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001.做人要有原则 “啪――” 一阵巨响,女人被甩上旁侧茶几,桌上昂贵的瓶瓶罐罐悉数落地,砸在大理石地板上发生阵阵脆响,头顶,是男人薄怒的低吼。 “你他妈一个臭婊子敢在老子面前横,还想不想要你那条贱命了?” 施以默半个身子匐上桌案,镁光灯泛出的柠檬色泽使得她巴掌大的脸隐入黑暗,侧旁姐妹无一个出来说话,没人敢。 她是这家夜总会挂红牌的坐台小姐,活在社会的这一层,能有几个算得上清清白白? 进门前妈咪就叮嘱过,这间vip包房来的各个都是祖宗,他们动动手指,整个京城都会为之动荡。 男人将她摔上桌的力气很大,施以默强撑几次都未能站起,支在桌沿的指关节全然发白,她还没来得及喘气,襟口再次被男人提起,那张红肿的脸,霎时耀眼。 男人凤眼很黑,雪亮的眸子满是冷骜。 角落里,一双狭长的眼锋斜睨过来,同男人相比,他看起来倒优雅的多,一双修长的腿交叠,锥骨慵懒枕于沙发后背,玉手夹着一支烟,同一个看好戏的旁观者无异。 不过,周遭围坐的那些个男人却似很怕他,没几个敢上前攀话。 妈咪说过,这里来的人都不简单,但那个黑暗里的男人,似乎比这些不简单的,更要不简单! “你以为自己很值钱?” 男人拧紧双拳,施以默被他勒得有些窒息,再难听的话她也听过,这点,不算什么。 她那对眸子,清澈的如一汪深潭,凤眼的笃定,有旁人无法比拟的冷静。 “先生,对不起,我们只管坐台,真的不会出台。” 她自认并不是见义勇为的主,但眼前这男人看上她的好姐妹,她只不过多了句嘴,竟让男人动怒。 “啪――” 余音刚落,她唯一半张完好的脸也愈发火辣,旁侧被施以默护着的女人吓得失魂落魄,只顾哭也不敢扬声求饶。 “一个出来卖的,你他妈清高什么?”男人箍紧她下颚,力道大的能将她一把捏碎,施以默疼的全身抽搐,一双清冽的眸子却倔强着。 同来的姐妹们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能掩唇小声抽泣,施以默沉淀起黑眸的淡然“先生,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自罚一瓶。” 不等男人松手,她出手拈住茶几上的红酒一饮而尽,整整一瓶,所有人都被她的举措扼住,就连稳住她下巴的手也陡然一松。 这女人,太彪悍了! 角落里的男人,一瞬不瞬瞅着她,鹰劲的眼锋浅眯起,纵使施以默掩饰的再好,眼里溢起的不屑还是被他捉住,这个表情,绝对是不该有的! 整瓶酒就如汽水,她只侵出几滴,其余的全入了胃。空瓶子重新归于原处,施以默睨过跟前的男人,眼锋一片笃定。 她的美,混着红酒,在昏黄的会所内,浓郁起来。 “呵,有意思。”沉默的男人终于出声,近乎完美的声音极附磁性,所有的视线往角落送去,聚光灯正好在他头顶交替,咻然,一张脸映入眼帘,甚至连施以默也有片刻的晃神。 男人摇曳着手头的高脚杯,举态优雅,黑眸揽过细碎的光斑,交织的灯光拉开他俊美的轮廓,忽明忽暗里,斑驳的世界仿佛都在绕着他转。 那种揽着戾气的眼神,无端端就闯入她眼底,阴风不知自哪儿窜来,她被冻得浑身发冷。 他唇角是淬过毒的雅致,手工西装随意掷于旁侧,他性感的锁骨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若隐若现,白衬衫也仿佛洒有迷魅。 这个男人,明明笑着,却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方才打她的男子也退开身,看得出来,他们对角落里的男人很恭维。 男人冲她勾勾手指,施以默顶着张红肿的脸,犹豫片刻还是小步过去,在这里生存,她最起码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你叫什么?” 他两臂张在椅背,跟前茶几上落有几个烟头,残余的烟丝正好蒙住她炯亮的眸子,或许是她眼里那种厌恶太强,依旧被男人一览无余。 他换个更为舒适的姿态瞅着女人,她的眼神在告诉他,她对他们这种人,很不屑。 男人的笑,让她心口有些发紧,“施以默。” “哦?辱没?”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配合笑出声,明明不是笑话,却被他们笑得那样刺耳,他们所作所为,不就是想奉承着这个男人么? 施以默贝齿陷紧唇肉,她的眼神有些飘离,不过酒劲还未全部上来,她还撑得住。 男人唇瓣浅荡,托着高脚杯一饮而尽,视线左右审视她,毫不避忌。眼锋里的玩味在强烈转换的灯光下变得复杂,他看着她的眼神,就仿佛猎豹寻到满意的猎物! 唐朝的眉眼,淡如清秋,“你先下去。” 施以默愕然,难以置信的端望男人的俊脸,他阴佞的黑眸似笑非笑,女人怕他反悔,折过身,步履有些紊乱,她醉了。 瞥着离开的背影,唐朝的目光单薄而又锋利无间,那对眸子底处,也不知究竟私藏着什么暗潮。 呵。 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怎么出来了?还弄成这样。” 她扶着墙,再也挺不住。妈咪在耳旁的絮絮叨叨她听去一半,丢去一半。 不过还好,里面的祖宗没有闹得太大,她才侥幸脱险。 “还能走么?” 妈咪扶住她,斥责里难免带有关切,毕竟还是她手里头的闺女,能不心疼么? “知道坐台钱不好吃,干嘛不选择轻松的?与你们同来的姐妹全都出台了,就你和美美还拉着一股子傲气。来这里的谁不想趁着年轻多捞几笔?这几年不躺,以后想也没机会了。” 妈咪的念叨不止一次,她也全当听不见,被妈咪扶着踉踉跄跄往寝室走,头疼的厉害。 “以默,实在不行咱挂绿牌吧,红牌钱少又伤身体,不划算。”她将方才备好的湿巾往她额上一抹,曲起眼也算苦口婆心。不管站在谁的角度,绿牌总归是最妥当的。 “花姐,我饿了……”她的话开始含糊不清。 花季芳长叹口,眉眼多出无奈,“成,你回了屋好好歇着,我去给你买宵夜。” 摊上她,她也认了! 没多走几寸,施以默就吐了,她的胃,同脸一样,火辣辣的疼。 即便喝出胃出血,她也不出台,施以默说,做人要讲求原则。 但她却不知,自那个权势倾天的男人出现后,她之后的一切都在随着他发生惊天巨变! …… ------题外话------ 推荐咱丝娃的np穿越文:《盛宠――夫君嫁到》 一朝使楚,竟沦为了云洲第一笑柄。三千宠爱在一身的魏国韶华公主云暖,被定亲数十载的未婚夫晗王退婚了。 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人道,自古英雄爱红颜,韶华公主你就别委屈了,这要怪,就怪你自己长得丑吧! 面对此情此景,云暖浅笑淡然! 小样!退婚?这个还真的可以有!大爷你不想娶,本姑娘刚好也不想嫁呢! 可是…谁能给她解释一下?这一个个突然窜出来欺负她的男男女女又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她云暖扮猪吃老虎,你们就真的把我当成软柿子来捏了吧? 敢骂她?想打她? 尼玛,是不是嫌自己的生活过得太光明了?非要逼姑奶奶我给你抹黑抹黑? 究竟是无颜公主,还是倾城佳人?亦或者…是惊才太傅?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2.面具下的强颜欢笑 “各位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大家好,欢迎你们在每周末深夜的10点到12点准时收听‘爱情归期’,我是实习dj,施以默。” 只有在录节目的时候,她才能找回真正的自己。将每个人的爱情透过那优美的声音传遍城市的大街小巷,然后整个世界都笼罩在甜蜜里,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的。 她热爱这份职业,就如热爱自己的生命一样。 高伟凌视线从玻璃窗睇了进来,高大的个头闯入她剪瞳深处,嘴里倾着旁人的爱情,她笑了。因为在这个三月纷飞的季节,她同样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主播,以默把你的节目做的很好哦。”罗峰一把搭上高伟凌肩膀,眼锋有笑。 薄唇微扬,高伟凌眉眼如烟,细凿的流华自眼眸深处晕开。他是这个电台的顶梁柱,同时也是施以默的辅导老师兼男友,26岁,大了她4岁。 她学的是播音主持,一名大三实习生,每个月拿着微薄的工资,但她是快乐的,享受着自己对它的爱。 每次她上节目,他总会待在外边关注,凤眼挑有严谨,却不忘温柔。 今日的背景音乐是周杰伦的稻香,施以默从不追星,但这首歌曾帮她度过人生的最低谷。她也会如歌词唱的那样,为生命勇敢努力的走下去! 整整两个小时,高伟凌默默守在窗外,像她的守护神,给她冰冷的心融入了暖。 下了班,两个人并肩走在微风婉转的街头,路灯下多出两道欣长的暗影。 今夜的星星特别甜,她单薄的肩膀披上他的居家外套,雪白的连衣裙缓缓摆弄。 这是她最爱的一条裙子,他给买的。 夜总会就在不远处,硕大的‘皇廷’二字在斑斓里闪烁,那是她最难启齿的噩梦,她觉得那里就像沼泽,掉进去就很难爬出来。很多时候,她真的瞧不起自己。 嘴角爬起自嘲,她顿住脚,冰冷的玉手拉下外套递给他“还是老规矩送到这里吧。” 在高伟凌眼里,她是神秘的罂粟,淬了迷人的毒汁。她从不提及自己的私事,他也不问。 “嗯,小心点。”套上衣服,高伟凌目送她离开,俊脸转瞬复杂。 傍晚的街角,蚀骨的冷,她的椎骨挺得很直,施以默从不轻易低头,人总是要往前看,才瞧得远。 “以默!” 身后男人听不出情绪的呼喊,她才刚转身,一股暖猛地淬进来。高伟凌狠狠将她搂入怀里,她浑身很凉,像被推到冰窖。 “记得多吃饭,下次抱你的时候,希望别在这么扎肉。” 他的下颚在她肩头蹭着,视线顺势落在地上黏合一起的黑影。 施以默挽高唇角“我知道了。” “晚安。”他在她额头落个吻,挥去她不少的寒冷。 回去寝室时,那晚被她护着的女人醉醺醺由外头闯进来,来不及跟她寒颤几句,整个人如一滩泥滚入床头。 “爸,我一定把你治好,爸……” 她呢喃里有些哽咽,念着念着就哭了。那场车祸,收走了她母亲的命,同时也给父亲捞到一身顽疾。 施以默强笑两声,在女人堆里,她与江凤美之所以谈得来,因为她们同样无奈,相较于江凤美,施以默却从不知眼泪是什么滋味,她不懂哭。 她跪上江凤美的床,轻拍她酡红的脸“美美?美美!快去洗个澡,醒醒酒。” 她半醉半醒,强撑开眼,施以默两道身影重叠后,她抱着她嚎啕大哭。 “以默,我难受,以默……” 她的脖子被谁掐出两道伤痕,施以默敛眉,又不知是哪个变态弄的。 “我受不了了,在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或许她的苦,只有施以默才懂。她只许这样轻拍她的脑勺,即便什么也不说,江凤美心里也能好过。施以默很少跟她提及家人,江凤美只知道,她的父母也死于车祸。 施以默的安抚很简单,将她紧紧圈在自己怀里,白皙的脸蛋抵上她的头,很多话,真的不需要言语,她们彼此都懂。 她还是吐了她一身,施以默拉开抽屉,满满一堆胃药。她一直很疼惜自己的身体,可酒精不容许,它像个恶魔吞噬着她们。 又是那样的傍晚,同样的夜,相同的场景,在那五彩斑斓的世界缤纷着。 施以默拉开包房,捂着嘴一路冲进洗手间,她吐个七荤八素,迷乱的眼神看向镜子里。她快要不认识里头那个浓妆艳抹的妖精,她讨厌这种脂粉味。眼锋睟着厌恶,她其实恨极现在的自己。 胡乱拂去脸上的神色,她紊乱着步伐支墙出去,走廊内,灯光昏黄,贴在墙上的反光瓷镜修饰她窈窕的美,一排排佳丽与她擦肩而过,各自被送往该去的地狱! “你他妈的臭婊子!” 糜烂的世界,她看到男人砸在女人脸上的拳头,女子的哭喊求饶他全然听不见。在那些有钱人眼里,她们不该清高,认清自己的价值也不用吞那么多罪。 若不是经理及时赶来劝慰,那个女人或许会更惨。 麻醉中,有人不小心撞住她,她跌坐在地,半搭的眼睑映入那个挂绿牌的女人,她被一名秃顶油腻的男人紧搂着出去,男人猥琐的笑在施以默耳里不断扩大,女人明明不乐意,却依然奉承的笑。 这里每个女人都戴着不同的面具,如一场别样的化妆舞会,没人敢去暴露自己的真实,兴许这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男人的天堂便是女人的地狱! 唐朝进入宽阔的走廊内,一眼望住地上的女人。他双手没入裤兜,俊脸有股戾气,即便斜视,他也有一副孤傲的姿态。优雅,是上天奉与他最好的气质。 施以默看见他唇瓣抿起股浅笑,虽不深,却让她莫名陷下去。 “唐少。” 拘礼的是皇廷的老总,难得见他对谁如此敬畏,他的身高也才及过唐朝耳处,唐朝甚至不需要正眼瞧他。 “vip包房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尽情享用。” 他这才从施以默身上收回视线,大步从她身侧跨过,一股子邪佞随之渗来。她恍然注意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人正是那晚打她的。 女人对他们来说过了就忘,一个醉倒在旁的女人,他们没多在意,即便斜瞥两眼,剪瞳也全是轻蔑。 “以默,你还好吧?” 花季芳总是第一个过来搭理她的,施以默这才不至于被路过的男人踩死。 她目送那些祖宗消失在拐角,被花季芳扶稳,施以默倾起身,酒气挥去不少,道过声谢后,她走回自己原来的包房。 临入门时,她捋捋衣襟,胸口含住气,强颜换上笑脸。 一把推开包房,面具下多出一袭媚然“呵呵,张总,人家可是让您好等呢。”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3.要带她出台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啤酒,只记得吐了三次,醒酒药吃掉一包。 从包房出来的时候,施以默能全身而退,也算她有本事。 酒气在她周遭糜离,她眼神有些飘,稳住脚下的步伐往回走,双脚却在另一道走廊稳住。 酒是越喝越清醒,比如哪个不知趣的女人敢找江凤美麻烦,她还是分辨的清。 “婉姐,对不起……” 瑟瑟的哽咽从江凤美唇瓣牵出,女人以一种孤傲的姿态冷睨她,江凤美脸上烫染的手指印在施以默眼里异常扎人。 她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但她认定江凤美这个朋友。 “要想在皇廷继续混,你最好放聪明点儿。”搂住双臂的女人扬高嗓音。 她叫付婉,皇廷顶级出台小姐,身价极高,算作这里的顶梁柱,据说连经理也要敬她三分。在皇廷,她可谓是炙手可热。 “是,我会记住的。”江凤美的性子施以默最清楚,她有些弱,但用江凤美自己的话来说,她没有后台撑腰,只求和睦,更不想给父亲招上麻烦。 江凤美是鸵鸟,遇上危险就藏下自己的脸,而施以默则是刺猬。 她及出大步,带着几道戾气,十五厘米高跟鞋杵在付婉跟前,这样看来,施以默难免有些来势汹汹。 “以,以默。”看见她,江凤美喉咙发紧。 施以默与付婉是两种不同的美,但自施以默身上流露的气质是付婉没有的。付婉白皙的下巴微微扬起,凤眼撑起两把凌厉“怎么?你现在是跟我横?” “你没资格。”施以默话语吃狠,此话一出,她甚至能睇见付婉眼里的惊愕与愤怒。 “你这贱人还真是够胆,知道我是谁吗?!”她两弯娥眉直竖起,满目阴鸷。 江凤美怕事态闹大,拽施以默两把,软下声来“以默,算了。” 施以默敛了眼,对着付婉几声脆笑,“一个妓!” 这样的措辞从她牙缝处塞来,不难听出,她恨极这种女人,就如恨自己一样。 容不得付婉俏脸转黑,她拉着江凤美就走,却被女人拦下。 付婉嵌紧她胳膊,五指深陷入施以默肉里,她咻然甩出手背,在江凤美惊呼中,施以默脸火辣辣的疼,那份腥红分不清是醉是痛。 “得罪我,你休想在皇廷立足,你的‘妈咪’是谁?”她这是要兴师问罪。 施以默眼锋揽出阴霾,冷视付婉清高的脸。她身后的vip包房在此刻被服务生拉开,唐朝单手插兜优雅步出,施以默的手正好反甩回去,响亮的整个世界都变奏。 “这才是甩巴掌该有的力度!” 付婉朱唇转瞬红肿,走廊两行的服务生别开脸假意看不见,谁都不想在这个复杂的地方多惹一笔。 江凤美吓得背脊发直,半哭着拉住她,还不忘向付婉赔礼“婉姐对不起,以默喝醉了,她平时不这样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要怪您怪我,不关以默的事。” 两人都沉浸着,丝毫未发觉身后三个看戏的男人。倒是刚要撒气的付婉,越过施以默的头,她一眼睇见唐朝高深莫测的凤眸,他含着似笑非笑,她的脸竟白了。 唐朝是什么身份她可一清二楚,就连他身后那两人她也不敢开罪他,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得学会乖。因为付婉很明白,纵使所有男人被她迷倒,唐朝依然不屑她。 他的床,几乎没有女人爬得上去! “唐,唐少。”她恭维句,目光慌忙放到另外二人身上,“夜少,博少。” 江凤美这才转过脸,杏眼里全是木讷,身后三个人影坠入她眼里,阴风正吹过来,绷紧她的面部。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嘴角倒抽的凉意,拽着施以默的手心润出汗。 施以默没有回头,纷乱的凤眼敛道凌厉,她的手心发冷,心也跟着一点点沉沦。 双耳敏锐的听着身后的动静,空气紧密间,她果然听见皮鞋穿插大理石地砖,四壁间,声音被放大的尤为响亮。 女人的直觉,那个男人慢慢靠近了她。 付婉瞳孔扣紧,一连退后三步,直到背椎贴到墙,她起伏的胸才见舒缓。唐朝的俊美无法形容,是她可望而不可及的神,但神的笑让她喘不上气,比蚀毒还沉。 一股子馨香调着淡淡的烟草味送入施以默鼻孔,这是她与唐朝第一次临近,她身子只要微往后覆,就能落及他怀中。男人个子很高,满满的阴影罩下来,挡去头顶那盏水晶灯供给的温。施以默体温骤降,她在尽量遏制自己的情绪。 三个女人中,她看起来是最平静的。 他大手从旁稳住她下巴,往身侧一带,她被迫折向他。男人瞳锋很亮,如一颗璀璨的黑曜石,微敛的朱唇笑意挽起,满是阴兀。 “默默?” 随口的询意在他眉眼变得薄凉,她倒抽口气,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叫的这样亲密。 江凤美僵的说不出话,连付婉也藏不住眼底的嫉意,要知道她可是试过许多方法去引得唐朝注意,可他从未正眼瞅过她。 施以默,她又凭什么? 看着他在笑,施以默突然想到一种红酒,高贵的让人触目惊心,而许多人又甘愿为它痴狂、着迷。唐朝,大概就是这样的男人,他是与生俱来的王贵,一颦一笑都在讲诉他的身份地位。 “唐先生。” 悠悠的话从她嘴角逸出,难免有些生涩,施以默是个懂得见风使舵的人,她的骄傲自然在他身上寻不见丝毫。 唐朝笑起,两弯唇角画出一道醉人的韵味,凤眼变得深不可测,那袭戾气被熏上莫名的色泽,就连身后的上官夜与博野都探不出端倪。 他松开她,敛紧眸里的深沉,同施以默擦肩而过,走了。 其余两个男人纷纷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施以默迎上上官夜的黑眸,回想那夜男人抡在脸上的巴掌,她至今心有余悸。 他们也只是轻瞥她两眼,随后跟上唐朝的脚步。 “朝,真他妈难得见你主动搭理一个女人。” 上官夜的调笑混着走廊窒息的风传入施以默耳朵,已经很淡很淡了。 “朝做事向来不按常理,见怪不怪。” 博野的笑迎来后,三个女人这才有些清醒。 付婉复杂的睟过施以默,跺着脚跑远,江凤美握在嗓子口的心这才踏踏实实及到曳地。 她们似乎还不知道,所有的戏码,已经悄然上演。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4.家境困难 直到回去寝室,江凤美还未从惊慌中脱神,她眉眼涣散,手心满满的全是汗,相较之下,施以默淡定得多。 “以默,你好像惹上他了。”江凤美瞳孔抖如筛,汗水渗到鼻尖。 施以默正整理床褥的手停住,她知道江凤美在指谁,眼锋掠过的清秋极淡。 “只是简单的接触,你别多想。” “不是的。”她的声音扬高,一把拉过施以默的被褥,坐在床沿仰视她“你知道唐朝是谁吗?别说京城,就算全国的当官的又有几个敢说不认识他的?” 施以默两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当官的,他是谁我挨不着。” 她又拽回自己的被子,往里掖了掖,那份淡然可把江凤美急的,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她也不顾付婉的事了,忙说“最关键的是,唐朝不会轻易碰一个女人,你懂我的意思么以默?他今天应该直接无视你的,可他没有!” 说完,她倾起身,凤眼在屋内来回扫,慌乱了些“不行,咱们得搬走,这里待不得,咱们跟花姐说说调去别的组,寝室也得换。” 施以默失笑,两把拉住她,江凤美眼锋噙些惊悸,她是怕惨了。 “你这是见着鬼了么?” “现在你还有心情调侃?”江凤美差点高呼,脸都白了“他不是咱们惹的起的,你这是在引火上身懂么?我早就说以你的美貌迟早会出事,上次那个男人想包你,花姐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护了你,可你认为谁能镇得住唐朝?他要做什么,就算老总来了也得乖乖听命。” 说这话时,江凤美声音都在颤,陷住施以默的手哆嗦个不停,不过她向来胆子弱,经不得风吹草动,施以默也见怪不怪。 她算是被她逗乐了“那样的男人我高攀不起,他也不会屑我这样的女人,瞧把你吓的,好像他真要包我似的。” “那可难说,谁让你长这么漂亮,我看呐,比付婉还美。不,美十倍。” 施以默一声嗤笑,斜撇她两眼“浓妆艳抹丑死了,再说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啰?做人得有自己的原则。” 其实施以默压根儿没将江凤美的话当回事儿,在她眼里,唐朝有俊美的外表,显赫的家世,他们是两个平行极端的人,根本不可能有交集,那种男人就该泡在金汤里,她从不奢求,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只是施以默万万想不到,终有一天,江凤美的预言会成为现实,那翻天覆地的变化,将她现在的生活撕得支离破碎。 施以默的话总能给她鼓励,江凤美这才放心,嘴角提着两抹笑,一把搂紧她。 “以默,谢谢你老这么护着我,今晚那巴掌又让你委屈了。” 施以默拨开她,“别这么煽情,我受不了。” 江凤美吐吐舌头,嘴里哼着曲儿,坐上自己的床,拿出手机搜着广播。 “对了,给你推荐交通台的一个节目‘爱情归期’,每晚10点到11点播的。主持人叫高伟凌,他收听率超高,只是最近每周末好像是一个实习生代班主持,不知道主持的怎么样,我只大概听过一期,似乎还不错。” 她塞上耳机,随着电台的背景音乐哼唱起,嘴角淬满笑,似乎沉浸到高伟凌的声音里,她所有烦恼都忘了。施以默眼见她一脸痴状,凑近了脸。 “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江凤美双颊霎时酡红,不停瞄着她,施以默甚至能瞥见她眼里的光晕,江凤美忍不住抿起唇,取下耳塞,嘴角失笑,眉峰有苦涩。 “高伟凌曾是大我两届的学长,我、我一直暗恋他,每天都期待上学能够在图书馆遇见他,只是喜欢他的女生太多了,我只能远远的看着……” 她俯首,嵌紧手头电话,施以默从她泛白的指尖读出江凤美的情感世界,原来她心里一直藏着的人是她交往一个多月的男朋友。 施以默敛紧神色,与她一并坐下,原本沉静的寝室将她的声音拉的异常清脆。 “美美,我就是那个每期周末带班伟凌的实习dj,他是我的男朋友。” 两道目光相撞,江凤美眼睑藏着惊讶,施以默虽平静,但眼神却深邃斑驳,江凤美以为自己涉足到黑潭,两人的眼锋都太深了…… 施以默眼中的她,整张脸唰的白了。 江凤美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每周末都要请假了,原来她有个优秀的未来。 “为、为什么要告诉我?” 施以默揽过淡笑“因为你是我的朋友。” 短短一句话,她说的尤为认真,朋友之间是不需要隐瞒的,江凤美的瞳孔在闪烁,偏白的绛唇稍稍染上朱色。 如果换做是她,一定会不忍心说出真相,她以为这样便不会伤到朋友,可施以默心里对朋友的定义不一样,她只求坦诚。 “以默……” 她的眼锋是感动,施以默弯起眉眼,抛给江凤美一箩筐的笑,印象里,施以默好像从未叫过一句苦,哪怕曾被无数男人要求包养,她顶着一身傲骨也挺过来了。 她拿出纸巾拭掉江凤美的泪“买纸巾也是需要钱的,都给你哭没了。” 她笑了,吸两把鼻翼,薄朦朦的光递到书桌上,上面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一对双胞胎姐妹,约莫十五六岁,施以默正夹在两姐妹中央,比着v字,笑得异常灿烂。 “以默,她们是你的妹妹么?”这是她第一次触及她的私事。 施以默目光随她落入相框,凤眼里的笑挥去一半,掠过的晦暗染起落寞。在江凤美期盼的神色里,她微微点点头。 “在读书么?你做这行,是为了供她们上学?” 她透出自己的猜想,脸上难免有怜悯,其实她们都有一样困难的家境吧? 施以默嘴角酸涩笑笑,将明亮的眸子睇到她脸上,她发现江凤美眼里有股潮湿。 “睡了吧,我好像很困了。” “以默……” 施以默拿着睡衣去到浴室,江凤美虽看不清她的脸,但她能感受到她的背脊很冷,比飘忽的北风还要冷,渗入她骨髓。 施以默身上,到底经历过什么?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5.太岁登门 一连过去好几周,施以默的生活还是亦如往常,江凤美不在问及她的私事,只是她们之间多出高伟凌的话题,每个周末除工作外,江凤美会准时收听她的节目,然后发短信参加互动。在她眼里,施以默一直就很优秀,她有自己的原则,更有自己的梦想。 今晚的月,似乎与往日不同,施以默换好工作服,还不等江凤美催促,花季芳就来敲房门,声音听起来如此急切。 “以默,美美?你们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赶紧出来,来客人了。” 有史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登门,江凤美与施以默面面相觑,正纳闷着,敲门声大起来。 “来了,花姐。” 施以默先出声,拉开房门,迎面的花季芳面色惨白,容不得细看,一把拽过她们的手腕。 “花姐,什么事这么急?”江凤美差点踉跄在地。 花季芳不回头,边走边喘“不得了了,你俩被唐少他们指名点了,可别让他们等急了,夜少脾气向来不好。” 对江凤美来说,这话俨如平地惊雷,她恐视施以默两眼,她倒是波澜不惊,可江凤美两脚软的走不动路,强硬缩回手。 “花姐,我不去……” 就因为一个多月前唐朝的故意招惹,付婉找过她们不少麻烦,本以为此事就该这么算了,没想到几位祖宗又来了,还指名道姓要她们,这可把她吓坏了。 花季芳顿住脚,扫着江凤美的眼睑渐沉“你以为自己有得选?” 施以默拉起花季芳的手,“美美不也害怕么?不碍事,还有我呢。” 花季芳这才收怒,话里也有喝斥“你也别逞能,这些人不是好惹的,上次夜少没追究算你走运。你们呀,能让我少操些心么?付婉来我这里都闹过八回了!” 花季芳也确实气了,若不是见着施以默还能将事情周旋,她止不住该怎么训导她们。 “我知道,上次是我太冲动了,这次不会了花姐。” “这是太岁的地儿,要讲义气也该看看场合。”花季芳一张脸殷红,眼见江凤美面色泛青“你去是不去?” 江凤美抿直双唇,睇看施以默,她眼锋里的浅笑是鼓励,江凤美知道自己别无选择,牵强点头,施以默恰好握住她的手,给她传来不少温度。 “你们机灵点儿,要得罪他们,就算我想保也保不了你们。” 高级vip包房外,花季芳压低声音又重复一道,目光在二人周遭来回扫,纵使她极力隐忍,但施以默还是从她眼底捕捉到一丝不安。 大门被服务生推开,施以默昂首挺胸走在前头,头顶的意大利灯饰正巧及到她脸上,花季芳寻的急,她还未能上妆就给拉来了,白净的素颜洒起两道清新,相较浓妆的妩媚,这样的她倒是尤为惹眼。 唐朝就坐在对面的真皮沙发上,拈着高脚杯,她才进门,他狭长的凤眼就将她全然锁紧,俊脸平静而寡淡,睨不出任何别样。那个角度,她正好将他眼底细碎的光圈望个正着,不知为何,那种眼神,让她心口似是被冰块依了一下。 室内的灯光是整个亮堂的,不带半丝昏暗。 “呵,没想到这娘们儿还有几分姿色,比在脸上画些鬼符好看多了。” 上官夜的嘴,总是听不见什么好的。 唐朝浅笑几许,大手把玩着杯口,搭下的眼睑掩去他瞳孔深处的复杂,在施以默眼里,他举手投足的确富有极高的素养,只是说句不中听的,她最瞧不起来这儿寻花问柳的男人,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以为满天下都该围着他们屁股转。 她虽职业的笑着,可眼睑的不屑还是被他瞥见了,比上次还要浓郁。 江凤美比不上施以默的美,不施粉黛却同样清纯,她的脸是肉呼呼的婴儿肥,两双眼睛如水清澈,不像施以默的眼那样锋利。 她们大概是一个柔,一个钢的组合。 其余的姐妹倒是懂事,一进来就扑进上官夜与博野怀里,娇声滴滴,莺莺燕燕的叫,谁都不敢接近唐朝,因为她们该懂的都懂。 江凤美与施以默倒有些骑虎难下,上官夜和博野被围个水泄不通,她们也坐不过去,傻站着也不成。 无意间,施以默的目光就探向一副雅态的唐朝,他也正好睟来潭底的邃曜。 直觉告诉她,他是个相当危险的男人! 脚下的步伐在旋向唐朝时,江凤美惊呆了,施以默大胆的举措也让不少姐妹俏脸失色。她们脸上的浓妆仿佛都剥落一层,唐朝是所有女人遥不可及的。 她也是硬着头皮上,不然傻在那里当雕像? 随着她的临近,唐朝凤眼越眯越紧,薄唇淬来酒香。那种高姿态,犹如一只狂野的兽,斜睨那只小白兔落入自己地盘,他需要做的,只是优雅的品着酒,然后欣赏着他的猎物。 远处的博野明明是左拥右抱,眼锋放到施以默身上却挪不开,或许他应该怜悯她,怪只怪她对唐朝太不了解了,不然她兴许打死也不会主动羊送虎口。 “你他妈站就站,抖什么?老子会吃了你么?” 上官夜瞪视江凤美煞白的脸,他一把拨开两旁女人,高大的身影朝她步步逼近,江凤美吓得连退好几步,快要往后跌倒时,上官夜及时搂住她。 那声惊呼,拽回施以默的视线,她在距离唐朝半米处驻足,男人黑瞳底扬起抹危险,微敛的剑眉似有不悦,高脚杯轻晃在他手头,里面的晶莹有些刺目。 “哟呵,还是个熟脸。” 睨到江凤美脸上有惶恐,上官夜这才对她有些印象。 她强挽起笑,嘴角都在抖,“上,上官先生。” 她被上官夜搂在怀里,对上他眼底的嘲弄,江凤美扼制不住哆嗦,想起第一次碰面,她面色转青,躲闪他的戾气。 上官夜眉宇转成‘川’型,粗鲁的扳过她下颚“你娘的把老子当鬼了不成?” 施以默敛过眼,折身准备往江凤美那边过去,岂料,唐朝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胳膊往怀里猛带,施以默遂不及防,俏脸狠狠撞入那个结实的胸膛。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6.要带她出台 “以默――” 一声闷响,她被唐朝压到身下,灯光在他细藻的发丝间穿透,邪魅的俊脸满是黯墨,这便是他优雅外表下的真实面目。 两人四目相对,她唇齿转瞬煞白,唐朝温热的气流洒出,直抛在她脸上,竟有些生疼。 他的眼锋很璀璨,深达万丈,她仿佛陷入沼泽,每次的抽离,都会更深的往下坠。唐朝将她沐发夹至耳后,唇瓣满是魔魅。 “默默,你得乖,懂么?” 男人的声音很甜,如从蜜缸里泄下的蜜,浑厚的嗓音顿时让她浑身酥麻,但她知道,这柔情背后可染着毒,她感到极度不安。 “唐先生,若是您不嫌弃,我可以陪您唱歌喝酒。” 她敛紧呼吸,尽量放平自己的音量,这样唐朝便听不出她话里的抖嗦。 他的笑揽入众人眼底,姐妹们提着悬到嗓子的心,江凤美更是扼制不住瞪大双眸,整个身子都缩到上官夜胸怀,她恨极自己的乌鸦嘴。 大门明明紧合,可阴风还是不知从哪递窜而来。周遭的空气骤然剧降,施以默的呼吸要比所有女人都镇定,但从头皮上滑落的汗水,倾到她心底。 从唐朝的眼神她便明白,江凤美说的对,她招惹到他了,那个披着羊皮的狼。 上官夜斜唇一牵,目光冷冷瞥视沙发上某个女人,话语生寒“你去把妈咪叫过来!” 带着戾气的话让女人不敢含糊,站起身就往外走,接下来发生的事,施以默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们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改变她们的命运。 花季芳进来,一眼望深沙发上狼狈的施以默,唐朝依然保持优雅的姿势将她压得死,她甚至能清晰的听见他每一寸平缓的呼吸,只是他的笑总那么扎眼。 那一眼花季芳就知道,出事了! 随着博野挺拔的身子屹立,所有的姐妹都站起来,在vip包房点起道靓丽,这些女人可是妈妈精挑细选,样貌一个比一个好。 上官夜不屑的审视着花季芳,挑高下巴“这女人唐少看上了,今晚准备带她出台。” 这话俨如晴天霹雳,江凤美当即就吓得嚎啕,不顾姐妹阻劝倏跪下来,对着唐朝连连叩头“唐先生您放过以默吧,她还是个大三的学生,我求求您,求求您……” “你他妈哭个屁!” 上官夜一脚踹她身上,她的哭声比叫声还惨,她算是吓坏了。 花季芳见惯这种场面,可面对的人不同,这一刻她也无法镇定,话语难免有些颤抖。 “真是、真是对不起,以默确实只是我们这里的坐台,如果唐少真喜欢,我立刻让别的组调绿牌过来,保准都是好货。” 施以默在她手头呆了也有些时日,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施以默性子傲,不屈于权贵,她曾多次苦口婆心的劝,都被施以默拒绝。这丫头她也心疼,即便全世界的女人都巴不得唐朝能期一眼,施以默也不会干。 不想事情闹大,花季芳只能赔礼道歉,那一刻施以默就知道,自己没跟错人。 余音刚落,上官夜的巴掌猛抡过去,打得花季芳剩下的话都破开嗓,身后两名姐妹跪着接住她。 “真他妈活腻了,居然要老子说第二遍!” 若不是博野拽他一把,花季芳指不定被踩几脚,屋内一下乱套,姐妹们都给吓哭,跪在地上又不敢出去,害怕触怒这些祖宗,哭声都是咽在喉咙内的。 见不得这些眼泪,上官夜蹙眉,两把扯住江凤美的长发,在她凄厉的惨叫中硬是将她拖到茶几旁,握起瓶上万的红酒,他将瓶尾往茶几上一砸,一声巨响,哗啦啦的红酒倾泻下来,如刀刃锋利的玻璃就张牙舞爪的露出来。 “信不信老子划烂她的脸!” “啊――” 姐妹们吓得嚎啕大哭,抱着头躲到墙角,各个吓得浑身哆嗦,花季芳离得最近,她身旁两姐妹也丢下她,躲到角落。 江凤美脸容惨白,头皮火烧的疼,整张脸都往上提,花季芳看着她凌乱的模样,眼泪都掉出来了。 身旁乱作一团,施以默凝着唐朝只字不言,他仍如一位旁观者,允起嘴旁三分笑,将她的淡然燃进眼底,半眯的眼锋多道玩味,戾气褪去不少。 “唐先生,我知道您权势倾天,我也知道您并非不讲道理的人,谢谢您的厚爱,可我真的不卖身,我不是清高,您高贵的身子不能被我们这些下贱的东西污染。” 她眼锋沉淀出冷静,只见唐朝黑眸深处有光,完美的令人迷醉的俊脸瞧不出涟漪,施以默只希望,唐朝能比上官夜好说话,只要他开口,事情就能平息。 经理也带着大队人马赶来,包括付婉在内,当然,他们绝对不是来闹事的,而是来赔礼道歉。皇廷老总也第一时间从家里驱车过来,半搭的眼有些朦胧,一进门就清醒不少。 他掏出兜里的烟,笑微微递给上官夜和博野,看着唐朝时,更是敬畏。 “今日我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地方,还望夜少能够原谅,这些女人不懂规矩,算我的错。为表示皇廷对三位的歉意,今日所有的消费全免。” 说完,他冷冷的转过脸“婉婉,还愣着干嘛?” 付婉从惊愕中挣脱,踩着高跟鞋赶忙上前,样子恭维。 老总为上官夜和博野点上烟,上官夜满目不屑,将烟蒂随意弹在地上,鼻孔倨傲的吐着烟丝“你以为老子欠这几个钱?” “夜少这话见外了,我怎么可能是这个意思?这只是我对你们的心意,回头我会好好教训她们的。”老总恭敬的拍拍他肩膀,复又道“这样,唐少若真看上这妞,今晚我做主,将她的红牌转为绿牌,能为唐少服务是她几生修来的福气,她哪还敢拒绝?!” 此话一出,施以默身子巨震,唐朝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出的凉意,江凤美和花季芳也怔的膛目结舌,两人跌坐在地,头顶的视线被涌入包房的大群人遮住。 付婉眼底有惊悸,看着沙发上噙着暧昧的身影,她皱眉。 施以默抿唇,眼锋涌起一丝绝望,她最后的希望都停留在唐朝雅致的笑里。 她从喉咙底探出的声音极为嘶哑“唐先生……”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7.活着就有希望 唐朝终于有些反应,自她身上下来,俊美的身影落座一旁。寡冷的眼锋扫视众人,他浓眉微敛,一股阴邪递过来,所有的视线也及向他,全是惧怕。 “谁准你们进来扰我清静的?” 薄怒的话让老总面容僵住,他半俯首,黑眸底的唐朝带着阴鸷,声音不大,却冷进骨髓。识趣的经理只留下付婉,其余人通通被带出去,她嘴角抿着笑,烟熏妆下绑有得意。 唐朝斜睨着她,冷冷道“你也滚出去。” 付婉俏脸转阴,对上唐朝戾气的眼,她倒抽几把,眼里难免有不甘,却只能深鞠一躬,灰溜溜的逃走。 屋内转为宁静,江凤美临走时,担忧的瞧了施以默两眼,两行泪挂在脸上,在施以默眼里尤为清晰,江凤美的衣服都有些开缝,面容到现在还很酡红。 这本就是地狱,不是死就是伤。 老总直扫住施以默“好生伺候着,知道么?” 上官夜不怀好意笑起“朝,这空间留给你,你把这女人办了之后来v3找我们。” 他掐灭手头烟火,博野意味深长端详施以默两眼,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那个男人眼里竟有同情。 他旋身的刹那,施以默眼神全是恳求,她至少以为那个男人还有良知,可她错了。 三个男人,就那样消失在她眼帘,她如被人遗弃在虎口的少女,明明可以被他们搭救,却没人期她一眼。 大门关闭的声音异常大,大理石地板冷的刺骨,空野的包房除了桌上的雕船水果还算美,其余的都瞭着阴霾,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嘲讽她、耻笑她。 还记得昨夜高伟凌的电话,他说:以默,我们要一直走下去,我将来一定会娶你。 将来有多远,她不知道,她怕自己跟他再也没有将来,若是她真的不再完整,她便配不上他。 唐朝默不作声点燃一支烟,烟味很浓,火星子在她墨瞳里飘,他双肘搭着腿,丢给她一个精细的侧脸,他凤眼的流华她也看不见。 她知道没有哪个女人敢当面拒绝他,这是极不给面子的。 可最后,她还是鼓足勇气“唐先生,我,我真的不能……” “我就喜欢你这一股子傲气。” 他知道她怕他,怕却不妥协。 “唐先生……” 唐朝转过脸,施以默的话埋进干涩的喉口,他黑曜石的眼睛还是那样深,大荧幕到现在还没有放过一支歌,银白的光线扑打过来,她白皙无妆的脸全揽入他眼底。 地上是狼藉的一片,大概是老总吩咐过,所以门外的服务生才没敢进来打扫。 她不知道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什么会看上自己,比她优秀的女人很多,皇廷是个女人堆,什么样货色的女人都有,而他选择的偏偏是不肯屈服的她。 躺一夜没什么大不了,还能得到丰厚的报酬,可施以默说做人要有尊严! 唐朝把一口烟包进唇齿,在她惊愕的神色里倾身过来,她被他吻了个遂不及防,满口的烟味顺着他的舌尖灌入她嘴里,施以默呛出眼泪,托着嗓子撇开脸猛咳,嘴里的烟雾一卷卷冒出来。 这算是他给的惩罚! “挺香的。”也不知他说的是嘴里的烟,还是眼里的她。 施以默的咳声渐渐止住,撑着眼里的潮湿直睇住他“唐先生,除了出台,我什么都能陪你,哪怕让我喝光这里所有的酒。” 唐朝挽起浅笑,墨黑的瞳孔却有阴鸷,那股戾气在施以默眼底绽放,拉直她单薄的脊骨。 “默默,我说了,在我面前你该乖的。” 施以默揽了脸“对不起。” 她拽着面前的高脚杯,将里面托底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底倒过来,里面倾不出一滴“算是我的赔礼道歉,唐先生,荣我不识抬举,不论如何我也不会出台的。” 她满脸笃定,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拒绝客人了。 “你确定?”狭长的凤眼渐眯起,唐朝笑的深了些。 她看见他眼底澎卷的危险,但她还是倔强的点点头“对不起,我十分确定。” 两弯眉眼也染上笑,唐朝紧抿薄唇,指尖的烟准确的弹入烟灰缸,这个角度,她正好能瞅见他眼锋里的高深莫测。 他鹰眸逼近,大掌稳住她下巴,凤眼睇着阴邪与玩味“总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要你!” “滚!”平地扬起呵斥,听不出过多情绪,看着他俊脸的笑,施以默以为自己听错了。 惊慌失措的身影逃也似的跑开,唐朝眼睑深处的笑全溢出来。 她万万没想到,终有一天,他的话会应验! 她已经,逃不掉了! 她能从魔抓里出来,江凤美也难以置信,当她颓唐的敲开寝室大门,她的眼泪唰啦啦往下掉,一把搂紧施以默。 “以默,我好怕,以默……” 上官夜踹的那脚差点收了她小命。要不是花季芳处理及时,她怕早已躺进医院。 直到江凤美覆来温暖,施以默才松道气,那种真实感裹紧她浑身的寒,她都忘记自己这一路是怎么回来的。 “没事的,都过去了。” “以默,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出去重新找份工作,这样对你,对学长都好。你还有大好的前途,我就不一样了……” 江凤美的话含糊不清,又是抽噎又是哭,小腹隐隐的胀痛让她无法冷静。 施以默低笑两声,如果可以,她怎会不要尊严,不知廉耻任由男人揩油?每次面对高伟凌,她的心都在抽搐,可她真的走不出去。 “美美,或许我的世界,比你还惨。” 这话让江凤美从她怀里退开身,透过朦胧睨着她脸上的苦涩“以默,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不是简单的父母双亡,剩下一对双胞胎姐妹要养? 施以默笑笑,玉手拍着她的肩,答非所问“你坚强点,至少你不是最惨的。好了,洗漱吧,我们还要迎接明天的朝阳。” 还活着,就很好…… 还活着,就有希望…… 至少她一直这么想。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8.拼命活着 “我们的爱情在每个街角,转过下一个路口,说不定你就会遇上它。现在是深夜11点55分,我们的节目也到了跟大家说再见的时候,欢迎你们在明晚的10点到12点准时收听爱情归期,我是您的朋友,施以默。” 纤手推上背景音乐,她取下耳麦,透过玻璃窗与高伟凌相视一笑。 拉开演播室大门,接班的主持人迎面走来,罗峰拿着资料调侃道“哎哟,不错哦,收听率越来越高了。” 施以默拍他肩膀“学什么周杰伦,还不赶紧进去主持。” 罗峰耸耸肩,这才进去演播室。 高伟凌双手插兜走过来,身子半依着她身侧的墙上,满目温柔“以默,你很棒!” 她笑弯眉眼,考普通话的时候,她一次就过了一级甲等,这背后付出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才懂。 但她知道自己做的还远远不够,爱情归期都是借助高伟凌的收听率才撑住的,有朝一日,她也要独揽一个节目,成为真正的顶梁dj。 他温暖的大手将她玉手裹住,两人相携步出广播电台。 高伟凌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每个周末牵着她漫步在人烟稀少的深夜街头,任微风将她体内浅浅的香卷入他心里,他杏眼里全是甜。 她包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铃声在周围纷飞着,施以默看着显示屏里‘兮兮’二字,笑着按了接听键。 “姐。”那头清脆的嗓音递过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明天周一要上学的。”施以默眼底都浸透温柔。 “姐,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 施以默眼锋掠过晦暗,“兮兮你要乖,姐姐挣够了钱就回来看你们好不好?佳佳最近怎么样?你要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佳佳很好,姐寄来的漫画她也很喜欢,睡着的时候还是会喊你。” 兮兮的话让她一时沉默,高伟凌发觉她的手心变的冰冷,侧过头来,程亮的眸子内,那个女人搭下脸,刘海藏去她瞳孔的色泽,只剩两旁的发丝在微微的飘。 “姐,我们过的很好,佳佳胖了好多。” “嗯。”她低低应声,许多话卡在喉咙里,让兮兮听出了端倪。 “姐我困了,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了,再见。”她怕自己再不挂电话,就会哭出来。 电话从施以默耳旁一点点挪开,高伟凌明暗的眼里瞧见她突然转阴的脸,大手传给她不少温度,而她的手依然冰凉冰凉的。 “想家了?”他对她一概不知,只能从她神色中猜测。 她抬眼,杏眼明眸里噙起把复杂的笑“有一点点。” 其实她很想说,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里,哪里能落户,哪里就是家。 “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开车载你。” 她点点头,习惯性的取下肩上的外套递给他“伟凌,谢谢你。” “傻瓜,你是我的女朋友。” 她的五指泛起白,眼睑无意间拉下,路灯修饰出她纤长的身影。她会守住‘女朋友’这三个字,做他骄傲的新娘。 “晚安。”安静的话夹着感情说出,她没敢看他的脸,抱着自己逃也似的跑了。 他挺拔的身影一直杵在街头的转角,目光紧锁着早已消失的她,里面的黯墨带着失落。 她从来都不肯让他分担她的故事。 一打开寝室大门,她整个人都依着门房,沿着门面缩坐下去,背椎单薄寒凉。施以默想笑,声音刚透过喉咙就陨落了,牵起的唇角也变得暗淡。 “美美,我回来了。” 她轻轻出声,屋内很暗,她撑起身扳亮灯,江凤美的床上空无一人。 她叹口气,看来美美还没有从皇廷下来。 施以默习惯性的拉开抽屉,取出一包胃药放在江凤美床头,这才拿着睡衣去到浴室。一番洗漱,她扯掉头上的白帕,扳开床头的台灯,将房内的大灯关掉。 她习惯这样睡,有光陪着她才觉得安心,她是怕极了漆黑的夜。 那一晚,她醒了多次,江凤美一夜未归,施以默每次睁眼都能看见她空荡的床,心里莫名就涌起一丝不安,江凤美没告诉她今夜会回家看父亲。 给她打去无数通电话也无人接听,她就这样辗转熬到天明。 直到凌晨五点钥匙扣在寝室外响起,施以默才知道出事了。 江凤美顶着蓬乱的头,一进门便跌入地面,拽着嘴角的污血,她泣不成声。 “以默,以默救我,以默……” 哭喊声将刚睡下的她惊醒,施以默拈着惺忪坐起,睨着江凤美时,整个睡意都被惶恐驱赶。 她猛地跳下床,一把扶稳她瘫软的身子。 “美美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以默,我被经理强行换上绿牌,以默我快要疯了,别折磨我了。” 施以默这才发现她身上有一股糜烂,周身全是青紫,大概是由于她的挣扎,脸上被掴好多巴掌,照在施以默眼底,她的心都在揪疼。 “谁,谁干的?”施以默声音沙哑的自己都听不清了。 江凤美失魂的搂着她嚎啕,全身抖如筛。 “是上官夜,是上官夜……” 施以默剪瞳一惊,脱口而出“是唐朝让他干的?都是唐朝做的对不对?” 因为她还清晰的记得那晚他的眼,他的话,他的笑。 江凤美拉直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以默,我想死,我现在就想死!” “美美你冷静点,别这样,还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还有我!” 她搂紧她的身体,想要抑制江凤美身体的颤抖。 “我该怎么办?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我们,我们只是比平常人更拼命的活着。以默,是我做错了吗?我该怎样去面对爸爸?他知道会难过的死掉的,爸爸把尊严看得比命还重,我都不敢告诉他我在这里上班,他会看不起我,看不起他自己。” 她已经成了爸爸的耻辱了么? 她半挂在施以默身上放声大哭,她们都是同样高傲之人,不受命运屈服,虽然江凤美没施以默坚强,可她该受的也受了,她只想努力的活着,做个常人。 “美美,这不是你的错。”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09.她可不是慷慨的人 施以默为江凤美请了两天假,看着床上熟睡的女人,她替她捋好周遭的被子。 命运啊,你还能在坎坷点吗? 她嘴角失笑,却挺直自己的背,凤眼睟着笃定,肩上的大山,她扛下了。 她到银行取出好不容易存够的八万块,纤手陷紧棕色挎包,将包深按在怀里。双脚似是被绑有巨石,每一步都踩在心坎上。 这一路的小心翼翼,她还是搭乘火车去到江凤美所在的乡下。 她没有直接去江凤美家,而是找到村干部,她说自己想为江凤美的父亲捐钱。说这话之时,施以默喉咙底处都在颤,她本来打算这个周五回去看妹妹的。 村长端来椅子让她坐,他原本是打算让江父亲自过来趟,被施以默拒绝了。这里她曾陪着江凤美来过,江爸爸认得她。 “这钱我是替别人送来的,她不愿出面,麻烦你们了。” 她将包缓缓递过去,八万块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眼锋不停闪烁,直到村长接住包,施以默指尖都泛起白,却低下头,久久不愿松手。 皇廷不是人呆的地方,这些钱真的来之不易。 洒下的刘海遮去她的脸,阴影覆下来,她单薄的身子被阴风吹的发抖。村长与老婆面面相觑,握着包左右为难,因为施以默抓的太紧了。 “小妹妹。”村长木讷的唤她句,施以默这才松开。 她扬起头,对上村长憨厚的脸,嘴旁曲出抹苦涩,弯腰“麻烦了!” “是我们该谢谢你们才对。” 村长与老婆赶忙扶住她,满脸的感激,江凤美家里的确穷,政府也给过不少接济。 施以默不再说话,折身便跑,蔚蓝的天空在头顶,她却忘记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她把牙关咬得紧,然后笑出声。 往返的途中,她坐在火车上,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一直沉默,凤眼里没有笑,更没有泪,有的只是一颗抵御挫折磨难的心。江凤美说的对,她们比任何人都活得认真! 小手在悄然握紧,她身上的小宇宙能抵挡一切灾难,就像一根杠杆能翘起一颗地球。 其实施以默并非善人,她也并不慷慨,她认为今天的行为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出人意料的事。 回去的时候,江凤美正坐在床头吃泡面,见着她,苍白的脸这才揽道笑“去哪里了?” “约会。”她随手将钥匙扔上桌。 满屋子的泡面香,施以默敛眉,整张脸看起来很疲惫。江凤美抱着碗喝干里面的汤,将盒子扔入垃圾桶,她盘腿坐起身。 “以默,我爸给我打电话了。” “嗯,说了什么?” 她开始整理衣柜里叠放整齐的两件衣服,反反复复的叠,始终没能瞅着江凤美,好像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觉得空落落的。 “他说有好心人捐给我们家八万块,他希望我工作别太累,那些钱他会省着花。” 施以默笑起来,“那就好了,你暂时不用为钱发愁,看来还是好人多。” 江凤美点了点头,斜睨施以默瘦小的身侧,浅浅笑起。 “不管发生什么,我会坚强的,为那些关注我们的好心人,更为爸爸!” 她这才停住手头的动作,旋过脸细细看她“你能看得这么开,也不枉费了捐钱人的心意。生活给我们的考验不会少,把自己当成军人吧,能扛的咱都扛。” 江凤美发现施以默眼底很亮,她总是如一块坚硬的磐石,经受风雨的打磨,其实唐朝这件事江凤美知道她心理压力不比自己小,可她从未喊过一句怕。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学长选择的是你。”而不是其他女人。 施以默合上衣柜,整个人倚靠在衣柜上,眼锋多把笃定“我很优秀。” “对,你很优秀,我也很优秀。” 从寝室传来两个女人的笑声,清脆悦耳,卷着枝头鸟儿的鸣叫,一起在天空画出一幅风景。 站在门外的花季芳稳住脚,要拍门的手扬在半空,逐渐晚下来的天色将她整个人裹紧,她凤眸处闪烁着复杂,却依然残忍的开了腔。 “以默,唐少来了……” 屋内转瞬安静,笑声尽散,江凤美美目大瞪,俏脸骤然变色,相较之下,施以默到安静的多。 “知道了。” “以默,你要去?” 施以默酸涩的笑,从衣柜里取出工作服,“你认为我有得选么?” 她施以默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如果她够蠢,江凤美昨夜那件事,她会第一时间想办法去找唐朝问清楚,可她没有,因为小白兔是永远没资格跟大灰狼讲理的。 今晚的她依然没有化妆,黑色工作服还是那样短,稍有不慎底裤就会露出来。推开顶级vip包房,绕过大理石铸造的屏风,她一眼望见真皮沙发上的唐朝。 大荧幕放了王菲陈奕迅的‘因为爱情’,硕大的房内只有他一人。 他慵懒的坐在中央,双腿优雅的交叠,连吸烟的动作都提着难以言表的气质。施以默不能否认,很多时候,他的确有很多素养,那种独特的高贵是上官夜所没有的。 她不知道他有怎样雄厚的背景,施以默只知道,唐朝是兽,戴着温柔面具的兽! “怎么现在才来?” 他的背陷入沙发靠坐,眼锋淬着三分阴戾,在她淡然的眼底变得邪魅。 她敛过眼“我洗了个澡。” 他朝她招手,施以默坐过去时,唐朝的确从她颈间嗅到香皂的清香,用的也不是什么高级沐浴乳。 他毫不客气的揽过她的肩,却被她巧意躲开。 “唐先生,您喜欢唱什么歌?” 她微笑着走到点歌台,唐朝的视线尾随她走远的身影,左唇一扬,黑瞳深处有光,他将烟嘴放入薄唇里,那一口吸的很长,朱唇吐出的烟直接朦去他的俊脸,也将他凤眼里的犀利珍藏起来。 “我对唱歌没兴趣。” 他掐灭手头的烟,施以默转过脸,正好迎上他黑眸深处细碎的波光,单薄的色泽挥去她最后一丝温存。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0.她想妈妈了 她的脚僵直在原地,瞅了瞅点歌台,思忖片刻又折身回去沙发,不过这次坐的相对较远。 “那我陪您喝酒。” 她随意拿起瓶红酒,82年的拉菲,握在掌心都烫手,很少有客人敢点这么多,满桌子的这种红酒,不过她看起来很平静,心里明明涌动着激流,却仍一声不吭的将酒往杯里倒。 把杯子递给他,唐朝凤眼淬出流华,比女人还纤长白皙的手端着优雅,两杯相碰,施以默将唐朝的杯底托得很高,因为这些基本的礼仪已经不需要人教。 他浅抿口,灼热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脸,他喜欢她的素颜,身上除去香皂味什么都没有,她是他遇上的第一个不擦香水的女人。 “你的朋友还好么?” 好不容易营造的气氛被他打破,施以默剪瞳一沉,复又亮堂起来,她目光落到他脸上,笑的很淡“谢谢关心,她很好。” 他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深邃的黑瞳目视着里面的红酒晶莹的摇曳,话语很轻。 “上官说,她服务的不错。” 她背脊伸直,嘴旁的笑原地定格,目光在落及天花板上变换的灯光时,她狠狠抽口气。 她闪烁的瞳仁被他轻易揽入眼底,左唇微扬,唐朝眼锋戾气减弱,多了把戏谑。 他朝她举高大掌的高脚杯,她甚至能从泛光的杯沿睟到他唇角缓缓勾起的笑,一点一点渗透她的眼,扎人的疼。 她没有开口求他放过江凤美,因为代价会很大。她已经用八万块赎了自己的罪,没有人知道,那些钱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红酒一饮而尽,她眼锋的凌厉渐燃起,一杯接一杯,在唐朝眼里,她几乎不要命的喝着。酒精,或许能够麻醉她的意识,给她片刻的安好。 施以默在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她还扛得住! “我叫你来,可不是品酒的。”他慵懒笑着,杏眼明眸内看不出情绪。 她两把拭净嘴,1。65的个头站在唐朝面前,微微眯起眼,脑袋变得有些沉,却很清醒。 “唐先生,我是个大三实习生,不要脸不要命,从小到大除了两个妹妹没人喜欢我,读书时班上女同学说我除了长着一副狐狸精的脸全身上下都很烂。我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货,我没有你那样显赫的家境,没有你聚集万千宠爱的身份,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眼神晃开两把,脚步有些不稳,却固执的挺直自己的胸。 “一夜对你来说,不过是花钱玩儿女人,下了床就井水不犯河水,可对我不一样。我还想嫁人,我想自己能有清清白白的一生,我想等自己老了坐在摇椅上,翻看自己写的回忆录能够不留耻辱,思想品德课老师从小的教导就是自尊、自重、自爱,别人我不管,可我希望我未来的老公以娶我为荣,因为我真的是个好女人。” 喝多了,话就变得多了,施以默从不愿跟人提起自己太多,包括高伟凌,她不愿去触及某些难以启齿的痛,可眼前的男人,她希望他还能有同情心。从小生长的环境造就了今日的她,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她只有靠自己!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女人,也晓得痛,也希望倦时有个怀抱可以依偎,可有些东西别人真的无法帮你分担,她是个好强心极强的女人,面子、尊严她看得很重。 他静静听着她阐述,嘴角的笑极浅,浅到她要睁大眼睛才能看得见。 江凤美是第一个把她当人看的朋友,所以她才会那么珍惜。 大概是今日的事态超出她的承受范围,责任心让她对江凤美做出补偿,可所有的情绪却在酒后爆发了,失去那八万块,就像失去左膀右臂,不止她的心,连她整个人都快崩塌了。 “想嫁人?”他避重就轻,斜视着她“嫁给你那个做电台的男朋友?” 施以默含着酒气扬声笑起,看来他在她身上确实下了不少功夫,难得唐朝能够看得上自己,她该得意么? “唐先生,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出台的,哪怕一夜也好。” 她的笃定他瞥见了,这些权贵的男人或许都有同样的特点,铁石心肠。 “你认为我看中的女人能逃得了几时呢?” 他的话很明显,他就是要花钱买她出台,因为这是她的荣幸,这个女人不可以拒绝!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他们越有挑战的兴趣! 施以默摇了摇头“绿牌我是绝对不会挂的,就算穷到骨子里,我也不会出卖自己!” “是么?”他左唇纷飞着阴冷,方才的笑意散尽“我很期待你那一股子傲气被我瓦解的时候。” 他漫不经心的从兜里掏出一支烟,优雅点上,烟卷漫过狭长的凤眸,里面的黑泽如一汪邪水,照耀着施以默淤泥不染的脸。 她的说服还是失败了,不过她却拉开嘴角笑的很深,脖颈像是没有支力,脑袋沉的要命。 借着醉意,她清脆的笑,这组声音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浑浑噩噩从包房出来,花季芳早就守在门口,见她要倒,一把扶住她。 “以默,你怎么样了?” 她笑着,握紧花季芳的手“花姐,原来我还能见着你呢。” 花季芳眼里有哀黯,端详着她酡红的脸,眸里莫名就多出两把泪。 “以默,花姐这次真的帮不了你……”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笑里染道凄美“我自己都帮不了我自己。” 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招惹上那个恶魔的,她可什么都没做,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人倒霉,喝水都塞牙么? 呵。 她不怕,不管命运有多糟,她都不怕。 “花姐,我想我妈了,记得小时候我妈最疼我,可我把她弄丢了,妈!你在哪里?妈……” “以默,你醉了。” “不,我没醉,花姐,我身上有好多好多秘密你们都不知道呢,呵呵。” 她弥乱的眼神瞥到花季芳脸上,施以默只顾笑,抱着她拼命的笑。 “妈,你是不是也在想我……”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1.涉足沼泽 日子还得平平淡淡的过,施以默昨夜喝的太醉,以至于早上醒来时胃极不舒服。她从床上坐起,江凤美还在蒙头大睡。 手机竟在这时响了,九点半,高伟凌打来的。 “以默,我被辞退了。” 这话俨如晴天霹雳,胃里的翻江倒海她完全感觉不到,杏眼瞪的浑圆,朦胧的床气就这么散了。 她知道,是他干的! 施以默指关节都泛起白,却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笑说“公司这么没眼光是他们的损失,你这么优秀,去哪儿混不到饭?跳槽了还好呢,省得埋没了你这样的人才。” 话虽如此,可她瞳孔抖如筛,声音稍不注意就该变调了。 高伟凌一阵沉默,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我给了几家电台打电话,没人敢要我。” 她朱唇泛青,叩紧耳旁的手机,她是怕自己不将它握死就拿不稳。 “不,不会的,你可是一线电台主播。” 她的话说的很没底气,现在这个时候是高伟凌的低谷,他只有听到她的声音才觉得踏实。 “我好像,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她沉默了,所有的话栽进喉咙里,咽下的唾沫像锥子,刺辣辣的疼。对于这份职业的热爱,高伟凌丝毫不亚于她,他一直视为生命的东西突然有一天被狠狠抽离,那种滋味施以默懂,比凌迟还痛苦,那是他们一直坚守的梦想。 可现在,梦想变得支离破碎,峡谷深处是他面目全非的身影。 没什么比这样更糟了,她连累了所有人。总有一天,这些人都会抽身离去,或许只有她恢复当初的独来独往,才不会有人因她而受到伤害。 “伟凌,你好好看看身后,那里始终站着我!” “以默……” 暗哑的声音略显颓唐,施以默无法想象,究竟要承受多大的委屈,才能将她温暖阳光的男朋友打倒,高伟凌对她悉心的教诲还在耳旁,他是个坚强的男人,可这次,他被击垮了。 莫名的,她就想起那首歌。 “在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的抱怨,跌倒了就不该继续往前走……” 她温暖的歌声就那样毫无保留的递传过去,嘴旁倾着苦涩的笑,她依然那样专注。江凤美被她的歌声吵醒,施以默完全没有发觉,她惺忪的睡眼从对面扫过来,阳光从半掩的窗户洒进来,点亮施以默干瘦的背,这是江凤美有史以来发现的最美的一个早晨。 她在施以默身上,真的学会了好多。 江凤美托着身子从浴室洗漱出来的时候,施以默已经挂了电话,她整个人平摊在床上,目不斜视的盯着荀白的天花板,面无表情。 “以默,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施以默探她两眼“没什么,想我男朋友了。” 江凤美几声笑,一掌拍住她大腿,坐上床“少在这儿晒幸福,你就得瑟吧。” 其实她明白她心头的苦。 她笑不起来,翻身坐直,江凤美也逐步失了笑,问道“以默,昨晚唐朝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现在闻见这个名字就闷,拧起眉,在对上江凤美满脸关切时,她又在心底叹了口。 “还好,他没有乱来。” “再怎么说人家身份背景十分显赫,家教素养那是没的说的,那样的人也不会强来。” “呵,是么?”施以默眼锋睟道利刃,唐朝与禽兽的区别就是,他裹有华丽的外表,看似斯文的谈吐,优雅的行为。 瞄着她眉眼的嘲讽,江凤美瞳孔晦暗,声音渐压下“以默,他又来找我了。” 她微愣,江凤美不提名字她也知道是谁。 “什么时候?”她的话听起来很轻。 “花姐通知了,是今晚。让我直接打车去他的私人别墅,到时候我会挂上绿牌。” 江凤美的声音很平稳,可施以默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知道江凤美心里难受,但自那次过后她确实坚强好多,跟她一样,开始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小心些。” 施以默沉下头,黑白分明的眼瞧不出异常,原来情绪真的可以传染,她们的无奈没有人懂。 江凤美凄然笑说“虽然他脾气不好,但只要我乖还是不会有事,以默,花姐说不行就让咱离开这里,那些人我们招惹不起。” “我知道你不会走的。”因为江凤美需要钱。 挣钱的方式很多,但除了这里,几乎没什么工作是工资日结,日收入可观了。 “我知道,你也不会走。”江凤美笑了两把,冰冷的手触及施以默的手,原来她的手更凉。 “虽然不知道以默你究竟背负了什么,但很多时候,原则真的抵不过现实,唐朝是吃定你了,这样下去咱俩结果都一样!” 她察觉出施以默手心一颤,只是她搭下脸,她瞧不见她瞳孔里的神色。 “美美,你放心吧,我比任何人都爱惜自己。” “这话我信,曾有那么多男人想包你,报酬一个比一个丰富,要受诱惑你早成富婆了,不需要过的这么清贫。” 施以默没有搭腔,江凤美握紧她玉手,“可是以默,我们都明白,这次你所遭遇的男人与以往的都不一样,以往的人花姐恭维几句还能糊弄过去,可他们连给唐朝舔鞋都不配,花姐找我谈过,她让我好好劝你离开,那个男人谁都得罪不起。” 施以默这才抬睫,眼锋有东西在闪,绛唇也染成白,江凤美忍不住多看她两眼,心里发酸。 “美美,我别无选择,我已经逃不掉了。” “你说什么?”江凤美声线提高八成。 “唐朝派人查了我的底,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先是你,再是伟凌。下一个,就是佳佳和兮兮。” 她无法想象自己那两个妹妹会遭遇什么,她其实很怕。 这话让江凤美脸色煞白,看来她们都把事态想的太简单了,唐朝要的女人,势在必得! “以默,学长他……” 施以默别开脸,她什么都不想提,伤疤接一次就好。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是不会屈服的!” 这话她说的无比笃定,趁着唐朝还没有对她两个妹妹下手,她决定找他好好谈谈,她只希望唐朝能够尽早来皇廷,不管找她与否,她都必须见他。 她无法保证谈判能够成功,但她会尽最大努力。 成败,在此一举!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2.又有客人看上她了 一连两周,施以默都在关注皇廷的客人,可唐朝就如人间蒸发,再没出现过。 爱情归期这档节目换了主播,听众反响很大,收听率连续两周跌破最低纪录,原来大家早就习惯了那抹熟悉的嗓音。 施以默晚上待客,深夜十二点下班回去寝室洗漱睡觉,白天会抽空看书学习,多了解电台新闻。她的日子在煎熬与期盼中渡过,但她要等的那个男人似乎抽离她的生活。 就连上官夜也再没点过江凤美,她其实很想为施以默尽一份绵薄之力,哪怕出卖身体。 或许,他们从来就没有过交集。 包房内,施以默一连唱出五首歌,沙发上油腻的男人目不转睛打量她性感的身姿,嘴旁噙起三分调笑,赘肉的脸酡红着酒气,色迷迷的样子被她挡在背后。 “我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恨不得一把火烧毁……” 歌声如娇莺初啭,约莫四十多的男子一脸沉醉,拈着踉跄步子过来,从身后一把搂住她细腰,笑得含糊“小美女,你可真迷人,哥哥想要你……” 施以默止住歌喉,半蹲着扶住快要滑下去的男人“刘总,您喝醉了。” “什么醉了?我没醉,我要你陪我……” 男人笑脸呵呵,小眼挤在浑圆的脸上,都快陨殁了。他两只大手不忘在她身上胡乱的摸,被施以默激灵闪开,她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那个动作做得自然,男人曲起眼本要发怒,施以默的笑正媚然递来。 “刘总,还说没醉,您看您自己都把自己给摔了。” 男人勉强撑坐起,醉眼朦胧,也分不清谁对谁错,只顾说着。 “今晚你陪我出台,多少钱都给,呵呵……” 施以默唇齿留笑,眼锋却淬着戾气,短短恭维几句,她走出门,让门外的服务生请来了花季芳。这种场面花季芳见得惯,进来与她意会两眼,便知其一二。 她一见沙发上醉醺醺的男人,立刻膛了张笑脸,双手一拍“哎哟刘总,可好久没见您来了。” 客人提要求让‘闺女’出台也不是一回两回,花季芳在这方面自然游刃有余,这事也归她管,坐台小姐一遇到这方面困难唤她就成。 男人腥红的眼底多了个人,花季芳可是这里的熟脸,常客基本没几个不接触她的。 他掏出只烟,几次点不着,花季芳机灵,从茶几上拿起打火机为他搭把手。一身黑色旗袍穿在身上略显丰盈,说到底,她也不过三十出头,姿色那是毋庸置疑。 “花妈妈你来的正好。”他吸了口烟,小眼端望一旁静观其变的施以默,脑子倒也清醒“这妞儿我准备带出台,钱不是问题。” “哟,瞧您说的,这算哪儿的话?” 花季芳纤手妖媚的往他身上拍,顺势掩嘴笑起来“这金融危机大摇大摆的来,您刘总也不会缺了这几个钱呀。” 她的话让男人免不了有些得意,任由着烟蒂落入地板,男人凤眼睇了花季芳几缕,神色虽有些飘,但人还是分得清。 他伸出手,将茶几上的空酒瓶摆放的整整齐齐,侃侃而谈道“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失败过,坎坷过,穷也穷过,就是金融危机那年也挺了过来,算命先生说我这辈子就是大富贵命,这钱呐~” 他眯着眼摆了道手,烟卷在头上飘,话语认真又笃定,随着一声嗝呛出来“还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做人要有善心,懂感恩!” 花季芳迎合的点头发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将男人捧得很高,他也不怕摔下来,不亦乐乎的高谈阔论,从自己大学时代讲到发家致富,花季芳也一路应付下来,还睇把眼色给施以默,施以默便悄然出去了。 出来时,走廊的灯光特别亮,似乎有意要照明这里所有人伪善的面具,她莫名就牵起一丝嘲讽。 呵。 是谁说嫖客不可以有信仰? 人性,她是看得最透彻的。这里就是另一个社会,另一个更为现实的世界。 容不得她喘口气,江凤美踏着高跟鞋夺路而来,鞋跟尖锐的声音在走廊两侧响起,被其余妈妈带领的姐妹都淬来目光。 “以默!” 她一上来就拉住她的手,等着那些佳丽走远,这才压低声说。 “唐少他们来了,现在在v4,我刚才对讲机传了花姐,她说马上过来。” 施以默凤眼一膛,指了指身后“花姐就在里面。” 两人将眼探过来,花季芳正巧拉开大门,没来得及多扫她们几寸,她对着门外守卫的服务生道“派几名出台过来好好供刘总挑选,别怠慢了。” 说完,她提起胆,拉着施以默与江凤美就往v4走,步伐跨度大,边走边叮嘱。 “你们俩最不让人省心,这次可别再出什么乱子,特别是以默你,若是不行千万别口头逞能,花姐能撑的都撑,那些人老总也得罪不起,他对唐少的态度很重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镇定,我会想办法解决,千万别把局势搞砸,不然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 她将两人的手越收越紧,手心都捂出密汗,焦急的步伐压根儿就不敢停,只看见唾沫星子从嘴里逸出,却瞧不到她及来正脸,凌厉的目光都碾在前头。 摆平其余男人是她的拿手,可唐朝不同,他就是京城的爷! 江凤美与施以默被她拽在身后,江凤美朝施以默传来的神色很复杂,她只是笑如春秋,样子看起来很淡,可瞳孔末梢都在颤。 她花了半个月等着唐朝来,不是为陪客,而是为谈判,筹码一个也没有。 花季芳一路苦口婆心的念,越是临近v4,她的步伐倒变得越缓,如履千斤秤,呼吸也深一出浅一出,弄得江凤美都提紧了嗓子。 门口站齐各色佳丽,付婉也从别的妈妈手头调过来,施以默的凤眼正好打在她脸上,付婉斜目而视,眼里有不屑与孤傲。 施以默冷冷别开脸,那样子也是寡冷,惹得付婉捏紧拳头。 花季芳自然顾不上这些细节,她冷冽的扫托并排而立的佳丽,面容严谨,声音雷霆。 “里面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们也清楚,谁要是敢不懂规矩把场面搞砸啰,就不只是夹着尾巴滚蛋那么简单,别搭上自己不值钱的小命!” 佳丽们气质端庄,点头如捣蒜,付婉拉出架子抱着胳膊,睟着花季芳浓妆的脸心底冷哼。 她也算这里的祖宗,花季芳忽略她瞳孔的嘲弄,领着一队子人马就推门进去。 岂料,被保镖替换的服务生只单单拦下施以默。 “唐少有吩咐,你不能进去!”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3.想让他带出台 前头的花季芳转来脸,江凤美抿直唇线,单薄的眼神睇到施以默惊愕的脸上,付婉可是最得意的,扬着下巴进门,抱胸的手肘撞的施以默差点踉跄。 “我有事想找唐先生谈谈,麻烦您进去通传一声。” 她依旧挺直锥背,话语波澜未惊,花季芳探来复杂,却不敢耽搁,领着其余姐妹进去了。 江凤美拍拍施以默的肩膀,举步维艰。 保镖沉着脸,墨镜在灯墙底发光,粗壮的身躯罩在她眼前,有种无形的压迫。 “小姐,请离开!” 他直接一道中位手势,面色决绝,这是身为专业保镖的水准,不怒自威。 但施以默凤眼满是笃定,见不到唐朝她是不会走的。 还好在刘总那里喝的酒不多,她瞅着保镖冷漠的脸,心底稍叹,转身便走。v4的走廊深处,施以默干瘪的身影被昏暗的灯光包裹,她径直走到拐角,栖身坐在那里,浓妆的脸瞧着粉嫩,只是那不安的神色略显晦暗,染色的朱唇也不见得有多耀眼。 江凤美一进门就被上官夜揽个满怀,他笑盈盈的在她耳边呵气,江凤美媚笑着趴在他怀里,鼻息里全是上官夜身上涌出的女人香,看来他不知刚从哪个女人身上下来。 他轻呷口酒,招来博野身旁一个女人,左拥右抱,呵出的气都提着酒香。 女人被揩了油,却乐不思蜀的瞅江凤美一道,纤掌在他胸膛打圈,娇滴滴说“夜少,您可真坏,美美还在您怀里呢。” 上官夜斜唇坏笑,在女人臀上拧一把“怎么?吃醋了?” 他松开江凤美,直接扑上女人,女人嬉笑着大叫,上官夜霸道吻死她红唇。 暗自松口气,江凤美目光悄然晃在唐朝身上,他坐的远,并不与他们为伍,一个人托着高脚杯独饮,视线里,付婉将海藻般的沐发抚到左侧,睨住唐朝时,嘴里眼里都是笑,妖媚得紧。 难得见付婉主动,她是被男人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往男人堆里只消那么一站,她就被抢断了。可唐朝不同,他孤冷的眼锋只有酒,精细的俊脸藏在灯光耀不到的地方,多了层魔魅。 付婉修长的腿,正撵着妖娆踩过去,高跟鞋拉细她诱人的身骨,大红的嘴唇同凤眼一样笑的深。 博野半陷入沙发内,搭在扶手外的大手落着烟蒂,嘴里吐开一圈烟,撩过头顶,深沉的凤眼满是玩味,他正一顺不顺盯着付婉靠过去的背影,嘴角逸出冷笑,那姿态,就如同等着看好戏。 江凤美紧了喉,只因她发现唐朝高深莫测的黑眸曜有阴鸷,浑身的戾气如蓄势待发的箭,付婉的高姿态自然睟不到这些细节,她认为现在的自己最美。 女人的娇喘在耳旁,上官夜真是大胆,当着面就拔开她的衣服,江凤美自然见怪不怪,她不是没被上官夜如此折磨过,男人向来只顾自己的感觉。 现在有了替罪羊,她的日子便好过些,花季芳将她们送来便出去了,她也等于失去支柱。 付婉向来不怕死,一屁股挨上唐朝,她夺过他玉手的杯子,笑的千娇百媚“唐少,一个人喝酒多闷啊,不如我陪你?” 她眼眶包不住笑,红唇沿着他允过的地方喝了下去,高脚杯很快印上她性感的唇形。付婉摇曳着杯口,眼锋透亮,高跟鞋有一搭没一搭的旋转着,无意间就碰上他的腿。 她惊悸的发现他黑瞳有笑,唐朝点起支烟,脊骨懒懒往后枕,烟卷呈直线吐在付婉脸上。这样暧昧的互动,她可开心不少,假意扇了扇脸“唐少您可真坏,知道人家怕烟的。” 她居然就不客气了,将头直接靠过来,男人身上的味道很淡,烟草香与体香,她恨不得醉死在他怀里。 唐朝眉眼曜来抹优雅,没有去揽付婉,眼神慵懒,烟雾肆意的飘,从他薄唇里探头而出,狭长的眼锋微眯起,里面流泻而下的便是深沉。 那种眼神淬在江凤美眼底,她背脊一股子冷涌高。 博野俊脸全是笑,掐灭烟火,接过旁边女人递来的酒,举在唐朝眼前,四目相触,各自挑高眉峰,眼里的邪意只有他们自己才懂。 这是付婉第一次接近他,心头免不得激动,那只不安分的小手便在他身上游走,睨着他半敞的胸膛,如水蛇的手就欲探进去。 唐朝一把将她按住,付婉一声惊悸,凤眼递过来,只看见他眼底深邃的笑。 “急什么?” 付婉俏脸微红“唐、唐少,我……” “想让我带你出台么?” 付婉膛眼“真、真的?!” 唐朝左唇微扬,大手揉进她发丝里,往上一提,付婉倒抽把冷,脸色骤变。 “当然,这得付出代价。” 他笑着,拧紧她的头发,付婉的头皮寸寸火辣,忍着快要疼出的泪,执意笑着。 “唐少想,想怎么样?” 他的目光从付婉脸上抽离,手却不松,将烟扔进烟灰缸。 “最近我迷上一部片子。” “血腥的那个?”博野插话,不慌不忙的笑起。 “他妈的,老子爽你的时候也敢走神。”女人被上官夜掴个巴掌,包房转瞬安静,所有的重头戏似乎都在唐朝身上。 他指尖摩挲几下,博野从旁使个眼神,怀里识趣的女人为唐朝斟满杯里的酒。 他笑的发冷,端起那杯酒,阴邪的俊脸在付婉惊恐的凤眼里愈燃愈烈,红酒越过她头顶,顺着她遗留的唇色流下液体,从她的发丝上灌下来,付婉浑身都在抖。 江凤美吓坏了,以至于被收拾好的上官夜揽入怀里时,她免不了受惊。 “胆子怎么老是这样小?” 他在她耳际吐了调笑,逐渐亲吻着她的耳垂,似是想挥去她的惊悸。 若是以默在就好,她至少还能撑得住,眼见着唐朝拈了把铂金打火机出来,所有女人都在尖叫,江凤美缩在上官夜怀里抖如筛,浑身发冷。 “不、不要,唐少求求您,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冒犯您,对不起,对不起——” 付婉声线破开,尖叫里已经辨不出雅致,她想挣扎,可惊恐的双眸满是火光,头皮都快与头发分离。 好痛苦! “你不是想我带你出台么?” 他可笑的邪魅。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4.解铃还须系铃人 走廊内碎来脚步声,施以默立即醒神,她从椅子上倾起身,从转角处折身出来,看到的就是那一幕。 花季芳面色惨白,抹着汗推开v4的包房,老总也焦头烂额赶过来,v4隔音效果好,他们进去后,施以默听不见声响,但她也能猜到,纵使千小心万小心还是出事了。 的确是一帮难伺候的主。 她担心江凤美,手机从衣兜里掏出两回还是放回去,理智尚且还在,她明白这个时候打不得电话。 不多时,大门拉开,里面传出付婉破音的哭叫,很是凄惨。 她算是喘口气,付婉性子傲,活该受累,只要江凤美没事,其余的她谁都不管。 唐朝单手没兜,薄唇浅扬起,依然是那份优雅,高大的身躯从施以默眼帘擦过,大活人就在眼前,他却瞧不上正眼,倒是博野深邃的眼锋管她扫来。 她稍愣,第一反应就是追过去,等了半月有余,她得把握时机。 “唐先生。” 她才扬起声,就被尾后的保镖拦下,她连喊几声唐朝都没有回头,修长的背影孤傲俊美,施以默知道,他是故意的,她声音那么大门口都能听见,他却视若无睹。 “唐先生您等等。” 施以默敛道眉,有些失落,还是江凤美的哭声拉回她的思绪。 她回头,一把扶住撑住墙面的江凤美,她半拉着她的胳膊,哭哑了嗓子。 “以默,以默……”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施以默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唐朝出来的时候一脸平静,她认为事态还不算严重。 同来的姐妹该跑的跑,该哭的哭,都捂着唇,似是受惊不少。 花季芳哆嗦着过来,轻推她们两把“赶紧回房休息,别多事。” 施以默稳住江凤美,也不多问,只是她发现花季芳眼周很红,语音不清。 她带着江凤美往回走,走廊的人群变得急促,v4拉上警戒线,老总镇定的疏散人群。 杂乱声里,老总的话传入她耳里竟是那样清晰。 “封住所有人的口,谁敢乱说就做了谁,事情的严重性你比我懂。” 经理神色颇白,点了无数次头。 施以默脚步转为沉重,却只字不言,她艰难的将惊吓过度的江凤美扶回房,刚一进门,她就缩坐在地,无论她怎么拉也拉不起来,江凤美说她全身发软。 施以默什么都没问,从浴室打来一盆热水,为她擦把脸,见她浑身发冷,她从衣柜里取出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可江凤美还是感觉不到暖。 “以默,我想跟学长吃顿饭。” 她含着泪,声音听似平稳,目光却不知落及何处。 “好……” 那样的晚,她们合睡一张床入眠,江凤美将她搂得很紧,有她在,她睡得还算安稳。 第二日两人起个大早,对于昨晚的事情施以默始终没有寻声,江凤美从衣柜找来两件衣服在她眼前比划,笑得灿烂。 “以默你说我穿哪件好?” “都好。”她总归觉得眼前的女人不像美美。 她今天穿的很漂亮,坐在镜子前化了三个小时的妆,施以默一直坐在床沿看着她,江凤美会时不时回头询问她美吗,她说很美,声音居然哽咽了,莫名的酸。 “以默,其实我一直没忘记过学长,他默默住在我心底8年,我这辈子也没喜欢过谁,高一那年碰上他就不能自拔,可我知道我们不可能,我觉得自己好脏。” 她一直笑着,眼泪在眼眶打转也不敢哭,江凤美让她替自己好好珍惜学长,施以默点着头保证,她认定的男人便会跟着他,哪怕贫穷。 两人去了约定的咖啡馆,高伟凌朝施以默招了招手,她淡淡的笑起。 “还带了朋友?” 他倾身站起,目光睇到江凤美脸上,有些陌生。 那一刻她拧紧裙角,施以默睨了她两眼,江凤美是笑着的,伸出手。 “你好,经常听以默说起你,我是她的好朋友,我叫江凤美。” “高伟凌。”他礼貌回应,施以默同他们一道入座,高伟凌主动唤来服务生点咖啡。 她沉默不言,高伟凌睟来目光,她也没接,放在底下的手一直将江凤美拽的紧。江凤美手心很凉,冷进了施以默心底。 她是个懂得把握分寸的女人,即便面对好友,施以默也说:美美,男朋友不可以分享。 江凤美笑着:我知道,友情跟爱情无关,以默,你要好好的。 与高伟凌的见面,算是了了她多年的心愿,虽然他眼里只有施以默,将她这位学妹早忘至云海,可江凤美是满足的,这么多年的结,是时候打开了。 三个人一道吃了饭,江凤美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眉眼里都是笑,整个人被青春活力洋溢,瞧不出异常。 施以默偶尔搭腔,话要比平常少。 江凤美问起了他的工作,高伟凌避重就轻的谈,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关于这件事江凤美全晓得,她也算半个出台,那个男人叫上官夜。 回去的时候,高伟凌要送,施以默往江凤美探去询意,江凤美拒绝了。两人相携,背对高伟凌越走越远,江凤美早已泪流满面。 “以默,原来他早就不认识我了。” “美美……” 旋过那个街角,江凤美沿着服装店的玻璃窗蹲身下来,她搂紧自己,在那没有半片云彩的天空下嚎啕大哭,她说比死还难受。 施以默陪她缩坐在地上,抱着她沉默不言,江凤美一直含糊的讲他们的故事,从第一眼见到高伟凌到大学毕业,她讲了好多好多,又是哭又是笑,施以默静静的听,淡如清秋。 她知道江凤美是真拿她当朋友的,以她们目前尴尬的关系,几乎没有谁能够做到这样坦诚,她们总是以怕朋友受到伤害为借口,殊不料那种人才是最虚伪的,江凤美戴够了伪善的面具,她想在施以默面前真一回。 “以默,你一定要好好的,你跟学长都要好好的。” 她的哭声比说话声还大,但施以默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美美,好不好只有自已才能感受到,我跟他现在就很好,关键是你好不好。” “我很好,我比你们都好,以默,我会很好的……”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5.他在求她 回去的时候,江凤美再也没开腔,一个人化上浓妆,穿好工作服,然后默默上到皇廷,她连施以默也没有喊,当她从浴室洗漱出来时,江凤美早就不见了。 好巧不巧的高伟凌发来条短信,短短一句话,让她看着发酸。 ‘以默,我知道美美现在还喜欢我,我不想你难做,今天你都没怎么理我。’ 施以默黯墨的目光落及江凤美干净整齐的床铺,凤眼里挑起抹苦笑。 ‘爱情和友情的界限我会划分好,我不是大度的人,但今天我替美美心疼。’ ‘长痛不如短痛!’ 他的那条短信让她五指深嵌,嘴角的笑却裂开,将手机放回兜里,施以默觉得高伟凌做的很对,直接捅人一刀子,比凌迟要好。 她相信,她的友情并不会被爱情干扰。 站在镜子前冲自己笑了道,她整装待发,眼眸中的笃定满满逸出,那是对生活的热情。 对于付婉的事,谁都没敢再提,她也再没见过那个孤高的身影,只是偷偷听人说,付婉好惨。 唐朝每个月还是会来,可再没惹过她,江凤美与她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直到后来搬离寝室,从此消失在皇廷,再没联系过。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老天爷似是与她开个好大的玩笑,高伟凌被原来的电台反聘回去,她的生活似乎都步入了原来的轨记,那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唐朝肯放过她,倒是美美的离开她能够理解。 寝室搬来位新室友,是位17岁的女孩儿,与施以默的话不多,身上的金银首饰倒是值钱不少,她喜欢躺在床头嚼着泡泡糖玩iphone,与别人传微信时,满口子粗语。 女孩叫秦诗雅,似乎很钦慕唐朝,打开手机就能瞅见封面图纸是他。 最近她不知打哪听来些闲言碎语,半枕在床头斜眼看她。 “喂,听说唐少先前想包你出台?” 施以默依稀记得,这是她们第一次说话,那个时候她刚从浴室出来,穿了件比较保守的睡衣。 她也没甩她正脸,直接坐上床“我叫施以默,我不介意你叫我默姐。” 秦诗雅轻蔑的‘切’了句,泡泡糖在嘴里打得响,目光游移一圈又落及她清淡的眉眼。 “我没觉得你有多好看。” 施以默莞尔,也不恼“在你眼里我不需要好看。” 秦诗雅往她身上瞪视两眼,翻过身趴在床上支起头,这才笑起来。 “喂,默姐,给个招呗。” 施以默随手翻开课本,没有抬头,语气极淡。 “勾引唐朝的招我可没有,那种男人你还是少惹,该说的就说这么多。” 秦诗雅白她两眼,又躺回去“你懂什么?真是山猪吃不来细糠。” 她一把拍掉床头柜台灯,像蚯蚓般拱进自己的巢穴,屋内一下静了,银白的月光从施以默身后打来,她捧着昏暗里的课本,凤眼有光,晦暗不明,整个背脊枕在墙头,拔凉拔凉。 湿润的发丝在飘,划过眼角,外面风大了些,窗帘子都在翻卷。她是害怕黑夜的,江凤美在的时候,她们整夜不用关床头灯。 她合上课本,借着月色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又拔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依然是停机,施以默心头总觉得不安好,美美或许有事瞒着她。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没了江凤美的陪伴,她又恢复独来独往,在皇廷依旧没人愿意跟她来往,施以默也不知自己哪里不好,姐妹好像都不喜欢她,可她不恼,朋友不必多,一个就好。 她永远记得那晚,灯光特别刺眼。步入皇廷的走廊,施以默一眼睟见拐角处的江凤美,她穿着性感的一字领裹裙,并没有发现施以默就站在不远处,径直推开v8包房。 这是在她们分离两个多月,施以默第一次见着她,江凤美面容虽挂着笑,可她看得出她瘦了。 她大步往v8迈去,门外的服务生朝她拘礼,错以为是客人点的小姐,也不拦她,施以默冷静的推开大门,隔着屏风,她听到江凤美传来的媚笑,那种笑声很刺耳,完全像不得她认识的美美。 怀着忐忑,她的高跟鞋放的很轻,从屏风后递出脚,那一眼,施以默整颗脑子转瞬空白。 江凤美站在沙发中央,衣服被拔光,男人们用红酒淋着她的头,江凤美陪着他们一起笑。 她顾不得唐朝睇来的阴鸷,眼锋撩满烁光,在上官夜半眯的凤眼里缓缓靠过来。 “美、美美……” 那声喊是从嗓子底挤出来的,滤过嘴角的时候,沙哑的差点都闻不见。 江凤美椎骨放直,背对着她,整张笑脸霎时僵掉,那个声音,让她眼泪啪啪掉下来,再也没有回头的勇气。 看得出,施以默在极力沉淀自己的情绪,嘴角的笑都在抖,她张开双臂扳正她肩膀,江凤美侧开头。 她满身的酒,发丝含着酒精贴在肌肤上,红酒漫过的地方,那样香。 唐朝抿起笑,上官夜递给他支烟,点燃后他轻允口,吐出的烟雾是直线,如他眼锋里的戾气一样慵懒。 直到现在施以默才明白高伟凌为什么会突然复职,自己为什么不会被唐朝找上门。因为江凤美做了他们的玩宠! “美美,好不好只有自已才能感受到,我跟他现在就很好,关键是你好不好?” 含着哽咽,施以默复出先前说的话,江凤美这才敢抬眼看她,猛地搂住她,扬声哭出。 “我很好,我比你们都好,以默,我会很好的,我答应过自己要让自己好……” 她觉得自己好脏,灵魂与肉体都被覆满病毒,以默这样拥住自己,会染她一身晦气,可她真的很想从她那里得到些安全感。 在江凤美眼里,施以默真的很优秀,有梦想有前途,还有个那么爱自己的男朋友,可她什么都没有,她这辈子也就那样了。 施以默是个高傲的人,她不屈于命运,就连走路也从不低头,她是瞧不起同流合污的这群男人,可这次,她硬生生跪在唐朝面前,眼锋的笃定很扎眼。 “唐先生,求求您放过美美。”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6.她答应陪他一晚 所有人将视线唰唰放过来,唐朝形色慵闲,白衬衫袖子随意挽过手肘,精细的俊脸有笑,很浅很浅,在缭绕的烟雾里若隐若现。 “默默,我不喜欢那么快屈服的人,这不像你。” 他是有心要玩儿死她才对。 “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别搞我朋友。” 唐朝嘴角一声嗤笑,指腹踮踮烟蒂,那一口吸得很长,就连烟卷也不敢不听他的话,直接扑向施以默,她忍住呛,凌厉的凤眼不怕死的瞥向他,满是倔强。 这种眼神唐朝很熟,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这种愤世嫉俗的眼神就有。 他挑起眉峰,性感的身子漫不经心往后下陷,双腿交叠,唇角曲起优雅。 “包她的人是上官,我可是怕你误会了我。” 这话他说的轻佻,深邃的眼睑有嘲弄。 施以默知道,他一直就是兽,而之所以想征服她,因为他的挑战欲在作祟,或许对付这种男人,她该学学付婉,投怀送抱。 这样,他才会满目不屑! 她直起身,捡起江凤美的衣服为她裹上,她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施以默让她坐上一旁的沙发,隔远了那些魔鬼。 唐朝轻轻瞥视上官夜两眼,上官夜便对施以默凶狠起来“老子好像没让你进来?” 博野了解唐朝,不好插嘴,反正那个女人是逃不掉的,唐朝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未失手过。 施以默将江凤美安抚好,直起身,胸部横阔,不卑不挠站在上官夜跟前。 她深深鞠个躬“上官先生,美美配不上你,她跟我一样,只会玷污了你们。” 唐朝眼锋淬过魅意,香烟被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弹着,上官夜往唐朝斜睨去,他正一顺不顺盯着施以默瞅。 傻瓜都知道,一切的主导权在唐朝,上官只不过是他看好戏的幌子,幕后是谁人人心底明了。 他扔掉烟头,穿上外套站起身“我累了。” 上官夜和博野也倾身起来,江凤美不敢怠慢,套好衣服走到上官夜跟前,躲闪的凤眸一直没敢看施以默。 唐朝双手送兜大步往外走,伟岸的身影映入她眼角,刺骨的寒。 江凤美头发粘在一起,样子狼狈,经过施以默身旁时,她的头压得很低,几乎是小跑着走的。 她握紧拳头,在朱唇快要抿破时追出去,正好被侯在门口的花季芳拦下。 “以默,这是美美自己的选择。” “花姐,做人不可以这样,这件事跟我有关我不会推卸责任。” “没人能够帮到美美,你别拉自己下水,她想护你周全,别让你的义气害死谁。” 花季芳眼帘腥红,她陷紧施以默玉手,双双手掌皆是冰凉,比走廊吹来的阴风还冷。 “唐少想对付的是我!” “美美想保护的也是你。” 花季芳拍拍她手背,眼角坠下温热“这件事你别管,咱没那个权势只得认,付婉我一向不喜欢,可那一刻我也觉得她可怜,以默,别看花姐平时挺强,其实我也怕……” 她的声音在喉咙里,双手不住的抖,哆嗦的背脊在灯光下显得单薄,都是被命运左右的女人。 施以默敛过眼“花姐,美美现在掉进沼泽,如果我们不拉她就没人能拉。人心都是肉长的,那种被别人抛弃的滋味我懂,当初我掉入沼泽,没有一个人肯救我,人性我是看得最透的,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人,一旦遇上什么最先想到的都是自己,我不怕苦,也不需要谁的理解,我只想做好我自己。” “以默……” 花季芳眼锋转瞬晦暗,忙退开身“还不快去追,迟了唐少该上车了,小心些。” 施以默点点头,折身就跑,花季芳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尔后拭把眼泪也跟出去。 “唐先生。” 施以默气喘吁吁的出来,唐朝正要上到他那辆黑色奥迪。 不愧为首屈一指的皇廷,连地下停车场都那样豪华,各路名车真是饱尽眼福,但却没有落入他们眼里。 他没有及时回头,薄唇斜勾起,眼锋掠过的邪魅他自己才懂。 博野站到他侧旁,那个角度,他正好睟见唐朝眼里细碎的光圈,博野搭下眼,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小白兔掉进猎豹的地盘。 “以默,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 江凤美惊悸的喊,施以默只单瞅她一眼,小步走到唐朝跟前。 花季芳站在不远处,没有贸然靠近。 “唐先生。” 她小心翼翼的唤了道,唐朝这才旋过身,身子斜依住车门,居高临下的睨住她,单薄的眼神满是雅致的笑。 “默默,说你舍不得我。” 施以默瞳孔晦暗,抿紧呼吸“唐先生,我想单独跟您谈谈。” 唐朝调笑出声,眼锋很黑“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在床上呵护的女人,默默,你该懂我的意思。” 枯露的言辞,不含隐晦,江凤美周身都在颤,花季芳也捏了把汗,博野上官看似镇定,也免不了为他的话愕然,眼下,波澜不惊的只有施以默了。 她的眼锋同他一样,很亮,也很深。 她一直秉行自己的原则,但江凤美说的对,原则始于现实,在某些东西上,原则真的一文不值。 “好……” 那飘忽不定的声音仿佛从远古的海岸线传来,她只知道自己的嗓子异常沙哑。 “你说过不会做对不起学长的事,施以默,你答应过我的!” 江凤美在那一刻失控,冲过来摇着她单薄的躯体,尖锐的嗓音在停车场尤为响亮,她知道施以默是为了她。 花季芳抖索着过来,一把跪在唐朝脚下,“唐少您放过这两个可怜的丫头吧,我求求您,我求求您啦,她们是我一手带过来的,无论我怎么劝两个丫头都不愿出台,她们是真的被逼无奈啊。” 上官夜最见不得这种场面,两把提住花季芳的头发“你他妈鬼哭狼嚎干什么?” 江凤美的质问施以默一句也答不出,凤眼十分笃定,唐朝这种男人你越是不依他越是不放,或许出了台,让他的占有欲得到满足,他该放的自然要放。 “美美,算我对不起你。” 其实施以默心里比谁都难受。 …… ------题外话------ 于是,瓦还是不在……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7.她被他吻了 “学长那么爱你,你知道这样他有多难过吗?施以默谁要你假好心了?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你赶紧给我走。” 她激动的推嚷着她,想她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江凤美把事态看得太简单了,从明白唐朝要什么后,施以默早就晓得自己逃不掉了。 她不说话,唐朝渐合眼,两指指腹在鼻梁处按压,“好吵。” 上官夜松开花季芳,两步上来,直接掴到江凤美脸上“你他妈真是活腻了。” 最后还不忘在她身上补两脚,若不是施以默挡着,或许她会更惨。 只有一旁的博野才知道,上官夜是在救江凤美,唐朝出手,事情会更糟。 花季芳同江凤美搂在一起,两个女人的泪水直烫染至手背,眼底的绝望也唤不醒男人的冷漠。 唐朝上来,两把提起施以默,直接扔进他的奥迪车。 博野与上官上到自己车的时候,还不忘看看地上相拥的二人,江凤美泣不成声,花季芳也不敢多言。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外面天色很暗,没有月亮,施以默缩坐在副驾驶,双眸平视前方,样子很淡。 唐朝身上的烟草香递及过来,他车子开的很慢,一只手肘搭上车窗,形色慵懒。 两旁的灯光不停倒退,一幕幕闯入她的眼,施以默脑子很乱,面色沉冷,却从不愿侧头望他一眼,看起来极其安然。 倒车镜早就看不到上官和博野,他们大概识趣的回了自己家,隔面的车灯打过来,施以默脸色稍显沫白。 阴风从半敞的车窗进来,吹散她束好的发,刘海有些凌乱,浓郁的妆底多了把妩媚。 她真的很美。 唐朝一直沉着脸,单薄的眼锋很深,他目视前方,再没瞅过她。 车子速度加快,他疾驰的超过几辆宝马,施以默敛住唇,绷紧身上的安全绳,他车技很高,能媲美专业的赛车手,好几次眼看着要撞车,都被他巧妙躲过,施以默的脸色却变得惨白。 猛地一个急刹车,他一转方向盘,优良的刹车线让奥迪车快速稳定下来,施以默凤眼探出车窗,不知道这是哪里,只知道四周很暗,头顶的路灯正巧被那棵大树遮住。 车子杵在路旁,她还来不及多言,她身上的安全绳就被他解下来。 “唐先生。” 她剪瞳里,唐朝的俊颜越凑越近,凤眼有股戾气,深邃的如一汪湖。 他大手捧住她两颊,狭长的眼锋一眯,薄唇猛地压来,吻的她措手不及。 施以默眼锋大瞪,他急促的呼吸绕在耳旁,她竟慌得忘记要挣扎,任由他霸道的灵舌撞入嘴里。 心,一点点在绝望里沉沦,恍惚里,她甚至看到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崩塌。这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她必须遵循所有人的生存法子。 男人的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她的脑中迅速闪过高伟凌,闪过江凤美,晦暗的眼角一沉再沉。不知是什么动力的驱使下,她挺直背脊,竟主动攀上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忘却自己。 唐朝口中有淡淡烟草香,很甜,两舌交织,亲吻声浓如蓝墨。 用一晚放纵,换回百世安宁,这笔买卖无论是谁都知道盈亏,纵使她施以默是铁打的,也再承受不住,这个时候,她得学会屈服。 施以默任他胡来,眼睑半阖,头顶的灯光透过睫毛夹缝间传入,温热的气息在流窜,她挽起唇瓣那份淡笑,凄凄凉凉,渗入心底的苦。 她是恨惨了现在的自己,打心眼里瞧不起。 他眼锋一滞,里面细碎的阴鸷转为深沉,抬起头就对上施以默发光的黑眸,清澈的如游泳池里的水,她嘴旁有笑,却是他触摸不到的。 唐朝敛紧剑眉,狭长的凤眸多把利刃“默默,你屈服了?” 施以默暗淡的目光睟在他脸上,点了点头“屈服了。” 如此,她有得选么? 这话让唐朝眼锋递过阴霾,他坐回驾驶室,二话不说点了支烟,烟卷一层层从薄唇逸出,黑眸变得越来越深,撒网下去,也不见捞得到底。 “这不像你。” 他话语听不出情绪,左唇微眯,再吸了把烟,鼻孔里有烟雾缭绕而出,为他的俊脸罩上深沉。 施以默目光直视前方,嘲弄的笑着。 “唐先生,您高估我了。” 他左眉顺势扬高,玉手放出窗外,弹掉烟蒂。 “真没意思。” 这便是兽,玩惯了猫捉老鼠的游戏,老鼠有一天主动送上门,他却不期一眼。 施以默眼底都溢满笑,但她面容还是保持镇定,她料的没错,唐朝是个挑战欲极强的男人,屈服对他来说就了无兴趣,她这步棋算走对了。 她这才放眼过来,淡如秋风“唐先生,需要我现在就脱衣服么?” 话落,她开始拉下裙子身侧的拉链,动作稍显迟缓,但并不影响她俏脸的期许。 唐朝眼锋掠过嘲讽,浓眉一蹙“滚!” 施以默面色顿住,顷刻抬起头,递来的凤眼刻意惊讶。 “唐先生,您这是?” 唐朝冷冷道“自己走回去,我没功夫送。” 她一愣,瞅着他吸烟的俊脸,抿过的双眸竟偷偷笑起来。 施以默打开车门,害怕唐朝变卦,她往回跑的速度很快。 唐朝将手肘半搭在车门上,透过倒车镜紧锁那抹瘦小的身影,夹烟的大手轻轻把玩被她润过的唇,嘴角挑起一把邪魅,深邃的黑瞳底竟耀着留恋。 他怕是爱上了她那种沾沾自喜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唐朝发动引擎,同她持相反方向,扬长而去。 施以默一路狂奔,清脆的笑自嘴里逸出,她顺手扯掉束发的夹子,任凭墨黑纤长的沐发在尾后飞扬,凝向夜空的凤眼斑斓夺目,周遭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所有的情绪都喜形于色,施以默摊开双臂,深深允着树木的清香,突然倒退的车子倏地拦住她去路,她放下眼帘,挑着梨涡的笑在那一刻尽散,眉眼变得晦暗不明。 施以默一下就坠入唐朝阴邪的俊脸,他眼锋很黑,浓郁的笑牵在嘴旁,却有股莫名的危险。阴风拉直她的椎骨,脚底传来的冷彻骨的寒。 “唐、唐先生……” 她发现自己的喉咙竟如此干涩。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8.明天总会好起来的 他的脸就如鬼魅,在这夜幕下,使得她寸寸生寒,小手比腊月的天还冷。 唐朝眼锋淬过毒的笑,曲在施以默光亮的剪瞳,里面的高深莫测让她抿紧朱唇,这个男人十分复杂,她算是高兴过早。 “默默,耍我的感觉如何,嗯?” 她倒抽了把,凤眼掠过他意味深长的笑,唇齿发白。 “我没有耍你,是你自己让我下车的。” “嗯哼。”墨黑的瞳孔满是笑,他浓眉微扬,烟星子从鼻孔探出“似乎是这样呢。” 施以默别过脸去,黑白分明的眼多道戾气,就在她以为自己栽了时,唐朝的指尖忽然洒出一把钱,百元大钞随着风紊乱的飘,在她脚踝层层落下,有些翻卷着跑到马路中央,被疾驰的车辆碾了一道。 “刚才忘了付钱,再见。” 车窗在施以默眼里逐步攀升,她很难读清楚唐朝眼里究竟藏了什么,才能令这一双眸子那样黑曜而深不见底。 他说,再见,再、见……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回到皇廷的,江凤美整理好自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一直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见施以默失魂落魄的回来,她两把冲了上去,发现她脖子上有深深的吻痕,那一刻眼泪没包住。 “以默,你……” 施以默拍了拍她的肩,笑说“傻瓜,我是完璧归赵。” “唐朝放过你了?”她惊悸了把,嗓音提的高,屋内的秦诗雅听见风吹草动拉开门,视线正好打过她们的脸,秦诗雅背着光,脸上全是暗影,看不清表情。 “你跟唐少上床了?” 她双手抱胸,斜忤在门口,嘴里的泡泡糖愤世嫉俗的响。 施以默并不解释,转头直睇住江凤美,执起她玉手“美美,以后别做那种傻事。” 江凤美朱唇渐软,低下头。 施以默苦涩笑笑,眼锋有光“花姐怎么样了?” “花姐还好,就说等你回来给她打个电话。” 她点点头,拉上江凤美上到台阶,门被秦诗雅给堵死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还有,这是咱俩的寝室,她睡不得。”她的下巴扬向江凤美,模样拽的很,一股子年轻气盛。 江凤美没打算计较,施以默斜瞥她两眼,语气生寒“第一,你没资格打听我的事;第二,你说错了,这是我跟她的寝室,你睡不得。” “以默算了,她还小……” “就因为小才得教育,不然就这德行止不着得罪多少人,挨黑打了也活该。” “臭三八你说什么?”秦诗雅两下火了,抬高下巴瞪视她,再大的场面施以默也见过,哪能怕了她? “别把皇廷想的这么简单,要想在这里生存不是卖几把色相,躺几个男人就能一世安好,收起你的锋芒,那些男人不会是帮你擦屁股的对象!” “以默算了,别这样,她还是个小孩子哪里懂?你说话委婉些,不能伤着她。”江凤美在一旁拉着劝,施以默口齿犀利,面容却淡然如菊。 “委婉?我一把刀子捅进去,然后关切的问她痛不痛,要不要呵护,等到她血流干了在拔出来,这样算不算委婉?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还想在社会混,先学会怎么把这两个念会吧!” 施以默两把拉来江凤美,大步过来撞开秦诗雅,一点也没打算承让。 秦诗雅心口不服,关门的声音特别大,捂着耳朵在屋内发疯似的尖叫,江凤美想过去劝,施以默不让,她知道秦诗雅在耍性子,也不管,递给江凤美一本书,让她自己慢慢看。 没人理她,秦诗雅更为放肆,将自己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玻璃摔在地上异常刺耳,施以默依然板着脸,只字不言。 “你是不是跟唐少上床了!”她跺着脚,激动里就溢出泪来,嗓子都喊哑了。 “我问你是不是跟唐少上床了,我在问你!” 她把自己爱不释手的iphone也摔个稀巴烂,江凤美实在看不下去,这才上到秦诗雅跟前。 “没有,没有,他们什么都没有,你冷静点。” “真的?”或许那个年纪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秦诗雅的鬼哭狼嚎霎时停下,泪眼婆娑的盯着江凤美,见她笃定的点点头,终是松气。 施以默依旧冷着脸“美美,外面不比家里,使小性子有父母哄,你也别装善人,我们没有理由依着她。” “以默,出门在外遇上几个帮自己的不容易,她还小,你也别太……” 施以默起身去到浴室,秦诗雅在她背后做个鬼脸,笑眯眯拉上江凤美的手。 “美美姐,还是你好。” “你别怪她,以默就这性子,她嘴上硬,心里软。” “切,她那种脾气谁会喜欢?还有脸说我,她跟你比天差地别,连你一根毛都比不上呢。” 秦诗雅是真的讨厌施以默,江凤美无奈的直摇头。 夜里,江凤美与施以默同挤一张床,秦诗雅没有手机玩儿,早早就关上灯,江凤美压低声响。 “以默,你不是最怕黑么?怎么不开台灯?” “开了灯,她睡不着。” 淡淡的一句,让江凤美顿时有些惊悸,她缩进被窝里,与她两眼相望。 “我知道同为室友,你或多或少对她好,可今晚说的那些话真的挺伤人。” “美美,皇廷是个人吃人的地方,溺爱不是爱,慈母多拜儿,人是在打击中成长的,若是她成熟的早,兴许以后会感谢我!” 她当初就是这么过来的,从一个爱哭鼻子的小女孩走到连眼泪是什么滋味都忘记的女人,那段过程真的不容易,她得感激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经历的多少,的确是奠定一个人成熟与否的标准,这与年龄无关。 她的肩,能扛起一座大山! 江凤美不再多言,只是握紧她的手,她们是两个不同性格,不同思想,不同经历的人,施以默很多做法她或许无法理解,就如同她的做法她也不看好一样,一百个人对一件事有一百种看法,不能说谁对谁错,不然辩论赛正反双方也不会争论的那样激烈,各持己见。 但,保持一颗刚毅的心,便风吹不倒。 她施以默会带着那颗无坚不摧的心,迎着每一天的朝阳,哪怕苦难,她也会接受命运给的挑战! 她们的明天,总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19.她想嫁个能娶她的男人 今晚的风特别冷,吹进电台,拉挺高伟凌忤在门口的背。 狭长的凤眼径直盯着里面主持的女人,她的声音在耳边回旋。 “尾号为0744的听众朋友发短信说,以默你好,直到最近他才告诉我他还有另一个女人,他们快要订婚了,我真的很爱他,我该怎么办?” 施以默淬出两道笑,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每一个街角。 “爱?有多爱?” “他本来就是玩玩你的,你那么当真,关他什么事?” 她推上背景音乐,那首老旧的歌在播音室盘旋,唱了两句歌词,歌声健步变小。 “尾号为8792的听众朋友发来短信,主持人您好,我前段时间跟她提出分手,可现在有些后悔了,我想找她和好又没有勇气,我该怎么办?” 性感的吞咽声在广播前绽放,施以默淡如清秋,微微勾唇,高伟凌眼见她水眸有道凌厉在打圈。 “那就等到,痛苦、难受、泪水通通扩大,那样你会真正明白后悔的意义。我们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说‘我想……,‘我要……’,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做什么?” 音乐响起,触及心灵,她的眼锋很亮,“如果是我跟我的男朋友之间,说分手只有一次机会,因为一把刀插进去,拔出来,在插进去,这是爱吗?这不是爱,所以……想清楚再说。” 这句话对高伟凌来说特别刺耳,他对施以默不算了解,但知道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对于很多事她有自己独特的看法与观点,她总说人无完人,她做不到百分百的对。 ‘说分手只有一次机会’,那句话,让他嘴旁最后一抹笑也被风吹散,拖光的眼底看起来特别清冷。 下了节目,她从演播室出来,他依然站在那个熟悉的位置等她,只是今夜施以默不像往常那样笑,因为高伟凌的表情告诉她,他们之间有话要谈。 女人的直觉,事情并不好。 两人一前一后步出电台,高伟凌一脸凝重,他从不抽烟,可今晚却燃起一支香烟,俊脸多了份深沉。 没有走远,他高大的身子依上自己车门,低着头,脸上打出暗影,施以默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烟头冒着红,阴风吹扬起她的裙摆,还是那件他买的裙子。 “以默……” 他沙哑的喊,抬起的凤眼深不见底“我们,分手吧。” 她的心似是碰了把冰,面部表情却很淡“为什么?” 高伟凌将手机递给她,施以默指尖一触碰屏幕,上面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是那晚唐朝吻她的图,每个角度都抓拍的很好,他们看起来很享受。 她唇瓣牵出抹冷笑,后几张,便是她在皇廷与形形色色的男人游刃,角度恰到好处的暧昧,她看起来像个妓。 她将手机递还给他,眼锋很深“好。” 高伟凌身子一僵,瞳孔有东西再闪,施以默转过身,不想多去看。 他深壑的眸子睟在那逐步远去的背影,瞳孔睇过晦暗的晶莹,高伟凌没来得及告诉她,他被调到别的省城,她直接被升为那个节目的主播。 不远处,是那辆黑色奥迪,车窗缓缓落下,高伟凌看见男人嘴角的阴邪,他一脚踩碎烟头,折身上到自己车内,虽与施以默相处不长,但他相信她的为人,可是现实不容许。 “以默,再见,再也不见……” 施以默不愿为自己辩解,因为她了解高伟凌,一件事如果不是经过深思熟虑,他是不会轻易脱口,是他主动放弃他们这段感情,不肯陪她一起面对风雨。 她抬眼及住没有星星的夜,放声大笑,她算是明白了那晚唐朝眼里装的是什么。 脱掉脚下的高跟鞋,她双脚触及冰冷的地面,有些刺辣辣的疼。 那辆奥迪车跟在身后,开得极缓,为她照明前方的路,她没有回头,落寞的背影被风吹的异常单薄。 她没有回皇廷,漫步走到海边,海风很凉,施以默沉着脸坐到那块大石上,黑色奥迪杵在路旁,唐朝的手半搭在外,上头夹有半寸烟,凤眼透过倒车镜睇住施以默背影上,她雪白的连衣裙在夜空下打着波浪,特别的美。 一望无垠的大海,把她的心整个掏空,她只顾笑着,眼锋提着细腻的光圈。 手提包里的手机响起一遍又一遍,她漫不经心的接,那头多了道沙哑。 “姐。” “嗯。”她的目光淬过海面,有些冷。 “佳佳的医药费已经欠了十万,我想了很久还是打给你,医院说,再不补齐就出院……” 她能听出电话那头在极力隐忍,施以默垂下眼帘,嘴角揽有凄美。 “姐会想办法,佳佳怎么样了?” “今天做了化疗,她有些喊痛,说……想姐了。” 施以默有半稍的沉默,复后错开话题“兮兮,好好照顾妹妹,好好读书,姐会养你们。” “我会争取拿奖学金,以后兮兮养你们,兮兮供佳佳化疗。” “傻孩子,姐知道你在医院睡不好,白天还要上课,好好学习就成,钱的事有姐在。” 顷刻的沉默,施以默挂上电话,任凭海风迎面的吹,她呆坐会,拔通花季芳的电话。 “花姐,我想借点钱。” 花季芳传来哽咽,不住抹眼泪“以默啊,花姐是真的没办法,你也知道唐少他……” 唐朝视野里,施以默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他最后深吸口烟,烟头随即被掷出窗外,单薄的眼锋沉敛而高深莫测。 收起电话,没谁敢借钱给她,施以默双脚踩上岩石,将自己裹紧,下颚枕上膝盖,海风吹的浑身发颤,还好披散的长发有些护暖。 车窗外的烟头已经接连落有五支,唐朝解下安全绳,推开车门下来。 令他差异的是,施以默的俏脸干涸,与他料之的泪眼婆娑不同,她眼眸清淡而深邃。 他斜倚在她身侧,修长性感的身子靠到岩石,半屈左腿,从兜里又掏出支烟,挡着海风点燃。 施以默目不斜视,望穿海域。 “默默,即便都这样了,你也不屈服?” 他吸烟声在她耳旁响起,烟卷吹散在他们尾骨后,他穿着白衬衫,外套扔放到车里,两人衣料皆是单薄。 “唐先生,我只想找个能娶我的男人过。”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0.我想你要我 唐朝眼底闪过一袭轻蔑“你说高伟凌?” 她摇了摇头,曾经她也以为他会娶她,可到头来却闹成笑话。施以默是不怕吃苦的女人,越是艰苦她越是坚韧,如果高伟凌真的懂她,他就不会那么快屈服于唐朝,所有的苦,她只想有个人陪着一起扛,可他扛不了,那便她来扛。 “我只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拐卖,经过几次转手,我已经记不得亲生父母的样貌,只知道自己每天过着非人生活,吃不饱穿不暖。起先我哭,他们老揍我,后来我学会坚强,学会奉承,总是想方设法讨新父母欢心,最大的心愿就是有谁能给我个安定,或许我注定不讨喜,无论怎么做都会被一遍遍遗弃,那种滋味,没尝过的都不懂。” 她笑着,海风扬过她苍白如纸的脸,唐朝俊脸清淡,静静的听她倾诉。 “我这样的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别怪我固执,我只是比你们更懂人性。本以为老天爷会眷顾我,给了我一个美满的家庭,那对父母对我很好,即便自己有对亲生女儿,他们还是待我不薄。” “我永远记得那天,满天的浓雾,从外面跑一趟回来头发都能结冰,很冷。那个时候刚查出佳佳得了尿毒症,需要化疗才能维持生命,父母是到省城为她找医院才出的车祸,当场死亡。肇事者跑了,我是把家里房子卖了才有钱安葬父母,剩余的钱交到医院,兮兮负责照顾佳佳,我出来维持接下来昂贵的医药费,护士大半夜还要查房,兮兮很多时候整夜都睡不着。” 她忘不了严兮兮趴在医院床头柜做作业的样子,她也忘不了严佳佳那一头墨黑的长发变为秃顶的样子。她没有办法,只得丢下一双姐妹来到待遇不错的皇廷,她更想让她们独立成长,毅然决然选择远方,她是个狠心的姐姐。 但如果她不好好对待生活,总有一天,生活会来收拾她,所以她一直刚强。 “怎么不去试试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施以默摇头,“刚开始有想过找,现在不想了,我的苦难自己扛,一双姐妹自己养,我自己的担子与他们无关,他们一生无忧,我就会很好。” 唐朝黑眸深处,是施以默淡淡的笑脸,她的小肩膀比所有人都强,像他这种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富家少爷,是从不懂苦字怎么写,他被万人拥护,见惯了阿谀奉承,很难遇到一个像她这样真实的女人。 “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施以默转过脸,迎上他黑曜的眼,“一来是想你同情我,二来,我们的世界真的不同,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我不是能够出台的女人,想你放过我。” 她拉紧自己,唐朝将烟头抛出去,俊脸转瞬阴鸷,他相信自己同情心并不泛滥。 “默默,你并不了解我!” “唐先生,您就那么想要我么?” 他毫不避忌的点了头,施以默叹口气,或许她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多费唇舌也于事无补,她得学会认清事实,不过积压在心头那么多年苦,说出来总能让自己喘口气。之所以不愿告诉江凤美,是不想她多增加一道心理负担,知道她的苦,对朋友没好处。 “我第一次出台,您能多给钱么?” 她的眼角平静无波,他深不见底的黑眸波光粼粼,夜已经很黑,稀薄的月光担在肩头,她依稀扫见他眼底有炯亮。 若是这个节骨眼上她还不妥协,就真的是给自己添堵,唐朝断了她所有经济来源,她算是走投无路。既然斗不过,结果还是会服软。 在那个凌晨两点,她包里的手机铃再度响起,划过两人之间的沉静,钱对他来说向来不是问题,他只是越来越探不到她的眼底。 施以默直接挂掉江凤美的电话,敲条短信过去,斜瞥着他“唐先生,您现在有需要么?” 她只是想快些完事,然后从此与他井水不犯河水。 他眼锋很深,她怕自己一头栽进去就再也起不来。 施以默抿直唇,撩拨的小手开始探入他胸膛,动作有些生涩,俏脸唰的酡红起来,她不敢看唐朝狭长而锋利的黑眸,有些难为情。 他猛地按住她的手,凤眼渐眯起“默默,你在玩儿火。” 那是她斗也斗不过,恨也不敢恨的男人,她只得选择妥协。 “我想你……”她差点抿破唇瓣,声音微弱“要了我……” 唐朝的眼锋霎时炸裂无数光斑,睟着她羞涩的脸,竟催化了生理作用,他想,无论他有多高的修养,这一刻也把持不住。 他陡然拽过她的手肘,来势汹汹的吻便覆来,这张唇一触碰他便挪不开,那晚在车内的一幕好几次在他脑子里转。 阴风被浑身的火热驱赶,施以默双腿放到他腰上,她知道,这次无论如何她也逃不掉了,但今晚一过,她之后的日子兴许就好过得多。 火热在交替,她唇瓣微喘,纤手搂紧他的脖子,唐朝的舌尖在她脖颈游走,经过的地方哈着热气,弄得她痒。 “唐先生,别在这,别在这,我们上车。” 唐朝不悦低吼,将她打横抱起,迫不及待的甩上车后,他欺身下来。 施以默极其配合,纤手从后撩起他的衬衫,一面低喘,一面在他背上撩拨,像只惹火的妖精。 他半支起身,单手解掉衬衣的纽扣,先露出性感的锁骨,复后那六块腹肌暴露无遗,连施以默都免不了吞咽口水,她的自持力一向很好。 “默默,你准备好了么?”他斜勾朱唇,凌厉的眉峰眯着魔魅,那眼神,不是大灰狼逮到小白兔又能是什么? 她咬住唇瓣,难为情的点点头,只感觉下身一凉,唐朝已经抬起她的臀,欲要从裙底扯掉她的小内裤。 “唐先生——” 她一声惊呼,唐朝纤细的食指勾下她的底裤,一股阴冷跌落进来,冻得她浑身发冷。 酡红的眼底涌起一丝颤悚,施以默睟到唐朝嘴角阴霾邪恶的笑,有种羞辱感聚拢,纵使她已经调整好心态,紧要关头,还是免不了不适应。 他忙着去卸皮带,裤兜里的手机不识抬举的奏响,施以默倒抽口气,率先抓住先机。 “唐先生,您手机响了。” “我听得见,该死!” 他低咒,借着掏手机的功夫,她赶紧穿好底裤,他接通电话,眉宇紧皱,被打断了好戏,难免不悦。 电话那头不知说些什么,施以默只看到他愈发阴郁的脸,眼锋睇着阴鸷与深沉,浑厚的嗓音雷霆般响起。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挂掉电话,他再没看她一眼,顺手拉过散落一旁的衬衫,边扣着扣子,边往驾驶室走。 “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坐在后座的她试探的问。 唐朝一脚迈入座位“先送你回去。”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1.唐家 “阿朝,你总算回来了。” 陈桂云从真皮沙发上起身,拢了拢身上chanel斜纹软呢外套,五十岁的俏脸瞄不到一条细纹,却被焦躁爬满。 唐志成扶坐于单人沙发上抽着闷烟,53岁的脸转瞬苍老许多,发梢里几缕银白淬在灯光下尤为扎眼。 “大哥。”唐梦穿着小黑裙,不住抹眼泪。 就连当家家主,身为军长的唐宏也特地端坐在前,满头白发也抵不住眼睑那道威严。 唐家人算是在这凌晨都聚齐了,多么难得的画面,唐志成还是专门从部队赶回来,丢下一大堆事也来不及处理。 硕大的客厅,大理石地板与意大利灯饰不在耀眼,唐家的气氛变得低沉。 唐朝眼锋很黑,扫上陈桂云荀白的脸。 “妈,阿赫出了什么事?” 唐宏跺了两把拐杖,咬紧牙关气得一阵轻咳。 陈桂云还算镇定,眼眶流转的温热没落下来。 “阿赫醉驾出了事,现在还躺在医院生死未卜。” 她眉眼睇住唐宏,朱唇染白“爸他,不让我们去看。” “那个畜生,死了才好!” 唐宏又跺了两回,两手都在抖。 唐志成不答腔,烟一根接一根,愁云飘满明亮豪华的大厅,唐梦只顾抹眼泪,本还在英国留学的她,接到电话便买了机票回来,二哥出事,她也不敢耽搁。 唐朝俊脸一沉,一对眸子直射向身旁管家“阿宗叔,扶老爷子回房。” “阿朝!”唐宏一喝,爷孙俩眸子同样深壑,唐宏总觉得唐朝特别像他,凤眼总能不怒自威。 唐朝只轻轻睟管家一眼,五十有余的身子便朝唐宏靠近,甚是恭维。 “老太爷,这事大少爷知道处理,您还是少操心。” 唐宏蒙白的眼锋一闪,话语微怒。 “阿赫都25的人了,还跟着那群狐朋狗友去飙车,那头人才多大就被他给活生生撞死,要依我当年在部队的脾气,早把他一枪毙了!” “爸!” 陈桂云过来,免不了要为儿子说句公道话“监控画面也显了,是那个人闯红灯阿赫才能撞上他,这是两头的责任。” “他车速不那么快,醉酒不那么厉害,能出这趟事?”唐宏凤眼惊怒,连连踱着玉杖“好好一辆车被他改装的那样惹眼,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我唐宏的孙子!” 陈桂云嫁入唐家也快三十年,自然了解唐宏的性子,可在面对儿子的问题上,她也不管了。 “若是爸不帮忙,我可以找阿赫的外公。” “你这是以权压人!” 唐宏激动的站起来,指腹直逼陈桂云面部,唐朝的外公是京城最大的黑道首脑,几乎没人敢不买他的账,甚至私下有传言,唐朝已被选为下一任接班人。 如此,他更有逍遥法外、不可一世的资本! 唐梦上前扶住唐宏“爷爷,您管管二哥吧,他现在还在手术室呢。” “那小子从小就爱闯祸,就没干过什么实事!”看得出,唐宏对唐赫确实痛心疾首。 唐志成吸掉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上踩碎烟火,终于抬了凤眼。 “爸,这事你别管,那头要多少钱咱都给,先把此事压下来再说。” “钱能买回一条命不?”他对儿子冷眼相望,眼底尽是失望。 “那你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送阿赫去监狱?” 唐宏眼锋一洌,大掌猛拍茶几“局长还得称我一声老师,我立刻打电话让他将那臭小子劳动改造个几年,不然他不知道醒事。” “爸,你真要将阿赫往火坑里推?”陈桂云不依,声音稍稍扬高,这是她做媳妇这么久以来,第一次与他这样说话。 唐宏正欲发怒,唐朝敛住眉,他斜倚上沙发扶手,点了支烟,吸烟的声音很响,厅内顺势安静下来,双双目光直落他跟前。 “这事我想办法处理。” 单单一句,唐宏藏紧凤眼戾气,陈桂云动嘎下唇“阿朝,你打算怎么做?” “我同意老爷子的话,等阿赫痊愈,先送去警局。” “阿朝!”唐志成也惊悸把,端倪儿子精美的侧颊,发现唐朝染有阴鸷。 唐宏的脸这才有所好转,他向来苛刻,对唐赫的纵容已经到达一定限度。 “死者什么身份,查过了么?” 唐朝低着头,灯光为他打下暗影,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他的嗓音孤冷而深沉。 烟星子从薄唇不住的冒,经过眼睑时,他内敛的半眯左眸,黑眸的深邃也恰到好处的隐藏起来。 陈桂云连忙道“高伟凌,交通电台一个夜话节目主持,26岁,家里就有一双父母。” 唐朝霎时抬起眼,眼锋掠过愕然与阴戾,香烟夹在手头,从上面坠下烟蒂,他修长的脊背僵直,俊脸竟有顷刻木讷。 脑中迅速闪过施以默的脸,他在心底淬出道冷笑,该怎么谈起他们之间呢,算有缘么? “阿朝,怎么不说话了?”陈桂云眼底尽是担忧,不过担心的却是自己的儿子,撞死一个人,对他们唐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阿赫还在医院里。 唐梦也将目光望过来,哽咽说“大哥,这次你一定要帮帮二哥。” 唐朝没有答话,将头埋入暗影里,只能瞅见烟头的惺火舞到半空散尽。 沉浸良久,他总算曲起眼,烟头被掷于地面,一脚碾碎,与唐志成动作大致相同。 “都先去睡吧,什么事明天再说。” 他的沉稳内敛怕是没人比得过,别说上官与博野,就连唐家也从未见他为何事真正着急过,这个男人,仿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管家扶起唐宏,他也没再多言,陈桂云不肯走,硬是等唐宏消失在宏伟的厅内正门,这才沉着脸上来。 “阿朝,你真打算送你弟弟去警局?那可是你唯一的亲弟弟。” 唐朝阴鸷的脸转为淡然“送去改造十五天,先平息老爷子的怒。” 半个月对疼儿如命的她来说,等于直接掴她的脸。 “都说了是对方闯红灯,不关阿赫的事。” 唐朝冷视她两眼,敛紧剑眉“你想让老爷子早些归西,我不介意用权压人!” 他双手插兜,冷冷折身上到二楼,唐朝的脾气她也懂,眼见他孤傲的背影在黑眸染成小点,陈桂云凤眼那袭温热直烫入手背。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妈,算了,我们要相信大哥。” 唐梦含着泪,拉来陈桂云的手,母女俩拥在一起,唐志成嫌烦,顺着旋转的欧式木梯消失。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2.被辱骂 施以默没料到高伟凌会出事,当罗峰打来电话时,她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也惊醒了身旁的江凤美。 她坐起身,揉揉惺忪睡眼“以默,你怎么了?” 施以默脸色惨白,颤抖着手到衣柜里摸索衣服,江凤美的睡意这才挥去不少,及住施以默不住哆嗦的瞳孔,她心头有了不详的预感。 “以默?” 另一张床的秦诗雅睡梦被打扰,背过身含糊骂了两句,用被子掩紧自己的头。江凤美从秦诗雅身上抽回视线,这回声音压低了些。 她拂开被褥,走过来搭上施以默的肩膀“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她这才有勇气回头,朱唇抿成条直线,看着江凤美担忧的脸,她的声音都在喉咙口转。 “美美,伟凌出了车祸……” 她们乘坐出租车一路去到殡仪馆,下车时,太阳正饱含风情的洒满她们的脸,施以默眼锋暗淡无光,江凤美早就哭肿双眼,今日的太阳怎么看怎么寒,两人相携的手皆是那样冰凉。 罗峰老远就迎过来,腥红的眸子径直打在施以默脸上,那眼神睟满生疏与复杂,她的心头涌起一股酸楚,江凤美却激动的跑上前“学长在哪儿?” 罗峰下巴往后引去,她等不及冲入其中一间房,太平间虽隔得远,但施以默还是听到江凤美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个时候,太阳正好被一片云遮去,再没有光泽。 高母斜依在高父怀里痛哭流涕,若不是被高父扶着,她怕是要倒。 “伟凌,你别丢下妈不管,你这么一走了之,往后我跟你爸的日子该怎么过……” 高父眼眶腥红,眼泪旋转也不让它往下流,失去儿子的痛苦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常常在电视上看到失独家庭的新闻,他们断然料不到,终有一天,那会是他们生活的写照。 施以默与罗峰两眼相视,她折身上到台阶,双脚似是生了根,每一步都那样蹒跚,消瘦的背影揽入罗峰眼底,却见他眯起墨瞳。 大厅正中的黑白照片,高伟凌熟悉的温柔,他的笑总有一股感染力,每次包裹她时,她觉得浑身都暖,可这次的笑,却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冷。 江凤美失控的趴在冰棺上,高伟凌被美容师打扮的很俊朗,就像睡着一样安详,可她的心却被整个掏空,多年的爱情长跑没有开花结果。失去,对她来说是种抽走灵魂的痛! 施以默几乎能清晰的听见自己沉冷的呼吸,每一次都触及生命,高父高母的视线越到她脸上,施以默眼角晦暗,面色如雪,交错相扣的十指节节泛白。 而那个女人,就算化成灰高母也认得,每次与儿子通电话都离不开施以默的话题,她还见过她的照片。只是高母万万料不到,自己一心想见的未来儿媳,却成了最终害死她儿子的凶手! 她举步过来,一掌端到施以默颊侧,骂破了嗓。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欺骗我儿子的感情,你不得好死,你会受到道德的谴责,你还我儿子命来,你还我伟凌……” 她声音转瞬嘶哑,泪如雨下,施以默木讷的愣在原地,任由失控的高母掴打,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好过些。 高父没有阻拦,进来的罗峰一把抱住高母激动的身子“伯母您冷静点。”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要拉我儿子下水?你这种肮脏的女人要害就去害别人,为什么要惹上我儿子?他哪里对不住你?我们高家哪里对不住你?你一个做妓的有什么资格配谈爱情?一个枕进千人臂,睡便万人床的女人何来尊严?何来尊重!” 犀利的辞藻,不断从高母唇瓣涌出。她早已习惯这种辱骂,从小到大,无数的人,无数张唇,用那些伤害的字眼刺过她心脏,直到某一天,她已经长出坚硬的外壳,不任风雨屈打。 高母陷紧高伟凌的手机,上面那一张张难以入目的照片不停忽闪。憎恨、埋怨、痛苦在她眼底并存,直到施以默被她掴到地上,这场无休止的辱骂才结束,而江凤美凝来的目光也揽入她眼底,施以默已记不清里头是什么光泽。 她浑浑噩噩步出独立厅堂,外面的天空很蓝很蓝,施以默一眼深盼过去,笑了。 江凤美没有跟来,从进去那道门开始,她们之间再没说过一句话。 她失魂落魄步下台阶,每一脚都踩得很空,嘴角的梨涡深深浅浅,迷迷醉醉,计程车司机杵到她跟前,施以默跨坐进去,声音虚无缥缈。 “唐氏大厦……” 司机扳正后视镜,里头映出张憔悴的脸,她目光落及窗外,倒退的树木很快,她睁大眼想要看清这个世界,却愈发觉着模糊。 高母残留的痕迹染得她双颊滚烫,施以默揽下眼锋,里头的色泽隐入一袭苍白。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屹于三十多层楼高的建筑,施以默不确定唐朝在不在里面,但她也只找得到这里。 付了车钱,她推门出来,背椎坚硬大步去到大堂。 “小姐,麻烦请问一下,唐朝,唐先生在么?” 柜台小姐审视她两眼,唇瓣是职业的笑容“唐先生在会议室开会,请问您有预约吗?” 施以默回以一笑“是唐先生叫我来的。” 柜台小姐一愣,眼见面前女子颇显狼狈,容颜覆上不少指印,好在她表情很真挚,她也就信了。 “那么您到唐先生办公室等他吧,请跟我来。” “好的,谢谢。” 柜台小姐将她带到一间硕大的办公室,羊毛地毯踩上去很软,阳台放有几株跳舞兰,她却没心情欣赏。 “唐先生的会议大概两小时左右才能结束,到时候他会直接过来。” “我知道了,谢谢您。” 目送柜台小姐带上房门,施以默垂下眼帘,坐上软皮沙发,半掩的落地窗及入阳光,她身上还穿着高伟凌送的那件白裙,只不过方才给弄脏了。 艳阳高照的天,她的手心异常的冷,不知从哪儿窜来的阴风扳直她的背,她甚至错觉的嗅到一股纸钱味儿,是伟凌吗? 她深允一口气,喉咙有些发紧,看来是自己心理在作祟。 约莫两小时,走廊传出皮鞋与地板摩擦之声,她挥开凤眼的睡意,大门被打开的同时,一双被擦得油亮的皮鞋率先闪入,在阳光下泛着刺目的光芒。 施以默从沙发上倾身站起,猛然跌入一双幽暗而深曜的眼锋。 …… ------题外话------ 现在素发的存稿,瓦依然不在线,呜呜呜,回不了留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3.自己爬起来 她俏脸覆满酡红,暖阳从后裹住她一身白雪,素颜朝气蓬勃,在他狭长的凤眼底绽放。 “你怎么来了?” 他藏掉眼底的流华,语气发冷,旋身径直坐上办公椅,隔着的那张办公桌拉开两人的距离,像跨了道海。 施以默沉住气,提脚走向他,双掌稳住办公桌两端,在唐朝高深莫测的眼神里,她目光笃定。 “我接到交通台老板打给我的电话,我从一名实习生转为正式主播!” 他扬起左唇,从桌上的烟盒漫不经心抽出一支烟,铂金打火机被他几次开合。 两弯浓眉轻蔑的挑高,“那我得恭喜你。”他顺势燃起香烟,半眯的眸子藏紧那道戾气。 “唐先生,是你干的!” 她拉高嗓门,想从他眼中瞧出些异常,却无功而返。 唐朝将烟蒂掷入烟灰缸,“默默,你是特意来感谢我的?” 他轻笑,欣长的椎骨枕入椅背,骨子里溢出的气质分外高贵,让她莫名嵌紧十指的拳头。 “高伟凌出车祸死了!” “所以呢?” 他目光沉静,烟嘴微送入薄唇,邃曜的黑眸满是调笑。 “所以!”她字语铿锵,咬牙切齿“是你害死他的!” “别,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 施以默眼锋很亮,里面是从未有过的怒火,“唐先生,您不可以只手遮天。” 他拉开两边唇角时,烟卷正好从嘴里探出,那蔑视的眼神无所顾忌的睇出,施以默蹙紧双眉,却发现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又深了几层。 “默默,你该明白,猫是永远也赢不了老虎的。” 他的语气低沉而淡雅,明明笑着,施以默的脊椎竟僵直了。 她尽力稳住自己的呼吸,唐朝将烟丝全数吐到她脸上,嘴角的笑愈燃愈烈,那俊的一塌糊涂的脸没有同情,只有无情。 他食指按住桌上的电话“杰瑞,进来送客!” 她膛开眼,“唐先生,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她惊慌的眸里全是唐朝蓄意深醉的笑,两名黑西装男子闯进来,拉住她激动挣扎的身板。 “这是个法治社会,您不可以滥用职权,人在做天在看,唐先生!” 唐朝优雅的旋过办公椅,那冰冷的黑皮椅子背对着她,竟让室内的空气都染上寒意。 她竭力睨住他的后脑“唐先生,请容许我说最后一句,唐先生!” 大门在她眼前无情拍上,施以默被两个人直接扔出大厦,她趴在地上,两条胳膊磨破些皮,凤眼里的神色依然倔强。 “唐朝,我是不会认输的!” 办公室里,唐朝手中的烟烧到过半,烟星子罩住他的俊脸,深不见底的眼锋装满戾气。 他背对着办公桌,从大厦玻璃墙一眼望出去,城市的半片蓝图都收纳眼底。 室内的电话咻然窜出一抹甜美“大哥,二哥醒了。” 他没有管,放远的眼锋合着覆于周遭的烟雾在这斑驳的世界里绽放。 “大哥,你不在吗?手机怎么也不通,大哥?” 接着,便是陈桂云的声音“阿朝,阿赫他醒了,你收到留言的时候来医院一趟,你爷爷刚来电话说他会过来,妈怕你爷爷又闹情绪。” 沉浸良久,他慵懒的折过身,烟头被碾碎于烟灰缸,起身,单手递进裤兜,步出大门。 下午三点整,烈阳高照,施以默独自漫步在街头,小脸热的通红,她却依然寻不到方向。 她原也只是想四处走走。 她就这样缓缓迈入市区公园,林荫路下,婆娑的树影拍下来,她嘴角全是笑。 走累了,她依坐在大树下的长椅,并没有注意到身旁年迈的老人,目光眺向不远处,几名三四岁的小孩在嬉耍,他们的母亲坐在一旁家长里短。 唐宏目不斜视的盯住那些小朋友,鹰劲的凤眼满是慈祥,脑子里回荡的是三个孙子小时候的模样,唐朝从小性子就捉摸不透,只有唐赫唐梦跟他亲。 他无奈的叹口气,支起拐杖要走,猛见一名小朋友跌倒在地,聊得投入的家长并未发觉孩子的哭闹,唐宏缓步朝小男孩跨出去,才迈出两步,一只手肘咻然拦到他跟前。 他木讷的侧回脸,就见施以默神色漠然“他自己有手有脚,不用谁去搀扶。” 唐宏一愣,左右为难,小男孩哭声愈加放大,趴在地上扑打耍赖,似是有意要家长扶起。 施以默提眉,冷眼旁观,唐宏的眼底都留了把惊异。 尔后,见没人理他,小男孩哭声减弱,自已委屈的爬起身,跑入小伙伴堆里笑起来。 唐宏终于裂唇笑了,耳旁传来施以默淡若秋菊的嗓音。 “人只有在孤立无援时,才能学会坚强,否则他永远都依赖于别人,永远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也永远战胜不了残酷!” 谁都不是谁的二十四孝,如果跌倒,请学会自己站起来! 这是唐宏不经意遇上的女孩儿,免不了要对她产生敬畏,仿佛某些东西又重新被拾回,他怎么能够忘记,自己是个军人,即便退伍多年,他依然该保存当年的严威,不管对方是谁。 她不再多说,走到旁侧小卖部要来两瓶矿泉水,递给唐宏一瓶。 “大热天,多喝水。” 刚才之事就好像从未发生,施以默坐回凳子畅饮,对她来说或许这是再小不过之事,可唐宏却记进心坎儿里。 本欲要走的他也坐回去,细细探她两眼“小姑娘,你带孩子了?” 她放下瓶子,摇摇头说“还没男朋友。” 说起男朋友,她敛过一袭晦暗。 “呵呵,是么?” 唐宏藏不住眼角的笑纹,现在这样的女孩,难找。 施以默苦笑两道,没有搭话,将剩余的水一饮而尽,拧紧盖子扔入垃圾桶,她起身便准备走。 唐宏迫不及待叫住她“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施以默驻足,轻轻留下一句“生命里,我们不需要记住每一个过客的名字。再见,爷爷!” 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唐宏的目光久久不愿挪开。 良久,只见他无奈叹口气“多好的姑娘啊,可惜我们唐家没这个福气。” 他没有按时出去,管家便找来了“老太爷,您该上医院了。” 唐宏立即掩去瞳孔内的慈爱,换上一副威严,他踱杖冷哼“我倒要看看那个畜生怎么向我解释。” 管家为难的埋下头,唐宏拄着拐杖急匆匆往前走。 “老太爷,您慢点儿。” “慢不了,想着那个畜生我就慢不了。” 不难听出唐宏一肚子气,只是出去公园时,他一眼瞧见马路对面等公交车的施以默,眼锋闪过一袭流华,苍劲的脸上那道戾气竟挥去不少。 或许,他该换一种态度。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4.无助 深夜11点唐朝才从医院回来,唐赫已经苏醒,脱离生命危险,他似乎还未从惊魂里抽身,醒来之后不发一语,任由着陈桂云与唐梦在病房内哭哭啼啼。 唐宏的态度转变很快,虽板着脸,却没有骂过唐赫一句,只是嘱咐唐家其余人不准插手此事,让他痊愈后自己亲自处理。 以往桀骜不驯的脸,如今再也没有丝毫玩世不恭,仿佛一夜之间,唐赫变得收敛很多,眉目间倒多了些唐朝的气息,或许某些经历,也是时候让他长大了。 唐朝俊脸有些疲惫,覆覆鼻梁穴,随手打开一旁广播,欣长高大的身影正准备进去浴室。 “有人曾对我说,猫永远斗不过老虎……” 施以默的声音从电台传出,他猛驻于浴室门口,锥背有些僵直,少顷,他的脚又折回羊毛地毯,凌厉的凤眼斜瞄住广播。 “但我想告诉那只老虎,猫能够爬上百米大树,老虎不能;猫能够从高空跳下,老虎不能;猫能够随意亲近,老虎不能。猫温顺,并不代表它服软;猫柔情,并不代表它懦弱,它只是没有老虎的冷血,它只是比老虎更努力的生活,甚至,去奉承生活!” 很难想象唐朝眼里藏着什么,才能令那一双黑眸如此狠鸷而高深莫测。 头顶的灯光为他打下暗影,足有一米八几的个头慵懒杵于墙面,唇瓣扬起的似笑非笑,眼锋掠过的似冷非冷,都在预示着他对她愈烧愈旺的兴趣。 “施以默,我想,我对你的兴趣已经远远超过了初始。” 他左唇斜勾,往着广播做出性感的飞吻,这才大步流星迈入浴室,将她优美干净的声音断在门外,花洒淋下温热的水,浴室内的雾气将他阴邪的俊脸弥漫。 恶魔的召唤,便由此开始…… 播音室玻璃窗外,再也没有那抹温柔的身影相陪,施以默仍笑着,眼睑里的坚定无法动摇,不管承受了什么,她都不会塌下。 或许她就是个善于伪装的人,悲伤、哀痛全都化成那袭笑,让人错觉的以为,她是冷血动物吗? 也许,她真的是个冷血动物吧! 下了节目,她过去老总办公室,递出辞呈。 老总愕然,她却面色平静,灯光打下来,拉长她单薄的背脊。 “施以默,你要知道这个夜话节目收听率有多高,现在你才是主播,你确定要辞职?” 她面不改色,提着一身傲骨“坐上这个位子我当之无愧,因为我坚信自己有那个实力,所以我不需要靠谁,这个位子我要亲自爬上去,靠自己!” 老总挑起丹凤眼“这个社会不需要骨气,既然有人愿意帮你,你就接受,让自己少奋斗几年不好吗?干嘛非跟自己过不去。” 她允出一抹讥嘲,在所有人看来,她的选择愚不可及,可她不需要任何施舍,她有尊严,有想法,她会活得问心无愧。 她朝老总鞠上一躬“我每周末还是会来实习,主播请您另寻他人。” 话落,她不顾老总的叫喊,折身挺直锥背,远远望去,竟是那样倔强不屈。 只是她想不到,罗峰会将她拦在电台大门口。 他的脸很沉,看向她的凤眼满是戾气,施以默波澜未惊。 “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伟凌刚去世,你就靠那个男人爬上主播的位置,施以默,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含嘲带讽的语调撩过鄙视,她只微微一笑,声音沉冷“麻烦请让开!” 罗峰敛紧眉头,张出双臂挡全她去路。 “你都不觉得害臊吗?是你的贪慕虚荣害死高伟凌,与男人勾三搭四,靠关系不择手段达到你的目的,就令你这么不知道羞耻么?” 施以默淡如清秋,平静的目光直睇住他。 “我想,我没有任何理由同你解释什么,你又凭什么在我的世界横插一脚?” 她拨开他径直往外走,罗峰的咒骂清晰捣在脑后,今晚没有星星,连月亮都隐藏起来。 她搂紧自己,寡淡的身影被路灯拉长,明明没有风,她却冷得浑身发抖。没有人愿意注视她,她渺小的就如一粒沙砾,目光单薄暗淡,其实她只想要一缕阳光。 很难吗?很难吧! 那一路,她走了好久,每一步落下,地上都投下一片暗影。这22年都在脑中闪出一遍,她记不得爸爸妈妈的样子,记不得自己真实的名字。 就连‘施以默’这三个字还是自己给自己起的,以默以默,施以一种默然。 记得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吃顿饱饭,她不断去适应新父母,去讨好、去迎合,只希望自己别再被卖来卖去,别再饿肚子,她怕惨了那种生活。 她的暗无天日,究竟还要运转多久? “妈,我想你,妈……” 她蹲在墙角,牙齿深陷入手背上,快要溢出眼眶的泪被自己强行逼回去。她对妈妈的印象一团模糊,只隐约记得她很疼自己,就是这段模糊的温暖让她撑到现在,撑到自己快要撑不下去,撑到身体腐烂,为止! 施以默,你要加油,不管命运如何坎坷,你都要加油! 她回去寝室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两点,秦诗雅床铺很空,江凤美独自坐在床头,那盏台灯敞着微光,让她的脸看起来较为暗沉。 施以默没有拉开大灯,借着台灯的光线朝她靠拢,垃圾桶里装满纸巾,江凤美一直哭到现在,眼睛腥红青肿。 她疲惫的走过去,纤手稳住她双肩,声音很低“美美……” 江凤美不停抽噎,室内弥散着死沉,施以默从没有这样无助过,白天严兮兮又打来电话,如果明天再不补齐医药费,会停止严佳佳后天的化疗。 她好累,好想安详的睡一觉,什么也不想,什么也别管。 “我那天没有向伟凌解释,所以今天,我要向你解释……” 江凤美落寞的摇了把头“什么都不用说了,以默,我明白你的苦。” “美美……” 她迎上江凤美闪烁的黑眸,里面很亮,照到施以默心底。 “唐少想做什么我们无法阻止,就像当初的付婉,接着又是学长,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紧搂住自己,冷意从锥背滑到尾骨,她们都是被命运左右的人。 施以默抱过来,发现江凤美身子很凉,比寒冬腊月天更凉。 “我好怕,以默,我不能有事,学长曾经那么热爱广播,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了,我需要保护伞,我没有你那么坚强,我不敢在反抗了。” “美美,你冷静一点,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施以默极力控制她激动的情绪,江凤美趴在她怀里瑟瑟发抖,绛唇也乌青一片。 她说明白她的苦,那么她的明白,究竟在哪里?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5.男人能有几个好 一切逆转的那样快,高伟凌的死给了江凤美很大打击,她不是没有信仰,只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同,当有一天残酷的现实如决堤的洪水,信仰还能是信仰吗? 到最后,她还是挂上绿牌,所谓的自尊、骄傲被她硬生生撕裂后践踏。 她陪客回来时在皇廷走廊碰上施以默,那一刻,江凤美不忍去直视她的眼,或许她已经不配拥有她的注目,在江凤美看来,施以默出淤泥而不染,但她不是。 施以默什么也没说,忍住鼻头的酸涩,聚光灯下,依然笑得那样美。 她青葱五指还是推开身旁的包房,单脚才刚跨入,江凤美的声音就从脑后扬起。 “我只希望某一天,我也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摘掉面具,不再随着世界一起虚伪。” 施以默面朝房门,敛上凤眼,一股凉意从锥背窜到颊骨。 “不管你遇上谁,他都是对的人;不管你遇上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不管那些事发生在什么时刻,那都是对的时候;已经结束的,已经结束了。” 她的声音穿透悦耳,江凤美眼锋闪烁不定,她只淬到她光洁的侧脸,那份淡然与从容,一直就是江凤美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还是那样乐观,总能给她鼓舞。 “谢谢你的理解。”那一刻,她还是落了泪,明明说好不哭的。 施以默不再多言,挥开大门,她的身影沿着逐步合上的包房,从夹缝处消失在江凤美眼帘,只是她不知,施以默的脚却如粘上强力胶,隔着屏风传来的音乐都入不了她的耳。 她知道生命没有如果,可如果唐朝没有出现,她的生活会一直风平浪静。 那一晚,江凤美连续接到两单生意,直到凌晨三点才回来,床铺空空如也,其实施以默也没有回来。 及地的海风在吹,将她松散在后的马尾轻易撕扯,没有月亮的夜,裹紧她单薄的身体,眺望无边尽头,恰地一看,她的眼锋竟比水晶还亮。 她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累了,想为那颗超负荷的心找一块落脚点。 手机的马林巴琴音乐在响,她没有去接,海风与她相似的宁静。 高伟凌的死她成了罪魁祸首,江凤美的转变她也脱不了干系,还有,她真的拿不出十万块。 即便累累伤痕,她依然坚定自己的信念。 她不求别人的理解,只要自己知道,就很好! 这一坐,便是一晚,若不是早晨九点被严兮兮的电话惊扰,或许她会发呆到更久。 “兮兮,姐会想办法,今晚十点之前把欠上的全部交齐。” 尽管她压低喉咙,声音依旧无助,想了一个晚上也无果,她觉得好笑。 那头清朗如铃的语音却将她拉入地狱“姐,一位唐先生为我们捐了二十万善款,所以医药费的事你暂时不用担心了。” 施以默咽喉干涩的说不出话,捐款人,除了唐朝还能有谁? 呵。 他还是将矛头指向她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忘记自己怀着什么心情挂掉电话,连海风也不再柔和,将施以默的脸吹的生疼。 ‘帮你渡过难关,你该如何感谢我呢?我的小野猫。’ 那条短信不知怎地就出现于此,她的心依上一抹冰,若是自己稍不留神,手机就会坠入沙滩。 唐朝是个恶魔,令所有人惶恐的恶魔! 她将手机塞回兜里,迅速跳下岩石,步步都是脚印,微风一来,脚印便被沙砾藏住,其实渺小的沙砾,也一样可以强大。 一夜未眠,她需要为自己充电,回去睡到晚上才起,醒来的时候江凤美已经出台,入梦让她的身体得到暂时的解脱,可苏醒后,现实聚拢。 赤脚步入浴室,镜子里有张略显憔悴的脸,施以默冲她挤出一个笑,就仿若枯萎的花有些生还,这一切,都藏不住她日益昭显的美。 今晚她陪着个四十有余的男人,淫秽的大手停憩在她大腿,这大概就是衣冠禽兽一贯作风,明明得了便宜,还一脸的正人君子。 施以默的面具很沉,几声娇媚,纤手覆上男人宽厚的掌心“张总,人家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来一首嘛。” 说话间,她激灵的将男人的手挪开,动作自然可人,迷得他七荤八素,顶着一双杏眼笑起来。 这些个男人,谁又不是有个一妻半女的,她非善良的一发不可收拾之人,自然不会同情任何遭到背叛的女人,要怪就怪自己当初瞎了眼。 女人是感性动物,即便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有多不好,她还是会抱着侥幸心理一味执着,每当看到别人受伤,她们会嘲讽,会信誓旦旦说自己敢爱敢恨,其实说到底,她们只是为自己的懦弱找缺口,爱情来了,女人的理智早已全非。 原本施以默也是这样的女人,但生活不愿给她感性的机会。 恰巧,男人的手机响了,施以默懂先机,按掉点歌台的静音,就听见男人略带含糊的声音。 “我还在跟几个客户谈生意。” 她左唇提高半寸,眼锋夹过冷暗,这样的戏码每天都在奏演,她是很多男人钦点的客户。 妻子似乎再吵,男人敛了眉峰,八贝的声音极其懊恼。 “你的疑心病什么时候这么重了?” 对于男人而言,在外面不过逢场作戏,他们好面子,若是周遭男人都包了年轻貌美的情人,每次出席场合胳膊肘都挽着一个美女,久而久之,这便成了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潜规则,他们也攀比,家里人老珠黄,年老色衰的老婆,自然拿不出手。 皇廷这种生活层次里,男人的确没一个好。 很快的,男人有些不耐烦,施以默一直佩服男人的撒谎能力,打死不认是他们的天性。 男人理直气壮地对老婆吼,花季芳一进来就愕在原地。 见她进来,男人恶劣的挂掉电话,花季芳这才开口,恭维道“张总,实在不好意思,唐少钦点了以默。” 在皇廷,也只有唐朝那一拨才有这种特权,从客人手里抢人。 施以默面不改色,她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 男人霎时变了脸,推把笑“不碍事,我可以换人。” “实在不好意思了张总,下次让以默多陪您喝几杯。” 其实这样的话花季芳不用多说,唐朝要的人没谁敢拦,她拽着施以默的手就往外拉,阅历丰富的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担忧。 “以默……” 走廊很宽,花季芳的声音却格外入耳。 “对不起,你、你还是挂上绿牌吧,花姐真的已经尽力了。” 花季芳浑身抖如筛,施以默这才发现她脸上粗鲁的指印,掴的人绝没留情。 “花姐。” 花季芳曲开些苦笑,抬手遮住脸“还好是夜少出手,我算幸运的。” 不知为何,施以默就笑起来,演映在花季芳眼里,凤眸忍不住肿胀。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6.为她闹得不愉快 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单手拧开包房门把手,花季芳站在走廊晕黄的灯光下注目她,丰盈的身子仿若冲进迷雾里,谁身上没有几个说不出的难言之隐呢? 每个人都希望别人能理解自己的痛,知道自己的苦,可施以默却总是嘲讽,别人理解了你,可谁又去理解别人? 人性是个复杂的东西,小偷的东西被偷了,他照样可以理直气壮去报警。 为什么人总是原谅自己的过错,而对别人的过错耿耿于怀? 施以默只知道,不管周遭发生什么,她过的都是自己的人生! 她习惯了这样坦然处之,随遇而安。 今夜的包房很热闹,上官夜老早就扯着嗓子在屏幕前高唱,陈奕迅的浮夸被他翻唱的特别深情,两名佳丽一脸花痴在旁尖叫,博野与美女们喝酒助兴,唐朝依然喜欢隔绝人群,施以默刚从屏风走出来,上官夜的嗓子便停在高潮,所有人朝她淬来的目光足以将其淹没。 皇廷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施以默是唐朝看中的女人! 歌声戛然而止,硕大的包房除了聚光灯还在风云变幻,一切都仿若静止。 她的脸有些苍白,却不忘升起那片讥笑,唐朝记得这种眼神,第一次见她时,吸引他的就是她的不屑,只可惜,这次的表情更为浓郁,似乎要将她整个埋葬。 施以默朝他们一一恭维,事到如今,她还不忘扮演自己的角色,她唾弃自己,那种又爱又恨江凤美最为清楚。 “默默,你知道踏进这道门意味着什么吗?” 他看似笑着,实则程亮的黑瞳步步阴霾,戾气的俊脸不知被什么东西染过,才会那样冷冽。 施以默迎上他的凤眼,没有半丝躲闪“我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唐朝是明知故问,她有得选? 他的鼻腔牵起一丝哼意,交叠的双腿随意搭上茶几,脊挺的背窝入沙发,全场的气氛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牵引,施以默还能那样淡如清秋的笑。 “唐先生,我希望你能放过我的朋友和家人。”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点燃的香烟被他无故掐灭,灯光转换到她这边,将他藏入黑暗,一时半刻她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知他浑厚的嗓音在那一刻尤为清朗。 “不,这是恳求!”她找得准自己的位置。 自施以默进门,博野的目光再没看过别处,眼底的精光十分异常。 上官夜将话筒一把甩上桌,百无聊赖的顿进沙发,玩儿起了自己的手机。有女人想乘机巴结,被他冷眼瞪开。 周围的世界似乎都在以唐朝和施以默拉开帷幕,她与他的距离不过三米,灯光从她干瘦的后背打来,拉长了本就高挑的身材。 僵持的气氛从唐朝优雅的笑里驱散“这就是你求人的诚意?” 她敛了眉眼,抿住唇瓣最后一丝笑“谢谢您为我妹妹捐的二十万。” 粗浓的剑眉扬上三分,唐朝曲起一条腿蹬上桌沿,姿态半带慵懒,略敞的胸襟里,那性感的锁骨睇进施以默凤眸。 一个正常的女人,是无法阻挡他身上所散发的魅力,可她却无动于衷! “我不喜欢你化妆的样子!”他歪掉头,重拾刚才的香烟,声音听起来并不紧凑。 她的目光也不知究竟放在了哪一处“好。” “我不喜欢戴安全套。” “好。” “我不喜欢奸尸。” “……” 她放在两侧的手悄然绷紧,喉咙里似乎被堵上巨石,晦暗的身影仍旧瞧不出异常,施以默甚至微抬凤眼,发现他的脸高深莫测。 “好……” 她的声音如撒入大海的渔网,捞不到底。 博野往烟灰缸里垫了垫烟蒂,清朗的嗓音划破寒絮的空气“朝,别玩的太过火。” 上官夜扑笑,拳头轻捶博野胸膛“你小子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 施以默侧过四十五度角,博野深邃的眼睑俨如没有尽头的海岸线,他们之间并未接触,可他看她的眼神有些紊乱。 “怎么?你也对她感兴趣?” 烟星子在唐朝手里飘,时不时落下几缕倒也加深了他俊脸的色泽。 “你会让给我么?”博野半开玩笑道。 唐朝神色复杂,埋下头把玩着两指间的烟,只闻声音不见笑。 “我看中的猎物,不希望任何男人靠太近。就算是兄弟,也不可以!” 他的眼锋赫然一抬,越过上官夜直接睇到博野脸上,里面的波涛汹涌被人一览无余,只是薄唇那突然的雅笑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开玩笑,还是警告! 跟他做了这么久兄弟,博野怎会不知唐朝的性子? 若是将他惹毛了,谁的账也不买! 博野将烟头往烟灰缸里捂死,鼻孔蹿出烟卷的同时,他修长的身影站起,朝他俩招呼两句。 “你们玩的开心点,我累了,先回去了。” 上官夜将沙发上的外套扔给他,唐朝食指轻叩烟杆,没有立即作答。 两兄弟算是头一遭为一个女人闹得有些不愉快。 博野走后,上官夜将矛头指向默不作声的施以默,唇瓣扬起浅笑。 “这女人,别看瘦不拉几,还真有点本事。” 他的样子也不算恼,只是话里难免有些凉薄与冷骜。 施以默并不理会,径直走到唐朝跟前坐下。 她才来,他便起身,拿过外套随意搭上胳膊肘,烟头也被扔于地面碾碎。 “朝。”上官夜有些不明所以。 唐朝头也不回“我也累了,这里交给你。” “你也要走?”他有些暴跳如雷“我还没玩尽兴呢。” “那你继续。” 他敛了冷冽的眉峰,施以默在这一刻被当做空气,她以为这次自己绝对逃不掉了,没想到唐朝撇下她独自走了。 她究竟该哭,还是该乐? 隔着屏风传来砰然合上的大门,被扔下的女人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手足无措。 上官夜的目光朝施以默噙来。 她是唯一镇定的那个。 “我怎么看,都觉得你很一般。” 他左右将她打量个透,“你那姐妹的味道绝对不比你差。” 施以默也敢直视他,没挪开过眼。 “上官先生,美美的确是你遇过最好的女人!” 那一刻,施以默发现上官夜的笑僵在一处,怎么收都收不拢。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7.遇上强盗 唐朝今日回去的时间算早,佣人拉开大门唤了句大少爷,坐在客厅的陈桂云一眼望过来。 “大哥,难得见你这么早回来。”唐梦先她一步开口。 “嗯。”将手头的外套递给佣人,他健步跨来。 他才坐下,唐梦就娇噌的跑过来揽住他的脖子“大哥,刚才二哥又被爷爷臭骂一顿。” 高伟凌的案子已经解决,唐家用钱堵住高家的口,唐赫也算吓坏了,若是从前,对别人道歉不是他的性子,毕竟对方闯红灯也有错,再加之唐家的势力,高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伟凌出殡那天,施以默也去了,不过被高家夫妇赶了出来,后来她也曾偷偷去祭拜过,她是不善表达之人,没人看得出施以默也在难过。 唐朝不言,这件事是他插手处理的,唐赫也老大不小,是该吃点教训。在家里,唐赫最怕的并不是唐宏,而是他的大哥唐朝。 自己的儿子陈桂云还不了解? 她唤住唐梦“梦梦,别老是黏着你大哥。” 唐梦撇了撇唇,整个人都快倒在唐朝怀里“我好不容易借着二哥的事回趟国,假期一完又得走,当然要跟大哥好好聊两句。” 说完,她起身推嚷着陈桂云“妈,你先上楼休息。” “又有什么小秘密不想让我知道的?”陈桂云拗不过她,低喝两句。 “哎呀妈妈,你就先上去嘛。” “你这孩子……” 陈桂云倾起身,嘴里唠叨几句,总算提步上楼,唐梦站在楼梯口目送她消失,乐的眉开眼笑,赶紧跑过来搂住唐朝的脖子“大哥……” “梦梦,他不适合你。”唐朝敛过眼锋的黑曜,声音幽冷。 唐梦固执的嘟上嘴“我知道博野有很多女人,但我不在乎,那些都是逢场作戏。” 唐朝自然也清楚博野的为人,他表面桀骜不驯,实则很明白自己在干什么,若是真心爱上一个女人,他会全身心投入,只是目前还没有谁能够守住他的心。 多余的事唐朝也懒得管,他不喜欢干涉唐梦的恋爱自由。 “大哥,我想等留学回来就跟博野订婚。”博家家世没得说,唐家人自然不会反对,只要唐朝金口一开,此事基本上没什么悬念。 唐朝轻抿嘴角迷魅而笑,那表情把唐梦乐坏了,直吻他脸侧“大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你目前得好好专注学业。” “大哥说的话就是圣旨,梦梦遵命!”弯起的眉眼如月,唐梦拎笑上楼,踩过几步台阶,她又旋身,半趴在扶手间“大哥,什么时候带个大嫂回来。” 话落,一溜烟失去踪影。 大厅内只剩唐朝一人,湛蓝的壁灯隐于墙角,男人熟练的噌出一支烟,铂金打灰机没有立刻点燃,而是被他把玩在手里开合,睫毛在俊脸上打下扇形暗影,让他看上去多少深沉了些。 他眼锋里究竟握着什么,没人能懂。 罗峰接下高伟凌的节目,看表面他依然对施以默悉心教导,这明争暗斗里,她又岂会看不出尔虞我诈?上节目前预备的稿子不见是常事,要么就是临时音乐出现状况。 工作里难免遇上小人,如若没有这些小人,你又岂能成长? 要么滚,要么忍,要么狠! 摘下耳麦,她今夜的节目算勉强过关,罗峰早就侯在门口,施以默刚出去便迎上他眼里的单薄。 “这么晚,需要我送你不?” 自高伟凌去世,难得见他这么殷勤。 “不用,我习惯自己走。” 算算日子,高伟凌离开也有个把月,自那日唐朝离开皇廷后,他便再没找过她,施以默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算不算重新开始,但江凤美还在黑暗里出不来。 她转身就走,罗峰眼底藏有罂粟的味道被释放,施以默终究没有察觉。 才走出电台,她的肩上就担了月色,身侧打下欣长的影子,同她一样瘦骨。 那件白裙,她也再没穿过,旧人旧事,不枉今生,不负来世。 其实她要的也不过是份简简单单的生活,却没人给得起。 在这月黑风高里,街上行人极少,一道道紧闭的商铺了无生气,以前身旁总有个人陪着,却不知在几时她习惯上独自呼吸暗夜的味道。 没多一会儿,有辆车迎面而来,直射的车灯让施以默下意识抬手遮眼,在那一刻她听到一阵深浅的脚步,还没看仔细,几名剔着廉价烟味的男人便握紧她胳膊。 “你们要干什么?” 她惊呼,那些男人捂住她的嘴拖入巷子口,施以默奋力挣扎无果,恐惧占满骨髓。 她遇上强盗了! “放开我,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直觉告诉她,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他们看上去轻车熟路。 “老子倒要看看你这臭娘们儿认钱不认人的本事有多高,就这德行还想攀龙附凤?你还真不拿自己当个妓!” 犀利的言辞毫无保留,反倒让施以默镇定不少,她被三个大男人推撞到墙面,脊背靠上去疼的额角直冒冷汗。 四个人的身影被月光搅混在一起,寒凉的风都略显森冷。 他们并不遮掩自己的面孔,陌生的大众脸丢入人群难以出众。 而他们的眼神更加确信她的猜想,有谁想要害她! 施以默褶皱双眉“说吧,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入骨的冷笑由左侧的男人传来,他一把脱下外套撒到一旁,面目狰狞。 “今晚找不到女人解闷,哥儿几个拉你过来爽爽。” 她退无可退,揽过男人脸上的淫猥,双手反撑住墙面,呼吸发紧,若不是月光与她脸色相近,她的苍白会暴露此时的慌乱。 “那个人究竟付了你们多少?我给双倍!” 事到如今,她是显少还能稳如泰山的女人,三名男人免不了对她心生敬佩,却不忍放过到手的山芋,被银灰的皎月裹紧的她实在太美。 他们面面相觑,没有答话,脚步却在寸寸靠近。 施以默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即将崩裂的呼吸。 “不要――” 衣服与尖叫一同碎裂在宁静的夜,月光藏进盒子里,整个城市最后一袭光晕消失。 覆在她身上的力气蓦地变浅,一阵拳头砸来,三名男人抱头鼠窜,在她惊魂未定里,耳旁响起一股男音。 “没事吧?” 她刚抬眼,身上便多了件外套,掩住那破烂不堪的零星碎片。 博野身影欣长,再次偷跑出来的月色自他尾后打来,隐住她一身消瘦。 “谢谢。”她拉紧他的衣服,手心很凉。 博野轻拍她的肩膀,似笑非笑“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在这儿?” 她轻挽嘴角,还是没能勉强笑起来“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过问。” “你给人的感觉,总是很不一般。” 博野执起她的手,凉意莫名从她身体传来,他不知道一个人究竟有多冷,才能冻僵别人? ……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8.为她,大动干戈 施以默惯性的甩开他,“谢谢,我自己能走。” “有时候,我们也要适当接受别人好意的帮助。” 博野的话在脑后扬起,他瞧不见她唇瓣撑起的苦涩“没人能够帮到我,今晚真的谢谢你!” 刚才在与之挣扎里,她不慎崴伤脚,走起来一瘸一拐,博野双手入兜杵在原地审视她柴瘦的尾背,欣长的身影高大挺拔,她停顿的话让他背脊挺得更直。 “衣服洗好后会还给你。” 皇廷离电台并不远,博野目送她在拐角消失,打下的半片睫影,挡去他黑眸里最后一丝深邃。 江凤美转为绿牌,夜晚几乎不回寝室,房内只剩秦诗雅躺在叠好的被子上玩儿手机游戏。 施以默从抽屉里找来跌打扭伤的药水,瓶子一开满屋子酒臭。 秦诗雅斜眼扫过来“大半夜的你烦不烦?” 她这才发现她身上有男人的手工西服,那材质再不识货之人也能看出个所以然来,秦诗雅敏锐的撑坐起身,前些日子皇廷的流言蜚语遁入脑海,她的口气颇为不爽。 “这衣服谁的?你干什么去了?” 施以默并不理会,蘸着酒精往脚踝上轻按,秦诗雅随手抡来一块枕头,枕头擦过她头顶缭乱不少发丝。 “我在问你话,你是不是又去勾引唐少了?” 施以默将散落的发丝拨至耳后,腾出空子看着唐朝的小粉丝“这个时候,最好别惹我!” 她将药酒放回原位,换上睡衣,博野的外套她叠放整齐后放入盆子准备洗,没想到爱使性子的秦诗雅真的闭上嘴,倒回去接着玩儿游戏。 “报纸上都说了唐少去加拿大出差,想他也不可能来找你。” 施以默还以为唐朝真的忘了她,原来只是出于工作,浴室里,她不禁失笑。 翌日,她还在床上熟睡,就被一阵手机铃吵醒,施以默半阖着眼,支手到柜台上胡乱摸起电话,迷迷糊糊按下接听键“喂……” 她声音透出股沙哑,明显的起床气听起来竟如此动听呢噌,甚至有撒娇的意味。 电话那头除去呼吸声,什么话都没说,施以默以为是骚扰电话,想也没想便掐断,身子整个拱入被窝内,方才凉在外头的手臂还未捂热乎,手机铃再次荡起。 隔壁床的秦诗雅也被惊扰,不悦的蹙眉,声音怒中带无力的软绵“要接就接,不接就关机,真是烦。” 她一翻身,不耐烦的背过身去。 施以默被她这么一说,倒有些清醒了,执起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陌生的号码,又似乎在哪儿见过。 接通后,她尽量压低嗓音“喂,请问哪位?” 少顷,那头才扬起一阵浑厚性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默默,你竟敢不存我的号码?” 闻言,施以默最后一丝睡意尽散,她一双眸子瞪得浑圆“唐先生?” “唐少?哪里?哎哟――” 迷糊里听到这个声音,秦诗雅咻然翻身,由于太激动直接从床上摔下来,疼的她哇哇大叫。 施以默平静的睨她两眼,换到靠里的耳朵听电话,秦诗雅赶紧爬起来,睁大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她的手机,还用嘴型和手势比划让她开扩音。 施以默自然不理她,将身子折入里面“唐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见状,秦诗雅气得吹胡子瞪眼,跪上床就去抢她的手机,尖锐的指甲差点自她脸上划出道口子,“你做什么?” 施以默怒瞪她,秦诗雅抢过手机刚按上免提,唐朝近乎完美的声音就由里头响起“想我了没?” 这话可让秦诗雅目露凶光的瞪着她,男人在那边也听到动静,半阖眼锋“你房里有人?” 她斜睨着秦诗雅转瞬泛白的脸色,从她手里拿回电话放到嘴旁“先前这里跑过几只臭耗子,不过被我打死了。” 这话,男人自是不会信的,他自办公桌走向落地窗,纤手轻撩开窗帘一角,璀璨的霓虹灯在他绝俊的脸上烫染起斑斓,衬的他一对眸子愈发雪亮。 他勾了勾唇角,“懒猪,七点了还不晓得起床。” 如此亲昵的称谓,让施以默不由陷紧电话,手机菱角扎入她掌肉内,很疼。 还好她消除了扩音,不然杵在床前不肯走的秦诗雅会疯掉的,就因为起先唐朝问的那句话,她现在已经在抓狂了。 加拿大那边,应该是晚上。 将近半个月不见,唐朝的这一转变太让她吃惊了,以至于她几次张嘴都溢不出一个字,只觉得那颗心脏受不住的狂跳,不是因为兴奋,而是……不寒而栗。 他似乎能摸清她的心思,抬眼望向夜空那轮圆月,今晚的月亮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早前把我的猫咪吓坏了,我准备换个策略。” 他的雅笑尤为动听,探入施以默鼓膜,于她来说,是刺耳的。 他说,她是他的猫咪…… 一股冷汗在心底紊乱,施以默想也没想就掐断电话,心里莫名的恐慌让她捧着电话的手不住颤抖,她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害怕过,就连旁侧准备动怒的秦诗雅也被她这动作给震到了。 唐朝究竟想要干什么?他是想将她逼疯才甘心么?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耳旁不断传来忙音,男人深泽的眼锋似一个无底洞,他扬起的唇瓣放直,欣长的身影杵在落地玻璃前,身后的办公室一直没有开灯,他在黑暗里显得越发危险。 没有谁,猜得透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猛地,有人轻推开他办公室的房门,秘书一眼端望住窗前被外头的灯光包裹的男人。 他信步走近“老板,昨夜欺负施小姐的人已经查到,的确是她电台的主播。” 男人并不回头,眼锋放远,男子一时只能瞅到他隐约的背影,根本看不见唐朝的表情。 尔后,他补充道,“我想,博少应该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会对施小姐好的。” 况且,博野事先根本不知道唐朝派人监视着施以默,即便他不出现,她也绝不会有事! 唐朝依然保持那样尊贵的姿态,只是身影异常清冷“把那个人给我做了!” 秘书一愣,跟着他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唐朝为哪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过,到底,对方是个怎样的女人? “是,老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29.黑名单 经过那个电话,秦诗雅自然没少跟她闹,江凤美回来后倒床就睡,秦诗雅在房内吵得不可开交,气得施以默一巴掌抡在她脸上“你疯够了没有?” 秦诗雅捧着脸一震,虽然知道施以默脾气古怪,但还从来没有同今日这般对她动粗“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施以默恶狠狠的指着她“要是你再敢吵着美美,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 秦诗雅的气焰在见到她那张阴冷的脸时,变得没有先前高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火,心里虽横,还是难免有些害怕,捧着脸退到床前坐下,心里的委屈也不知怎就上来,眼眶开始变湿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一个人坐那儿小声抽泣,袖口上全是抹下的眼泪,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爱欺负她似的。 博野的衣服她洗好后整齐的叠在一旁,想着哪天他上皇廷的时候在还给他。 江凤美睡到下午才起床,自从转为出台后,她变得少言寡语,有时候施以默同她说话,她也是敷衍了事,似乎有意躲避她的眼神,整个人也显得颓唐不少。 施以默知道凡事都有个过渡期,她故意给出江凤美私人空间,让她独自想想,有些坎儿,只有自己才能帮到自己,毕竟脚下的路,不是别人替你走。 这些经历虽然惨,若是换个角度想,难道不是一辈子的财富么?人这一辈子,磨难越多,越懂得珍惜生活。舒服,是给死人准备的! 施以默有的,是一颗不怕经历挫折的心,她不怕生活出给她考题,因为她相信自己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一颗强大的心,比一个强大的人,更要强大! 美美,加油! 施以默带上房门出去时,夕阳正巧洒下橘色光晕,染得她一张俏脸特别嫣红。她嘴角笑靥轻荡,那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一到皇廷,压抑、沉闷、黑暗的气氛尽数打来,这里的人都是被阳光舍弃的戏子,只有施以默背后,缭绕着一团热情。 只是今夜,注定是她一个不小的转折点。 她被皇廷列入黑名单,进过几个包房,没一个客人敢点她,甚至有几个有权有势的本来看上她了,但一听她名字,脸色骤变,像推瘟神一般让花季芳带出去。 施以默不用想都知道,是唐朝在背后搞的鬼。 她坐上楼道口的石阶,目视花枝招展的姐妹一波波经过,若是没有收入,严佳佳就不能继续化疗,也没有生命力去等待匹配的肾脏源,而严兮兮,也要面临辍学。 她扬笑,目光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上淬出的橘色光辉,尔后,那抹笑越扯越大,直到眼里见着潮湿。 没关系,她还能忍! 她耸耸肩,随着深呼吸,方才湿润的眼帘又恢复干涸。施以默取出手机,花季芳远远看着她拨出个电话,最终还是选择转身离开。 加拿大早上八点,唐朝趴在五人宽的大床上,半张脸窝入软枕内,这般睡相剥去不少往日的邪佞与危险,没有对人事物的戒备,细碎的头发被斜侧落地窗外覆进的阳光渗的发亮,如此安详的他,构不成威胁,反倒增加几丝可爱。 他一个‘大’字型摆在床上,若是不小心被迷恋他的那些女人看到,指不定又要花痴成什么样。 床头柜的手机开始原地震动旋转,男人眉宇稍稍蹙拢,他久不见动静,手机却不耐其烦的一遍又一遍似撒娇般的震响,唐朝侧脸管枕头上摩擦,一对深曜的瞳仁贪婪的微睁。 两边床头柜共放着三个手机,只有震动的这个离他最近,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号码,男人醒来的第一个表情,是盯着那只手机勾起浅笑,颠倒众生的脸转瞬邪肆。 他没有伸手去接,施以默在打出十个电话未果后果断放弃,男人翻个身坐起,枕上床头,身上的白色棉被随他的动作微微下滑,他精壮的胸膛溢出,腹部上六块腹肌性感的令人抓狂。 他自烟盒内取出只烟点上,施以默受不住发来条短信:‘唐先生,您还没睡醒吗?’ 他依然没管,拿过床头柜的烟灰缸放上腹肌,那头许久听不见动静,似乎有些着急:‘唐先生,您究竟想要怎么样?’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施以默巴掌大的小脸埋入双手内,并拢的双腿上那只手机一直不见音信,加拿大那边目前也是快九点了,她也料不准唐朝到底醒没醒,只能耐心等着。 这一等,便是一夜,她的电话、短信如石沉大海。 连着一周,她在皇廷没有一分钱收入,近两日电台老总又给她打来电话,说罗峰辞职了,一时间也人间蒸发找不到人。 在那个节目找不到新的接班人时,她必须每天去顶着,就电台那些收入,连皇廷十天赚的钱都抵不上。 她试着给唐朝打过无数次电话,发件箱内的短信堆起来足足有一百多条,可他却没有半点回复。 惹得施以默浑身发毛,执起枕头一把砸到墙上“唐朝!你是死了吗?你是死了吗!” 死了倒还好,可他为什么就是不死? 前几日秦诗雅被她打过巴掌后,她到没敢多惹她,知道这个女人发起疯来还是有点吓人的。 第二日醒来,施以默的床头柜赫然出现一张银行卡,旁侧的纸条上写着一串密码。她有些木讷,抬眼望向对面的秦诗雅,她正睡得酣,呢喃里还有些梦话。 她知道,江凤美回来过。 她出台的钱要比她坐台的高出两倍,但这些钱,她不会昧着良心要,这笔钱对江凤美的意义,没有人比她更懂。 钱有价,尊严,无价! 施以默收起那张卡,她是实在没办法才会去博氏找博野问唐朝的下落。 可她没有提前预约,秘书说什么也不让她进,唐梦刚入博氏大厦,就听见施以默在向秘书求情。 她信步过去,秘书见着唐梦,甚是恭维“三小姐。” 她点点头,一身轻熟女的装扮,目光转至施以默身上,问着女秘书“张姐,什么事啊?” 秘书职业的笑着,“这位小姐说有急事找总裁,但她没有预约。” 依着博氏的规矩,没有预约是见不到总裁的。 施以默瞥见唐梦手里拿着个便当,想必是特意给谁送来的,女人看似比她小点,身上却有股她不能攀比的高贵。 唐梦一眼定在她脸上,“你认识博野哥?”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0.求助博野 听女子的口气,似乎同博野很熟,施以默仿若看到希望。 她隐住眸中的炯亮,声音放缓,“我是孤儿院的义工,博野先生之前为我们孤儿院募捐,我代表院方必须对他做出当面致谢。” 唐梦扬扬修剪整齐的眉毛,上下审视施以默的着装,穿着这般朴素,也就是寻常百姓,并不是她心里料想的哪个缠上门的女人。 想来,她立刻露出友善的笑容,“博野哥就喜欢做这些善事,好吧,你跟我来,我带你上去。” 她一开口,秘书没有阻拦,施以默感激的看着她“谢谢小姐。” 唐梦挥挥手,往她俏皮的眨眨眼“举手之劳。” 她们乘坐私人电梯上到十五楼,这期间唐梦询问了她有关孤儿院的情况,小时候她被一户人家抛弃在孤儿院过,所以对于里面的情况她比较熟悉,算对答如流。 看得出,唐梦很喜欢博野,两人一同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唐梦抿唇傻笑,偷偷推开房门,半只脑袋先探进去。 时至中午,博野还在电脑前办公,发现有双眼睛直勾勾的睨着他,博野扬起俊脸,就见唐梦囧囧伸出舌头,还朝他抬了抬手里的便当。 “唐管家送东西来啰。” 身后的施以默听到‘唐’字,凤眼有明显的异样,她姓唐? 博野笑了笑,目光又落到电脑上,并没有发现唐梦身后还跟着个人“你怎么还没回学校?” 唐梦大步进去,施以默也跟着进入,唐梦嘟着嘴,搁下便当在他身侧“你这么想我走啊?” 她身子半俯上桌,盯着博野专注的俊脸傻笑,“博野哥,听我大哥说,你最近老实不少哎。” 博野依然没抬眼,“朝回国了?” 施以默眸光一亮,这个女孩是唐朝的妹妹?难怪这里的人对她很恭敬。 唐梦摇摇头,“前天大哥打电话回来过。” “是催你去上学吧?” 他微抬眼,目光偶然撞到电脑前方的施以默,俊眸内有顷刻的愕然,以至于唐梦后来说的话他都没有听入耳里。 见他没有反应,唐梦随着他的视线移到施以默脸上,身子也跟着挺直起来。 两道目光打在她脸上,施以默怕唐梦误会,忙上前冲博野道“博野先生,您还记得我吗?上次孤儿院那个义工?” 义工?博野一脸呆愣,她寻着施以默的眼神看向唐梦,一下明白她的意思,手里的工作也停下,他整张背枕入椅背,似笑非笑的看着施以默,只是点点头后就等着她演出下文。 施以默正色道,“我是特意来感谢您对孤儿院的帮助。” 她说的倒也有模有样,还顺势将手里一直拽着的一个盒子放到他跟前“这是我院送出的谢礼。”她耸耸肩,略带不好意思的说道“貌似是院长准备的红内裤,希望您年年大发。” 旁侧唐梦脸蛋一红,随即窘迫的笑起来“红内裤?哈哈哈,博野哥,这家孤儿院好有趣。” 博野嘴角扬起浓浓笑意,她骗得过唐梦,还瞒的了他么?这个女人是怕唐梦好奇心重想要拆开包装,所以才故意说是内裤的。 随后施以默简单表示几句就走了,博野并不拦着,两人看起来倒也像她说的那么回事。 出了博氏大厦,施以默有些懊恼,方才听那个女孩说唐朝前天打回电话,可他不接她电话又是什么意思? 想想,她又掏出手机,为了方便找到他的号码,施以默直接设成1号键。 加拿大那边,已是深夜,唐朝慵懒的枕在沙发上看电视,一双修长的腿优雅交叠在茶几上,身上只一件单薄的连体睡衣,腰上的束带松松垮垮,以至胸膛处大片性感都流液出来。 那个手机上只有她一个号码,也只有她一人才能打得通。 当铃声在百平米的客厅盘旋时,他唇瓣隐约牵起抹弧度,不深,却是让整张冷骜的俊脸转为柔情。 阳光自施以默脸上射来,她因为电话里一阵机械的女音而显得颓然,好吧,她彻底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面对博氏大厦外整片整片的绿化带,施以默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好,她双手做成喇叭,冲着天空扬声大吼“唐朝!你就是个鸡蛋、鸭蛋、王八蛋!” 半个多月的折磨,够了! 唐梦走后,博野拆开施以默送来的包装盒,里面放着那日他给她的衣服,叠放整齐的衣服上有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她的电话号码。 他扬起朱唇的笑容,这个女人的出场方式,总是很特别。 其实不用猜都知道,她留给他电话号码是因为什么事,博野没有直接打去电话,而是划给她一串数字。 唐朝关掉电视,起身步入卧室,时钟已快转至凌晨两点,他冷峻的脸才有些倦意,只是还未进屋,手心握着的公事电话便响了。 他接电话从来不习惯看来电显示,按到接听键放在耳旁,顺势拍亮房内意大利灯饰,然后将欣长的身骨甩上大床。 “什么事?” 他声音是睡意的沙哑,依旧习惯趴着,半张脸埋入枕头,鹰眸浅阖,两指在眉峰轻按。 那头顿了顿,发出一阵试探性的声音“唐先生?” 男人睡意似乎很浓,并没有立即分辨出施以默的声音,他枕头上的半张脸又往下压了几分,“嗯。” 这样单字的音节,极为蛊惑。 真的是他? 施以默心底窜起股激动,这抹许久都不曾听到的声音,如今再次真实的回旋在耳蜗,她仿佛抓住一根希望的绳索。 她就站在寝室外,消瘦的背锥偎在门边的墙上,平缓的呼吸透过电话有片刻的紧张。 她知道,自己必须得抓住此次机会,她猜不透这个男人,若是这次不好好把握,她不知道他又要搞出多少事来。 她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冷静些“唐先生,您好,我是施以默。” 闻言,唐朝的眼锋,骤然睁开。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1.被挟持 久久都没有得到唐朝的回应,施以默以为是他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放到眼前一看,显示的依然是通话中。 “唐先生,您还在吗?” 她又问了声,害怕男人在这个时间段睡着。 少顷,男人鼻孔溢出个同样的单音,她才稍稍松口气。 阳光照的她凤眼特别盈亮,“唐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我被皇廷封杀了。” 可能过不了多久,老总就会带话来让她滚蛋! 唐朝电话里的声音软绵绵的,听不出情绪,“原来你这般千方百计打电话找来,不是因为想我?” 可恶!施以默握着电话的手一紧,这个恶魔,明知道她现在的处境,竟还有空这样戏耍她。 她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息,接着是男人懒懒的伴着困倦的沙哑,“就这样,我挂了。” “等等!”她急切的喊住他,唐朝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双眸紧闭,饶有兴致的等待女人的下文,尔后,她的声音犹豫的探来“我,我想你。” 若不是她没那个胆子,她一定狠狠甩他一巴掌。 她听到男人逸出的笑,“真的?” 她有胆量说是假的吗? “嗯,真的,比珍珠还真。” 施以默想笑,勾勾唇角,却发觉此刻连笑都是那样困难,两根指腹头疼的揉着眉宇,在这样下去,她真的快被钱逼疯了。 她现在算是相信,对一个走投无路的人来说,尊严,在金钱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就如同一个当官的,刚开始谁都想做个清官,可真正跳入了那个大染缸,上梁不正下梁歪,谁都不能受得住那个诱惑。 社会,就有这么残酷! 法律,是拘束平头老百姓的,压得住正,压不住邪。 她也别妄想在权势面前寻求什么别的帮助,呵,无稽之谈。 唐朝听起来心情不错,“明天等我电话,晚安,默默。” 她还来不及多说,那头的电话就掐断了,想来他是真的很困了,施以默叹口气,对着天际那一缕阳光笑得灿烂。 所有的真理,都走在金钱权势屁股后面,她唯一相信的,就是打在她脸上的这把金黄色。 她不知道唐朝又会玩出什么花样,伸手推开寝室门,秦诗雅照例在床上玩手机,她又换了苹果最新款,手机背后那缺角的苹果晃得刺眼。 施以默随手将自己的天语手机放上柜子,秦诗雅扫了两眼,价位也就几百千来块,比起她的功能少的可怜。 她扬起嘴角的嘲讽,“默姐,换个苹果呗,那种破手机有什么好用的?” 施以默正眼也没瞧她,“那种街机有什么好用的?” “你懂个屁!”秦诗雅瞪视她,“现在没iphone的人都落伍了。” 施以默没有反驳,她曾看过两篇报道,学生妹卖肾买手机,还有一个大学生以退学要挟打工的父母买苹果,那些人被所有人批判虚荣,其实谁不虚荣呢。大道理,谁不会讲? 就如贼喊捉贼,明明自己都是贼,还去嘲笑别人。 她也懒得和秦诗雅争,施以默所要做的,是走好自己的路,别人的好坏,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唐朝说第二天会给她打电话,她算着加拿大的时差,他大概会睡到这边傍晚十二点,她从电台上完节目回来就一直守着电话,直到凌晨三点才熬不过睡去。 早上九点第一时间起来看手机,结果还是了无音信,她身子微侧,才发现江凤美不知何时回来,已经躺在里边睡着了。 这些日子,她清瘦不少,性格也越来越孤僻。施以默以为,每个人都能坚强的去面对命运的挫折,她却忘了,人性也是有懦弱的时候,而江凤美在这上面退缩了,她没有施以默从小遭遇的那些经历,所以很难沉淀出坚硬的内脏。 正当她望着江凤美出神之际,手机不应景的响起,施以默稍震,第一时间按了接听键。 “喂?” “马上去机场。” 唐朝的声音自那头传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耳朵真背。” “噢。”她傻傻的应着,忙起身穿鞋,昨夜为等他电话竟连睡衣都没换,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个时间段给她打电话“你回来了是吗?” 她边套上鞋,边穿起外套,手机一直没离开过耳旋。 唐朝的声音很是宠溺“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我?” 自恋狂! 她在心里暗咒,唐朝也知道她昨夜说想他是敷衍,但他就喜欢拔掉她身上的刺“皇廷左侧门有辆车,他会送你过去。” 话落,男人就将电话挂了,施以默急匆匆收拾好,把江凤美给的卡又放回她手提包内,挎个帆布包出去,果然见左侧门有辆黑色轿车,她坐入后座,司机驾轻就熟的往机场赶。 她本来以为,应该能在机场见到那近乎一个月没瞄见的身影,没想到,等待她的却是两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他们西装笔挺,对她甚为恭敬“施小姐,您前往加拿大的机票和护照我们已经为您办理好。” “什么?”她瞪大双眼,在人潮涌动的机场大厅惊呼“我要去加拿大?唐先生不是回来了么?” 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去加拿大? 李秘书笑了笑,“老板是特意命我过来接您的,他在那边还有个把月的工作行程,无法抽身回国。” 所以,就让她过去?这不是狼入虎口么? “不好意思,我想你弄错了。”施以默牵强的笑起来,拽住挎在肩上的背包绳折身要跑,却被两个男人同时拦住。 “施小姐,这是老板的吩咐。” “可是我不去!” 李秘书官方的笑着,“您只有一个选择。” 施以默蹙眉,俏脸满是懊恼,她为什么要跟着唐朝去加拿大?她工作怎么办?再说,她也不想去那个除了那个魔鬼谁都不认识的鬼地方。 唐朝,你到底想怎么样! 最终,她还是气馁,李秘书说唐朝已经安排了专人照顾她两个妹妹,让她不用担心,这句话无疑就是在警告她,她的妹妹还捏在他手里。 飞机抵达加拿大时,已是十二个小时后,那边正是早晨,李秘书直接将她送去唐朝住的那家星级酒店。 眼见他对着门外的对讲电话同里面的男人报备,施以默平静的脸上还是泛起疲乏。 她现在很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2.相处加拿大 男人似乎刚洗过澡,打开门时正穿着件性感单薄的睡衣,头发上还沾着水,李秘书恭敬的交代几句就走了,唐朝一把视线朝杵在墙上的施以默射来,她竟依着墙面就睡了。 他逸出苦笑,想她这一路来也确实累坏了,近一个月不见,她看起来还是如从前那般,即便合着眼,身上也散发一股倔强。 他大步过来推她,“回房睡吧。” 施以默赫然睁眼,为他这话升起不少戒备,明明很困,却依然强撑着张脸,“我突然又不想睡了。” 骨子里,她还是怕他的,先前两次答应跟他上床,那时的勇气在这一刻已经找不到了,她真的很珍惜自己。 她在玄关处换好鞋,随男人一道进去,环视四周富力的装潢,都不知道在这住一晚要多少钱,这个男人真够奢侈的。 “饿了吧?”眼见她坐上真皮沙发,唐朝掷来询问,施以默摇摇头,落在帆布包上的手收紧,显得有些紧张。 “飞机上有吃的,我吃过了。” 唐朝皱眉,“这样就能喂饱你吗?” 男人随后也跟着坐到她对面,他们的距离仅隔着一张茶几,施以默偷瞄他两眼,唐朝正目不转睛看着她,弄得她浑身不自在,也不知要将目光放到哪里好。 记忆里,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算和平的相处,没想到竟然是在国外,并且,她是被这男人要挟来的。 这一切,太滑稽了。 若不是她目前在实习阶段,哪敢这么容易妥协? 之后,空气就是一阵沉闷,唐朝一瞬不瞬盯着她,施以默已经试图保持高度戒备,可是她真的太困了,在加之安静的环境,才过一会,她上眼皮和下眼皮就弥散着浓烈的火药味。 唐朝看着她那副想睡不敢睡的样子,也不作声,看她还能撑多久。 能在一匹狼面前睡着的小羊羔,不是好羊羔。 她相信,坚持就是胜利,可是脑子里的思绪已经开始混淆,她错以为自己看到了寝室的双人床,没过多久就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唐朝亲眼看着她整个身子栽入沙发,薄唇里发出声轻笑,支手看着手腕上的表,这个女人前后也撑了半个小时,他长得是有多像野兽? 他倾起身,绕过茶几停在她跟前,施以默睡态安详,两只手枕在脸下,打下的长睫被落地窗外射入的阳光拉得欣长,衬得一张俏脸更为诱人。 唐朝淬着温柔的笑,俯身将女人打横抱起,她的重量很轻,男人几乎不费力就带她过去卧室。 他放她上床,为她掖好被子,睡梦里,施以默似是从来没躺过这么舒服的床,嘴角牵起抹笑靥,身子也舒服的往里挪了挪。 唐朝站在床前,直勾勾的端倪着她,嘴角染笑“一直这么可爱,不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么?” 少顷,他才旋身出去。 他对她的态度,似乎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直到下午三点,唐朝才从外面工作回来,他解下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单手松开领带,白衬衫袖子被他绾于手腕,还不忘将胸前两颗扣子解开,性感的锁骨溢出的那一刻,整个完美的身子迷魅而诱惑。 他往卧室迈开长腿,施以默还睡的很沉,贪恋这张床的温暖,她胸前的被子紧抱在怀里,没有半点要醒来的样子。 他的嘴角点上浅笑,一想到女人还没吃中午饭,唐朝的唇线就被抿直,他跪上床沿,伸手去拍她的脸。 “起来了,我带你去吃饭。” 施以默朦胧的躲闪着他的手,鼻腔内还发出不满的娇蹭,可那双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唐朝停止动作,扬声“再不起来,我可就使用暴力了。” 睡的正香的女人哪能受他这般威胁? 施以默直接背过身去,兴许她模糊的意识里认为这样就避开了旁人的打扰,岂料,身子却赫然一轻,待她意识过来时,睁开眼的刹那,就见自己被唐朝连同被子一起横抱起来。 “你做什么?” 顿时,她睡意全无,被裹成泥鳅的身子不断扭动挣扎,男人扬起不怀好意的笑,领她入到浴室。 浴缸内不知何时放满热水,施以默惊恐的攀住男人的脖子,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脑门。 她惊慌失措的睨着他“你想干什么?” “洗个澡,带你下去吃饭。”他的笑在施以默看来,为何让她如此毛骨悚然? “你先放下我再说,我马上把身上的被子……啊――” 一股温热的水花四溅,彻底阻断她嘴里的后半句,施以默整个人原封不动被他扔入水中,连同被子一起淋成落汤鸡。 “唐朝!” 她按耐不住暴躁的性子,歇斯底里的喝出,男人却慵懒的坐在按摩浴缸边缘,纤手自水里拂起一把水泼在她脸上。 他的笑,在薄唇内满满荡漾,“终于肯露出真脾气了。” 施以默怒火攻心,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从被子内掏出手,捧起一把水尽数回敬到他脸上,似乎不解气,一连推了好几把水拨向他,唐朝单薄的衬衫全被浸湿,紧贴上胸膛,那完美壮硕的肌肉很快暴露。 谁料,他不怒反笑,伸手去解湿掉的衣服,施以默警铃大作,赶紧停住手里的动作“你不准脱衣服!” 她双手挡住脸,唐朝扔掉衬衫笑了笑“默默,既然你这么想我同你一起洗,那我就勉为其难。” 施以默从手指夹缝内瞅到他正在解裤子上的皮带,吓得俏脸转瞬酡红“我错了,唐先生,我错了!” “嗯?”他左唇微翘,纤手放到皮带上也没有继续下去,一对锋利的眸子浅眯起“我似乎没听清楚,你方才说什么?” 这个混蛋! 她暗自咬牙,捂着脸再度重复,“唐先生,我刚才不该对您如此冒犯,我已经知道错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听着女人官方的回答,他是想不笑都难。 最终,他还是好心的饶了她,直到唐朝退出浴室,施以默才艰难的从被子内挣脱出来,她脱尽身上淋湿的衣服,打开花洒,任凭温水打上自己胸前的丰盈。 然,洗完澡后,她才发现自己竟没有准备可以换洗的衣服,并且,连一件睡衣都没有。 “唐先生?” 没办法,她只好求助门外的男人。 唐朝换了身居家服,正躺在染有她气息的床上玩她的手机,她的电话与他随手拿出的一个手机差得太远,基本没什么动能,他却玩的愈发起劲。 “唐先生?!”见着男人没回应,她抛高音量。 唐朝正专注的玩俄罗斯方块,头也不抬“嗯,什么事?” 施以默一阵懊恼,“我,我没有衣服穿。”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3.女人的脾气 之后许久,她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回答,施以默不经再次重复“我说,我没有衣服穿啊!” “您到底在不在啊唐先生?” 实在没办法,她小步到浴室门口,出手拍住自内锁紧的滑动磨砂门“唐先生?唐先生?” 门外一直没有动静,施以默叹口气,目光环视一圈,这才发现原来横架上摆有干净的浴袍,她有些窘迫,到底是没住过高档酒店之人,自己的举动一定被屋外的男人嘲笑了吧? 她走过去取来浴袍裹到身上,浴袍不长,自胸口延入膝盖以上,施以默有些不自在,毕竟有个危险的恶魔在外头,可这浴袍也只能这么短,她能怎么着? 在浴室内兜转一圈,她还是鼓足勇气出去,才刚划开门,就见唐朝揽住双臂斜倚在门前,绝俊的脸上,扬起抹似笑非笑。 她戒备的愣在原地,男人的眼锋似把锥子,上下审视着她这副性感的打扮,湿润的长发被帕子随意堆在头顶,光洁的锁骨上有几株水,可以说,她整个人除了一匹单薄的布料,什么都没有,赤着双脚丫,脸部明明被他发烫的眸子盯得嫣红,却故装镇定。 她刻意保持冷静,“你好。” 此话一出,自己就后悔了,原来她已经紧张的语无伦次,在皇廷时那份淡然到了加拿大全毁了,毕竟,她是孤身奋斗在战斗前线,脱离了熟悉的城市,难免有些不适应。 这是她第一次,同男人以这样的姿态独处,出了事,不会有花季芳收拾残局。 所以施以默的言行倍加小心,举手投足都透露出她的高度紧张。 唐朝每次的出现,都那样光彩照人,他以一种旁人无法攀比的高雅与尊贵降临,她还从未见过他休闲服的装扮。这种模样,更是将他柔和外表下的冷鸷掩藏的妥帖,施以默觉得,居家服才是他这匹狼真正的羊皮面具,明明是个那么狠戾的人,竟生就一副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温柔的脸。 太祸国殃民了! “你一直喊我做什么?” 他一脸明知故问,施以默还真是有怒不敢言“我没有衣服穿,你不会让我这样跟你出去吧?” 唐朝随着她的目光再次打量她的春光,施以默信步出来,本来打算到衣柜找找看有没有他的衣服遮遮,岂料,男人先一步擒住她手腕往身前一带,施以默背部顺势抵入他怀里。 她剪瞳大瞪“你想干什么?” 她几乎不敢怎么挣扎,害怕身上的浴袍掉下去。 唐朝自她身后搂紧,双手贴向她小腹,俊脸就着这个姿势埋入她颈间,一把热气喷洒在她脖子上。 “想好吃什么了么?” 他声音充满宠溺,施以默僵硬个身体不动,从踏上飞机那一刻,她就很清楚自己来这意味着什么,起先她心里还有所抗拒,可她差点忘了,唐朝就是个沼泽,你越是挣扎,掉下去的速度越快,倒不如顺从,等他解除围在她脚下的束缚,她再作打算也不迟。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我想吃热狗肠。” 唐朝身子一震,施以默不知自己哪个字说错了,男人贴住她小腹的手收紧,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旋久久不散“那个我们可以晚上慢慢吃。” 施以默蓦地反应过来,双颊爆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自然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可他就是那个意思。 她现在算是看清男人的真面目了,身体越加紧绷,唐朝也不愿再逗她了,松开手,“衣柜里有衣服。” 施以默打开衣柜一看,果然有几件还未拆开包装的女式服装,她随意选了件自己喜欢的白色连衣裙,斜瞥着男人深邃的眼锋“那我刚刚叫你那么大声,你为何不应?” 唐朝薄唇勾了勾,大步往她过来,本来还想拥住她,却被施以默刻意避开,他也没再勉强,只是坐上床沿,看着她时,那双黑眸深沉而魅惑“就想看看,没我在身边,你会有多紧张。” 她承认,这是她活的这22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她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个捉弄狂。 他如此贴近生活的另一面,竟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施以默从袋子内拿出白裙,这种布料只消一摸就晓得价格不菲,看来他真是算准她一定会来,否则也不会提前准备这些。 “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她将裙子掩上脖子,以此来挡住他视线内的春色。 他却纹丝不动,“我并不介意你在我面前换衣服。” “可是我介意!”她拔高音量,现在真是后悔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就算去向银行贷款,她也不该招惹这个恶魔。 这个衣冠禽兽,真不知道皇廷那些女人眼睛是怎么长的,会迷他迷成这样。 施以默有些恼羞成怒,她讨厌唐朝这张该死的笑脸,因为她深深的清楚,什么叫笑里藏刀,什么是口蜜腹剑! 她就是这个脾气,就算被恶势力压得喘不过气,到头来还是忍不住爆发,明明知道在唐朝面前要学着乖,可她有时候就是克制不住想闹情绪。 在唐朝眼里,这里的施以默与皇廷那个是不同的,在皇廷那种黑暗势力的打压下,她虽执拗,但始终不敢释放真正的自己,而此刻,这个敢因为他的挑衅而火冒三丈的女人,更为真实。 人,总是要接触久了后,才会慢慢发觉她更多的与众不同。 “好,我去外面等你。” 男人站起身,或许连他自己都惊愕,对于她,他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若是换做其他人,敢这般同他说话,早成哑巴了。 施以默从卧室开门出来时,唐朝正慵懒的躺在客厅沙发内,她解开头上的束缚,那头湿润的长发滚至腰间,男人侧目,就看到一身雪白的她,加之头发还尚未干涸,更衬得一张脸愈发清丽,大有出淤泥而不染的透澈。 施以默把帕子凉在阳台,然后小步过来“走吧。” 她也确实饿了。 唐朝取下嘴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内,“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有吹风机。” 他以眼示意,施以默面容很淡,伸手插入发系里抖散黏紧的发丝“我习惯自然干。” 据说这样是保护头发。 唐朝侧首,睇来抹怪异的目光,“我现在很怀疑,你是来自原始森林?” 施以默弯腰抓起沙发上的帆布包,一本正经的正视他“你猜错了,其实我是山顶洞人。” 唐朝的嘴角攀起股深笑,他发誓,真的不是故意觉得她可爱。 ------题外话------ 瓦是不定期上线,如果留言回复的话表示瓦来过,如果一直木回复,表示瓦不在,桑不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4.幽闭恐惧症 唐朝搂着她去往电梯,施以默没有避开,任由他们这种情侣般的相处方式。 她知道,有些地方该听话还是要听话的。 总统套房在十三层,这是个专门的私人电梯,进去时只有他们两人,狭窄的空间内拉拢了彼此的安全距离,施以默有些不自在,在加之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她更是觉得她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人存在。 唐朝看出女人的紧张,她总是将那张小脸掩饰的恰到好处,明明那般不适应,还要强壮镇定,这不免使他放大唇角的深沉。 他的手,自施以默腰肢上抓了一把,弄得她又痒又疼,忙缩着脖子往旁边躲。 “你干什么?” “放松点。”他笑了笑,温润的嗓音递窜过来,有些不真实。 施以默捋了捋还未干涸的头发,一脸哀怨的杵在电梯玄关处,透过那反光的电梯门,她能清晰的瞅到唐朝幽暗莫测的笑。 这个男人,总是能把友善的笑意表达成一种如同罂粟的劣艳,让她无时无刻都要防备着。 她侧头,看着唐朝绝俊的侧脸,心里腾时生出一抹干涩,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冲他喊道“唐先生。” “嗯?”他迎上她促狭的眼,电梯正在十楼停下,施以默回头,目光自内往外,逐渐打开的电梯门完全拉开她的视线,想必是哪个按了电梯按钮的人等不来电梯就走了。 她再度按上关闭按钮,那张由紧张转为嫣红的脸缓缓合在电梯内,经过方才那个小插曲,她心底窜起了些些勇气。 她维持朝门面的姿势,“我答应在加拿大好好陪你一个月,作为交换,你得答应我,回国后你就放过我,我们自此井水不犯河水,好吗?” 怀里的帆布包在她掌心压至变型,施以默目光下调,没敢去看门面上那张俊脸,狭隘的空间陡然紧密,她总觉得有股阴风渗入她骨髓深处,令施以默忍不住哆嗦。 这是她唯一脱身的办法,她想要过自己平静的生活,不懂人情世故也好,不识好歹也罢,她想要问心无愧的做好自己。 唐朝嘴角挽起股讳莫如深的笑,一对狭长的眸子却如同冰覆,他没有立即作答,而是透过朦胧的门面一瞬不瞬盯着她,施以默紧张的情绪早已过滤为冷静。 久久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施以默忍不住抬眼,透过电梯门,她一眼对上他幽黯的瞳仁,男人明明在笑,她心底却有股窒息的寒冷攀升,让她那双腿,莫名一软。 倏地,在她快要栽倒时,电梯内的灯光转瞬熄灭,方才还平稳下降的电梯急速滑落,吓得施以默一声惊叫,也顾不得其他扑入唐朝怀里。 “啊――” 随同电梯下坠,她的心也跟着悬空,双手死死搂紧他壮硕的腰肢,半张脸贴入他胸口,唐朝单手反扶住墙,另一手也顺势搂住她的背“别怕。” 他余音刚落,一记震动,电梯也不知被卡在几层,施以默本就害怕密闭的黑色空间,她更是狠狠的往他怀里挤,一双凤眼阖的死紧,唐朝本想到玄关处去按报警按钮,他身子才往前挪动稍许,施以默就尖叫起来。 “别动,别离开我!” 她力道加重,让他整个锥背都撞上墙面,电梯内很暗,唐朝完全看不清施以默的身影,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她在发抖。 她单薄的眼皮内,那双瞳孔不住滚动,施以默满脑子都是小时候被关入小黑屋的画面。 “阿姨,你放我出去,我以后会乖乖听话。” 约莫六七岁的小女孩小手直拍门板,屋子内很黑,自她眼睑滚落的眼泪流入胸口,凉得她浑身又寒又恐惧,屋外的女人没有丝毫动容,反而加重脸上的愤怒。 “我养条狗还知道叫两声,买你这个畜生回来一点用都没有,让你洗五个碗就打坏三个,就你这样还想吃韩国料理?你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啊?” 小女孩抿住双唇,脏兮兮的脸隐于黑暗,她的哭喊也换不来女人的同情心,哭累了,喊累了,她只能背靠门,搂着自己蹲下身,掌心内被碗玻璃划破的伤口已经血液凝固。 这已经是第三个买主嫌她做事笨手笨脚,到后来她又被辗转卖去别的省份,岁月的流逝让她忘记亲生母亲的模样,只记得她很疼爱自己,最爱做拿手的韩国料理给她。 而那个温柔的母亲再也找不回来了,她被卖到恶劣的人家,动不动就打,最严重的一次,她不小心弄丢了主人喜欢的狗,被主人用绳子吊在树上一天一夜,那个时候,她才八岁。 从小的生长环境,让她学会坚忍不拔,也让她认清这个世界的黑白,她永远都喜欢戴着个面具,知道在什么人面前扮演什么角色。 唐朝的出现,彻底打破她这种生活模式,他的世界,不允许她的挣脱,因为她越是想逃离他的束缚,他手里的缰绳扯的越紧。 一双温暖的大手在她背上轻拍,施以默呼吸急促,他的安抚于她来说丝毫不起作用,两鬓上已有热汗浸出,她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唐朝赶紧托住她颤抖剧烈的身子。 该死,这个女人有幽闭恐惧症? 意识到她的难受,唐朝望向电梯门的眼锋溢出阴骜,扬在空气里的声音第一次听起来急切“默默,别害怕,有我在。” 他说,有他在,别害怕…… 她害怕空间内的黑夜,睡觉从来不敢关掉台灯,因为当夜沉淀下来,她满脑子都是小时候的惨状,那些人用粗棍子打她,棍子都砸成两截还是不愿放过她,好不容易遇上对好父母,却惨遭车祸,留给她一双儿女。 每次在最艰难的时候,她都微笑着咬牙挺过来,从来就不会有人对她讲:别害怕,有我在。 她知道,自己奢求的这种依靠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所以她从不轻易让旁人看见她的软弱,可是唐朝,每次在她狼狈的时候,他都在。 他根本不知道,他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对一个一直期望温暖的人来说,有多么重要。 可她清楚的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她可以奢求一生的。 电梯门被工人打开的瞬间,他如明镜的夜眸内,映入女人一张泪流满面的脸,逊白的光晕自外打来,她眼角那两道晶莹刺得他一对眸子愈发炯亮。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5.答应她的交换条件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把脆弱在人前展现的淋漓尽致,而这个男人,还是几次将她逼入绝境的恶魔,唐朝在这一刻也愕然的说不出话。 门外的经理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知所措,高档酒店出了这档事,算是酒店的失职,他第一时间赶过来是为了向顾客道歉的,哪知…… 施以默有些回神,不想去探究唐朝眼里是心疼还是什么,她擦掉眼泪,一把推开他,抱紧帆布包冲出人群。 “默默!” 男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大概是她先前轻易透露的软弱,让她一时不想去面对他吧,施以默避开唐朝的寻找,从楼梯跑出酒店大门。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从未出过国的她对加拿大完全不熟,她只是想沿路走走,任由如火如荼的夕阳复印在那双腥红的眼中。 夜幕开始划下,施以默走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这里鱼龙混杂,聚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种,她被丢在人海里,像个被遗弃的小丑。 夜晚的街头,依旧那样美,绚烂的霓虹灯点亮整个黑色,施以默环视四周陌生的一切,轻风在她那张安静的俏脸上徐徐的刮,她垂下头,双手撑上小腹,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饿坏了。 她起先迫切的想要从唐朝身边逃离,不顾后果,而现在,她贪婪的目光透过玻璃窗落到橱柜上精致的面包上,五指深陷入包包内,压的它折成皱。 她很清楚,自己包里除了十元人民币什么都没有,加拿大元更是别提。 她原先冷静过后,还想说打电话给唐朝,可是把包包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手机,铁定是落在他房里了。 现在她不仅迷路,而且很饿。 他会来找她么?若是不找怎么办?若是找不到又怎么办? 等冲动退去,她才蓦然察觉,刚才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她在公园内的凉亭处小坐会,看着一对对情侣从她身边经过,路灯下,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使得她看的发呆,嘴角随之翘起苦涩,高伟凌的俊脸依旧在脑子里张扬。 是什么,让她的人生,与幸福错位? 起风了,婆娑的树梢开始沙沙作响,施以默柔顺的长发微微摆弄于两侧,她觉得自己的生活滑稽得不可救药,被一个算不上熟悉的男人用手段弄到国外,并且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唐朝,她惹不起,躲不起,唯一的方法,就是让他答应退出她的世界,可这容易吗? 她不知道。 施以默叹口气,背抵上柱子,双手弓在长石凳上,借着凉亭处的灯光,有一抹暗影自她头顶延长,她目视跟前罩下的影子,欣喜的回头,然,落入眼中的却是一名陌生男子。 蓝眼睛,黄头发,约莫四五十岁,冲她笑得一脸淫猥,“小姐,一个人么?” 她的英语口语向来不错,一开口就很流畅“我老公去厕所了。” 男人耸耸肩,施以默表现的很镇定,面对眼前这个对她有非分之想的老外,她没有半点惊慌,可男人并不因她的话而走开,他单手搂住她靠着的那根柱子“有兴趣玩点刺激的么?” 施以默轻挽朱唇,“你能比我老公厉害吗?” “你可以试试。” 男人因她的回应两眼放光,施以默双手死死拽住包包,十指关节全然泛白,可她迎光的面容上依旧从容淡定“我老公在一个小时内能换二十个姿势,并且雄风不减,你能吗?” 男人脸上有明显的错愕,笑意僵在一旁,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面不改色的她。 “看来,他似乎不太相信你说的。” 倏地,一抹浑厚低沉的男高音响起,那口流利的英文仿若从地平线升起的奏鸣曲,施以默侧头,四目相触,唐朝唇瓣荡漾着倨傲深沉的笑。 他的出现,无疑是让站在悬崖边上的她看到了一缕彩虹。 唐朝过来,施以默正好站起身,他大掌顺势将她揽入怀里,薄唇在她头顶覆下个吻。 施以默笑得腼腆,双手环住他腰肢,用英文同他说道“怎么现在才过来?” 唐朝把她瘦小的身子往怀里压紧,“傻瓜,你难道忘了我们说好要在今晚挑战二十五个姿势么?我方才去成人用品店买了些情趣用品。” 闻言,施以默埋入他胸膛的脸一震,随即,一股滚烫的热度在她双颊烧灼。他的话,让她无法在接下去。 察觉怀中女人的反应,唐朝左唇勾起弧度,幽深的黑眸放到男人脸上,狭长的桃花眼浅眯起,虽笑着,却有股窒息的冷冽。 “怎么?想留在这等死是不是?” 施以默也被他这话的阴鸷唬到,她抬眼,发现唐朝笑靥下的俊脸已转为薄凉,随时都有揍人的冲动。 男人也自是知趣,道了声歉离开,再强悍的人,看见唐朝那张阴沉下来的俊脸,也会知趣。谁让这个男人发起脾气来,比阎罗王还可怕? 男人走后,他那双鹰眸才见收敛,目光挪到她脸上,戾气拂去,取而代之的浅笑,只是这笑,让她有些萧瑟。 他把她右颊的发丝捋至耳后,欺下身,唇瓣贴上她耳旋,溢出一把温热,“默默,我真的买了情趣商品。” 她好不容易恢复常色的脸又爆红起来“你……” 他得意的欣赏她羞窘的脸,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个吻“你之前不是说,只要好好伺候我一个月,回国后我们就不要有交集了么?” 一个月的时间,他对她的兴趣,应该就彻底消失了吧? “你答应了?”她扬声,有些难以置信的分辨男人这话的真假,她以为他一定不会同意的,当撇到唐朝认真的点点头,她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不对,她什么时候说伺候他了? 还不等她辩驳,唐朝已经先一步将她打横抱起,害得她露出一个惊叫,慌忙勾住他脖子,施以默无意间发现他眼锋极为炙热,如快要爆发的火山。 “默默,我要给你个难忘的夜晚。” 大概是由于他们说好的那个约定,施以默这回没有挣扎,任由唐朝将她抱上自己的车,他为她系上安全带后,从车载冰箱内取出好些吃得递给她。 奇怪的是,居然都是她喜欢吃的。 “趁这功夫赶紧把肚子填饱,不然晚上没力气配合我做完二十五个动作。” 她差点没因为他这句话噎死,施以默慌忙拿出矿泉水猛喝一口,潮红的目光躲闪他送来的凤眼,待男人摆正身子启动车速,她才敢偷偷注视他完美的侧脸。 透过车内灯光,唐朝那张几乎看不见毛孔的脸上,张扬着旁人无法读懂的深笑,看起来,他的心情很不错。 “唐先生,我想知道,是什么让您改变了主意?” 刚才在电梯内她提出那个交换时,他的反应明显是不会同意的,怎么才一会功夫,他就松口了? 唐朝斜睇来眼锋,那对眸子益发高深莫测“你难道不怕自己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6.为她出手 她有些愕然,原来他也会开玩笑? 施以默弯起沾有面包屑的嘴角,她被弄丢在泱泱人海内,他都能找得到,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这个男人无所不能。 他将汽车开入酒店地下停车场,唐朝搂着她刚步入大厅,方才那名法国经理早已候在那边,见二人过来,他上前,说着施以默听不懂的法语,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在向唐朝解释此次事件与致歉。 男人似乎不买账,嘴角噙起浅笑,施以默如镜的水眸内,一个铁拳狠挥出去,唐朝竟毫不顾忌的抡在他脸上,眼见经理捧着流血的嘴角倒地,唐朝依然保持先前雅致的姿态,双肩一耸,滑下肩膀的外套帅气归位。 门童与侍者赶紧过来扶住经理,施以默环扫一圈,很多双蓝眸往他们这边望过来,她有些窘迫,忙拉住唐朝“算了吧,都在看呢。” 她并不知道,这是男人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为一个女人自毁形象。 若不是施以默劝着他,那名经理的下场兴许会更惨。 酒店经理也知趣,知道眼前男人不好惹,也没有让事情近一步扩大,明明就满口血站在唐朝眼前,却依然保持刚刚致歉的姿态,这才让他的暗火隐去了些。 唐朝搂住施以默肩膀去向电梯,就算她不问刚刚经理对他说了些什么,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今日这件事总算落幕,不过他刚才的举动,倒让她有些恍然。这个男人是绝不能招惹的,否则他发起脾气来真的会六亲不认。 其实在皇廷,所有人都如敬太岁一般将他供着,那个时候她对他了解不多,直到来到加拿大,才开始慢慢了解真正的他。 电梯内,她一直用余光偷瞄男人阴兀的脸,唐朝转过头时,她的目光迅速别至一旁,惹得他逸起股淡笑。 然后抬手,一巴掌拍向她后脑勺“我知道自己很帅,喜欢看就正大光明看,别的女人可不会有这样的特权。” 自恋! 她在心中腹诽,面容依旧保持恬静。见她没反应,唐朝手臂一收,她整个身子更贴于他胸膛,这暧昧的姿势使得她一阵惊慌,支出手想要推开他,男女力道的差别在这时就体现出来了。 她几乎就像狗皮膏药一般黏在他身上,任她怎么扯都扯不掉。 唐朝嘴角笑靥浅荡,“待会进屋你整个人都是我的,像现在这样搂着还只是先尝点味。” 施以默的脸,瞬间酡红。 他似乎喜欢上这样逗弄她的方式,看着她一张俏脸红的跟熟透的河虾,一双水眸也不知要放在何处,他就觉得心情不错。 电梯如约在十三楼打开,施以默被他带出去的脚步有些趔趄,在她看来,那道总统套房的门就像上了枷锁的牢笼,只要她进去,就会跌入十八层地狱。 感受到女人的脚步变重,唐朝垂眼,她正慌乱的伏在他胸膛上,朱唇紧抿,眼里的目光,就好似在皇廷他第一次将她压到沙发上时那般,屈辱、难堪、排斥又不得不装作冷静。 她跟那些拼死要管他床上爬的女人,有太大的不同了。 施以默是刺猬,而他,是务必要拔掉她满身刺之人。 “怎么?怕了?” 他嘴角允成嘲笑,“乖乖陪我一个月可是你说的。” 施以默咽咽喉咙,她起先说要陪他,那不也是不想他在纠缠么?对于唐朝这种有钱有势的人,她是逃也逃不掉,这是她想要存活下去唯一的一条出路。 施以默的愿望很简单,唐朝能够放过自己。 她仰脸,一双美眸钉在他绝色的脸上,头顶的意大利水晶灯自唐朝细碎的发丝内射来,染得他本就令人痴迷的模样更为耀眼。 “唐先生,您真的,会履行自己的诺言吗?” 她发现他眼锋极淡,“你认为自己有得选么?” 闻言,她沉下长睫,掩住瞳仁内的失落。 是啊,她有得选么?不管唐朝会不会履行自己的承诺,她都是逃不掉的,与其被他玩死,倒不如信他这回,反正横竖都是一死。 她牵强的勾勾唇瓣,随同他的脚步一起迈出,进了屋,在玄关处换好拖鞋,施以默知道这次的意义与之前两次都不一样,那两次她兴许好运气的能够脱离魔掌,可这次,不会再有奇迹发生。 即便说是大姨妈问候,但在加拿大一个月,经期总是会褪去,纵使有千千万万个理由,到最后她还是会被这个男人吃干抹尽。 她颓唐的坐上沙发,取下肩上挎的帆布包扔到一旁,唐朝已经先她一步进入卧室,他长腿刚迈入羊毛地毯,方才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骤然响起,是她的那款廉价国产。 修长五指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博先生。 唐朝深曜的眼锋内盛起股冷戾的笑,他目光从卧室门越远,施以默正背靠着沙发揉动太阳穴,甩给他一个安详的后脑勺,她手机铃声向来不大,自然听不到里头的动静。 唐朝目光再度落回屏幕上,唇线抿直,刚要去按接听键,那头的电话线已被掐断,尔后,手机短信铃再度响起。 他把玩着那块手机,翻身枕坐上床,拇指点开短信,博野那行信息清晰可见:以默,今天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 他看看时钟,国内此时应该是早上八点,呵,这么早就约女人,他认识的博野从来都是让女人等的,这可是他第一次见他这么积极。 积极着,约会他感兴趣的女人。 他狭长的眸子浅眯起,浓郁的睫毛正巧隐去里面激荡的一股盈亮,他从床头柜的烟盒内拿支烟点上,摸索着都被她磨掉符号的按键,回复过去一行字。 ‘我要陪我男人,没空。’复后,删掉博野的短信,关机。 施以默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唐朝周遭围绕着浓烈的烟雾,她隔着那层朦胧同男人对视,他深黑色的瞳仁内似被什么东西遮挡,那一对眸子深沉而锋利无间。 他伸手到烟灰缸落落烟蒂,烟丝在空中带出一道弧形,腥红的烟头烫染在她剪瞳里,有些刺目。 她以手做扇在鼻前扇了扇,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歪歪斜斜被谁扔在床上被褥内躺尸,施以默跪上床想要过去取,唐朝挪腿,方才还安静的手机被他提脚撂下床。 施以默哇哇大叫,“你做什么搞我手机?” 唐朝轻笑,烟雾熏得一双凤眼微眯“我要搞的是你,不是你手机。” ------题外话------ 啊啊啊啊啊,明天可悲的默默要华丽丽的被吃鸟,咋办?逃过介么多次,明天要奉献鸟,咋办?咋办?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7.华丽丽的被吃 施以默白他一眼,她现在算是越来越明白了,天底下的男人,都很色。 她绕下床,唐朝并不拦着,目视她弯腰捡起电话,还好下面是新西兰绒毛地毯,否则她这个老功臣真的会退休。 她心疼的开机,发现电池电量还有三格,还未细想怎么会无缘无故关机,唐朝温润性感的嗓音扬起“你这手机是打算用到报废么?” 博野没再发来短信,施以默也就察觉不出他方才的那些小动作。她努嘴,走出去将手机放入包里,折身回来才出声。 “还能用当然不换,天语手机很好用的。” 唐朝笑了笑,“明天我给你买个新的。” 他深吸一口烟,施以默不得不承认,男人吸烟的动作很优雅迷人,若是这副模样被秦诗雅看到,她还不捧住嘴发痴的发癫? 她见唐朝的鼻翼窜出淡淡的烟卷,倔强的摇摇头“我不要,我就喜欢我这个。” “你这是在替我省钱么?” 她低声‘切’了句,走到他跟前摊开双手“你把买手机的钱折现给我吧。” 唐朝抬眼,两双目光之间隔着那层薄薄的朦雾,她一时也不愿去辩解他眼里过滤着什么,随即补充道“连同这个月出台的钱一起结给我吧,免得到时候懒得算账。” 她活的比谁都现实,除了钱,能相信的人根本不多。 唐朝鼻翼哼出冷笑,他折身,才抽掉一半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内,床头的薄朦还未散去,他已倾身坐起,拉开床头柜取出张银行卡,回身,看准她漂亮的脸蛋‘啪’的甩过来,砸得她阖上的凤眸有顷刻白影。 “这里面的钱,应该足够你卖一年了。” 她接过卡,不知死活的翘起眼角,“我可没钱找你剩余的十一个月。” 他哼笑,大掌一揽,施以默被他拽过来狠狠压在身下,男人挡全天花板的灯光,她俏脸霎时藏于黑暗。 “那你就用这一个月的时间,还清你一年的债!”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施以默真的发现唐朝很会做生意,愣是半点不让自己吃亏,他三两下撕掉她身上的束缚,然后用各种姿势折磨她,她是第一次迎合男人的身体,起先身体疼的抽搐,浑身的不适感差点令四肢麻痹,那生生的痛楚传入骨骼百骸,他却如一头精力旺盛的雄狮,发狠的在她体内索取。 她知道,妓女的身体,对于男人而言,是不需要呵护的,她们不像家里的老婆,他们会心疼她痛不痛,舒服不舒服,而妓女,说白了就是花钱买爽快,当然,爽的是男人,苦的是女人。 因为妓女,在任何男人眼里,都算不得女人! 江凤美在这上面,也是吃惨了苦头,那些游刃她的顾客,再变态的她都遇到过,在那样黑暗的环境下,就算正常女人也会被整疯。 施以默也是第一次接触男人的身体,唐朝是她第一个嫖客,她知道,也将会是除去丈夫之外唯一的一个。她只是幻想这是场会分手的恋爱,这样,她就不用背负尊严带来的心理压力。 逃避,某些时候不叫懦弱,它是放过自己的令一种方式。 她咬紧牙关,反手死死掐住身下的床单,卧室内弥散着一股强烈的糜烂,额上那不停踊跃的密汗弄得她在灯光下彻底绽放,她的第一次没有丝毫隐讳,毫不保留的暴露在男人面前,他就是要看她在自己身下放浪的姿态。 这,是种享受。 彻夜未眠,换来的是身子几近瘫痪,她第一次领略到男人的疯狂,也印证他之前说的那句话:要她用一个月的时间,还清一年的债。 当一个出台小姐遭遇一个商场上叱姹风云的男人,真是一种悲哀,因为唐朝要看的是绝对的价值与利润,她斗不过他的。 卧室的情欲气息斥鼻的浓烈,施以默二度睁眼,落地窗外的太阳已经挂到正中央,身旁男人早已不知去向,她想支身坐起,可双腿又酸又麻,就连手臂也是颤抖不已,床单被褥上都是昨夜遗留的欢爱痕迹。 还有一抹,绚烂成花的落红。 若是她能未卜先知,她发誓,昨夜是死都不会对公园那名老外说那些话,一小时换二十个动作,并且雄风不倒,她现在算是真正体会到了,可她肠子都悔青了。 为什么那些话要被唐朝听见?! 她恨得牙痒痒的,无意间撇到男人留在床头柜的纸条,她是费了很大力气才够到的:床头柜抽屉里有避孕药,要记得吃,我去工作了,你要是饿了打电话叫酒店客服送餐,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施以默收拢纸条,斜眼一看,床头柜还放有一杯白水,还是温热的,估计唐朝也出去没多久。 当然,就算他不说,她也会出去买避孕药的,谁知道他细心的准备了,还连同温水一块给她备好,她打开抽屉,从盒子内取出药合水吞服,在床上休息会才勉强起身,自浴室洗完澡出来,下体的酸楚还很不适,昨夜她那里被他的硕大填的满满的,到现在还有股肿胀的感觉。 她一面用毛巾擦拭头发,一面缓步走出卧室,这时,一阵门铃惊扰了她的思绪。 过了这一个月,她暗无天日的生活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施以默,为了美好的明天,加油! “谁啊?” 她小步去到门口,就有女人用英文出声“小姐您好,我是唐先生叫来的客房服务。” 施以默打开门,果然见着一名约莫三四十岁的女人推着个服务车进来,她把卧室的床单被套都换上干净的,屋内也打扫一遍才走。 经过昨夜那翻云覆雨,她的胃也早就唱起空城计,施以默坐上沙发,照着唐朝留下的一串号码拨去点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她又不是傻子,现在跟着唐朝混,自然没必要替他省钱,反正一个月后他们就分道扬镳,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她不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享受,以后指不定如何后悔。 反正,他也不缺这几个钱。 她一个人点了十人份的餐,侍者推入满满三车菜肴,施以默是真不知道自己究竟点了多少,不过当看到这么多菜时,她还是有些傻眼。 享受跟浪费,根本就是两码事。 她执起刀叉,目光在三辆车上来回扫寻,最终决定从最左边那辆开始吃起“好吧,唐先生,我要开动了。” 她按住一块七分熟牛排开始狠切,她凶狠的瞳孔内,刀下亡魂不是唐朝又能是谁? ------题外话------ 再度很无耻的冒泡,表示瓦素存稿机…。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8.江凤美的秘密 吃罢饭后,服务生进来收拾完餐具,施以默包里的手机适时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是江凤美打来的,昨天在加拿大下飞机时,施以默曾经给她打了个电话,所以她是知道她的去处的。 她按下接听键,那头传出江凤美沙哑的声音“以默……” 听这语气,像是哭了,加拿大这边目前是两点过,那边也应该是凌晨,看来江凤美是刚接客回来。 想到这,施以默挽起的眼角沉下“嗯,我在。” “以默,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江凤美拍上计程车门,夜空中星星无数,却没有一颗是为她亮起的,她那双晶莹的凤眼在路灯下尤为炯亮。 她听到施以默那边轻轻的应着,话里没有责怪,她永远都那么理解她,信任她。江凤美抬手,掩唇小声的哭泣,独自一人杵在凌晨的街头,看着来往的少量汽车,她整个人已经颓废不少,不过一两个月,就瘦了一大圈。 “其实……”她的声音按在嗓口,嘶哑的自已都快听不见了,施以默不在,她连一个温暖的拥抱都没有“包我出台的男人,一直就是上官夜,我先前一直不敢同你说,可是现在我真的快受不了了,他在那方面真的有点变态,每晚逼着我陪他尝试新的姿势,我不做,他就要揍我。他今晚还说这样每晚传唤我很麻烦,硬要我搬去他的别墅住,以默,怎么办?他要彻底包养我。” 施以默倒抽几口凉气,她真的不知道把美美折磨成这样的人是上官夜,那个男人的脾气有多坏她们都很清楚,她五指深陷入电话菱角边缘,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平静些。 “美美,别怕,我……”她其实想说,我还在,可是她又能做什么呢?她们这样的人,又能改变什么呢? “以默……”江凤美克制不住,蹲坐在辅道的花坛上哭起来“我不知道上官夜究竟想怎么样,他不知从哪儿听来我喜欢学长,那天我去学长坟前祭拜被他发现,被他强行拖走,他在车上警告我不准再去那里,否则他就掘了学长的坟。他太可怕了,明知道我一直忘不了学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施以默嗓子干涩的说不出话,唐朝他们那拨祖宗在想什么,她们是很难猜透的,比起上官夜,唐朝要好很多,至少不会对她动粗,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她还是比较好过的。 “美美,你先乖乖听他的话,等以后找到机会,我带你离开那里。” 这是她一早就打算好的,即便唐朝一个月后反悔,她也要想办法脱离这个魔抓。 江凤美单手插入额前沐发内,“我们怎么走?你两个妹妹怎么办?我爸怎么办?以默,我们还能逃得了吗?我觉得自己的世界会永远这么暗无天日,好几次,我甚至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要不是想到我爸,我说不定早去死了。” 她越哭越厉害,江凤美跟施以默是不同的,不管施以默遇到多大的困难,她永远鼓励自己去乐观,而江凤美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消极,两种心态铸就两个不同的人,不同的人生。 施以默的童年,比任何人都惨,至少江凤美有个完整的小时候,而她,来不及跟小时候说再见,就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美美。”她那么温柔的唤着她,眼眶却腥红起来“看过日出吗?” 江凤美捂住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不住点头,眼泪烫在手背上,那么灼热。 “美吗?” “以默。”她哽咽着任由豆大的泪水下滚“美,很美。” 施以默含泪笑起来,“日出之前,是漫长的黑暗,经过压抑的洗礼、过滤,然后才能绽放出绚烂的光晕。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只要死不了,就还好。” 为什么她们不能,代替那些想要活下去,却被老天爷剥夺权利的人好好面对生活?佳佳是个那么憧憬美好的人,可她又是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连一个尿毒症晚期病人都在期待每天的第一缕阳光,活着的人,完好不缺的人,有什么资格抱怨生活? 永无止境的贪婪、不知足,会彻底毁灭一个人。 她跟江凤美交谈了很多,挂上电话,时钟已经转到下午五点半,她把手机放到电视旁充电,然后走向阳台,透过这里,可以将整个城市的风景一览无余。 多美的世界,可惜有的人,已经来不及看见了。 她笑了笑,仰面望着蔚蓝的天际,闭眼,深呼吸,尔后双手握成喇叭,扬声“我可以被毁灭,但绝不会被打败,你们等着瞧,我会在逆风里勇往直前,绝不会退缩――” 一颗强大的内心,可以赢得世界的鼓掌,做好自己,活在当下。 她双手撑住阳台,脸上洋溢着满满的自信,她不跟最好的比,因为越比越输,她跟那些比她还惨的人比,因为越比,越觉得命运疼她、爱她,至少给了她健全的四肢,健康的身体。 一双大手,自腰后搂住她,唐朝不知何时进屋,绝俊的脸埋入她颈间,在她脖子上落下几个吻,逗得她本该放松的身子一阵紧绷,想要从他怀里挣脱,男人却收紧放上她腹部的手。 “怎么突然感觉你身上的刺越长越多了?” 他半开玩笑道,大概是听到她方才那句话了。 他扳过她正脸,施以默面朝男人,一双手横在他胸膛上,唐朝今日穿了身杰尼亚手工西服,外套早被扔入沙发,只剩一件粉红衬衣,单薄的衣料敞开两颗扣子,那精致的锁骨在衣衫内若隐若现,不禁要让人想入非非。 由于昨夜二人关系的升华,施以默都不敢同他对视,目光平视在他性感的胸膛上,直到唐朝俯身,温软的薄唇往她唇瓣上压下来,她才稍稍有些回神。 他单手搂紧她腰肢,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施以默挡在胸前的玉手丝毫阻碍不了男人的炙热,他的香舌很快探入她嘴里,她想别开脸拒绝,他却霸道的钳死她的动作,她只能被迫让他吻着。 她口中的香甜,如同蜂蜜,几度令他着迷。 唐朝的吻不断加深,想要在她那里索取的更多,放在后脑勺的大手沿着她丰盈的身子下滑,自衣尾缓缓伸入,他手掌冰凉,刺激她肌肤时,那刹时的寒意让她蓦地清醒。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39.带她吃韩国料理 她使出浑身力推开他,“唐先生,别这样。” 唐朝被迫退离她半米,高深莫测的黑眸内,女人别开脸不住擦嘴,他残留在她唇瓣上的香味让她有些心慌。 “怎么了?”他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 施以默抿直双唇,抬眼,一把目光送到他脸上,她耳旁荡起江凤美所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动容。在皇廷的时候上官夜都是比较听唐朝话的,虽然两人是兄弟,但是主导权还是在唐朝手里。 她小步过去,主动挽着他手肘,男人斜眼瞅着她,这般殷勤,聪明如他,又怎会不知道女人是有事求他。 “唐先生,我想跟你说个事。” 唐朝扬起朱唇的宠溺,领着她一道进去客厅,坐上真皮沙发,他从兜内取出支烟,铂金打火机还在指腹就被施以默抢过去,主动扳开冰蓝色火焰,为他点燃。 他隐住眼锋内的似笑非笑,嘴里溢出的烟味直线甩入她脸上,然后整个慵懒的身子往后靠,张开双臂搭上后背扶手“说吧,什么事?” 施以默俏脸周遭被满满的烟雾笼罩,她躲也不躲,也知道求人办事得给人些甜头,索性整个身子往下压,埋入他胸膛里。 “唐先生,上官先生好像很卖您面子呢。” 她试探性的引起话题,唐朝端望女人乌黑的头顶,左唇噙起的笑靥深沉而幽暗莫测。 他夹在两指的烟再度放上唇,“所以呢?” 吸烟的声音扬入她耳内,施以默微抬眼,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刀削的下巴,随后便是他那双深曜的夜眸。 “噢,不如我今晚亲自为你下厨好吗?” 适时指住话题,随即故意讨好,以献殷勤的方式讨好男人,达到自己最佳目的。 这个女人! 他扯开嘴角笑出两声清脆,施以默刚要起身,就被唐朝给拉回来,她侧脸撞入他胸膛,有些疼硬。 “你做什么给我吃?你吗?” 唐朝的嘴总是那样坏,施以默想到昨夜被他吃得骨头都不剩,脸上腾时殷红起来。 他抱她坐上自己大腿,顺便在她臀部很掐一把“晚上出去吃吧,我带你去逛商场,给你买点喜欢的东西。” “可是……”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唐朝出声打断她“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干嘛没事操心别人。” 施以默凤眼圆瞪,这个男人会读心术吗?她什么都还没说,他就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了。 “别人的事我当然不管,可美美不同,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朋友又怎样?”他勾起唇瓣的嘲讽,“难道连男人也要一起分享吗?默默,你把朋友二字想的太简单了。” 她从唐朝的眼锋内,看到了冷情与阴佞,男人的话无疑是在告诉她,当朋友与利益撞衫,前者于他来说根本不堪一击。 唐朝信任的只有自己,若是谁敢招惹他,就算是兄弟,他也不会认! “不!不是这样的。”她坚定的摇摇头“我跟美美不是……” “什么不是?你不是很讲义气么?当初为什么不把高伟凌让给她?那个女人对他的爱,似乎不亚于你。” 他凤眸浅眯,里头全是不屑与冷骜。 施以默目瞪口呆“你,你怎么知道?” 他以眼示意她把茶几上的烟灰缸递过来,“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东西,谁都瞒不住。” 听到这话,她心口免不了发紧,这个男人果真是把她的事调查的一清二楚,他这样大费周章的,究竟是想干什么? 想来,她一口怒气憋在心里,二话不说自他腿上站起来“唐先生,你方才的观点我不同意,我跟美美之间没有利益,没有背叛与利用,我们虽然是穷人,但是却有那些有钱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不是每个朋友都像您说的那样。” 说完,她转身要走,唐朝先一步拉住她手腕,他知道,她的脾气又上来了。 施以默别开脸不去看他,唐朝将烟头扔入烟灰缸内,拇指在她掌背摩擦“我答应你,以后让上官对她好些。” 她这才睇眼过来,“真的?” “嗯。”他点点头,突然一转笑脸,神情变得异常认真“只要你开心就好。” 她有些愕然,难以置信的探着他那张迷倒众生的脸,她万万想不到男人会对她说这句话,依着她,宠着她,甚至迁就她偶尔上来的脾气,这是她才来加拿大的第二天,听到的最真切的一句话。 复后,她慌忙挪开眼,不是都说好这个月就当同这个男人谈场会分手的恋爱么?既然如此,她自然要尽到做女朋友的职责。 她跟江凤美都迫切的想要逃离两个恶魔,施以默都已经做好了打算,等这些事过去,她就把两个妹妹和江爸爸安排去国外,这样也好方便她们撤退,在异国他乡开启新的人生。 唐朝给的那些钱,足够她们花了。 男人自沙发上站起来,宠溺的搂着她腰肢“走吧。” 他拈起沙发扶手上的外套搭于手肘,单从两人外形看,真的就仿佛是热恋中的男女,可是二人心中比谁都明白,这不过是一场稍纵即逝的相处,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彻底消失在彼此的生命里,甚至连爱都谈不上。 唐朝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没人猜得透,她也不愿去看清他。 出去酒店,他从地下停车场取来车,载着她去到一家韩国餐厅吃韩国菜。 他早就定好位置,在一间较大的包房,施以默跟前摆了许多样式的韩国料理。 酱汁牛肉、酥炸肉条、美极鱼汤、什锦素锅等各式各样的菜,他点了好多,只是她却瞅着它们发呆,没有动筷。 模糊的记忆里,母亲会常常做这些给她吃,施以默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只是她记不住妈妈的模样,除了那仅存的片段,她什么都没留下。 “怎么了?”唐朝自是发现她的不对劲,施以默抿的唇瓣都快破了,一脸心不在焉,他误认为,她还在为原先的事情担忧。 他执筷为她夹了些菜到碗里,“尝尝看。” 施以默忽然就没了食欲,拒开碗“你吃吧,我还不饿。” 男人不悦的蹙眉,她低垂着头,他一时也难以分辨她脸上是何表情。 稍许,他清朗的声音在包房内蔓延,“你若敢不吃,我就在这脱光衣服把你办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0.回国 他的话果然奏效,施以默也确实拿他没办法,唐朝向来说到做到,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她艰难的拿起筷子,小口吃起来,唐朝这才收敛情绪,左唇轻扬起一股微笑。 “我订了今晚十点的机票,吃完饭后我陪你去买些东西,然后再去机场。” 她咀嚼的动作一顿,抬眼看着身旁的男人,“去哪儿?” 他笑了笑,“回国,你不是很想回去么?” “可是你的工作怎么办?”她是很想回去,在这呆了两天好比度日如年,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她除了唐朝之外无依无靠,这样对她来说,很没有安全感。 唐朝为她盛了碗汤,男人欣长的身子站起来时,打在她脸上的光泽被掩藏,他身上总有股淡淡的烟草香,很好闻。 “剩下的工作李秘书可以搞定。”他搁下碗后坐下,狭长的眼锋内有一道讳深莫测闪过,回去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施以默脸上又重新被光泽关照,那双美眸遗留在男人脸上未能拿开,她总觉得,唐朝周遭的危险气息时刻充斥着她的大脑神经,别看男人平时一脸和蔼似是很好说话,那都是在未触怒他的情况下,若是惹毛他了,那后果会如何? 她其实很想询问他有关付婉之事,可施以默很清楚,某些话,绝对问不得。 饭后,男人驱车带她去了本市最大的购物中心,看着橱柜里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她第一次感觉有些咂舌,有钱人的生活方式,果然奢侈。 他为她买了好多东西,只要是她在哪件商品上多留恋一眼,不管她能不能用上,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刷卡,施以默推都推不掉,很多东西她没有见过,索性多瞅了两眼,没想到换来的结果就是成为她的囊中之物。 “麻烦把这些东西通通包起来。”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店员小姐忍不住在他那张绝俊的脸上流连,这些东西施以默根本带不回去,唐朝也有办法,说让李秘书派人给她先送回国,她顿时无语。 “唐先生,你买的很多东西我根本用不着。” 他笑了笑,“我不会亏待自己的女人,懂么?” 施以默没再执拗下去,两人从商场出来时,他抬起手腕的路易威登手表,时钟才指到八点半,由于尚早,唐朝牵着她到四处逛逛。 十指紧扣,在外人看来,他们甜蜜的如同堕入爱河的恋人,与之擦肩而过的路人纷纷回眸,都在惊叹这对俊男靓女的般配。 施以默的美,小家碧玉又不失大气的女人味,而唐朝,自是所有女人追逐的梦中情人,如此一对走在街头,是一道绝色的风景线。 听唐朝说,多伦多这条街道是加拿大乃至吉尼斯纪录上记载的最长的街道,名为央街,这条街道繁华且车水马龙,看着夜晚这川流不息的人群,她心情莫名豁然。 这是她第一次来异国,陪在身边的男人不是丈夫,而是一个相识才几个月的男人,并且,这个男人跟她的关系…… 想到这,她脑子内又蹦出那些淫猥的画面,小手被他大掌包裹住,令她面容更是滚烫的厉害。 唐朝斜眼睨来笑靥,突然萌生逗弄她的兴趣,他弯腰,在她耳旁吹起暖气“默默,想什么呢能让你这样脸红心跳?” 她慌乱的侧头,嘴角无意间擦上他的薄唇,四目相触,她失措的弹跳开,却被男人及时一带,她又很快落到他怀里。 他揽住她柳条,不让她有机会挣脱,“默默,你是不是对我的身体又开始饥渴了?” 还好他说的是中文,要是被这么多人听见,她会找个下水道钻进去。 他似是不愿给她喘气的机会,温润的嗓音伴着沙哑,狠狠撞击着她的耳膜,“回国后,我会好好喂饱你。” 话落,他唇角浅勾,在她嘴唇上覆下个吻,也不顾路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唐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舌头同她纠缠在一起,她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瘦弱的身子瘫软在他怀里,任由他肆意侵占。 十点整,飞往国内的班机,约莫十三个小时后,准时抵达国际机场,两人在飞机上睡过一觉,自然不觉得累。 刚下飞机,机场等候大厅就有几双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施以默万万没想到博野、上官夜会来接机,而上官夜身后,还跟着无精打采的江凤美。 算上乘飞机的时辰,她不过才去加拿大四五天,江凤美就迫不及待跑过来拥住她,就好像她们惜别了多少年似得。 而当施以默转眼瞄到博野时,他看她的眼神异常复杂,这到让她有些尴尬,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个现行似得。 也不知唐朝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走到施以默跟前,大掌在她背上轻推,施以默被迫去向博野那边“你们先带她回去,我还有事,有空再联系。” 话落,他完美的身影已经率先出去,徒留下一干人杵在大厅内不知所措。 博野自唐朝欣长的背影上抽回眼,“我们也走吧。” 施以默点点头,唐朝不在她身边,她倒感觉轻松自在,真希望这个男人天天有事忙,这样她就可以彻底解脱了。 她目光挪到江凤美身上,她被上官夜牵着,样子乖巧听话,只是她看得出,她并不开心。 上官夜冲她瞥来意味深长,“没想到你追朝居然追到加拿大去了,心思可真够深的啊。” 施以默目视前方,上官夜话虽然是半开玩笑,但语气里的讽刺她不是听不出,不过她没理会,还是博野细心,知道帮她推着行李。 江凤美了解施以默,她不会在乎旁人怎么看自己,因为上官夜并不是施以默在乎的人,但她又忍不住要为她说句话“以默不是那样的人。” 上官夜看了她一眼,江凤美似是很怕他,之后一直埋着头不敢出声,不过男人看她的眼神没有恶劣,倒是装载几分宠溺,后来,他也没再难为施以默,倒像是听了身旁女人的话。 这点,让施以默颇为吃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1.入住别墅 唐朝这个主角都走了,上官夜自然没必要在这里,他拉着江凤美离开,她起先有些依依不舍,奈何男人的霸道,她也只好跟着他离开“以默,我有空给你打电话。” 目送江凤美上到上官夜的跑车,施以默点点头“好好照顾自己。” 他几乎是提速冲出去,不给江凤美说下一句的可能,似乎他只希望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人,连朋友都不让江凤美联系,这个男人,会不会太霸道了点? 一想到江凤美说上官夜要挖了高伟凌的墓,施以默就觉得胆寒。 直到上官夜的车完全消失,她才旋身,发现博野还忤在自己车前冲她笑得温柔。 她有些木讷,博野把她的行李放到车厢内“我送你回去。” “噢,谢谢。” 施以默本以为博野会送她回皇廷寝室,没想到他载着她来到一处豪宅,她困惑的眼神落到他俊脸上,博野没有正视她,深邃的目光透过挡风玻璃放远“你放心,我不会把你卖了,这栋房子是朝名义下的产权。” “唐先生的家?” 施以默放下车窗,博野的车缓缓驶入大宅,这栋别墅看起来雄伟壮阔,光是周遭的景物就占地许多亩了,可见唐朝的钱势有多大。 看出女人的紧张,他浅扬唇瓣“别害怕,这里不是唐家,朝是不可能带你回家的。” 施以默折脸过来,发现博野眼角载满复杂,即便他不说她也明白,就算就平常百姓家也不会接受一个夜总会小姐,更何况是唐家那样的家世,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只有小说中和偶像剧才有,现实生活中不会存在。 做唐朝一辈子的地下情妇,这个倒是有点希望的。 大概是唐朝事先跟他说好的,博野才会带她来这里。 刚下车,就有个四五十岁的女佣人跟出来,她一见是博野,面容立即恭敬道“博先生,您来了?” 博野打开后备箱,佣人上来拿起行李,他抬下巴指向施以默“施小姐的房间准备好没有?” 佣人道“先生一早就安排我准备了,施小姐的衣物用品我都准备好了。” 他合上箱盖,点了点头“你先下去忙吧。” “是。” 随后,博野带施以默参观了整栋别墅,他在这里像自己家一样进出自如,宅子内的环卫工人对他也甚是恭敬,不过这里真的很大,光是室内室外的游泳池大的都能容下一栋楼房,听博野说,唐朝还不经常住这,只是偶尔有空过来。 他一般,都是住在唐家。 别墅后是大片的高尔夫球场,他们三个男人有时候会来这里打高尔夫,博野带她在硕大的草坪内漫步,施以默说累了,他才将她带回屋。 就连唐朝为她准备的卧室也很大,几乎能容下皇廷五个寝室了。 这个家,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博野的脸色,看上去却并不见好“这里是朝的主卧。” 他淡雅的声音递来,施以默惊愕的审视他,他的意思是,唐朝回回来住的都是这间? 难怪这间房满是唐朝的味道,她撇撇嘴,博野的目光再度放到她那张晦暗的脸上“以默,他对你好么?” 她点点头,没有同他对视,“好。” 他沉下眼,“那你开心么?”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博野帮她补充“看得出来,你并不开心。” 男人双手放入裤兜,高大的身子遮在她面前,在皇廷她的不屈服他就能看得出,这个女人不会被眼前这些奢靡迷住,她并不贪婪,要不然她也不会被唐朝逼得无路可走。 施以默看着他,溢出苦笑“人这一辈子,没有不开心的事,哪能烘托开心?天天开心的人,未必就真的开心。” 她的话,总能把他震得接不上下一句,在他眼里,她是个非常特别的女人。 莫名的,他眼里涌起一抹心疼,博野靠近她,大手不受控制的想要去牵住她的手,她的小掌,亦如那晚一样,很凉。 “以默,他是不可能娶你的。” 她轻轻抽回手,目光越过落地窗望向天际那一片漂浮的白云“我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觉得轻松,施以默除了有自知之明外,什么都没有。有钱人的悲哀,是因为很多时候,他们无法选择爱人,只能选择利益。自己深爱的人如果没有绝对显赫的背景,那个人就注定只能被他们潜藏在身后,永远无法见人。 她很庆幸自己跟唐朝之间没有爱情,只有交换,他们两人不过是在对方身上各取所需,她取的是自由,他要的是刺激。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这不像原来的你。” 施以默笑了笑,她本来想说,她没路可选,可博野是唐朝身边的人,她不会认为这个男人是站在她这边的,许多话,她也没必要同他讲,只一笑置之。 不是每个人都像博野那么幸福,有个名门闺秀深爱着他。 她耸耸肩,“待会你有空么?” “怎么?” “若是有空的话,我想麻烦你送我去一趟电台,这些天都是别人帮我代班主持,既然我回来了,就要恢复工作。” 皇廷她自是不可能再去了,唐朝也不会同意她去的,再加之他先前给了她一笔钱,往后也不用在那个地方上班了。 那个男人,是从地狱伸入一只手,把她拖出去了是么? 过几天她还要把论文拿回学校,否则不给毕业怎么办? 博野同意她的请求,很快送她去交通电台,她的节目被一个刚从其他台转来的主播代班,据说这个人是音乐电台的顶梁柱,由于交通台缺人,所以上级花了高价才请他过来。 交通电台属于欧氏集团的产业,欧氏在京城也是一个具有很高背景的商政家族,业界甚至有传言称,欧老夫人上官佩有意要将自己的爱女欧颜同唐家联姻,只是这种谣传到现在并未得到证实。 当听博野说起这家电台的董事长竟是上官夜的姑姑时,她还是为之一振。看来大半个京城,都同这三个男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到了电台门口,施以默自车上下来,她绕到驾驶室,弯腰扣扣车窗,博野立即将车窗放了下来。 她扬笑,“今天很谢谢你,博先生。” 他挑高眼角“快进去吧。” 她点点头,退开身,目送博野开车离开,她才折身上了石阶。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2.旱鸭子 “看得出来,你并不开心。” 大荧幕上,博野的每个表情与动作清晰可见,唐朝慵懒的枕在椅背上,深黑色的瞳仁内,是无人能够猜透的幽暗。 “人这一辈子,没有不开心的事,哪能烘托开心?天天开心的人,未必就真的开心。” 施以默挽起的苦笑赫然映入男人黑泽般的眼锋,他手里的烟雾缭绕,那张俊脸也不知被蒙上了什么,以至于书房斜侧的窗户照入的阳光也不能点亮他周遭的黑暗。 而屏幕上的博野,深情的执起女人的手“以默,他是不可能娶你的。” 唐朝眼角深勾,目光自液晶屏上挪开,烟头的腥红染得他一张脸狰狞邪肆,若不是唇瓣尚且还有微笑,别人定会误以为男人的怒意已达到顶峰。 他深吸一口烟,弥漫在四周的烟雾浓郁的化不开,那双深曜的鹰眸仿若置在大雾天内,一时半会难以分辨里头的神色。 “施小姐,您回来了?” 书房外,传来刘妈恭敬的高喊,紧接着,是施以默疲惫的回应,随后,她的拖鞋与地板擦出些清响。 为跟那个主持人交接工作,她忙到现在,连午饭还未来得及吃。墙上的时钟已经转到三点过,她也并不晓得唐朝回来了。 她将仿真皮包挂上衣架,询问刘妈厨房的位置,刘妈看着她漂亮的脸蛋,“施小姐,您想吃什么?我给您现做。” “不用了。”她出声拒绝,“刚刚回来时我买了包老坛酸菜面,取个碗泡一下就能吃。” “那些东西怎么能有营养?”刘妈多少有些责备,她去佣人房穿上自己的围裙,“施小姐,我给您煮碗皮蛋瘦肉粥吧。” 注视她进入厨房的背影,施以默朱唇牵起抹弧度,她有多久没有找到妈妈的感觉了? 大概也是真的饿坏了,加之早前在皇廷不爱惜身体的后果,施以默这会觉得有些胃疼,她依着餐桌前的椅子坐下。平日陪完客人胃部经常会疼,她们都是准备好许多胃药的,可自从离开皇廷,她许久都不吃药了,毕竟药也三分毒。 唐朝自书房出来时,施以默已经坐在桌前喝起刘妈煮的粥,这会有东西暖胃,她胃部的疼痛才得到缓解,直到那抹修长的身影罩下一把暗色,她才稍稍抬眼,直探入男人深邃的夜眸。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着他,她差点没被呛到。 唐朝笑着,单手拉开她侧旁的椅子坐下来,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凑近张俊脸闻了闻她碗里的香味“刘妈的手艺向来不错。” “要尝尝么?” 施以默睇来询意,唐朝也不客气,就着她吃过的匙子盛一勺放入嘴里,她差异的看着他的动作,对于他们这样的豪门少爷来说,不是应该对卫生要求相当高么? 他尝了几口,还亲自喂来一勺给她,施以默以眼示意刘妈还在边上看着,岂料,男人转脸,往刘妈的方向望去“刘妈,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刘妈自是知道唐朝的脾气,她忙快步挪脚回去卧室,还撂下一窜溜子话“我什么都没看见,先生,施小姐,我回房了。” 他扬高左唇,侧回头甩给她个得意的笑,施以默白了他一眼“滥用私……” ‘权’字还未脱口,唐朝那勺粥已经霸道的灌入她嘴里,害得她差点被噎到。 “今天去了哪里?这么迟才回来。” 她的去向,他自是知道的。 她咽下那口粥,唐朝已经将匙子递还给她,施以默执起小勺挑了挑碗里的粥水,半开玩笑道“我去哪里还要跟你报备么?” 他挑眉,唇角的弧度放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起身上楼,才一会的功夫,他身上的西装已经换成睡袍。 “你去哪里?”目视男人自侧门出去,她忍不住喊了句,唐朝没有回答,迈出修长的腿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阴晴不定。 施以默喝完粥,把碗洗净后放入橱柜里,流水台清理干净后才跟着他刚才消失的地方出去,她记得这个方向是室内游泳池,没想到,硕大的游泳池内,她果然看见他在里面矫健的游泳。 她站在岸边,看着唐朝在水里性感的姿势,浴袍被他随意扔在岸边的椅子上,湛蓝的水底,清晰的荡着波纹,男人只穿了一条黑色底裤,壮硕强健的亚麻色肌肤若隐若现,腹部上那六块腹肌蒙于水中,性感的令人挪不开眼。 他看准岸上的女人,游过来,细碎的短发探出水面,那一连串的水珠顺着头发滴落在他矫健的胸膛上,水泽扭着妖娆的曲线往下,这一刻,连她也要嫉妒男人完美的好身材。 施以默盯着他身体看得出神,唐朝勾唇,趁她不注意拉着她毫无防备的身体坠下。 “啊――” 她惊声尖叫,回神时已经来不及,整个人噗通泡在水中。不过,她向来是只旱鸭子,一遇水就方寸大乱,施以默在水里扑腾着大喊大叫,找准唐朝的方向慌忙搂过去,一张脸吓得惨白。 “我不会游泳!我不会游泳!” 她惊慌失措的挂在他身上,全身力道都压向他,由于惊恐,侵入水内的长腿合着那条牛仔裤夹上他腰肢,双臂紧紧搂住他脖子,像条八爪鱼般缠得他死死的。 唐朝无奈的翘起薄唇,“你是水草么?” “谁让你要拉我下来的,我怕水啊!”她抱怨的拨高音量,手臂的力量一收再收,半张脸贴紧他的侧脸,彼此的温度就这么过滤到一起。 “别怕,我教你游泳。” “我不要!你快放我上去!” “你先放松再说。” “放松了就会掉下去,你当我傻呀!” 她夹住他纹丝不动,唐朝一动她就尖叫“你不准乱动!” 他是又好笑又无奈,还处在惊吓内的施以默压根不知道他们此时的姿态有多暧昧,等到周遭静下来后,她才陡然察觉自己的双腿还死死缠在他腰上,而她的下面,正抵到男人的…… 她瞪大铜铃的凤眼,还好她的下巴靠在男人肩上,他看不见她脸上的红晕。 只是,他的热唇突然在她耳旁喃喃,“默默,这个姿势我们应该留到床上做。” 她心底一惊,竟忘了目前身处的环境,施以默出手猛地推离他胸膛,然后一头栽入水里。 “啊――” 哗啦。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3.被人找茬 她被狠狠呛了一口水,幸亏唐朝及时搂住她,否则她会喝的更惨。 “咳咳……咳咳咳……” 她挂上一脸的水,方才浸入水中时,鼻孔有片刻的窒息,以至于她重新浮出水面,需要大口大口呼吸。 这次,换他紧搂着她的腰,施以默的上衣全数漂浮在水面,水底下的春光一泄千里,甚至除了那件黑色蕾丝文胸,她整个上半身都露了出来。 她的双腿再度缠到他腰上,嘴里猛咳,刚才呛起的那下水,眼泪都给她逼出来了。 他的大手贴在她光洁的背上,唐朝干脆把她漂浮在水面上的衣服强行脱了。 “你干…咳……干什么?”她强忍喉咙的不适,却又不敢伸手去阻止他的动作,毕竟,她不想再度栽入水里。 他两三下扯掉她的衣服扔上岸,施以默丰盈的胸部包裹在文胸内,若不是她还穿着牛仔裤,就是一副比基尼装了。 两人这副姿势,要比方才更为暧昧,空气里的情欲分子在升级,唐朝炙热的眼锋一瞬不瞬落到她胸前,她的乳沟内还深深浅浅的荡漾着水波,着实惹人眼球。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挺起的欲望,施以默的大脑骤然清醒,端望唐朝已经变色的黑眸,她心底一片惊呼。 “唐先生。” 她又不敢挣扎,在水里她失去一切战斗力,成为他彻底的俘虏,而唐朝似乎已经按耐不住脾性,对准她粉嫩的唇瓣啃咬下来。 她别开脸躲闪,缠在他腰上的双腿却不敢动,那双手臂也必须紧搂着他的脖子,被水呛到的滋味着实太难受,她不想再体验一次。 他的吻,热烈而柔软,很多时候,他的温柔真的能一步步击溃别人的防备,可对方是施以默,她很清楚男人这副柔情面具下的真面目,他是无人敢敌的东北虎,用着温润的羊皮步步为营,那些深深被他外表所迷惑的女人就变得不堪一击。 “唐先生,您别这样。” 她难为情的晃着唇瓣,无论躲到哪里,他都能率先擒住她的双唇,然后辗转拥吻,炙热的舌头也步步攻陷入她的堡垒,轻易就撬开她的牙关,更深入的索取。 因为有了加拿大的第一次,施以默知道自己逃不掉男人的魔障,可这里是游泳池,万一进来个人怎么办? “我们,我们去卧室好么?” 她恳求他,可唐朝的欲望已经延生到声色几近沙哑,“默默,乖,就在这,我会很温柔的。” 不等施以默拒绝,他褪去她腿上的束缚,就着那个姿势,要了她。 “啊哈……” 从游泳池出来,施以默穿着身湿哒哒的衣服,样子多多少少有些狼狈,唐朝围着条浴袍,大有精神焕发的寓意。 她强忍着发酸的双腿上楼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今天去了电台才知道,唐朝已经命人把她的工作档期调到白天,往后她就不用那么晚才下班。 唐朝没在这里过夜,陪她吃过晚饭就回了唐家,施以默倒还乐得自在,跟严兮兮通完电话后,她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改天选个时间,她还是要回去看看,施以默怕耽搁严兮兮的学业,打算等周末电台放假回去找个好点的保姆照顾严佳佳,毕竟她现在不缺钱了。 其实最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美美。 第二日,施以默一大早就起床上班,老板把她安排在白天一个黄金档,同转来的主播姜浩一块搭档,这样也方便他可以带着她,姜浩对她不错,传授给她许多经验,就如当初的高伟凌一样。 交通电台虽是欧氏的企业,但这里面几乎没有欧氏的人,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事,他们也是见不到董事长的,就连这里的老总都是高薪聘请来的。 中午,她随姜浩一块去电台食堂吃饭,两人聊得很投缘,当初她与高伟凌的事姜浩也多少听同事提过,所以他也就尽量避开了这些话题,她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细心的男人。 “你可要多吃点,瞧你瘦得跟排骨似得。” 姜浩把自己的碗靠过来,赶了好些菜在她碗里,施以默连忙制止道“够了够了,谢谢,我吃不了那么多,你看你碗里的菜都快没了。” 他笑了笑,脸上洋溢着跟高伟凌一样的阳光,好几次她都错把他看成高伟凌,因为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坐在旁边桌的同事看着二人这较为亲密的举动,都在私底下小声议论。 “她可真有本事,一个主播才走,又钓上另一个主播了。” “谁说不是呢?我听说啊,她是跟一个有钱的大老板搞上了,老总才卖她面子把她调到黄金档的,这样的女人,勾引男人的本事能低么?” “真是看不出来啊,现在的大学生,在学校都读得什么啊?” “还不是怪父母没教好,为了钱给人家当小三的大学生还少么?” “喂,你们少说两句,她在往这边看呢。” 就算施以默再聋,她们后几句刻意扬高的音量也不会听不见,不过她只是淡淡的瞥她们一眼,之后埋头吃饭没管,身旁的姜浩脸部却有些氤氲,狠狠瞪视旁桌那四个女人“有这空去议论别人,倒不如多花些时间在工作上。” 其余三个倒好,识趣的埋头吃饭,只有一个女人搁下筷子,双手抱胸的管这样冷笑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要真没做还怕我们说么?姜主播,你可别被某些狐狸精的美貌迷惑了,要知道蛇蝎美人、蛇蝎美人,说不定哪天被人家骗了还不知道。” 旁侧有人拉住她,“欣娅,算了。” 石欣娅旋身挣脱女人的拉扯,“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同是一个班出来的实习生,她施以默凭什么调去黄金档和姜主播拍档?无非就是不知道上哪儿勾搭了个四五十岁的大老板嘛,居然也不知道害臊,连那种老骨头都吃,也不嫌恶心!” 施以默原本埋头吃饭的动作一顿,她微抬眼,同石欣娅四目相对,两双凤眸在隔着一米多的距离电光火石,她逸出个冷笑。 “有本事,你也去钓个大老板试试?” 石欣娅一拍桌子站起来冲她叫嚣道“施以默,你他妈少在这耀武扬威,不就是给老男人当二奶吗?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下贱?” ------题外话------ 说不定瓦会温馨着温馨着就扔颗定时炸弹,哇咔咔咔咔。(附带一个超纯洁的笑脸。)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4.被记者盯上 施以默也倾起身,不甘示弱的回敬道,“有本事你也来黄金档?噢,对不起,我忘了,你原先还经常被老总喊去办公室上教育课,以你这样的工作能力,就算是十个老男人为你撑腰,也上不了黄金档哦?” 石欣娅似是被她激怒,端起跟前的饭碗一把摔碎在地上,发出的砰响惊得旁边的同事纷纷送来惊愕的目光,她却不顾一切的嚷道“施以默,我看你是活腻了!” 她举步过来,扬起的巴掌还未落到施以默脸上,就被姜浩先一步擒住“你闹够了没有?” 他支手一推,石欣娅连退三步,身子直接撞上身后的饭桌,疼的一张脸都白了。尔后,姜浩冷冷的瞪视她,拉起施以默的手“我们走。” 出去食堂,她这才挣脱他的大掌“谢谢你,姜主播。” 其实石欣娅本是她的同班同学,也是班上最为活跃的一波,仗着自己认识社会中几个小混混就耀武扬威,她不管工作学习都不是很用功,若不是家里有几个钱买通关系,说不定她老早就被电台开除了。 随后,她同姜浩做完下午的节目,正好四点下班,刚出电台大厦,唐朝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刚接通,男人性感的声音便传来,“在哪?” “我刚下班,还在电台门口。” “嗯,我马上过来接你。” 她话还未说完,唐朝那边的电话就给挂了,施以默盯着掐断的手机屏幕发呆,他今日竟有那闲工夫来接她? 约莫十多分钟后,唐朝纯黑色的跑车已经停在她面前,男人放下车窗,“上车。” “去哪儿?” 她打开副驾驶坐进去,等她扣好安全带,他才发动引擎“跟上官他们约好去皇廷,我顺便过来载你。” 施以默把包包搁到腿上,“哪有带女人去皇廷的?那个地方能缺女人么?” 唐朝勾唇,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也没有朝她望过来,深邃的眸子直线放远“我从不找那里的女人。” “那你找哪里的女人?”她顺便接口,她难道不算皇廷的女人么?再怎么说,他跟她也是在那里认识的。 唐朝侧脸,模样由原先的玩味转为严肃,“除了你,我没找过其他女人,你信么?” 她皮笑肉不笑的扬扬嘴角,“有人说,想知道一个人是怎样的人,看他身边的朋友就知道了。” 唐朝目光又回到路上,薄唇逸出的笑若有似无,他并没有反驳她的话,他的沉默,被她误认为是默认。 反正他有过多少女人跟她无关,现在距离期限还有二十二天,时间一到,她便收拾东西走人,兴许,连东西都无需收拾,那栋房子内哪一样不是唐朝的? 被李秘书从加拿大运回来的那些东西她一件也不需要,还是原封不动的留给他吧,说不定他还能借此去讨好下一个女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着,她轻松的靠上椅背,水眸斜瞥到窗外,施以默目视着快速倒退的景物,迎面刮来的风吹得她俏脸紧绷。 唐朝单手撑着方向盘,透过倒车镜发现有辆车尾随其后,他左唇轻扬,施以默正瞅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并未注意身后那辆面包车。 “默默,可要坐稳了。” 男人浑厚的嗓音递来,她还没反应,他已经拍档,加速。 猛地,车子如一条离弦的箭般冲出去,施以默慌张的抓住头顶扶手,看着唐朝神态自若的超越一辆辆轿车,她的心都悬到嗓子眼。 男人飙车的技术很高,即便她感觉车子在飞,他的俊脸依旧稳如泰山,迎面而来一辆大卡车,大白天闪着两个大灯,刺耳的喇叭在马路上紧鸣,施以默眼看快要同大卡车撞上,惊得屁股离席,千钧一发之际,唐朝一个甩尾,汽车与地面摩擦起阵阵尖锐,她还未看清怎么回事,他们已经稳稳停在路旁。 她抛出去的身子被安全带扯回,施以默那颗心如锣鼓在体内狂跳,巴掌大的小脸被吓得惨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真是、真是不要命了! 她捏捏拳头,掌心内全是汗。 唐朝却悠然自得坐在驾驶室,自西装内兜取支烟点燃,车窗被他完全隐下,一对凌厉的眼锋透过倒车镜望去,似是在等待被他甩的不知所踪的面包车。 男人手中夹着‘红河―道’香烟,她在卧室抽屉内发现满满一抽屉这款烟,之后回想才发现,好像每次见面,唐朝只抽这款,并不见他抽过其他种类。 施以默还依稀问过他,男人还半开玩笑说他这叫专情。 直到烟雾笼罩在她周围,施以默才从惊魂里回神,握紧包包的双手依然控制不住哆嗦。 许久,被他甩远的面包车才追上来,他们也跟着停在后头,面包车后门划开,里面转瞬跑来两个人,一个扛着摄像机,一个拿着微型话筒。 施以默同前面那名女人对视,她这才恍然,他们居然被记者跟踪了。 女记者把话筒放在唐朝面前,“唐先生,据小道消息称,您包养了夜总会一名小姐,请问就是坐在您车内的这位小姐么?” 面对摄像机,依着男人的脾气,应该是会发怒的,没想到他却对女记者露出个温柔的笑脸,连施以默也为他的反应惊愕。 唐朝迷人的微笑黏在唇瓣,女记者眼里有片刻的痴迷。 “这位小姐,我想你是看错了,我这车上有女人么?” 施以默跟女记者皆是一愣,这个男人,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境界难不成已经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 她一个大活人就在眼前,却被他明目张胆的无视。 女记者似乎也是头次遇到这种情况,对方又是有权有势,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她一脸木讷,唐朝维持那张灿烂的笑脸,他目光下调,端详女人胸前的工作牌“小姐,刚来新闻界么?” 女记者更为一怔,“您、您怎么知道?” 唐朝勾深薄唇的笑靥,阳光正好染在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女记者竟被他的俊脸弄得两颊显露嫣红。 他的柔情下,荡漾着稍纵即逝的危险,“若不是刚入这行,你怎么会跑到我身上来挖新闻?你说是么?记者小姐。” 他笑得太过雅致,以至于女记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她的确是刚从大学毕业不久,大概是被公司哪个人穿了小鞋,才听信谗言,说只要抓住唐朝这个大新闻,就能在这行奠定一定地位。 她还是涉世未深,以为前辈说的就是正确的,索性抓着唐朝不放。 “唐先生,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您车内这位小姐是您包养的情妇么?” 传言不是说唐朝是个极难对付的人么?可依她看来,他是个如此温柔的男人,真的很难想象,这张温润的俊脸下,有着狼性的狠戾。 唐朝加深唇瓣的弧度,幽暗的眼锋浅眯起“你似乎听不懂我的话?”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5.相聚皇廷 施以默知道,这是男人发怒的前兆! 女记者也被他突然转凉的语气唬住,可唐朝明明笑着,黑泽的凤眼蒙上层光圈,唯一不同的是,他方才温柔的笑脸已随着唇角的推移,转变成一股邪佞。 车内仅存的空气也变得稀薄,男人搭上车门的大手,夹住的烟不断往下坠落烟蒂,烟雾熏得女记者眼角酸涩,她慌不择路的退开几步,唐朝早已恢复眼角的冷骜,提速离去,徒留下惊愕的女记者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是她不想再追,而是男人方才笑靥下的眼神太过锋利,就算在傻之人,也该看出其中缘由。 很明显,她被人耍了。 车内再度灌入冷空气,唐朝扔掉手里的烟,经过刚才的插曲,他的脸很快转为常色,保持一贯的温柔。 施以默算作又一次见识了男人的阴冷,这愈发坚定了她要尽快离开他的决心,熬过这二十二天,她就不用每晚做恶梦了。 在路上耽搁一会,到皇廷时,已经快接近四点半。又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施以默比起以往的心态,还是有所改变的。 从前只要一入皇廷,那种压抑、惆怅与黑暗的氛围就会扑面而来,而这次,她是以客人的身份进去。 唐朝单手送兜,以一种极为优雅的姿态步入宽阔的大厅,施以默乖乖跟在他身侧,两旁整齐的服务生一同弯腰“唐少。” 唐朝并不理会,拉她挽住自己手腕,两双人影相携往vip包房去,途经的排排姐妹放眼过来,每对眸子皆是羡慕与嫉妒,要知道皇廷,甚至整个京城,能够真正有资格站在男人身边的,除了施以默,没有出现过其他女人。 在所有人看来,她是极其幸运的。 见唐朝过来,v5包房外的服务生恭敬的为他推开房门,大理石屏风上雕刻的凤凰花纹栩栩如生,一对人影才刚进入,上官夜优美的歌喉便递窜过来。 唐朝领着她过去,江凤美正心不在焉的窝在沙发内玩ipad,身上穿的也是迪奥款,看来上官夜在她身上也是花费不少的。 博野坐在一旁独自饮酒,施以默松开唐朝,径直走到江凤美身侧坐下,男人则习惯性的去到角落,不与旁人为伍。 “美美,你今天气色不错呢。” 上官夜的歌声在包房内传遍,她要挨近江凤美的耳朵说话才能让女人听见。 江凤美退出无聊的游戏,目光在上官夜深情高歌的身影上盘旋,久久后,她才叹口气“以默,你说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离开他呢?” 施以默握住她冰冷的手,“美美你放心,我会安排的。到时候我们把你爸和我两个妹妹全都带走,永远不要回来这里。” 江凤美面容上的气色看起来虽不错,可浑身还是很无力“他最近跟我做那方面的事都不像以前那样戴避孕套了,若是没有经过他同意,门卫又不让我出门,这样弄得我连买避孕药都很困难,我好怕自己怀上。” 相较于唐朝,上官夜把江凤美管的太紧了,唐朝才不管你去哪,他晚上都是要回唐家住的,这样她的私人空间就多出很多,不过她们两姐妹遇上他们两兄弟,还是挺倒霉的。 “没关系,我包里有避孕药,我把它全给你吧,我的再去药店买就好了。” 施以默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唐朝的心思她又猜不准,索性干脆把避孕药随身携带,省事。 她同江凤美小聊会,上官夜唱完几首歌后就往这边过来,他把话筒递到施以默面前,她摆手拒绝了。 上官夜这种人,才不管什么场合不场合的,好像任何地方都是他和江凤美的欢爱场所,当着几个人的面,他抱着女人就啃,施以默知道江凤美不敢拒绝,她也没好意思再坐在这,只能挪身过去角落。 唐朝与上官夜的不同是,他随时随地都会在人前保持自己的形象。 他纤手拈着个高脚杯,半指高的红酒在玻璃杯内轻轻摇曳,妖娆的红滋润在唐朝性感的薄唇,更增添一份迷人。 他单臂张开,一把将施以默搂入怀中,那黑曜的眼锋,却是一瞬不瞬盯住博野那方,眼角噙起的浅笑深沉而内敛。 博野自他二人身上挪开眼,一口饮入杯中红酒,似乎觉得喉咙口有些添堵,他松掉脖子上的领带,那张俊脸也显得阴暗莫测。 虽然没有挑明,但两兄弟之间明显有了芥蒂与隔阂,他们都太清楚对方的脾性,越是了解,一旦冲突爆发,距离才会越拉越远。 施以默在他怀里还算乖巧,唐朝一把掐在她臀部上“还不去为博少倒酒,敢不听话,小心我晚上慢慢收拾你。” 声音不大,却足足能令对面的博野听得一清二楚,他看着施以默的眼神,愈发复杂了。 再怎么说原先博野也帮助过她,即便唐朝不说,施以默也会为博野斟上一杯。 她从他怀里出来,小步来到博野身边,拿起茶几上的拉菲为他掺有指甲盖高,博野一张俊脸紧绷,并没有多少喜悦“谢谢。” 他几乎没有正眼看她,她倒多少,他便喝多少,灌得很急,施以默能看出博野心情不好。 “博先生,您还是少喝点吧。” 瞧着这男人的表情,不会是被哪个女人甩了吧? 上官夜这才从温柔乡里出来,开玩笑的扬声“怎么?梦梦去国外念书,你就开始空虚寂寞了?” 博野斜瞥他两眼“我跟梦梦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上官夜轻笑,目光在唐朝与博野间巡回“梦梦对你的心思谁不知道啊?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还得唤朝一声大哥,哈哈哈,到时候咱们哥儿三可是亲上加亲。” 他的话,让博野更为烦躁“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我怎么?”他搂住江凤美,慵懒的靠在沙发内。 博野一脸平静的戳着他肋骨,“你下个月就要同梁家千金订婚了,还敢明目张胆的背着她搞女人,也不怕人家父母闹上门。” 江凤美与施以默皆是一震,上官夜却不以为然的翘起二郎腿,“老子又没逼着那妞跟我订婚,这些都是我父母的安排,我才懒得管。” 唐朝笑了笑,“你不会要在订婚宴放别人鸽子吧?” 上官夜还真得意的挽起唇瓣,“那得看我当时的心情。” ------题外话------ 2013倒计时…。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6.我的女人你都敢碰? 他说的趾高气扬,施以默与江凤美对视两眼,各自心底分外明了,江凤美勾唇,刚才郁闷的心情大好。 这就意味者,她要解脱了。 施以默也甚是开心,下个月她也能顺利离开唐朝,如此说来,她们的苦日子到头了。而她轻挽唇角的动作,恰恰落入唐朝眼中,男人牵起薄唇的弧度,脸上黯墨的阴佞更为肆意。 她,也就这点小心思。 施以默放下酒瓶,说是想去洗手间,江凤美起身要与她一起去,两人并肩步出包房,唐朝的视线从她们身上收回,直勾勾放到不断变换图片的大屏幕上,里面的歌换上轻音乐,很悠扬。 他唇瓣的弧度,越勾越深。 施以默到感应池内洗手,抬眼透过面前镜子凝视身旁的江凤美,从得知上官夜要订婚开始,她眼角的笑就没放下过,这么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觉得轻松。 “以默,我们带家人离开这里吧。” 她的玉手在水龙头前揉搓,一仰脸,就见镜子内的施以默点点头“我早有这个打算。” 这个地方,对她们来说是个噩梦。 “等我有空就打电话回去告诉我爸,上官夜给有我一笔钱,足够支付他后期的治疗费。” 施以默莞尔一笑,“我也是。” 到时候毕业证直接回学校去取,她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电台,虽然就目前而言,听起来有些痴心妄想,只是施以默并不知道,某一天,她的这个梦想会成为现实。 两人转身,还未来得及走上几步,秦诗雅就带人堵住洗手间的门,她半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浓郁的烟熏妆是皇廷小姐最基本的礼仪,相比素颜的施以默和淡妆的江凤美,二人没有太多妖娆妩媚。 秦诗雅,也不过十七岁,却打扮的像个二十五六的模样。 江凤美看着她的眼神,隐隐察觉一丝不安,“诗雅,你这是干什么?” 她目光环视她身后带来的三个姐妹,年龄相差不大,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这些人她们认得,跟秦诗雅一个组的。 秦诗雅身子施力,挺直起来“美美姐,我今天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老实跟我说,这个女人是不是被唐少包了?” 她恶狠狠地指向施以默,若不是强烈的光线藏住她脸上的红泽,她这时的表情会更凶。 江凤美自知秦诗雅对唐朝的迷恋,她担忧的瞥着身旁之人,施以默样子平静,丝毫看不出情绪。 见她不愿吱声,秦诗雅冷哼“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件事皇廷上上下下都传遍了!” “知道你还问?”施以默冷眼相望,江凤美在身后偷偷拽住她。秦诗雅进来几步,厕所门很快被她身旁的人关起来反锁。 “施以默,我今天跟你没完!” 施以默挑高下颚,秦诗雅十五厘米的高跟鞋已经踩上她脚下的坡跟鞋,秦诗雅施力扭动前脚掌,施以默疼的一双柳眉蹙眉。 “以默!” 施以默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倒是想过来推开秦诗雅的江凤美被人擒住“美美姐,你最好少管闲事!” 平日里秦诗雅针对的只是施以默,对江凤美印象并不坏。 她瞪着施以默,两人面对面,距离也就半尺,她加大脚力,翘起抹嘲讽“默姐,没想到你忍耐力这么强?” 施以默的脸,波澜不惊。 “若是你够聪明,就不该这样做。”她扬高眼角,直面秦诗雅脸上的阴鸷,“在这个地方,你会很快长大的。” “啪――” 她话刚说完,秦诗雅起开几步就抡给她一巴掌“施以默,这是你欠我的。” “诗雅!”江凤美被两人架着胳膊无法动弹,只能靠喊。 施以默舌尖顶顶嘴角,“记仇可不是件好事,你当初应该当场还我的,比如,这样。” 秦诗雅眼锋的巴掌转瞬变大,施以默的手背狠狠甩在她脸上,力道大的出奇,她半边脸很快肿起,谁都没料到这个女人敢还手。 秦诗雅吃痛惨叫,施以默冷着张脸踩在她脚背上离开,只是手还未触及门把,就被身后之人扯回来。 “咱们今天把这死贱人弄死在这里,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不!不要打,不要打啊!” 江凤美在旁急忙劝,加上秦诗雅共四个人都冲施以默围上去,江凤美失去束缚,也赶紧去拉,洗手间顿时混乱一片,人人朝着施以默拳打脚踢,甚至连劝架的江凤美也被误伤。 “别打了!快住手,诗雅,你让她们住手!” 江凤美捧着流血的嘴角,灯光下,只能瞅见施以默躺在地上被踹,江凤美吓得脸色铁青,软着双腿扶住墙跑出去。 “死贱人,我忍你很久了,就凭你也配跟着唐少?” 秦诗雅双目圆瞪,脚下的力度可没停过,几道暗影覆在她身上,恍惚里谁都看不清施以默的表情,只知她身上的镂空针织衫被踏上无数脚印。 地板刚被清洁工拖过,她半张脸贴在水泽内,凉的骨头如锥,不过,至始至终她都咬着牙,没喊一声痛。 “踢死她,给我踢死她!” 秦诗雅凶狠的命令着,几双高跟鞋毫不留情,施以默起先还有所反抗,到后来已经没那力气,只是穿过那不断起伏的几只脚望去,朦胧里,她隐约睨见唐朝冷骜的身影闯进来,之后,便失去知觉…… “以默――” 江凤美惊声尖叫,猛然闯入的几双人影让秦诗雅几人顿住脚,她侧头,还未看清男人眼锋内藏着什么,就被上官夜提住头发往玻璃镜上撞。 “啊――” 一声惨叫,她额头立即淌出鲜血,再看方才撞过的镜子,已经自动裂成一朵散开的菊花,中间点缀着邪佞的红,血液流入水台。 尔后,凝固。 唐朝两指夹着支烟,祸国殃民的脸上再也不是惯有的温润,他扫向地上晕迷的女人,施以默衣衫不整,头发被汗水紧贴,白皙的脖间隐隐透出乌青,男人眼锋冷鸷尽显。 他森寒的目光直逼惊恐的秦诗雅,一把掐住她细嫩的脖子,单薄的唇瓣牵起狠戾的弧度,“呵,我的女人你都敢碰?”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7.区别 博野开车,把江凤美和施以默先送去医院,唐朝和上官夜留在了皇廷。 交错的路灯打在挡风玻璃上,博野俊脸的戾气时隐时现,施以默倒在江凤美怀里,睡梦中似是摆脱不了那种痛苦,偶尔会溢出轻哼。 “博先生,你们会将诗雅怎么样?” 她轻拍施以默肩膀安抚,虽然这事秦诗雅的确做得太过了,可接触这么久,她知道那个女孩并不坏,只是很任性。 博野掀起眼帘,后视镜内,施以默额前细密的汗让他眉峰收紧,他单手靠上窗棂,指腹在薄唇上反复摩擦,似在斟酌。 江凤美注意到男人渐眯的夜眸,她想起临走时秦诗雅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唐朝踹在她肚子上的那一脚太狠,秦诗雅抛出去撞坏了厕所门,之后趴在地上就没了动静。 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得不到博野的回答,她姣颜微垂,没敢在继续追问下去。 玛莎拉蒂在月夜下提速,覆于挡风玻璃上的灯光一闪而过,车轮波扬起晶莹的光泽,炫彩夺目。 人民医院他早就托关系安排了医生,江凤美陪她做了一系列检查,直到施以默躺到vip病房输液,她悬着的心总算敲定。 还好殴打的时间并不长,所幸并没有内伤,挂两天水就能恢复。 博野去外面抽了支烟才进来,他询问了医生情况,知道她并无大碍紧绷的俊脸才得到缓和。 沙发上有外人在,江凤美显得拘谨,她嘴角挂了彩,这会已经肿起,不过医生给她擦过药,应该明天就能消肿。 先前在洗手间,她想起上官夜对那群人说过句话:敢让我马子变脸,老子让你们毁容! 相较于唐朝,他倒是没说粗话,不过她知道,他的手段比上官夜更残忍。 秦诗雅这次吃的教训,着实太惨,施以默说得对,她学不会人情冷暖,生活迟早会给她单独上一堂教育课。 博野坐了会,接到上官夜的电话才走,江凤美留下来照顾她。翌日早晨唐朝才过来,完美的身影闯入,施以默早就醒了,坐在病床上吃粥,左手还挂着吊瓶。 施以默抬眼,男人今日穿了身家居服,薄唇浅勾,这般温润如玉的模样,方才经过走廊时不知迷倒多少护士。 相比穿纯黑色西服透露的阴邪,这样的他,染上更多柔情,若是几个不知情的,定认为他就是落入凡尘的天使,温文儒雅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 可惜,天使的面孔,魔鬼的心。 他往她迈开长腿,他站定在她身侧,挡住窗外正好斜入她身上的暖阳,施以默的头顶有双大手在抚摸,敢情他真把她当成自家养的猫了? 唐朝期下身,薄唇在她耳旁拉开,“默默,你是算好的吧?在医院躺几天就能减少陪我的天数。” 他说的好像自己吃了多大的亏,施以默就差没将嘴里的粥喷到他脸上,瞅瞅那撒旦的笑,太表里不一了。 她表情淡然,折身搁粥到床头柜上,唐朝合被拍拍她大腿,施以默凝住他“干嘛?” “睡进去点。” “你想做什么?” 唐朝拉开她的被子,一米八几的个头挤入,施以默不得不往里靠,男人躺下时弄起一阵窸窣的声音,手臂用力勾,她很快落入他怀里,施以默挣都挣不开。 她推了推他,唐朝沉下长睫,脸上的倦意这才散露出来。 “我得把你住院期间欠下的一并讨回。”他按住施以默蹿动的身子,眼锋赫然掀开,施以默胸口有些发紧,忙拨开他放到胸前的手。 “你别胡来,这里是医院。” 她相信,这个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见她神色慌张,唐朝浅拉起弧度,再度按住她胸前的柔软,揉捏几下后就放老实了,继续闭目养神,他许是真的困了,没过多久就传来浅浅的呼吸,半张脸被阳光染成金色。 江凤美从护士站取药回来,就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人,施以默平躺着,唐朝揽过她脖子的手搁在她耳旁,瞅着被子下弓起的弧度也能猜到,男人的一条腿还霸道的架在她身上。 他均匀的呼吸射入她颈间,施以默瘙痒难耐,男人身材虽棒,但这重量压在她消瘦的身上,多少有些吃不消。 江凤美撑开半掩的房门,这份美好并未被她打扰,她勾勾唇瓣,同施以默眼神交汇。 施以默什么都比她优秀,就连两人遇上的男人也是天差地别。 她噙起自嘲,药袋放上床头柜,想起高伟凌的种种,不难看出,学长当初有多喜欢施以默,可如今她与唐朝这种略带温馨的场面,却又是对逝者最大的讽刺。 江凤美折身,拉上窗帘,斜射进来的阳光被阻断,屋内多少带上阴暗,只有这样,才能掩住这并不该存在的温暖。 她收拾起施以默吃剩的早餐,两人说话声尽可能压低,没有吵到熟睡的男人。 “以默,他对你好么?” 她坐在另一侧床沿,越过施以默身子睥睨唐朝那张迷惑万千的脸,他身上散发的温柔与优雅,是上官夜身上看不到的。 呵,这就是区别,命运的不公。 施以默眼帘微垂,半响后点了点头。 比起上官夜,唐朝对她绝对算好,可惜施以默与江凤美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她脾气倔,性子傲,且,极有自知之明。 跟着这种男人就是煎熬,她每天醒来,理智就会告诉自己现在的身份有多么不堪,她无法去迎接朝阳,只能迫切的等待离开的那天。 她要的很简单,简单的工作,简单的生活。 过的好不好,并不是取决于目前的生活条件,而是取决于一个人的原则与执着的憧憬,这,是再多金钱都换不来的。 施以默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 江凤美点点头,“过的好就好。” 她拉住施以默的手,她的手呆在被窝内很暖和,另一只,却很凉。 从什么时候开始,施以默的手也能这样温暖?而她的,依旧很冷、很冷。 “以默,你是不是忘记学长了?” 她陡然的话,让施以默身子一振,江凤美目光灼灼,烫的她别开脸不敢看。 怎么可能忘记?高伟凌的死多少跟她脱不了干系,高家父母说的不无道理,她就是害死高伟凌的凶手,若是那晚她紧紧拉住他的手该有多好? 唐朝发的那些照片,她完全可以解释的,可她执拗的性子没让自己那么做,她也怨不得旁人。 “听说撞死学长的凶手酒驾,可惜对方有权有势,并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江凤美眼神也不知落到哪处,她捧住施以默的手,目光凶狠。她向来是个软弱的女人,可这次为了深爱的人愤恨不平,其实施以默对高伟凌的爱,及不上美美的一半,她清楚的。 “以默,我真的恨不得那家人都去死!”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8.老少通杀 施以默拍拍她的手背,“美美,肇事者没有承担起应负的责任,我也不会原谅的,但我们微薄的力量也做不了什么,你别想那么多,不要给自己增加心理负担,知道吗?” “可是……”施以默的脸在她眼中模糊破碎,最后,她也只能咬牙点点头。 昨晚守夜,江凤美一夜没睡,她躺在沙发上小憩会,就被上官夜的电话催促回去,江凤美同施以默交代几句才走。 唐朝睡到中午转醒,施以默两瓶液刚刚输完,护士正替她拔针,“我帮你按住针口吧。” 她杵着不走,余光偷偷瞟到唐朝那边,施以默恍然,难怪说护士咋就这么殷勤?平时输完液都是让自己按,原来她今日的待遇全取决于身旁的男人。 唐朝床气很浓,鹰眸刷上氤氲的弥蒙,他从她身上抽回长腿,施以默的血液得到畅通,这会麻痹缓解下来的另一种感觉令她更为难受。 他坐起身枕在床头,摸索着从裤兜内掏出支烟,反应过来是病房,又将烟盒砸上床头柜。 护士待了小会依依不舍离开,被子滑到他腰腹,间隙内闯入的空气令她冷的直往他那边缩,她可是只穿了件单薄的病号服,不像他。 昨晚那些人下手真狠,她浑身的乌青到现在还很深,施以默干脆咬牙随他一道坐起,被子拉至脖子处,顺带帮他也掖在胸前,这样她才不会冷。 她的剪瞳,明镜如夜“秦诗雅,她还好么?” 她想起当初的付婉,脸色微变。 许是男人烟瘾犯了,他执起烟盒把玩在掌心,盖子开开合合几次最终没有取出,狭长的桃花眼放入对面挂着的那副壁画上,单从她的角度看,根本很难看清唐朝黑眸里是否深曜。 尔后,他唇角微弯,“她很好。” 施以默张唇,最终没有问下去,只是那抹笑,让她神经莫名紧绷。 很好,是么? 她叹口气,又继续跌回床上,背过身去,一拉被子盖住自己整颗脑袋。 在医院呆了三天她才出院,一入卧室,她迫不及待管柜子上日历内画上三个圈,“还有19天。”她狠狠亲上一口,又将日历放回原位,心情看起来不错。 最近,唐朝也似乎挺闲,白天老往她这边跑,不过他从不在这边过夜,到了晚上必定开车离去。 如此,做那趟事每次都是白天,施以默想遮掩都不成,回回弄得面红耳赤,女人的脸皮到底是没有男人厚的。 这么一晃,一周很快过去,施以默每日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日历上画个圈,眼见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私下同江凤美通电话时,两人也是愈发精神。 施以默赶回家已经四点半,刘妈见她在玄关处换鞋,立马过来接下她的挎包“施小姐,先生说他今晚带你出去吃,让我不用做饭。” “他在吗?” “在卧室。” 施以默点点头,踩上金丝楠木地板上楼,刚到楼梯口,她才想起什么似得折身道“刘妈,我包里有盒花生酥,同事今天送的,你拿去吃吧。” “施小姐,这怎么好意思?”刘妈站到包架前,抬手的动作稍顿。 施以默莞尔,“给孙子带回去也好,小孩子爱吃。” “谢谢施小姐。” 她旋身上楼,花生酥是姜浩从老家带给她的特产,施以默想到刘妈先前提过家里的孙子爱吃,她索性留下了。 卧室门没关,施以默轻推进去,地上铺着纽西兰羊毛地毯,鞋子踩上去发不出半点声音。 唐朝正站在朝南的落地窗前,欣长的腿包裹在银灰色西裤下,上身是件雪白色衬衫,袖口被绾在肘间,他就是个完美的衣架子,无论怎么穿都好看,眉宇间英气逼人,气质犹存。 他背对着她,透过单薄的衣料能隐约凝见精致的脊背,施以默发现男人的外套及同色领带乱扔在沙发上,她还要信步过去替他收拾。 弯腰时,她视线无意落入对面柜子上,上头放着的日历,不见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唐朝回身,施以默正走到柜子上搜寻她的日历,他唇瓣弧度渲染。 “我看那日历上被鬼画桃符,就让刘妈拿出去扔了。” “你扔了?”她停止翻找的动作,视线穿过富丽的家具落到男人脸上,唐朝背后揽住光晕,更趁的他迷人的雅致。 男人不以为然,迈开长腿到沙发入座,“上面那么多难看的圈,我以为是你不要的。” 他的笑邪肆且深邃,施以默握拳,铁青的面容却挤出抹娇笑“没关系,日子我可记在脑子里的,还有11天。” 唐朝逸出的笑转为阴冷,“非要这么较真么?” 施以默把他的外套整理好挂到衣柜内“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唐先生,您不会想反悔吧?” 她合上滑动门,隔着张五人宽的大床同他对视,唐朝隐去眼锋黑泽,浅笑几许“自然不会。” 他叠起双腿,泼墨的鹰眸黑的探不到底,只要他勾勾手指头,哪个女人不是如飞蛾般扑过来,眼前这个女人却迫不及待想要自他身旁逃离。 呵,有意思。 “默默,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么?” “什么话?”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晕开的笑拉深“总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要你。” 最后两字,被他咬得异常暧昧,施以默喉咙口发紧,吞咽的口水一直滑不下去,男人眼角的温润还在,可方才那句话,听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到时候,可就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了。” 她捏紧掌肉,“你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吗?我们是说好的!” “别紧张。”他笑了笑,双腿放上茶几,绝美的身型慵懒的摊着,“日子到了我会让你走的,至于往后的事,我可料不准,你到时候可别哭着鼻子来求我。” “你什么意思?” 她这句话,几乎是用吼得,唐朝话里的威胁傻子都能听得出,“医院的白衣天使都能被你迷的七荤八素,上至一百岁老太,下至一岁女童,你千千万万的选择,干嘛非咬着我不放?!” 唐朝眼锋微眯,一百岁老太?她当他这里是停尸房? ------题外话------ 亲们,一起迎接2013吧,哇卡卡卡。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49.一碗麻辣烫 他不做声,健硕的身型站起,狭长的眸子饶过光斑,施以默觉得胸闷,想走,男人抢先过来按住她肩膀,大掌一带,她身子豁然往后栽,床褥因承载两人的重量而下陷。 她双手抵住他健硕的胸膛“你又想怎样?” 唐朝纤长五指抚弄她左鬓,施以默侧脸躲开,他指尖擦过她几缕发丝后在枕头上落个空。 他挽唇,“在这张床上,我除了要你,还能做什么?” 真下流。 “你不是要带我出去吃饭吗?”她恬静的脸摘入男人黑邃的眼锋,他的手开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施以默避让不及,唐朝的俊脸在她如湖的镜眸放大。 隔得再近,都睨不见男人脸上的毛孔。 双唇一软,他的火热尽数打来,啃咬,舔舐,施以默推拒,男女力气本就不能伯仲,三两下被他扒个精光。 晚七点,施以默关掉浴室的灯出来,唐朝已穿戴好正在扣衬衫袖口上的纽扣,他换了套纯黑的杰尼亚西装,意大利水晶灯的光泽揽在他周遭,魅邪的如同地狱伸出魔爪的修罗。 黑色,是最衬他的。 白衬衫扎在西裤内,他纤手往床沿一挑,执起外套挂上手腕,转身,施以默还披着浴袍如跳梁小丑般站在那。 他的笑,翩翩如玉,黑曜石的凤目过滤太多锋利。 “愣着做什么?”他眼角上勾,“还没得到满足?” 施以默沉下脸,没好气的擦过他身侧到衣柜去取衣服,他寻着她背影望去,削弱的肩头一道道吻痕全是他的杰作,新伤旧患割得人刺眼。 他得意的扬扬唇瓣,施以默随意挑了件简单样式的连衣裙,她见着男人没有要出去的意思,连推带拉将他轰出去。 “你全身上下哪处我没碰过?” 他故意放慢脚步,施以默双掌压在他脊椎两侧使劲往外推,单薄的衣料挡不住两人相触的温度,他出去时,身后甩门的声音很大,震得整间房子都在摇晃。 刘妈以为他们吵架,偷偷上楼瞅了眼,唐朝慵懒的枕在墙面上抽烟,墙头的挂灯染得他还未风干的碎发绽放紫光,他右腿微弯,倨傲的脸上过滤出毒戾之后的温柔。 刘妈见没事又悄然退回去。 施以默换好衣服随他一道出去,手心只握了个手机也没拿包,唐朝自车库内随意开了辆黑色宝马,他车库的车众多,各个款式都有,但价位一般都在四五十万左右,不会同博野上官那般炫目。 她轻瞥了眼旁边的男人,他一瞬不瞬盯着前方,眉宇间的温和散去,平静下又彷如兽王般的狠戾,他不笑的时候,眼锋内暗藏的冷骜尤为骇人。 她知道,这个男人行事作风向来低调。 唐家,她多多少少也有所耳闻,是京城赫赫有名的军官家庭,至于更多的,她就不晓得了。 唐朝调开仪表盘上的音乐,是一首范玮琪的《一比一》 你的明天我不缺席 爱是一步一步在累积 我爱你一天一天更确定 一步一步靠近 一点一滴一比一爱 …… 这首歌,曾经被她选过电台节目的背景音乐,那个时候高伟凌还在,她坐在演播厅戴着耳麦主持节目,透过玻璃窗一眼就能凝视杵在外头的男人,他的笑不落尘埃,不触黑暗。 她放下车窗,目光别至外面,蹿动的阴风管她脸上刮来,眼里屯满的积水很快被风干,瞳孔凉意荡尽骨髓。 深秋的风明明不那么冷,她交握在大腿的双手却僵到麻木。 搭在胸前的沐发不安分蠕动,她清澈的凤眼晶莹剔透,斑驳的路灯在她瞳仁深处时隐时现,那张苍白的脸被蒙上橘黄色。 男人拍档,提速,阴肆的黑色宝马在夜空下闪出清脆的声音,硬生生划破这片宁静的帷幕。 唐朝说要带她去吃法国菜,施以默拒绝了,路经一处摆夜市的地段,她叫了停车。 “我想吃麻辣烫。” 车子停在辅道的停车位,施以默解下安全带推车门下去。这条夜市邻座是几所大学,两旁路灯照明这条宛如长龙的热闹,出来逛夜市的几乎都是情侣。 嘈杂、喧闹,道路两旁廉价商品用播音喇叭反复叫卖,摆地摊的商贩有的直接在地上铺条毯子,然后叫卖拖鞋、光碟以及各类杂物。 这样的场景,与唐朝身上高贵优雅的气质截然相反,男人深黯的瞳仁穿过形形色色的人群,剑眉骤然紧阖,他的身高绝对算拔尖的,再加之莺惭燕妒的长相,惹来不少女学生的仰慕。 施以默俨然没注意身后男人幽深的脸,她熟练的走入就近的小吃店,老板是个胖大婶,笑起来两颊横肉挤到一块,很亲和。 “小默啊,好久没看到你了。” 施以默勾唇,胖大婶倒出篓子里的麻辣烫,身后请来的打工妹跟着送上客人的桌。小吃店不大,合算下来不足十平米,摆了几张小桌,桌上的调料筷子看起来并不算多干净。 她随手揣好手机,然后找了张靠外的座位“还是老规矩,多要土豆和藕,不要海带。” “调料要放特辣,还要加小米椒。”老板娘笑呵呵补充。 施以默莞尔,抽出一双筷子放到她锅里烫,“原来你都记得。” 胖大婶得意的应了句,目光这才往外,唐朝杵在三米开外抽烟,他头顶正好是盏路灯,高大的身影被拉长,俊脸被烟丝蒙入恍惚内,他抽烟的时候,习惯微眯左眸,本就邪肆的桃花眼烘托得更为狭长而阴佞。 不少大学生往他这边探来,甚至更夸张的,有些女同学为了多瞅他两眼,直接撞上前面的小吃摊,施以默心里连连叹息。 蓝颜祸水。 唐朝侧对着她,这个角度,她依然能看清男人脸上的沉敛与对那些目光的不屑。 胖大婶放麻辣烫入锅,“小默啊,那位是你男朋友吧?” 她的话这才拉回施以默的思绪,她扯开嘴角牵强的笑了笑,并不作答,胖大婶当她是默认,冲着抽过半支烟的唐朝刚要喊,就见三个打扮时尚的女生手拉着手管他走过去。 “帅哥,可以问你要电话号码么?” 站在中间的女生发话,她长发披肩,化了招摇的烟熏妆,一对假睫毛衬的那双不大的眼睛特别水灵,身上的香水在她们生活圈算昂贵的,但对唐朝来说,很廉价。 他垂首,弹弹烟杆,烟蒂如鸿毛般浮动下去,他嘴角浅勾的弧度很雅致,看得三个女生惊呆了。 ------题外话------ 亲们啊,2013年来了,哈哈哈,元旦快乐,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嗷嗷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0.初遇唐赫 直到中间的女生侧过身,施以默才看清那张脸,是石欣娅。 她面容淡漠,接过胖大婶端来的麻辣烫回坐,添了些醋吃起来,好像被纠缠的男人与她毫无关系,倒是胖大婶临近,挡住旁边直射过来大灯“小默啊,这么帅的男朋友你可要看紧了。” 为防两鬓的长发落到碗里,她把长发全都别至耳后,一双水唇被烫的嫣红。她本来想说他要跟谁在一起她管不着,可话到嘴边就转变了“我相信他。” 胖大婶遮住那团光,自然看不清施以默的表情,她也就错信了,脸上露出暧昧的笑“这么好的男朋友,可要好好抓住啊,我等着吃你几块喜糖。” 说完,店前来了对情侣要点吃的,她这才折身跑开,等那束日光灯再度打来,施以默脸上的神色已恢复如常。 这个地方与唐朝是格格不入的,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喜欢呆在这里,可她就偏偏要让他看清楚她的世界,从小生活在天堂的天使,是不可能喜欢人间的繁琐与沧桑。 虽然唐朝,并不是天使。 也不知他跟她们说了些什么,石欣娅带人很快走了,唐朝抽完支烟走过来,施以默感受到脸上罩下一片黑,她也没抬头。 唐朝抓起桌上一卷纸全数擦凳子,看着男人一脸嫌弃的模样,她压低声“你为什么这么浪费?” 唐朝抬起那卷纸给她看,上面脏成黑团,施以默一把拍开他“你要擦扯几节下来不就成了。” 男人不理会,把纸抛入垃圾桶,并没有坐下,他鹰眸环视四周藏污纳垢的摆设,俊脸拧成一团。 看着唐朝的表情,她有些沾沾自喜,面容却一本正经,施以默仰头对上男人脸上的阴鸷“要不要尝尝?这家味道很好的。” 他的脸,豁然转阴。 “也不怕得病。” 施以默笑得春光灿烂,执起一片土豆在他跟前晃了晃“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男人蓄满俊脸的戾气,没再说话。 夜色里,一辆经改装过的酷炫跑车在马路上划开独特的声音,跑车已经从夜市边上开出好些路程,尔后,又倒退回来,稳稳停在唐朝那辆车旁,占满了整个辅道。 小吃店就在辅道旁,里面的人一抬眼就能望过去,这辆车一看就价格不菲,绝对是唐朝那辆宝马车不可比拟的。 一名男子从车上下来,他的头发染成亚麻黄,穿着身随意的休闲服,刀削的俊脸搭配这身着装,张扬而桀骜不驯。 男人径直往小吃店走来,他带着面茶色墨镜,越靠近,灯光在他镜片折射的光泽越强烈,她根本不能分辨男人的长相,只知道轮廓尤为精细。 唐朝显然也看到男人,他夜眸稍沉,似有不悦。 男人近身,取下墨镜,那张脸在日光灯下掀开涟漪,左耳钉泛耀出流华,嘴角弧度浅荡,他狭长的丹凤眼自施以默凝去,她惊悸的发现,这个男人的长相竟同唐朝有几分相似。 “哥,你转性了?” 他扫了扫四周,若不是发现他的车,唐赫真的难以置信,堂堂唐家大公子,聚集高贵优雅于一身,是出了名的沉稳内敛,居然真的会到这种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来。 一道身影已经够吸引人了,再加之唐赫前来搅局,老板娘今日的小店生意出奇的好,来的大多是女同学,不是来看帅哥又能是什么? 看到这阵仗,施以默方才真的有想过,若是自己开个店,绝对要让这两货出卖色相。 施以默任他们兄弟俩谈,自己自动变成空气,她吹开汤面上的作料,喝了两口汤,起身走到胖大婶跟前付了几块钱。小店地方本就不宽,唐朝唐赫两个高大的身影往门口一站,堵住不少空间,施以默要从两人中间硬挤才能出去。 见着施以默走了,唐朝跟在后头,唐赫更是惊讶,低笑几声跟过去。 “哥,别告诉我这个女人是你的马子?” 唐朝单手没入裤兜,绝俊的脸被晚风吹得凉薄而孤冷,他见施以默停在车前等他,唐朝精致的脸撑起几丝似笑非笑。 “阿赫,我的事什么时候容许你来过问?” 唐赫似是习惯了他这种性子,一掌拍上他肩膀“哥,要是让妈知道你来这种地方,说不定她会把整条街都拆了。” 唐赫笑得不怀好意,身为唐家长子,未来唐氏产业的不二继承人,唐朝身上背负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包袱,他不能同唐赫那般招摇过市、玩物丧志,因为他的一举一动,代表的都是整个唐门的兴衰与威望。 唐朝冷笑,他的目光越过宝马车送入施以默俏脸上,她的脸被橘黄色灯光弄得更为逊白,两人隔得不远,他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她抬手捂住胸口的动作。施以默半面身子偎到车门上,纠紧的眉宇暴露出她的不适。 唐朝大步管她跨去,唐赫的视线也紧随而至。 施以默站不住,顺势滑蹲到地上,直到两只大手稳住她双肩“怎么了?” 她面色苍白,紧盯着男人程亮的皮鞋,“胃疼。” 胃部抽搐的疼痛,施以默嘴里泛起清口水,她的胃本就不好,再加之方才吃了太辣的东西,她能够承受,可是她的胃承受不起。 唐朝拧紧双眉,想要提她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我蹲着歇会就好了。”以前她也常这样,只要不动,蹲着就会好。 唐朝凝眉,却也没在坚持,他倾身起来,冲着旁侧的唐赫喊道“你在这守着她,我去药店买些胃药。” 唐赫点头,把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他,目送那抹健硕的身影上车,他长腿往施以默这边跨来。 唐朝飙车出去,施以默跟前打下一片黑,唐赫扬笑,双手抱胸蹲在她面前,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仅隔一个巴掌宽。 她清晰的睇见男人眼锋内的嘲弄与邪恶。 果然是两兄弟。 “喂,你可真有本事啊,连我哥那么难搞的男人都被你勾到手了。” 施以默听出他话里的讥讽,视线垂落没有再与他眼神接触,唐赫加深笑靥,抬出右手托住她下巴,让她被迫睨向他。 “你是千金小姐么?如果不是,就打消麻雀变凤凰的痴心妄想,我们唐家可不是垃圾收容所。” 施以默不甘示弱,一把拍掉他的纤手,直勾勾的盯着他,挽唇笑起“你刷牙了么?”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1.毕业论文丢失 他没料到施以默会这样问,嘴角的笑有些僵住,她还不忘杀他一个回马枪,“没刷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口臭,肺里肯定上火了,要不你打电话给你哥,让他给你带点清热的回来?” 