃响声。 姜诚抬头，随意地扫过去，不由一怔。 面对着他，走来了……一个花喜鹊！ 咳！ 原谅他不礼貌的形容，可那个花喜鹊确实在他正对面坐下了，大咧咧的，而后不客气地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挑着被黑炭涂得看不清眉毛眼睛的丹凤眼，睨了他一眼，“你是姜诚？” 除了声音，全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半分年轻女孩的气息了。 头发被烫得像彩虹，耳朵上扎满了耳洞，还是七星伴月似的，再看那张脸…… 浓重的熏烟妆，不，不仅仅是熏眼妆，这小妮子估计就像乔嘉所说，真的没有什么审美观点，化得像是被打了两拳似的黑眼睛，竟然配着红如朝霞般的胭脂，还有那像是刚刚吸了血似的红唇…… 再说这身衣服，绝对是大上海时那种舞女的裙子，紧身、艳红、露大腿！ 偏偏她还不伦不类地皮了条毛茸茸的皮草披肩…… 姜诚吞了下口水，向来镇定若素的他，此时竟也难得地被震了震，差点忍不住地要跟乔嘉打电话确认。 还未动手机，对面那小妮子似是不耐烦了，“嗐，大叔，你是不是叫姜诚的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71 情敌 姜诚被打击了。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孩叫大叔！ 身为一个军人，怎么可以容得了如此奇耻大辱？ 整整衣衫，姜诚冷了脸，“我是姜诚，你就是乔嘉的妹妹吧，话说，你这身打扮是谁给你折腾的？” 某男没有意识到，在他说这种话时，口气已经有些像大叔。 不想，那乔家的小妮子一听打扮，反而露出笑来，“呦，大叔你真识货！这衣服是我妈妈最喜欢的一套，怎么样，漂亮吧。” 姜诚一愣，忽然想起，乔嘉曾说过，这个妹妹的母亲，是个舞女，而且才去世了没多久…… 不由得，眼底浮起一些理解，也有些怜悯。 作为一个庶出，突然丧母，而后被从一种下层的生活环境，带到上层社会来，心理上肯定是无从接受的，这是她的一种抗议，也抗议着那个一直没有尽到责任的父亲。 年轻女孩的叛逆！ 姜诚决定好好跟这丫头说话了，可惜，他才清了下喉咙，准备跟她谈谈关于乔嘉的话题，就看见面前那女孩忽然眼睛一亮，看向窗外。 姜诚随着看过去，却也没发现窗外有什么值得雀跃的地方，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 不出两秒，咖啡厅的门再次被推开，就瞧着一个穿一身高中校服，背着书包的小伙心急火燎地跑过来，直冲到他们的桌子前。 姜诚觉得自己真是老了，反应变得很慢。 他云里雾里地看着那个还上高中的小伙子，一把拉起了自己对面的喜鹊少女，而后，很鄙夷地对着他说，“大叔，对不起，跟你相亲的这妞，已经有主了！” “呃……”能别开口闭口地就叫大叔么。 姜诚看向乔桑，后者微笑地将彩虹烫发头靠在了那大男孩的胸前。 大男孩瞧着姜诚发呆，冷了冷脸，突然比出中指。 好吧，这个动作实在是鄙视意味太浓，姜诚也有些怒了。 不想，大男孩将手指又往前比了比，“大叔，瞧见了没，今天跟你相亲的这个女的，她是我老婆！她是有夫之妇！” 姜诚恍然。 原来，是让他看清那中指上的戒指啊。 咳咳，好吧，他真的是有些老了，眼神都有些不济了。 “那个……” 姜诚才开了口，大男孩便截住他的话，“既然大叔你明白，那我老婆，我带走了，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她！” “呃……” 姜诚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大男孩像是赶场似的，又心急火燎地走了，顺道，把乔嘉那喜鹊妹妹也一并拉走了。 相亲结束。 姜诚用了几秒钟，才啼笑皆非地回过神来。 看样子，有人比他更迫不及待地结束这场相亲啊。 他的视线无意识地移向窗外，恰好看见，街道的对面，刚刚在他面前上演一出抢亲的那对少男少女。 就瞧见喜鹊丫头翘着脚尖，亲了亲风火男孩的脸蛋，而后又有些轻佻地拍拍他的脸颊，那样子，像是在安抚一个宠物。 而那男孩…… 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甘不愿地扯着喜鹊丫头的手，却被一甩再甩。 姜诚了然，原来，那大男孩只是临时被乔桑拽来的挡箭牌。 真是……真是个恶劣的女孩子，竟然连高中生都要利用！ 他拿起手机，正要跟乔嘉告状一通，可才按下一个键，便又挂断了。 谁又能说，那男孩不是乐在其中呢？ 就像是他一样，明明被一拒再拒，可还是义无返顾地一头栽进去，说什么也不愿意走出来。 …… 姜诚喜欢今天这样的相亲。 如果每个和他见面的女人，都能像乔桑这样识时务，最好是自带逃亲小剧场，那他也不会对相亲那么反感。 是夜，姜家父母还没有开口发问，乔嘉的电话便打来了。 “如果你是来指责我的，那么，你可以挂断电话了。”姜诚劈头就没有给对方面子。 乔嘉在电话那头轻笑，“指责谈不上，只不过很好奇。” 乔嘉有理由好奇，摊上那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妹妹，是谁都会好奇。 “桑桑说，你对她不感兴趣，没说两句话，就把她甩了，自己离席。” 姜诚微笑，“她这么说？” “我知道这不是事实，算了，做兄弟的，我直说了吧，我是怕你被她惊吓住，特意打个电话过来，给你压压惊的。”说完，乔嘉径自在电话那头乐不可支起来，深为自己的话得意不已。 姜诚纵容朋友的嚣张，“不管怎样，这样不是很好？你轻松、我轻松，大家都放松。” 乔嘉渐渐收敛了笑，“行，不谈这些没意义的，我是来告诉你，下周一，我要去军区后勤实习了。” 军区后勤？ 姜诚一个激灵，“为什么去那里？”那里可是…… 乔嘉耸耸肩，“能为什么？不过就是过去帮忙照顾某个熟人，美其名曰地叫实习，你也知道，咱们的这种安排，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将来的路都已经安排好了，由不得自己选择，也不会脱离什么轨道。不过就是两个月，帮忙照看一个高官的侄女，等她适应了那里的工作，我就再回来炮兵连。――听说，你要被分到坦克连？” “……嗯。”姜诚心不在焉，他心里想的是，军区后勤要被特别照看的新人员工，排除来排除去，也就剩阳嫣了。 如果……如果他也可以去到那里实习两个月的话…… 姜诚摇摇头，出了上次的打架事件，父亲是不会轻易地制造他和林菀见面的机会的。 既然如此，“喂，兄弟。” “别叫得这么亲。”乔嘉在电话那头，不怀好意地微笑，“我知道，你有求于我嘛。” 姜诚抚额，败给他了。“嗯。” “关照林菀？” “嗯。” “不怕我近水楼台地，先得了月？” “如果不想要你那口漂亮的海狸牙齿，你就试试！” “……” 乔嘉打了个哆嗦，不过玩笑而已，干嘛说得那么狠嘛。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72 怎么不去死？ 周一，林菀正式开始了在军区后勤部上班。 毕业前是实习期，毕业后正式转正，并开始编排工龄。 因为之前的两周军训，让她已经接触了今年的同批新人，所以在新上班的第一天，并不会因为环境问题而太过紧张，最重要的是，还有个比较谈得来的李彤跟她分配到同一个部门。 在同一个部门的，还有秦婧和苏文。 苏文，就是上一次军训，带的安全套被姜诚给缴获的那个男生。 之前军训时不觉得，现在换了环境，那家伙把头发梳得油光闪亮的，一瞧就是小色胚的模样，不正不经，也不知是托着那层关系进来这里。 话说回来，能进这军区后勤的，又有几个不是靠关系？ 即便是如林菀这种…… 林菀自嘲，过去的，何须再想？ 工作的第一天，上午的时间没有任何意外的，是熟悉环境和工作流程，顺便参观整个后勤部，中午饭是吃食堂，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每人分发了一张折叠床，摆放在个人的储物柜旁，可摆放在办公楼的会议室里午休。 单位给每个员工有配有一套餐具，用完饭后，自行清洗，放回储物柜里。 第一次吃不是学校的食堂饭，林菀也有点小新奇，加上后勤的食堂是自助性质，她和李彤两个，每样饭菜都尝了点，味道不错，下料十足。 本来嘛，军队都是国家全额拨款补助，反正是吃公家的，好的、贵的，那是不吃白不吃。 就像是上次军训时一样，李彤差点又把她的锅碗瓢盆都搬了来，哪怕是一个午饭，也有诸多讲究，刀叉就是两套，汤碗、茶碗、菜盘、饭盘…… 总之，那么一套摆出来，林菀的眼都晕了，“整这么多，你不觉得麻烦么？” 李彤微笑，“习惯了，少一样，我就心里慌得很。” 林菀失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真是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方式。 用完了午膳，清洗了餐具，她将餐具装入食品袋，而后打开了储物柜，却惊奇地发现，储物柜里多出了一袋零食，什么巧克力啊、奶茶、话梅之类的。 林菀纳闷，想着这军区后勤部这么人性主义？ 她狐疑地看向旁边李彤的储物柜，玲琅满目、井井有条地摆了很多东西，但是却没有类似零食之类的东西。 按捺住心里的疑惑，林菀试探地拿起一块费罗列巧克力，递了过去，“要吃吗？” 李彤笑笑，“谢了，我怕胖。” 看样子，这种“人性主义”不是人人都有的。 林菀歪头，那袋零食纠结了她一个下午。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惊异地发现，储物柜里又多了一袋面包和牛奶，中午时分，又多了一袋饼干和薯片…… 林菀明白，这绝对不是“人性主义”，而是“人为主义”了。 可到底是谁做的？ 脑海里闪过一个高瘦的身影，才冒出来，便被林菀给挥开。 不可能是那个人！ 就算他有那个心，也鞭长莫及。 可是，他本人不在她的身旁，但是难保她的周围有别的他的裙带关系。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时刻处在某个人的视线下，林菀全身发毛了，谁不想有个私人空间？ 如果……如果姜诚真敢找人偷偷监视她，那么她就……她就…… 林菀萎靡。 就算那是事实，她也不能将那个男人怎样。 绝交？ 不可能，自己已经欠了他的，再说绝交之类的话，未免太不近人情。 沾染了他的日子，怎么就这么令人抓狂呢？ 林菀浑浑噩噩的，好容易熬到了下班，想着能回家放松放松，却不想，才走出了军区后勤部的大门，迎面就走来一个自己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家伙。 那人一见到她，便从一辆黑色奔驰的旁边小跑了过来。 “林菀――” 林菀扭了头，换了个方向，宁愿绕道。 “林菀！” 那人不死心地追上来，一把扯过她的胳膊，“林菀，你站住，你听我说！” 林菀冷冷地瞪着抓住自己的那只大手，眼皮抬也不抬，“放手！” “不放！除非，你听我说几句话，就几句！” 林菀闭了闭眼睛，耐着性子，“莫逸，我再说一遍，放手，不然，我现在就叫非礼！”这家伙，居然……居然还有脸来找她！ 莫逸一怔，继续讨价还价，“好，好，我可松手，但是，你不能走掉，我们好好说几句话，就当做是认识了六年的朋友，你听我说完我要说的，好不好？” 眼见着已经有陆陆续续下班的同事在看她，林菀知道僵持下去，对自己没啥好处，便忍了口气，点点头，心里冷不防地冒出一个念头：那些所谓的“人为主义”该不是他搞的鬼吧，不，不会，莫逸从没做过这么偷偷摸摸的事，他总是很张扬…… 再说，莫逸见林菀默许，便悻悻地松了手，轻叹一声，“我来，是向你道歉的。” 林菀听了，心里再次否定，那些零食和早餐……，不是他！ “好，你的道歉我接受，再见！” “林菀！” 莫逸下意识地伸手，还未碰到她的手腕，便被林菀冷冷的眸子瞪了回去。 “听我说完，好不好？我知道那天在慈善拍卖会上，你和我妈发生了冲突，不用想，这都是她不对，我跟你道歉！我来……我来是要问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从来没有爱过姜雅的，自始至终，我爱的只有你，哪怕那天，你让我丢了那么大的脸，我心心念念的，还是只有你，小菀，宝宝……” 曾经熟悉的声音，让林菀的心里竟涌起恶寒，她冷笑，抬眸，看向那个自己曾喜欢过的俊脸，想不到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地，竟可以到这个地步。 “莫逸，你这种人……怎么不去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73 他是你的后台？ 因为林菀的话，莫逸的脸上一阵青红不定。 林菀无暇欣赏他脸上的精彩，冷笑一记，便欲与他擦身而过，才迈出一步，便被莫逸抓住胳膊，强行地拉到他的跟前，与他对视。 林菀挣扎两下，发现武力不是解决的办法，反而会引起更多的围观，她干脆放弃，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林菀，你什么意思？我对你还不够好？你竟然咒我！” 林菀低头，由着疯狗乱咬。 莫逸有些抓狂，他恨恨地抿唇，发现周围有人看过来，心情不好地发泄过去，“看什么？没见过人家夫妻吵架？” 林菀倏地抬头，瞪他，“莫逸，你胡说什么？” 莫逸讥笑，“怎么，我们不是定过婚的么？要不是有姜诚那一茬，咱们现在说不定已经结婚了！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你那么突然地要跟我了断，姜雅只是一个幌子，你肯定是早知道我跟她还有来往，可也忍气吞声了，但是一被我发现你和姜诚有点不轨的，你立马变脸，要跟我拜拜，这说明什么？小菀啊小菀，我还真是一直错瞧了你！” 林菀一口气过不来，涨红了脸，偏偏，事关姜诚，她真是没有半分辩驳的能力。 终究，说谎不是她擅长的。 瞧她哑口无言，莫逸感觉扳回一城了，也松了手，甚至轻佻地摸了下林菀的脸蛋。 林菀别开脸，莫逸不以为然，轻哼了声，“既然你这么不念旧情，我也不会死乞白赖地求你，不过，我会等着，等着看你交的下一任男朋友是谁，要不，咱俩打个赌？我赌就是姜诚！你敢说，不是他？如果不是他，那我莫逸认认真真地向你道歉，我的小菀还是个纯洁的小菀，可如果是……，林菀，相信也不用我来说明这意味着什么了吧。” 说完，莫逸竟轻佻地给她一个飞吻，“拜拜。”而后，扬长而去，大步走回自己的私家车里。 林菀气得全身发抖，莫逸那最后的一句话，分明在说，如果她下一任男友是姜诚，就说明她也曾脚踏两船！她五十步没资格去笑百步！ 明着是在辨证地陈述某件事，实则，莫逸相当于封死了一条可能：林菀和姜诚走在一起的可能。 无论怎样的深呼吸，林菀也无法平息心里的烦躁。 其实，她早将莫逸这个人打入心里的冷宫了，而且，也相信无论他怎样蹦跶，都不会影响自己什么。 可现在，她也不明白，莫逸以退为进的几句话，会搅得自己这般难受！ 同时下班的同事们，还有停在她附近观望的，她们窃窃私语，其内容，林菀没兴趣，反正从来的那天，就没讨过好脸色。 这时，同部门的苏文和李彤也相继走过来，前者笑呵呵地打了招呼，“呦，林菀，这是怎么了？被男朋友给甩了？” 李彤为林菀说话，“苏文，你不知道就别瞎说！” 苏文不理她，眼睛灼灼地盯着林菀已经平静的小脸，“说真的，那边女同事们都在讨论着呢，刚刚那个男人，会不会就是你的后台？呐，就是你背后的那个背景男人？” 林菀拧眉，果然，这些人把自己能进军区后勤，想象成依靠了某种不可入耳的关系。 苏文将她的沉默当默认，笑笑，“不过，这种事也没什么了不得，咱们单位，不知道有多少是给那些高官领导们当情妇的……，嗳嗳，别生气啊，我不是说你！再说，你刚刚不是也被那个男人给甩了嘛。——嗳嗳，林菀，招呼不打就走，可不礼貌啊！” 李彤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苏文，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讨厌！”说着，她追上林菀，试图安慰。 不想，林菀自己停住了，回头看了眼苏文，“别的事，随你们怎么传，但是有一点请别弄错了，刚刚那个家伙，是我甩了他，是我毁了和他的婚约！” 苏文睁大眼睛，不怀好意地嘿嘿一笑，“呦，林菀，看不出，你还是烈性子呐，反正你也单身了，要不……试试跟我谈朋友，怎么样？” “脱线！” 林菀转身离开。 李彤跟着白了苏文一眼，“军训时，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没脸没皮的？” 到了此时，苏文才算正视李彤，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冷着脸道，“嗨，我说你这人，我没跟你说话，你干嘛总是自己凑过来？是不是想我看上你？那你也先照照镜子去。” 李彤气得不轻，挽着林菀的手臂就走，走了几步，似乎还不解气，愤愤地说，“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林菀若有所思，心不在焉地应道，“比他更不要脸的，也多的去了。” 李彤震惊，“这个社会怎么了，我上了这么多年的学，碰到那么多的男同学，都没有一个像他那样的！” 林菀歪头，“你的男同学，都是有钱人吗？” 李彤怔了怔，摇头。 “官二代？红二代？” 继续摇头。 林菀微笑，“这不得了。” 李彤受教。 那种不可一世的可笑自负，也只有无数的钱权，和不切实际的吹捧，才培养地出。 说到这，林菀不由心里一叹，本来，面对苏文的那种不痛不痒的话，她可以忍忍，或是一笑置之的，但因为才受了莫逸的激，一时间情绪不稳地，又得罪了一个。 那个苏文，应该也是有点背景的吧。 林菀有些同情地看看李彤，又看了看自己的脚下：以后的部门工作，恐怕没那么好开展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Chapter74 新的后台 如林菀所料，那个苏文也是有点来头的，听说是政府某个厅长的侄子。 而且，从莫逸找茬后的第二天，李彤的工作就没来由地重了些，其实，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但是很繁琐。 至于林菀自己的任务还好，所以，时不时地，她也会抽空悄悄帮李彤分担一点。 苏文倒没有什么大动作，只不过那越发直接的眼神，让林菀不敢恭维。 储物柜里的“福利”还在继续，早上、中午，从不间断。 对于这一点，林菀毫无头绪，直到某天，阳嫣从五楼下来，找上了她的办公室。 阳嫣那小妞一点也不低调，一进门，也不管是上班时间，扯着嗓子就来了句，“小菀，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你看不上姜诚了，原来你早就和我心中另一个白马王子暗通曲款！” 林菀抚额，接受着周遭立时投来的各样视线，头痛不已，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苏文那家伙的眼神会是怎样的鄙夷和不怀好意。 暗通曲款？ 这女人会用成语吗？ 再说了，她心中另一个白马王子，又是什么来头？ 阳嫣已经来到林菀的办公桌前，两只白皙的手撑在她的桌面上，笑呵呵的，“真是的，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要是早知道你和嘉哥是男女朋友，之前军训就不会在心里防着你了！” 林菀忍无可忍了，“阳嫣啊，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阳嫣眨眨眼，很认真地看了看林菀，而后又笑了，一拍林菀的肩头，那力道大的，让林菀一个踉跄。 “怎么可能认错啊，我都看见了！” 看见？ 林菀越发头大，她自认身边没什么男士存在的，那女人能看见什么？ “啧啧，你还跟我装傻？说真的，你装得挺像，我都被你蒙骗过去了！不过，嘉哥也装得挺像，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他把一袋袋的零食塞进你的储物柜，我也绝对想不到的！” 零食……，储物柜！ 林菀懂了，喃喃自语道，“嘉哥……” 阳嫣再拍林菀的肩，“被戳穿了吧！” 林菀垂眸，好吧，算是被戳穿了！可那个嘉哥…… “乔嘉吗？”她能想到跟这个字有关的，除了安敏的那只贵妇，就只有姜诚的那个死党了。 阳嫣笑眯了眼，“嘿，你还玩？你就承认了吧，说真的，我还没见过嘉哥对哪个女孩子做过这么低调肉麻的事呢！” “人为福利”的秘密被揭开，林菀没有如释负重，反而心情更加复杂，这么看来，她的猜测没错，果然是姜诚那厮找了人来盯着她了，想不到，对象竟是乔嘉。 “他也在这里工作？” 阳嫣瞪圆了眼眸，不可置信道，“林菀，你还装上瘾了啊，你们是男女朋友，我不信他没告诉你？他要在咱们后勤部实习两个月，和我一个部门！” “哦。”现在知道了。 “哦？”这显然不是阳大小姐所渴望的结果，她那么兴奋地冲过来，就是为了要八卦一番的，可当事人怎么一脸无动于衷？“林菀，你跟嘉哥是不是商量好了，不公开关系？你是这样，他也是这样，要不是他把储物柜的备用钥匙里落在了办公桌上，我也不会好奇他为什么搞来那东西，那不是探听别人隐私嘛！后来，我怎么逼问，他也不说，要不是我悄悄跟着他，也不会看到他往你储物柜里塞东西的事！” 阳大小姐得得得地说了一大堆话，看起来没个重点，可林菀却听出来了，以乔嘉那种人的性格，会粗心大意地把整串储物柜的备用钥匙落下？ 那估计是乔嘉故意卖个破绽，让阳嫣发现的。而他恐怕也是算准了，阳嫣会主动来找上自己。 这一举动的意义，和馨子最后告知她，那拍卖的钱是姜诚的，是一个道理。 那就是真正想要默默无闻的那个男人，并没有意识到，已经有人“出卖”了他。 大概，对于某男的太过“悄悄”的行事，乔嘉自己也是不忍再看下去了吧，所以，才借了阳嫣的口，告诉了自己这个事实，同时又没有违反死党要求秘密进行的初衷。 乔嘉这人，真跟安敏那丫有点相似，为人阴险地很。 不过，他要传达的意思，她收到了，但是，没有反馈。 “行了，阳嫣，这个事比较复杂，总之，他不是我男朋友，改天再跟你细说，成不？――正上班呢。” 本下了逐客令，阳嫣有点闷闷不乐，看在对方有约定“改天细说”，便放了林菀一马，悻悻地走了，到了门口，还不死心地来了句，“一定要跟我说明白啊！” 林菀干笑，“是，一定。”这大小姐再不走，同办公室人的视线都要把她给射穿了。 阳嫣踩着她的小高跟，蹬蹬蹬地离开了。 林菀没有松口气，知道还有下一波骇浪即将来临。 果然，阳嫣的身影才消失，整个办公室陷入哄哄的窃窃私语。 每个人都在说话，可说的内容，林菀一句也听不真切，但有个人，很“慷慨”地将别人不敢大声说的话，面对着她说了出来。 那就是苏文。 苏文绕过几张桌子，趴在林菀的办公桌前，似笑非笑，“小菀，几天不见，又交了一个？新的后台？” 林菀抿抿唇，不做过多解释，也解释不清，“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不是男朋友？” “不是。” 苏文啧啧嘴，“呦，这能耐呢，不是男朋友，还会偷偷摸摸地给你塞零食，真没有一点好处，哪个男人会这么傻，做这些事？――行，不是更好，不是的话，我就有机会了，你说是不是啊，小菀？” 林菀埋头，不吭声了，由着那疯狗自己吠去。 其实，苏文说得一点都不对。 没有一点好处，也会傻傻付出的男人，不是没有！ 而且，那人悄悄付出的更多…… 有比较，才发现某人的难能可贵，只可惜，她一直心存偏见的，视若不见。 愧疚之余，林菀又自我安慰，那人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起码……起码她已经肉偿两次了，不是吗？ －－－－－－题外话－－－－－－ 文文明天入v，明天将有两万字的更新。 剧透一下：明日姜诚遭遇年下情敌，暴走中…… 感谢一路走来的亲们。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1】小菀，听我解释 如果不知道那些“福利”的来头，林菀自然是无计可施，但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这份白来的好处，她便怎样也无法安心地接下去。 想着乔嘉这厮也是半领导级的人物，估计中午吃饭都是跟阳嫣一起另开小灶的，不然，怎么会没在食堂碰过一次呢？ 所以，为了能跟那家伙说上话，林菀匆匆地拿了个面包充饥，人就在五楼楼梯处守着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等两分钟，还真被她把某人给堵住。 林菀心里也有点明白，这乔嘉既然已经玩了让阳嫣泄密这一出，必定也知道自己会去找他，现在一脸惊讶的样子，估计也是他装出来的。 “呦，小菀！你……你也在这里工作？” 林菀想着，乔嘉装起来的样子……，还真挺像是装的。 “乔嘉。” “嗯？”乔嘉那厮搓着手，一脸意外的样子，入戏那么深，还装着。 林菀见了，也不多说废话，淡淡地，很客气地直奔主题，“回头，跟姜诚说，别再麻烦了。” 乔嘉怔了怔，眸光一闪，人已微微笑了，那笑容总带点要给人下套的意味，“小菀，你说什么呢？跟姜诚的话，你自己传达比较合适啊。” 林菀抿了下唇，觉得也对，这男人有心让秘密暴露，无非两个目的，一是让她知道姜诚的用心，另一方面，也是让她亲自跟姓姜的家伙沟通，俗话说，这一男一女，男未婚女未嫁的，一勾通、二来往，感情也就慢慢出来了。 林菀不勉强，点了下头，“你说的不错，我是该去找他说的，但是，在我和他达成共识之前，那些塞‘福利’的事，请你不要再做了。……我很困扰。”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欠了他太多，包括之前的慈善拍卖会事件，那五十万……，林菀不敢想，只求着心里能少点亏欠。 乔嘉耸耸肩，看向林菀的眸子里漾着一丝欣赏，话语里，却继续装傻，“什么‘福利’啊，我真的不知道。” 男人的太极打得太好，林菀看得出，他是要以不变应万变了，如果她绝情一点，便会当着他的面，给姜诚去个电话，把事情给捅了，可那样做，未免太伤和气，怎么说，自己也是受益方。 于是，林菀笑笑，“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当我白来吧。——你先忙，我走了。” 乔嘉没挽留，看着林菀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只手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待那倩影走远了，他才掏出手机，一键拨通。 “兄弟啊，今儿才知道，你挺有眼光啊。” 姜诚那边，才接通手机，便被乔嘉没来由的一句话，搞得云里雾里，“大白天的，发梦呢？” “我是说林菀。”乔嘉挑眉，想着安敏、林菀、沈馨这三个小妞，倒是都挺有意思。 姜诚才要去坦克连报到，一听林菀，小心脏都提了起来，“嗳，你什么意思啊？哎我说，你小子不是搞什么花花心思了吧？” 乔嘉失笑，“有你占了先了，我就算有，也得藏起来啊。”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姜诚却笑不出来了，感情这种事，可以讲求先来后到的吗？ 当初，他在看见莫逸独占佳人的时候，也立誓藏起感情的，可现在…… 情动了，根本什么就藏不住！ 乔嘉听着姜诚沉默，也自知戳中好友的心事，玩笑开大了，赶紧地岔开话题，“喂，发什么呆呢？你女人刚刚找我了，叫我别再玩些送吃的喝的这些小把戏，而且，她显然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你授权的。” 姜诚一听，立马急了，“你怎么搞的，叫你偷偷地照顾她，这点小事都做不了！” 乔嘉将话筒往远处拿了拿，感觉对方消停点，才又放回耳边，“你女人精明嘛，我已经很‘偷偷’了，可是她要发现，我防不胜防啊，哦，她可能要找你，亲自‘探讨’这件事，别怪兄弟没给你透个底啊，你女人好像……嗯，挺生气的。” “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奔着乔嘉张口闭口的“你女人”，姜诚心底受用，没骂的太过厉害，却也口气不耐地吼了声，“挂了！” 他急着断线，也是怕某个生气的女人有电话或是短信发来，上一次自己不厚道地给人家来了个酒后乱性，一直心有惴惴的，都没敢主动联系，结果沉寂了几天，想等着好感回升的，可人还没见呢，眼见着自己好友又把对方给惹火了…… 姜诚捏着手机，六神无主的，正自己吓自己地时候，短信响了。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果然是林菀发来的。——“姜诚，知道你为我好，可如果还当我是朋友，就别再让乔嘉给我特别照顾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但是，我很困扰。” 寥寥数字，其实是很陈述的话语，可姜诚径自安上了感清色彩，觉得对方是在冷抵抗，口气完全是愤怒的意味。 本来嘛，当说出什么什么心领的时候，不大多是变相地生气、拒绝吗？ 越想越抓狂，姜诚坐立不安，心不在焉地折腾完下午的报到，就按耐不住地直奔军区后勤而去，想着怎么也要见林菀一面，确定自己没在黑名单才是。 到了那里，时间卡得挺准，刚好是林菀下班的时候。 姜诚守在门口的石狮子旁，来来回回地走，想着无数个开场白。 纠结间，一抬头，不期然地瞧见在对面的那个石狮子旁，也站着一个神情紧张的男人。 不，严格说起来，是个大男孩。 而那家伙，他也见过，就是上次和乔嘉妹妹相亲时，冲过来的“有妇之夫”。 真是巧了，这家伙是来找谁？ 莫不是要找乔嘉这个未来大舅子吧。 姜诚一下午的烦躁，忽而无耻地滋生起一丝幸灾乐祸，想着：乔嘉你这厮成事不足地让我烦了一下午，现在也有让你烦心的事了！ 笑容还没抵达嘴角，视线一扫，瞧见林菀出来了，他马上一凛神情，整整衣衫，还没迈步，就瞅着另一大石狮子旁的那小伙已飞奔出去，目标人物…… 竟然也是林菀！ 姜诚目瞪口呆。 这……这是什么状况？ 脚步硬生生地就停在原地了，姜诚再看向林菀，不由眼睛都瞪圆了！ 林菀……林菀那小妞竟然在微笑！ 久违的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时！ 姜诚心里膈应极了，一块大石头就这么堵在胸口，喘不过气来，想着自己除了初见她时，才品味过这种笑容，之后相处的六年里，哪有这等待遇？ 尤其是三年前开始，她对着他时，不是疏离，便是客气，还有更多的防备！ 娘的，那小子是什么人？ 脚踏两只船的，才比个中指、亮个戒指说自己是“有妇之夫”，现在又来勾搭他的小菀！ 怒目瞪去，发现林菀压根就没瞧见他的出现！ 姜诚伤心，想着自己怎么也算一表人才，难道在那女人眼里，就这么登不了台面？瞧她眉宇间喜形于色的样子，眼里完全只有那个小白脸！ 该不会……该不会林菀她甚至连上床这种事都不在乎，也不愿跟他一起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已经迷上了这个年下了吧！ 姜诚握了握拳，很冲动，真想就那么一拳对着那小高中生的脑袋砸去，他几个深呼吸，才稳住情绪，大步走过去，没走两步，又豁然停住。 这是什么情况？ 他竟然看见，那个高中男生，竟然递给了林菀一张金色银行卡，还不由分说地要塞到林菀的衣兜里！ 话说这一幕，也不光是姜诚瞧见了，同时下班的同事们，也都纷纷对着林菀和那少年注目。 而且，那种窃窃私语又开始了。 “嗳，瞧见没，上午才说和什么嘉哥的有一腿，现在才不过一天的时间，又换了一个！” “可不，还是个未成年的！” “你说，那男孩给她的，是什么卡啊？” “信用卡吧。——反正是钱！” “现在的小孩子都可以包养女人啊？” “谁知道呢，世风日下，现在的孩子啊，单纯！这个林菀，居然那么风骚！白长了一张清纯的脸蛋，这些人都被她那模样给骗了。” “我觉得还是人家有本事，会当女人，其实，比她美的，咱们周围也没少见，可有谁像她那样的，三天就见了三个姘头！你说，她一个人，同时卖给三个人，也不怕得病啊……” “你们这些毒舌妇！说够了没？”姜诚忍无可忍了，沉声吼了过去。 女人们被他一骇，噤了声，悻悻离去，可心里却都在腹诽着：瞧啊，这就是能耐，又来了一个！这林菀到底同时勾搭了几个男人？ 话说姜诚这一吼，让几个八卦碎嘴的女人住了口，同时也成功地吸引了林菀的注意。 林菀向他看来，微微一怔，继而，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红了脸，别开了视线。 话说，那个递金卡的高中生也瞧见了姜诚，一愣之下，抽着嘴角地对林菀说道，“姐，你认识他？” 林菀干笑，“是啊，小慎。……就是一普通朋友。”最后一句，真是多此一举的解释。 原来，这个众人嘴里的未成年包养者，正是林菀同父异母的弟弟，林慎。 只不过，姜诚没有听见那几声对白，他大步走过去，站在了林菀和林慎跟前，先是看了看姐姐，发现对方双眸垂下，没和他对视，他心里一酸，立马把所有的怒意转嫁给弟弟。 姜诚双眼啐了毒似的，瞪着林慎，话却是对林菀说，“小菀。” 小菀？ 林菀心里一颤悠，姜诚第一次这样叫她，全身麻嗖嗖的，真是不习惯。 “你……收到我短信了吧，以后别这样了。”林菀以为姜诚是说这事的，确实，姜诚也是因这事而来的，但是仅仅这个事，还不能囊括姜某人的全部心思。 姜诚继续瞪着林慎，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了，“收到了，我有事要跟你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说到这，林慎小哥不由地挑了下眉，眉宇间似乎也开始带着怒意了。 听到要吃饭，林菀终于抬了头，一掀眼皮，就瞅见面前这两人有点不对劲，大眼瞪小眼的，她忍着疑惑，开了口，“可是，今晚我要跟小慎一起吃饭，抱歉啊，姜诚。” 姜诚闻言，视线立马扭到林菀无辜的小脸上。 什么？ 居然为了那个毛没长全的小子，要拒绝他的邀请！ 姜诚怒了，一只手指着林慎的鼻子，一脸痛心地拧眉看着林菀，“你……你知道他的来头和身份吗？” 林菀一愣，以为姜诚是恨铁不成钢地在埋怨她，埋怨她跟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的孩子来往，其实，这种事，林慎又有什么错呢？再说了，从血缘上，林慎确实是自己的亲弟弟，那是改变不了的。 林菀淡淡一笑，“你别激动，确实，我并不在意的，更何况，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话说回来，这姜诚够神通广大的，连林慎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事都知道了？他们应该没见过面吧。 瞧着林菀云淡风轻的，姜诚又要抓狂了，他发现，但凡和她挨边的事，他都变得特别容易激动和暴走，指着林慎鼻子的那根手指都在颤抖了，“你居然说……说你不在意！？林菀，难道是我看错了你？” 再看一眼林菀手里的那张金卡，姜诚怒火中烧，一把夺过，恨不能给当场折了，残留的理智让他抖着那金卡，“林菀，你居然还要他的钱？你……你……” 听到这，林慎终于忍不住了，他本来涵养良好地不想打断姐姐和其朋友的话，可一来二往地，他也瞧明白了，这个突然闯过来的家伙，对他家大姐大概有点意思，不仅如此，好像还对他有些不满。 林慎本来以为，姜诚是因为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自己的母亲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所以才对他心怀仇恨。这些他也认了，因为，他自己心里也挺有愧疚的。 可是，那姜诚凭什么不让姐姐收了他的金卡？ 那金卡是父亲给他的，他所以找上林菀，是想着反正自己现在不缺钱，想着把金卡给了姐姐她们，多少可以弥补自己冲动的过错，他真的不是侮辱她，而是把她当亲人，想表达自己的一番心意…… 姐姐都快被说动了，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叔干嘛这么激动？ 林慎冷了脸，眯着眼睛，无惧地与姜诚对视，“喂，大叔，我的钱怎么不能要了？她不要我的钱，难道要你的？” 大叔？ 林菀别开眼，忍住喷笑。 姜诚完全不察对方的称呼，反而不动声色地挺了脊梁，“你别说，要我的，总比要你的钱要来的名正言顺！” 林菀一愕，这话夸张了吧，不由又惦记起那五十万的破碎瓷器，心里颤了颤。 而林慎则气得脸都快憋红了，“说笑了吧，大叔，你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人，能谈得上什么名正言顺？” 脚踏两船？ 林菀心里一惊，不由地看向姜诚求证。 可姜某人正火烧气头上，压根都没听清林慎在说啥，满脑子里都是晃悠着“大叔”、“名正言顺”这些刺眼的词语，那“脚踏两船”四个字，没有任何意义地从他脑中飘过时，被他随口捻起，“不错，就你这种脚踏两船的人，凭什么要追求我的小菀？你不是说你是有妇之夫的吗？前阵子还在相亲会上，气势汹汹地拉走和我相亲的人，举着你的戒指给我看，今天又来给我的小菀钱，你……，你的戒指呢，藏哪里了？” 姜诚一通噼里啪啦的说着，林慎终于明白，原来，误会一场。 林家姐弟对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看着那个作势要揪着林慎的手找戒指的家伙。 林慎翻翻白眼，看向林菀，一脸同情，“姐，你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林菀苦笑：她没看上啊，不过，今儿也才发现，姜诚还有挺幼稚的一面，还有，姜诚他能不能别在“小菀”的前面，加个特别的指代？听着真让人……让人心里滴溜溜的。 再说，姜诚一听林慎开口，直觉地便要反驳，可话才冲到嘴边，似乎有个更重要的字眼被忽视了，“……姐？” 林菀微笑。 姜诚石化。 半响，姜诚扭了头，恨不能现场刨坑，埋进去。 丢死人了！ 本来，这个事可以告一段落的，偏偏，林慎年轻气盛的，逮了人家的小辫子就不愿松手，“大叔啊，你这人可真够花的，前两天还在跟别的女人相亲，今儿又开口闭口地说我姐是‘你的小菀’，脚踏两船的人，是你啊！” 林菀最忌讳“脚踏两船”这四个字的。 姜诚也清楚。 现在，人家林慎的身份公开了，那是行的正坐得直地，林家的弟弟，亲人啊，可是他呢？ 无端端地讨好不成，还落了个“脚踏两船”的帽子！ 姜诚看向林菀，委屈兮兮地赔笑，“那个，不是那么回事！那完全是为了敷衍我爸的……，嗳，你别走啊，真的不是你弟说的那回事，那就是一场戏，小菀，小菀！——小菀，听我解释！” …… 林菀头大地抚额。 想着事情怎么就演变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她无奈地看着坐在自己一左一右的两个家伙，火花噼里啪啦的，从入座后，这两个家伙就没有停止过以眼神拼杀。 再说了，她要请弟弟吃饭，他姜诚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说什么非要解释…… 他相亲，跟她有什么好解释？ 说是这么说，在听到林慎说，姜诚前几天去相亲了，她心里还真有那么一瞬的酸涩。 茶水端上，左右两男人，抢着要去端水壶，姜诚眼明手快地，抢了先，很狗腿地给林菀倒了一杯。 “小菀，你听我解释。” 林菀头更疼了，“你不是已经解释过了？”而且，解释了七八遍了。 “可是，你还没说啊。” “我？我要说什么？” 姜诚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看得林菀没来由地一阵慌，她忙收回视线，埋首佯装喝茶。 “说你相信我的话，相信……相信我对别的那些女人全都没兴趣、没意思！”他心里只有她，只不过，这话不敢说，怕是朋友都没得做。 林菀了然，为了防止他不休不止地，忙点了头，“哦，我相信。” 姜诚松口气。 林慎又不乐意了，“大叔，既然你没兴趣，干嘛要和小桑相亲，知不知道她为了摆脱你，苦恼了好久！” 姜诚瞪他，咬牙切齿，“没空跟你说什么小桑！”想了想，又瞪过去，“还有，我跟你姐姐同龄，别再叫什么大叔！” 姜诚觉得，自己自从爱上了个叫林菀的女人之后，他的人生就一直挺不顺遂的。 当然，这无关后悔的事，逼急了，他也会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来自我安慰一番。 哪怕最后，尊严没了，甚至是亲情也被割舍，一无所有的时候，却能拥有她，这也值了。 如今冒出这个叫林慎的，姜诚权当做是闯关途中的一只小强，实在碍眼了，就打两下，打不死，便忍着与其共存，止不准什么时候，这小强也能派上用场，配合地跟他玩两下“卖身葬父”…… 话扯远了。 姜诚对着林慎吼了那么一句话后，立时变脸，笑容可掬地为林菀加满快见了底的水杯。 林慎嘴一撇，疑似自言自语，可声音不小地来了句，“无事献殷勤。” 姜诚眉头一跳，硬是没把视线给挪开，死盯着林菀精致的小脸。 林菀被瞧得别扭，眼瞅着喝水也掩饰不了，脸皮烧起来，她赶紧开口找话说，本想提起之前拍卖会被馨子糟蹋了的那五十万的，可想一想，人家姜诚要求保密，自己戳穿了，对馨子也不好，这份情偷偷记下，慢慢想着偿还也就罢了，可实在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只好把球踢给了姜诚。 “嗳，你不是找我有事吗，说吧。” 女王开口，姜诚有些赔小心，很谨慎地瞅着林菀的表情，“之前，乔嘉给你塞东西……，你别生气，我是想着，你刚到那里，人生地不熟的，他反正也是过去照顾另一个世交的朋友，不如顺便帮衬着你点，谁就能想到那小子这没办事能力的，……你真的别生气。” 原来，还是这事。 林菀被姜诚三两句话一说，这泛红的脸蛋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神色怡然地笑了笑，“我没生气啊，其实，该谢谢他的，当然，……更应该谢谢你。” “没生气？” “没。” “真的？” “嗯。”这事自己捞了好，她也没理由生气。 姜诚觑着她，发现她面色平静，眼波淡定，总算松口气。 危机过去，姜某人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不留神地又想越界，他不动声色地挪挪屁股，挨近了佳人，眼里闪着小得意，脸上却没事人似的，又为林菀添了杯水。 林菀也想起一茬来，“对了，之前你对着我们单位的人很生气地嚷了一句话，把人都给吓跑了，是什么事啊？” 姜诚心不在焉，随口敷衍，“没什么，就是见不得有人嘴巴不干净。” 林慎斜了眼，口吃不清地插嘴，“嘴巴最不干净的，不就是大叔你吗？” 姜诚眉头狂跳，他咬了牙，无视。 抬眸再看林菀时，立马绽开笑来，笑得那叫一个魅，看得林菀心里又是一颤悠，她很想说：姜诚，别这么笑，怪瘆人的。 “小菀，那些个女人们，……是不是误会你和乔嘉有暧昧？”姜诚可是真切地听到了那几个女人说起什么嘉哥来着，除了乔嘉，还有谁？ 林菀没否认，“嗯”了声。 “这样啊，那是挺让人困扰的。”姜诚心里把乔嘉那厮又臭骂了八百遍，忽而又想起什么来，阴森森地笑了下，起码，在林慎小哥看来，那笑容是有点阴森的，“小菀啊，流言这种事，也不知道她们啥时才能真的封了嘴，要不，我牺牲一下，装作是你男朋友，平了那些诬陷和诽谤？” 林慎嗤笑一声。 林菀同样无语，“那你不是又变成了新的谣言？” 姜诚得意一笑，巴不得发展到那步似的，“那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的关系不一样！” “……” “我们是朋友！” “……” 林慎不客气地放声大笑。 林菀也觉得，姜诚有时候，挺没脸没皮的。 面对可能是未来小舅子的林慎，姜诚发现自己的适应性很强，已经能够做到将其彻底无视，心底里深刻藐视。 他不着痕迹地又挪了挪屁股，已能嗅到佳人身上的淡淡体香，一通心猿意马，赶紧定定神，“对了，那些个女人，估计刚刚也误会你和你弟了。” “随便吧，虚假的事，总会不攻自破的。” 林菀想得开，姜诚可不然，“他们……还有没有传，你和别人有暧昧关系？”他记得，那几个女人诽谤说，林菀是同时被三个男人包养。 三个！ 那最后一个…… 林菀垂眸，半天，幽幽道，“有。” 姜诚心里一跳，没敢接声。 林菀自己苦笑一声，招了，“……是莫逸。” 这个答案，挺让姜诚吃惊的，但却又像最理所当然的答案。 姜诚抚了下壶把，有点怕了，他怕林菀和莫逸旧情复燃。 怎么说，那也是六年的感情，真要断的干干净净，一点渣都不剩，那不可能。 林菀忌讳关于莫逸的话题，她站起身，借口去个卫生间，遁了。 林慎旁观了一场，心底对姜诚也有点同情，“嗳，大叔……” 姜诚怒视，才要冷嘲热讽地训斥一番，可脑中忽而灵光一闪，转怒为喜，竟奸笑起来，“小慎，你叫小慎是吧，话说，你这么不成熟，乔桑怎么会喜欢上你啊？” 林慎的脸绿了，一语被戳中心事，“那是我跟她的事，大叔，管好你自己吧。——对了，下次别来这种洋地方，我姐喜欢吃正统中餐！” 姜诚眼睛一亮，蠢蠢欲动了，对面这可是个不错的信息来源，关系套好了的话……，话是如此，可他面子上却拉不下脸，僵持了半响，林菀回来了，他也没问出一个字。 后悔。 还好，牛排端了上来，姜诚盯着林菀细细切小排的样子，想着，这么精致的小女人，挺适合精致的西餐厅的。 “小菀。” “嗯？”一来一往的，林菀觉得这称呼也没那么让她脊背发麻了。 “下个周末，有个我们市陆军军区的周年舞会，……我缺个女伴。” 林菀停住了刀叉。 “你陪我吧。” “……” “我们是朋友的，对不对？” 林菀头疼，“下周末……” “别拒绝！就当看在我把人生唯一的一次心动，唯二的两次……” “我去！”怕了，当着林慎的面，说出那种事，还让她有脸混下去吗？其实，奔着那五十万的瓷器渣子，她也不会拒绝的。 听到这里，姜诚偷笑，奸计得逞。 其实，让这个倔强的小女人，在不痛不痒的方面妥协，还是挺容易的。 可事关结婚之类的大事时，又确实难搞。 姜诚瞅了瞅自从林菀回来后，又被拉大了的一些距离，不满意地蹙了下眉，而后又悄悄地挪了挪屁股。 林菀不察，切下一小块牛肉，尚未放进嘴里，又放下，“姜诚，我去可以，但是，到了那，你不能乱说话。” 姜诚明知故问，“什么乱说话？” 林菀翻个白眼瞪他，就是唯一一次、唯二两次的那种乱说话！ “总之，我跟你一起出场，难免别人会说是非，比如问我们是不是男女朋友啊什么的。” 姜诚微笑，“放心，我只会说，你是我未婚妻。” 林菀脸一烧，直接冷眸扫去。 姜诚噤了声，想也知道，再贫下去，……连朋友都别想做了。 林慎见状，不客气地“噗”笑一声，他发现，瞧着姜诚吃瘪，是件很开心的事。 姜诚瞪了那未成年的小伙一眼，很快又重拾勇气，在面对困难时，他向来属于越挫越勇的那种，尤其是当他察觉到，林菀其实很心软，而且，面对他的一些死缠滥打，她虽然苦恼，却也保持一种放纵的态度。 这让他看到了希望，起码，说明林菀的心底深处，对他这个人并不是完全打入不可能一组。 姜诚再次挪了挪屁股，头稍稍侧了过去，鼻尖几乎都可以碰触到林菀的发丝了。 这么近的距离，林慎着实不满，咳了两声，提醒着自己后知后觉的大姐。 林菀被弟弟的咳嗽引得抬起头，有些关切地看向林慎，“呛着了？” 林慎咬牙，斜着眼对姜诚的方向挑了眉。 林菀疑惑地扭头，这一下，差点自己的鼻子与对方的撞上，她一惊，忙往后仰了仰脖子，脸皮又开始有点烧起来，“姜诚……” 姜诚弯唇，仿若无事地清浅一笑，而后掏出手机，很无辜地大而化之道，“怎么了？——啊，我正要给你看看，那天晚上我拍的照片呢。” 那天晚上？ 林菀只觉头脑一懵，哪天晚上？ 脑海里不由闪过自己数天前酒后和他共处的那晚，林菀心里恨恨地，想着这个死男人，难不成还留下了他们俩偷情的证据？ 真是千防万防，竟然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招！ “什么照片，我看看！”她一定要看，不仅要看，还要趁机夺过手机，删除！ 林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大姐竟然这么……急切地凑过去，从他的方向看来，那俩人的头都快贴一起了！ 姜诚这人，到底年长几岁，泡妞的本事都非他所及，不过，这招要学学，改天他也去弄个什么稀奇古怪的照片来，和小桑一起欣赏，到时候……呵呵呵呵…… 林慎小哥独自偷乐。 姜诚也心里失笑，就知道林菀这小女人做贼心虚，他装模作样地打开图片收藏夹，其实哪有什么限制级的照片，无非是之前姜家舞会上，符珊偷偷拍下的几张照片，被他私存起来，有事没事地点开看看，寻找点自信而已。 不过，这些照片也够震撼的了。 林菀在心里松口气的同时，也咬牙切齿地，这种照片被别人看到，不说他和她之间有奸情才怪。 “姜诚。” “嗯？” “能把手机给我拿着吗？” 姜诚知道她的小心思，删除是吧，他不怕，大把的备份在电脑里呢。大方地将手机递过去，顺便自己也可以全心全意地欣赏她专注的模样。 林菀一脸凝重地，一张张翻阅，直到最后那一张，她眉头不由自主地轻蹙一下。 这点微乎其微的小变化，被姜诚看在眼里，他心里想着，是哪张照片，竟然让她有这个反应？ 心里好奇，姜诚也凑过去，一看之下，不由一呛，“咳咳……”他忙不迭地把手机抢过来，“这个……这个是朋友的妹妹，真的。” 解释就是掩饰。 殊不知，姜诚多此一举地想要解除误会，反而让林菀心里的狐疑更深了，在自己意识之前，已经脱口而出，“挺漂亮的，很有气质。”说完了，她才惊觉，自己的口气，竟有点酸。 那张照片，是乔嘉发给姜诚的乔桑的素颜照，姜诚一时忘记删除，想不到，被林菀瞧见。 姜诚只忙着想要表明清白，完全没有感觉到林菀话语里的细微情绪。“小菀，真的就是朋友的妹妹，乔嘉的妹妹！不信你去问他，这照片也是他发给我的，他……” 话未说完，林慎在那边眼睛一亮，“是小桑的照片？发给我！” 姜诚狠狠瞪他一眼，这小子，不知道现在情况紧急么？“发什么发，想要你自己去照！你不是说她是你的老婆么。——对了，这女孩是你弟弟的老婆，真的小菀，不信你问小慎！是不是，小慎？” 好了，这下好了，有证人了！ 林慎不领情，眼巴巴地盯着手机屏，“那照片……” 姜诚果断接过话，“我马上发给你！” 林菀瞧得是一愣一愣地，结合前情，有点明白了，“姜诚，这就是你相亲的对象？” “是，不过……” 林菀转头，换了个方向，“小慎，她是你女朋友啊？” “这个嘛……，反正，娶她当老婆，这是我的目标！”面对姐姐，也没啥可隐瞒的。 林菀再次转眸看向姜诚，表情古怪，“你……你竟然要抢我弟弟喜欢的女人？” “……” 姜诚蔫了，这都是什么事啊？冤，他可真冤！ 折腾到最后，事情总算是解释清楚了。 姜诚愤愤地想：什么解释，压根就啥事都没有！ 亏得林慎这小子有良心，把那日相亲的过程描述了一番，还他清白，而他当然也慷慨地将照片传到那小子手机，自己则一键删除。 林慎捧着心上人的素颜照，那个激动地，竟然开口对姜诚叫了声，“谢谢，诚哥，呃不，是谢谢姐夫！” 那叫一个受用啊。 姜诚美得，一个没忍住，差点眼睛都笑眯起来，哪怕林菀在那不停呵斥，“小慎，你乱叫什么？” 不过，这些后续的事，都已经无法影响到姜诚的好心情。 后来他和林菀先将林慎送上公车，二人又回到站台。 姜诚是开着部队的军车来的，本想送佳人一程，可佳人红着脸，来了辆公车就上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回她家的那辆。 辞别林菀，姜诚开着车，一路美美地回味“姐夫”这个词，心花雀跃时，猛地悟出一事，林菀看着乔桑的照片蹙眉，该不是……该不是她在吃醋吧。 为了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发现，姜诚更乐了，哼着小调，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舞会的来临，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再次求婚，也说不定。 …… 当晚，林菀回了家，耗时一个多小时。 因为她坐错了车。 为了避开姜诚那太过灼热的眼神，也为了推辞他要相送的请求，她瞅着一辆公车来了，便窜上去。 其实，那根本就是和自家反方向！ 坐上了座位，林菀才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想着自己今晚的异常，头疼起来。 之前觉得姜诚有些雏鸟情节，现在看来，似乎她也脱不了俗套。 林菀狠狠地捏了下自己的脸蛋，想着这层皮怎么就这么容易地烧起来？ 一路浑浑噩噩地，一个多小时的换乘、坐车，竟也不知不觉地过来了，下了车，一路还在纠结姜诚所说的舞会的事，没察觉快走到家门，等到习惯性地想要往门口拐时，才突然发现，门口停了辆挺拉风的私家车。 再细看，这车牌号有点眼熟，盯着那看起来低调，实则很难运气才能抽中的号码：ab123，林菀一下子想起，那夜，姜家的司机老陈，就是开着这辆车，载着她和姜诚去的地下赌场。 林菀的心里一提，那么说，家里来了客人？ 是老陈？ 还是……还是老陈背后的那个人…… 正想着，家门口的灯闪了下，林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门开的那一瞬，竟躲闪到门外的另一面墙边。 不消半分钟，耳边传来了男女的说话声。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这是母亲的声音。 “没什么，我也是顺路而已，……倒是你，这个年纪，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 林菀怔怔地，由着那熟悉的声线飘进耳里。 果然，果然是…… “我这是老毛病了，可是，老姜，你的腿……” “一样，我这也是老毛病，不过，老毛病这东西，就像是身体的一个部位，真要是没了它，还不自在呢。”那人顿了顿，方感慨地轻叹，“你也不需自责，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想开了，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命。” 林菀忍不住，悄悄地探出头来，看着那挺拔的背影，一如之前在姜家舞会上所见一样。 姜恒雷。 姜诚的亲生父亲！ 怎样也想不到，会在自家门口再看见他。 而且，就如她之前猜测的，他和母亲，果然是旧相识。 黄吟秋将姜恒雷一直送到了车边，老陈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姜恒雷停在那里，没有急着上车，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看了眼黄吟秋，犹豫了下，方道，“对了，你女儿……，就是林菀。” 黄吟秋紧张女儿，只要听到女儿的名字，就会整个人一凛，“小菀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她在跟我儿子交往的事，你知道吗？” 林菀握了握拳，交往？是姜诚这么说的？ 黄吟秋有些茫然地摇摇头，很快，便一脸冷静，“放心吧，我会跟小菀好好说说的。” 那口气，竟是说不出地决然。 姜恒雷轻叹，“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要跟你说一说这个事而已，其实，大家都已经是一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我也不想继续执着下去，如果孩子们……，罢了，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走了。” 说完，姜恒雷踏进车里。 老陈替他关上了车门。 而黄吟秋则微微弯腰，看向车窗里，“慢走。” 夜色里，便随着两点红灯的逝去，林菀走了出来。 而黄吟秋还怔怔地立在原处，似有留恋地看着车子远去的方向。 林菀慢慢走近，看着母亲的脸上，漾着她从未看过的表情，像是在回忆过去，但又带着一抹柔软。起码，她从未见过母亲对父亲露出这样的神情，这一刻，林菀有些恍然，原来，每个人的心底深处，都藏有一个秘密，一直以来，她将所有的愤恨和埋怨，都留给了父亲，父亲确实错，错得过分，但是走到了这一步，难道仅仅是一个人的问题？ 感情总是一种相互的东西，没有绝对的独角戏。 如今，作为家庭主妇的母亲，已经到了一种需要依靠男人的年纪，也离不了男人的年纪，林菀只希望，母亲可以寄情正确的人。 “妈。” 黄吟秋回了头，同一瞬间，那抹温柔也消失了，转而是一副慈母的样子。 “小菀回来啦，和朋友吃完饭了？” “嗯。”林菀没敢说那顿饭是和林慎吃的，自己可以想通林慎的处境，但是母亲未必能够理解。 “对了，今儿个在单位怎么样？有什么新鲜事？” 每一天，黄吟秋总会问林菀在军区后勤的工作情况，毕竟，这女儿是自己唯一的靠，也是自己唯一关心的人。 而林菀则每次都避重就轻，“也没啥，跟平时一样，工作内容有点繁琐，不过比起同来的李彤，要好很多。哦，还有的就是……就是今儿办公室的那个同事，终于知道每次悄悄给她塞礼物的人是谁了。” 面对单位上的人情冷暖，林菀当然不能跟母亲说，尤其是那些蜚言流语，可又不忍看母亲期盼的脸，于是便化了名，换了种说法，将自己的经历透露出来。 黄吟秋对于“塞福利”一说，就像是守着每晚的水木剧，每天都要向女儿询问一下最新“剧情”，听到说神秘人物出场，不由兴致昂扬，“真的嘛？那个人是谁？” 林菀想了想，低声道，“就是一直暗恋那个同事的一个男人……的朋友。” 黄吟秋惊呼，“哎呦呦，这可是朋友妻，不可戏啊。” “不是那回事。”林菀辩驳，“那一切，都是那个男人授权的，因为，他自己不方便，所以拜托和我们一个单位的朋友，来帮忙照顾着点。” 黄吟秋脸露微笑，“真的啊，真是个好孩子，这年头，少找这么痴情又懂得遮掩锋芒的男孩子喽。” 说到这里，林菀不由问了句，“可是，这个男人他的条件很好，家里是当官的，而他将来也是要走入仕途，这样的背景下……，妈，你觉得这种人，会痴情一辈子吗？” 这是她心里一直以来的疑虑，更是她对姜诚的真心保持距离的最主要原因。 可现在，她发现自己慢慢地有些动摇了，动摇到甚至要听母亲的话，才能让自己重新竖起心里的防护墙。 黄吟秋不知女儿心思，径自说着自己的想法，“为什么不会？其实，不是每个当官的、有钱的人，都三心两意没有责任心的，也有很忠诚痴情的例外，只不过，看你有没有那个运气，碰到罢了，我听你这么说，觉得那孩子，挺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朋友，那个人就是，行事作风很低调，对别人好却不张扬，也是真的专情，只不过，最初跟他好的那个女人……没福气，瞎了眼……” 说着，黄吟秋似乎陷入了深思和回忆。 而林菀同样一阵恍惚，心底里有个声音，挡也挡不住地一直在说着：姜诚会是那种例外吗？会吗？ 就这样，母女二人，各怀心思的。 林菀看得出，母亲今晚的心情不错，以至于竟忘了跟她说起姜诚的事。 在听到姜父提起她和姜诚后，母亲的回答显然有些古怪，可是，她却分不清母亲的态度是赞成，还是不赞成，她本来以为，今晚母亲就会说起这个，不想，母亲只是愉悦地哼着小曲，而后洗了澡便睡了，什么都没提。 翌日 又是一天开始。 现在，每天迈入办公室的时候，林菀都会心生怵意，虽然想要淡定地面对一切，可是周遭同事指指点点的嘴脸，那是一种无声的压迫，让她喘不过气，秉着一股倔强，她硬是没辞职地，继续留在这里，当然，她也是为了让父亲看看，她可以做到，而且，做得很好！她不是那种不值得依靠的赔钱货！ 经过昨天林慎和姜诚来找她一事，林菀相信，今天又不会让人消停。 果不其然，才入了座，苏文便提着一个塑料袋，晃悠悠地走过来。 “小菀，瞧你两手空空，今儿早上，没人给你塞早点了？” 林菀敷衍一笑，打开电脑和文件，进入工作状态。 苏文是碰林菀的钉子碰惯了，死皮赖脸地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林菀的桌上，笑嘻嘻的，“没关系，才被人撞破，就不敢继续行动，这样的胆小鬼，不算是男人，他不给你买早点，以后，你的早点，就由哥来负责，怎么样？” 同办公室的，有个女人当场尖酸地讥讽起来，“苏文，你也太往脸上贴金了，你不知道小菀人家有专门的骑士送金卡什么的？你那点早点，赶紧收起来吧，别寒碜人！” 明着，像是在说苏文，可其实是在暗讽林菀。 林菀听得出，却置若罔闻，抬眸看向苏文，淡漠而疏离，“我吃过早饭了，谢谢。” 被别人这么一奚落，苏文脸上拉不下来，冷哼了声，便又拎着塑料袋离开，嘴里却嘀咕着，“装清高，什么玩意！” 林菀指尖一颤，维系的平静几欲皲裂，好在，李彤适时地从网上发来一条聊天信息，——“别理他们，这些人就是无聊的，等他们有了新的话题，便不会再烦着你了，还有，我听人事部的胡姐说，苏文快被换部门了，忍一忍！” 林菀发去一个笑脸，好在，这样难耐的环境里，还有知心的朋友陪伴，其实，也没什么，比较起父亲的遗弃，这些真的不算什么，真的…… …… 在林菀快下班的时候，黄吟秋从市场买了两篮子的菜，返回家里。 女儿回家，黄吟秋难得亲自下厨，这都归于昨夜的好心情，她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自己最擅长的几样小菜，预备今晚做给女儿吃。 提着厚重的两个篮子，她气喘吁吁地，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终于顶不住，放下歇了歇。 菜篮子才着了地，就见一身板笔挺、身穿军装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过来，“阿姨，我帮你。” 黄吟秋眯起眼，那身军装还有那洋溢着清冷笑容的脸，让她一阵恍惚，昨夜整晚都在回忆过去，梦中晃来晃去的那个身影像是与眼前的这个重合了起来，她心里一动，低声喃喃，“恒雷……” “阿姨，买菜刚回来啊。” 那人开了口，黄吟秋仍没有彻底回神，“是啊，你是……” “我叫姜诚，是林菀的朋友，今天，是来给她送礼服的。” 军装小伙笑了笑，黄吟秋终于从他的脸上辨出了梦境和现实。 不是恒雷！先不说年纪，面前这个年轻人，比起姜恒雷当年，眉宇间更加漂亮一些。 可是，他也姓姜，他不是姜恒雷，却可能是姜恒雷的儿子！ 黄吟秋细细地看着这个替她拎起两个菜篮子的小伙，想着这孩子总有点眼熟，思来想去，豁然想起，那日她被困地下赌场，老陈带了一个年轻人过来，而那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 认起了姜诚，黄吟秋不由又想到一事，昨夜姜恒雷有说，他儿子在跟小菀交往，因为昨夜回忆起二十多年的往事，一时忘了问起女儿这一茬，现在，这孩子竟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你姓姜？”黄吟秋问了句废话。 姜诚笑笑，很礼貌地又答了句，“对，我叫姜诚。” “你……和姜恒雷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是意料之中的。 自从姜诚以透露更多关于乔桑的事为条件，向林慎换取了林菀家的地址后，他一天也等不住，就这样想也不想，随便找了个理由，来到这里，说是要邀请林菀去参加舞会，特意送来礼裙，其实，算是要见家长的，所以，少不了带了很多给林母的见面礼。 可当他的人在林家门口站定后，才想起，爷爷和父亲似乎对林母有心结，想必林母对姜家的态度，恐怕也不会很好。 过往的恩怨到底怎样，他不关心，为了心上人，他是什么都能忍。 现在，林母果然问起了他和父亲的关系，没有半分犹豫的，姜诚微笑，“他……是我爸爸的一个朋友，呵呵。”希望父亲知道了，不要暴怒才好。 “可是，我记得上一次见过你，就是你和小菀一起去地下赌场的那次！而且，跟你同行的，还有姜家的司机，老陈。” 姜诚撒谎撒到底，“那天是姜家的舞会，恰好我和我父亲也参加了，所以才会和林菀一同出现在地下赌场，其实，我们家和姜……叔叔家，就是因为一个姓，所以才认识的，说真的，没有什么亲戚关系。”为了爱情，他现在可是已经抛弃亲情了，希望爷爷知道了，不要吐血才行。 “是这样啊。”黄吟秋还在狐疑，“你不是我女儿的男朋友？” “我们现在还是朋友，不过，我很喜欢林菀，只可惜，她不喜欢我。——明天的舞会，我也是因为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舞伴，才邀请林菀帮个忙的。” 姜诚说话得体，举止合宜，眼神更是清澈。 黄吟秋看不出他在撒谎，便撤了心防，想着，原来他不是姜恒雷的“儿子”，只是碰巧姓姜而已，更何况，姜恒雷昨天自己也说了，女儿是跟他儿子在交往的，可面前这个姜诚，却只是个单相思。 虽然单相思，可黄吟秋却对他的印象好起来，只要他不是“那个”姜家的人！ …… 林菀一进家，就看到了令她惊骇的一幕。 她指着沙发坐着正在吃水果的家伙，用着前所未有的尖叫声惊呼，“你……你怎么会在这！” 要说林菀现在的心情，绝不亚于见了鬼。 姜诚听到佳人的惊呼，慢条斯理地扭了头，手里还捏着一片苹果，与林菀对上眸子，他淡淡扯开唇，露出浅淡凉薄的一笑，“小菀，回来啦！” 那口气，像足了等待晚归丈夫回家的深闺怨妇！ 林菀一震，恨不能冲过去，扯烂姜诚那张嘴，不带这么瘆人的！ 而黄吟秋此时系着围裙走了出来，“呦，小菀，才回来啊，你朋友等你半天了，快，快去陪姜诚说说话，妈妈这里快弄好菜了。——姜诚啊，别客气，桌上的水果、点心随便吃，阿姨这边快可以开饭了！” 姜诚回头微笑，“我不着急，就冲着阿姨做菜的这香气，就算让我等一个通宵，我也等。” 闻言，林菀圆眸一瞪，怎么，这厮还要留在她家里吃饭？还要她的母亲亲自下厨？还……还口蜜腹剑地说那些恶心巴拉的话，讨好她的娘！ 更可气地是，母亲确实被讨好了，笑眯着眼睛说，“瞧这孩子，真会说话。”说完，又一头钻进厨房。 林菀狂抽嘴角，想着母亲这些年，亲自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今天，竟然为了姜诚此人…… 而且，看起来，母亲对姜诚的印象很好。 这让林菀狐疑，昨夜听母亲和姜恒雷的口气，应该不是特别赞成她和姜诚来往的，可现在看来…… 不过，也难怪，姜诚是什么人啊，那是随便往哪一丢…… 唉，只要是女人，老少通杀！ 林菀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没好气地瞪着身旁的家伙，就算她欠了他五十万的瓷器渣子，也用不到牺牲母亲的劳动去偿还！ 姜诚仿若不知身边佳人正火冒三丈，用小叉子叉了一块苹果，殷勤地递过去，“口渴了吧，来一块？” “这是我家！”用得着他喧宾夺主？ 姜诚微笑，“我知道，可是，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坐在这个沙发上，就特别有回到自家的感觉。” 林菀眉尖狂跳，还没发飙，黄吟秋端着一盘炝炒河虾走出来，恰好听见姜诚之前的那句话，笑呵呵地接口说道，“是嘛，既然有回自家的感觉，那就常常来！——小菀，快去把我珍藏了好多年的那瓶拉斐拿出来，让姜诚尝尝。” 林菀无语，那瓶酒，平时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的，姜诚这厮，到底给母亲下了什么迷魂药？ 还有，母亲是不是糊涂了，到底谁才是她亲生的啊。 “还愣着干嘛，快去拿！” 林菀刚站起，姜诚便伸出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趁机摸了下她腕上的细腻肌肤，光明正大地偷吃了一把豆腐，脸上却一本正经地跟黄吟秋说，“阿姨，放在哪里，我去拿就好。” 林菀猛瞪姜诚，这厮，得了便宜还卖乖？ 黄吟秋笑呵呵地说，“不用，你坐着就好，让小菀去。——小菀，怎么还傻乎乎地站着，快去啊。” 林菀硬是从姜诚的手中把自己的手腕解放出来，垂头丧气地去了书房，心里也多少有点明白母亲今天的反常，这都归于昨夜的那一出，有了让母亲心情愉悦的底子，而姜诚今天的不道而来，也让寂寞好久的母亲，找到了几分热闹的感觉，所以，才会这么热情。 林菀向来孝顺，既然母亲高兴，她没道理扫了母亲的兴致，到了书房，找到了那瓶拉斐，可是那酒被摆放地有点高，想来母亲之前是爬着梯子藏起来的。 林菀回头，就要找梯子，才刚转了身，面前欺近一人，几乎紧挨着她的身体，“酒呢？——哦，你够不着啊，早说，我来嘛。” 姜诚的气息逼近，林菀后退，可再往后靠，便是酒柜，她被他硬是堵在酒柜和他的胸膛之间，想要从一侧溜走，那家伙似乎早有预谋，一手高举作势去拿酒，而另一手臂则伸出，撑着酒柜，就这样，没有缝隙地把她困在身前。 林菀只觉“兹——”地一声，脸上灼烫起来，她垂着头，心里扑通扑通地，这种悸动的感觉，似乎久违了整整六年。 越是慌乱，脸上就越发地烧，林菀头脑蒙蒙地，竟没有任何思考能力，手足无措地由着男人的身体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胸口，还有她的脸。 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人似乎离开了少许的距离，但是压迫感依旧存在。 姜诚握着那瓶拉斐，垂眸就看见一幅让自己口干舌燥的一幕。 从他的视线方向，正好可以看见林菀微微敞开的衣领，再往下……，借着房间里不甚明亮的光线，天晓得，是多么具有诱惑的效果。 姜诚深深一个呼吸，强迫自己的视线往上移动少许，可往上移，却又是林菀那略带红晕的小脸，还有因为她的轻咬而晶莹红润的唇瓣。 心里暗叫一声要命，姜诚不着痕迹地收拢了支在酒柜上的那只手臂，完全被迷了心窍似的，轻声道了句，“小菀……” 林菀心头一阵猛跳，下意识地闭上眼。 这是一种无言的邀请，起码，在姜诚看来，是这样的。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目标准准地对着她的唇吻去，可惜，就差那么半寸的距离时…… “小菀、姜诚，找到了没有？” 姜诚猛地抬起头，退开两步，差一点……差一点就逾越了。 林菀比他好不了哪去，双手捧着脸，试图用手上清冷的温度淡去脸上的灼热。 幸好姜诚率先回神，“那个，我先出去？”表情是淡定了，可声音瞒不了人，沙哑地很。 林菀只有点头的份，话都说不出来。她瞅着姜诚的身影出去，这才猛拍自己的脸蛋，“可恶啊，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了？” …… 姜诚脸皮厚，恢复地快，吃饭的时候，也可以和黄吟秋谈笑风生地打趣。 林菀则不然，久久沉浸在之前差点的脱轨中，不能拔出来。 虽然，她和姜诚可以说得上是床都上过了，而且，还上了两次，但那都是在她喝得几乎不省人事的时候，什么都记不住。 可是刚刚不同，虽然只是一个未能成功的吻，但是前后的那种悸动却是在理智清醒的状态下，震撼太过猛烈，大概，在莫逸第一次吻她的时候，也没有那么紧张。 林菀魂不守舍的样子，太过明显，连只顾着给姜诚唠嗑、夹菜的黄吟秋，也察觉了女儿的不对劲，“小菀，你怎么回事？妈妈做的饭不好吃？” 林菀一怔，赶紧说道，“好吃，当然好吃！”说着，忙得伸出筷子，对着面前的一盘菜里，夹起一样东西往嘴里塞。 坐在她正对面的姜诚突然开了口，“你夹的是红辣椒，看不出，你还是个辣妹子！” 什么？ 红辣椒？ 林菀后知后觉地嚼了两口，那种呛辣的味道顺着口腔、鼻腔，直奔五官而去。 “咳咳咳……” 林菀将那红辣椒吐出，一通猛咳，一只水杯递了过来，她顺手接过，猛喝了两口，发觉这动作怎么这么熟悉？ 一抬头，就看见姜诚弯着眉眼在那笑，而那水杯，就是他递过来的。 林菀无法控制地想起，三年前的初夜，还有数日前的二夜，每次都是在她醒来后，他那样不声不响地递过来一杯水…… 刷得一下，脸蛋又红了。 黄吟秋递过两块苹果，心疼地说，“你这孩子，平时最不能吃辣了，今儿是怎么回事？心不在焉地，竟挑辣椒吃！瞧瞧，辣得脸都红了。” 脸红？ 那哪里是辣的！ 林菀埋头，扒了两口饭，渐渐地才把口中的辣意退了些，再一抬头，姜诚那厮还在瞅着她，浅浅地笑。 这一刻，林菀忽然觉得，姜诚确实长得好看，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性都好看。 难怪……难怪都说，把他随便往哪里一丢，就有大把大把的女人围上来，连她都…… 林菀因为自己的想法一惊，赶紧摇摇头，埋首吃饭。 妖孽啊！ 才给母亲灌了迷魂汤，现在是不是又要对她使什么妖术了？ 恍惚间，一块糖醋排骨被夹到了她的碗里，林菀以为是母亲夹的，没有任何怀疑地塞进嘴里。 而黄吟秋适时地说了声，“小菀，你看看你，怎么说，今天人家姜诚才是客人，你怎么能让客人给你夹菜？” 什么？ “咳咳咳……”又来了！ 林菀咳得眼泪都哗啦啦地流出来，就说嘛，但凡有这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往往都是她最倒霉、最狼狈的时候！ 她竟然吃掉了他夹过来的排骨！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他是用他沾过口水的筷子，夹的排骨，而那块排骨，又进了她的嘴里。 间接接吻！ 林菀不想这么纯情，可自己还是被这突然冒出的想法给震到了，都怪之前书房里的震撼太强，现在的余震仍让她浮想联翩。 或许，这顿饭之后，她有必要对姜某人约法三章：想做朋友，以后都不许来她家！ 就这样，一顿饭也算热热闹闹地平安度过，没出现什么噎死人之类的事故。 最后，姜诚呆了一会儿，随意地说说周末舞会的一些事宜。 临走时，黄吟秋准备了好些子东西，给姜诚带上，其实，他是不缺什么的，可到了黄吟秋那个年龄，对于自己喜欢的晚辈，总是习惯性地在人家临走时，送这送那。 姜诚提着两大袋子来，又提了两大袋子离开。 林菀在母亲的强迫下，不得已送姜诚出门……，不，是送姜诚去到门外二十米开外的停车场。 看着姜诚轻而易举地将那两袋子东西放进后备箱，林菀摆摆手，“再见。”说完就想溜。 “小菀！” 姜诚叫住她的同时，人已闪在她的面前。 “……还有事？”吃也吃了，拿也拿了，还想怎样？ “周末我来接你。” 林菀忍了忍，答应了。 “小菀啊。” “干嘛？”他又想怎样？ 姜诚瞅着昏黄灯光下，林菀那精致地近乎梦幻的小脸，惊觉自己真是已经喜欢她到快无法自拔的境地了，当一段感情这么强烈地占据自己的身心，仅仅是旁观，或是按部就班、慢慢地等待那个女人投入自己的怀里，都已经不再可能。 尤其是之前的书房暧昧，他几乎是用了整晚的意志来压抑，才没有让自己冲动地扑过去。 虽然他告诉自己要慢慢来，可是理智总是轻而易举地被欲望击垮。 他想念那个没有完成的吻，想念到，就算惹她生气，也要一试，“小菀，要不，……咱们来个吻别吧。——友好的那种吻别！” 林菀抬眸瞪他，现在的情绪，那叫做羞愤！ 又羞又气，她扭头要走，可才迈开步子，就被姜诚扯住了胳膊，用力一拉，下一瞬，人已经撞进他的怀里，同一时间，额头上一凉。 那是他的吻。 吻在额头上，那代表怜惜。 是莫逸曾经告诉过她的。 林菀有一瞬的怔忡，而姜诚则顺势让那个吻滑落，印在她的唇角，轻轻一点，便克制地离开。 他后退了两步，方自若地笑，“回去吧，周末我来接你。” “……嗯。” 林菀还在恍惚，她看着他上了车，扬尘而去，这才轻抚额头。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在感情的路上，她的一切都是莫逸给的。 初吻、悸动、男女之间的暧昧言谈，还有什么是所谓的男人的珍惜…… 姜诚不知道，他的那个额头一吻，让林菀心生萌动的同时，却也把她对他的感情，打回了原点。 莫逸给她的伤太深，所以，但凡有相似的经历出现，她总是无法克制地想起莫逸的一切。 林菀摇摇头，难道真的必须开始一段全新的恋情，才能彻底遗忘掉之前的那段伤痛？ 魂不守舍地走回了家，母亲已经收拾好了餐桌上的狼藉。 “小姜走了？” “嗯，走了。” 黄吟秋一边擦着餐桌，一边评价着，“小姜那孩子真是不错，妈妈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喜欢你。” “妈！”姜诚该不是在她回家之前，就买通了母亲当说客了吧。 黄吟秋停下动作，看了女儿一眼，“干嘛？不爱听？我知道你现在新交了一个男朋友，听我说，小菀，别再跟姜家的少爷来往了，我瞅着姜诚就很好。” 什么？ 林菀听得有点晕，“什么姜家少爷？”不就是姜诚吗？ “别装傻，就是现在跟你交往的那个军官家的儿子！” “呃，妈，你难道不知道，他……” 话未说完，黄吟秋便接口道，“妈只知道，姜诚是个好孩子，你现在的那个男朋友，他虽然有钱，或许对你也不错，但是，他是那个人的儿子！我是……我是说，他是姜恒雷的儿子，总之，谁都行，就是那个人的儿子不行！” 林菀真的糊涂了，难不成，姜诚不是姜恒雷的儿子？看不出，他还有这样的身世秘密…… 不，也有可能，是母亲搞错了？ 林菀觉得这其中有误会，可是，因为某种私心，林菀没有选择让这种误会澄清，至于为什么…… 她自己也说不清。 她近乎躲闪地对母亲旁敲侧击，“为什么，我要交往的人是姜恒雷的儿子，就不行？” “因为……”黄吟秋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话压了下去，“因为，他们家有钱，那孩子又是姜家的独子，女儿，不是妈妈妄自菲薄，咱们确实配不上人家的，对不对？” 原来，只是因为门当户对。 林菀莫名地松口气，在此之前，她真以为母亲和姜家有什么前朝旧恨的。 如果仅仅是门当户对，那么她……那么她最起码，还可以跟姜诚做朋友的，只是朋友，不是吗？ …… 周末，舞会前夕。 林菀是携带着姜诚送的那套礼服，去的单位。 同办公室的女同事们，盯着她那个精致华贵的礼盒一整天，可没有一个人敢问，那里是什么，又是什么人送的。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艳羡，艳羡之余，便是鄙夷。 而这天，苏文请了假，没有来，直到快下班的时候，这家伙突然西装革履地出现在办公室里。 女同事们瞅着他，纷纷打趣，“呦，苏文，打扮地这么一本正经地，相亲啊？” 苏文毫不含蓄地理理领结，“相亲？算是吧，群体相亲！” 群体相亲？ 闻所未闻。 苏文也没空搭理那些女人们的好奇心，径自走到林菀的办公桌前，食指弯起，轻轻叩响了桌面，“小菀，今晚跟我一起，去参加个舞会，怎么样？当我女伴！” 众女人了然，原来，苏大公子花枝招展地，是要去参加舞会。 林菀头没抬，下意识地摸了下身边的礼服盒，“对不起，我有约了。” 苏文撇撇嘴，“真的假的？” “真的。” “什么约？” 林菀不屑跟这种人说得太多，却也知道，如果不干脆说明白，这厚脸皮的家伙会继续纠缠，“也是一个舞会。” 周围已有几声抽气声。 苏文审视地看着林菀良久，才轻哼了声，“这么巧啊，好，下次，下次我一定要早约你。” 说着，苏文罔顾纪律，竟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在出门口的时候，一个同样花枝招展的女人急匆匆地冲进来，险些和苏文撞了个正着。 苏文还未开口，那女人便抢先惊叫了声，“不长眼睛啊，急乎乎地是要赶去投胎吗？” 苏文怒视，正想说还不知道是谁不长眼睛，可一看清面前人，便立马把话又收了回去，“呦，是阳大小姐啊！” 整个军区后勤，只有一个姓阳的。 那便是阳嫣。 苏文平时是横，可是，他也只敢在比自己地位低的面前人横，而阳嫣的背景，是他不能触犯的，所以，面对阳嫣，他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 阳嫣睨了他一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杜蕾斯苏啊。” 杜蕾斯苏，是军训时留下的苏文专属绰号，只不过碍于苏文家庭背景，没几个人叫过，可阳嫣这妮子，论仗势欺人，那是比苏文更高一筹，所以，现在整个军区后勤，大概也只有她还惦记着“杜蕾斯苏”。 苏文敢怒不敢言，心里无耻地想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你会栽在我的手里。 而男人让女人栽跟头，最常用的方法，便是让她陷入他编织的感情网里。 苏文暗怀鬼胎地奸笑走了，阳嫣对着他的背影又是一声轻哼，而后便花蝴蝶似的飘到林菀的桌前。其实，阳嫣今天穿得也很端庄，只不过妆容画得有些浓重了些，看起来多了几分不正经。 再说阳嫣冲到林菀面前，劈头就来了句，“林菀，嘉哥有没有约你去参加舞会？” 办公室的众人腹诽：原来，林纯情妹子参加的舞会，是嘉姘头相约的！而且，看样子是和阳嫣一道！那可是正儿八经上等人的聚会了。 艳羡！ 继而再是鄙夷。 林菀未及开口，手机响了。 是姜诚打来的，那是一个催促电话，意思是说，他已经守在了军区后勤的门口，等着她下来。 林菀看了下时间，刚好是下班的点，也不知道那姜诚怎么掐的这么准。 她对阳嫣一笑，而后提起礼服盒，“对不起，我还有事，先走啊。” “嗳……”阳嫣眨眨眼，“可是小菀，你还没说，嘉哥到底有没有约你啊。” ------------ 【002】她早晚还是我的 为了防止下班高峰，人多眼杂，又落了更多的话柄，林菀走得很急。 一路小跑地匆匆跑到门口，果不其然地瞅见姜诚一身军装笔挺地站在那里。 还好，她因为楼层低，距离门口又近，没碰到什么人，赶紧闪进姜诚的军车里。 可是，林菀忘了，还有个没事在办公室里得瑟了一把的苏文，也是刚好走到了门口，恰好看见了林菀迈进姜诚的车里那一幕。 苏文站在一旁的石狮子边，他没看清姜诚的脸，但是却瞧见了林菀脸上略带红晕的羞涩表情，“呸”地一口唾沫吐在地上，“这小贱人，还真是谁都可以啊！” …… 在去到舞会现场之前，姜诚带着林菀去了一家婚纱店，化了淡妆、换了衣服。 用姜诚的话说，这家店他的母亲……也就是继母，有股份，所以，让林菀来这里化妆，甚至是将来在这里挑婚纱，都不用花钱。 婚纱这个字眼，现在对林菀来说，依旧像之前那么容易刺痛她的心。 想当初，她和莫逸的婚约，真是连到试婚纱的这一步都没有走到。 曾经，林菀是渴望有着披上纯白婚纱的那一天，可现在，这种感觉可有可无的，甚至是打心眼里犯怵。 偏偏，在化妆的时候，化妆师珍姐看着姜诚笑说，“小姜，你女朋友挺漂亮，什么时候结婚？” 姜诚显然忘了，林菀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地不让他乱说话的，他一脸得瑟地，口没遮拦地接了句，“快了，到时候，就来你们店里挑！要不，珍姐你先帮我挑几个适合她的，这样，到时候我们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珍姐欣然答应。 瞧姜诚说得一本正经地，林菀快把指甲掐在肉里了，他就是吃定了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没脸，也是，奔着之前那五十万的瓷器碎片，在这种逞口舌的方面，能忍她也就忍了。 化好妆，穿上一身束腰的黑色礼裙，林菀再上了车，第一句话就是，“姜诚，朋友的话可以当耳边风吗？” 姜诚装傻，“什么话？” “你……”这就是所谓的秀才遇上兵，姜诚是兵，而且是个人前道貌岸然，人后厚颜无耻的兵，“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不，今儿晚上，我都不想跟你说话！” 姜诚失笑，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竟然径直伸到她的面前，轻轻地刮了下她的脸蛋。 林菀被电了下。 姜诚一脸正气地收回了手，喃喃自语，“珍姐的水平变差了，竟然在你脸上留了一块胭脂，没涂匀。” 林菀翻白眼，她会相信他才怪！ 二十分钟后，进入舞会现场。 会场很大，人很多，可姜诚说，这一次已经是限制，只有中校以上级别的人，才可以参加，但是有点人性化的是，每个中校以上的人，都有资格携带一个家属，和一名舞伴，而那个家属，也可以再随行一位舞伴。 林菀知道，她就是那所谓的家属的舞伴。 而就因为这个原因，在这个会场上，她看到了好些个眼熟甚至是关系甚密的人。 馨子自然是跟陪同姜弈的身边。 而因为姜家三姑是陆军的上校，所以，曲炜来了，而曲炜带的女伴，便是安敏。 ——这一点，林菀在之前就知道了，因为馨子和安敏都在，才更坚定了她跟着姜诚过来的心，不然，她心里止不住现在还在犹豫着。 围着会场走了一圈，林菀看见，乔嘉不出意外地也在，而乔嘉的女伴，是他的妹妹乔桑。 乔嘉与姜诚碰面的时候，是这样解释的，因为乔父怕乔桑自己在家，又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所以，才让乔嘉把她看在身边。 因为弟弟林慎的关系，林菀主动与乔桑微笑，试图亲近。 “你好，你……认不认识林慎？我是他姐姐。” 那乔桑小妮子本来一脸愤青的，虽然穿得端庄，打扮地秀外慧中的，可那脸上的神情却完全是一个小太妹的样子，直到林菀主动搭讪，她才扯开笑来，“你是他的姐姐啊！我当然认识林慎，那孩子挺可爱的。” 那孩子…… 林菀为弟弟的单相思而惋惜，随意地跟乔桑说了几句林慎的话题后，也有些兴致缺缺了，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主动跟乔桑说话，到底是因为弟弟，还是因为……这女孩曾经和姜诚相过亲？ 姜诚看到了自家二叔，便和乔嘉暂时错开，乔嘉也领着妹妹去见了另一位世交的长辈。 再说，馨子跟着姜弈，一瞅见林菀，便提着裙摆要跑过去，可是，才迈开步，便被姜家老二拉住，“你跑什么？不会慢慢地走？” 馨子无语，她还没有怀孕，为什么就要这样蹑手蹑脚地小心度日？ 好在见到朋友，缓解了那抹不快，她迎上林菀，拉住好友的手，笑道，“之前还犹犹豫豫的，现在不也来了？唉，大侄子就是有眼光，每次给你配的礼裙都刚好贴身，正适合你！” 林菀微笑，也只能微笑。 馨子左顾右盼，“咦，敏丫不是说她也来的吗？人呢？” 林菀跟着一起寻找，却发现，在某个角落里，安敏竟然正在跟乔嘉聊着。 话说，乔嘉看到安敏是作为曲炜的舞伴来的，竟还能笑得如沐春风，一点异样都没有。 馨子说，“这乔嘉敢情真的对小敏只是兴趣？” 林菀不知道，因为那家伙比较会装，谁知道他此时的表情有几分真心？ 倒是曲炜，看到安敏见着乔嘉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拿着自己调侃两句，不由酸溜溜地插了声，“少贫嘴，别忘了，你上次的那组实验数据，还是借鉴了我的成果！小心我把资料收了去。” 安敏不介意现任男友的小气，不痛不痒地回应一声，“我其实只是帮你核对正确率，仅此而已，你收回去，我乐得清闲。” 曲炜咬牙，“安师妹，我总有法子折磨你，怎么说，你在我的手下，还要呆两年多！” 听到这，乔嘉面露同情，“他现在真是你的男朋友？” 安敏点头，同时小鸟依人地挽住曲炜的手臂，“我俩不配？” 乔嘉不置可否，“就是凶了点，女人是要疼的。”说完，突然又似真似假地补充一句，“不如，弃暗投明，甩了他，跟了我吧。” 安敏微笑，“那也要再等一个月。” 曲炜捏安敏的脸蛋，“师妹，你什么意思？” 安敏挥开他的手，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没什么，不过就是突然想探讨下有限和无限的课题。” 曲炜忽而转怒为笑，“巧的很，这个课题，我颇有研究，放心吧，我会用自己有限的师兄名分，给你无限的非人折磨。——要不，咱们去一边，喝个茶，探讨探讨？” “……私聊啊，成！”安敏对乔家摆摆手，微笑告别。 乔嘉失笑，这女人的思维，不是每个男人都能跟得上的，还好，曲炜尚算合格，至于他呢？ 他不发表意见。 但是对于安小姐这个人的兴趣，他无条件保留。 …… 再说，曲炜拖着安敏，还没私聊两句有限无限的问题，前者便按捺不住，难得一脸正经地，“安敏，说真的，你和我好，不是耍我吧。” 安敏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绝对不是！” 绝对不是在耍他？ 还是……绝对不是没在耍他？ 曲炜弯起唇笑笑，放过这个问题，“那好，起码，在我还是你男朋友的时候，能别动不动地就说‘一个月’这种词么？” “为什么？” 为什么？ 她居然还真敢问！ 曲炜故作深沉，轻叹了声，“大概，我怕自己压力太大，撑不了一个月，就甩了你。” 安敏顿悟，“确实。” 没人在和安敏谈恋爱的时候，说这样的话，现在，曲炜说了，安敏反而觉得新鲜。 曲炜扯住她的尾指，摩挲，“对了，安师妹，在我之前，你谈过恋爱吧。”这是肯定句。 “怎么，曲师兄，你介意？” 说不介意，那是假的，曲炜确实心里有点堵，却硬着头皮地回了句，“我是大度的男人。” 安敏准备说实话，看看对方大度的底线，“如果真要说我谈恋爱的次数，大概两只手数不过来，而且，他们的保质期限……” “一个月嘛。”曲炜微笑，不是有所耳闻，而是完全猜出来的。 安敏也笑了笑，“师兄，看在你这么有悟性的份上，我再说个好的方面吧，虽然我处过的男朋友很多，但是，他们都没占到我最后的便宜。” 也就是说，她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 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听到女友说这样的话，都会心生安慰。 曲炜搓了下手，激动的。 可安敏没等他的喜色浮上眼底，紧跟了句，“不过，接吻这种小事，早就是家常便饭了。” “……” 曲炜揣测，安敏的这话，到底是激将，还是请将？ 但不管哪一个，他总要有所表示，于是，大手一捞，搂过安敏的纤腰，就低下头去。 “敏丫！” 唇未碰到，曲炜便被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给吓得松开佳人，拍拍西装，佯作无事。 安敏则笑弯眉眼地迎向来人，“馨子，你这么叫唤，又不怕妹夫的辣椒水、老虎凳了？” 馨子扯着林菀冲过来，“他敢吗，现在可是非常时期。” 安敏鄙夷，“连个种都没有，有什么非常的？” 曲炜脸露尴尬，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恰好，馨子适时地对他使了个眼色，“外甥，你二妗我有话跟敏丫说，你……先去找你二舅去！” 林菀失笑，这是不是以小卖老？仗着辈分压人？其实，她们挺不厚道的，逮着人家要亲热的时候闯过来…… 曲炜摸摸鼻子，神情莫辩地走开了。 安敏目送男友背影，只两秒，便收回，看着馨子埋怨，“妹子，你这么做，真是在毁我行情。” 馨子堵回一句，“巴不得把你这行情毁了呢，我怎么看，都觉得乔嘉比这个好。” 安敏抿唇，还是那句话，“就算再好，也要等一个月啊。” 一个月！ 安敏男友的极限寿命。 林菀挺可怜曲炜的，摊上这么个师妹。 可馨子对这个“外甥”，可比对姜诚差得远了，全无同情心，满心地只惦记着自己的事，“我说姐们，我要离婚！” 离婚！ 这两字就像是馨子的口头禅。 如果说听一次是震撼，听两次是狐疑，那么听到现在，林菀和安敏早已不痛不痒地，没任何感觉了，全当做是馨子放的一个屁。 “嗐，我说，你俩倒是说句话啊。” 安敏掀了掀眼皮，“这不等你先说了么，说吧，这次又是为了啥养猫养狗的事？” 馨子握了握拳，小脸义愤填膺地，“这次是大事件！其实，昨儿个我就忍不住地想约你俩的，可想着小菀工作累了一天，你这丫又要泡美男的，所以才忍到现在。” 安敏假笑，“行，还挺能理解人，别兜了，快说吧。” 馨子重拾情绪，恨恨地说，“这一次，我一定要离婚！那个老男人，居然有个十几岁的儿子！天哪，那儿子都长得快跟我一般高了！我还不到二十五啊，带着这么大的”儿子“出门，人家会怎么看我？” 安敏凉凉地耸肩，“能怎么看？人家会觉得你是他姐。” 林菀点头，“我觉得，他也挺可怜，对着你不知道是叫阿姨，还是叫妈，还是……叫姐。” “……”馨子那个恨啊，自己不长眼地，怎么交了这俩朋友？“好，以后我有事，再也不找你们俩！” 林菀忙把作势要走的馨子拉住了，“急什么，不就是有儿子了么，他前妻都有，有儿子不是很正常？呀，该不会，妹夫想要把这个儿子认回来，贴身抚养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个大麻烦！ 所以说，这女人呐，可不能嫁给个年纪大的，就算万不得已地嫁了，也要看仔细，可不能嫁给一个二婚的。 馨子欲哭无泪，“当初抚养权是判给那个前妻的，可是，那个前妻最近得了什么癌的，可能……可能那个不知要叫我姐还是叫我妈的家伙，快要跟我们一起住了。” 听到这，安敏眼睛一亮，“这敢情好，馨子你可以玩玩年下啊！父子共事一妻！” “……” 安敏想了想，觉得还没说过瘾，“就算不光明正大，偷偷摸摸地也好啊，妹夫耕耘了那么久都没成效，止不住是他的造人能力不行了，妹子，别傻，你可以借种啊！” “……” 安敏想到激动处，啧啧嘴，“多么让人情绪激昂的错综关系啊。——对了，馨子，妹夫那娃十几岁了啊？” 馨子咬牙切齿，“十二！” 十二？ 安敏眨眨眼，看向林菀，“十二岁，有种了吗？” 林菀无语，“敏，你还真是没完了。” 悲剧话题，愣是被安敏给扭成了恶作剧。 还好，舞会似乎快要开始了，就瞧着姜家三杰肩并肩地走过来，馨子和安敏自觉自发地冲着自己的舞伴走去，林菀脚下滞了滞，最后还是向姜诚挪去。 第一支舞，理所当然是舞伴的。 姜诚在拥着心上人的腰肢时，已经打定主意，别说第一支舞，整晚林菀的舞都要被他垄断。 察觉那只略有些灼烫的手，抚在自己的腰间，林菀整个小腰板挺得笔直。 这不是她第一次和姜诚共舞，但是感觉已经和上次大不相同了，她甚至感到，和姜诚相握的那只手的手心里，都是汗湿。 也不知道，是她的汗，还是他的。 “刚刚在和你的朋友们说什么？” 姜诚开口，语气轻松，神情自若，林菀想，那汗大概是她自己的。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聊聊你二叔的儿子。” “哦——” 这果然不是秘密，馨子也确实没撒谎，这一刻，林菀开始为好友着急了，那个前妻得了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这人与人的感情很奇妙，说不定妹夫和前妻一来二往地，旧情复炽，也说不定为了他唯一的儿子，而重新选择短暂地再和前妻一起…… “他会复婚吗？”情急之下，林菀脱口而出。 姜诚笑，“我二叔对那女人没感情。” 再没感情，也是前原配，“那他还有儿子！” “小宇挺可爱的，改天可以带你去见见。” 林菀瞧着姜诚那神情，想着他也挺不分轻重，更挺没脸没皮的，“我见干嘛。” “放心吧，二叔是有原则的，而且，他绝不会走回头路，离了，就是离了。” “是吗。” “当然。” 林菀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思，她想，或许该找个时候跟馨子说说，别总是离婚、离婚地挂在嘴边，哪天妹夫被惹急了，真的离了，那也就是彻底离了！ 正怔忡着，腰间陡然一紧，林菀来不及惊呼的时候，人竟然已经被姜诚拦腰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这个动作，久违了。 可似乎是姜诚的特殊癖好。 林菀紧张地松了他的手，转而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不，应该是抱着他的肩头。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你干嘛，快放开！” “谁叫你不专心，怎么说，也是我的舞伴，多分点心思在你对面的人身上，这是礼貌。”姜诚开口，声音就贴在林菀的耳廓，从外面看来，二人就是在紧紧相拥着。 林菀不敢大动弹，她庆幸舞场人多，没有谁会去注意到他们。 可每一次都被姜诚逼迫着，这一次，她也惹毛了，小手冷不防地揪住姜诚的头发梢，——某人头发短，也只能被抓住个梢。 林菀自认为挺用力的，可在姜某人觉来，不痛不痒的，甚至像是按摩似的，很舒服。 “放我下来，不然……我揪掉你的头发。” 姜诚失笑，也真的轻笑出声，声音一震震的，顺着他的肌肤，传到了林菀的身上。他的双臂没有松开，反而又紧了紧，牢牢地将这个小女人钳在胸前。 她那么可爱，他怎么舍得放她下来？ “姜诚！”林菀磨牙，小手又用了力，感觉有两根头发真就要被她给扯下来。 姜诚则轻松地困住她的腰，就这样抱着她，慢悠悠地自在旋转，“揪吧，把我揪成了秃子，我就去当和尚，当然，你也要负责的，做个尼姑去陪我。” “你……”林菀气得七窍生烟，扭头侧目，却发现，姜诚这厮的脸，皮肤真是好，小麦色的脸上，连点毛孔都没有，而且，那侧脸看起来，真是……有型，要是跟这种人一起生个孩子…… 林菀赶紧收回视线，脸色大放焰火。 要命，她到底在想什么？ 居然……居然想到…… 林菀苦恼地蹙眉，小手无力地从姜诚的头发梢滑落，认命地搭在他的肩头。 姜诚不明所以，正要开口询问，这时，冷不防地冒出一声，“请问，可以换舞伴吗。” 这声音，让姜诚和林菀同时一凛。 莫逸…… 姜诚几乎是下意识地放开了林菀。 而林菀落了地，看到这人，就想起上次一别时，对方挑衅的话。——偏偏，此时此刻，她就是和姜诚在一起，想到此，她也下意识地退开两步，与姜诚保持了距离。 怎么看，这两人都像是被突然撞破奸情的奸夫淫妇。 来人勾唇，不明所以地笑看着他们，见二人如同石化，好心地又说了一遍，“可以交换舞伴吗？”说完，不忘把自己身边的紫衣女人往前一推。 林菀看过去，竟也是个相识的！ 本来，林菀是有些心虚的，可再一想想，都已经是和莫逸划清界限的人，他的话，她真那么在意的话，岂不是还把自己困在之前的围城里？ 一时间，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出双手，圈住了姜诚的手臂，“我不想换！——你也别换，成么？”这最后一句话，自然是对姜诚说的。 姜诚讶异，本来嘛，林菀说什么，他都会听的，可现在又是另一种感觉，林美女言语间的信任和依赖，让姜诚的虚荣心大起，心里热乎乎的，竟然罔顾面前男人略显凉意的注视，抽离被林菀圈住的手臂，转而揽住了她的肩头，用力往怀里一带，“对不起，她需要休息，借过。” 说完，半拥着林菀的身子，与那人错身而过。 曾经的朋友、世交、发小，今儿起，正式地对立起来。 林菀感激姜诚。 知道他是为了她，才和莫逸真正较上劲的。 林菀猜对了一半，她并不清楚，在姜诚看见莫逸的那一瞬，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那是一种如临大敌的感觉。 毕竟，六年这个数字，让姜某人压力不小，他真的很怕他们一个情动，又回到过去。 所以，不得已地，他小人了一把。 至于莫逸带的那个舞伴，——符珊。 姜诚想不到，那两个人会凑在一起，只希望，在这场舞会上，这两个人别惹出什么才好。 二人才走到休息的地方，舞曲停止，林菀拢拢发丝，勉强地挤出一个笑来，“我去下洗手间。”她现在的心里有点乱，需要冷静冷静。 姜诚点头，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而林菀的前脚刚走出没几秒，符珊后脚就挨近了姜诚的身边。 “姜诚。” 姜诚转身，敷衍的心情都没有。 符珊追在他的身后，一语止了他的脚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可怜！你在当他们之间感情增进的跳板！是，他们现在是分了、闹僵了，可是六年多的感情还在，感情这东西，只有沉淀一段时间，那种深藏良久的重要性才会显露出来，别傻了，林菀早晚还是会回到莫逸的身边！” 姜诚拧眉，回了头，对于这个女人，他总是有种要打人的冲动，“你说够了？说够了，请不要再来烦我。” “她就这么好吗？”符珊不依不饶，“我爱你，我人生的第一次感情就给了你，我不漂亮吗？你为什么就不愿给我一次机会，就不愿正眼地瞧我一眼？偏偏喜欢朋友的女人……，还是说，你就喜欢那种别人用过的……呀！” 符珊惊呼。 因为，姜诚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很用力。 符珊的脸已有些泛着青紫。 慢慢有围观的人聚拢来，姜诚这才松了手，压低声音，“别他妈再给我胡说八道，她是我的，属于我的，不管你明不明白，这就是事实！” 符珊确实不明白！ 她正抱着自己的颈项，大口喘气。 之前那一刹，她真的害怕了，姜诚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 可是，心底里的那份清高，让她不想就这么输，边喘了气，边冷笑，“别说大话了，此时此刻，她在谁的怀里，还说不准呢！” 姜诚眉头一蹙，恍然。 在符珊纠缠他的同时，莫逸一定去找林菀了！ 姜诚只觉头脑一懵，身体完全自发地往洗手间的方向大步走去。 …… 林菀怕坏了妆容，没敢洗脸。 她只是用湿巾在太阳穴的地方点了点，几个深呼吸后，才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林菀才刚转了个弯，人就被一双手臂从后抱住了，她倒抽一口气，正要惊呼，身后那人，贴着她的耳边说了声，“别怕！——宝宝，是我。” 莫逸！ 他怎么……怎么这么厚脸皮地，前阵子才在军区大院的门口那样对她冷嘲热讽，现在又语气温柔地……叫她宝宝！？ 随着莫逸说话的声音，林菀的鼻尖有些酒气弥漫。 是因为，喝了酒吗？ 林菀挣了挣，没挣开。 莫逸抱得很紧，不仅如此，还贴着她的耳廓，轻舔她的耳垂。 林菀全身一个激灵，她还是有点感觉的，恶心之余，也有怀念，毕竟……毕竟相处了六年，莫逸的每个碰触，她都熟悉，熟悉到身体比理智更先有了反应。 林菀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是决然，“莫逸，你再不放开，我叫非礼！” “呵呵……”低哑的笑声，带着宠溺，这是林菀曾经最喜欢的。 莫逸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放！”莫逸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我怕自己一松手，你就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里，我受不了！虽然，早就知道你和姜诚有来往，光是想想，我就已经很生气，但是那种生气，怎么都敌不过亲眼所见，宝宝，别离开我，我看见你和他在一起跳舞，看见他搂着你的腰，我都快发疯了！他已经是你男朋友了吗？你们已经确定关系了吗？——不，别说，我不想听！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知道，之前我骂了你，我那么伤了你，可是，那都是因为我被嫉妒蒙了眼！你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其实，我一直也是这么认为，直到……直到我看见你和姜诚在一起，你们谈笑风生，他对你又那么特别！任谁都知道，各方面条件，我比不过姜诚，所以，我怕了，怕你会离开我！不，不对，现在，你还是离开了我……，宝宝，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我身边，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没有你！” 莫逸语无伦次的表白。 女人，大概都喜欢有个对自己有情的男人对她说出那样痴情的话吧。 林菀也是女人。 所以，她有那么一瞬的悸动，更何况，说这番话的人，是和自己亲密相处了六年的人。 但是，林菀有一点不一样的是，她的理智点很高，很容易在纠结的时候，还能做出理智分析。 只要一想到曾经那个欲哭欲泣的姜雅，只要想到这个从未和自己发生过实际关系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维系了三年的床伴关系，就算抛开所有他对她的不堪说辞，她也不会回头了！ 毕竟，她已经给了他一次机会。 再想想还有个盛气凌人的势利莫母，林菀微微笑了笑，是自嘲，却也让她躁动的心情，彻底平静。 “莫逸，放手！你再不放手，我真会喊，到时候，丢人的恐怕是你，至于我……，我早就在上次慈善拍卖会上，面对你母亲的时候，就把脸给丢尽了，所以，今天也没什么可丢的。” 莫逸一怔，慢慢地抬起了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林菀精致的侧脸。 而就在他这一闪神间，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将他用力扯开，下一秒，本在他怀里的林菀，已经被拉到另一个男人的身后。 莫逸抬眸，不由眸子一缩。 又是他！ “姜诚，你就非要跟我抢？” 姜诚抿抿唇，没吭气，也算是默认。 而林菀则垂眸，没再看向莫逸一眼，反而是抓着姜诚的衣袖，用他挺直的身板，完全挡住了自己。 这一小动作，让姜诚的心情大好，就算落了个抢朋友妻的罪名，他也认了。 本来嘛，他就是抢了，早在三年前，他就已经抢了！ 莫逸擦拭了下唇角，一反之前的温和模样，睨着面前这对男女，冷笑了两声，“行啊，挺好！姜诚，你这个兄弟，还真是……够兄弟！” 姜诚没回头，只是以手翻转，拍拍林菀的腰际，“你去找安敏她们聊天吧，我跟他谈谈。” 总是要谈一次的。 是继续称兄道弟，还是彻底决裂，总要明明白白地说清楚，这也是姜诚对待男性朋友的原则。 林菀转身离开了。 待她走远，姜诚才冷下眸子，“不说别的，就是小雅的那笔帐，你总要还的。” 莫逸夸张地哈哈笑了两声，“小雅，现在这个时候，你谈小雅，是想置我于不忠不义的境地，你好顺理成章地接手林菀，是吗？——小雅？呵，难道她没跟你说，我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 姜诚拧眉，这一点，他确实不知道，因为自己闷着一口气，他也好一阵子没有去关心妹妹的感情问题。 “好，小雅的事，我会回去问她，但是小菀的事……，莫逸，是男人，你就不该再纠缠她。” 莫逸火了，啐了一口，“他妈的，你怎么不说，是朋友，你就不该趁火打劫地抢走她？” 姜诚一滞，硬着头皮地顶回一句，“别说脏话，现在，她已经不是你的女朋友，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我要追求，那也是名正言顺的，谈不上什么抢不抢。” 莫逸冷笑，似乎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行，你不愿承认，也没什么，不过姜诚，我告诉你，总有一天，她还是我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是林菀，而我，是她唯一的初恋！” 姜诚握紧了拳，脸色一瞬地血色抽离，但是这样的话，他却没有任何辩解的勇气。 …… 话说林菀离开了姜诚那边，才走出通往洗手间的那条走廊，正想着去找安敏她们，可视线还没来得及横扫一圈呢，便有个人拦在她的面前。 “林菀，看人家曾经的兄弟朋友，如今为你而打架，这心里头是不是特别爽？” 林菀看着苏文顶着他那油头粉面，无比得瑟地在自己面前晃悠，想必之前在洗手间前的那点事，都被他偷听了，也是，那种地方，没什么可隐蔽性，总不至于让所有人都忍着三急的。 此时此刻，林菀的心情也不好，换了平时，她估计也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错身而过了，可苏文不依不饶地挡在她前头，她一个忍无可忍，冷眸扫了他一眼，“想知道爽不爽，自己也让两姐妹为你打架，不就得了？” 苏文闻言，眉头一挑，啧啧两声，“呦，我们小菀妹妹也是有脾气的人啊。” 话音刚落，斜岔里又冒出个声音，“她有脾气？她把嘉哥给甩了，她还想有什么脾气？” 会硬是把林菀跟乔嘉送做堆的，除了安敏，还有个女人。 能够口气这么傲慢而恶劣的，也就是只有阳嫣了。 林菀感叹世界之小，一个舞会而已，好像要把全世界她能够认识的人，都囊括在里。 感叹间，阳嫣已经蹬蹬蹬地走到她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似的，阳嫣轻哼了声，完全没了过往的友善，“你把嘉哥给甩了，就是为了跟姜诚哥来参加舞会？” 原来，还是奔着姜诚的。 林菀抚了下额，耐着性子，心平气和，“阳嫣，我其实挺不爱解释这种事的，可是，你能不能别总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和乔嘉有什么？我跟他，充其量，就是认识，几面之缘！至于姜诚，这是他邀请我的，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允许吗？” 阳嫣理亏，却诚心找茬，“可你之前明明说，你跟姜诚哥是朋友，兄妹一般的朋友，你是在欺骗我傻，耍我是吗？你明知道我喜欢姜诚哥！” 女人无理取闹起来，那是很可怕的。 林菀感同身受了，想着自己之前因为回避姜某人，确实误导了一些人的认知，但那又如何？谁说某种关系，就一定要保持一成不变？ 阳大小姐运气不好，碰上林菀亮出身体小刺的时候了。 “你喜欢又怎样？因为你喜欢，所有人就要和你喜欢的那个人保持距离、退避三舍？是，我和他之前是朋友，可现在，我们想通了，不准备继续当朋友，他男未婚我女未嫁的，又没血缘关系，而且认识了四五年，怎么就不能往男女朋友的关系发展？” 阳大千金被抢白地脸上青红不定，指着林菀的鼻尖，“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苏文从旁协助，“阳嫣，你何必这么生气呢，我们小菀妹妹有本事让男人对她死心塌地，这种事，羡慕和嫉妒是勉强不来的。” 阳嫣竟他这么一提醒，终于找到了措辞，“你厚颜无耻！” 林菀垂眸，随他们说去，再难听的，她也已经从莫逸母亲的嘴里听过了，现在，可谓百毒不侵！ 阳嫣骂上了瘾，“你对得起嘉哥吗？他对你那么好，每天给你送东西！你又知道不知道，嘉哥和姜诚哥是朋友，你这是在破坏他们之间的友谊！——你倒是说句话啊，别给我装哑巴，你……” “有完没完，这么罗嗦，吵死了！” 终于，有人沉不住气了。 可是，这个声音，却不是属于林菀的。 阳嫣一呆，左顾右盼。 苏文也没发现周遭有什么人。 惊怵得很！ 还是林菀耳尖，随手撩起了附近的餐桌的桌布，赫然发现，一盛装小美女，穿着礼裙，竟然躺在餐桌下面的地板上……呃，睡觉！ 而那小美女，恰好是她才认识的，也是自家亲弟弟痴迷的那位，乔桑！ 阳嫣像是见了鬼，她没见过乔桑，更不知道乔桑的来头，虽然听说过乔嘉有个妹妹，却从未得见真人真貌，听得这女孩嫌她罗嗦，手都抖起来，指着乔桑慢悠悠爬出来的身子，“你算是什么东西？你……你……” 阳嫣又词穷了。 乔桑一脸不可救药地睨着阳嫣，“不知道我是谁啊，去问你的嘉哥啊！还有，这位大婶，你多大年纪啊，老年痴呆么？怎么动不动就你你你的，赶紧去挂个专家号看看吧，怪可怜的。” 阳嫣哪受过这种羞辱，咬牙恨恨地一跺脚，“你给我等着，等着！” 乔桑打了个呵欠，“好，我等着，我就在这不走，等着你啊，大婶！——话说回来，大婶，我等你干嘛呀？你总要说明白吧，啧啧，可怜见的，连自己要干啥都不知道。” 阳嫣发泼还行，要真是动嘴皮子说尖酸话，那毕竟还差上一筹，怎么说，也是豪门千金，这点修养还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所知的脏话量，比较有限。 而既然骂不过人家，那只有夸张地“嘤咛”一声，羞愤地跑开，去搬救兵！ 气走了阳嫣，乔桑懒洋洋地扫了一眼苏文，“嗳，这位大叔，你不是刚刚那个大婶的姘头么？” 苏文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她都走了，你不去安慰着，还杵在这干嘛？想趁机偷腥啊！”说到这，乔桑忽而裂开嘴，笑了，“既然是偷腥，不知道这位大叔，你看我怎样？” “嗳？” 苏文被这言谈和装扮完全不搭调的小女生给搞懵了，但也知道，艳福不会是从天而降的，止不住有什么阴谋。 就见乔桑一撩礼裙，露出修长的白皙玉腿，挺挠人的，“你瞧着我，还说得过去么？” 苏文眼睛都直了，艳遇、艳福？ “其实，我啥都好，身材一流，模样也端正，真要挑个毛病的话，那只有指不准什么时候会发作一次的羊癫疯了，上一次跟我前男友在床上，兴致正酣时，病发了，我那男友当场被吓得早泄……，——嗳，大叔，你干嘛走啊！”瞧着苏文避之唯恐不及地溜走了，乔桑轻嗤，“切，没种！” 林菀叹为观止。 这就是乔嘉的妹妹？ 那么文质彬彬一人，竟有这样毒舌的妹妹！ 当然，人不可貌相，安敏那丫平时也顶着一副书香门第的脸，可骨子里不还照样很邪恶？ 看见这样的乔桑，林菀突然有种想法，想将她介绍给安敏，让她和安敏两个对掐。 那场口舌之争，必定惊天地泣鬼神，安敏的毒舌和变相思维，向来所遇无敌手，不知道她对着乔桑小妹，又能有几分胜算？ 想到这，林菀觉得，自己偶尔也挺抽、挺无耻的。 敛敛心神，林菀对着乔桑友善一笑，“你是在替我解围，还是给你自己赶走苍蝇？” 对于林菀，乔桑客气多了，笑得也甜，“都有吧，最主要的，你是林慎的姐姐，怎么说，我都要捧场给点面子的。” 林菀有些好奇弟弟和这女孩的相识了，但相识便是缘分，自己不方便问乔桑，问林慎总是能套出点什么的。 再看一眼乔桑脂粉未施的小脸，想着自己还在高三蹦跶的弟弟，林菀不由问道，“能不能问下，你多大了？” 对于林菀此问，乔桑一点也不吃惊，不咸不淡地笑道，“不管我几岁，我对弟弟级的男人都没兴趣。”说完，径自慵懒地走了。 奇葩！ 林菀有点同情弟弟，可感情这事，她自己都理不清楚，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她也相信林慎自己会处理。 带着几分失笑的，林菀向舞场走去，才走了没几步，又被人拦住了。 她看向自己正前方的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二人，想着什么时候，她变成了军界红人？ 好像每个人都在找她，……找她批评怒骂两句。 面前这两位，肯定也是不怀好意的，就冲着女的哭得梨花带雨，男的怒目相对，林菀猜也猜得出来。 果然，她都还未定神，男的就已经开了口，“珊珊，是不是就是这个女孩子，她欺负你？” 林菀眨眨眼，怀疑自己穿越了。 呃不，是重生！ 重生回到了幼儿园的年龄。 貌似在那个时候，就常常有家长领着自己哭哭啼啼的女儿，去质问别的小朋友：是不是你欺负了我家的谁谁谁？小孩子不可以没礼貌，不可以乱打人、乱骂人…… 等等！ 林菀就算被冤枉惯了，可也不能什么事都往她的头上冤！ 她正想着给自己拨乱反正一下，但才润了唇，耳旁又传来一声很熟，熟到让林菀想扭头就走的声音，“呦，符老，珊珊这是怎么了？——咦，又是你啊！” 这最后一个“你”字，自然是说林菀的。 林菀的目光从那个和她极不对盘的莫母脸上扫过，这一次，连莫逸的父亲也围观了来。再看向那个所谓的符老，是真的很老，想必符珊是他老来得女的，娇贵宝贝地很。 “没什么，小孩子之间闹矛盾，让你看笑话了。”符老还不算老糊涂，也知道一把年纪地帮着成年女儿乱打抱不平，是件会让人取笑的事。 可莫家双亲都没笑，一本正经地盯着林菀。 莫母发难，那样子比符老还义愤填膺，“就是这丫头！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到哪里都能惹出点事呢？” 符老装得挺大度似的，“罢了，让她跟珊珊道个歉，也就没事了！” 道歉？ 林菀笑了，笑得讽刺。 她可是什么事都没搞明白，就要道歉？ 官大压死人啊！ 大概，是林菀那不惧的冷笑刺痛了符老的一双老眼，他冷了声音呵斥一声，“怎么，道个歉，这样也是为难你了？自己做错了事，难道不该承担责任？” “符伯伯说得好！这俗语说，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哎呦呦，这不是苍井空姑娘吗！” 听到这，林菀失笑，能够在公众场合，罔顾自己的背景和形象，说出这样让人崩溃的话的，也就只有好友安敏了。 安敏微笑着，那么无辜，好像刚刚那句粗语，不是来自她的口里。 符珊为了那句“苍井空”，羞得脸色一红，顾不上哭泣，扯着父亲的衣角，让其为自己出气。 可符老却犹豫了，看着安敏，也不知她是何来头。 安敏始终咪咪笑着，态度非常地谦和良好，“符伯伯，不知道符大哥欠我爸爸的那八百万块钱，什么时候还啊？他那只需一捅就会破产的烂厂子，我爸不知道帮他擦了多少屁股了，想当年，照顾我恐怕都只是一片纸尿布了事，可对您那侄子，尽心尽力呐！” 云淡风轻，似话家常的话，却让符老的老脸阵阵抽搐。 符老大概是想挤出一抹陪笑的，但是最后，也没挤出来，他拍拍符珊的肩，硬是把女儿给带离开混乱现场。 符珊不明所以，还不甘心地频频回头，“爸，那林菀她……” 符老头都不敢回，“别说了，走吧！” 莫家双亲听出点眉目了，无非是那个看起来姿色平平、气质平平，从来都名不见经传的恬静小女人，爆出了某种内幕而已。 就算内幕，也只是符家的内幕。 莫母想要一报上次之仇，不愿就此放过林菀，才口气不善地来了声，“我说你这丫头……”下文便被人给截断了。 “呦，这位大妈，咱们又见面了啊！上次抢了你看中的瓷器，真是不好意思，对了，我家里有件跟上次类似的一个，要不要来观摩观摩？” 不知何时，馨子也挤了进来，对着林菀一笑，眼神似乎在说：有乐子，怎么能少得了我？ 莫母不认识馨子，可是莫父却知道，在上次的姜家舞会上，姜家老二特别地介绍了自己的这位娇妻。 所以，在莫母开口前，莫父便扯了老婆的手臂，压低声线，“快走，别再这丢人现眼了！” “凭什么啊，我说……” 莫父冷眸一瞪，莫母噤了声，心知自己已经惹上不能惹的人了，可这么灰溜溜地离开，真是……真是不甘心啊！ 但是，形势比人强，这年头，混上层社会的，看得就是权力和地位，不妥协，又能怎样？ 瞅着莫家二老离开的背影，馨子鄙夷，“看他们那样，我可算明白，为什么会生出莫逸那种儿子了！” 安敏点头，“对于苍井空姑娘的奇怪癖好，我也能深刻理解。” 看两位损友一搭一唱的，林菀一笑。 谁敢说友情不是一笔财富？ 她虽然没钱没权没背景，可是拥有这样在关键时候以一敌百的朋友，已是一种难得的能耐。 林菀不自大，可交了馨子和安敏两个至交，是她一生引以为傲的事！ …… 当姜诚跟莫逸谈判回来时，刚好错过了精彩的激烈战况。 他只看见林菀谈笑风生地跟着自己的两个好友聊天。 而馨子在看见他走过来，很识趣地拉着安敏离开。 林菀回头，在看见姜诚的那一刻，不由又看向他的身后。 这一小动作，被姜诚尽收眼底，他微微眯起眼眸，走近了她，“你是不是在找莫逸？” 林菀有些尴尬，却还是老实承认，“是，看看他还有没有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 话是这样说，可姜诚的心情不好，很不好！ 他盯着林菀，细细地看着让他着迷的这张脸，忽而痛心地问了句，“他对你来说，现在还有很大的影响力，是不是？” 姜诚所说的，是爱情。 可林菀所理解的，却是仇恨。 林菀没有开口，算是默认，她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眉宇间都是恍惚。 姜诚的心情，顿时跌入谷底，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靠窗的僻静处。 林菀有些懵，一路小跑着，很不容易地才跟上姜诚的脚步，“姜诚，你干什么？喂！” 走到窗边，姜诚停下了，冷不防地将她推到墙边，低头便吻。 这一次，他没有半分犹豫地贴上她的唇，扣住她后脑和腰际的手用足了力气，不仅如此，唇舌也如钢铁一般，强行地撬开了那两片柔软，啃咬、吮吸，带着泄愤。 林菀挣扎，可是捆缚着她的家伙，是比铁还硬的桎梏，她在他的怀里，根本动不了分毫。 力量的悬殊，绝对压倒性的。 姜诚的吻，就像是他的手臂一样，有力、无从抗拒！啃得林菀阵阵地疼，她怀疑自己的嘴都要被咬破了，眼睛一酸，泪水滚落。 姜诚被女人柔滑的唇舌搅得心猿意马，愤怒变成了情欲，当他不能自拔地想要再深入时，舌尖尝到了咸湿。 脑中立时清明，姜诚失措地放开了怀中的女人。 他看着林菀，那脆弱的小女人正无声地落泪，眼里都是控诉，姜诚只觉心脏被重击一记，伸出大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对不起。” 好像每一次失控，每一次伤害她，他都只会说对不起。 林菀抽了下鼻子，硬是把眼泪给止了，声音却哽咽，“我要回家。” “小菀……”姜诚试图拉住她的手，却被她闪开。 “我要回家！” 女人真的很奇怪。 姜诚想，当他两次在床上要了她，之后也没见她这么激动，现在，只是一个吻。 或许这就是酒醉和清醒，主动和被动的区别。 好好的一次舞场约会，愣是被姜诚自己搞砸了。 姜诚后悔，可在那种情况下，嫉妒、恐慌占满了他的心，他似乎除了强吻她，就再也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行为。 他想要解释，却又觉得无从解释，所有的自责和复杂情绪，只变成一句，“小菀，……别生气。” 平时那么伶牙俐齿的，关键时刻，他也就是个闷骚货。 林菀垂着头，情绪平复了，只有唇上还隐隐传来疼痛感，由此可见，姜诚这厮吻得多狠。 “你送我回家，我就不生气。” 她算是再一次地纵容了，看在那五十万的碎瓷片的份上？ 抑或是其他。 姜诚只能妥协，他轻轻搭着她的腰，带她出了舞场。 林菀这一离开，身后不知道跟了多少双视线。 莫逸和符珊双双拥舞，眼睛却不约而同地追随着门口消失的那一对身影。 符珊轻哼，“你真是没本事，连陪了自己六年的女人都挽留不回！” 莫逸眯起眼眸，盯着自己怀中的女人，“我没有，你就有？人家姜诚可是正眼都没瞧过你。” 符珊被戳中命门，脸上青红不定，她挣开了手，试图挣出莫逸的怀抱，却被莫逸一勾腰际，又勾进怀里。 “怎么，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啧啧啧，想要得到姜诚那种男人，没点忍耐性怎么行？” 符珊怒视，“莫逸，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 莫逸勾起笑来，油腔滑调，“干嘛要拿开？如今林菀把我甩了，而另一个偷偷爱了我三年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好久不搭理我了，现在，我正独身呢，林菀不要我，姜诚不睬你，咱们俩凑成一对，不是正好？” “呸！”符珊轻斥，“你也配！” 莫逸神情一冷，也怒了，他倏地收紧手臂，瞪着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你真以为我能看上你？告诉你吧，你这种女人，不是男人心里的老婆人选，就算有人娶你，那也是利用你，利用你的背景，不会对你付出真心！——当然了，如果你想得到姜诚，我还是愿意帮个忙的。” 符珊被他前后不一的话，搞得糊里糊涂，“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莫逸弯唇，高深莫测地笑，“符珊，我们合作吧。” …… 再说姜诚和林菀二人上了车，一路默默无言，直到送到了林菀的家门口，林菀松开了安全带，姜诚才拉住了要下车的她。 林菀没挣扎，大概是觉得作为力量上的弱者，只能以言行博得胜利，她淡淡地扫了眼他的大手，而后又轻飘飘地把目光移向他的俊脸。 什么话都没说，却已成功地让姜诚松了手。 “小菀，真的……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林菀勉强一笑，“别再提了。——再见。” 林菀下了车，走出两米远的时候，姜诚又急切地趴向车窗，追问了一句，“那……我们还是朋友吧。” 林菀停住了脚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对姜诚也挺残忍。 刚刚的那个吻，她一路上早想明白了，估计是姜诚瞧见莫逸抱着她，吃醋了。 男人的嫉妒心！ 嫉妒，也是因为喜欢，因为爱情。 可是，她却在发生了两次关系后，还那么义正词严地要跟他保持着距离，用朋友的身份，束缚着他们的关系。 她不知道姜诚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可就这几个月看来，想必他藏得很苦。 相比较他对她所做的一切，自己真是有点过分。 或许……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当莫逸和父亲的影子，没有那么沉重的时候，她会接受他！ 可在此之前，就让她再残忍一点，也让她……再考验他几天吧！ 想到这，林菀没回头，再次向前走去。 姜诚的心慢慢凉了。 在这个可恶的小女人的眼里，他终究一文不值么？这么久的努力，终究敌不过莫逸那六年的感情吗？ 姜诚一踩油门，他似乎钻入了某个牛角尖，窒息、困惑、茫然。 他到底要怎么办？ 要怎么办？ －－－－－－题外话－－－－－－ 今天开始，每天改在早上八点更新 ------------ 【003】不想再见到你 符珊看着正在跟自己拥舞的男人。 这算是她第一次正眼仔细地瞧他。 她发现，之前心里都被姜诚塞得满满的，现在细细品味莫逸，才知道，这个男人别有他招女人喜欢的一面。 莫逸有双朦朦胧胧的眼睛，或许，别人都叫那是桃花眼。 不过，衬着他的温柔微笑，确实勾人。 这男人长得是不赖，只不过……品性不行。 她收回了视线，对于之前莫逸的提议，有点心动了，“你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莫逸几不可闻地哼了声，“怎么，这还要我解释吗？不就是咱们俩联手，我让你得到姜诚，而你，则要帮我，让我得到小菀。” 符珊下意识地拧了眉，“其实，老早就想问你，那林菀都已经是主动提出退婚的人了，你的爸妈根本不可能让她进你们莫家的门，你怎么还……难不成，你不是想要娶她，只是想……” 接下来的话，她不好意思说，怎么说，自己现在还是个黄花闺女。 莫逸轻松地接了她的话，“只是想什么？上床？当然不，林菀是我这辈子立志要娶的那种女人，虽然，这只是以前的心思，可现在……，我就是赌了一口气，咽不下，或许，娶了她，再甩了她，也说不定。” 这样的解释，倒比较能让符珊接受。“好，成交。” 舞曲适时地结束，莫逸扶着她的腰走向一旁，“为了我们能够合作顺利，喝一杯？” 他递过香槟，符珊豪气地接过，干了，咬牙切齿地，“我也咽不下这口气，姜诚他……他无视我，看不上我，这些我都……我都忍了，可他凭什么为了那个女人，而掐住我的脖子？” 只要一想想，符珊就觉得后怕，之前那种窒息的感觉，似乎又涌了上来，她又捞起了一杯酒，一口饮尽，缓和着那种恐惧。 莫逸哼笑，觉得这女人挺变态，“他都那样对你了，你还执着他，你就不怕你得到了他，那口气是咽下去了，可却再也没吐出来，挂了？” 符珊恶狠狠地瞪他，“要你管！我喜欢，我就是爱他，第一眼看见他，我就爱上他！” 殊不知，这话戳伤莫逸了。 他现在真是挺见不得有女人去爱姜诚、喜欢姜诚。 话说姜诚这家伙想要什么女人没有？非要去招惹他看上的，他现在还肯定：如果林菀不是见到姜诚了，肯定不会这么决然地要跟他分手。 偏偏，现在对面的这个女人有两分醉意地，似哭似笑地喃喃不停，“我爱他，我真的爱他，其实，我们挺门当户对的，当初要我跟他相亲，人家也是看中这一点了，可是那个男人，他为什么要瞧上别人的女人呢？” 再一次的，符珊又戳伤莫逸了。 莫逸几乎是立马冷了脸，端起面前的酒杯喝光，恨恨地挤出几个字，“怎么，姜诚他就这么好？” 符珊呜咽，“好，这辈子，我恐怕不会为第二个男人心动了，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恋爱，我不想无疾而终。” “是，你不想无疾而终，你留着你的第一次，他却已经把他的初恋给了别人！” 莫逸看着面前这个苦逼女人，心里浮起了几分报复的念头，他不动声色地，给那女人再递过去一杯，却已不是香槟，而是掺了点冰块的洋酒。 人有时很会自我找折磨，有时又很会给自己找心里平衡。 莫逸知道这辈子，混事业，他是比不过姜诚的，论拳头，那更是不堪一击，他唯一能想到报复姜诚的，便是用了属于姜诚的东西。 曾经，他想要狠狠地蹂躏姜雅，再将那丫头给甩了，不过，计划还未实施，姜雅便不知为何，主动跟他断了来往。 现在，看见面前这位，他又开始心生雀跃了：姜诚啊姜诚，你抢了我的女人，我就要上了爱你的女人，总不能让我太吃亏，是不是？ 莫逸这样想，也这样展开了行动。 