唐赫被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他狠笑着,伸出食指隔空点了点她的脸,眼里承载的东西也不知是怒还是什么。 他骤然起身,“说吧,想要多少钱?” 他紧锁施以默乌黑的头顶,正好看见她瞳孔内窜出的不屑,这种眼神,明明确确在诉说,她对他们这类人,瞧不起。 施以默仰脸,清澈的瞳眸一瞬不瞬端望他,眼神愈发尖锐“一个亿!” “我靠!”唐赫俊脸扭曲,“你还真敢说?” “不是你问我想要多少钱吗?” “你――” 唐赫气结,他活了25年,还是第一次在女人身上吃瘪,并且,还是个妄想勾引他大哥,纵而达到自己踏入豪门目的的女人,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么令人讨厌的女人? 他面色微变,施以默歇息会,疼痛散去不少,她扶着车身站起,唐赫蓦地压身过来,他双手撑在她两旁,将她圈死在胸膛与车门之间,施以默瞳仁内,一张俊脸直线放大。 她的脸,依然淡漠无波,不避不闪,任由他的薄唇几乎要抵到她唇瓣上“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 他一吐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施以默不怒反笑,“你这样的男人,我见得也不少。” 唐赫胸腔有股气隐忍着没发作,“我劝你,最好离我哥远点,否则……” “你跟我在这耍暧昧,是看上我了么?不如我甩掉你哥,跟了你吧?” 施以默的话,慢条斯理,怔得唐赫半响没回过神,若不是她强行推开他,指不定他要僵多久。 远处,两盏大灯在二人身上扫过,施以默眼见唐朝开车过来,她勾唇,从裤兜内掏出笔和纸写上几个数字放入唐赫裤兜内“考虑好了之后,打电话给我。” 那样暧昧的口吻,惹来唐赫一记厌恶的瞪视,女人却已折身走向唐朝那边,她接过男人递来的药盒。 唐朝把车钥匙交给唐赫,随意交代几句后上到自己宝马车,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车内,唐朝薄唇抿成条直线,一双黯沉的厉眸射远,他单手掌控方向盘,另一手随意搭在上头轻敲,狭长的眸子浅眯成一道弧度“你方才给他什么了?” 施以默莞尔,转脸瞅住男人完美无瑕的侧脸“你猜?” 唐朝氤氲的脸蓦地阴霾,他提高速度,声音浑厚沉冷“往后少去招惹阿赫。” 施以默坐直身子,目光越过挡风玻璃落到迎面而来的那些车辆上,干净的脸蛋上被时隐时现的路灯染得愈发清秀。 唐赫坐入驾驶室,重重的拍上车门,他一把掏出施以默给的纸条,借着车内灯,清晰的瞥见上头一串电话号码:110 “我靠!”他低吼咒骂,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该死的女人!” 唐朝照例将她送回别墅就走了,他从不在这过夜,施以默洗个澡后倒床就睡,那包胃药压在床头柜里一颗未动。 翌日,她起床拔掉手机充电器插头,洗漱一番后下楼吃饭,刘妈做了丰盛的早餐,施以默吃过几口背着包包出门,直到坐上计程车,她放手机入包才发现包内的毕业论文不见了。 起初为了省钱,她没有像其他同学买笔记本电脑写论文,她的论文都是自己去网吧做的,自然没有底稿。昨晚她与唐朝出门时没带包包,不可能落在外边。 施以默着急的掏出手机给刘妈拨了通电话,刘妈说她并没有看见,她的包包挂上包架就一直没动过了。 虽然明年三月底才交论文,但做一份论文花费的精力和时间很麻烦,要让她再重新做一份,真是要让人疯掉。 施以默敛眉,她的论文不会无缘无故不见,想来,定是有人在她包内动了手脚。 “师傅,麻烦载我去一趟超市。” 施以默在路途耽搁一会,赶去电台差点迟到,今日姜浩被一家电视台邀请去做嘉宾,黄金档的节目就她一人主持。 石欣娅被主播带领着还在上早间新闻,施以默打卡后急匆匆去了监控室,守门的两名保安说什么也不让她进,施以默实在没办法,只好去保安室找上保安队的队长。 她敲敲敞开的保安室大门,“张哥,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整个保安室,也就张强一人,他坐在办公桌上,一仰脸,额上几道抬头纹露出“小施啊,怎么了?” 施以默走近,取出方才在超市买的一条烟递过去“张哥,这次你可真得帮我。” 张强本就好这口,见着她如此诚恳,他牵强的推拒“小施啊,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别这么见外。” 施以默自然不会接下那条烟“张哥,我就想去看看昨天电台的监控,我的毕业论文丢了。” 张强若有所思,毕竟电台也有电台的规矩,可施以默态度真挚,再加上桌上这条玉溪,他干脆的拍了拍桌案。 “成,我这就带你去。” 张强带她到监控室翻看了昨日的监控记录,一整段监控下来,画面上除了石欣娅接触过她的包包之外,没人碰过,不过也没见石欣娅拿走她的论文,当时那个画面被人刻意遮挡,一时很难辨别她在里头干什么。 但仅于此,施以默就敢断定她的论文是石欣娅拿走的,只是这张画面还不足以拿她如何。 施以默向张强道了声谢,尔后匆忙离开,回去电台她就当什么事都未发生,正好碰见石欣娅从播音室出来,她埋着头,正和身旁的早间新闻主播聊着什么。 直到主播跟施以默打了声招呼,石欣娅这才注意到她。 她端倪施以默的神色充满蔑视,从她跟旁擦过,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狠撞了施以默一下,她差点就磕上侧旁墙壁。 “对不起啊以默,我是无心的。” 石欣娅回头,朝着稍显狼狈的施以默扬起笑脸。 施以默挺直锥脊,笑了笑“没关系,你也不是头一次做这种无心的事,我习惯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2.小姨妹 石欣娅挽唇,也不计较,同主播一道越走越远。 施以默接踵,想着石欣娅的所作所为,她就囤积一肚子气,刚入播音室,她取下背包重重摔上高脚凳,猛地,座椅就从高处摔下,砸在地上弄出很大动响。 施以默呆愣住,看着高脚凳坐凳与凳杆的衔接处断开,她倒抽几口凉气,若是刚才坐上去的是她本人,此时她的骨头止不着会不会摔断。 高脚凳本就被调试的很高,而凳子机械升降的地方明显被松了两颗螺丝。 回想先前石欣娅的表情,施以默痛心疾首的阖眼。 她叫来工作人员换了张新凳子,顺利熬到下班,步出电台发现石欣娅开着辆马自达6,她故意扭转方向盘将车停到施以默面前,车轮几乎是挨着她脚尖的。 她放下车窗,“看你打车挺累的,不如我送你啊?” 石欣娅喜欢浓妆艳抹,这样正好把她那双小眼睛衬托的大,她化妆的样子同施以默不化妆的样子比起来,才能不相伯仲。 施以默退后两步,身子越过车身,打开副座直接坐进去,石欣娅惊讶的看着她系好安全带。她们两人不管是在学校还是电台都水火不容,石欣娅万万没想到施以默真的会坐上她的车。 见她满目错愕,施以默表情暗淡,“开啊,不是送我么?” “施以默,你脸皮可以再厚点吗?” 她笑了笑“有免费的车搭,我为什么不坐?” 石欣娅稍愣,施以默不客气的把包包扔上仪表台,驾轻就熟的点开车内广播,调到城市之音。 石欣娅被她这一动作气得脸色铁青“施以默,你给我下去,别脏了我的车!” 她一把抓起她的包包往她脸上扔,施以默双手捧住,样子散漫淡冷“我脚底板都比你这车干净。” “哈。不就是一个被包养的二奶么?你还觉得自己很有脸了是不是?可别因为你一个人,把我们大学生的脸丢尽。” 施以默冷笑,背部往后枕,双腿交叠起,并没有半点要下车的样子,此时兜内应景的响起一串手机铃,她掏出来接通了唐朝打来的电话。 “下班了?” “嗯。” “我怎么没看见你?” 男人单手驾着车,黑色奔驰在电台门口减速,他换了辆车,施以默往车外张望几下并没有察觉他的具体位置“你在哪儿?” 唐朝报了面前的路牌,施以默推开车门,石欣娅的视线紧随她过去,她亲眼看着施以默上了辆奔驰车,由于光线原因,她根本看不清唐朝的模样,只道那就是包养施以默的老男人。 她讽刺的冷哼,驾着马6缓缓离开。 施以默坐上副座,“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男人今日穿了件路易威登黑色皮衣,一双炫酷的黑色马靴,纯欧式英伦风格,显得那本就张扬倨傲的俊脸更为阴佞邪猥。他的服装搭配即便丢到人群内也能夺目而出,不论是居家服、西装还是其它款,穿在他身上根本无法挑剔。 唐朝浅勾狭长的黑眸“你忘了昨晚同我说的话了?” 他启动车速,施以默发现这不是回去的方向,回想昨夜在车上她说过的话,施以默恍然,因为明日是周末,她说好今天要让他送她回另一个城镇的。 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两个妹妹了。 她关紧车窗,不让冷风吹入“我以为你不会同意的。” 昨晚她说出这个请求时,唐朝并没有立即回应,她想这个男人是不答应吧。 唐朝没在说话,车内顿时陷入寂静,施以默窝在软椅内,视线透过车窗别至外面,下午四点,充裕的阳光并不如午后那般锋芒,播撒在城市上空,透出股懒洋洋的暖意。 距她离开的日子,只有个把星期,她似乎看到了一缕曙光径自抛打在她脸上,施以默阖上葱茏的长睫,嘴角噙起抹浅笑,姣好的容颜在一望无垠的天际下绚烂。 唐朝放眼过来,狭长的桃花眼黯淡幽邃,他自然知道女人心底在打什么主意,只见他薄唇扬起抹极富深意的弧度,眼里究竟积淀有什么,除了他,没人猜得透。 他车子驶得快,约莫个把小时就到了那个小城镇。 施以默到就近商店买了些妹妹爱吃的零食,她事先没有给两个妹妹打电话说她要来,为的就是想给她们一个惊喜。 严佳佳在七楼住院部休养,唐朝同她一块乘电梯上去,刚步入病房,就看见看护阿姨坐在椅子上看电视,见着二人来,她恭敬的站起身。 这个人是唐朝专门请来照顾严佳佳的。 严佳佳正靠在床头看娱乐周刊,整张脸苍白而消瘦,只有那双大眼睛依旧水灵。 “姐!” 发现跟前多出的影子,严佳佳放下周刊大叫起来,猛扑过来搂住施以默的脖子。 施以默知道这丫头是太想她了,她把零食放上床头柜,抱住怀里撒娇的严佳佳,“姐今晚在这陪你。” “嗯。”她下巴枕在她肩头,搂得施以默有些发紧,她每次都要隔好久才能与姐姐见上一面,真的好想她。 唐朝迈开长腿坐到旁侧,这间病房是他刻意选的,他嫌原先的那个病房环境不够好,索性就把她转来了这里。 严佳佳抱着施以默的那个角度,正好正对着唐朝方向,她裂开双唇,一眼认出眼前之人“哥哥,你是我姐的男朋友对不对?” 唐朝一愣,男朋友这个词,似乎不适合用在这上面。 他凌厉的目光放到施以默背上,她俏脸宁静,不过那双耳朵不自觉竖起来,她只希望这个时候唐朝不要说错话。 男人勾唇,一如既往的温润,严佳佳见他如此亲和,那颗心也被他这份笑收买。 他柔和的点点头“叫姐夫。” “姐夫。” 严佳佳喊的到爽快,她松开施以默,看着姐姐也冲自己笑,她调皮的眨眨眼“姐,姐夫好帅噢。” 施以默摸着她的脑袋,“佳佳你要记住,长得越好看的男人,心越黑。” 唐朝噗嗤笑出声,一双长腿交叠,脚上的马靴太过冷酷,看起来与他这般温柔的气质不符,实则是最衬他的。 “你可别教坏我小姨妹。” 严佳佳捂嘴偷笑,施以默拿眼瞪他,也只有她看得见唐朝温柔外表下的狼皮面具。 这种善于伪装的人,难怪把那些女人迷得七荤八素。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3.长姐为母 问了看护阿姨关于严佳佳的琐事,施以默这才发现严兮兮不在,周五放学比较早,他们来的时候她应该已经放学一会了。 她只看到另一张床头柜放着些书本“兮兮呢?” 她信步过去,严佳佳还来不及阻止,施以默已经执起放在上头的测试卷,看着上面的分数,那一瞬,她整个人几乎石化。 “姐。” 看着她转白的脸色,严佳佳轻唤了句。 打分数的地方,老师的红色钢笔清楚的写着74分,施以默了解严兮兮,以她优异的成绩,她闭着眼睛也不会考成这样,而且她翻看了这次测试题,有些题目完全是送分,可她却做得一塌糊涂。 “这是怎么回事?” 她扬扬手头的试卷,目光送入看护阿姨脸上,陈阿姨发现她眼中有尖锐的戾气,为难的别开了脸。 施以默的询意又睇向严佳佳“佳佳你告诉我,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兮兮现在去哪里了?” “姐……”严佳佳垂首,两只手交扣拧成麻花,声音听起来稍显沙哑“兮兮现在,应该在网吧。” “网吧?” 听到这个词汇,她几乎如五雷轰顶,眼里的泪水咻然储蓄起来,她说不出心口是什么滋味,那种难受到无以言表的感觉,甚至比用刀在身上凌迟还痛。 她知道,十五六岁正是青少年逆反心理最严重的阶段。兴许只有这样安慰自己,她才能为自己的疏忽找寻借口。 唐朝驱车载她去学校附近,一路上,她只字不言,他每每侧头,总能发现她眼睛周围一圈圈腥红,然后一次又一次,泪水被她硬逼回去。 严兮兮一直,都是很懂事的。 按照严佳佳说的地址,施以默在一间较为偏僻的网吧找到了正在同一个男孩视频聊天的严兮兮。 这些网吧在不接受上级检查时,才不管你是不是未成年,很多电脑都设定了程序,不需要经过身份证验证。 来这里上网的大多都是这个年龄阶段的,甚至还有小学生。 唐朝没有进去,而是双手插兜,慵懒的斜倚在车门上,他才站了一小会,这间网吧进进出出的学生已有十余人。 “哇,你们看,那边有帅哥也。” “天啦,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唐朝浅勾朱唇,若是被施以默看见,定又会说他蓝颜祸水。 严兮兮并未发觉身后多出个人,施以默避开她头顶的摄像头静静的杵在旁侧,她似乎聊得很投入,时不时会因为男孩的话而笑出声。 ‘笨老公,我想听你唱歌。’ 她熟练的打出这行字,那头很快给了句回复‘家里耳麦坏了,我明天去买个新的唱给你听。’ ‘呵呵,好啊。’ 男孩发了个亲吻的表情,严兮兮回复个羞涩。 之后的聊天也大多透着暧昧,施以默静静的看了小会,沉下眼,复后抬起沉重的手敲了敲她的椅背。 网吧内人来人往,空气闷热不流通,四处飞散着敲打键盘的声音,女生大多玩炫舞,男生多则地下城,这样的年纪,施以默从未坐过网吧同这些女生一起玩游戏,而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严兮兮听到动静,她诧异的回头,瞥到施以默淡漠的脸时,她吓得豁然起身,架在头顶的耳麦也顺势坠上电脑桌。 “姐!” 视频内只剩她衣服上一个丘比特的卡通图案,那头的男孩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敲了串字过来‘笨老婆,你要走了吗?’ 施以默的瞳仁一瞬不瞬睨着qq消息,严兮兮慌不择路的按掉视频,动作迅速的下了qq,她转过身来面对施以默,垂下头,两手死揪着衣摆的布料,下唇几乎快被抿破。 旁边一直找寻电脑的学生见她像是要走,都挤着过来抢机子,施以默二话不说折身就走,严兮兮赶紧抓起椅子上的书包跟出去。 “严兮兮,你明天记得早点来,我也要抄班长的作业!” 身后那抹尖锐的女声被她仓皇而逃的身影掩在脑后,她低着头,迫于压力,眼泪唰唰往下掉。 施以默走在前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方才那个女生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严兮兮现在还要靠去抄班长的作业读书,她笑了笑,也不看唐朝的脸,径直上了副座。 严兮兮跟着上车,她坐在副座后面,压住声音偷偷的哭,唐朝一上车就察觉车内气氛怪异,他没多说,而是发动引擎。 “去哪?” 她清澈的瞳眸直射出去,看着那些背着书包的同学不断往网吧内涌入,施以默的声音听起来尤为平静,“商店。” 唐朝幽暗的黑眸浅眯,启动车速,他犀利的眼锋透过后视镜,严兮兮哭的双颊酡红,就是不敢放开嗓子,唐朝皱眉,俊脸的阴霾一闪而过。 施以默到商店买了根最大的鸡毛掸子,她没有直接回医院,而是给唐朝报了个公墓的地址。 下车时,她在公墓旁的花店买了束菊花,严兮兮背着书包跟在后头,她低着头,齐刘海搭下来遮住那双灵动的眼睛,白净的脸蛋透明的如一张纸。 唐朝掏出包红河道,开合着烟盒盖,想了下又给放回去。 施以默领着严兮兮去了父母合葬的公墓,她默不作声的放下菊花,两张照片上的脸淳朴老实。 严家本是农村人,城乡一体化把家里的房子占了,后来分配到了镇上的居民小区,不过现在家也给卖了。 家里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她们现在连间像样的避难所都没有,家没了,人散了,为了供两个妹妹,施以默挑起了肩上的重担。 她来这个家并没有几年,可就是这短短日子,是严家人让她体会到亲情的温暖,所以这份恩德,她心甘情愿的还。 严兮兮比她先一步跪在地上,唐朝远远的看着,不置可否,这个男人即便身处这样的环境,他身上依然有那该死的光环。 施以默望着两张照片上冲她笑得异常灿烂的脸,她眼角微胀,父母不在,长姐为母,她知道自己在面对妹妹的教育问题上失职了。 猛地,她硬跪下去。 ------题外话------ 亲们元旦小长假咋过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4.她的固执 “姐,对不起。” 严兮兮捂着唇,父母的相片在她眼中愈发模糊。 施以默捏紧手里的鸡毛掸子,“兮兮,为了供你读书,你是没看到姐在外面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姐,对不起,姐,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敢了。” 严兮兮折过身,双手死死拽住施以默的胳膊,从网吧出来到现在,施以默没对她发一句火,因为她知道十五六岁的娃不小了,她们有自尊,有颜面,很多时候说话做事施以默都得考虑周全。 她直勾勾凝视爸妈的照片,眼泪几次蔓延,愣是没留下来。从小到大的经历,铸就了施以默的今天,这么些年,她眼泪坠下来的次数五根手指都数的清。 而这次,她更清楚,某些错误犯过一次,若是不让严兮兮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她还会一犯再犯。她不给她拷个枷锁,往后的问题会接踵而至。 “子不教,父之过。” 她声音演变为沙哑,突然转身,不跪父,不跪母,而是直接跪她跟前的严兮兮“今天当着爸妈的在天之灵,姐跟你道歉,对不起!” 她弯腰,唐朝狭长的眼锋内,那抹扬曳在浅风内的女人,如同初见时那样倔强,她俯首,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明明没有声音,却像是磕入他心扉,震得他一对眸子微眯,浓郁的睫毛隐住鹰眸深处散耀的复杂。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姐——” 伴随严兮兮一声嘶吼,施以默安静的挺起腰身,额头处覆上一枚红印,很深,刺得严兮兮泪如雨下“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施以默敛过眼,那张奶白的脸过分沉寂,她支手,强硬的把手中的鸡毛掸子递到严兮兮手里“你替爸妈打,打死我这个不孝女,我让他们失望了,我辜负了他们对我报以的期望,我对不起这个家,我对不起佳佳在医院里受的那些罪,我对不起你在学校吃的那些苦。” 她按住严兮兮的手一棍一棍打在自己身上,吓得严兮兮泣不成声,使劲跟她拉扯,“姐我再也不敢了,我答应你好好读书,我再也不上网了,我好好考重点大学,要是我再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我真的就不是人。” “兮兮,错了就是错了,我不会去逃避责任,该担当的我绝不退缩,每个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注定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若是你妄想别人来替你擦屁股,总有一天,生活会来收拾你。” 严兮兮握紧鸡毛掸子一端,眼泪滚滚而落,她抿直唇线不住点头,很多话嘶哑在喉咙内说不出,施以默看着她忏悔的脸,两鬓的发丝尽数贴在两颊,狼狈至极。 “姐没有好好管教你,姐的错,姐认。兮兮,动手吧。” “姐……” “你知道姐的脾气,若是你真的心疼姐,就好好记住你今日当着爸妈所说的话,希望之后,你不要再给自己机会来惩罚我。” 她坚信一句话:没有不对的孩子,只有不是的父母。 他们本来就是一张白纸,而父母手中握有最好的画笔,在孩子误入歧途的时候,能拯救他们的,只有父母手里的修改液。 严兮兮明白,在别人看来,上网玩游戏于他们来说,在正常不过,许多父母起先劝不住,也只好放任,可施以默给她上的这一课,直击她心脏。 她以为很多大道理她都懂,其实她一点都不懂。 第二日回去时,施以默坐在唐朝车内一句话也没说,昨晚她强行让严兮兮抽了她一顿,这会身上还残留许多伤痕。 唐朝斜眼睟过去,施以默双瞳无光,安静的窝在副座角落。这个女人,没有对妹妹动用一兵一卒,不打不骂,用着不让妹妹记恨的方式,狠狠的教训她一顿,这样的招式连他都要称绝。 他薄唇的弧度浅扬,眼看着黑夜压下来才抵达城区,施以默与他本就走得晚,到目前连晚饭还没吃。 男人一打方向盘,“我带你去吃老鸭汤。” 他这么说,她还真觉得饿了,“我想吃烧烤和炸薯条。” 唐朝还未发话,她就别过身瞅着他完美的侧脸,“不如我们又去那个夜市吧?我知道有家烧烤特好吃,炸薯条还有鸭脖子味道都很不错。” 唐朝的脸逐渐氤氲,上次陪她去吃麻辣烫,他一口未沾,于他来说,那些都是垃圾食品。 他蹙紧眉宇,“你的品位可以再低点吗?” 施以默扬扬双眉,“先前在皇廷,我偶尔会跟美美去学校附近吃干锅,配上煮啤酒,很有韵味。” 想来,他们这些有钱人是体会不到那种乐趣的。 唐朝那张迷倒众生的脸难见喜悦,他拍档提速,途径夜市,施以默叫了几声停他也无动于衷,倨傲的夜眸揽起孤冷,一路飙车到老鸭汤店门口才停。 施以默迅速解下安全绳,推开车门冲出去差点吐了。 他扬唇,车钥匙一把扔给门童,单手插兜极其优雅的步入大厅,即便是穿着如此惹眼的英伦风,他眉宇间的气质也同穿着纯黑色西装无意,邪佞而高深莫测。 唐朝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施以默等到胸口的不适缓解,信步跟过来,男人似乎习惯这种角落,据说野兽在捕猎的时候也喜欢把自己隐藏在暗处。 这里的每处汤锅之间都是用镂空雕花屏风隔开,装潢宏伟而稍带古香气息,每盏灯的光晕都属于深橘,衬托的整个大厅极为富丽。 大厅正中央还有座漂亮的假山,水流潺潺,要经过上头的楠木桥才能步入,奢华至极。 若不是跟了唐朝,施以默怕是这辈子都不会享受这种高等待遇。 打从妹妹那边回来,她心情就不见得有多好,可这的环境给人舒心畅快,也软化了她心头的烦闷。 侍者送来点餐单,唐朝微扬下巴,示意让对面的女士点餐,动作优雅而极具绅士风度,施以默真的怀疑他是不是演过好莱坞,明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恶魔,言行举止居然这般尊贵高雅。 她快速扫了眼点餐单,复又合上“给我一对鸭脖子。” 唐朝牵唇,一瞬不瞬睨住她炯亮的凤眼,敢情这女人还惦记呢。 她的固执,他也不是没见过。 ------题外话------ 下一章乃们期待的女主亲人要亮个相鸟,哇卡卡卡。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5.欧家大小姐 除了锅内的老鸭汤外,她也就点了份鸭脖子,其余的都是唐朝一人点的。 吃着锅内热气腾腾的菜肴,施以默一张朱唇烫的嫣红,她微张嘴,以手做扇管嘴里扇着冷风,热得连外套都脱下来搭在椅背上。 味道真好。 她刚才还说只吃鸭脖子,这会已经差不多快要将锅内的其余食物都抢空了。 披腰的长发老爱扫到碗,她干脆从包里取根皮筋把它全束起来,一片土豆烫的她嘴里的话含糊不清“这个味道太好吃了,你下次还带我来啊。” 嘴上这么说,不过她心里还是希望别有下次,他们还是早散早好。 唐朝深勾薄唇,方才还闹着要吃烧烤,这会就被收买了。 隔着中间一桌,屏风第三层来了两位打扮时尚的女人,穿着一字领白毛衣的女人搁下手拿包,下身是条修身的黑色亮皮裤,染成金色的头发被挽成个髻,戴了两条铂金耳环,气质高贵典雅,相交于此,与她同来的姐妹倒显得逊色了。 石欣娅穿了件蝙蝠衫和皮裹裙,打扮的也算前卫,只是相较于女人身上那尊贵的气质,她还是攀比不上。 等餐上桌的同时,石欣娅举起跟前的普洱茶“颜颜,欢迎回国。” 欧颜逸出雅笑,她纤长五指举杯,美甲同她本人一样,美得无以复加。 两杯相碰,她及肩的铂金耳环闪闪摇曳“谢谢。” 欧颜,欧氏企业大小姐,欧氏集团唯一继承人,欧老夫人挚宠的掌上明珠,在京城,欧家、唐家、博家、上官家被称之为官政上最具金钱权势的四大家族。 她的母亲上官佩,政界中一名经久不衰的神话,据说欧家半边天都是欧老夫人撑着,大半个京城官政有几个敢不卖那个女人面子的? 欧家与唐家世代交好,自从上官佩丈夫国贸大厦董事长欧远明去世,欧家所有的股权都掌握在上官佩这个女人手中,能够在政界站稳一席之地的女人,绝不是用‘简单’二字能够描述的。 石欣娅抿了口茶,“你这次回来不是真的要与唐家联姻吧?” 唐欧两家联姻,她是早有所耳闻,不过唐家长子向来行踪诡秘,报刊杂志几乎见不着他本人照片,只有几段文字陈诉。 若不是唐朝几人爱去皇廷,秦诗雅也根本不知道她迷恋的就是唐家大公子。 欧颜把玩着杯沿,唇瓣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笑靥。 “我那么努力的攻读商学院,就是为了不让妈失望,唐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当的,我不会给我们欧家丢脸。” “所以,外面的传闻是真的啰?”石欣娅身子往前倾,两眼放光。欧家的势力在京城本就声名远播,若是再与唐家联姻,两大家族强强联手,那还不要把京城的天都掀了? 欧颜笑了笑,“妈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件事基本毋庸置疑。” 身为欧家独生女,她自然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婚姻的权利,再加之唐家势力本就不容小觑,她也没什么好挑剔的,这个世上,除了唐家大公子外,怕也没谁能够配得上她。 “颜颜,我可得恭喜你啊。” 侍者布好菜,石欣娅选了几样欧颜爱吃的菜让侍者先放入锅,她起身为她斟了杯酒“来来来,唐家大少奶奶的第一杯,必须得由我来敬。” 施以默热得小脸通红,她执起公筷一面捞菜,一面冲侍者喊道“给我来盘小米椒。” 唐朝俊眉微蹙,“这里没有小米椒。” 侍者背着双手没动,正好另一名侍者送盘小米椒从她跟旁经过,施以默不悦的喊起来“为什么别人都有,到了我这里就没有了?” 她侧身,寻着目光望去,侍者把那盘小米椒端放到第三桌,欧颜缓缓抬眼,隔着那镂空屏风同施以默对视一眼后,别开脸。 施以默挺回身抗议,“唐朝,我要吃小米椒!” “不叫唐先生了?”他微微一笑,女人很不买账,两只粉拳愤恨的捶打桌面,震得上头的碗筷抖出响动。 “唐朝!我要吃小米椒!” “想都别想!”他沉下唇角,一对眸子阴鸷冷骜,直射到她脸上,一道寒光就能抽得她脸蛋生疼“以后只准吃微辣,若再让我知道你敢吃小米椒,我把整个京城卖小米椒的商贩灭了!” “你凭什么管我?” 施以默瞪视他,唐朝俊脸转黑,“你敢吃一下试试?” 她气不过,愤恨的咬着双筷子,若是再添些小米椒,这味道能更好,虽然她的胃可能受不住这种刺激,但是她吃辣就像染上毒瘾一样,很难戒掉。 “我只吃一点。”她软下嗓子,在他跟前比划个‘1’“唐先生,你行行好,给一点成不?” 唐朝眉宇紧阖,脸色极为难看,他从皮夹内取出张百元大钞递给她,施以默意会的拍开他的手“你才是乞丐呢。” 饭后,施以默说要去趟洗手间,唐朝先去停车场取车。 餐厅外的景观灯染得黑夜程亮,唐朝大步跨向停车场,健硕的身影到哪处都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近乎完美的身材,颠倒众生的脸蛋,加之俊脸上那抹邪佞与深沉,透着原始的狼性与戾气。 覆在地上的暗影越牵越长,与紧随而来的另一道高挑的身影纵横交错,欧颜优雅的拿着手拿包,闪耀的耳环在灯光下更为美艳,露在外头的双肩白皙诱人,任哪个男人看了都要动心。 她踩着双十厘米镶钻水晶鞋,脖子上那条海洋之星闻名世界,据说是欧颜十八岁生日时欧老太送给她的成人礼。 果真是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欧家大小姐。 她取出包内的手机,快步擦着唐朝身侧步入地下停车场“喂,妈。嗯,我知道,第一天回国嘛,朋友也想跟我聚聚,我现在就回来陪您。” 她放好手机,拿出车钥匙解开车锁,酒红色法拉利忽闪两下车灯,欧颜坐入驾驶室,发动引擎准备开车出去,谁料唐朝的车先她一步驶出来,她来不及踩刹车就撞上他的奔驰。 欧颜皱眉,美眸掠过几丝不悦,她推门下车,举步上到车头,她的爱车与唐朝的奔驰擦挂,两车的油漆都划掉一块。 欧颜心底涌起一丝懊恼,她绕到驾驶室,抬手敲了敲黑色玻璃窗“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您撞到我的车了。” 由于光线及车窗玻璃缘故,她也只能隐约瞥见唐朝精致的轮廓,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题外话------ 介种亮相貌似有些出乎意料,呃呃呃。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6.恶整欧颜 车内的唐朝并不理会,他身子往椅背偎去,大手握着枚手机正在听陈桂云的电话,两根手指指腹轻按眉宇,邪肆的俊脸张扬着不耐。 “阿朝,你一定记得主动联系欧家小姐,人家才从国外回来,你们得把感情培养好。” “没事就约出来吃饭聊天,妈看过照片,长得很漂亮,当我们唐家媳妇准没错,妈刚跟欧老太通过电话,等你们感情培养到位,我们两家再安排订婚的事。” 唐朝皱眉,手机被他一个弧度抛向副座,他揉着穴位的力道加重,陈桂云还在电话那头苦口婆心的叮咛,只是他一个字没说,待到确定那头掐断电话后,他俊脸的疲倦才稍稍收敛。 “先生?先生。”欧颜轻拍车窗的手力掺重,唐朝不悦的阖眼,稍作调整才唰开那双幽邃且黑曜的瞳孔。 他放下车窗,随着玻璃窗没入窗棂,一张英俊到近乎完美的脸显露出来,男人狭长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定在她姣好的容貌上,斜侧打来的光线自她腰侧擦过,娓娓甩在唐朝绝俊的脸上,掀开男人脸上薄凉的倨傲与孤冷。 唐朝森寒的目光逼入她凤眸“什么事?” 欧颜微愣,凝视着眼前这张迷倒万千的脸“先生,不好意思,您的车方才同我的车擦挂了下。” 唐朝胳膊肘搭上窗棂,两指疲惫的揉按眉心,阖上双眸时,长睫借由光线在眼圈下牵出个扇形,他咬紧牙关,颌骨处凸起的菱角让本就俊美的脸更为英气。 有那么一秒,欧颜舍不得去打扰这份美好。 当他再度睁眼,先前那袭懊恼尽散,取而代之的是张温润如玉的脸,唐朝逸出抹柔和,打开车门,欧颜退后两步,他笔挺的长腿迈出车室。 她一米七几的身材已经算高,加上脚下的高跟鞋,竟还是不能与他持平。 唐朝查看了两车相触的地方,回身过来露出歉意“抱歉,弄坏的地方,我全权负责。” 欧颜难得这般不顾形象直勾勾去看着个男人,她面容有些腼腆,“噢,没关系,这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处理。” 唐朝温柔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麻烦小姐让个道。” 欧颜惊愕,她没料到这个男人会这么干脆,她呆愣在原地,唐朝已转身上车,他一把拍上车门,缓缓上升的车窗盖住男人脸上的柔和,起先牵出的笑也随之化为乌有,被一袭冷傲取代。 欧颜被他的举动震得膛目结舌,直到男人不耐烦的按起一串尖锐的喇叭,她才稍稍回神,透过挡风玻璃,她清晰的睇见男人嘴角掀起的弧度,如此绅士而优雅不凡。 只是,为何与这道刺耳的喇叭声这般不相衬? 欧颜木讷的起开身,目视唐朝的车缓缓驶出停车场,那两盏杏红的尾灯抛入她眼底,点缀成两道别样的曙光。 唐朝驾车出去,施以默早就候在那里,她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去“我以为你掉进地下室起不来了。” 臀部被一块硬物抵得生疼,施以默支手到座位一摸,抓起唐朝先前抛弃的手机放上仪表台。 唐朝笑了笑,身后两盏车前灯自倒车镜内打到男人脸上,“若是我真起不来,也要拉你进去垫背。” 他启动引擎,欧颜减缓车速,刻意走在他后头。 施以默只当他说笑,她调开车内广播,这个时间段,正是交通台‘爱情归期’的节目。 自从高伟凌走后,江凤美已经不再听这个节目了,爱情归期也流失了大批听众。 施以默沉浸在女主持人的节目内,唐朝单手驾车,另一手横上车窗,刮入的冷风在他碎发上肆意,路灯下,男人的眼锋亮起一道冷佞。 离高伟凌出事也快两个月了,施以默到现在并不知道车祸的事跟唐朝有关,她只当是他发了那些彩信,根本想不到人是唐赫撞死的,更猜不到,唐朝为保护自己的弟弟,滥用私权。 她沉下眼,身子如羽翼裹紧,车内明明就有通风,她还是觉得有片刻的胸闷,今日的背景音乐是she的一首《天灰》。 我的天空今天有点灰 我的心是个落叶的季节 我不知道如何度过今夜 所有的灯早已经全都熄灭 施以默觉得,这首歌就是在描写她此时的心境。 她荡出苦笑,怀里的挎包被她施力压成皱,这个包包还是商场搞促销的时候买的,也就百来块,当初唐朝说要给她换,她说什么也不干,她没告诉他,这是那次她与高伟凌约会时,他见她喜欢就买下送给她了。 于唐朝送的来说,意义根本不一样。 唐朝揽住眼锋晦色,指腹在薄唇上反复摩擦,他透过倒车镜瞥见身后那辆酒红色法拉利,唇瓣勾起抹弧度。 他猛地一轰油门,车子在一瞬如飞奔的野马直射出去,复后稍稍减速,待倒车镜内的法拉利逐步放大,他倏地一个急刹车。 “砰――” 一声巨响,施以默身子前倾后又被安全绳给带回来,她双目圆瞪,唐朝却保持着嘴角的优雅,波澜不惊的放稳车速。 “怎么了?” 施以默差异回头,只能瞅见一个女人懊恼的拍门下车,之后车子越开越远,她也看不清现状。 唐朝弯起薄唇,“没什么。” “方才是不是撞车了?” 男人无谓的耸耸肩,“我怎么知道。” 施以默看着唐朝那慵懒的姿态,他左手搭上窗棂,大拇指指腹在薄唇处来回擦拂,俊脸的笑靥柔情的仿若置身事外的闲人。 “铁定是撞车了,你还不停下来看看。” “慌什么?”他单手掌控方向盘,鹰眸自挡风玻璃放远。 比起他的奔驰,那辆法拉利的损失和损坏程度应该更大吧? 想来,男人邪恶的勾深弧度,后视镜内,是一张诸如魔鬼般邪肆倨傲的脸。 看着车头被撞毁的地方,欧颜抿直双唇,无奈的拨个电话出去。她没想到先前那个男人与她回家是一条道,索性跟着他走了一段,哪知被他误认为跟踪狂恶整了。 她当然不会以为这是起简单的交通事故,瞎子都能看出唐朝的故意,又何况是欧颜? 她叹口气,姣好的容颜竟也没有半点愤怒。 不过看这架势,回去免不了要被欧老太训斥几句,母亲的严厉她也不是没见过。 ------题外话------ 从明儿开始,瓦会把更新时间调整到上午十点,以后乃们可以早点看文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7.只准她吃清淡的菜 唐朝的车驶入别墅,他把施以默放到门口,车灯在四周景观树上打了半圈,随后往车库方向去。 施以默双手环胸往里走,严兮兮打她时候的力度不重,这会身上也不见得有多大个伤,只是从小城镇回来后,她心头总有些余悸。 “施小姐回来了?” 刘妈照例过来拿包,施以默同她点下下巴,到玄关处换双绒毛拖鞋,修长的身影覆在大理石地板上,飘渺的很不真实。 大厅正中的欧式挂钟,清晰的指着十一点整,施以默拉下束发的皮筋,任那缕乌黑的长发滚落,她抖抖头,好让头发变得顺些。 她直接上去二楼,唐朝是断不会在这过夜的。 “刘妈,你睡吧。”临入卧室,走廊深处传来施以默扬高的音量,随即锁把拧开,钻入屋内。 施以默找来睡衣,去浴室冲了个热水澡,这会虽然到了深秋,但在别墅丝毫不觉得冷,她的睡衣还是夏天那种单薄的丝绸,性感的黑色,一眼能望见里面隐约的肉质。 施以默擦着头发盈步出来,她没有用吹风机的习惯。 浴室门一划开,她一眼瞅到布艺沙发上那抹欣长的身影。男人交叠双腿,整个健硕的身子卧入靠垫,脚下的酷炫马靴换成双铜灰交错的拖鞋,风衣半敞,古铜色的胸膛上两柄锁骨性感且蛊惑人心。 施以默有顷刻愕然,依这个时间段,她以为他不会上来的。 男人左肘横在扶手边,后脑勺仰靠着闭目养神,头顶的意大利水晶灯染得他一张俊脸愈发精细。 这两天陪着她去小城镇,她知道,他也累。 施以默拭着耳鬓发丝靠近,他淬光的俊脸顿时暗淡,唐朝只觉眼前一黑,刷开深曜的眸子,光辉下就挡着个女人。 她湿润的发丝倾入肩胛,本就单薄的黑色睡衣浸得越发透明,裸露在外的长臂白皙细腻,下摆也只能遮到膝盖往上两寸,短的只能勉强包住臀部。 唐朝喉间轻滚,除去那次在加拿大,他没在夜里同她这般共处一室,自然看不到她如此诱人的一面。 若是知道唐朝要上来,施以默绝不会这样穿。 男人身体一股燥热,他长臂一揽,女人被迫跨坐上他大腿,如此,他修长的五指才能肆无忌惮自她裙尾内侧沿路往上抚。 施以默拧眉,双掌撑住他胸膛,右手上润湿的帕子一并抵到他锁骨处“已经很晚了,你还不走吗?” 唐朝呼吸越渐粗浓,他大手在她背骨施力,施以默骤然前倾,细腻的脖子撞到他唇上,自他鼻尖喷洒的热度烧灼而出,施以默发丝扫在他额前,及起一道水痕。 她知道,男人的欲望已在体内鼓动翻腾,随时都有蓄势而出的可能。 “默默,这两日欠下的,你得补偿我。” 他的声音已被情欲剥削为嘶哑,从她颈间逸出,难免有些压抑的沉闷,施以默浑身颤抖,他微凉的指腹捋过的肌肤,划出条白印。 尔后,消散。 衣衫被尽数褪去,她被男人沉重的躯体压至身下,激烈的拥吻蔓延,原本铺的平整的床单被揉成折皱,卧室的暖气尽管是恒温,却烫的二人肌肤上掺起黏稠。 凌晨两点,别墅内的车灯才打出去,施以默从浴室出来,看着卧室狼藉的一片,浓郁的糜烂在周遭围绕,她叹口气,只能自个儿换掉那些床单。 还好男人从不在这过夜,这点她倒是庆幸的。 收拾干净后,她服下两粒避孕药,拍掉床头的台灯,疲惫的裹入真丝棉被内。 翌日周末,她睡到日晒三竿才起,洗漱过后下楼,刘妈已经在准备午餐。 见她下楼,她热情的招呼,“施小姐,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青椒土豆丝。” 她将流水台上几道家常小菜摆上桌,又到橱柜内取出两个碗,施以默平常都让刘妈一块用餐的,刘妈也不拘束,解下围裙就坐过来。 她用公筷给施以默夹了好些菜“施小姐,你多吃点,先生说让我把你养胖些。” 施以默含在嘴里的一撮米饭差点没让她噎着,敢情唐朝把她当成猪来喂养了? 刘妈盛给她一碗山药蹄花汤,施以默接过喝了两口,喉咙才见舒坦。 刘妈看着她恬静的吃相,微笑着说“施小姐,先生可真疼你,我来这里工作也快5年了,还是头一次见先生带女孩子来住呢。” 刘妈眼睑周围横起几道眼纹,和蔼的脸庞长了些雀斑,虽及不上很多同龄女人漂亮,却总给人妈妈一样的温暖。 施以默但笑不语,夹起土豆丝往嘴里送,刘妈的手艺那可没话说。她扫了眼其他菜,全是些清淡的佳肴,施以默在这住了段时日,刘妈自然清楚她是无辣不欢,如今顿顿吃清淡,施以默的胃口都没有起先好了。 “施小姐,这都是先生的意思,他说你胃不好,让我往后别做那些刺激肠胃的东西,我还从来没见过先生对谁这样上过心,施小姐可真幸福。” 她僵硬的笑笑,也不多说,刘妈自然是要为唐朝说些好话的。施以默简单吃了几口,拿起包包出门。 下个星期四,便是她搬离这里的日子,终于快要重获自由了。 施以默打车去了家电脑商城,她从兜内掏出两张光碟,“师傅,麻烦你帮我将里面两组视频合成一组,我明天一早过来取。” 她步出电脑商城,阳光直射在她素净的脸上,施以默抬手遮了下,一双微眯的水眸才能圆睁。 一辆纯白色阿斯顿马丁停在她当前,施以默瞥了眼后,退开两步。她依旧张望着盘算去哪里逛逛,车窗已被人摇下。 博野一身休闲服,雪白的v领薄毛衣外,是件斜肩软呢外套,他取下鼻梁上的黑色墨镜,车喇叭鸣笛两声,拉回女人眺远的视野。 施以默放下腰身,跃过副座一眼睨见里面的博野。 “博先生,怎么是你?” 博野扬唇,压下身打开副座车门,“上车。” “去哪?” 她睟去询意,脚跟已朝他的方向抬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8.两个男人杠上 博野带她去了家僻静的咖啡馆,两人选了个卡座,她点了杯蓝山咖啡,博野则要了壶bing糖柠檬柚子茶。 施以默拿匙子搅动放了几片奶糖的咖啡,桌上正中央,搁在铁架上巴掌大的水晶壶任由下面的蜡烛烧灼底部,她目视在壶内微微翻腾的柠檬柚子。 博野提起茶壶,依旧为她跟前的茶杯掺满茶水,随即又将水晶壶放回架子上。 每间卡座都被块黑布罩着,阻隔了欲想从外照入的阳光,只有水晶壶底部的烛光点亮不足一平米的空间,更为烘托这浪漫而暧昧的格调。 咖啡厅内慢调的钢琴音乐在感官神经倾入,让人莫名松懈紧绷的情绪。 有钱人真会享受。 她环视四周,双肘横上桌案,视野再度定格到桌子对面的男人脸上,他优雅的品着茶,茶水浸入薄唇,修长五指间的茶杯正巧隐住他刀削的下巴。 桌子靠墙根部摆了几株新鲜的玫瑰,敞开的花瓣上被人撒过水,这会水珠内正有团火焰在燃烧。 施以默与博野的影子纷纷被压在身后的帷幕上,他狭长的黑眸凝住女人润泽的脸庞,她的指腹正全神贯注描绘咖啡杯上的蓝图,并没有发觉男人专注的眼神。 她出门时,长发被一块发夹随意别在脑后,松松垮垮,落不下来,却衬起份闲散的美感。 虽算不得朋友,但施以默同他也算有过几次简单的接触,博野起先帮她不少,她在他面前也就不会那么拘谨。 “最近好吗?”博野出声,水晶茶杯搁回茶杯垫,一张俊脸被烛光过滤的有些不真实。 施以默抬眼,四目相触,双双眼锋皆是深曜而探不到底。 她撇撇唇,“还不错。” 博野勾笑,不知为何,施以默总觉得这抹笑不达眼底。 她沉下眼睫,逆时针搅拌咖啡,一口没喝过。 “博先生……” “你往后唤我阿野吧。” “阿野?”她差异的迎向他潭底,博野神色清幽,也看不出开玩笑的意思,她点点头“噢。” 气氛陡然怪异。 被他落于跟前的手机蓦地响起,博野姿势不动,施以默见他并没有要接听的意思,余光轻瞄过去,来电显示为:梦梦。 她执起咖啡杯压入唇肉,“女朋友的电话,你不接么?” 博野只扫了眼就按掉静音,顺势把手机揣回兜内,“我们只是朋友。” 施以默笑而不语,博野斟酌后还是打算解释“梦梦只是比较爱黏着我而已,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待。” 这些话,若是唐梦听到该有多伤心? 施以默在心里暗自叹息,咖啡含在口腔,虽然加了奶糖,却还是觉得苦涩,同为女人,她又岂会看不出唐梦对博野的感情? 咖啡杯重归咖啡盘内,陶瓷擦出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额外清脆。 也不知两兄妹是否心有灵犀,那边唐梦的电话刚结束,这头她手机上‘讨债的’备注名奏响。 博野扫到她震动的手机,施以默尴尬的冲他笑笑,随后按了接通键“喂。” 她别开脸,手捂着听筒声音尽量压低。 “跟谁偷情呢声音这么小?” “你才偷情呢!”施以默扬声,发现对面抿茶的男人面色如常,复后稍稍挤低音量“你干嘛?” “刘妈说你吃过中饭就出去了,在哪?” “我在外面。” “跟谁?”男人的语气颇为不悦。 “跟一个朋友。” “除了江凤美,你哪来的朋友?” “你管我。”施以默蹙眉,身子管沙发椅背上靠,食指有一搭没一搭轻擦桌沿。 唐朝正驱车从别墅内出来,一身纯黑色西装搭配黑色奥迪,太阳在挡风玻璃上打出光圈,模糊了驾驶室那张迷人的脸。 看这身装扮,铁定刚忙完工作。 他把车停靠在路旁,眼锋微眯,指尖在方向盘上轻敲“施以默,是不是我把你惯的连胆子都变肥了?” 施以默同博野对望一眼,她换了只手听电话“我又怎么惹你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 男人一把掐断电话。 闻言,施以默面色很不好,博野见她放好电话,执起茶壶为自己斟满茶,“跟阿朝吵架了?” “他莫名其妙!” 施以默没好气吼道,一口饮尽跟前茶水,博野又为她倒上,方才的茶水早已凉掉,这会冰凉的液体滑入她肠胃,带些甜酸的口感。 博野只微微一笑,没再开口。 二人坐了约莫两小时才走,博野到停车位拿车,唐赫邀着几个朋友老远就看见咖啡厅外的女人。 他左眸浅眯,同朋友招呼几句就走过来,施以默的视线正好也落到男人身上,她折身想走,他却先一步拎住她后领。 “你做什么?” 施以默挣扎,手背正好扫到他牛仔裤上挂的条铂金链,疼的她嘶出一声。 如若没有撞死人事件,依着唐赫从前的性子,这会早把施以默扛上肩膀了。 “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再打什么鬼主意!” 唐赫目露凶光,施以默甩开他“你以为谁都稀罕你们唐家?” 男人黯墨的凤眼一裂,“收起你那些勾引人的把戏,若你再敢招惹我大哥,我直接把你扔到黄河喂鲨鱼。” “你早上又用马桶刷过牙吧?” “什么?”唐赫见她双手环胸,一脸不屑,气得俊脸扭曲“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施以默视线越过男人直接睨向不远处那个打扮甜美的女孩,女孩站在棵槐树旁,挎着个简单的挎包正耐心等待唐赫,她逸出冷笑“你还是省下力气留给你女朋友吧。” 她刚旋身欲走,后领又被男人拽住,施以默懊恼的推起他胸膛“干什么拉拉扯扯?” “我靠!上次那笔帐还没算清就想走?” 博野一眼望见咖啡厅外纠缠不清的两人,他压下眉峰,下车时拍上车门的声音很重,唐赫转眼就瞄到男人高大的身影。 “阿野,你怎么在这?” 唐赫扳住施以默的手腕不松,博野大步近身,手臂顺势拂开他的胳膊,由于力道的关系,迫使唐赫脚下那双浅口便鞋退开两步。 待他稳住脚跟,施以默已被博野护在身侧。 唐赫撑起那双阴鸷的瞳仁,“博野,你这是什么意思?”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59.飙车 “阿赫,你一个大男人再怎么玩,也不该欺负女人。” 博野的语气多少有些清冽,唐赫斜眼睨向他侧旁的施以默,鼻孔噙起冷哼,“你跟我哥做兄弟这么久,难道不清楚这个女人么?” 博野抬起下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施以默能感觉按住她肩胛的那双大手收紧掌力,她余光倾斜,只能瞅见博野精细的下巴,以及他胸膛那股蓄势待发的愤怒。 “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唐赫沉下嗓音,脸上的桀骜散尽,取而代之的是薄冷,尽管左耳钉被阳光攀附出绚烂,也依旧改变不了他容颜上的阴佞。 这样的表情,与唐朝多少有些相似。 博野的脸,同样邪冷,“阿赫,我不希望再看到你找她任何麻烦。” “博野,你确定要为了这个女人与我撕破脸?”唐赫凤眼轻眯。 施以默一双水眸放到唐赫脸上,阳光穿过他亚麻黄的发梢,越发染得那张俊脸白皙精致,他与唐朝唯一不同的是,唐朝身上那股深沉内敛在他身上寻觅不出。 他的发丝刺得她眼角酸胀,施以默别开脸,恍然发觉不远处有辆纯黑色奥迪开过,缓缓升起的车窗彻底阻断男人讳莫如深的眼锋,直到车子在她剪瞳深处成点消失,她还不能从呆愣中回神。 那辆车,怎么那样眼熟? 当她再次张望在车辆如龙的路上,又咻然觉得先前那一幕只是个错觉。 博野黑眸幽冷,他揽住她双肩,施以默几乎是被他施力拽走的,隔远看去,她的脚步有些拖沓。 唐赫一瞬不瞬端望两道上车的身影,他双手插兜,精雕细琢的脸上扫去玩桀,过多的只是高深莫测的复杂。 起先停驻在槐树下的女孩缓步靠近,“赫,我们走吧。” 男人点下头,拥住女孩朝花镖场子大步迈去。 博野开着车,这一路唇线都抿得极紧,施以默好几次瞥去视野,都能看见男人绷紧的侧脸。 刚才跟唐赫一阵拉扯,这会她发髻有些垮塌,施以默解开发夹,重新裹好长发用夹子束紧,两鬓落下几搓发丝贴到肩胛以上,她这张脸,怎么弄怎么好看。 看见车子驶过那个电脑城,施以默出声,“你就把我放到这里吧,在这里比较好打车。” 博野减速,也知道自己不宜送她回别墅,只能把她放在电脑城门口,他停稳车也跟着下来。 “没事,你先回去吧。” 博野眉宇间的戾气这会才驱逐出境,“我送你上车再走。” 他黑眸落到一辆挂着‘空车’的计程车上,博野大步招手拦下,施以默本来是打算到就近公交站牌坐1路车的。 博野拉开车后座让她坐进去,随后从皮夹内掏出张百元钞票递给司机报出别墅地址,他健壮的身子往后退开,计程车跑出老远,施以默回头还能看见博野杵在原地的身影。 她挺回身子,双手紧掐住挎包绳,中年司机自后视镜望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小姐,你男朋友可真体贴。” 施以默透过后视镜回以僵硬的笑,司机见她不说话,又道“不过现在越帅的男人越花心,你可得当心了。” 对于这些八卦司机,她也懒得解释,待到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司机找了她余下的钱,施以默拍上门,还未步入铁门,就见一辆黑色奥迪停靠在一旁。 计程车飞速离去时掺下一记尾风,施以默两鬓沐发轻扬,她小步走到车前,果然见着缓缓落下的车窗内映出唐朝那张完美的脸。 男人偎靠在椅垫上,夜眸紧合,一身纯黑色西服被他这衬完美的衣架烘得越发迷人,他唇瓣抿成条直线,英气逼人的脸是褪去兽性过后的安详。 他双手环在胸前,指腹搭在手臂处轻敲,“去哪了?” 男人并未睁眼,那浑厚的嗓音击入她耳膜,他的性子,从来就是谁都捉摸不透的。 “我不是都说了么?跟一个朋友出去逛逛。” 就目前他们的关系,她还是有必要同他解释下,“在街上偶然撞见的,反正闲着无聊就一起到咖啡厅坐坐。” 她也不确定方才瞅见的车是不是他的,所以回答也就略带含糊,毕竟原先在皇廷唐朝就跟博野有过一次不欢而散。 唐朝掀起眼帘,狭长的潭底幽黑且高深莫测,他朱唇荡开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上车。” “要出去?” “带你去个地方。” 他双手撑向方向盘,施以默还半弯着腰保持与他讲话的姿势,唐朝已经升起车窗,隔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她绕过车头坐入副座,安全带还未系上,男人已一轰油门飙出去,吓得施以默反手紧握住座椅边缘。 唐朝左腕上的手表这会也才走到四点半,女人死死抓住椅沿,另一手扣住头顶扶把,身子逐渐定住,没有起先摇晃的那么厉害。 她缓和下神色,斜瞥着他的方向,男人唇角看似弧度浅扬,那双冷骜的眼锋早已幽邃邪佞。 车子疾驰在林荫道上,施以默目视前方,只觉得窸窣罩下的阳光被车头劈成两瓣,如同一张氤氲大网支在前方,倒退的景象已完全呈模糊状。 施以默屁股离席,一张俏脸犹如绷紧的弦,她甚至能隐约听见身后跟着警车,只是唐朝车速太快,警笛声很快与他们落差极远。 “唐、唐……” 她心脏窜出嗓子眼,后半句埋没在煞白的绛唇内怎么也挤不出。 她余光扫见仪表盘上指针还在加码,施以默惊得整颗心悬在半空起伏不定,就好比游乐场坐跳楼机,那种想叫叫不出,想死死不了的滋味着实太难受。 车子一路飙上高速,唐朝更加疯狂的加码,施以默整个身体几乎悬空,她惊恐的看着奥迪急速越过一辆辆跑车,紧扣扶把的手不停变换姿势,想要寻个更为稳定的抓力。 “停车!停车!” 她使出浑身力气,嗓口的音量终于破茧而出,唐朝面色如常,熟练的操控汽车,她瞪大的瞳孔内,高速路前方拉起一道警戒线,十多辆车追尾导致交通面临瘫痪,男人狭长的眼锋微眯,俊脸闪过一袭狠戾,竟冲着挥动手旗的交警骤然冲撞过去。 施以默面如死灰,瞳孔深处的光圈聚散,嗓子的音量尖利至嘶哑。 “啊——”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0.把她吓哭了 男人方向盘陡然一转,车身错过交警直射出去,擦过几辆撞坏的小轿车迎向最前方那辆卡车,施以默已经快做不出本能的呼吸,她身子面临全部缺氧,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之时,她那侧的车身猛地倾斜,施以默被迫撞入唐朝怀里,奥迪车仅用两颗轮子飞窜出去,从大卡车缝隙间逃过一劫。 车子放平后滑行数百米,唐朝一打方向盘,车身原地划出一百八十度弧形,齿轮与地表摩擦出尖锐的漂移,整辆车身一震,奥迪车最终安稳的停下。 施以默跌坐回去,失魂落魄的粗喘,一对水眸也不知该落于何处,灵魂仿若被人抽走般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喉咙轻滚,干哑的嗓子泛起嘶疼,唐朝左唇斜勾,让车子匀速向前驶,在前方拐弯处下了高速,给施以默足够时间缓神。 她不记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只是眼睑酸胀难耐,那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滋味不经历是无法体会的。 她低垂着头,双手死死掐入大腿,凌乱的发丝及下来,掩住她脸上的所有神色,唐朝只能听见女人颤抖的呼吸,她嵌在腿肉内的指关节惨白一片。 “停车……” 她轻唤,声音沙哑飘渺的仿若是地平线攀起的幻音。 车子缓缓驶入市区,施以默倏地抬头,粉拳尽数砸在唐朝身上“停车!停车!停车!停车――” 她放声嘶吼,眼泪滚滚而落,男人惘然,施以默抿直朱唇。 委屈、害怕、难受以及好多不知名情绪全都幻化成眼角那豆大的温热,狠狠摔在胸前,烫的她心脏纠搐的疼痛。 唐朝没想到会把她吓哭,这会他精雕的俊脸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放慢车速,车子转入辅道后停下。 施以默深吸鼻子,手背一抹眼泪推门下车,她步伐很快,边走边拭掉那汹涌澎湃的泪水。 男人透过挡风玻璃望住那袭消瘦的锥背,他黑眸一沉,长腿跟着迈出车门。 施以默穿梭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她紧紧抱住怀中斜肩挎包,眼泪一粒一粒砸入胸口,整张容颜低垂,只能透过那朦胧破碎的视线看到身边一双双人影走过。 经过几番辗转,太阳早已悉数散去,只剩天边那橘黄色光晕藏在云堆里,染得半边天通体透红,那种美,如今施以默已无心去观赏。 她只顾埋头走路,俨然不知前方的红灯,急流的车子在马路中穿行,施以默踩出斑马线,胳膊豁然被一道力往后拉去。 “你疯了?没看到前面有车么?” 唐朝捆住她双肩,黑眸因愤怒而转成赤红色。 施以默咬住唇肉不断抽噎,她腥红的眸子直瞪入男人眼锋,一把睁开他的钳制,大步自他侧身往回走,唐朝蹙眉,再度扳正她手腕“默默。” “放开我!” 无论她如何挣扎,男人这回都没松手,施以默气急,张嘴管他手腕上咬去,唐朝疼的拧紧眉心,扣住她的手肘越收越紧,直到一股铁锈的腥甜漫入她口腔,施以默贝齿才微微松动。 她嘴角挂着鲜红,杵在人群涌动的斑马线尽头恸哭,对面红灯跳转成绿灯,方才聚集的人潮在马路中央快速穿插,只有他们二人站着未动,旁人只当是小情侣闹情绪,不过也因两人相配的俊美频频侧目。 认识这么久,他难见她哭几次,一双大手捧起她小脸,大拇指想要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却被施以默凶狠挥开。 “默默。” “唐朝,这下你满意了?” 施以默怒视着他,紊乱的发丝狼狈的贴到脸上“我这么多年仅有的两次流泪都是因为你,你高兴了?我最不堪,最狼狈,最脆弱的样子都被你看到了,你开心了是不是?” 有人说,在你最丑的时候,遇上的那个人,这个人就是守护你一辈子的真爱。 可她每次最丑的时候,都是被这个男人瞧了去,这个不可能成为她丈夫的男人,这个她半点都不爱的男人! 唐朝眉峰折成川字,他拉过施以默紧搂到怀里,被她咬伤的右手还在不断往外渗出血液,估计里头的白衬衫已被浸湿。 施以默排斥他的味道,那股淡淡的烟草香混合着男人独特的体香送入鼻翼,她从前还觉得好闻,这会突然极其厌恶。 她推撑起男人健硕的胸膛,唐朝按住她脊椎施力,施以默掌裸至手腕一截被迫贴向男人怀抱,她欲要挣脱,他完全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施以默抿住唇肉,抬起双手狠捶他胸膛,“你放开我!” 唐朝阴鸷的眼角软下,“默默,别哭了。” “你放开我,我讨厌你!”她固执的捶打他,明明被逼回去的眼泪又因为他方才的话溢出,都说劝别人不哭会越劝越哭。 他任由她在身上胡来,若是换成别的女人,他早提脚把她送到天上去了。 兴许是她不小心砸重男人受伤的手肘,唐朝紧眉,先前还和缓的眼锋转瞬狠佞。 他霸道的捧住她两颊,薄唇往下压,俊脸在她惊恐的凤眸中放大,这招果然管用,女人很快安静下来。 他把自己遗留在她嘴角的血红吻去,舌头本欲往她唇瓣深入,施以默死咬牙关,一张憋红的脸又气又急,这可是大街上,并且还是行人最多的十字路口。 完了,没脸见人了。 唐朝似能看穿她心思,他薄唇窜起抹调笑,微离她红唇“你若再不乖,我就在这要了你。” “下流!” 他扬眉,“不信你可以试试。” 施以默气得脸色铁青,起先激动的脾性倒是宁静下来,不得不说,男人的话很管用。 她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无奈,她只得随唐朝回去拿车,他腿长,迈出一步她要几步才能跟上,这也无故拉远二人的间距,看来她是有心不愿同他一起走了。 唐朝无奈的弯起唇瓣,“之前那么多次威胁,我都没见你这样怕我,怎么今日这趟飙车,倒把你唬住了?” “至少原先我以为你不吃人!” 男人张张唇,要说的话到底还是被一阵脆笑敛住。 看来,这个女人自我保护欲比什么都要强。 他坐入车内,见她愣在前方不动,唐朝自车窗支出颗脑袋,“你是要闹哪样?” “我晓得自己打车回去。”她才不做飞车。 珍爱生命,人人有责。 男人俊脸掠过锐利,“谁说要回去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1.给她的特权 她几乎是被胁迫着上车,施以默赶紧系好安全带,这回唐朝车速均匀,可她还是紧张的拽着头顶扶手。 她斜眼睨着男人尊贵的姿态,“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唐朝不答话,慵懒的卧在驾驶室,单手操控方向盘,另一手任它横在窗棂上,这般模样,又该死的优雅。 施以默抿唇,待确定他车速不会加快后,掌住扶把的手抽回,她抬手把散落的发髻整理好,心怀忐忑的目视前方。 约莫十多分钟,车子驶入一座欧式庄园,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橙黄色的银杏树,隐约的光晕穿插而下,微风稍起,银杏叶斜飞坠落,自车身擦过,复后在半空打了几个旋。 施以默的坏心情也被这一幕荡散,唐朝专注前方,倒也瞧不出有何异常。 车子步入庄园的地下隧道,墙上交错的景观灯打下,男人刀刻的俊脸在忽明忽暗里张扬,蕴含起另一道神秘的魔魅。 临近隧道尽头,两人脸上的暗影扫去,被一片雪白的光环拢住,待到车子全数上坡道,送入凤眼的便是桁架在庄园正中央一栋欧洲田园风情的楼阁。 这里的一切,看似都那样神秘莫测。 楼阁门道两行,并排站立四名穿黑制服的男青年,他们神色严峻,一脸萧肃,看起来并不好惹。 唐朝停稳车,解下安全带“下车。” 施以默后知后觉跟上,唐朝单手插兜,步履优雅,跨上台阶,并列两排的男青年不约而同弯腰,“少东家。” 洪亮的嗓音异口同声,施以默拽紧身前挎包,唐朝的车钥匙直接扔给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老爷子呢?” 中年男人的目光自施以默身上挪开,恭敬道“尊主在堂内,各位元老也都到齐了,就等着少东家。” 唐朝点点头,提脚迈开长腿,有人想拦住欲要跟上的施以默,被中年男人一个眼神制止。 施以默觉得所有盯着她的眼神都充满杀气,她掐紧挎包,步伐紧凑的追随唐朝的脚步。 男人恢复一贯的沉敛,狭长的眸子阴鸷而锋利无间,再不是同她相处时那个温润柔情的模样。 他们来到一处足有六米高的红漆门前,两旁背手而立的男青年唤了句少东家,复又用那双带了白手套的大掌推开大门。 随着双扇门中央的缝隙拉大,里面一双双肃杀的眼锋递窜而出,百平米的空间内,就如同一般会议大厅装潢,数位年长的老人坐于约莫五米长的会议桌前,似乎都在拥簇着横截面末梢的那位六十有余,却不见几缕银发的男人。 见着门口那高大的身影,长桌两旁的数十位老人站起“少东家。” 唐朝轻应了声,目光越过众人直睇住唯一坐着的陈振林,两双黑曜的瞳仁皆是幽深莫测,气场近乎契合。 唐朝牵起薄唇的弧度,冷冽的俊脸非但没有注入暖色,反而更为狠戾。 他大步向前,一脚踢开陈振林侧旁的黑皮椅子入座,方才被他挡在身后的施以默这会孤立的杵在门口,被一道道类似于震惊的目光逼得直发毛。 在皇廷,她很多大场面也算见过,起初总能保持镇定自若,可如今这样的场景下,她尾椎莫名拂起股冷意。直觉告诉她,这些人来头一个比一个不简单,那种只消往这一站,就能令人窒息的霸气,不是谁都能给的。 “这是少东家带来的女人?”有人诧异的寻眼过来,唐朝自兜内取支烟,施以默身后的大门砰然合上,阻断灌进来那搓光泽,堂内不见掌灯,视线自然不比先前亮堂。 铂金打火机叮地被打开,冰蓝色的火焰烧的男人一张俊脸愈发狰狞。 烟星点燃,他合上打火机盖,连同那包红河道一块甩上桌,室内开有暖气,守在身后的女手下过来为唐朝松掉外套。 施以默举步维艰,几番犹豫还是朝男人小步过来,停到他近身,她陡然发觉他白衬衫处已经凝固的血液。 陈振林眉头微蹙,“谁把你弄伤的?” 音量雷霆而分贝极高,施以默脸色咻然转白,若是她没记错,那道伤口,可是她刚才的杰作。 唐朝不以为然,烟丝自鼻翼内划出条雾泽,“这点小伤也死不了。” “阿朝。”陈振林眼锋扫过施以默,“我让付医生来给你包扎一下。” 唐朝没在说话,陈振林很快命人唤来家庭医生,袖子撩开,施以默留在上头的齿印被血迹蒙的模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当时会下口这么重,他也没喊疼,她只当没事。 陈振林向来疼这个外孙,“被谁咬成这样?属狗了不成!” 他一拍桌案,跟前茶盏豁然一抖,吓得施以默身子震颤。 她今日受到的惊吓可谓不轻。 见付医生包扎妥当,唐朝顺势挽起另一侧袖沿,烟雾在口腔打个圈才飘出,那姿态,显然没将陈振林说的话当回事。 他拉过一张椅子让施以默入座,那么多双吃人的眼睛都把她瞅着。谁都清楚,每次开堂会,少东家跟旁从不敢坐人,更别说他会带个女人过来。 无稽之谈。 “阿朝,这女人是谁?” 这回,陈振林又重复了遍方才另一人的问话。 唐朝薄唇浅弯,“路上捡的。” 陈振林双眉不悦的叠起“你身旁位子,向来不让任何人坐的,这规矩今日也不能打破!” 男人一口烟吸入,火星子内的腥红淬入唐朝狭长的夜眸,坐他对面的两位长者瞳光闪烁,只因男人眼帘内的凌厉铺垫有太多阴霾。 施以默如坐针毡,面容上倒是一片漠色,只是嵌在桌下的双手死死拧在一起,泄露了她的故作镇静。 她不知道唐朝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种地方。 他将烟头对准烟灰缸垫入烟蒂,“往后这规矩得改改,我身旁除了她,谁都不能坐。” “什么?”众人极为震惊,那些锋锐的目光射向施以默这边,恨不得把她撕了般。 跟在陈振林身边之人谁都知道,唐朝对女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那些对他痴心妄想的女人没一个落得好下场,从来还没有哪个女人有本事让他破例。 陈振林也是膛目结舌,“阿朝,不要告诉外公,你爱这个女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坐立不安的施以默也倏地转去目光,惊愕的斜瞥住男人绝俊的侧脸。 全部人,都想要自他脸上一探究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2.落入他的圈套 “爱?”唐朝嘴里逸出抹轻蔑的调笑。 只这扬起声调的一个字,堂内众人都微微松口气,施以默窜在嗓子眼的心也跟着暗暗落地。 直觉告诉她,唐朝对她只是一种征服欲望,这种猫捉老鼠之间的游戏与爱无关,他对她的兴趣也仅在于她不如别的女人那样贴他贴得紧。 他们之间,各取所需,无爱可言。 男人只道出那个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的回答虽模棱两可,但那种藐视的态度极其明显。 陈振林沉下脸,“既然如此,你何必对个女人这样。” “这是我自己的事。” 他扬眉,燃尽的香烟狠狠在烟灰缸内捂死,力道大的都将烟杆压扁了。 接下来的谈论都是些涉黑,对于这些人,施以默心知肚明,毕竟她早先也在皇廷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呆过,这些人起先对她还有戒备,不过见她一句听不明白,也就没在防着。 施以默本以为唐朝就是简单的军官豪门家庭,没想到他还涉及黑道,难怪当初在皇廷那么嚣张。 想来,她对这男人更加心有余悸,侥幸自己还有几天就撤飘了,否则真是掉进个火坑。 会议很长,唐朝一改往日温和,模样恢复正色,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只可惜身旁的女人已经开始小儿垂钓,无暇顾及男人寡冷的眉宇凝起的那道英俊。 唐朝双肘撑向桌面,欣长的锥背笔挺,衬衫袖子被随意绾起,左腕上的名表散着同男人相衬的尊贵,他修长的五指时而会随着谈论的话题摆动,如撒旦般的容颜认真而肃然。 每个人都在专注的商讨军火买卖,及偷渡所急需的资金与路线,如何接应、如何绕过耳目、如何联系下家,这些深思熟虑都经过唐朝性感的嗓音传开。 于他们来说,这是最高机密,整间堂会留下的都是最值得信奈的精英手下,而约会周公的施以默,却成了其中最不映衬的一位。 大概是她真的熟睡,本还能支起的身子微微往右侧软下,脑袋径直枕上唐朝肩头,一名老者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视线跃来,唐朝长臂一捞,女人腰间下压,更为舒适的倒入他怀里,他的神色依旧不见温和,清冷的如同做着工作以内之事。 老者余光瞟向脸色难看的陈振林,顿了顿继续开口,唐朝维持原样认真会议,期间偶尔插几句,睡梦中,施以默能隐约感受到男人浮动有力的胸膛内渗出的雷霆。 “阿朝,你是唐家长子,外公也相信你做事稳重有分寸。”会议结束时,陈振林扫了眼他怀里睡得脸蛋发红的女人“你在外面怎么玩外公不管,只要别对没有必要的人上心就成。” 唐朝唇瓣抿起浅弧,黑眸扫过步出大门的众位元老,他抬手轻拍施以默肩背,没有直面陈振林的提醒。 女人似乎没有睡饱,被打扰后柳眉微蹙,惺忪的水眸点染嫣红,她直起腰,微眯的眼角在堂内环顾一圈“是不是可以走了?” 话语含糊,还没有完全醒神。 站在她身后的陈振林冷哼,尽数砸下一段话“往后你就乖乖跟在阿朝身边,即便他将来娶妻生子,你也最好给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闹出什么无谓的事来。” 施以默本还懵懂的睡意被他这话一震,陈振林的意思很明确,她必须一辈子呆在唐朝身边做个见不得人的情妇,若是跑到唐家去大吵大闹,妄想小三扶正,那就是做梦! 她撑住桌沿倾身站起,“大爷您放心,我不会死皮赖脸,赶明儿我就卷铺盖走人。” 陈振林那张老脸因她一句‘大爷’而越发氤氲,“参加了青堂会最高密会,你还妄想走?真是痴人说梦!” 施以默敛紧神色,“你什么意思?你们谈论的我又不懂,不会是以为我会泄密吧?” 由于睡过一觉,这会她精神抖擞,胆子也上去几层,若是换做刚才,哪敢这般同他说话? 不过她性子向来如此,人生安全受到威胁时,浑身裹紧的刺就会窜出来扎人,这也是她的倔强所在。 “我管你这么多!”陈振林面色幽冷“规矩就是规矩。” 这大爷脾气怎么跟唐朝差不多,蛮不讲理。 依着陈振林的意思,若她胆敢独自跑路,就算她到天涯海角也会抓回唐朝身边。 一帮人尾随陈振林出去,大堂内只剩她与唐朝二人,施以默挪眼瞪视着正慵懒的枕在椅子上,叠起双腿抽烟的男人。 “唐朝!你是故意带我来的吧?你答应过一个月到期就让我走的,卑鄙!” 照男人在这的地位,这些规矩他不会不懂,现在她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想借自己外公的势力永远捆住自己,只这一招,就省了他自己浪费精力,直接把一切交给他外公,好一招借刀杀人! 唐朝但笑不语,袅袅烟雾蒙住男人狭长的桃花眼,一时也很难辩驳他黑眸内邃曜的光圈藏匿着什么。 一支烟抽完,他中指弹起烟杆,未燃尽的火星子在半空划出一道弧形,复后压落至硬地板,弹跳几下滚落于墙角。 唐朝放下双腿,拾起椅背上的外套搭在手腕处,“走吧。” 他稳住施以默肩胛,被女人愤恨甩开“日子一到我会离开的。” 男人唇角飞扬,“没说不让你走。” 她瞥眼瞪他,男人虽笑着,鹰眸内邪佞的色泽尤为浓郁,随着他轻眯的眼角,施以默是益发猜不透这个男人了。 车子开回别墅,唐朝并不逗留,他让施以默自己下车。 “你答应过让我走的。”临推门前,她再次确认一遍。 男人黑曜的眸子掠过一丝不耐烦,“施以默,你别挑战我的忍耐极限,我的承诺有多少是能兑现的,我自己都不清楚!” 女人抽回下车的动作,“唐先生,您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就算我之前得罪过您,我该还的应该已经算还清了,您告诉我我还有什么地方是你揪着不放的原因,我全改还不行吗?” 施以默的情绪转为激动,男人眉宇下的眼锋扫过毒戾,他一拳砸向方向盘,“想走?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题外话------ 邪恶的淫啊,冒个泡泡。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3.自制证据 车室的温度跌旋下去。 施以默张开手心撑住前额,搭落的刘海兜住那张姣好的容颜,唐朝摇下车窗,左肘连同绷带端上去,一股烦躁自胸腹掀起,他抽出支烟含在双唇间,想想后又取下把玩在手心。 彼时的天空已罩下一团黑,两盏车头灯在墙砖上点出两圈白亮,男人直勾勾盯向那扑往景观灯的飞蛾,精邃的潭底赋予波光,尔后自眼脸周遭漾开,尽数消散。 气氛有些僵持不下,施以默也铁了心跟他在这耗着,谁也不让谁。 黑夜犹似划不开的帷幕,孤月姣姣,微弱的光线并不能赐予晚秋什么,反而徒增一袭莫名的悲伤。 指腹的香烟被他蹂躏的不成模样,烟草碎末从夹缝内倾散,撒入男人大腿间,纯黑色西裤呈现出最后的嚣张。 他墨瞳攀起血色,一轰油门将车子原路打出去。 他能征服所有女人,却在这个女人身上尝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无关乎情爱,只有控制欲下的不甘。 唐朝,凡事皆在掌控之内,纵使天塌下来也挑不起他半分情绪,如今的怒意仅因一个女人而起。 他这辈子,从未这样失败过! 施以默发现男人脸色不对,再度抓住头顶的扶把,“你又想做什么?” 今日那场飙车,她着实怕了。 唐朝紧抿唇瓣不语,车子驶入一片盲区,除去车头两抹灯线外,男人单薄的俊脸全数隐于黑暗,稀薄的皎月自车窗残留到他身上,那彷如魔鬼的狰狞撕扯着她的心肺。 还好,他车速不算快。 车子开到一半就停了,施以默环顾半圈,也不清楚这截究竟是哪,再加之夜晚视线有短暂的分辨不清。 “下车!”男人目光落在远处。 施以默见他一脸阴沉,也知趣,解下安全带撑开车门出去。车外的温度自然及不上车内,她上身只一件透风的毛衣外套,整个人抛入晚风里,发鬓扫在眼角,冷得瑟瑟发抖。 她顺势环胸,跟前车子起步,车轮碾过地上碎石发出一阵窸窣,唐朝半路扔下她扬长而去,施以默张望四处,这儿临近城边,很难见着几个人影路过。 约莫一分多钟,她包内手机短信响起,施以默掏出一看,‘讨债的’发来一条讯息。 ‘施以默,你最好别给自己跪下来,求我要你的机会。’ 她眼睑发胀,这段文字释诠她自由生活的开始,如同一把沉甸甸的钥匙,她终于可以解开身上的束缚。 ‘只要你别再为难我,我永远不会给自己那样的机会。’ 她发送过去,这句话无疑也在告诉他,希望他处理好他外公那边的事,唐朝那般聪明,不会看不懂。 之后,她的手机再没响过。 施以默激动的圈紧双掌,也不顾夜深人静,原地蹦跶一旋,呼出的热气在气温不高的傍晚凝成白雾。 她摊开双臂,迎着夜幕傻笑,冷月挑在肩头,恬静的俏脸滤透出不正常的银白。 她觉得自己今天就像坐过山车,此起彼伏间,从最初的濒临死亡,到如今的曙光降临,简直就是极大的逆转。 施以默徒步走上半个钟头,到一家旅馆租了间单人房,翌日她很早就搭乘公交车去了市里,到电脑城取来要的东西后在折去电台。 石欣娅老早候在打卡处,她双手环胸,斜倚在墙头边,施以默视而不见,径直过来刷上自己的上班时间。 她刚跨出一步,石欣娅率先拦住她。 施以默冷眼一扫,“让开。” 石欣娅勾起冷笑,扬起两指间一份文件,“我一来就接到老总的通知,往后你我的节目对调,这是我的那份节目表,你要不要先看看?” 施以默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若不是石欣娅还有些家庭背景,说不定她老早就从交通台滚蛋了,也有听众来反应她节目烂咖,她那档节目的收听率自然是全台最差的。 见着她一脸得意,施以默波澜不惊,并没有石欣娅料及的那般抓狂,“石欣娅,祝你好运。”她伸手去接石欣娅手里的节目表,她却反手将它扔入垃圾桶。 “施以默,我也祝你好运。” 施以默的手停在半空,嘴角的笑晕染成一株花卉,石欣娅见不得她这张过分逞强的脸,转身愤然离去。 瞅着她孤傲的背影,施以默凤眸内积淀着一束复杂的光圈,如一盏小夜灯,拨去周遭的黑佞。 石欣娅辗转成为姜浩的拍档,施以默的节目被调到凌晨3点,她并不懊恼,一上午都在为整理资料和交接工作忙碌。 中午去食堂吃饭,施以默刻意选了去张强那桌。 张强包了口米饭在嘴里,“小施啊,你毕业论文找着了吗?” 隔壁桌的石欣娅竖起耳朵,她余光瞥见施以默垂眸正拨弄着碗面上的米粒,正好姜浩后脚过来,拉开施以默旁侧椅子落座。 她夹起一条青菜梗放入嘴里,咀嚼出一阵悉悉“嗯,还要谢谢张哥给的监控视频,我已经拷贝好了准备下午送去警局。” 姜浩欣长的身子微侧,挡住石欣娅看施以默的视线,她根本很难看清施以默说这话时的表情。 旁边同事见她脸色不对,纷纷出声关切,“欣娅,你怎么了?” 她勉强牵出个笑,“没什么。” 饭后,施以默到另一间播音室做最后的交接,石欣娅瞥着四下没人偷偷进入她放包的地方,她也聪明,这次刻意避开监控器,手脚利落的翻出一盒录像带后若无其事掩门出去。 她回到家打开影碟机一看,果然是她潜入演播室的录音,不过前后两组画面她所穿的衣服不同,很明显,是施以默想陷害她,故意把前者偷论文而看不清脸的视频,与后者她照常去上节目的录像合成起来。 哼,就这脑子也想报警? 她一脚踩开垃圾桶开关,随盖子打开后将录像带摔进去。 施以默忙完后回去取包,她拉开拉链,里头的东西如约丢失,她唇角浅扬,目光仰上桌柜,上面架有几本书,而书本空隙间恰恰露出个猫眼,正好是手机摄像头能够录像的最佳位置。 施以默取出自己的手机,关掉摄像头后放入包内。 ------题外话------ 推荐咱丝娃的np穿越文:《盛宠——夫君嫁到》 一朝使楚,竟沦为了云洲第一笑柄。三千宠爱在一身的魏国韶华公主云暖,被定亲数十载的未婚夫晗王退婚了。 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人道,自古英雄爱红颜,韶华公主你就别委屈了,这要怪,就怪你自己长得丑吧! 面对此情此景,云暖浅笑淡然! 委屈?她有什么好委屈的?若是有合适的机会,她还想当着晗王的面,鼓一个响亮的掌呢! 小样!退婚?这个还真的可以有!大爷你不想娶,本姑娘刚好也不想嫁呢! 可是…谁能给她解释一下?这一个个突然窜出来欺负她的男男女女又是怎么回事? 莫不是她云暖扮猪吃老虎,你们就真的把我当成软柿子来捏了吧? 敢骂她?想打她? 尼玛,是不是嫌自己的生活过得太光明了?非要逼姑奶奶我给你抹黑抹黑? 究竟是无颜公主,还是倾城佳人?亦或者…是惊才太傅? 且看乱世烽火,六国硝烟,一代女王如何指点江山,坐拥美男!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4.欧老太追女儿 离开别墅,施以默也不能再回皇廷,她索性在大学附近与人便宜合租了一套三的居室,她住在其中最小的一间,租金也是其余两间房最少的。 屋内简陋,也就一张床一张桌子,就连衣柜还是她自己出钱买的便携式布料那种。 这里牵有无线宽带,即便不上网也要跟她们平摊网费,她干脆到电脑城买了个14寸的笔记本,个把星期不曾登陆过的qq被盗,她请教旁间一个大二学生才帮忙找回来。 qq中了病毒,空间相册内被传了好多色情图,留言板也附带黄色网站,还好施以默qq上没什么人,好友分组里大多都是网友,原先聊得投缘,之后就没怎么说话了。 她本来也不爱上网,偶尔用手机登陆腾讯qq,这才一个星期没挂号,就有木马的弹窗。 她按照先前姜浩给她的qq号码查找用户,在验证信息那栏输入自己的名字,没多久,右下角一枚闪烁的喇叭覆盖住企鹅妹妹。 她点了确认,姜浩第一时间发来个大哭。 施以默敲个问号表情过去,她起身收拾行李,把衣服用衣架挂到衣柜里,又捧着洗漱用品去到浴室,室友体贴的在置物架上为她腾出个空间,施以默把洗面奶和该放的东西都放上去。 等再度回屋时,姜浩已经发来好几条信息,施以默带紧房门,坐回椅子,他是见她发个表情就没有音信,急了。 她打字的速度不快,慢吞吞回复他的问题:‘呵呵,听众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等他们适应石欣娅的主持就不会发牢骚了。’ 她拿起杯子到客厅饮水机内倒杯水,姜浩的头像旁边显示正在输入。 ‘凌晨的节目收听率最低,也累,你一个女孩子扛不住。’ 施以默笑了笑,‘石欣娅都能抗,我自然也能。’ 企鹅喇叭又在闪,她点开,提示陌生号码加入,施以默想也不想按下拒绝,姜浩发来委屈,她回复个拥抱。 喇叭又在跳,施以默点开见还是先前那个号码,她查看资料,页面上什么都没有,这个qq连级别都没有,就连网名也是随便打了几个1,很明显是刚申请的,想来是哪个无聊的网友,她继续拒绝。 之后那个陌生号也没再骚扰,跟姜浩简单聊几句,她见时间不早,施以默说有事隐身了号码,给江凤美拨去电话无法接通,她只能先下楼到夜市吃饭。 第二日一大早,石欣娅收拾好正准备出门上班,就接到警署打来的电话,说有人举报她偷东西,铁定如山。 她急匆匆赶往警察局,没想到施以默早就等候在那里,石欣娅踩着高跟鞋走过去,她也从长椅上起身,石欣娅两步上到她面前“施以默,你有什么证据你报警?我需要偷你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那穷酸样!” 警察适时制止她近一步争吵,石欣娅被带到房内做笔录,约莫半个小时才出来,她再没有之前的嚣张,而是顶着张哭红的眼圈,警察拿着份资料来到施以默身侧,“你先回去吧,她偷你的东西会全部交还给你的。” “谢谢警察先生。” 施以默道谢后,瞄了石欣娅一眼才走,临出去,她隐约听到警察说要暂时拘留石欣娅。 施以默容颜不变,对待小人她向来学不会心慈手软。 她招手拦了辆出租车,凑巧一辆黑色保时捷从不远处开过,施以默并未注意,打开车门坐入车内,保时捷后座车窗被人摇下,一张雍容华贵的脸露在外面,中年女人完全看不出年纪,只知金边眼镜下,那双深曜的瞳孔锐气逼人。 她披着条雪白的貂绒坎肩,不断张望施以默坐的那辆车。 身侧的欧颜显然也发觉女人的不对劲,“妈?”她稳住上官佩的玉手,随她的目光一道落在后方“你在看什么?” 施以默报出个地址,司机启动车速,车身擦过保时捷,上官佩通过出租车玻璃窗落到施以默身上,她的目光别向与妇人相反的另一边,上官佩也只能隐约发现一个轮廓。 妇人单薄的眼锋囤聚积水,浑身血液因膨胀而使得肩胛颤抖,她双手死死交握揉搓,眼看出租车加速行驶在前,欧颜握紧她转瞬冷下的手温“妈?你怎么了?” 上官佩甩开她,冲着专人司机命令“跟紧前面那辆车!” 对于上官佩突然冷漠的态度,欧颜瞳孔微张“妈?” “颜颜,默默在那辆车上。”上官佩激动的反扣住她的手,勒得欧颜的骨节泛青,“不会认错的,我的女儿化成灰我都认识,从小她就长得像我,是她,一定是她!” “妈!你冷静点。”欧颜拔高音量,这已经不是欧老太第一次做出这种反应,别看这个女人在官政上叱姹风云,说倒底也不过是个母亲“姐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都十七年了,她若真在京城早回欧家了。那伙人贩子也说了,他们拐卖的那批小孩早就送去外省,这么多年谁知道姐被卖到哪去了?” “她是默默,这次不会认错!” 欧颜的话有些激怒她,上官佩锋利的眸子如刀刀利刃割在欧颜脸上“我不准你这么说我的女儿!” “妈,我也是你的女儿。”欧颜抿住唇肉,眼角霎时温热。 上官佩顾不上她,这条道本就拥堵,眼见一直追不上,她急得双手撑向副座椅背,这样也就拉近与司机之间的距离“老王,你倒是开快些啊。” 她这还是头一次对司机这般吆喝,欧颜气得双手环胸直接栽入椅背,她视线放向窗外,交错在双肩的手掌收成拳状。 她们母子之间,始终横着个欧默。 施以默抽出夹在司机座位后的杂志,翻开第一页,是欧颜穿着身亮银色晚礼服出席欧氏化妆品发布会的图片,起先在老鸭店她们见过,想必她这会也没什么印象,只觉得杂志上的女人特漂亮而且很有气质,果然是上流名媛。 她随意翻过几页,出租车在路口拐个弯,恰好与尾随而来另一辆出租车错开,由于车流量多,老王一时没注意,直接跟错另一辆车直行,上官佩被前方的车辆挡住视线也没发觉,欧颜倒是目视施以默那辆车拐入她那侧的路段,她猛地挺起脊背。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5.酒店巧遇 只是,欧颜眼睁睁看着那辆车消失在拐角,没去管。 她也只当这次上官佩看花眼。 欧老太发现前方计程车驶入德克士楼下,她让老王赶紧靠边停车,自己也慌忙推开车门,欧颜则从另一侧下来。 她越过车顶望向疾步上前的上官佩,“妈。” 上官佩不听她唤,走近女子一把拽住她手腕“默默!” 待女子侧过脸,欧颜的步伐正好跟上来,她顺势扶住上官佩双肩,透过厚重的貂绒,她也能清晰的触及妇人惊震的身子。 女子样貌平凡,欧颜迎上她茫然的眼神,点头说声抱歉后拉回上官佩放上女子手腕的手,“妈,都说是你眼花。” 上官佩无奈的长叹一口,她抬眼透过镜片盯向欧颜温婉的俏脸,面容颇有愧疚,“颜颜,妈方才不该那样说你。” 欧颜莞尔,伸手挽住上官佩的胳膊“妈也是太想念姐了,我相信有朝一日妈一定会跟姐团圆的。” 上官佩掖了掖肩上的貂绒,透过花台眺望不远处川流不息的车辆,嘴角的笑总觉得僵硬许多,都快二十年了,要真能找着,早相聚了。 “走吧,我累了。” 欧颜点点头,母女俩互相搀扶着上了车。 施以默从警局回去后上了会网,吃过中饭看了几集爱情公寓才睡,节目被调到凌晨3点,她必须要把生物钟调整好。 施以默主持能力向来毋庸置疑,虽然凌晨收听率一直上不去,但工作的这一周里,她还是勉强能被开夜车的司机接受。 唐朝也没在找她,她的生活仿佛重新步入正轨,石欣娅虽然只拘留了几天,但至少她把毕业论文还给她了,对于这些有钱人来说,施以默自然选择适可而止。 现目前唯一令她担心的就是江凤美,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施以默也曾试着给她qq留言,均无回复。 而这两天,关于上官夜要与梁家千金订婚的消息满天飞,据说订婚宴就定在后天。 得不到江凤美的消息,她也只能等。 “不是吧?跟我吃饭就这么心不在焉?” 见对面女人若有所思,姜浩挥动手中的筷子,施以默的思绪这才被拉回来。 耳边小提琴师的音乐重归鼓膜,她勉强的笑了笑,“都说了来这里吃不惯,你嫌自己工资太高了是不是?” 姜浩不以为意,举起跟前高脚杯同她搁在旁侧的酒杯相抵“难得有美女让我破费一次,你可不要替我省。” “那还是我的荣幸了?”她扫了眼他喝酒的动作,眉眼浅弯。 在电台,她跟姜浩聊得来,两人自然而然成了好友。好些时候,她真的有错觉,因为眼前之人有跟高伟凌一样的温暖,这大概也是她不排斥跟他吃饭的原因吧。 毕竟,她喜欢独来独往。 欧颜率先驾车来到国际酒店,上官佩千叮万嘱今日是与唐家大公子见面的日子,故她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她没料到自己回国那晚遇上的男人会是自己将来的未婚夫,直到一抹健硕的身影杵在自己面前,那一刻,她有些傻眼。 唐朝一身纯黑色手工西服,浅弯的薄唇肆意张扬,他单手插兜,如一尊完美雕塑般优雅的闯入她眼帘。 “小姐,不请我坐么?”他温润的嗓音自嘴角划开,隔壁桌的施以默寻声抬眼,一眼就发现他。 不管相隔多远,不管多久不见,唐朝的每一次出场在她看来,都一样华丽。 欧颜俏颊熏染成桃红,她站起身,嘴巴张合几次尴尬的不知要说什么,男人索性将身子斜依在大理石柱上,他目光扫过侧方,与施以默的眼神不其然撞到一起,她心底一颤,还未作出反应,唐朝已径自将狭长的眸子挪开,态度陌生的仿佛两人压根不认识。 他视线落到欧颜脸上,纤长五指拉开单人沙发入座,欧颜收拾好情绪,跟着沉下身子。 他让欧颜点了些爱吃的菜,自己则掏出烟,点燃后没见抽上一口,夹在两指间任它燃尽。 “没想到我们这么巧。”欧颜难掩嘴角的笑靥,红晕由脸颊蔓延至耳根,她试图用手遮掩面容上的羞涩,那双眼睛却透着对男人浓浓的中意。 唐朝逸起雅笑,一对深曜的眸子被袅袅烟雾蒙入薄绡内,施以默见旁桌两人聊得投缘,心里的担忧一扫而空。 她甚至有些庆幸,因为欧颜无论是从气质还是外形,都是施以默很难比的,只要是个男人都知道怎么选。想必唐朝有了新目标,也能很快把她抛之脑后,他在她身上找不到起初的新鲜感,自然就要换人了。 这样想着,她心里顿觉舒坦。 唐朝不吃,欧颜也没怎么动筷,她总觉得男人看着她的眼神太过凌厉,即便笑着,她浑身也好似火烧般不适。 可她鼓起勇气回望时,又只能瞄见他温柔似玉的俊脸,优雅且翩翩有礼,举手投足间都是良好的素养。 “怎么不吃呢?”他掂了掂烟蒂,目光打到她纹丝未动的盘里“不饿么?” 轻声的细语,在欧颜听来竟是如此暖怀“先前在家里吃过点的。” 男人点点头,按掉烟头随意抛向烟灰缸,目光不经意兜转到隔壁桌,姜浩把盘里切好的牛排全数递给施以默,她也不矫情,微笑着接过后把自己那盘同他交换。 唐朝一瞬不瞬别向那边,欧颜见他看谁出神,随他视线滑落,原来是一对情侣在用餐,她凤眼有片刻甜腻,唐朝绝俊的脸上看不出情绪,神色倒也安然。 施以默总觉得有道目光如利刃般割在自己脸上,她余光轻瞥唐朝,男人正在与约会对象闲聊,哪是在看自己? 看来是她神经太敏感了。 唐朝与欧颜没坐多久便双双离去,施以默隐约间好像听见女人提议去别处逛逛。 只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侍应生拿着收条过来他们这边。 “先生,小姐,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的账单已经被刚才那位先生结了。” 姜浩诧异的接过收条,往施以默这边睇来询意,她还在想该找个什么理由解释,侍应生嘴里的话已带着怪异的口吻系数砸向施以默。 “那位先生说,让我转告他的女人,毕竟孩子还在哺乳期,即便你要抛夫弃子跟野男人偷情,也不该这样明目张胆。” 顿时,两人都傻了眼。 ------题外话------ 咱家唐少真特么邪恶,哇卡卡卡…。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6.找上门 施以默知道唐朝就是故意想给她难堪,“如果下次那位先生还来的话,麻烦也请你转告他一声,辜负我可以,但是别再辜负我妹妹了。” 说完,她拉起姜浩往外走,留下侍应生愣在原地半响没回神。 “这关系链乱的……” 直到上了姜浩的车,女人的脸色也不见好,对于先前那场插曲,他也没有过问,一路开车把她送回租住的地方。 施以默跟他道别后爬上三楼,进屋第一件事是开电脑登陆qq看看有没有江凤美的消息。 果然,登陆成功之后,右下角闪着江凤美的头像,施以默点开一看,是她发来的一条消息,也就两个字。 ‘在吗?’ 施以默心底一阔,见她头像还亮着,激动的敲过去一行字。 ‘美美,我打你手机一直关机,你怎么样了?’ 她焦急的等待江凤美的回复,肩上的包被肆意扔在床头,也没来得及收拾,直到那边显示‘正在输入’,她才稍稍安心。 很快,那边拍过来一段字‘前几天我尝试跟他说离开,他一怒之下把我手机摔了。’ 施以默皱眉,‘那你还好吗?他呢?’ ‘我没事,那次我们大吵一架,之后我就一直没见过他人了,应该在忙订婚宴的事吧,听说他比较中意梁小姐,这几天都陪着她呢。’ 其实这件事施以默也早有耳闻,她早间新闻播过这则消息,上官夜花巨资购下皇家豪府的一套私人住宅为二人新房,男人还高调宣布与未婚妻同居。 施以默抿住唇瓣,‘那你这么久为什么不联系我呢?我离开他也有段时间了,现在就等你出来一起走了。’ 江凤美眼里的这条消息很快化为模糊状,她遏住双手的颤抖艰难的打出三个字。 ‘我不敢。’ 不敢联系施以默,没有勇气。 施以默敲出很长一段文字,还未发送过去,江凤美一段话扇得她措手不及‘以默,我怀孕了。’ 她剪瞳瞪得浑圆,耳旁的嗡鸣由近及远扩散,好半天,她才找回手上的知觉,硬着头皮删掉先前那些字。 ‘他知道吗?’ ‘为他打孩子的女人又不止我一个,他知与不知道其实都一样。’ 施以默眼角酸胀,每抽一口气似乎所有关节都在疼,江凤美见她许久没有回复,又发来条消息。 ‘后天他就订婚了,应该更加顾不上我了,以默,你抽个空陪我去打孩子吧。’ 她内心一阵翻涌,沉默半响,只能艰难的发出一个字。 ‘好。’ 之后,江凤美的头像变为黑色,两人也再没聊过一句,施以默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因为长时间呆滞而黑掉,世界忽然间静止一分多钟,临近冬季,狭隘的卧室内,纵使门窗紧闭,她还是被冻得瑟瑟发抖。 由于凌晨还要上节目,她不得不收拾好情绪躺下,辗转数次一直挨到晚九点仍不能入睡,施以默索性下楼到夜市买了碗麻辣烫回来。 夜幕划下,头顶的黑色犹如撒旦压下的魔抓,她举步转入小区内,右手沉甸甸的袋子仿佛正挤在她心间。 她穿过小区停车位,挂在墙上的射灯把她身影拉得尤为欣长,施以默步伐轻盈,踩在地上只微微落下窸窣,她目光下调至脚尖前,并未发觉前方停着辆车。 唐朝倚靠在引擎盖上,双手插兜,左腿慵懒弯曲,头顶凑巧亮起一盏橘黄色灯光,那一袭邪肆的纯黑色身影被光圈包围,犹似恶魔中展翅的天使,原本轻阖的眼锋因听到脚步声而微睁。 施以默也察觉到那道敏锐的视线,仰脸,同他对上。 男人深曜的瞳仁浅眯,抬手松掉颈间的领带,他脚尖往前轻点,健美修长的身型提脚往她这边走来。 施以默刻意别开凤目,妄想擦着他侧身离开,奈何胳膊被男人一把擒住。 她挣扎,“干什么?” 她口吻急切,气温不高的夜里能见从嘴角呼出的白雾。 唐朝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紧绷,他鼻翼冷哼,掌间的力气重的要将她捏碎般,施以默忍受手臂的酸胀瞪视他。 见男人不说话,她也不愿在这耗着,想扳开他的手,他反而更为用力,施以默脸色微变。 “你再不放手我可喊人了。” “你喊啊。”唐朝口气不松“最好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情妇。” “变态!”施以默胸腔聚集簇火焰,与他拉扯几下,袋子内溅出的汤锅撒在地上晕染开,她累的张唇粗喘,“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们已经没有瓜葛了,是你让我走的,怎么?现在又想反悔了是不是?” 她没料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眸子内有遏制不住的火苗,“施以默,你胆子肥的冒油了是么?” 施以默提住一口气想反驳回去,眼见合租的其余两个大学生从外面有说有笑进来,她暗暗压低嗓音“你先放手再说。” 两个女生也在第一时间发现她,“以默。” 施以默收敛起情绪,唐朝作势松手,长臂改为拥住她肩胛,施以默礼貌回应两名室友,男人眉角上扬,也呈现出绅士状的温柔。 两名室友眼神暧昧的在二人身上梭巡“以默,你男朋友今晚要来家里住么?要不我们腾出张大床留给你们?” 这自然是玩笑话。 施以默一笑置之,其中一名女生走过来拍拍她臂膀“眼光不错。” 这四字咬得令人想入非非,也是,任谁见了唐朝这副‘温文儒雅’的样子都会为之一动。 她目送室友消失在走道口,乘机从唐朝怀里挣脱“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要上去了,菜凉掉懒得再热。” 男人的车还霸道的横在路中央,车后一窜喇叭声震得整片小区都在颤动,年轻的司机自驾驶室探出个头。 “还让不让人停车啊?” 唐朝一对冷骜的鹰眸扫过去,车头两盏大灯在他脸上蓄起一道圆环,他狭长瞳仁里的阴霾越发醒目。 唐朝提脚往车司机迈近,长腿杵到他车身,年轻人只觉眼前被一团黑影遮住,他尽量睁开双目,旁侧的射灯自唐朝发髻间穿插下来,他细碎的发尖全数转为紫色。 施以默看着他高大的影子落到脚边,男人潇洒的掏出车钥匙砸到司机脸上“想停车自己挪。”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7.进她房间 司机拍门下车,本想论理,施以默瞧着事情不妙上来圆场。 她拉着唐朝过来左手边,“大哥对不起,他起先喝了些酒,这会还发酒疯呢。” 施以默态度极好,加之模样长得不错,小伙铁青的脸总算稍稍缓和,他看了眼女人身边依旧薄冷的男子,都是住一个小区的,也不想闹的往后都不愉快。 “算了。”男子摆摆手,把车钥匙交还给她“这么漂亮的小姐跟了这种脾气的男人,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他刻意扬声,说给唐朝听,果然见男人俊脸掀起戾气,眼角一道锐利直逼出去,他长腿大步迈开,施以默发现男人时,司机已然被他一拳砸着撞向车窗。 她把手里的麻辣烫随手扔入垃圾桶,急忙过去想要扶起司机,却被唐朝霸道的握住手肘。 “你这个疯子!”施以默拿双手推他,他刚才那拳,揍得男子起不来了。 唐朝被她推拒的往后踉跄,施以默吃力的拉起男子,方才还好好的一张脸这会有半边都肿了起来,男子抽痛的说不出话来,唐朝直接抽出西装内兜的皮夹扔到男子脚边。 “整容十次的钱都够了!” 身后有车陆续驶入小区,几辆车被堵成流水线,施以默头疼的撑住前额,明知唐朝这会正在气头上,她也没有火上浇油,迫于无奈软下声线。 “你先把车开到停车位去,有什么事我们上楼再说。” 男人嘴角这才见牵起弧度,“早说这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么。” 他拿起车钥匙,站着不动时,倒更像一尊被精雕细琢过的雕像,施以默目送男人上车,抿直的唇线勒得一双眼睛都涨的厉害。 后面车的车主帮忙把受伤男子的车挪入车位,待过道疏通后,施以默将唐朝留下的皮夹塞在男子怀里。 “真的对不起。” 男子左眼肿成一条缝,打电话通知家人时说出的话也含糊不清,年轻的妻子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焦急下楼,经过先前这么一闹,吃过晚饭下楼散步的人都围拢过来。 施以默满口重复着那句道歉,奈何男子是个好面子的人,眼见这的人越聚越多,他赶紧催促着妻子回屋,揣紧唐朝的皮夹很快消失在鹅卵石道尽头。 施以默望着逐渐散开的人群,阴风吹得她消瘦的身子哆嗦。 她在原地呆了小会,小步进入1单元,楼道口的感应灯亮在两层之间,唐朝健硕的身影已然候在3楼左边。 自他身上打下的暗影在石阶上折成波纹,施以默抬眼,他背部偎于防盗门边,双手放到裤兜内,依旧弯曲着左腿,橘色光线描绘出他近乎完美的脸部轮廓,那张棱角分明的薄唇轻逸出一道浅弧,黑曜的眸子圈紧她缓缓显露的身躯。 施以默咬住唇肉,他竟连她住哪道门都知道。 她跨上最后一道台阶,男人直起身子,施以默别开视线不去看他,从包内掏出钥匙插入钥匙孔,右手一拧,门便开了。 她拉开门,两名室友正在客厅看电视,见她在鞋柜旁换鞋,两人招呼她吃茶几上的水果。 唐朝身子挤进门,两人视野定格在他身上,男人单手插兜,嘴角维持那份尊贵优雅的气质,纯黑色的手工西服被他穿得完美淋漓,他鹰眸在客厅环扫一圈,空间不大,只摆着几件简单的家具。 陈梦思放下交叠的双腿,屋内来了个男人,她吃饼干的动作没有先前那般放得开,拘束多了。 赖萍向唐朝打了声招呼,目光又回到大腿处的电脑上,她余光瞄见男人折身步入施以默卧室,刻意转脸同陈梦思挤眉弄眼。 这是时下女学生见着帅哥的一贯动作。 施以默房间很小,顶多也就十来平米,一张双人床占了三分之一地盘。书桌上整齐叠着几本书和一些工作资料,笔记本电脑旁放有一株仙人掌。整间卧室透露着干净、整洁。 最重要的是,她的味道很浓。 唐朝勾了勾眼角,床里侧是一米宽的玻璃窗,窗帘正好被束在一边,放眼出去,就是那条嘈杂喧闹的夜市。 他单手扯下领带随意掷到她铺平的被子上,男人就像进自己家,坐下后打开电脑,施以默这会正在厨房煮面,买来的麻辣烫也没吃成,她肚子饿得不行,也不愿进来与他面对面。 赖萍见她在忙,水烧开后施以默从橱柜里拿出剩余的面条洒下一把,用筷子搅拌后开始弄作料,眼见面很快随热水浮化在锅边,赖萍帮她拧成小火。 “每天吃面对身体可不好。”她小声提醒,施以默勺上一些面水在碗里,她弄得也简单,面条里只加了几片菜叶,平日里一个人也懒得做菜,饭烧多了也吃不到新鲜的。 她的胃口本就不大,干脆买了几把面放橱柜里。 施以默笑了笑,将碗里的面递到赖萍鼻尖“很香的,要不要尝尝?” 她摆摆手“这几天跟着你吃面快吐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客厅,施以默坐到沙发中央同她们一起看湖南台,陈梦思双腿蜷上沙发正在啃苹果,赖萍自水果盘里拈了颗金桔,又把放在旁边的电脑搬到腿上。 “你还是端进去吃吧,怎么能把男朋友晒在一旁。” 施以默卷起一夹面放在嘴旁轻吹,“他看到我会吐。” “吵架了吧?”陈梦思瞅着她脸色不大对,施以默没有说话。 半小时后,她磨磨蹭蹭把厨房收拾干净,这才拧开房间门把。男人的外套及领带大摇大摆落在她被面上,他只穿着件单薄的浅粉色衬衫,背对她坐在电脑桌前,袖口被挽在手肘,左腕上的名表又换了个牌子。 男人纤细的十指飞快敲击着键盘,施以默反手合上门,唐朝听到动静回头,两双眼睛触碰到一起,他狭长的桃花眼被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淬得发亮。 男人绷直的唇形牵起弧度“我以为你会在外头一直耗着。” 施以默视线轻放到电脑上,还以为他在工作,没想到竟在玩cs,她目光冷淡的别开,唐朝丢弃手中的匕首换成把转轮手枪,手法极快的阻击前方的劲敌。 她来到床沿,把他的衣服架在椅背上,再度瞥向游戏时,男人已不费吹灰之力完胜。 或许他就是这样,他要赢,没人能让他输。 游戏,也不例外。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8.强取 施以默头疼的点按太阳穴,“唐朝,我们谈谈吧。” 他眼角微眯,交叠起双腿,身子慵懒的侧靠在椅背上,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隐出的优雅都含带着修养,她知道他身上有太多挥之不去的光环,更知道这个男人有很多危险。 他点了下头“你说吧。” 施以默挺直背脊,迎入他那双晦暗莫测的眼锋深处“首先,我们之前的关系已经结束,没有必要再有什么联系。再者,既然你已经有了下一个目标,就更不该跟我还有牵扯。” 她发现男人脸色正在转阴,不过她还是要说下去“今天那位小姐,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都很配你。” 唐朝噙起冷笑,“你说配就配?你当自己是谁?” “至少我觉得很般配。”她执拗的盯向他,垂在大腿处的双手莫名握紧,电脑右下角的时钟已调至11点半,她能睡的时间并不多了。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跟那个什么破主播也很般配了?” 他嘴边兀自晕开一道狠戾,话语逼仄,深秋的银月半掩在薄绡内,尖锐的弯钩好比男人夜眸间那道光泽,锋利且讳莫如深。 施以默被他陡然拔高的音量刺激,她嗓子的话几乎是破口而出“至少我跟他在一起很轻松自在,不像你,魔鬼!” “我是魔鬼。”男人咬牙切齿,提脚过来扯住她领子把她从床上拽到嘴边“所以别妄想把魔鬼跟天使比,马上收拾东西给我搬回去!”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放开我!” “你别无选择。” “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为什么不能替自己做主?你想要女人,大可以让今天那位小姐陪你,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你何必死揪着我不放?” 施以默与他拉扯间,后脚跟绊住床沿,她双手抓住他胸膛的衣料往后坠,一把黑暗压下来,她的牙齿狠狠磕在他精致的下巴上,疼得眼角储泪。 他左腿横在她双腿内侧,施以默奋起劲撑住他健壮的胸膛,男人眼中的情欲却很快蓄起,鼻息逐渐转沉。 她自然知道他眸中的光圈代表什么,若她今晚逃不过他的束缚,那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看惯了那些投怀送抱的,对于你这种浑身长刺的刺猬,才会有兴趣。” 无情的话尽数摔下,唐朝薄唇埋入她颈间,他深知她的每一处敏感点,施以默抬腿踢他,用牙咬他,男人眉心向中靠拢,颠倒众生的脸漾起不耐与阴佞。 他把她双手钳在床头,一番争执下来,施以默累得张嘴大喘,两颊由起初的白皙变成嫣红,那模样倒更像玫瑰花瓣上滴露的颜色。 “唐朝,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近乎吼着,一张俏脸承蒙雨露,若是在沾染寸缕阳光,那还了得? 窗外那半轮明月也跟着探出头颅,男子的嗓线凛冽又嘶哑。 “我想要你。” “无耻。”她怒瞪他“你无耻。” 街边的夜市已逐渐归于平静,客厅外原先还亮起的电视机也被关掉,这会房内异常安宁,要谁在喊出声,隔壁房准能听得清。 唐朝唇瓣浅弯“不做点无耻的事,似乎很对不起你送的称呼。” 真不要脸。 她敛住鼻息,微微降低音量“唐先生,算我求求你,放过我吧,行吗?” “这就是你求人的姿态?” “不然你想怎样?”