所以，几个小时后，之前哭哭嚷嚷的符珊，已经在莫逸的身下，赤身果体地哼哼了。 若说符珊这女人，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全程可以说是半推半就，但如果在清醒状态，她铁定不会让莫逸那渣碰她。 完事后，莫逸披了条浴巾，眯着眼睛抽烟。 就像是再老土不过的剧情，符珊这刚失了处女膜的女人，裹着床单啜泣，连她自己都纠结，要不要让莫逸负责。 莫逸听那哭声听得烦了，才摁熄烟头，不耐地吼一句，“哭够了吧，其实过程你也挺享受的，现在何必又来这套？” 符珊咬着唇，恼羞成怒地瞪着那渣，“你……你不是人！” 莫逸回眸，很无耻地笑笑，“可是，我之前要你的时候，怎么听你似乎说了句，‘慢点’？” “你……”符珊气结，“你还我的第一次！” 莫逸凑过去，伸手摸她的脸，虽然比不过林菀那么细腻，可怎么说也是钱砸出来的脸，保养地好，还算滑嫩，“这要怎么还？我的第一次，早给别人了，要不我躺下，让你摸回来，好不好？――别哭了！你就算把初夜留给姜诚，那家伙也未必领情，其实，人生不过是这么回事，你不趁年轻享受，等到老了，想享受，也晚了。” 符珊说不过他，光是被他这么摸着，感觉也很奇妙，起码，在他之前，没有谁那么放肆地对她过。 女人大都有雏鸟情节，符珊现在人和莫逸共躺一张床上，再要摆出贞操圣女的姿态，她自己也没那个底气。憋憋屈屈，心不甘情不愿地，最后只好说一句，“别再碰我第二次！还有，我一定要得到姜诚的，你给我好好想想办法！” 莫逸可不习惯被女人这么颐指气使，他收回了大手，裹了浴巾站起，凉凉地留下一句，“你自己先想吧，想好了联系我。”说着，便进了浴室冲凉。 笑话，让他跟嬉皮狗似的给她效劳？ 他不过就是想破坏她给姜诚留着的那层膜！ 仅此而已。 而且，现在，他做到了，心里果然无耻地平衡了，同时，也缓解了多日没碰女人的寂寞。 要说姜雅那女人，到底是为什么对他退避三舍了…… 那还要问姜雅本人！ …… “小雅。” 姜诚敲响了妹妹的房门。 最近，自家妹妹回家的次数很少，即便回来，也少言寡语地，将自己关在房间里。 姜雅开了门。 姜诚看去，这才发现，很久才见一面的妹妹，真是瘦了一圈。 “你……”姜诚欲言又止，莫逸那根刺，不仅扎在自家妹妹的心里，也扎在他的心里。 倒是姜雅，抬眸看着自家大哥，淡淡一笑道，“哥，你是来问我关于莫逸的事吧。” “……是啊。”戳自家妹妹的伤疤，姜诚真是挺不愿开口的。 姜雅却一脸平静，好像真是淡忘了过往似的，“那你放心吧，我不再跟他联系了。” “真的？” “嗯。” “……为什么？” “为什么？”姜雅慢慢地靠在了房间的墙壁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良久，才轻叹一声，“因为，发现自己过去真的很傻，以后，不想再这么傻了。” 姜诚松口气，看样子，妹妹是真的想开了。 但爱情这东西会反复，姜诚不放心地多此一举地又补充了一句，“小雅，坚定了决心，可就不许动摇！不管莫逸怎么找你……，总之，他要是再来，那铁定是骗你，因为今天在舞会上，他还纠缠林菀来着。当然，哥哥这么说，也是不想你重蹈覆车，不想你像以前那么……那么幼稚。” 姜雅失笑，忽而抬眸，犀利地看了看姜诚，“哥，可别这么说，有几个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还会保持理智？我的事，你就放心吧，我心如死灰，可是你……，哥，你真以为，你对着林菀做的那些事，就不幼稚？” 姜诚哑口无言。 他……呵，他也确实挺幼稚的！ 一天之内，就让他看清不少。 但是面对林菀，软硬兼施都没有效，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不用幼稚的方法，他还能做什么？ 姜诚闷闷地，退回自己的房间里。 今夜，怕是要失眠了。 因为所有的事。 因为莫逸那肯定地宣战，因为林菀不痛不痒地回应，更因为自己看不到未来…… 在捅破了某层秘密后，再想跟以前一样退到幕后独自舔伤，已是一种艰难。 姜诚知道自己还能忍，可忍过了今晚呢？ …… 哪怕人世间心上人无数，太阳还是一如既往地从东边升起。 过了周末，林菀收拾了所有的心情，神采奕奕地踏进那个让她犯怵的办公室。 也像以前一样，办公室因为她的走进，而变得窃窃私语起来。 如果想开了的话，会觉得这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有种被关注的需求，现在，她林菀就做到了。 并且，被“极其”关注。 这一早，苏文那先生没有嬉皮笑脸地过来找事，难得让林菀清静，她想着，那家伙是不是被乔桑的“羊癫疯”吓到了，尚未康复？ 可是才过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林菀便知道原因了。 原来，人家苏文那是要故意让“敌人”疏于防范呢。 而那个所谓的“敌人”，……就是她林菀！ 平日的午休时分，林菀和李彤本是在小会议室里展开折叠床休息的，因为小会议室的面积有限，所以，也就只睡了林菀、李彤两个人。 这天中午，林菀才迷迷糊糊地睡着，就觉得耳边痒痒的，她随手拂开，可没两秒，那痒痒的感觉又来了，甚至带着濡湿！ 这一下，林菀睡不着了，她猛地睁开眼，就瞧见苏文那张放大的脸，距离自己不足一寸。 “醒了？”男人嘻嘻地笑，很像地痞流氓。 林菀吓出了一身汗，她下意识地去看向李彤，却发现那个床铺上，没有人！ 李彤呢？ 苏文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好心地替她解释，“别找了，领导有突然任务要交给李彤，她去干活了！” 突然任务？ 大中午地分配任务，林菀狐疑，想着八九不离十这事是苏文从中捣鬼的！ 为的就是……就是让她落单！ 这个苏文，到底有什么背景，竟然真敢…… 林菀摸索着周围，却摸不到什么可以自卫的东西，偏偏这小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好，加上中午休息，其他所有的房间也都会关上门，她得用多大的力气才能让叫声传到别人耳里？ 而且，她若是真叫了，把同事们引来，到最后估计也会变成她勾引苏文等等颠倒黑白的说辞！ 林菀怕了。 手在那折叠床头摸索半天，只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这一刻，她竟想起了姜诚，想起那一次莫逸把她推在床上的时候，姜诚很及时地冲进来，给了莫逸一拳…… 可现在，她要去哪里找姜诚？ 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时，苏文笑嘻嘻地，凑近林菀，“小菀，瞧着你挺冷静的啊，果然，传言不假。” 传言？ 呵，关于她是谁都可以的传言吗？ 林菀不解释，也不屑解释，与其多费唇舌，不如想法子自卫脱逃。 苏文已经坐在了她的小折叠床上，啧啧嘴，“你真漂亮，纯纯净净的，看着就想让男人来污染你，不过，你也确实被污染了，不是吗？” 林菀看了眼门口，想着要溜的话，能有几分胜算？ 同此同时，苏文那厮伸出手，罩在了林菀的小手上，摩挲了下，“其实，你也是靠潜规则进来的，我不知道你背后的那个男人是谁，但是有点我看明白了，那人绝对不是乔嘉，既然不是他，我也就放心地敢招惹你。――你知道军区安防厅吗？那个副厅长，是我大伯，所以说，跟了我，没坏处，我不介意你同时跟几个男人的。” 苏文越说越离谱，那不规矩的手，也慢慢沿着林菀的手臂向上攀爬，他倒挺有耐性，是觉得一个中午两个小时，足以他把前戏做足？ 林菀悄悄握了拳，视线落在了旁边会议桌上的一个花瓶，那大概是她唯一能找到的武器，她一把挥开了苏文的手，还没有来得及站起…… 会议室的门竟然被从外面打开了！ 苏文也是贼心贼胆地，听到动静，就退开了两步，也就这么一刹，林菀成功地将那花瓶抱在怀里。 二人不约而同地瞪着门口。 进来的，竟是李彤！ 林菀松口气。 苏文竟然也松口气。 李彤一瞧见苏文在里面，再瞧见林菀抱着花瓶，猜也知道是什么事了。 “苏文，你可真够不要脸的，故意找茬让领导把我支走，你在这……，你这种猪！真当单位是你家啊！” 苏文冷哼，毫无反省之意，暗想挺完美的计划，这李彤个程咬金，怎么又回来了？ “行了啊，李彤，你也别说的这么正义凛然的，你真以为这大中午的就这么平静？不信，我带你去几个领导的办公室里瞧瞧去，谁的大腿上不坐着个妞啊！” 林菀惊讶于军区内部的糜烂。 李彤也被说得脸上一红，她指着苏文的鼻子，“你个不要脸的，……你给我滚！” 苏文晃悠悠地走到她的跟前，满脸鄙夷，“少装清高了，就你，想让男人上也没资格！” “啪！” 苏文捂住自己的半张脸，懵了。 长这么大，谁敢打他？ 李彤也是经过太长时间的压迫，忍无可忍了，这苏文假公济私地天天给她穿小鞋，有事没事地就在领导面前撺掇两声。 李彤也是个人，也有情绪，饶是她将自己的心胸放到最开，可面对一个长期欺负自己的男人那么不堪的说辞，不发飙才怪。 打完了，李彤才后怕起来，抖着手……，不，整个人都在那抖，惊恐地看着苏文。 而苏文瞪着她，同样激动地很，“臭婊子！” 他扬起手，可耳光还没落下，林菀手里的那花瓶已经招呼到他的后脑。 “哗啦――” 花瓶四分五裂。 苏文慢慢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瞅着林菀。 林菀吞了吞口水，脸色苍白，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冲动地把那花瓶砸了过去…… 几缕血丝顺着苏文的颈项滑落，林菀心里一个咯噔，不会出人命了吧！ 而苏文则慢半拍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一片粘稠，再把那只手放回自己的眼前一看！ “砰！” 苏文晕了！ 林菀甚至不知道，他是因为被砸晕的，还是自己看见血吓晕的。 …… 林菀再次成名！ 除了她和李彤，没人知道，这个中午，在这个小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苏文被送去了医院。 林菀提心吊胆。 好在，在部长办公室里等待处分的时候，听到了医院的来电，说是病人无碍，只是皮外伤。 现在，伤号的病情可以放在一边，被提上议程的，是肇事者的处分问题。 部长很头疼，他先是看了看林菀，而后又看向李彤，“怎么回事？” 李彤挺仗义，“都是因为我，我打了苏文一巴掌，苏文反击，林菀怕我被欺负，情急之下，拿花瓶自卫的。” 部长更头疼了，他看向林菀，“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几个怎么会在小会议室里打闹起来？” 林菀怀疑，如果她说出事实，这个常常和苏文眉来眼去的部长，又能信她几分？ 更何况，这部长的表情也着实可疑，似乎事件很棘手的样子，他到底是想要一举置她于死地，还是想对她留有余地？ 说白了，林菀的社会经验少，对于人际关系网的认识，还是不够深刻。 要是她再多在这个圈里呆一两年，她或许就可以联想地到。虽说是她惹了事，可有乔嘉这一号人物在这里，再看看部长那一脸难办的表情，那十有八九是她被叫过来之前，这部长已经被某人交代了：伤人一事，掂量着办。 可惜，林菀没看透，更没摸清乔嘉的底。 “是我砸的苏文！”在分不清利弊的前提下，不让无辜的人受牵连，这是林菀的原则。“与李彤无关，我直说了吧，苏文对着我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李彤看不过，才打了他一巴掌。” “林菀！”李彤看着对方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也着急了，“苏文那小子分明对你不怀好意，我们全都是自卫！” 部长三四十的年纪了，有什么是他看不懂的？ 苏文得罪不起，乔嘉更是得罪不起，而被乔某人庇护着的林菀，以后也要谨慎地陪小心着。 可伤人事件，总要有个人出来顶罪。 部长深深地看了李彤一眼，已经有了决定。 “行，你们先出去吧，等苏文出院，回了单位后，我再听听看他的说法，总不能听你们的片面之词的。”　言外之意，也是旁敲侧击地看看苏文是不是真要将这个事给整大了办，如果能够不了了之，那当然是皆大欢喜。 林菀和李彤双双走出了部长的办公室。 李彤僵硬地笑了笑，“我看部长说话的口气，似乎要宽大处理，咱们应该没事的，是不是？” 林菀回了一抹浅笑，她其实突然有种冲动，很想问问，李彤当初是凭借什么关系进来这里的。 但转念一想，估计也不会是多么硬的后台，可能也就跟自己一样，半吊子的那种，不然，也不会随意谁都能欺负李彤几下，给她整点事干。 二人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办公室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地已走掉了差不多，只剩下两个，瞧着林菀二人回来，皆一脸看戏的模样。 “呦，林菀，李彤，你们可回来了，到底是什么事啊，被部长叫去他的办公室，整整一个下午？” 人情淡薄。 林菀也习以为常，收拾了自己的挎包，不咸不淡地敷衍，“没什么。”说着，便要撤退。 同事甲不依不饶，“我怎么听说，苏文被人打了，送医院去了，跟你俩有关吗？” 李彤作势要说话，却被林菀拉住了衣袖，后者轻轻摇了下头，李彤这才把冲动吞了回去。 林、李二人默契地选择回避。 那同事甲瞅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才轻声讥讽，“还装什么啊，早晚是要被辞退的份！” 同事乙附和，“那可说不定，人家林菀是什么人啊，衣服一脱，往苏文或是部长的床上一爬，什么事都解决了！” 同事甲恍然，“呦，我还真是忘了这茬，那不就只剩李彤一个倒霉鬼背黑锅了么？” “可不，谁叫她一没背景，二没钱，又不会取悦男人呢！” “呵呵……，也好，看着她那傻乎乎的样子，我就来烦，少一个人，咱们办公室就多一份清静。” “就是、就是！” 办公室里，那二人张扬地嬉笑、交谈，全然不知，林菀和李彤并没有走远。 林菀死拉着李彤的手，才阻止了她重新冲进去。 李彤不甘心地抿紧唇，林菀没法子，只要硬扯着她离开。 在从办公室出来的路上，李彤忍不住问，“你都不生气的么？她们那么说你！” 林菀笑笑，“怎么说，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有什么可计较的，哪怕亲生父亲对我说出更过分的话、做出更过分的事，我也都忍了，更何况她们？” 李彤不知道林菀到底遭遇了什么，可面对那种流言蜚语，还能坦然镇定，那确实需要一种勇气。 而且，在那样的时候，对骂或是恼羞成怒，都不能从根本解决问题，她们只会在背地里把话说得更难听而已。 走到了军区后勤部的大门口，快分道扬镳时，林菀忽而由衷地说，“今天的事……，是我拖累你的。” 李彤摆摆手，“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其实，我也是早就看苏文不顺眼了！这个事，谈不上谁拖累谁。――林菀，我突然有点后怕了，你觉得，会没事吗？我们不会真的被开除了吧？” “说不好。如果苏文想要报复我，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继续留下来，可是你……”就像是之前办公室里那两个同事说的，很有可能，李彤真的就背定这个黑锅了！ 面对被开除，李彤心有惴惴。 “林菀，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我爸通过层层关系，找了老乡，又找了远亲，总之，是绕了好大的圈子，才把我送到了这里，可是，还没呆一两个月，就要被开除，很丢人！这也是为什么这阵子被苏文他们那么欺负，我都咬牙忍了，我明明是个很冲动的人的！现在好了，还是捅了篓子……，真要被开除了，我不怕自己丢人，我怕丢了我爸爸的人，更怕他会伤心，因为，他一直以我为荣的……” 说到这，李彤有些哽咽。 林菀也觉得鼻子一酸。 “你爸爸……真是个好爸爸！”同样，林菀也是父亲安排了关系，进的这个单位，可是，她的父亲这么做，不是为了要以她为荣，而是要和她彻底的断绝关系！“放心吧，李彤，会没事的，我相信！” 李彤终于绽开一抹笑，“承你吉言了，明天见，相信明天就有好消息！” “嗯！” 才辞别了李彤，林菀便接到了姜诚的电话。 她这才想起，伤人的事闹得那么大，乔嘉一定也知道了，所以，姜诚才会打电话过来询问？ 几乎有些急切的，林菀接通了连线，“喂？” 半响，电话那头才传来不清不楚的一声，“……小菀！” 林菀听着对方周围的疑似ktv房的嘈杂声，试探地叫了声，“姜诚？” 对方没反应。 林菀蹙眉，又抬高了声音，叫了声，“姜诚！” 终于，姜诚开口了，口齿不清地，“小菀……，林菀！是朋友的话，你就给我过来，现在！” 林菀的眉头紧紧拧起，“姜诚，你该不是喝多了吧。” …… 姜诚确实喝多了。 自从两天前，在舞会上遇到莫逸，他瞧着林菀见到莫逸的眼神，总觉得林菀还是没有彻底断情的，她只是因为恨，恨意掩盖了爱意。 怎么说，也是六年的感情。 尤其是最后，莫逸很挑衅地跟他说了一句，“别以为她会跟着你，林菀这种女人，没那么容易忘记她的初恋，早晚，她想明白了，觉得最离不开的，还是我。” 姜诚大受刺激。 偏林菀又不给他一个明确的态度，这让他心急如焚，忍了两天，适逢今天坦克连的迎新酒会。 这让姜诚顺理成章地找到了一个放纵的机会。 他喝了很多。 前所未有的多，而且持续战线长，从中午就开始喝，一直到了现在，才开始了下半场。 姜诚头沉沉的，以至于怎样被几个坦克连的兄弟勾肩搭背地带到ktv的，都记不清楚。 唱歌的时候，有几个手下调侃，“姜连长，给你整个情歌对唱，怎么样？” 姜诚想爆粗口，“你小子刺激我是吧！” 苦追的妞追不到，这厮还撺掇他唱情歌？ 还对唱！ 某个小新兵，也是多喝了几杯，大着舌头地建议，“姜连长说得对！所谓情歌对唱，……对唱，就是要有两个人一起唱！姜连长，把嫂子叫来吧，一起乐呵乐呵，今儿迎新，她也该为你庆祝庆祝的，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叫嫂子来！叫嫂子来！” 整个包间叫嚣起来。 姜诚一摔啤酒瓶子，“你丫都给我闭嘴！什么嫂子！”他连个女朋友的影都瞧不到，求婚也被拒，这些家伙们还嚷嚷嫂子？一个个又刺激他呢是吧。 小新兵鬼机灵地换了个词，“准嫂子，总有吧！” “没有！” “心上人？” “也没有！” 小新兵没辙了，“姜连长，这女性朋友，你总有一两个吧！说真的，咱们一众男兵，聚在一起唱情歌，多么别扭，阴阳要讲求协调啊！” “女性朋友？”姜诚眯了眯眼眸，忽而笑了，很惊艳的那种，他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了半天，掏出手机来，扯唇一笑，“女性朋友，有一个！” 接下来，便直拨通了林菀的电话。 林菀也正想找他的，今天，她打了人，而被她打的那个人，还在医院里。 虽然这样的事，找馨子和安敏也同样可以倾诉，但是在接到姜诚那个电话之后，她一门心思的，便只想到他了。 单位还没有正式出来处分方式，可林菀知道，她和李彤两个，总有一个要顶罪的。 自己完蛋也没什么，那是她应付的责任，可就怕李彤跟着她遭了秧，李彤的那一巴掌，完全是因她而起。 更何况，就冲着李彤有个好父亲，也不能让她没有了这份工作。 林菀也不指望姜诚做些什么，只是想听他分析分析，或许，再出点主意。 其实，就算这些都没有也没关系，只要……只要此时此刻，她的身边有这么个人。 所以，即便是从电话里听出来对方所呆的环境有点不对劲，林菀还是顺着姜诚所说的地点，奔了过去。 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这么一奔，已经多了些暧昧的成分。 在去往ktv的路上，林菀没有迟疑，可当她一打开那个包间的门，便后悔了。 清一色的军装，清一色的男人，……清一色的醉鬼。 当林菀推开了那扇门，房间里几乎是立刻地安静下来，十几双眼睛，刷刷地投向她的脸上。 被一堆男人像箭靶一样地盯着，林菀还是头一次。 其实，她也算幸运了，这八九个人，已经是在第一轮酒桌上“存活”下来的一批，中午的迎新酒会上，早已撂倒了大半。 那个小新兵最先回了神，杵杵垂头正犯迷糊的姜诚，“嗨，嗨！姜连长，咱们包间进来个小姑娘！” 姜某人已经有八九分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听到小新兵那话，头也不抬，“什么小姑娘？没兴趣！” 小新兵嘴角一抽，看向林菀的时候，还带着点歉意，“那个，不好意思啊，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林菀更是尴尬，脸蛋都红了，殊不知她现在的模样，在那群醉鬼的眼里，简直惊为天人。 林菀受不了这样的注目阵仗，正准备退出去，这时，姜诚抬起他那沉重的脑袋，对着门口的人影一眯双眸，看清来人后，咧开了笑来，“小菀！” 小新兵的嘴角又是一抽，看向林菀的那点歉意，更浓了，“哎呦，真对不起，你……你没错走房间啊。” 林菀无语，不知是要搭腔好，还是沉默是金。 姜诚瞧见她来了，哪里坐得住，晃悠悠地站起来，直奔门口，走到了她的身边。 “小菀，真好，我还怕你不来了……”说着，姜诚突然伸出手臂，一把揽过林菀的肩，紧困在胸前。 林菀只觉一股醉醺醺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那呼吸是热的。 不仅如此，姜诚的那只大手也灼烫的很，还有，还有他的胸膛…… 林菀蹙眉，挣了挣，可哪里挣得开分毫？ 姜诚几乎是半抱着半提着的，把她带到了沙发旁，自己一屁股坐下，将她也顺势一拉。 林菀被他拉扯地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栽倒在他的大腿上！ 林菀赶紧手忙脚乱地在姜诚的身旁，节制地避开一点距离坐下，一抬头，就看见那些个酒气熏天的醉兵们，都暧昧地笑看着她。 她哪里碰到过这种场面？悄悄瞪了眼身旁的家伙，就要开口说告辞。 姜诚却头一歪，直接地靠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喃喃地嘀咕，“真是的，让你看笑话了。” 林菀感到他灼烫的脸颊，贴着她的颈项，而他在说话的时候，润泽的唇也似有若无地从她的下巴擦过。 林菀的全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姜诚，我……” “抱歉啊。”姜诚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铁臂一伸，直接将她的腰给圈住了，“今儿我喝多了，挺丢人的，平时，我没那么容易醉，可今儿是迎新，……我是主角，所有的人轮番过来劝酒……，小菀，别介意，也别生气，好不好？嗯？” 说到最后，姜诚终于抬起头，哀怨地瞅了林菀一眼，带着水汽，楚楚可怜。 林菀瞧得是一个激灵。 她本不是一个爱生气的人，可她自己也搞不明白，这个正委屈兮兮的家伙，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地就会惹起她的怒气。 当然，看在他都醉得快不认得自己老娘的份上，林菀忍了，想着三两句话告别，由着他们醉生梦死去。 “姜诚，那个，我……” “姜连长，你朋友都来半天了，怎么也不介绍介绍？”林菀的辞别，总是在关键时刻被别人打断。 林菀抬头，发现说话的，又是那个小新兵。 有人跟着附和了，“是啊，姜连长，介绍介绍吧！” 姜诚黑眸一弯，大手环着林菀的肩头，拍了拍，“林菀。――小张，赶紧把你的口水给我吞回去，别吓着我朋友！” 众人失笑。 那小新兵拿着俩话筒，很狗腿地递给林菀，“我们都是一个连的，都是姜连长手下，今儿给姜连长接风，大家都喝醉了，又是酒气又是汗臭的，你可不要嫌弃我们啊。” 林菀干笑，“哪有。”有她也不敢说。 “呐，小菀，跟我们姜连长唱支歌吧！” 话音刚落，姜诚便捞起那小新兵其中一只手里的话筒，对着小新兵的脑袋就是一敲。 “砰――”因为音响的效果，那敲在脑袋上的声响尤其惊人。 林菀心里一颤，想着可别把人家给揍傻了，都是人生父母养的。 不料，姜诚只是瞪着那小新兵，吼了声，“乱叫！小菀也是你能喊的？” 有人打趣，“要叫嫂子！” “扯！”姜诚又不悦了，“都说了，只是朋友，叫什么嫂子，诚心惹我们家小菀生气是不？――别生气啊，他们都是粗人，没见识。” 这后半句话，自然是对林菀说的。 林菀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继续干笑，笑得嘴角都僵了。 她知道他在对她赔小心，或许，这就是他心底深处的直接反应，感动是有，但更多的，是有点崩溃。她才发现，姜诚这人，有时跟什么“冰山王子”的称号，压根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再说，一众男兵们都瞧出了姜连长对这位林小姐不一般。 “姜连长，不能叫名字，不能叫嫂子，那要叫什么啊？” 姜诚对着那说话的人轻斥了声，“什么叫什么？谁说……我把小菀叫来，是要让你们跟她说话的！……她是来陪我的。” “哦――”众人恍然。 原来，只是陪某人一个人的。 林菀看出来了，姜诚是喝多了，话说得都没边没际的。 小新兵还傻呵呵地举着另一个话筒，“那姜连长，这情歌对唱，还唱不？” “唱！”姜诚一把捞过那话筒，递到林菀面前，眉宇一转柔和，很轻声地，似是商量的口吻凑到她的耳边，“我们唱首歌？” 说完，不待林菀回答，便又抬起头，一本脸色，“林菀，是朋友，就陪我唱首歌！” 林菀失笑。 这算什么？ 被欺压地太久，终于逮了个酒醉的机会，准备一报前仇？ 姜诚硬是将话筒塞进林菀的手里，拉着林菀的手腕站起，同时指着在点唱机旁的小兵说了声，“给我点……‘明天她要嫁给我’！” 小兵怔了怔，“连长，没这首歌吧。” 姜诚怒了，“怎么没有？就是结婚的那种，给我点！” 林菀抚额。 小兵硬着头皮去翻找类似的这种歌。 有几个较为清醒的，人也会察言观色的，相互对视几眼，先后不约而同地跟姜诚道别，“连长，我这家里老爸召唤了，先回了啊。” “连长，我也是，家教严，不让我晚上超过十二点以后回家。不然……要打断我的腿！” “连长，我也有点事……” “连长，我那女朋友还等着跟我看午夜场……” “连长……” 姜诚在这些人的脸上扫视一圈，握着话筒的大手一挥，“好，全都自便，想走就走，今儿我买单！”可另一只手却牢牢地死扣着林菀的手腕，俊脸凑过去，又是轻声地在她耳边低语一句，“你不能走，你可得陪着我。” 林菀后怕了，想着姜诚不会要把其他人支走，就留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的，最后干脆在这里把她就地正法了吧。 不会，应该不会。 姜诚这厮……这点品行应该还是有的。 随着辞别的小兵们陆续离开，那个点唱的小伙终于找到了应该能让姜某人心满意足的歌，――“今天你要嫁给我”。 姜诚听了这轻快的旋律，果然满意一笑，“对，就是这首歌，再给我点十次！” 林菀崩溃。 姜诚则一脸陶醉地开唱，才唱了两个字，林菀就没忍住，掩唇抽搐了。 姜诚唱歌，还真是挺没天赋的。 林菀感慨，这个世界上，果然人无完人。 姜诚不厌其烦，连同林菀的份，一并唱了，在他让人不堪入耳的歌声中，其他的战友们都陆续地快走光了。 直到最后，那个之前对林菀献殷勤的小新兵还憨憨一笑，对着姜诚告了辞。 姜诚已顾不上他，很陶醉地闭着眼唱歌，整个包间里，一遍遍如狼嚎般地回荡着，“今天你要嫁给我……” 林菀很想提醒他，他的战友都全部走掉了，是不是该去买单回家？ 姜诚却一手紧扣她的手腕，另一手抱着麦克风狂吼，林菀觉得，自己就是说话，也是徒劳，因为那家伙根本听不见。 就这样，在姜某人跑调的歌声中，林菀忍了四遍那首“嫁人”歌，第一次发现，一首挺好听的歌，连续不间断地听个四五遍，也会厌烦，更何况，当那每句歌词都不在调上时，又是何等的崩溃。 姜某人也终于唱累了，声音渐渐小下去，握着林菀的那只手，却慢慢加重了力道。 忽而，他一停歌声，保持着抱着话筒的姿势，转过脸来，对着话筒叫了声，“林菀！” 林菀吓了一跳，“……嗯？” 姜诚扯着她的手腕，用力往怀里一带，依旧对着话筒，“小菀，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有没有？哪怕只是一点点！” 整个包间都被这一声声的质问充满，尤其是那最后的“一点点”，似乎有回音的效果，让林菀的耳边一震一震。 林菀说不出话来。 “真的一点都没有？”姜诚再问。 真的……一点都没有？ 林菀也在心里自问。 她理不清此时的心情，只是在姜诚这样的逼问下，她习惯性地就想缩在以前就筑好的壳里，完全回避真正的感情问题。 林菀的沉默，让姜诚以为是默认。 他苦笑一声，忽而将手里的话筒一丢。 “砰！”伴随着话筒跌落在地时，传出的巨响，姜诚也在同时将林菀推倒在沙发上。 因为那一推，林菀手中的麦克风同样滑落，又是“砰”的一声，她去捡拾不及，人更是在她要弯腰的那一刻，被姜诚双手按靠在沙发背上。 “林菀，你真就没有想过好好地看看我这个人？还是说，这世界上的男人，除了一个莫逸，别的就再不入你的眼了？我……我真的就没他好么？” 姜诚重重地呼吸，大概，这样的一种剖白和无措，让他也觉得男性的尊严全无，他抿紧了唇，忽而趁着酒意，低下头去。 “唔……” 林菀躲闪不及，被姜诚突然压过来的唇吻个正着。 又来了。 这个姜诚，现在似乎有点什么不如意的，他就会罔顾朋友的那层束缚，直接对她做出越界的事。 林菀用力伸手推搡，可根本推动不了身上的男人一点半分。 一如两天前的舞会上，姜诚的吻很急，很强势，没有半分怜香惜玉。 几个辗转，林菀便觉得唇瓣疼了，她怀疑姜诚正把自己的两片唇当肉啃。 随着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稍稍停下，嗓音沙哑低沉的开口，“小菀，喜欢我，不好么？” 林菀被吻得有些发懵，刚找回点理智，要斥责两句。 姜诚则再次低下头，猛地咬住她的下唇。 林菀吃痛，在她的惊呼中，强壮的躯体也毫不客气的尽数压上她软绵的身子，迫使她从靠着的坐姿，慢慢地滑下身体，整个上身都躺在了沙发上。 舌尖被姜诚吮吸地发疼，林菀双手砸在他的肩上，可那力气，对姜诚来说，绝对只相当于是挠痒痒。她忍不住发出“嗯”地一声抗议。 这声音怯怯的，却又像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姜诚直觉头脑一热，泄愤的初衷变了质，仅仅是唇齿的紧贴交融，已不能满足，在自己有意识之前，他的一只大手，已掀起林菀的衣摆就探了进去。 林菀只觉头脑一阵空白，一口气差点就卡在了喉咙里，力气在一瞬间全部抽离。 他……他……竟然…… 那是莫逸都不曾碰触过的地方。 姜诚动情了，他的唇滑到了林菀的耳际，沙哑着声音低喃，“你是我的……，你的第一次，就是我的，那一晚，我就是像现在这样，碰触你……” 听着姜诚近乎回忆的煽情的话，林菀面红耳赤。 其实，姜诚下手很重，每一下触摸，都带着几分蛮力，林菀恍恍惚惚的有些明白，为什么两次之后，身体都会这么惨不忍睹。 她知道自己该推开他、咬他、打他……，哪一样都好，反正不能像现在这样，全身没半点抵抗力地任他为所欲为。 可是……可是…… 林菀无助地呼吸，这就是男女之间，从古至今沿袭下来的游戏？ 身体似乎比思想更诚实，在这个男人身下，她找不到半分拒绝的力气。 姜诚频临失控，动作越发没有分寸，林菀只听到“撕拉”一声，不知道身上的这家伙是不是扯烂了她的裙子。 也就是这一声响，让林菀残留的理智找回。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跟军区后勤那些同事们嘴里的女人，又有什么区别？ 毫无操守！ 林菀不齿这样的自己。 同样地，她遇到了瓶颈，全心信任地来找姜诚，可这个家伙在做什么？借着酒意为所欲为，是不是每次他和她之间有一个喝多了，就非要以解决生理问题告终？ 林菀同样怨恨起这样的姜诚！ 她咬着贝齿，恨声道，“姜诚，你起来，放开我！” “不放！”姜诚埋首在她的身前，回应于更大力地拉扯她的裙摆。 林菀这下是真的火了，火气来得快，也来得冲动，她伸手摸索着，摸到了桌面上的冰冷的啤酒杯，想着白天才把苏文的头给砸了，难不成，晚上就要来砸姜诚的？ 眼见着姜诚快把她的裙子给扯下来，林菀一咬牙，随手捞起那杯冰冷的啤酒，“哗啦”一声，尽数泼在姜诚的头上。 被凉啤酒一激，姜诚一颤，猛地抬头，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衣衫不整的林菀，这下，彻底回神。 他赶紧跳起，酒意退了大半。 “小菀……” 林菀咬唇，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衫，视线瞥见，裙摆处被扯裂了一点，还好，大晚上的话，看不真切。 姜诚则怔怔地坐在她的对面，压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对不起，小菀，对不起！” 每次都这样，把她吃了、欺负了，就来一句对不起。 林菀想起一句话：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她将下唇从贝齿下释放出来，想着自己面对他的用强，根本就是碰到了石头的鸡蛋，只有等着四分五裂的份，可偏偏，这男人对她用强也不是一次两次。 “姜诚，是不是在你看来，我也就是那么随便的人？我是不是谁都可以？你真的一点就不知道尊重我？你……你这么做，和莫逸、苏文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说到这，林菀想起了今天中午的惊骇和委屈，越想越觉得难过，鼻尖一酸，眼泪就这样涌出来。 瞧见她哭，姜诚是彻底茫然无措了，他想要去抹去她的眼泪，却又不敢轻易伸出手去，只傻傻地看着林菀整理了衣衫，拿起挎包就往外走。 姜诚慌了，赶紧追在她的身后，“小菀，小菀你听我说，我喝多了，我……，小菀！” 林菀头也不回，一旦让眼泪滑下一滴，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一直以来被欺压的憋屈，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她不停地抹着眼角，可很快，又有新的晶莹蓄积。 姜诚一路追到了ktv的大门口，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小菀！你……”看着林菀垂然欲涕的模样，姜诚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再吐不出一个字。 林菀哽咽，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只要来到这里，就可以……就可以……，算我天真！――姜诚，从今儿起，你别再打电话，也别再来烦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说着，她便甩开了姜诚的手，奔向一辆停靠在门口的出租车。 最后的那几句话，完全是气话。 可姜诚不知，他颓废地靠在墙上，想着她那狠绝的话，……再也不想见到他，再也别去烦她…… 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姜诚浑浑噩噩地掏了出来，甚至都没看来电显，便接通了放在耳边。 “喂……哦，乔嘉，是你啊。……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shit，你怎么不早说！” 姜诚吼完这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乔嘉来电，说是今儿中午，林菀用花瓶砸伤了苏文的后脑，刚刚才出来处分结果，十有八九是让另一个在场的女同事顶罪了。 但是处分结果如何，并不是姜诚最关心的，而是他陡然想起了林菀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她会那么爽快地来k歌房找他，应该就是有求于他，或是要找他倾诉的意思，可是，他却对她做了什么？ 那个苏文，没头没尾的，不会让那么娇弱的林菀给砸了后脑，肯定是那个色胚对林菀动了什么邪念的，偏偏，林菀白天才摆脱了一个色狼，晚上又遭遇了他这一只…… 姜诚懊恼。 没事搞什么迎新酒会？ 难得的可以摆正一次自己的地位，却又被他搞砸了！ 也不知道今晚喝醉了，到底丢了多少人！ 姜诚匆匆地也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林菀家而去，路上，他迫不及待地拨通了林菀的手机，可才响了一声，便被挂断了。 是啊，那个小女人走之前说过，以后别再联系。 姜诚害怕，他见识过林菀的决然，那丫头在对莫逸还有情的情况下，都可以义无返顾地悔婚，更何况是他这个没什么感情基础的臭男人？ 想了想，姜诚发了条短信过去，――“对不起，小菀，我才听说你今天在单位的事，别担心，那种渣人砸了就砸了，你要放开心情才好。”刚发了出去，又后悔了，想着自己今晚，以至于之前两夜的行为，不同样很渣？ 两分钟后，林菀回了条短信。 姜诚迫切地点开，一看之下，心又凉了。 ――“我的事，和你有什么相干？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不想收到你的短信，甚至是以后，我都不想见到你这个人！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人！” 林菀是堵着一口气，发的短信，她并不知道，她现在的态度，分明就是情侣间闹别扭的小女人。 在莫逸面前，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失去理智，哪怕一次！ 爱情，是让人变得不可理喻的东西。 可惜，她并不明白。 等她有些领悟的时候，则是因为，今夜过后的一个星期里，姜诚果真没有跟她联系，更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哪怕一次。 …… 林菀失落。 她有反省，想着自己那晚上说话确实过分了点。 可姜诚那厮的彻底沉寂，又让林菀愤愤不平：说什么喜欢她，被她那样一顶，就退缩了？看来，也没几分真心。 林菀发现，自己有些入魔了。 之前打人事件，因为苏文的没有出院，军区后勤的处分结果也一直没下来，她竟然没有半点担心，反而是对着电脑和文件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数天不见，以前也不觉得，会是这样漫长的一段时间。 可现在，她想着的，都是被她喝退了的姜某人。 看着的，都是没有收到某人短信的手机。 林菀不愿意相信，自己这样，是因为再次触动了感情，她宁愿选择相信，这是因为习惯。 习惯了有个厚脸皮的男人，时不时地在她面前晃动他那张好看的脸；习惯了偶尔听到那人很无耻又很幼稚地挑衅、戏弄；也习惯了那双铁臂似有若无的碰触，或是困束…… 林菀忍了三天，没跟姜诚联系。 狠话是她先说的，就算是朋友，她也不肯先低头，更何况，她也没有去找他的合适理由和借口。 终于，在出事后的第四天，也就是周四那天下班后，林菀奇迹般地在路上和姜诚偶遇了。 其实，这一天下班后，林菀也是突然起意，想要去市内新开的图书馆去逛逛，看看要不要办张借书卡之类的东西。 可巧才出了图书馆，迎面就碰见了姜诚。 他还是一身墨绿军装，衬着他高挑的身板，笔挺笔挺的，精干好看。 只不过，此时的他，不是单身一人，在他的身边，跟着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子，二人绝对是相识的，因为那个女孩子……正挽着他的臂弯。 林菀怔在那里，忘了迈步，也没有打招呼，只是目光对上那张俊脸后，又心虚地躲闪一边。 她心里想着，见面第一句话，要说什么呢？ 是等着他先开口，还是自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笑相对？ 林菀纠结。 但很快，她发现自己的这一切担忧，全都是在做无用功，因为，那男人挽着身边的女孩，走到她的面前，却目不斜视地与她擦肩而过，将她彻底无视。 一个字，都没说！ ------------ 【004】求婚 林菀失笑，继而自嘲。 想着自己也会做表错情的事。 是男人都会有自尊，换了任何一个，听到她昨晚那么绝情地话，恐怕都会要退却。 更何况，那个人是姜诚。 她明明早就知道，像姜诚那种人，那种背景，那种样貌，自然是不缺女伴的，他对她，也算耐心十足、仁至义尽。 至于那几次的乱性，前两次，算是她的不是好了，数天前的那晚……，则是姜诚喝多了。 所谓风水轮流转。 难道只许她官家放火，不让他百姓点灯？ 是她冲动，把话说得太死。 搞得现在，真是连朋友恐怕都没得做。 鼻子有些酸，林菀抬头，视线无聚焦地看着远方，良久，才缓解了那股酸涩，她浅淡一笑，默默回头，看着那挺直的背影，迈着毫不犹豫地步子，压根没有回过头来，哪怕一次。 倒是姜诚身边的那女孩，偶尔回头，与她对视两眼。 …… 姜诚挺直着身子，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似乎有些忍不住了，他沉声扯了下身边女孩的手臂，“嗳，小箫，你能别边走边回头地么？”搞得他也想回头瞅一瞅。 做出对林菀视若不见这种事，还真是头一遭，就算是三年前，他和她还几乎没有交集的时候，偶尔碰上了，他也会对她看上几眼，是她眼里没有自己，当做是陌生的路人甲，可现在…… 煎熬！ 可谁叫那女人那么无情地让他不要缠她、不要烦她、不要在她面前出现呢？ 名叫小箫的女孩回头，看着姜诚的侧脸笑，“不是啊，诚表哥，我瞅见一人，一女的，嗨，你说，刚刚和咱们擦肩而过的那个，是不是就是那个让咱们姜家又爱又恨的林菀？” 姜诚苦笑，对林菀又爱又恨的，只是他一个人，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是她？”他好像没做过介绍。 女孩笑道，“姜家舞会上，我远远地见过她一次，那时没瞧清楚，刚刚跟她擦肩而过，也只是觉得眼熟，可是当我瞧见，你在经过她身边之后，你的拳都握起来，还挺刻意地挺挺背，我就知道，一定是她了，还没哪个女的让你这么反常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俩不是认识地么，怎么装成陌生人似的？还有，表哥，你明明那么在乎见到她，又干嘛表现地这么拽？挺做作的。哦……，你俩是不是闹别扭、搞冷战？” 姜诚下意识咳了声，“刚刚你说的，真的那么明显？” “什么那么明显？” “就是你说……很‘刻意’地挺背，很做作！”说着，姜诚耸耸肩，疑似要放松放松的意思。 女孩上下打量了他一边，很用力地点头，“挺明显的，不过，林菀应该没看出来。——嗳，诚表哥，你俩挺配的。”说着，她又回了头，瞅了林菀一眼。 “是吗。”般配又如何，那个没良心的小女人，根本就不会正眼看他一眼。 刚说完，女孩又来了句，“嗳嗳，诚表哥，她在偷偷看你呐！都怪你，没事摆酷干什么？我还想跟她打个招呼的。” 姜诚哪里听得到女孩后面的絮叨，一门心思地就纠结在某句话上，“等等，你说……她在偷看我？”饶是心里万般好奇，姜诚也没敢转脸。 “是啊。” 姜诚眼皮一跳，“那个，意味着什么？” “嗯？” “就是……就是她偷看我，这意味着什么！”姜诚着急的，差点吼起来。 女孩撇撇嘴，“干嘛这么激动，一个女人偷看一个男人，还能意味着什么，在乎你呗！” 在乎…… 姜诚心花雀跃了。 那个小没良心的，在乎他？ “她偷偷瞅了你好几次，每次我回头，发现她都在看你，当然，也会看看我。——呀，诚表哥，她该不会误会了你跟我之间的关系了吧！” 话音刚落，姜诚倏地回头，可视线所及的范围里，哪还有林菀的影子？ 他左顾右盼，“人呢？” 女孩指了某个方向，“走了，就在我第一次说她偷看你之后，她就再没回头，走了！” 姜诚恨不能捶胸顿足，“你怎么不早说？”说完，气呼呼地甩开女孩的手，大步地往图书馆里走去。 女人眨眨眼，云里雾里的，“真是莫名其妙，是你先装得跟二百五似的没搭理人家，现在还来怪我？——嗳，诚表哥，你该不是到更年期了吧。” 早已走远的姜诚，猛地回头，恶狠狠地，“少废话，以后别再找我陪你出来！” 他可够冤的！ 前一次相亲，巧不巧地把乔桑劫走的那小孩，是林菀的弟弟，而他又忘记删除了乔嘉发过来的妹妹照。 自己被误会了。 这一次，八百年也难得跟这位大姑家的表妹一起出来，竟又被林菀碰上，偏偏……他还因为几天前她发火的事，而没及时澄清。 不仅如此，还摆酷？ 姜诚头痛欲裂，瞧瞧自己这做得都是什么事！ 姜雅说的一点都不错，他就是幼稚，幼稚之极！ 看出自家表哥生气，小箫表妹乐呵呵地迎上去，“哎呦，诚表哥，你跟你女朋友闹别扭，别迁怒我啊。” “哼。” “其实，这样挺好的。” “哪点好？”姜诚差点怪叫。“还有，她还不是我女朋友！请记住这一点。” 小箫表妹怔了怔，“还不是女朋友啊，可我瞧着她对你挺有意思的啊！——反正，不管怎样，都挺好，这男人和女人嘛，就不能总是腻歪在一起，要有距离，才能产生美，要有矛盾，才能更激化感情。……呃，诚表哥，你能别掐着我的肩么，你手劲大，挺疼的。” 姜诚才罔顾她是疼是痛的，抓住她肩头的手晃了晃，“好，我问你一个问题，回答好了，晚上请你吃饭。” “呃……” “你也是女人，就凭你刚刚的观察，你觉得，我要是跟她求婚的话，求几次可以成功？” “几次？”小箫表妹抽了下嘴角，“求婚这种事，真要认真地来，求到女方的心底里去，一次就够了！——诚表哥，你情商够低的……，嗳，诚表哥，喂！你别不声不响地走了啊，你不是陪我去图书馆的么？你不是还说请我吃饭的么？喂！……你个过河拆桥的。” …… 姜诚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两件事：第一，那林菀小妞对他有意思，自己并不是傻了吧唧的单相思；这第二嘛，上次求婚用错了方式，要用“求到她心底里去”的方式！ 什么样的方式，才是林菀心底里的方式？ 这个问题，自然是要问她本人了！ 计划筹谋了整晚，姜诚想到招了，他正想着第二天厚着脸皮也要到军区后勤部的门口等着的时候，想不到，林菀比他更早一点点地，先联系了他。 这让他受宠若惊。 哪怕，林菀找他，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他压根就没印象的女人。 事情是这么回事。—— 在林菀偶遇姜诚的第二天，苏文出院了！ 苏文那男人在快下班的时候，很得瑟地在办公室里晃悠了一圈，脑袋上还夸张地裹了层层白绷带，他看着林菀和李彤的眼神，说不出地傲慢。 苏文也只是晃了那么一下子，便又以休息为名，早退离开。 可是，苏文的前脚刚走，之前的伤人事件，便出了处分公告。 林菀留任。 而李彤……则被开除。 看到那份公告，李彤当场便哭了。 林菀这时是想明白了，知道自己能留下，乔嘉铁定出了力，可单位肯定又得给苏文一个交代，所以，李彤便成了她的替死鬼！ 林菀没有人脉，想不到找谁，除了乔嘉。 可乔嘉说到底，那也是在姜诚的授意下办事，如果乔嘉那厮随口一句：这个事你该亲自跟姜诚说啊。 那林菀只是白跑一趟。 有了上次的经验，林菀也学精了，直接找姜诚。 当然，这其中，还有些微妙的小心思。 数天的冷战，也快到了某种极限，林菀想着，相识一场，不必闹到决裂的地步，所以，李彤这件事，是个很合适地和好跳板。 这是林菀第一次因为私情去找姜诚，她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甚至是想，如果姜诚回心转意，要再以求婚为前提，她也会答应。 在姜诚指定的咖啡馆见面后，林菀想不到，姜诚确实求婚了！ 可是，对象却不是她。 入座后，没有几句开场白，林菀还没来得及说正题，姜诚那厮便一脸认真地发了话。 “林菀啊，我想了想，确实强扭的瓜不甜，以后我不会纠缠你了。而且，前两天，有个不错的相亲对象，我们瞧着彼此都听顺眼，所以，我准备跟她结婚了。——但是，她要求有个比较像样的求婚方式，作为女人，你有什么好建议？就当是为了朋友，你就最后给我点灵感吧。” 林菀咬了下嘴唇，这个消息，有些突然。 其实，她该觉得解脱的，确实，心里是有那么一丝释然，但是更多的……，却是莫名地伤感。 下唇在她贝齿的蹂躏下，都有些红肿了，这些小动作，被姜诚瞧着，那个激动地，差点演不下去，他真想将她捞进怀里，对着她的唇一通狂吻。 “是昨天，跟你一起走的那个女孩吗？”林菀犹豫半天，还是问了。 姜诚则装傻，“嗯？昨天？昨天我有见到你吗？” 林菀听了，没来由地心里一沉，浅浅地笑了下，有点涩，“……没有。” 姜诚死盯着她，盯着她嘴角飘忽的笑容。 曾经，他最迷恋她纯真无害的笑容，惊艳、脱俗，不染尘埃，可现在这笑…… 唉，他也是个坏男人，竟然这样欺负她！ 瞅着她现在这样子，姜诚心里是又得意，又心疼的。为了求婚大计，他忍，他也忍得很辛苦的！ “怎么样，有什么好的提议，给点吧！” 林菀轻呼一口气，绽开一抹笑来，“好啊。——要我看……” 林菀才开口，姜诚便伸手打断了她，“等等，我要拿笔记下来！” “……” “说得详细点，我怕我记不住，毕竟都是你们女人关心的东西，我的脑子里没多少常识。——好了，说吧！” 瞧着姜诚似模似样地拿着便笺本和笔，林菀也是一愣，想着这家伙竟然为了咨询求婚的方式，连这种东西都带着了！ 他……真的很喜欢、很在乎那个女人吗？ 林菀觉得自己嘴角的笑，有点挂不住，但很快又心里鄙夷：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不给人家希望，难得还要硬将人家绑在自己的身边，没名没分的一辈子？ 是自己先不珍惜，先不要的。这样的结果，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再轻舒一口气，林菀弯起嘴角，“你慢慢记，我说得慢点。” “呃，好！”姜诚心里暗想，若不是听小箫那么分析，看林菀现在镇定自若的样子，还真是想象不到，她心里多少有点自己！ 这个小女人，可真够会掩饰的！ 不过，姜诚这种越挫越勇的人，只要得到一点点的甜头，便会将这点甜头无限扩大为惊人的希望，他现在已经不像是一天之前，现在的他，满心地都是对将来的向往，向往着……他挽着她的手，共赴殿堂的那一天。 “来吧！” 林菀眨眨眼，“以你的条件，起码要有五克拉以上的钻戒。” “嗯，必须的。” “还要有浪漫烛光晚餐。” “嗯，一定要。” “外加阅兵仪式级的特别接送。”说到这，林菀心里酸溜溜的，甚至想要诚心刁难了。 不想，姜诚眼皮眨都不眨，“这我也办得到。” 林菀的笑容一僵，“要做做全套，完美的求婚一天，就再附带游乐园包场一夜游吧！” 姜诚点点头，“挺有意思，成！——还有么？” 林菀盯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没兴致了。“就这些吧。” 姜诚一脸求教地，“再想想，还有什么？” 林菀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的，入口感觉没有半点奶甜味，“这些就够了。” “够了？” “够了。” “也就是说，我做齐了这一套，被我求婚的那女的，铁定会同意嫁给我，是不？” 林菀没察觉姜诚这是在对自己下套，少气无力地应了声，“……嗯。” 嫁、嫁、嫁！ 臭男人，五天前还喝醉酒张口闭口地嚷嚷让她嫁给他，现在一转脸，就为另一个女人张罗这张罗那去了，没良心！ 姜诚这厮，在朋友和情人间转换身份，还挺得心应手的嘛！ 而那个没良心的姜诚，还在眼巴巴地较真，“林菀，你可要给我个靠谱的回应，我按你说的这一切去做，我求婚的对象，就一定会嫁给我？” “是啊。”林菀觉得好脾气都快磨没了，不就是求婚么，这丫的，有完没完？ 姜诚收到答案，满意地笑了，“啪”地一声合上便笺本。“好，辛苦你了，小菀。——对了，你今儿约我来，到底要说什么事啊？” 林菀无意识地搅动咖啡，本来是为了李彤的事来的，现在被姜诚求婚大作战这么一搅合，连说正事的心情都没了。 为了朋友不被冤枉，林菀硬是打起了两分精神，“嗯，是这样的，之前乔嘉也跟你说过吧，我……我把我们部门的一同事给伤了，现在处分下来，却是让我的好朋友给背了黑锅……” 话未说完，姜诚又伸手打断了她，“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呃……”他明白了？可是她还没说什么呀。“姜诚……”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你慢慢把咖啡喝完再走吧。”说着，姜诚像是赶投胎似的，站起身来。 “呃，姜诚……” “对了，我买单。” “我……” “回头见啊！” 说着，姜诚抓住下单条，奔着前台去了。林菀压根就叫不住。 她眨眨眼，瞅着他的背影，有些被摆了一道的感觉：这厮，该不会就是为了要套点求婚的策略，才应约的吧，至于她的正事……，他到底知不知道，她要说的正事是什么？ ……shit！ 很快，林菀便发现，姜诚是真的明白了，她要说的正事是什么！ 因为，她当晚才进了家，李彤的电话便打来了，欢欣雀跃地说是之前的伤人事件，作为意外事件处理，没有任何人被受处分！ 林菀怔怔地瞪着手机发呆。 什么时候，军区后勤干起加班加点的事来了？ 这效率…… 不，应该说，姜诚这家伙的效率……太让人刮目相看了。 开心激动之余，林菀慢慢又理智下来，陡然间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将来，她跟了谁都好，可千万别是姜恒雷的儿子，因为……因为他们不够门当户对！ 经此一事，林菀也是看出了姜家的势力，确实，她是配不上他的，他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女人。 那她……就祝愿他求婚顺利吧！ …… 收到林菀的感谢兼祝福短信，姜诚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女人…… 姜诚差一点把鼓得满满的勇气和激情给戳破了，他咬牙切齿地回了条短信，“谢谢，承你吉言！” 林菀没再回信过来。 姜诚躺在床上，一样久不能寐，提心吊胆的。 但不能因为心有惴惴，就不去做什么，他一个机灵爬起，打通了某个电话，“小张，给你个任务，先说好，这个事，给我办得漂亮点！哥一辈子的幸福就搭在你手上了！” …… 两天后，周日。 林菀迷迷糊糊地爬起，已快到了中午，前一晚和安敏、馨子聚了聚，但也很早就散了。 馨子说，姜家妹夫不让她晚上九点以后回家，否则，要打断她的腿。 而安敏则说，曲师兄安排了大堆实验等着她，那狠心的男人根本就是要私吞她的晚上时间，将二人困在冷冰冰的实验室，行流氓之事。 当林菀和馨子问，曲师兄流氓成功了么？ 安敏却又得瑟一笑说，怎么可能，她可是个纯情女人。 这话让林菀和馨子都喷了。 馨子辩驳，说三个人中，最纯情的当属林菀莫属。 可林菀却在那一刻想到了姜诚，想着自己和他上了两次床，有记忆的情况下接过四次吻，而且，她还在清醒状态下，被袭了胸…… 这样的自己，哪里纯情？ 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等待姜某人求了婚，她就是个过去式。 而他……则被永久归为朋友之列。 林菀随意地洗了把脸，在冰箱里找了点速冻食品，加热了之后吃了，正想着下午怎么安排，那个将被永久为友的男人，打电话来了。 “小菀，出来一下吧。” “出来？”林菀还半梦半醒的，昨儿睡多了，头沉。 “对，出来，我就在你家门口呢！” “呃……” “小菀，你再不出来，我可要撞门了！” “……” 林菀匆匆忙忙地找了件可以穿得出去的衣服套上，想着今天姜大少这是怎么了？连口气都不让她喘一下，还要撞门？ 最后再照了照镜子，当林菀确定镜中这个女人可以露面，没有多少瑕疵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地开了点门缝，透过那一点点的门缝往外望去。 果不其然，姜诚一身军装笔挺的，就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瞅着她。 “姜……”林菀刚开了口，便被视线所及的一切给震住了，她张了张嘴，愣是没发出声音，最后，抽搐着嘴角指了指排列在家门口的那一排事物，“这些是……” 姜诚继续微笑，很好心地给她解惑，“都是我带来的。” “咳咳……”带？“姜诚，你这是要干嘛？” 姜诚瞧着林菀的小脸都白了，心想，这还是小儿科呢，不过幸好他明智，先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然，等会见到另外一排庞然大物的时候，这小妮子说不准会吓晕过去。 他伸出手，不由分说地拉住了林菀的手腕，“哦，这不是周末么，我带着自己连的兄弟们去踏踏青，我们整个坦克连的军用车，都在这呢，是不是挺有阅兵仪式的派头的？——走，你也一起吧，带你去个地方玩去！” 呃…… 林菀想着自己是不是还在发梦呢？ 现在当兵的，可以随随便便地开动所有军用车……呃……随便“踏青”吗？ 林菀觉得自己落伍了，完全跟不上时代的潮流！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姜诚已经把她拉到身边，同时还很“体贴”地帮她关上家门，下一刻，便搭着她的肩，强势地要把她往车里带。 就这样带着她走了两步，姜诚忽而停下脚步，微微蹙眉地瞅了她两眼，估计觉得她太慢了，竟然直接把她横抱而起，大步往第二辆军车前走去。 “姜……姜诚！” 待到林菀找回声音抗议的时候，她的人已经被塞进了车里。 林菀庆幸，自己住的不是那种商品房，而是独家独院的，周围的邻里没有那么多人…… 不，已经有人围观了！ 指指点点！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居然……居然有人拿起手机拍照！ 林菀掩面，要命，那些人不会是要发微博吧？ 她不想一日成名啊！ …… 大概是之前选好了路线，也可能是目的地比较偏远，林菀沿途向外张望着，还好，都是比较僻静的路线，没有多少闲杂路人同行，就算有几个，估计也当做这是一场军事演习。 车队开了一个小时，在一处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 姜诚跳下车，而后替林菀打开车门。 林菀才要小心地迈下去，却被姜诚拦住，“等等！——小张！” “到，连长！” 就听着一声应和，紧接着是不知谁吹了声口哨，就见两三个小士兵呼啦啦地直奔林菀所乘坐的军车前，竟铺起了红地毯。 林菀吞了吞口水，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可杵在这时候，她真是没有多少思考能力的，由着姜诚拉着她的手，下了车，走在那长长的红地毯上。 全程，她低眸出神地瞅着眼底下的一片红，直到姜诚戏谑地在她耳边低语一句，“你是要先适应适应，还是直接进入阅兵状态？” 林菀怔怔地抬眸，红地毯的两侧各站着一排军装整齐的士兵，顺着红地毯往前看，居然有八门皇家礼炮各置于地毯两侧，再往上看，空中飘荡着几个空气球，悬挂红色条幅。 条幅上写着——“祝姜连长与夫人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林菀抚了下额，其实还有最震撼的一块，她愣着没敢看，毕竟那玩意在现实生活中，实在是极为虚幻的存在。 她狠狠地闭了眼，才往那一排庞然大物看去。 自从去了军区后勤，这以前对军队知之甚少的她，现在也多少有了些了解。 姜诚是坦克连的，林菀怀疑，面前这十二辆坦克，根本是姜诚把全连的装备都给开出来了，一个坦克连通用坦克九辆，连长指挥坦克一辆，连长直属坦克两辆…… 林菀扭头看了看姜诚那笑容，发现比那十二辆坦克还要刺眼，不得已又将视线移开，再瞅着红地毯两排的士兵人数，更是全连出动。 发现身边这个小女人似乎有点接受了，姜诚打了个响指，顿时，不知从哪里传来的音响响起，一听就是阅兵时的默认曲目，——《欢迎进行曲》。 紧跟着，“砰！砰！”那皇家礼炮果然不是只装装样子，还有……漫天飞起的鸽子和小气球…… 现在，林菀只有一个感觉，醉生梦死。 她摇了摇头，狠心地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姜诚，能说明白点么，这阵势怪吓人的。” 面前的他仍是军衣笔挺，笑容微凉却沁人心脾，“我以为那些条幅说得够明白了，既然你想让我亲自开口，那领导的话，可不能不从。我只有一个目的，希望你能名正言顺地再次‘强迫’我。怎么说，我也亏了两次了，小菀，给我个名分吧。”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枚红色的小盒子。 不用打开，林菀也知道那里面放的是什么。 五克拉的大钻戒？ 是真是假，林菀更是没有勇气去确认。 原来，自己半真半假的推荐，竟然真被他用了，还用到了自己的头上！ 想起那天，他一遍遍非要逼着自己说出只要他如此求婚，那么被求婚者，就一定会同意的话来……，敢情，一早就是他下的套！ 就算对方耍了点小心思，可真正面对了，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更何况，自从上次姜诚帮她摆平李彤被开除一事后，林菀已经有了心理建设，如果姜诚回心转意地还要娶她，她就会答应！ 可一个“好”字，就在林菀的喉间打转，她却觉得无力吐出，沉默半响，干涩地说了句，“这一点都不好玩。” 姜诚一敛笑容，“我没有玩，我们夫妻事实也有，你所想要的求婚方式，我也求了，样样俱全，你觉得，还缺什么？见双方家长？” 林菀无言以对，再看了看那些坦克，硬是挤出一句，“以你现在的军衔和资历，在非紧急情况下，应该调动不了这么多坦克吧。” “……”姜诚的脸上一红，有些恢恢地摸了下鼻子，“为了让你嫁给我，偶尔动用一下特权也是有必要的。再说了，结婚这种大事，本来就是紧急情况！” 林菀咬了下唇，想起母亲之前的劝告，还有姜父那欲言又止的言辞，既然现在要说明白，那么她也不妨一次说清，“姜诚，说真的，我配不上你。” 这句话，姜诚听得是莫名火起，“可我怎么看，你是在嫌弃我？” “我说真的……” 姜诚没容她继续说下去，“林菀，我也说真的，这辈子，我只睡过你一个女人，相信我也是你唯一睡过的男人。” 林菀崩溃，“能别用‘睡’这个字眼么？” 姜诚置若罔闻，死盯着她的小脸，“我是保守的男人，相信你也是保守的女人，虽然上次你说，要把上床这种事当做一夜情来看待……” 林菀下一瞬地看着周围的人，“喂，你小声点。” 不想，姜诚的声音更大了，“可是，我们都两次了！或许是天意吧，纠结了这么久，让我彻底想明白了一个问题，我这辈子是非你不娶的。如果说你要考虑，那么总要有个期限吧。只要别给我判了死刑，多长时间我都可以等。” 说到这，之前的那个“好”字，已经在林菀的口中松动了，她抬眸，瞧着姜诚那一本正经的恨不能在她脸上盯出一个窟窿的样子，忽而有些失笑，兴起了几分恶意地故意冷着小脸道，“如果是无期徒刑呢？” 姜诚一顿，咬牙切齿，“那我就拉着你一起服刑！” 林菀无语，也无奈，“可是，我真的不爱你。”起码，现在不爱。 姜诚不以为意，“嫁给我之后，总有爱上我的那一天，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磨。” 看似，没有任何疑惑了，唯一算是障碍的，便是……，“姜诚，不是我旧话重提，而是……我真的配不上你，我父母离异，可你的家庭……，据我所知，你还是独子。” 看得出林菀眼里的真诚，姜诚同样表明心迹，“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的家人他们坚决反对，我宁愿跟他们划清界限！” “……” “还有别的问题吗？如果没问题的话，能不能接过这枚戒指？……真的挺沉。” 林菀盯着那盒子，——结婚戒指！ 曾经，甚至是和莫逸的订婚，都没有走到接过他结婚戒指的那一天。 林菀这一刻的犹豫，不知为何，姜诚竟然看懂了，“我知道你怕什么，但是我会告诉你，绝不会有这一天，我可以立下结婚协议，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了你，那么就把我送进监狱！乔嘉有个当律师的朋友，如果你也信不过他，那可以找安敏，你那个朋友应该有这种能力，我保证咱们的这份结婚协议绝对有法律效益！” 林菀无话可说，他已经完全看透了她，知道她介意什么、忌讳什么、害怕什么，而他也将她所有的顾虑，全都百分保障地回击了回来，她想不到，自己还有别的拒绝的理由。 如果再拒绝，连她都觉得，……天理难容。 姜诚顿了顿，忽而又道，“但是，我要附加一条，刚刚说的那条协议，对你同样有效。” “姜诚……” 林菀轻叹，她妥协了。 不过，心底里，有个小小的声音，林菀告诉自己，她妥协，有一半原因，是被那一排坦克给吓到的。 而姜诚也看出，自己已突破最瓶颈的时候，他拉过林菀的手，硬是将那首饰盒塞进她的掌心。 林菀握住了，即便没怎么用力，可这一动作，让姜诚顿时咧开笑容，高举一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那些之前像是石化般的小士兵们感同身受地一阵欢呼，而后纷纷围上来，“连长、嫂子，恭喜、恭喜！” “连长，一定要请喝酒啊！” “嫂子，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啊？” “嫂子，趁早给咱们连长生个小连长啊，哈哈！” “嫂子，以后都是自家人，常来连里关照关照我们啊！” 眼瞅着这帮平时少见女人的男人们，在林菀的周围，越来越缩小了包围圈，而所说的话也渐渐离谱起来，姜诚终于忍不住，一收笑容。 恭喜？ 他不稀罕！ 他现在就怕这些个臭男人们口无遮拦地把他的小菀给吓住，才成功的求婚又化为泡影！ 于是，姜某人的冷眸扫了众人一圈，“干嘛？都撤退、撤退！——给我留一辆专属坦克，其他的都撤退！” 小士兵们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心里都浮出一个声音：连长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啊。 姜连长一声令下，谁也不好继续顶着几千瓦地当电灯泡。 众士兵们散去，却没真正撤离，而是退到较远的一边候着呢，有个胆大的，竟躲在军车里，拿着望远镜观望着。 其他人见了，扼腕不已，“你真是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整个这玩意带着？” 一时间，众士兵们对着唯一的望远镜挣来抢去，最后达成共识，每人可以看两分钟，至于这两分钟里，能看到姜连长和新嫂子会有什么样的表现，是限制级还是平平淡淡，那就看各人造化了。 再说，姜诚轰退了那些个跟班，这才扯着林菀的手，细细端详着，越看越喜欢，“小菀，你的手真漂亮，特适合我那戒指。” 说着，他努努嘴，示意林菀把首饰盒打开。 林菀只掀开了一个小缝，看了眼，便又盖上了。 姜诚不解，“怎么，不喜欢？”林菀摇头，“很漂亮，就是……太张扬了。”她是不知道五克拉的钻石到底有多大，可是平时也会逛逛珠宝专卖店什么的，刚刚瞅见的那款，绝对是十万以上的货色。 姜诚夺过那盒子，打开了，捏起钻戒，就要给林菀套上，“这有什么？戴上戒指，这是一种象征，你不戴上，谁知道你是有夫之妇？……小菀，你该不会想要隐婚吧。” “……”他们貌似就压根还没结婚好不好。 林菀眼睁睁地瞅着那么一奢华钻戒套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沉甸甸的，其实，她更喜欢简约一点的，现在这个看起来…… “姜诚，咱们还是换个戒指吧，这个钻石……真的有点大得恐怖。——嗳，姜诚，你说，这么大的钻石，该不是假的吧。” “……” 姜诚瞪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这硕大货色，林菀又想起一事，也是她挺好奇的，“对了，姜诚……你到底有多少私房钱啊。” 上一次让馨子拍卖时，姜某人已经白费了五十万，今天，虽说整了个手上这玩意，钻石瞧着怪抢眼的，可说真的，林菀觉得这跟花钱买了堆瓷器碎片，还真没有多少实质的区别，她不可能天天带着这玩意上班。太浮夸！可白摆着，也是一种浪费。 不想，姜诚嬉皮笑脸地搭着她的肩，“怎么，还没正式领证呢，就要包揽财政大权？放心，我的钱全给你。” “不是……” “我的人也给你！你不用解释，老公把全部财产交给老婆，这是天经地义的。” “……”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姜诚摸了摸下巴，“不过呢，为了让我的小菀心里有本帐，我当然要先给你报个底，其实，我现在也没多少身家财产的，估计不超过十万吧，娶老婆前，我可能败家一点，但是你放心，和你结婚后，消费五十块钱以上的时候，我全部会向你请示，而且，我用的每一分钱，全都记账！哪怕是用了一张卫生纸，我都会写在账本里！” 林菀抽搐嘴角，“姜诚，你……”还真是贫！ “是不是很感动？” “……” “既然这么感动，那还不奖励一下？” 奖励？ 林菀及时地推回他要靠近的俊脸，“你的战友都还在呢。” “距离那么远，他们看不清！”说着，姜某人的脸又逼了过来。 “别闹，姜诚！”林菀再次把那张脸给推了回去，碰触间，自然是摸到了他脸上的肌肤，心里想着，这厮的皮还真是光滑。 姜诚索吻不成，也不强求，顺手抓住了推自己的柔荑，“小菀，没见过真的坦克吧。” “嗯。”还真没。 “要不要走近了瞧瞧？” “嗯。”她是挺想走近瞅瞅的。 等到走近了，林菀摸了摸那冰冷的钢铁外壳，姜诚的话又贴着她的耳边响起，“光是摸摸，就过瘾了？要不要爬上去？上面的风光别有风味。” 林菀有些说动了，可是攀岩……真不是她擅长的。 姜诚狡猾一笑，“自己爬不上去？我背你上去？要不，抱你上去也行。” 呃……，“那算了。” “来嘛，老夫老妻的，害羞什么？” 姜诚不由分说地将林菀扯到面前，还好，他选择了前者，三两下地爬上了坦克炮塔上，可是，却没有及时地把林菀放下来，而是继续往坦克的炮管上走。 炮管延伸在外，距离地面有一定的高度，林菀不恐高，可真是从炮管上掉下来，那估计也会摔胳膊断腿，下意识地，她双手勾住了姜诚的脖子，“姜诚，你怎么还走啊。” 姜诚坏笑，“让你领略最独特的风光啊！” 直到姜某人爬到炮管最前端，才冷不防将林菀从背上拽下来，那动作挺不怜香惜玉的。 林菀现在完全当他是浮木，由着他像拎小鸡似的把自己推来按去，最后，等她惊魂未定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正跨坐在炮管的最前端的炮口处，而姜诚…… 姜诚笑了两声，轻巧地从炮管直跃下地面，徒留林菀一个人，孤零零地悬空坐着。 林菀怕了。 这风光，果然独特啊。 自己再胆小点，估计都要尿裤子了！ “姜……姜诚！”这厮，耍她呢吧。 “小菀，上面的风景如何？” 林菀瞪他，双手抱着炮口动也不敢动，这厮，什么时候才把她给接下去？ 姜诚抬头，咪咪笑着，“是不是陶醉其中了？” 林菀咬了咬嘴唇，彻底领悟，何谓高处不胜寒，“姜诚……”这一次，不加修饰，声音都怯怯的，我见犹怜。 “我不介意你叫我一声老公。”姜某人皮笑肉不笑地，模样得瑟地很。 林菀知道，那家伙等着自己开口求他呢，“你……你过来，扶我下去吧，风景是挺好的，但是……也挺吓人的。” 最后那几个字，林菀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姜诚却站在地上，悠哉地欣赏，“嗯，坦克配美女！今天才发现，那些什么车模全都是浮云，下次应该建议美女穿着比基尼坐在坦克上，赏心悦目！” 林菀瞪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姜诚笑道，“小菀，真的看够了？要不这样，你要是愿意亲我一下，我就把你抱下来。——不过，要好好地亲啊。” 什么好好地亲？他明白地说舌吻不就得了？ 趁人之危。 林菀咬着唇，不吭不响地，跟他耗上了。 姜诚瞧着她那倔强的样子，心知这小女人是撞着胆子在那上面坐一天，估计都不会妥协的吧。 暗暗地失笑一记，姜诚灵敏地再次攀爬上去，像是踩钢丝那般敏捷地走向炮口，弯腰伸臂一捞，圈住林菀的腰，又像是扛小鸡似的，将她扛在肩头，直跳下去。 林菀的头冲着地面，在姜诚跳下的一瞬，真是像坐过山车一样，不，比那个还要刺激。 她闭着眼睛，惊呼一声，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后悔了！ 她后悔了！ 早知道这男人有这方面的暴力倾向，她就压根不会接他的戒指！ 姜诚拍拍她的脸颊，示意已经安全落地。“小菀，怎么了？真的害怕啦。” 林菀长吁一声，才睁开眼睛，就听见姜诚又说，“不怕不怕，睡美人都是依靠王子的吻才复活的，咱们的小菀也需要老公的亲亲才能回神。” 说着，脸就凑了过来。 动作那么突兀，林菀躲闪不及地被他吻了个正着。 林菀推不开他，想着反正他吻她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与其徒劳地垂死挣扎，比如放弃地沉溺……，更何况，更何况她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不是吗？ 殊不知，在二人相拥的时候，军车那边闹翻了天。 士兵们捶胸顿足，“连长真是视我们为无物啊。” “那我们要不要吼两声，以示存在？” “瞧你这没出息的，接吻就要吼？再等等，有进一步发展的时候，咱们再飙两声。” “进一步发展？还能有啥进一步的发展？” “你懂个屁，需求来了，还能憋着？那很伤身的，肯定有更刺激的，安心等着！” 这本就是在空旷的旷野里，稍微有些争吵，就会尤为清晰，更何况，是几十人在那闹闹腾腾？ 姜诚心里低咒一声地抬起头，对着军车那边扫了一眼。 在用望远镜观望的某士兵惊呼一声，“不好，连长往这边很冷漠地瞅了一眼，杀气十足！” “怕什么，那么远，他看不到望远镜的。” “对对，不要自己吓自己，就算被发现了，不过是被连长打得一个星期爬不起来而已。”不知是谁，说完了这句话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打了个激灵。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姜连长的回旋踢和沙包大的拳头…… 当感觉到那些狐朋狗友们消停安静了些，姜诚这才将视线落回林菀的小脸上，“乖，咱们去坦克里。” 林菀一听，脸都绿了，颤着声音问，“去……去坦克里干嘛？” “参观参观！” 参观…… 林菀想也知道，孤男寡女地在封闭空间里，还能发生什么好事？ 不过，不过……坦克里，姜诚还不至于这么疯狂吧。 不管怎样，林菀是想拒绝也来不及了，姜某人已经把她推了进去。 远远的，某拿着望远镜的偷窥者尖着嗓子扯了声，“啊，连长带着嫂子进坦克里了，他还真是迫切啊，同志们，要不要飙两声？” 众人鸦雀无语。 半响，有人轻嗤了声，“丫的，都已经进去了，你就算飙破嗓子，又是飙给谁听？” …… 确实，坦克的隔音效果，那是没得说。 再说，林美女才踏进这可以容纳四人的驾驶舱，还没有来得及对周围环境瞅上两眼，就被姜某人给推到了前排的驾驶座上，上下其手起来。 “唔……姜诚……你，你等等！……唔！” 等？ 某人哪里等得及。 虽说现在还没领证吧，可一脚算是踏进“坟墓”里，比起前两次的偷偷摸摸，这名正言顺地亲密，那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姜诚啃得专注，啃得用力，林菀甚至怀疑，自己的嘴都快被吮掉了。 “你……你能轻点么？”她说的委屈兮兮的，现在想来，前两次自己酒醉，这家伙止不住怎么像宰猪宰羊一般对待她呢。 姜诚很想把持一些，可一瞅见林菀迷迷蒙蒙的眼神，头脑一热，又低下头去，力道说什么也克制不住了，两只手更是全无章法地直奔主题。 林菀迷迷糊糊地，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姜诚……唔，我怎么觉得，这坦克在动啊，……唔……轰隆隆的。” 姜诚心不在焉地附和，“是在动啊，你的脚刚不小心踩了引擎。” “……”原来是踩了引擎啊。 什么？引擎？ 林菀一个激灵，猛地将身上眷恋不已的男人给推开，手忙脚乱地拉扯着已经凌乱的衣衫，“姜……姜诚，你……你快看看，坦克开了！” 其实，坦克事小，自己差一点就在这里跟这个还没走进殿堂的男人，来了第三次的彻底亲密接触，想起前两次，她每一次都是第二天心有余悸地买了事后紧急避孕药，那东西吃多了，可是极为伤身的，好在前两次间隔了三年，可这一次…… 距离上一次吃药，还不出一个月！ 生理问题可容不得那么胡闹，说不好就是后悔一辈子的事，就算要在这里解决，也必须有安全防护！ 可是，她是不会随身携带安全套这类东西的，至于姜诚？ 看他那急迫样，林菀可不指望着他。 再说，姜诚被突然推开，意犹未尽地，哪里管什么坦克，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女人，回想着之前林佳人纤细的躯体、淡甜的红唇、以及情动时轻微的颤动，这些都让他头脑一热，恨不能立即扑上去，将她吃个尸骨无存。 林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原来她光顾着拉扯好上面的衣服，却不知道短裙已经被扯落一半，她忙得低头遮掩，才碰到短裙的布料，就被重新迫上来的姜诚封住双唇。 林菀紧咬牙关，想着可不能再意乱情迷，她挣扎着在喘口气的空档低轻斥了一句，“你再不起来，我悔婚！” 这话正说到了姜诚的死穴。 姜诚一怔，赶紧撤开了身子，有些无辜地看了看林菀，慢慢的，那眼神变了，口气竟是比林菀更低沉，“你说什么？” 林菀第一次瞅见姜诚对她发怒的样子，挺骇人。 她慢慢地扯了扯短裙，舔了下唇，低低地说道，“别……别强迫我，姜诚，我今天不安全。”她更不想再吃那些严重影响荷尔蒙的避孕药。 姜诚眸中的火似乎消散了些，他拉着林菀坐直身体，比她更小心地为她整理衣服。 在林菀扣上最后一颗纽扣的时候，他突然抱住了她的腰肢，将脸埋在她的颈间，“以后，别跟我说那两个字！” 那两个字…… 悔婚？ “今天是我不好，来日方长，我不该这么着急。以后，我有错的话，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但是不许悔婚！哪怕只是威胁，也不行！我告诉你，你收了我的戒指，用了我的身体，就得一辈子呆在我身边，哪也别想去！不然……不然我会亲手把你送监狱里！” 林菀心里一骇，后怕地一阵心跳。 姜诚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当然，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地在监狱里呆着的，因为，我也会进去陪着你，说白了，就算你躲到监狱里，也还是在我身边。——听清了么？” 林菀吞了吞口水。 想着莫逸那渣可没这么威胁过她。 姜诚的感情，与他清冷的气质大相径庭，热情地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林菀有些不敢想下去，试图转移话题，“姜诚，其实，我刚就想说了，这坦克，你不管它，由着它开着，万一撞上了什么东西……” 姜诚笑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它从一开始，就只是原地打转而已。——傻瓜！” “……” …… 姜诚着急，说是要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领证，先把关系给彻底定死。 林菀不同意，怎么说，这个事也要问过父母的，没有那个婚姻，比得不到父母的祝福更为悲催。 姜诚忍了，说是愿意给林菀两天时间的缓和余地。至于他自己…… 他压根就抱着先斩后奏的想法，没打算跟家人说，直接偷了户口簿领证完事。 再说林菀虽然有了两天的倾诉期，但当晚，却并没有跟母亲说起，自己接受了某个人的求婚。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害怕着什么。 可能，是因为母亲之前提起的，什么门当户对。 也可能，是她也说不出的女人的直觉。 她只是给馨子和安敏，言简意赅地说了这个事，馨子那个女人立时跟打了鸡血似的，一条接一条的短信逼问过来；相比较而言，安敏淡定若素，故作深沉地回了句，“意料中事。” 林菀的脑中都是白天的种种，才理不清思路跟两个姐们贫嘴，简短地又回了句，“改天老地方详谈，睡了！”然后，便关了机。 第二天，依旧如常的上班，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知道，以后每天下班的时候，门口都会出现一辆军车，还有一个自己说不上最熟悉却已是最亲密接触过的司机。 本来，照姜诚的意思，是要连同早上送她上班的份一起的，可被林菀拒了，这也是为了对方的睡眠。 其实，这两个突然从普通朋友升级为准夫妻的男女，在很多方面都有分歧，别的不说，光是结婚戒指！ 姜诚没有更换戒指的打算，并以强势之态，逼迫林菀必须随身佩戴。 可“佩戴”这个词，到了林菀身上，便成了“携带”。 她将那枚硕大钻石的戒指揣在兜里，偷偷带来了单位，在无人的时候，自己会悄悄拿出来，戴在无名指上看两下，孤芳自赏一番，然后又踹回了兜里。 有时候，般配这种东西，也要常常看。 比如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刚开始的时候，她也觉得张扬，可看多了，却发现是挺合适的，看得自己都会莫名其妙地微笑起来。 “呦，偷偷摸摸在笑什么呢？” 耳边突然传来李彤的声音，林菀下意识地把手指弯起握拳，藏起了那枚钻戒，抬头对李彤一笑道，“没什么。——对了，今儿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你能留下来，真好。” 说起这场变故，李彤后怕地很，“我真以为自己这次完蛋了，结果想不到，那么快又平安无事了。……果然，官大压死人。” 听得出她话中有话，林菀狐疑地问道，“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彤闻言，干笑了两声，“嗐，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有人说情了嘛，不说这个了，总之啊，以后我见到那个苏文，会避而远之！——小菀，你今天一上午都恍恍惚惚的，我瞅了你好几次，每次都瞧着你在偷偷抿唇笑，嗳，到底昨儿发生什么好事了啊。” 林菀怔了怔，“怎么明显？”她真有偷笑了好几次？ 李彤压低了声音，“可不，你没瞧见办公室里其他人也都时不时地瞅你几眼？昨儿真的没发生什么好事？是不是……男朋友送花？说真的，小菀，总是听那些八婆传你这个那个的流言，你到底现在有没有男朋友的？” 男朋友？ 林菀也头疼了。 姜诚现在的身份，到底算不算男朋友？ 思考良久，林菀毅然回答，“当然没有！不过……我好像有个未婚夫。” “啊？” “嗯，就是这样，有个朋友，昨儿向我求婚了，他对我很好，好到……我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加上欠了他很多情，所以，我答应了，而他也从普通朋友，跨过男朋友这道坎，直接升级为未婚夫。”说到这，林菀没有意识地，又抿唇笑了笑。 李彤盯着她，“看看，又来了，你一上午就是这样若有若无地偷笑，小菀，你坠入情网了！” “哪有。”林菀直觉地反驳，可脸皮却灼烫起来，似乎是要证实什么，她口是心非地问李彤，“我还不确定是不是真要跟他领证结婚呢。他的条件太好，而且还是九代单传的独子，跟我比起来，就像是童话里的王子和灰姑娘，可是，我不信童话，李彤，你说像这种背景差距太大的婚姻，我要不要答应？” 李彤眼神一闪，再看向林菀时，似乎有些不忍，可终究还是说了句，“小菀，那个人真的要是你说的那样，我建议你，……别继续走下去了。” ------------ 【005】不要再见姜诚 林菀万万没有想到，李彤会真的说出与她心里完全相反的答案。 爱情、婚姻这种事，她一直以为，如果对方问起自己的意见，她总是要劝和不劝分的，而且，会再多加一句恭喜，绝不会说劝对方放弃。 可是，李彤却说了。 林菀向来引以为这个单位最好朋友的李彤，没有一句恭喜，反而泄了她的气！ 林菀有那么一瞬地无从回神。 再想开一点，自我解释道：或许，人家是实话实说，也是为了自己好。 可心里再怎么解释，也敌不过冲动上脑，林菀没忍住，多此一举地问了句，“为什么？” 李彤轻叹，“其实，你自己也该明白的，像你说那么好条件的男人，肯定将来都是金砖铺好的，不仅如此，结婚这种事，更是要讲求门当户对，没钱没权的，他们家人看不上，不赞成，这还是轻的，如果嫁过去，全家都给你脸色看的话……，小菀，你觉得，这种日子是你想要的吗？婚姻，不是只有两厢情愿就可以的，那是两家人的群殴，再深厚的爱情，碰到了钢铁一样的亲情，也会被磨得消失殆尽。” 林菀一直觉得，李彤是个细心敏感的女人，今儿听到她说这番话，更是深有感触。 李彤所说的，也一直是她最在意的。 瞧着林菀沉默，李彤似乎过意不去了，干笑了两声，“当然，问题也不一定是如我所说那么严重，我也只不过是建议你，我没发言权的，因为，像我这样的，就铁定碰不到这种事，别听我胡说，你喜欢他就好。” 喜欢？ 可她又谈不上是非常喜欢。 林菀弯唇，淡淡地笑了笑，同时悄悄地褪下了无名指上的那枚大钻戒，塞回了衣兜里。 …… 李彤没有说错。 饶是林菀嘴里逞强，可她的心确实是在一点点地沉入爱河了。 连她自己都有些心惊于自己的反应。 她会眼巴巴地渴望下班时间的到来。 下班后急冲冲地出了办公室，却又留连在洗手间里，整理衣衫和仪容。 在往军区大门口走去的路上，她会一路心跳如小鹿乱撞，紧张，却期待。 而瞧见了门口等待的某人后，在有意识之前，嘴角已弯起，却又被她后知后觉地强行压下，故意本着一张小脸，慢吞吞地走过去。 姜某人不在意她是什么样的表情相迎，只要她来了，那就是最大的愉悦。 在林菀走近的那一刻，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臂将她捞进怀里，“呦，我们家小菀下班啦，累不累？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姜诚的声音，在林菀的耳里蒙蒙的，很不真实，因为自己的心跳完全盖住了他声音的频率。 林菀不得不承认，自己完了。 在被前一任男友抛弃了不到一百天的时间里，她可能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喜欢，只是喜欢。 这是她所能容忍的极限。 她不想做一个对爱情太过随意的女人。 “发什么呆呢？不想一起吃饭的话，你可以拒绝的。”姜诚说得小心翼翼，也带着那么点失望。 林菀抬头，回他一个微笑。“一起吃吧。” 姜诚瞳孔一缩，冷不防地缩紧双臂，又把她紧困在怀里。 那抹笑！ 一如他初遇她时的那抹笑！ 他怀念了六年，六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对着他，只是他一个人，这么笑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意味着…… 姜诚没能理出个所以然，林菀轻轻推搡他，“姜诚，这里是单位，别太张扬，成么？” 成，当然成！ 奔着那笑容，姜诚也会言听计从。 他松开她，替她开了车门。 林菀在即将迈进副驾驶座的那一刻，不期然地瞧见阳嫣和苏文两个人双双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二人正死盯着她呢。 前者眼里有怨愤，后者眼里有讥讽。 阳嫣看向姜诚，“姜诚哥，送我一程吧。” 姜诚冷着脸拒绝，“我有事，不方便，你去找乔嘉吧。”这种时候，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还在办公室逗留的乔某人打了个喷嚏。） 而苏文本人，是不敢得罪姜诚的，但有阳大千金在身边，他升起了为美色打抱不平的错误决定，想着就算惹火姜诚了，阳嫣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倒霉吧，毕竟，他也是为了她出气的。 而阳嫣的背景和姜诚，那是不相伯仲。 所以，自己得罪一个，守着一个，持平，没什么亏的。 于是，他摸了摸才拆了绷带的头，“哎呦，我这头啊，就经不起刺激，看见让人愤愤难平的事，就会疼，阳大千金，我先走了啊。”说着，又一脸鄙夷地看了林菀一眼。 就那一眼，果然让姜诚火了，抡了拳头就要过去。 林菀似乎有先知地抓住了他的手，怕是拦不住他似的，干脆双手挽住他的手臂。 她也不想跟苏文较劲的，可今儿守着姜诚在一旁，大有狐假虎威的恶劣意味，难得林菀也会想要“仗势欺人”一把，再加上苏文那轻蔑一眼，也确实刺中了她心中的一个禁区，“苏文，什么事刺激你了？我和我未婚夫一起拉手、拥抱、坐车、吃饭什么的，那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谁家要愤愤那真是吃饱了撑的。——亲爱的，咱们上车吃饭去，别理他，这人的头被砸过。” 这后半句话，自然是对姜诚说的。 言外之意，苏某人的精神正常与否，还有待考证。 苏文憋红了脸，“嗳，林菀，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 苏某人的后半句话，在姜诚的冷眸一扫下，给吞回了肚子里。 而阳嫣瞅着林、姜二人上车，恨恨地跺了跺脚，瞪了苏文一眼，“都怪你，没事惹火姜诚哥干什么？你惹得起他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现在他们两个走了吧，真实的，你的头被砸过，没好的话，就在家继续呆两天，别跑单位来穷蹦跶。” “你……”苏文气得咬牙切齿，“我他妈惹火姜诚，都是为了谁啊？……不识好歹的女人，早晚你会落在我手里！” 这话，苏文已经是说的第二遍了，可行动呢？ 没有行动，也无从行动。 这男人和女人要想促成某种关系，往往少不了酒这种媒介，现在机会没来，可再过一阵子的年会上，那便是他出手的时候了，幸运的话，或许可以一击擒俩，也说不定。 …… 姜诚开着车，一路回味之前林菀上车前的那段话，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喷笑了。 林菀瞅着他笑得前仰后合的，打心里地是揪在一起，“嗳，开车的时候，能专心点么。” 不是她不放心他的技术，可是，他到底在想什么，能乐成那样？ 姜诚听了她的话，干脆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撑在车窗边，抵着头在那低笑。 林菀那女人对着他喊亲爱的，杵着他的面向外人承认他是她的未婚夫，他能不高兴么？再加上这小女人伶牙俐齿骂人的那段话…… “其实，你也一身是刺啊。” “什么？” “没什么，嗳，小菀，上周你用花瓶砸伤的，是不是就刚刚那人的头啊。” “……是。”林菀心虚，这一不堪过往，该不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不良记录了吧。 姜诚啧啧嘴，“你还真是挺不知道反悔的。” “……” 林菀也不想的，她不轻易动怒，可现在有点奇怪的是，但凡有人瞧着她和姜诚走在一起不顺眼的时候，她会比那个人更不顺眼。 不就是不那么门当户对了。 可他就是缠上了她，而她也愿意跟他走在一起了。 又能怎样？ 这就像是成了她心里不可碰触的一块伤，时刻提醒着她是个单亲孩子的事实，提醒着她曾被父亲抛弃的事实。 门当户对！ 完全成了她心底里一个新的忌讳。 姜诚是无从体会的，他支着头回味了半响，又失笑出声。 “不过，我怎么就这么喜欢这样的你呢，真的很喜欢！”姜诚说着，换了个手把握方向盘，而右手则伸出，直奔林菀的后脑袭来，“小菀，喜欢地忍不住了，让我亲一下吧。” “姜诚！”林菀红着脸，打掉了他的手。 而就那一下，让姜诚瞧见了她手上的大钻戒。 她真戴着！ 这一发现，让姜诚心情大好，他顺势抓住她的左手，将戴着戒指的那根无名指，径自扯到唇边，轻轻啃噬。 林菀只觉指尖的酥麻，像电流一般传遍全身，想要抽回，却撼动不了自己身侧的男人，她低声求着，“别……姜诚，小心开车。” 柔软的声线，让姜诚心里一颤，他直接将她的那根纤细的无名指放入口中，狠狠一咬，“小菀，别在车上勾引我，否则，我可能下一秒就在路边停下来，至于停下来干什么，你懂的。” “你……” 她……她哪有勾引他，是他在…… 颠倒是非的男人！ 姜诚终于把玩够了，放开了她。 林菀急忙把手交叠身前，手指湿漉漉的，都是某人的口水，让她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侧眼看去，姜某人嘴角噙着笑，心情爽得很。 林菀怒了，抬手对着他的一身军装抹去了无名指上的湿润，羞愤地低斥一句，“你还笑！” 姜诚是觉得，自己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能不乐么。 “小菀，让我不笑也可以，但是今晚，吃了饭送你回去后，那吻别是少不了的。” “少来。” “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未婚夫’，就亲一下。” “不行。” “一下也不行？” “……不行。” “那我强吻。” “你……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 姜诚笑开了，要不是他厚脸皮，现在也不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坐在他的身侧，当他的未婚妻。 “好，你没拒绝，就当你愿意了，……嗯，强吻。” 林菀无语。 其实，哪次用强的时候，她能拒绝地了？ …… 唇舌的释放，让姜诚心满意足。 直到听着怀里的小女人低吟求饶，两只小手不停敲打他的后背，他才放开了她。 借着路灯一瞅，那小女人的嘴唇都被自己吸肿了。 姜诚想，自己果然挺暴力的，可仅仅一个吻，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食髓知味的他，每一次拥她在怀，都无可避免地想着那两次的脱轨，什么时候才能为所欲为？不再只是看着、想着，却吃不到。 “小菀。”他的唇，贴着她的耳畔，似有若无地碰触，意犹未尽。 “嗯？” “跟你妈妈说了吗？” 林菀迷蒙的眼睛变得清明，“……还没。” 姜诚有点失落，“我不管，后天一定要跟我去领结婚证。” 后天？真快。 林菀没吭声。 姜诚张口，直接咬住她的耳垂，“后天，听清了么？” 林菀吃痛，小声地应了句，“……好。” 姜诚满意了，亲了下她细腻的脸颊，“乖，要不，再奖励你一个吻吧。” 林菀一个激灵，后退两步掩住了唇。 再亲一次，她以后都别想吃饭、说话了！ 姜诚没再用强，目送着她进了家门。 在这场爱情的角逐里，他始终是主动的一方，而她…… 就像是个陀螺，需要他强迫地抽打几次，她才会听话地按他的意愿旋转。 始终只是自己在努力，姜诚也会觉得累，可走到这一步，已是很大的成功，他不愿功亏一篑，更不想得而复失。 他也相信，她总会有爱上他的一天，总会有的。 …… 这晚，林菀还没有开口，母亲已经笑眯眯地说了她要说的话题。 “小菀，呦，这嘴是怎么了？” 林菀掩饰了下，“呃，我吃了红辣椒。” 林母偷笑，“你这孩子，送你回来的，是姜诚吧？你俩在路灯旁干了什么，刚刚我通过窗户，都看见啦。” 都看见了？ “咳咳……”林菀佯装换上居家服，“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什么不知道？我的女儿，可不是随便被男孩子碰的，他亲了你，就要负责任！——不过，我觉得，姜诚应该是巴不得对你负责的吧。”同样，林母也巴不得姜某人把自己的女儿给娶走，她对姜某人印象可是好得很。 既然话题说到这里，林菀顺水推舟，“嗯，妈，他……向我求婚了。”说着，林菀伸出左手，晃了晃。 那明显的一钻戒，林母自然是瞧见了，喜上眉梢，“求婚了，哎呦呦，好！安排一下，过几天见见双方家长吧。” 又是见家长。 林菀害怕走这个流程。 “那个，姜诚说，想要后天先把证领了。” “证？” “结婚证。” 黄吟秋诧异地“啊”了声，“这么着急啊。” 林菀也觉得，姜诚是着急地过火了，难道是因为那方面的需求积压太久，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压下，行流氓之事？ 林菀甩甩头，抛开这些少儿不宜的思想，“妈，你怎么看？” 黄吟秋有时也是随性而至，她一拍桌子，竟然许了，“行，先把证领了也好，像姜诚这么好的孩子，赶紧套牢了，安心。” 林菀嘴角抽搐，这真是一场互相栓套的游戏，姜诚巴不得赶紧圈住她，而母亲则又巴巴地要铐住姜诚…… 只不过，“妈，你都不知道，其实姜诚他是……”他是姜恒雷的儿子！ 黄吟秋已经从手机里翻阅黄历了，心不在焉地敷衍女儿，“是什么？他挺好的，人又长得好，对你更是好得没话说，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别再惦记什么莫逸，还有那个姜家的少爷了，啊。” 林菀沉默了。 由着母亲自言自语地说着，哪天是办喜事的好日子，哪里地段的房子教育好，哪个区的学校更利于下一代的培养…… 总之，母亲越扯越远，而林菀的心则一点点变凉。 她没说出姜诚的身份。 因为她存有私心地，和姜诚有了共同的打算。——先斩后奏。 关于这一点，她也不甚理解。 或许，有了雏鸟情节那一层，自己当真就已经喜欢他到这个地步了，也说不定。 也或许，她只是像母亲一样，怕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再也找不到像姜诚那样对自己这么好的男人了…… 林菀由着母亲去了。 她回到房间，悄悄给姜诚发了条短信。——“我已经说了。” 要是以往，姜诚早兴奋地回她短信了。 可是此时，姜诚顾不上，甚至都没要瞧见手机上那忽闪忽闪的信息。 因为…… 因为，姜爷爷来了。 在他哼着小调，迈进家门后，就发觉氛围不对劲。 姜家爷爷坐在沙发上，握着她的龙头拐杖，当了一辈子的兵，年过七十，还是坐在哪里都挺直着腰板。 姜恒雷坐在父亲的对面，同样一脸沉重。 屋里没有别人，听佣人们说，母亲和小雅外出逛街，还没回。 当然，这也可能是姜家爷爷诚心支走闲杂人，就等着姜诚的回归。 瞅着姜诚进了门，姜爷爷只斜扫一眼，便站起身，只说了一句话，便上楼回了自己的卧房。 而那一句话，足以让姜诚全身僵硬，怒不可歇。 ——“你自己跟那女娃子了断，别让我出手！” 姜诚不会跟爷爷正面地冲突，可等着姜家爷爷上了楼，他便不可置信地看着父亲，“凭什么？他凭什么？” 姜恒雷捏了捏鼻梁，“你也别激动，有话慢慢说，这个事，是你不对，你自己连我都不告知一声，就跟林菀求了婚？那么声势浩大的，跟阅兵仪式似的，部队里的战友一个个地来问我是怎么回事……，哎呦，阿诚，你可真是出息了，才上任，就动用私权，只是为了讨好一个女人？说出去，不觉得丢人？” 姜诚眉尖都没挑一下，“她值得。” 三个字，也让姜恒雷噎了一下。 “好，好，她值得，真不知道你这份痴情劲是遗传了谁。”姜恒雷耐着性子，试图在儿子和老子间平衡，“阿诚啊，你听我跟你说，现在，你爷爷知道了，他自然也知道那女孩是什么来头，你可得给我稳住了，别乱来。” 姜诚轻哼一声，“爸，什么叫乱来？” “呃，就是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偷偷领结婚证什么的。” 姜诚没吭气，想着老爹还真是一语中的。 姜恒雷看了眼儿子，知道自己猜中了八九不离十，也是，自己生的儿子，自己还不清楚他的性情？ 于是，又一脸严肃地重复一句，“你可别乱来，惹恼了你爷爷，那什么都别想成了！那个林菀……，嗯，这阵子，你就别见她了，我这也是为她好。” 说到这，姜诚憋不住了，也不想瞒着了，“爸，直说了吧，我要跟她结婚、领证，而且，就是近期的事儿。” “嗐，我说你这孩子，让你悠着点，缓几天，你这么急着干什么？十几年都忍住了，还忍不住这几天？” 姜诚拧眉，哭笑不得看着父亲，父亲到底在说什么？以为他急切地要结婚，就是为了……为了宣泄胜利需求？ “爸，我等不了，我爱她，而且，能够走到这一步，你根本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我不想夜长梦多，我很怕第二天醒来，她就要跟我悔婚。——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你不会懂的。” 姜恒雷恨不能一巴掌抽过去：臭小子，他不懂谁懂？ 可是，面对倔强的儿子，只能缓了语气，以柔克刚地来，“行，你说的那些，咱们暂且放在一边，你该知道你爷爷的，他要真是狠了心地拆散你们，你根本无能无力，其实，你也该理解一下他老人家的想法，毕竟，林菀的父母离异，她现在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话未说完，姜诚冷笑，“父母离异？其实，骨子里，我和她又有什么区别？如果不是爸你对我的亲生母亲存有一丝愧疚，而选择把我留在身边的话，现在的我，其实就和林菀是同一个身份！” 姜恒雷闻言大怒，“你放肆！听听你自己都说的什么鬼话！” “难道不是吗？”姜诚轻哼了声，自己的身世，他从来不曾提起，可现在，为了自己所爱的那个女人，他也豁出去了，“好，我们不说我，不说爸你，就说你和妈给我找的相亲对象，——乔桑。其实，那女孩和林菀在身份上又有什么本质区别？不过就是林菀的父亲抛弃了她，而乔叔叔则收留那个私生女，如果我和乔桑结婚，而你则可以顺势利用乔叔叔的权势，可是林菀却没有后台，真要跟我结婚了，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是不是？” “啪！” 姜恒雷暴怒，忍无可忍地打了姜诚一巴掌。“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姜诚抿紧唇，“我自幼没了母亲，只有你是最亲的人，可如今，我这个最亲的人，却要我放弃我最爱的女人！爸，我也想尊重你，可是，你也要做出让我尊重的事来才行！” “反了、反了！”姜恒雷剧烈喘息，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走，终于，停在了姜诚的面前，指着儿子的鼻尖，“好，好！我知道，瞒下去只会让你误会更深，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不然，你根本无法体会我和你爷爷的苦心！——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去了哪里？她跟别的男人跑了！而拐跑她的人，就是林菀的亲舅舅！这个事，你爷爷和我瞒了所有的人，没人知道，她不是病了、不是死了，而是跟别的男人私奔了！你又知不知道，你母亲留给你的那笔钱，其实是我当初留给她的私房钱，以及……以及林菀的亲舅舅给我的分手费！——那笔钱，如果是我，我自然不要，可是，你母亲就跪着求我，说当做留给你的最后一点母爱。作为男人，我不能要，可作为父亲，不可能为了自己的颜面，就剥夺了你应该拥有的东西，所以，我才留下了那笔钱，为了让你拿的理所当然，我说，这是你母亲遗留下来的，可其实，那笔钱的每一分一毛，都在嘲笑着我的无能！” 姜诚怔住了。 自己的母亲，原来…… 这么说，她还活着，而且，还是林菀的舅母！？ 知道父亲现在正在揭自己的伤疤，姜诚终于可以体会到父亲的难处，“爸……” 姜恒雷喘了口气，似乎平复了点情绪，“你要娶林菀是吗，可以，先把我的腿给我治好了，先把你爷爷的腿给还原了！别一个不小心，将来你也落得跟我们一样，二级残废！——不明白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姜家和林菀的母亲黄家，那是两代世仇，你怎么平息，你自己说，你怎么平息？” 姜诚听得有些糊涂，父亲太过激动，以至于很多细节一语带过，可即便如此，已经让姜诚大为震撼。 两代世仇？ 到底，又是怎样的仇恨？ 绝不会仅仅是自己的母亲跟林菀的舅舅私奔一事，这么简单。 姜恒雷一屁股坐回沙发，掏出雪茄来点上，可因为激动和气恼，拿起打火机的手都有些颤抖。 姜诚蹙眉，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替他点上。 姜恒雷眯起眼眸，狠狠地吸了一口，才将往事缓缓道来。 原来，姜家爷爷和黄吟秋的父亲是战友，可在某次战役里，因为陷入混战中，黄父不小心地射偏了子弹，子弹正中在前面冲锋的姜家爷爷的右膝盖骨。 姜家爷爷的右腿废了，别看他现在扶着拐杖走得也很精神，其实，那是假肢。 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当时的医疗条件差，西药什么的根本就是天价药品，不可能随便地给还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士兵使用，看着姜家爷爷那么痛苦，医生当机立断要截肢，可是当时姜家爷爷的未婚妻却让医生等等，说是愿意再跑跑关系，或许可以搞来特效西药抗生素之类的东西。 那未婚妻，也是姜家爷爷的初恋，为了给他找腿伤的药，半夜大雨天的到处求人，因为着急，路黑地滑地，不小心被车撞死了。 姜家爷爷认为这些悲剧都是给他一枪的黄吟秋父亲的过错。从此，二人便势如水火，无乱黄父怎么来赔礼，姜家爷爷都拒之门外，时间久了，黄父也恼了，干脆老死不相往来。 不想，二十多年后，姜恒雷竟然和黄父的独女黄吟秋相爱，但是很快，像是历史重演一般，在一次军事演习上，姜恒雷的右腿膝盖，也被黄吟秋大哥的流弹误伤。 毫无疑问，姜恒雷和黄吟秋的恋情告吹，又过了两年，姜恒雷的第一个老婆，也就是姜诚的亲生母亲，竟和黄吟秋的二哥私奔…… 为了避开姜家，黄二舅拐带姜恒雷的前妻，去了很远的d市生活至今。 总之，姜黄两家的恩怨，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都说右腿膝盖骨的寿命有限，这是姜家一代代的宿命，姜家爷爷不信邪的，可是想不到，到了姜诚这一代，竟然又跟黄吟秋的女儿扯在一起。 姜家爷爷也怕了。 命运这东西，有时似乎不是人力所不能抗拒，可饶是如此，也要奋力一搏，总不可能让姜诚重蹈他父亲的覆车。 “现在，你明白你爷爷为什么那么坚决地要反对了吧，你也该知道，如果你继续你的坚持，将会面对什么。你该庆幸，这一切恩怨，你的几个姑姑并不是知道地很清楚各种细节，可是不知道，不代表这一切不存在！”姜恒雷瞅着默不作声的儿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诚抿抿唇，半响，才低声道，“或许我这么说，是我不孝，可是，我很想公平地说一句，你们身上遭遇的一切，和当时还未出生的我，还有林菀，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因为你们的恩怨，就让我们也一并跟着不幸福？——我不会妥协的！” 说完，姜诚转身离开了。 姜恒雷看着儿子慢慢走上楼梯的背影，轻叹：这小子，怎么和当年他为了黄吟秋而说的话，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命？ …… 林菀是第二天一早，才看到了姜诚的回信。 她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事，以至于到了半夜之后，才给她回复，而那时，她已等到双眼发涩地入了睡。 不过，一大早就收到那样一条短信，却让林菀的心情更好。 ——“好，明天上午十点，你请好假，不见不散。——你不来，我就去军区后勤抓你去民政局，听清了么？” 林菀喜欢姜诚的这句新的口头禅。 听清了么？ 再配上他特有的清冷语气，有些霸道，带着强势，不过，对于缺乏安全感而需要保护的女人来说，很受用。 一早的心情，影响一天。 林菀觉得所有事看起来都顺极了。 愉悦难耐时，她甚至想要哼唱两声。 李彤也瞧出了她的高昂情绪，“林菀，今儿怎么……容光焕发的？” 林菀弯唇笑笑，喜事是可以跟朋友分享的，虽然，晚上她已经约了馨子和安敏聊这事，可是现在，也不介意再多告知一个。 “李彤，我答应他了。” “啊，他？” 林菀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的大钻戒，“跟我求婚的那个人。” “是吗。”李彤想要扬起笑，可是笑容太过僵硬，她干脆把笑容给收拢了，垂了眼眸，“小菀，你真的想好了？” 林菀点头。 “你爱上他了？” “……现在还没有。”可也只是现在。 林菀知道，自己对姜诚是有好感的，而好感总有一天会变成爱，不管是爱情的爱，还是亲情的爱。 她更知道，自己已没有什么资格再辜负那个人。 李彤听出了林菀的言外之意，顿了顿，又问了声，“那他们家人，都不反对？” “我不知道，也没想这么多。”这是实话，“我和他约了明天去领证，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你很冲动！”李彤脱口而出，眉宇间，隐有虑色。 林菀承认，“如果是我，我不会这么着急，可是，这是他想要的。” 算是她欠姜诚的情，只要是他想要的，她会尽力配合，反正……早晚也会走这一步，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区别？ 形式而已。 李彤无话可说了，深深地看了林菀一眼，竟然直接夺门而去。 临走时，林菀诧异地发现，李彤的眼里，似乎有些湿润…… …… 下班后，林菀背着挎包，同时给馨子和安敏去了电，告知了大概到达的时间。 电话挂断时，也是快到军区后勤大门的时候。 林菀一抬眼，就瞅见门口停了两辆黑色奥迪。而等她快要经过的时候，一辆奥迪的后座车门打开了，接着，便是一根拐杖从车里伸出，对着林菀的方向指了指，却没瞧见下来什么人。 在那根拐杖重新又收回车里的同时，之前在车旁守着的两个西装革履保镖似的人便奔着林菀直走过来。 林菀心里一个咯噔，这辈子还真没碰过这种事，情急之下地摁了手机，拨通了快捷键“1”——姜诚的手机号码。 “林小姐，麻烦请上车，我们长官要见你。” 林菀也不知手机拨通了没有，虽然觉得和平年代没什么绑架的事，可面前这些家伙显然来意不善，还是防患于未然地好。 她扬高了声音，“你们长官是谁，我不认识，对不起！” 说着，她就要错开身体，却被一个黑衣男人直接抓住手臂。“林小姐，你还是配合点好，这个事，跟姜诚少爷有关。” 姜诚？ 林菀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懂了即将发生的什么事。 而在她明白的那一刻，她毅然挂断了电话，依稀能听得到，挂断前姜诚穿透话筒传来的焦急唤声，“小菀，小菀——” 没有时间去解释，或许，也不需要跟姜诚多做解释。 曾经某个午夜梦醒时，林菀偶尔也会迷糊地想，如果姜家人瞧不上她的身份呢？ 看来，现在就是给她答案的时候了。 …… 林菀被带到了一个雅致的茶室。 她没心思喝茶，只是端坐着，偶尔抬起眸子，扫一眼坐在自己对面那个年过七十却神采奕奕的老人。 老人则悠闲地品着茶，两杯过后，方开了口，“你叫林菀。” “是。”如果她说不是，他们会不会直接放人？ 笑话。 “你是黄吟秋的女儿？” 林菀蹙了蹙眉，“……嗯。” 姜家爷爷放下茶杯，一双满是皱纹的老眼直射向林菀，“明儿你是不是要跟我孙子……也就是姜诚，去领结婚证？” 林菀硬着头皮，“对。” “呵呵……”老头子突然笑了，似乎听开心，“姜诚，这小子的口风真紧，真打算玩先斩后奏！” 林菀听出门道了，“他没有跟家里说？” 姜家爷爷轻哼了声，“只字未提。” “那……” “那我为什么会知道？是不是？” 林菀自嘲，“以您的身份，没有什么能瞒住您的。” 姜家爷爷眯起眼眸，“这全亏了你身边有个能套出点话的人。” 什么……意思？ 林菀想了想，恍然，“李彤？” 姜家爷爷冷笑，“动用了我姜家的人力资源，总要为我们办点事的，这叫做等价交换，当然，也可以当做是报恩！” 林菀想，指不准有什么特别的威胁在里面，她不相信李彤会是那种背叛朋友的人，不说别的，就看在李彤今儿离开时的眼角的那抹湿润。 想起之前李彤的话，林菀明白了，原来，那个丫头早就想暗示她了，暗示她，自己要走的，这可能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艰苦路程……林菀不怪李彤，一个无权无钱的小姑娘在这个圈子里混，肯定和她一样，身不由己。 姜家爷爷看了看林菀，眼里闪过赞许，“看来，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林菀默认。 姜家爷爷忽而敲了下桌面，身后有个保镖便奉上一个信封，薄薄的，可林菀就是能想象地出，那里面应该是支票之类的东西。 “拿着这个，以后，别再见我们家姜诚了。” 林菀怒了。 以为她年轻，就没自尊么？ 还是说，在这些有代沟的长辈们的眼里，年轻人自己的感情和选择，就不值一文？ 林菀痛恨。 这老头子怎么不给她一叠现金？ 那样的话，她或许可以潇洒地拿出那叠钱，再甩在他的老脸上！ 可现在…… 对着那信封，林菀一动未动。 对着那信封，林菀一动未动。 姜家爷爷显然误会了，冷笑了声，“怎么，嫌少？” 林菀悄悄握紧了拳，倏地抬眸，鼓起勇气瞪向对面的老头子，“在您眼里，钱是不是万能的？您可以用钱买来一切，甚至包括爱情、尊严、亲情？” 姜家爷爷眯着眼睛看她，半响，来了一句，“你这小姑娘，动起火来，不怒而威的样子，倒是挺像我年轻时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惹了我们家的姜诚，或许我会对你有几分疼惜也说不定，只可惜……，别说这么多，拿了钱，走吧。当然，你要是非犟着脾气不拿，也行，可结果一样，别再见姜诚！” 林菀抿紧唇，僵持总不是结果，她不愿就此放弃，因为那样不仅不尊重她自己，也不尊重姜诚，她总要跟另一个受害人商量一下的。 才想着，门口传来了骚乱声。 “少爷，少爷，你不能进去！” 林菀心里一个咯噔：姜诚？！ 真是想曹操，曹操到，门口果然响起姜某人的声音，“小菀，小菀你在不在里面？” 没来由的，林菀心里一直悬着的那颗大石放下了，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可再看一眼面前冷着脸的老头，又坐回原处，淡淡地弯唇笑道，“如果，是姜诚他亲手把那个信封塞给我，那么，我就如你所愿，再也不见他！” 话音刚落，姜诚破门而入，气喘吁吁。 姜家爷爷拧紧了白眉，“你来得可真快啊。” 林菀则顺着门口看去，一条通道上呲牙咧嘴地躺着、坐着好几个保镖。 欣慰之余，林菀腹诽：这场面挺血腥，姜诚当初没去混黑社会，可惜了。 再说姜诚一进门，便扑到林菀的面前，抓着她的两只手，“你怎样？没事吧。” 林菀微笑。 姜家爷爷一脸威严，“怎么，你觉得我老人家还会对一个女娃娃动粗？在你眼里，就这么看我这个爷爷？” 姜诚确认林菀毫发无损，才拉着她的一只手，将她拉起，拽到身边，同时扭了头，扫了眼桌面上的信封，才看向姜家爷爷，“就冲着您今天的行为，我已经要重新看待您了。还有，爷爷，您硬把她带到她不愿去的地方，那是侵犯人权，是犯法！而且，您没资格要求小菀做任何事，因为，您根本就不是她的什么人，没有权利去左右她的人生！” 说完，他拉着林菀离开。 门口的保镖们排成一排挡着，却被姜家爷爷挥了挥拐杖，让开了。 姜老头眯着老眼看向那渐行渐远的一对年轻男女，忽而轻声冷笑，“小子，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好，我没资格，可总有个人是有资格的！” …… 姜诚一路拉着林菀走得很快，好似身后有豺狼虎豹似的。 林菀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小跑地跟着，差点踉跄，“姜诚，慢点，慢一点。” 姜诚脸上的表情可怕地很，不知道是在跟谁较劲，一直把林菀拉到军用车里，给她系好了安全带后，便定定地看着她，良久。 看得林菀有些发毛，“姜……” 才冒出一个字，姜诚便猛地伸出双臂，将她抱进怀里，很紧，紧得林菀近乎窒息。 “姜……姜诚，太紧了。” 姜诚没有放松力气，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时不时地侧脸轻啄她的耳际、脸颊，“是我不好，你别生气，更别动摇，好不好？” “我……” 不待林菀说完，姜诚便再次截断她的话，“不，别说话，你什么都不要说，更别理会刚刚那个老头子，咱们原计划进行，嗯？明天上午十点，你不许不来，一切都有我呢，嗯？——千万别动摇，千万别……” 林菀哑然失笑。 他……真的就这么紧张她啊。 这种感觉，挺好。 林菀伸出手，安抚似的拍拍他坚硬的后背，“姜诚。” “嗯？” “我突然觉得，刚刚没拿那信封，有点后悔了。” 姜诚一怔，慢慢放开了她的身体，谨慎地瞅着她的小脸，“……你什么意思？” 林菀微笑，“意思就是，我应该看看那支票上写了多少钱的。” “然后呢？”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林菀歪头沉思，“然后，就知道我在你爷爷的心里，值多少钱啊。” “再然后呢？” “再？”林菀快要忍俊不禁，“再然后，就把那支票撕个粉碎，甩在他的脸上。”是啊，谁说只有现金才可以甩的？ “……” 姜诚眨眨眼，表情挺傻，也挺可爱。 林菀推开了他，笑道，“送我去见馨子她们吧，迟到了这么久，该等急了。” 姜诚慢半拍地退回到驾驶座上，启动引擎，眼睛无聚焦地看了看窗外，而后又落回林菀的脸上。 “小菀。” “嗯？” “……你变坏了。” …… 呃，好吧，她变坏了。 林菀摇晃着面前的玻璃杯，想着姜诚那似贬非贬的话，偷笑。 或许，她骨子里就不是什么好女人呢，不然，也不会跟馨子和安敏这两货走得这么近。 都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还是变坏点的好。 安敏咬着玻璃酒杯的杯口，桀桀地笑，“小菀，昨儿做什么坏事了？” 林菀回神，“哪有，不知道你说什么。” 安敏挑挑眉，“瞧着你的脸上，写满奸情，跟妹夫睡了？” 一句妹夫，让发呆的馨子骤然回神，“什么？小敏你刚刚说，那老男人跟谁睡了？” 林菀无语。 安敏翻翻白眼，“你的思想是不是被嘉嘉吃了？我在说小菀，问她昨夜是不是跟姜诚行苟且之事了。” 馨子对对手指，“可是，你明明提到‘妹夫’……” “那姜诚要是娶了小菀，不就是我的‘妹夫’了么？” “那姜弈那老男人呢？” “也是‘妹夫’！” “……” 馨子哑口无言。 林菀同样崩溃。 还真是错乱的关系啊。 半响，二人异口同声，“拜托，你换个词不成么？” 安敏摆摆她的手指头，“不成，我就喜欢‘妹夫’这个词。” “……” 林菀决定不跟安敏继续这种没营养的话题，转而看向馨子，“我明天要去领结婚证，这么大的事，怎么看你没什么反应？” 馨子懒懒地掀了下眼皮，“能有多大，那不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么，早晚的问题。” “呃……，没有半点惊喜？” “没有。” 林菀觉得自己遭到藐视了。 这个决定，可是她打破了心里的种种心魔，排除万难才下的，可在对面这俩女人眼里，怎么就变得这么平淡了？ 安敏适时说了句看似很哲理，其实挺废屁的一句话，“领证没什么了不起，等到举办盛世婚礼，那才是惊喜。” 盛世婚礼？ 林菀不期待。 就冲着今天姜家爷爷拿钱打发她，只要不发生“盛世战役”，她就千谢万谢了。 碍于怕影响姜诚本人的形象，林菀没有说起姜家爷爷找茬这件事，在她看来，这事已成过眼云烟，摆平了。 倒是馨子，今天看起来无精打采。“小菀，再讲一讲那天侄子求婚的过程吧，我现在需要点幸福泡泡来维系生命！” 林菀抽搐嘴角，那个过程…… 已经被她讲了好几次了，她还听不厌啊。 求婚四部曲，钻戒，接送，烛光晚餐，和游乐场包场游。 有了前两样的冲击，林菀觉得，再将游乐城包场的话，太过破费，反正，她已经在坦克的“淫威”下，妥协了，便临时让姜诚取消了游乐城的包场。 那晚只随随便便地吃了顿烛光晚餐，便回了家。 “馨子，真的没什么好讲的，大不了，我把钻戒给你瞅两眼，让你冒两泡，成不？” 说着，林菀的手探入衣兜。 安敏及时阻止了，“停！你低调点，这人多口杂的，别被人给抢了去，不少银子呢。”说完，又看向馨子，看着那丫要死不活的样，安敏早忍不住了，“我说馨子，你也是，是不是养胎呢？瞧你那样，昏昏欲睡的。” 馨子摆摆手，“别给我提‘胎’这个字！我痛恨他！” “咋啦？” 馨子无语望天，“那个老男人十几年前种下的胎，现在就在我家里！” 安敏恍然，“原来，是前妻的儿子。” 林菀想了想，很冷场地问了句，“那……那个‘胎’是叫你妈，还是阿姨，还是……嗯？” “嗯你个头！”馨子怒了，火气狂飙，“那小子叫我‘沈馨’！一口一个，娘的，他老爹都没这么叫过我几次！——我要离婚！” 又离？ 林菀赶紧阻止，“别！千万别说这话！馨子，为你好，妹夫其实挺忌讳‘离婚’这词的，你悠着点。” 馨子一拍桌子，“悠不了！你们知道今天那小子干了什么缺德事么？他居然拿头孢胶囊里的药粉，搅合了可乐给我养的仓鼠吃！” “呦，这有营养啊。”安敏举着拇指，“有才！” “屁！”馨子暴喝。 林菀按下馨子举起的拳头，“咱们文明人，不说脏话。” 馨子扭头对着林菀喷口水，“我那仓鼠一命呜呼啦！死时四脚朝天的，多冤呐。” 林菀、安敏一同附和，“冤、冤，比窦娥都冤！” 馨子磨牙，“前两天，他将我的内裤做成红旗，我硬是没搭理，可今天……，忍无可忍！” 林菀与安敏对视一眼，后者神情自若，前者则深感崩溃：正常人，都会觉得内裤改红旗一事，更让人忍无可忍吧。 馨子说到激愤处，捞起安敏面前的酒杯就要喝，安敏及时按住，指着门口说道，“镇定、镇定！禁你酒的那家伙来了！” 馨子拍开她的手，“少扯，他来了我也要喝！” “你敢喝！” 低沉的一句呵斥，让三女同时抬头。 林菀干笑：这一次，安敏还真没撒谎。 姜家妹夫夺过馨子手里的酒杯，“很晚了，回家！”说完，对着林菀和安敏略带歉意地点头一笑。 安敏赶紧把馨子给揪起来，“对，封山育林不容易，快回家去。” 林菀扶额：特别场合，安敏倒是挺把自己当长辈。 馨子不依，难得顶撞当家的一次，指着姜弈的鼻子，“回家可以，你赔我的仓鼠，还我的内裤！” 姜弈老脸一红，竟然直接捞起馨子的腰，把她扛在肩头，对着林菀和安敏再抱歉一笑，“先走。” 安敏摆手，“不送。” 瞅着馨子那两只小蹄子踢踏踢踏的，林菀同情，被扛着的滋味不好受，这姜家男人是不是都有这特殊癖好？ 直到姜家妹夫扛着馨子消失在酒吧门口，安敏才笑说，“别看妹夫一把年纪的，还挺浪漫。” 林菀沉默，后来一想，自己怎么说，即将是姜家媳妇，那么也该为未来二叔说句公道话，“其实，妹夫……妹夫也不是很老，乍一看，挺像三十刚出头的。” 安敏收了笑，一本正经地，“小菀，这你就错了！” “呃，哪错了？” “你不该叫‘妹夫’，而是叫‘二叔’！” “……” 好吧，林菀承认，她真的错了！ 这时，酒吧里的小酒保，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二位小姐，这是你们的酒。”说着，在安敏面前放了一杯奶白色的鸡尾酒，——“白色佳人”；又在林菀面前放了一杯蓝色的鸡尾酒，——“蓝色妖姬”。 “是那边的一位先生请二位小姐的。” 林、安二人望去，看见坐在吧台边正向她们举杯的，原来是乔嘉。 安敏看了看那两杯酒，“是不是放错位置了？要不要我和她的调换一下？” 林菀赞同。 小酒吧说，“没错，是那位先生特别指定的。” 安敏挑挑眉，“这孩子的眼光……还真是挺有意思，行，谢谢啊。” 小酒吧退开了。 安敏则抬头，对着吧台边的某男人招招手。 下一秒，乔嘉那厮便跟安敏养的贵妇似的，屁颠屁颠地过来了。 在将乔嘉的身影和嘉嘉狗重叠的那一刹，林菀喷了，喷完之后，自己都觉得很不厚道，挺过意不去的，怎么说，乔某人在军区后勤也很照顾她。乔嘉很绅士。 言谈举止，连笑容都分寸得宜，他慢步走来，举着酒杯，神情惬意。 安敏随着他的走近，慢慢眯了眼睛，对着林菀小声地说了句，“我们家嘉嘉在吃饱喝足的时候，就会露出这种表情。” “噗——”林菀又喷了。 乔嘉恰好走来，似笑非笑地瞅着林菀，“小菀，似乎对于我的出现，不是很高兴。” 林菀赶紧用纸巾轻拭嘴角，“哪有，坐啊。” 乔嘉不客气地落座，看了眼面前两杯酒，“你们怎么不喝？没有多少酒精浓度的。” 安敏也扫了眼那两杯酒，突如其来地问了句，“为什么？” 没头没脑，连林菀都搞不清楚她在问什么。 乔嘉却笑笑，“感觉，而且，我的感觉很准。” 二人的交谈太过悬乎，林菀不解深意。 就看安敏微微一笑，笑眯了眼睛，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镜，端起“白色佳人”，“我喜欢。” 林菀也举起“蓝色妖姬”，轻抿一口。 乔嘉凑近她的小脸，笑着问了句，“口感如何？” 林菀下意识地后仰了下身子，才点点头，“清爽。” 坐在对面的安敏讳莫如深地浅浅一笑，“你们聊，我去下洗手间。” 林菀看着她离席，有时候，这个好友的心思，她根本无从猜透。 安敏很神秘，本人已经神秘，偏偏她还爱装神秘，所以，更显得她神秘。 乔嘉同样目送安敏的背影，清浅笑道，“你的这个朋友，不怀好意。” “对谁？” “你。” 林菀一笑置之，“是吗，那也是她的恶作剧而已。” 乔嘉赞同，“确实，她似乎很爱恶作剧。” 难得的，林菀八卦一次，“你喜欢这样的女人吗？” 乔嘉挑挑眉，“我更喜欢你这样的。”但是，却会为安敏那样的迷惑不已。 林菀摆明不信，权当是他开的无伤大雅的一个玩笑，“我也喜欢你……这样的朋友。” 乔嘉失笑，“对了，是不是明天要跟姜诚领结婚证？” 林菀点头。 “很好啊。”乔嘉伸出大手，“恭喜。” 林菀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与他虚晃地交握一下。 “不过，没到明天，一切都还有变数。”乔嘉装深沉，发现林菀求教似的看着他，才继续说道，“今儿上午，姜爷爷找了我，骂了我一顿。” “他先骂了你？” 林菀的这句反问，已经暗示了姜爷爷找过她的事实。 乔嘉一点不吃惊，“嗯哼，他对我勒令说，不许再管你和姜诚的事。我也确实没打算管了，大家各安天命。不过，小菀。” “嗯？” “别动摇，一切跟着姜诚走吧，完全地相信他，不然，他会很辛苦。”乔嘉说这话的时候，很由衷，也很男人。 林菀笑了笑，不置可否，“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回头，你跟安敏说一声。” 乔嘉看着她拿起挎包，意味不明地眯起眼眸，“哦？” 林菀已经站起离席。 因为，她恰好扫见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安敏。 谁说只有安敏不怀好意？ 她亦然。 只不过，她的“不怀好意”，不是恶作剧。 ------------ 【006】领证，别动摇 因为姜诚的在意，以及和朋友在一起时的放松，让林菀被姜家爷爷突袭所带来的不快，早已消失殆尽。 可是，她没有想到，其实，更大的冲击，早已经在家里等着自己。 一推开家门，就看见母亲站在玄关处发呆，一脸戚戚。 林菀关心地迎上去，“妈？” 黄吟秋回神，挤出一抹笑来，“小菀，你……” 话音未落，大厅里便传来一声低喝，“是小菀回来了？这丫头，大姑娘家的，深更半夜才回家，外面是有什么好鬼混的？” 这个声音…… 林菀握了拳，立时陷入戒备状态。 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还敢来？ 黄吟秋拍拍女儿的肩头，“去吧，去跟你……跟你爸好好说说话。” 林菀抿了抿唇，挤出一句，“他已经不是我爸爸了！” “你……”黄吟秋无言以对，其实，在今儿晚上，林洛海突然出现，也让她情绪极为波动，她恨不能拿着扫把将那个男人打出门去。 可转念一想，如今林菀的工作也还是这个男人安排的，真要彻底闹僵，对她们母女没好处。 所以，她忍了，听这个男人说，是为了林菀要结婚的对象而来的，她这才让他金进了门。 