她双手还被男人制在头顶,这种姿势任谁见了都会浮想联翩,大半夜的她真没那精力跟他瞎耗,灯一关还怪吓人的“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么?”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唐朝左眸稍稍眯起邪魅,他软下嗓子,字里行间咬得极其暧昧“我睡你,你睡我,这算不算睡?” 看吧,看吧,她早料到了。 她怒急,又不敢跟刚才那样扬起喉咙,她只能软硬兼施“你还记得吗?之前是你让我走的,难道唐先生向来都说话不算么?还是说,其实我魅力无边,足够令你神魂颠倒?” “你还真别拿话激我。”唐朝积起眉角的犀利“我今晚还非你不可了。” 说完,男人的食指挑开她胸前的扣子,施以默想做阻止,他干脆双掌往两边施力,连番撕开她的衣衫,脱落的纽扣径自散在腰边。 黑色文胸包裹住两耸挺立,中央深壑的乳沟勾人摄魂,唐朝喉结下滚,眼锋炙人灼热的气息似要夺眶。 施以默羞赧,贝齿咬得下唇娇艳欲滴,尽管灯光不够强,她依然涌起股羞辱与懊恼,如此,娇躯反抗的愈加激烈,唐朝几乎是惩罚性的堵住她双唇,无论她如何挥拒,他欣长的身子就是挪不开。 他的舌头霸道的攻破她的嘴里,施以默黑白分明的眸子圆睁,男人微凉的指尖自衣服里侧霸道的探入,原本平整的床单被剧烈的争执而拧成褶皱。 他的舌辗转来到她颈间,一路落下旖旎,施以默浑身颤抖,男人眸中的赤红已列为狂狷,这副身体,果然是最适合他的。 深秋的傍晚夜风栩栩,吹入半掩的窗户,束起的窗幔浅荡成涟漪,那一袭尾风流转至她半裸的肌肤,迸裂成一圈透白与薄凉。 施以默仍抵死不从“你在这样,我可喊人了。” 她想去扯身下的被子,唐朝先一步按住“最好喊得大声些,叫得浪些,让整栋小区都知道我们在做ai。” 她恨不得拿嘴呸他“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这样算什么?” “那是马。” 她想说他就是马,种马,可她知道这话不适合在这时候说。 她双手适时撑住他健硕的胸膛“唐先生,您还想怎么样呢?拜你所赐,今晚整栋小区的人都认识我了,您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是,您有权有势,高高在上,别说在皇廷,就连整个京城的人都得罪不起,可是您想过我吗?”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时光倒转,回到他们相遇的那晚,早知如此,她甚至不会去替美美出那风头。 兴许,她与江凤美也不会有之后这一切的荒谬! 于他来说,什么人都毋需放入眼里,可她不同。 他是独来独往惯了,凡事都要按照自己的轨迹进行,自然不允许不在掌控之外的事态发生。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69.江凤美感觉到心痛 他要能听进去她说的这些,她早自由了。 “跟我回去,谁让你住这鬼地方了?” “这才是我本该生活的层次,这里是最适合我的。” 他挽起股冷笑,冰凉的大手在她脸蛋上轻拍“我身边才是最适合你的,懂么?” “为什么?明明是你让我走的,是你说要还我自由的!” “我现在反悔了,就这么简单。” 呵,多么可笑而荒唐的理由。 施以默想笑,发觉嘴角能剔出的只有怅然,她目光含恨的瞪向他,玉手骤然成拳,他究竟还要把她逼到哪一步才甘心? 一个月的期限,早就过了。 可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只因他一句‘反悔’,她又必须屁颠屁颠搬回去住。若是原先他们之间尚且还有一个月承诺在,可之后呢?促使她坚强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是暗无天日的情妇生涯么? 不!她不要! 两人僵持不下,唐朝也没在进一步动作,施以默的长发摊洒在枕头上,借由他身上的重力,软枕要比平时陷下去更多。 时间已经挨至十二点多钟,“我呆会3点还要上班。”她斟酌提醒,岂料男人起身后提脚踹翻那把椅子。 “就你那点钱,我给十倍。” 他向来只会用钱解决。 她头疼的撑了撑额角,伸出两条胳膊把衣服穿好,之后竖起枕头靠上去,双手紧抱住蜷起的双腿,唐朝依着电脑桌,从兜内取出烟盒扔到手边,经过方才那轮番动作,这会烟盒已被压得变形,他抬起狭长的眼锋,施以默沐发凌乱的散在肩头,隔着橘黄色光线,二人目光撞到一起。 男人俊颜黯沉,简短的发丝遮去不少光泽,显得他那张精雕细琢的脸更加氤氲。 她视线下垂到地上,斜侧是他浇下的一片暗影,不动时,倒更像漫画家在地上描绘的一幅绝美蜡像。 施以默按住嗓子不动声色,下巴搁在膝盖上,一瞬不瞬凝视他的影子发呆。 门外,陈梦思踮起脚尖蹭手蹭脚停在赖萍跟前,见她把贴在门板上的耳朵收回,陈梦思调低声线“里面有事没?” 赖萍摇摇头,轻推她离开几步“好像静下来了。” “他们没事吧?”大概是听到房内有争吵,加之凳子摔下的声音着实太大,这才惊动了隔壁床的二人。 “应该没什么事。”毕竟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思忖后,两人叹口气,各自调头回房。 屋内陷入僵局,静谧间,就连空气都夹杂着些许道不明的稀薄。 唐朝烧起支烟,却不同往日那般照着就抽,而是让它在指尖燃截,烟头红如蛇信子,他撑在电脑桌沿,浅粉色衬衫上还能隐约瞅见些折痕,益发透露男人的深沉且邃黯莫测。 施以默圈在腿上的胳膊收紧“很晚了。”她暗自提醒,男人掀起眼帘,她一时也说不清他黑眸内的涟漪算什么,才会令她感到莫名歉仄。 少顷,唐朝指尖的烟蒂落尽,他拽着烟柄的手微松,亲眼瞄到烟头弹跳到地上,男人抬脚碾碎最后一缕希图,眼角扬起半片弧度。 施以默心想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恢复一贯的尊贵,纤长五指挑起随椅子坠到地上的外套,直到摔门声响彻云霄的传入耳内,施以默才渐渐回神,她突然发觉头顶的灯光异常刺目。 她张开五指想掩去那一袭光晕,指缝处包裹不上的橘黄色在她娇颜打下个手指影,这样,也就藏去她剪瞳内的淡漠。 地上,被椅背压住的,是男人留下的领带。黑色,狂妄而狷狭,犹如地狱伸出的魔抓,凶狠的嵌入她脖子,窒息难耐。 这个夜,终将会归于平静。 她的视野眺到天上,冷月如钩,云雾隐去它半面风华,但,依旧婵娟。 晨九点,施以默自电台下班后躺下补了五个钟头觉,醒来时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跳为两点半。 经过昨晚,她要离开京城的决心更加坚定,她不能保证男人下一次还会弄出些什么事来。 梳洗后,施以默给江凤美拨了通电话,昨日qq上她留了上官夜家的号码,明日便是他与梁家千金订婚,顾不上江凤美的。 电话是佣人接的,施以默报出江凤美的名字,她听到电话那头恭敬的喊着江小姐。 不一会,听筒落到江凤美手里,女人语气听起来疲倦无力,她们在电话里并未多聊,只约好人民医院见面。 近两日,各方新闻台均是上官夜订婚的消息,这则商政联姻,备受社会各界关注,据说影响很大,毕竟牵连着四大家族之一的上官家。 唐欧两家虽说对传言中的联姻一事密不透风,但双方家长私底下都希望唐朝与欧颜两人借由上官夜明日订婚拉近关系。 施以默匆匆去往医院,江凤美披着条宽围巾已经在门口等着。 今天风很大,吹得江凤美脸部尤为苍白,多日不见,她比起从前瘦多了。 “美美。”她想把她从呆神中唤出来,江凤美一双手已被冻得通红,只是那对剪水的凤目仍盯着某处。 施以默寻着她眼角望过去,街对面是家中型婚纱店,玻璃墙上贴着一张硕大的婚纱海报,她从江凤美瞳仁深处发现了近乎贪婪的光芒。 施以默垂下眼,心底涌起股难平的滋味。 “以默你说,夜他现在一定很幸福吧?电视上的梁小姐那么光彩夺目,不像我。”她薄凉的手心捧住自己的脸,唇瓣绷起抹笑“憔悴的跟个女鬼似得,丑死了。” “美美。”她降下嗓音,隐隐从江凤美话里嗅到了不安的讯息。 江凤美的眼睛这才搁到她身上,她执起她的柔夷放入心窝“他订婚了,最该开心的是我才对,可是以默,你告诉我,为什么这里,会痛?” 施以默视线垂放在她胸前,似乎透过掌心,能清晰的感受到里面有什么在趔趄的跳动,它再不像常人那般鲜活。 施以默敛下长睫,张了张唇,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她晦暗的脸,在江凤美眼中逐渐呈模糊,好比万花筒般破碎成无数块状,她死死扣住下唇,眼睑滴下的温热在施以默袖子上兀自散开。 “以默,你告诉我,我这是怎么了?” 在网上,她尚且能故作坚强,可是现实里,她如何演戏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70.做人流 “美美。”施以默扬起眼睫,江凤美还怀着身孕,她怕她在风中站太久,故而拉她先步入医院走廊,“你先听我说,你……” “我不听,我不要听!”她激动的抬手掩住耳朵,泪如雨下“不是这样的,我每天巴不得离开他,我每次醒来第一件事,都希望身旁那个男人永远不要再出现,他脾气坏,人又霸道自私,我都恨死他了,他把心思放到别的女人身上我比谁都高兴。” 江凤美赫然圈住她的手“你也知道的,上个月听到他要订婚,我不知道有多轻松,他女人债本来就多,对我也是一时兴起,玩腻了换下一个很正常的,我不在乎!我一点都不在乎!” 她不顾走道来往的脚步嘶吼,施以默让她坐到长椅上,她俯身蹲到江凤美脚边,柔声说道“美美,感情的事不要勉强,好吗?” 她发丝和着泪水,在两颊纵横交错,身子因方才的激动还在颤抖,施以默见她着实需要冷静,到护士站要来杯白开水折回走廊。 “先喝些水暖暖胃。” 江凤美没有去接,她弯下腰把脸埋入双腿间,半响后,施以默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孩子还要做掉吗?” 她不说话,施以默只能在心底暗自叹气。 “以默,这是我跟他的孩子。”稍许,她含糊不清的声音自腿间传出,嗡嗡的有些不真实“他要我的时候,总是不顾我的感受,我们能从床上到沙发,再从沙发到浴室,他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折磨我,生气时,硬要把他的体液泄入我嘴里。以默,他是玩性高手,我无法招架他不断玩出的新花样,我知道他女人多的数不清,我知道他是玩弄我的,我其实什么都懂。” 能无话不谈的朋友,她只有施以默一个。 施以默静静听着,江凤美此时的情绪平复许多,她微微抬起了头,身子一侧,靠到坐在身边的她肩头。 “其实有时候我真的好嫉妒你,你总是那么乐观,坚强,好像风吹不倒。有个那么美好的前途,虽然苦点,可是你过得充实。你能赢得学长的爱,能遇上唐少那么温柔优雅的男人。你知道吗?现在的你,双手再不是从前那般冰冷,它现在很温暖。” 温暖吗? 下意识的,施以默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正好烫染到一起。 江凤美继续说“我们的心境不一样,所以注定遭遇也会不同。我总是在想,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可你总是说,自己很幸运。所以,我真的倒霉了,而你,依旧幸运着。” 这次,换施以默哑口无言。 江凤美低低笑出声,她仰面长叹一口,把快要溢出的眼泪逼迫回去,那么一下,心口的阀门猛觉打开了。 走廊中穿梭的人影,仍有不断送来的目光,江凤美视线透插出去,变换的间缝内,隐隐有道曙光自天边淬来,打得她阴暗的脸转瞬铺光,那双黑泽的潭底骤然点亮。 人生,在我们的哭声中开始,从别人的泪水里结束,这期间的时光,或喜或悲,或甜或苦,可它们,都叫做幸福。 有些事,说开了,心便宽了。 “再不挂号真要排到晚上了。”江凤美酌情笑起,那张脸,是枯竭过后的冉冉生机,施以默莞尔。 “你搬到我租住的地方吧,我好方便照顾你,等你做完小月子,我们也好做下一步打算。” 江凤美点头答应“以默,真心对你说声谢谢,有你真好,真的。” 其实友谊,只有这么简单。 说着,她眼泪差点又要往外涌,施以默搂在她肩头的手收紧“经历这么多,我终于看到一个坚强的美美。” 江凤美破涕为笑“看吧,还是上天疼爱我,不让我走过这段路,我永远学不到你的那份乐观。” 她知道,孩子不能留,她更知道,上官夜不能爱。 兴许,与他的这段孽缘,是她人生中必须要经历的插曲。 拿到挂号单,施以默陪她做完一系列检查,医生从她们手里简单看了下b超单,他凤眼盱望二人“宝宝很健康,确定要拿掉吗?” 施以默把她的十指捏在手心,江凤美目眙不禁,她能清楚的听到自鼻腔内发出的微喃“是。” 空气吸入心肺,越发沉闷。 医生瞅见江凤美抿了下唇角,他拿出张流产同意书指了指家属栏“准爸爸喊来了吗?” “他刚出差,抽不开身。”江凤美张开唇正要说,被施以默抢了先机“我签字吧,我也是她家属。” 江凤美垂着头不再多说,医生意味深长扫过施以默那张从容的脸“还是和准爸爸商量后再来吧。” 他正要收起那张同意书,被施以默一把按住“法律没规定非要准爸爸签字吧?” “这是医院的规矩。” 施以默与江凤美面面相觑,彼此心情异常沉重,但她们都很清楚。 这孩子,留不得。 施以默眼瞅着医生那腽肭模样,“我是准爸爸的亲妹妹,我哥哥现在确实抽不开身,如果你硬说要唤他来,改明儿我们随便找个男的冒充,结果不都一样吗?难不成医院还要先化验看看肚子里的孩子与喊来的男人有没有血缘关系?” 她的语气不重,却犀利又掷地有声。 医生没料到隔桌而站的女人这么能说,不过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他见她们心意已决,也不再强求。 “签字吧。”他松手,从笔筒内抽出支笔递向施以默。 江凤美亲眼睨着她奋笔疾下三个字,滑在纸上的唰唰声仿若刻在自己心尖,只要一触,抽搐般疼痛。 医生为她办理了手续,手术时间排到明日下午三点,江凤美觉得滑稽,她送走宝宝的日子,竟是准爸爸与别的女人订婚那天。 出了医院大门,江凤美没再回上官夜那里,她不愿再守着那空荡荡的大房子,那个男人也不会再回来的。 想来,她的手不自觉支向腹部,这会才怀孕一个多月,她还感觉不到胎动,但肚子里多了块他留下的肉,母子连心,她知道宝宝紧紧依附在母体内,那顽强的生命力,震得她眼角几度睁不开。 宝贝,对不起,是妈妈不要你的。 ------题外话------ 于是,那啥的后台通知明天入v,瓦明天整个万更啥的,顺便来个下章预告: 《她堕胎那天,他订婚》乃们期待的上官、美美的精彩故事。 瓦小小剧透一下,后面瓦不会对上官心慈手软滴,女主老妈啥的会联合起来整蛊唐朝和上官,让他们吃尽苦头,那啥追妻之旅是必须滴。 哇卡卡卡,一想到那些整蛊的桥段,瓦森森的不蛋定了。 表示,女主老妈很强大,很邪恶滴。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 071.她堕胎那天,他订婚(上官、美美) 第二日,电视台全程报道了这桩轰动的订婚宴。江凤美坐在沙发前,施以默怕她受凉,给她身上盖了条薄被。 那个男人依旧光鲜炫目,一身纯白色手工西服勾勒起他本就完美的身型,眉目间尽是狂妄与玩世不恭。 他手边挽着个绝色女子,嘴角牵起邪肆的四十五度角,江凤美看得怔怔出神,她一直以为他永远不会有这样高贵而优雅的一面,但她似乎忘了,他的确是那个家财万贯,权势滔天的上官夜。 四大家族,平起平坐,只不过唐朝向来强势惯了,作为兄弟,上官夜和博野才会那样奉着他,说到底,三个男人同样不相伯仲。 江凤美亲眼看着男人在众多祝福下,把那枚意义非凡的订婚戒指套入女人指尖。 她小口喝着杯中白开水,一张因精神不佳而呈现微白的脸,平静到骇人。 订婚宴现场放着一首温馨浪漫的歌曲,歌词传入她耳内,再狠狠敲击那颗起伏轻弱的心: 我愿意和你画着一个一个的城堡 再和你坐着摇椅一点一点慢慢熬 就算哪也去不了 还要你陪着我笑 我要你成为心中一生一世的依靠 会为你带着幸福一分一秒的祈祷 再多的苦也都不重要 爱你的心要让你知道 上官夜凝视着女人的脸深情款款,他在话筒边亲口许下对她的承诺,江凤美下意识抬手捧住自己的小腹,眼角漾起一袭笑靥。 他说:兮兮,我会用尽一生的力气来爱你。 梁月兮显然也被他这番话感动,单手捂唇,黏有假睫毛的眸子不断扑闪,眼里的晶莹最终被眨回去。 她冲过去搂住他腰腹“夜。” 两唇相触,炙热缠绵,江凤美的指尖情不自禁擦拭唇瓣,仿佛,他昔日的疼爱就在眼前。 厨房内,已经飘出一抹鸡汤的香味,施以默围着条花围裙,她把特意为她熬的鸡汤和鱼汤端出来放上茶几,复又进厨房拔掉电饭煲插头,端出来搁到脚边后,盛了两碗饭。 见江凤美的视线还直勾勾落在电视上,施以默执起筷子轻敲她碗沿,三声脆响催命似得拉回她的注意。 “别人的订婚宴很好看吗?” 江凤美鼓起腮帮子“不是。” 施以默扫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声音强硬沉冷“你今天的任务就是要多吃两碗饭,一个月内胖不回来,以后绝对嫁不出去,只能做个齐天大剩。” “你的嘴能在毒些么?”江凤美无奈的笑起来,她咬住筷头一脸认真盯着她“你等着瞧吧,我会很快嫁出去的,然后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小康家庭,羡慕死你。” 施以默嗤之以鼻“到时候我搬去你婆家搅合,让你们不得安宁。” “你敢!我让我丈夫拿扫帚抽你。” “重色轻友。” “就是重色了怎么着?”江凤美用胳膊微撞施以默身子,都快把她从沙发上挤地上去了“就重色,我就重色。” 电视内那过于碍眼的背景乐被二人的打闹声盖去,“江凤美,你这么想嫁男人,你害不害臊?” 她翘起双唇“等我身子养好后,学你一样找份正经工作,说不定还有幸福的办公室恋情在等着我。” 施以默夹起块肉砸入她饭碗内“脸皮真厚。” 她无谓的挑挑眉,余光瞥到电视上那对相拥的情侣,嘴边僵硬的笑悄然下垂,直到唇型紧绷成一条直线。 午饭收拾好后,施以默把一切准备就绪,陪着江凤美在小区外拦了辆计程车。 “以默,我紧张。” 施以默圈紧她双手“没事。” 车内几面窗户密闭,狭隘的空间自然要比外边温度高些,江凤美并没有晕车的习惯,这次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她胃部几度不舒服。 施以默让司机将窗户落下来,冷风蚀骨而来,江凤美这会觉得好受多了。 她刻意掩饰眸中忧怛,独自窝在角落,腹中的胎儿似乎知道母亲接下来要干什么,他开始愈发不安分,车子才行驶十来分钟,江凤美又开始干呕出声。 施以默拧紧眉梢,抬手在她肩背轻拍“很难受吗?” “嗯。”她点点头“不行以默,我想吐。” 这关头竟开始害喜。 医院的距离其实不远,但由于交通拥堵,司机必须要绕很大一圈才成,施以默眼瞅着计价器中跳转的数字,“师傅,麻烦靠边停。” 司机减缓车速后停下,施以默还在付钱,江凤美已经推开车门闪到一旁吐了。 施以默赶紧过来掏出张纸递给她,“你先在这呆着别动,我去旁边超市买瓶矿泉水。” 江凤美这会正弯腰扶着手旁一块石碑,她另一手撑住胸口点头,施以默眼见她难受,大步往超市跑去。 胃部痉挛般酸胀抽搐,江凤美吐得双腿发软,本就消瘦的身骨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她用纸巾擦拭嘴角,想挪个干净的地方,一抬眼,就睢望住正前方那栋大厦。 施以默兴许记不清,但江凤美知道,上官夜今日的订婚宴,就是在里头办的。 她覆在胸口的手收成拳状,思忖后,步伐往前提起,她只晓得此时脑子很混淆,至于为什么要不听使唤往大厦跑,她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想让心死个彻底。 她踩上石阶,脚下似是踏过层层软云,越是临近大堂,自内传出的甜蜜音乐越是刺耳。她屏住呼吸,混在来往的宾客内躲过门童的视线,她穿着虽简单,但身上的衣服都是上官夜给买的奢侈品,旁人也只当她是前来祝福的亲友。 唐朝穿了身银灰色普拉达纯手工西装,他指尖拖着盏高脚杯正在同各政界名流交谈,欧颜的目光好几次落到男人迷人的背影上,他左手插兜,右手中那半指高的红酒被肆意轻晃,唐朝嘴角斜勾四十五度,周身的气质是难以掩饰的尊贵。 陈桂云与上官佩坐在半弧形的沙发内聊得甚欢,跟旁的欧颜则心不在焉,上官佩透过那双明亮的镜片瞥向她,陈桂云也似是察觉欧颜的心思,她高雅的笑了笑。 “颜颜。”陈桂云向她招手。 欧颜目光收回,她今日刻意打扮过,无论样貌气质绝对能一压群芳,如此这般精心雕琢,为的就是能有资格与唐朝相媲。 谁让那个男人,完美的令她自愧不如。 “伯母。”欧颜抬脚走向她,优雅的坐在她身侧,陈桂云高兴的拉起她一对修长的玉手,这准媳妇,她是越看越喜欢。 “最近怎么没见你跟阿朝通电话?” 欧颜羞赧的垂下眼“他工作比较忙,打电话也说不上几句。” 陈桂云听着皱了眉头,欧颜见她变了脸色,忙帮着圆场“不过我们经常短信联系,他对我比较好。” 上官佩挽起唇瓣“昨个儿颜颜还拿了好些礼物回家,让你儿子破费不少。” 陈桂云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颜颜这么好的姑娘,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虎视眈眈,阿朝自然要快些下手。” “伯母。”欧颜娇嗔。 上官佩瞅着欧颜那酡红的俏脸,嘴角的弧度渐步沉下,那双黑幽的眼锋越见凌厉。 欧默一天找不到,她那颗心,始终放不下。 唐朝应酬完,提起长腿走向角落的博野,男人伸出酒杯与他杯沿相抵,玻璃撞出一口脆响,唐朝允了口酒,薄唇间被红泽滋润的妖娆性感。 博野手肘往后压,慵懒的撑住那架钢琴,“上官倒是定得快。” 他黑眸锁住不远处那袭欣长的白影,唐朝也依到钢琴旁,指尖的红酒在杯壁上圈起阵阵涟漪。 “对他来说,娶谁都无所谓。” “你呢?”博野戏虐的睢他眼,杯沿缓缓压向唇肉,他们站的地方要比常人高出一截,凤眼一扫,就能将厅内的动静睨的清清楚楚。 博野一把目光定到远处的欧颜身上,“跟那个女人发展的如何?” 红酒润入嘴里,有股甘甜,唐朝精致有型的唇瓣浅扬。 他挑眉“貌似还不错。” 博野侧过头,视线打到他深沉的俊脸,眼帘内迸射的光芒复杂且意欲深远。 “你养的野猫呢?玩腻了?” 唐朝哑然失笑,指腹在杯口处轻抚,没有往下多说。 兴许,他最后一丝耐性也烧尽,不识抬举的女人,放在身边会让自己太累。 博野勾了勾唇,唐朝鹰眸倏然定格于一处,他逸起眼角,下巴往那边微抬“女人债欠太多,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博野寻着他的视野望去,江凤美尽量把自己隐在角落,她紧抿朱唇,一双略带湿意的眸子一瞬不瞬盯向上官夜那方。 男人怀里始终搂着那个女人,站在这个角度看,他们竟是如此般配。上官夜褪去暴躁的脾气,护着梁月兮那小鸟依人的模样,她很少见他有这般温柔的样子,以至于江凤美要用手背去揉搓眼睑,因为她怕自己会认错人。 她不知听谁说过,当一个男人爱你的时候,你要他的命都可以。 现在,真的印证了这句话。 “累吗?”上官夜搁在女人肩头的手滑入她腰间,梁月兮娇羞的摇摇头,她脑袋一侧,埋入他脖颈。 “不累,这一切都是你给我的,夜,我很幸福。” 上官夜满意的勾唇“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嗯?” 他唇瓣几乎触到女人耳垂,江凤美忍住眼圈酸胀,梁月兮羞涩的抿住嘴角,声音暗暗压低“大不了,今晚我任你宰割。” 男人在她臀上狠掐一把“这还差不多。” 梁月兮差点扯着嗓子惊呼,这毕竟是大庭广众,这男人,胆子也太大了吧? 其实江凤美离上官夜只有几步之遥,只不过女人藏在他们架在旁侧的甜蜜海报后头,他们瞧不见罢了。 那些话,硬生生闯入她鼓膜,她觉得自己真傻。 傻到会轻而易举爱上这个浪子,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场交易,她不该奢求更多,这场游戏,是她打破规则开始贪婪了。 她觉得呼吸在喉间转圈,怎么也咽不下去,不过这次,她坚强的没有掉泪。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明白,从爱上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非常明白。 她退离几步,视线内,上官夜领着梁月兮兜寻到别处,江凤美不想看到这碍眼的幸福,她提起裙角,准备转身离开,猛然撞到身后窜动的服务生,托盘内几杯酒水倾过来,在她浅蓝色长裙上晕染成几缕污垢,那样子,狼狈至极。 玻璃杯摔入地面,砸出的清脆引来不少人注目,江凤美咬住下唇逃也似拨开人群,上官夜只能透过双双人影睇见一袭隐约的背影。 “麻烦请让一让。”她垂着头,前方的路在视野内逐渐模糊破碎,交错间不知谁踩到她曳地的裙摆,只听一声‘嘶啦’,群尾的布料拦腰截断,她黑色蕾丝边的底裤及一双玉腿暴露在人群中。 江凤美踉跄往前扑,慌乱里随便攫住个人才避免摔跤,只是遮羞的大半布料都被谁踏在脚下,而她,无疑是最不堪,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跳梁小丑。 上官佩自沙发上站起,那对犀利的眸子越过众人直坠到江凤美身上,上官家还是头次碰到这样的状况,众人愕然的目光皆放到她身上,都在猜想如此不知礼数,丢丑邋遢的女人是谁。 江凤美,被一波波嘲讽的眼神推至风口浪尖。 她无助的目光被凤眸的泪水剪贴成无数块,于这样的日子来说,许多东西都是很讲究的,杯子被弄碎一地很不吉利,再者,这个出来捣乱的女人很令上官家痛恨。 上官远华扬眉凝目,他携手妻子进入人群,上官佩也跟着走过来。 江凤美狼狈的用手遮住底裤,视线不敢同他们对视,上官远华早就怒不可遏谇语“你是谁?” 她被人上下打量,这些有钱人的目光烧灼在她身上,似要将她撕扯成碎片,加之她的裙子也只剩肚脐以上有遮挡,其余的全都显露在这些有头有脸的名流跟前,那滋味,比死还难受。 江凤美承受着上官远华逼仄锋利的眼光,抿唇不语。 该来的宾客有哪些,上官家还是一清二楚的。 他扫了眼旁边站着的一名男子,“去查查她是怎么混进来的,敢闹我上官家的场子,太不知死活了!” 雷霆的声音震得江凤美遏制不住哆嗦,她的下巴快抵到胸前,模样卑微的如同任人欺凌的小兽,现在看来,她身旁连个能保护她的臂膀都没有。 她只是想进来看看,之后就彻底退出他的生活,仅此而已。 上官夜提脚跨向这边,人群自动为他闪出条道,直到他走近才看清是江凤美,男人眼角微眯,这会她几乎算是没怎么穿衣服,肌肤上还有被红酒滋润过后泛出的诱人红泽。 她卑懦的沉下脸,俨然没有看见他,一双耳朵因屈辱而转至桃红。 直到一抹黑暗管她身上压来,率先映入她水眸的是一双程亮的白色皮鞋,江凤美缓缓往上,上官夜一袭白色手工西服,就仿若黑夜中展翅的天使,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渗出耐人寻味的光圈。 她尝到唇瓣破裂后涌出的腥甜,眼泪尽数烫入胸前,在凝见男人俊脸上那厮愠怒后,她嗓子口旋转的话又吞咽回去。 这般耻辱,这般狼藉,面对他,她真的无话可说。 他一定,恨死她了吧? “夜。” 梁月兮也跟着挤入人群“出了什么事?” 男人三两下脱下外套拴在江凤美腰际,没有订婚前,上官远华向来不干涉儿子在外面的私事,但如今这场面,眼前这女人是什么身份,他心里不会没有数。 “阿夜。”上官远华低低的唤了句,眺向江凤美的眼神如刀。 上官夜的外套搁在江凤美身上,男人这会只一件单薄的雪白衬衫,身上的六块腹肌被包裹的精致有型,她知道,他向来对自己的身材引以为傲,这也是他能吸引这么多女人的原因之一。 他的目光直勾勾盯着跟前的女人,恨不得用眼神将她撕个粉碎。 “谁让你来的?” 江凤美声音微乎其微,“没有谁。” 男人挑高眉角,复又眯起半面眸子“江凤美,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 梁月兮从二人对话中隐隐察觉到不安,她支手紧拽住上官夜的衣角不放。 江凤美很少与他顶撞,他摔她手机那次也是被逼急了才吵了几句,换来的就是男人去别的温香软玉。 她这次,依旧没做声。 上官夜一张脸转瞬铁青,他狠揪着女人的衣领,不顾众目,愣是将她拎到一架摄像机前,恶劣的话自她头顶砸下“你喜欢在全市人面前跳脱衣服是么?那好,你现在就当面把衣服给我脱了!” 原来江凤美方才那幕,早已直播出去,说不定这会全城都掀开锅了。 焦急找寻江凤美的施以默,眼见大厦前贴着那块露天电视里的画面,惊得半响没回过神,之后,电视被跳转到别的台,大概是订婚宴里的直播被掐断了。 江凤美小声恸哭,“对不起。” 她抬手捧住嘴唇,仰脸对上男人眼锋内的阴鸷,“我不是故意要来搞砸你的订婚宴的。” “就凭你的能耐想搞砸这场订婚宴,还早得很!”上官夜冷哼,丝毫不顾及她的面子。 江凤美舔去唇瓣上最后一丝腥甜,她看向旁边美丽动人的梁月兮,同她相比,此时此刻的她自然失去光彩,江凤美原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 “衣服我先暂且借来用用,若是以后还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再还给你。” 她往梁月兮鞠了个躬“打扰了。” 她折过身,旁人眼里那种嫌弃与厌恶被她一一收纳眼底,她并不属于这个上层世界,她就像个局外人,根本无法融入这种高贵的气氛。 丑小鸭,永远都不会是天使。 如此衣衫褴褛的她,成了所有人眼里的笑柄。 上官夜站在原地,目送她急切的在人群里逃窜,她只是在找寻一道可以逃出去的出口,却发现前面满是荆棘,扎得她满身是血,体无完肤。 胃部又开始痉挛抽搐,她强忍着那股不适,想要早些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手腕处却被谁硬生生捏紧。 她回眸,独属于上官夜那张霸道的脸横恒在眼前。 上官远华固然有气,奈何这种场面不好发作。 上官佩看了眼自己的哥哥,没有出声,倒是上官夜的母亲喊了声“阿夜。” 上官远华拦住妻子的脚步“看他如何收场。” 毕竟,梁家人也都在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料着上官夜也不会胡来。 博野唐朝依旧杵在原地冷眼旁观,侍者为他们各自斟有半指高红酒,唐朝眼见浓郁的酒香在杯口四溢,他笑了笑“不如咱们来下场赌注如何?” 博野扬眉,“我相信夜会留下这个女人。” “拭目以待。” 博野点了下头,朱唇擒起弧型,胸有成竹。 江凤美为难的扯了扯手臂,上官夜力道压重,她倍觉难堪“上官先生,请您放手。”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吗?”男人拔高的音量在硕大的厅内盘旋,博野的笑靥加深几许,他扫住唐朝那张高深莫测的脸。 “看来有人要认输了。” 唐朝两指轻弹杯沿“这可不一定。” 要是让上官夜知道,他这两兄弟竟拿他寻开心,指不着要暴跳如雷了。 江凤美抿紧唇线,她的视线自梁月兮脸上别开后落向他“你放手。”她二度挣扎,男人索性双掌扣住她肩胛,迫使她必须面对他。 “你是存心的吗?” 她蹙眉“我没有。” “没有?”男人满脸戾气,“没有你找到这里来搅合?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身份有多见得光?” 他这张嘴,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我不是……” “给我闭嘴!”上官夜恶劣的打断她的话,覆在她肩头的力气加重,疼得江凤美脸部肌肉挤到一处,她只觉委屈。 “我晓得立刻走。” 梁月兮并没料到上官夜会发火,这些天相处下来,她自认他的脾气算好,没想到对这个女人的态度截然不同。 “夜,算了。”她规劝,上官夜花花公子的名号都是人尽皆知的,她既然选择跟他,自然要学会不去在乎他的过去,只要他跟从前那些女人断个干干净净就好“你让她走吧。” 她目光转到上官远华身上“爸,我看也别为难这位小姐了。” 她也是希望江凤美走了清净,这样周旋下去指不着上官夜会不会跟她旧情复燃。 那一声‘爸’,已经奠定了她少奶奶的身份。 “阿夜,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上官远华自然要替这个准儿媳出头“不许胡闹!” 江凤美忍受着一道道嘲笑的目光,声音细弱蚊音“你放手。” 大家纷纷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就连梁家父母也是窝了一肚子火,奈何上官家势力在那摆着,他们不好发作。 连番拉扯下,上官夜还是松了手,江凤美掖紧腰间的外套不让自己再次走光,她强忍鼻中酸涩,异常冷静的凝着眼前这个耀眼的男人,她知道,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之一,可有,可无。 上官夜向来是不会顾及别人的,他旁若无人呵斥“我们今天在这里断吧,往后别再找我,别做无谓的挣扎。” 众人噤声,这样的结果本就在江凤美的意料之内,可听他亲口这样说,她还是疼得钻心蚀骨,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一点一寸侵入她心脏,所以,当他要全身而退那天,她的血液才会这样逆淌。 她的指尖狠狠陷入掌肉,“谢谢你肯放我走。” “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么?”上官夜冷笑,凌厉的黑眸如刺般刮到她双颊,江凤美强忍声音里的颤抖,扯起嘴角。 她发现,男人这会的眼神尤为清冽“所以我才要谢谢你,还有,祝福你。” 她垂眸,没有勇气再去看他那双孤冷的眼睛,转身,只想快些逃离这里,永远不踏足他的生命线。 唐朝单手插兜,慵懒的将这一切扫入眼里,他把玉指间的高脚杯放上钢琴台,博野则继续品酒。 胜负似乎已定,唐朝这个男人,什么事情皆在掌控之内。 上官夜睨着她远去的背影,腰腹围了留有他味道的衣服,纤弱的身子风吹即倒,她几乎是半扶着墙,趔趄往外,眼角滚落的温热,托显着她此时的狼狈。 自外头探头进来的阳光,将她的暗影压在他脚尖前,越抻越长。 这样的一幕,竟没人对她泛起同情,上官夜适时抽回眼,绷直的唇线再没出现过弧度。 这大概是她此生,最狼狈,最不堪的一刻。 江凤美敛紧呼吸,明明门口就在眼前,她却要花上一辈子的时间去跨步,胃部这会抽滦翻涌,她撑在角落不断干呕。 上官夜背过去的身子又折过来,上官远华拧紧眉梢,这种女人他自然见得多,以往,那些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还少么?纠缠着自己儿子的女人又不止一个,简直可笑可耻。 她这会‘装’呕,只会让人觉得惺惺作态,这样的把戏上官家不是没有遇上过,就连上官夜也有些愠怒。 他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心机。 上官远华喝斥旁侧保安“把她给我轰出去。” 两名穿着制服的保安架着江凤美两边胳膊,粗鲁的动作让她胃部翻江倒海,她只能死抓着跟旁一根支起的铁柱不放,她想说自己能走,越动她越难受,奈何什么话都哑在嗓子里道不出。 她的‘死皮赖脸’,更加印证众人的猜测,上官夜迈开大步疾驰而来,他三两下挥开保安,凶恶的攫住江凤美双肩,将她整个提在眼前“江凤美,你摆出这副姿态给谁看?” 她摇摇头,身子难受的说不出话来,男人冷哼着眯起眼角“怎么?是想说你怀了我的种吗?” “不是。”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她胃部越发不适。 男人单薄的白衬衫扎在西裤内,胸前的领带扫过她眼帘,恍惚里,她的思绪有些不真实,她只是想伸手去攫取一片属于自己的安全感,却被男人反手甩开。 他阴鸷的眼锋涌起厌恶“早知道你这么难缠,当初就不该玩你。” 上官远华亦是怒火冲天“还不是你自己惹得女人债,瞅瞅这些都是什么货色,也不怕降低你的身份。” 梁月兮抿唇,一脸委屈的躲到上官夜母亲张慧身边。 上官佩也一脸懊恼,这种场面岂容这般胡闹?她朝先前两名保安挥挥手,犀利的眼锋隐于镜片之下“拉她走。” “我自己会走。”她推开上官夜,保安起先的拉扯让她难受好一阵,现在好不容易缓和下来。 上官佩抬手撑住前额,金丝边框眼镜闪耀着女人高贵的气场,毕竟这是他们上官家的订婚宴,她理当维护个面子。 见保安杵着未动,她暗暗沉下眸子“还愣着做什么?” “我自己能走!”保安一上前,江凤美扬声吼道,她只是怕自己又被他们掇弄的难受,这次保安似是听不见她的话,蛮横的过来拽住她。 上官夜退开身,举目冷望。 他们之间,同床共枕也有好几个月,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收场。 江凤美的胳膊被两人弄得生疼,她挣扎着想要拨开他们,“你们放开我!” 施以默急匆匆迈入大厅,看到的就是江凤美被两人欺负的不成人样,她眉峰拧紧“住手!” 那袭音量引来目光无数,施以默上前掀走二人,江凤美扑扶到她身上,膝盖还无力的半弯着“以默,快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施以默尽量稳住她的身子,随着她的介入,堂内顿时像炸开锅一般,欧颜很快认出这张脸,不就是先前在国际酒店见到的人么? 很明显,这之前的见面,两人皆对彼此没什么印象。 依着施以默那种性子,也不是什么亏都能吃的,她见打来的双双目光皆非善类,也不觉抬起声线“这么多人欺负个女人,你们算什么?” 上官远华一脸铁青,江凤美不想事情因她闹大,她怯弱的握住施以默的胳膊“以默,我们还是走吧。” “当然要走!”她让江凤美挨着墙面站,自个儿从包内掏出张人工流产同意书,江凤美还来不及阻止,她已先一步扬在上官夜跟前“上官先生,麻烦您在家属栏落个款,我会立刻领美美离开。” 她扫见梁月兮凤目中的敌意,心里不由冷笑,这张单子是医生后来拿给她的,说是最好还是让孩子的父亲签个字,她当时只道了一句‘尽量’。 她也没想到会在这派上用场。 堂内哗然,江凤美掩住心口的不适站直,梁月兮脸色白如死灰,一双玉手狠狠嵌入张慧掌心,就连起初还气焰嚣张的上官远华也是震得说不出话来。 纵横政界的上官家,今日算是被两个女人临门一脚。 尔后,能从隐约的嘈杂间听见梁月兮嘤嘤啼哭,施以默恬静的脸蛋淡漠如水,她把单子支向俊颜紧绷的上官夜,他稍垂目,上面那些条条款款便能瞧得一清二楚。 江凤美不堪忍受上官夜那杀人的目光,她自后拽住施以默衣角,渐渐调低音量“以默,我们走吧,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 这里的空气,好沉闷、好窒息。 施以默也懂什么叫适可而止,看着这场面再无起初那种喜悦,既然为江凤美出了这口恶气,她也不会穷追不舍,毕竟自已还没那能耐。 她抽回手,转身拉着江凤美往外走,上官夜率先擒住她手腕。 两人回头,发现男人此时的表情好比饕餮般阴佞,他抓得她手腕酸胀,江凤美视线沉落至两人拖拽的地方“放手。” 她声线不高,这话说得极没有说服力,男人五指不由圈紧,她疼得揪紧一对柳叶眉。 上官夜面露狰狞“什么时候怀的孩子?” “我没有。”她还想狡辩“你别听以默乱说。” 施以默松开她另一只手,想着两人的事该由两人自已解决,她退开到旁边也不插手,凤眸擦过几人头顶一眼眺望到钢琴旁的唐朝。 男人居高而站,笔挺的身材如一尊精致绝伦的雕像,他双手插兜,身子后偎在钢琴上,单腿半弯,俨然一副慵懒且邪魅高雅的样子。 两人视线只短短几秒的接触,施以默眼睛迂回绕开,权当他是陌生人。 上官夜才不管这些,硬是追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凤美抿了抿唇,告诉他有什么用? “说话!”男人沉声一喝,就连鲜少见他发脾气的梁月兮也为之一振,周遭皆流窜着上官夜的怒气。 她的脸快埋进胸间,“这些天,你都在忙着订婚的事。” “所以你就打算瞒着我,私自做主把孩子拿掉是吗?” 江凤美抬眼,一双美目圆瞪,就算再怎么不济,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上官家的血脉,上官远华和张慧也无法做出明确言论,只能黑着张脸站在一旁。 江凤美还在揣测他话中的意思,男人已经霸道的将她扯到自己怀中,他大手凶狠的圈紧她腰肢,她一时没回神,俏脸直接撞到上官夜颈间,合拢的剪瞳内划出一道白亮。 男人愤恨低咒,“该死的女人。”尔后,还爆出一句粗口。 博野将红酒一饮而尽后放下高脚杯,他薄唇挽起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女人。” 唐朝狭长的眼锋直盯向人群内的施以默,的确,她成了他掌控之中的一个意外。 一场赌局还好,若是她演变成他生命里的意外,那后果可就大发了。 唐朝唇瓣浅漾,博野再度启动双唇“既然你输了,那我要向你取一样战利品。” 唐朝挑眉,鹰眸抽放到他俊脸上,黑曜石般的眼帘微眯成一条直线,博野毫不避讳的迎向他,缓缓说道“一个女人而已,至于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么?” 他复而笑了笑,抬手拍向唐朝肩膀“自订婚宴开始后,欧家小姐一直不放过偷窥你的机会。” 他朝欧颜那方扬扬下巴,唐朝压根没多瞧她一眼“你要喜欢,跟欧家尽早提亲好了。” 说话间,男人不由松扯掉脖子上的领带,突觉一股烦躁涌上脑门。 博野半开玩笑道,“我可对欧小姐不感兴趣,我要施以默做我的战利品。” 这算是明目张胆从兄弟手里挖墙脚么? 唐朝嗤鼻冷哼,“随你的便。” 说完,他迈开长腿,深邃的眼锋扫去那袭残骜,扔下一干众人扬长而去。 这样的场面,他本就不喜欢,来这也只不过应付应付,卖兄弟个面子。 这场订婚宴,捏在上官夜手里算是彻底搞砸了。 梁月兮哭得梨花带雨,上官远华纵使再气,也断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多责备自己的儿子,为人父的谁不护短? 不过要江凤美这样的女人进上官家的门,那简直痴心妄想。 咱上官家的公子爷也撂下了狠话,他只要怀里的女人,如若不然,就放弃上官家的一切继承权。 这话,没差点把上官远华气得背过气去。 局势莫名其妙的峰回路转,江凤美至今都未能从这突兀的转折中回过神,上官夜这是放弃了梁家小姐,说只要她么? 她,着实不敢信。 施以默也万万想不到,依着上官夜这种男人,竟会为了个‘风尘女子’说出那种丢弃继承权的话。 上官夜眼见江凤美愣在他怀中不知所措,他大手拉扯起女人脸上仅剩的一点点肉“若是你下次还敢说要离开这种话来气我,我就不要你和我儿子了!” 江凤美朱唇微张,凝视着男人逐渐呈模糊状的脸,原来他同梁家小姐订婚,这么高调的宣布同居,竟是为了跟她赌气? “上官夜,你真幼稚。”她哑声咒骂,牙关紧咬起,若是方才以默不出来,他是不是真打算跟别的女人订婚? 他这玩笑,会不会开的太大了点? 想起他刚才那绝然的态度,和那声声屈辱人的话,她仍旧心有余悸。 男人不以为然,宠溺的将她护在怀中“要是你今儿真把我儿子弄没了,我告诉你,我保管把人民医院的房子掀了。” 江凤美呆在他怀里破涕为笑,看到这一幕,施以默那颗悬着的心并没有落下来,因为她知道,很多幸福并不能看表面。 上官夜那种身份的男人,真的肯为美美不顾一切么? 但愿如此吧。 她欣然的笑了笑,无意中,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自己,施以默稍稍侧头,一眼望入上官佩明镜下那双幽深的潭底。 ------题外话------ 哇咔咔咔,虐男银神马的后面哈,泥煤,一不小心又邪恶了… 从明天开始,以后更新变成早上九点,提前一个小时。 下章预告:《上了他,就要负责》无耻男银… ------------ 072.上了他,就要负责 施以默发现上官佩凤眸有灼耀在闪烁,她还来不及细究,耳边就传出上官远华凛冽的怒斥“还不把这女人给我撵出去!” 他一肚子火,只能对着江凤美发。 今日来的毕竟都是商政名流,刚才那一幕早给直播出去,这本就是个人言可畏的社会,于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更不能惹来风吹草动,棘手的问题还在后头。 上官远华胸腔起伏不定,张慧怕他急出老毛病,忙上前劝阻“阿夜,有什么事下来再说。”她视线最后敲落在江凤美身上,满眼的无奈无处宣泄,只能伸手为上官远华顺气。 梁月兮双手捧住脸,啼哭不断,一场好好的订婚宴,没想到竟闹成如今的局面,梁家二老也是瞋目切齿。他梁家虽在官政上没什么名望,但商界也算颇有鳌头,地位仅次于四大家族。 梁母搂住自己的女儿,斜眼睃向上官远华,口气不免强硬“谁人不知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搭在了上官少爷身上,现在上官家上了船后又想反悔,我梁家颜面何存?” 这几日京城满大街都是梁月兮与上官夜同居的消息,名门之中,这贞洁清誉自然要比平头老百姓家贵重得多。 上官佩也顾不得那么多,她走到角落打了个电话,找人将方才播出去那段消息压下,网络上迅速窜起的帖子全数由网络公关删除。 自硕大的玻璃墙上照射进来的阳光,一时间也变得灼烫。 叠叠人影抻长在脚边,江凤美窝在上官夜怀中一直不敢做声,她背后就有一株高大的盆景,那幽绿的叶子抵在她颈间,略显湿意凉薄,江凤美往施以默一眼望过来,眼中朦上一层斑驳。 她一张脸,半边在明,半边入暗。 握在她腰际的那只大手明显收紧,上官夜虽面色平缓,可江凤美看得出,他们之间要走的路,很颠簸,很崎岖。 她这样的身份,要想在他身侧站得安慰,几乎不可能。 其实江凤美不傻,上官夜说跟梁月兮订婚只为同她赌气,她知道他虽玩世不恭,却不会开这样的玩笑。身在这样的家庭,很少有选择爱人的权利。 施以默也不知自己方才做的对不对,这个社会有多现实,她比任何人都懂。 那些落在江凤美身上的目光,无一不是鄙视讥诮。梁月兮与她,但凡长些脑子的,都该明白个中取舍,上官夜这一做法,无不令人瞠目结舌。 梁月兮走过来拉住上官夜胳膊,那双眼睛饱含泪水“夜,我们昨儿个还好好的,你答应过会一直疼我的。” 她声音被哽咽撕成喑哑,泛红的眼睛射在江凤美脸上,锋利的似能在她身上剜出血来。 江凤美不如施以默那般懂得据理力争,她到底是底气不足,手上没有任何站得住阵脚的东西。 上官夜变换了脸色,眉眼微愠,他哄女人自有一套,这张嘴里说过哪些话断不会一一记得,权当每天吃饭成为习惯,难道他还要数数自己每顿吃了几颗米么? 梁月兮看不懂男人俊脸暗藏的那堵灼华,误以为是他在斟酌自己的话,故而圈紧手力,声音由迫切转成抽泣“你若喜欢,多少孩子我都愿意为你生,5个、10个,只要你开口,好不好?” 她越这样,江凤美越是无地自容,她心口酸胀难耐,一口气提在襟口吐不出,压不下,硬生生被憋在咽喉内,那股近乎窒疼的感觉逼得江凤美羽翦氤氲起一道风雪。 要说不嫉妒,那是假的,她也害怕上官夜会动容,故,那双小手不着痕迹拥在男人腰腹间,梁月兮发现她这个动作,抓着上官夜的手差不多要使出自己浑身气量。 江凤美身上的衣服与上官夜西裤挨在一起,它们本就是相配的一套,如今联系如此紧密,大有不可割舍的意思。 她有了痴心妄想,她也想豁出去为自己争一回。 哪怕,遍体鳞伤。 所有的视线齐刷刷扫过来,如一把无形的针锥,逼得江凤美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挺起胸脯。 若说从前的她不够坚强,那是还没有出现能令她改变之人。 施以默暗暗握拳,她只希望自己的加油打气,江凤美能感受得到。 上官家的期盼都推到上官夜身上,最后一丝希翼,却在他出手将梁月兮拒开后摔成残渣无数。 梁月兮踉跄几步,直到脚后跟踩上谁鞋尖,她整个身子往后倒,那黑压压的人群在她睁大的瞳孔内变幻莫测,她想要伸手去抓住什么,奈何握住掌心内的只是一片空寥。 ‘啪——’ “兮兮——” 半空的泪珠狠狠砸上地板,她倒地的刹那,听到心脏处有什么东西同泪水一般,四溅分裂,直到被晕染成再也找不到的尘埃。 她这辈子没爱过谁,上官夜是她触及到的第一个男人,他为什么,就不愿给个机会去了解她? 梁母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蹭出焦躁,张慧想要帮忙扶人,梁母含泪一把将她推着撑到地上“我们不需要你的假好心!” 上官佩两指撑在眉间,镜片下那双敏锐的眼锋合成一条直线,欧颜自身后搂住她双肩。 局势,咻地缠乱如麻。 上官远华咬肌紧绷,颤抖的指着上官夜那方半响挤不出一句,男人神色却是平静,若不是施以默亲眼看见,她真的难以置信,此时此刻,上官夜眼角竟自顾扬起,脸上那稍纵即逝的邪魅令她似被丢入迷雾,半响反应不过来。 他这表情,分明是…… 她转头,越过叠叠头顶,果然见着高台处的博野执起高脚杯,两个男人皆是嘴角浅弯,博野悠闲的抿口红酒,场下的沸腾,完全成了透明。 不知情的江凤美还在自责,头顶泛起上官夜懒懒的话“既然都这样了,那该散的都散了吧。” 上官远华窜在口腔的话夺唇而出“逆、逆子!” 他无谓耸肩,自裤兜内掏出车钥匙绕在食指转圈“老爸,下次再安排谁家千金同我订婚,可得提前说了,我好把我女人关起来。”说完,他不着边际瞥向梁月兮那边,无奈的摇摇头“哎,佛主都说我罪孽深重啊。” “你——” “远华。”瞅着上官夜领走江凤美的背影,张慧面容担忧,上官远华没好气瞪视她。 “阿夜都是被你惯的!” “我……” 上官夜丢下一堆烂摊子拍拍屁股走人,施以默有些哭笑不得,博野不知何时上到她跟前“还愣在这等抽么?” 施以默抬眼,身上一撮光线被他高大的人墙遮全,这会哪有人顾得上她,“你们是早就算好的吧?” 她随着男人的脚步出去,博野双手插兜,步履刻意放缓同她肩并肩“你说呢?” 她斜眼睇向男人精致的侧脸,顿觉恍然“就算我跟美美不来,这场订婚宴也会被你们搞砸吧?” “容我想想。”博野若有所思的荡起浅笑,他一面走,一面故作冥思状,右手托到腮前“游戏规则好像是这么安排的。” 施以默不觉展颜“谁要招惹上你们,真倒霉。” 经过这么一闹,上官家怕是短时间内不会逼着上官夜跟谁订婚了,并且,还要有哪家人敢把自己的宝贝女儿嫁过来才成。 两人步出酒店,外头的斜阳直照而来,施以默一张脸被掬上璨耀光茫,她眼睛微眯,抬手挡在额前,一眼望出去,天际几朵浮云被霞彩挑染成斑斓的橘黄色。 那张纯净的脸上淬有淡淡微笑,博野侧头,施以默颊边的一抹红晕被他收纳眼底。 两人垂首,举步下了石阶。 唐赫自敞篷车内一跃而出,裤间的铂金粗链哐当做声,施以默仰脸,男人左耳钉泛出的光泽刺得她侧目。 “好戏没了?”他视线在二人间穿梭。 施以默顿觉无语,这几个男人,怎么各个属于看猴戏的? 她暗叹口气,没个正经。 博野朝他扬起下巴“来晚了。” “靠!说好了等我。”唐赫脸色微变,提脚踹飞脚下一块石子,施以默眼瞅着石子砸向一辆酒红色法拉利,车子立马警铃大作,车门还划掉一点油漆。 这车,似乎有些眼熟? 正好,博野兜内的手机短信铃响起,他掏出来看了眼后收起手机“走吧,夜在芙瑞摆了桌酒菜拉我们一块去庆祝。” “她也去?”唐赫瞥向施以默的眼眯起三分。 施以默拨了拨刘海“这次我功不可没。” 唐赫看向博野,见他点了点头,他有话憋在胸口没说,只是冷哼着转身又跃入驾驶室内。 施以默瞪他眼,有门不走,属蚂蚱的。 复后,她坐上博野的车,上官佩急匆匆追出来时,哪还有人影? “妈。”欧颜跟出门,就见上官佩伸长脖子不断张望,方才太乱,她哪能顾及这边“你看什么呢?” 上官佩抓着她的手,力道没有把握好,捏得欧颜酸疼胀痛“颜颜,你说起先来的那女孩跟阿夜是不是认识的?” 欧颜眼神晃了下“妈,你问这做什么?” “妈就随便说说。”这次,上官佩比以往都要镇定,在欧颜面前,她收敛起情绪“看那样子,我想她们铁定跟阿夜认识。” “嗯,应该是。”欧颜也并没往其他地方想。 上官佩隐住眼中的激动,刚才里头乱成一锅粥,她的视线也不能一直焦灼在施以默身上,她只是觉得她眉眼长得极为像她。 其实若不仔细看,也很难发觉,谁会把高高在上的欧老太同施以默联系到一起?但求女心切的上官佩自然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查清那个女孩的底。 说到底,她也没什么把握,心想应该又跟以前一样,只是长得相似而已吧。 一行人去了芙瑞,唐赫没给施以默多少好脸色,毕竟两人之前有过两次过节,博野还为了她跟唐赫闹过,这口气,哪能说散就散? 施以默本不愿跟这群人搅合,奈何江凤美率先被上官夜领走,她在不能确定江凤美心思的情况下,断不会随意抛下她不管。 上官夜在芙瑞定了间雅房,江凤美已经换好衣服坐在那儿,上官夜的白色外套被服务生搭在衣架上。 施以默一进门就有暖气扑来,她踩在地毯上,顺手脱下那件毛外套挂上衣架。 上官夜双手环胸,整个背部靠上椅背,双脚呈懒散型状伸直,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施以默,女人现在只有一件黑色紧身衣,凹凸有致的身材就这么给映衬出来。 屋内有服务生伺候着,送餐的橱窗被人叩响三声,服务生打开橱窗,外面的人把各式菜肴递进来。 这的服务向来是一流的。 唐赫自顾坐下,“我哥呢?” 施以默装作平静的拉开椅子坐下,那双耳朵却竖了起来。 上官夜依旧维持慵懒的姿势,“说是在路上呢。” 跟前的茶盏氤氲出水雾,施以默端起茶杯,里头的水温恰到好处,博野见她握着茶杯的手有些微抖。 她以为,他不来的。 服务生一一报上菜名,上官夜命人开了瓶82年拉菲,服务生拿来个调剂瓶兑上雪碧,一一在各自杯内斟上半指高。 转盘上的菜大多喊不出名字,施以默大致扫了眼,着重偏向于江凤美爱吃的,她心里不由一暖。 江凤美也甚是开心,上官夜伸手过去拉着她,见她手心热出汗,忙把她身上那件高腰短外套脱下。 “哟。”唐赫以肘压向桌面,揶揄道“转型当好男人了啊。” “去。”上官夜从桌子底下拿脚踹他“小爷我本来就好。” 江凤美被逗弄得面色潮红,她以手背抵在鼻唇之间,借此掩去唇瓣拉扯出的羞涩。 施以默不由笑开,这可是昨晚还抱着她偷偷哭泣的人呢。 博野想抽支烟,也被男人嚷嚷着制止“你要伤到我儿子,我领着我女人杀到你家去。” 博野只能把玩着打火机,正要开口回击,双扇门被人霸道的掀开,唐朝单手插兜,迈着长腿往里跨起大步。 施以默随响动举目睨来,唐朝虽一身银灰色西装,但她总觉得他有点像电视内常演的黑社会头头,要在加上根烟斗和帽子,跟周润发有得一拼。 男人如狼般的眸子环顾一圈,视线最后落到施以默身上,她背对着他而坐,这会正扭过来,两堵目光相接,室内的暖气犹似被划开道口子。 她挪回脸,只当方才是不经意一瞥。 唐朝勾唇,坐到博野与唐赫之间,隔着施以默一个位子。 两人,形同陌路。 唐赫也自二人身上看出点头绪,他抬肘搭在唐朝肩侧,话语轻佻“哥,你老实交代,跟欧家小姐到哪步了?” “你觉得是哪步就哪步。”唐朝执起酒杯轻晃,期间施以默没在看他一眼。 “看这意气风发的样子,说不定都滚床单了。”唐赫调侃,恨不得在唐朝身上按个针孔摄像头。 他但笑不语,这不反驳的模样,听在施以默耳里像是默认。 这就意味着,他们不会再纠缠。 也是,她这般不识抬举,多大耐心的男人都会索然无味,这也正是她想要的,真不愿唐朝在纠缠。 一顿饭下来,她吃得倍觉轻松,上官夜为江凤美挡了唐赫不少酒,施以默却未能幸免,唐赫似是故意整蛊她,下桌时,她的步伐也变得跌跌撞撞。 颅内混淆一片,她被江凤美扶出芙瑞会所,天空已经黑如浓稠,施以默那张脸犹如火烧,微微晚风拂过,凉意窜入胸襟,冷热交替间,她胃部挤压的难受,睢望这天际,一面黑网仿佛要卸下来般。 “以默,你还好吧?” 都说酒醉三分醒,她脑袋虽飘忽在云层,但这心里倍儿清楚。 “嗯。”她以手掌拍捶脑门,想要借故散去那阵阵胀痛,吹着会儿风,充血的眼珠没那么模糊。 城市的黑夜,硬生生被斑驳的霓虹灯撕破,五光十色的晕挥分合不清,最后在她眼里点染成浆状。 江凤美怀着孕也经不起她这般折腾,那栋小区上官夜是断不会让她再回了,这一来二去,施以默最后竟成了唐朝的派送对象。 美其名曰:那破地儿只有他知道怎么走。 得,转来转去,还是转回狼窝了。 她现在头疼的厉害,浑身也没那力气与之争辩。 送就送吧,瞅着他们今日这疏离的身份,她也料定他不会乱来,顶多就是唐大少爷好心送个醉鬼回家。 坐入车内,施以默这头重脚轻的架势愈发明显了,红酒向来都是后劲,起先喝着无碍,久而久之便醉的不行。 她枕靠在车室里就睡了,爱咋咋滴,一滩烂泥就算被他扔进阴沟内,她也得认。 唐朝双手撑向方向盘,手指节奏有序在上头轻敲,薄唇的弧度被抿成一条直线,交错的路灯自挡风玻璃前照下,越发显得男人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幽暗深测。 施以默睡意轻浅,时笑时喃,也不知心里究竟被什么压抑,她微张唇瓣,一股深浅不一的呼吸此起彼伏。 男人侧过头,她凤目浅睁,顶着脸上的姹紫嫣红望过来。 她是清醒的,只是嘴角止不住上扬,那暧昧的眼神,大有勾人之意。 唐朝喉结轻滚,纤手松开颈间的领带,车内的暖气让他顿觉燥热,施以默抿住唇,那笑被尽量收敛,男人这一举措意味着什么,她懂。她还不想引火烧身,毕竟酒后的事,谁说得准? 脑子里的思绪如两股涌泉碰撞在一起,她已经快要分不清现状,酒精的麻醉让他健硕的身影径自脱臼成两抹人影,随意晃晃悠悠重叠,复又,分开。 施以默阖上眼重重甩头,头痛欲裂。 这一路她还算安生,没添什么乱,只是不知何时整个身子挂在他半边胳膊上打盹,唐朝右手被她拖拽的酸麻,一张俊脸却呈现出安详,没有丝毫怒意。 快临入初冬的夜,如一双脚裸浸泡在冰水般,寒彻脊骨。 车内四面窗户紧闭,施以默权当怀中这货是自家抱枕,以往每年入冬后,她都有抱着个暖水袋入梦的习惯。 唐朝单手驾车,任由她霸占自己的右臂,女人呢喃着用侧脸蹭了蹭他衣袖,嘴角牵起一道满足的笑,很浅,但极其好看。 唐朝勾唇,深邃的眼锋无限旖旎,这个女人醉酒后,要比清醒时可爱的多。 黑色的雷克萨斯在夜空下提速,路经夜市边上,车子竟没有半点要停下的意思,直接开往别墅的方向。 “先生,您回来了?” 刘妈见唐朝的车从坡道开上来,她站在门口候着。 唐朝落下车窗后,施以默如树袋熊扒着唐朝不放的姿势正好被刘妈看见,她唇齿染笑,心里也一下了然。 一股凉意从外头灌入,施以默不适的拧紧眉梢,只感觉一双手搂在自己腰间,略一施力,她便被唐朝拽出车门。 她下意识微睁开眼,石阶下的景观灯刺得她眼角酸胀的眯起。 唐朝拦腰将女人抱起,长腿绕过车头往红漆木门内跨去,刘妈小跑着跟上,“先生,要不我去给施小姐熬些解酒汤吧?” 先前站在她身侧时嗅到股强烈的酒气,刘妈眼盯着唐朝的后脑勺,见他点头冷应了声,这才赶紧去佣人房找张围裙往厨房跑。 他连皮鞋都来不及换,直接抱着女人上去二楼主卧。 施以默半醉半醒,小手紧揪着他的胸襟不放,唐朝将她搁上床头,女人一沾上那绵软的床被便松开手,他脱下被她握成皱褶的外套随意扔到沙发上。 天花板上的吊顶在她朦胧的视线内搅成一团,她视线左右端望,只见身边站着个蔚蓝色的身影,她只记得唐朝今日穿的就是蓝色衬衫。 施以默抬手撑住额角“这是哪儿?” 她想要仔细看清楚,不论眼睛瞪成多大,眼前都是迷茫一片。 唐朝甩甩方才被她扯得酸麻的手腕,欣长的身子坐在床沿,施以默微睁着那双弥蒙的眸子,这会脸蛋两侧已经被酒精熏染成玫红,唐朝单手抚上去,比起她脸上的滚烫,他手中的余温到变得拔凉了。 她阖起眼,用手把他的大掌按在颊侧,只因这样冰着,舒服。 唐朝身子一怔,要是她清醒着,断不会这样主动。 他冗长的影子,被光线强行按压在衣柜上,仿佛画师精心修饰过般,一点一线都能清楚的描绘出男人精摹细琢的身材。 只见,那影子缓缓向前坠下,施以默觉得胸口一沉,凿至脸上的光圈转为黑暗,唐朝双手撑在她耳旁两侧,唇瓣逸起半片弧形。 “这,当然是在家了。” “家……”她摇摇头,她哪里还有家? 她双手柔软的抵在他胸前,随男人临近,她的手背也压入自己胸前那两对丰盈,施以默双唇碰触到一股湿软,唐朝的吻有些冰凉。 熟悉的烟草香自她鼻翼间涌动,唐朝的舌尖滑入她贝齿,施以默那颗心仿佛一下踩入什么深渊,一袭难掩的空虚被推出血肉,随着男人沉闷的呼吸加剧,施以默只觉两舌间有股烈焰在烧灼,她抬起舌尖,想要将他那团滚烫挥出去,岂料,唐朝的舌头反客为主,两舌的推拒竟成之为无尽的纠缠。 那浓厚的酒香,在他们二人之间流连、迤逦。 他们犹似,都醉了。 施以默浑身酥麻,心,也在一点一滴沉沦。 “默默,我多久没要你了?” 他的声线被情欲蓄为嘶哑,那张温热的薄唇轻咬着她的耳垂,突兀的光线掼得她那对眸子不适应的微眯,他喷灼的热气,烫的她浑身如被火焚。 酒精的作用混乱而迷醉,施以默刚才被唐赫灌的天无人道,这会已经快要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那份空虚,从她紧抿的唇齿间,越发香魂。 她怕是快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此时的自己就好像置身于茫茫浓雾,她的视野也仅仅在这几米之内,四周被袅袅白烟团团拥簇,飘渺恍惚的极不真实。 男人撑起身,指腹挑衅的在她唇上玩弄,狭长的桃花眼擢成蛊状。 “我已经饿坏了,你饿么?” 他的食指,从她颈间缓缓往下滑,在衣料两旁按压出一道浅壑的折痕,唐朝恶劣的扬起眼帘,她的眸中,依偎着一束斑驳,冉冉而至的光泽在她瞳仁深处掬成五彩绚斓,迸发的流华氤氲成水雾,瑰姿艳逸,勾人心摄。 男人眉角飞扬,“我知道,你也饥饿难耐。” 那暗暗嗓音,如一段魔音灌入她耳膜,她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握住那一团蓝色,却只扯下唐朝衬衫上第二颗纽扣。 男人衬衫的第二颗扣子,是最接近心脏的位置,施以默把它紧紧握在掌心,模糊的意识里,似乎这样她会比较心安。 刘妈端着热气缠倦的醒酒汤爬上楼梯,正要抬手敲门,自门内窜出旖旎婵娟的呻吟夹杂着些许难受,许是酒精的作用,女人这会的音量被拔得尤为高亢,可见里面战况有多激烈。 刘妈毕竟是过来人,两个人情到浓时,这样的事就显得顺理成章。 她看了眼手里的汤水,这东西怕也是用不上了。 黑白交替,日月转换。 阳光划开一室糜烂,施以默被那一撮光亮给扰得撑开眸子,羽睫不适开合几次,她轻阖眉峰,用手遮了遮落地窗外刺眼的白。 一夜宿醉,她的头还有些许发胀,无力的支身坐起,施以默欲想揉动太阳穴,没想到一枚扣子自掌心滚落在羽绒被上。 她怔了怔,目光下调到跟前,余光无意间瞅到胸前那道道红印,施以默捧住被角惊悸的呼之欲出。 门外届时传来刘妈的叩门声“施小姐,起来吃午饭了。” “刘妈?”她凤目瞪大,这才发现四周的摆设,昨夜残留的记忆朦朦胧胧,不过隐约好像记得某恶男在她耳边叨咕什么。 天! 她以手拍住脑门,整个人又重重压倒在软头上,而紧绷的双腿间,撕扯出一阵隐胀。 “施小姐,先生起先来电话说处理完公事就过来,你先起来吃午饭吧。” 若不是刘妈听见里头有响动,她也不敢断定施以默这会醒着。 施以默面朝天花板,两边腮帮子鼓起又放下,身子就好比死咸鱼般纹丝不动,她心里,说不出有多郁闷。 人人都说酒后乱性,她昨晚真不该那般笃定唐朝不会胡来。 现在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脱离他的魔掌,昨晚又发生了关系,她还不被他吃得死死的? 她隐约好像记得男人说过,若是下次她再回来,想走,便没那么容易。 她脸部肌肉挤到一处,懊恼的无所适从。 “施小姐?” 施以默也不愿刘妈为难,只能闷着嗓音喊道“我马上就来。” 等到门口没了动静,她艰难的爬起身,衣服散在地板上凌乱不堪,施以默忍受着下体的不适窸窣穿戴好,要是她真这么走出去,只怕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可她,还能怎么着? 施以默咬住唇角,姣好的容颜上阴沉幽邃。 刘妈盛好饭碗,她盯着满桌子家常菜好一会,久不见施以默下来,要在这么耗下去,先生都该来了。 怕唐朝责怪她,刘妈又上楼前来敲门,这回,她站在门外喊了半天也不见人回应,毕竟施以默昨晚喝过酒,刘妈怕她出了什么事,忙下楼找来备用钥匙。 刘妈里里外外找寻一圈,卧室空无一人,她目视那面敞开的落地窗,一拍手背恍然大喊“哎呀坏了,翻窗跑了。” 她急忙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给唐朝拨了过去。 小区内,赖萍眼瞅着施以默慌不择路的收拾东西,她斜倚在门前,“你不会被人追债了吧?” 索性她的东西不多,施以默扣上行李箱,拉链一拉提着行李就往外跑“我欠了高利贷。” “不是吧?”赖萍端望她匆匆出门的背影,不疑有他,她三两步追上来“我天啦,报警吧。” “难道你不知道么?警匪一家。” 她气喘呼呼的拨开额前刘海,温度不高的天愣是热出一身冷汗,其实对赖萍,她也不算撒谎,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诠释而已。 施以默弯腰取下鞋架上的中筒靴,刚才翻窗时身上弄得狼狈不堪,袖口处还被擦破了洞,赖萍看着她这模样就像是刚被人穷追猛打过来的。 她急切套上靴子,正直起身,兜里的手机应景响起,施以默没有置之不理,而是掏出来一看,一串数字号码,其实她知道,十有八九都是唐朝。 她犹豫着,最终还是按下接听键,手机小心翼翼贴在耳际,“喂。” “施以默,你翅膀上的毛是不是都长全了?”果不其然,那头的男人已经怒不可遏了。 这的信号不算很好,她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单手压在窗棂上,将上半身倾出去“我怎么了?” 目前,也只能装懵懂。 “你逃得很爽是不是?” “我没逃。”她稍稍扬起音量,说得底气十足。 “没逃你跳窗?呵,什么时候长了这身本事,你以为自己是蒙面女侠?” “我。”她一时语塞,拂弄几下耳畔秀发,施以默接着辩驳道“我锻炼身体不成么?” 耍赖,以为她不会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显然被气得暴跳如雷,他提脚踹飞摆在身前的茶几,玻璃砸入地板发出的铿锵之声尖锐的传到施以默耳内,候在一旁的李秘书垂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大气不敢出。 他跟在唐朝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他发这样的火,男人向来是沉稳内敛,不管遇上任何棘手的事都会稳如泰山,哪能同今日这般怒气冲天。 今早唐朝来上班时,他还觉得男人今日这心情出奇的好,怎么才一会功夫就气得脸色铁青? 李秘书忍住心中震惊,下巴垂得越发低了。 唐朝抬手瞅着腕部的手表,声音阴佞幽冷“我只给你15分钟,若是15分钟后,我在办公室见不到你人,你死定了!” 唐氏大厦,她是来过的,这路该怎么走,她自然清清楚楚。 施以默绷直神经,她就知道接了电话会这样,但这电话若是不接,后果会更严重。 她定了定神,“我这会在洗澡,满身都是泡沫呢。” “我他妈管你那么多。”第一次,她听到男人爆了粗口。 施以默敛着眼“不是都说好分道扬镳了么?” “少废话,上完我就想拍屁股走人,你想都别想!” 施以默顿时哑言,这笔账,好像不是这么算的吧。 到底谁吃亏啊? 敢情这意思,是叫她负责是吧?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阴风吹得她脸部有种刺疼,施以默拢紧胸前衣领“昨晚好像是你趁虚而入吧?” 赖萍轻声走到她跟前,施以默给她挪出个能靠的位置。 唐朝狭长的眼锋腾地生出暗火,“是你他妈勾引我的!” “什么叫我……” “现在还剩13分钟,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男人不给她任何反唇的机会,恶狠狠掐断电话。 施以默看着那恢复如初的屏幕,呆愣的半响没回过神。赖萍见她石化住,抬手摇了摇她肩膀“你没事吧?” 施以默握紧手机,又给唐朝回拨个电话,这回,一连几通男人皆是视而不见。 可恶! 她长吐口气,目光迎上赖萍的询意,僵硬的扯起抹笑。 “没事。” 施以默离开窗前,步伐空软的走向门口,赖萍望着她肩削的背影杵在原地没动,施以默伸手拉开门锁,视线放到那箱行李上“我出去趟,这行李你先帮我收着吧。” 赖萍点了点头,“好。” 施以默将手机揣放入裤兜,出了门。 若是刘妈发现她的时间在推晚点,保不准她这会都逃之夭夭了,一旦出了这京城,天皇老子打来电话她都拒接。 约莫十分钟后,出租车稳稳停在唐氏大厦门口,望着那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施以默有种无力的感觉。 她终于能体会到,旧时代老百姓受地主压迫时的感受了。 她以手掌重重的撑撑脑门,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啊。 施以默迈向大堂的步子,同跨足深渊没多大区别,唐朝不都跟那欧家大小姐有个什么了么?既然如此,干嘛非霸着她不放? “你来干什么?” 她正垂首往前,俨然被一抹厉喝怔住,施以默寻声望去,就见着两道身影往她走来。 施以默满脸疑惑,昨日那场订婚宴上,陈桂云倒是将她的脸记得清楚,而她身旁,站的人正是欧颜。 两人是从大厦另一道入口进来的,陈桂云刚凌步到大厅就瞥见施以默了。 “请问您是?”施以默扫见陈桂云眼里的不屑。 “哼。”她拉住肩上的披衫,脑后绾的贵妇髻更衬显女人的身份,“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 施以默面不改色,“既然如此,那打扰了。” “站住!”见她折过身去,陈桂云呵斥道“谁让你来的?” 欧颜站在旁侧不说话,上下打量施以默这身装扮,她衣服没换,从唐朝别墅翻窗出来时弄得一身污垢,手肘处的袖子都扯破了,陈桂云挤出抹厌恶,“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施以默也不计较,不过脑中对这二人也有些印象,瞅着她们这种打扮也大多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有钱人,有几个能看得起她们这层人的? 她挽唇,“我是来找唐先生的。” “阿朝?”陈桂云脸色微变,睨着施以默的目光变得咄咄逼人“你这狐狸精找我儿子做什么?” 昨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陈桂云哪还能对施以默存什么好感?两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大闹订婚宴,现在的女人教养都哪儿去了? 狐狸精? 施以默沉下唇角,化为一股冷笑“阿姨,你认错人了吧?” “谁是你阿姨?”陈桂云扬高声线,引来大堂内不少人注目,凝着施以默的眼神也有同情,唐老夫人,那可是招惹不得的。 她是长辈,施以默说话自然不会像对石欣娅那般不敬。 可没叫她大婶,她已经算很给面子了。 她尽可能软下语气,“夫人。” 陈桂云余怒未消,斜眼瞪视她,“别以为长着一副狐狸精的脸就能勾引我儿子。” “夫人,我想你误会了。”施以默只觉好笑,他们唐家怎么人人都防她跟防狼似得? 陈桂云如此,唐赫,亦是如此。 “误会?”陈桂云冷哼“我可不想同上官家一样,等到哪天小三领着野种上门,才后知后觉。” 她是认准了施以默与江凤美一样,既然是好朋友,那两人自是同流合污。 施以默莞尔,一瞬不瞬盯着陈桂云那张阴兀的脸“夫人,像唐先生那么高贵的血统,生出的怎么可能是野种呢?” 明着,是奉承。暗里,在嘲讽。 不过这样的话,陈桂云是断发不出火的,若是反唇相讥,那也算自取其辱。 陈桂云只得一口气憋在心口,她圈紧欧颜五指,拉着她站到跟前“你听着,我们唐家只认颜颜这一个儿媳,若是某些市井小流妄想一跃成凤,等下辈子投好命吧。” 如此不含隐晦的侮辱尽数砸出,施以默面色如常,视线同欧颜相触,她并没有表示出陈桂云那般不屑,只是那对黑曜的眸子沉淀着无法捉摸的深邃。 原来她就是欧家大小姐,难怪气质如此与众不同。 施以默展颜,这样的人站在唐朝身边才能称之匹配,那么他更没道理留着自己在身边。 想来,施以默瞳仁划过一袭狡黠,欧颜还来不及细看她凤目中是何神色,只见女人的脸已转瞬凄凉。 “伯母。”施以默轻唤,柳眉拥紧,眼睑挤出些许晶莹,这突来的转变,就连陈桂云也愕然住。 施以默双手捧住脸,“我是真的很爱他,请给我一次机会。” 嗖地,陈桂云脸色骤变,嵌住欧颜的手遏制不住颤抖。 她就知道,这个女人果然对她儿子有非分之想,留不得,留不得! ------题外话------ 下章有女主与她老娘的对手戏。 ------------ 073.欧老太与默默交锋 这会,欧颜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多好。 陈桂云见施以默低声恸哭,音量不由拔高“这话你还真敢说。” 施以默抿唇,陈桂云自是见不得她的,若是她这样闹下去,下场差不多就是被轰出大厦,到时候她就有借口不去找唐朝了,料那个男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的如意算盘,在心坎内打得噼啪作响。 “伯母,请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伺候您和阿朝的。”后面神马当牛做马的她闷着没说,演戏不能太过。 陈桂云那张脸难看至极,毕竟这是唐氏大厦,周围不少来这上班的人盱目望来,前台小姐左右打量着施以默,时不时与同事交头接耳,这么一闹,也就惊动了办公室的唐朝。 男人接到内线电话,马不停蹄坐着私人电梯下来。 陈桂云劈头盖脸指着施以默一通乱骂,许是被气急,她握着欧颜的手不住颤抖,现在小三不要脸的程度,她算是见识了。 施以默一副任打任骂的乖巧模样,垂脸时,嘴角浅允的那抹狡猾却没能逃脱唐朝的法眼,他提步跨来长腿,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到哪都能招来瞩目,欧颜也不例外。 陈桂云眼瞅着他过来,面色更为阴沉“阿朝,你多大的人了,还不知分寸?” 毕竟欧颜在场,许多话陈桂云不好说开。 唐朝勾唇,冷眼扫向施以默这边,浑厚的声线在这硕大的空间撞击的尤为响亮“你还真是不厌其烦,卖保险卖到这来了。” “保险?”陈桂云显然不太相信。 “她仗着自家姐妹傍上上官,还想在事业上平步青云。” 唐朝说得漫不经心,双手插上裤兜,陈桂云见他脸上并无异常,半信半疑的瞪向施以默那方。 少顷,她长叹一口“甭管是不是卖保险的,阿朝,往后这种人你少接触,让人撵她走。” 她挥挥手,也不想事情再追究下去,毕竟对谁都没好处,陈桂云也不是心里没数的人。 欧颜落到唐朝身上的眼神,耐人寻味,不过至始至终,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李秘书走形式的带人将施以默架出去,她本以为自己的奸计得逞,岂料才出大厦门,她就被李秘书支手拦下。 “你想做什么?” 李秘书笑了笑,“老板有吩咐,让我领着施小姐去休息室等他。” “我不去。”施以默挺起胸脯,越过李秘书肩侧放眼望出去,他身后是喷水池,喷出的水花溅回入池内压得啪啪响“你再不让开我可喊人了。” 若她张嘴,惊动了陈桂云,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李秘书双手交叠放到跟前,“施小姐,您还是跟我走的好。” 施以默扬眉,折脸面向大厦张嘴就要喊,李秘书眼疾手快捂住她“施小姐,老板说你听了这段录音,自然会答应。” 他举起手头的录音笔扬了扬,施以默半信半疑接过来按开。 ‘嗯……’ ‘啊,深点,嗯,不,啊……’ 她双目圆瞪,关掉按钮时,两颊已不自觉烧起来。自已的声音化成灰烬也不可能认不出,可这么浪的吟叫,难不成是出自昨晚? 施以默抓紧录音笔,身后那片喷泉掩盖了声音,李秘书一时也没能听见她放的是什么,二人间还有半尺距离呢。 唐朝,算你狠! 她憋住一口气,李秘书将她带到顶楼休息室便带上门离开,施以默懊恼的坐入沙发内,她摊开手盯着录音笔怔怔出神。 复后,打开。 ‘啊,不要,嗯,啊啊嗯,我要死了。’ 里面,还伴随着某男恶劣的声音“默默,舒服么?” ‘给我,快给我,嗯,我还要,啊,深点,不,不要。’ 施以默又羞又怒,斜阳自身后尽数撒来,她圈紧录音笔的手带动躯体瑟瑟发抖,贝齿几乎要将唇肉撕破。 没脸见人了。 ‘好棒,我快受不了了,啊,啊,啊。’ 录音内她叫的受不了,而此时,施以默听得受不了,她咬牙切齿的按掉开关,姣好的容颜由起先的原色转至酡红,烫的似乎要焚起来般,俨然就是只煮熟的河虾。 她想死! 整个下午,施以默如坐针毡,她害怕唐朝突然闯进来,她该怎样面对?昨晚自己怎么可能变得…… 如果这不是十八楼,她真恨不得再次翻窗逃走。 墨黑的浓稠被泼入夜空,落地窗外霓虹灯冉冉而至,一双修长五指摁在休息室门把上,正扭动着,就听见门内好像被一个硬物抵住。 “不准进来。” 唐朝左手握着外套,抬手松掉领带,任它慵懒肆意的散在锁骨处“默默,开门。” 走廊的灯光把他的影子压入门面,施以默听着自外头传来的似笑非笑,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嘴唇。 “我不要。” 他斜勾朱唇,“快点,不然我踹门了。” 施以默用背抵住门板,脸上的尴尬这会还绘声绘色,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昨晚自己那么迫切的渴望得到他的疼爱,一定会被他嘲笑的。 见着里头没动静,唐朝挑了挑眉,飞起一脚踹上门板,施以默没想到他会来真的“你干嘛?” “开门。” “这门可是你家的,踹坏了没人赔。” 唐朝的脸沉入戾气,“我说最后一遍,开门!” “可我不想见到你。” 男人逸出冷笑“昨晚,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她就知道会被取笑。 唐朝打电话命李秘书取来钥匙,施以默使出浑身解数撑住门不让他进,她的那点力气哪能是男人的对手?唐朝三两下挤进门,她的身子往后弹退,若不是他及时擒住她皓腕,她定会撞向身后的柜角。 李秘书带上房门离开,施以默下巴磕到唐朝锁骨,疼得她龇牙咧嘴,想出手推起他胸膛,男人霸道的将她按在怀中。 “别动。”他圈紧手臂,薄唇埋入她颈间“让我抱会儿。” 她的身骨很软,唐朝抱着她就像抱了块枕头,男人羽睫微阖,深入浅出的呼吸喷灼在她身上,多少有些酸麻瘙痒。 施以默试着推了几次,地上黏在一起的两道身影也没见分开。 他高大的身子疲惫的压在她身上,施以默最终放弃挣扎“你妈没为难你吧?” “你觉得呢?” 男人的声音已疲倦至沙哑,他鼻尖在她脖子上蹭着,愈渐浓郁的呼吸如火炬般烧的她不适“你可真会给我闯祸。” 他宠溺的在她臀部上一拍,施以默疼得闷哼。 想来也是,她起先那些话,定是把陈桂云气得不轻,这男人铁定被纠缠许久才打发她走的,不然也不会呈现出这份疲惫。 既然明知他母亲这般厌恶她,为何还是不肯放手? 施以默敛唇,“我看那个欧颜挺漂亮的,跟你……” 她后话还未说,就被男人狠掐着臀肉,施以默痛的张牙咬在他肩头。 “默默,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么?” 他下巴搁到她肩上,横在她背骨的腕部收紧,施以默的半张脸挤入男人胸膛,她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呼吸有些紧致。 在乎么? 她扪心自问,没感觉。 她从不去奢求不会开花的爱情,那颗心,也就不能做到真正敞开。 她渴望家人,渴望能得到一个完整的家,唐朝是不可能给她的。 所以,对他,她不能爱。 “那么你呢?”她视线穿过落地窗前那株不老松,外面的世界霞光万道,却独独没有一道是为她点亮的“你又在乎我么?” 唐朝没有说话,施以默知道,这个问题,他无法给出承诺。 两个人,明明彼此不爱,却要强制性绑在一起。 理所当然的,她又搬回了唐朝那个空荡荡的大房子,若不是有刘妈在,这里哪还有家的样子? 被调工作的事,她也没有告诉他,反正他晚上从不会在这过夜。 上官夜和梁月兮的事,虽然被压下来了,但对于两家解除婚姻,流言蜚语还是不能阻断,上官夜本就生性风流,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不过美美有他陪着,她也算安心了,只是不知,这段感情能不能开花结果。 她刚下早间新闻,便被老总喊到办公室,或许注定今日是个非比寻常的日子,于施以默来说,办公室来的这位是不速之客。 透过镜片,上官佩那双眼睛尤为敏锐。 她端着盏咖啡,穿着一身干净的修身服,那张脸上,丝毫找不到半点岁月的痕迹,所有的头发被束成个髻,这般高贵的气质到哪都能镇得住场。 见到施以默进来,女人锐利的眼锋下隐起些异常,只是她并未表露出来。 “你就是施以默?” 她冷冷开口,自落地窗前走向沙发,手中的咖啡被放上茶几,她交叠双腿坐了下来。 施以默知道,那日她带着江凤美大闹上官家订婚宴,这个女人断不会对她有所好感,只是她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是。” 见气氛有些僵硬,旁侧老总上到施以默跟前压低声说“这是电台董事长,机灵点。” 上官佩往老总抬起下巴,“你先出去。” 施以默心想,这份工作怕是保不住了,不过她面色如常,并不因上官佩的咄咄逼人而服软。 只是被一个女人这么如虎的眼神盯着,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上官佩眼瞅着她穿的衣服还不耐,眉梢不经舒展,她以眼示意施以默坐过去。 上官佩手边,摆放着施以默的第一手资料。 “你进电台前,做过身体体检吗?” 女人垂首翻阅她的资料,施以默的目光不着痕迹落到她手上,莫不是查三代准备打击报复? 她扬眉凝目,“董事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上官佩抬眼,发现施以默脸上有样东西特别像她,倔强且不屈不挠。 “好吧。”她落下资料,双手环胸,睨着施以默的那双眼睛,目眙不禁“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吧,你主持的那档节目,已经连续三周跌破收听率最低记录。” 施以默挺胸抬目“在这之前……” “我不想听任何借口。” 施以默见她一脸绝然,如今梁子已经结下,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 她倾起身,上官佩的视线随她扬起,施以默别了下刘海至耳边,“辞职报告我会尽快呈上来。” 说完,她转身迈开步伐。 “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身后传来一袭冷哼“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没想到遇到这点坎坷就找借口退缩。” 她漫不经心的喝了口咖啡,斜眼睃住施以默僵在门边的脚步“就你这样经不起风吹雨打的人,我敢保证,你走出这道门,我不会让你找到任何一份工作。” 上官佩瞥着施以默垂在两侧的手骤然握紧,她菱唇浅弯,等到女人旋过身时,上官佩脸上已恢复那道冷凝。 “你想怎样?”她挑高眉角。 上官佩环在手臂上的食指轻轻叩着,“只不过是个三流学校的大学生,你以为自己还真有本事了不成?” “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自是不能同董事长这样的社会名流比。” 上官佩唇角有一闪而逝的僵硬,“要想别人看得起你,就得拿出点真本事,否则,你没资格在我面前横。” 她执起放在右手边一本厚厚的书砸在茶几上,那本书自玻璃面上划向施以默那方“这是法国著名管理学家法约尔限量发行的名著。” 施以默目视半米远那本足有一指高的书籍,再度看向上官佩时,女人唇齿染着咖啡的浑香,金丝边框趁着她高雅而幽冷的气质。 “我不明白董事长的意思。” “等你把这本书看完了,看懂了,再来跟我讨价还价!” 施以默知道,上官佩定是为那日订婚宴之事有意刁难她,她明知道以她所学的专业,对付这本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况且,她为什么要学管理专业? 这根本不是她所擅长的。 “怎么,怕了?”见她若有所思,上官佩讥讽笑起。 “若是我将这本书学懂了又怎样?” 上官佩眯了眯眼角,“你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施以默举步过来,弯腰一把拈起那本书扬在手中“三个月,若是我施以默钻研不透这本书,我跪下来给你舔鞋!” 上官佩交换了叠起的双腿,镜片下那敏锐的神色炸放晶光,她目不转睛盯着施以默,那张脸,在这个时间跟她简直形同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不论是性格还是眼神,跟她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 她扣住杯耳的手暗暗圈紧,这次,她还会认错么? “要是你真有那本事,我把我这家电台,双手奉送。” 她看似含嘲带讽的话,却饱含了一份察觉不出的认真。 “希望董事长不要忘记今天所说的话!”施以默冷眼相望,收紧手中的书籍折身而去。 上官佩张目盱望她离开的那道门,深曜的眼锋底处,鹰锐而幽暗莫测,只是咖啡杯内那微微翻涌的潮水,泄露了她此时的紧张。 那双眼,氤氲渐升。 从办公室出来后,施以默脸色极为难看,石欣娅料到她是碰了一鼻子灰,噙起嘴唇往她走来。 “哟,施以默,这脸怎么臭成这样?” 施以默收起神色,“有时间八卦别人的事,倒不如多管管自己。” 石欣娅拿着指甲刀正修剪着自己的手指,她轻抵上墙“我与姜主播的节目收听率又是本周第一,啧啧啧,看来我还真得多管管自己,都是同事,不该把你踩得那么低才对。” “去了趟警察局,火焰越烧越旺了。”施以默笑了笑,石欣娅顿住手中动作,抬眸恶狠狠瞪视她,施以默不以为意,径直往前走去。 她去储存室取包的路途遇上姜浩,两人偶尔会在网上聊天,朋友关系一直保持密切,见她脸色不好,他关怀了几句,施以默没把办公室遇到的不愉快告诉他,只说有些感冒。 她没想到,姜浩会第一时间到电台附近药店给她买了盒感冒药,石欣娅看见后心头更不是滋味。 施以默下班回家后就把自己关在卧室苦心研究那本书,许多不懂的都上网查资料,遇到着重点,连网络也不能搞定的她就用红色笔标注出来。 唐朝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过后,刘妈眼瞅着他在玄关处换鞋,走过来忙说道“先生,今天施小姐不知怎么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内不肯出来,我上去唤了几次,晚饭都快凉了,也不见她下来吃。” 闻言,唐朝眼眸浅眯起“你确定她在么?” 刘妈点了点头,“在呢。上次先生命人将阳台栏杆加高后,施小姐哪还能翻出去?” 唐朝想想也是,他将手中握着的外套扔向沙发,“你把菜拿去热一热,我上去看看。” “好。” 一本书,几乎将她折磨的快崩溃了,施以默咬紧笔杆子无力的趴在桌上,她左手狠狠揉入发梢内,任由那一头散乱的头发张牙舞爪的贴在四侧。 真是比高考还令人头疼啊。 男人脚踩在地毯上发不出声音,只能依稀闻见女人不断传出的哀嚎,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什么东西能把她折磨成这幅模样,先前在他面前可是嚣张的很呢。 他薄唇展开弧度,双手交错着压向椅背,这个角度,唐朝正好遮住头顶水晶灯供应给她的光泽。 施以默回眸,唐朝笑如春风,那张柔和的俊脸拉起温文儒雅。 他伸手勾住她肩膀往后带“怎么了?” 鹰眸下滑,落在她摊开的书页上,唐朝凝见上面被她用红笔标注起的几行字“什么时候对工商管理感兴趣了?” 施以默撇撇嘴,就着他这姿势偎向他怀里,“哎,烦死了。” 或许她并未察觉,两人这般自然呈现出的暧昧,竟犹似婚后夫妻。 男人俯身,在她脸颊处亲吻“想要自学成才么?” “不然怎样?”她回身扯住他领带把玩“还不都是因为那场订婚宴,我把你未来丈母娘给得罪了。” 她略带哭腔的话语听起来像撒娇,唐朝方才还温柔的脸这会却阴沉下来“谁是我未来丈母娘?” 她指腹在他鼻子上划过“甭给我装。” 他跟欧颜的事,现在双方家长都已经确定了,两人最近联系也比较频繁,昨晚唐朝去洗澡时,施以默还发现他床头柜的手机来了好几条欧颜的短信,她并没有打开看,但屏幕上显示的内容暧昧不明。 貌似有一条是‘怎么办?我想你想的睡不着。’ 想来,唐朝与欧颜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 见男人脸色不好,施以默转身,双手就势攀向他脖子,她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开口解释“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希望她误会。 施以默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你们男人似乎都喜欢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她这话,意有所指。 其实以施以默这种自尊心强的女人,做别人的小三,那真是一种灵魂上的侮辱,唐朝不可能是她的结婚对象,若他一直扒着她不放,走到最后,她也只能踏上人人喊打的那一步。 本来大好的心情,却因为她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唐朝轻推开她,独立站到朝南的落地窗,冗长的暗影正好延伸至她脚边,施以默放眼望去,男人手中不知何时拈了支烟,玻璃窗上,倒影出他那张深沉讳黯的脸。 他狠狠吸了口烟,任袅袅烟雾弥漫住那双狭长的眼锋,微眯的眼睑只能渗出一撮浅显的光波。 施以默眼瞅着烟蒂尾随几点烟星往下坠,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轻启。 “我的立场,跟上官是完全不一样的。” 话语,听不出情绪,如同他的人般,猜不透。 施以默木讷的看着他,蓝衬衫勾勒出唐朝精致的背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说这句话,他话里,似乎想告诉她什么。 唐朝侧过脸,睨着她的那种眼神,彷如魔鬼的音笛,狠狠扎入她心口。 “你要的,我给不了。” 施以默抿住唇瓣,她不知道他眼锋内藏着什么,耳边久久回荡他那句。 你要的,我给不了。 她要的家,他给不了。 她早就知道的,不需要他说的如此露骨。 施以默下巴枕上椅背,她朱唇拉开“我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结果,现在不过都是各取所需罢了,你跟欧颜结婚的时候,我们的关系能结束吧?” 唐朝舌尖轻抵嘴角,他垂着眼,似是斟酌。 眼见他有些犹豫,施以默瞳孔微睁“唐朝,你不会是真要我一辈子背着小三的骂名吧?” 男人不说话,只是沉闷的吸了口烟,他吸烟的声音很大,似乎要将什么抽入灵魂深处。 施以默从未见过唐朝如今晚这般深沉,其实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从没有什么事让他同现在这样烦躁。 他再度松了松领带,点了下头“好。” 一语,重如泰山。 “这次不会同先前那次一样反悔了吧?” 他轻摇了下头,这两次,意义根本不一样。 施以默展颜,凝视他再度放入窗外的脸,“那我先恭喜你,祝你们有情人早日终成眷属。” 他的心口,犹如被谁生生撕裂,唐朝眯了眯眼角,“离开我,你就这么开心么?” 这么久的相处,她竟对他半点在乎都没有,很多人都说他血是冷的,那么她,何尝不是? “不是。”施以默站起来“我只是把自己的祝福提前送达。” “可你现在这张嘴脸,我很不喜欢。” 他掀起眼帘,绝俊的脸上划开几道阴鸷,男人提起长腿,冷冷的跨向卧室,施以默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 怎么就生气了? 她撇撇嘴,跟着下楼去。 刘妈的菜也刚热好“施小姐,快来吃饭了。” 唐朝将烟头扔入烟灰缸后,径自走到餐桌前坐下,男人挽起衬衫袖子“刘妈,给我盛碗饭。” “都这么晚了,原来先生还没有吃。” 刘妈不免露出心疼,唐朝接过她盛来的小碗,刘妈补充了句。 “先生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吧?” 唐朝点点头,复又优雅吃起饭,不再说话。 施以默站在楼梯口,刘妈在二人间嗅到一股异常,她冲着不远处的施以默张唇笑起“施小姐看看先生多疼你,工作那么累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过来了,我老伴儿都没这样在乎过我。” 刘妈似是有心撮合,施以默半梦半醒。 唐朝在乎她? 她脚下的步伐有些拖沓,刘妈帮她拉开唐朝旁侧的座位,施以默坐下后脸上露出稍许尴尬。 唐朝这会全当她是透明人。 真小气。 她心中腹诽,拿起筷子却并不见有多少食欲,筷尖在米面上来回拨扫几下,唐朝吃饭的动作很是优雅,只是那张脸阴冷的过分。 他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响起,唐朝抬眼见是欧颜打来的,置之不理。 施以默眼见他没反应,也权当没发现,她不想火上浇油。 手机铃反复响起,催命似得音乐好像主人不接它就不停般,施以默心想许是那边有什么急事,微微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淹没在嗓子内没说出来。 他们的事,本就同她无关。 饭后,唐朝握起桌上的手机和车钥匙就走了,态度与来时判若两人,简直冷得跟座冰山似得。 刘妈知道,两人是拌嘴了。 她收拾碗筷的时候,在施以默耳边安慰了几句,其实刘妈一直误认为他们俩在谈恋爱,这其中缘由,施以默也没跟她说清楚。 经过那次不愉快后,连着一周,唐朝都没来过别墅,电话短信一个没有,施以默也乐得自在。 上官佩给她的那本书,她每天苦心研究,其实进展依然不大。 早晨八点,施以默才从播音室出来,就听见主管说董事长叫来医院的车,说是让电台所有同事集体去献血。 施以默起先还纳闷,董事长什么时候连献血也管了?后来想想,人家是当官的,自然要多做做好榜样。 当老总推开办公室门时,上官佩正依在沙发内假寐。 “董事长。” 他压低声轻唤,女人缓缓睁开双眼,老总将手里采集的血样递到她面前“按照您的吩咐,我将施以默的拿过来了。” 上官佩应了声,“这件事不准跟任何人提起。” “我知道。” 她挥手示意他出去,看着血样采集管内那一注鲜红,上官佩浅眯的眼锋稍稍撑开。 这次,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女儿就在身边,她伸出手,想要狠狠抓住这一丝希望。 可她,真的会是么? 她查过施以默的背景,她也是被别人收养的,很多地方相当吻合,若这真是她的女儿,她无法想象她这么些年过得都是些什么日子。 上官佩取下眼镜,用手帕逝去镜片上的水雾“默默,是妈对不起你,要是让妈找到你,欠你的,一定加倍补偿给你。” 施以默照着医生的吩咐用棉花按了会针口,她休息十多分钟后,走出医务车时,正巧发觉博野双手插兜杵在电台外。 施以默走向他“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 “找我?”她迎向他那双温柔的笑脸“有事吗?”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么?” 石欣娅捂着伤口,她眼瞅着施以默正在同博野说话,目光转向正步上石阶往电台走的姜浩。 “姜主播。” 她小跑着跟上,“你觉得施以默这人怎么样?” 姜浩与石欣娅搭档主持,工作中难免有触碰,姜浩虽对她没什么好感,但碍于同事面子,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疏远。 “怎么这么问?”姜浩慢下脚步,与她并肩往里走。 恰巧,上官佩拿着采集来的血样自办公室走出来,由于她几乎没怎么在电台出现过,两人并不知道她真实身份,只当她是旁人。 “我觉得施以默男人缘挺不错的。” 听到有人议论施以默,上官佩一双锐利的眸子落到石欣娅身上。 姜浩笑的冷淡,石欣娅不甘心补充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听说她被一个老男人包养了,像她这种为钱出卖灵魂的女人,姜主播还是少接触为妙,人心隔肚皮,你也不知道她接近你是什么目的。” 上官佩端望住石欣娅同她背道而驰的背影,那双柳眉紧紧蹙起,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全被她听入耳内,一对眸子里,难免窜起股威摄。 上官佩走出电台,老远就看见施以默上了辆跑车,瞅着那男人刚上车的背影,倒也年轻。 回想石欣娅先前说她被什么老男人包养,上官佩神色越见冷骜,她绷紧唇线“都是些什么人,敢乱嚼舌根!” 关于施以默的背影,上官佩这几日已查的清清楚楚,就施以默目前的生活条件而言,要想整日穿着身名牌根本是无稽之谈,加之石欣娅刚才那番话,这会她内心愈发烦闷。 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喂,老邱,你找人帮我查件事。” 上官佩走至角落,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电话那头之人似在询问她什么情况,女人衡量几下,最终糊弄几句挂断电话。 她叹口气,望着施以默上车那个地方,兴许,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真相有时候太过残忍,若那真是她女儿,不管她之前是什么样,她只管让她的未来好好的。 上官佩含泪低低笑出声“默默,你的那片天,妈会为你好好撑着,我上官佩的掌上明珠,绝不能受半点委屈!” 施以默疲惫的靠在副座上小憩,博野的车开了约莫二十来分钟,他绕到一家早餐店为她买了份八宝粥。 今年的冬天较往年要来的早,施以默囫囵吃上几口早餐,她望向窗外那阴晴不定的天气,心情也随之沉淀下去。 看这天,怕是过不了几日要下雪了。 博野载她四处兜了圈,挨到中午,两人选了家川菜馆吃午饭,趁着服务生上菜的功夫,施以默拿出包内随身携带的管理书籍。 “阿野。”她试着唤了句,男人的视线自窗边来往的人群收回,上次两人去喝咖啡时,他说往后管他叫阿野,她起先觉着别扭,这会叫出来,博野倒表现出微微吃惊。 施以默笑了笑,“你对工商管理应该很熟吧?” “嗯?”博野目光一并落到她手边那本书上“这本书你怎么会有?” 见他稍有质疑,施以默单手搁上书页“很奇怪吗?” 她记得那晚唐朝看着这书时,眼锋内也有某些流华,只是后来被他藏得深不见底。 博野漫不经心喝了口茶,解释说“这书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宝贝。”博野没多在意,他猜想定是唐朝送给她的,那个男人能得到这本书,并不稀奇。 “噢。”她敛下眼,心里正纳闷着,博野再度启动双唇。 “是有哪里不懂么?” 她点点头,拿起书搬把椅子坐到男人跟前,她翻开书页,手指着用红色笔做记号的地方给他看“我完全看不懂。” 博野将头挨过来,几乎要同她的前额相抵,这不经意间的举动,在旁人看来,竟是如此暧昧甜蜜。施以默一门心思搁在书上,其他的也就没有多注意,她取出笔。 博野胳膊自她背后揽过,大手覆上她小手,就着这姿势带领她一起执笔“你认真看着。” 施以默被迫落入他怀里,两人侧脸相触,目光又都纷纷放在书本上,并没有半点眼神接触。 女服务员将炒好的菜端上桌,见着二人这甜蜜温馨的画面,加之对方又是俊男靓女,她真是羡慕嫉妒恨。 施以默学习能力比较强,博野讲的时候,她听得尤为认真,一双清澈的眸子印刷到那张恬静的脸上,很难让人不去心动。 博野微微侧目,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近的距离注视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软绵绵的好似能挤出水来,他只记得自己当时脑子浑浊不清,那张薄唇怎么压下去的,完全没有意识。 他双手扳过她脸颊,两片绛唇覆在一起,施以默剪瞳圆睁,博野滑入她嘴里的舌尖带着股微凉,这会正值中午,川菜馆内来往的人流量又是最多的,大庭广众如此亲密,难免招来旁人注目。 施以默惊慌失措,伸手到他胸膛想要推拒开,博野落在她后背的臂力收紧,她更深入的埋在他胸前,男人方才还带点冰冷的舌头,咻然惹火。 这般欲拒还迎,到真成了勾引。 唐朝驾车停在红灯前,落在方向盘上的指腹交错轻敲,那对幽邃如狼般敏锐的眸子睨着红灯旁那倒数的数字上,副座的欧颜照着镜子补了层唇彩,她收起镜子时,目光无意中落向那家川菜馆。 透过玻璃墙面,里面两抹身影毫无保留的闯入她眼帘。 欧颜折脸睇向唐朝,男人朱唇紧抿,指腹间的动作高深莫测,他一心专注前方,模样慵懒中又寻见几丝不耐。 欧颜垂下眼帘,约莫半分钟后,她抬起左手揉捏耳垂上的耳钻“朝,那边的好像是你朋友吧?” 唐朝随她指引漫不经心瞥过去。 博野的禁锢,几乎让施以默动弹不得。先前她胡乱挥他胸膛时,衬衫扣子都被她解开两颗,这会那勾勒精致的锁骨正贴在她一双手掌下,施以默俏脸如血滴红透了半边天,博野许久后才意犹未尽退开。 两人微喘,施以默咬着唇肉,没有去迎接他那双炙热灼耀的眼锋。 唐朝眼角眯起一道细缝,红灯跳转为绿灯,他那张颠倒众生的俊脸紧绷阴郁,欧颜余光瞄住他周遭的邪佞,男人一轰油门提起车速,他手边的车窗随即落下,唐朝单手横上窗棂,指腹在唇肉上反复摩擦,那双讳莫如深的凤眸难见旖旎。 欧颜望向男人精致的侧脸,“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不认识。”他放稳车速,冷冷道。 “哦。”欧颜挽唇笑起“那铁定是我看眼花了。” 阴风肆意灌入车内,唐朝烦躁的松开领带,欧颜身体的温度被冷风席卷,她缩了缩脖子,却并未开口要求男人关窗,只是直勾勾盯向唐朝额前被吹散的短发,摇摆在风中的碎丝,令她如痴如醉。 “改天选个时间,我带你去我家见见我妈吧?” 她试探性开口,语气并不见得有多迫切,倒像是随口谈论起来般。 见父母? 唐朝挑起眉宇,虽目视前方,唇瓣却夹带一股冷笑“再说吧。” 欧颜失望的敛下唇弧“噢。” ------题外话------ 下章预告:《dna鉴定报告被欧颜动手脚》 ------------ 074.DNA鉴定报告被欧颜动手脚 施以默慌忙倾起身,身后椅子随她起来的动作划出的声音很大。她几乎是抱着那本书仓皇而逃的,博野透过玻璃窗望向她跑远的背影,眼跟前的麻婆豆腐窜起的袅袅烟雾迷离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没想到自己会情不自禁吻她。 施以默招手拦下计程车,临坐上车门时,博野发来了条短信。 其实也就三个字:对不起。 施以默关掉信息后没回,她只是想让博野帮忙辅导一下她的学习,两人先前也一直是朋友关系,他今日的举动,着实惊着她了。 打车回去别墅,她的脸还滚滚发烫,刘妈以为是她病了,关心的询问几句。 施以默坐在沙发上喝了杯水“刘妈,我没事。” “那施小姐吃过午饭没有?” “还没呢。”她实话实说,一颗心也没在悬着。 