想不到，林洛海一开口，说出的，竟是那样的事实…… “小菀，别怄气，去跟他说会话，他……他也不是常来的。” 林菀往客厅看去，看见那个本是父亲的男人，正坐在他最习惯坐的沙发上。“不常来？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来！” 林菀换了鞋，换了居家装，洗了手，才回到客厅。 她看着这个自己该叫爸爸的男人，看着他神色自若地斟茶自饮、悠闲抽烟，心里鄙视。 他还真当这里是他自己的地盘？ 瞧见林菀走来，林洛海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忽而轻哼一声，“小菀，爸爸还真是小瞧你了，居然才和莫逸悔婚，就又勾搭上了姜家的公子，好像是明天要领证结婚？行，有本事！” 听着林洛海夹枪带棒的，林菀突然不那么生气了，本来，她还纠结着，如果父亲要对她施以父爱，她是要原谅他的过去而坦然接受呢，还是揪着父亲过往的错误不放？ 可现在，这个男人完全让她没了顾虑。 林菀坐在林洛海的对面，轻睨了眼摆放桌上的茶具，想着等这个男人前脚一走，后脚她就要把这套茶具给砸了！ 这个家，不需要留有半点他的气息！ “是，明天我要跟他领证结婚，妈妈也同意了。” 林洛海摁熄了烟头，轻啐一口，“你妈？你妈她懂个屁！她以后是个高枝就能让你去攀？你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竟然高攀姜家的人。” 林菀盯着他，眼里渐渐淬了火，她很想问问，曾经那个伪装恩爱慈祥的父亲，到底去了哪里？如果现在是他的本性，那么伪装了那么些年的他，还真是辛苦！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林菀清冷地开口，在林洛海诧异地注视下，无惧地与他对视，“我已经高攀上去了，明儿肯定会领结婚证！而且，我攀上去，我就不会再下来，这一点，也是你曾经教我的，在我和莫逸订婚的那阵子，是你一字一句教会我的！――怎么，如今看我没有你的帮助，就可以嫁得更好了，很难受？是不是觉得当初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个赔钱的女儿，也能找上那么好的婆家？” “你……你真是不识好歹！” “砰！哗啦！” 林洛海恼羞成怒，捞起手里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陶瓷碎片溅起，擦破了林菀手背，滑过一道血口。 鲜红的血，殷殷冒出。 林菀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看向怒气冲冲的林洛海。 黄吟秋则担忧地去找药箱，颤着手地要为林菀止血，“你这孩子……，你好好说话，干嘛顶撞你爸？” “爸？从他为了前途，跟我断绝关系的那一天起，他就不是我爸了！”林菀看向林洛海的眼里，“你没有资格管我了，别忘了，你和妈妈已经离婚。――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其实，我和姜诚要明天领证这事，没几个人知道的，我们很低调。可这么低调的事，是怎么传到你的耳朵里，让你闻风地今儿来了？该不会，是收了某个人的支票，来给那个人做说客吧。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你怕没了现有的饭碗，因为莫家可以办到的事，姜家更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黄吟秋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林洛海，“我早就该想到，你是收了姜家的钱，你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只因为事情关乎那个人的儿子，所以我才没想那么多……” 林洛海老脸上过不去，再听到黄吟秋提起那个人，他“呼啦”一声，将整套茶具挥下茶几，“不错，你们娘俩眼里，我就是个没种的人，不错，我没本事！可是，我也要去维护自己的子女，为我的后代，不惜一切地往上爬！――黄吟秋，我不想说的，哪怕是最后我跟你离婚了，和小菀划清界限的时候，我都不想说的，可是现在，那家人找上我，骑在我的头上地藐视我，我忍无可忍，谁都可以，惟独姓姜的那家人不行！至于为什么，黄吟秋，这个事，不用我明说吧，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陪着我那么多年，有多少真心？不管怎么说，林慎他确确实实是我的种，我的儿子，可是小菀这丫头呢……，我根本就怀疑，她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黄吟秋闻言，哭喊一声地扑过去，“林洛海，你不是人，竟然说出这种话！” 林菀也被惊呆了，父亲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叫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难道，就因为父亲一直怀疑她不是亲生的，所以在最后被撞破出轨奸情的时候，选择放弃了她？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是女儿，而是因为，她可能不是“他的”女儿！ 黄吟秋对着林洛海的脸上尖叫，“林洛海，这种混账话，你也说得出口？” 林洛海也不示弱地低吼，“别装了，如果不是你二哥拐走了姜恒雷的原配老婆，你和他恐怕到现在都藕断丝连着！――小菀，我再最后跟你说一句，你趁早跟姜诚断了，这是为了你自己好，不听我的话，以后你别后悔！将来丢人的时候，更别说是我林洛海的女儿！” 说完，林洛海捞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气呼呼地摔门离开。 黄吟秋趴在沙发上，哭天抢地。 林菀则怔怔地杵在远处，全无思考能力。 手背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地毯上。 看得见的伤口，可以包扎、消毒，那么她心里的伤口呢？ 良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地说道，“妈，你和姜家，还有二舅和……二舅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该跟我说了吧。” …… 黄吟秋将过往姜黄两家，涉及两代的种种恩怨，娓娓道来。 最后，她轻叹一声，“我才知道，姜诚果然是姜恒雷的儿子……，他瞒了我倒没什么，你竟然明知道我在误会，却也不说明！唉，女儿，自从你二舅去了d市，慢慢地，你外公他们也跟着过去那边了，怎么说，他们老思想地是要跟着儿子走，现在这个城市，也就我们母女相依为命的，妈妈不会害你，你和姜诚那孩子断了吧，你们真的不适合。” 林菀仍有些恍惚，并未消化那段事实，可人却乖巧地低喃了声，“……好。” 瞧着女儿这样，黄吟秋是又放心，又心疼，她摸着女儿的发顶，柔声道，“小菀，你老实告诉妈妈，你真的很爱姜诚吗？” 很爱？ 不。 “没有的事，不过就是，在莫逸之后，一个心灵的慰藉而已，分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为了安慰母亲，林菀嘴里这么说着，人也在摇头，她恐怕连爱都算不上吧，应该只是有些喜欢，心存感激。 可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在听到母亲说了那些过去恩怨，在自己发现她和姜诚可能真的注定不能走在一起的时候，她会觉得……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某件很重要的东西……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收拾了一地的狼藉，手背上被母亲给止了血、贴了创可贴，林菀心不在焉地冲了凉，而后躺回床上，满脑子都是姜家和黄家的仇恨，却忘了问母亲，父亲临走前，说什么她不是他的女儿，又是怎么回事？ 犹豫良久，林菀终是拿出手机，给姜诚发了一条短信，――“咱们算了吧。” 这条短信，她敲了又删，删除了又重新敲出来，最终，还是发了。 姜诚没有回复。 林菀辗转难眠。 不知过了多久，在林菀有些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听到耳畔依稀传来了手机铃声，她一个激灵坐起，瞪着手机半响，才放到耳边。 “……喂，姜诚？” “出来，我在你家门口。” 林菀心里怦然狂跳，“你……你……” “不出来，我就撞门！” 又是这句话！ 林菀跳下床，可是打开卧室的动作却是蹑手蹑脚，她甚至是悄悄走到母亲的门口倾听，再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这个时候，习惯睡美容觉的母亲，应该早已熟睡。 林菀这才松口气，行走在自己家里，也像做贼一样，一步一步，轻轻地开了门，同时在姜诚没有动作之前，自己闪出门外，以指抵在唇间，“嘘――” 姜诚冷着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忽而扯着她的手腕，把她往停车场拉去。 林菀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了十几步，才敢扬声呵斥，“姜诚，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你……” 姜诚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不方便说话么？我们去车里谈，那地方没人偷听！” “我……” “你不走，我不介意抱你过去！” 林菀咬唇，妥协了。 确实，她相当于又悔了一次婚，而这种事，只是单凭短信的只言片语，真是说不清楚。 林菀垂眸，盯着自己未来得及换下的睡衣，还有拖鞋，以及暴露在拖鞋外光洁而白净的脚丫子。 入夜了，还真是有点冷。 姜诚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地将她塞进车里。 坐上了副驾驶座，林菀才觉得暖意袭上身，在这种舒服的环境下，谈吧，谈整晚的思想准备她都有了。 姜诚坐在她身侧的驾驶座上，从看到那条短信后，他便按捺不住了，一股脑地直冲过来，就怕言语上的威吓唬不住她，一定要当面在气势上震一震她才行。 他捏了下鼻梁，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倒是林菀，看了看他纠结的模样，淡淡开了口，“你收到我的短信了吧。” “废话！”不然，他大晚上地扰人清梦是为了啥？ “姜诚，你别激动。”林菀心平气和，她想谈谈，不想吵架。 “好，我不激动。”姜诚如是说，可又是抿唇又是目光摇摆不定的，分明就很激动，“我问你，白天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么？爷爷那边，我会摆平，你不用问，你只要别动摇，明天照常出现就行，可是，你为什么又要反悔了呢？你不信我么？” 林菀咬了下唇角，垂下眸子，“姜诚，事情没那么简单的，你……你们家，跟我妈他们家，有仇！” 姜诚一惊，“你也知道了？” 林菀蹙眉，“你早知道？” 姜诚沉默。 “你早知道，明知道我们不被看好，没有将来，却还要坚持？” 姜诚视线别开，看向黑漆漆的夜幕，忽而，像是坚定了什么，猛地回头，握住了林菀略显冰冷的小手，“对，就算我们两家不共戴天，我也要坚持，因为我爱你！” “……”林菀眸光流转，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俊脸，从没发现，原来男人的表白，可以这么动人。 “因为我爱你，所以不想放弃，林菀，我爱你，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六年……”想到这，姜诚自嘲地笑笑，“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是不是根本就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你心里，我姜诚这个人的存在年限，大概只有三四年的时间吧，如果不是有了三年前的那一夜乌龙，可能现在我于你来说，不过就是个有眼缘的陌生人，对不对？” 林菀震惊。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她一直以为……一直以为…… 脑中突然浮现出乔嘉今晚的一句话，――“一切跟着姜诚走吧，完全地相信他，不然，他会很辛苦。” 他会很辛苦…… 原来，他偷偷地喜欢了她那么久。喜欢多久，也就辛苦了多久。 林菀心有愧疚。 姜诚看得出，他不需要她的愧疚，只需要她在他的身边。 他握紧了她的手，恨不能揉进掌中，“说真的，那些陈年旧恩怨，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不会理会这些，你也不应该理会！明天，我们领证，相信我，我们会幸福！嗯？” 林菀不置可否，“如果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家人的祝福，怎么会幸福？……今晚，我那个爸爸回来了，和母亲离婚后的第一次出现，就是为了让我跟你断绝来往，是不是很讽刺？” 姜诚恍然，原来，她的那条分手短信，不仅仅是因为陈年烂谷子的恩怨，还有她心里最伤的那根刺。 大手搭上她的肩，他将她的头揽向自己的胸前，微一低头，就可以吻上她光洁的额头。 姜诚也确实吻了。 因为疼惜。 “对不起，是我自以为是。――可就因为这样，就因为那些人的反对，你更要坚定决心，我们去领证吧，别人怎么看，那都是变数，对我来说，我等不了，多等一秒，都是煎熬，得而复失的感觉，我自认承受不起。林菀，就冲了那六年的暗恋，你是不是该给我一颗定心丸？” 那颗定心丸，就是一本婚书。 林菀的沉默，让姜诚有些着急起来，他稍稍推开她的身体，看进她平静的眸中，“其实，家人都是有血缘羁绊的，我们敲定了关系，他们也只有认同，你说是不是？大不了，真要闹到不可开交的那一步，我也会站在你身边，为了你，我宁愿和姜家决裂的。――林菀，你该不会忘了我们之前的协议吧，如果你忘了，我真的会亲手把你送入监狱，然后在那里陪你一辈子！” “姜诚……”林菀无语，“咱们还没签什么协议呢。”结婚的事都还是未知，还提什么协议？ 姜诚耍赖了，“我不管，总之，明天领证这个事，没得商量，听清了么？” 良久，林菀点头，“好。” 冲着那六年，她也被感动了；冲着姜诚宁可玉碎的决心，她也不该……更不忍让他继续辛苦。 姜诚松了口气，却又跟老妈子似的叮嘱一句，“明天一定要出现，听清了么？” “嗯。” “不然我直接杀进你办公室里！” “……好。”林菀很想说，对她，并不是每次威逼都可以有效的，不过……唉，随他去吧。“姜诚，我是希望有家人的祝福的，可能是因为亲身经历了家庭的破碎，所以，我是真的不希望你也遭遇同样经历，所以……我会等，等到所有人的接受。” 姜诚动容，这是林菀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可是，他又有些害怕，“那你明天……” “明天十点，我会到民政局。” “哦……”姜诚彻底放心了。 在一颗心落回原处的那一刻，姜诚才惊觉，之前是多么紧张，以至于背后都是汗湿，他脱掉了外套，以手扇了扇，“好热，你热不……” 话未说完，姜诚便顿住了，瞧自己这么不小心的，人家林菀的手在他的掌中被握了半天了，那冰冷冷的温度，哪点像热的样子？ 再一细看，姜诚才发现，林菀穿着凉拖鞋，光着脚丫子地坐在自己身边，而她身上的睡衣，也是极为单薄。 “现在入夜很冷的，你居然穿这么少！” 林菀委屈地想：还不是他逼迫的？说什么不开门就撞门……，她哪敢迟疑啊，正待反驳两句，不想姜某人直接伸手捞住了她的脚踝。 “喂！你干嘛？” 林菀的声音都颤了，这男人，能别总是逮着她会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地方摸吗？ “别动，我给你暖暖！”姜诚这厮，手上不轨，脸上却正经极了。 他紧扣住林菀的脚踝，硬是扒下了她的凉拖，大手将纤纤玉足握在掌中，刚好盈握。一手一只，而且托着林菀的双足搭在自己的双腿上，不，是自己的大腿根处。 “暖和了么？” 林菀想挣一挣，可总觉得稍微偏移半分，就会碰到姜某人的“要害”部位。 她不敢动弹了，连同整个身子都直挺挺的。 “嗯，暖和了，你……你放开吧。”再握下去，暖和的不止是脚了，连同她的脸都要烤糊了。 姜诚很严肃地白了她一眼，“你撒谎！哪点暖和了，还冷着呢。”说着，就要将她的双脚往怀里揣。 “姜诚！”林菀忍不了，这也太暧昧了。 “别叫的那么吓人。”姜诚耍流氓，人却在装无辜。 林菀瞪他，狠狠地瞪他，其实姜诚挺不会装的，起码比乔嘉来说，还差一点，因为姜某人在她面前，很容易得意忘形。 比如现在。 瞧他眉宇间的得瑟样，他的那点花花肠子，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姜诚，你就诚心吃我豆腐的，是吧。” “冤枉！”姜诚还叫屈，“我这是给你暖脚来着，其实，这是当丈夫的，应做的事，小菀，你就别害羞了。――话说回来，你能别老姜诚、姜诚地叫我么，叫一声老公来听听？” 林菀白了他一眼，别开脸，脸蛋更红了。 老公？ 别扭死人了！ “小菀，才发现，你的脚真漂亮。” “……” “很精致。” “……”能别说了么。 “唉，让我很想啃一口！” “啊！”林菀忍无可忍了，“姜诚，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 “好，随你怎么骂，让我啃一口就行。” “放手！”他当她的脚是猪蹄？还用“啃”这个字眼！ “就一口！” “你再这样，我……” “不许提分手，更不许提悔婚！” 被姜诚一喝，林菀噤了声，想着他猜得还挺准。 那个露出杀人凶光的男人，像是四川变脸，下一秒又堆起猥琐，“亲一下，就只亲一下，反正明天过后，你身上哪里我都可以亲的，现在只不过预演而已。” 林菀掩面，饶了她吧。 …… 这晚，林菀在姜诚的车上，蘑菇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返回家里。 僵持到最后，林菀成功收复自己的双足，没让对方占到无耻的便宜。 可姜某人实在是事多地很。 暖和她的手脚之后，又以吻别之名义纠缠良久，直到林菀捂着唇，严词喝止后，才拜托姜某人的狼吻。 林菀很担心，长此下去，自己的本来薄薄小巧的唇，会不会最终演变为香肠唇？ 呜……，貌似已经有此趋势了！ 临送到家门时，姜诚又婆婆妈妈地千叮咛万嘱咐，无非就是那几句话，――“明儿一定要带上证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啊，不然我杀进你办公室！要不，我干脆去你们军区后勤门口接你算了。” 林菀坚持自己去。 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专门请了假，是为了跟男人私会。 无端又惹是非。 至于领证之后…… 那时候名正言顺地，她也可以将腰板挺得直一些。 第二天，林菀还是先去了单位，找到部长请了几个小时的假，这样，早晚的上下班打表都没有影响。 到了办公室，林菀一进门，就碰到了李彤。 经过昨日一事，林菀发现自己不知道要用一种什么态度来对待这个女人。 她不恨李彤，可是，却也做不到像以往那样无话不说。 李彤心虚，自然也知道林菀昨儿经历了什么。 二人就这样默默擦肩而过。 可是，上班的半小时后，李彤在网上率先给林菀留了言。 李彤：“对不起，小菀。” 林菀沉默，没有回应。 三分钟后，李彤发来了很长一段话。 李彤：“我知道你恨我，这也是我自找的，因为是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友情。可是这几天，我也领悟了一件事，向我们这些在基层滚爬的人，其实没有绝对的人权可言，人们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而我们身在机关，更是由不得自己。那天，单位出了开除我的公告，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可是，当晚，部长就给我电话说，解除那个公告了。一线地狱，一线天堂，大起大落的感觉，让我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都说祸兮福所至，福兮祸所依，此话不假，因为，在我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后的第二天，有个很气派的老人家，找上了我，后来才知道，那人姓姜，他说，我能够逃过这一劫，是因为他的孙子出面动用了人情，他还说，知恩要图报，而我报答的方式，便是做他的眼线，探听你和姜诚的所有进展，我不想做这种感觉很阴暗的事，可是他说，如果我不做，那么就会再次开除我，不仅如此，连我爸爸也别想有工作。小菀，你告诉我，强权下，我该怎么办？只有……牺牲了我们的友谊。” 林菀看完，鼻子有些酸。 良久，她回复了一条：“从今儿开始，我们只谈别人的八卦，再不谈关于你，还有我。” 即便今日之后，李彤对姜家爷爷说，也没有多少利用价值，毕竟林菀心有防范，可林菀还是将李彤划为另一类的朋友里。 非私蜜，非挚友。 而是近乎君子之交。 君子之交淡如水。 就作为生活上的帮手，可对于彼此的内心世界，谁都不能再刺透。 待到李彤发来一个“好”字之后，林菀便提着挎包，出了办公室。 直奔她户口所在地的所属民政局。 到达时，不过九点四十。 林菀百无聊赖，坐在民政局里面的椅子上，玩了几把水果忍者的无聊游戏。 十点，姜诚未到。 十点十五，姜诚还未到。 林菀坐立不安，站到了民政局的门口眺望。 有进进出出的人，都有意无意地会看向她一眼，或许有个别人心里想着：这么漂亮的一女孩，难道也被放了鸽子？ 林菀不信姜诚会耍她，怎么说，更渴望这一天的都应该是那个人才是。 她拨打了姜诚的手机，可对方关机。 这让林菀的心里一沉，无措地不知道是继续等待，还是要找和姜诚亲密的人探听消息。 十点半，林菀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存入乔嘉的手机号码。她悲观地想着，该不是姜诚开着军车，路上出了交通事故？ 不不！ 她强行将不安压下，从民政局的门口，直下到二十米外的公路边，左右观望。 十点四十，林菀找出了馨子的手机号，本来不打算让朋友担心的，可此时，她已有些心急如焚，这辈子都没尝试过的滋味，让她不得已动用朋友的力量。 电话拨响，才响了两声，手机便被人从后面抽走，挂断。 林菀惊呼，小心脏差点没跳出来，她防备地回头，就瞅见姜诚冲着自己很灿烂地笑。 不过，他此时的笑容，一点也不好看。 因为他的脸。 “你……你出车祸了？” 瞧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脏兮兮的，还有几处撕裂的破损，乍一看，像是非洲难民，可再仔细想想，更像是跟什么人大打了一场。 姜诚没回答，岔开了话题，“对不起，迟到了这么久，真好，你还在等我，抱一个，奖励一下。” 在姜诚伸出手臂的同时，林菀推开了他，“别闹了，咱们进去吧。” 说完，林菀带头往民政局的门口走去，可姜诚却停留原地。 林菀觉得不对劲，一回头，就看见姜诚眉宇纠结地杵在那，“怎么了？” 姜诚干笑两声，“那个，小菀，咱们改天再来领证，成么？” 林菀有一瞬的愤怒，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她等了这么久，就等来他这么一句？当初急急切切地要今儿领证的，不知道是谁呢。 耐着性子，林菀深呼一口气，“好，那你说，哪天？” 姜诚抿抿唇，无语。 “你不会不知道要选哪天吧。”林菀真的火了，“其实，你不想领证，可以明说的，因为我也是为了配合你。” “谁说我不想领！什么叫配合我？”姜诚拧紧了眉，可是一皱眉头，似乎牵动了他眉心的青紫，吃痛地他呲牙咧嘴，模样可怜又可笑。 林菀本想说，她答应领证，确实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他了，觉得不好再拒绝他了，所以才配合地走到这一步，可若真说出口，未免太不近人情。 想了想，林菀扭过脸，再深呼一口气，平静了两秒，才回了头，语气轻柔，“好，我们都别激动，你……你总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不对？姜诚，你现在这样子，我云里雾里的，又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另一方面，又有些生气自己是不是被耍了，我……我的心情真的不怎么好。” 姜诚面露愧色，迎上去，握住她的肩头，也放缓了语气，“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吼。只不过，今天真的没法领证，我……我没带户口簿……” 林菀不可思议地瞪他，“忘了？” 姜诚摇头。 “丢了？” 继续摇头。 “被狗咬烂了？” 姜诚失笑，还是摇头。 “那到底……” 姜诚干笑了一声，“被偷了。” “……”林菀觉得自己一定是飞上火星了，怎么就觉得，现在的对白那么可笑呢。“谁……会偷你那个东西。” 姜诚搓搓手，为难地启齿，“我没有单独的户口簿。现在想来，应该我爸早防着我这点呢，即便他还有别的别墅、房产，但没有一处是落上我的名字，所以，我的户口是随着他的，没有单独的户口簿。” 林菀眨眨眼，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也没有啊，所以，我的这个户口簿，户主是我妈妈。” 姜诚又尴尬地笑笑，“其实呢，在我求婚的那天，我已经把带有我档案那一页的户口簿，给……偷出来了，昨儿晚上回家检查的时候，还在呢，可是今早，我洗个脸回来，就发现……没了，可能又被我爸给偷了回去。” “……”林菀哭笑不得，“其实，你完全可以用‘拿’这个字的，自家人，别总是‘偷’啊‘偷’的。” “怎样都好。”姜诚一摊双手，“反正，现在是要不回了，据说，被那老头子给锁在某个保险柜里。” “呃……”林菀在无奈、无语的同时，也有个疑问，姜诚口里的老头子，到底是姜爸爸，还是姜爷爷？ 好吧，这个问题不是重点。 林菀看着姜诚俊脸上那太刺眼的伤，没忍住地，伸手摸了下他眼角的青紫，随着她这么一摸，姜诚的眼角也跟着一跳。 “姜诚。” “嗯？”姜某人很享受地半眯着眸子，心里交换着：继续摸，继续，别停下，舒坦！ “你这脸，应该是被人打的吧。” 姜诚的眼角睁开了，人也不那么享受了，大手抓住那扰人的小手，紧紧握住，“是被打的，不过，这不代表什么，单打独斗，他们肯定撂不倒我！” 林菀嘴角一抽，“姜诚，我没质疑你的身手。你……以一敌几？三？五？……十？……二十！” 姜诚晃了晃五个手指头。 林菀哑然。 五十！？ 姜诚难得露出很幼稚的得意之色，“只多不少。” 林菀心里有个感觉，“是不是你爷爷的人？” 姜诚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他找人阻止你过来这里？” 继续默认。 这么说，他为了来这里见她一面，真的跟爷爷的保镖们打了一场！ 听起来很戏剧性，不过，林菀接受了，之前的气恼现在也消了，“你们家，真够封建的。” 姜诚感慨，“谁说不是啊。” 林菀摸了下自己的挎包，想着今天还真是领不了结婚证，这是好事多磨呢，还是说，她和他真是有缘无分？ “那你有什么打算？……再偷一次？” 姜诚失笑，“没那么容易了，而且……，小菀，我现在无家可归了，你可要收留我啊。” 林菀扒开他恶心兮兮挽着她手臂的大手，“别丢人啊，你怎么会无家可归。” “怎么不会，我现在全身家当，就是这身衣服，还有那辆部队军车，当然，衣服可以去军营领，但是住的地方，真的没有！我可不能现在回家去，回去的话，那户口簿这辈子都难拿出来了，现在，我的策略是，离家出走，冷战！”姜诚说着，又伸出手臂，装得小鸟依人似的挽着林菀的手臂，娘兮兮地要把脸往她的颈间蹭。“收留我吧，小菀，咱们夫妻一场的，你不收留我，我就只有露宿街头了。” 说话不打草稿，什么夫妻一场，他们还没领证呢。 “你可以住部队上啊，这样你上下班、带队操练起来也方便。” “跟那些臭烘烘的男人们一起睡，你于心何忍。” 姜诚说着，勾住她的腰，往停车的地方带去，自己身上这行头有些丢人，哪怕他仪表堂堂，可配上烂麻袋，总是逊色几分，他是不介意外表的，可就怕他们家小菀瞅着觉得恶心，万一嫌弃了他，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林菀不知他的心思，还以为他觉得领证不成，便顺路送她回单位，一心还扑在之前的话题上，“这有什么，你也不是香喷喷的……，对了，你可以睡车里，就你一个人，清静。” “小菀！老婆！没床没枕头没铺盖的，半夜清冷清冷的，你想换着花样地谋杀亲夫啊。”姜诚开了车门，把她推了进去。 “那睡宾馆？” “没钱。” “我借你。” 姜诚侧了身，一手搭在副驾驶座的座椅上，歪头觑着她，“林菀。” 被他这么专注地瞧着，林菀一阵怦怦心跳。 这厮，衣服都撕裂了，还这么有型。 “……干嘛？” “咱们同居吧。” “……” 林菀脸一红，捞起挎包就砸过去，“你个色男！” 姜诚敏锐地抓住了她的包，连同她的手一并抓住，很认真地望进她的眼里，“我说真的，我也想堂堂正正地和你住在一起，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户口簿，我又不想和你退回到之前的关系里，总觉得辛苦了这么久，很想看到新的发展，而且，你已经是我的了，这辈子都是我的，我也只会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先同居，后补票，事情指不准就有了转机。――你说是不是？” 是个鬼！ 这个色胚！ 要占她便宜，还说得那么头头是道，理所当然的。 林菀想骂人。 可涵养摆在那，她别开脸，闷闷地说了句，“别胡闹啊，同居是不可能的，我妈不会同意。……其实，今天我身上的带着的户口簿，也是我偷偷拿的，她并不赞成我跟你一起。” 姜诚眉尖一跳，“小菀，看不出，你这勇气呢。这么说，只要她同意，你就肯定没问题？” “……”她什么都没说！那是他自己猜的。 林菀红着脸，默认了。 想了想，由着姜诚那厮随便猜测她的心思可不行，她也是传统思想根深蒂固的女性，“你别穷得意的，我妈妈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没啥区别！” 听她多此一举的解释，姜诚回应于双手捧起她的脸蛋，对着她的红唇用力地亲了一口，“明白了，晚上我来接你下班，现在，我得换件衣服去。你还要回单位的是不？要不，跟我一起去部队走一圈吧。” “我去那干嘛？”林菀差点忍不住要哀嚎了。 姜诚面露古怪地沉默了一下，方道，“对对，不能去，那些个臭男人，少见点好，好，我这就送你回单位，晚上乖乖等着我啊。” 林菀没敢问他那么坚持地要接她下班是为了啥。 该不会……该不会是要直接跟着她回家吧。 …… 关于姜诚的住所问题，林菀还真是费脑子地想了整个下午。 心底里，她有些妥协了的，如果姜家真要坚决反对，如果母亲也不全力支持，那么她或许也该在这件事上付出一些，总不能让姜诚一个人辛苦地应对所有的反对者之外，还要担心她的心意是否坚定。 同居…… 同居可以。 可是，别想做那种事。 就这样，林菀纠结到下班时分，准备再探探姜某人的心思。谁知，晚饭过后，姜诚这厮……还真是赖在自家门口不动弹了。 “小菀啊，你家里有沙发、地毯什么的，给我打个地铺，丢个枕头的，我就可以睡了，不用单独找个房间。” “小菀，先说好，我是不住宾馆的，你不怕有心怀不轨的女人悄悄爬上我的床啊。” “小菀，我那车的驾驶座你是瞧见了的，就那鸡毛蒜皮大点的位置，怎么容纳地下我魁梧的身体？” “小菀……” “停！”林菀被他唧唧歪歪地，吵得头都疼了。“你……你现在这呆着，我进去跟我妈说说。” 姜诚眉开眼笑，“好，你去，嗳，车上有我给你妈妈带的东西，我现在去拿去。” “你……”林菀瞅着姜诚屁颠屁颠地跑开了，还是住了声。 她开了门，看到母亲正在整理着陈年海购来的衣服、鞋帽之类的东西，她慢慢地走过去，低低唤了声，“妈……” 黄吟秋抬头，一脸微笑，“呦，女儿回来啦，来来，妈妈准备把这些东西挂二手市场上卖去，你也帮妈妈拍拍照，评估一下价格吧。” 林菀随手捞起一件皮草大衣，崭新崭新的，母亲没有穿过一次，可曾经标价七八万的东西，现在估计要奔着两三折地降价了吧。“卖了干嘛？都是好东西。” “我又穿不了这么多，卖了换钱，总不能女儿一个人辛苦工作的。”说着，黄吟秋展开一件貂绒围巾，“这个倒可以留着，过两年，你就可以戴着了。” 林菀放下皮草大衣，往着没有关上的大门外瞅了眼，姜某人已经又屁颠屁颠地提着那堆“孝敬品”，重新杵在林家的门外。 “那个，妈，我……我……其实……” 黄吟秋抬起头，看了看林菀，担忧地问，“怎么了这是，有话就说，跟妈妈还有什么遮着掩着的？” 为了速战速决，也为了达到更好的劝说效果，林菀直奔主题要害，适当善意的谎言也在所不惜，她深吸一口气，“我想说，姜诚为了跟我结婚，和他家彻底决裂了！” “决裂？”黄吟秋听得是胆战心惊的，“什……什么是决裂啊。” “就是和他爸爸断绝了父子关系，他不再姓姜了，他要入赘我们家，跟着我姓林！他还说，如果你也反对的话，他就拉着我私奔，住非洲难民营去！”林菀垮着小脸，为了这个家伙，她竟然跟母亲说谎！ 还说得极为顺溜，眼皮都没眨一下。 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的事。 她真的变坏了…… 黄吟秋被吓得不清，“什么非洲难民营？你你……你们可别做傻事，那孩子为了你连‘姜’都不姓了？哎呦喂，我要是坚持反对地话，他……，林菀，你老实说，姜诚那孩子的脑袋没什么问题吧？” “阿嚏！” 门口的姜诚适时地反应了一下。 黄吟秋心里一跳，大喝一声，“谁在外面？” 林菀对着手指头，干笑，“妈，就是他，姜诚啦。他……今天没地方住了，想在我们家蹭一晚。” “那哪行！”黄吟秋坚决反对，好吧，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女儿去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可是，也不能让这对小男女乱来。 林菀挽住了母亲的手臂，“妈，你先看看他再说吧，挺可怜的，他今天为了能出来见我一面，被几十个人压在地上狂揍，半条命都快没了，现在看起来生龙活虎的吧，可指不准身体哪里有内伤，其实，你也说，很难找像他对我这么好的男人了，我现在，特赞成这句话。――总之，你先出去看他一眼，再决定，成不？” 林菀知道，母亲到了这个年龄，特有同情心，也对年轻人有着别样的母性。 所以，便放姜诚进了门。 黄吟秋一瞅见他青一块紫一块的俊脸，就倒抽两口气，心软了。 “哎呦，姜诚，你怎么被揍成这个样子，怎么不还手呢？” 林菀干笑着帮忙解释，“已经还手了，可他只有两只胳膊两条腿，人家是五十多双胳膊五十多双腿，没出动枪支弹药的，就已经是万幸了。” 姜诚心里那个美啊，他觉得林菀对他真是越来越上心了，那小女人自己可能没意识，但是心底里，多少是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对着林菀赞许地看了一眼后，姜诚将两大包东西往黄吟秋面前一摆，“妈……” “咳咳……”林菀被呛着了。 黄吟秋也听得脊背发麻地，“停停！别乱叫，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跟小菀领证了？” “还没。”这可是姜诚心里的痛啊。 “既然没，你胡乱叫什么？” 姜诚对着林菀一家子，那叫一个有眼色，急忙改口，“阿姨，这些都是我从部队拿来的，不是什么特值钱的东西，还望您笑纳。” 黄吟秋扫了一眼，便面不改色地把东西拎着了，“行，东西我收了，你走吧。” “……”姜诚想着，世风日下啊，当初第一次他来的时候，那可是贵宾级的待遇，又是留下来吃饭，又是大把大把的回礼，可现在…… 林菀知道，母亲没那么势利，估计也就是试试姜诚。再看一眼身边那个男人，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脸，一脸委屈的，差点忍俊不禁，她压低了声音问了身边人一句，“先说好，只能住今天一晚！” 姜诚面露悦色。 林菀没再看向他赔笑的脸，帮着母亲把东西放回了储藏室里，边走边继续说情，“妈，你也看见了吧，是不是怪可怜的。” 黄吟秋轻哼了声，“这可说不好，谁知道他的身手怎么样，要真是很逊的话，将来怎么保护你？” 林菀闻言，心中一喜，“妈妈，你不反对了啊。” 话说到这份上，黄吟秋轻叹一声，看到女儿今天的表现，她知道，女儿并不像昨夜说的那样，对姜诚那孩子没有意思，心底里应该对姜家这孩子在意地很。 如今的林菀和姜诚，俨然就是当年她和姜恒雷的故事重演，她可以理解女儿的心情，曾经父亲的反对，让她痛不欲生，如今，她怎么还会让女儿再经历一次自己当初的苦楚？ 黄吟秋故作严肃地本起脸来，“我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只要你俩是真心的，还有啊，婚前同居这种事，我可说什么不能接受，今儿就饶过他，明天让他自己去住宾馆去！” 林菀绽开微笑，“当然，就知道妈妈和我是一个心思。对了，今晚……让他睡哪里啊？”说到这，林菀瞅了瞅书房旁的那件客房，那里面有张床，只不过长年没有人住，也当做半个储藏室，摆放了一些黄吟秋自己的珍藏品。 林菀是有意清理一下，让姜诚睡那间房的，不想，黄吟秋一口回绝，“还想睡哪里，客厅，沙发！” …… 展开沙发床，姜诚铺了枕头和毛毯，倒也舒服地很。 时间已不早，林菀此时正在浴室里洗澡，准备入睡。 姜诚在沙发床上翻来翻去，总觉得浴室的隔音效果不好，耳边似有若无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的脑中开始浮想联翩。 他家小菀的身体，就算闭上眼睛都能画得出来，姜诚猥琐了，在有意识之前，人已经从沙发床上坐起，蹑手蹑脚地溜到浴室的门口。 姜诚心里哀叹：如果不是姜家那老头子阻挠，他现在已经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小菀住在一张床，名正言顺地做自己想做的事，名正言顺地……把她吃得干干净净，一遍又一遍…… 想到不能自拔处，姜诚哀怨地睇了眼自己的身下：没出息的，即便只是想想都那么亢奋，罢了，还是睡觉去吧，睡着了，就啥都不想了。 姜诚幽幽叹了口气，才回头，就吓得一个哆嗦，不知何时，黄吟秋正站在他的身后，拿着锅铲子，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你杵在这干嘛？” 姜诚定定神，然后站直身体，很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那个，人有三急，阿姨，还有没有别的洗手间？” 黄吟秋怀疑地看了看他，口气不善，“没了，出了门右拐的小花园里，随便找个地方解决，还可以当花肥！” 姜诚感慨，寄人篱下的苦悲，随地解决，现在被养做宠物的猫狗都还有专属厕所呢。 在黄吟秋如刀子般的目光下，姜诚不得已出了门，在小花园里溜达了一圈，而后又回到自己的沙发床上，此时，林菀已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的她，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发梢滴滴水滴滚入颈间，沿着颈项完美的曲线，直淹没在胸前。 姜诚吞吞口水。 完了，之前的想象，可敌不过现在的现场诱惑。 林菀不察对方正用很流氓的眼神瞅着自己，一边擦拭头发，一边问道，“你要去洗吗？我记得我妈给我爸……他买过一身睡衣，可是还没来得及穿就……，你去洗洗澡吧，我拿给你。” 林菀才要与他错身而过，就被他倏地抓住了手腕。 才洗过澡的身子，因为接触空气，而透着凉意，在姜诚抓住她的那一刻，林菀直觉一股火焰直烧她的手腕，连带着整个身子都一瞬地火热起来。 “姜……” “嘘――”姜诚一根长指抵在林菀的唇间，他忍着她柔软唇瓣带来的致命触感，留有一丝理智地左右看看，并未见黄吟秋其人，心里一喜，一把将林菀扯入怀里，二话不说地低头就吻，一解相思。 林菀没敢拒绝，提心吊胆地，也是怕被母亲发现。 姜诚发现，如果只是想想、看看，或许还能忍得住什么，但真若尝到了，那就如同一个深深的漩涡把自己吸了进去，再也出不来，他贴着林菀的耳畔低喘，“你的房间是哪个？” 闻言，林菀骤然回神，猛地推开那个意犹未尽对着自己耳垂又咬又啃的男人，“你，你爱干嘛干嘛去！”说完，溜进了衣帽间。 姜诚摸摸唇，垂头丧气地一头栽回沙发床里，以被蒙面：煎熬，煎熬！这日子可要怎么过下去？ 才小小偷情了一把的这对小男女，根本就没有发现，黄吟秋一直偷偷猫在厨房里，早将二人的激吻场面看了个从头到尾。 黄吟秋没阻止，不仅如此，心里还无限感慨，她看着看着，思绪就有些恍惚了，依稀看到了当年年轻时候的自己，而那时候，陪在她身边的男人……，这辈子，恐怕都无缘去奢望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其实，恩怨到了这一代，也该渐渐淡忘了，何必让子子孙孙都受其苦呢？ 黄吟秋一个人在厨房里想了良久，当她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姜诚那家伙正在女儿的房门口晃悠，时不时地耳朵贴在门口偷听什么。 瞧到这一幕，黄吟秋是又好气又好笑，难得的，她也兴起几分捉弄，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压低声音来了句，“那好像是我女儿的房间。” 姜诚被身后突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踉跄跌倒，饶是如此，他还佯装镇定地摸摸头，故作恍惚地转过身来，“哎呦，我是不是又梦游了？”边说着，边往沙发床摸去。 黄吟秋失笑：这小子，比他爹当年更加鬼头鬼脑的，偏偏长了那么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 想没结婚就摸上她女儿的床？ 没门！ …… 姜诚一夜好睡，第二天顺便开着专车送林菀上班。 黄吟秋本以为姜诚只是住一晚就了事的，谁想到，第二天傍晚，他又来了，不仅如此，还随身携带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裤！ 黄吟秋恨不能拿着扫把把他赶出去。 可那家伙挺没脸没皮地，一边嚷嚷着，“阿姨，还没做饭呢吧，我来搭把手吧，人多好办事，哎呦，饿死我了，可想念你的手艺了！”，一边就这样进了门，将他的洗漱用品往浴室里一摆，俨然就是这里的新房客！ 林菀也觉得，姜诚的厚颜无耻到达了一个新的境界，而这种人，已不是言语就能轰走的，她干脆地从书包里掏出了几张毛爷爷，“姜诚，要不，我干脆帮你把宾馆订下来，行不？” 姜诚这边已经系好了围裙，有模有样的，“小菀，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是不是想通了，要跟我一起住宾馆？” 黄吟秋拿着锅铲子对着他的头上就来了一下，“砰”地一声，很响。 听得林菀都心里揪了揪：妈妈也忒狠了，姜诚指不准昨天头部有没有受伤呢，再给打出个后遗症来，以后吃亏的不还是她自己？ 可转念再一想：呸呸，她这是怎么了，名分未定，人却先对号入座了。 不好，不好！ ------------ 【007】我爱他 总之，在姜诚装傻充愣扮可怜，无所不用其极的情况下，又在林菀家赖了一天。 不，应该是接连几天都住在林家，乐不思蜀。 其实，那日姜家爷爷拦阻姜诚未果之后，也在忍着，等着姜诚妥协地回去。加上姜诚手上没有户口簿，姜家爷爷想由着这孙子也蹦跶不出什么来。 姜老头子那是什么人啊，只要他想探听孙子的一举一动，自然有的是途径。 姜家人没想到的是，姜诚竟然真的“离家出走”了，而且，他并没有住在部队上，更没有去睡什么宾馆，而是住在了林菀的家里！ 在姜诚在林家住了第四晚之后，姜家爷爷再也按捺不住了，直奔林菀家而去。 开门的，是姜诚。 看到来意不善的自家爷爷，姜诚冷笑了声，把自家爷爷就这么堵在了门口，“爷爷，您的嗅觉大不如前了啊，我还以为，你两天前就会找了来。” 黄吟秋听到了动静，拿着锅铲子就出了厨房，“姜诚，谁啊？” 透过门缝，黄吟秋一眼看到了姜家爷爷的老脸，脸色大变，看到这个老头子，她就回忆起当年自己和姜恒雷被拆散的一幕幕，现在，是又要来拆散她的女儿了吗？ 黄吟秋心里腹诽：这老东西，真是挺能活得！ 再说林菀才在餐厅摆上碗筷，瞧见母亲和姜诚都杵在门口，也不知道是什么贵客来了，她出了餐厅，由于门口被姜诚堵着，缝隙被母亲占着，她只能看到一根拐杖，可这根质地上好的拐杖，已说明一切问题。 林菀咬了咬下唇，决定把处理权交给姜诚。 可姜家爷爷显然不愿处于弱势地就在门口喝西北风，老奸巨猾的他，一下子就找到了阻碍者最在意的那个点，他抬高了声音，“黄吟秋，你就是这样培养你的女儿，不知羞耻地勾引我的孙子的吗？” 姜诚拧紧了眉，“爷爷，如果你来是为了羞辱小菀，那恕我送客了！” 说着，他作势要关门，却被姜家爷爷用那根拐杖别住了门缝。 “孽子！我这是为了维护你，维护我们姜家的子孙！”姜老头子瞪起眼来，十足威严，确实，他现在的地位和成就，是他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的，“我不允许别的人伤害我姜家人，黄吟秋，你们黄氏一门，就只会对着我姜家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你哥抢了我儿子的女人，你勾引我儿子未遂，如今是怎么着，又让你那个看起来不知人间险恶，可实际上城府深深的女儿，来对我的孙子下手了吗？搞得我们姜家父子决裂，这就是你报复的手段吧！” 黄吟秋被说得脸色煞白。 姜诚听不下去，一手抓住了自家爷爷的拐杖，“对不起，就算大逆不道，我也要做一次，爷爷，别逼我。”说着，作势就要将那拐杖连同老头子的人一起推出去。 可是，他刚想用力，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姜诚回头，满眼愧疚地看向林菀，“小菀，你……” 林菀架开了他的手，让自己的身影，暴露在外面那个一脚已踏入棺材的老头子的眼里，“姜诚，你喧宾夺主了，就算要轰人，也该由我这个主人来的。——这位老人家，现在是和平年代了，讲求法制，您刚刚的那些话，我已经录下来了，就凭那些污蔑的字眼，我可以告您！” 姜家爷爷听得是哈哈一笑，“林菀丫头，你伶牙俐齿的，可比你母亲当年要厉害地多。” 林菀面色清冷，第一次发现，不是每个老人家都受人尊敬的，“如果您有什么不满，对着我来，咱们就事论事，别动不动就扯上我的母亲。……因为，听着实在是刺耳地很！” 姜家爷爷眉头一挑，“好，咱们就事论事，你挑唆我孙子与家里闹翻，没名没分地住在你这里，你觉得，这个事就说得过去？” 姜诚握住了林菀略显冰冷的手，抢着说了句，“爷爷，你这么说，不仅侮辱了小菀，也侮辱了我对她的爱情，什么叫挑唆？是你逼我……” 话未说完，姜家爷爷打断了他，“姜诚，你先别急着替她说话，我有句话要问她，等我问完了，你再继续标榜你那可笑的爱情言论。——林菀丫头，我问你，你老实回答，你爱姜诚吗？如果你爱他，那我再问你，你爱他什么？” 姜家爷爷咄咄逼人。 林菀无言，这两个问题，她一个都无从回答。 姜诚在心里有那么一丝期许的同时，也提着那颗心，其实，在他看来，事情走到了这一步，稍有不慎，可能他和林菀就完了，因为，说不好这个小女人就会退回原地。连自己都舍不得逼迫的女人，现在却被自己的家人逼迫着，他握紧了林菀的手，“小菀，你不用回答的，说到底，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会处理！” 姜家爷爷眼尖地抓住猫腻，“怎么，难不成，这个为了你而跟家人闹翻的傻小子，你其实是一点也不爱他？” “爷爷！” “我要听她说！” “爱与不爱，是他们年轻人的事，姜叔，你未免管得太多！”黄吟秋终于放开自己的那些窘迫，冲出来要为女儿出头。 姜家爷爷就死揪着林菀不放，同时不忘讽刺姜诚几句，“还说你不是可笑的爱情言论？为了这么个女人……” “我爱他！” 林菀说了。 先不说这有几分真实性，可着实让姜诚心里一震，面露惊喜，“小菀……” 对上姜家爷爷努力瞪着的老眼，林菀漾起一抹冷笑，“至于爱他什么？如果爱情能说得清道的明，那根本就不算爱情，当然，我想这些道理，您是无从理解的，现在，姜诚是跟你的意见违背了，可是，我支持他，就算是他这辈子都弄不到户口簿，没名没分地，同居一辈子，我也跟定他，如果你再继续派你那些个保镖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好，我们不是无处可去，要么，我们就逃到非洲难民营，要么……我们就躲进监狱里！” 听到最后一句话，姜诚差点失笑出声。 姜家爷爷讳莫如深地哼了两声，而后敲了敲他手里的拐杖，“可以，挺有骨气，看看你们这骨气能撑多久。——姜诚，今儿起，姜家不会在你身上多花一分钱，你会看明白，你现在执着的爱情，到底有多少价值！等到自己的膝盖被人打断，等到自己爱着的女人一脚蹬了自己，看看那时后悔的是谁！”说完，他就这么转身走了。 林菀看得是莫名其妙，这老头子过来，就是为了冷嘲热讽她们母女几句？ 姜诚搭上她的肩，力度轻柔地揉捏了两下，“说了那么多话，辛苦了吧，走，回去给你泡茶。——阿姨，你也歇了吧，剩下的菜我来做。” 一看姜诚眉目带笑的样子，林菀就知道，姜家爷爷的出现，对他没半点影响，估计是自己刚刚对姜家爷爷说的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才让姜诚这么受用的。 林菀拍开他的手，“嗳，你别太得意，刚刚那些话，是糊弄他呢，我不过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看不惯他拿别人最隐私最忌讳的事来揭别人伤疤而已。更何况，如果仅仅是我一个人，我也忍了，可是，他凭什么侮辱我的母亲？——我没打算跟你去非洲难民营的，也不会去什么监狱里，你别当真。” “……”姜诚哭笑不得，这女人，非要说的这么直白么。“好好，哪里都不去，我就入赘这里，跟着你姓林，这成了吧。” “成什么？”林菀白眼翻去，“这里是我家，明儿宾馆啊、军营啊什么的，随你爱住哪就住哪，收留你这么久，供吃供住的，我不知道有多亏。——妈，我帮你炒菜。” 林菀不屑再跟姜诚贫。 事实上，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之前对着姜爷爷的话，冲动居多，可并不是每次冲动，她都会说出那种几乎海誓山盟之类的话的。 黄吟秋也同样看得真切，自己的女儿和这位姜家少爷真的很般配，而且，他们间的感情和坚持，比起自己当年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 不能毁了女儿的幸福！ 黄吟秋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找上了姜恒雷。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知道，去哪里找，以及怎样找到这个人，只不过碍着过往，她一直逃避着。 可现在，为了女儿，她要勇敢一次。 当黄吟秋敲响了那扇办公室的门时，姜恒雷也着实吃了一惊。 但很快，他想明白了，对方应该是为了下一代的事情而来的，只不过，他不确定，黄吟秋的态度跟他的，是否一致。 显然，黄吟秋有些扭捏，坐下沙发上后，喝掉了两杯水，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事实上，在来之前，黄吟秋已经想好了很多的说辞，可是当见到姜恒雷本人，那些冠冕堂皇、条理分明的话，一句都想不出来了。 她知道自己早已经过了春心萌动的年纪，或许是最近太多地回忆过往，一看到姜恒雷，那些曾经的甜蜜就尽数涌来，紧张地如同花样少女，这让她都觉得可笑不已。 姜恒雷早瞧出了她的窘态，在给她倒了第三杯水后，便开了口，“吟秋，你是为了你女儿来的吗？” “……对，对。”黄吟秋还没找到要“伸张正义”的心态，恍恍惚惚的。 姜恒雷看着面前这个曾让自己差点与家人决裂的女人，二十多年过去了，这女人显然保养地很好，看起来不过四十左右年纪，气韵犹存。 男人们对于得不到的，心底深处，总是怀有特别的执念，饶是姜恒雷已奔知天命的年龄，也难免落俗，这一刻，他突然想着：面前这女人离异了，应该是最需要支持和关心的时候，可他和姜家，却在反对她女儿的婚事…… “吟秋啊，我知道你来的目的，其实，关于我儿子姜诚和林菀的婚事，老头子他……” 话一提到老头子，黄吟秋回神了，终于找回了此次来的使命！ “对，我来，就要跟你说呢！姜叔他太过分了！” 瞧着这个近半百女人摇身一变，化身厉女，姜恒雷失笑，“家父确实冲动了，我也想不到，时隔这么多年，他还是那么执着。” “不仅执着！”黄吟秋想起昨夜姜家爷爷说的话，就气愤不已，“姜叔老了，老到连该有的基本人品都快消失，姜恒雷，说到底，这个事是你儿子在那纠缠我女儿的，可姜叔他凭什么口口声声地说是我女儿在勾引你儿子？话说的那么难听！他提起过往，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别侮辱我的女儿！” 黄吟秋激动了，语速越来越快。 姜恒雷摆摆手，“吟秋，你也不要这么生气，确实，家父在处理这种事情上，态度极端而且强硬，但是看在他所经历的那些恩怨的情况下，也是可以理解他这种护短的心情，生气不能解决问题，和我家老爷子对着干，更是下策中的下下策。” 女人是擅长揪字眼的吵架高手，黄吟秋一下子就揪住了对方所说的一个词，再也不愿放开，“怎么，因为是自家的子孙，所以就不把别人的孩子当人看了吗？哦，因为姜诚是他孙子，所以他要护短，可如果我们家小菀是你姜恒雷的女儿呢，你们姜家不是护短吗，那现在就护护我们家小菀吧。”黄吟秋信口开河地胡说，却说得姜恒雷心里一惊，“你什么意思，吟秋，你说明白，什么叫是我姜恒雷的女儿？” 黄吟秋惊觉失言，赶紧赔笑两声，“我这不过是举个例子而已。” 不想，姜恒雷却上了心，“林菀她……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姜恒雷，你又是什么意思啊？”之前林洛海质疑林菀的出身，她觉得那是对她的一种污蔑，可如今连姜恒雷也这么较真，黄吟秋有些哭笑不得了，“为了不让我们家小菀和姜诚一起，现在硬是怀疑她的生父，你是不是也太可笑了？我的女儿是谁的孩子，我会不清楚？” 姜恒雷捏了捏眉心，沉声压住了对面女人的叫嚣，“我记得，你嫁给了林洛海之后没几星期，来找过我，那是一个下雪的晚上，当时我们还……” “别，别说了！”黄吟秋羞红老脸，“现在说这种事，你也不觉得丢人？” 姜恒雷没觉得害羞，反而越发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请你告诉我，林菀她的生日！” 被姜恒雷这么逼问，黄吟秋道出了林菀的出生年月日，从来都不曾想过的问题，如今一比对，竟发现那时间是多么地骇人。 姜恒雷冷笑了，“你向来对于算日子很糊涂的，我想你根本就没记清那晚是几月几号对不对？吟秋，你现在还敢拍着脑袋跟我说，林菀她百分百地不可能是我的女儿？” 黄吟秋无言。 二百七十天！ 算下来，和姜恒雷擦枪走火的那一晚，正好是她的危险期！而那晚，他们应该没有用任何的防护措施。 黄吟秋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怎么可能呢，老姜……” “我要做亲子鉴定！” “不可以！”黄吟秋面露惊骇。 “非做不可！”姜恒雷坚持，“你该知道这个事的后果严重性，如果她真是我的女儿，那她和姜诚就是兄妹！” “这……这不可能的。老姜，不能查，绝对不会有你说的那个事的，如果小菀真是你的孩子，那她和姜诚的幸福就全完了。” “等到他们开开心心地领了结婚证，才发现他们根本不能在一起，那才是全完了！”姜恒雷站起，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可见心里焦灼地很，“给我几根林菀的头发，这种事不难的，在出来结果之前，别惊动两个孩子。” 黄吟秋苍白着脸，还在心里软抵抗着。 姜恒雷早看出了她的心思，“吟秋，你该知道，就算没有你的帮忙，我也有能力搞到她的dna样本！” 黄吟秋抬头，眼角湿润，“老姜……” 谁说年过四十的女人，无助起来的样子就不楚楚可怜？ 起码姜恒雷在看到黄吟秋那张垂然欲涕的脸时，心里一动，他轻叹一声，坐在她的身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揽住她的肩头。 黄吟秋只觉心里的支柱一塌，顺势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他的肩上，久违了肩膀，还是那么坚实、可靠。 “老姜，要是真的……怎么办啊。” 姜恒雷眯起眼睛，这其中，还别有另一层隐含的秘密，是他当年顶住压力瞒下来的，虽然不是很可靠的消息，但不代表没有，“你也不用担心，就算是那样，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 只不过，姜恒雷没有说的是：就算那一层转机存在，可说到底，事情无法解决的本质，还是没有变。 ……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当姜恒雷一个电话打过去，语气沉重的时候，黄吟秋便知道，林菀确实是她和姜恒雷一夜情生下的女儿！ 想不到，林洛海的怀疑，一语成谶。 黄吟秋糊里糊涂的，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洛海会有那一层怀疑？一直以来，那可是连她都没有想过的可能，而女儿更是孝顺、可人。 说来说去，都怪当年她刚嫁给他的那些日子，她一直对姜恒雷没有忘情，所以，这颗怀疑的果子才会扎了林洛海的心上，所以，他才会在忍了几年之后，就再也控制不了地有了别的女人…… 黄吟秋不知道事情要怎么办，电话里，她结结巴巴地，几乎语不成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天哪，我亲眼看见那两个孩子在……，老姜，你怎么还能够这么平静呢？” 姜恒雷在电话那头忍不住地低喝一声，“我一点也不平静！我放任自己的女儿叫别人的爸爸二十多年，我怎么能够平静？” 黄吟秋差点尖叫，“现在不是在意这个事的时候吧，而是那两个孩子……，现在那么开放，你就不怕那两个孩子已经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 她迂回地在暗指上床之类。 其实，这一点，姜恒雷还真是不在意，如果在意，在得知林菀可能是女儿的那一天，就彻底抓狂了。所以，电话里，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那怕什么，没生出孩子来就没事！从现在开始，盯着点不就得了。” 黄吟秋差点晕倒，她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一秒不差地盯着那两个人么？“你真是……你……你说吧，现在要怎么办？！” “先别说什么，谁都要瞒着，我有事要去d市一趟，等我回来，再说这个事情！” 黄吟秋一听d市，不由打了个激灵，“你是要去……找姜诚的亲生母亲？” 姜恒雷默认了，最后，简单叮嘱一句，“别乱了分寸，等我回来，盯着他们点。”然后，便挂了。 黄吟秋听到对方的忙音，气得险些摔了电话。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事情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却还佯装淡定地在那摆酷。 黄吟秋不知道姜恒雷要去做什么，可对她来说，晚上瞅见姜诚又开着他那辆军车大摇大摆地摁门铃时，恨不能拿着锅铲子就把他打出去！ “你又来干嘛？” 林菀站在姜某人的身后，同样愤愤不平地瞪了眼那男人的后脑勺：是啊，她也觉得，这家伙在她面前越来越不知廉耻地，根本就是一点尊要都不要了。 姜诚笑笑，一如之前那几天的讨好的眼神，“阿姨，那么多东西还放在这，总要收拾收拾的，可我今天既然来了，那不妨再顺便地多住一天了，不用跑来跑去地麻烦，是不是？” 几天下来，姜诚本来还笃定，黄吟秋是要接受他这个准女婿了，可想不到，黄吟秋今儿反常地很，挥着锅铲子地要把他往外轰去，“快走，快走！姜诚，算阿姨求你，你回避几天，先别见我们家小菀成么？就回避几天，等到……”等到他老子回来，那时候她也用不着这么愁了！ 姜诚不解，笑容渐渐收起，“怎么，是我爷爷……” “不是，不是，都不是，就算阿姨求求你了，行么？你先回避回避，啊？”黄吟秋边说边挥舞着手里的武器，还真将姜诚挥出了门外一米多远的距离。 姜诚回头，与林菀对视一眼，后者也深感奇怪，“妈，姜爷爷又找你麻烦？” “哎呦喂，都说了，不是的！”黄吟秋说不清，总是逮住了一句话，“姜诚，你就再多等几天不行么？再多等几天，你就全明白了！” 这话说得带有几分悬疑。 姜诚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再多等几天，老爷子就会退让，一定是还有别的事。 看黄吟秋今儿是铁了心地不退让，姜诚不好坚持，回头拉住林菀的手道，“那小菀，你陪我去找宾馆吧。” 不想，话音刚落，黄吟秋就一把把女儿拽到自己的身后，一副母鸡护小鸡的姿态。 看得姜诚一愣，林菀也是莫名其妙地，“妈，你怎么了？” 黄吟秋尖着嗓子，“你……你别碰她！” 两个年轻男女面面相觑。 “阿姨……” “姜诚，我跟你说不清，你快走吧，总之，过两天，你们就全明白了！”说完，就扭头而去，边走边低喃，“天哪，他们两个居然已经接吻了，接吻了！——小菀，你还站在门口干嘛，快进来！” 姜诚眼巴巴地看着林菀被拽进屋，紧跟着门被“砰”地一声关上，而自己就像是病菌一样被隔离在房门之外。 像个望夫石似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半响，也不见林菀探出个头来，姜诚有些失望，他随意地开了军车出去溜达了一圈，吃了点东西。 姜诚没有去开房，林菀家住不了，他当然会去住部队的宿舍。 可是，今儿的事太奇怪，姜诚想了一个晚上都想不通，最后满城市乱开了一通之后，又把车开回林菀家附近的那个停车场。 他不会抽烟的。 可今晚莫名其妙地，他竟然在一家烟酒糖果店买了包挺便宜的红双喜，抽出一根来，在嘴里叼着。 就这样呆呆地坐在车里，直到半夜十一点钟。 虽然在林家不过住了几个晚上，但是林家母女的生物钟他是掌握地清清楚楚，黄吟秋每天九点半就会进房间，十点前肯定熄灯睡觉，至于多久能睡得着…… 姜诚想，一个小时，就算梦游也该回来了。 而林菀…… 那小女人十点前爬上床，可是她会躺在床上看个电影，或是浏览浏览网页，姜诚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般要持续到十一点多，才会彻底安静下来。 姜诚看了眼腕表，再也按捺不住地，拨打了林菀的手机号。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小女人，在入夜后，总是把铃声调的很低。 姜诚只有一次，隔着门板听到她的手机来电，听林菀接电话的口气，应该不是沈馨，便是安敏。 这让他很欣慰，他们家小菀没什么不好的夜生活。 电话几乎只响了一声，便被林菀给接了起来。 这让姜诚又无耻地欣慰一点，他完全可以自我陶醉地想：那女人一直在等他的电话呢。 “小菀？”姜诚下了车，大步朝着某个大门口走去。 “你……”林菀那边，大概也觉得电话接的太快了，有一瞬地尴尬，但是显然，这点尴尬没能抹杀理智，她说话的声音并不高，分明是怕吵到某人，“你找到住的地方了？” “没有。” “没有？”林菀倒抽一口气，压低了声音急道，“那你现在在哪呢？” “你家门口。” “……”林菀哀叹，她怎么就这么有预见性呢？“姜诚，别闹了，今晚你肯定不可能进来的！” 姜诚失笑，“我没打算进去啊，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你出来。” “……”林菀又是短暂沉默，不是因为犹豫，而是因为羞的。 姜诚再接再厉，“你出来吧，不然，我撞门。” “你这人……就不会说点像人话的啊。”林菀如是说，人已经撩开薄被，下了床。 姜诚默默在心里数数，看那个小女人要数到多少，才会打开这个门，“快出来吧。——我不会对你怎样，就是想跟你说说今晚这情况，挺奇怪的。” 他那么一本正经地说不会怎样，恰好说明这人心里不怀好意着呢。 林菀咬了下唇角，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小心地往母亲的房间瞅了眼，而后快速地溜到大门口，轻轻地开了点缝，挤了出去，又悄悄带上了大门。 就像是搞地下活动似的。 此时，林菀已挂断电话，有些惊魂未定地瞪着面前微笑的男人。 瞪一眼后，发现了姜诚的反常，“你会抽烟？” 姜诚拿下叼在嘴边的没有点燃的那根，在手中把玩，“没有男人不会抽烟的，更何况，在封闭式的军校里那么些年，就算再老实保守的孩子，也会被熏得吸上两口，当然，我还真没抽过，当如果这根烟是小菀你为我点上的，我也可以不咳不呛地抽完。——要给我点上么？” 林菀白了他一眼，“大晚上地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给你点烟？” “当然不是。”姜诚轻轻一弹，将那根完好的烟弹到了路边的草堆里，长臂一伸，勾住她的腰，“就是想你了，走，去方便的地方说话去。” 林菀意思意思地抗拒了一下，还是乖乖跟他走了，心里却想着，那个所谓的方便的地方，其实一点都不方便，封闭的小空间里，就她和他两个人，绝对是发生不好事情的可疑地点。 果不其然，姜诚带着她直奔车旁，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就把她推了上去。 林菀想着，现在抗议也无效了。等到姜诚坐上了驾驶座，身边充斥着男人的气息时，她才真正窘迫起来，“那个……你不是要说傍晚那事么，说吧。” 姜诚扯着她的发丝，在指间绕啊绕的，绕到发根处，轻轻一拉，林菀的头便被迫地靠近了他些。 “别扯了，疼。” 姜诚松手，细滑如缎的发丝从指间滑落，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长发的女人，因为，那种柔滑在手指的触感，绝对不亚于对女人身体的触摸。 姜诚心中一动，哑着声音来了句，“小菀，我真的想你了，一个晚上看不见你，我就睡不着，心里不踏实，……咱们同居吧。” 又是同居！ 林菀瞪他，“姜诚，你要没诚意谈的话，我可下车了。” 姜诚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什么，我现在就是认真地谈呢，我现在是跟姜家划清界限了，回姜家住，短期内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想总是住宾馆，花销大，可部队也不是人呆的地方，所以，就想着在外面租个房子，但我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又特想你。——你也该看出来了，你妈妈不知道是被什么刺激了，好像我就是超级色魔似的，碰一下你就不许，小菀，我可是个正常的年轻男人，天天想着念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却碰都不碰一下，甚至是几天都不让见一面，怎么可能？所以，咱们同居，就啥问题都没了，还可以变相地跟家人对抗，多好。” 他越说，林菀的眸子瞪得越大，“停，停，姜诚，照你的意思，你想……想怎么碰？你要同居，还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啊，户口簿到手之前，免谈！” 姜诚赶紧解释，“当然不是，我说的碰，呐，就是像这样，拉拉你的手啊，再像这样，摸摸你的脸……” “啪！” 林菀拍下他不规矩的大手。 姜诚笑笑，“总之，就是这种最基本的触摸。——我保证，以后同居了，我也不会乱来的，在领证前，绝对尊重你的意见！”言外之意，如果林菀也赞同发展到床上的话，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其实，晚上母亲过于神经质的表现，也让林菀心里想了很多。而且，这次姜诚再谈同居问题，她也不像之前那么反感了。 可怎么说，婚前同居，对于林菀这种骨子里保守的女人来说，还是惊世骇俗了点。 “姜诚……” “我保证不乱来！” 林菀无力地抚了抚额，“你……” “这只是权宜之计！”姜诚继续宫心计。 林菀退让了一步，“如果你真的很希望这样的话，同居……也不说不可以，毕竟要解决你和你家里的问题，我是要配合一下的。——但是，绝对不能有越举行为。” 姜诚心里得意，表面上却装得严肃地很，“什么是越举行为，这样算么？”说着，他拉了下她的手，用力一握。 林菀想，男女朋友还要牵牵手呢，“嗯，不算吧。” 姜诚绽开无害微笑，“那这样呢？”说完，他顺势将她的手往怀里一带，双臂伸出，圈住她的身体。 林菀又想，男女朋友也会常常拥抱，嗯，不仅如此，哪怕是普通朋友，适当场合地拥抱告别，也不稀奇。 “那……也不算吧。” 姜诚眼里都蓄满笑容，低头突然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这样呢？” 林菀觉得唇上一麻，继而脑子都有些失去思考能力了，却也知道某男人正得寸进尺地挑战她的底线，她咬牙，“也……不算！” 姜诚不怀好意地伸手探入她的衣摆，大有预谋地有进攻趋势。 林菀忙扯住他的手，瞪他，“这个算！” “哦——”姜诚没再坚持，收回了手，“行，我懂了，那我明儿就去找房子。还有啊，小菀，我今天惦记你一天了，能不能让我先不越举一下？” “你想干嘛……唔……” 还能干嘛？ 当然是找最接近底线的那个行为来做了。 “唔……，姜诚！”林菀感觉身子在随着座椅慢慢躺了下去，姜诚这厮，竟然偷偷放下了座椅，这种男上女下的姿势，幸好在车里，料想他也伸展不开，“姜诚，你很沉！” 其实，姜诚也只是半压在她的身上而已，此时的他已顾不及去逞口舌之争，因为他正忙着别的事，有了之前的底线讨论，今次的吻，比以往更加肆无忌惮。 林菀左右躲闪间，忽而觉得腿上被某样东西挡了一下，怔忡只是一瞬，她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羞红一片。 这个下半身思考的臭男人！ 想起前两次上床事件，她不是没有想象过，可从来没有细化到某个特别部位。 但是现在…… 林菀面红耳赤地推搡身上的家伙，可小手推过的感觉，对姜诚来说，更像抚摸，他忽而撤开唇，滑向她的颈项啃吻，沙哑着嗓子粗喘道，“小菀，别勾引我，其实，我的自制力很差……” 说着，他猛地扯开了她睡衣的衣领。 林菀惊呼，她依稀听到了布帛撕裂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有纽扣崩断了，而男人的唇舌已经沿着颈项向下移去…… “别，姜诚……你别这样！你……你……”林菀的情况也好不了哪去，很陌生的情欲渐渐侵袭她的思考，可残留的理智让她语无伦次地说着，“你说过尊重我……别这样……” 姜诚的动作，由狂野慢慢变得平静，而后，他有些狼狈地抬起头，僵硬地笑了笑，而后替她拉好了睡衣，接着，便是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平息着仍躁动不已的欲念。 这个拥抱，很久。 久到林菀快要昏昏欲睡了，他才放开了她，“走吧，我送你回去，再呆下去，我真怕没那么绅士了。——其实，这方面，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冲动，也更难以忍耐的，所以，你该知道了，你对我有多残忍。” 临最后，姜诚还要埋怨一下。 林菀看着不知去向的第一颗睡衣纽扣，暗忖：你也好不了哪去。 姜诚下了车，替林菀开了车门，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亲也亲过了，抱也抱了很久，不仅如此，甚至是同居问题都解决了。 姜诚空荡荡的心被塞满了，心满意足地送心上人回家，等着明天同居新时代的来临。 不想，二人到了家门口，一眼瞅见，黄吟秋正守在门外的路灯下，双目冒火地瞪着他们呢。 林菀挣开姜诚的手，小跑过去。 黄吟秋一看林菀的嘴都肿了，人都气得抖了起来，“你……你们……” 林菀也觉得自己挺不孝的，可还是说了句，“妈，你这是怎么了啊？其实，我就是去见见他而已，也没让他住咱们家。” “住口！”黄吟秋再也忍无可忍了，她指着姜诚，却是心痛地看向林菀，“傻女儿，你们不能这样，你要离他远点，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是乱伦，你们、你们是亲兄妹！” ------------ 【008】你的新闺（二更） 姜诚不知作何表情，“阿姨，如果你真不喜欢我，可以明说，何必……” “臭小子，你以为我开玩笑？”黄吟秋激动地很，明知说漏了嘴，可事到如今，她再瞒下去，指不准这两个人会做出什么来，她怕啊，怕女儿清清白白的身子，就被不该碰的人给碰了去，“你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爸，你问问他，小菀到底是谁的女儿！” 黄吟秋说的有根有据的，听到这，姜诚也不由地脸色煞白，“不，这不可能，我不信！” 林菀的震惊更是不亚于姜诚，难怪父亲那天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当时她只惦记着和姜诚两家的恩怨，一直都忘了问身世这茬，如今，母亲自己说出来，却想不到，她的那个神秘父亲，会是……会是姜诚的爹！ 为什么…… 为什么母亲不早点说呢，之前还表示理解地愿意让她和姜诚走在一起！ 不，问题不仅如此，她和姜诚上过床！还不止一次！ 老天！ “妈，……你是不是也才知道这件事？” 这个问题的回答，暗示了黄吟秋身为女人和母亲的失职，自己竟然搞不清自己的女儿是谁的，糊糊涂涂地一过就是二十多年。 黄吟秋头痛欲裂，“我知道这个事很突然，不管我是怎么知道，现在就是事实了！” 姜诚不愿就此接受，“什么事实？阿姨，你做过亲子鉴定了？用小菀的dna样本，和谁做的？我爸？” 黄吟秋知道瞒不下去了，咬牙道，“没错，就是你爸爸，今天下午他才跟我通的电话！” 既然连姜恒雷都确准了的事，那应该就没有疑问了。 林菀恍惚。 姜诚则忽然上前，冷不防地伸手插入她的发间，扯下一根发丝，“我不信，我一定要亲眼看见结果才行！” 黄吟秋没想到姜诚这么固执，“你想见结果？现在化验单就在你爸爸的手里，他人在d市，等他回来，你一切都明白了！” 姜诚盯着那根头发，脸色白得吓人，“不……，我等不了，等不到他回来，我现在就要知道结果，没有他的化验单，我就用我自己的dna样本去做！——小菀，你等我，老天不会对我这么残忍的，相信我！” 说完，姜诚转了身，大步离开了。 黄吟秋连连摇头，“这孩子，怎么就一根筋地说不通呢。”说着，她一回头，就瞅见自己的女儿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双目无神，面色白惨惨的。 黄吟秋吓了一跳，“小菀！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林菀抬起头，似乎想要扯唇一笑以示安慰的，可是那笑容却怎样都挤不出来，最后，她只干涩地动了动唇，“妈，我真的……是姜诚爸爸的女儿？” 黄吟秋看到女儿这样，哽咽了，她点点头，“小菀啊，你就这么喜欢姜诚么？” 林菀沉默，现在不是讨论她对姜诚有几分感情的问题，而是她已经和姜诚发生了床上关系！如果她和姜诚是兄妹，这将是她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而且，她也突然想到一个事情，为什么父亲面和心不合地和她们母女共同生活这么多年，却能毫不眷恋地抛弃了她们的原因。 原来，他早就认定她不是他的孩子。 现在看来，似乎他的认定是正确的，因为早已心存歧视，所以，他才会忍心对她说出那种绝情的话来？ 即将结婚的男女，突然变兄妹？这种事……真是……挺可笑的。 林菀想到此，竟然真的笑出声来。 笑声像哭。 黄吟秋看着心疼，摸着女儿的发，竟抽噎起来，“你的命……怎么就跟妈妈似的，这辈子都不能跟喜欢的男人在一起，不过，女儿啊，你放心，你这么孝顺的孩子，上天一定会赐给你一个更好的男人过一辈子的，别难过，嗯。” 林菀道不清心里的情绪。 难过有。 甚至，还有一点点的绝望。 好像曾经，在第一次撞见莫逸和别的女人有轨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种心情。 是因为，过错方不在姜诚的原因么？ 林菀默默垂眸，只希望……姜诚的鉴定结果，可以带来奇迹了。 …… 姜诚边一路飙车，一边拨打了乔嘉的手机号码，“床上没女人吧，也没在冲刺关头吧，没有的话，就赶紧过来帮兄弟一个忙。” 在搞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之后，乔嘉一边低咒着，一边坐起穿衣。 想着交了姜诚这么个朋友，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其实，大半夜地找鉴定科的熟人做dna鉴定这种事，以姜家的能力，也是办得到的，可姜诚既然找上了自己，大概也说明他跟姜家处于关系紧张的状态。 乔嘉用家里的座机打了个电话，接着便直奔鉴定中心了。 其实，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让姜诚紧张地连夜要做鉴定？ 见面后，他没忍住地问了句，“小子，是不是多了个私生子啊。” 姜诚白了他一眼，扯了一根自己的头发，连同林菀的那根，一并送过去。 乔嘉一瞅，眯起了眼眸，“女人的？——不是林菀的吧。” 姜诚一脸漠然地，“你能闭嘴么？” 这么说，乔嘉已经可以笃定，之前的猜测就是事实。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姜诚这个快要领结婚证的男人，竟然突然要和自己的老婆做dna鉴定。 “姜诚，如果将来，我能找到一个女人，可以一波三折地这么折腾着，那么我就算拼死了也要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姜诚凉凉地扫了他一眼，“找抽！” 乔嘉笑笑，识趣地没再说话，可其实，他说的都是事实，他的人生格言是，生活不能没有乐趣，女人不能没趣。 有趣的女人可遇不可求，恰好身边出现了那么几个，只可惜，大多都是被定下来了的，唯一一个有变数的…… 乔嘉掩抿唇，偷偷地笑了笑：他不强求，更相信缘分，将来的发展，谁能说出个所以然？ 姜诚扫了他一眼，“大晚上的，别笑得那么寒碜，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神经病院里跑出来的。” 乔嘉闻言，收了笑，搭上他的肩，“兄弟，有火也不是这么发泄的，你说，你损我对解决问题能有什么帮助？” “怎么没有？” 乔嘉挑眉，“什么帮助？” “向你发泄之后，我才能冷静下来，冷静了，才能更好地思考解决方式！” 姜诚面如僵尸般，毫无表情地说完上面的话，又折回头看向鉴定室，微微蹙眉，“你这朋友水平怎样？” 乔嘉喷笑了，“嗳，哥们，你不是山里出来的吧，鉴定的可靠性，跟技术员的专业水平无关，关键的是看仪器设备，不过你放心，这设备绝对是国家顶级的，没有误差！结果绝对丝毫不差……” “行了，行了！”姜诚打断他的话，真是越听越烦，如果万一他和林菀真是兄妹了，那还是有误差要好些…… 其实，从黄吟秋说出那个让人崩溃的事情之后，他就从心底里没信过。 他和林菀长得又不像，怎么就会是亲兄妹了呢。 可事情又不可能是空穴来风，这其中一定有问题的，要么就是误会，要么……便是另一个惊人的秘密！ 半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姜诚在接过鉴定报告的时候，手都抖了，他不敢看，借着对技术员感谢的档，来缓解紧张。 “这进口设备，就是不一般啊，以前都要等两三天的，是不是啊，姜诚。”乔嘉说着，趁姜诚不备，倏地把报告抢了过来。 “乔嘉！” 乔嘉架开了姜诚的手，他真有心和对方交手的话，还真是说不准谁更胜一筹。 姜诚在和他对打了两下后，也放弃了，反正结果又变不了，既然这一刻，他没有勇气去看，那么，就让乔嘉代他去看吧。 翻到了最后有结果的那一页，乔嘉先是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报告，又看了看姜诚，倒抽一口气之后，又紧蹙眉头盯着那鉴定结果，“怎么会这样……” 听到这里，姜诚的心都凉了，他双手搓了搓脸，而后一拳打响了对面的墙壁。 “砰”地一下，动静不小。 乔嘉咧咧嘴，“干嘛对自己那么狠啊，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肉拳头，你不嫌疼啊。” 姜诚转身靠在墙壁上，鼻子一酸，眼眶都湿润了。 从他记事以来，他就没有哭过，可是今晚…… 乔嘉不明所以地瞅着姜诚，“嗳，嗳，哥们，我说你老大不小的，哭什么啊。” 姜诚苦笑，笑中有泪，“这辈子，我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女人，谁能想到……” 乔嘉一摊双手，“你个没出息的，喜欢她就娶了她呗，户口簿被锁了，那就先同居呗。” “可是她是我的……”姜诚刚刚脱口而出，就发现乔嘉的话有问题，他愣了愣，猛地夺过鉴定报告，瞪着眼睛看向最后一行的总结结果。 没有血缘关系！ 他和林菀，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释然之后，姜诚咧嘴笑了，可笑容才扯开，他又把那抹笑给收回，怒不可歇地一把揪住乔嘉的衣领，“shit，你他妈的……你耍我是不是？” 乔嘉无辜，拉开对方的手，很优雅地理理衣领，“莫名其妙，你又哭又笑的，和我有什么相干？” 姜诚抖着那叠报告，“你……这明明上面写的结果是屁事没有，你又呲牙又叹气又惊讶不已的，是什么意思？还不是耍我？” 乔嘉啧啧嘴，“这恋爱中的男女，往往会失去理智，真是不假，我以为你大晚上地要跟林家妹子做dna鉴定，是因为知道你们有血缘关系，所以，我心里抱着这个结论去看，结果……，就像你说的，屁事没有，所以我就纳闷啊、奇怪啊、不解啊，你说你既然屁事没有的，大晚上兴师动众地做鉴定干嘛？扰人清梦！” “我……”姜诚盛怒过后，忽而阴森森地笑了，“行啊，乔嘉，以前怎么看不出来，你强词夺理的功夫了得地很啊。” 乔嘉微笑，“过奖，家里有桑桑在，硬是练出来了。”而且，他记得还有个小女人也是很毒舌的，他现在也算是要储备力量，方便将来与之对抗。 “要不要改天，让小菀把安敏叫出来，你俩较量一番？”姜诚一语说到了乔嘉的心坎里。 乔嘉谦虚地挥挥手，“我是绅士，怎么能跟女士一般见识呢。” 姜诚狞笑，“就算你想，我也不乐意！我要跟小菀二人世界，把你们这些发光体叫出来，我不是跟自己找麻烦？——行了，我困了，回部队睡觉。” 姜诚说完，打了个呵欠，拿着那报告，步履轻盈地走开了。 乔嘉哭笑不得，“嗳，见过过河拆桥的，可没见过拆得那么理所当然的，你等等我，不然下次要鉴定私生子的时候，我可不帮忙啊！” 姜诚头也不回。 下次？ 哼，没下次了！ 这一次就足以让他义无返顾，再没有后顾之忧。 …… 林菀顶着熊猫眼，出了门。 饶是她已经涂上了厚重的遮瑕膏，仍旧能看得出，今天的她，双眼无神。 推开家门，林菀没精打采地，看着地，全凭本能地往前走着。 才走了没两步，面前人影一晃，黑影笼罩，她抬头，就看见姜诚站在她面前笑着，笑得一口白牙。 林菀诧异，“你……你整晚就在外面呆着呢？” 姜诚二话不说，将她捞进怀里，“不是。女人，现在问题都解决了，今儿我去租房子，晚上咱们就开始同居吧！” 什么？ 还同居？ 林菀一想到，面前这个可是同父异母的兄长，她全身打了个激灵，猛地推开他，“你疯了！哪有亲兄妹同居的！” 姜诚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叠报告纸来，“傻女人，我们可不是什么兄妹，这估计就是我爸的诡计，为的就是让咱俩分开，阿姨被骗了，你也上了当，好在我聪明地……” “停！”林菀打断他的话，夺过他手里的鉴定报告，天晓得，在她拿过那叠报告的时候，竟然手都不可抑止地轻轻颤着。 林菀知道，那是劫后余生的悸动。 原来，心底深处，她一直是渴望能够和他在一起的。 这就是喜欢。 或许……比喜欢还要多那么一点点。 虽然心里迫不及待地，可林菀手上还是强装镇定地翻到最后一页。 惊喜！ 林菀不知要作何表情，目瞪口呆地由着姜诚又把那份报告给抽走，在男人抱住她的腰肢用力一提的时候，她才回神惊叫，“喂！姜诚，你干嘛！别总是这么吊着我的……停，停，别转了，我怕晕啊！” 原来，这一次，姜某人不仅仅是抱起她双脚离地，甚至像是甩一件轻盈的物品一样，转着圈子。 林菀不得已地抱住他的颈项，闭着眼睛，听到耳畔风声呼呼地，“快停下啊，我妈还在家里呢！” 姜诚停是停下来了，却没有把她放下来，就这么平视着她的小脸，忽而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唇，“在家里怕什么啊，出来了正好，让她看看这份鉴定报告，我可是盯着那技术员做出来的，绝无虚假！等阿姨出来，正好跟她说说咱们同居的事。” 林菀推搡着面前的坚硬胸膛，“好，好，同居，那你能不能先放我下来啊，我要去上班！” “有我专车送你，还怕迟到啊。”姜诚看了看天，觉得今儿的天气真是太好了，正是适合同居的好天气！“小菀，今儿晚上，你就可以看到自己的新闺了！” “咳咳……”林菀发觉，自己越来越无法应对姜诚的热情，“我……我还是要跟我妈说一声的。” “打电话说就行了，万一见了面，她不许，我不是空欢喜一场？”姜诚想了想，又道，“对了，做人是不能没有孝道的，这样，这份报告，我会复印一份，塞到你家信箱里，看了这个，她就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姜诚……” 林菀咬着下唇，想了想，对他单方面地决定，又提不出什么质疑的地方来，最终轻叹一声，由着他去了。 上午时，就听姜诚说，已经把新的鉴定报告送到了林家，而且，母亲已收到。 林菀犹豫了整天，在临下班的时候，终于狠了心，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咨询和姜诚同居的事宜。 黄吟秋显然是看了那些鉴定报告，并且亲自去了鉴定中心去验证过，非作假的结果，这才松口气。 又听林菀说要和姜诚同居，像是赶着投胎似的那么急。 无奈人不在身边，黄吟秋就算言语上有不满，也不能把她给揪回来，她想去找姜恒雷去问问究竟，再共同商讨下下一代的事情，可是姜恒雷的手机直接出于关机状态。 黄吟秋六神无主了，而林菀也知道母亲最忌讳的是什么，“放心吧，妈，我不会让姜诚占我便宜的。”其实，那家伙早就占过了，还不止一次。 最终，黄吟秋默许了。 挂断电话后，林菀才惊觉自己挺不孝顺的，她甚至可以想象地出母亲那张焦虑的脸，可是，亲情当前，她怎么就纵容地如了姜诚的愿？ 看来，她几乎快要把放纵姜诚的要求，当成了一种习惯。 下班时，姜诚准时地到了军区后勤的门口接林菀，他新租下的房子，距离林菀工作的地方不远，其实，步行也不过是十分钟的事。 林菀知道，他是照顾她的方便。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看房龄不过两三年，家电家具齐全，装修地也精致。 房间里很干净，用姜诚的话说，他又假公济私地让自己的手下打扫了一天的卫生。而他则负责购买全新的床上用品和生活用品。 林菀放下了包，换了拖鞋，踏入这个陌生的地方，想到今晚就开始一种全新的同居生活，难免心里惴惴。 她以一种参观者的姿态，看了厨房、卫生间，正准备去到姜诚留给她的卧室里去看看，却被姜诚在门口以手臂拦住了。 林菀不解。 姜诚则笑说，“嗳，规矩不可废，新娘子是要被抱进房门的，本来在外面就该抱你的，可守着楼道里有人，怕你害羞，现在必须补上。” 林菀大窘，而面前的家伙已经轻松地将她横抱而起。 姜诚迈入卧房，目标直奔那张双人大床。 林菀压根就没心思去参观房内的摆设了，一睁眼就能看见姜某人不怀好意的笑，从门口走到床边，距离显得那么遥远。 终于，林菀觉得后背踏实了，挨到了床的那一刹，她是才松口气，下一波的紧张紧跟着袭来。 因为，姜诚竟然顺势地压在她的身上，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喜欢么，你的新闺。” 林菀意思意思地瞅了瞅，心不在焉，“嗯，挺好。” 姜诚笑道，“既然喜欢，那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个？” “奖励……”林菀瞪他，想也知道他要什么奖励了。 姜诚挑了挑眉，指尖轻轻滑过林菀的脸颊，“小菀，你好像从没有主动亲过我，一次都没有，咱们可是以结婚为前提在同居的人了，你这么不咸不淡的，我真的很伤心。” 林菀缩了缩脖子，试图避开被碰触而带来的酥麻。 姜诚的指已滑至她的下巴，轻轻捏住，“小菀，我其实长得不差吧，你看着我这张脸，真的没有要吻一下的冲动么？” “咳咳……” 姜诚笑看身下的女人，咳嗽地脸蛋都红了，可不愿就这样放过她，“来么，试一次吧，随便你吻哪里。” 林菀相信，如果她不表态的话，这家伙会一直啰嗦下去，而如果自己继续沉默下去，那么结果只会在他啰嗦完之后，交换主动权地对她行流氓之事。 所以，她眼睛一闭，对着他光洁的脸亲了一下。 “啵！” 姜诚受用，在林菀的唇离开的下一秒，便反守为攻，直接封住了她的唇。 林菀感慨，早该想到，这男人是没有什么操守可言的。 而姜诚也感慨，这床和其他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一旦压下，就不想再起来，他吻得投入，再越发频临失控的时候，抬眸看见林菀的表情很迷醉，那魅惑的神情让他差点无法把持，急切地脱了自己的墨绿衬衫，就要扒扯她的衣服。 忽然，“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伴随着轻快的《今天你要嫁给我》的手机铃声，那是姜诚的手机。 －－－－－－题外话－－－－－－ 明天的更新可能晚点，在下午三点左右吧。 当娘的不容易，今天接五岁的儿子从幼儿园回来时，碰到一个和他玩得很好的小男孩，那家伙居然跟我说，他以后要跟我儿子结婚！ 天哪！ 幸好，我儿子有点常识，跟我说：“妈妈，结婚是要一男一女才能结的。” “对，对！”我真是感动地老泪纵横。 谁知道，他又来了句，“亲嘴也是一男一女才能亲的。” “呃……” “我想跟我们班的xxx亲嘴，她是我们班最可爱的女孩子。” “……” 某卫内牛满面啊，现在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 【009】怀了他的孩子 姜诚心里低咒，难得林菀进入状态，怎么说也不能错过机会，他一把扯开了林菀的颈间衣扣。 “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手机铃声不厌其烦地响着，林菀再不阻止，那可真是纵容姜诚为所欲为了，她推搡着他，“你怎么不接啊。” 姜诚懊恼，嘴里嘀咕了一声，便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后接通，口气恶劣，“小雅，你没事打什么电话啊！正忙呢！” 林菀闻言，差点被呛住。 就听姜诚不耐地应着，“嗯，……嗯，……是啊，我是离家出走了，现在住外面。……什么女人？……什么？怀上我的孩子？谁啊，找死呢吧，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让她去死！” 姜诚怒不可歇地丢了手机，就要重新扑过来。 林菀急急躲闪一边，脑海里还震荡着姜诚之前打电话的内容，“姜诚……” “嗯？” 姜诚揪着林菀的发梢，一点一点地靠近，迷恋地吻着她的后颈。 林菀咬着唇，忍了忍，还是开了口，“刚刚，你妹妹打电话来的啊。” “是啊。”姜诚的心思都在捉摸着要怎么把她吃干抹净上，心不在焉地应着。 林菀闪躲着后颈的酥痒，“嗯，你别闹，那个……她说有人怀了谁的孩子，是不是？” 听到这，姜诚一怔，一把扳正林菀的身体，紧张而认真地看着她的一点一滴的表情，“小菀，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啊。” 林菀回视，“我没听别人胡说啊，是你自己讲电话，而我又不能捂上耳朵……” 言外之意，她听到最关键的那句话了，而且，听得是真真切切。 姜诚别开脸，略一沉思，才回了头，重重地按了下林菀的肩头，“好，我跟你说是怎么回事，可你一定要信我啊！――小雅打来电话，说姜家现在闹翻了天，有个女人找上门，说是怀了……怀了我的孩子。” “你的？” 姜诚怪叫一声，“是啊，你说这事有多离谱，天可明鉴，这辈子我就碰过你一个女人，也只亲过、摸过、做过……” “姜诚！”林菀脸带忍无可忍地白了他一眼。 姜诚总结辩解，“总之，我只睡过一个女人，我可以发誓，就算有个人会有我的孩子，那个人也只能是你。” 林菀信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真诚的墨黑眸子，她就是选择相信了他。 “那……小雅一定说了，那个女人是谁吧。” “有！……符珊。” 竟是那个女人。 似乎是意料之中一般，林菀听到那个名字，竟然一点都不好奇，她只是下意识地说了句，“一定是假的吧。” 姜诚欣慰于所爱女人的信任，“当然是假的，你等着吧，她要是真敢往大闹，我就让她去医院做产检！她非要说是我的孩子，那么我就跟她做亲子鉴定！反正，现在胎儿的dna已经可以测得出来。” 林菀点点头，准备把这个事抛诸脑后了，疑惑解开，她忆起刚才差一点的擦枪走火，赶紧跳下床，“那个，我们去客厅里坐坐，看看电视吧。” 姜诚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没坚持，想着反正都已经住在一个屋檐下了，想要偷吃，机会一定比比皆是，倒是符珊那边，他还是要让姜雅帮忙盯着点的，因为，如果任由这件诬陷发展下去的话，将来掌控起来，恐怕也是个麻烦。 最好的办法，还是速战速决，一切用医学结果来检验！ …… 姜诚设想的是很好。 只不过，符珊不是自己一个人去姜家闹的，随行的，还有她那个宠她如珠的老爸。 当着父亲的面，符珊可以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姜家人不得不相信，没有哪个背景优厚的女孩子，会去伪装这种事来抹杀颜面。 虽然，姜诚的母亲和妹妹极度怀疑事情的真实性，可是现在姜恒雷不在，当家做主的，便只有姜家爷爷。 对于姜爷爷来说，符珊的出现，实在是太微妙了，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尤其是当符珊父亲提出以结婚作为解决事情的方案后，姜爷爷是一口答应了而且，他也不可能逼迫符珊这种有地位的女孩子去做怀孕测试。 至于符珊的肚子…… 还真是连个受精卵都没有。 和莫逸的那一次，莫逸那个老手更是做足了保护措施。 符珊不过是要把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趁乱笼络一下姜爷爷的心，达到将错就错地和姜诚结婚的目的。 而且，她的目的也真的达到了。 姜爷爷已经和符珊父亲开始坐下来，商讨婚事的细节问题。 姜雅对符珊极其没有好感，眼见着爷爷要将自家大哥的幸福毁于一旦，忍无可忍地插话出来，“爷爷，这个事大哥都还没说话呢，怎么能听她的片面之词？” 姜家爷爷瞪了她一眼，“胡闹，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姜雅不服，“爷爷，大哥不会跟这种女人发生关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爱的是林菀，爱到非她不娶的地步！” 说起林菀，姜家爷爷眯起眼眸，“林菀？小雅，我看你还不知道，林菀是不可能和姜诚做夫妻的，因为，她是姜诚，还有你的同父异母的亲生姐妹！” 姜雅闻言，双眸暴睁，“不可能！” 姜母听了，也是震惊不已。 整个大厅里，唯一平静的，除了姜爷爷之外，还有一个人。 那人竟是符珊！ 好像姜家爷爷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似的。 姜雅不信天下有这么荒谬的事，据理力争，“爷爷，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她要是爸爸的女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爸提起过？” 姜爷爷冷哼了声，“你爸？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想的，他偷偷摸摸地去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想连我都瞒着，可是，我还没老糊涂，但凡和姜家人有关的，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亲子鉴定？”姜雅大惊，这么说，事情是真的了？不行，她一定要跟大哥说清楚，一定要！ 姜爷爷已经无暇搭理她，转头看向符家父女，“小符啊，这聘礼方面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姜诚和你的婚礼，我全权做主啦！” 符珊含羞一笑，“爷爷拿主意吧。――对了，林菀她……原谅也是姜家的子孙啊。” 姜爷爷不想提林菀，可无奈话题是符珊挑起的，只能应道，“哼，我是不会认的，那个女人的女儿，就算身上流着姜家的血，也别想认祖归宗地进我姜家的门。” 符珊眼眸一转，视线扫了一眼姜雅，忽而奸险地完了弯唇，“对了爷爷，我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其实，您也认识的，就是莫逸，他好像挺喜欢林菀，之前还和她有过婚约，不过，被林菀给悔婚了，可莫逸似乎心里还一直惦记着她，上一次见面时，还跟我提起说，这辈子他最想娶的，依旧是林菀。我是想着，他也挺痴情的，如果林菀真是姜家的女儿，那么和他也算门当户对，不知道爷爷想不想双喜临门，也撮合这门婚事啊。” 说到这，姜雅死死地盯着符珊：这个女人，心底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姜爷爷则一脸老谋深算地，但笑不语，偶尔老眼里闪过了然的精光，待符珊的父亲也跟着帮腔了一句后，才微笑道，“我老了，人的精力有限，不过，也想为年轻人主持主持公道，做点善事，这样吧，如果你瞧见莫逸，就跟他说一声，如果他有诚意的话，尽管来提亲吧。” 符珊笑了，极具挑衅地瞥了眼姜雅。 姜雅则脸色煞白，在众人的笑声中，她再也忍无可忍，紧握着手机悄悄退了出去。 …… 姜雅觉得难以启齿，她知道要跟大哥说明这种事，可显然，大哥的态度自信地很，容不得她把话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另一方面，她在听到莫逸如今还心心念念着林菀之后，又难免伤心。 第一段感情，没那么容易就放下，更何况，那人同时也是自己第一个，并且是唯一一个男人。 不想让莫逸得到幸福！ 可能阻止的，似乎还是只有大哥。 其实，姜雅并不需要那么担心，因为，姜诚本人也不是对此事采取放任态度，在第二天，他就悄悄返回姜家，准备找姜雅探听消息了。 姜诚饶了远路，并且把车子停靠在距离别墅较远的停车场，人未到家门，在路上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后者先打的招呼。 那人将行驶的车子放缓至与姜诚同行时，才打开车窗，笑容满面，如沐春风，“姜诚，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咱们好久没见了啊。” 姜诚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莫逸，“你……去找小雅？”这是姜诚能想到的唯一的答案。 莫逸笑得张扬，眉毛高高挑起，“no，no，no，我是向你爷爷提亲的，瞧着我这后备箱里，满满的聘礼，我要娶……你们他的亲孙女，林菀！” “什么？” 姜诚心里暗骂，父亲他们还真是演戏演全套，竟然把伪造亲子鉴定的事，搞得人尽皆知！ “如果你是本着小菀去的，那我劝你一句，回去吧，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题外话－－－－－－ 今天较忙，更新有点少，明天有时间多更。 ------------ 【010】晴天霹雳 莫逸的笑容一僵，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满心欢喜地来到这，获知的第一个消息，竟然是这句话。 在如狂风暴雨般的愤怒之后，渐渐冷静下来的他，心里存有一丝侥幸，姜诚所说“是他的”，应该不是他想的那层意思吧，毕竟，他真的不信林菀是那种人，压住狂躁，他咬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姜诚顿了顿，忽而用一种俾睨众生的态度，凉薄地看了眼莫逸，云淡风轻地吐出几个字，“很早，三年前。” “三年前……”这个答案让莫逸一瞬地怔忡之后，转而变得激狂，“三年前？！你他妈的三年前就上了我的马子，你……你们这对狗男女！” 姜诚捅破这层纸，无非也是要断了莫逸的念想。 他知道莫逸念念不忘林菀的原因，是觉得林菀很纯，而且对爱上的男人死心塌地，更重要的，是莫逸认为林菀是那种对于初夜很重视，重视到谁占了她的第一次，她可能就死守着那个男人一辈子的那种女人。 只可惜，莫逸看错了。 姜诚也是在经过两次床上的脱轨，林菀却也始终不放下原则的时候，才发现，那个小女人内心深处的强大，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所以，姜诚无情地摆出事实，彻底地粉碎了莫逸对林菀那可恨的执着。 莫逸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他连连摇头，现在才想起，以前有很多事都暗示了这个事实，是他自己一直没看清，“三年前？是不是那个晚上，姜雅把我骗进她房里的那个晚上？我就说吗，明明林菀确实进了我的房的，为什么最后只有你走出来，你们真是无耻！无耻！” 姜诚默认了，“莫逸，你也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那晚是个误会，酒后乱性，相信你更能体会，毕竟，你也是和小雅在那晚开始发生关系的，只不过，我们不同，你该知道，之后那三年我在哪里，是你脚踏两只船，亲手摧毁了你自己的爱情，怪不得别人。所以，现在我不会再犯你当年的错误，是我的，我会好好地守住，你没有机会可乘！” 听到这，莫逸忽而哈哈大笑，笑得那么夸张，眼泪都渗出眼角，“姜诚啊姜诚，才发现，你挺会给自己冠上冠冕堂皇的帽子，不会犯我当年的错？你连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比我当年，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不说这个事，你和林菀好像是亲兄妹吧，你怎么守？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守！” 姜诚悄悄握了握拳，可又慢慢地松了开，他的脑中忽而闪过一道灵光，让他不由地深深地看了眼莫逸。 而莫逸则误以为姜诚的深思为失措，越发得意，“所以，就算她和你上床了，那她也还是注定成不了你的人，我有资格娶她，可是你没有，我就说嘛，当初怎么会同时看上小菀和小雅，原来，她们都是姜家的种。你说，我是不是和姜家的女人特别有缘分呢。” 莫逸的挑衅言辞，竟没有让姜诚冲动地冲过去，揪出他的人一通暴打。 相反，姜诚似乎越发冷静了，他近乎平静地试探地问了句，“莫逸，别说得那么快，我消化不了，你刚刚说，什么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小菀和我是什么？亲兄妹？” 莫逸不察那是个套，得意洋洋地一脚跳进，“呦，别告诉我你不知情啊，你装得可是一点都不像！你把符珊搞得怀孕了，真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有林菀，亲子鉴定的结果那是毋庸置疑的吧，别垂死挣扎了。――怎么，还接受不了？好，你慢慢回味着，我去找你们家老爷子提亲去，告诉你啊姜诚，我是跟你卯上了，林菀这女人，就算我不爱她，我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得到她！” 说完，莫逸关上车窗，扬尘而去。 姜诚眯着眼睛，看着莫逸的车子离开，很多猜测，确信的，以及没有证据证实的，全都纷乱无章地涌入脑中。 符珊谣传怀了他的孩子，这个事，他也是刚刚得知，为什么莫逸这个外人也能知道地这么快？ 另外，林菀疑似是父亲亲生女儿这个事，想必连母亲和小雅都是被瞒在鼓里的，就算爷爷通过特殊渠道得知了，恐怕也不会到处张扬，就算是要以此为由让莫逸来求婚，恐怕也不会跟对方说得那么详尽，详尽到连亲子鉴定这种事都说出来。 可偏偏，莫逸就是知道了这么多，多到有些蹊跷。 姜诚理不清思路，但直觉地，觉得林菀和他成为“亲兄妹”，以及符珊如此恰好地爆出“怀孕”一事，再加上莫逸的求婚，这三件事接踵而至，时间上衔接地太过紧凑而微妙，肯定不会是巧合这么简单。 心里有了底之后，姜诚再往姜家走的步子，越发沉稳。 这一次，他要不孝一回，罔顾老爷子的颜面了！ …… 姜诚在前院的门口，碰到了妹妹姜雅。 姜雅显然是才见过莫逸，表情很不好。但这小姑娘看见大哥来了，还是把个人感情压了压，一脸关切地扯着自家大哥的衣袖，“哥，我刚刚才想明白，你说这一切是不是爷爷设的套，故意整了这么多事，把你给引回来，然后顺便将你关起来？我是不是做了他的帮凶了？” 姜诚失笑，妹妹说的有些夸张，可是，却并不是不靠谱。他也怀疑，这一系列的事，是爷爷幕后筹谋，当然，帮凶也确实有，但绝不会是姜雅。 他拍拍妹妹的肩，“别乱想，放心吧，爷爷要是能关的住我，我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老爷子玩暗算玩得有些上了瘾，等会我就让他尝尝一败涂地的滋味！等我好消息，还有，你记住，你未来的嫂子，只会是林菀这个人。” 说着，他在妹妹难得崇拜的目光下，踏入客厅。 客厅里，老爷子和莫逸正谈笑风生地聊着，一见姜诚进来，姜家爷爷便冷下脸，“你还知道回来？” 姜诚没有应对老爷子，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叠纸，看向莫逸，“刚刚你走得急，其实，你跟我说的那些，我不是没有耳闻，只是惊讶你的消息来得这么迅速而已，同时，我也有样东西，要给你看看！” 说着，他把那叠纸丢在了莫逸的身上，继而才看向姜家爷爷，“爷爷，我回来，不过是要跟你说一声，我的心意不变，这辈子非林菀不娶。别激动，我知道你现在要说什么，首先，关于符珊的，那女人和我没关系，她肚子里的也不是我的种。――莫逸，看完了没有？前面不用细看，就算看，那么技术性的东西，你也看不懂，就看最后一页的结论部分，看清楚了？字都认识吧，如果都认识，麻烦大声读一遍成么？读给我爷爷听听，当然，不用怀疑这份报告的真伪，印鉴在那呢，证书编号也有，尽管核对！――哦，爷爷，你瞅着莫逸脸上青红不定的，是不是挺好奇这报告写的是什么？成，我也不瞒着，它不过就是证明了，我和林菀……不是什么狗屁亲兄妹，我们就是毫无血缘的两个人，所以，你不用费尽心思地，给爸爸一份说什么‘林菀是他女儿’的假的鉴定报告！” “那份报告不是假的！” 一声惊雷，从身后响起。 姜诚回头，“爸，你……” 姜恒雷回来了！ 从d市才回来的他，风尘仆仆，倍显疲惫，他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面露复杂之色，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阿诚，我手里的这份dna鉴定报告，不是假的！小菀确实是我的女儿！” “不可能！”姜诚倏地抢过莫逸手里的那份，恨不能砸到父亲的脸上，“爸，那这个又怎么解释？这是我在最权威的鉴定中心，看着技术员做的，绝无虚假！我和林菀没有血缘关系，一点都没有！” 姜恒雷有些沉痛地闭了下眼睛。 这时，一直未说话的姜家爷爷开了口，“恒雷，把你那份鉴定报告拿过来！阿诚，还有你手里的那份，也拿过来，我比对比对。” 姜恒雷父子二人将两份据说都是真的鉴定报告，交到姜家爷爷的手里。 姜家爷爷戴上老花眼镜，眯着眼睛地翻阅，那张沧桑的老脸上，很平静，可是他眸中却隐隐闪着精光。 半响，他把两份报告叠起，抬起脸看向身边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冷笑了声，“这有什么好争论的么？这两份报告又不冲突，都是真的，又有什么奇怪？” 姜恒雷震惊，“爸！” 姜诚同样看出姜家爷爷的意有所指，他拧了眉，第一次想到了这个自己从未想过的问题，“爷爷，你是不是想说，问题就出在我身上？因为……我根本不是爸的亲生儿子？” 姜家爷爷沉默。 姜恒雷轻叹一声，一脸深思。 见到这情景，姜诚真是不知要做什么表情好，确实，他一门心思地要为林菀和他之间的关系平反，却没有想到，既然自己手里的这份报告没问题，如果父亲手里的报告也没问题，那么就说明，有问题的是他自己了。 他是谁的孩子？ －－－－－－题外话－－－－－－ 亲们不要有疑问，耐心看下去。卫写的内容，前后绝对不矛盾。 ------------ 【011】我想要你 姜诚从没有质疑过自己的身份，可是现在，他突然对一切都不确定了。 自己如果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和林菀又没有任何血缘关系，那说明，他也不可能是林菀二舅的私生子，想起那个神神秘秘，生下自己就跟林菀二舅跑了的亲生母亲，有没有可能，那私奔一事，已经说明了，他的血缘的可疑？ 姜诚有些无措地看向父亲。 姜恒雷则一脸深思着，因为，他也同样疑惑不已，这一次去d市，他就是为了和姜诚的亲生母亲对峙，可是，那女人却口气不善地先把他骂了一顿，而后很坚定地说：姜诚就是他的儿子，也因为是他的儿子，所以，那女人才狠心没有把姜诚抱走…… 想想，是挺有道理，可是女人的话，有时真是说不准。黄吟秋也口口声声说林菀不可能是他的女儿的，可最后鉴定结果出来呢？ 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姜恒雷头疼了，但不管怎样，姜诚是自己一手带大的，这份感情，就算……就算万一姜诚真不是自己亲生的，他也会一如既往地疼爱姜诚。 姜恒雷终于想出了法子，“爸，这事太突然，也很蹊跷，要不我们再查查吧，重新给我和阿诚做个亲子鉴定，阿诚他……” 姜家爷爷一挥手，截断了他的话，“还查什么？有了我手里这两份，还不足以说明问题？至于你和阿诚，哼，别费那个劲了，其实，从当初出了那种事的时候，我已经质疑过这个孩子的身世，是你顶着压力留下他的，我也替你瞒了那些事，可现在看来，当初我就不该心软！――莫逸啊，今儿我这有些家事要处理，你看笑话了，你和小菀的婚事，咱们改天再谈，放心吧，我会替你做主的！” 莫逸陪笑着离开了，临走时，幸灾乐祸地看了姜诚一眼：本来以为他和林菀是兄妹，自己可以横插一脚，可想不到，事情发展地这么离奇，但不管那样，自己幸福的大方向却没有动摇。 好，真好！ 他现在最开心的，就是看到姜诚吃瘪，看到姜诚落魄，看到姜诚被人摒弃！ 在姜诚心里，也觉得自己被摒弃了。 姜家爷爷的话，不就是那种急于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意思么？ 姜爷爷抬头扫了一眼姜诚，又是轻轻地一声冷哼，“难怪巴不得地与这个家脱离关系，原来，根本就不是这家人！好，你现在和姜家没什么关系了，你高兴去哪里就去哪里！――恒雷，安排下，虽然林菀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可怎么说，也是流着我们姜家的血，这认祖归宗是少不了的，尽快安排下，我要见见她。” 听到这，姜诚抿紧唇，转身而去。 “阿诚，阿诚！”姜恒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诚来不及止步，就又听见了姜家爷爷的声音，“让他走，本就是一个没有关系的人！” 姜诚的眼里闪了水雾，脚下再不迟疑。 形势逆转地让他措手不及，似乎他和林菀的非亲兄妹的问题解决了，可连带着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真的被摒弃了吗？ 爷爷……可真是绝情！ 姜恒雷追到了门口，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离开，他忍不住回头，看着仍端坐如钟的父亲，“爸，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就算阿诚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可也是我从小养大的，人与人之间，不能这么淡薄感情！” 姜家爷爷看了他一眼，“原来，你一直这么看我这个当爹的，哼，如果阿诚连这点都扛不过去，他也不配做姜家的子孙！” “……爸，你什么意思？”姜恒雷第一次觉得，这四五十年，他根本就没有看透自己的父亲。 …… 这日，林菀下班，到了门口，却没有看见姜诚的军车，也没有看见他本人。 对于接送她的这种事，姜诚向来风雨无阻，可是今天的毁约，却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有。 林菀拿出手机，想要看看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收件箱里存储的最后一条短信，还是今早上姜诚离开后发的。――“我有点事要去摆平，晚上见，下班后乖乖等我。” 虽然姜诚没说他要摆平什么，但林菀也猜得出，无非是因为姜雅的那通电话，姜诚十有八九是回姜家去了，现在都没有出现，难不成……又被姜家爷爷给软禁了？ 林菀担忧。 就在这时，门口开来一辆黑色轿车，直奔林菀的方向开来，最终，停在了她的身侧。 林菀心怀期待，但当车窗滑下，却露出了一张她极不愿看见的脸。 “小菀！”男人露出灿笑。 曾经，林菀很喜欢他的这种笑容，阳光、温暖，可现在才明白，在那种温暖下藏得是多么地虚伪和冰冷。 林菀扭头就走。 莫逸下了车，重重地一甩车门，几步便追上她，抓住了她的手腕，“干嘛见了我就跑？” 林菀挥开他的手，“对不起，我还有约，没空和你说话。” 莫逸的俊脸上，一闪阴狠，“和姜诚有约？你们在哪里约会，我送你，不是更快一点？” “他自己会开车来。”说着，林菀四下张望了张望，依旧瞧不见半点军车的影子。 莫逸勾起邪笑，“别看了，我觉得吧，他今天应该是没空来赴你的约会了。” 林菀察觉，莫逸的出现，不是巧合了，“你什么意思？” 莫逸凉凉地摸了下鼻尖，“哎呦，这要怎么说呢，简单地讲，他自顾不暇了吧，小菀，说起来，我还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姜家的女儿。” 听到这，林菀蹙眉，“别误会，那是姜叔叔伪造的……” “报告是真的！”莫逸犀利地盯着林菀的小脸，“你和姜叔的亲子鉴定结果是真的，你和姜诚没有血缘关系的那份报告也是真的，我上午还在姜家的，有问题的姜诚，他不是姜家的种，甚至可以说，没人知道，他是谁的种。” “……什么？”林菀震惊，却也慢慢想明白，为什么姜诚会失约，因为……换了是谁，受了这种打击，都无从接受吧。 莫逸将林菀的怔忡看成了失望，他无比得瑟地笑道，“这可真好，小菀，咱们再次门当户对了，我已经向你爷爷求婚了，所以，等着你爷爷给我和你主婚吧。” 林菀终于收回心神，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我现在才发现，莫逸，你不仅无耻，还很可笑！别再缠着我，我已经……已经和姜诚同居了，很快，我们就会结婚。” 听到这里，莫逸面露一丝狰狞，“哼，我知道，不也不在乎，虽然，你的初夜被别的男人夺了，你背叛了我，不过，我现在是真的不在乎，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等着，等你回心转意的那天，我也会证明给你看，你这辈子能嫁的，只有我。” “无聊！”林菀剜了他一眼，转身而去。 这一次，莫逸没有追上去，之前姜家爷爷的那番话，已经给他吃了定心丹，他过来这里兜一圈，不过就是跟林菀说说姜诚的惨事，嘲讽一番。 现在，目的达到，他不急着让林菀表态，因为，他相信，从林菀被“定义”为姜家女儿的那刻起，她的婚姻，就很难自己做主了。 …… 林菀联系不到姜诚。 短信不回，电话不接。 林菀只能窝在他们同居的那个二居房子里等。 十点多的时候，门口传来声响，林菀小心地从猫眼里望过去，下一秒，便赶紧开了门。 姜诚喝多了，垂着头，外套和衬衫的扣子解开了，露出锁骨和结实的胸膛。 他只手撑在门框上，抬眸看了眼一脸担忧的林菀，忽而露齿一笑，张开双臂，“你在等我？” 林菀被他抱了个结实，呼吸困难地开口说道，“先进来好不好？” 姜诚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由着她纤弱的身体，气喘吁吁地把他拖到沙发上。 “喂，你怎样？要不要喝水？要不要……” 林菀的话未说完，就被男人大手一拉，扯到他的身边坐下，同一时间，姜诚的手臂已勾住她的肩头，将她紧紧困在身前，“小菀，你关心我？” 因为酒意，姜诚的眼底泛着颓废的红血丝，林菀看着心疼，下意识地点点头。 姜诚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为什么？你爱我吗？” 林菀咬了下唇角，没说话。 姜诚忽而用另一只手点点自己的心口，“不爱？没关系，或许，我这个人，生下来就注定得不到别人的爱！你知不知道，我！我被人摒弃了！” 林菀不擅长安慰男人，她默默地听着，用她略显冰冷的手，悄悄拿开姜诚狂点着自己的那只滚烫大掌，她劝不了他，起码，可以让他别伤害自己，她也明白，这个时候，她最好的做法，就是倾听。 姜诚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中，眯起眼睛，带着几分醉意地靠近她的鼻尖，“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一无所有了，你还跟不跟我一起？跟不跟我同居？跟不跟我结婚？嗯？” 冲天酒气夹杂着烟草气息在林菀的鼻尖环绕，熏得她有些许窒息之感，或许，引起窒息的不仅仅是身上男人的味道，更有他的气势。 他抽烟了。 上一次，他说过，他没有烟瘾，而且，不轻易抽烟。 可是今天…… “姜诚，我人不是已经在这了么，我很少做反悔的事，除非……是你先背叛我。” 姜诚看了她半天，确信她的话有几分真实性后，倏地将她拉入怀里，唇贴着她的耳畔低喃，“我不会，我绝对不会！哪怕全世界都遗弃我了，我也不会背叛你，……小菀，你别走，我真的什么都没了……” 说着，他直接侧头轻舔她的耳廓。 林菀一个激灵。 他喝多了。 他需要发泄。 林菀轻轻颤了颤手指，想着今晚或许在劫难逃了。 不是没有和他发生过关系，可在清醒理智的情况下，这还是第一次，林菀紧张，更有一点点害怕。 她感觉姜诚的吻顺着她的耳后滑向颈项，狂野地在她的颈项处吮出一个个的疼，伴随着他越发粗重的呼吸，她听到他不清楚的低喃。 “小菀，我想要你。” 林菀如被电击，身体一阵酥麻，半响发不出一点声音。 姜诚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睛，无比认真，又无比哀伤地再次低语一遍，“我想要你。” 或许，是被他的眼神给刺痛了，林菀鬼使神差地，凑近他，飞快地亲了下他的唇角。 那一下，让姜诚瞬时没了任何理智，他猛地低头封住她的唇，以不可抗拒之势，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 林菀捞起被扯下抛在床下的衬衣，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他下手可真狠。 这件衣服是穿不了了。 昨夜，算是她惹得火，是她先撩拨了他一下，只那一下下，便造成接下来的失控。 激情中，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怀疑，下一秒就会死掉。 历史上不乏纵欲而死的男女，可是她不同，她是被姜诚给掐死的、捏死的、咬死的…… 他力气那么大，动作那么不分轻重，总之……惨不忍睹。 不过，她也反击了，几乎是情难自禁地咬上他的肩头。 这也让她多少明白了，初夜时的激烈，以及那齿痕的来历。 林菀抱着被单，裹住身前，试图去衣柜拿换洗的衣物，可是，一脚才沾了地面，腰肢就被人从后一勾，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是在某个男人的怀里。 他醒了！ 林菀面红耳赤，推着他的胸膛，“我……我要起床。” 姜诚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似乎还在半睡半醒中，良久，他轻轻地说了句，“掐我一下。” “……嗯？” 姜诚收紧手臂，贴着她的鼻尖，重复一遍，“掐我，使劲掐我一下！” 林菀无语，只好对着他腰间的结实的肌肉用力掐了一把。 姜诚眨眨眼，而后颓废地轻叹，“一点都不疼，果然是在做梦。” “……” “既然是梦，那就别醒了……”说着，他扣住她的后脑，再次堵住她的唇。 “唔唔……”这个臭男人，装的是吧。接着可以呼吸的空档，林菀呻吟，“姜诚，你快起来，我要上班……呀，你讨厌！嗯……” 林菀无力反抗。 当身边的男人愿意放开她时，已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就知道……就知道不能纵容他！ ------------ 【012】浴室……不要我了？ 林菀后悔莫及。 人生第一次纵欲的结果，就是拖着酸疼的双腿，顶着颈项处的吻痕去上班。 别人说三道四，那是意料中事。 当实在被指指点点到窝火的时候，林菀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冲动，对着李彤很大声地说了句，“嗯，我跟他同居了。” 李彤吓了一跳，四下看看，压低了声音，“你小声点啊，他是谁？难道是……” 林菀像是故意让别人听到似的，音量不减，“对，就是姜诚。” 办公室里的窃窃私语几乎变成了公然讨论。 林菀知道几乎每个人都在说话，却因为声音太多，而无法分辨每个人在说什么，距离她最近的一个声音，她是听见了，那是属于李彤的，“这么高调，你是不是要公开关系啊？” 林菀笑笑，算是默认。 天知道，在自己那样理直气壮地说出姜某人的名字后，竟有些如释负重的感觉。 她知道众人眼里的不屑和艳羡是因为什么，最近姜诚的接送，早已让她成为众人的焦点话题，而阳嫣隔三差五的来找茬，更让这些女人们引为最新看点，在她们眼里，不过就是觉得她这个“不知羞耻”的骚女人，抢了阳嫣看中的人。 终于，有人似乎不满足于仅仅是自我讨论，矛头直对林菀，“嗳，小菀，你可想清楚了，同居这种事可大可小的，而且，女人没名没分地跟男人同居，吃亏的可总是女人啊。” 林菀看向那人，笑容满面，“确实是这样，所以，我们已经按着我家那边的习俗，办了婚礼了，我老家全村的人都知道，给他拍了照，录了誓词，总之是证据确凿，这种板上钉钉的事，他赖也赖不了，说白了，他现在就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公了！” 众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在接受了这个事实后，有人艳羡，酸溜溜地想着，林菀这运气好，居然能困住那样一个男人。 实在有人忍不住了，不怀好意地问了句，“林菀，你那个准老公……就是跟你同居的那男人，有没有处女情结啊。” 旁观者有的偷笑，有的倒抽一口气。 林菀想着，既然别人问得出口，她也没什么好羞的，难得地反击一句，“有啊，所以，他把和我第一次时用的那条床单，专门锁在了保险柜里。――这男人的处女情结，说起来，真是挺变态的啊。”跟着安敏和馨子混久了，她要是想伶牙俐齿起来，也不差的。 众人无语，想着她竟然和姜诚是第一次？ 假的吧！ 修复过了的吧！ 就算再怎么腹诽，用林菀的话说，人家同居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真是……真是天不长眼啊。 …… 摊牌的感觉，就像是翻身农奴把家当那种滋味。 林菀整个人都轻松了。 下班的时候，也不像以往那么匆匆忙忙，而是慢条斯理地收拾挎包，跟着人流一起走出单位的大门。 同事们纷纷侧目，林菀在众目焦点中，悠然自得地上了姜诚的车。 如果是以前，这样的场面肯定逃不过姜诚的眼睛，他一定会调侃两句。 可是今天，介于昨日的阴影还在，姜某人兴致不是那么high，一路默默，车子开到一半的时候，他才似鼓起勇气地打破沉默。 “小菀，有个事要跟你说。” 林菀大概猜出他要说什么了，她没有打断他，而是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 姜诚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其实，我……我可能……其实，我根本就不是姜家的儿子。” 林菀的沉默，让姜诚以为她没理解，便又说了一遍，“我不是我爸爸的儿子，可你却是他的亲生女儿，你明白吗，好像是咱们的身份互换了似的，之前，阿姨说我爸爸做了亲子鉴定，证明你和他的父女关系，当时，我以为那是爸爸为了拆散我们，而耍得阴招，可事实上，那报告是真的，当然，我给你看的那份报告，也是真的，所以说，你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无疑，而由此推论下去，我……我才是个身份不明的人。” 说到最后，姜诚苦笑，“所以，现在我离开姜家，已经不算是离家出走，而是……相当于被赶出来了。” 姜诚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眼角酸涩了，在说出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他伤感地想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不可能让眼泪滚落，却止不住眼底的苦涩。 林菀伸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姜诚，我也有话说，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些，我昨晚就知道了。” 姜诚蹙眉，但也很快想到，“莫逸说的？”那个家伙，真是时刻盯着他和林菀间的缝隙呢。 林菀点头，“所以，我能理解你昨晚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也理解你现在心里的滋味，……那个，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你，反正，你别难过……” 本是要安抚的话语，可在此时敏感的姜诚听来，却硬生生地夹杂了别的意思。“你能理解我昨晚喝多了，我昨晚很郁闷？” “真的，我能理解。” 姜诚握紧了方向盘，“所以，昨晚你主动亲我，愿意跟我上床，是因为觉得我可怜？所以，你才没有推开我？” 林菀不说话，这话让她如何解释？ 确实吧，她是被他的哀苦打动了，不忍做出拒绝的反应，可是，上床这种事，真要没有一点感情的话，那也做不成。 姜诚看了眼垂眸不语的林菀，倍受打击，“真可笑，你觉得我可怜？林菀，我要的，是你的爱情，不是你的同情！与其让你这么难受地陪在我身边，还不如不在一起！” 话刚说完，姜诚“吱――”地一声紧急刹车，冷着脸地来了句，“你下车！” 林菀觉得委屈。 这男人自说自话的，突然就下逐客令。 委屈的同时，林菀也憋着一口气，她咬着唇，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可怜兮兮的下了车。 下一秒，姜诚发动引擎，扬尘而去。 对他来说，林菀的同情，那是一种侮辱。 他将车速开到最大，开出去一段距离，却在观后镜里看见越来越远那个垂头的单薄身影后，又一个急刹车，不顾交通规则地掉了头，开了回去。 车子重新停在林菀的面前，姜诚跳下车，冲到那个让他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面前，抓住她的双臂用力一摇，“你这个女人……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林菀被摇得有些头晕，可人却理智着，她也火了，“真是可笑，姜诚，你别恶人先告状，是你把我丢在这里的，我本来日子过得相安无事、平平静静，是你先来招惹我，如今，你是要怎样？你你……你惹了我，现在是觉得玩够了，就不要我了？想一脚把我踢开？” 姜诚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也失笑于那么冷情淡静的林菀，也会气红脸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轻叹一声，缓了口气，“小菀，不是我要怎样，而是……你去姜家吧，你该是千金小姐的命，爷爷已经让爸安排和你相认了，而且，爷爷是那种讲求门当户对的老古董，现在，是我配不上你了。” 林菀只是被气得不知说什么，她忍无可忍地爆了粗语，“姜诚，你……你就是个王八蛋！” 姜诚被她骂的哭笑不得，“小菀……” “你占了我的便宜，得到你想要的了，然后就说甩就甩？”林菀说完，惊觉这话怎么那么似曾相识？ 姜诚动容地扯她入怀，由着她捶打自己的后背，“我怎么舍得甩你，你别把我甩掉就好。” “我人都跟你同居了，全单位的人都知道这个事，甩了你，我还觉得下不了台呢，还是说，你就诚心地不让我过安稳日子？”林菀说得越发顺畅，脸不红气不喘地。 姜诚妥协了，“好，好，都是我的错，我错了，那现在上车好不好？我们回家。” 林菀挣开他，“什么好不好，你说下车就下车，你说上车就上车，我就是这么没有一点原则的人啊！” 姜诚弯唇，一把横抱起她，“对，对，你有原则，现在是我强迫你的，跟你的原则不相违背，我们上车。” 说着，硬是把她塞到了副驾驶座，上车后，姜诚给她系上安全带，忽而笑眯眯地歪头看她，“小菀，你就招了吧，其实，你心底里应该是有点爱我的，对不对？” 林菀白了他一眼，扭开脸。 脸蛋却在别开的那一瞬，红了。 …… 二人回了家，随意地吃了点饭后，林菀还没缓过气来。 姜某人就想要耍流氓了，“嗳，去洗澡吧。” 林菀红着脸，瞪他，“洗澡干嘛？” 姜诚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今儿你又哭又闹的，身上脏了嘛，去吧，你先洗。” 林菀看了下钟表，时间还早，她有些惊恐地想：该不会洗澡之后到入睡前的那段漫长时间，两个人都要用滚床单的方式度过吧。 想到这，林菀打了个激灵，“我干嘛先洗，不去。” 姜诚靠近她，以指背在她的脸颊上滑动，“也是，一个人洗是挺无聊的，要不，咱俩一起？” “啪！”林菀打掉他的手，口齿不清地落荒而逃，“我……我先找换洗的衣服！” 姜诚搓着下巴，心情甚好地盯着她的后背，不死心地坚持道，“那浴缸挺大的，绝对够躺下咱们两个，就算在里面翻滚翻滚，也绰绰有余。” 卧室里传来林菀近乎尖叫的声音，“你个不要脸的，闭嘴啦！” 两分钟后，林菀抱着睡衣冲出来，直奔浴室，她知道，再僵下去，那家伙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下流的话来。 到了浴室里，当林菀打开热水器的时候，才发觉今儿的事挺邪门的。 她捣鼓了半天，却依旧只有凉水，无奈，只能向客厅里的家伙求救，“姜诚，那个……你来一下。” 姜诚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脸兴奋，“你想通了？” 林菀捞起淋浴花洒对着他的脑袋就敲了一下，“砰！”挺响，敲完林菀就后悔了。 “你怎么不躲啊，平时身手不是挺敏捷的，疼不疼啊？” 因为那一敲，凉水也滴落姜诚的头上，他随意地抹了下脸，笑道，“看在鸳鸯浴的份上，忍了。” “做梦吧！”林菀将花洒丢到他身上，没敢再看一眼，因为，男人现在水珠滴落发梢的样子，嗯……挺性感。 姜诚捧着花洒，疑惑不解，“那你这是要干嘛？” 林菀迅速地瞪他一眼，“坏了，没热水。” “哦，原来是这事啊。”姜诚的语气里满是失望，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 有时候，这一个家里是不能缺男人的，修个水龙头啊、换个灯泡啊、防贼防盗啊等等……，这些“技术活”，都是男人的强项嘛。 不多会儿，姜诚打开水龙头，大掌接着从花洒里喷出的水，故作深沉道，“嗯，可以了。” “这么快？”林菀惊奇。 姜诚坏坏一笑，“干嘛，不信啊，不信你试试呗。”说着，将花洒的方向一转，对着林菀的身上喷去。 哗啦的温水冲下，林菀被淋得措手不及，遮着脸躲闪，“姜诚，你……你住手！” 姜诚玩得兴起，追着林菀躲闪的身影在小小的浴室里打闹。 很快地，林菀的衣服便湿成半透明状，本就是单薄的一层衣物，浸湿了之后，迷人的身材立即清楚呈现。 姜诚后知后觉地将花洒置于架上，面前的美景，让所有熟悉的身体感官一下冲击他的大脑，趁着林菀撩拨湿漉漉的发丝之际，他大步上前，几乎迫不及待的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林菀一怔，下一瞬，神经全绷在一块，情欲来得突然，而且猛烈，她感到那个紧扣她腰肢的男人，正疯狂的亲吻她，不断吸吮、啃咬……滚烫之舌强占她的一切。 怯怯地试图挣扎，却勾起姜诚更加凶猛的举动，以不可抗拒之态，将她的身子逼到墙面。 水势依旧冲刷着两人，林菀全身像被通了电，逐渐失去思考能力，原本挣扎的手不自觉的环上他的脖子，主动回应…… 迷迷糊糊中，林菀感觉姜诚近乎粗鲁的扯开她的衣服，吻从唇上一路滑下，头无助地后仰，双腿发麻，身子差点要失去平稳，勉强用双手抓紧附近的台沿，她感觉到一波波的热浪将她卷进了虚无缥缈的世界，只是无意识地一遍遍低喃，“别……姜诚……别……” ------------ 【013】衣柜……试试我的枪 林菀一身清爽地躺在床上，已经洗了澡。――姜诚给洗她，全过程伺候，不是她不想拒绝，而是当时已全身无力，无从拒绝。 薄被下的身子，穿着纯棉的睡衣。――姜诚给换上的，她其实已经有了力气穿衣服，但是姜诚的力气更大，不由分说地夺过睡衣，替她套上…… 这样已经跟正常夫妻一般无二了，林菀想起白天同事们说的那些话，确实，没名没分的东西，招人非议。 她侧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假寐的那个男人，那家伙没关灯，大手也紧搂着她的腰，长腿更是如锁铐一般压在她的双腿上。 她又跑不了，而且，就算她跑，估计也敌不过姜诚三两步就给追上。 姜诚摆出这样的姿势，无非是有预谋地给她稍稍喘息的时间，精力恢复后，铁定要继续大干几场。 林菀不敢想了，她清了清喉咙，“那个，说个事啊。” 姜诚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瞅着她，“休息过来了？” “滚！”林菀发现自己越发地不淑女，她在莫逸面前，可从没这么放纵恣意过，“说正经的呢。” 姜诚收起了笑脸，“嗯，你说，我听着呢，不过小菀，咱们之前做的那事，难道就不正经？” 林菀抓狂了，“姜诚，你还有完没完啊。” “有完，有完，你说，我不打岔了。”姜诚嘴里老实，眼里却满是笑意，“在浴室里确实有点不正经，等会咱们还是在床上……” “姜诚！” 姜诚捏捏林菀的脸，“我不打岔、不打岔，你说、你说。” 林菀拍开他的手，被他这么一搅合，自己刚刚酝酿的那股子感情和冲动都没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想到，既然你不是姜家的子孙，那么你爷爷也就没理由管你和什么人来往了，是不是？” 姜诚以为这女人还在介意之前被姜爷爷威胁的事，立马表明心迹，“就算我是，他也不能阻止我跟你一起的，现在……就怕你会嫌弃我了。” “你说哪去了啊。”林菀看着姜某人摆出的小媳妇模样，彻底无语，之前在马路上的那通变相的表白，她可不想再说一次，“你别穷猜疑了，我其实是指……指怀了你孩子的那个人……” 不等林菀说完，姜诚便拍了下她的屁股，“找打啊，符珊跟我没半点关系的！” 姜诚那一下打得不轻，林菀咬了咬下唇，也拧上了，“这话可说不好，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不想，姜诚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来，他本就只着一件内裤，这下，连内裤头扯下来，对着捂着脸的林菀说道，“你说那女人是苍蝇，我没意见，可是你看看我，嗳，看清楚，看我全身上下，有缝么？” 林菀红着脸，想这男人可真是较真，她一边遮着双眼，一边指了指他的腰部以下某处，“你自己回头看看镜子里，两臀中间……” 接下来的，林菀说不下去了，撩起被子把脸盖上，闷闷地说，“不说了！你讨厌地很，想跟你说个正事都不成。”说完，还顺带翻个身，留给姜诚一个后背。 姜诚回头看了看一侧的穿衣镜，弯唇失笑，他重新躺下，有意无意地以指从林菀的脊柱摸索，一路向下，最终在某处停下，“我这不是怕你误会我的清白么，你说的这缝，人人都有，我只会让你叮，你呢？”说着，别有用心地向下探去…… 林菀猛地回头，抓住他的手腕，求饶了，“别……姜诚！别来了，我真的有正经事啊。” 姜诚收回了手，在她身侧躺下，笑道，“你都说了好几遍正经事、正经事的，到底是什么？” 林菀赶紧直奔话题，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姜某人逮住空子，“领证的事，嗯……你既然不是姜家的子孙，你又说你爷爷要跟你划清界限，那么，他也没权利再扣押户口簿，对不对？” 姜诚乐了，“原来，你这么想跟我敲定关系啊，说真的，你现在不是一点点，而是很爱我了，对不对？” “又岔开话题！”林菀无奈，想着跟这男人交流怎么这么费劲呢。 姜诚笑了笑，而后一正脸色，无比认真地说道，“说真的，爷爷的想法，这可不好说，其实，问题没解决，我也说过，他是那种思想很传统的老头子，很讲究门当户对，而且，他既然已经说了要跟你相认，那肯定是迟早的事，到时候，我们还是不般配，他就算不扣住我的，可说不定会扣住你的。” 确实，这不无可能。 林菀轻叹一声，心想：大不了……她不跟他相认。 这世道还真能如老爷子为所欲为？ …… 当晚，林菀和姜诚各自满腹心事地睡了。 半夜的时候，姜某人不老实地想要对身边的人儿上下齐手，林菀实在是困得很，被撩拨地毛了，爆了句粗口。 姜诚赔小心地收回了爪子。 第二天一早，林菀回忆起昨晚，也觉得自己凶得过了火，可是一想到前天早上，身边欲求不满的家伙又缠着自己，以至于上班差点迟到的事，她便心中警铃响起，赶紧起床换衣服，绝不在床上多赖一秒。 打开衣柜，林菀翻出套装，正要穿上，忽而发现，衣柜的隔板上，多了一个盒子。 林菀也有好奇心，她打开来，惊讶地发现，那竟是一把手枪。 “那是假的。” 耳后传来热乎乎的吹气声，林菀闪了闪。 姜诚从她的手中拿过盒子，“坦克连的配枪，不是这样的，不过男人对于枪之类的武器，都有特别的癖好，所以，就买个仿真的来玩玩。”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枪盒放回原处。 “是假的啊。”林菀面露遗憾，曾经军训的时候，练习打靶的时候用过步枪，可这种只手便能拿起的手枪，她却只是在电视里见过。 姜诚侧头笑道，“怎么，很失望？” 林菀摇了下头，“谈不上，不过倒真的想见识下真枪的。” 姜诚抿唇，面露猥琐，“想见真的，这不简单，我身上有啊。” 林菀茫然。 下一秒，姜诚倏地扯下睡衣的裤带。 林菀恍然，脸红一片，“姜诚，你流氓！” 说话时，她不及躲闪地，被姜诚直接堵进衣柜里，带着几分蛮力的，他将她硬塞了进去，自己也钻了进来，又把柜门关上。 “小菀，要不要试试我的枪？”姜诚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沙哑地要命。 林菀的情况也好不了哪去，心脏怦怦狂跳。 狭窄的空间，点燃暧昧的气息。 她哭笑不得，如果当初知道衣柜还有这个用处，打死她都不同意姜诚买一个这么大个的。 两人窝在里面，还宽敞有余。 林菀感觉，自己的手被姜诚的握住了，而后强迫地带着她的手，碰触一片火烫。 她的手一僵，可是对方不容她后退，与此同时，他的唇已欺上她的唇瓣、耳际，乱舞章法地吻得疯狂。 姜诚手忙脚乱地扒扯着她的衣服，情动的吻，迫使林菀仰头感受他给她带来的阵阵战栗，压抑着呻吟，慢慢的，衣柜晃动了起来…… 在完全失去理智的那一刻，林菀想，以后，打死也不提关于“枪”的任何问题！ …… 迈进办公室的那一刻，林菀觉得身体还是热的。 都说隐蔽而怪异的地方，是激发情欲的绝佳场所。 不假，林菀可耻地在衣柜里尝到了所谓的高潮，她摸摸自己的脸，想着自己算是屈服于肉欲了，她跟姜诚之间，也正式成为所谓的性伴侣。 不可以，不可以！ 林菀摇头，她不想变成这样一种女人，一定要尽快把领结婚证的事情敲定才行。 而上天似乎听到了她的祈祷，才吃了午饭，林菀还没有迈进办公大楼，人就被一排疑似保镖的人物给截住了。 她认得出来，这些都是姜诚爷爷的手下。 昨夜，姜诚才提到这老头子有意相认，想不到，这么快就来了，而且……还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林菀被带到上一次的茶室。 茶室里，姜家爷爷早已坐在那里等候了，和上一次不一样的是，姜家爷爷见到林菀来了，露出慈祥的微笑。 不过，那笑容在林菀看来，有点假。 林菀入座，尊敬而疏离，“我下午还要上班，您如果有什么事，请简短点说。” 姜家爷爷呵呵笑了，“你比你母亲当年要强势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遗传了父亲的性格。――放心吧，你下午不用回单位了，我已经帮你请了假。” 林菀倏地抬头，这老头子……人都不出现，或许只是一个电话，就可以敲定一切。 她有些难以想象，如果和这样一个老人家作对，没权没势的她和姜诚，能有几分胜算？ 姜家爷爷也不迂回，喝了两杯茶后，便开门见山了，“你该知道了吧，你是我姜家的后代，身体里留着我们姜氏的血液，今儿来，只是想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过一阵子的相认仪式，会很隆重，到时，你要盛装参加。” 林菀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姜家爷爷对于林菀的沉默无动于衷，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话，“这是第一件事，还有一件事，就是关于你的婚事。――你现在是我的孙女，论身份论地位，我帮你相中了莫逸，你和他也算门当户对，我想撮合你们再在一起，怎么说，你们也有六年的感情基础，以后结婚了，也会相亲相爱的，对不对？” 姜诚料中了，姜家爷爷果然秉着门当户对的原则，给林菀找了个新对象。 而林菀想不到的是，那个新对象，竟然是莫逸！ 林菀咬牙，语气坚决，“对不起，那是过去很久的事了，而现在，……我已经认定了姜诚。” “姜诚？”这个当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孙子的名字，从姜家爷爷的嘴里吐出来，竟有点高深莫测的意味，“你可要想好了，现在不比以前，你是千金小姐，而姜诚他现在可以说一无所有，他甚至连父母都没有！” 听到这，林菀莫名火起，心里也对姜诚涌起无限的怜惜，她要紧握双拳，才能压抑怒气，尽可能平缓地对姜家爷爷说道，“我……我不想和您发生争执，可是，我又忍无可忍地想说一句：爷爷，您真冷血，怎么说，他也是从出生就在你们身边，被你们养育了二十多年的人！好吧，既然您都说姜诚他一无所有，那说明您确实要和他脱离关系了，那也请您放开他的户口簿，让我和他领证，我们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说完这些，林菀心悸犹存地胸口起伏着。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是爱姜诚，也不知道刚刚这么冲动地为他说话，是不是因为爱情。 姜家爷爷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看起来显然很激动，却又竭力压抑着的年轻女孩，眸中闪着无人理解的精光，良久，才用淡漠的口气说道，“你真想好了？” “这种事，不用再想。” 姜家爷爷咄咄逼人，“你跟着他，姜家可能不会给你出什么丰厚的嫁妆，也不会在你困难的时候接济你，甚至是可能为了颜面，我会取消相认仪式。” 林菀想要冷笑，“您刚刚说的这一切，在我和您见面之前，都是我从未想过的，也从未想要的，没有了反而更好，因为，没有任何来由地天上掉馅饼，我可能还要忌讳三分，恐防有诈呢！――我什么都不想要，只请您把姜诚的户口簿放了。” 姜家爷爷垂眸，语气越发地淡漠了，“好，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以后可别后悔！” “请您放手户口簿。”林菀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不管对方说什么，自己就三个字：户口簿。 姜家爷爷似有若无地轻叹一声，“我可以把户口簿给姜诚，但是要等段时间，毕竟，这是我之前和别人立下的约定，保险柜的钥匙在那人手里，时间未到，那人不会开保险柜，更何况，他人现在也不在国内。” 这话听起来像是空头支票，林菀狐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姜家爷爷看出了林菀的心思，“怎么，你不信我？” ------------ 【014】臀部……男人的能力 林菀承认，自己真的不相信这个老头子的话。 在老爷子逼视的目光下，林菀拿出了手机，面不改色地来了句，“我能把您的承诺录下来么？请明确地再给我一个时间底线吧。” 姜家爷爷的嘴角动了动，大概是想要笑的，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林菀也知道，这招有点小儿科，录音这种东西，其实碰到能言善辩的律师，说她是仿着频率伪造的，到时候这录音也是没有半点法律效益。 但是，谁让她不像安敏那么古灵精怪，也不像馨子那么气势火爆，她只能想出这个招呢？ 手里真若什么都没有，她的心就悬着，说不好哪天突然被卖了，卖给莫逸了…… 想到之前姜家爷爷给自己和莫逸牵线，她觉得姜爷爷还真是有些无理取闹，这当然和当初撮合姜诚和符珊有异曲同工的意思，不过就是要家世登对。 林菀瞧着姜家爷爷没回应，把手机又往前放了放，“请您……请您再把之前的话重复一遍吧，您总不会对我这个晚辈说谎的，对不对？” 两分钟后，林菀美滋滋地拿着手机离开了。 姜家爷爷看着那抹纤细的人影消失，嘴角才浮起由衷的微笑，他扬起了杨声音，“莫逸啊，窝在屏风后那么久，累了吧，出来吧。” 屏风后一阵骚动，不一会儿，果然走出一人，正是莫逸。 莫逸一下子就坐到姜家爷爷的身边，“姜爷爷，你就这么答应她了？你不是承诺让我娶您的孙女的么？” 姜家爷爷轻叹一声，“唉，我能怎么办啊，那丫头宁可不跟我相认，也死活不愿放弃姜诚……，唉，我老了，心也软了，不过，我承诺你的事，肯定不会不算数的，我不是承诺让你娶到我的孙女么？放心，我一定做到，你也知道，我的亲孙女，还有小雅。――莫逸啊，小雅那孩子也不错的，你愿意跟我姜家结为姻亲么？” 莫逸怔住了，久久回不了神，总感觉神鬼不知地被算计了似的。 不，不仅仅如此，莫逸想着，应该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初，他看见姜恒雷拿着林菀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是他心怀不轨地做了手脚。 可是，这一切举动，都被姜家老爷子看在眼里了。 老爷子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微笑地默许了他所做的一切。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做到了姜家爷爷的心坎上，可现在才惊然明白，那不过是姜家爷爷设的一个套，而他更是不知死活地主动钻进了那个套里。 这老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把他配给姜雅…… 莫逸心中慌乱，可无措间，陡然想起了之前自己求的那支姻缘签：“残日西山落，忧危反掌间，前滩容易过，更有后来滩。――你的婚姻之路并不顺畅，困难重重，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大难还在后面，但是一切都有因果，你所尝到的苦头，皆因你自己而起，怨不得别人！” 原来，命中注定，他都要走上和姜雅结为连理的这条路…… …… 姜家爷爷目送莫逸魂不守舍地离开，这才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口齿留香。 他眯起老眼，眼里带着兴味，自言自语着，“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呢，很期待啊。”这绝对不是他童心未泯地非要整出点事来，而是过去的伤痛太过惨烈，他也是为了他姜家唯一的男丁香火，不得已而出此下策。 姜诚，确实是他们姜家的子孙。 至于林菀和姜恒雷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则是莫逸动过手脚的。 一切只能说是太过巧合，在他想要去动手脚的时候，凑巧发现莫逸也在那里。 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这不是他追究的问题，他只知道，那孩子做了他还未及做的事情。 这不过是个开始。 一直到了后来，符珊地适时出现，让他知道了，莫逸和符珊两个，应该是早已串谋的。 在他看到姜诚那么快就搞到了自己和林菀的鉴定报告，对此做足了功夫，他觉得有点意思，这辈子，很难见到那个平时故作冷漠的孙子，会有这么热心的时候。 男孩子，年轻的男孩子，就该有这样的血性才对。 其实，甚至是在二十多年前，他虽然记恨黄家，却也不是完全不留情面，当初姜恒雷和黄吟秋的交往，他虽然给予严厉的打压，可最后的时候，他还是放松了反对的力度。 他是要看看，被自己的儿子或是孙子喜欢上的女人，到底值不值得，够不够资格进姜家的门，同时，也要看看，自己的孙子或是儿子，对那个女人有多少执着。 从始至终，自己扮演了一个坏老头的角色，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后代的一辈子的幸福把关。 关于符珊的出现，他自然知道姜诚肯定是不会同意，所以，自己敷衍敷衍符家，也是仁至义尽，反正没结果。 至于莫逸，那更是考验林菀和姜诚的爱情，因为，他早知道林菀和莫逸是谈了六年的，他实在是对这个女孩子没有多少信心；而撮合莫逸和姜雅，则又是为了达成对自己亲孙女的考验，并且将其彻底惊醒的目的。 当年，对于姜恒雷和黄吟秋，他本来都快同意了的，因为姜恒雷很坚持，哪怕是最后出了黄吟秋的哥哥打伤了姜恒雷的膝盖，他还是被亲生儿子的坚持打动，只不过……是黄吟秋自己心怀愧疚地退缩了。 既然那个女人胆小，那么，那个女人就没资格入姜家的门。 如今，他旁观着莫逸搞鬼，顺其自然地让其发展，也是为了给林菀的新的试探，看看这个女人会不会像她母亲那般软弱，又会不会一听到即将成为豪门中人，就露出贪婪本性。 当然，顺便也再看看姜诚被扫地出门，会不会就自此不要他们的爱情。 事实上，林菀通过考验了。 甚至比他的孙子更坚强。 姜家爷爷很满意。 虽然，这个考验漫长了点，中间的过程残酷了点，但是，他觉得值。 …… 林菀拿到了姜家老头的承诺后，放宽了心。 她条件反射地第一个想要打电话给姜诚，可是才拨通了，又给挂断，自己都觉得害羞地自我反省，“打给他干什么？好消息要跟好朋友分享的。……呸呸，什么好消息，我不过就是想要名正言顺地摆正关系，不让人家说闲话而已……” 林菀越说越乱，越说自己越纠结。 她摇摇头，赶紧打了电话给安敏她们，生怕自己又胡思乱想似的，在约了两个好友之后，也给姜诚发了短信，短信里的意思不过就是说今晚不和他一起吃饭，而且晚归。 在短信里，林菀故意隐瞒了已从姜家爷爷手里拿到承诺的事实，因为，她想要等到晚上的时候，再给姜某人一个惊喜。 以前都是她被他耍的团团转，现在，林菀总算有扳回一城的快感。 是夜，三个好友齐集老地方。 林菀大概将最近的情况，包括亲子鉴定乱七八糟的事，简单汇报了通。 安敏和馨子听得是一愣一愣的。 最后，林菀总结陈词，“其实，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唯一有变化的，便是我和姜诚算是拿到‘领证许可’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喝酒吧！” 馨子和她碰了杯。 安敏却显然心不在焉。 很快地，林菀便看出今晚的安敏很有异样。 若是平时，这女人肯定不闲着地找她和馨子的话柄，取笑一番，而今天，竟难得的一直保持着沉默。 馨子也很沉默。 可馨子的问题，林菀多少能猜得到，无非又是关于姜家妹夫和那个十二岁的儿子有关。 相比之下，还是安敏跟诡异。 最后，林菀忍不住了，以手在安敏的眼前晃了晃，“嗳，你是不是眼睛毛病了，扫来扫去地，看什么呢，还有啊，别时不时地发出奸笑好不好，怪吓人的。” 安敏拍开她的手，两眼放光地盯着某处，“来，来，小菀，看看那个男人的臀部……” 才听到这，林菀便崩溃了，搞了半天，这女人一个晚上都在看男人的臀部！？ 馨子也被撩起好奇心了，顺着安敏的视线看去，“哪个男人啊，我也看看。” 安敏指着某个高瘦的男人，那男人长相一般，身材确实还不错，不，应该说，臀部……还不错。 馨子对于长相不怎样的男人，没什么激情可言，“就一大众脸，有啥看头，还有啊，我说敏丫，你也够绝的，不看男人的脸，非要看那什么……，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啊？” 安敏白了她一眼，之后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你懂什么，看一个男人性能力的强弱，最重要的是看他的臀部。一个男人的臀部越好看，说明他那方面的能力越强。” 林菀暗忖：安敏的老毛病又犯了。 馨子也抽搐嘴角，“你看得懂？” 安敏目不转睛，诚实回答，“正在学习中。――对了小菀，你家那口子的臀部是什么形状的？” 形状？ 林菀喷了，脑袋里冒出了三角、圆形、椭圆、长方……等等形状。 她摇了摇头，对着安敏就顶了回去，“还能啥形状？就是……就是通用形状。” 安敏佩服地五体投地，“行啊，小菀，这东西还有通用性？”说着，她的视线慢悠悠地看向馨子。 馨子打了个激灵，生怕安敏下一个目标就对着自己，赶紧抢了话说，“敏丫，你别总是惦记别人的男人，你自己的呢？我外甥的……嗯，你摸过没？” “下流吧你就。”安敏白了馨子一眼，愣是装出一副清纯状，“我和他可是纯洁的师兄妹情谊。” 这一次，林菀和馨子一起喷了。 馨子不留情面地揭安敏老底，“上次你俩亲嘴，我和小菀可都看见了。” 饶是这样，安敏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回道，“那又如何，和你俩比起来，我那就是纯洁。――小菀，别跟我说你和大侄子同居后，没爬过床！” 林菀无从否认，闷声不答。 馨子两眼弯弯，“哎呦，这好事啊，守得云开见月明啊，再加上小菀你拿到‘领证许可’，双喜临门！” 安敏不为外界讨论所动，一心只惦记自己好奇的，“小菀，初夜啥感觉？大侄子能力如何？咱们探讨探讨？” 林菀抿唇，拒绝的态度显而易见。 馨子也一脸鄙夷，“你丫就知道占便宜，自己都没有实质性的举动，还想跟我们探讨？” 安敏不以为然，“我虽然没经验，可是你也知道我这种人的，将来的那些所谓实质性的举动，肯定也是在我设想之中，决不能脱离我的控制。” 馨子啧啧摇头，“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男人，碰到你这种人，那简直就是倒霉！不过，你这心思跟我家老男人倒是挺像，要不，把他让给你试试？” 安敏乐了，也不客气，“可以啊，我就想找个有经验的，当然，姐不会亏待你，把曲炜师兄让给你尝尝鲜。” 林菀听不下去了，“你俩还能再抽风一点么？” 不料，她才一开口，立马遭到围攻。 安敏抓住她的一只手，迫不及待地问，“说真的，大侄子能力咋样啊，之前一直没有注意过他的臀部，想来，他现在也是有经验的，要不，让给我试试？” 馨子则抓住她的另一只手，“小菀，这里没别人，你跟我们说说啊，你们俩都摆什么体位？高潮过没？” 林菀无语了，碰上这样的损友，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至于男人那方面的能力和喜好，她无从比较，只知道姜诚喜欢用强，喜欢没有任何招呼地突如其来，而且一开始便激情四射，因为他自己很容易就无法掌控自己的欲望。虽然偶尔也会考虑她的心情，赔小心似的询问她：要不要吻我，要不要上来…… 可这些都是假的，因为到最后，还是他最先失控地罔顾她的任何需求。 安敏的另一半，还是未知的。 至于馨子…… 林菀想，姜弈妹夫因为年龄上的原因，估计对馨子的一切都想置于囊中般地俯视一切，性事上，他不会给馨子主动或是凌驾之上的机会。应该总是用他高挑的手段，理智地折磨得馨子在身下哭喊求饶的时候，他才会放纵自己与她一起沉沦。 ------------ 【015】大冒险……摸“男人”的屁股 大概是觉得从林菀的嘴里实在套不出什么了，安敏双眸轻转，推了推黑框眼镜，不怀好意地提议道，“嗳，我说，反正也无聊，咱们三个来玩玩大冒险吧。” 馨子听出了不妙的苗头，“你干嘛不加上‘真心话’？” 安敏一副理所当然地回道，“你这话的意思是，难道咱们平时在一起说的那些，都不是真心话？” “当然不是！”馨子觉得安敏这妮子在找茬。 而林菀看到安敏那鬼头鬼脑的模样，也猜出不会是什么好事，安敏要冒险的，估计离流氓之事不远，于是，她怯怯地来了句，“那个，我能不玩么？” 安敏嘿嘿笑了笑，而后一收笑容，“不行！抓的就是你，你跑了，我和馨子两个人冒险，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馨子大概也是在家里压抑够了，跟着附和着，“小菀，不许逃，我觉得敏丫这提议不错，咱们就玩‘大冒险’，我有一个好的想法，敏丫你刚刚不是说，在研究男人的臀部么，咱们这次冒险的题目，就是：摸男人的屁股！” “噗――”林菀喷了，赶紧站起说，“那我先去个厕所总行吧。” 安敏一把揪住她的衣角，“别借尿遁，小菀，你这招已经不灵了。” 话刚说完，馨子便指着不远处一男人，对安敏嬉笑道，“我发现目标了，敏丫，这人特适合你！快上！” 安敏顺着馨子的手看去。 林菀也跟着忘了一眼，一看之下，不禁赞同地“唔”了声，“确实，这人合适，而且还是个相熟的，敏丫，好下手啊，上吧！” 安敏对着馨子和林菀一个个地瞪了眼，而后眯起眸子，看向那人，喃喃自语，“又碰到他了，孽缘啊。” 说来也巧，馨子挑中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乔嘉。 其实，乔嘉出现在这里，也不是偶然，而是姜诚听闻林菀要和安敏、馨子聚会，猜也知道会在这个酒吧里，于是，他便约了乔嘉，目的是为了见见自己的女人一眼，顺便带她回家。 乔嘉因为早到了几分钟，不想在落单的这一会儿的功夫，被三个猥琐的女人给盯上，他只觉屁股莫名凉飕飕地，心里诧异地很，却不知道六只眼睛正灼灼地盯着他的屁股呢。 馨子见安敏迟迟不动，催促了，“丫，你咋还这么淡定地坐在这里啊，快上！” 安敏斜眸扫了馨子一眼，“行啊，馨子，整我呢是吧。” 馨子咂了下嘴，“瞧你说的，这要玩大冒险的，可是你吧，怎么是我整你啊，再说了，公平起见，你也可以出题的。――小菀，我也帮你找个男人啊……” 话音未落，安敏便截断了她的话，“得，你别吓唬小菀，她胆小，我倒有个不错的建议，小菀，你打个电话给大侄子，把他叫来，然后当众摸摸他的屁股，就算你过关！” 林菀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俩女流氓，我不过这个关还不行？” “不行！”安敏一口回绝，“你要是不过关，咱们绝交！” 话说得严重了。 林菀知道，这是安敏抽风的时刻到了。 馨子搭话帮腔，“敏丫，你别揪住小菀不放，你的那个目标还在那呢，你要是不摸乔嘉的，咱们爷绝交！” 林菀无语，馨子也抽风了！ 就见安敏豪迈地一拍桌子，林菀还以为她要站起来的，不想，她只是虚张声势一场，又把矛头对着馨子了，“行，就依你了馨子，你也别说，我觉得同样的题目交给你，小菀完成地绝对比你好。――妹夫那老虎屁股，你敢当众摸么？” 一提妹夫，馨子蔫了，想到那老男人一张臭脸，她还真不敢。 就在这时，林菀忽而倒抽一口凉气，赶紧垂头，像是要躲避什么似的。 安敏见状，赶紧望着门口方向看去，这一看，不禁乐了，“哎呦，大侄子自己送上门了啊。――馨子，快，打电话，现在就差你了！快把妹夫叫来，咱们一起行动！” 馨子心里哀嚎，慢吞吞地掏出手机，不断祈祷：姜弈啊姜弈，你最好临时被委派任务去出差吧！ 电话接通，馨子的幻想破灭了，不仅如此，在她心存侥幸地问了句对方现在在哪呢之后，姜弈居然来了句，“我在你今晚去的酒吧对面，你是不是要散场了？我过去接你。” 馨子恨不能捶胸顿足，想要说一句千万别过来，可惜，安敏那丫很有预见性地把她的手机夺过去了。 安敏挑眉，眉宇间那个得意啊。 不多时，姜弈就推门进酒吧来了，让安敏和林菀都吃了一惊的是，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小拖油瓶。 馨子抚额，“小克星也来了，你们放过我吧。” 林菀同情。 安敏则更加落井下石，更有睚眦必报的意思说道，“不行，这样才有挑战性！一定要摸，再说了，这怪得了谁啊，这摸男人屁股的提议，可是馨子你提的啊。――好，三人都到了，咱们行动开始？” 林菀想着安敏这丫今天抽得厉害了，瞧她那兴致勃勃的样子。 安敏才要站起来，又想到一事，“哎呦喂，妹夫和大侄子都来了，你们说，我要真是摸了乔嘉，他俩会不会把这事向曲炜告状啊？” 林菀想了想，决定人道一点，“我可以试试让姜诚保密。” 馨子则白了安敏一眼，“活该，别看我，我现在是自身难保。” 安敏也白了馨子一眼，“你也活该，这恶心巴拉的大冒险方法，是谁提的啊。” 林菀眼见着姜弈就要走过来，压低声音打断二人，“别吵了，你俩到底还要不要……呃……摸？” “摸！” 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安敏杵了杵林菀的胳膊，“你去把大侄子他俩叫来！” “为什么是我……”林菀垂头，和安敏比起来，确实她更合适啊。 林菀起了身，碰到姜弈的时候，含蓄地点了下头，对上姜弈那张严肃的脸，她心里为馨子捏了把汗。 再说姜诚从一进酒吧，就瞅见林菀在哪个位置坐着了，为了不影响她和朋友说话，他硬是忍着没过去打招呼，而是和乔嘉在吧台边喝酒。 姜诚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他面上和乔嘉随意地聊着，眼睛却没个几秒就要往林菀那边扫去。 最后，连乔嘉都烦了，“我说兄弟，你能再敷衍我一点么？” 才说完这话，姜诚便嘘了他一声，“我女人过来了！” 乔嘉翻翻白眼，侧眸看去，还真是不假。 林菀红着脸地走过来，模样娇羞。 乔嘉心里感慨：这么一出色的妞，被姜诚给盯上，可惜啊。 姜诚从林菀冲他走过来的那一刻，就不淡定了，心里怦怦地跳着，那股紧张劲，前所未有。 他觉得稀奇，明明和她都已经是发生过好几次关系的了，可为什么在这种场合，看她主动过来的时候，他会心生一种少有的幸福感觉？ 就好像……就好像一伸手，就可以触碰到全世界那种，小心翼翼，又期待万分。 林菀在姜诚的面前站定了，浅浅地弯了下唇，“这么巧，你也来这了。” 姜诚没忍住，长臂一伸地勾住她的腰，把她扯到身边。 乔嘉下意识地咳嗽两声。 林菀的脸更红了。 姜诚不满地瞪了好友一眼，而后才看向怀里的女人，极其体贴地把她额前的发梢拢到耳后，几乎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你专门过来找我？” 林菀尚未开口，乔嘉又在那咳嗽了，“嗨，我说，真当我是透明呢。” 林菀看了眼乔嘉，才对姜诚小声地笑道，“不是专门找你，……是专门找你俩，去我们那桌坐吧，你二叔也在呢。” 乔嘉笑眯了眼睛，“呦，还有我的份呐。” 听到这，林菀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当然有你的份，大惊喜。” 乔嘉被她笑得脊背发毛。 姜诚却吃起了好友的干醋，“那我的惊喜有没有？” 林菀真想给姜诚一拳头，这种“惊喜”她巴不得摆脱呢，可他却一脸向往的模样。 白了姜诚一眼，林菀有些咬牙切齿，“有！” …… 就这样，林菀身后跟着姜诚和乔嘉走回去的时候，馨子的头垂得更低，因为她知道，在劫难逃了。 姜诚在林菀的身边坐下。 安敏则在乔嘉落座前，出其不意地拍了下他的屁股，而且，很恶劣地拧了一把。 林菀当场喷了。 馨子虽然知道如芒在背，却也忍不住乐了。 乔嘉则觉得通体触电似的，表情更像是见了鬼，表情莫辨地看着安敏，愣是坐不下去。 姜诚和姜弈则呆愣当场，姜弈那十二岁的儿子，在众人表情各异的时候，突然一脸严肃地说了句，“爸爸，刚刚那位姐姐是不是在耍流氓，摸了嘉哥哥的屁股？” 林菀和馨子再也控制不住地相视大笑。 安敏面色坦然地推推眼镜，“笑什么？我只不过是看见了一只蚊子而已！” 这个理由太过可笑，连三岁小孩都骗不过。 乔嘉想起之前林菀所说的“惊喜”，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他恢复自若，嘴角噙着微笑地落座，“你们是不是在玩大冒险？” 林菀惊讶于乔嘉的敏感。 其实，这确实也不难猜，对乔嘉来说，之前安敏曾因为大冒险而主动搭讪，这一次又是主动来了肢体上的骚扰，摆明了跟大冒险脱不了干系。 安敏微笑承认，“你真聪明。” 乔嘉接受了夸赞，“冒险什么？捏男人屁股？” 他用了个很暧昧的字眼。 馨子差点惊呼，“不是捏！只是……摸……” 馨子说不下去了，因为姜弈正眯着眼眸看她，而他身边的那个小拖油瓶也正一脸鄙夷地看她。 而听出头绪的姜诚，则不动声色地环住林菀的腰，低声咬牙道，“你也要冒险？” 林菀吞吞口水，而后有些无辜地看向他，点点头，“……我是被殃及的。” 姜诚回应于用力地捏下林菀的纤腰，“要摸哪个男人？” 林菀吃痛地咧了下嘴，还是老实承认，“……你。” 姜诚一怔，这答案倒像是出乎他的意料似的，回过味来的时候，他一拍自己的大腿，扬起声音，“你早说啊。”说完，他直接站起，“来吧，要捏要掐，悉听尊便。” 林菀觉得丢人了，她扯扯姜诚的衣袖，压低声音，“你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啊。” 姜诚也压低声音，“我这不是配合你嘛。” 安敏打了个呵欠，“唉，太没挑战了，小菀，你就随意地‘安抚’你家男人一下吧。” 姜诚还跟着穷叫唤，“来吧，来吧！咱不能落人后头，对不。” 林菀忍着要发作的冲动，在姜诚的身后拍了下，也就这一下，让她的脸又烧起来，瞧她身边的这些人，简直是视猥琐为无物啊。 姜诚站着等了半天，感觉林菀都没什么动静，不由又问了句，“来呀？” 林菀白他一眼，“行了，快坐下吧，已经摸过了。” 姜诚扯了下嘴角，“你这样就够了？我都没感觉呢。” 林菀抓住他的手腕，硬是把他给拉坐回座位上，“我说行了就行了，你怎么这么多话！” 姜诚面露委屈，“小菀，那个……咱们回家吧。”林菀要抓狂了，“回家干吗？” 姜诚那样子，就像恨不能将头靠在林菀肩上似的，“我满怀期待的，结果你不痛不痒地都不知道有没有挨着我的裤子，我现在心里慌得很，咱们回家，继续好好摸个够！” 林菀终于忍不住了，冷了脸，“姜诚。” 姜诚察觉不对劲了，也是，凡事都要有个度，他立马收起嬉皮笑脸，“好，我不说了，咱们还要继续看好戏的，对不对？” 确实，还有一对，正处在众目焦点之中。 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包括自己老婆呐乞求的眼神也落在自己脸上，姜弈回视馨子，语气深沉，暗含怒意，“你也要来？你的目标是我？” 馨子狂吞口水，无奈点头。 姜弈面无表情，“你敢接受这个挑战，本身已经是很冒险的冒险了，回家！” 馨子心里哀嚎，完了完了，晚上一定少不了老虎凳、辣椒水了！ ------------ 【016】司机……坐我腿上来 【016】司机……坐我腿上来看着馨子垂头丧气地跟着姜弈的身后离开。 安敏摇摇头，“最有意思的环节，没得玩了，可惜啊，不过，我也算明白了，什么是代沟。” 林菀也无比同情馨子，“这才是真正的老虎的屁股。” 不想，跟在馨子后面的那个小拖油瓶走了两步，又扭回头来，走到坐在原处的四人，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表情那叫一个小学究，“都是因为有你们，带坏了我二妈！” 说完，小学究就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 安敏愣了愣，而后指着渐行渐远的姜弈三人，回头对林菀崩溃道，“原来，那小孩管馨子叫……” 林菀干笑两声，“二妈，很合理。” “合理吗？”安敏质疑，“我想起来封建社会的大家族里，原配的孩子管小妾，都是这么叫的。” “……”林菀无语，只能说，某些时候，她跟安敏也有点代沟。 再说姜诚瞅着自家二叔他们离开了，觉得坐着也没什么意思，而之前的“摸屁股”事件还时不时地挠动他的心房几下，痒痒的，哪怕就这样守在林菀的身边，生理上的某种需求都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他以食指挠了挠林菀的手背，压低了声音，“嗳，小菀。” “怎么？”林菀应着，同时不动声色地让自己的手换了个位置，躲避某人的骚扰。 姜诚却不依不饶地欺过来，小指勾住了林菀一手的尾指，甩了甩，疑似撒娇，“咱们回家吧，嗯？” 林菀忍着翻白眼地冲动，从齿缝里低低地挤出几个字，“要回你自己回！” 姜诚心里哀叹，在这个小女人面前，他总是吃瘪的份。 而一直坐在二人对面的俩人，则饶有兴味地瞅着他们。 安敏往着乔嘉的方向歪了歪头，“你说，这俩在聊什么悄悄话呢？” 乔嘉也顺势往安敏的方向歪了歪头，再有那么一两指的距离，俩人的头就要碰一起了。 “还能聊啥，不过就是‘摸屁股’的后续事件，姜诚那厮发骚了。” 发骚？ 嗯，还挺形象。 安敏闻言，不客气地桀桀直笑，笑得林菀头皮发麻。 “安敏，能别这么笑么，我怕晚上做噩梦。” 安敏直言反驳，“做噩梦好啊，害怕了，顺便往大侄子怀里一钻，多温馨。” 林菀脸色发红。 姜诚则顺势拉林菀站起，“还别说，我们现在就要回去温馨温馨，老乔，你护送安敏了啊，我们先撤。” 林菀徒劳地要扯开他的手，姜诚那货的手像是手铐，扣住她的手腕就卸不掉，她只能被迫地被他拽离座位。 林菀在心里把姜诚骂了个体无完肤，却也不敢回头了，想也知道安敏那丫此时是什么样的眼神，顾忌姜某人的面子，她也没有大挣扎，等到出了门口，才气呼呼地呵斥一句，“姜诚，你还懂不懂得尊重我一点？” 姜诚先是怔了怔，而后恢恢地搔了下头，那模样就跟无助少年似的，“我这不是因为……，小菀，别生气，你也瞅见乔嘉和你朋友安敏那眼神了，咱们何必留在那跟他们大眼瞪小眼的，是不是？” 这话不假，可林菀心里不舒坦，理智地想，她知道姜诚也没犯什么了不得的大错，可不知为何，面对他时，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试探他容忍、宠溺她的底线。 在和莫逸交往的那六年里，她不曾这么难伺候过，莫非，人活得年龄越大，心理年龄就越发幼稚了么？ 堵着一口莫名的气，林菀咬牙回敬姜诚一句，“大家都是朋友，相互调侃几句也没什么，其实，我知道你着急地要干嘛，先说好，今晚……今晚免谈！” “免谈？”姜诚受打击了，明知故问了句，“免谈什么？” 林菀烧着小脸地吼了句，“今晚你睡你自己的房！我要休息！” 吼完，她生怕姜某人耍无赖，赶紧扭头走开。 也该休息休息了，她又不是超人，那家伙每晚折腾她，搞得她两腿都是乳酸菌，那个酸啊，上班都少气无力。 姜诚屁颠屁颠地跟在她的身后，无休止地进行动员，“小菀，你不是这么残忍吧。” “小菀，你真的这么绝情？” “小菀，怎么说，咱们也是准夫妻了，对不对？” “要不，就两次吧，小菀。” “一次，就一次，行不？” “林菀，你站住！” 姜诚喝了声，大步追上林菀，一手扯着她的手臂，把她扭转向自己，俊脸一冷，模样有点吓人，可说出的话却让林菀哭笑不得。“你够可以的啊，在酒吧里当那么多人的面，‘挠’了我的屁股，我可是个年轻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那么勾引，能把持地住么我？就算你给不了我实质性的解决，也该……嗯……也该亲一下，安抚安抚！” 看着姜诚那么一本正经地要求着一件很幼稚的事，林菀失笑，“姜诚。” “快亲！” “你……”林菀想着如何措辞，才不至于伤了对方自尊，“姜诚，那个，你……很有童真。” “……” 姜诚面色一灰，虽然说不上是高智商的人，但林菀的那点意思，他还是懂的。 大手从她的手臂滑落，落到她的手时，姜诚用力握紧，“行，行，林菀，你好样的。”那神情，恨不能咬牙切齿，可只有他心里清楚，自己正乐不可支呢。 姜诚觉得自己也是挺找虐的一人，明明被身边的女人取笑了，却还心花怒放的，都说恋爱中的男女都不可理喻，真是有道理，对他来说，现在林菀骂他、损他、打他，对他来说，都说甜的。 再说林菀被姜诚握住手地往公交站台走，一路就纳闷了：这厮这么快妥协了啊，还有，他不去停车场，去公交站台干嘛？该不会真把他惹恼了，不再载她坐顺风车了吧。 林菀没敢吭气。 姜诚也憋着自己的乐子，拉着她直奔站台，才停下来。 林菀咬了咬下唇，委屈了，想着这男人真是小气！ 姜诚站在公交站台，看了看站牌，“嗯，从这儿去咱们住的那地方，有不少车啊。” 林菀没心思，生闷气了。 姜诚沿着马路看去，拽了拽她的手，“看吧，说来车就来车了，还挺空的，上吧。” 林菀抬眸，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扯开他的爪子，“拜拜！” 姜诚将她的小脾气看在眼里，心里又美了，这一次，他憋不住，欺向她的身后，张开双臂紧圈住她的身体，“干嘛？以为我不开车带你回去，生气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一听就知道他此时是多么的得瑟。 林菀轻哼，别别扭扭地说，“你松开，车来了。” 姜诚回应于在她的耳边吹气，“真生气了啊，小菀，你是不是发现，现在已经很离不开我了？嗯？” “……”林菀不吭气，想着这厮就臭美吧。 公车来了，林菀挣了挣，姜诚却改用一只手臂紧勾她的腰，“嗳，小菀，忘了问，你带够零钱了没？四块钱，还有我的份。” 林菀一怔，回头诧异地看向他笑眯眯的俊脸，“你……” “我今天没开车来。”姜诚低低地说完，用很快的速度在她的唇上轻啄一下，便拥着她上了公交车。 …… 姜诚已经想不起上一次坐公交是什么时候。 印象中，那时候的座椅还是硬邦邦的竹板材质，哪里像现在这样。 就如同他所说，车上人很少。 姜诚故意拉着她直奔最后一排的双人座位，没过两个站，车上除了司机，就剩他俩。 专车！ 姜诚夸张地仰靠在座位上，半眯眼睛，“有司机的感觉真好，小菀，以后咱们都改坐公交吧。” 林菀没意见，“你不怕下班高峰时，挤来挤去就好。” 姜诚想了想，“那还是算了，你考个驾照吧。” 林菀瞪他，她知道他的意思，等她考了驾照，那么以后的司机便是她。 姜诚睁开眸子，戏谑道，“怎么，不乐意啊，我可是有报酬的。” 林菀撇了下唇，“我的要求很高。” “我的报酬也不低啊。” 林菀来了兴致，“那，说来听听。” 姜诚坐直了身子，“这样，我给你安置一个特别的座椅，――人肉座椅！” “……” “以后，你开车的时候，我坐在驾驶座上，而你坐在我的腿上开车，我给你当人肉座椅！” “……” “你要是累了，一句话，我这个人肉座椅立马变身人肉按摩椅，你哪里累了我按摩哪里。” “……” “当然，如果你有特别的生理需求，我这个人肉座椅更是二话不说，变身人肉发泄椅……，而且，保证姿势合宜，你都不带挪动的，我来替你宽衣解带，我来上下移动，我……” “姜诚。” “怎么，还不满意？没关系，有更好的提议，我绝对改进。” “你……别说了。”这厮，还能再猥琐一点么，人肉……座椅，亏他想得出来。 姜诚流氓地咧咧唇，“我明白，空口无凭嘛，要不，现在你就来体验体验？” “……” “来嘛，别客气，坐我腿上来，感受一下，绝对不咯得慌。” ------------ 【017】后续发展 最终，姜诚没耍成流氓。 因为，下一站到了，上来几个乘客。 为了不影响市容，不有碍瞻观，姜诚忍着，他这个人肉座椅暂且闲置，可今晚，他就算强迫她，也要让她来试坐一下的，从第一眼看见她起，他就幻想过，这么小鸟依人的一女人，窝坐在自己的腿上，靠在自己的胸前，该是多美的画面，而现在，他就要美梦成真了。 六年的等待，让他几乎没耐性去等待什么来日方长，哪怕强迫地让她不悦，他也要无赖地侵入她的防线里，他不想再只是想着，却得不到。再说安敏和乔嘉二人，眼瞅着人一个个地离开了，就剩他俩，乔嘉很绅士地询问，“还要坐坐么？再给你点杯酒？” 安敏将面前的那杯黑啤饮尽，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镜，“不了，除非，你有这个需求，刚刚我好像没怎么用力的，已经让你‘疼’得站不起来了？” 乔嘉心里佩服，想着这女人还真是无所畏惧，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和关系她亲密的人，随时随刻都可以拿暧昧出来调侃。 也好，既然她不怕，那么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疼倒没有，痒却是真的，知道么，就凭刚刚那一下，我就可以告你性骚扰。” 安敏微笑，一脸无害地说出让乔嘉都有些脸红的话，“既然你觉得委屈，我不介意让你骚扰回来的。” 面对这种邀请，乔嘉还真是心思萌动了下，可安敏又说，“不过，要等几天，因为我和师兄的一个月还没到，在上一场恋情结束前，我不会劈腿做对不起男方的事。” “……” 这一刻，乔嘉不得不正视面前这个可以说是无情的女人。 安敏这女人确实没心没肺的，或许恋爱对她来说，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品，没有责任，更没有约束，想来就来，想散也绝不犹豫。 这样的女人很危险，也不靠谱，但是……却能成功地让所有了解她的男人，激情征服欲。 乔嘉也是男人。 所有，至此为止，他也不可避免地涌起征服的欲念，而这种欲念显然来得急切，他甚至要一反绅士地松开自己的衬衣钮扣，才能缓和那份悸动和迫切。“说吧，你的上一场恋情，还有多久结束？” 安敏笑笑，眼神里明显闪着挑衅，“怎么，你有意愿来当我的下一任？” 乔嘉迎上她的笑脸，挑了挑眉，“你应该不是今天才知道的吧。” 安敏轻轻耸了下肩，“好吧，看在你早已提前预约的份上，那我尽快结束和师兄的水深火热，投入你的怀里。” 乔嘉暗叹：这女人，还真视爱情为玩物，只不过，姜诚的表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吧。 这不是他关心的范畴，在猎物进入自己的包围圈前，他乐得静观其变，只不过……，“安敏，把你眼镜摘下来，我也要验验货的。” 那样一副空有框架的大眼镜，把她的眼睛都遮住了，很是碍眼，这要求，乔嘉也是惦记了很久。 安敏抚了抚镜框边缘，笑道，“这可是我的正牌男友才能享有的殊荣，不过，既然你已经预约了下一任的份，我也不介意先给你点甜头的。” 于是，乔嘉第一次看见了安敏摘下那硕大黑框眼镜的模样，几乎是同一瞬间，他的心里一震。 那是与戴上眼镜时完全不同的风格。 之前是书香气十足，可是当那双黝黑的眼睛暴露出来，整个人立时绽放妩媚。 真是……很奇妙的一个女人。 她的模样，就像是她的性格：善变，让人捉摸不透。 聪明的男人不会选择她这样的当老婆，却无法克制地想要占有她当情妇。挑老婆时，男人大多会选择林菀和馨子那种，不同的是，对于林菀，会让男人想要将其困在深闺里，只为自己所有，而馨子那种，则其贤惠端庄的外在，让男人放心地相携出行。 当然，这一切都是假的。 乔嘉多少对这三个女孩子有点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矛盾的一面。 林菀看上去单纯、温柔，可是惹极了也会毒舌一把，藏在温顺柔美外表下的，其实是凉薄和倔强；馨子外表淑女、贤惠，其实很容易暴躁、抓狂。 可论起矛盾，估计没人敌得过安敏。 安敏平素带着这样一个黑框无镜片的大眼镜，短短的发型，随意休闲的穿着，再加上手中时刻抱着一本书，哪怕只是一本俗不可耐的言情小说，但看起来，也是十足的一个才女，而且，像是带有某种禁忌的孤独的才女。 她向来恬静，哪怕是骂人或调侃的时候，也云淡风轻，说话不急不缓，语调飘忽，有时像极了阴间里的幽灵。 就是这样的她，从不忌讳那些下流的话从嘴里说出，而且，说出的时候，表情还是淡淡的，一副理所当然，好像正站在某种高度上，睥睨众生。 真是很矛盾的组合，才女与下流的搭配，恬静和恶毒的结合。 乔嘉心生雀跃了，他甚至是有些不能自拔地抓起安敏白皙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记得你的下一任，别毁约。” 安敏目光闪烁，表情莫辨地盯着自己的手背，半响，才轻悠道，“好，刚刚那个吻，就算是你预付的订金。” …… 相比较姜诚和林菀在公车上你侬我侬，乔嘉和安敏在酒吧里晦暗调情，馨子和她老公的情况则不那么乐观了。 这一次，馨子是真生气了。 今天的“摸屁股”事件，让她觉得自己在林菀和安敏的面前，彻底矮了一截。 平素，她不敢在姜弈面前瞪眼翘鼻子的，满腹的火气，也是在面对好友的时候，才能酣畅漓淋地宣泄，可是今天…… 一进家门，馨子便把驼绒小皮包摔在了沙发上。 姜弈见状，直觉地眉头一拧，“你干什么？” 馨子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由于力道过猛，还反弹了两下。 这下，姜弈的眉头都快打结了，“你动作这么大干什么？我不是告诉你，这阵子要小心……” “小心、小心！又没怀上孩子，小心什么？”馨子顶嘴了，结婚数月，头一遭的事。 小拖油瓶姜宇，小小年纪，便能察言观色，留给自家父亲一个故作老气横秋的眼神后，便默默回了自己的房间，绝对不打扰二妈和他爸吵架。 说真的，他来这里住也有段时间了，还从未听到二妈这么大声说话，很稀奇，他是挺像留在战场旁观的，但是怕被殃及，所以撤了。 姜弈也觉得稀奇，他知道馨子的脾气其实不好，但是这女人目前为止，还算能够保持情绪，可是今晚…… “说吧，你想要什么，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在姜弈的眼里，女人嘛，要闹就是有某些方面没得到满足了。 馨子一听他这话，摆明的敷衍意味浓重，这下，她彻底委屈了，越想越觉得今晚丢人，想着想着，眼圈一红，竟然吧嗒吧嗒地流下泪来，小声的啜泣似乎不过瘾，她干脆咧开嘴，“哇”地嚎啕起来。 姜弈哪里见过这阵势，一时慌了神，坐在馨子身旁，可他毕竟年过四十了，不会像那些年轻小伙子一样去安抚自己的女人，大手想要给她抹去眼泪，可犹豫了半响，还是收回来，只是捞起茶几上的抽纸，递了过去，声音虽然依旧没什么感情，却是缓和了很多，“有事你就说，哭什么，那么大的人，多难看。” 馨子抽起两张纸，抹抹眼泪，顺便又疵了下鼻涕，声音还挺响。 姜弈又皱眉了，对他来说，馨子现在的行为，是极其不雅的，“沈馨！” 听他这么一喝，馨子本来就没平静的情绪，再次飚起，“哇哇……”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姜弈觉得头疼，他轻叹了声，捏了捏鼻梁，又压低了声音，“好，好，你想做什么都好，但是你总要说明白，你哭什么？” 馨子抽噎着，一字一顿地说，“你……你不让我……当众摸……摸屁股！” “……”姜弈的脸皮抽了抽，低斥一声，“胡闹！怎么说，我也是个长辈，还跟他们一起瞎闹腾？不觉得丢人？” 馨子对着他的脸吼回去，“你就知道你丢人，就从来没想过我丢人不丢人？小菀和敏丫是我的死党啊，可是在她们面前，你从来不让我长脸，我总是低三下四地跟着你的屁股后面，难得大家玩玩，你还本着自己的僵尸脸，你摆给谁看啊？我知道，你就是不尊重我，你根本就没想过我的感受，养仓鼠的事也是，不让我喝酒，不让我运动，不让我这，不让我那，我活着有个狗屁的自由……” “沈馨，别说脏话！” 关键时刻，姜妹夫还能挑出个别字眼来，这让馨子更加恼火。 “看吧，连脏话都不让我说，我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啊，姜弈，你这个独裁者，你就会欺负我！你今晚那么凶地拒绝玩游戏，你让我以后在朋友们面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哇哇……” 姜弈无奈，他算是搞明白了，原来，一切事情的根源，就在于那起“摸屁股”事件。 ------------ 【018】身材……长赘肉了 姜弈抽了两张纸巾，难得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这娶了个比自己小太多的女人，自己是又当丈夫又当爹，个中苦楚，也就他自己知道，面对小妻子难得的大发脾气，他也不得不将就一次，“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干嘛，不就是摸……，摸吧摸吧，咱们偷偷地躲家里摸，成吧？” 馨子一吸鼻子，得寸进尺，“我要当众！” 姜弈抿紧唇，想了半响，才低声道，“好吧，你给他们打电话！” 馨子破泣为笑，赶紧地去包包里找手机，可下一瞬，又被姜弈的大手给按住了。 馨子瘪瘪唇，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原来，你骗我！” 姜弈头疼地很，耐着性子地安抚道，“当然不，只是，你看都这会儿了，他们早该散了，下次吧。” 馨子看了看时间，确实，估计林菀和安敏见她撤退，也不会单独聚多久的。 可是，下次？ 遥遥无期啊。 瞧见馨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手机，姜弈不动声色地捏了捏眉心。 个个都说他命好，娶了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年轻老婆，可是谁知道他的苦？ 一把年纪了还要陪这些小年轻们玩“捏屁股”的游戏，丢脸事小，可要是被这小女人摸出他的屁股下垂有赘肉什么的，对他厌倦了，那才事大！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馨子，那算是真的有缘。 如果真要追溯二人的渊源，第一次见面，还是沈馨七岁那年，才加入少先队的时候。 那一年，沈馨也就依稀记得，她们第一批的少先队员，作为全校的代表，给一群“可爱”的解放军叔叔们献上红领巾。 而沈馨的那条，就系在了姜弈的脖子上。 这件事，沈馨压根是没有半点印象了。 而姜弈也是在整理陈年的老物品时，发现了这件“古董”，而那“古董”的右下角，被沈馨的母亲绣着“沈馨”两个字，时间太久，虽然丝线已经褪色，却不影响辨认上面的字体，自此之后，姜弈便将此“古董”彻底封存。 别看姜弈枪林弹雨地混过那么些年，可他这人，其实挺迷信。 对他来说，男女之间讲求缘分。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继父给指定的，说是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而且，还是同一个村里的老乡。 这就是缘分，所以，他同意了继父的这场包办婚姻。 可事实证明，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未必能跟你共同生活到老，那女人后来背着他又搞了个外遇，于是，二人一拍两散，也算和平分手。 姜弈这人，明明被蛇咬了一口，却依旧相信缘分。 所以，在那日，他一天之内和沈馨相撞三次之后，他心里有丝久违的悸动：缘分来了。 …… 再说姜诚憋了一路，都没有讨到一点豆腐，早就心痒难耐了，好容易熬到下了公交，二人才闪入小区里，那厮见四下无人，长臂一伸地架在林菀的肩上，手自然下垂，那手放得叫有技巧，正好扣在某处。 林菀拍开他的手，横扫一记白眼，“姜诚，不带这么耍无聊的！” 姜诚的手从林菀的肩头撤开，又转而从她的腰下袭入，看似是圈住她的腰，可那手又不怀好意地拐了弯，再次扣在某处。 林菀一路就这么跟他打太极，粘粘糊糊地进了家门，也没将身上的黏胶给扒下来。 “姜诚，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姜诚嬉皮笑脸地撤开双手，呈投降状，后退两步，“好，好，不摸了，咱们……洗澡睡觉！” 如果林菀真的认为漫漫长夜，姜某人会就此作罢，那她大错特错了。 二人先后洗了澡，林菀率先进了自己的房间，没过两分钟，姜诚裹着浴袍出现在她的房门口。 林菀随手捞起一个抱枕，“姜诚，你是不是走错房间了？”她是打定主意了，今晚说什么不能让姜诚得逞。 姜诚只手撑在门框上，另一手一把解开浴袍。 林菀以抱枕挡住脸，“姜诚，耍流氓去你自己的房间，别在我门口穷晃悠。” 就听见姜某人带着诱哄的声音传来，“小菀，我没说要怎么，只不过就想你看一眼。” 看？ 看什么？ 谁知道他浴袍下面穿了什么。 “姜诚，你快把衣服穿好，不然……不然我丢你了！” 林菀手里的那抱枕，实在是够不成任何威胁。 姜诚干脆敞开浴袍，大摇大摆地走到她面前，“小菀，你也真是的，咱们老夫老妻的，你害羞什么啊，就看一眼，看看我这身材，标准么？” 林菀想吐血，搞了半天，这男人就为了让她看他的身材？ “你……你能别这么自恋么。”林菀小心翼翼地露出双眼，警惕地瞥了一眼，还好，要害部位被内裤遮住了。 姜诚笑得跟朵花似的，“瞧瞧哥这六块腹肌，怎样，标准么？” 林菀憋笑，既然危机消除，她也大了胆子，装模作样地“鉴赏”一番，半响，才若有所思，“你腰部是不是长赘肉了？” 姜诚闻言，怪叫一声，“怎么可能？你过来给我指指，哪里长了？” 林菀探出食指，对着姜某人结实的侧腰戳了下，因为碰触到他微凉的皮肤，自己的脸也有些红了，“就这儿，是肥的。” 其实，就林菀那一戳，姜诚也有感觉了，似有若无的一下，直挠到他心坎里去，比之前的“摸屁股”事件还让他雀跃几分。 眸色一暗，他沉声道，“哪里？你再捏捏看。” 林菀不知危险，捏着两指掐过去，“就这啊，像你这种自恋的，铁定三天两头地照镜子吧，是不是上一次照时，这块还没凸出呢，这发展速度够惊人的，照此下去，不用过多久，就该穿‘肥佬裤’了。……呀！” 林菀话音未落，姜诚就把她直接掐着腰给抱起来了，“小菀，我发现你这胆子也越来越惊人了，你说谁是‘肥佬’呢？该罚吧。” 说着，一只手臂搂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把她的睡裤一扯，就打在她的屁股上，“啪啪”地响着。 林菀哪经历过这种事，又羞又窘的，红着小脸不吭气。 姜诚似笑非笑道，“怎么，疼了？” 林菀还不吭气。 姜诚坏笑，“不怕，亲亲就不疼了。” 林菀惊怵地发现他弯下腰去，想要推开他的脑袋，却已经晚了，某处一凉，惹得她全身一颤，“姜诚……” 太煽情了！ “姜诚，你快起来！别……啊，别！你要干嘛……嗯……” 接下来，林姑娘只有乖乖就范的份，迷迷糊糊中，她还想着：怎么又让他得逞了呢？ …… 鉴于前一晚的“阵地失守”事件，林菀第二日从姜诚的怀里爬起，第一句话就是，“我今儿要回家。” 姜诚现在脸皮厚的，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能绕出一番流氓说辞，“确实，这出嫁三天也要回门的，是该回娘家看看，我也一起啊，听说，在丈母娘眼皮底下……嗯……也别有一番滋味。” “姜诚！”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三句话不离本行。 姜诚笑着躲过林菀挥来的一拳，其实，他一直很想说：他特喜欢看她红着小脸气呼呼地叫他名字时的模样，娇羞、可人。 而可人的任何“合理”要求，他自然是无条件满足。 当晚，姜诚便开车载着林菀回到黄吟秋那里，却不想，能够在这里见到了完全意料外的客人。 尤其是姜诚，当他听到林菀冲着面前陌生的一男一女中的男人叫“二舅”的时候，他懵了。 想也知道，站在这所谓的“二舅”旁边的，是谁。 这也是林菀有些担忧的。 所以，当二舅妈看向姜诚问道，“这位是……” 林菀和黄吟秋都沉默不语了。 想起来，这真是很讽刺的一件事，最先恢复自若的，竟还是姜诚。 在那一刻，林菀觉得，姜诚又回到了三年的那种样子，淡漠，全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清冷气息。 “我叫姜诚，曾经……是姜恒雷的儿子。” 林菀和黄吟秋将空间留给了这对母子。 姜母看着姜诚，这是个不曾在她身边长大的孩子，她犹豫良久，才干笑两声，“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 姜诚笑笑，笑意不达眼底：分离了二十多年，这有什么是想不到的？ 姜母似乎在找着话题，“你弟弟……哦，就是我和……我们的儿子，他今年也上了大学里。” 姜诚对于什么弟弟之类的，并无兴趣，其实，如果不是她自己找上了黄吟秋的家，他甚至不期许这辈子会再见她一面，于是，他淡淡地打断了自己生母的话，并不是因为不尊敬，而是他有更迫切的事情要问。 “有件事，还请您明说。” 姜母有些赔小心的，毕竟，面对姜诚，她是过错的一方，“你说。” “我到底是你和谁生的孩子？” 这问题，倒似乎并没有让姜母吃惊，她甚至是有些松口气一般地，眼神无比肯定地说，“姜恒雷！你不用觉得吃惊，之前他去过d市向我核实过这个事，我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了什么误会，这辈子，和我有过瓜葛的，就只有两个男人，而今天，我也是为了澄清这个事，才重新踏上了这片二十多年不曾踏入的土地。” ------------ 【019】姜诚外遇了 姜诚亲生母亲的出现，对林菀的影响不小，她觉得自己和姜诚二人的身世问题，似乎成了谜。 可有一点，又让二人欣慰，那就是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 第二天，林菀在单位又面临姜家爷爷的召唤，这次的召唤，为的是两件事。 第一，姜家爷爷把姜诚的户口簿归还了；第二件事，则是关于姜雅的婚事。 用姜家爷爷的话说，林菀现在算是姜雅同父异母的亲姐姐，应该赶着参加妹妹和莫逸的婚礼。 在面谈的全程，林菀手里紧握姜诚的户口簿不吭气，情绪显然很不高昂。 姜家爷爷眯着他的狐狸老眼，试探地问她，“怎么，妹妹要结婚了，你不该是恭喜她的么？”在姜爷爷看来，林菀那是因为吃妹妹的醋了，心里舍不得莫逸才会如此。 这可是件大事，对他来说，林菀是才通过考验的姜家媳妇，可现在看来，不应该这么快地放开户口簿，还应该再观察几天的。 不想，林菀竟然慢慢红了眼圈，她虽然没有哭出声，可眼泪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姜老头哪里见到这场面，一头雾水啊，记得之前那么打压这女人，都不见她哭得，现在听闻姜雅要和莫逸结婚，竟然难过成这样？ 姜家爷爷的脸色难看了，“如果你舍不得，当时干嘛那么决绝地拒绝我把你和莫逸凑在一起的安排？” 林菀轻轻闭上眼睛，在眼皮阖上的那瞬间，泪珠滚落，她适时地拿纸巾擦拭，没有影响素颜，只不过眼圈还是红的。 “爷爷，我难过……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事，小雅结婚，我当然高兴的，我难过是……” 姜家爷爷蹙眉，耐着性子，“说吧，看看我能不能为你做主。” 林菀几不可闻地抽噎一声，眼泪又蓄满眼眶了，“我难过的是……姜诚他劈腿了！” “什……什么？”这可是太出乎意料了！ “姜诚他和别的女人好上了，自从他的身世问题落实后，他就不太对劲，有时候，晚上我会看见他偷偷地发短信，有一次，他甚至半夜以为我睡着了，爬起来跟别人打电话，从电话的语气里，我知道，那一定是个女人，因为……因为他很暧昧地叫那人‘亲爱的’，他甚至都没有这么叫过我！昨天，我机缘巧合地，看见他在和一个女人亲亲我我地抱在一起……”林菀停顿都不打地说了一通，说得姜家爷爷头脑晕晕的，最后，她才一句铿锵有力地总结陈词，“爷爷，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姜家爷爷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可是，怎么可能呢？姜诚那孩子……不应该啊。” 林菀又擦了擦眼角，才接着说道，“这是事实啊，爷爷，自从您说出他不是姜家孩子的事实之后，其实，他就已经颓废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我只是没想到，在感情方面，他也会破罐子破摔……，爷爷，你说，我要怎么办啊！――要不，我自己把他的户口簿给锁在保险柜里，让他没法和别的女人结婚？可是也不行啊，他要是对这种劈腿的事玩上瘾，玩婚外遇怎么办？爷爷，你一定要给我出个主意啊！” 姜家爷爷显然也很激动，不停地用他的拐杖点着地面，“好，好，你别急，别急，我观察观察，小雅的婚事反正还有两三个星期，你这事重要一点，后天这个时候，还是这个时间，咱们还在这见面，我来给你主持公道！” “……谢爷爷！” 林菀离开了，她知道姜家爷爷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后背呢。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背影，绝对是沮丧地很，无懈可击。 在迈出了茶室的范围，林菀才长舒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太有演戏天赋了，并且考虑自己在军区后勤混不下去后，改行演艺圈算了，而且，论样貌，她也完全胜任的。 其实，当她看到姜老头真的激动的那一刻，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为了逼出老头子的真心话，又不得不狠心地倒打一耙。 其实，从昨夜姜诚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得知自己就是将恒雷的儿子那一刻，姜诚就慢慢猜出来了，这一切应该是姜爷爷对dna鉴定报告，做了手脚，目的无非是要试探林菀。 其实，这个道理他不是没想过，也不是一个很难理解的小计俩，只是他太过尊敬那老头，没想到老头真的会狠心到不认他这个孙子，也要考验林菀的地步。 姜诚觉得，爷爷玩得过火了，游戏一个人操纵没意思，有对抗才有胜利的快感。 于是，他便和林菀合谋演了一场戏。 该怎么说呢，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 二人相约等拿到了姜诚的户口簿，就开始实施。想不到，姜家爷爷这么快就把户口簿放手了，这也说明，姜爷爷对林菀是真的满意。 所谓演戏演全套，当林菀从茶室出来后，便给姜诚去了电话，汇报了情况。 因为，他们都知道，姜家爷爷的监视又要开始了。 果不其然的，姜家爷爷在姜诚可能的活动范围，遍布眼线，而调查结果，也没让他“失望”。 一天后，看着自己面前摆放的那些照片，姜家爷爷有些怒不可歇了，狠狠地敲着自己的拐杖，“这个没出息的东西！” 照片里，全都是姜诚和一个陌生的小巧女孩的亲密照，显然，两人动作遮遮掩掩的，很像偷情。 拥抱、拉手，还有不知道是真亲还是错位的亲吻，当然，姜家爷爷宁愿相信那是真的亲了，因为，谁吃饱了撑的在大马路上玩错位啊。 其实，那女孩是临时叫来的“女配”，是安敏私自培养的听话师妹，在出动任务之前，曾被安敏三令五申地要求过：决不能对姜诚动真感情，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面对姜家爷爷出其不意地严刑逼供，要采取缄默态度，一切等待姜诚那个“男主角”兼“律师”到达前，不许开口说半个字。 整出戏就四个人。 姜家爷爷是唯一一个被蒙在鼓里。 不出姜诚所料，姜家爷爷在再次召见林菀前，见了那女孩，可惜，什么都套不出来。 在两日后，林菀再次到那个茶室的时候，她一点也不吃惊地发现：姜诚也跪坐在那里。 当然，她还是要表现出激动、吃惊的模样的。 而且，这次事件后，林菀再次发现，自己还有当泼妇的潜质。 “姜诚，你也在，你……你对得起我吗你？”林菀说着，扑过去对着姜诚的后背一通敲打，打得酣畅淋漓时，不忘用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捏姜诚的耳朵两下，还挺用力。 姜某人对这种“酷刑”享受地很，脸上冷冰冰的，心里却乐坏了，想着晚上让林菀姑娘再私下里给他来这么一出，要知道，她又掐又捏的，就跟按摩似的，撩拨地他心肝肺颤悠悠的。 姜家爷爷长叹气，找两个保镖把林菀给拽开了，“小菀，你先别生气，我知道，这事换谁，谁都忍不住，不过你放心，有我给你做主，他马上就得跟那个女人了断关系！” 姜爷爷护着小菀，护到这种程度，也是姜诚始料不及的，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戏才更有意思。 就见姜家爷爷抡起那堆照片，对着姜诚的脸就甩了过去。 林菀看得心惊，这照片怎么说也是有点锋利的东西，万一把姜诚的脸给划破相了…… 还好，姜诚完好无恙地跪坐在那里，他眸色清冷地扫了眼那些照片，不咸不淡地来了句，“在爷爷您的眼里，还真是没有什么人权啊。” “混账！”姜家爷爷气得不轻，又捞起自己的拐杖，对着姜诚的背打了过去。 “啪！” 那一声响得，让林菀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偏偏姜某人连眼皮都没跳一下。 估计这种挨打的戏码，在姜家并不是稀罕事了，所以，姜家爷爷也发现这招是奈何不了姜诚的，他自己的孙子，他多少有点了解，那是吃软不吃硬。 “你……你给我说清楚，你这样脚踏两船的，置小菀在什么地方？你说话！” 姜诚终于抬起眸子，不卑不亢地看向姜家爷爷，言简意赅地说，“我配不上她。” “什么叫你配不上她？” 林菀悬着一颗心，进入正题了。 姜某人神色不变，眉宇间却隐隐地透着一点点自嘲，“这不明摆着么，她是您的孙女，可我却是个连自己的亲爹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照您那种门当户对的观念，能让我跟她在一起吗？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我也懒得去做，不如找个跟我一样身份不明的！” “你糊涂！”姜家爷爷终于忍无可忍了，“谁说你是野种了，你是我们姜家正牌的孙子！” 姜诚的眼里闪过得逞，他故作诧异，“那小菀她……” 姜老头总算愿意把事情全盘托出了，“那鉴定报告是假的，莫逸那小子动了手脚，把小菀的头发丝跟恒雷的换了，至于他那天为什么在那里，这我就不清楚，只能说，冥冥中自有天意了，该你受这一劫！” ------------ 【020】爱情……林菀被绑架 姜诚故作恍惚地怔了怔，半响，方道，“那么说，我和小菀还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姜老头眼睛一瞪，“谁说的？我是当对就当对！你俩也别拖了，领证去吧，至于婚礼，如果你们想单办就单办，想要跟莫逸、小雅凑同一天，就凑同一天！” 听到这里，姜诚才一下子跳起，从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爷爷，到底让你说出实话了，可不许反悔啊，我这可都录下来了！――走，小菀，咱们去领证！” 林菀都没回过神来呢，就被姜诚给拉跑了。 姜家爷爷也是回味半天，才惊觉自己上当了，他得得得地敲着自己的拐杖，喃喃不停，“臭小子，臭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下个套给我钻？这狡猾劲……不是跟我当年一模一样么，臭小子，吓唬我，把我的老命都给吓掉了。――等等，这些个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你们这帮光吃饭不干事的家伙，连真亲嘴和假借位都分不清？照这么些虚假照片回来，害我浪费感情！” 众保镖们垂头听训，大气不敢出。 终于，姜家爷爷骂完了，忽又失笑出声，“臭小子，就知道在你身上花心思是白费！现在，你的问题是彻底解决了，接下来，就看小雅的造化了。” 再说，姜诚拉着林菀跑出了茶室，跑了好一段路，才停下来。 林菀早喘得不成样子。 姜诚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小菀，行不行啊，这领证是件大事，耽误不得，你要是走不动，我不介意抱你过去。” 林菀白了他一眼，“瞎得意什么？对了，你的背怎样啊。” “背？” 林菀想起之前姜家爷爷那一拐杖，现在都心悸犹存的，“就是爷爷打你的那一下啊，你傻了是吧，也不知道躲躲。” 她并不知道，那点疼，对姜诚来说，其实不痛不痒的。 可是，她这么开口一说，姜某人便装起来，踉跄了一步托着腰，“哎呦喂，光着急想着去领证了，你这么一提，还真是火辣辣地疼，来来，小菀，快帮我瞅瞅，是不是都出血了？” 林菀四下瞅瞅，为难地干笑了声，“这大庭广众的，不好吧。” “那回家瞅？” “嗯。” “出血地话，就帮我上上药，消消毒？” “嗯。” “没出血地话，就帮我揉揉。” “……哦。” “顺便帮我舔舔最好。” 姜某人越说越过分，林菀无语地嘴角抽了两下，“姜诚，你丫根本就啥事没有，对吧。” 姜诚笑笑，长臂一伸地勾住林菀的脖子，“真有事，疼着呢，不舔地话，吹吹也好。――小菀，你其实现在已经很爱我了，是不是，瞧你刚刚那紧张劲。呦，脸红了啊。” 林菀试图拉开他的手臂，谁知却被他拥得更紧，还恶劣地以指背滑过她的脸颊。 “小菀，你其实挺不擅长说谎的，看看，你还没开口说谎呢，这脸都背叛你了，来来，跟我说说，你啥时爱上我的，嗯？” 林菀恼羞成怒了，冷不防地踩了下姜诚的脚尖。 那一下其实并不疼，可姜诚却夸张地抱着脚哀嚎，“谋杀亲夫啊，林菀，我待你可不薄，你就一句爱我的话，都不愿说给我听？” 林菀的贝齿咬着下唇，爱他？这样的话，她难以启齿。 虽然，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知道自己是喜欢姜诚的，可能很喜欢，喜欢到就如同他所说，或许有一点点爱他的地步了。 可对她来说，那样的话要到水到渠成的时候，顺其自然地从嘴里说出，而不是随便地对方一句要求，就说出那样的话来。 经过了一次感情的背叛，在这一次的爱情中，她实在是千小心、万小心。 天知道，能够做到现在这样和他当街打情骂俏，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姜诚看得出林菀的为难，他也不强求，轻笑地带过话题，“呦，都这会了啊，快走快走，再晚民政局可要关门了。――嗳，小菀，你的户口簿有随身携带吧。” …… 领证了。 过程简单地疑似过场。 林菀看着结婚证里贴的那张照片，觉得自己的表情有点傻，不过，姜诚的表情更傻，傻笑的那种傻。 姜诚终于如愿以偿了，摩拳擦掌的，那架势让林菀有些后怕，不知道晚上会怎么折腾她。 如她所料，入夜的姜诚性感且透着危险，林菀无力抵抗。 而且，和以往不同地是，他似乎特别有耐心，一点点地折磨着，总是在挑逗的边缘行走。 林菀被折磨地想哭，身体被挑逗到频临极致，却在极致的边缘停滞不前，那种极度渴望宣泄的难耐，让她恍惚地无法思考，旖旎的力量在身体里四处蹿动，她拼命抓住姜诚的肩头，指甲不客气地插入他的皮肤纹理，咬着下唇，有那么一种冲动，就要开口央求。 姜诚的动作越发缓慢而磨人，他似有若无地吻在她的耳际，“想要？……难受？” 林菀释放了自己的下唇，很想骂人，“你讨厌、讨厌！” 姜诚低声笑笑，可笑声中也泄露了他极力克制的真相，沙哑的声音充分说明，他也忍得很辛苦，“以往太便宜了你。……告诉我，你要我，嗯？” “我……我……”在姜诚的期待中，林菀最终没如他愿，咬牙道，“我不说！” 姜诚失笑，几下迅猛之后，又是磨人的迟缓，“那你告诉我，你爱我，说啊。” 林菀急促地呼吸着，意志几乎被点滴摄走，她忽而拉下他的脖子，很用力地咬在他的肩头。 又是那个位置！ 姜诚闷哼，喃喃自语了句，“该死的，二叔可没说，应付这招要怎么做……” 话未说完，他已把持不住，毫无保留地俯身…… 在激情释放地那一刻，林菀恍惚地想明白了一件事：姜某人今晚的克制和反常，完全是因为他取经了的缘故，而他的“经书”是来自一个叫姜弈的老男人。 林菀同情馨子。 果然是过来人，姜弈妹夫就是一个阴险狡猾的老狐狸。而馨子那暴躁脾气，被姜弈妹夫每晚在床上这样痛并快乐地折磨着，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忍得下去啊。 …… 翌日，是个周末。 林菀偷了懒，睡到十点才爬起来。 姜诚已不在身侧，却为她做好了早餐。 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姜雅给自家大哥打了电话，说是今天要试婚纱，但是不想让莫逸跟着，所以，让姜诚陪她去当参谋，另外，还有些悄悄话要对姜诚说。 林菀不会影响人家兄妹的私房话，所以放了姜某人半天假。 吃了快到中午的早餐，林菀给好友打了电话，可馨子要陪姜小宇这个小拖油瓶去买复习参考书，而安敏则要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林菀百无聊赖，一个人一身休闲地背着帆布袋，出门逛街，她乘坐地铁到了市区最繁华的地带，像抹幽魂一样地逛来逛去，越发地无趣。 她忽然发现，在这样寂寞的时候，尤其想念姜诚。 才失笑于自己的这种状态，一抬眸，就在某个店面的橱窗里，看见了姜某人的身影。 林菀怀疑自己眼花，她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个笔挺的身影，不是姜诚是谁？ 下一秒，她几乎想都没想地，就跑过去，甚至都没看清，那个店面，是家婚纱店。 当人冲进店里，在姜诚的面前站定了，才惊觉自己的举动是多么地傻，可自嘲之余，又莫名鼻尖一酸，有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动，让她竟想就这么哭出来。 林菀恍然，在恍然中，更有释然。 她真的爱上他了！ 姜诚在看见林菀的那一刻，也是又惊又喜，“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林菀没回答，敛了情绪，上前一步，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她爱他！ 一滴眼泪滑出眼角，在姜诚的衣服纹理间消失。 姜诚被她的举动搞得受宠若惊，可很快又紧张起来，“你……你怎么了，来，跟我说说。” 林菀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嘴角满是笑意，她抬起头，在男人担忧的俊脸上亲了一下，“没什么，就是碰巧遇上了，缘分啊。” 姜诚傻了。 这女人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对他做出亲密的举动，而且，没有任何目的，完全出于本能。 这说明……这说明…… 去他的说明什么，姜诚只知道，这是他难以抵制的诱惑，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让所有的情绪都淹没在彼此的唇间。 二人完全忘了，在这家婚纱店里，还有个今天的主角，――姜雅。 婚纱店里的女服务员们吃吃偷笑，有个小姑娘轻轻地凑近姜雅，“那个女孩子，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啊，俩人真般配。” 姜雅微笑，笑中有泪，“……是很般配。” 她笑，是因为她为自家大哥守得云开见月明而高兴；她哭，则是因为在内心自我折磨了这么久之后，此时此刻才深刻体会，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样的男女，才应该结婚…… 她悄悄地放下手中的婚纱，又在众人的视线都缠绕在别处的时候，悄悄离开。 走出婚纱店，她仰头，对着蔚蓝的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给姜诚发了条短信。――“我有事，先走，既然你和嫂子来了，顺便让她试试婚纱吧。” …… 如果能够早一点预测到姜雅的不对劲，林菀想，那天，她不会那么鲁莽地冲过去找姜诚，而是给这对兄妹多点时间说说话。 可惜，没有如果。 数日后，在莫逸和姜雅的婚礼上，新娘失踪了。 莫逸成了众人眼里的笑柄。 后来，辗转知道，姜雅在那日林菀闯入婚纱店的当天，就向学校里的导师申请，去了法国进修。 姜家不缺钱，也几乎不限制子女花钱，加上姜雅自己的私房钱也有不少，所以，姜雅这一出逃，竟然神鬼不知。 姜诚认为，这是个好事，那日姜雅要去试婚纱的时候，他本来就想劝妹妹好好考虑一下。 而现在的结果说明，妹妹考虑地很清楚了。 可欣慰之余，姜诚又有点后怕，在那一天，他几乎问了林菀不下十几遍，“过几天我们的婚礼，你不会逃吧。” 林菀的回答只有一个，“除非你不要我。” 在林菀看来，上一次的悔婚事件，是说什么都不会再发生的了。 她相信姜诚的人品，更相信他那份执着了六年的暗恋情谊。 可是她即将举行婚礼的前一天傍晚，她莫名被人套上麻袋掠走的那刻，她才感叹：人世间，真的有旦夕祸福。 那时，她本来约了安敏、馨子在酒吧做告别单身的最后聚会。 其实，林菀已经领了结婚证了，法律上，她已经是个已婚人士；而这次的单身告别聚会不过是个形式，是三个姐妹淘为了聚聚而特别找的理由。 在馨子举行婚礼前，三人也这么聚了一次，已经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可是想不到…… 事情是那么回事，那天下班，她赶到酒吧的时候，在门口巧遇了安敏。 安敏当时杵在门口，一手拿着她的黑框眼镜，一手正抠着眼皮子。 林菀凑过去，打趣，“敏丫？干嘛，你眼睛挺大的了，还抠呢？” 安敏随手将自己的黑框眼镜递到林菀的手里，“滚，跟大侄子没几天，越发油嘴滑舌了是吧。我眼睛迷了，不知道是不是进了沙子，我抠一下，你帮我拿着眼镜。” 结果，这一拿不要紧，林菀把玩着那没镜片的眼镜，忽而好奇地往自己的眼睛上戴去，自拍了一张照片，看着效果不错，准备给姜某人把照片发过去，让对方也鉴赏一番。 女人嘛，面对爱情，总是如此。 谁知道，照片还没来得及发送，就从一旁窜出几个人来，身手敏捷地很。 安敏是学过自由搏击的，她面前可以喝两个家伙打斗在一起，另外两个则拿个黑布袋往手误腹肌之力的林菀头上一套，扛起她就跑。 林菀被颠地胃酸都要吐出来了，她看不见，挣扎也更是徒劳，只觉得自己被丢在一个车里，而后手脚就被捆绑住了。 慌乱中，她脑中只闪过一个心思。 绑架！ ------------ 【021】弄错的拥抱 林菀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了。 因为恐惧，时间显得尤为漫长。 她的眼睛被蒙着，嘴巴里塞着一块不知道是干净还是脏的布子，舌尖所触及的地方，有种咸涩的味道。 这些都还好说，最难以忍受的，是人心自我的折磨。 人习惯于幻想、扩大恐惧。 林菀也是人，所以，她全身戒备，每个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而这种状态，她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或许那根弦绷断了，整个人也就彻底晕厥过去。 这一刻，她特别想念姜诚，想着那个男人在身边的话，真是天塌下来都不怕。 因为看不见，听觉变得格外灵敏，她能听得出，自己被关的地方，还有两个能自由活动的男人。 偶尔，他们会交谈两句。 “老二，咱们真要绑架这女的，威胁她爹么？” “谁知道老大是怎么想的，谁都知道这女人她爹有来头，据说以往的绑架案例，那些绑票者不仅什么都捞不到，甚至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啊？那老大还犯糊涂？” “嗐，这不是欠人人情么，老大也是为了报恩，才绑了这女的，听说，她爸吞并了老大恩人的公司。” 那个小喽啰哀叹一声，“那也是老大的恩怨，跟咱们哥俩有啥关系？我可不想死，要不……咱们偷偷把她给放了？” 叫老二的男人大概是打了那喽啰一下，“说什么混话呢，什么叫老大的恩怨，你这条命不是老大给救的？现在，老大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去，盯着点，看那女的有什么异样没，别给整死了，瞧着弱不禁风的。” 小喽啰嬉笑一声，“不仅弱不禁风，而且是个美女呢，老二，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妞呢。” 听到这，林菀懂了，自己应该是当了安敏的替死鬼了。 也只有安敏的父亲才会被传得那么神，也只有安敏的父亲在商场上吞并了一个又一个公司，得罪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她也记得，自己被绑架前，戴上了安敏的那副黑框眼镜…… 不过，这帮绑匪也够蠢的，她和安敏的发型明显不同，这都看不出来？ 只能说，自己点背。 那小喽啰猥琐的笑声，让林菀心里升起又一轮的恐惧：他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动脚吧。 才这么想，就听那小喽啰说了句，“嗳，老二，既然是老大的恩人的仇家的女儿，那我摸摸那妞的脸蛋，老大应该不会说什么吧，就摸一把，看那细皮嫩肉的，我心里痒啊。” 林菀心如擂鼓，期许那个老二能有点人性地阻止。 不想，那老二似乎是犹豫了会，方道，“是挺漂亮的妞，别说你这色小子，就连我都想碰碰。——去，你先闪一边去，我来验验货。” 林菀听得出有脚步声向自己靠近，她害怕地很，可是又极力自我安慰着：被摸两下没什么，回去洗洗，自己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要别……别做到最后一步。 感觉有只粗糙的大手捏向自己的脸颊，林菀发现，事实远比想象的难以忍受，光是被那只手摸下脸，她都已经要呕吐了。 就听老二啧啧嘴，“真嫩。” 说着，那手嚣张地要往林菀的颈项滑去。 林菀有些绝望，却没有任何反击能力，在准备破罐子破摔的那一刻，她在心里第一次骂起了安敏：这丫，回头怎么报答她的这份恩？ 才骂完，就听得“砰”地一声，好像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老二收回了手，“谁？” 只一声，林菀便听见接踵而至的两声闷哼，“砰砰”好像是重物倒地的声音，下一秒，人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菀惊得心里怦怦狂跳。 谁？ 这人是谁？ 姜诚么？ 不，这味道不像，有点陌生。 耳边传来男人略显嘶哑的声音，“你还好吧。” 这声音…… 林菀用着有些滞后的思考能力回想，这声音……竟然是乔嘉？ 林菀懵了，无数个不解涌上心头，为什么乔嘉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乔嘉会抱住自己？ 她感到乔嘉近乎手忙脚乱地帮她解开绳子，扯下嘴里的布子，解开眼罩。 林菀这才有些看清周围的环境，应该是在一处空置的废车房里，而且，没有灯，如果不是因为她才从全黑中解放出来，她应该看不真切周围的一切。 地上依稀有个手电，大概是之前那老二、小喽啰他们的，却因为和乔嘉的打斗，而摔坏在地。 至于乔嘉…… 林菀还来不及说什么，又被男人拥进怀里，“你到底怎样？说话！我听说别人要绑架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林菀不知如何开口，而当她润了润唇要说什么的时候，就感觉脸颊一片濡湿。 那是乔嘉的吻！ 这一下，林菀彻底丧失思考能力，半响，在男人的吻慢慢要滑向她的唇角的时候，终于干涩地说了句，“乔嘉，你……” 乔嘉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几乎是猛地抓住她的双臂，撤开一些距离，已习惯黑暗的眼睛，好像这才看清对方的样子，“林菀？怎么会是你！” 林菀抽了下嘴角，原来，她又一次当了替身。 乔嘉也发觉自己乌龙了，他干笑两声，拍拍林菀的双臂，“真是的，明明不是说要绑架……，呃，没事，没事，呵呵，咱们什么都没发生，你平安就好，呵呵。” 乔嘉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 林菀也是在这一刻才知道，乔嘉对安敏有情。 “好啦，雨过天晴了，小菀，你还能站得起来么？”乔嘉尽可能让自己的口气轻松一些，但林菀就是能听出他话语里的尴尬。 确实，表错情、抱错人。 林菀应了声，试图站起。 但是，她高估了自己。 才脱离完全紧张的她，就如同那根紧绷的弦突然崩断似的，整个人提不起一点力气。 乔嘉只能将她横抱而起，“你也吓坏了吧，没事了，我的车在外面，送你回去。” 林菀放弃抗拒，虚弱地靠在他的胸前，“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知道安敏要被绑架啊。” 说起这个，乔嘉有些自嘲地笑笑，“怎么说呢，因为我倒霉呗。本来是送个战友回家的，他曾经是少年犯，后来出狱后当的兵，父母将他遗弃了，他现在住的地方就是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经过那里的时候，就听见有几个家伙在说起这事，然后……，呵呵，接下来的，你该知道了吧。” 林菀“嗯”了声。 接下来？ 接下来还能怎样，无非就是这个从不表露感情的乔嘉，完全没了平日的沉稳，一听说一些人“已经”绑到了那个戴黑框眼镜的，叫“安敏”的漂亮丫头，就不及确认真伪，马不停蹄地跑来了。 打斗时，力气过大地打碎了绑匪的手电，以至于他更是没看清被绑的到底是谁，就扑了过来。 “对了，你又怎么回事，明明应该是安敏被绑架的，怎么会是你？” 林菀扯了下唇角，“还不是因为，我也倒霉么，我怎么就鬼使神差地戴了安敏那丫的眼镜了呢。” 唉…… 林菀心里轻叹，阴差阳错地，现在一切化险为夷都还好。 只不过，刚刚的那个脸颊吻，让她的心里有疙瘩了，她觉得对不住安敏，更觉得有些对不起姜诚。 “小菀！” 林菀一个激灵。 姜诚？ 不会吧，自己幻听了吧。 “小菀，你怎样？” 不是幻听！ 林菀侧眸看去，果然就看见自己才惦记的那男人飞奔而来，在他的身后，依稀是安敏的身影。 乔嘉停住了，在姜诚停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他松口气，笑道，“这次，我是真的功成身退了。” 姜诚从乔嘉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女人，其实，他有满腹疑问，比如，为什么好友会比自己更早地出现在这里？他和安敏才应该是第一时间知道案发的，虽然，找寻绑架地点，花了点功夫。 不管怎样，“兄弟，谢了！” 乔嘉忽而暧昧一笑，“不谢，反正报酬我已经领过了。” 说完，他似有若无地看了林菀一眼。 林菀没出息地红了脸，知道乔嘉指的是那个脸颊吻和拥抱。 虽然，她也明知道乔嘉那句只是戏言，也清楚乔嘉的心里在意的应该是安敏，但脸上的灼热却没能收得住。 姜诚有些警惕地看了乔嘉一眼，而后准备过河拆桥地撤了，“我女人受惊吓了，先走，后面那个，你解决吧。” 所谓后面的那个，自然是安敏。 乔嘉面上微笑，心里却叫了声苦。 安敏这才慢吞吞地走过来，在她看见乔嘉抱着林菀出来后，她便知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迎上姜诚，林菀只虚弱地打了个招呼，就被姜某人给抱走了，一秒都不带停留。 安敏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干嘛这么急着走啊，我还想问问小菀，我那眼镜去哪了。” 乔嘉瞪着她，“还提你那眼镜！如果不是那玩意，恐怕也不会有今晚这么多事！” 安敏敏感地回头，略带审视地看着乔嘉的俊脸，“这么多事？难不成，除了乌龙绑架外，还发生了点别的？” 乔嘉心虚地闪了下眸子：这女人，够犀利的。 ------------ 【022】合作……惹姜诚 “你还想发生什么事？走，送你回家！” 安敏没有异议地跟在大步走开的乔嘉身后，走了没几步，忽而慢悠悠地来了句，“对了，刚刚瞧着你把小菀抱出来，感觉你俩挺般配的，为什么你俩就擦不出火花来？” 听到这，乔嘉脚步一顿，他恨不能扭头把这个女人给掐死！ 乔嘉难得绅士面具皲裂，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她现在是已婚人士，我跟她能般配么？” “结婚了，又不是不能离。”安敏随心所欲，唯恐天下不乱地说着。 乔嘉深深一个呼吸，想着如果自己真的较真地跟她去狡辩，那就是入了她的套，这场无间道便胜负已分，没有继续下去的乐趣了。 他岂是这么容易认输的人？ 回头，他狡猾地笑笑，“确实这个理，不如，咱俩合作一下，你去骚扰骚扰姜诚，这样，我出手的话，胜算才会大点，你说是不。” “有点意思，等我摆脱了师兄，就跟你合作。” 安敏弯起眸子，那双一直被黑框眼镜遮住的大眼睛，弯起的时候如同新月，看得乔嘉心里一震。 这辈子，他还真没对哪个女人，像是对待安敏这么认真而执着过。 女人，你跑不掉了！ …… 林菀人被乔嘉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的事了。 姜诚想要推了第二天的婚礼，他认为以林菀的这种状态，需要休息。 可林菀坚持，毕竟，宾客已经请了，请帖也已经发了，各种准备姜家和林母都已经做足，如果突然说延期，她心底过意不去。 姜诚无奈，只有让她疲劳上阵。 婚礼盛大，而且繁琐。 当林菀撑下来之后，人已经虚软地不成样子。 姜诚心疼，不得已又动用了私人权利，将林菀的婚假延长了一个月，蜜月也顺延一个星期。 林菀居家，成了暂时的全职太太，可是，她休息还没有一天，便有个她很不愿见到的人上门。 从来没有想过，父亲在见到她的时候，也会露出那种趋炎附势的嘴脸。 林菀是冷着脸地让他进了门。 可笑地是，父亲竟然还带了几大盒中看不中用的补品。 她和父亲之间，真正地成了只有利益关系的陌生人。 “小菀啊，我都知道了，这亲子鉴定……，呵呵，原来你真是我的女儿啊。” 林菀捏了捏眉心，知道他是有事相求，“什么事，你说吧。” 林洛海的老脸上的笑容假的可以滴水，“还能有什么事，女儿结婚了，当爸爸的自然要来看看的啊。” 林菀冷笑，“可我怎么记得，你已经跟我脱离父女关系了？还有，当初你不是怒不可歇地要我和姜诚断绝关系的么？” “这个……”林洛海的笑快要撑不下去，“这都是过去做的糊涂事，不管怎样，你确实是和姜诚结婚了，以后，以后可要照顾下你爸爸我，还有你弟弟林慎。” 林菀就知道，父亲是看见她的身后有姜家这棵大树，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欺上来，“我会照顾弟弟。”也只是会照顾弟弟，至于这个父亲…… 不，她现在已经没有父亲了。 林洛海毕竟是混官场的老手了，林菀的那句话的暗示，他当然听得出来，脸色变了变，“小菀啊，我就跟你说实话了吧，之前，姜家的姜雅在和莫逸的婚礼上逃婚的事，你肯定知道吧。” 林菀没吭声，等着他的下文。 林洛海得不到回应，也只有硬着头皮地说下去，“因为这个事，莫家对姜家很不满，而这种不满，也殃及到作为你父亲的我身上，因为，你现在也是姜家的媳妇了，所以……” 林菀已经懂了，她无不嘲讽地轻笑了声，“所以，莫逸的父亲撤了你的职？” “倒不是撤职……” “调职？” 林洛海轻叹，“是啊，这次的地方更为偏远，你知道你弟弟快要考大学了，这一年多的学习很关键，偏远乡下地方的教育，哪里跟得上啊！” 林洛海学精了，竟然知道用林慎来软化林菀。 林菀也不是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经历了这么多事，很多问题的深层意思，她看得清楚。 她默不作声，等着林洛海自己把要求提出来。 林洛海也头一遭发现，自己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儿，在定力和魄力方面，竟有着连自己都无法抗衡的时候，“小菀啊，你让姜诚跟他父亲或是爷爷说一说这个情况，你现在是嫁了个好人家，不用父母的庇佑了，可是林慎还小，他又是个男孩子……，小菀，爸爸的意思你明白吧？” 林菀垂下眼眸，明白，她怎么能不明白？ 不就是让她求姜诚，给这个曾经跟自己断绝关系的父亲在本市谋个平级或是更升一级的半职么？ 等待，是一种煎熬。 此时，林洛海就经历着这种煎熬。 终于，林菀抬起清眸，“我知道了。” 林洛海松了口气。 林菀指了指那些中看不中用的礼品盒，“这些，你拿回去给林慎他们吧，我不缺，我还有事，要出去一下。” 林洛海还不明白这是下逐客令么？他赶紧站起，“好，好，你现在也是上层社会的人了，自然贵人事忙……” 林菀实在是听不下去这种恶心的奉承，打断了他的话，“不送了。” …… 将林洛海送出门，林菀的心情也平静不下来了。 她真的决定出去走走，透口气。 闲逛了几条街，林菀才觉得舒坦了些。 林慎的将来，她是一定要关心的，可是对于那个对权力有着无止境欲望的林洛海…… 这种事她确实想不出什么很好的法子，她还是要求助于姜诚。 林菀拿出手机，还没敲打两个字，就被迎面撞过来的一人，差点撞掉了手机。 她握住手机，有些不悦地抬头。 那人也正低着头，连连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林菀一怔，“……莫逸？” 如果是别的时候，林菀肯定会对这个人视若不见。 可此时，她甚至是差点不敢认出面前的人。 蓬头垢面，头发好几天没洗似的，有些油腻；而他的一身衬衫显然已经穿了好久，似有若无地散发着汗臭气。 如果不是因为林菀对莫逸的声音太过熟悉，她真的就不敢相信，这个邋遢的像是叫花子一样的家伙，就是当初那个飘逸、潇洒，有着小小洁癖的莫逸。 莫逸也认出了林菀，他一个哆嗦，赶紧遮住脸，“我不是，我不是！”说完，便一溜烟地跑开了。 林菀实在是惊讶极了。 以至于追在莫逸身后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 她不是对他还有感情，只不过……事情诡异地，让她无法忽视。 毕竟……毕竟这人是自己相识了六年多的，哪怕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朋友，她也该给予友好的关心和询问。 林菀追过去，瞧着莫逸往附近的一个小区里跑去了，而后，进了一栋楼里。 这绝对不是莫逸的家，而且，看条件，应该是普通工薪阶层的住处，照莫逸以往的观点，是绝对看不上的。 可是，莫逸确实打开了其中一处房的房门，正要往里进，林菀赶到了，她用提包挡住了那扇门缝。 “你走，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莫逸咆哮着，声音撕心裂肺的。 林菀恍惚，怎样都不能把记忆中的翩翩佳公子，和面前的男人合在一起。 就在莫逸要把她的提包推出门的时候，他突然全身抖了起来，模样痛苦，哆哆嗦嗦地甚至顾不上将林菀赶出门，便冲进屋里。 林菀没有任何阻碍地推开门，触目所及，是一片狼藉。 衣服、鞋袜，乱七八糟的，摆放沙发上、茶几上，而最吸引她眼球的，便是莫逸此时正颤巍巍掏出的东西，一小袋纯白的药丸，被他那么急切地倒入口里，生吞。 而后，他整个人便像是晕死过去似的，软躺在沙发上，可表情却又带着放松和舒畅。 林菀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逸……在吸毒！ 看着躺在床上昏昏沉浸在自己幻想迷乱中的莫逸，林菀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她该恨他的，可是现在看着这个样子的他，她的心里只有怜悯。 林菀没有离开，而是简单地帮莫逸收拾了客厅，这是一个装修过、家电齐全的一居室，卧室和客厅一样，乱得很。 林菀收拾了之后，只在床头找到了两袋疑似毒品的东西。 等她拿着那两袋药丸出来的时候，莫逸已经转醒，一看见她，他便拧眉喝道，“你怎么还在这？林菀，你害的我还不够么，现在我落魄成这样了，你还要留下来看我的笑话？” 林菀面对他的暴怒，理解而平静地说，“莫逸，去戒毒吧。” “戒毒？”莫逸怪叫一声，“我已经被军区大院里的人笑够了，现在在娶戒毒所，我活着还有什么颜面可言？你说，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颜面？” 吼到最后，莫逸竟然突然落下泪来，似乎心情有些平静了，苦笑地说道，“小菀，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办，小菀……，我不想这样的，小雅逃婚的那天，我成了众人取笑的笑柄，当晚，我去酒吧买醉，结果被一个男同性恋给下了药，而且……还被那个男人给……，小菀，你不用同情我，我知道，这是我应得的！” ------------ 【023】姜诚……复读机 人因为有着丰富的情感，所以有别于其他的动物。 在林菀听到莫逸的遭遇后，尤其是他被一名男同性恋给…… 这让她觉得有些无法想象，而且，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恨意，好像在那一刻，也消失了。 现在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个需要走出低谷的可怜男人。 她看到莫逸坐在沙发里，双手掩面地无声哭泣。 男人有泪不轻弹。 而林菀觉得，莫逸现在哭得有理由。 她找不到可以安慰的话，犹豫良久，方说了句，“那……那个男人呢？” 莫逸松开手，冷笑了声，“怎么，你听到这里，居然只关心那个该死的男人？” “不是……”她只是想知道，那个男人惹了他的下场，会不会是…… “他已经进监狱了！罪名是走私毒品，在监狱里，有的是他的同类，让他尝尽苦头。”莫逸说得轻松，面色却狰狞，“不过，我没有出面作证，如果让父亲或是业内人士知道我吸毒，那我们莫家的脸也就丢尽了。” 确实，莫家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莫家父母又是那种对于颜面看得很重的人。 林菀轻叹一声，“如果不想继续丢脸，最好的办法，还是戒毒！” 莫逸悠悠地看了她一眼，忽而站起，冲到她的面前，抓住她的手。 林菀一惊，却挣不开他，“莫逸，你干什么？” 莫逸猩红一双眼睛，牢牢抓住林菀的双手，“小菀，你帮帮我，你再不帮我，我就是个废人了！我不敢跟父亲说，只能偷偷找了之前认识的一个混黑道的朋友，那人受过我的恩，应该不会把我的事传出去，可是，可是我现在不想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活着，小菀，我也像戒毒，可是毒瘾来了，你根本就无法控制！” 林菀好容易抽出一只手，“你先松开，我会找姜诚去想想办法。” 话音刚落，莫逸便抓住她的双肩，“不行，不能找姜诚！他一定会笑话我，一定去趁机奚落我，我在谁面前丢脸，都不能在他的面前！” “不找他，我也没别的方法！要不，我问问安敏，看她能不能找个比较私人的戒毒所。” 莫逸一听，突然将林菀推了开去，“戒毒所，戒毒所，说白了，你还是想要把我随便一丢，根本就不是真心地要帮助我，对不对？我知道，我伤害过你嘛，所以，你恨我，你巴不得我毒瘾发作的时候，被别人看见，让别人用那种鄙夷的目光看我，对不对？” 林菀觉得跟他说不通了，这男人现在敏感地草木皆兵。“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我每天会发作两次，一次是刚刚那个时间，一次是在下午四点，只要这两个时候，你陪在我身边，把我绑在床上，过了一周，只要一周我不碰毒品，我这毒就可以戒掉！我打听过的，那些戒毒所其实也是用的这种方法，没什么更有效的措施。”莫逸说着，双眼渴求地看着林菀，那样地可怜。 不想，林菀一口回绝，“不行！”她不能这样跟他接触，首先，她觉得这本身听起来就乖乖的，她现在不是他的什么人，没有义务做到这份上，另一反面，她也不觉得自己会比专门的戒毒人士要来的专业。 莫逸怔了怔，面露痛色，忽然就把茶几上林菀才收拾干净的茶杯茶壶等物一下子挥到地上。“好，好，你不管我，不陪我，那你现在就滚，别留在这里看我笑话，你滚！” 林菀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就算同情，就算怜悯，但她也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在关上那栋房的房门一刹，林菀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霹雳扑通”的响声，不知是莫逸又踢坏或砸坏了什么东西。 不过，这都不是她该关心的事了。 她淡定地往前走，可是还没有走到电梯那里，就被身后一人给猛地拽过身来。 “小菀，别走！别走，我错了，别急着走，好吗？” 还是莫逸！ 林菀扯开他的手臂，平静地说道，“莫逸，你之前的要求，我真做不到，而且，现在我已经和姜诚结婚了，我更没有理由来这里陪着你，你明白吗？” 莫逸痛心地连连点头，态度极好，“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你再陪我一会儿，跟我说说话，就两分钟，好不好？就两分钟！” 林菀看着他苍白而无血色的脸，轻叹一声，“只两分钟！” 莫逸挤出一个微笑，那是曾经林菀最喜欢看的微笑，可现在看来，竟有些狼狈的苦涩，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林菀纹丝不动，“既然就两分钟，那就在这里说吧。” 莫逸的笑容一僵，却没有坚持。 两个人在电梯的门口相对默默，良久，莫逸率先开了口，“小菀，我吸毒的事，还有……还有在酒吧的那些事，别再对第二个人说起，成么？尤其是姜诚！” 林菀点头，“这是应该的。” 之后，又是相对默默。 还是莫逸先找到了话题，“你到底……到底结婚了。” “嗯。”曾经，差一点，她就成了他的新娘，不是她没有给他机会，是他不知道珍惜。 “我好羡慕姜诚。” 林菀不说话。 莫逸灼灼地盯着林菀，似乎非要等她回应似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羡慕姜诚！” 林菀不咸不淡地回他一句，“你没资格羡慕了，如果真说羡慕这种话的话，那也是姜诚羡慕你，毕竟，我跟了你六年。” 而姜诚，则悄悄地暗恋了她六年。 想到此，林菀心疼姜诚，也因为心疼，让她对莫逸的怜悯又减去几分，“还有一分钟，有什么话，快说吧。” 莫逸的脸上闪过狠意，他想着，她跟了他六年又如何，最后得到她的人，还有得到她的心的，都不是他！ 这些情绪来得激烈，但又被他敛去了，“那小菀，你爱他吗？” 林菀点头，这一动作，没有半点敷衍。 “很爱他？” 林菀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就算现在没有很爱，将来，经过无数个她和姜诚相濡以沫的生活后，她也会很爱他！ 莫逸死盯着林菀，他有种冲动，很想就这样给她一个巴掌，而后把她压在电梯壁上，逼她就范。 可是，他忍住了，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一种很酸涩的语气，轻飘飘地问了句，“那比起对我的爱呢？比起当年，你爱我的程度，是更爱他多一点，还是更爱我多一点？” 林菀有些无力地看他一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已经和他结婚了！” 莫逸咬牙道，“不，有意义，很有意义！你的感情，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抵抗毒瘾，积极活下去的勇气。” 林菀沉默。 良久，在莫逸期盼的目光下，她没有抬头，淡淡地说了句，“一分钟到了，再见。” 说完，她没有眷恋地摁下了电梯。 林菀没有给莫逸答案。 因为，这个回答对姜诚来说，并不公平。 姜诚和她相处的时间还短，而且，和姜诚之间，还多了些亏欠、感激、以及亲情的味道在里面。 那是种很复杂的爱情，却是更难割舍的爱情。 可对于莫逸。 林菀明确的知道，只有相识和怜悯的意味在里面了。 …… 当晚回去，林菀没有隐瞒当日的行踪。 而且，她也没有遵守和莫逸的约定，还是告诉了姜诚，莫逸吸毒一事。 在她说这些的时候，她看见姜诚的表情变了变。 这个男人还介意着莫逸。 林菀兴起了一丝兴味，把和莫逸的谈话，又翻了出来，带着几分试探地说道，“他让我每天去陪他两次，帮他戒毒。”说到这，她停下了，没有说明自己已经拒绝的话来。 姜诚抿紧唇，有些恶狠狠地瞪她，“不许！一次都不许！这件事，我会处理，今天开始，你不许再去他住的那小公寓去见他！” 林菀笑道，“干嘛，吃醋啊，你俩可是发小，他现在出了那么大的事，帮衬着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他也怪可怜的，被一男人给上了，那不是要各应一辈子么？他没让我跟你说，可我想着，为了帮他，还是别隐瞒地好，你说是不？” 姜诚闷不作声，憋了半天，还是一句，“不许再去见他！” 林菀也傻乎乎地重复着，“干嘛，真的吃醋啊？” “不许见他！”姜诚变成了复读机。 “真吃醋？”林菀同样复读上了瘾。 “……小菀，你爱我吗？”姜诚终于不再复读了，可问出的问题，却是和莫逸一样的问题。 林菀回应于靠在他的肩头，偷笑一记。 “你爱我吗？”姜诚开始了新一轮的复读。 林菀这次笑出了声，“你今晚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大脑有个程序设置成循环了？” “你爱我吗？”姜诚才不管她说什么，揪住这个问题就不放手了。 林菀咬了下唇角，想着姜诚这家伙有时候固执起来，也让人又好气又好笑的。 她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 姜诚转过脸来，看着她的小脸，眼里闪着流转的光，“告诉我，你爱我吗？” ------------ 【024】权势的重要 “喝点水吧，不会让你等很久的，其实，我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发作了，不过在忍着而已。――等你喝完这杯水，我们就开始，绳子我都准备好了，你把我绑在床头就行。” 莫逸说着，眼睛却死盯着林菀手中的玻璃杯，看着她将杯子放到唇边，轻啜一口，才明显地舒展眉心。 林菀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那杯水她只是喝了两口，便放回了茶几上，才要说两句话，就发现莫逸的情况不对。 “你……你是不是……要发作了？”林菀瞧着莫逸脸色惨白惨白的，而且额头冒汗，这可不是演戏就能演得出来的。 莫逸抛给她一条长绳，“把我绑起来，快！” 林菀还真是手忙脚乱了，幸好在军训的时候学过打绳结，她对于自己打的绳结还是有几分自信的，等到将莫逸绑到那张两米宽的席梦思床上，她才又想起一个问题，“这床……” 莫逸知道她想问什么，“别……别担心，这床很沉。” “那你之前，都是怎么抵抗过去的？”自己总不能绑自己吧。 莫逸虚弱地苦笑一声，“喝酒，喝那种六十五度的二锅头，喝到自己醉得不省人事，过一天，就熬过了一天。” “那你的胃……”林菀听着，心里还是揪了揪，就算是听到陌生人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会心生恻隐。 林菀的话还没说完，莫逸的毒瘾应该就已经发作了，眼前的他，像是突然患上了羊癫疯，翻着白眼，不停抽搐。 林菀看得心惊，甚至是退到了门口，把着门框，徒劳地观望，“还要多久，莫逸？” 莫逸已听不见她的话，反复低喃着，“给我，给我！……求求你，求求你……”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求谁，那只是毒瘾来了的时候，人最软弱的表现。 接着，他便开始挣扎，那动作歇斯底里地，甚至要把整个床都带动起来。 林菀看不下去，关了房门，退到客厅。 隔着房门，她还是能够听到房间传来地嘶吼，间或呜咽。 这就是瘾君子！ 个中苦楚，林菀自认无法彻身体会。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渐渐地，房间里的声音小了，而林菀看了看时间，不过是过了二十分钟，可感觉却像是两三个小时那么漫长。 她悄悄打开门，就瞧见莫逸狼狈地躺在床上，发丝已尽湿，衣衫凌乱，眉头紧锁，疑似昏厥。 “莫逸？” 对方全无反应，林菀返回客厅，倒了杯温开水，而后狠了心地泼在莫逸的脸上。 莫逸终于悠悠转醒，少气无力地看了眼林菀，“你还在……真好。” 林菀松口气，她知道，莫逸算是过了这一关。 她替他解开了绳子，“你自己休息吧，我要走了，门我会替你锁好。” “小菀。”莫逸一得解放，便抓住了她的手腕，“再陪我一会儿，好么？” 林菀挣开了他，很轻而易举的，大概是他毒瘾刚过，人正虚弱无力。“对不起，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也没必要留下的，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回去。” 莫逸吃力地坐起，叫住她的身影，“是因为怕姜诚知道，是吗？” 林菀顿了顿，没回头，走了。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她才打开了公寓的房门，正看见姜诚冲向门口。 “姜诚……” 姜诚未及说话，场面便陷入诡异，因为，莫逸正出了卧室叫住林菀，“小菀，你忘了拿手机。” 手机？ 林菀有些后知后觉地摸了摸包里，确实没有，大概是看姜诚是否回复短信，而适逢莫逸毒瘾发作，手忙脚乱的时候，不注意留在了卧室里的吧。 她回头，要接过手机，却被莫逸的样子跟惊了惊。 此时的莫逸，已经把他刚刚汗湿的衬衫脱掉，光着上身，加上他湿漉漉的头发，这场面怎么看，怎么带着几分暧昧的误会。 姜诚的脸已经一片铁青了，他大手一伸，抓住了林菀的手腕，另一手则接过莫逸手里的手机，冷不防地将手机对着地上摔去。 “啪啦！” 不用猜，也知道那只手机是多么地惨不忍睹。 姜诚的力气，具有绝对的破坏性，那手机就算重新拼凑，恐怕也不能用了。 在林菀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姜诚冷着脸，钳着她的手腕离开了。 莫逸没有追出去，而是盯着地面上的狼藉，嘴角浮起一抹很阴狠的笑意。 …… “姜诚，你发什么疯啊，你松手！” 林菀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要被身边的男人给扯断了，可姜诚无动于衷，甚至是更加泄愤似的又用了些力气，疼得林菀连连抽气。 姜诚气坏了，他在看到林菀的短信后，本来是憋着一口气，准备不闻不问，熬到晚上再跟这小女人对峙。 可是，等待的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后来，姜诚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庆幸之前问过林菀，莫逸的住处在哪里，这才可以马不停蹄地赶来。 而事实证明，他回来地太对了！ 不然，也不会碰上那么一幕。 他不想误会什么，但是莫逸的样子让他实在是不能忘什么好的方面去联系，而他现在的情绪，更是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了解自己，如果开了口，很有可能会和林菀吵起来，甚至口不择言。 林菀被他拽上车，看着他开动车子狂飙，她揉了揉手腕，看着姜某人的侧脸，真正意识到：这男人就是个冰山！而现在，她则撞到冰山一角，要倒霉了！ 其实，林菀也知道姜诚在气什么，也知道他可能误会了什么，她想要解释的，但是转念一想，姜诚的举动，其实也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不信任她！ 这一点认知，让林菀也倔上了，噤了声，什么都不解释，由着姜诚去误会。 而林菀的沉默，让本就胡思乱想的姜诚，更加在心底笃定自己的老婆是心虚什么，才开到住处的停车场，也不管场合是否合适，扳正林菀的身子就吻。 林菀惊呼，“姜诚，你疯了！”这地方可是有摄像头的。 姜诚的眉头蹙成了倒八字，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跳下车，又把她也揪了下来，直奔住处。 才关了房门，就把林菀压在门上，拉扯起她的衣服。 在男女的性事上，林菀一直处于被动，且是绝对的弱势群体，所以，她也就皱眉哼哼两声，便由他去了，谁知道，这一旦纵容，便彻底激发了姜某人的狼性，他恨不能撕下她一层皮似的，那么狠。 林菀可以自由舒展身体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 在林菀已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的这会儿，姜诚却来了兴致，准备把今天的事情彻谈一番。 “你答应过我，以后不再见他的。” 林菀气若游丝，由着他抱怨。 “你真没什么要说的？” 林菀无力地翻了个白眼，把她整成这样，还想让她说什么？ “或许，我真该考虑让你再也下不了床！” 林菀怕了，鼓足了劲，挤出一句，“姜诚，别太过分！” 见女人有了反应，姜诚撑着身体，压在她的身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过分？小菀，要不要我再提醒你一次，是你毁约在先！” 林菀轻叹，“对，我是毁约，可是我也在去之前给你发了短信，起码我事先告知了，对不对？而且，我之所以过去，……我也庆幸自己过去了，他毒瘾发作，很吓人，如果不是当时我在那，把他绑在了床上，他很有可能就继续吸毒，或者是忍不住地自杀了解自己，可是，你却过去之后，不问清事情原委地就生气，还摔了我的手机！姜诚，你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你自己？” 林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累得连连喘气。 姜诚看着有些心疼，也后悔之前纵欲过猛，他低下头，在她的唇边渡了口气，软了腔调，“慢慢说，别急。――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其实，我不信任莫逸！” 都说女人有直觉，可是他也有直觉，从几天前林菀跟他说起这个事之后，他就一直心里膈应着，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菀则不解其中深意，“我已经和你结婚了，他还能怎样？不过就是个曾经相识的人，姜诚，你可不能太小气，他是你的发小，而且……” 接下来的话，林菀没再说出口。 她心里腹诽地是：想当初，还是姜诚撬了莫逸的墙角，和她先滚了床单的，那时候，她可是名正言顺的莫逸的女朋友，真要说有谁不怀好意，那也是姜诚当仁不让的。 当然，这话也不应该再说出口。 “总之，我不再见他，行了吧，就算见，也告诉你一声！” “不行，要有我陪同！” 林菀败了，“好，有你陪同！――姜诚，你干脆当我的全职看护得了。” 这话说到姜诚的心坎里，“我还真想。” 话题说到这，算是和好了。 姜诚瞅着林菀打了个呵欠，知道她的心神俱疲，偏偏，他脑子里有个坏心思，不说不快，“你说，今儿莫逸毒瘾发作的时候，是你把他绑在床上的？” 林菀不知陷阱，闭着眼睛“嗯”了声。 姜诚坏笑，“改天，也绑我一次吧，应该很刺激。” “……”林菀彻底无语，翻了个白眼，昏睡！ ------------ 【025】我信不过莫逸 三八小说网143,三八小说网全文字无弹窗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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