刘妈系着围裙赶紧到厨房给她做饭,施以默则按住心思翻开书预习博野起先讲的那些内容。 她下午睡了一觉,吃过晚饭后上楼预习管理学,还在客厅打扫的刘妈眼瞅着窗外两盏车头灯打进来,算算日子,唐朝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刘妈为他打开门,“先生,您来了。” 唐朝点了下头,在玄关处换下自己的拖鞋,他是回家换过身休闲服才来的。 刘妈眼见他上到二楼,眉眼间皆染了份笑,她还以为施小姐跟先生吵架了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施以默坐在书桌前,书本上只亮起盏小橘灯,她一脸恬静的认真看书,并未发觉有双长腿停在她身边。 直到唐朝欣长的身子坐到椅子扶手上,施以默才发觉他。 她并不知道男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怎么来了?”这话原也是下意识问起,听在唐朝耳里却像是不欢迎似得。 他蹙眉“我若再不来,你怕是跟野男人跑了都不晓得。” 施以默当他说的是玩笑话,抬手轻挥开他的身体“我把这两页看完再跟你说。” 岂料,唐朝非但不买账,反手嗖然扣住那本厚重的书,发出的清脆仿佛要将这房顶掀开般。 “干什么,我还没做记号呢。”她刚要伸手去翻,男人五指一推,那本书便随长长的桌案滑入角落。 施以默不服气的挪眼瞪他,男人这会脸色已经黑尽,跟落地窗外那展开的天色有的一拼“今天中午去哪儿了?” 口气惊骇的能吓死人。 “怎么了?”她装着一脸无辜,心里却在寻思着什么。 唐朝伸手拎起她前领,施以默望见男人携刻精细的鼻子,没敢对上那双暴戾的深潭。 她想他许是看见了什么。 “施以默,你还跟我装傻是吧?” 她抿紧唇肉,斟酌再三选择出声“我今天跟博野出去了会。” “嗯。”唐朝冷笑着挑起眉峰“然后呢?” 她被他拎着也只能踮起脚尖,施以默模样倒也镇定,抬手拨了拨刘海“还一起到川菜馆吃饭来着。” “别跟我拐弯抹角!”他口气骤冷,蛊惑人心的俊脸祁寒无比“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他收紧掌力,施以默只觉胸口有团气憋着出不来“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的暴脾气一上来,施以默就有些招架不住,男人从未在别人面前如此狂躁过,却屡屡被这女人弄得怒火冲天。 经他这么一盘问,施以默能确信男人是看见了。 她张张嘴唇,一句话没说出来。 唐朝反手一甩,将她扔在床上。 施以默身子在床褥间弹跳两次,平整的床单在她身下皱成一团,她拨开凌乱在眼前的发丝,张目盱望唐朝那张阴鸷薄凉的脸。 看来,他的愤怒已燃至顶峰。 也是,有谁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跟自己最好的兄弟搭上一腿? “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他长腿一跨,如一尊帝王杵在床沿边,施以默就势撑坐起身“没有。” 旋即,她又补充说“我跟他出去,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想让他教我些功课,事情根本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那样,唐朝,你相信我,我是被迫的。之后我就马不停蹄的回来了,刘妈可以作证,我回来时连饭都没吃。” 她没想要把事情全部推卸到博野身上,她只是还原事实真相。 唐朝薄唇蹦成条直线,那囤积在胸腔的怒火仿若正寸寸剿灭,原来,他也只是想亲口听她一句解释。 见男人沉着张脸没在说话,施以默敛下眼睑“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 她也没指望他能相信,但她解释过了,问心无愧。 她凤眼内有道不出的笃定与倔强,唐朝叹口气,软下声线“你有不懂的,为什么不问问我?” 依这些日子对他的了解,施以默这会对他的态度有些吃惊,她以为,他是不信的。 她将双手压在身子两边,脊背稍略往后倾,这样才能将男人的神色眺望个透彻。 “你好久都没来了,我怎么知道你在忙什么。” 唐朝掀开眼帘“也没见你给我打过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你不也是么?” “该死的。”男人低咒“我不给你打你的手就残废了吗?” 臭脾气! 施以默撅起嘴角没说话,唐朝搭下手攫住她双肩“往后哪里不懂的,你第一个找的应该是我,不然,你死定了!” 他的手霸道的支向她唇瓣“他咬你哪儿了?” “这儿。”她指了指自己的嘴。 “哼,也不怕得狂犬症!”男人说着一对眸子又烧起火来“我买了两把刷子,你去浴室好好刷刷,臭死了。” 施以默差点用口水喷他。 她刚站起身,陡然想起什么似得盯向男人,唐朝身材高大,两人站到一起她也只能抵到他下巴。 “唐朝。” “嗯?”他眼角眯了眯。 施以默踮起脚尖凑近他,想从他狭长的眼锋内揪出个洞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唐朝绝俊的脸即刻沉下来,他鹰雕斧刻的薄唇紧绷起,男人正要自兜内取烟的动作也停顿下来。 他掂量了会,不着边际瞥向她,正要开口,施以默先一步指向他鼻子“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唐朝的大手压向她头顶“你科幻片看多了吧?” “我……” “少废话,去刷牙,说出的每个字都这么臭。” 男人拿出两把牙刷扔给她,施以默被胁迫着进到浴室。她先前问唐朝是不是爱上自己,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当然不会傻到异想天开,他们两人本就互无感情,不过他唐大公子也太那啥了吧? 女人哀怨的杵到镜前,满嘴的牙膏沫,牙刷在贝齿上摩擦起呲呲清脆,施以默仰脸瞅向镜面,唐朝正斜依着浴室门抽烟。 烟味很快窜入她鼻孔,施以默不悦轻哼,折过身提起膝盖推他,嘴里发出‘嗯嗯’的抗议。 “出去。”她含着泡沫含糊嚷道。 几点泡沫喷溅出来,落在男人鼻尖处,施以默见他不悦皱眉,竟张唇笑出声来。 “谁让你自个儿要进来的。”活该二字,她藏在嗓口没说。 唐朝正要说什么,白色休闲裤内手机响起,他狠允了口烟,掏出手机时,烟雾自鼻翼间散出,一张俊脸被罩在薄绡里。 施以默余光睃望他手机屏幕,背过身去没再做声,透过镜片,她见男人转身出去。施以默喝口杯子内的水继续洗漱,左手按住水台边沿将整个身体俯向台盆。 唐朝越过落地窗走向阳台,浓如黏稠的黑夜被身后那撮光晕击散,男人的影子被灯光抻向楼下的露天游泳池内,波光巡巡。 “什么事?”他的口气听起来稍显冷冽。 欧颜洗过澡正拿着帕子揉擦头发,她勾起唇瓣坐在珊瑚被上,盘起双腿“你在干嘛呢?” 施以默从浴室出来,一眼凝见落地窗前的唐朝,男人冗长的身型笔挺健美,他左掌处的电话贴在耳际,垂在腿边的右手指缝内夹着还未燃到过半的香烟。 男人以无名指弹下烟蒂,“到家了么?” “嗯,到了一会了,你呢?” 同欧颜说话时,唐朝总是一副深沉内敛的样子,就好比初遇施以默般,殊不知,男人坏坏的另一面,只在施以默一人面前展现过。 他是唐家长子,在外人看起来,他有着绝对的成熟与稳重。 只有施以默清楚的知道,这个表面温润的男人,有多危险。 她刷完牙,这会口腔内清爽无比,唐朝来之前她已经洗过澡,身上也只穿了件连体睡衣,不过再不是之前那种透明蕾丝,被她换成纯棉的寻常那种了。 施以默重新坐回书桌前,唐朝打了会电话走进来,那支烟已经抽完。 他扫了眼施以默的侧影,到衣柜内找出件浴袍步入浴室。 浴室门合上后,里面很快传来花洒淋下的水声。 施以默做好记号,合上书,背部枕到椅背上,她仰头揉了揉发胀的眼角,书边的手机响起一串短信铃。 现在时间已转到晚十点,谁还能在这时间段打扰? 她解开手机锁,博野二字顿时跳在屏幕前‘睡了么?’ 她想想后,还是回复过去‘正准备睡。’ ‘噢,今天的事……’ 施以默盯着那串省略号怔怔出神,复后,熟练的摸索着磨掉油漆的键盘打过去‘没事,以后别提了吧,早点睡吧,我也睡了。’ ‘嗯,晚安。’ 她没再回复,删掉收件箱和发件箱的短信后,自抽屉里拿出充电器关好静音给手机充上电。 浴室门拉开,唐朝围着条灰色蕾丝袍子迈出来,施以默躺在床上瞅了眼。 这也太性感了吧! 单薄的浴袍是半透明的,同她先前那件差不多,精壮的腰腹间只一条带子随意系住,胸前那v领也太低了,健硕的胸膛暴露无遗,两根锁骨娓娓横在亚麻色肌肤上,似乎还能瞧见若隐若现的水泽。 这男人,属妖精的吧? 施以默从床头柜取本杂志放在弓起的大腿上,她一脸平静的垂下头,想借此掩饰两颊那片刻的樱红。 室内咻然静下来,只剩她翻书的声音,没听见男人的动静,施以默越发觉得心虚,余光偷瞄过去,唐朝正慵懒的站在她跟前,嘴角牵起邪魅的弧度,他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左右打量她。 施以默面容愈发红润,她抬手将垂下来的发丝别至耳后,这会哪有心思看书? 她听见男人自鼻间逸出的坏笑“默默,你是跟尼姑庵的老尼姑们练过的吧?” “什么?”她仰脸,不明白他的意思。 唐朝掀起被子抬脚上床,温热的薄唇管她耳旁凑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施以默陡然反应过来,抡起书往他肩上砸“说什么呢。” 唐朝躲闪着一把攫起她手腕“不然呢?不是只有尼姑在美色前才能保持镇定么?” 他搂着她后背往下压,施以默乌黑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少自恋了。” 他摄住她下颚“你敢说不喜欢我的床上功夫?” “我。”她就知道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的“别把自己说的多能干。” 唐朝薄唇浅勾,火热的气息喷灼在她脸上,声音沙哑低迷“那你脸红什么?” 经他这一逗,施以默脸部更加滚烫,几乎要烧着了。她想要躲开他炙热嘲笑的眼神,却被男人霸道的扳回正脸。 “那晚的你,可真是够热情,够火辣。” “唐朝!”她扬声,反手撑向床挺起些身子“你答应过我不再提的。” “只是跟你预习一下,怕你忘了。” “你。” 施以默的后话,被唐朝热烈的吻堵在喉咙内。 室内辗转缱绻,施以默尽量压低唇齿间的香吟,她的手抚过男人不带丝毫赘肉的身体,他的予取予求,令她几度销魂。 “默默,今天准备跟我挑战多少个姿势?” 男人略带坏意的低哑自情欲内传出,施以默抬起双手蒙住自己双眼,大有掩耳盗铃的意味。 唐朝斜勾唇瓣,施以默巴掌大的脸羞得通红,几个回合下来,留下的,只是一室旖旎。 两人几乎没怎么睡过,凌晨两点半后,施以默与唐朝先后从浴室出来,男人本不愿让她再去上班,奈何她性子犟,认定的事一定要干,施以默不想靠着男人,唐朝也没多说什么。 他离开时,她正好搭他的顺风车去电台上班。 初冬的天气开始寒冷起来,特别是凌晨时刻,施以默望向车窗外倒退的路灯,由于这天雾气朦朦,唐朝的车开的并不快。 车内开有暖气,施以默的外套只能拎在手里。 唐朝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在方向盘上扣着,似在斟酌着某些事。 “我这次要去国外出趟差。” 施以默斜眼睇向男人那精致的侧脸“去多久?” “一个月。” “噢。” 唐朝折脸面向她,一对眸子轻眯起“别妄想能背着我偷男人!” “哪敢啊。”施以默莞尔,从包内掏出护手霜拈在手背上擦拭“小的我会安分守己的,大人您尽管撒手着去吧。” 她的话并未将唐朝逗笑,他朱唇抿成条直线“我可能要跟欧家小姐订婚了。” 施以默擦拭唇膏的手稍愕“什么时候?” “年后吧。” “那不还早么?”她抿了抿涂满唇膏的唇瓣,又取出发夹把头发束起来。 唐朝深邃的眼锋划过阴戾,他烦躁的按了串喇叭,那袭鸣叫破入寂静的薄雾内,嘈杂的令人心情也跟着浮躁起来。 男人似乎不解气,一拳砸向方向盘,施以默为他突如其来的愤怒反而安静许多。 也是,这样的男人,应该不想过早被婚姻牵绊住。 订婚,于他们这样的豪门家族来说,同结婚无异。若不是上官夜订婚宴被搞砸了,这会铁定也娱记缠身,上流社会的名誉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一路上,两人都没在开口,施以默安静的彷如空气,她虽然不会像之前那般吵闹着要离开他,可她很清楚,他订婚后,他们的关系也会终止。 那时,就是真正的形同陌路,互不相干了。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或许,她的心依旧是冷的吧。 之后,唐朝去到伦敦工作,施以默照常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她书上有什么不懂的也会在网上第一时间联系他询问,由于施以默不用msn,唐朝被迫申请了串qq号码,兴许男人并不爱好这些聊天工具,所以连空间什么的都没有开通,连qq头像他都懒得设置,不过施以默一直觉着他网名很有意思:两只黑狗。 她曾拿这话几度嘲笑他,男人不以为意,施以默回回看着他网名就想笑,没想到他还有这方面的幽默。 欧家大宅内,正值中午,欧颜陪着上官佩在用午膳,保姆走入餐厅,扫了眼桌前三人,目光最终定格在面无表情的上官佩身上。 金丝边框眼睛下,女人有张锐利且幽深的眸子。 她正优雅的喝着杯子内汤,保姆上到她跟前“老夫人,秦秘书来了。” “嗯。”女人搁下杯子,她余光轻瞥保姆“让他进来。” “是。” 欧颜拿出餐巾纸沾沾嘴角“妈,秦秘书这会来做什么?” 上官佩敏捷的鹰眸睨向欧颜身旁的女人,女人与上官佩年龄相差不大,只是没有她那种张扬跋扈的气场,且,女人看着上官佩的眼神内留有胆怯。 上官佩收回眼“应该是来送dna鉴定报告的吧。” “谁的报告?”欧颜挺起身,就见秦秘书西装革履的进来,手中果然多了份文件。 “欧老太。”男人恭敬的唤了句。 上官佩放下手中的餐巾纸“结果出来了?” 男人点点头,将文件递给她“这是您跟施小姐的dna鉴定。” “妈。”欧颜见她要打开袋子,支手过去握住她手腕“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往后你会懂的。”上官佩反应冷淡,也没有立即拆开袋子看,她唤来保姆先把文件放到她房里。 秦秘书走后,餐厅内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欧颜左手边的女人被上官佩盯的垂下脸去,对于上官佩的事,她从来不敢过问。 “妈,你是不是找着姐了?” 上官佩重新执起匙子,视线垂放到汤面上“还不确定。” 欧颜僵硬的拉起嘴角“若是真能找着,妈就能跟姐团聚,我们欧家今年会是个不一样的新年。” 上官佩头也没抬,态度一下冷冽起来。 欧颜抿住双唇,唇瓣始终保持那份笑靥,之后再没说过话。 吃饭期间,她借口去洗手间,上官佩也没怀疑,欧颜绕过保姆的视线偷偷爬上二楼。 秦秘书送来的那份文件,被保姆放在上官佩房内的书桌上,欧颜进去后一眼就发现了。 她反手轻阖上房门,蹭手蹭脚来到书桌边,看着黄色文件袋,欧颜动作迅速解开绳索,从里面抽出那张鉴定报告,一路往下,她清楚的看到最下边那行字。 ‘两人是母女的几率为,百分之99。9。’ 欧颜收紧指腹,原本平整的一张纸被她拧成皱,那双干净纯透的凤目霎时氤氲。 欧家,只能有一个大小姐! 今日周末,施以默趁着双休的空当搭车去了江凤美那边,她给宝宝买了好几件衣服和玩具,昨晚跟江凤美通过电话,上官夜那栋住宅的地址,她背的滚瓜烂熟。 还未下出租车,她老远就看见江凤美站在门口迎接,肚子现在才三个月,稍微穿的宽松点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施以默下车后,江凤美迎了过来“干嘛买这么多东西?夜之前已经买了好多了。” “那是他买的,跟我买的意义不同。”施以默笑了笑,江凤美挽着她进入伸缩门。 在玄关处换了鞋,江凤美把施以默买来的东西交给保姆,旁人又为她沏了杯咖啡。 “他不在吗?”施以默环顾一圈。 江凤美伸手在果盘内拿了颗酸梅“自从订婚宴后,他被家里管得紧,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 “你们还好么?” 施以默坐在沙发内同她侧身相对,江凤美近来气色倒滋润不少,想来保姆也不敢亏待她,只是一说起她跟上官夜,她剪瞳就有无限失落“以默,我觉得我跟他没什么可能。” 施以默握住她双手“别瞎说。” “我是说真的,我……” 她后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保姆风风火火过来“江小姐,上官夫人又来了。” 江凤美敛下眼,保姆又补充了句“这次还带着梁小姐。” 江凤美抿紧唇瓣,她能感受到施以默拉着她手的力道加重,江凤美展开一抹苦笑,才一会功夫就见张慧和梁月兮闯进来。 起先在订婚宴上,张慧护着自己的儿子,也不好像上官远华那般怒斥自己的儿子,但这里就不一样了。 梁月兮一进门就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得,她挽住张慧的胳膊,眼睛里也增加不少气焰。 江凤美和施以默站起身来“上官夫人。” “伯母。”江凤美知道,那一声‘妈’,她是没资格唤的。 张慧冷眼相对,“是不是觉得在我这里受了气,就找来了帮手?” 她的眼神狠狠剜在施以默脸上,这张脸虽只见过一面,却被她一直痛恨着。 江凤美压低脑袋“不是。” 施以默拉住她的手给了她不少勇气,想来张慧不是第一次来兴师问罪了,否则也不会这样轻车熟路,孕妇本就需要多多休息,即便上官家不承认这个女人,也不该如此咄咄逼人。 张慧冷哼,拉着梁月兮站到眼跟前“你瞅瞅自己跟兮兮如何比?”复后,她又道“上次我跟你说的事可考虑好了?” 江凤美咬着唇不出声,只是握着施以默的手心都紧张的快要出汗了。 见她像个木鱼一样不开口,张慧从包内掏出张支票“这是我上回说的那个数目,你看看对不对。” 江凤美没去接,施以默也大概猜出个七七八八,想来又是上演的豪门剧老套戏码。 “怎么,还嫌不够?” 梁月兮捂着脸嘤嘤啼哭,施以默面色冷凝,这装模作样是唱给谁看呢? “上官夫人,您喝口水吧,站着也怪累的。” 施以默松开江凤美,提步把自己那杯咖啡端到她面前,张慧看也不看“你们的东西,我怕喝了会得病。” 施以默也不恼,手臂抽回来自个儿喝,可把张慧气的两眼发直。 “哼!”她面色一沉“你们还真当我儿子是真心对待的?他就是借你来搞砸订婚宴好自己脱身,阿夜就是气不过我们的包办婚姻!” 她手边的梁月兮哭得愈发凶了。 江凤美几乎要把嘴唇咬破了,她性子本就懦弱,哪像施以默那般强势,不过这会施以默在,自然不会让旁人随意将闺蜜欺负了去。 “梁小姐,您要纸巾么?”冷不丁的,施以默平淡的问出口,张慧的话被打断,她也只能顺势转过脸去。 几道目光打过来,梁月兮成了焦点,她还能同方才那般装的厉害么? 梁月兮只能抽噎着,一脸委屈着不说话。 施以默好心的抽出几条纸巾递给她,“歇会儿吧,看你哭的也怪卖力的。” “你!”梁月兮想发作,奈何在张慧面前要装着温柔,她只能有气暗暗压在肚子里,倒是张慧脸色铁青。 施以默见二人皆是一肚子气,她神色肃然起来“上官夫人,若是上官少爷同意美美离开,我会二话不说带她走。” “以默。”江凤美喏喏低唤她,施以默气势不减。 张慧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你说真的?” “对,只要上官少爷同意,我们一分钱也不会要,至于美美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跟你们上官家沾上任何关系。” 施以默说的笃定,张慧心有余悸的瞥向江凤美这边,她缩着脖子躲到施以默身后,梁月兮也竖起耳朵在听。 张慧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要不签个协议吧。”她还当谁都稀罕他们上官家了? 如此,这回张慧也没能闹的多大,施以默让江凤美在协议上签了个字,之后两人匆匆离开,前前后后停留的时间也不过二十来分钟。 张慧走后,江凤美变得郁郁寡欢“以默,其实夜对我如何,我也不是没感觉,上官夫人说的对,他的确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美美。” 江凤美苦笑“我怀孕期间,他不能跟我同房,自然不会常来看我,就算来了也是匆匆说几句就走,我知道,他是出去找别的女人了。” 听江凤美这么说,施以默不免苦涩起来,上官夜那种花花公子,能在一个女人身上留下心思才怪。 江凤美一把目光打到她脸上“以默,你说我的选择是不是真的错了?” “爱情里,哪有谁对谁错,若真要分得那么清,那还算什么爱情?” 江凤美视线透过玻璃窗望向外面阴晴不定的天色“以默,我想,我真应该离开他的。” 即便,那颗心会痛一阵子,也总好过,痛一辈子。 怀孕这么些日子,她算是真想明白了。 “若上官夜咬着不放,你也走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施以默要让她签协议的原因,她其实看出江凤美过的并不开心,既然如此,为何还要一直生活在地狱里? 让上官家逼着上官夜放着,算是借刀杀人的一种。 江凤美抬手抚向小腹,脸上有浓浓的眷恋和不舍,施以默看出她的心思,缓缓道“孩子就留下吧,我们一起抚养他。” “以默?” 施以默笑了笑“宝宝姓江,跟上官夜没有任何关系。” 之后,她在江凤美那里留下吃过晚饭才走,其实施以默看得出来,订婚宴后他们在会所内吃饭时,江凤美是真的很开心,那个时候,她大概傻傻的想要守住身旁的男人吧,只可惜,什么都比不过现实来的残忍。 施以默叹了口气,回到家打开电脑,见唐朝在线,她敲过去个难过。 许是男人正在忙,半小时后才回复过来‘怎么了?’ 有话憋在心里,她第一个想要诉苦的对象竟是唐朝,自从他去国外后,她似乎习惯了上qq第一个查看他是否在线,这应该是他帮她补习时留下的习惯吧。 施以默想想后,还是没将今日的事告诉他,毕竟他是上官夜的兄弟。 ‘没什么,我睡了。’ ‘嗯。’ 欧家。 上官佩坐在床沿边上一直注视着手里的鉴定报告,她目光一瞬不瞬盯着那毫无血缘关系的报表,脸上瞧不出任何神色。 欧颜掀开房门,她的影子被灯光拉长在跟前一米多长“妈。” 上官佩目光依旧下调至手上,面色凝重,欧颜连喊了几声她才抬眼。 她走到她身旁坐下,张臂拥住上官佩肩胛“看什么呢?” 上官佩镜片下的眼锋暗下来,她叹了口气,将鉴定报告递到她面前“看看,妈又认错人了。” 上面印着什么,不用欧颜看也知道,她嫣然一笑“妈,没事的,总会找着的。” “是吗?”上官佩逸起一抹冷笑,她将鉴定报告撕碎后揉成团状,直接扔入垃圾桶“看来我跟默默这辈子是无缘再见了。” “妈。” “你什么都不必说了。”她冲她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欧颜见她一脸疲倦,只能倾身站起,覆在地上的暗影也跟着变长“妈,你早点休息,别累坏了身体。” 话落,她信步走出去,单看背影也是极有修养。 睢见欧颜那逐渐隐在门外的身影,上官佩神色内的锋芒渐涨。 尔后,她自真皮包内取出张鉴定报告的复印件,上面清晰的写着她与施以默是亲生母女的关系。 那张鉴定报告,被她狠狠压在胸前“我的宝贝女儿,妈迟早要让你认祖归宗。” 之后,她掏出手机,拨出去个电话,那头接通后,只听上官佩沉冷的声音在室内响起“林秘书,我现在要立一份遗嘱。” 接到电台通知,说周一下午两点开员工大会,施以默早早就收拾好前来。 步入会议室时,电台内已经来了许多老前辈,从她们口中得知,原来这次员工大会是董事长亲自出面开展,施以默坐在第一排,以手撑向前额,她知道董事长向来不喜欢她,兴许是之前订婚宴的事,最近董事长老爱呆在电台内,施以默已经被她为难了好多次,她只希望这次上官佩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堪。 好巧不巧的,石欣娅的位子就在她临座,她一来就对施以默冷嘲热讽。 姜浩坐的远,也不能替她帮忙。 “哟,施以默,听说这周你的收听率又是最差的,我真是替你着急呢。”石欣娅掩嘴笑起。 施以默不急不缓拧开桌前矿泉水喝了一小口“我也听说你把姜主播的收听率拉下来不少。” “咱们彼此彼此。”石欣娅手肘压向桌面,她眼见着门口那抹高贵优雅的身影步上讲台,石欣娅笑的春风得意“施以默,你没被董事长少批吧?” 两人的座位就在讲台正下方,纵使石欣娅降低了音量,上官佩还是听到了某些不该听的风言风语。 她一上来,硕大的会议厅转瞬静止,上官佩目光凿凿的扫向石欣娅,透过话筒的声音洪亮且浑厚有力。 “石欣娅是吧?我不希望往后再在公司听见什么你奚落同事的话。” 此话一出,石欣娅面色微变,员工大会来的人除去同事外,还有许多高层,上官佩显然是为施以默出恶气,没给她留半点面子。 施以默也惊讶于上官佩会突然帮她,若是平时,她不数落她就不错了。 “还有。”见石欣娅有些无地自容,上官佩再度冷冷指出“你先前用眼睛瞪着施以默,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请注意你的素质!” 石欣娅脸色憋红,甚至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虽然上官佩并不知道她是欧颜的好朋友,但也不至于这么不给脸面吧? 知道上官佩为人的,都晓得这个女人有多冷情绝然,断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员工去指责另一个人,会议厅内顿时哗然,施以默收起快落到地上的下巴,眼瞅着上官佩向她投来视线。 她看了眼她跟前的矿泉水,声音很快软下来“喝冷水对胃不好,不如我给你倒杯热水吧。” 对于她突来的转变,施以默误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一投到她身上。 见、见鬼了不成? 眼见上官佩握着个杯子出去,会议室如炸开锅一般,施以默也有些受宠若惊,她并记得自己跟上官佩何时有这么好的交情,若是她没记错,星期五她还被上官佩喊去办公室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无非就是找茬说她收听率低,如果不认真学习那本书,要她好看之类的。 可过完双休回来,她就凌乱了。 感受着旁人的羡慕嫉妒恨,特别是石欣娅,恨不得拔了她一层皮。 上官佩端着杯热气腾腾的水进来时,会议室再度沉静下来,她举步走向施以默,温柔一笑“小心烫。” 施以默心肝寒碜,总觉得有抹阴风自哪儿打来,难不成这又是女人耍的什么手段? 她稍作镇定的捧着那杯水,勉强笑起来“谢谢。” 可这杯水她并不打算喝,说不定里面有老鼠药,她可不会嫌自己的命太长。 上官佩再度跨上石阶,施以默手心贴合在杯沿上很暖,不过头顶总有一道视野‘含情脉脉’的瞅着自己看,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对待不友善的人她知道如何处理,可对待过度热情的人,她还真没辙。 上官佩凤眸环顾四周,她张开唇正要开口,施以默猛然被口水呛出几声咳,上官佩双手撑上讲台身子往她的方向倾出去。 “你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这下,施以默咳嗽的更厉害,被她给吓的。 天啦!这可是当着交通电台好几百号人啊。 ------题外话------ 泥煤的,娃纸们有木有被老纸忽悠到?欧老太啥的可木有那么笨,啊哈哈哈。 一不小心又特么纯洁一次… 下章可是个高潮,一样给个预告: 《上官夜,我要离开你!》 ------------ 075.上官夜,我要离开你! 上官佩踩下石阶,施以默姣好的容颜呛为酡红,她过来帮她轻轻拍了拍肩背“还要紧么?” 施以默被迫喝了几口热水,待胸口缓和下来“我没事了,谢谢。” 上官佩点点头,脸上的担忧一扫而空,她重新站回原位,员工大会正式开始。 女人恢复严肃,举手投足的气场肃杀而冷冽,毕竟在政界上纵横惯了。只不过这家电台只是欧家产业下微不足道的一部分,很多人在这里工作好几年都没有见过董事长的真面目,真没想到她最近会经常出现,且,会对某个员工这般关怀。 大家都在猜测,施以默是不是跟上官佩暗地里有什么亲戚关系。不过谁都料不到,施以默的真正身份会是欧家的大小姐。 而上官佩,向来护短。 会后,施以默同姜浩一起走出会议厅,两人步伐深浅交错间,能听到自姜浩嘴里传出的喜悦“以默,恭喜你啊,又被调回黄金档了。” 施以默莞尔而笑,心里总觉得事情古怪。 而更奇怪的还在后头。 上官佩把施以默叫去办公室时,递给她几本驾校考试的书,瞥见她差异的眼神,上官佩挽唇轻笑。 “学费什么的已经交了,你只需要好好去学。” 施以默直勾勾盯着她,上官佩坐在沙发上,她搭起条腿,长发被绾成个髻,那一身精干的熟女装,会让人恍惚不知女人真正的年纪。 虽隔着镜片,但施以默突然有种错觉,这双眼睛,同她特别像。 她心口倏地收紧,下意识的垂下眼,小时候被人关入小黑屋,她最渴望的就是妈妈,之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这会她竟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 是错觉吗? 她这样问自己,却,没谁能给出答案。 见她不出声,上官佩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纤手优雅的搅拌着手里的咖啡。 “往后,我希望你能陪我出席各大宴会。” 施以默抬眼,浑圆的水眸一瞬不瞬扫向她,女人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色。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已经不知何时转为嘶哑。 那双清澈的眼睛,上官佩怕多看一眼就要掩饰不住潭底的雾泽,她别开脸,眺望着帘角翻涌的窗外,那一望无垠的碧海蓝天。 一对锐利的眸子,酸胀腥红“你拿着驾校书先出去吧。” 她修剪整齐的指甲,狠狠嵌入掌肉,咖啡匙子被她死死勒在手心。 施以默凝视着她精致的侧脸,一句话都不说,执起茶几上那两本书,折身就走。 她转身的刹那,上官佩回眸,逐渐合拢的门缝,硬生生遮住她的视线,直到,大门砰然紧扣,声音大的似能将她的鼓膜震碎。 咖啡随她颤抖的指尖在杯内翻滚,上官佩缓缓阖上双眼,满脑子都是秦秘书送给她关于施以默身世的调查结果。 她行清泪热滚滚自眼睑坠下,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吃过那么多的苦。 被人卖来卖去,饿饭,遭受暴打,甚至,为了赡养两个毫无血缘的双胞胎妹妹,牺牲自己的尊严去皇廷那种人鱼混杂的地方工作。 她的身子无力的压向沙发靠背,圈住咖啡杯的十指颤耸有力,竟能看见那寸寸变白的骨关节。 她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让自己的女儿受任何委屈,她要让她风风光光回欧家认祖归宗,她要让她成为万人瞩目的焦点! 而施以默过去的背景,已经被上官佩重新洗牌,她现在只是一位即将要从欧洲留学回国的富家女。 翌日,各大报刊报道了对上官佩的私人专访,女人亲口承认自己的女儿这会还在欧洲留学,当她被问及欧家不是只有一位独生女的时候,上官佩嫣然一笑,她说之所以对外隐瞒欧默,是不想她过早接受舆论,这么做只是为了保护女儿。而有记者调查也显示,欧家早年的确是生了个叫欧默的千金小姐,不过在四五岁那年神秘失踪。 欧默被拐卖的事,当年被欧家封过口的,这会上官佩公开承认自己的女儿其实一直在欧洲留学,她把许多细节处理的滴水不漏,根本无从查起。 毕竟,以欧家的势力,想要欲盖弥彰,简直易如反掌! 欧家饭桌上,上官佩与那名同她年龄相当的女人正在安静的用餐,欧颜拿着报纸急匆匆自公司赶回来。 高跟鞋蹬在地上的声音迫切而尖锐“妈。” 上官佩并未抬眼,她拿着匙子不疾不徐喝着乌鸡汤,欧家手掌压向桌沿“妈,您怎么能跟记者这么说呢?” 她将报纸递到上官佩跟前,上官佩只用余光瞥视眼后便挪开了“怎么了?” “妈,您明知道那个叫施以默的并不是您的女儿,我知道您想女心切,可您也不能乱认啊,万一她是觊觎我们欧家的财产怎么办?” 坐在旁边的冯晴担忧的看了眼神色淡漠的上官佩,她几粒米饭含在嘴里,如鲠在喉。 上官佩挽唇,一抬眼,就迎上欧颜焦躁的俏脸,相比之下,上官佩倒显得神态自若“你说谁不是我的女儿?” 欧颜拉开她旁侧的椅子坐下,她手肘横上桌案“妈!施以默她不是你的女儿。” “欧颜。”上官佩落下匙子,用纸巾沾了沾嘴角,复后,那团纸被她狠狠扔向桌面“我想你记错了,你才不是我的女儿!” “妈!” 上官佩摆摆手“她才是你妈,我不是。” 话落,她倾身站起,欧默拉着她的手不松开,被上官佩狠狠拂去,欧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冯晴见状,推开椅子两步过来“颜颜。” 欧颜抽回自己的手,她折身想去追已越走越远的上官佩,冯晴喊住她“颜颜。” 欧颜踩出几步,回头瞪视冯晴,女人愧疚的颔首,欧颜已大步过来冲着她吼“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我会喊你一声妈,我不是私生女,我身上也留着欧远明的血!” “颜颜,都是妈的错。”冯晴一张脸埋入双手间恸哭。 欧颜胸腔起伏不平,双耳的铂金吊坠因她的激动而摇摆不定。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很努力的想要去做上官佩的女儿,若不是欧默不在了,上官佩又不能再生,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好心去接纳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如今,欧默回来了,上官佩对欧颜的憎恨终于显露出来。 不过,那个女人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就想过河拆桥,没那么容易! 上官夜驱车进入伸缩门时,天色已经渐晚,男人将车停入车库,取下车钥匙走出来的步子有些趔趄,很明显,他喝过酒。 银灰色西装在景观灯的应衬下,变得邪魅而薄冷,上官夜踩着那双黑色皮鞋,脖子上的领带被他随意拉扯开。 男人微眯起眼角,腥红的眸子泛起一道锐利逼人的寒光,他恍恍惚惚走向双漆门前,提脚踹开大门。 门背撞上墙面又给弹出来,男人怒不可遏再次踹了一脚,那声音震的整栋别墅都在晃动。 保姆听到声音出来,眼见着一抹高大的身影浑浑噩噩闯进来,她皱眉上前扶住他“先生,您怎么喝成这样?” 保姆几乎快要拉不住他,上官夜一个劲儿往旁栽,步伐凌乱无规则。 他撑开眼“美美呢?” “在楼上休息呢,江小姐今天做完产检后一直在睡。” “我上去找她去。” 上官夜挥开保姆的手,往着楼梯口大步迈去,刚踏上第一层台阶就给摔了一脚。 “靠!”他坏脾气的抬腿踢向台阶,“妈的,敢让老子摔,信不信老子明儿找人把你们拆了!” 保姆睨着他暴躁的背影,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上官夜上到二楼卧室,纤手往着门把一拧,却发觉门是自内反锁过的,他眉心一蹙,退后几步提脚发狠的往门上踹,睡意中的江凤美被惊喜,她顶着张惺忪睡眼起身“谁啊?” “你他妈锁谁呢?”门外是上官夜暴戾的怒吼。 听见他的声音,江凤美清醒不少“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快点!”男人又管门上补了几脚。 江凤美穿好鞋,急步跑过去打开门,门才开到一半,一个健硕的身影就直勾勾朝她压过来,上官夜手臂顺势一收,将江凤美搂入怀里,自他身上喷灼出来的酒香也传入她鼻翼间。 “你喝酒了?” “喝了点。”他俊脸埋入她颈间,鼻尖在她白皙的脖子上不断揉擦。 江凤美叹口气,扶着他进屋,她倒不是有意锁着门的,只是上官夜现在不怎么过来了,有时候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人,就算来了也呆不了多久,久而久之,江凤美就习惯把门锁上,不然在这硕大的屋子没有安全感。 江凤美扶他躺在床头柜上,透过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上官夜微眯的瞳仁上下打量着她,男人方才进门连拖鞋也没换,江凤美弯下腰去帮他脱掉皮鞋“要水吗?” 他摇摇头,大手撑向额角。 江凤美提着他那双鞋放到墙边,上官夜朝她招了招手,江凤美走过去后,他一把捞她入怀。 “想我没有?” 江凤美勉强笑开,“我先帮你把外套脱了吧。” 她伸手过去,上官夜醉酒后倒也配合,江凤美握着他衣襟将西装外套往后推,宝蓝色衬衫领口处,几枚清晰的口红印在灯光底下挣扎而刺目。 江凤美什么也没说,把他衣服挂到衣架上。 上官夜眼瞅着女人忙碌的身影,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衬衫“把它也给我脱掉。” 江凤美坐在他身侧,一双青葱手指一一替他解下衬衫扣子,越往下,胸膛处那些隐隐的红印如火如荼的描绘在他腹肌上。上官夜的眸子锐利如锋的凝着她,江凤美勾起的唇角紧绷僵硬,她刻意躲闪着那些暧昧的痕迹。 “要洗澡么?我去把按摩浴缸里的水给你放满。” “嗯。”他点了下头。 她起身,目光落到担在墙角那抹脊瘦的影子,江凤美唇瓣始终扬起抹浅笑,她举起沉重的步伐去到浴室,水池的温水打开后,她才能借着那哗啦啦的水声蹲到地上,这次,她眼帘的泪水倔强的没有落下。 而她单薄的影子,就贯连在自己脚下。江凤美伸出苍白的五指,透过那冰冷的地板去抚慰同样祁寒的暗影,她张开朱唇,声音沙哑的几乎快要淹没在嗓子深处。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砖上随她的身体一起颤抖,江凤美狠狠搂紧自己,浴缸内不断喷打的水掩盖了她苍凉无力的声线。 她将自己裹入膝盖内,静静蹲了许久,等到温水的烟雾在整间浴室蔓延,她仿若置身在弥蒙的大雾里,江凤美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可她现在才明白,是错的。 上官夜对任何女人都一视同仁,不会有谁是他的那个特别。 张慧说的对,订婚宴那天他对自己的煽情,无非就是利用她更早的摆脱梁家罢了。 自由,于上官夜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她孩子的父亲,是只无脚的小鸟,谁都拴不住。 她想哭,彼时的眼泪早已流干,这会,她唇角有一抹微微的弧度。 复后,她起身,关掉水池,收拾好一切不该有的情绪,江凤美小步走出去,男人正在和谁通电话,见江凤美出来,他并未避讳,而是高调的同电话里的女人调情,她静静的坐在边上不出声,只隐约听见他电话内的女人问他什么时候会再过去,上官夜说明天。 他抽了支烟,往床头上坐起些身子,上官夜说明天陪那个女人去看套房子,之后很多暧昧的难以入耳的话,江凤美没有认真去听。 她知道,上官夜本就是玩玩她的,故他在谁面前都会旁若无人,同时包养几个女人,于他来说,很正常。 挂完电话,男人慢条斯理的抽着烟,江凤美目光自床头柜上的手机收回“我把水放好了,你去洗吧。” 上官夜把烟头扔向烟灰缸,他站起身扭了圈脖子,似乎酒醒不少“一身酸痛,你进来帮我搓背。” “好。” 望着那自顾走向浴室的健硕背影,江凤美跟着一道走进去,男人就势脱得一干二净,长腿迈入浴缸后躺上去“真舒服。” 江凤美搬个小凳坐在他身后,她一瞬不瞬瞅着上官夜头顶,目光下调时,他肩上几道抓痕已由起先的深红转为乌青。男人慵懒的枕睡着,鹰眸紧阖,这张脸绝对有勾引女人的资本。 她用毛巾轻轻为他擦拭“疼么?” “这算什么疼?”他没有睁眼,江凤美笑了笑。 “都快肿了,呆会我帮你擦点药吧。” “嗯。” 见男人心情不错,她张了张唇,思忖后还是出声“夜。” “嗯。” “你看,我怀孕期间你也不能碰我是吧?” 男人嗤笑,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涂出个扇形,他姿态闲散,任由那腾腾雾气罩在绝俊的脸上,其实江凤美长得也是很漂亮的,不过她是一种同林黛玉那样的病态美,一张脸如陶瓷娃娃般,稍不注意就能支离破碎。 她抿紧唇线,帕子从水里捞出来的声音特别清脆“我觉得吧,我,我……” 上官夜被她的样子逗坏了,他睁开眼,一眼对上头顶那双怯懦的瞳孔,男人微微一笑,一只大手自水里伸出来,他湿润的掌心贴在她侧脸上轻抚,声音磁性温暖“怎么办呢,我们家美美还是这么弱。” 他瞥见江凤美眼里的尴尬,上官夜在她鼻尖上点了点“如果有谁欺负你,告诉我就是了,你不懂如何保护自己,那就让我来保护你。” 江凤美勾起唇瓣,不知为何,尽在咫尺的他变得那么模糊破碎,她想要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放,才发现,他触不可及,他们之间,咫尺天涯。 一滴泪,狠狠烫在他额间,随着那饱满的额头缓缓流向他细碎的发梢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不会被我感动了吧?” 兴许他永远也不会懂,江凤美有多么渴望一个男人来保护她。 她破涕为笑,抬手轻拍向他的肩膀“老实交代,这句话跟多少女人说过。” 上官夜耸耸肩,拿起手指“我算算啊,一个、两个、三个……” 她瞅着男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表情,嘴角始终维持那刺眼的笑靥,上官夜说,我的女人,我都会好好保护的。 江凤美笑而不语。 她微微侧目,凝视着打在旁侧的影子,比她本人看起来还要消瘦,江凤美抿住唇瓣,另一手轻轻抚向自己的小腹,她在心里静静的问自己。 能让宝宝过上好日子么? 这次,她听到一个无比坚定的声音:能! 她认真的替他擦拭身子,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温柔细腻,当帕子落到那些抓痕上时,她的动作格外的轻,甚至见好几处都肿起来,她俯下脑袋为他轻轻吹气,上官夜笑她的样子真傻,惹得江凤美抬手就往他膀子上打。 她知道上官夜性方面的本事向来很高,难怪那些女人会爱他爱的死去活来。 她为他擦干身子,收拾好后,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上官夜伸手把她紧紧捞到怀里。 江凤美同他前额相抵“夜,你妈前两天来找过我。” “嗯。”他在她朱唇上落下几个吻。 江凤美嘴里的热气喷洒在他脸上“其实我觉得梁小姐很不错的,反正你们也在一起过,看得出来她也很喜欢你,你为什么……” 上官夜勾唇“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但那是老爷子安排的,我不稀罕!” 他一对黑眸敏锐的打在她脸上“她们找你麻烦了?” “没有。”江凤美摇摇头,想了想后,她还是打算把事情说清楚“夜,我爸昨天给我打过电话。” 男人漫不经心的吻着她唇瓣“嗯。” 江凤美轻轻推住他胸腔,也不知鼓足多少勇气,她开口说“他说有人给我说了门亲事,让我回去跟那个人处处。” “哦?”上官夜停止动作,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多大?做什么的?” 江凤美迎上男人略带玩味的神色,她抿住嘴唇,眼帘下搭“38岁,是我们村开挖掘机的,我爸说人老实。” “38?开挖掘机?”上官夜笑的难以抑制,“你爸还真舍得把你嫁给一个大自已16岁的老男人。” 江凤美也猜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毕竟不是谁都有他这样的身家背景,她爸说那个男人虽然老成,但是安稳适合过日子,也不会有花花肠子,其实她爸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她能够成家,开挖掘机于上官夜来说是很不屑的工作,可是在他们那里工资算很高的,这样说来,也是江凤美她高攀了,在村里,她能嫁个这样踏实的好男人,也会令很多人羡慕的。 毕竟,江凤美的家世摆在那里,很多人都因为她家里有个残疾人老爸,不愿给她说媒,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不错的,依着她爸的意思也希望她回去先处一段时间看看。 “其实我也想要个家。”村里头很多女孩十八九岁就先办了结婚酒席,女人一旦过了二十三四,更没人说对象了。 上官夜目露嘲讽“所以,你打算听你爸的话回去跟个没钱没出息的老男人结婚?” 他知道江凤美这样的女人不就是喜欢钱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去嫁给那种男人,其实上官夜根本不了解她,不了解她的家庭情况,如果可以,谁不想有份正当职业过平凡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已经这样了,在乡村那种纯朴的地方,她这种‘肮脏’的女人会被人说三道四,绝对不会有人想娶的,传出去,他们江家的脸面都会被丢尽。 她半张脸埋入被窝内“我不想让我爸再为我操心了。”她的话从被子里传出来,极为模糊,却被上官夜听得清清楚楚。 “你确定?”他不信江凤美会放着眼前的荣华富贵不过,跑回去跟别人结婚。 江凤美点点头,这次,她的神色异常笃定“我已经想好了,我想回去跟他先过段日子瞅瞅,如果还成的话,就结婚。” 上官夜噗嗤笑出声,他伸出手背贴在她额间“没发烧吧?” 江凤美拉下他的胳膊抱在怀里“我跟你说哦,我们村结婚很热闹呢,在屋前的空地里摆上几十桌,乡下人叫‘九斗碗’,没有城市酒店里那种豪华,我们那里的宴席都是露天的,有些桌子摆在树底下,吃饭的时候树叶还容易给我们加菜呢,每次我看见新郎背着新娘用锅铲敲着平底锅围着村子大喊他取媳妇的时候,我都特羡慕,总有一天,也会有个男人背着我说他娶媳妇了。” 她翻过身面对天花板,嘴里挂着满足的笑,怀里那只胳膊被她越收越紧,上官夜斜躺在旁边静静听着。 “他可以没有宽厚的臂膀,没有帅气的脸庞,也没有显赫的家世。但他一定是最爱我的,眼里、心里永远只有我一个,他会以我的快乐为快乐,他永远把我放在第一位,他笑起来会比阳光还要温暖,在我欺负他的时候,他会温柔的说:媳妇,你开心就好……” 她的声音哽咽不止,嘴角扬起的弧度被逐渐拉大,江凤美鼻尖酸涩难耐,直到眼睑那袭温热滑下来,她眨着眼以手做扇不断往凤眸内扇风“哎呀,居然被自己感动到了,呵呵,真差劲。” 她不敢去看上官夜的眼睛,伸手到床头柜扯出张纸巾擦泪。 男人呼吸均匀的躺在边上,江凤美以为他睡着了,顶着双哭红的眼睛睟过去时,他黑白分明的眼锋深邃且晦暗不清。 江凤美贝齿扣入唇肉,“夜,我们之间,结束吧。” 上官夜并无之前那种愤怒,这次,他的反应尤为沉静,甚至连冷风呼啸落地窗的声音都在耳边越见清晰。 她这回,说的极其认真。 四目相触,真真应了那句:相对无言。 良久,上官夜掀起被角起身,他拉开衣柜找出条内裤及休闲裤套上“我今晚不回来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取下撑在衣架上的衣服搭在手肘间,江凤美眼瞅着他大步迈向门口的硕影“你是在逃避吗?” 他身子僵硬住,完美的身材如被人按下定格键,上官夜皱眉,眸子深处划过狠戾,江凤美只能看见男人欣长的背影,水晶灯自他发丝内穿插而过,那袭冗长的暗影冷冷覆在墙角。 “夜,我想尊重我爸的意思。”他背上那些抓痕,扎得她眼角胀疼“我已经决定了,这次是说什么都不会回头的。” 男人嗖然转身,那张俊脸阴鸷狰狞。 “你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一样,我想回去跟……” 她的话被他狠狠砸过来的外套堵住,一块衣角割到她眼球上,疼得她捧住眼睛不断涌泪。 上官夜大步过来,攫起她衣领往上提“老子他妈供你吃供你住,你不好好做好婊子该做的事,跟老子耍什么花样!” 江凤美左眼痛的睁不开,微眯的右眼细缝处出现他那张阴佞的俊脸。以前,因为不爱,她可以忍受他所有的屈辱,可是现在,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能狠狠撕裂她的伤口,直到她无坚不摧。 “对!我是婊子,我江凤美就是出来卖的,我现在在你身上赚足了钱,所以我要撤了!” 她的话,彻底激怒男人,这应该是江凤美第一次敢在他面前这么倔强。 男人夜眸阴鸷,疯了般将她甩向旁边的衣柜,江凤美下意识的护住肚子,她背脊咻地撞上去,复又重重摔到地面,江凤美一声闷哼,只觉肚子处传来一股钻心蚀骨的疼痛,她的指尖甚至能摸到什么粘稠状的东西。 那张脸,更加惨白如纸,方才他挥力时,她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砰然破碎的声音,现如今,她还依然挽起唇瓣,笑的凄美苍凉。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不怪谁,谁没有年轻过?谁没有犯过错? 呵。 上官夜瞳孔圆睁,长这么大,什么样的大场面他没见过?可这回,江凤美身下那滩血将他一对黑曜的眸子染为腥红。 该死的,他竟忘了她还怀着孩子! 上官夜蹲身将她从血泊里拦腰抱起,江凤美染血的右手死死握住他的肩胛,她朱唇开合几次,眼睑处的泪卸了一地。 初冬的夜于京城来说是极冷的,男人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膀子火速冲下楼,保姆听到动静跑出来,映入眼帘的一幕令她心惊肉跳“先生!” 上官夜顾不得穿鞋,脚裸踩在祁寒的地砖上冲向停车场“该死的,你要敢有事,我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挖出来!” 他的车飞驰出去,在大雾蒙蒙的公路上横行霸道,前方车辆各个避闪不及,上官夜一张俊脸紧绷,那辆劳斯莱斯凶恶的劈开前方浓稠的雾气,把它们硬生生往两边划开,车子不到十分钟抵达人民医院,男人一个三百六十度极刹车,尖锐的摩擦声似要把这黑如泼墨的夜空剜的支离破碎! 他抱起江凤美跑上台阶,一脚踹开值班室大门“妈的,把最好的医生给老子叫出来!” 值班护士被他这一举措吓得呆若木鸡,上官夜鹰眸狠狠一扫“还不赶紧过来给老子看看,她要有事,老子让所有人不得安宁!” “是是是,上官少爷。”护士自然是认得这位京城里的风云人物的。 这会,江凤美已陷入深度昏迷。 她被匆忙赶来的医生推入抢救室,上官夜坐在走廊外,双肘横在大腿上抽烟,身上脚上依旧什么都没穿,通风的走廊本就不暖,路过的守夜护士眼瞅着男人身上跟人欢爱留下的印迹,她浑身一个哆嗦,自个儿穿这么厚都觉着冷,这男人难不成铁做的? 上官夜搭下来的脸阴佞孤冷,他每一口烟都要抽到根部,地上接连扔下五个烟头,责任护士斟酌再三还是走过来,那片黑影罩下来,男人仍未抬眼。 中年护士为难的开合唇瓣“对不起上官少爷,医院禁止抽烟。” 上官夜掀起那双暴戾的眼锋,护士敛下眼睑没敢再往下说,只能双手插兜灰溜溜调头走了。 施以默闻讯赶到医院时,江凤美还没能从抢救室出来,她眼见上官夜抱着头坐在旁侧,地上堆满烟屑,发尖还能瞅到袅袅烟雾。 她踩着双浅筒流苏鞋临近“上官先生,你跟美美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官夜刚才只在电话里说让她火速来医院,之后男人就将电话给掐断了。 施以默看他并不想搭理自己的意思,只能先冷静下情绪,她坐到他跟旁,目光凝向抢救室那盏亮起的红灯,交握的手心内满满全是汗,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约莫半小时后,江凤美被人推出来,主治医师摘下半边面罩上到他们跟前“大人平安无事了,孩子嘛,以后会有的。” 闻言,上官夜折身,一拳砸向墙面,拳头落下来时,上面赫然印上模糊的一圈血迹。 施以默凤目紧阖,收紧的十指许久后才缓缓松开。 她率先闪入江凤美的高级病房,上官夜依旧留在外头,他椎骨枕向冰冷的墙体瓷砖,左腿半弯,舌尖顶起嘴角,那对深谙莫测的眸子似被蒙上些什么,才能显得那样迷离且落然肃杀。 护士见他手背受伤说要给他包扎,被男人坏脾气的喝开。 施以默把手提包放在床头柜上,她静静的坐在床沿,江凤美的手在她掌心内冰寒交迫,吊瓶里的点滴如漏斗般跌落下来,从她们认识到现在,江凤美一直活在痛苦当中,其实只有施以默最懂她,最能明白她的苦。 “美美。”她拾起她的手贴合在脸颊处,想要借自己的温度供给她些温暖“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江凤美熟睡的如初生的婴儿般,施以默看着她白的透明的脸,心底的波涛似海浪翻滚,这次,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把江凤美交给上官夜了。 那个男人,没资格! 为了照顾江凤美,施以默打去电台请了几天假,没想到挂上电话不到两分钟,她就接到一串陌生的号码。 接通才知道,原来是上官佩。 “默默,你无缘无故请假做什么?” 对于她突然而来的亲昵,施以默并无暇顾及,她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江凤美,暗暗压低声说“董事长,我朋友生病住院,她在这里无依无靠,我必须照顾她几天。” “是江凤美么?”之前上官佩调查过施以默的底,自然对她周边的人也极其了解。 施以默这才见凝眉“您怎么知道?” “先不说这些,你好好照顾她吧。” 上官佩适时岔开话题,直到她挂断电话,施以默心里更觉疑惑,只是她此时心系江凤美,也没多去想旁的东西。 上官夜打电话让人送来两件衣服和双鞋,穿戴好后才走进来,施以默没有回头,睨着江凤美的眼神愈发冷冽“上官先生,我觉得您没有必要再来了。” “你他妈说什么?” 施以默冷笑出声,她抽出纸巾为江凤美擦拭眼角的泪水,即便昏睡,她也痛苦不堪。 “我们是没资格同禽兽打交道的。” 上官夜站在床尾瞪视她,面容蓄起阴戾“施以默,你是不是活腻了?” 她找来垃圾桶将纸巾扔进去,小步杵到上官夜面前,虽然身高上两人差距明显,但她气势不减。 其实不用她猜,也该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上官先生,您都不会做噩梦的么?也是,向您这种长得人模狗样的,那双手不知沾过多少亲生子女的鲜血,您还怕什么?” “施以默!” “别!”她推出手隔空挡在他削薄的唇瓣前“别叫我的名字,我怕被你喊上一声,往后会患上不孕不育。” 上官夜被她气的脸色铁青,但这会他只想确认江凤美是否安好,“妈的,让开!” “不好意思,请说人话。” “施以默!” 她镇定自若的拨开刘海,冷笑道“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听,但我也不希望它出现在一张二氧化碳过胜的嘴里。” “你!” 施以默直接一道中位手势指向门外“人家都说夜里才能把瘟神送走,我今儿正好赶上,请回吧。” 上官夜眉尖往里挤出一道川型,他欲想挥开施以默,奈何女人将他大力往外推。 “你让我见见她!” “这里是医院,你难道想把她睡觉的权利都剥夺吗?” “施以默,你别忘了,她江凤美就算死,那也是我上官夜的女人!” “从今晚开始,她不是了!” 施以默用同等的声音吼回去,尔后,整间高级病房安静下来,窗外的视线被朦胧的薄雾迷住,整座城市都被罩入一张无形的魔障内,上官夜眼睑半搭,一对血红的眼锋这会隐在黑暗里,施以默只能从他那高挺的鼻翼间听到深浅不一的呼吸。 若是以往,男人定会霸道的将她摄开,但现在,他只轻叹一声,喑哑的说了句“好好照顾她。” 然后,他蓦然转身,修长的腿提步走向半掩的大门。 直到摔门声震起,施以默才陡然回过神来。 她帮美美,捍卫住了最后的权益。 今年的雪,来得特别早,漫天无垠的白色包裹住整座城市,江凤美醒来后出奇的安静,她说当上官夜甩手的刹那,她就知道孩子要悄无声息的走了。 在医院呆了没多久施以默就为她办理了出院,她把江凤美安排在她原来租住的小区,小月子的人需要好好静养,那间屋子没有空调,施以默特地去商场给她买了条电热毯,她用毛巾把她的额头整圈包起来,说是不能吹风了,不然老了后容易头痛。 唐朝过几天也要从国外回来了,不过这些天她暂时住在这里。 江凤美说,做完小月子她就要走了,弄不好的话,以后就在他们村里把家安定了。 自从出这件事后,上官夜也再没在她生活中出现过,他就好像是柳风拂面的过客,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留下迹象。 今日一大早,施以默就搭乘公交车去市中心为江凤美挑选几件衣服,本来江凤美说在网上随便选几件就好的,但她不同意,说网上怕买到不称心的。 没曾想拎着大包小包的路上碰上许久不见的唐赫,男人还是那种桀骜不驯的装扮,他将兰博基尼停在施以默脚边,摔门下车后自车头绕过来,脚下那双黑色皮靴剪裁出漂亮的小腿。 他左唇斜勾,双手抱胸的靠在引擎盖上,端倪着她手中的袋子,狭长的眼锋稍稍眯起“这又是在唱哪出呢?” 施以默抬手拍去刘海上沾着的雪花沫,心想又来个讨骂的。 眼见一片雪花落在男人鼻尖上,她笑了下“这不是上回把我往死里灌的唐二公子么?” 唐赫摸摸鼻尖“真记仇。” “可不是么?”她笑眯眯的拎着两大袋衣物靠近“除了你们,现在谁还敢明目张胆的酒驾啊?” 唐赫眼角微睁,似笑非笑的端望眼前的女人,源源不断的雪花自天空飘落,落在女人粉妆玉琢的脸颊上,那乌黑的沐发上就像是被点缀了几粒珍珠,美得晃了他的眼。 之前几次他都没仔细看,如今看来,这小模样还是挺耐看的。 见唐赫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瞅,施以默莞尔“看够了就赶紧擦擦嘴。” 唐赫自然知道她这是嘲笑的话,“我长这么大,还没谁敢跟我这样横。” “那你今儿还真就遇上了。”施以默伸手拉开他后座车门,她手里那两包袋子直接管男人车室内飞去。 “你做什么?”唐赫不悦的喊住她。 汽车砰然合上,她拍拍双手,呼出的雾气很快消散。 施以默旋身望了他一眼“载老百姓回家,也算是你们这些父母官的公民义务。” 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么可笑的话,他气的俊脸皱成一团“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接近我哥,就你这样的脸皮,贴上谁谁倒霉。” “其实我也是这么跟你哥说的。” 她撑起嘴角笑了笑,自顾拉起副座车门坐进去,唐赫弯腰进去拉她的时候,女人死揪着车顶扶手不放。 “靠!你松手!” “抢劫啊!劫财劫色啊!救命啊!” 唐赫眼见女人拔高音量大喊,一张俊脸骤变,他执起身以两指撑向额角,被这死女人搞得头疼的厉害。 施以默嘴角掀起抹狡黠的笑,她悠闲的自羽绒服内掏出盒益达,倒了枚出来后放入舌尖。 都说过不要惹她了。 反正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对付某些不要脸的人,她要比他们更不要脸。 施以默没有半点要下车的意思,唐赫低咒一声,提脚踢飞脚旁一块石子,纵使他再不情愿,只能上到驾驶室,送这个可耻的女人回去! 车轮起步后,女人疲倦的靠向椅背,起先的狡猾也一扫而空,一想起江凤美的事,她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唐赫看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方才还活蹦乱跳的,这会知道装深沉了。” 施以默挪眼瞪视他,她咀嚼两下口香糖,没有说话。 唐赫‘义务’送她到小区门口,女人提着袋子折身就走,唐赫放下车窗,“喂!” 施以默回过身,他拿起仪表台上的益达口香糖晃了晃“你的益达。” 她坚硬的扯起抹假笑“是你的益达。”心想,这男人广告看多了吧? 其实唐赫并未往旁的地方想,她这么说,他才觉恍然,横在窗棂上那只胳膊的手背轻抵到薄唇边,男人擒起道嗤笑。 他瞄向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眼角轻眯“怎么现在才发觉,这女人这么有意思?” 想来,他无奈的摇摇头,调转车头离开。 施以默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屋内的江凤美听到门砰然关上的动静“回来了?” 她的声音由屋内传出,已经模糊不清。 施以默换好鞋走进去,江凤美依旧裹着头在床上躺着,这几天气色愈发好了“怎么买这么多啊?” “冬天嘛,要穿暖和点。” “我自己往后也可以买的。” 江凤美看着施以默从袋子内拿出衣服一一给她看,“这些都是我的心意,好看吗?” 江凤美挽唇“好看。”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以默,我爸今天打电话催我回家了,可能我坐完小月子就会立刻走了。” 施以默的视线落在衣服上,没去同她对视“噢,挺好的,到时候我送你去火车站。” 江凤美清澈的潭底迸裂出无数光斑,她微微牵起苍白的唇瓣“以默,若是我跟那个人能成的话,我到时候给你寄请帖你可别不来啊。” “去!哪里的话。”施以默将衣服挨个挂入布柜内“你最幸福的那天,我一定要陪你鉴证。” 江凤美敛下眼“以默,谢谢你。” “美美,别说傻话。” 江凤美点点头,目光越向窗外那不着痕迹飘絮的雪花,今年这个冬天,真的特别特别冷。 她在心里一直反复的问着自己:江凤美,是不是一切真的全都过去了? 上官夜,是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了是么? 她希望这是真的。 ------题外话------ 表拍瓦,瓦素伪后妈,真亲妈! 之后美美会彻底长大的,会跟女主一样彪悍。 上官,乃自求多福吧,阿弥陀佛…… 下章预告:《美美离开》 ------------ 076.美美离开 “今天你在坡道起步上表现的非常好,往后每次来练车时,就该保持这种状态。” “谢谢师傅。” “好了,今天的练习就到这里。” “嗯。”施以默自后座取来自己的手提袋,推开驾驶室出来。 她戴好保暖手套,踩着双浅粉色雪地靴往教练场外走,兜里的手机兀自响起。 施以默取出一看,是唐朝打来的。 “喂。”她将空出来的另一手捧在脸颊处摩擦,绒毛手套贴着脸也不至于那般紧绷。 “你人呢?我回来了。” “在外面呢。” 她只报了个地址,十多分钟后,唐朝果然开车找来了。男人才从家里换了套衣服出来,这会穿着件毛领加绒黑皮衣,下身也是同色系皮裤,脚上蹬了双及小腿的马靴,这扮相,简直酷爆了! 他见施以默一身乖乖扮相靠近,落下车窗时,脸上戴着副硕大的茶色墨镜,连向来定力比较好的她都快呆住了。 才一个多月不见,这出场就给她亮瞎眼了。 唐朝摘下墨镜,视线落到她戴着的那顶贝雷帽上,薄唇浅弯“上车。” “噢。” 她绕过车头坐入副驾驶,男人倾过身来为她系好安全带,临近时,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漫不经心的闯入她鼻翼内,施以默盯着他头顶发呆,这个味道,她似乎开始习惯了。 脑子里猛地闪过江凤美,施以默抿紧红唇,上官和美美的悲剧,她不想在自己身上上演。 她无力的阖上双眸,直到唇瓣覆上一股柔软,施以默惊悸着想别开脸,唐朝已经稳住她下巴,那条鬼魅般的香舌长驱直入。 窗外,雪花开始漫天飞洒,过往人群被挑上一肩糖白,是谁说过,两个人站在雪天里,就可以相爱到白头? 不远处,一辆雷克萨斯雷佐停靠在路边,司机回望了眼后座严肃敏锐的女人“欧老太,要命人告诉小姐么?” 他自是认为,唐大公子的‘劈腿’严重损害了欧家大小姐欧颜的利益。 岂料,女人勾起半边唇角“我想年末的订婚宴应该改成结婚典礼才是。” “欧老太?” “开车去唐家。”上官佩扶正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肩上那展狐狸绒坎肩,更加衬出女人高贵且不可忽视的气质。 装有防滑带的汽车,就这么匀速跑走。 暮色逐渐划下罗维,眼看着这雪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唐朝驱车将施以默载去一家酒店用餐,饭桌前,欧颜给他打过次电话,施以默悠闲的切着牛排并不插嘴,关于唐朝跟欧颜之间,她从不过问。 因为并不关她的事。 落地窗外的雪没有尽头的吹,施以默发现景观灯下有三两个孩子在玩雪,她眼角放柔,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也爱这么屁颠屁颠跟在哥哥身边,时隔多年,施以默早已记不得,原来她心里所谓的哥哥,就是上官夜。 她直勾勾放眼往下,灯光沉淀在她脸颊周围,那份安详与知足不着边际淬入唐朝眼里,他的脸也跟着绽放那种温润如玉。 只是,总有人要来搅扰这份美好。 欧颜踩着三公分黑色高跟靴步向这边,施以默被她鞋跟撞在地板的声音拉回,四目相对,两人的脸上皆有些愕然。 施以默目光转到唐朝脸上,男人侧头,一眼望见黑下来的影子,他眉角微蹙,眼锋内的不悦只一瞬便被私藏好。 欧颜略显错愕的在两人脸上来回巡梭,视线最终茫然的定在唐朝身上“原来你约了朋友?” 复后,不等男人反应,她自顾上到施以默跟前,主动伸出右手“你好。” 这种‘小三’遇‘正室’的场面,令施以默有些措手不及,毕竟人家是唐朝名义上的准未婚妻,相较之下,她已经输在起跑线上,而欧颜绝对是那更胜一筹的人。 欧颜朱唇深勾,娥眉若有似无的挑起,明明是张特别漂亮的脸,看在施以默眼里,为何会有种胜利者对弱者的挑衅与嘲讽? 拘于礼貌,她直起身同她交握“你好。” “你是朝的朋友吧?之前好像见过你。”欧颜亲昵的话,大有反客为主的架势。 施以默读不出欧颜话中那更深层次的意思,或许是她本就没别的意思,抑或,隐藏的太深。不过,施以默与唐朝之间的关系,在这个女人面前无疑是特别尴尬的。 要她说什么? 不好意思,我是你准未婚未在外包养的情人,请多多指教? 施以默的笑难以抑制的僵硬,她睨了眼像个无事人般切牛排吃的唐朝,唇瓣张合几口,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对,我们是有些工作往来的朋友。” 欧颜笑了笑,“那我跟朝订婚那天,你一定要来噢。” 施以默笑而不语,重新坐回座位,她别扭的执起块七分熟牛排含入嘴里,如鲠在喉。 欧颜居然也没客气,直接优雅的坐在二人之间,她招手唤来侍者“waiter。” 待侍者过来后,欧颜一口流利的英文点了几道菜,她将菜单合起递给侍者时,给了个十分优雅的笑“再帮那位小姐来份brownie。” “不必了谢谢。”施以默率先阻止,她将刀叉架在盘子两侧“我不喜欢吃巧克力。” 欧颜得意勾唇“抱歉,我点的不是巧克力。” “没有巧克力的布朗尼就不叫布朗尼了。”施以默莞尔,“而且,欧小姐方才已经点了几份甜点,像bagel这种低脂、低胆固醇、低发酵的甜品,会比较适合我。” 欧颜迎上她灼灼其华的瞳仁,勉强挤出个笑“既然如此,那就为这位小姐多点一份bagel。” “谢谢欧小姐。”施以默托起手边高脚杯礼貌性的朝她扬起,欧颜回以个灿烂的笑靥,放到膝盖处的玉手却骤然收紧,没想到一个三流学校的大学生,英语水平倒还不赖。 施以默! 先前那一幕早已揽入唐朝眼底,他默不作声的吃着牛排,动作优雅且漫不经心,只是嘴角处,竟若有若无的逸起浅弧。 相较于施以默那种乖巧型打扮,欧颜的穿着倒时尚前卫的多,明眼人一看就该知道二人间落差有多大,不过施以默穿衣打扮向来千变万化,反之,欧颜则是一成不变的风格。 等餐期间,欧颜刻意与唐朝保持亲密,还欲想说些施以默听不懂的关于工作上的事,这样,就更能看出谁比较像外人。 女人之间的战争早前在皇廷施以默也看过不少,欧颜眼里的敌意,她不会看不懂。 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欧小姐,你刚刚提到的那些,我正好也略懂一点。” “哦?”欧颜左右审视她的笑脸,“你是说,你也懂管理学和经济学?” 她的那种轻蔑不屑的表情,自然没有过多表露出来。 施以默微微一笑,“听说最近欧氏正在投标一块地皮,不过价钱跟对方公司一直谈不妥,如果我没推断错的话,明天股市开盘,对方公司的股票会跌停,然后会有大笔资金入市。” 瞅着她不急不缓的模样,欧颜脸色微变“欧氏企业内部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施以默但笑不语,目光有意无意挪到唐朝脸上,这些,可都要感谢某人多日的教导有方。 唐朝落下刀叉,用餐巾布沾沾嘴角“吃好了么?” 施以默点了下头“我饱了。” “那走吧。”男人倾起身,这会欧颜点的餐还未上来,她急切的欲要站起来,却被唐朝一只手按住肩侧“你的餐还未上来呢,点了那么多别浪费,我也不希望你饿着肚子。” 他笑容雅致迷人,听起来,这应该是多么令人感动的一句话啊! 可是,为什么欧大小姐脸上的笑容如此僵硬呢? 施以默站起后拿过椅背上的呢子外套,她冲欧颜做出道别“那欧小姐你慢慢用餐,我们先走了。” 欧颜的脸别提有多难看,她也只能对她露出笑脸。 服务生这才送来五分熟牛排,欧颜余光瞥见侍者脚步临近,她抬手别开耳发的空档,左脚略往前倾出半指,侍者一时未注意,脚尖不慎踢住她鞋面往前栽去。 施以默来不及躲闪,被猛扑来的黑影咻然撞到地上,托盘内的牛排紧贴在她胸前,牛排汁在白色毛衣上印了块难看的印子。 她的背锥,狠狠摔在硬地板上,托盘砸入地面的声音清脆有力。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侍者惊慌失措的半跪起身,欧颜也跟着自座位上起来,她面露焦忧,大步上来蹲身拉住施以默胳膊。 “你没事吧?” 施以默只觉腰酸背疼,她随欧颜臂力稳稳站起“没事。” 不过胸前那枚印迹可就难洗了,施以默懊恼的拿起桌上纸巾擦拭,这件衣服可是她用第一份打工赚来的钱买的,虽然不贵,但是意义于她来说非同小可。 “小姐,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男侍者还在道歉,施以默尴尬的冲他摇摇头,唐朝的脸可就阴沉多了。 他坚持要叫来大堂经理,无论男子如何道歉也不管用,连施以默也劝不住,最后男子不仅被大堂经理狠批一顿,并且直接开除,看男子那样子,想必也是同施以默从前一样,是个半工半读的大学生。 她叹口气,无奈的摇摇头。 经过这段插曲,欧颜自然有借口随他们一道出去,唐朝不再阻拦,任三人一路同行。 出去酒店有两片硕大的浅水池,施以默穿好外套拢紧领子,踩在马赛克铺成的道上,她眼见雪花一片片坠到浅水池内,嘴角扬起的弧度还未加深,只听噗通一声。 “啊――” 像是谁栽到水里,她正循声望去,就见欧颜不知何时已狼狈的沉溺在冷水里。 而唐朝,双手插兜杵在池边,那一身酷炫的打扮蒙入雪花内,尤为俊美。 几束皑皑白雪落到他发尖上,绒毛领上也有不少,远远看着,帅得无法无天! 只见男人深扬起左唇的弧度“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施以默稍愣,马赛克道两旁皆有一片浅水池,起先她们分别走在唐朝两侧,欧颜一直同他有说有笑的谈论,施以默插不上嘴也就不愿多说,怎么这会大冬天的,有一个跑水里去了? 欧颜浑身湿透,她颤抖的双手拥在胸前,姣好的容颜挂满水泽,身上的衣物早已囤水,就连涂过润唇膏的嘴唇也冷成乌青色,雪花在灯光下不停管她身上落去,那样子,就连施以默见了也忍不住着急。 这可是零下的温度! “怎么办?救命啊!有人……”她后面的话,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捂住。 唐朝不悦皱眉“你喊什么?” “再不把她拉上来要出事的!”施以默拨开他手腕。 男人不以为然扬起眉峰“她的死活,关你什么事?” 施以默双眸圆睁,这时候,唐朝还能不紧不慢的同她说话? “唐朝,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是我的,又不是你的,你管什么闲事。”男人好笑的勾起薄唇,冷冷的看了眼浑身颤抖的欧颜,像拎小鸡般拎着施以默后领就大步往外走,女人挣扎几次他才松手。 “你推什么推?我不晓得走啊。”施以默不满的瞪着他,尔后若有所思回眸,大概是由于被冻得失去知觉,欧颜一直坐在浅水池内起不来,施以默心想,应该很快会有人发现她吧? 她愁眉不展“唐朝,是你推她下去的吧?”她现在才有所反应,不然,他为什么不救? 男人不屑的哼笑“我需要这么做么?” “你就不承认吧!”施以默加快脚步,听到唐朝在身后扬高声线。 “我是在替你报仇,白痴!” 施以默稳住脚尖,愕然回头,唐朝隐去脸上阴鸷,又恢复惯有的雅笑,温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危险的表情。 她真的有些怀疑,方才那抹发狠的声音,真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么? 替她报仇?是报刚才的为难之仇,还是…… 施以默恍然,掌心无力拍向脑门“你既然知道这件事跟那个服务生无关,为什么还要求酒店把他开除?” 唐朝无谓的耸耸肩,撇出抹特优雅的笑“我、喜、欢。” “你!” 好吧,她无话可说。 上车后,施以默告诉唐朝今晚不想跟他回家,毕竟江凤美还在坐小月子,她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那边,可他说什么也不准,硬是霸道的想把她占为已有,气的她半天不跟他说话。 到家后,施以默换好鞋就急匆匆上去二楼,刘妈眼瞅着两人好像又在闹别扭,她退到佣人房内也没敢插嘴。 施以默进到卧室后直接摔上浴室门,唐朝不见她人影,长腿杵到磨砂门前,他扣起指关节轻敲门面,施以默不理他,嗖地打开花洒。 “喂!施以默!”遂而,男人直接改成踹门。 “做什么?我在洗澡!” “把门给我打开!”他才不管这些,霸道的吼着“赶紧的。”他提腿在门面上又补上两脚。 那声音大的,震的几乎要把房子给掀了。 “再不开我找人把门给卸了。” “随你的便!”施以默这会也在气头上,她答应过美美近段时间要陪她的,毕竟她曾经历过那种致命的伤害,施以默做不到在这时候丢下她。 复后,门外便没了动静,她竖起耳朵听了会,确定男人走后,才松了口气。 反正就是不想看见他! 约莫十来分钟后,门外竟传来电钻的声音,施以默有些慌了,心想不会真的找人拆门吧? “唐朝?”她试探性喊了声。 男人低醇的嗓音邪恶的传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1,立刻给我出来!2,我卸门进去把你请出来!” 亏他做的出来。 施以默咬了下唇瓣,天底下还真就有他这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妖孽! 当电钻声再度从门缝内传入她耳膜时,施以默伸手出去打开浴室门,唐朝邪魅的勾起眼角,健硕的身材优雅而慵懒的倚在墙面上,而那个电钻声,竟是从他手机里冒出来的。 可恶! 她想退回去,被男人抢先攫住手腕。 “放开我!” “你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这也叫洗澡?” “要你管!”施以默同他拉扯,唐朝干脆将她扛着扔在床上,她摔入波斯被的那一刻,五脏六腑都快震碎了。 男人一把黑影砸下来,施以默只觉身子又往床内陷下去些“你又想干嘛?” 她推住他胸膛,不让他薄唇凑近。 唐朝菱角分明的唇瓣浅扬“做ai。” “呸!” 他不怒反笑,欲伸手去拨弄她耳旁发丝,被她凶狠的挥开。 男人哼笑几许,“我们一起进去浴室洗个鸳鸯浴。” 他还真就出手去抱她,施以默死抓着床头边的支脚不放“放开我!”说着,还拿脚使命踹他。 慌乱里,她一脚补在男人腹肌上,唐朝稍稍吃痛,锋利的眉尖往里蹙起。 “施以默,你要造反了!” 他一把按住她双腿,好好一床被子已经乱作一团。 “我答应过美美要去陪她的,你们男人懂什么!你跟上官夜什么都不懂!” “施以默!” 唐朝黑曜的潭底划过一袭戾气“这是那女人跟上官之间的事。” “美美是我最好的朋友!”施以默挣扎的浑身无力,这会正半靠在床头气喘呼呼同他僵持,戴在头上的帽子也不知何时滚到床底下去了“他说要美美就必须要,说不要就不要,当初那场订婚宴你们本来就是拿美美将计就计的当靶子使,那天是上官夜要给她希望的!” 她看的出来,美美那天是真的很开心,她铁定以为身旁的男人是真心要选她的,那个笨蛋,她总是爱轻易相信人。 “是她自愿要当那个靶子的!”唐朝扬眉凝目,薄唇紧抿成条直线“没人叫她去,即便她不来,我们也有法子脱身。” “可你们还是利用了她,不喜欢她,为什么要给她希望?”施以默越说越激动,一双美眸瞪得浑圆“你们男人就只知道顾及自己爽,上官夜根本不知道美美吃过多少苦,为了保全我,她像个傻子一样任你们愚弄,她也想做爸爸眼里的好女儿,她那么努力的想要坚持生活,她有什么错?她这个感情白痴,轻易爱上了一个夺走她初夜的男人,她有什么错!” 江凤美也不想爱上上官夜的,可她渺小的如沙砾,如何跟情场高手去比? 最终,她输的一败涂地。 唐朝逸起冷笑,自她身上站起来“这些话,你应该同上官去说,弄得我好像才是那个搞大她肚子的男人。” “因为你们都是一类人,没人性!” 唐朝将冗长的背锥斜枕在衣柜上,“我对你很没人性么?”他从裤兜内摸出打火机和烟盒,一对狭长的黑眸如雄鹰般捕捉在她俏脸上,意大利水晶灯提亮卧室的光泽,窗外风雪呼啸而过,施以默觉得眼跟前的男人她永远都读不清。 她弓起膝盖,唐朝向来不关心别人的好坏,她发觉自己方才竟同他讲了那么多废话。 她巴掌大的脸埋入大腿处,耳畔传来打火机扳开的清脆,施以默这会心乱如麻,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恐慌再度席卷而来,难道这个男人身边真的是囚牢么?不然这刻她为何觉得连呼吸都那样窒息? 见她不说话,蒙在袅袅烟雾里的男人启动双唇“默默,我早前就说过他们的事你别瞎管,上官用过的女人根本数都数不清,像他这种玩惯的花花大少,你想他会一心一意去对待一个女人么?” 什么样的女人上官夜没见过,于他来说,女人不过玩物而已,谁又能把他拴死了不成? 施以默也知道要想替江凤美讨回公道,简直痴人说梦。 “他们现在已经结束了,美美也会开始自己新的生活,我只是想让她在京城呆的最后一点日子里感受些温暖,你能懂吗唐朝?” 她的固执,让他有些烦躁。 唐朝深深吸了口烟,而后用两指掐灭烟头,他放在她身上的眸光渐软“不说这些了,你去洗澡吧。” “我不要!”她直起腰背“我要去美美那里,你开车送我过去。” 男人脸色一沉“不准!” 施以默也倔强,她翻身踩在床下的拖鞋上“好,你不送我没关系,我自己去!” “施以默!”唐朝眼锋内囤积起股阴佞,女人刚跨出一步,就被他给擒住手腕拉向他“你出去问问,我唐朝什么时候对谁有对你一半的耐性!” “那就别对我有耐性,我没要求你为我做什么。” “施以默!” 唐朝气急,不由分说扳住她脸蛋就往下吻,施以默支支吾吾想拒开他,男人力道加重,她不断往后退,最后硬抵在衣柜上动弹不得。 他舌尖凶狠的顶开她贝齿,施以默被迫接受他的热吻,就连想咬下去的牙关也绵软无力。 男人单腿横在她双腿内侧,几番拉拽让她胳膊肘撞在衣柜上发出脆响,施以默手脚并用,累的唇齿间不断传来粗喘。 还好这屋除了刘妈也没旁人,不然指不定别人误以为里面在做什么。 “唐朝。”施以默几乎快将脖子缩回肚里,唐朝一个劲找她的唇想再吻上去,她避之不及,他深浅交错的呼吸又在她脸上喷得瘙痒。 这都是些什么情况? “唐朝。”她又气又恼的唤他。 可他的嗓音这会已经被情欲熏成嘶哑,“默默,我现在很想要你。” “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没关系,你乖乖躺着就行,一切我主动。”他邪肆的勾起弧度。 施以默真恨不得一巴掌狠抽过去。 男人说着就要脱她衣服,施以默死命拽紧“都说了不要。” “你想你男人从此废了么?” 她想说她正有此意。 “我要去美美哪里。”恐怕雷锋再世都没有她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 唐朝几乎要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他鼻尖凑在她颈间摩擦“做了再去。” “我不信。”她双掌撑到他锁骨处,唐朝眯了眯眼角,施以默总觉得这表情有些危机四伏。 谁让他曾经忽悠过他,现在他的信誉度在她心里,为零。 这大概就是传说的,狼来了。 唐朝却兀自笑起“你有得选么,嗯?” 他的食指勾筑在她下颚前,施以默微扬脸,只见男人唇瓣的弧度拉深,复而倾下身,同她的唇火热交缠。 她居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半分多钟后,唐朝缓缓挪开脸,两人的唇瓣黏在一起后随各自的拉力松开,他将两人身上的衣衫褪尽,遂抱着她往浴室走去。 花洒喷涌淋下,女人唇缝间的低吟也随之而来,浴室内被雾气擢上一层朦胧,透明的镜子前也像是被谁罩上一抹纱布,浓烟几度化不开。 两团身影在花洒下缱绻织缠,施以默控制不住在唐朝背上掐下道道指痕,她左腿被男人拉起在腰上,施以默呈瘫软状半偎在他胸前,任他为所欲为。 糜烂的气息经由温水冲刷,早已嗅不到半分暧昧,两人自浴室出来后,各自找了套干净的衣物换上,唐朝也算履行了之前的承诺,趁着他回家也将施以默载到车上。 而欧颜,被人发现时她已经匍匐在浅水池边沿昏迷不醒,这期间也不过十来分钟时间,主要还是天气严寒原因。 120急救车赶到的时候,她虽被人换下身干净的衣服,却依然浑身发紫。 她起先跟唐朝通电话得知男人在酒店,她以为自己偷偷赶来会给他个惊喜,岂料,弄到最后竟是惨剧收场。 近来施以默一直向电台请假陪着江凤美,没想到是上官佩亲自批准的,自那次员工大会后,女人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三百八十度大逆转,就连给她请的驾校教练也是熟人,对她关怀备至。 施以默总觉得这之中有什么猫腻。 经过半个月调养,江凤美的气色越来越好,施以默从菜市场回来时,她正在收拾行李,陈梦思和赖萍则站在一旁陪她说话。 江凤美买了明天回城的火车票,施以默买了很多菜准备同大家一起吃这最后两顿饭。 她午饭做的不算丰盛,四个人吃着三菜一汤,饭后赖萍坚持要帮施以默洗碗,陈梦思则邀着江凤美出去逛逛,快过年了,江凤美也想办点年货回去给爸爸。 其实这是施以默故意喊陈梦思支开她的,那份巨大的悲痛过去,江凤美虽然表面没说,但她知道她心里依旧极为难过,不然她怎么会忘记,今天是自己23岁生日?不过现在的江凤美相较以前真的坚强很多。 收拾干净后,赖萍和她分工合作布置客厅,施以默将藏好的蛋糕摆到桌上,两人忙碌一下午,陈梦思办事能力也挺高,愣是拖着江凤美逛到晚七点才回家。 听到门外有钥匙插入孔内的声音,施以默同赖萍一本正经坐到沙发上看峨眉电影,陈梦思扫了圈屋内的装潢,默不作声进屋换鞋,江凤美兴致不高,也未发觉屋内有什么不对。 “回来了?”施以默拨着颗橘子,声音淡淡的,若是平常,她见江凤美提着这么多东西,铁定过来帮忙。 江凤美的视线垂放到她身上,这才猛见客厅墙面上挂有许多彩带,桌前还有个没点开蜡烛的大蛋糕。 她木讷了会“谁生日?” 施以默吃了瓣橘子,酸的她眯起眼帘“她。”她下巴指了指赖萍。 赖萍微微一笑,江凤美恍然的惊呼了声“你怎么不早说?” 赖萍无谓的耸耸肩“现在说也一样。” 江凤美搁下买来的年货折身要出门,被陈梦思当即拦下“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 “我还没买生日礼物呢。” “别去了,谁要你的礼物?”赖萍起身过来拉住她“你能参加我这个小型生日会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不行啊。” “什么不行啊,跟我还客气啥?”赖萍强拉硬拽将她拉到沙发上,江凤美脸上多少有些尴尬。 “那我必须帮忙做点什么。” 赖萍同施以默一个眼神交接,“好啊,你去厨房把打火机拿来点下蜡烛吧。” 江凤美点点头,她去厨房拿着打火机出来,鞋面才刚踩入大厅,屋内的灯砰然瞎掉。 “啊――”江凤美吓得尖叫,却不曾想能听到另外一种声音。 “happy―birthday―to―you,祝你生日快乐……” 施以默边唱边用火机点开蜡烛,印有23的蜡烛上亮起一撮微微的火光,虽微弱,但足够照耀周围的黑暗。随即,侧旁的赖萍与陈梦思拍起手掌,同施以默的歌声交融而唱。 江凤美眼眶骤然温热,明亮的一团火焰在她眼里化为无数块状。 她这才想起,原来自己今天已经23岁了。 这突如其来的情感冲击,使得她有些手足无措,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感动。 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再没谁陪她过过生日。 “美美!生、日、快、乐!” 三人声音洪亮,江凤美杵在原地,以手捂住口鼻不断涌泪,她掌心下的朱唇开合几次,竟连个谢谢都发不出来。 伴随热烈的掌声,电灯在此时倏地亮起,江凤美的眼角被刺得有些睁不开,施以默微笑着走过来第一个拥住她“生日快乐,亲爱的。” 她在她脸颊处落下个吻,赖萍与陈梦思跟着过来狠亲她几口,江凤美后知后觉才发现,原来她们三人都是故意涂抹了口红的,这会她满脸口红印,看起来狼狈,她心里却甜如灌蜜。 原来,她自己也是可以这么幸福的。 “许个愿吧。”一干人等瞅着她脸上横七竖八的嘴唇印一个劲嘲笑。 江凤美吸了下鼻子,挪步到桌前,俯视着蛋糕中心那枚蜡烛,双手交握在胸前,她阖上眼睛,施以默终于在那一瞬瞟见她嘴角久违的笑。 之后,她吹灭蜡烛,赖萍带头鼓掌。 “寿星,赶紧的,切蛋糕,切蛋糕,我好想吃。” “我要有水果的那块。”陈梦思跟着抢白。 施以默伸出纤手到蛋糕上偷下一片草莓,赖萍眼疾手快出手拍她,施以默反手同她争扯,赖萍一个没注意掌心按在蛋糕上,五指都陷在里面压扁了它。 陈梦思哇哇大叫“我一口还没吃呢,你看你的手恶心死了。” 赖萍嫌弃的拿出自己的手,上面还有一块奶油滑下去,“看着真像一坨屎。” 施以默与江凤美掩嘴偷笑,赖萍余光瞅到二人的幸灾乐祸,她猛地伸手在她们脸上各自抡下一巴掌。 “哈哈哈,啊――” 后面的音量分贝直线往上,睨着赖萍两边脸堆积起的奶油,陈梦思闪到一边狂笑不止,赖萍气的龇牙咧嘴,执起一把蛋糕往她身上丢去。好好一个大蛋糕,就这么牺牲成为四人手中的枪支弹药。 江凤美觉得,这是她呆在京城以来最幸福的一天。 不过,这一屋子蛋糕奶油,也够四个人收拾的,直到凌晨两点,她们才各自洗完澡收拾回房。 这一晚,是她们最后一次挤在一张床上睡觉,江凤美居然有些怀念起住皇廷寝室的日子。 她透过玻璃窗外稀薄的霓虹灯,静静的注视着施以默熟睡的脸蛋,一夜无眠。 时间,在指缝间趟过,吃过早饭后,施以默帮忙提着江凤美的行李下楼,昨夜睡得晚,隔壁两间房的两货依旧睡得天昏地暗。 大概是赶上春运,火车站的人流比较多,江凤美拿着票进入检票口,施以默看着她消瘦的身骨,还是在离别前有了些鼻酸。 这半个月以来,两人的话题从未提及到上官夜那个男人身上,施以默是有意避开,而江凤美是觉得没必要再提他。 “美美,你记得回家后给我打个电话。” 江凤美点点头“以默,往后我不在,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有空一定要来看我。” “会的,记得帮我跟伯父问声好。” 大厅的广播已经开始提示她那般列车准备上车,江凤美抿紧唇瓣,依依不舍同她告别,毕竟她做不到施以默那种坚强,在转身的刹那,还是落下泪来,鼻尖酸胀的难受。 施以默背对江凤美站在火车站出口,她望见那不断从天空舞下的雪花,里面还夹杂着雨珠子,阴风一个劲往她怀里蹭,施以默站到双脚冰冷麻木,确定火车已经开始出发后,她才提步远去。 她从未想过,美美会是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带着浑身伤痕。 她叹了口气,有些替美美不值,说不定上官夜现在正在谁的温香软玉里起不来呢。 其实她能看得出,美美这次回家,是抱着跟那个相亲对象结婚的心态走的,于她来说,嫁给谁都无所谓了,只要对方能全心全意对她就成,听说那个男人很老实,江凤美想跟他过个安稳的日子。 她信步走出去正要拦车,无意间看到博野那辆熟悉的车停在自己脚边,施以默想也没想往前走,博野皱眉,摔门下车后一把钳住她皓腕“以默。” “博先生,请放手。” 博野绷紧唇线,“我们之前什么时候已经这么生疏了?” 其实他们,从来也不算多熟悉。 施以默扶起眼帘,望入他那双幽黑莫测的瞳仁“博先生,我看我们往后还是少些来往吧。” “为什么?”他拧紧眉心“上次的事,我已经向你道过谦了。” 他再度捏紧她手臂不放,施以默只觉臂弯处传来阵酸痛,两人身上覆满层层雪沫,连眼睫毛上都是。 她知道博野对她的心思,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想靠他太近,她不想给他任何希望,这样两人的伤害都会降到最低。 “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唐朝的女人,那天的事,他全看见了。” “你也说了,你只是现在算他的女人。”博野显然听不进去。 施以默眼瞅着已经错过好几辆空车,她挣扎着想要从他钳制中脱身,雪花在脸上晕染开时卷走不少凉意,两人此时已是满头白发。 “博先生,你还是好好珍惜唐家小姐吧,为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以默。” “我不想听。”她使力推出双手,博野一连往后踉跄好几步,女人趁机拔腿就跑,跳上辆计程车就拉上车锁,任由博野如何拉扯都打不开。 他俊脸紧绷起“以默,我就这么令你讨厌么?” 施以默不顾他拍窗的大手,她两手合在一起递到唇边呵气揉搓“师傅,麻烦请开口。” 博野鹰眸凝视住逐步消失在人海的计程车,他欣长的身影站在雪花内,并没有要开车去追的打算,肩头已被这雨夹雪的天气弄湿,许久后,他才折身上车。 江凤美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目视着车窗外白雪皑皑的一片,凤眼被刺得有些胀疼。火车正不断往前行驶,离京城越来越远,离家的方向越来越近,可她那颗心却总觉得空落落的,从上官夜把她摔到衣柜上的那一刻,她清楚的听到自己那颗沸热的心砸的支离破碎,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往后再也没有心了? 她伸手摸住胸口,难怪觉得这里空空的呢。 她端望住窗外倒退的景色发呆,届时,兜里的手机不适机响起,五声之后,她才回神,掏出一看,显示号码:夜。 她竟一时忘了删掉他的号码。 江凤美瞳孔收紧,玉手狠狠圈住手机,毫不锋利的边沿还是割得她皮肉生疼。 上官夜一连打了三个电话,她都没有去接。 兴许是男人生就的坏脾气,他很快轰来条短信:‘江凤美,你他妈的敢拒接我电话,找死是不是?’ 江凤美抿紧唇角,索性将手机揣放回兜内,短信铃又响了一遍。 ‘美美,听话,给我回来。’ 她装作没看见,闭目养神,那头的男人果然暴躁了,一连发来五条短信。 ‘江凤美,你确定要这么跟我闹下去? ‘江凤美,我现在数到三,你要再敢不回复我,后果自负。’ ‘一。’ ‘二。’ ‘三。’ “你当自己是谁啊!”江凤美对着手机低声咒骂,最后直接按了关机键。 她这次是铁了心不要再跟他牵扯上关系。 ------------ 077.逼迫美美回到他身边 施以默回到出租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留有江凤美住过的痕迹,她在心里叹口气,从她第一天入皇廷就同她成为朋友,两人相互依靠着对方一步步跨过来,到最后还是散了。 她独自在床沿坐了小会,幽邃的目光自玻璃窗放远,层层雪花斜舞,如绣在天边的削薄,这间屋子没有暖气,所以有些冷,施以默现在手脚麻木的厉害,她拿着洗脚盆放了些热水,脱掉袜子后泡进去。 女人有两种:一是幸福的,一是坚强的。幸福的,被捧在手心里不需要坚强;坚强的,被感情遗弃告别了幸福。 而江凤美,会是坚强的那一个。 她已经靠在车窗边沉默了很久,倒退的树木不断与她交错,如放映的一段人生电影般,那一闪而过的人,都是再也留不下痕迹的过客。 江凤美知道,这次的告别,她将永远脱离京城,再也不踏足这片土地。 从小,她就性格懦弱,不敢争,不敢要,什么事都爱迁就旁人,可经过了这么多,她也想学施以默那样变得自强些。 江凤美无谓的笑了笑,紧绷的唇角终于见着有弧度翘起。 随着火车的减速,步入了另一个站口,这里总算不在京城范围内,江凤美双手交叠靠在窗边,总觉得脱离那个魔窟自己心里踏实许多。 她不是第一次坐火车,可这次,车子的停留时间似乎要比往常久些,不少客人开始躁动,江凤美也挺起上身四处张望,却见穿制服的车务人员拿着对讲机通知。 “很抱歉各位乘客,接到上级的命令,此次列车因某部分原因需要原路折回,我们将立刻为你们安排下次列车,因这次事故给各位乘客造成经济上的损失,我们会加倍赔偿,请各位乘客见谅。” “搞什么啊!” “你们怎么这样啊,这火车站服务太差了!” 尽管说要赔偿,还是有不少返乡过春节的乘客破口大骂,尽管还不到春运高峰期,但已经有不少打工者提着行李提前回家,车务人员耐心讲解,反复提及会赔偿一笔可观的金钱,大过年的,谁不想包里多有几个钱? 江凤美觉得纳闷,好好的怎么就要返回去了? 上官夜霸道的坐在火车站内部高层办公室,一张黑皮椅子被他慵懒的左右摇摆,直到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进来,他那双狭长的眼锋才锐利起来。 男人恭敬杵到办公桌前“上官少爷,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火车调转回来了。” 上官夜勾唇,挑高眉峰“什么时候到站?” “大概两小时后。” 上官夜点点头,手背一挥让他退出去,男人走后,他双肘压上办公桌,执起跟前手机冷笑“以为关机就能逃得掉么?还想嫁给别的男人,你嫁啊,有本事你就嫁,看我不去你老家闹得鸡犬不宁!” 他食指狠狠戳着手机屏幕,男人咬紧牙关,恨不得能将它弄出个洞来。 欧家今日在市中心有个慈善会,施以默接到上官佩的电话后匆匆赶去。毕竟上官佩是她顶级上司,而且女人先前也说过,要她同她一起去出席各大场所,老板的要求,她也不得不从。 这场慈善会是欧家发起的,于她们这种政要家庭来讲,维护个人名誉尤为重要,自然要靠这些善举在社会上站稳一席之地。 欧颜盛装出席,面对媒体镜头从容不迫,石欣娅也随几个姐妹赶来助阵,其余人员,也均是各个领域有头有脸的人物。 记者见欧颜踩着双六厘米中筒靴步入大厅,纷纷携话筒靠近“欧小姐,听说您前几日昏厥在国际大酒店浅水池内,当时零下的温度,请问您是怎么撑过来的?” “欧小姐,请问您是不是被什么仇家报复?” “欧小姐,就此次事件,唐家大公子可有出面为您善后?” 面对媒体一连串的炮轰,欧颜眼角依旧保持该有的弧度,她优雅的站在人群中,支在她嘴边的话筒足有八个之多,女人礼貌谦逊,双手交叠在身前“谢谢大家的关心,这件事已经过去,希望大家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今日的慈善会上。” 说完,女人折身离开,媒体记者被前来的保安拦住去路。 “颜颜,这边。”石欣娅见她出来,朝她招招手,“欧家果然厉害啊,一场募捐就能聚集这么多人。”石欣娅环顾四周,好多面孔都只能在报纸上看见的。 欧颜笑了笑,眼瞅着梁月兮携着母亲进来,她抬手轻拍石欣娅手臂“你先在这呆会儿,我去招呼一下其他人。” 石欣娅点了下头,欧颜朝着梁家那边迈去,石欣娅与几个好姐妹站在靠窗位置闲聊,没料想在这种地方会看见施以默。她刚赶到,也没有刻意打扮,穿的还是方才送走江凤美那身衣服,她刚进入大厅,就有人认出她来。 “她不是两个多月前大闹上官家订婚宴的女人么?” “这种人怎么会在这啊?不会又是来闹事的吧?” 这里的人,也有不少参加过那次订婚宴,当初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施以默这张脸自然被人记得,不过她在大家的印象中也只不过是低贱下作的穷家女,喜欢攀附权贵罢了。 施以默不理会那些闲言碎语,她张目盱望寻找上官佩的身影,只是浅粉色雪地靴刚刚提起,就被石欣娅嗖地拦住去路。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口气颇有不善,施以默也没料到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她。 “让开。” 石欣娅冷哼,左右打量她森寒的脸“你该不会是想来募捐吧?捐多少?一百,还是一千?”她的口气嘲讽而轻蔑。 施以默拨开额前刘海,一双月曜的眸子冷冷打在她脸上,“我再说一次,让开。” 对待敌人,她从来就学不会仁慈! 上官佩从后台信步出来,正巧发现施以默背对自己正同谁说着话,她挥手礼貌的拒开欲要上前与她说话的人,径直往她这边走来,石欣娅的视线被施以默遮住,并没有看见上官佩的影子。 “哼,就你这种穷酸样,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凭你也配到欧家的慈善会来?” 石欣娅冷嘲热讽,其他几道投来的目光均是嘲笑,大概所有人都认为,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个出身卑微的穷家女。 施以默却一脸恬静“中午吃过大蒜的吧?嘴巴这么臭。” “你说什么!”石欣娅拔高音量,以她的立场自然站得住脚,这里的人会有几个是向着施以默的?在这种地方跟她闹,吃亏的显然不是自己,呵,她还就怕施以默这贱人不闹! “耳背啊,我说什么你听不见么?”她的声音不慌不忙,倒显得石欣娅无理取闹了,女人一时面子挂不住,踩着鞋尖就想过来扇她巴掌,不曾想手腕被施以默反擒“你就这么喜欢跟别人作对么?” “你放开我!”她的吼叫引来不少视线,施以默不想在这样的场合把事情闹大,她圈在她手腕间的五指松开,没想到石欣娅见有记者过来,竟扬起声线说道“施以默,你以为欧家是任何人都能随随便便进来的吗?就凭你这种还要靠半工半读上大学的穷光蛋,还想来这里撒野!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你要钓的金龟婿!” 她这席话,猛然引来轩然大波,石欣娅句句犀利如锥,于这种上流社会的交际场所来讲,施以默的身份背影被曝光,无疑只会令人看笑话,石欣娅就是要她在所有人面前丢丑! “是我让她来的!”上官佩的脸色极其难看,她凌步上到石欣娅跟前,镜片下的一对眸子逼仄骇人“怎么?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么?还是说,你向来不把穷人当人看!” 石欣娅没料到上官佩会突然出现,旁人对欧老太突如其来的举动更是始料未及,政界谁人不知,这个女人向来不爱多管闲事,没想到今日会为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如此痛斥另一个人。 石欣娅抿了抿唇,“董事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万万想不到上官佩会一而再再而三帮着施以默。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拉过施以默的手护在跟旁,“我欧家的慈善会岂容你来搅局?”她目光转向周围“是谁让这种随随便便的人进来捣乱的?” 有保安人员恭敬的杵到她身侧“欧老太,她是大小姐的朋友。” 上官佩一把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欧颜身上,女人这会也被围在人群之中,那张姣好的容颜看不出任何异常。 上官佩忍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见欧老太对施以默的态度极为不同,方才那些嘲笑的目光也多少有些收敛。 欧颜冷眼睨望施以默的背影,下巴微抬时,眸子内眯成一道尖锐的锥亮,垂在两侧的玉手也骤然握紧! 欧默! 她大概能猜测的到,上官佩此次叫这个女人来是为了什么,不过,她绝对不允许。 见上官佩拉着施以默走向主席台,台下的记者逮着机会蜂拥而至。 “欧老太,据说一个多月前你曾对外宣布,欧家还有个留洋海外的女儿?” “请问这位小姐是欧家的私生女么?为什么欧家从未提起过?” “有资料显示,二十多年前欧老太的确生下一名女童,五年后却神秘失踪,请问那位神秘的欧家小姐会是她吗?” 面对记者连续的追问,施以默能从手腕处感觉上官佩握着她的手收紧,直到一股酸胀袭来,女人才从容不迫的开口“不错!欧家真正的大小姐并不是欧颜,而是我一直留学海外的亲生女儿,欧默!” 轰―― 这则爆炸新闻一出,闪光灯扎的施以默眼角微眯,那不断传入耳膜的咔嚓声与迅速沸腾的场面犹如硝烟战场般嘈杂起来。施以默抬手去遮那一道道刺目的光线,上官佩拉着她的手却从未松开。 这一刻,她的心尤为温暖。 “请问欧老太,难道欧颜小姐不是您的亲生女儿么?” “那这位神秘的欧大小姐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请问您所谓的欧家正牌大小姐,是您身边这位小姐么?” 欧颜站在大厅角落,身侧除去石欣娅以外,其余人几乎将主席台围得水泄不通。 石欣娅差异的扫着欧颜难看的脸,“颜颜,这是怎么回事?” 欧颜眉心往上提,口气祁寒冷硬“没事,我才是欧家真正的大小姐。” “可是方才你妈说……” 她后面的话,被欧颜一道阴戾掐断,见石欣娅面色微白,欧颜随即软下声线。 “欣娅,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站在我这边的哦?” “这是当然。”石欣娅掀起僵硬的嘴角“我们是好朋友嘛。” 欧颜牵强的挽了挽唇,沉下一双凤眼,没在往下说。 上官佩的确想借由欧家这场慈善会公布施以默的身份,她事先没有跟她商量,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毕竟当年是她一时疏忽大意才将这个宝贝女儿弄丢,上官佩怕施以默不肯认她,顾,只能选择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对策。 她挥手示意记者们先入座,等到场内百来号人都找着位子坐好,上官佩敏锐的凤目盱望四周,握着施以默的手都快润出热汗来。 她从未像今天这般紧张过。 施以默斜眼睇向女人精致的侧脸,那双眼睛淡如清秋,她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心口某个地方似被什么东西勒住,才能令她如此彷徨且心旌摇曳。 只见上官佩抬手摆正台前话筒,玻璃镜片倒影出台下层叠的人影,女人屏息凝神,待堂内沉淀为死寂后,她将施以默的身子往前推出半分。 “各位来宾,各位记者,感谢你们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我欧家举办的慈善会上。”她气场逼人,目视下面一张张有头有脸的面孔,上官佩折脸对准施以默侧过来的视线“我首先要向大家浓重的介绍我身旁这位。” 她的目光再度落向前方,话语在百平米的大厅砸的铿锵有力。 “其实她就是――” “她就是被某官二代包养的顶级夜总会出台小姐――施、以、默!” 所有的视线划向门口,女人戴着顶鸭舌帽,一个硕大的黑色墨镜横恒在鼻梁上,那张脸全然隐于面罩下,声音透出来虽不真实,却掷地有声。看来,此人是有备而来,施以默剪瞳垂直过去,眼前的人有种说不出的似曾相识。 她会是谁? 就连记者也为女人的话惊得呆愣,她翘起面罩下的唇瓣,大步向前走来,高跟鞋鞋跟在静谧的空间内尤为清脆,清亮的地板上,女人的倒影有种坚不可摧的波光。 她在离台前三米的地方停下,上官佩沉下脸“什么人敢来这里胡言乱语!” 女人那对犀利的眸子从黑色镜片下穿插出去,“我是不是胡说八道,她应该比谁都清楚。” 她隔空指向施以默,眼角微微往上扬起,施以默冷静的盯着女人尖锐的指甲,样子清淡如菊。 可记者却沉不住气,纷纷将镜头对准女人神秘的面容,“小姐,请问您方才说的话有什么真凭实据?” 女人习惯性的挑了挑眉,高挑的身材转向另一侧,她的眼神坠到某个男人身上“张总,想必欧老太跟旁那个女人,你比任何人都熟吧?” 这段话压迫性传来,被唤张总的男人面容微变,他抬手遮住记者打来的闪光灯,音量调高“你这简直就是污蔑,我怎么会同她认识!” 女人勾唇,不着痕迹的挪开凤眼,“刘总,你当初没少在皇廷点她坐台吧?是不是后来知道她被某有权有势的男人包养后,就对她避之不及了?”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去过皇廷。”中年男子矢口否认,记者见局势有所逆转,继而追问。 “既然你说她被某官二代包养,那你能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女人压了压帽檐,透过眼镜,她面前的世界也暗下来“当然,那个男人的名字我不会说,也不敢说,说了他会弄死我。” 这个社会没人斗得过权利,不然她今日也不会这样畏首畏尾。 她的这番话,更让事情多了份扑朔迷离的色彩,记者连番追问,除去唐朝的名字外,其余的女人对答如流。 上官佩一张脸极为难看,站在原地的欧颜勾了勾唇瓣,她斜眼给石欣娅递个眼色,女人心领神会的往前跨出几大步。 “她说的都是真的,我能作证!” 石欣娅的横插一脚,更让事态被烘至最高点,见所有的目光冲她打来,她得意的挑起眉尖。 “我跟施以默不仅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还是同班同学,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查!”她黑眸带着水润般的光圈,无比敏锐的瞟向施以默,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她此时的镇定,故提高嗓线“她的的确确被人包养,这件事在我们电台都传遍了,施以默出生贫困,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往上爬,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肉体,做些令人见不得光的事!” 石欣娅的食指,狠狠划向施以默,也成功将所有的目光送出去,施以默被那些鄙视的眼神戳的瞳孔收紧,他们似乎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个洞来。 嗖地,十多名记者跃上石阶,施以默只觉道道人墙压迫的袭来,逼得她退到墙角,椎背狠狠摔在墙面上,疼得她牙关紧扣。 “施小姐,请问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请问你能来参加欧家的慈善会,是不是包养你的男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你一个贫困大学生为了金钱利益,不惜践踏自己的尊严,是不是有种报复社会的心理?” 无数犀利的言辞纷至沓来,施以默被人群挤得退无可退,她双手交错挡住脸,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目不暇接,施以默头次碰到这样的事,即便她有绝对的应变能力,也缓不过神。 欧颜眼见她被记者逼得走投无路,她双手优雅的环在胸前,微展嘴角,剪瞳深处迸裂的流华冰冷得意。 所有人都在向施以默反复强调‘穷家女’‘穷光蛋’‘贫困大学生’这些钻心入耳的话,听得欧颜心情大爽。 而上官佩亲眼看着旁人如此欺凌辱没自己的女儿,她瞳孔滞紧,盯着那群黑压压的背影,声线顿时雷霆“都给我住口!” 她一掌拍向桌面,自衔接处砸出的声音尖利锐耳,起初还嘈杂喧哗的大厅转瞬死寂,上官佩胸口起伏难平,她如鹰的眸子横向不远处的秦秘书“东西都带来了吗?” 秦秘书恭敬的递上来一叠资料,上官佩一声冷哼,直接将那些文件掷在桌面“这些都是她的资料,你们不是很想知道她的背景么?都睁大眼睛给我瞧瞧!” 鲜少有人见欧老太发如此大的脾气。 而她早已为施以默洗底,现如今,她的身份是英国顶级学府高材生,并且她之前的一切查无凭据! 这份证据,无疑将两个女人的话堵死,先前那名戴墨镜的女人难以置信的睨着那些证明“不可能!这些都不是真的,她怎么会是留学高材生?这太扯了,你们不要相信她!” 上官佩冷笑,眼神凶狠的睢到神色惊慌的石欣娅身上“石小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之前还因为偷施以默的东西而被送入警察局,需要我喊几个警察来作证么?” “不、不用。”她绷紧脸部肌肉,吓得缩起脖子。 施以默整理好被记者弄乱的衣服,她阖上眼提住一口气,复而自信满满回到台前,那袭迷人的声线随话筒在四壁间盘旋“我现在保留对她们两个人的刑事诉讼,还有谁要诽谤我的,我不介意一并追究法律责任!” 起先咄咄逼人的记者,这会已经垂着头,人人自危,谁让施以默现在如此气势逼人。 上官佩凝视着她的侧脸,嘴角欣然挽起笑靥,她的女儿,骨子里果然像她。 无意间,施以默侧过脸,就对上上官佩那双几近痴迷的眼神,她不自然冲她笑了笑,心里却有个地方始终没有着落。今日的事变化如此之快,先是上官佩送她那么好的书,然后为她报考驾校,到今日连假身份都为她做全了,猛然间,施以默另一种猜想越发清晰起来。 火车站那边,江凤美携带两厢行李下到火车,她站在候车厅内,准备听由车站安排尽快乘坐另一次列车,却没想到,就在她抬袖沾去额头密汗的瞬间,瞥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手臂依旧僵在鬓间,上官夜穿着帅气的呢子大衣,欣长的身子离她只有五米远距离。江凤美双目圆瞪,任由无数人影自二人间穿插而过,她的世界仿若静止,周遭的人全然隐于黑白色间。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凤美的双脚似被钉上钉子,上官夜斜勾朱唇,迈开长腿往她这边走来“美美。” 他暗暗压低声线,江凤美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直到那抹黑暗压迫过来,她顾不上行李几乎拔腿就跑,上官夜皱眉,一把攫住她手腕。 “你放开我!” “美美。” “你做什么!放开我!” 她使劲挣扎,上官夜陷入她衣袖的手越发圈紧,江凤美不顾来往视线,对准他的胸膛又捶又打,男人见她情绪如此激动,索性将她搂入怀中“美美,别闹了。” “你放开我!你究竟想干什么,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谁说没有关系!”上官夜怒吼,陡然转高的音量也惊扰到旁人,奈何男人眼神太凶,旁人不敢多言“你永远都是我上官夜的女人!” “你太自以为是了上官夜。”江凤美自认已对这些花言巧语产生免疫力“如果说我们之间从来都是你说了算,那么从现在开始,我江凤美要做我自己。” 她没如先前那般同他拉拽,情绪由之前的激动沉淀为冷静。 上官夜发觉,半个多月不见,现在的她与从前有些不同了。 他搂着她依旧不松,只是嗓音软下“美美,我跟她们都断了。”精致有型的薄唇间,竟有种哄腻的口吻,若是换做最初的江凤美,兴许会感动的稀里哗啦,可这次,她的心已经被他彻底砸碎了。 她一瞬不瞬同他对视“女人用太久,也是该换拨新鲜的,不然也配不上你上官大少爷的身份。” “江凤美。”男人俊脸赫然阴佞,“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扣住她双臂,几乎要将女人提到自己眼跟前,江凤美同他的身高本就有差别,这会她已经踮起脚尖,鼻尖也蹭到男人刀削的下巴。 她手臂处传来酸疼,不过她忍着没从神色中露出来,“我不需要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美美。”他无奈的叹口气,江凤美只觉好笑,她这何止是生气? 心都随着他们的孩子一块死了! 她也想慢慢改变自己。 江凤美掀起唇瓣,她自内往外推出胳膊,将他落在她腕处的手轻轻拨开,在上官夜弥蒙的夜眸内退开两步“我们永远的结束了,上官夜。” 他的视线黑曜深邃,眼睁睁的看着她提起行李越走越远,上官夜狭长的眼锋愈发讳莫如深。 猛地,男人眼角划出一道狠戾,他长腿往她离开的方向提起。 江凤美从大厅玻璃墙上发现男人尾随而来的脚步,她呼吸抽紧,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身后的男人也跟着加快脚步。 这个疯子! 江凤美闪过道道人影,想借由川流不息的火车站大厅遮住上官夜的视线,不曾想步下台阶时动作过快,行李箱摔在石阶上散落一地,她慌不择路蹲身下去胡乱收拾,眼瞅着他那双长腿临近,她也顾不得这些,扔下两个箱子死命往前跑。 “江凤美!” 他的声音在后面被她视而不见,江凤美借由人多的缘故能够躲闪着不被他轻易抓住。 “妈的,老子看你能逃到哪去!”他一声暴喝,江凤美听到身后像是有什么被踢翻的声音,不过女人铁了心不跟他再有瓜葛,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被他抓住。 上官夜追的紧,江凤美无处逃生,只能趁他不注意闪入火车站附近女厕所,男人到处找不着她人,索性派了十多个车站人员一起挨个搜查,他料江凤美插翅难逃! 她慌张躲入厕所最后一格,掏出手机拨出去个电话,慈善会上,方才那名墨镜女已经激进崩溃,她的胳膊被身后的保安架住,女人奋力挣扎。 “施以默!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出台小姐,你别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你这个贱货!” 石欣娅抿唇站在一旁,没再敢同先前那样气势嚣张。 施以默挑眉端望住戴墨镜的女人,她随众人的视线踩下台阶,女人眼瞅着她近身放弃挣扎,墨镜下一双犀利的眼锋狠狠射在她脸上,施以默虽瞧不见那双眼睛,但她知道她们之间必定有过什么。 她朱唇冷勾,抬手稳住女人下巴,女人四肢被固定住也不能有过多动作。 “既然你对皇廷这么熟悉,连里面有哪些客人都知道,想必身份也不言而喻了?” 一句不急不缓的话,说出来却如此掷地有声,施以默只需这般旁敲侧击,记者们也就恍然大悟,那些投到女人脸上的神色转为厌憎。 如此,她的话更加没人信! 女人开始变得激动,“你少在这嚣张,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是什么样的人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发现!” 施以默说过,对待敌人,她从来学不会心慈手软。 她眼锋寒意逼人,对准女人脸上的面罩一把伸手过去,女人来不及躲闪,只得瞪大双眸惊呼。 咻地,施以默兜内的手机奏响,她的手停在女人的鼻尖前,吓得面罩下的一张脸转瞬煞白。 施以默盯视她两眼,收回手取出电话,见屏幕上的来电署名,她微微降低声线“喂。” “喂!以默,你赶紧来救我!”江凤美身子紧贴在墙砖上,从五指夹缝间透出的话沉淀为模糊“他又来缠着我了,我现在在火车站!” 施以默蹙眉,江凤美焦急的语气也让她一颗心悬起“好,你藏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 上官夜几乎将火车站里里外外都搜遍了,独独他面前这间女厕所没有查过,男人欣长的椎背站的笔挺,睨望厕所门时,狭长的眼锋轻眯起。 “你们在外给我守着!”他掐灭手里香烟,沉声吩咐几名穿制服的保安,四个人应声杵在厕所门前,形成一堵谁都跨越不过的人墙。 江凤美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她双手捧住手机贴在胸前,气氛紧张且窒闷钻心。 男人昂贵的黑色皮鞋踩在地板上异常清脆,江凤美水眸圆睁,死寂的周遭,她心脏跳动的频率越发扩大。 这次逮到她,上官夜是死都不会放手的! 她捏在掌心的手机狠狠嵌入她掌肉,能见手心勒出的红印,上官夜皮鞋摩擦声在四壁间回荡,她的身子在墙角缩成一团。 空气,转瞬绷紧! 男人冗长的身材停到第一格,他黑眸内戾气邪肆狂狷,被裤管包裹有型的长腿一抬,厕所门被轰然踹翻。 江凤美惊悸的咬住手背,差点被那撞击有力的声音吓得尖叫。 厕所门狠狠撞向马桶后在格内碎开,刺耳的声音几乎要将整栋房子震裂! 尔后,他步向第二格,提脚踹开门面,每一下的撞击,硬生生抵到江凤美心尖上。 零下的天气,她的额角愣是润出汗泽。 整整五个格子门,被他的脚力掀得支离破碎,若有人在里头,怕也只有粉身碎骨。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上官夜一双敏锐的鹰眸冷冷扫向最后一扇门,江凤美甚至能感觉到一种满含杀气的视线凶狠的刺进来,她绷直神经,姣好的容颜惨白一片。 男人脚下的步伐在她听来越发沉重,她的心脏揪成紧致,上官夜唇瓣冷勾“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他浑厚的嗓音冷得寒彻肌骨,江凤美一口气提在心尖,不敢做声。 上官夜黑曜的眼锋灌满阴戾,他并不急于踹开门面,而是将背锥枕靠在墙边,男人掏出只烟点上,烟卷自鼻翼间散出时,他直视厕所门的凤眼蒙上一层氤氲。 两个人也算面对面站着,只是彼此看不见对方而已。 “还是不肯出来?”男人的笑声在狭隘的空间内尤为邪佞。 江凤美扣在胸前的双手有些颤抖,不过她依旧咬紧牙关。 “我再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上官夜阖上眼睫,周遭的烟雾使得他那张俊脸有些不真实,江凤美双腿哆嗦的快要软下去。 她不明白,这一切明明都是他的错,为什么到最后受伤害的永远都是自己!她这次说什么都不会跟他回去,江凤美已经对他彻底死心,于她来说,现在的上官夜只是一只可怕的兽,形同饕餮。 男人举起左腕上的名表扫了眼,秒针正耐心的转动,他勾了勾嘴角“还剩二十秒。” 江凤美绝望的闭上眼睛,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被他踢死,也不回去! 上官夜见里面没有任何动静,眼里闪过不耐,“江凤美,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他将烟头在墙砖上一把捂死,自裤兜内取出手机念出一串号码,江凤美瞳仁放大,男人如同魔笛的声音狠狠撞在她耳膜内。 “我想,这个电话号码你比谁都熟悉吧?” 是爸爸! 江凤美贝齿扎入下唇,直到一口腥甜溢出,她依然不松口。 “呵,还是不肯出来么?”他纤指按下扩音,“我应该怎么跟你老爸说呢?是不是应该告诉他,他宝贝女儿现在正被我包养,夜夜被我搞在身下爽,她现在每天过的都是贵妇生活,陪吃陪喝陪睡,请他不用为你担心?嗯?” 江凤美难以置信的瞪大眼角,盯向门面的凤目蒙上层水雾,她想要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可耳边清晰的传来手机拨通的声音。 她收紧指腹,他真的打过去了! 江凤美竖起耳朵,她希望上官夜是在使诈。 电话响过三声后,被那头接通“喂?” 一股苍老无力的声音嗡哑传来,江凤美差点尖叫,这抹声音,就算化成灰她都认识! 魔鬼!魔鬼! 上官夜玩味的掀开唇角的弧度,“请问是江凤美的老爸么?” “额。”那头有些微怔,继而回神道“对,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若江凤美没有记错,这会她父亲应该是躺在一张老旧的床上,江爸爸常年瘫痪在床,江凤美为他专门请来个老阿姨看护。 一想到那张经岁月打磨过的脸,江凤美咬紧唇肉,眼角的温热不断往下砸,她越发觉得对不起父亲,都是自己的错,她狠自己为什么要傻到去爱上官夜,如果当初订婚宴她不去,那么之后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过自己! “我是哪位?”男人笑的难以抑制,江爸爸似乎听出什么不对劲,连忙追问。 “是不是我家美美出事了?” “不,你放心,她很好,只不过嘛……” “不过什么?是不是美美出事了?你告诉我,我女儿出了什么事?” 江爸爸的口吻焦躁急促,上官夜绝俊的脸上悬挂起饶有兴致的慵懒,他视线瞅向第六格门板,缓缓出声。 “你放心,她现在过的非常好。”上官夜薄唇浅弯,“她现在可是我……” 情急之下,江凤美朱唇张开。 “住口――” ------------ 078.默默,我是你的亲生母亲 随之而来的一道人影,转移上官夜的注意力。 施以默大步过来夺去他手中电话一把掐断“上官夜,你太卑鄙了!” 上官夜眯了眯眼角,身后跟进来的四名保安恭敬的垂下头“对不起上官少爷,这个女人太狡猾了,我们才……” “没用的东西。”他眼锋内划过一袭暴戾,“滚!” 眼瞅着几人退出去,男人邃曜的黑眸冷冷射在她脸上,江凤美紧张的捂住嘴唇,还有些惊魂未定。若是刚才施以默迟一步喊住口,她的身份铁定暴露,还好她适时止住声线。 “你来做什么?” 施以默迎上他逼仄的眼神,“上官夜,美美已经被我带走了,她是永远不会见你的,你收手吧。” “你以为我会信?”男人不屑冷哼,近乎完美的身子倚在墙面上。 施以默的目光打到第六格门上,“你如果不信,我可以打开那道门让你看看。”说着,她提步过去,上官夜并未阻拦,而是随女人的视线一并望出去。江凤美知道施以默走了过来,她将自己消弱的身子萎在死角内。 施以默紧盯那扇门,脚尖停在半寸高的台阶前,她喉咙几番滚动,毫不犹豫推出手去。 砰—— 门面边缘打在墙体瓷砖上,上官夜倨傲的夜眸扫过去,狭隘的空间内空空荡荡,哪有女人的影子,他眉心折成川型。 施以默转过头去,“你看见了吗?”她抽回手,厕所门由惯性反弹回去,怦然合紧的刹那,门背后陷在三角形内的江凤美痛苦的揪紧脸颊,方才施以默推的那下力道太重,她这会浑身疼的抽搐,若是里面真有人,准会痛呼出声。 上官夜沉下俊脸,“她在哪儿?”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施以默斜勾朱唇,“上官夜,你放过美美吧,像你这种男人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美美不同于其他女人那样能够承受得住你的折磨。” 男人眼锋闪过毒戾,他步步紧逼,将施以默堵死在墙角,“我再问一遍,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 施以默别开脸,视线打在被他破坏的其余门面上,上官夜凶狠的圈住她脖子将她整个人提起,施以默脚后跟离地,被迫凝向男人狂狷的黑眸。 “她在哪儿?” “不、知、道!” 男人嗖地收紧掌力,施以默姣好的容颜骤变“把美美还给我!” 施以默太阳穴冲击酸胀,脸部呈现水肿涨大,“不…知…道!” 江凤美掩住口鼻不敢哭的太大声,施以默几近沙哑的声音传入她鼓膜,几乎要将她狠狠撕碎,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出去,如果这时候现身,她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上官夜那双眼睛渐成血色疯狂,“把美美还给我!” 施以默不断摇头,她的嘴里再发不出一个字,窒息难受积压在心肺,似乎下一秒她浑身就要炸开! 男人的大掌已经勒出绳索绷紧的声音,他快要失去所有的理智,俊脸狂狷邪毒。 “把江凤美还给我——” 施以默的瞳仁已经逐渐往上翻起,上官佩进来时吓得脸色白如死灰。 “阿夜,你疯了!”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男人趔趄几步狠狠撞在墙面上,施以默整个身子软在上官佩怀里,吓得她轻拍她青紫的侧颊,声音颤抖“默默,默默你醒醒,你别吓我啊,默默。” 上官夜没料到上官佩会在这里出现,他敛住凤眸中的犀利,方才真的想将施以默一了百了。 “阿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上官佩嗓音含糊不清,她一个劲叫喊施以默,男人这会倒一脸平静。 “敢惹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上官佩这会也顾不上他,她将施以默放平在地上很专业的给她做着人工呼吸,良久后,女人咳出来几声,上官佩一颗悬着心才算落地。 施以默咳嗽愈见猛烈,她攀坐起身大口呼吸,单手撑在被他勒红的脖子上,她差点以为自己就快死了。 上官佩用手在她背上轻轻顺气,“怎么样,还好么?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脖子是不是很疼啊?” 施以默边咳嗽边摇头,上官夜阴沉张俊脸抬步自两人脚边迈出去。 上官佩瞅了眼他欣长的背影,没再去管,她一心只顾着施以默,其余什么先不说。不过她的出现,就连施以默也微微吃惊,女人这会不是该呆在慈善会上么?欧家少了这个顶梁女主人怎么成? 似是看出施以默的担忧,上官佩微微一笑,“没事的,我让秦秘书帮我处理。”如果她不是见施以默离开时脸色不好而多留了个心眼,后果不堪设想。 施以默单手撑地想起来,上官佩扶着她,“你真的没事么?” 她摇摇头,“没事。”复又将目光落到第六格,“美美,他走了,我们没事了。” 江凤美猛地拉开门把哭着冲出来,上官佩只觉一道人影咻然扑向施以默这边。 “以默,对不起。”她搂的施以默快喘不来气。 “朋友之间哪有什么对不起。”她反搂着她,江凤美因她这句话哭的越发凶。 上官佩眼瞅着相拥的二人,嘴角挽起欣慰的笑来,还好她的女儿有个好姐妹陪着。 “我们快走吧,阿夜应该还会再来,为了安全起见,往后美美的住所就由我来安排吧。” 上官佩这席话,让江凤美惊怔不已,她松开施以默投给她个差异的目光,施以默倒并没有她表现出的那般难以置信,上官佩之前已经做过让她震惊的事,多一件,并不足为奇。 三人很快撤离这里,上官佩事先找有人在火车站接应,自然能躲过上官夜的眼线,说到底她毕竟是那个男人的姑妈,他纵使做事再怎么没有分寸,也断不会拿她这个姑妈开涮。 她将两人带到自己一栋私人别墅,江凤美近段时间暂且在这里住下,为防上官夜派人跟踪,施以默告诉江凤美她不会常来这里,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们现在,就像躲魔鬼般要时刻提防着上官夜。 施以默回去别墅时,已经临近夜幕,刘妈擢眼瞅见她脖子上的瘀伤,“施小姐,您怎么了?” 她抬手在脖子处抹了下,微微笑开,“没什么。” 刘妈见她不愿说,也没多过问,她自厨房端出几道家常小炒,两人在桌前刚坐下,唐朝的车头灯打进来,刘妈执起的筷子落下。 “哟,先生来了,我去开门。” 施以默拿起手边水杯润了口喉咙,嗓子直到这会还干涩难受,她想上官夜真是疯了,若上官佩不来,她铁定要去太平间。 刘妈拉开大门,一股冷风吹得她眼帘微眯,那道迷人的身影大步进来,她赶紧合上房门“先生。” 唐朝点了下头,算是同她打过招呼。 刘妈旋身盯向他高大的身型“先生吃过晚饭没有?” 唐朝兀自在施以默跟旁坐下,“吃过了。” 刘妈没在说话,战战兢兢坐在二人对面,有唐朝在,她到底比较拘束。 施以默夹起块刘妈泡的泡菜放入嘴里,贝齿间传来萝卜咬下的清脆,唐朝总觉女人今晚有些不对劲,他鹰眸一扫,果然见她单手死死拽着衣领不松。 男人眉峰微挑,“你很冷?” 他将车钥匙甩上桌,身子在椅背上偎成个慵懒的姿势。 施以默不想他看见那道淤青,故收紧左手指腹,“我怕饭粒落进衣服里。” “你下巴是漏的么?”唐朝显然不信,颠倒众生的脸蛋凝起道肃然。 施以默一时哑言,只得埋下头默不作声吃饭,她知道他与上官夜是兄弟,他们两个断不会为她闹僵,既然如此,她自然也想省去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岂料,男人却伸手过来要扳开她左腕,施以默暗暗使力,“做什么呢?” “我看看。” “看什么,我要吃饭。”两人拉扯间,饭碗不慎被她手肘撞翻,刘妈垂下脸不敢做声,唐朝一把掀开她手腕,颈间那道呈青紫的勒痕落入男人黑曜的眼锋。 他狭长的眸子骤然森冷,“谁弄的?” 施以默凝见他凤眼内的狂狷,他五指收拢,女人疼得揪紧叶眉,“你先放开我在说。” “谁弄的?”男人微用力,她反而往他怀里撞过来些。 施以默抿唇,她直起腰也没在挣扎,“上官夜。” 这话听在她耳里,总觉得像告状。 唐朝鹰眸划过阴鸷,“为了谁,江凤美?” “不管美美的事。”施以默趁他不注意抽回手,她垂脸揉了揉被他弄疼的腕部,缓缓启唇,“是上官夜自己要找来的,美美都上火车走了,他竟让火车载着那么多乘客原路返回,真是不可理喻。” 施以默没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气愤,唐朝眯起左眸,“所以你又去多管闲事了?” “怎么说话的?”她斜眼瞪向他“美美的事就是我的事!” “她的男人是你的男人吗?” “我。”施以默本想理论,但见男人这会脸色极为难看,她也没敢火上浇油,“当然不是,我的男人不是你么?” 这话他爱听。 唐朝薄唇浅勾,视线落到她脖子上“还难受么?” 她摇摇头,“当时很难受,现在还好。”她没想到上官夜真的会下这么重的手,再怎么说他们也算见过几次,且并无多少过节。 唐朝精雕细琢的唇瓣缓缓拉直,男人那对狭长的眼锋似是被什么滤染过,变得幽邃且讳莫如深。 他在这里并没多呆,守着她吃完饭后没多久就拿起车钥匙走了,施以默则上去二楼看书。 城市的雪,已经被盖上厚厚一层,老远就能瞅见欧家大宅内淬出的霞光万丈。 上官佩冷冷走向欧颜房门前,眼见卧室门没关,女人推手进去,欧颜洗过澡正坐在电脑前浏览网页,她睨着上官佩小步过来的身影,正要倾身起来喊她,上官佩扬起个巴掌扇下去,百平米的卧室只能闻见那尖锐悦耳的响亮。 欧颜不可置信的捧住脸,“妈?” 上官佩逼锐的眼锋狠狠剜在她发丝凌乱的脸上,“要想坐稳欧家二小姐的位子,最好给我收起你那些把戏,否则,我会让你跟你妈,连睡大街的资格都没有!” “妈。” “住口!”上官佩扬眉凝目,“你还是叫我欧老太比较好,那样我会更爱听。” 欧颜抿紧红唇,她拨弄好散乱的发丝,握紧双拳想要为自己据理力争,“妈,你真的误会我了,今天慈善会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些年,我也希望能够找到姐姐回来。” 上官佩一对眸子打到她脸上,“看来,还是颜颜最关心我,明知道今天那个女人存心污蔑默默,你还有脸将她放走?” “不是我放走的,是她自己偷偷逃了。” “欧颜!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十多年了吧?”上官佩冷笑,镜片下的眸子更见幽深,“如果这些把戏能够蒙住我,欧家家长的位子早该换人了,你说是么?” “妈!” 上官佩摆摆手,“以后公司的事你也别插手了,往后好好在家跟你妈学学勾引男人的本事,你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唐家大公子的心,这一点,你连你妈半点都及不上。” 她冷笑着,欧颜这会脸色极其难看,上官佩顿觉心头大爽,折身优雅的往门外走去。 欧颜愤恨的端望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垂在身侧的玉手赫然收紧! 皇廷外,上官夜被一名打扮花枝招展的女人搀扶出来,他此时已经喝得个叮呤大醉。 “夜少。”女人见他要往一旁栽去,急忙拽住他胳膊,“你小心点。” 上官夜微睁起朦胧的凤目“滚开!”他抬手拂开女人不断蹭过来的纤体,往前的脚步凌乱颠簸,就连冰冷的雪花也不能掩藏他心尖的烦躁。 “妈的,臭女人,老子看你能躲多久。” “想要跟老子结束关系?不见面?呵,江凤美,你他妈想都别想!” 他左摇右晃,膛开眼凝到覆在地上的影子,铺平的地面薄雪皑皑,身后的女人又娇媚的管他身上贴来,上官夜只觉得异常厌恶。 “老子叫你滚开听到没有?” “夜少。”女人娇嗔的抱怨,“你最近都是怎么了嘛?身边明明半个多月都没出现其他女人,还对人家不理不睬。” 显然,女人对上官夜的私生活是极其了解的,之前上官夜身边哪次不是美女如云?可奇怪于近段时间,男人不仅对旁的女人不闻不问,甚至连看都懒得看,今日他来皇廷,妈咪带进去的姐妹全被他坏脾气的轰出来,若不是他喝醉了,她此时哪能趁虚而入? 本以为男人酒后会性欲升高,奈何竟对她大呼小叫,摆明不想她伺候。 上官夜撑开那双血红的瞳仁,他咬牙发狠的隔空指向女人,“给老子听清楚,你这种货色老子早就操烂了,如果不想惹上麻烦,限你三秒之内立刻在老子眼前消失。” “夜少?” “滚!”他提脚踹到女人身上,女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上官夜阴沉着张俊脸转身就走,想起江凤美先前说的那些话,他胸腔窜起股无名怒火。 他拖沓着脚步承受迎面吹来的冷风,许是女人不想放过眼前大好机会,她自地上爬起来后,尾随过来。 “夜少。”女人站离他一米远,瞄着上官夜近乎完美的背影试探性的轻唤。 上官夜喝的虽多,但他脑子越发清醒。 男人折脸过来,女人眼见他睁起一对狭长的眸子,他冷笑着勾勾手指,女人咬着唇瓣默不作声看着他。 “过来。”他眯了眯眼。 女人随他暧昧的咬字,脸上露出道欣喜,她踩着双高跟鞋临身,手臂还未挽上他胳膊,上官夜反手掐着她脖子咻然顶在一辆车的引擎盖上。 宝蓝色汽车随女人的撞击拉响警报,她的腰向后压成九十度,盖着粉的脸蛋这会越发惨白,棕色美瞳下,那双浑圆的眼睛映入上官夜冷骜的俊脸。 “你不是很想我要你么?那你怕什么?”他邪佞的俊脸凑近女人颤抖的身子,两人鼻尖几乎抵到一块,自女人脸上散出的脂粉味,让他胃部几度抽滦。 上官夜蹙起眉尖,江凤美身上从来不会有这些该死的臭味! 女人面露惊恐,“对不起夜少,我知道错了,您饶过我吧。” “饶你?”男人冷冽的摸摸鼻尖,按在她脖子上的手猛地收紧,他将女人掐在他眼跟前“我起先可是提醒过你的,你耳朵长在什么地方去了?” 女人水眸吓出晶莹,上官夜这会可不像是在开玩笑,这男人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嚣张,她可不愿找死。 “对不起夜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晚了!”男人邪冷的扬起唇角弧度,“你不是想伺候我么?那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 说完,他再次将女人硬压回去,在这漫天雪花飘落的夜晚凶猛的撕裂女人的衣裳,女人哭喊惨叫的声音在霓虹灯下变得异常凄厉,上官夜疯了般将她脱至全裸,大掌有力的在她脸上连甩四耳光,女人就势昏死过去。 “妈的。”他低声咒骂,大手一松,女人顺着引擎盖滑摔在地,光洁的背面压紧地面积起的薄雪,上官夜打了声酒嗝,边往前走,边掏出手机摸索着找出江凤美的号码拨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一双黑眸犀利冰冷,掐断电话后再度重拨过去,电话那端机械的女声依旧如初,上官夜俊脸嗖地凝聚起道森寒,他扬起手机一把砸在那辆汽车上,车窗因突兀的撞击而自中间裂成花状。 “又是关机,你他妈又是关机!”上官夜布满血丝的双瞳狂狷躁怒,他提起脚跟狠狠揣在车门上“江凤美,没人能够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你揪回身边!” 男人许是气急,竟连呼出的雾气也带着种祁寒。 唐朝驾车碾上皇廷门口的车道,车头两盏大灯淬出的强光使得上官夜眯起眼角,驾驶室的男人自挡风玻璃前放眼到他身上,雨刮器左右摇摆,上官夜一时也分辨不清车内坐着谁,只觉这辆车有些眼熟。 上官夜阴沉着张脸,距他两米远的车径直往他碾来,他黑眸顿时凛冽,唐朝的车速不快,却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上官夜瞳仁微睁,这辆车是想撞他! “妈的。”他低声咒骂,岂料车内的男人一轰油门加快车速,上官夜倏地跳离开,“谁这么大胆子,连老子都敢撞!” 他冷眼扫向奔驰车尾灯,唐朝黑曜的眼锋高深莫测,他掌住方向盘的手指在上头交错轻敲,复又倒车,发狠的往后方男人冲去。 “该死的!”上官夜惊慌错开身,汽车在天际急刹出尖锐,上官夜眼瞅着车头漂亮的调转三百八十度后朝向自己,这辆车竟然跟他来真的。 唐朝薄唇抿直,油门轰起的声音犹如急速在跑道上的赛车,一车一人,期间的距离也不过五米左右。上官夜冷冷睨向驾驶室,被酒精涂抹过的双眸也只能瞥见抹模糊的轮廓,唐朝左唇展开,一踩油门。 “操!”上官夜迅速躲闪,他躺下身翻滚至另一侧,手臂不慎撞在旁侧车辆上,疼得他拧紧眉峰。 唐朝唇瓣浅勾,男人停车熄火,拔下车钥匙自驾驶室踏出长腿,上官夜跌坐在地上,一对阴冷的眸子越过车顶望到唐朝挺起的身影。 冬日的夜晚,大雾蒙在城市周围,几片雪花落到男人发尖上,唐朝深邃的瞳仁锋芒敏锐,他大步迈向反手支撑背后车门站起来的上官夜。 “阿朝,你做什么撞我?” 唐朝舌尖轻抵嘴角,他一拳砸向上官夜俊脸,男人侧身摔在车门上,尔后被唐朝拽起衣领,“若是再让我发现你敢动我的女人,你就不会像今晚这么好活!”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仅有巴掌宽,上官夜一瞬不瞬盯着他阴戾的双眸,抬起大拇指擦拭掉嘴角的腥血,他冷笑道“为了个女人,你他妈跟兄弟较真?” 唐朝双手收紧,将两人的距离再度拉近些,两双幽深的瞳孔内同时迸裂出鹰狼般的狠戾。 “你动谁都可以,但是她不准。” “若是我偏要动呢?”上官夜扬起眉心,唐朝俊脸划过道戾气,他铁拳再度砸向男人脸侧,这下,上官夜被狠狠摔在地上,鼻孔内的献血喷涌而出。 他张开唇冷笑,雪白的牙齿被红色染得刺目“你最好现在就弄死我!” 唐朝一把暗影延伸至他身上,“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你应该知道,什么话在我面前该说,什么话,你不该说。” 男人的口气,已冰冷入椎。 上官夜绷直唇线,没有接着往下说,唐朝在黑道上混得风生水起,许多堂会长老都要卖他几分薄面,要是把他惹毛了,别说旁人,说不定连亲兄弟都能一枪崩了。 上官夜自是了解他的。 “施以默一天不交出江凤美,我不会善罢甘休。” 唐朝冗长的身子依在车门上,他自兜内取支烟,上官夜抹掉血迹倾身站起,唐朝就势递给他一支,上官夜拈在指缝间。 唐朝大手遮着阴风,拍开打火机给自个儿点上,冰蓝色火焰将他那张蛊惑迷人的脸渲得越发精致。 复后,他往上官夜递去打火机,袅袅烟雾随开合的薄唇逸出“何必为了个女人闹得鸡犬不宁。” “你他妈还说我。”他摊开掌心内的血迹,“谁为了女人弄得老子一身血。” 唐朝垂首,一脸平静的弹去指尖烟蒂,“那个女人她能跟默默比么?” “在我心里就能。”上官夜冷眼扫向他,唐朝冷笑。 “你不像是会说这话的人。” 上官夜也觉着这话不像是他会说的,可他今晚还就真说了。 见他不说话,唐朝下巴朝他轻扬,继而又道,“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走一步算一步。”上官夜烦躁的狠抽口烟,“反正那个女人我是要定了。” 他斜眼睃向唐朝不悦的俊脸,带血的唇瓣翘起抹弧度,“你放心,你那只猫我不会动了,以后由你好好豢养。” 唐朝绷直的嘴角这才见软下。 上官佩到商场亲自选了些菜给江凤美送去,江凤美眼瞅着她将菜归纳在冰箱内,有些不好意思。 “欧夫人,最近真是麻烦你了。” 她没想到近几日上官佩对她这么好,凡事亲力亲为,毕竟上官佩同上官夜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再加之她先前还在上官家订婚宴闹过,这个女人没理由会对她如同亲生女儿,这之前很多东西真的说不过去。 在江凤美面前,上官佩也摆不出什么架子,“说什么呢?你是默默的朋友,往后别拿自己当外人。” 上官佩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施以默,之前她还一直追问她有关施以默的点点滴滴,甚至连她的喜好都拿捏的清清楚楚,江凤美虽不算什么敏感的人,但对于上官佩过度反常的举动,要说她不困惑绝对不可能。 江凤美睨着坐过来女人,“欧夫人,您……” 稍稍顿了顿,她试探性出声,“您好像对以默很关心似得?” 上官佩面容上那稍纵即逝的尴尬还是被她捕捉,她张了张唇,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江凤美为她的举动更为纳闷。 “欧夫人,您是不是跟以默早前就认识?” 施以默从未轻易向旁人提及自己的身世遭遇,起初在皇廷江凤美也几次追问过她,女人都含糊其辞不愿提及,后来江凤美只知道施以默曾被人拐卖,现在的亲人都同她没有血缘关系。 上官佩敛下凤眼,被江凤美问的囤积起道水雾,她暗暗叹口气,江凤美赶忙拿起茶几上纸巾盒递给她。 “欧夫人,您还好吧?” 她摇摇头,抽出纸巾擦泪,“我没事,谢谢。” 上官佩伸手过来圈紧她玉手,江凤美担忧的皱起眉头,脑子里突然闪出袭大胆的猜测,她左右打量她的神色,轻声追问“欧夫人,以默她,是不是您什么亲人啊?” 上官佩眼角的泪愈发汹涌,她拧着眉重重的点了下头,“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啊?”天啦,她是不是听错了? 上官佩并不打算瞒她,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给江凤美听,女人鼻尖被纸巾擦拭的腥红酸涩,江凤美并不知道施以默还有这样一段离奇的身世,“既然如此,那欧夫人,您怎么不同以默相认呢?” 上官佩握紧拭泪的纸团,“我说不出口。” 毕竟当年是她一时疏忽大意才将默默弄丢的,现如今亲生女儿就在身边,她好几次都想亲口告诉她,只是没那勇气罢了。 “欧夫人……” 上官佩顶着张红肿的眼睛笑了笑,“美美,我知道先前阿夜将你伤的很深。” 听到上官夜的名字,江凤美垂下脸去,上官佩拉着她的手握紧,“若是你信得过我,我来帮你好好惩罚他。” “什么?”她扬起脸,上官佩挽唇。 “这几日同你接触,你的性子就是太软弱了,你这样,难怪阿夜把你吃的死死的。” 江凤美美目圆瞪,上官佩这话的意思明显要站在她这边,她惊讶的声音不由拔高,“可是他是您的亲侄子。” “别忘了,默默是我的亲生女儿!” 保护施以默最珍惜的朋友,也算是她这个做妈的给的一点补偿。 江凤美双唇开合,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上官佩说要帮她惩罚上官夜,可她要如何惩罚?饶是那个男人知道她住在这里,定不会善罢甘休,她真的能同上官佩说的那样,惩罚到上官夜么? 施以默自电台出来,一眼望见交叠双腿靠在引擎盖上的上官夜,她以手撑向额头。 天!又来了! 施以默佯装没看见他,女人欲想从旁处偷偷溜走,奈何上官夜眼疾手快,大步过来拽着她。 “你做什么?”施以默挣扎开来。 上官夜挑起唇角,“你去哪?我送你。” 施以默裂起一道僵硬的笑,她凤眼弯成月牙状,“谢谢上官少爷的好意,我自己晓得打车回去。” “没关系,我一天二十四小时,有的是时间。”男人邪恶的扬起眉峰,施以默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连着一个星期,他像只豺狼虎豹似得把她盯得死死的,无非就是想知道江凤美的下落,他还真就不信一个女人能把人藏到哪里去,居然连他派出去的人手都找不到。 施以默觉得懊恼,此事她也向唐朝反应过,男人权当无所谓,只要上官夜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唐朝自是不会管的。 “上官夜,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很简单。”男人微微一笑,“我要江凤美。” “我不认识!”施以默挑了挑眉,眼见男人俊脸旋然沉冷,她恬静的面容如故,“实话告诉你,美美早就回乡下了,说不定这会正同旁的男人谈情说爱。” “谈你妹啊!”上官夜声线不由提高,那张脸黑的跟包公似得“你最好带句话给江凤美,她有本事就躲我一辈子,我有的是时间跟她耗。” “上官夜!”施以默声音变尖,“你真不要脸!” 把美美伤害成这样,居然还能这么不卑不亢说出这席话,施以默真不知这男人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你用过的女人那么多,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干嘛非抓着美美不放?从你们孩子流掉的那一刻,她已经对你死心了,她恨你,你知道吗?她都恨死你了!” 上官夜俊脸一沉,气急败坏的瞪起双眼睛,“她只能爱我,不能恨我!” “她就是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她敢!”上官夜失控的握紧她肩胛,施以默只觉双肩酸痛,男人这会已经怒不可遏,“你回去告诉江凤美,如果她再不出现,就等着替她老爸收尸!” 上官夜说完,折身就走,施以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追上他长腿落下的步伐,“上官夜,你什么意思?你要敢动美美的父亲,她会跟你同归于尽。” 男人不屑冷笑,“她老爸的死活,全在她一念之间,是躲着永远不见我,还是乖乖回到我身边,你让她好好选择。” 他说完,提步跨入驾驶室,遂又砸出一段话,“对了,帮我转告她,我会让保姆做好她最爱吃的饭菜,她已经许久没有陪我用过餐了。不过要记住,我没什么耐心。” 话落,男人发动引擎,一轰油门冲出跑道。 “上官夜,你混蛋!” 许久后,施以默才吼出这句话,她知道,这些男人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怎么办? 她不可能让美美再回去的,江凤美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之后,施以默接到上官佩电话,说是这会她身边没有上官夜的眼线,让她赶紧过去,施以默挂完电话后搭乘计程车匆匆赶去江凤美的住处。 江凤美拉开房门,屋内顿时传出一阵饭菜香味,施以默换好鞋进去,上官佩围着围裙正从厨房端出不少菜色,江凤美帮着她一道布菜。 施以默眼瞅着这其乐融融的架势,上官佩笑脸盈盈,“默默啊,呆会你可要多吃点,这些可都是我亲手做的。” 谁能想到官场上八面威风的女人还能做出一桌拿手菜? 施以默尴尬的笑了笑,三个女人一块上桌,上官佩为两人各自盛了碗汤,“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往后啊,某些男人可要遭罪啰。” 上官佩意味深长睇了江凤美一眼,江凤美挽唇,“妈,瞧您乐得。” “噗——”施以默刚喝入嘴里的汤被她折脸喷在身侧“咳咳……” 上官佩赶紧抽出纸巾递给她,“怎么了这是?” 江凤美瞧见施以默狼狈的样子,她憋着气不让自己笑出声,半响后,果然见着施以默瞠目结舌在两人之间来回扫。 “你们?”她食指指向二人间,“母女?” 上官佩同江凤美面面相觑,两人兀自笑开,“对,我已经认了美美做我的干女儿。” 这句话差点让施以默的下巴掉到地上去。 什么情况? 发现她眼里的询意,上官佩莞尔,她支手过去握住江凤美微凉的柔夷,“往后,我欧家可就有两位千金大小姐了,美美的过去,我已经找人清理过了。” 就与施以默那般,现在江凤美的身份也是欧家小姐,身价一跃千里,再不是那畏首畏尾的穷家女。 江凤美感激的迎上她视线,“谢谢妈。”先前上官佩说过会派人送江父去国外治疗,江凤美算是沾了施以默的光,这份情谊,她想她这辈子都无以为报。 可施以默还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为什么欧老太要三番五次帮她们?甚至不惜同自己的亲侄子较劲,她这么做,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以默,你还不明白吗?”江凤美隔着上官佩,管施以默那边送去深意。 气氛陡然紧密,上官佩凝视施以默的脸变得紧张起来。 “什么意思?”施以默的脸微微转白,她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在剧烈起伏。 这么久上官佩的反常,她难道真的一点没有怀疑过么? 施以默落在桌沿的手莫名收紧,她纯透的剪瞳一瞬不瞬瞥向上官佩那方,女人含泪取下眼镜,那双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凤眼清楚的印证在施以默眼帘内,即便眼眶处由常年佩戴眼镜而略微凹陷,但这么一看,之前被镜片隐住的脸越发清楚。 两张脸,相似度极高。 施以默瞳孔骤然扎紧,她姣好的容颜转瞬惨白。 上官佩的话犹在耳际,“默默,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题外话------ 哇咔咔咔,下章相认。 ------------ 079.母女相认(精) 默默,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这句话,于施以默来说,无疑是道晴天霹雳,她难以置信的抬眼端望住上官佩精锐的潭底。舒蝤鴵裻 越看,妈妈的影子越浓烈。 她真的是她朝思暮想的母亲?小时候那个把自己捧在心尖上宠的妈妈? 这样的幸福,会不会来的太快,太不真实? 施以默凤眸闪烁,每一口呼吸都似要传遍四肢百骸,她鼻尖酸涩不止,声线透过嗓子眼已转为沙哑。 “你方才说什么?” 她红唇微张,一对眸子晦暗不明,江凤美第一次在她眼里见到了晶莹。 上官佩激动的拉住她的手腕,“默默,我就是你妈!” “以默,妈说的都是真的。”江凤美怕她不信,她往桌前倾近些身子补充,“我看过你们的dna鉴定报告。” 施以默死咬住唇肉,眼角翻涌砸下股滚烫,滴溅到上官佩手背上,两人四目相对,这下总算能为欧老太这么久对她的反常找出合理的解释。 只是她依然不敢相信,她日日盼,夜夜盼,最终能将母亲盼到。 “你真的,是我妈?”她哽咽出声,水眸内呈现一种血红,江凤美眼瞅着母女相认,她抽了张纸巾抹掉眼睑处蓄起的温热。 上官佩重重点了点头,“默默,你才是欧家真正的大小姐,这么多年你上哪去了,害得妈派人四处找你,你不在,你知不知道妈受了多少委屈,那种被迫去承认私生女的滋味,真的是比死还难受。” 上官佩当年满心欢喜嫁给欧远明,她深爱着那个男人,甘愿为他放弃一切,却不曾想换来的是欧远明明目张胆带小三入门,那个时候欧默也才刚满月,眼看着欧家多出个二太太,让她这个正主颜面何存? 冯晴年轻时背着欧远明给过上官佩不少脸色,仗着欧家男主人的宠爱,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上官佩当初就同江凤美一样,任人欺凌宰割,这样被冯晴步步紧逼的日子直到欧默丢失,女人仿若一夜间变了个人,性子也由起初的与世无争变得咄咄逼人。 自从欧远明因病去世,上官佩执掌欧家生杀大权,冯晴的气焰一天比不过一天,到最后被欧老太死死踩在脚下,对待敌人,她不会再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施以默按奈不住激动,扑过去同上官佩拥紧,“妈,你真的是我妈么?” “我是,默默,我是!” 多少年了,自她们母女二人分开,彼此间一直在各自受苦。如今,这一切总算结束,往后她们可以互相弥补。 江凤美喜极而泣,上官佩于她们来说无疑是坚强的后盾,往后她也该试着改变自己,不要再同当初那般懦弱。 “再不吃,饭可就凉了。”江凤美擦擦眼泪,母女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默默,妈不会再让你们受苦了。” “妈。”施以默眼见上官佩不断擦泪,她吸了吸鼻头,那股酸涩依旧未减,“谁敢让我吃苦啊?你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上官佩因这话破涕为笑,她欣慰的捧起饭碗,不断往施以默碗里夹菜,“多吃点,看你这么瘦。” 这场迟来的亲情,总算在这一刻落下完美的帷幕,江凤美也被融入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中,上官佩对施以默的爱无以言表,她自然也就会变得爱屋及乌。 饭后,江凤美负责洗碗,上官佩则拉着施以默聊天,就连夜里,母女俩也是睡在同一张床上,上官佩还从包内拿出不少她小时候的照片,其中有几张竟是跟上官夜的合影。 施以默眼瞅着相册内俊美的男孩,她没想过自己记忆中的哥哥会是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男人。 她记得小时候,自己最爱黏着他,就连照片内,她也是死命拽着上官夜的胳膊,而男孩,则一脸不耐烦。 想来,施以默笑出声,“小时候真的好傻,经常被他欺负的不成人样,居然还要做他的小跟班。” 上官佩随她的视线一并落在上官夜身上,“阿夜小时候动不动就把你弄哭,可你还是老爱黏着他,我跟你舅妈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施以默笑了笑,一联想到江凤美,她挽起的唇线放直,“没想到哥哥会变得这么花心。”她暗暗咬牙,替江凤美很不值得。 上官佩叹口气,“上官家也就阿夜一个独生子,你舅妈又老爱惯着他,久而久之就变成这样了。” 上官佩还偷偷告诉施以默,上官夜上贵族高校时看上一名校花,那女孩不同意跟他交往,后来男人使用卑劣的手段将女孩强了,这件事当时在学校闹得很大,上官家花了好大笔钱才将事情压下来,自此那个女孩也由贵族学院消失,本以为上官夜能从此事学到教训,奈何他变本加厉,学校里只要稍微长得漂亮的女同学都会跟他有染,上官少爷风流成性,玩物丧志,上官家也是半点法子都没有。 施以默听后痛心疾首,富家子弟教出的孩子怎么各个坏到骨子里? “哥哥现在还是抓着美美不放,我原本以为他应该是喜欢美美的。”现在听来,上官夜那种人,哪能会对江凤美上心? 上官佩抬手别开施以默额前的刘海,“我从未见过阿夜真正喜欢过谁,所以我不希望他再伤害美美。” “妈,美美之前是一时糊涂才爱上哥哥的,假设他们真能走到结婚那步,哥哥也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人,我不想哥哥以后领着别的女人登堂入室给美美脸色看。” “你放心,妈做事有分寸。”上官佩笑了笑,目光打在施以默侧颊上“倒是你,还没让我落下心。” 她扬起脸,“我怎么了?” “少跟妈装糊涂。”上官佩为她掖紧被角,“你跟唐家大公子的婚事妈都跟唐家人谈过了。” “你说什么?”施以默惊得半撑起身子,“我跟唐朝要结婚?” 上官佩微微扬起眼角,“你放心,妈知道他先前欺负过你,妈不会让他轻易得到你的。”说着,上官佩的目光由落地窗放到窗外那漫天的雪夜内,“妈要让欺负你们两个的男人尝尽苦头,我上官佩的女儿可不是说要就要,说扔就扔的!” 这会,施以默觉得她老妈真彪悍。 上官佩的惩罚计划,也由此开始,江凤美心安理得搬到欧家大宅去住,施以默则默不作声回去别墅照样同唐朝保持原有的关系,她是欧家真正大小姐的身份没被公开,除了内部人员之外,知道的人甚少。 个把星期后,上官夜没有收到施以默的回复,江凤美手机依旧处于关机状态,男人自是按奈不住,驱车堵在电台门口,施以默一下班就给她碰上了。 她想躲,男人先一步攫住她手腕扳来正脸,“施以默,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没有啊。”她鼓起腮帮子,无辜的摇摇头,一想到上官佩讲起上官夜之前的光荣史,她越发替江凤美不值,这都是些什么男人啊? 上官夜黑着张包公脸,“美美呢?” 施以默耸耸肩,上官夜气得脸色铁青,“她的新号码是多少?” “什么新号码?” “别他妈跟我装蒜!” 上官夜怒火冲天,施以默斟酌再三,缓缓启唇,“上官夜,我知道你喜欢美女,如果你不再纠着美美不放,我能保证送你个比她漂亮十倍的供你玩弄。” 她说的极为镇定,男人眉峰拧紧,黑眸内撕开道狂狷“是她让你这么跟我说的?” 是与不是,也全凭施以默一念之间。 她微微一笑,将上官夜难看的俊脸揽入眼底,“是。” “靠!”上官夜气的暴跳如雷,“她竟敢把老子推给别的女人?” 眼瞅着男人气急败坏,施以默在心底冷笑,但表面上她还算冷静,“美美还说,她能保证那个女人是处,你上官少爷一定喜欢,跟那个女人做一次,会欲罢不能,爽到不行。” 当然,那啥的‘一夜n次郎’她没敢说,毕竟小命要紧啊。 上官夜咬肌已经紧绷在脸颊处,“这该死的女人。”他气的俊脸拧成一团,自从江凤美离开他后,他现在是看到任何女人都他妈的倒胃口,就算仙女下凡他也瞧不上正眼,就想着如何将江凤美骗回来,最好再找个脚链把她锁起来,看她还敢不敢离开他! 施以默提步想走,男人愣是将她拉回来,“你又要做什么?”她挣扎着晃动肩胛。 上官夜一张脸臭的能拧出水来,“把美美电话号码给我。” “她说她不想见你。” “操!打个电话也算见么?她眼睛难道能透视不成?”他上官夜几时对女人这般低声下气过? “那可说不定。”施以默笑的纯洁无暇,“咱家美美本事可大着呢。” “她是老子的,什么时候成你家的了?” 施以默无奈的翻起白眼,愈发觉得男人不要脸。 得了,瞧把上官夜气的脸红脖子粗,她也懒得跟他耗在这了。 “你真想知道美美在哪么?”她双手环胸,声音逐渐呈肃然状,男人不悦的挑起眉尖。 “不然老子吃饱了撑的每天到这逮你?” 施以默差点喷他一脸口水,“那成,你到欧家大宅去找人吧。” 上官夜挑起眉峰,一对眸子微眯,这幅表情,摆明不信。 施以默叹口气,“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就说这么多,她之前一直躲在欧老太那边,不然凭你上官少爷的本事,怎么会连个女人都找不到?” 多余的话她也不想说,上官夜眼瞅着女人招手拦车的背影,那张绝俊的容颜骤然绷紧。 欧家大宅内,自从江凤美住进来后,欧颜和冯晴更加没多少地位。 吃过午饭后,上官佩邀着江凤美到客厅内喝下午茶,欧颜则气呼呼跑去卧室睡觉,江凤美专心致志盯着欧老太沏茶的手法,黄管家急匆匆跑进来,“夫人,上官少爷来了。” 她记得欧老太先前叮嘱过,饶是上官夜过来,要第一时间通知她。 女人手中的动作不停,“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施以默事先给江凤美打过电话,她也知道男人会来。 在上官佩身边呆惯了,江凤美也不比从前那般遇事惊慌,欧老太递给她盏茶,江凤美接过喝上一小口“味道真不错。” 上官佩笑了笑,抬起帕子擦了擦手,上官夜欣长的身子跨入客厅,一眼睨见许久不见的江凤美,他黑眸划过道阴戾,沉着脸过来,也不向上官佩打招呼,鞋尖挨到沙发边沿,弯腰拽起江凤美手腕就要拉她走。 江凤美拼命往后使力,“你干什么?” “跟我回去!” 江凤美不从,他索性将她呈公主抱拥在怀里,这公然在欧家大宅抢人的戏码之前可从未上演过。 上官佩执起的茶盏重重落在茶几上,“阿夜,你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姑妈放在眼里?” 上官夜直起腰,江凤美这会已被他打横抱在怀里,男人冷冷的挑开唇瓣,“不好意思姑妈,我只是来找我的女人。” “放肆!谁是你的女人?”上官佩沉声一喝,她一对眸子寒意逼人,“还不将默默给我放下来!” 江凤美愤恨的瞪着他,“哥哥,你赶紧放我下来。” 上官夜瞳仁微睁,音尖不由拔高“妈的,谁是你哥哥?江凤美,你吃傻了吧?老子是你男人!” “你住口!”上官佩绕到两人跟前,“阿夜,她是你失散多年的亲表妹!” 上官佩没想到某一天,‘失散多年’这句老掉牙的台词还能用在这上头。 上官夜脸色微变,“什么亲表妹?” 眼见男人这会脸色极其难看,上官佩心里偷着乐呵,脸上却一脸严肃,她清清嗓子,扶正鼻梁上的眼镜。 “她是默默。”她暗暗降低声线,抬眼凝向上官夜,“你妹妹,欧默。” “欧默?”上官夜唇瓣血色全无,“呵,姑妈,你开什么玩笑?” “我现在还有什么心情同你开玩笑?” 上官佩瞪他眼,眼角转向他怀中默不作声的江凤美,“默默,你还记得他吗?你小时候最爱黏着的哥哥。” 江凤美抿唇点了下头,“妈,我记得,小时候哥哥老爱欺负我,回回都要我向舅舅告状他才……” “够了!”上官夜沉冷喝道,睁起的黑眸染血,“我不信!”他搂着江凤美的手收紧,让她更稳当的靠在他胸膛上“你们都在骗我!” 他怎么可能跟自己的亲表妹发生关系?并且还流过一个孩子,他上官夜纵使再坏,也不至于坏到拿自己的亲人开涮! “阿夜,姑妈会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同你开玩笑么?”上官佩苦笑,“你听着,江凤美真的是你亲表妹欧默!” 上官夜瞪大那双阴鸷的瞳孔,他清晰的感受到心脏处传来阵窒息的抽痛,那个曾经陪他纵欲的女人,竟是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 他至今清楚的记得,他从皇廷将她召来别墅的那夜,女人羞涩的躺在他身下,她说这是她的初夜,希望他能够轻点,当时上官夜对她冷嘲热讽,以他高超的性技巧,搞定个处女完全不是问题。 如他所料,江凤美并未如其她女人说的那般疼痛,从他们灵肉结合那一刻开始,她就能感受到制造巅峰的快乐,因此她之后才会步步沦陷。 上官夜万万想不到,曾经被他夜夜从皇廷召来,直到后来干脆包养的女人,会是自己失踪近二十年的妹妹。 这个残酷的真相,他不接受! 他俊脸闪过冷冽,男人抱起江凤美,折身迈开长腿。 “阿夜,你要做什么?”上官佩追出去,上官夜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阴佞着张俊脸只管往外走。 “阿夜,你放开她,她是你妹妹啊!” “既然是妹妹,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孩子!”男人固执的从牙缝间塞出一句。 “冤孽!”上官佩咬牙切齿,招手喊来屋内保安,“拦住大少爷!” 上官夜双眸暴戾凶狠,江凤美不想事情因她闹大,她望着男人雕刻精美的下巴,“哥哥。” 男人因她这声喊而绷直唇线。 “哥哥,你收手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江凤美只觉施以默给的这句台词太不给力了,电视上好多雷同啊,得亏她想得出来。 某女继续演戏,“哥哥,妈说我们从前的事她当没有发生过,这可是关系到上官家和欧家未来的名誉,我们不能一意孤行。” 她说的真像是一对苦命鸳鸯被谁硬生生拆散似得。 上官夜眼睑下搭,迎上她凤目的那一瞬,江凤美甚至能瞅见他光圈内被击散的邃曜。 是错觉吗?不然她怎么觉得上官夜这会在痛? 呵。 他也会痛么? 他的痛,能赶上她十分之一么? 江凤美在心底冷笑,哀莫大于心死,自她从医院醒来那刻,她的心早就随孩子死了,不然她也不会那样安静,安静的旁人误以为她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其实她的痛苦,全都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 她不会再爱上官夜了,她现在只想尽快脱离他。 欧家5名保安拦住上官夜的去路,他这会抱着江凤美,也不能再畅通无阻的往前走。 上官佩娓娓跟来,“阿夜,你想带默默去哪?” “她不是默默。”男人的声音森冷无比,“她是美美,不是默默!” “阿夜!”上官佩凝起道逼人的锐气,“姑妈今天由不得你胡闹。” “哥哥,你快放我下来!”江凤美也开始挣扎,上官夜死搂着她不松。 这个女人,是他好不容易找着的,他害怕现在放手,他们之间从此后就真的完了,即便,她是他什么狗屁妹妹。 “阿夜!” “哥哥!” “上官少爷!” 上官夜深不见底的黑眸内,所有人都在逼他放手,为什么! 他眉头折成川型,怀里的女人形同沙砾,他觉得自己越是收紧,她反倒离开的越快。 上官夜唇瓣褪尽血色,俊脸上的润泽全然消散,他无法接受江凤美身世的真相,无法接受! 男人缓缓阖上眼锋,江凤美在他怀里纹丝不动,但她体重极轻的身子在他怀里也积淀不起多少分量。冷风在耳旁呼呼而过,雪沫子又开始自一望无垠的天际飘落,上官夜那张脸,透明如纸。 良久,他浓密的睫毛微微刷开,上官夜绷紧俊脸,最终放下怀里的女人。 所有人都舒了口气,包括江凤美。 她余光偷瞄上官佩,两人的目光不着边际相撞,江凤美心领神会,她微笑的挽起上官夜胳膊,同‘小时候’那样软下声线轻唤“哥哥,我可再不要像小时候那样做你的小跟班了。” 上官佩配合开口,“默默,说什么呢?都长这么大了还黏着哥哥,快过来妈这边。” 这口气,俨然把她当小孩子哄。 江凤美吐吐舌头,拖沓着步伐过去上官佩身侧,上官夜的脸色自始至终就没好过。 他扬起左唇冷笑,“江凤美,如果这是你报复我的手段,那我恭喜你,你成功了!” 江凤美别开眼,她再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花言巧语,倒是上官佩乐呵乐呵走到他跟前,抬手拍拍他肩膀。 “记得年三十来姑妈家看春晚,往年你可都同朋友在外潇洒,今年会来姑妈家的,是吧?” 她欧家现在有了引某人来的筹码,上官夜是想不上钩都难。 男人目光直视向前,狠狠瞪向江凤美笑靥丛生的脸,继而默不作声的走了。 上官佩凝见他修长的背影,笑的花枝乱颤,“阿夜啊,记得常来看姑妈啊,路上开车小心。” 自从与女儿相认后,上官佩脸上常能见到一抹道不出的开怀,她的幸福甚至连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 江凤美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忽悠能力,如此说来,上官夜往后再无理由揪着她不放,毕竟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非同小可。 上官佩一想起上官夜被气的那副表情,她就忍不住要哼起小曲,“现在还差个准女婿,没关系,这两人我一个一个收拾。” 江凤美被她这话寒颤的发抖,这女人会不会太邪恶了点? 其实施以默她老妈才是最难对付的那个,是吧? 江凤美无奈的扬起抹笑,许久不见的阳光终能淬到她脸上。 “美美啊,赶紧进来,妈教教你泡茶的手艺。” 江凤美跟上她的步子,“那我可得好好跟妈学着。” 屋外,冷气逼人,雪花漫无目的的翻飞,而屋内,却是其乐融融,温暖如春。 上官佩将所有漏洞堵得滴水不通,即便上官夜再有本事,也根本调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在官场上纵横多年,自然没几人是她对手。 关于施以默同唐家联姻,上官佩也亲自去跟对方家长谈过,近来报纸也大肆报道欧家正牌大小姐欧默留洋归来的消息,虽然施以默从未在电视上露过面,但欧默的存在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坐在唐家客厅内,上官佩的气场自然毋庸置疑。女人优雅交叠起双腿,纤手静静搅拌杯子内咖啡,陈桂云同唐宏坐在边上看着她。 上官佩身侧,站着西装革履的秦秘书。 “欧老太。”陈桂云微微一笑,上官佩轻呷口醇香的咖啡,那双敏锐的眸子轻抬。 陈桂云拢了拢肩上那条手工披肩,“你上次来唐家跟我们商量说要将阿朝同颜颜的订婚宴改成婚宴,这会怎么又传出欧家正牌大小姐另有其人?” 此事,在京城已闹得沸沸扬扬。 上官佩笑了笑,自咖啡杯内冒出的袅袅雾气蒙住女人精细的脸颊,“唐夫人,不瞒您说,颜颜是我老公跟别的女人生下的私生女。” “什么?”陈桂云差点从沙发上站起。 “家门不幸,让唐夫人见笑了。”她说的云淡风轻,欧远明已经去世多年,许多事她也不愿多做深究。 陈桂云一张脸遂即垮下,口气不悦“我就说欧颜怎么看都没那股大小姐的味儿,原来是个私生女。” 上官佩轻挽起股冷笑,先前也不知是谁将欧颜捧得跟珍珠似得,这会一听身份低微,脸色立即变了。 上官佩隐藏住眼锋内的精锐,“今天我再次过来,也是想好好谈谈婚宴之事。” 唐宏坐在边上不说话,陈桂云脸上展起僵硬的笑,“欧老太,您不会是想让个私生女进我唐家门吧?” “自然不会。”上官佩慢条斯理搅拌起咖啡,她垂眼瞥见棕深色水泽在杯子内打转,“颜颜虽说是个私生女,这些年我也确实拿她当亲生女儿养。” 陈桂云可不想自己优秀的儿子娶来个私生女,在这一点上,唐宏倒没那么多门第观念。 “颜颜学历不错,再怎么也算欧家小姐,先前订婚之事都闹出去了,她跟阿朝在一起我没什么意见。” “爸!”陈桂云微微提高音量,“唐家跟欧家的订婚宴都是媒体在传,我们两家可从未站出来承认过。” 上官佩也知道会有意见不合,唐宏为人在军界也较为出名,这点上官佩自是满意的,往后她女儿嫁过来,有个人护着也不会吃婆婆多少苦头。 “颜颜对阿朝也有那心思。”唐宏对欧颜也不算多喜欢,只觉得不能毁了女孩家清誉,陈桂云可就管不了那么多。 “对阿朝有心思的也不止她一个,京城多少女人想麻雀变凤凰,爸又不是不知道!” “桂云!” “反正我不管,我不会把自己宝贝儿子推入火坑。”陈桂云声音冷硬,脸色阴郁沉闷,她一对凛冽的眸子扫向上官佩这边,“欧老太,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两家的联姻,我看还是算了吧,欧家私生小姐,恕我们唐家消受不起。” 上官佩唇瓣拉扯成直线,解除婚姻,同两家利益而言,都没有半点好处。 再者,唐家大公子已经将她宝贝女儿吃干抹净,毕竟唐朝跟默默也有着一段,生米已成熟饭,上官佩纵使对陈桂云诸多不满,也只能忍气吞声。 “唐夫人先别把话说的那么死。”上官佩笑颜相迎,镜片下的瞳仁却透露着眸中逼仄,女人转脸递给秦秘书一记眼色,秦秘书心领神会,恭敬的将怀中公文袋搁到陈桂云跟前。 陈桂云疑惑抬眼,“欧老太,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前段时间立的份遗嘱。”上官佩漫不经心说道,“我欧家名下所有的财产往后皆由我的亲生女儿欧默继承,其余人,半分钱都得不到。” 她这其余人,自然是指欧颜。 陈桂云的脸色更加难看,这趟婚事她更加不能答应。 上官佩瞄见她阴沉起脸,唇瓣勾起浅笑,“唐夫人,既然我先前说过年后唐欧两家会有喜事,当然说到做到。” “欧老太这是?”陈桂云睁圆一双眼帘。 上官佩挽唇,“唐家大公子同默默本来就是一对,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桂云听闻,眼珠子都淬上一层灼华,欧默成为欧家所有财产继承人,毋庸置疑的,她儿子同她结婚后,就等于得到一笔同等的财富。唐欧两家势力不相伯仲,如果再合二为一,那就等同于画龙点睛,在世界上的地位也算屈指可数。 陈桂云方才还黑着的脸立马提亮,她喜笑颜开,声音不由绵软。“那有空亲家母一定要带默默过来同我见见,铁定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上官佩敷衍的笑起,她拿出遗嘱也是不想陈桂云以后给施以默脸色看,她女儿半点委屈都不得有。 上官佩放回咖啡杯在托盘内,“我不愿让女儿过多露面,这也是我保护她近二十年来的愿望,结婚后她与你们唐家见面也不迟,你放心,我女儿的姿色绝对配得起唐大公子。” 听欧老太这口气,是不想他们提前见面了,可连准儿媳面都见不上就答应跟她儿子结婚,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奈何之前欧默也从未出现,上官佩对外宣称这是为保护自己的女儿,陈桂云也不多做勉强,权当欧老太爱女心切,不想欧默过早接受媒体舆论。 “欧老太这是哪的话,您生出的孩子能不优秀么?” 上官佩扯了扯嘴角,“唐夫人过奖了,唐大公子我也甚是喜欢。” 女人说着,潭底迸裂出一抹狡黠。 她可真是期待未来女婿的反应。 两个在京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男人,不都要掉入她如来佛的五指山么? 姜,还是老的辣! 皇廷v3包房,花季芳坐立不安守在门外,里头的老祖宗可都差不多聚齐了,她怕又闹出个什么事。 上官夜醉的面红如潮,他将大掌内红酒瓶一把砸到大理石地板上,“你他妈说什么?” 他食指,狠狠指向唐赫精细的俊脸。 男人眼锋掬起犀利,“说你了怎样?你他妈发什么酒疯?”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上官夜趔趄往前死握起他衣领。 唐赫毫不示弱揪紧他襟口,两个男人的身高,旗鼓相当。 “你要为个女人在这要死要活,别拉着我!” “唐赫,你他妈说什么!”上官夜激动的砸给他个拳头,唐赫歪侧脑袋躲过,他反手一把将上官夜推按在大理石茶几上。 酒瓶全然摔碎一地,吓得侧旁喊来的几个女人跑到角落。 唐赫双眸攥狠“活该你搞上自己的妹妹,上官夜,你他妈活该遭罪!” “操!”男人显然被他这番话激怒,上官夜反手过来擒起他衣角往下压,唐赫被摔在茶几上,上官夜就势匍匐上去朝着他脸一阵狂揍。 “她不是我妹妹!她不是,你他妈听清楚,她不是!不是——” 角落内的女人眼瞅着上官夜血瞳内的狂狷,吓得抱头蹲下尖叫,唐赫被他凑得满脸是血,男人奋力翻身,上官夜被他甩到地上,唐赫骑在他身上猛地还手。 博野见情况不对,赶忙过来拉人。 “你们两个是不是都疯了?” 两个男人死缠着不放,脾气本就彼此暴躁,上官夜这几日憋着气正愁没地儿撒,唐赫挤压一肚子火正好同男人撞在枪口上。 “住手!”博野凝见两人皆是满脸血,使出浑身力气分开他们。 唐赫抹下鼻翼间血红,“上官夜,你活该也有今天,江凤美成了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是你自找的!” “你他妈说什么!你他妈说什么!”上官夜气急败坏管他冲过去,博野就势死死拉住他,男人过不去,只能激动的抬起长腿管他那方踢去,唐赫见他气焰越烧越旺,也没想越闹越大,他收手走向沙发,上官夜因他的话发了疯似得要过来揍他。 博野有些拉不住,边上一直不吭声的唐朝鹰眸划过凶狠,“够了!” 他口气森寒孤冷,上官夜这会动作越见激烈,唐朝嗖地倾身站起,急步跨向上官夜提起男人衣领,“我说够了听到没有?” 上官夜伸出大掌推开,“老子的事不用你们管!” 唐朝黑眸寒意逼人,他倏地掏出把转轮手枪抵在男人额际,“我说够了!” 那些女人见状,更是吓得惊声尖叫,几个人挤在一块彼此间抱起,包房内顿时乱作一团,博野也是双眸圆瞪,唐朝拿枪指向的可是自己人。 上官夜并未冷静,“打啊!有本事就开枪弄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 上官夜膛开腥红瞳孔冷笑“老子连自己亲表妹都敢上,还怕你了不成?” 唐朝似被激怒,他扳开手枪扳手,博野凤眼圆瞪,疾步过来推挪唐朝右手,那声砰裂枪响硬生生划破百平米包房,天花板赫然映入个枪眼。 “啊——” “啊——” 一群女人捂住耳朵拼命尖叫,惊慌失措。 上官夜也在这时酒醒不少,他双目瞪起,难以置信的瞅向俊脸阴戾的唐朝。 他真的开枪! 如果博野不拦着,他额头上这会已经多出个枪眼。 包房内陡然静谧,上官夜也显然是被惊住了。 唐朝的枪口,再度对准他额间,博野欲过来,被男人推手挡开。 “朝!” “哥!”唐赫也由沙发上挺起身。 唐朝一瞬不瞬睨着满脸血泽的上官夜,上官夜绷直唇线,酡红的俊脸微微变白,他耳膜内,清晰的听到男人扳动扳手的脆响,所有人惊怔双目! “弄死你,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男人冷冷开口,“别妄想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他冰冷的枪口,往他额前重抵过去,上官夜脑袋微往后倾。 他冷笑,“弄死我,你也不会好过。” 唐朝薄唇逸起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他挑高眉角“不如我们试试?” 男人提脚,步步紧逼,上官夜欣长的腿逐渐往后退去。 “夜,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如此?”他将他推抵向墙体瓷砖,上官夜舌尖轻撑起嘴角,即便满脸瘀伤,男人也带有耀眼的邪魅。 他笑了笑,抬手拨开唐朝落下的转轮手枪,“话别说的那么绝对,别忘了,你也正被一个女人困着。” 唐朝挑挑眉头,鹰眸擢起犀戾,他哑然失笑,绷唇不语。 上官夜抬手抹拭脸上血垢,跟旁那些哭哭啼啼的女人弄得他心底烦躁,他凶狠的扫去眼角。 “再他妈哭得老子心烦,老子把你们嘴给撕了!” 女人们尽量压低声线,只管憋住气抽噎。 上官夜头疼的坐回沙发,掏出手机划出通讯录,瞥见上头‘美美’的字样,他眼角刺得微眯,不用说,打过去又是关机。 男人烦躁的扔手机到茶几上,自桌上烟盒内抽出支雪茄点燃,撕裂的嘴角勒得他泛疼,他挪眼瞪向唐赫那边。 唐赫没比他好到哪去,挂了一脸彩。 这两人也是,都不晓得轻点。 他们几兄弟,从小打到大,也不知什么时候算个头。 上官夜近段日子被江凤美折磨的都快发疯了,上官佩跟两个女儿乐呵乐呵准备过年,她们从外边购置不少年货。 “默默,你跟美美赶紧把这几袋盐拆了,妈教你们腌腊肉。” 上官佩命保姆将买来的年货拿进屋,黄管家眼瞅着上官夜的汽车开进来,她赶忙进来通风报信,“夫人,上官少爷又来了。” 两个女儿正巧挽在上官佩身边,“哟!从前阿夜半年都不来我这里一趟,现在倒是来的勤快,真是孝顺我这个姑妈。” ------------ 080.强悍的欧老太 “妈,我想先回房间去。”江凤美眼瞅着上官夜高大的身影临近,她别开脸不去看他,上官佩也知道她此时的心情,点点头算是默允。 江凤美折身,上官夜先一步过来拉住她,“美美。” “你做什么!”她出手推他,上官夜索性将她捞到怀里。 上官佩见状,不悦凝起眉尖,“阿夜,你这像什么话?” 男人大掌穿过江凤美腰际紧紧贴在她小腹上,上官夜平时玩惯了,做事很少顾及场合,他这会搂的江凤美喘不过来气。 “哥哥,你放开我。” “不准叫我哥哥!”上官夜眼锋内聚起孤锐,他下巴搁到她肩上磨蹭,“我不是你哥哥。” “阿夜!”上官佩信步过来拉他,“你若再胡闹下去,往后欧家的大门也别进了!” 他唇线绷直,细腻的连毛孔都瞟不见的脸上阴沉晦暗,上官佩拉他几次,他交扣在她小腹间的手收紧,男人近乎贪婪的吻着她颈间,上官佩那张脸立即垮下。 “美美,我想你想到快要发疯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上官佩气势逼人,镜片下狡黠的笑意被刻意窜起的严肃隐去,“阿夜,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她故作痛愤,“默默,上楼去,往后你们也别想见面了!” 施以默不吭声,眼见江凤美在上官夜怀里挣扎,男人死拽着她不松,江凤美气急之余张口咬在他手臂上,施以默总觉这一幕分外眼熟。 这会冬天,男人穿的较厚,江凤美一口下去见不到肉。饶是从前,江凤美断不会舍得这样对他,他冲她发火时,她从不敢多还一句嘴。 上官夜杵着未动,任由江凤美在他健硕胸前连捶打三下,“上官夜,你有完没完?” “美美。”男人口气温和绵软。 江凤美瞪着他,“不管怎样,我们是兄妹,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你别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我告诉你,没用的!” “美美。”他想伸手去拉她,江凤美将双手背在身后,上官夜蹙起的眉宇下,那对月曜的眼锋幽邃且锥痛无奈,“你别这么对我好吗?” 上官夜自认从未对哪个女人如此低声下气过。 江凤美剪瞳晦暗不清,看到他腥红的凤眼,她眼角酸胀涩然。他现在又是什么意思?装无辜么?以为这样她就会心软是不是? 不。 不会的。 “哥哥,你走吧。” “我说过我不是你哥哥!”上官夜陡然怒吼,江凤美被他惊得双肩微颤,男人起先还好言好语,这会已经怒发冲冠。 江凤美握紧双拳,“你是!” “不是!” “你就是……”她后头的话,被男人嗖然临近的唇堵死在嗓口。 上官夜霸道的捧住她的脸,高挺鼻翼内的呼吸变得粗浓激烈,他算是被这小女人气坏了。 江凤美抡起粉拳砸向他肩头,上官夜交搂在她锥背的大手收紧,两人唇瓣更贴切的拢在一起,她睁开双浑圆的眼睛。 上官夜想,他许是真的疯了! 上官佩杵在上官夜身后,只闻声音不见动作,“阿夜,你做什么?还不赶紧松开默默,你想置欧家和上官家颜面于什么地步?” 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上官夜为谁不顾一切,如今他肯为江凤美不顾‘血缘’,不顾名誉,这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上官佩毕竟是过来人,很多事要比他们年轻人看的透彻。 她嘴角执起抹浅弧,自唇齿间溢出的话却愤怒沉痛,“阿夜!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不为家族考虑,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美美考虑。你希望她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么?你还想伤害她到什么时候!” 施以默瞥了眼自个儿老妈,心想这新一届奥斯卡大奖非她老妈不可,明明一张笑脸,竟能说出这番痛心疾首的话。 提到江凤美,上官夜果然有所反应,男人睁开黑曜石般的眼锋,自眼睑深处划出的黑邃狠狠剜在她心底,上官夜落在她背部的手微松,折脸过来时,上官佩赶紧收直朱唇,眉梢竖起道川字,施以默憋住气愣是没敢让自己笑出声。 “姑妈。” “唉。”上官佩赶紧应了句,她两步上到上官夜跟前,仰脸冲着男人苦笑,“孩子,姑妈也不想这么对你们。”说着,上官佩掏出帕子沾走眼角温热,“阿夜,你能体谅为人母的心么?” 施以默同江凤美面面相觑,算是进一步见识了欧老太的办事能力。 上官夜俊脸紧绷,狭长的眸子阴沉且幽邃难测。 之后,男人再没多说一句话,不过他也没急着走,独自坐到客厅沙发看电视。 母女三人腌完腊肉,御用厨师已经将晚餐推上桌,黄管家见其余人已落座,她遵循上官佩的意思到客厅喊上官夜吃饭。 “上官少爷,晚餐准备好了。” 男人点了下头,随手将遥控器扔在茶几上,他欣长的身子自沙发上倾起,被裤管包裹有型的腿往餐厅迈去。 上官佩坐在主位上,施以默同江凤美坐一侧,欧颜随冯晴也从二楼卧室下来。 上官夜扫了眼江凤美旁侧的空位,他提步擦过上官佩椅背坐在江凤美对面去。 欧颜见上官佩正眼也不瞧她,绷起张俏脸坐到上官夜身侧,“哥哥。” 男人现在对这两字尤为敏感,俊脸黑的似是能拧出水来。 上官夜瞅了眼面前牛柳,这会哪还有食欲?他余光瞟见对面的江凤美,她正用叉子挑起跟前意大利面条,对于她的冷漠,上官夜烦躁的解开胸前两颗扣子。 上官佩有餐前喝汤的习惯,她端起汤杯轻抿,落下杯子后用餐巾纸轻拭嘴角,视线一并打在江凤美脸上,“你要多吃点,把身子养好,嫁到婆家后给老公生个大胖小子。” 江凤美笑了笑,“我知道的,妈。” 上官夜掀开眼帘,“谁要嫁人?” “你妹妹迟早是要嫁人的。” ‘砰――’ 上官夜气得重重砸下刀叉,上官佩皱了皱眉,“怎么了?” 男人目光如炬,“谁做的餐?他妈的难吃死了!” 上官佩挪眼转向江凤美,女人一脸平静的咀嚼嘴里面条,“我做的。” 上官夜一对眸子微睁,瞳孔内的火焰也逐渐熄灭,“你亲手做的?” 他以为是御厨给做的。 上官佩叹口气,余光瞥向身后黄管家,“看来美美做的东西不太合阿夜口味,你去给大少爷换掉。” “是。” “不用。”上官夜眼瞅着黄管家往他这边过来,男人执起刀叉,放到江凤美脸上的目光渐软,“美美做什么我都爱吃。” 江凤美白他眼,冷冷的垂头用餐。 上官佩挽唇,视线落到江凤美身上,“瞅瞅,这哥哥真不错,往后你结婚干脆让你哥做伴郎好了。” 上官夜收紧刀叉,他凶狠的叉起块牛柳送入嘴里,叉头抵向盘子时,摩出的清脆刺耳扎人。 上官佩权当没看见。 欧颜优雅用餐,对于江凤美的身份她没有拆穿,先前上官佩警告过她,欧颜纵使心里再怎么不爽,也断不会拿未来开玩笑。奈何欧远明死得早,冯晴也争不上一口气,她们算是被欧老太压得喘不过来。 饭后,上官佩找上借口轰走上官夜,施以默以江凤美好朋友的名义要在这里留宿,男人也没有怀疑什么,沉着张俊脸自欧家大宅开车出去。 欧老太将施以默喊进卧室,“默默,妈有件事想同你说。” 母女俩坐在沙发前,两人跟前各自放了杯牛奶,上官佩说晚上喝牛奶有助于睡眠,硬是要让施以默喝。 施以默捧起热气缱绻的杯子,“妈,你说。” “妈前些天去过唐家。”上官佩在牛奶内加了几块方糖,绾起的发髻显出那张干净气质的脸,“是在商量你和唐大公子的婚事。” 施以默吹着水面的动作微顿,她抬眼羽翦“我跟唐朝?” 上官佩点点头,“你们的事妈全都晓得。” “妈。” 上官佩知道她想说什么,摆了摆手“你放心,妈有分寸。有妈在,唐家人不敢为难我宝贝女儿。” 施以默抿下唇瓣,浓密的睫毛在眼圈下淬出一袭扇叶,上官佩直勾勾端望她,施以默似在斟酌什么,欧老太试探性开口。 “默默,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施以默咬住唇肉,起先她并不敢妄想自己能同唐朝有个结果,可这会上官佩告诉她,她会跟那个男人结婚,她的心里哪个地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她对唐朝什么感觉? 她不知道。 施以默摇摇头,垂下脸紧盯着自杯沿内绕出的白雾,喷灼在脸上,温热发烫。 上官佩双手撑在沙发面上,十指在两旁微微往里陷下,她焦急的换了句话,“默默,你喜欢上他没?” 她也想急于确定女儿的心思。 施以默揪紧眉心,她还是不知道。 上官佩沉下脸,“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没有,他对我比较好的。” “对你好起初还欺负你?”上官佩脸色不悦,“你放心,妈帮你收拾他。” 施以默瞳孔展开,迎上上官佩笃定的脸“妈,你想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上官佩胸有成竹笑起,她拈起杯子吹开奶面那层薄膜,“这事你别告诉他,妈可不愿阿朝高兴的太早,想要我女儿,不吃点苦头怎么成?” 女人喝了口牛奶,糖味适中,不甜不淡。 施以默同唐朝在一起毕竟有些时日,她抬起臀管上官佩这方挪过来些。 “妈,你别乱招惹他,他没你想的那样好脾气。” 上官佩拿眼瞪她,“还没嫁过去就帮着老公说话了。”她食指隔空朝她点点“大了不中留。” “不是。”施以默无奈,“我不想老妈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 上官佩轻扬唇角,“有你这筹码在,我还不让阿朝乖乖就范。” 女人右掌在眼跟前缓缓收紧,差点得意忘形。 施以默抬手撑起额角,敢情她老妈拿她当鱼饵呢。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施以默还想解释,“他才不会为我上钩呢。” 这话上官佩不乐意听“你们都这样了,他要敢不对你负责,那也算我瞎了眼。” “妈,我们没感情的。” 上官佩正要喝牛奶的动作僵住,女人咻地抬眼“你说他对你没那意思?” 施以默鼓鼓腮帮子,她这表情算默认,上官佩方才还红润的脸颊微变,口气陡然升高“没意思他还跟你,跟你……” 她指向施以默的食指气得微微发颤。 施以默敛下眼,上官佩一盏杯子重重落在桌上,溅起的牛奶自她衣服上散开。 “这下更得好好教训了。” 眼瞅着上官佩脸色氤氲,施以默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兜内的手机铃奏起,她想也知道是谁。 施以默点下接听键贴合在耳际,“干嘛呢?” “死哪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男人口气极为不悦,想来是这大半夜去别墅瞅不见人给气的。 施以默余光瞄了眼上官佩竖起的耳朵,她微别开身子,“我今晚不回去。” “你个有男人的妇女大半夜不回家像什么话?” “谁是妇女?”施以默口气不善,“我今晚跟美美过。” “不准!”唐朝眉峰蹙起,“你现在在哪?我来接你。” “不,我要留在这。” 她固执的落下手机掐断电话,上官佩往她脸侧凑近“是阿朝?” 她点点头,本以为依着男人的性子会再打来,可手机之后再没动静。 上官佩没在说什么,母女俩相携步出卧室,走廊尽头,欧颜一巴掌甩在江凤美脸上,“这里是欧家,你别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告诉你,我今天没在哥哥面前拆穿你的身份,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江凤美抿唇,捧着脸没敢说话,欧颜瞧她一脸委屈的模样,趾高气扬道,“别以为有妈给你撑腰,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说到底,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我没有。”江凤美声音低软。 “没有?”欧颜冷哼,食指戳在江凤美胸前步步紧逼,“这些天你在欧家白吃白住,故意跟妈走得亲近给我脸色看是吧?你还真当自己是欧家大小姐了不成?说到底就是个妄想攀附权贵的穷鬼!” “我没有啊。”江凤美抬眼,欧颜几乎将她逼至墙角。 她一把揪起江凤美沐发,“妈现在对我越来越冷淡,你是不是在她面前嚼我口舌?你觊觎欧家财产,所以想将我逼走是吧?” “不是啊。”江凤美咬住唇肉躲闪,“你放手啊,我没有。” 欧颜双目圆瞪,这连日来受得气正好没处撒,她扯过江凤美头发管她脸上连甩几耳光,江凤美情急之下出手推她,欧颜后背狠狠摔在墙面上。 “你敢打我?”她这会顾不得什么形象,江凤美撑起墙面想往前跑,胳膊却被欧颜反拽过来。 “你做什么!”江凤美同她拉扯,施以默眼瞅着江凤美只防不攻,她欲上前帮忙,上官佩出手拦住她。 “妈。”施以默面色焦忧,她们隔得较远,骑坐在江凤美身上的欧颜并未发觉。 上官佩一对眸子泛冷,“要想不受欺负,就得学会自己还手。”她目光转到施以默脸上,握着她的玉手收紧“妈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施以默瞳光渐软,上官佩眺向欧颜凶狠的动作,她以手撑向前额“这几年在国外就学会了这些,欧家的颜面都给丢尽了。” 施以默随她眼角望去,江凤美伸出双手想要抓起欧颜不断落下巴掌的十指,脸上的指痕似是被辣椒油焦灼过,她硬躺在冰冷的地板,欧颜挑在墙角的暗影也跟着狂肆起来。 “看你往后还敢不敢犯贱!” “我没有啊欧小姐,我没有跟妈说你的坏话。” “妈?”欧颜冷笑,捏紧她凌乱的发丝拉近彼此间距,“叫妈倒是叫的顺溜,你也配?” 她发狠的将她脑勺往地砖上叩,施以默瞳孔抽紧,在这样下去铁定出事,她举步过去,上官佩愣是将她拉回来。 “如果我们方才没从卧室出来,她的下场也是一样的。”上官佩镜片上的光泽隐去眼睛内流华,“默默,你不可能一辈子守在她身边。” “可是。”施以默抿了抿唇,没再往下说。 她也想江凤美强硬点,不要任人宰割。 江凤美被欧颜折磨的头晕脑胀,她张唇难受粗喘,眼泪狠狠溢向两鬓,她不知道一个人的性格要经历多少才能改变,她只知道她不想再回到从前,在皇廷人人都能欺负她,也因为她之后软弱的性格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 她不想永远这样! 许是人性本身的自保能力,江凤美也不知自哪来的勇气,她落在两侧的手收成拳状,睨着欧颜得意的俏脸,她眼锋划过袭暴戾,江凤美抬手,狠狠砸向她头顶,那股巨大的冲击在江凤美胸腔膨胀,她拼命用拳头反击。 “我江凤美不是任人欺凌的,欧颜!” 欧颜没料到她敢还手,江凤美猛然袭来的蛮力将她推撞在墙角,欧颜疼得冷气直抽,还来不及起身,一道黑影胁迫般压下来,江凤美红肿张脸拎起她胸襟。 “欧颜,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她揪得她快喘不过气,“我警告你,别想在我和以默面前嚣张,否则,我江凤美不会善罢甘休,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自她唇齿间喷灼的呼吸粗浓强烈,江凤美剪瞳内泛出灼灼狠色。 这样的她,是这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 欧颜迎入她逼人的眼神冷笑,“呵,软柿子也想硬起来了?你除了对别人阿谀奉承还能做什么?难怪你会心甘情愿做我哥哥床上的玩物,你是不是也曾以为我哥哥会娶你进上官家大门?” 欧颜一对眸子浅眯起,“江凤美,你知道癞蛤蟆仰望天鹅的滋味么?哈哈哈,凭你的家世,别说进上官家大门,就算给我舅舅舅妈舔鞋,都、不、配!” 江凤美瞳孔倏地箍紧,欧颜的话如一把尖锥狠狠刺入她心脏,江凤美眼睛酸涩胀疼,那种被人撕开真面的滋味如同火焚。 她的确曾经痴心妄想过。 她微微抽口冷气,欧颜春风得意的脸剜在她眼内,江凤美横起心尖,一把掐住她脖子,五指越圈越紧。 她的脸抵在欧颜转瞬涨红的颊侧,“那我们就看看,软柿子是怎么一步一步变成硬柿子的,欧小姐,我很期待,你呢?” 欧颜被她绷紧的五指勒得说不出话,远处的上官佩同施以默对视两眼,嘴角处纷纷挽起股欣慰。 江凤美,也在慢慢改变。 上官佩适时走向两人间,江凤美见她过来,神色有些晦暗,上官佩左右打量她受伤的脸,“美美,以后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妈。”江凤美松手,喊出声时嗓音微颤,那是感动。 上官佩搂着她,玉手在她肩背轻拍,“没事的孩子,你方才做的很棒。” 欧颜发髻也凌乱不堪,她缓着嗓子喘气,望不见尽头的走廊,她却成为四人中多余的那个。 上官佩的确恨她,饶是再宽容的女人,也不可能忍受自己深爱的男人同别人生下的野种,况且,欧颜在她身边一呆就是十八年。 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个十八年? 施以默小步过来,江凤美眼眶周围又红又肿,施以默为她拨开散乱在额际的发丝,扬起眼角。 那种笑靥,深达江凤美眼底,她觉得很温暖。 冯晴听到动静上来二楼,瞥见欧颜脸上的狼狈,她踩着拖鞋疾步近身,“颜颜,你怎么了?” 上官佩斜眼瞄向她,“哼,母女俩一个德行!” 今时不同往日,冯晴自然不敢在嚣张,她心疼的左右检查欧颜的脸“颜颜,疼不疼啊?” 欧颜没说话,出手推开她愤然离去,冯晴焦急的追上去“颜颜,你等等妈。” 三道目光一起端望遗失在拐角的两抹身影,那一刻施以默觉得,恶人都会有恶报。 上官佩喊黄管家取来些冰块,施以默用白布包起来为江凤美揉脸。 “啊!以默,你轻点,疼啊。” “不揉散消不了肿。” 施以默嘴上这么说,下手还是省了点,江凤美顶着大花脸瞅向她,“以默,你现在的样子真好看。” “去!”她挪脚踢她,复而低声笑起,“你刚才还手的样子更好看。” 尔后,卧室内传出两道清脆的笑声,上官佩自门缝往里瞅了眼,轻轻退出身去。 “夫人,您不是要进去么?” 黄管家随她的步伐往外走,“让她们两姐妹呆会吧。”上官佩想想后,微折脸用余光扫向黄管家,“往后让屋子里的人将颜颜盯紧些,不能再让她闹出什么乱子。” 黄管家点点头,“夫人您放心,我不会再让美美小姐受欺负。” 施以默正同江凤美打闹,兜内手机催命似得响起,她忙着帮江凤美擦药酒,有只爪子伸进她衣兜内。 “以默,是你们家唐朝。”江凤美眼见屏幕上的显示,接通后递到她耳边。 “出来!”她还未开口,那头就传来唐朝醇厚的嗓音。 施以默侧脸夹住手机不松,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什么出来?” “我现在在欧家门外,赶紧出来。” “不会吧?”施以默瞪起双眸子,她连忙抽出纸巾擦了下手,信步到落地窗边掀开帷幕,举目望下去,果然在五人高的铁门外看见唐朝的车。 外边娓娓落着白雪,那辆黑色奔驰停在一盏路灯前,男人声音透过电话传出不耐“是想让我上去接你么?” 施以默纳闷唐朝怎么知道她在欧家,不过想来上官夜铁定是跟他说了什么。 施以默手心传来股药酒味,“我都说了不回去的,你还来干嘛呢?” 她折身瞥见江凤美递来不怀好意的笑,施以默小步迈入浴室在台盆内洗了个手,唐朝优雅的枕在椅背上,他两指轻按眉宇“不出来么?那好,这可是你说的。” 男人在方向盘上拍下喇叭,尖锐的声音剜过风雪在欧家大宅上空通体盘旋,施以默无奈的拧起眉头。 “哎呀,怕了你了!” 她叹口气,收起电话线,朱红的唇瓣嘟得能挂个衣架,那张脸,别提有多委屈。 江凤美眯起微肿的眼角笑她,“你被你们家那位管的真紧,他怕你被野男人拐跑吧?” 施以默瞪她眼,“你就笑吧,我都快烦死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江凤美冲她皱了下鼻头,“我要能找个像唐朝这样的男人,我会幸福死的。” 施以默嗤笑了声,她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包包挎到肩上,“我先走了,若是妈问起你帮我跟她说一声。” 江凤美挥挥手忙赶她走,“快去过甜蜜的二人世界吧,我没找到男人之前只能眼巴巴的嫉妒你。” “改天让妈给你介绍个。”施以默冲她眨眨眼,“说不定她手里的男人多,随你老人家挑,哈哈哈。” “施以默,有种你别跑!” 施以默怕江凤美追上来,一溜烟往大门跑,门卫见她出来,取出钥匙给她开门。 今夜见不到多少雾,只是雪花下的比较大,施以默自欧家大宅出来,双手在嘴旁哈气揉搓,她几步跑向唐朝车前,拉开副座坐进去。 车室内放起轻音乐,男人唇角斜勾,施以默却没给他多少好脸色。 “我都说了不回去不回去,干嘛呀这是?” 她阻止唐朝要过来抱她的动作“离我远些。” 男人鼻翼内逸起抹嗤笑,“我想见你不好么?” “不是都天天看着么?”她双手环胸,懊恼的靠在椅背上,窗外雪天蒙过眼睑,冷风刮得树梢沙沙作响,施以默想起上官佩先前说的那些话,心底某地方有些放软。 她跟唐朝,就要结婚了是么? 这点,是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她别过脸,依着唐朝这副表情,显然还蒙在鼓里。 若是他知道他的结婚对象是她,会有什么反应?惊愕?烦躁?生气?抑或…… 施以默撇撇嘴,反正不可能是开心的。 她正发愣,一袭温暖围过来,施以默回过神时,自己已落入唐朝怀里。男人薄唇在她肩头擦吻,施以默伸出手正要推他,猛觉他身上有股别样的香味。 对!就是女人的香水味。 施以默水眸嗖地暗下去。 这就是美美所谓的好男人?呵,他同哥哥有几分区别? 施以默抿紧红唇,拨开男人胸膛,“你还是自己回去吧!” 她伸手过去摸着车门,唐朝见她脸色不对,黑瞳骤然冷骜。 他拉住她手腕往回收,“怎么了?” “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施以默抑制不住抬起声线,“唐朝,你真恶心!” 男人见她挣扎起要下车,他五指圈紧,“到底怎么了?” “我不想同你说话!”施以默抬起手扳开他手指,唐朝越握越紧,她索性用拳头管他手臂上砸去,“你放开我!” “我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了!”男人嗓音咻地拔高,那双黑曜石般的瞳仁呈现血红,施以默被他吼得脸色微变,散在肩头的发丝因激动而越发凌乱。 她也不怕同他挑破“我知道我们之间只是逢场作戏,可你也不必做的这么明显,既然刚从别的女人怀里出来,至少要先洗过澡再来找我,唐朝,你这样算什么?你有尊重过我吗!” 许是两人要结婚的缘故,加之上官夜与江凤美先前的种种,施以默心里难免留下阴影,虽然他们之间事先就说好是各取所需,但这会她还是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就算没有感情,至少两人在一起时要绝对忠诚。 唐朝眉心折成川型,“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找别的女人了?” 她扯起他身上的皮夹克,“身上的香水味这么重,你还不承认?唐朝,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施以默推开车门,砸上车门的那一瞬,奔驰车似要被震碎了般。 她收紧领口往回走,唐朝赶忙下车大步过来拽住她“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施以默抡开他,“随你怎么说都成。” “默默。”唐朝完美的俊脸呈现阴佞,“我再说一遍,除了你,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施以默沉声冷笑,她一对月曜的眸子送入他眼锋深处“唐朝,你别把上官夜对女人的那套用在我身上。” 男人精致的薄唇绷紧,“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一个男人身上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女人的香水味?你别把我当傻子骗。” “我他妈怎么知道为什么会有女人味!”唐朝烦躁的蹙起眉峰,施以默想要扳开他指腹,男人死捏着不松。 “好牵强的理由。”她挽起股冷嘲,“松手!” 唐朝舌尖轻抵嘴角,一张俊脸绷紧成弦,双眸由焦急烧成火焰状。 “你要不喜欢,我往后再也不穿这种衣服!” 男人说着,抬手拉下衣服上的铂金链,施以默趁他松手之余折身就走,唐朝脱下外套一把扔到地上,大冬天夜晚间,他只剩里面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 唐朝大步自她跨来,两人步伐深浅交错在柏油路面,男人阴沉张脸,索性连同唯一一件白衬衫一起撕开。 “默默!” 他见施以默快要挤入欧家大宅,伸手将她拉拽回来。 施以默没有防护,猛地撞到他坚硬的胸膛,男人这会上身不着寸缕,源源不断的雪沫在他肩头压下,两个人发尖处都染上糖白。 他拥紧她身体喘出雾气,“我身上没有旁的女人味了。” 自他健硕胸膛透出的温度,将她温暖裹紧,橘黄色路灯下,两人交融的暗影抻长在脚边,施以默眼瞅着男人光裸的身体由起初的原色被冻成乌红,他却像是没感觉般,下巴枕在她头顶摩擦。 衣服脱掉,那股淡淡的香水味果然闻不见了,其实女人味原也并不浓烈,不过女人生性本就敏感,不同于男人罢了。 施以默心头始终系起个疙瘩,她双手垂在身侧没去搂他,几片雪花担在他肩头,因男人的体温而融化。 “默默?”他试探性开口,女人闭口不言。 唐朝皱了皱眉,“我真的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施以默还是不说话,姣好的容颜同这天气般冷的没有温度。 唐朝微微松开她,周遭吹来的冷风使得她掖紧襟口,男人没穿衣服竟眉尖也不蹙一下,施以默几度认为他是不是用特殊材料做的。 唐朝同她前额相抵,“还在生气?”他口气哄腻,施以默视线垂在他健壮的六块腹肌上,就是不要正眼瞧他。 男人焦躁的捧起她双颊,冰凉的掌心令她打了下冷颤,她知道他这会已经很冷了。 “我再脱就走光了,你舍得么?” 他暗暗软下声线,嗓音在她耳膜内嘶哑迷人。 施以默觉得,男人把妹的手段真高,奈何唐朝遇上是她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她害怕走江凤美走过的路,即便她是要同跟前男人结婚的,她也希望不爱,然后就不会受到伤害。 她这才恍然,自己方才那反应,是不是有点婚前恐惧症? 施以默咬下唇肉,“把衣服穿上吧,大冬天的跳脱衣舞不冷么?” “你不生气了?”唐朝唇瓣展开抹蛊惑的弧度。 施以默无奈眯了眯眼,“要是把你弄生病了,你老妈非杀来掐死我不可。” “她不会的。”唐朝倾下身在她唇上亲吻,声音温柔的能腻死人,“我会给你挡着。” 施以默抬手轻捶在他胸膛,“赶紧去把衣服穿好。” 唐朝张开手臂搂住她肩侧往回走,“我回去穿身新的。” 他皮鞋踩在地上皮夹克上,打开副座让施以默坐进去,自己则光着膀子绕过车头,施以默透过挡风玻璃凝见男人欣长的身子进入车室,她稍稍抿了下嘴角。 车内开有暖气,他合上车门就暖和多了。 唐朝拧开车钥匙发动引擎,施以默则调开仪表盘上的音响,雨刮器左右摇摆扫开堆积起的雪沫,装有防滑带的车轮缓缓起步,在路面薄雪内压出道黑色沟印。 车开到一半,男人裤兜内的手机响起,唐朝径自戴上蓝牙耳机,“什么事?” 转角处,男人优雅的打着方向盘,左耳边的蓝牙修饰出他精致有型的轮廓。 “阿朝。”陈桂云的声音传来,“妈起先忘了告诉你,妈今天不小心碰碎了梦梦房里的香水,帮你整理衣服时可能沾上去些,那衣服你别再穿了。” 闻言,唐朝两侧的咬肌绷起俊美的弧度,他无力的以两指轻按额角。 “阿朝啊,你有没有在听?妈跟你说话呢。”久不见唐朝出声,陈桂云喊了句,唐朝眉峰收拢,眼里闪过不耐。 “知道了。”他一把取下蓝牙耳机扔上仪表台,一对幽暗深邃的眸子自雨刮器摇摆间放远出去,施以默眼角余光瞟向男人紧绷的侧脸。 他那张脸,臭的能挤出黑水来。 施以默并未听见陈桂云方才说过什么,但她想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否则男人这会也不会满脸氤氲,像只一触即发的猛兽。 她想回去后她还是少惹为妙。 原本放稳的车速被男人一轰油门提起,轻浮的雪花擦过车顶娓娓盘旋在后方,施以默听见窗外呼啸而过的阴风打在玻璃上凑出诡异的声响,她捏紧双腿间挎包,不过身旁有个男人在,到底是不会怕到尖叫的。 她只是很纳闷,陈桂云到底同他说了些什么,才会让男人颠倒众生的俊脸阴沉而晦暗不清。 ------------ 081.恶整上官夜(温馨、搞笑) 晨,满屋朝气,一望无垠的落地窗外,大雾弥漫着整座城市,视线被阻隔在一米之内,温暖的卧室里,两抹身影舒适的躺在雪白色大床上。 唐朝精硕的胳膊横在施以默平坦的小腹上,两人皆是一丝不挂,满屋子未散的旖旎抒写昨夜的糜烂缱绻。 施以默脑袋枕在他右臂上,瘦小的身板依偎在他怀中,记忆里,这是男人首次在别墅内同她过夜。 两人皆在沉睡,男人天生丽质的俊颜上,无论凑得多近,也瞧不见丝毫毛孔。 床头柜的手机不应景响起,睡梦中的两人被惊扰着皱了皱眉头,施以默下意识侧了下身子,一双眼粘黏着分不开。 手机自男人那方床头柜上震动旋转,施以默阖紧眸子用手肘微撞他胸腹,透出来的声音沙哑惺忪“电话……” 她抬起珊瑚被盖到下巴处,唐朝顶着那张婴儿般的睡颜不动,施以默被手机铃惊扰的无法入睡,她双目微睁“唐朝,快起来接电话。” 她出手推了推男人胸膛,唐朝不悦的刷开那对深曜的眸子。 施以默见男人伸手摸索手机,她打了个哈切合上眼。 昨晚被他折腾的疲惫至极,她这会是半点精神都没有。 一通电话,撕散他不少睡意,男人撑手坐起,珊瑚被滑在腰肢,健硕迷人的胸膛上有某女昨夜留下的罪证。 他纤手划开屏幕,嗓音伴着低沉过后的森冷“说。” 电话里头不知说了些什么,施以默只依稀听见含糊的声音,唐朝的脸色越见阴佞。 男人几乎没怎么说话,简短几分钟之后就给挂了,施以默抱着胸前一团被子浑浑噩噩间,一阵窸窣传来,她猛被唐朝伸手捞入怀里。 她光滑的背部抵向男人炙热的胸膛,施以默微微挤了挤身,让自己更舒适的靠在他怀里。 好困。 唐朝自她腰际横过胸前的大掌,由起初的老实转为不安分,施以默被他揉捏的无法安睡,但男人这会传给她的讯息是什么,她不会不清楚。 她佯装睡着了,任他揉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管了,装死吧。 唐朝眼瞅着女人没反应,他薄唇微微凑近,鼻尖在她脖颈间摩擦,尔后,落下一连串细吻。 “默默,我饿了。” 她纹丝不动,权当自己深入昏迷。 唐朝将女人背过去的身子扳过来,施以默双眸紧阖,男人眼见她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嘴角处不由挽起股弧度。 装的倒是挺像。 他菱角分明的俊脸展开抹狡黠,俯下身去,沿着她胸前一道道紫红色痕迹吻去,复后,贝齿用力咬下,施以默只觉一股胀疼传来,她拧了下眉心,还是决定不出声,否则她就别想继续睡。 唐朝想要她的时候,断不会给她任何休息的机会。 他的吻一路往下,施以默跟前的被子被他下滑的动作掀翻在地,两抹同样诱人的酮体在卧室内尤为惹眼。 她得保持镇定。 施以默呈瘫软状在床上躺尸,体内有股被男人特意挑起的热潮翻涌鼓动,她咬住贝齿不让自己低吟出声,唐朝邪魅的扬起左唇。 耐力也还不错。 他睨着她歪侧在枕头上的侧脸,那袭长发凌乱的铺散在周遭,眼圈下因昨夜的睡眠不足而沉淀起浅淡的黑印,施以默这会浑身腰酸背疼,哪还有力气同他鱼肉。 这男人,跟钢铁侠练过身手的吧? 她只能默默祈祷他能尽快住手,唐朝迷人的眼锋内却有道逐渐攀上来的情欲,他左眸微眯,眼角迸射出猎豹般狂妄的兽性。 饶是程咬金再世,怕也阻止不了男人勃发的欲望。 可她真的很累。 唐朝不给她半点喘息的机会,他将她身子拉坐起,拥在怀中同她交舌亲吻,施以默明显有些装不下去,可又不甘心睁眼被他吃干抹净。她软绵无力,也并不给他半点回应,唐朝稍不留神,施以默浮尸般的身体又瘫滑在床。 唐朝眼角眯了眯,女人这回倒装的挺尽职,愣是任你怎么摔她还就不醒了。 男人有些哭笑不得,大手靠向她腰肢狠捏下去。 “啊哈哈哈哈哈!” 施以默嗖地弹坐起身,这死男人敢挠她痒痒! 她双手推挡在腰间不让他再度下手,唐朝扬起眉峰,下巴往枕边点了下“你有本事再躺下装。” “谁装了?”她挪眼瞪向他“我是真困。” 施以默折身捞起半搭在床下的被子又要往下倒,男人大掌又一次支来。 “哈哈哈哈。”施以默避之不及,声音不由拔尖“你干嘛呢!” 她是最怕痒的。 男人扬扬眉角“我饿了。” “我奶水不够!”她背向他抬起被子捂过头顶,唐朝邃黑的潭底执起份盈亮,施以默怕他又来挠痒痒,她取出只胳膊压在被子上。 男人索性合被将她拉抱起,施以默尖叫着在他胸膛上又是捶又是咯挠他痒痒,“死唐朝!我困死了我要睡!啊啊啊啊啊!” 在他跟前,她也要学会耍横了。 她抬手伸向他腰间揉捏,唐朝健硕紧绷的肌肉被她狠狠往下拧,男人镇定自若的瞅着她,浅弯的薄唇并没有她料想的那样笑出声来。 显然,他是不怕痒的。 施以默真心觉得郁闷,这男人大冬天敢亮出健硕的胸膛,敢将皇廷闹得人心惶惶,敢把所有人踩在脚底下捂死,连她最怕的痒痒也不屑,她真该问问他老妈,生出这儿子的时候吃过啥,为什么相处这么久,她就是找不出他的弱点? 她加重手力,男人也由着她在自己身上胡来,岂料她这点力度,还不够给他挠痒痒。 施以默泄气般哇哇大叫“唐朝,你到底怕什么啊?” 唐朝轻勾唇角,黑曜的眸子浅眯成道细缝“你觉得呢?” 施以默抱着被子遮在胸前,“快点告诉我!”再抓不到他的弱点,她会被他折磨疯掉的。 男人挑高眉尖,“你真想知道?” “快说。” 见她那般急切,唐朝勾勾手指,施以默狗腿临近。 这算不算是大独家? 男人伸手扳过她后脑勺同她前额相抵,施以默一双带雾的水泽晶莹剔透,她望见唐朝深潭底处闪过袭难以捉摸的光圈。 男人暗暗压低声线,“怕你。”他嗓音磁性沙哑,犹似一把无形的尖锥扎入她心脏深处。 “嗯?”她剪瞳微睁,“什么?” 唐朝单薄的唇线扬起三十度角,“怕你生气。” 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模样,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施以默抿紧嘴角,她发现男人眼锋内的炙热越见浓郁,她别开眼,他的瞳仁太过锋利,她有些不敢直视。 怕她,怕她生气? 她忽然想起昨晚,唐朝不顾一切撕裂身上的衣服,为的只是让她嗅不见那股浅淡的香水味。 这就是他怕她生气的原因。 施以默敛下眼,一双温热的大手捧起她双颊,让两道目光迎面相触。 “默默,昨夜那香水味是我妈不小心弄上去的。” 饶是从前,他不会同她解释这么多。 施以默水眸如露,男人的俊脸在她瞳孔内越见清晰。 他滚烫的唇瓣覆上来,她只觉嘴唇一软,施以默下意识出手攀附在他脖子上,两具酮体陷入床垫深处。 她终于明白昨晚陈桂云同他说了些什么,男人那会的表情才会那样骇人。 “默默,原来你这么渴望我的身体。”唐朝勾起的唇角间,那股邪恶随即打来,施以默方才还微红的脸颜色越发深诱。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那么好,他就是个坏胚子! 她咬牙切齿的瞪向他,男人身体咻地挤入,施以默收紧指力,唐朝性感的背部果然漾起几道红印,新伤旧患加在一块,也只有她才有那本事伤他。 恍惚间,她隐约瞅见男人臂膀上那枚深略的齿痕,那次因为过于激动,她下口的时候没注意,没想到这么久了,它还如烙印似得停在他左臂上。 施以默微微挽起唇角,余光瞥了眼身上卖力的男人,她心底咒骂一句活该。 唐朝似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个发狠的动作,她积压在声线下的呻吟不由拔高,男人坏坏的展开薄唇的弧度,施以默委屈的扁下双唇。 为什么要让她遇上这种男人! 打,打不过;说,说不过;斗,也斗不过。 呜呜呜,她好惨啊! 糜烂过后,施以默浑身更像是要散架般,她无力的枕靠在男人精壮的怀中,姣好的容颜是情欲过后的潮红。 男人纤手勾抬起她下颚,“满足么?” 施以默拿手拍他,唐朝嘴角斜勾,拥在她肩胛的手微微摩擦着她的肌肤。 她执手拨开黏在额角的发丝,心里总有些话想对他说清楚。 “唐朝。” “嗯?”男人折过眼来。 施以默迎向他如狼般的瞳仁,斟酌再三选择出声“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凭女人的直觉,唐朝为她做过些什么,要说心底没个分寸,就太矫情了。 男人眼锋陡然黯淡。 施以默看不清他黑眸处到底藏匿着什么,总觉得男人这会的眼神太过幽邃且讳莫如深。 她也只是想问个明白,毕竟婚姻非同儿戏,依着上官佩的意思是要她非嫁不可的,毕竟他们之间已经这样了,站在母亲的角度,上官佩的做法她自然能够理解。 凭良心说,施以默这会对唐朝还谈不上感情,高伟凌的死于她来说还存在阴影,她总觉得自己亏欠着高伟凌什么,毕竟那个人生中最美好的初恋,高家父母说得对,他的确是为她死的。 她摸着良心,高伟凌其实还在她心脏处某个位置没走。 也许,她与唐朝的开始,原本就是用错了方式。 这种强取豪夺的手段,她不喜欢,也就自然而然要关紧对他的心脏阀门。 唐朝坐起身来,折身到床头柜烟盒内取来支烟,“我们现在这样不好么?” 一句话,给她的答案不点自破,施以默也不是什么傻子。 她笑了笑,伸手勾住他脖子,眼瞅着男人一双雕琢精细的眸子被蒙在烟雾里“你当初为什么要选我呢?比我漂亮的女人可多了去了,能满足你需要的人,不止我一个吧。” 男人散出鼻翼间的烟丝,那张脸愈发沉敛。 他回想起初遇时的场景,吸引她的,却是这一双带些骄傲的眼睛,在皇廷那种地方,极少有女人敢用这种眼神看着他。 他斜勾红唇嗤笑了声,夹起烟吸入根部,没有回答。 施以默撇撇嘴,他不想说,她自然不会穷追不舍。 唐朝要娶的,只是欧家大小姐的身份,虽然他并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他未来的老婆,但施以默还是希望至少他们之间不应该以利益为目的。 可现实不容许。 她暗暗叹口气,为什么她的婚姻这么悲哀啊?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一辈子都对双方没有感情,那她不是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年华? 当初同高伟凌谈恋爱时,高家父母也是非常喜欢她的,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过面,但从高伟凌的只言片语中也知道他们接受这个准儿媳。 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才是幸福的吧? 要是伟凌还在,他们现在是不是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想来,施以默心尖处有些抽痛,她想,高伟凌给的阴影,会让她这辈子很难再去爱别人吧? 自己喜欢的男人是被自己害死的,那种滋味,何其难受? 她揪紧眉梢,其实跟唐朝结婚何尝不是件好事呢? 至少不用再去陪着别的男人,与其重新去认识一个新男人,不如尝试着好好呆在他身边。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爱上他。 见她走神,唐朝一口烟喷灼到她脸上,“我饿了。” 擦! “你怎么又饿了!”施以默掖紧胸前的被子警铃大作。 唐朝搂着她的大掌收紧,嘴角的笑靥邪肆而坏到极致“你真淫荡。” 施以默攫取枕头抽他“说谁呢!” 唐朝薄唇浅允,“我肚子好了。” “那就下去吃去。” “我今天给刘妈放假了。”男人凑近一张俊脸,薄唇间的烟草味缓缓溢出“赶紧给我起来做早餐!” 施以默一记枕头摔到他脸上,“我要睡觉!” 女人就势躺倒在床上,珊瑚被直接拉盖至头顶。 欧家大宅内,欧颜带着床气刚拉开卧室门,迎面一桶水猛地喷涌打来,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盯着眼跟前一抹人影,身上冰冷的水泽将最后一丝睡意撕裂。 女人激动的握紧双拳尖叫,“陈妈!你要死啦泼我一脸水!” 被唤陈妈的保姆惊悸的耸起肩膀“啊,三小姐对不起,我只是遵循黄管家的意思冲扫这里。” 纵使屋内四处都有暖气,欧颜这会也被冷的瑟瑟发抖,身上那单薄的蟾丝睡衣紧贴在身上,裙角下的水牵成珠串。 一声‘三小姐’,彻底点燃欧颜积压在胸前的怒火。她也顾不上身体是否浸湿,踩着冰冷的拖鞋上到她跟前。 “陈妈,我看你是在欧家做腻了!” 陈妈脸色微变,退离几步垂下脸,“三小姐真的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欧颜俏脸露出凶狠,不远处的黄管家小步走近“哟,三小姐这是怎么了?”她眼睛疑惑瞅向屋顶张望“这屋子漏水也太严重了吧。” “黄管家!”欧颜尖锐的声音在嗓口撕破,“你一个低贱的下人敢跟我作对?”她激动的抹掉脸上的水,连同胳膊上一起嫌厌的甩掉。 黄管家惊慌失措瞪起瞳孔,声音由起先的平稳转为低软“我怎么敢跟三小姐作对?我在欧家就只是个下人,怎么能跟您这么高贵的身份比,三小姐真是误会我了。” 欧颜唇齿微张,也不知是冷还是激动,全身这会颤抖的厉害。 “你!”她食指恶狠狠扫向两人间,“你们给我等着,我呆会在收拾你们!” 说完,女人砰得砸上房门,黄管家与陈妈张望着脖子挨到一块。 “看她往后还敢不敢欺负大小姐和美美小姐。”黄管家得意的压低声线,陈妈捂着嘴偷笑不止。 “三小姐变成落汤鸡的样子真漂亮。” 黄管家朝她奸诈的挤挤眼睛,“我也这么觉得。” 欧颜站到卧室内沉下脸瞅着浑身的湿漉,她牙缝内塞出串气急败坏的惊吟,双拳死死握在跟前“都是一群狗仗人势的家伙,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等着瞧吧!” 上官佩用过早餐一大早便出门,江凤美只身一人坐在餐桌前喝着牛奶,欧颜换好衣服气冲冲踩下楼梯,她尖锐的眸子一眼端望到餐厅内的江凤美,欧颜绷紧唇线,隐去眼锋内的逼仄管她走过去。 黄管家与陈妈鬼鬼祟祟跟在身后,陈妈抬起扫帚挡在二人脸前“看三小姐的样子准是又想欺负美美小姐了。” “看来夫人说的真对,三小姐就想把欧家闹得鸡犬不宁。” 两人撅着屁股偷偷趴在餐厅玻璃墙外,墙边的盆景正好遮去她们的身影,冯晴刚从二楼下来,一眼望见两人偷偷摸摸的背影。 她皱了皱眉,踩在地毯上临近两人。 “你们躲在这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二人双肩微颤,她们猛地回头,陈妈见是冯晴,慌忙将扫帚背在身后。 两人撇出抹僵硬的笑,“二夫人好。” 冯晴的视线自二人间来回巡睃,黄管家眼见女人脸色渐步下沉,她随手抓起旁侧帕子折身在玻璃墙面胡抹乱擦“大夫人吩咐我们将这几窗玻璃给重新擦一遍。” “对啊。”陈妈扫帚直往地上扫“大夫人喊我们动作干净点。”陈妈抬起扫帚在冯晴脚尖前晃动,女人被逼的连连后退,眼瞅着陈妈手忙脚乱的动作,她拧起眉梢出手制止。 “好了好了!”冯晴这么一喊,陈妈无辜的停止动作,女人不耐烦的挥挥手“先去把其他地方弄干净在说。” 冯晴说完旋身出门,黄管家与陈妈嘴上应着,两人靠在一起眼见冯晴出去,方才还低声下气的脸不由冷哼起来。 “瞧着她这一脸傲气样。” “就是,在我们老夫人面前怎么就跟个泄了气的皮球似得。” 江凤美含着块面包咀嚼,欧颜的黑影正巧压在她手边,女人双手抱胸靠在她身前的桌案上冷笑“欧家御厨做的早餐很好吃吧?” 江凤美喝了口温热的牛奶,权当没看见。 这个角度,欧颜也看不见她表情,女人高傲的扬起脸,眼瞅着玻璃墙体前茂密的盆景,欧颜斜勾起唇瓣“像你们这种过惯穷日子的人自然是很好满足的,给了点甜头就像只哈巴狗伸出舌头乖乖哄着主人开心。”欧颜邪肆的脸凑到江凤美颊侧前,她眯起对眸子嘲笑,“江凤美,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每天都像做梦?住豪宅,穿名牌,还有用不完的钱,你做梦都在笑吧?” 江凤美面无表情擦擦嘴,她目光越过百平米的餐厅四处巡望,“嚯,这大清早的,哪里来的母狗叫个不停呢?” 欧颜凤目划过道狠佞“你说谁是母狗?” 江凤美自从住进欧家,先前一直被欧颜镇压,自从昨晚打架后,她也如同换了个人似得,对待欧颜再不像从前那般低声下气。 两人脸上挂的彩这会还未消散,江凤美落下刀叉,她侧头迎上欧颜暴戾的眸子笑起“欧小姐何必对号入座呢?” 欧颜抿紧嘴角,黄管家跟陈妈把守在门外,眼见欧颜凶狠的要出手掐住江凤美脖子,陈妈眼疾手快提着扫帚冲过去管她身上扑打。 “啊!好大的蜜蜂!”她扫帚狠狠砸在欧颜肩头,女人尖叫着躲闪,陈妈紧追不舍“三小姐别怕,我不会让这蜜蜂蜇到你的。” 黄管家抄起花瓶内的一束花上来帮忙,“三小姐可要忍着点,蜜蜂蜇人会很疼。” 两人打得欧颜围着长桌团团转,欧颜尖叫着用手挥开扫帚和不停散在身上的花汁,绾好的发髻被黏有污垢的扫帚尖扫得蓬头垢面,那样子,别提有多狼狈。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陈妈追的气喘吁吁,“三小姐别急,我和黄管家会保护好你的,别说蜜蜂,就算蚊子都不敢靠近你。” 欧颜被她们气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她嫌恶的嗅到身上有股难闻的气味,暴躁的跺跺脚转身离开。 欧颜走后,黄管家和陈妈差点没把鼻子给笑歪了。 自从上官佩找到亲生女儿后,现在就连下人都能随便欺负她,这可恶气,叫欧颜如何咽的下? 大年三十那天,唐朝要陪家人过年,自然顾不上施以默,上官佩正好喊女儿回家陪着她。晚饭过后,欧颜同冯晴尽早上楼,剩余母女三人邀坐在客厅沙发前观看春晚。 施以默拨了个开心果放入嘴里,三人被赵本山的表演逗得笑声连连,上官夜欣长的身子闪入时,气氛陡然冷冽。 江凤美方才还笑靥丛生,这会表情已祁寒无比,上官佩倒是热情,往前年三十欧家绝对见不到上官夜的影子。 “阿夜啊,你这会来姑妈家,也不怕你爸妈有意见。”大过年的儿子都往外头跑。 上官夜狭长的眸子落到嗑瓜子的江凤美身上,他迈开长腿走过来,直接坐到江凤美跟旁,女人不悦的往旁挪些位置。 上官佩见状,随口喊道,“美美啊,还不帮哥哥把外套脱了,屋子里暖和,等会回去才不怕着凉。” 江凤美擢眼瞅向上官夜,男人掬起一双如鹰的眸子扫向她,也正期待她靠过来。 江凤美不情不愿支手过去为他拉下外套,上官夜单薄的唇瓣微微勾起弧度,样子有些得意。 上官佩佯装没看见,“美美啊,你现在在哥哥身上学学如何伺候男人,往后自个儿老公夸赞你,可得好好感谢哥哥才成。” 上官夜先前还掀开的嘴角,这会已经赫然拉直,男人那张脸臭的能拧出黑水来。 施以默憋着气没敢笑出声,上官佩倒是乐呵乐呵递给他盘水果,上官夜冷冷别开脸没去接。 江凤美将他的外套搁在沙发扶手边,“知道了,妈。” 上官夜的俊脸更见阴沉。 上官佩悠闲的偎陷在沙发内,唇齿间随液晶电视上的欢歌悦舞哼起来,唱的都是些七八十年代的老曲子,女歌手那嗓子尖锐的能爬到山峰上去,不过上官佩也就这点爱好。 上官夜一门心思在江凤美身上,女人却是瞧不见他般目不转睛盯向电视,气的他恨不得将电话直接砸了。 上官佩见电视上换了节目,她旋过脸在上官夜和江凤美身上来回巡扫“按照家族习俗,你们兄妹俩也该互赠新年礼物的。” 闻言,上官夜凤眼流光溢彩,“美美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上官佩折回脸朝向电视机叹了口气,“姑妈知道什么样的礼物你都看不上眼,眼瞅着美美为你亲手做了把扇子,我让黄管家拿去后院烧了。” 杵在跟旁的黄管家惋惜的摇摇头,“多漂亮的扇子,上面好像还有小姐亲手画的画,烧着我都觉得心疼。” 施以默一颗开心果差点没噎着,她赶紧捧起杯柠檬茶润润嗓子。 上官夜一张俊脸转瞬铁青,黑曜的眸子内逸起抹燃烧的火焰。 “不过嘛。”上官佩笑了笑,“我倒是让黄管家给你准备了牛柳。” 上官佩话音刚落,陈妈倒真端着个托盘进来,上官夜眼见那盘牛柳分外眼熟,他想起先前江凤美也亲自为他准备过。 这不就是江凤美亲手做的么? 上官夜薄唇浅弯,陈妈将盘子落到他跟前,男人优雅的执起块牛柳往嘴里送,扬起的眼角高兴非凡。 “阿夜啊,好吃么?”上官佩执起杯子内的牛奶微允了口。 上官夜挑了挑眉峰,“美美做的,当然是最美味的。” “哎呀!坏了。”黄管家瞧着上官夜高兴,脸色微变“陈妈,你怎么把过期的那盘端给上官少爷吃?” “啊?”陈妈瞪大双眸,“放在架子上那盘不是小姐亲手做的?” “那是夫人准备留着给豹卜的狗粮。”豹卜,上官佩最爱的一条德国牧羊犬。 “噗——”上官夜扔下刀叉掐紧自己脖子,俊脸呈现涨红“咳咳咳……” “哎哟,你们怎么搞的?”上官佩斜眼瞪向二人,她以两指撑向额角,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还不把这盘牛柳给我拿走,让大少爷吃坏了肚子,我让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夫人。” 上官佩倾起身,焦急上到上官夜跟前,她执起个水杯递给他,“臭的你都闻不到啊?豹卜不吃我才让人放在架子上的。” 上官夜顿觉恶心,男人嗖地站起身往洗手间大步跨去,上官佩眼瞅着他近乎完美的背影,五指拉了拉滑在腰际的披肩,微扬起的眼锋内,有一抹狡黠渐步隐藏。 江凤美与施以默四目相触,两人最终抑制不住捂住嘴唇笑出声来。 上官夜自洗手间内出来时,一张俊脸黑的跟包公似得,施以默同江凤美装模做样磕着瓜子,欧老太则一脸担忧看着他。 “阿夜啊,没事吧?哎,都是姑妈疏忽大意,你别往心里去啊。” 上官夜抿紧唇瓣没说什么,被裤管包裹精致的长腿径自坐到江凤美身边,男人阴骜着脸取出支雪茄。 他拿出打火机点燃烟头,江凤美周遭很快罩上抹朦胧的烟雾,上官夜烦躁的松开颈间领带,亏得他今日在家里特意打扮过才来的,岂料江凤美正眼都不瞅一下。 瞧着男人那一头帅气的造型,私人美发师铁定没少花心思。 大过年的,上官佩也不想弄得谁都不高兴,上官夜的脾气她自是从小就了解的,男人这会阴沉的脸已说明他很生气了。 她打算暂时放他一马。 “黄管家,你去把小姐亲手做的扇子拿出来送给大少爷。” 上官夜这回反应不大,他张开手臂搁上沙发后扶手,双腿慵懒的搭起,一双逼仄的黑眸被烟雾蒙在薄绡内,整张脸呈现不耐。 直到亲眼看见黄管家手拿着把折扇出来,上官夜深邃的眼锋里才重聚起股炯亮。 江凤美眼瞅着黄管家将折扇递到上官夜手中,这把扇子不是今早欧老太让手底下人到批发市场买的地摊货么? 她抿了下唇,默不作声瞥见男人唇瓣掀开的弧度。 上官夜脸上难得沉淀出这种满足。 他摊开折扇,果然见到上面有谁亲笔画的幅山水图,其实也就用毛笔胡乱抹了几下,本来上官佩对作画也没多少水准,能画成这样算不错了。 上官夜精致的唇线展开,“美美画的这只鸟真像。” 他一瞬不瞬盯向枝头那只黑成一团,貌似像鸟的不明物体,上官佩扶正金丝边框眼镜,齿缝内慢条斯理道出一句“那是鸡。” 施以默含在嘴里的柠檬茶直接喷了。 江凤美正要到盘内取瓜子的手一抖,瓜子盘被全数擦翻,硕大的客厅,唯一镇定的当属上官佩。 上官夜的好心情没被打扰,他邪魅的勾起唇角,慵懒卧在沙发内时,右手边的扇子不停往脸上扇“真凉快。” 纵使屋内开有暖气,坐在他旁侧的江凤美还是冷的哆嗦,她一个劲往施以默这边靠。 上官夜闭目养神,嘴角的弧度拉开精细的脸部轮廓,扇子铺开的阴冷使得他发尖微微轻舞。 男人一脸享受。 上官佩觉得浑身直冒鸡皮,她挥挥手“得了得了,瞧把你得意的,赶紧把扇子收起来,你不冷我看着都寒颤。” 对于这样的上官夜来说,欧老太着实不太适应,男人平日里霸道专横惯了,突然这般温顺,别说旁人,就她这个亲姑妈都受不了。 上官夜嘴角弧度加深,他染笑的眸子打在一米多远的江凤美身上,“美美,这是你第一次亲手做东西送给我,我很喜欢。” 江凤美僵硬的笑了笑,别开脸去。 饶是从前上官夜能对她这样,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今时今日这步田地,现如今,江凤美那颗心已经化为坚铁。 施以默看得出江凤美的确与从前不同,她跟上官夜之间是再不可能了,现在江凤美期待的不是与上官夜再来一段,而是满心欢喜想要去迎接下一段恋情,她期待下一个出现在她生命中的男人,眼里心里只有她一个,只对她一个人好。 这个年三十,对上官夜来说,是无比满足的。往年他这会,铁定不会安分守己呆在家里,老早就跟朋友出去花天酒地了。 某些改变,也只在一念之间。 上官夜拿着那把扇子爱不释手,上官佩眼瞅着时钟快调到十二点,新年的曙光即将破土“阿夜啊,你哪能在姑妈这从今年留到明年啊,赶紧回去吧,新年的第一天应当陪家人过。”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的,可上官夜叠起双腿并不打算走,那把扇子在他手心开开合合。 “姑妈不算家人么?”他侧过脸,左唇邪魅勾起“美美也是我的家人。” 江凤美拿眼瞪他,上官夜厚脸皮的眯了眯眼角,“美美瞪着我时真好看。” 于是,屋内三个女人都有种想抄起家伙狂揍他的赶脚。 大概人这辈子就是这样,很多东西等到失去,才知道它原有的价值,才知道错过的东西最应该去珍惜。 电视机上方那盏老旧的英式挂钟,秒针已经缓缓跳向正中央,春晚上所有人跟着最后的钟声倒计时,屋内几双眼睛齐刷刷瞄过去。 当那种击鼓人心的钟声响起时,江凤美和施以默激动的拥在一起,随着电视机内的主持人异口同声“新年快乐!” 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施以默身边陪伴着她挚爱的母亲。她眼角随那道已近半百的身影望出去,眼帘不由淌起道温热,施以默觉得人生是个非常奇妙的旅程,有悲有喜,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经历什么,谁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天死去。 不过她谢谢母亲赐予她生命,让她有资格来体会人生的酸甜苦辣,哪怕前方沼泽满地,她也觉得很知足。 上官佩下意识望过来,她发现女儿潭底有份冉冉而至的盈亮,女人翘起眼角那袭晶莹,她又何尝不是感谢上天能给她这么好的一个女儿? 曙光,在那一瞬降临。 屋外,烟火丛生,那独属于新年的欢乐在漆黑的夜空划开道五彩斑斓的帷幕,江凤美拉着施以默跑出屋外,天空被散开的烟花烧得如火如荼,冰冷的雪花丝毫卷不走人们的热情,烟花爆竹在无垠的天际下摇曳生辉,两个女人的脸被渲染在忽明忽暗里。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江凤美与施以默十指紧扣,她们在过去的一年内紧紧依偎,没想到,在未来里,彼此还能这样岸然的停驻在彼此身旁。 过去的不如愿都随时间不着痕迹的流淌,她们的将来,会比谁都过的好。 上官夜静静站在远处,冗长的身型抻在墙角边,他一对如狼兽般精锐的黑眸深深凿在江凤美消瘦的背影上,斧刻刀雕的俊脸随不断攀升在夜空下的烟花,一半在明,一半入暗。 夜,辗转缠绕,万家灯火尽在收掌之间。 大年初一早晨,积雪在路面铺上厚厚一层,气象局发布空气质量指数为严重污染,大雾弥漫的天气,上官佩不允许江凤美和施以默出门。 新年的第一天,老天爷这是要给她们来个下马威么? 方才陈桂云来过电话,说是要尽早商量欧默与唐朝婚礼的事,上官佩也正为此事斟酌。 施以默知道,要说江凤美是欧家大小姐,上官夜或许会信,但要瞒过唐朝,自是不可能的,男人嘴上虽没挑破,但也并不在意。于他来说,娶谁其实都一样,只要对方是欧家正牌大小姐,这也是唐家人的意思。 家族联姻,对两家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题外话------ 乃们要原谅瓦今天晚更了,内容涉嫌h尼玛修文啊修文,老纸都快哭了。 于是,国家今年禁止使用烟花爆竹,瓦习哥,瓦对不起乃,瓦不是故意要在京城放这么大声的,瓦为了烘托新年的气氛,呜呜呜,瓦习哥,瓦木有反党。瓦不偷不抢,坚决拥护共产党! ------------ 082.泰勒·伯顿(上)一更 施以默与江凤美呆在客厅看芒果台,唐朝的雪弗兰科迈罗停在欧家大门跟前,他掏出手机给她拨去个电话。舒残颚疈 浓雾弥漫在整座城市上空,男人鼻梁上戴着个茶色墨镜,五指搭在方向盘上轻敲,不多时,施以默自欧家大宅内走出来,她双手放入羽绒服兜内,肘边挽着个手提袋。 若不是唐朝过来,上官佩不会让她随便出来。 眼瞅着一辆锋黄色跑车杵在家门前,施以默小步临近,打开副座坐进去。 唐朝倾过身来为她系好安全带,她张开红唇问道“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男人左唇浅扬,踩下离合挂1档起步,车子在这大雾弥漫的天气里行驶的并不快,施以默见窗外硝烟弥漫,她以手撑向前额,自己也差不多快要去驾校考试了。 由于雾大的缘故,路上的车辆都开的比较缓慢,唐朝镜片下的眸子黑曜而深邃莫测,施以默别过脸,发现他正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左手腕戴着半截黑色皮手套,露在外头的修长五指正好同手背上的黑色融成一袭惹眼的风景,酷劲十足。 他这是要带她去哪啊? 施以默越发觉得纳闷,大年初一早上,能有什么特别的节目? 锋黄跑车在路面行驶约莫半个小时,唐朝一打方向盘,驱车步入一个硕大的地下停车场,施以默环顾四周,这里她并不是很熟。 “下车。”他熄火,拔出车钥匙。 施以默还处在迷糊状,她尾随男人自电梯上到八楼,茶色墨镜遮在唐朝脸上,模糊了他俊美的模样,却又徒增另一道迷人的视觉。 电梯在八楼打开,施以默随他步伐放眼出去,眼帘内是间大型厅室,不断有记者和许多有身份地位的人往里走,她甚至还瞄见几个外国人。 什么情况? 施以默小跑追上他的脚步,“唐朝,这是什么地方?” 男人展开唇角的弧度,“带你来看场珠宝发布会。” “珠宝发布会?”施以默瞪起双美眸,越往里走,搭建好的t台横在中央,台下有规则的布满座椅,聚光灯闪亮在百平米大厅内,施以默余光环扫周围,这里来的不仅仅是中国人,甚至还有其他几个国家地区的人。 什么珠宝发布会这么轰动? 唐朝领着她坐到前排,“这里可是欧老太为国家引进的外资。” 男人意味深长睇她两眼,施以默绷直唇线,有些心虚的不敢同他对视,她怎么感觉唐朝就好像知道她跟上官佩关系似得? 虽然这并不可能。 施以默也的确知道,她老妈是掌控整个京城的经济。 她坐在他身侧,男人如狼般的眼锋隐藏在茶色墨镜下,镁光灯打在他脸上,镜面被涂上斑斓的光圈,那张俊脸更显幽冷而讳莫如深。 他慵懒的搭起双腿,能坐上前排最好位置的人,非他莫属。 施以默玉手压皱大腿处的手提袋,她总觉有股莫名的慌张在心尖上冉冉生辉,这里的人给她有种无形的压迫,大概是她已经扫见好几个身强力壮的美国佬经过,有些吃不消吧。 施以默抿了下唇角,旁侧男人性感的嗓音陡然传来“我送你颗钻石怎么样?” “啊?”她狐疑瞅向他,男人的双目被墨镜隐去,她只能望见他嘴角延生出来的弧度“什么钻石?” 她也就下意识这么一问,心想铁定跟珠宝店内的钻石没什么区别,反正唐朝很有钱,也不在乎这几个。 男人勾唇不语。 施以默皱起鼻头,干嘛弄得这么神秘! 她不以为意,呆在这种地方如坐针毡,少顷,她拽了拽唐朝的袖子“我想去下洗手间。” 男人点点头,施以默倾身站起,她向工作人员询问洗手间方位,走出大厅时,主持人正好宣布发布会正式开始。 施以默步上走廊,这里的通道较为密集,她绕的有些头晕,本来也是不愿呆在里头出来透透气,奈何走着走着,似乎有些迷路了? 她皱了皱眉,眼瞅着跟前有一道房门,她心想应该找个人问问路才好。施以默耳朵贴合在门面上,确定里头有嘈乱的说话声,她伸手扣起门板。 “请问有人吗?” 几声过后,门被一打扮时尚的中年女人迅速拉开,施以默正要张唇,女人拽着她手腕急匆匆往里拉“哎呀,怎么现在才来啊,你知不知道这次发布会有多重要?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对不起,我想你是认错……” “发布会已经开始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啊?你们两个。”她随手指向一旁工作人员“赶紧带她去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施以默眼见两个女人过来攫住她胳膊往里推“喂,不是啊,你们认错人了,喂!” 施以默被带入更衣室,眼瞅着其中一名女人拿着件较为暴露的模特装过来,她眸色微变,可无论她作何解释,两个女人似是听不见般强行为她换上,大概是情况的确比较紧急。 施以默有些懊恼,显然这些人是把她当成t台模特,到最后她也由着她们将自己放到化妆镜前化妆,到时候真正的模特进来,她们自然就明白了。 源源不断的模特自后台出去,一名中年法国人急匆匆进入后台,冲着方才那个中年女人说起一口流利的中文“aimee准备好没有?” “她还在化妆。” 男人焦躁的抬起腕表递到她跟前,“什么时间了还没有弄好?她可是世界顶级名模,你知不知道此次发布会有多重要?厅外所有人都是冲着那颗价值连城的泰勒·伯顿而来,出了岔子谁负责?” “是,总监,我这就去安排。” 女人连连点头,化妆间房门正好被人拉开,施以默拖着一袭曳地的长裙出来,她长发被高雅的绾在脑后,双耳各挂着一枚白色钻石耳坠,同脖子上那条钻石项链交相辉映。 几双眼睛全然看呆,裹身的艳红色长裙正好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加上女人本就瑰姿艳丽,这番打扮,更是如虎添翼。 施以默被人盯着别扭,她踩着那双银金色十厘米高跟鞋上前两步,背部的衣料呈一个镂空的倒三角,精致的椎骨性感迷人,一直延伸至腰部。 “你们真的误会了,我真的不是你们请来的模特。” 她迎上中年男人深邃的蓝眸,“我只是……” 她的后话被一串突兀的手机铃截断,施以默放眼到中年女人身上,她掏出手机走到旁边接起通电话。 施以默试着同那名法国人交谈“先生,真的对不起,我根本不是什么模特。” 男人左右打量她,他环在胸前的一只手搁起到下巴处,一对眸子浅眯起,施以默不喜欢被人这样审视,她欲想再度出声,只见那名中年女人慌慌张张过来。 “不好了总监,aimee在来的路上遇到车祸,这会已经被送去医院抢救。” 顿时,后台似被炸开锅一般,要知道aimee可是此次泰勒伯顿的指定模特人,今天所有的珠宝都只是为陪衬这颗世界著名的钻石之王! 法国男人脸色骤变,前面的模特已经陆续下台,他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求你帮帮我们。”男人猛地抬手握住施以默双肩。 施以默姣好的容颜微微变白“不,对不起,恐怕这个重担我无法胜任。” “拜托了,我觉得你比aimee更适合这颗钻石。” 旁侧一名戴白手套的女子端上来个盖布的托盘,施以默眼角望出去,女子身后方跟着两名强壮的大汉,两人怀中各自抱着支手提机枪,显然是泰勒伯顿的保护者。 这一幕,让施以默更觉压迫,她这才意识到这颗钻石的存在性有多巨大。 工作人员为她揭开那抹红色罩布,那颗梨形状的硕大钻石在灯光下光彩夺目,她眼帘被刺得酸胀生疼,心脏某处也像是被谁勒了下。 这颗钻石,太美了! 前台随主持人响起阵热烈的掌声,法国佬已经别无选择,他命人强行将钻戒戴在施以默无名指上。 “你们要干什么!”她声音不由拔尖,走秀她只在电视上看过,自己根本不会。 法国佬鼻翼间散出的呼吸粗浓激烈,他一把拽住施以默手腕“听着小姐,这次真的要拜托你,如果泰勒伯顿的发布会被搞砸,所有人都将受到谴责!” 施以默双目圆瞪,所有人…… 她赫然想起唐朝方才说过,这里是上官佩引进的外资,如果出了岔子,那么她妈妈是不是要受到国家的处分? 施以默皱了皱眉,垂首端望住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硕大闪亮的名钻,她掌心不由收紧,难道真要豁出去? 台上的美女主持那袭铿锵有力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发布会现场“现在,我们将有请今天的压轴之王,这是一颗代表爱情的罕见十大名钻,泰勒·伯顿!” 台下,热情的掌声如雷贯耳,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扫到台面上,三盏镁光灯同时打到t台出口处。 这颗宝石级的金刚钻,成为万世瞩目的焦点! ------题外话------ 瓦昨天跟闺蜜出去玩去了,所以木有码字,只能今天现码,所以更得很晚而且少,瓦下午四点会再发第二更,之前的存稿被瓦光荣败光了,瓦自己都鄙视瓦自己。 ------------ 083.泰勒·伯顿(下)二更 唐朝那个角度,正巧能将台面上的一切扫入眼底。舒残颚疈 他戴上蓝牙耳机,鹰眸透过茶色墨镜扫向发布会各个角落监控器,耳机内传来抹清冽男音。 “少东家,我们准备就绪。” 唐朝的声音透过蓝牙耳机传出去,已经寒彻肌骨,“模特出现后,让狙击手找机会将其击毙。” “是!” 唐朝薄唇边勾起道弧形,敏锐鹰眸射向台面,施以默抬手掀开后台帷幕一角,她一眼望到台下蛊惑众生的唐朝,右手撑向胸前,抹胸服装将她胸部拉得很低,性感而不失优雅。 施以默的手心滑稽出汗,先前那名中年女人焦忧的睨着她,女人本也是第一次与aimee接触,没想到会认错人。 法国佬在她身后叮嘱些注意事项,施以默这会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赶紧上台,时间来不及了。” “可是我……” “听着,到了这一步你已经别无选择!” 他与施以默拉拽,越是到了风口浪尖,施以默越是不敢上去“我对走秀真的一窍不通。” 台下聚集的不仅仅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许多国外老板,她可不愿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更何况那么多记者在,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小姐,这个时候你不能反悔!”法国佬圈紧她手腕,施以默腕骨被捏得刺疼酸胀,她眉尖阖起。 “这里这么多模特,为什么一定要选我?” 中年女人眼瞅到台面上“没时间了!” 台下众人迟迟等不来模特的身影,已经开始颇为躁动,主持人娇俏的双颊露出一丝尴尬,今日来的人一个都不能得罪,情况迫在眉睫。 施以默还是不愿上去,法国佬情急之下,伸手推向她背部,女人受力往前跑,直接自后台冲出帷幕。 台下哗然一片,施以默被所有视线拥在聚光灯底,这种赶鸭子上架的姿势,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面对台下那黑压压的人群,她暗暗抽口凉气,不安的神色很快隐在优雅的笑里。女人举起步伐,学着电视上模特的样子,她右手叉腰,步履稳健而光彩照人。 所有目光一并打到她身上,女人身材高挑,那袭曳地艳红色裹裙勾人心魂,修长美腿随交错的猫步夺人眼球,薄唇上的唇彩在灯光底下泛起淡淡光泽。 她美艳绝伦的身影停在唐朝跟前,女人目光放远,左手微抬在身前变换姿势,衬在无名指上那颗万世瞩目的泰勒伯顿光芒万丈,仿佛,它就是为这个女人而生。 施以默嘴边挽起自信的笑容,无数记者弯膝匐在台下拍照,那名法国佬杵在后台观望,不由感叹“这将是一场最轰动的钻石发布会。” 女主持人站在旁侧也成为陪衬,她目光紧紧盯视施以默性感的背影,张唇向众人解释起这颗世界名钻的简介。 它是伊丽莎白&8226;泰勒和理查德&8226;伯顿凄美爱情的鉴定者,也是人人争相竞夺的目标,万万没想到,如此璀璨的倾城之钻,竟与眼前的女人如何匹配!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因为她根本不是世界名模aimee! 台下对施以默的争议鼎沸灼热,巴掌声几乎要将所有的声音淹没,这种感觉,于她来讲,是一种强大的心灵震撼。 这是她从前没有过的。 唐朝黑潭底的目光逼仄锐利,眼瞅着施以默穿着暴露,被所有男人窥视她美艳绝伦的身材,他心底涌起股难平的怒火,此时此刻,她就像被人捧在心尖的女王,享受着独属于她的风采。 唐朝绷紧薄唇,茶色镜片下的眸子轻眯起“让狙击手收手。” “少东家?”男人左耳内传入抹难以置信的声音。 “听不懂我的话么?” “这次行动,可是尊主精心策划许久的,只要泰勒伯顿一出现,我们势在必得!” 唐朝的眼锋划过道戾气“我说收手。” “少东家……” “闭嘴!”男人蓄起瞳仁内的狰狞,暗暗低咒“谁敢擅自动手,我立刻送他去见阎王!” 他一把扯下蓝牙耳机捏陷在掌心,目光越向t型台时,阴鸷且寒意逼人! 施以默踩起优雅步伐走向另一侧,她适应能力向来不弱,经过起先那轮挣扎,这会已经能够适应不断打来的目光。 无疑的,她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施以默虽及不上专业模特,但她身上有股道不出的气质,欧家大宅内,这段画面正巧被呆在卧室看电视的欧颜瞅见,女人身子隐在被窝内,青葱五指恨不得将盖在胸前的被子撕碎。 唐朝俊脸绷紧,女人这会在台上特别耀眼,那些看着她的男人瞳光雪亮,倒更像要将她吃了般,唐朝咬肌扣紧。 场面几度沸腾,所有人都预料不到那未知的危险。 不知是谁扔入会场一枚闪光弹,那强大的光波蒙住所有人视线,施以默眼帘微眯,下意识抬手遮住双眸,她只觉瞳孔内一片茫然,被刺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 “啊——” “啊——” 场面顿时混乱,众人惊慌失措闭眼乱窜,烟雾弹砸进来时,大厅内所有监控画面罩在雾霾内。 几声枪响撕开鼎沸的场所,所有人疯了般挤在一处。 “啊——” “啊——” 施以默伸出双手惊惶无措四处摸索,“唐朝?” 她的声音被尖叫淹没的无影无踪“唐朝?你在哪里?”她抬手抹去被灼光刺出的泪水,眼睑有片刻失明。 “唐朝!” 她声线拔高,双腿摸索往前走,脚尖前半寸就是一米多高的台阶,施以默换脚时不慎踩空。 “啊——” 她吓得攀高音量,还好被谁及时搂住,施以默下意识拥紧男人脖子。 “唐朝,是你吗?” 她慌慌张张伸手到此人脸上摸索,摸到的却是一面防毒面具,她心底惊慌。 “你是谁?” 男人不说话,强壮有力的臂膀将施以默扛到肩上,她尖叫着撑向他尾骨捶打。 “你放开我!唐朝!唐朝救我!” 自沙漠之鹰手枪内传出的枪声低闷浑厚,唐朝狭长的眸子透过镜片冷冽射出去,这会根本看不清施以默存在的方向,他只隐约听见她在呼救。 该死的! 唐朝俊脸撕扯起道阴佞,枪声、尖叫声、警报声四处散逸,男人凶狠的执起蓝牙耳机低咒“妈的,老子的话你们竟敢当成耳旁风!” 这是他第一次在旁人面前用这种近乎暴戾的口吻说话! 唐朝自腰间取出把黑星手枪,蓝牙内传来手下焦躁的口吻。 “少东家,我们没有动手。” “那会是谁?” “不知道,是另一拨人,具体情况兄弟们还在调查。” 唐朝薄唇抿成条直线,先前闪光弹爆炸时,他鼻梁上的墨镜为他挡去不少强光,他的眼睛才不会同旁人那般受伤。 “赶紧给我找人,找不到你们通通别想活!” 他冷骜的砸下一段话,仅凭方向感跑向门口,里面太混乱了,那些人既然是冲着钻石而来,断不会在这里呆太久。 “你放开我!”施以默经历片刻失明,这会眼睛逐步恢复视觉。 莽撞大汉单手将她扛在肩头,这人个子足有一米九,施以默脑袋垂在他身后也看不清他样子,但凭感觉她知道这个人不是中国的。 她试图用英文同他说话“请放开我好吗?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别伤害我。” 粗犷大汉根本不予理会,他取下防毒面具提在掌心,地下停车场不同于发布会现场那种温度,施以默这会被冷的瑟瑟发抖。 她穿的可是极为暴露的着装! 男人将她扔入一辆gmc越野车内,施以默背锥狠狠摔在座椅上,她刚忍痛爬起来,男人已经坐入驾驶室驱车出去。 “不!停车!”她激动的甩出一串英文。 唐朝迅速下到地下室,他掏出钥匙解开车锁,坐入驾驶室,一对危险的狼眸直射出去,眼见那辆黑色越野蒙入大雾内,唐朝俊脸擦过道肃杀,也顾不得离合片会不会受损。 男人离合器一踩到底,挂1档,踩离合,拍6档,车子如离弦之箭飞冲出去! 施以默呆在后座,双手拍捶男人肩侧“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闭嘴!女人!”她跟旁另一名男人一把冲锋枪抵入她侧颊。 施以默瞪大双眼,她余光瞥向男人蔚蓝的瞳孔,情绪也由起初的激动沉淀为冷静,只是胸腔仍起伏不定。 临近中午,雾霾并不及早晨那般浓烈,只见唐朝蜂黄色跑车极速在公交车道,驾驶室的莽撞大汉瞅见后视镜里的酷炫跑车,他打开天空,用英文命令身后男人“干掉他!” 一股阴肆的冷风瞬间袭入,施以默额前刘海被吹得翻涌凌乱,后座男人倾身钻出天窗,他匍匐在车顶用冲锋枪瞄准那辆雪佛兰科迈罗。 施以默随他动作朝后望出去,唐朝的车几乎要将公交车挤到旁的道上,她惊慌失措捉住男人裤腰带“不!不准开枪!” 男人扳动保险丝,一声闷哼的枪响划破天际。 ‘砰——’ 唐朝猛打方向盘,子弹飞速射入公交车车窗,公交司机额角中弹,直接横向往马路中间撞去。 “啊——” 车内二十几名乘客音量拔尖,公交车直接碾向迎面而来的小轿车,几车相撞,声音大的如同炸药爆炸! 几辆警车分别从各个要道开出来,欲想拦截越野车,奈何施以默在车上,他们不敢私自开枪。 唐朝脸色氤氲难看,蓝牙耳麦内传出手下的声音“少东家,泰勒伯顿在车上,我们无法使用火箭筒。” “靠!我要确保的是车上女人的安全,!” 泰勒伯顿丢失,一时间,全城戒备,上官佩急匆匆赶去钻石发布会现场,她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确保是否有人员伤亡,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越野车冲上高速公路,唐朝油门轰死,独属于跑车那抹嗡鸣劈开薄雾划在城市上空,越野车上的男人架起机枪,任狂风在耳边呼呼作响,他用戴有黑皮手套的右手扳向扳手。 唐朝熟练的驱车躲闪,车身遇弹砰砰作响,他落下车窗,朝前方连开三枪。 “该死!”唐朝低咒,施以默在车上,他并不敢全面发挥。 他带她去发布会现场,也是想让她见见泰勒伯顿的耀眼,陈振林要夺这枚钻石,到时候他自然有能力保护她,却不料这个女人误打误撞成为钻石的模特人。 想来,男人一拳砸向方向盘! 他飙车同越野车持平,打着方向盘步步紧逼,施以默死拽着持枪男子的胳膊不放,唐朝借机冲到越野车前方。 “shit!”持枪男子低咒,他用枪尾凶狠击向施以默头部,女人身子一软,即刻滑在座位上昏死过去。 持枪男子取下她无名指上钻戒“我们找个地方将她扔下车。” “三公里外正好有处悬崖。”驾驶室的男人冷笑道。 唐朝车尾行驶在越野车前方,他在高速路上不断减缓车速,迫使越野车跟着缓慢下来,唐朝车技本就高超,越野车想要超过去很慢。 “妈的,干掉那个男人!” 失去施以默的碍手碍脚,持枪男子再度探身出车顶,他用红外瞄准唐朝背部。 鼻梁高挺的老外扬起嘴角“再见,先生!” 他扳过扳手,那颗冲击强大的子弹管唐朝椎骨直射出去。 ‘砰——’ 子弹透过汽车尾部玻璃反弹回去,越野车挡风玻璃被凿裂晕开,唐朝薄唇浅弯,持枪男低声喝道“该死的家伙,他装的是防弹玻璃!” ------------ 084.悬崖惊魂(一更) 唐朝的车速逐渐缓慢,越野车车头被他抵在死角,车上男人无法逾越,大雾弥漫的天色虽看不见身后警车,但那些刺耳的警鸣已越发临近。 唐朝薄凉的唇瓣扬起抹弧度,雾霾内六盏车头灯自后方划射出来,唐朝眼瞅着越野车已无处可逃,指腹慵懒搭在键盘上轻敲,一对狭长的眸子浅眯起,惬意十足。 三辆悍马冲向前方,转打方向盘时,车轮与地表摩擦的声音尖锐有力,唐朝那辆锋黄跑车被围剿在中央,越野车内持枪男人勾唇冷笑。 “go,go,go。” 驾驶室壮汉冲动弹不得的锋黄跑车做个大拇指朝下的动作,唐朝凛冽的眼锋储起道阴佞,眼睁睁看着越野车冲入雾霾内消失,他倒退车子,与三辆悍马争执不休,谁胜谁负,就要看彼此间的车技。 “你们中国的警察,太逊了。” 其中一辆悍马车内的外国佬笑了笑,唐朝挑起眉峰,身后传来细密的枪弹,率先撕开浓密出现的是辆爆改的gtr极速敞篷跑车,唐赫带着白色防弹眼镜,一身黑色皮衣修饰那完美健硕的身材。 上官夜熟练驱车,唐赫则单脚踩在副座上,两手间架起把p90冲锋枪。 “谢谢你们的瞧不起。” 他嘴里咀嚼着几片口香糖,左唇微微逸起桀骜“哥哥送你们去见上帝吧。” 他按下扳手,子弹连发扫射,悍马玻璃窗破碎裂开,男人那一头亚麻黄在这刻尤为惹眼,博野尾随而至。 唐朝趁机脱离束缚,一路飙车去追越野车。 施以默自昏迷内微微转醒,她感觉有只大手从她脸颊蔓延至腰身“真是个不错的妞,可惜没时间干了。” 施以默意识渐步聚拢,她没有同先前那般声张,而是阖起双眸装晕,透过眼角细缝,她睨见外头化不开的浓雾,看样子唐朝好像不在了。 她咬紧贝齿,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车子行驶到三公里外的悬崖边,施以默隐约听见狂浪拍打礁石的怒吼,身子稳住后,她被持枪男子拖拽出车室。 外头的冷空气拥紧她单薄的身体,施以默被冻得唇色乌青,男子将她扛至肩头往海崖边走,她大概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遭遇。 即便到了这刻,施以默也并不敢乱动,男子手里有枪,那样她会死的更快。 唐朝,你在哪里? 这会,她觉得自己特么依赖他。 这么久的相处,在这种危险下喊他的名字,似乎成为一种习惯。 没有他在,她会害怕。 男人走近崖边,他遥望下去,脚尖一块碎石子坠下二十多米高的海崖,他勾唇笑了笑,大掌捏紧施以默腰腹间的衣料,施以默脸色白如死灰,她只觉一股抛力向前,女人嗖地抓住男人精壮的脖子,差点带离他一起往下跌。 他迅速稳住脚尖往后退,施以默挣扎道“放开我!” “妈的,臭女人。” 男人低咒,执起机枪抵在女人额际“还是这样送你上路比较快。” 唐朝的车自陡坡冲击出去,锋黄跑车越过越野车车顶,在地面旋转一百八十度停稳,持枪男子见状,低咒一声冲他开枪。 施以默趁机咬住男人手背,男子吃痛一掌扇在她脸上,施以默倒地,右脸即刻红肿,她浅尝到嘴角的腥甜。 唐朝隐下半截车窗,伸出手枪直击男子头部,越野车内男子也携枪下车。 他知道唐朝要救的是地上那个女人,索性一把拎起她抵住太阳穴。 持枪男子被击中头部倒地,另一名男人拉着施以默直往悬崖退。 唐朝俊脸划过道阴鸷,“放开她!” 他推门下车,目光冰冷如剑。 “唐朝。”施以默眼里蒙上层雾气,每次生命受到威胁,她会变得特别脆弱“唐朝救我。” 她这会因冷空气浑身发冷,右脸已拢高肿起,那双清澈的凤目发出如小兽般的无助,唐朝瞳孔收紧,凝向男人的眼神愈发逼仄凌厉。 男人将施以默拉到崖边“再过来我就将她推下去。” 他作势将施以默往前推,她吓得尖叫出声“不要!” 唐朝绷紧唇线,施以默有多怕水,他比谁都清楚。 该死的! “妈的,我让你放开她!” “no!”男人摇摇头,“放下枪。” 谁都知道,一旦唐朝放下枪支,面临的将是什么。 唐朝左唇冷勾,“我再说一遍,放、开、她!” “看来你是打算让她死了?” 唐朝那把黑星手枪对准男人额间,外国佬得意的挽起唇瓣“你不敢开枪,我死了,她也会掉下去。” 施以默这会已经半个身子倾出去,单靠男人手臂揽着。 唐朝墨镜下的眼锋越发阴冷,他食指微微扳向扳手“上帝会告诉你,不了解我,是一种致命的悲哀。” ‘砰――’ 子弹撕开单薄的雾霾直射出去,施以默瞳孔圆瞪,唐朝邪肆的冷笑在她凤眼深处越扩越大。 他,开枪了? 她只觉一股冷气蔓延四肢百骸,外国佬因子弹穿头往后仰,施以默身子变轻,整个人朝下栽去。 她已经记不得此时是什么心情,似乎连叫声都溢不出嗓门。 施以默阖上双眼,认命往下坠,猛地,有股力拽住她手腕,唐朝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强度,随她一块往下滑去几寸。 两人的身体皆是悬在半空,而他另一只手死死攀在崖边。 要这样承受两人的重力,很难。 施以默剪瞳微睁,唐朝薄唇边的弧度尤为俊美,四目相触,她的后怕逐渐蓄起在眼角,眸子很快腥红“我以为你不会救我了。” 这会,他还能笑得这样坏。 而她,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吓哭了。 男人挑起眉峰,“怕你在水里寂寞,干脆下来陪你,怎样?” 她张唇冲他怒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方才干嘛开枪啊,你吓死我了!” “现在不是好好活着么?”唐朝勾唇,攀在崖边的五指已全然泛白,他快要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眸子内的隐忍没让她瞧见。 男人薄唇浅漾,“谁能像我们这样有情调,到这种地方谈情说爱。” “谁跟你谈情说爱了?”她破涕为笑,先前浓烈的害怕渐步击散。 唐朝这会只能等唐赫他们尽快赶来,方才那一枪他并不是冲动之下才开的,如果真的把枪放下,他们两人这会早死了。 即便拖延时间,也不一定能等到唐赫他们,若是被外国佬看出端倪,施以默会死的更快。 目前这种状况,算是最好的。 施以默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做,但她知道他做的一切必定是有理由的。 “默默?”唐朝见她冷的瑟瑟发抖,轻喊一声。 施以默注意力被他收回“嗯?” 男人扬起的唇线逐渐拉直,“你前男友,还在你心里吗?” 施以默一双眸子扫向他,唐朝俊脸平静无波,这话倒像是他随口问起。 “这时候干嘛说这些?” “我想听。” “为什么?”对于高伟凌,施以默不愿过多提及。 唐朝勾了下唇,没有说话,施以默反问道“那么你呢?你长这么大就没有喜欢过谁么?” 唐朝深曜的眼锋有道光圈收紧,施以默期待的凝视他颠倒众生的脸,唐朝喜欢的人,她还是比较好奇的,毕竟这男人平时太深沉了。 会是谁呢? 男人精致的唇瓣微张,“没有。” “没有?天啦,你这二十多年来一个女人都没喜欢过么?” 他一对狭长的桃花眼浅眯起“家人算不算?” “切。”施以默拿嘴喷他“你比我还铁石心肠呢,至少我心里还装着个伟凌好吧。” 男人挑起眉角,“倒还挺痴情。”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 她翘起唇瓣笑了下,两个互不相爱的人即将结婚,施以默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滑稽,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往后谁都不会为情所困,不相爱,做对与众不同的朋友也好啊。 就像现在这样。 他见她扬起眼角,跟着浅漾唇弧“笑什么?” “没什么。”她摇摇头,“唐朝,其实呆在你身边挺有安全感的。” “比你男朋友还有安全感么?” 女人挪眼瞪他,“干嘛非跟他比啊,意义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是不一样。”唐朝嘲讽的挽起冷笑,“一个是死人而已。” 施以默脸色微变,没再同他说话,男人的五指往下微微滑去,他以指腹狠狠叩响岩石深处,眉峰间隐约阖起道沟壑。 施以默冷得哆嗦,“唐朝,我们能上去吗?” “你猜?” “去死啦,这个时候还没个正经!” 男人笑了笑,“不如我们一辈子杵在这看日出日落吧。” 施以默单手环在胸前取暖,口气不善“那不如我们石化在这不是更好?” “好啊。”他展开嘴角,气得施以默恨不得抽他。 他五指只剩三只攀附在崖边,施以默眼瞅着有不断碎石往下滚,她水眸瞪大。 “唐朝,你是不是快坚持不住了?” 男人瞳孔闪出不耐“我再抓几个人都成,你觉得呢?” 施以默焦忧的咬下唇肉,“真的吗?” “看我这样子像假的么?” 施以默想说像,可她这会没那心情开玩笑,唐朝逼仄的眼锋内掀起道阴霾。 该死的,还不来! ------------ 085.唐朝,不是那个朝代(二更) 他手腕间的黑皮手套紧贴在岩石边,还好,这样能够避免他腕部受伤。 两人彼此交握住对方手腕,脚下,是一望无垠的茫茫大海,这脱离京城,到底在什么方位也很难辨别。 唐朝紧陷入岩石内的手变得吃力,施以默圈握在她腕部的手微微往下滑。 她的声音逸出时已近哭惧,“唐朝,我手快没力气了。” 她现在很冷,脸部红肿泛疼。 唐朝在她肘部已勒出枚红印,“你松开手力,我拽着你就好。” “你一个人行么?” 男人左唇斜勾,“我力气比较大。” 施以默这会觉得心安,她轻轻松开五指,唐朝需要承载的重量再度加重,男人折起眉峰,臂膀肌肉已绷起抹健硕的弧度。 施以默剩了那道力,这会觉得掌心舒服多了。 唐朝显然有些扛不住,他薄唇内的话只能从牙缝内挤出。 “默默,可能我们要下去洗个澡了。” “什么?”她惊悸出声,唐朝攀在岩石边的手指滑下,唐赫下车迅速扑过来拉住唐朝手腕。 “哥!”他趴在沿边,上官夜同博野也自车上下来。 唐赫一个人根本拽不住两人,身子往下倾时,施以默打了个冷战,唐朝圈住她胳膊的手逐渐酸麻,男人那只手快要失去知觉,他大手浸出的热汗成为掌心的润滑剂,施以默胳膊被勒红微往下坠。 “啊!”施以默吓得想要抬手去抓他胳膊,唐朝这会的手已经用尽全力,奈何五指内太滑,女人正一点点同他脱离。 他贝齿扣紧,上官夜与博野过来帮忙拉住他手腕往上拉。 “不准动!”唐朝扬声暴喝,只要三个男人稍稍动作,施以默脱离他掌心的速度更快“去找根绳子。” 施以默嗅到强烈的危机感,她身子悬在半空,眼泪不断自眼角溢出,烫在肿起的右脸上,那双晶莹的眸子令唐朝黑曜的眼锋愈发冷佞。 “唐朝,我是不是要掉下去了?”她的声音已转为抽噎。 她怕死,从小到大她对自己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好好活着,可能她比常人更要懂得珍惜生命。 唐朝俊脸绷成白色,一双嗜血的瞳仁狠狠扫向上官夜,说出的话却不敢太用力“绳子呢?” “阿野去找了。” 博野撑开后备箱,很快翻找出一条麻绳,他在绳头圈出个活结,杵在悬崖边朝下抛去。 唐朝目光下调,“默默,拉住绳子套在自己腰上。” 绳子在跟旁飘忽,施以默听从唐朝的话出手去抓,她的玉手刚触及到绳子,唐朝掌心已同她咻地滑脱,施以默接受不住猛然传来的重力,绳子还未握紧就往下栽。 “啊――” “默默――” 唐朝瞳孔收紧,“阿赫,放手!” “不!哥!” 这样湍急的海流,纵使唐朝水技再高,生还可能性也并不大。 唐朝眼瞅着施以默落海,他低咒一声,抬手扳开唐赫五指自个儿往下跳。 “哥――” 唐赫那双眸子逐渐蓄起血色,他发了疯似的提起上官夜衣领“赶紧派人下去打捞,快点!” “阿赫,你冷静点!”博野上前阻止他激动的举措“阿朝自小在部队里训练过野外生存技巧,他不会有事的。” 其实博野说这话,也只是想稳定唐赫的情绪,或许唐朝一个人下去没问题,可若再加上个不会水的施以默,情况相当恶劣。 上官夜掏出手机找寻救援,约莫十来分钟后警方到达,地上两具尸体被随后赶来的120领走,那枚泰勒伯顿重新回到警方手里,只是泱泱大海内,再也瞄不见施以默和唐朝的身影。 陈桂云看到电视上放出的新闻给唐赫拨去个电话,唐梦也自国外来电,一时间,无形的压力全数倾向男人肩头,唐赫抱头坐在岩石边,一张俊脸往下压。 三艘游艇在海底不断打捞,雾霾天气阻碍不少工作进度,唐赫不敢同家里两个女人讲真实情况,只说嫌犯抓到了,其余人都很安全。 至于海边发生的这段,由于记者不在,也并没传播出去。 否则陈桂云哪能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直到傍晚,搜救船只也没见两人身影,其实谁都清楚生还可能不大,即便不淹死,这样冷的天,也早被冻死了。 三个男人同一些警察在这一呆就是整天,唐赫的情绪几度失控,上官夜和博野脸色也不好,这三位京城太子爷警方也不敢得罪,只得任他们发泄。 显然,脾气最坏的当初上官夜,他直接提脚踹翻一名干警。 “你们他妈的都是吃屎长大的吧?天都快黑了还瞅不见人!” 天空这会已经有绵延小雪飘落,天气越发恶劣。 “让老子知道这次是谁干的,直接端掉他老巢!” 博野俊脸越见阴沉,“应该是意大利黑手党。” 十大名钻有五钻皆在那帮人手里,这次觊觎泰勒伯顿,不足为奇。 “妈的!”上官夜低咒,旁侧民警半句话都不敢讲。 博野目光放远,一望无垠的海水浸湿在海岸线,不断飘絮的雪沫,在悬崖上空形成一道绝美的风景,却无人欣赏。 他重重叹口气,这会每人脸色沉重难看。 施以默昏迷的意识被秸秆燃烧的声音惊醒,她浓密的睫毛微微刷开,映入眼帘是被火光烧的通红的黑洞,她轻咳两声,目光陡然落在跟前那顿柴火上。 她身上的衣服被横在竹竿上烘烤,这会全身只剩内衣内裤,火光温暖拥紧她身躯,施以默并不觉得冷,只是不断环顾四侧。 她记得起初落水后她被唐朝自海水内拖拽起,当时她着实吓坏,不断在他身上挣扎求生,男人几次被她按入水里,最后一道湍急的海浪涌来,她便失去知觉。 唐朝呢? 她这会才想起他,双瞳圆瞪起,单手按在胸前。这是个不大的岩洞,施以默目光来回巡睃,就是瞅不见他人影。 难道他们分开了? 她心底一惊,那她又是被谁救起来的? 她勉强撑身站起,踩着光脚裸上到衣架前,衣服已被火温烘热,她三两下穿好,那袭大红色修身礼服,不知为何,在这样狼狈的环境下竟被她穿出另一种味道。 她不顾洞外是否阴冷,提起裙角往下走“唐朝――” 施以默脚裸踩在湿润的青草上,“唐朝――” 她不断喊着他的名字,越是不见有谁回应,施以默面容越是焦急。外头雪花不断飘飞,施以默抱住手肘,透过那双模糊破碎的视线往远处张望。 “唐朝――” 冷风肆意吹来,她纤长沐发娓娓扬在脑后,雪白的世界内,她那袭艳红色服装尤为惹眼,群尾拖过青草不断向前。 “唐朝。”久不见回应,施以默降低声线抽噎,“你在哪里啊?” 她不停眨眼,想要让那袭被风挥冷的眼泪倒回。 施以默吸着鼻头,迈开步子往前走,丛林交错的海滩,一抹欣长身影杵在那里。 唐朝挽起裤管,正用一根锋利的树枝插向海面。 施以默抬手拨开眼前枝叶,眼帘内,他完美的身影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唐朝精准的叉起头鲫鱼,雪花不断往他周遭落下。 他的脚,就这么站在冰凉的海水里。 这一幕,让施以默方才迂回的眼泪滚滚而下,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眼泪控制不住往外涌。 施以默挥开错乱的枝叶,几乎是发疯似得朝他冲过去。 脚裸踩入海水啪啪作响,唐朝听到动静回眸,女人已猛扑过来圈紧他腰肢。 “你跑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我醒来看不见你人有多害怕!” 她巴掌大的脸埋入他胸膛,还好,那股淡淡的烟草味还在,那种温暖的气息依旧。 唐朝薄唇浅漾,举起枝头那不断挣扎的鲫鱼“今晚有烤鱼吃了。” 施以默胳膊愈发收紧,“唐朝,我们都还活着。” 男人挑起眉峰,“活着就要找吃的。” 施以默自他胸膛内扬起脑袋,她盯紧他那张邪肆张扬的俊脸,从来不知道,某一天,这张脸会让她觉得这么安心。 施以默执手抹去眼泪,脚下这会才有知觉,她鼓起腮帮子委屈道“我好冷。” 唐朝折起眉角,正要张唇诉斥什么,不料叉在枝头的鲫鱼挣扎入水,两人眼疾手快,一起扑过去按住它。 “唐朝,它跑了!” 施以默扯起嗓子大喊“我们的晚餐!” 她想要追起鲫鱼往前,男人一把扣住她手腕。 “你做什么?” 施以默张唇,凝见男人冷骜的脸,到底是没敢往下说。前面可是深水潭,若是她掉进去就麻烦了。 她笑了笑,“我会永远记住今天的,这是我长这么大过得最刺激最惊险的一个大年初一。” 唐朝扬起唇角的弧度,狭长的眸子轻眯起“你会永远记住我么?” “当然!”施以默裂开唇瓣“唐朝!唐,唐朝的唐;朝,唐朝的朝!” 施以默摊开双手面朝大海“我决定了,我要回去把有关唐朝的电视通通看一遍!” 男人近乎完美的身型杵在她身侧,看着她面容上纯净的笑容,唐朝单手习惯性落入裤兜内,细碎的短发随海风浅荡。 “以胖为美的朝代,难看死了!” 她挪眼瞪起双眸,“你懂什么!”她提起脚尖的海水扑向他“赶紧给我抓晚餐去!” ------------ 086.离开岩洞(一更) 回去岩洞内,施以默冻得唇色乌青,两个人蹲坐在火堆旁,她把身上浸湿的衣服重新搭在竹竿上,肿起的右脸这会已呈现青紫。 不过她嘴角却开心的挽起,跟旁男人脱下衣服搭上架子,架在火堆上的鲫鱼已散出阵阵幽香。 不过只有一条,主要因天气恶劣缘故。 施以默圈住双腿,虎视眈眈瞅着那条不算大的鱼,她这会已经很饿了。 她抬手拨开额前刘海,“唐朝,我们要怎么回去?” 男人折断枝叶扔入火里,复又掏出裤兜内的手机,施以默手机还落在钻石发布会上,还好唐朝手机没有在激流内丢失。 可手机好像进水打不开了。 她叹口气,失望的搁下巴到腿上,无缘无故失踪,上官佩这会说不定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唐朝睨见女人沉下的脸色,唇角微微牵起,“我手机里装有gps定位系统,可能过不了明天他们就会找来。” “真的吗?”施以默方才还沉闷的面容立即雪亮“唐朝,你太有才了!” 男人扬了扬眉峰,没多说话。 施以默用余光偷瞄他,嘴角的笑意越见浓郁。四周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干柴燃烧的脆响,施以默直起腰,双手挡在文胸前。 “不如我为你献首歌吧?” “嗯?”男人斜眼睃来询意。 她眼角笑成条细缝,“感谢某人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 唐朝薄唇浅勾,一双黑曜石的眸子一瞬不瞬打在她脸上,之前在皇廷施以默唱功十分不错,只不过她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罢了。 他们的开始,走错了方向。 施以默清清嗓门,红唇张合间,那首动人的曲子缓缓溢出: 默默在你的身后守候的我 多想看你不经意的笑容 或许我的心你不懂 我会努力让你感动 … 能不能再靠近一点点 大声说出你所有感觉 别再紧紧关在只有自己的世界 温暖太阳为你迎接 …… 简单一首歌,深深扎入他耳膜内,唐朝翘起的薄唇缓缓放直,她认真唱歌的样子,让他那对眸子越发高深难测。 直到歌曲尾声,施以默自个儿为自己鼓起热烈掌声,男人的俊脸已阴沉薄冷。 她发现他表情不对,“不好听么?” 在皇廷,这首歌可是她的成名曲。 唐朝舌尖轻抵嘴角,“难听死了!” 原来,是他不喜欢。 施以默撇撇嘴,她也是怕他无聊,既然某人不领情,那她何必自作多情。 气氛,因一首歌而僵硬。 唐朝心头莫名烦躁,他想伸手到裤兜内掏出烟盒,陡然反应目前的状况,那张脸更加氤氲。 施以默也不知自己哪句话惹到他了,她咬紧唇瓣,没敢再出声。 直到阵阵鱼香四溢,唐朝执起枝杆递向她,女人别开脸去。 “不饿么?”他附带磁性的声线响起,施以默冷着张脸盯住两人覆在岩壁上的影子。 男人将烤好的鱼凑近她跟前,“你看,它在召唤你了。” 施以默不理他。 唐朝故意让鱼香味在她鼻翼前散起,女人吞咽几次口水,挪过眼瞪住他,唐朝唇瓣漾起浅弧,浓密的剑眉微挑起。 施以默这会在气头上,哪能遂了他的愿? “我不吃!”她冷冷道。 “可它说只让美女吃,帅哥没份。”男人无奈叹口气。 她依然不鸟他。 想来她是真的气了,唐朝收回手,另一手食指甩给鱼身一巴掌,“听见没有,美女嫌弃你长得太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施以默绷紧的唇线偷偷勾起,但她还是稳住没让自己笑给他看。 唐朝侧过俊脸,“它认定你了,怎么办?” “哼!”她的脸快别向身后了。 男人挑起眉峰,这样一张脸,越发显得英气逼人“它说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最可爱,最特别,没人比得上,喏。”他再度将鱼凑近她“不信你自己问问看。” 施以默咬紧唇肉努力不让自己笑,拇指指甲深陷肉里,欲想借由疼痛缓解心底涌起的笑意“哼!” “来嘛,尝尝。”唐朝凑近,用手肘撞了撞她肩膀。 施以默睇他眼,“我、不、吃!” “那好。”唐朝方才还好言好语的口气咻地沉下,“如果不吃,我就把它扔了,你吃不吃?” 他们这会已经饿了一天,加上先前那番惊吓,现在好不容易抓来条鲫鱼,其实根本够不上两个人吃,如果真如唐朝说的那般扔了,真的就不是简单的可惜了。 现在,她摸不准他的心思,只是冷着张脸不说话。 男人久不见她出声,索性将手里树枝一把抛入旁侧泥潭内,施以默瞪大双眼睛喊起来。 “你做什么!” 她想倾身去捡,唐朝猛地拉住她,声音孤冷,“已经脏了。” “唐朝!这是唯一的一条鱼!”她尖起嗓门吼他,“就算我不吃,你难道不能吃么?” 男人绝俊的容颜紧绷成弦,他脾气有多坏,她早就知道的,干嘛非跟他赌气! 施以默以手撑向脑门,有些懊恼。 这会,她肚子已经奏起空城计。她哀怨的以十指按向小腹,干嘛要在这时候响啊。 唐朝高挺的身材站起,施以默随他抻长的暗影仰起脸,男人折身就走“我再去抓。” “别去了。”她赶忙过来拉住他“外头天都黑尽了,再说你光着个膀子不冷么?” 两人目前皆是性感的裸身,虽算不上全裸,但这副模样也怪暧昧的。 她抿了下唇,拽紧她胳膊的手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先前没发觉两人这种尴尬的处境? 虽然在一起过,但施以默这会双颊还是呈现酡红。 唐朝眼瞅着她嫣红的面部,一张俊脸凑近“你该不会是在想什么色情的东西吧?” 他眯了眯眼角,薄唇逸起的弧度极坏。 施以默出手揍他。“不准胡说!” 他大掌却恶劣的搁到她胸前“既然你现在这么需要我,我不介意同你试试野战。” “唐朝!”她的凤眼似能喷出烈火来“谁要跟你野战了!” 她抬手拂开他,唐朝黑眸眯成条细缝,他压迫性自她身前一点点临近,“你敢说你不想要么?” 施以默步步退后,“谁想要了!你个色魔!” “那你慌什么?”他邪恶的笑了笑。 她真恨不得一巴掌管他飞去,就知道跟他呆在一起准没好事。 上官佩那边已经急得团团转,她不断拨出去电话,等待消息的日子备受煎熬,江凤美杵在旁侧也不好多劝,她也担心地很。 上官佩在沙发上如坐针毡,两指撑在额角越揉越疼,“好端端的默默怎么就成了泰勒伯顿的模特人,怎么就被绑匪抓了去!” “妈,你别担心,相信以默不会有事的。”这话江凤美自己都不太相信,她十指交叉拥紧,墙头挂钟指向晚十点,警方那边却半点消息都没有。 无奈之下,她走到一边用新号给上官夜拨去个电话,男人的手机号码她先前记得清楚,这会倒派上用场了。 “妈的,谁啊?”上官夜暴戾的口吻自那端传来,江凤美也没那心思同他计较。 “以默他们有消息么?” 她的声音,自是化成灰他都认识,上官夜很快软下声线“阿朝手机里装有定位系统,我们已经找人定好位置,现在正在赶去的途中。” 男人那端传来游艇的嗡鸣,想来速度开得极快。 江凤美掌心收紧,“以默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谁都不能确定唐朝与手机有无分开,更不能确定他们找到的会不会是尸体,况且,两人到底有没有被激流冲散,都很难说清楚。 上官夜口气难免沉重,“你别太担心,相信我。” 江凤美抿紧朱唇,事到如今,她还会再相信他么? 呵。 “若是找着以默人,你能在第一时间给我个电话吗?”她瞳孔抽紧,背后的灯光隐去她面容上的苍白“不管是死,还是活,好么?” 上官夜俊脸拉紧,“好…” “嗯,挂了。” “早点睡吧,别想太多。” “嗯。”江凤美轻应了声,正要挂断,那头嗖地传来他的叫喊。 “美美。” 江凤美手机静静贴合在耳际,“什么事?” 上官夜一对幽暗的眸子放入绵绵海域内,前方是一望无垠的黑暗,他沉重的语气微微减缓。 “这是你现在用的号码么?” 女人那头久久没有应话,上官夜握着手机的五指收紧,他落下电话看了眼并没挂断,“还在么?” 江凤美这会无力同他说这些,“我等你电话。” 她几乎不等他回应就掐断手机,有些纠缠,显然是不必要的。 一夜辗转,天空作美,今日的天色难得晴朗。 网络上电视上有关泰勒伯顿的新闻一炮而红,施以默走秀那段被各大电视台反复重播,报刊杂志上头条新闻纷纷是她那袭艳红色倩影,狗仔队明察暗访,最终只能调查出女人是从国外留学的海归,至于身家背景,几乎无从查起。 陈桂云坐在电视跟前心急如焚,眼瞅着施以默在电视上耀眼生辉,她更是气上加气。 “什么隐身富家女,什么留洋海归,这些记者太能扯了。” 两个儿子一晚上没回家,她等不到消息自然要找个撒气的地儿“不过就是个卖保险的,还能代替名模aimee上台走秀,也不知道这背后有没有阿朝推波助澜!” 她气得瑟瑟发抖,自然是害怕唐朝同这个女人有什么牵连瓜葛。 跟旁贴身保姆知道陈桂云眼高于顶的脾气,没敢多插嘴,反正这些名门老太太都挑得很,一般人哪能瞅的上眼? 施以默醒来时,鼻翼内已经散开阵阵鱼香味,她按住胸前用来做被子的衣服,一眼睨见唐朝迷人的身影。 她目光落到他手边的鲤鱼上,抬手揉揉睡眼“什么时候去抓的?” 好饿啊。 唐朝那模样显然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赶紧起来吃吧。” 施以默点点头,这次还好,有两条大鱼,足够他们填饱肚子了。 有个男人在身边真好,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被人照顾的好好的。 想来,她勾起唇瓣。 其余三个男人赶来时,已近九点,岩洞内两人早就穿好衣服在那等。 上官夜进来后一拳砸入唐朝健硕的胸肌上,“他妈的,手机在身上做什么关机,要死啊!” 施以默扬起嗓线,“他手机进水了,不然我们早联系你们了。” 唐赫斜眼睢向施以默这边,口气生硬“我哥手机是防水的,怎么会打不开?” “什么?”她惊悸着拔高音量,“唐朝,你骗我!” 唐朝无奈耸耸肩,“我从来没说过我手机进水。” “你!” 施以默气得握紧双拳,害得她白担心这么久,这个男人明明有机会向外界取得联系,竟放着手机不管。 什么人啊这是! 可恶! 不过对于唐朝不顾性命跳下海救施以默,上官夜和唐赫心头都有抱怨,一个女人,何至于连性命都不顾?还好他们福大命大,若是真出了什么意外,谁负责? 死了个施以默倒不要紧,可唐朝对社会的影响就庞大了。 博野杵在原地不说话,只是那双月曜的眸子紧紧盯向唐朝蛊惑的侧脸,一张俊脸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几人上到游艇,施以默和唐朝先到浴室洗个澡换了身衣服,她比唐朝先出去游艇,其余三个男人已经优雅坐在沙发上品酒,样子惬意十足。 施以默湿润的头发散在肩头,女人照例没用吹风机,她眼角扫过这几张俊得天怒人怨的脸,心里连连感叹。 都是祸水。 唐赫长腿搭上茶几,“喂,我们救了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 女人皱了下眉,他怎么老爱找她麻烦? 施以默不理他,独自坐在旁边,身上那件浅灰色卫衣合适贴身,她正弯腰去取桌前一杯柠檬水,唐朝暴戾的声音传出。 “谁准备的这衣服?”他眉峰折成川型,“难看死了!” 几人眼角齐刷刷望出去。 男人这会穿了身同她一模一样的男款卫衣,欣长完美的身材脱去以往沉稳内敛的西服,这身装扮贴切温柔,多了种难言的儒雅,施以默下巴差点掉地上。 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居然能被他穿得这么好看。 上官夜得意的扬起唇瓣,“多好看啊,同这婆娘正好是情侣装。” “噗――” 施以默一口水没噎死。 谁是婆娘了?喊得这么难听。 ------题外话------ 昨天过小年夜瓦玩到凌晨,今早睡过头了所以起来码子有些晚,这些天更新时间很不稳定,要开始走亲戚神马的比较忙,瓦会尽量早点更新的。过年的更新瓦也比较蛋疼,瓦下午睡会觉起来码子,可能第二更有点晚,实在太困了。 ------------ 087.结束一切关系 她没同上官夜一般见识,“挺好看的。” 这话的确是老实话,唐朝却并不乐意,这种样式的服装,显然不是男人喜欢的款。 不过与她身上这身是情侣装不假。 游艇开回原路后,施以默跟唐朝坐上他那辆锋黄跑车,男人显然对身上这衣服意见很大,路途中俊脸都绷得很紧。 她哑然失笑,“跟我穿情侣装不好么?” “幼稚。”他冷冷甩出一句。 “没情调。”施以默冲他吐槽,执起袖子同他胳膊挨在一起,“多好看啊,我就觉得挺可爱的。” 唐朝打着方向盘没再说话,她这么说自然是故意气他的。 施以默手机落在发布会上铁定找不着了,唐朝驱车载她到手机城重新选个款式,两人相携步入十多层的大型商场,她知道男人不喜欢这样的打扮,还就偏要过来挽着他。 谁让他害她在岩洞内担惊受怕一整晚,他手机明明好好的。 上到电梯,旁侧下电梯的人纷纷睇来异色,今天是大年初二,逛商场的人自然要与平时多上好几倍。 唐朝一张脸晦暗不清,两排电梯上下交错间,他们二人已经吸引不少人的视线。 “这个女的好熟悉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哇,你看那两人,好配啊,要是那女的右脸没肿成那样会更好看。” “那女的不是那个模特么?就是那个那个……” 施以默狐疑的环扫四周,怎么好像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取出手机拍照摄像,她隐约从旁人嘴里听见些讯息,好像同她昨天早上的走秀有关。 她皱起眉角,拉着唐朝上到手机城随便选了款带有安卓系统的手机,两人身上的情侣装尤为耀眼,施以默一时忘了唐朝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他们这般高调出场,影响很不好。 虽然,除了媒体人,也没几人能认出他来。 她赶紧拽着男人出来,等到他们上车后,果然见着有几名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急匆匆步入商场。 施以默拍拍胸脯,还好他们跑得及时。 她第一时间向上官佩和江凤美打去电话报了平安,这会脸上的红肿还未全消,她也不敢回去同她们见面。 唐朝则很快接到陈桂云的来电,“阿朝,我听阿赫说你没事了,你真是吓死妈了。” 男人无力的揉按鼻梁穴,陈桂云唠唠叨叨的话语犹在耳旁“你啊也真是,妈已经在同欧老太商量你与欧家小姐的婚事,这节骨眼上,有些闲言闲语你得避避,妈不管你外面有什么女人,该断的都尽快断干净点,妈跟你说啊……” 唐朝习惯性将手机放到仪表台上,陈桂云模糊的声音自内传出,施以默抿唇不语,电话里的女人一个劲念叨个不停,施以默越发觉得他老妈那张嘴真了得,一个人都能说上半天。 天!这人真是她未来婆婆? 约莫十来分钟左右,电话屏幕才显示通话结束,唐朝那张脸益发难看。 车子很快驶入别墅内,施以默拍门下车,唐朝则先将车送入车库。 刘妈见她在玄关处换鞋,“施小姐,您现在可成咱京城的名人了。” 施以默一对眸子扫向她,刘妈显然并不知道绑架的事,只知道今日各大电台都在重播她走秀那段。 “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呢?”刘妈看向她微肿的右脸,拉着她走到电视跟前,“你瞅瞅,简直比专业模特都好看。” 施以默顿时傻眼,那袭性感优雅的礼服装扮陪衬上泰勒伯顿,简直群芳难逐,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方才她打电话回去报平安时,上官佩和江凤美都没向她提过。 施以默无奈阖起眼睫,成名可不是件好事。 她随后上去二楼主卧,打开电脑跳出的腾讯新闻就是她同泰勒伯顿的合影,摄像角度精准完美,施以默点下鼠标,那段网页随即展开。 ‘隐身富家女惊现钻石发布会,泰勒・伯顿是否易主?’ 新闻内容大致说,这枚曾经镶嵌在英国女王皇冠上的顶级名钻,很有可能被这位神秘富家女看中,更有甚者还谣传,她身价过亿,很可能跟福布斯新榜单上的某名字挂钩。 无凭无据,越说越扯,施以默双手无力撑向额头,网友的评论褒贬不一,其中自然不乏许多仇富之人的谩骂侮辱。 做作、炫富、整容等词汇接踵而至,也有不少人发表淫辱秽言,施以默大致扫了下后关掉网页,脸上也并无多少愤恨。 她向来不在乎无关紧要的人说她什么,只担忧记者那边该怎么办? 她双击qq企鹅,刚登陆上去,企鹅妹妹下方就有块喇叭在闪烁,施以默点开后,弹出串陌生号码加入请求,还附赠一段文字‘你只不过是别人包养的情妇,迟早有一天会被人爆料!’ 施以默点入号码资料,网名用许多1字组成,她眯起眼眸,这号码不就是当初她在外租房子时加过她的么? 施以默点下拒绝,还打出一条拒绝理由‘你到底是谁?’。 之后加她的都是些网友,施以默直接按下忽略,到资料上设置添加密码,认识她的人一定能够加的上,她的问题就简单问了个自己名字是什么。 唐朝长腿迈入时,电脑旁的音响已有音乐响起,她先前一直爱听伤感的,今日倒选了甜蜜。 显然,网络上那些舆论并没有影响她这会的好心情。 男人自兜内掏出盒消炎药递给她,“刘妈让我拿给你的。” 她动动右脸,那名老外下手着实没个轻重,施以默去浴室照着镜子涂了点,她感觉有抹清亮渗透在肌肤内,唐朝从身后搂紧她腰腹。 两人同款系的着装忱在镜子内,唐朝半张俊脸埋入她颈间轻吻,圈在腰间的大手猛地收紧,施以默有些缓不过来气。 “做什么呢?”她口气不满,用手肘微撞向他。 这份力度,恨不得将她融进骨血。 施以默擦好消炎药,待面部将药油完全吸收,女人拧紧瓶盖,正旋身向后,双唇被男人迫切堵住。 她觉得现在的他有些奇怪。 女人推挡在他胸前,“干嘛呀,刚擦了药也不怕沾在你身上。” 唐朝并未同从前那般坏笑,他狭长的眸子邃黯幽深,几乎是凶狠的将她推抵上墙体瓷砖。 吻,炙热且缱绻缠绵。 他修长左腿横在女人双腿间,压下的吻让她窒息难耐,他一反常态,动作要比之前更为凶猛,施以默的肌肤被他弄得撕裂般疼痛,那种急迫想要将她融为一体的感觉,充斥在唐朝胸腹间。 像是担心她会消失一样。 施以默有些招架不住,“唐朝,你松手。” 他浑浓的鼻息在耳畔激荡,女人被他抱坐在洗手台上,两手退开她身上衣服,一张莺惭燕妒的脸压入她胸前,施以默凤眼逐渐浑浊。 他这是怎么了? 浴室内有所有人向往的淫猥,施以默暗哑的低吟自唇齿间断断续续传来,如今,只要他想,她都会尽可能满足。 只因她懂得如何在他身旁好好呆着。 他们从浴室到床上,从床上到沙发,百平米的卧室内,几乎能做ai的地方一个也没落下,他如一头精力充沛的猛兽,想要不断在她身体里索取的更多。 施以默被他折磨的疲惫不堪,几次求饶,他置若罔闻,只一瞬就仿佛换了个人似得。 完事后,她无力趴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上遍布青紫吻痕,男人仿佛要把许久之后的都讨要回去。 唐朝洗完澡后自衣柜内重新取来身衣服,他套好黑色西裤,男人将白衬衫扎入裤腰内,皮带铂金扣交合的声音清脆在她耳际,施以默这会却没那力气瞥过头来。 唐朝自抽屉内取来张银行卡落在床头柜上“这是分手费。” 她微怔,折过脸来迎上他高深莫测的黑眸。 “什么意思?” 男人笑了下,“恭喜你,自由了。” 施以默翻身坐起,白色珊瑚被拉至胸前,锁骨处他留下的痕迹却无法掩饰。 “你要结婚了?”她不怕明知故问。 唐朝俊脸稍暗,一对眸子浅眯起,“怎么?舍不得我么?” 施以默算是明白他刚才反常的举动,原来是想把分手费里的服侍一并讨回,生意人果然哪里都算得精。 “这是我们先前就说好的。”施以默无谓耸耸肩“你这次是真的放我走了吧?” 男人点了下头,样子不像开玩笑。 她心头有股莫名凉意,明明他要结婚的对象就是自己,可她却有种想自嘲的感觉,被金钱利益渲染过的婚姻还能维持它原本的意义么? 施以默抿了下唇,“唐朝,我想知道,你会同现在的我结婚么?” 不是那个背负光环的欧家大小姐,仅仅是她,平凡的施以默! “你想跟我结婚?”唐朝鹰眸扫来,她在他眼里瞧见了一袭类似于嘲讽的东西“你爱我么?同我结婚?” 他这话,倒是把她问住了。 她从未想过去爱唐朝,高伟凌是她很难逾越的一道坎。 她只是不想代替欧家大小姐的身份嫁人,显然,唐朝要娶的是欧家大小姐,不管她是欧颜也好,欧默也罢。 他们两个人,是为了什么要必须绑在一起? 施以默笑了笑,真希望他们就这样永远不再有牵连,她能够按照当初的计划,到他订婚后就离得远远的,从此再无瓜葛。 她执起那张卡递还给他,“之前也算你情我愿,这钱我不要了。”她还是希望他们之间谈了场会分手的恋爱。 唐朝没有出手去接,“你什么时候搬走?” “你想我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 施以默点了点头,“我马上收拾。” 她掀开被子起身,划开衣柜取来衣服穿上,唐朝坐到旁侧单人沙发上,手指间烧了支烟,他一瞬不瞬睨着女人忙碌的身影。 施以默提起箱子放到床上,衣柜内大多衣服都是他给买的,她知道她若不带走,他也会让人扔掉,索性折起全搁入皮箱里。 这叫节能减排。 施以默收拾完衣服,剩余几件装不下任它架在衣柜内,她到浴室取出洗漱用品,突然发现在这里住的几个月里,她的东西变得好多。 一个箱子根本装不下。 方才的纵欲,她本就被他折磨的没什么力气,现在更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靠坐在床沿休息,“不行,一次拿不完,我能多分一次来拿吧?” 他幽深的潭底蒙入烟丝内,那张脸越发深沉,搭起的双腿修饰出欣长的身材,唐朝想了下点头答应。 施以默抬手别上耳发,唇角不由挽起股笑靥“瞧那一脸绝情样,我这人还算比较好说话的,要是你遇上的是别的什么死缠烂打的女人,不闹的房顶都给掀开才怪。” 其实他们彼此都清楚,就是因为没感情,分别时才会如此洒脱自如。 唐朝也不希望婚前闹出什么乱子。 施以默压紧皮箱,拉上拉链,她提起箱子扶把,地上是羊毛地毯,轮子也使不上,只能靠她臂力往外拽。 还真沉。 她长发碍手碍脚散在身前,施以默吃力拖起皮箱往后退,好不容易踏出房门,她搁下轮子到地上,清澈的凤目直视在沙发上的男人脸上。 “我的其他东西你可别乱动,我先出去找个房子住,弄好会选个时间来拿的。” 其实他也不爱动她的东西,但今时不同往日,她还是得把某些话说在前头。 唐朝不出声,他们隔得远,她也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知他罩在烟雾里的俊脸尤为沉敛,似乎还透露股道不明的危险。 如同初见。 ------------ 088.大闹欧家(一更) 她拖着行李离开,唐朝冗长身子杵在阳台前,他双手插兜,目不转睛瞅向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天空不知何时坠下雪花,大片大片划过他眼帘,这样一双冰冷的眸子,竟连冬季也比不了。 天色,已是近黄昏。 出了别墅大院,她招手拦下辆出租车,报出出租屋地址,施以默背锥枕向椅后,浑身酸痛依旧。 她打算暂时住在这边,等网络风波过去后再说。 之后个把星期,她都没敢出门,电台那边上官佩安排有别人,欧老太也同意她先避避,这会记者正满大街找她人,大有掘地三尺的架势。 此事毕竟上演过枪战,又牵连上泰勒伯顿,上官佩也没有能力压下来,只能等事情随波逐流。 施以默这会可是记者争相采访的对象,本来安排好的驾校考试,她都给推迟了。 自从看了新闻上的报道,赖萍陈梦思瞅她的眼神也同崇拜明星般,弄得施以默哭笑不得。 约莫一周后,在距离她离开唐朝半月时间,另一则爆炸新闻席卷而至,唐门大公子与欧家神秘大小姐欧默传出婚讯,双方家长已公开承认,婚礼预计在3月中旬。 施以默趁机把驾校考了,目前所有焦点都专注在这场轰动的军政联姻上,媒体记者哪能顾得上她? 明明是婚礼女主角,却成为全盘的局外人。 她与唐朝也再无来往过,他这次是铁了心要同她断个干干净净,然后安心娶妻生子吧。 上官佩知道自己女儿被这样糟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坚决不让唐家在婚前看自己女儿一眼。 施以默乘机搬回欧家住,依着上官佩的权势,要想藏匿个人,那还不易如反掌? 至于她遗留在唐朝那边的其他东西,她没再去拿过。 饭桌前,上官佩当着冯晴的面对欧颜说要送她去国外深造几年,欧颜脸色难看,她当然知道上官佩这是怕她留着碍手碍脚的意思。 冯晴不敢多言,倒是欧颜说话颇有些底气。 “妈,饶是谁都像您这样过河拆桥,恐怕天底下也没几桩生意能做成。” 施以默和江凤美瞅了眼主位上的上官佩,女人一张脸清淡如菊,并没有多少情绪变化。 到底是官场老手,对付个晚辈自然不在话下。 她夹了块肉递到欧颜碗里,“我先前跟唐夫人谈及过你,奈何人家嫌弃你是私生女说什么也不要,我想着咱家颜颜怎么着也不能被别人瞧不起。”她挽唇,掌心贴合在她手背上轻拍“妈让秦秘书在东京为你找了份工作,你乘此机会在那边好好散散心。” 她这声‘妈’,重如泰山。 欧颜脸色骤变,“你要让我去日本?” 她猛地站起,双掌压向桌案,整个身子朝上官佩倾过去。 “你明知道眼下国家的局势,你竟送我去日本!” 上官佩执起鸡汤杯吹开面上油渍,“过去学学人家某方面的本事,几年后回来,这欧家谁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欧颜提住一口气,她摆明拐着弯骂人! 冯晴眼见欧颜还想发作,偷偷自桌底拽了下她长款衣角,欧颜对冯晴固然不满,但这节骨眼上也知道不能冲动。 女人忍着口气落坐,上官佩目光越到施以默脸上“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施以默眼角微抬“没有吧?”她摸摸脸颊,还是跟从前一样。 上官佩一颗心没落地,“你别难过,妈说过替你收拾阿朝,妈就一定说到做到。” 敢情她老妈以为她为情所困呢? 施以默莞尔,却没多解释,上官佩这会铁定认为她被唐朝伤得很深。要说她心里不难过那是假的,唐朝不但绝情,还利益熏心,他们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她就不该有同他做朋友的想法,那种人,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施以默咬下唇肉,“妈,我们能不能换个人同唐家联姻?” 上官佩正要喝汤的手微顿,她敏锐的眸子直射向施以默这边,神色凝重“你方才说什么?” 她鼓鼓腮帮子,“我想找个喜欢的人过日子。” “胡说些什么呢?” “妈。”施以默张唇,她扫见欧颜送来的希翼,既然她想嫁,那她便成全好了,反正她不稀罕“你让颜颜嫁吧,其实她与唐朝挺般配的。” 蛇鼠一窝。 上官佩落下杯子的手极重,“感情的事能是儿戏么?” “就因为不是儿戏,我才这么决定的。” 欧老太拧紧眉心,“默默,你显然没明白自己的心,阿朝要娶了别人。”她食指隔空指向她额间,“到时候有你哭的。” “我真的不喜欢他。” “少给我嘴硬。”上官佩冷眼一扫,她自认是过来人,什么事能瞒过她眼睛? “妈!”施以默不悦冲她吼起来,“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上官佩朝她挥挥手,“我知道你是气阿朝先前的做法,妈答应帮你出这口恶气,直到你满意为止,成了吧?” “我不!”有老妈在,她这会倒学会任性起来,“反正唐家并不晓得欧默是谁,你就让颜颜去。” “默默。”上官佩无奈软下唇角,“你才是欧家真正的大小姐,你新办下来的身份证可清清楚楚的写着。” 欧颜余光凝向母女两人,眸子渐黯,到底是亲母女,若她这样同上官佩说话,她早反击了。 “可我就是不想嫁给他。” “之前不都答应的好好的么?”上官佩叹口气“不就是他惹得你心里添堵么?” 施以默面容懊恼,“他不喜欢我,我不喜欢他,结什么婚啊结。”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上官佩见她钻牛角尖,随便几声应付,“到时候再说吧,你昨个儿不说佳佳医疗费又喊交了么?妈等下给秦秘书拨个电话让他去处理。” 闻言,江凤美赶紧埋头夹饭,没想到上官佩对自己女儿也来这手。 姜,果然是越老越辣! 施以默敛下眼帘,脸色越发难看,看来上官佩这关,很难说通了。 眼瞅餐桌上气氛紧密,黄管家急匆匆跑进来,“夫人,上官少爷来了,我看他脸色阴沉,怕是要来闹事的。” 上官佩头疼的阖起眉梢,她让施以默先上楼去,女人前脚刚走,上官夜已黑着张脸进来,他不等上官佩开口,一把攫起正吃饭的江凤美。 “你要嫁给阿朝?” 江凤美还朦胧张脸,“你说什么呢?” 上官佩恍然,她之前说江凤美就是欧默,想来男人铁定误会了。 上官夜俊脸阴鸷沉冷,他圈在她臂弯的五指恨不得捏碎骨头,江凤美疼得揪紧柳眉“你放开我!” “你他妈嫁谁不好,你嫁我兄弟,你存心是吧?” 江凤美俨然也是一把火烧在气头上,“我嫁谁关你什么事了?哥哥你也管的太宽了吧,难不成我嫁谁还要同你报备?” 上官夜黑眸划过道狠戾,上官佩眼瞅不对劲,还未来得及阻止,好端端一顿饭就被男人撩起的椅子给砸了。 那尖锐的撞击让江凤美双肩微颤,“上官夜你是不是疯了!” “老子就是疯了!”他凤目逐渐转为血红,双手托住桌底,臂肌用力,约莫五米的饭桌被男人嗖地掀翻,不断滑下摔碎的碗碟吓得欧颜跳脚尖叫。 地上,狼藉不堪。 上官佩一张脸气得铁青,上官夜似乎觉得不过瘾,准备提起板凳将餐厅的玻璃墙全给砸了。 上官佩镜片下的黑眸如狼般冷凝,“你是不是当我这个姑妈死了!” 她这一喝,男人握着椅背没动手。 施以默在二楼都能听见楼下传来的巨响,可她这会又不能现身,上官佩说不能让旁人知道她住这,权当她此时已经出去国外了。 上官夜的脾气被张慧惯得从小目中无人,做事从不管你什么场合不场合,他这回大闹欧府,倒还真是第一次。 上官佩一通电话将上官远华和张慧喊来这里,两人急匆匆赶来,被眼前一幕惊得傻眼。 “你!”上官远华指向俊脸氤氲的上官夜,“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他说着,执起板凳就要往上官夜身上扔,张慧心疼的赶紧拉住他“远华,你做什么啊?” “我今天要不好好教训这个不孝子,就枉费我活了这么几十年!”想来上官远华的确是被气急了,否则也不会痛下狠心,张慧仍死拉着他不放。 “阿夜,你还杵在那干嘛啊,还不过来向你爸认错。” 上官夜哪能还像小时候好说话? “他要怎么样随便他!” “阿夜!”张慧急着为上官远华顺气,上官佩长叹口气。 “阿夜,多大的人了,还不晓得收敛。”她语气并不强硬,“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的?” 欧颜和冯晴眼见苗头不对,两人先后退离开餐厅。 反正她们两人也不被上官家的人接受,与其在这受人白眼,不如早走早好。 江凤美也想走,上官夜反手擒住她“你不准走!” 她极力想要扯回手腕,“你放手!” “美美,你起先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吧?”他挑起眉峰,上官远华气得咬牙说不出话来。 近来上官夜在家吃过晚餐后就拿起电话急匆匆上楼,想来定是给江凤美打电话去了,好几次张慧半夜送粥进去他卧室,男人都讲电话讲的专注。 公司的事怎么没见他这么上心? 江凤美也的确被上官夜缠得紧,他回回打电话过来都要无赖的霸占她电话线,她用洗澡做为借口推脱,挂上电话不到二十分钟他又打来电话问她洗完没有。 她说要看芒果台肥皂剧,上官夜跟她调到一样的台,眼见电视放出广告,他立马给她拨去电话。 反正就是各种死缠,要敢关机或不接电话,不出半小时准能在欧家大宅看见他人影。 江凤美几度崩溃,虽说上官夜对两人是兄妹的关系深信不疑,也没再向从前那般硬威胁她同他住一块,但并没减少纠缠。 甚至,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江凤美也是着实受不了他这种,才胡乱找借口搪塞说五年内不和其他男人接触甚至结婚,这话还让上官夜心情愉悦了个把星期。 这会,他咬着这句跟她评理了。 江凤美又不能说出真相,只能背起这口黑锅“是!我之前说的话全是骗你的,上官夜你真好笑,我说什么你就信么?你还当我是以前那个傻不啦叽的江凤美呢?” 上官夜眼锋炸裂出无数光斑,“你说什么?” “我说你傻,我说你上官大少爷连这种小孩子都不相信的话也信!我凭什么为你白白浪费5年青春?我也想要爱,也希望某一天有个男人能呵护我,照顾我,而现在,我愿意嫁去唐家,做唐门大少奶奶何其光荣?” 江凤美字字句句如一把冰锥,狠狠刺入上官夜胸肺内,男人揪紧眉峰,俊脸上是窒息难耐的沉痛“你怎么能嫁给阿朝呢?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凤美冷笑,“我不嫁给他,难不成嫁给你?”她嘲讽的目光在他身上左右打量“仗着自家有权势,整天花天酒地,无所事事,你这样的男人,我之前是瞎了眼才会要!” 张慧要上前帮着儿子说几句,上官佩出手拦住她,她用眼神示意张慧别管。 江凤美说一句,要比张慧苦口婆心说十句来得都强。 上官夜心口如被谁硬生生撕开,“我这么久没有再找别的女人,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我,我改明儿立马回去,我会好好接管我爸的公司,我认真上班。” 张慧和上官远华脸上皆露出惊异,这些话饶是从前,打死上官夜都不会说的。 上官佩挽唇笑了笑,这叫一物降一物。 江凤美性子也确实变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哥哥。” 上官夜折起眉心,他以前是因为不在乎,才敢对她肆无忌惮打骂,如今让他动她跟汗毛他都觉得心疼。 故,只能微微降下声线,“我一定会做给你看的,你想怎么管我都成。” 要是真能有个女人管得住上官夜,那就真成奇迹了,这话可把上官家二老乐坏了。甭管对方是谁,只要能管住他们的儿子,那就得像活菩萨般供着。 上官远华给张慧递个眼色,女人心领神会上到江凤美跟前,她一改往日的嚣张,和颜悦色道“美美啊,既然阿夜肯听你话,你有空常来上官家坐坐吧,不然去公司也成,有你盯着,他不敢出去鬼混的。” 上官夜迎向她的黑眸也充满希翼,哪怕明知两人是有血缘的兄妹,他也依然抱有期待。 江凤美甩开他送过来的手,“舅妈,你们还是尽快给哥哥说门婚事吧,说不定还能跟我选在同一天办婚宴。” 她说完折身就走,上官夜追过来拉她,“美美,你非要这么对我么?” “还是叫妹妹吧,美美从你嘴里喊出来比较别扭。” “我改,你喜欢我变成什么样我都改。”他索性握紧她不放,江凤美嫌烦,伸出双手大力推开他。 “我喜欢你离我远点。” 江凤美疾步上楼,上官夜凝视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单薄的唇峰收成条直线,一双深邃的眸子也好似刹那间失去光泽。 那种心痛的感觉,这刻变得尤为强烈。 他轻轻按住胸口,是什么东西在里头钻孔抽搐? 错过的东西,难道就真的再也唤不回来了么? 哪怕,用一颗炙热的真心。 他曾经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去践踏她所付出的真心,而她现在,就在用同样的方式,回报他! 上官夜想笑,却发现唇瓣连挽起的力气都失去。 他转身,皮鞋踩在地板上,那道欣长的身型倒影在下方,越发模糊不清。 两个人,背道而驰,错失在分岔路口。 施以默打开电脑,唐朝的qq头像亮在好友栏里,依旧是简单的连头像都懒得换的样式,这qq本来就是刻意为给她讲课而申请的,她没想到他现在会登陆。 施以默鼠标下滑,看到姜浩在线,点开他的聊天窗口同他闲聊几句。 江凤美进来找她时,女人已进去浴室洗澡,她见她电脑开着,索性自个儿坐上去。 江凤美鼠标无聊在施以默qq好友栏里拨动,陡然凝见个网名‘两只黑狗’的人,她觉得好奇,点了下他的资料。 资料里什么都没有设置,连个头像都是原始的,并且连qq空间qq等级什么都没有,很明显是个新号,并且主人不常登陆。 她笑了下,心底默念这网名。 两只黑狗,两只黑犬,组合在一起不正是默默么? 江凤美心想谁会这么无聊取这名字? 她是死都不会往唐朝身上想的。 她干脆点开他聊天窗,给对方发去个抖动,久不见对方回应,她百无聊赖的点着鼠标右键,只当这人跟施以默并不熟,也没多在意。 “默默,我在逗你个网友呢。”江凤美说着又往唐朝那边发去个抖动,就觉得这网名好笑。 江凤美的声音被花洒淹没,施以默一时半会哪能听得清? 她恶作剧的在收藏表情内选了个q版会动的淫荡女发送过去,那个女人光着身子不断扇动被子,一双腿也由被子开合间风骚的扭动,江凤美憋住笑配了段文字‘来嘛,讨厌。’ 她按下发送键时,自个儿捂唇偷着乐。 ------题外话------ 以后如果章节名上加个‘一更’,就说明至少会有第二更。 瓦唐哥被炮轰了,瓦帮不了乃了,自求多福吧…… ------------ 089.唐公子吃醋 江凤美瞅着那个勾引表情越发觉得好笑。 唐氏大厦总裁办公室内,唐朝正在签署李秘书送来的文件,李秘书恭敬的站在跟侧,他余光瞄见电脑上倏地跳出的抖动窗口,尔后是个极为淫荡的风骚女,动作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李秘书一口气憋红脖子,奈何唐朝沉冷张脸在几份文件上落款,他不敢笑出声来。 没想到老板平时看着挺严谨沉稳的,结果还在网上调戏小姑娘。 李秘书越想越好笑,双肩因憋气而颤抖,唐朝平日是连msn都不玩的,他料不到男人还能迷上腾讯qq。 唐朝纤手合上文件夹递还给李秘书,他袖子绾在肘间,左腕上最新款劳力士手表点缀起完美的肘部线条。 李秘书退下后,男人脊椎偎向椅背,两指疲惫的按向鼻梁穴,绝俊的容颜,要比平时更加阴沉且讳莫如深。 随手扔在桌上的手机原地震动,伴随一抹余音绕梁的歌喉,施以默欢愉悦耳的声线迷人动听。 默默在你的身后守候的我 多想看你不经意的笑容 或许我的心你不懂 我会努力让你感动 … 能不能再靠近一点点 大声说出你所有感觉 别再紧紧关在只有自己的世界 温暖太阳为你迎接 一首梁心颐的《靠近一点点》,自施以默嘴里唱出,竟比原唱还要动听,唐朝心头不由烦躁,这首歌是那天他偷偷录下的。 他不耐烦划开陈桂云的来电“什么事?” “阿朝啊,欧老太说婚纱照就先免了,免得到时候记者追得紧,她说欧默也是这意思,妈打电话过来问问你。” 唐朝眉峰紧阖,“随便。”婚纱照同他来讲,着实没那兴趣拍。 “为防止交通拥堵,我们把婚礼当天的迎亲改了下程序,欧老太会直接把女儿送去大教堂,到时候宾客记者们直接去就成了,还有啊……” 接下来的话,他不耐的扔手机到旁侧,唐朝烦躁拉松脖颈上领带,一双逼人的鹰眸扫向手边电脑。 施以默发送来的qq消息,被他一览无余。 女淫荡还在不断扑扇身上被子,面容上也一脸热火。 他俊脸稍黯,唇线精细的嘴角绷直成弦,现在算算,他们已有半个月不曾联系,就连最简单的问候都没有。 qq好友栏内,也永远只有一个女人存在,不论她上线下线,两个人都不曾同对方说过半句话。 唐朝一对黑曜的眸子紧锁在聊天窗内,那张迷倒众生的脸上,是阴鸷过后的寡冷,形如冰锥。 得不到回复,江凤美误认为对方这会在打网络游戏,她眼角闪过袭狡猾,不断点开视频弹他,开、关、开、关,唐朝这边已有无数视频讯息传来,男人眼角划过道逼仄。 施以默手中抓起湿润的长发自浴室出来,江凤美折身瞅向她,点开的视频一时忘记关上就被她隐下窗口。她起身走向她,施以默目光并未落在电脑上。 “上官夜走了?” 江凤美撇撇嘴,坐到她旁侧的大床,“我不知道。”她伸手捞起施以默床头的熊宝宝搂在怀里,“反正不关我事。” 谁都想不到网络那段的男人会点下视频接受。 两人卧室的画面,由电脑正上方的视频传入唐朝幽深的眼锋,甚至包括她们两人的声音。 江凤美眼见施以默用帕子擦头发,她知道女人并没有用吹风机的习惯,江凤美用手肘微撞下她。 “以默,你跟你们电台那个姜主播,是不是有点什么啊?”她挤眉弄眼,方才姜浩qq找来时,江凤美简单同他聊了几句。 施以默用帕子包起一束发揉在掌心,“有什么?” “少跟我装。”她还记得刚才她跟上官佩说的话,“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他?你说想嫁给喜欢的人,其实就是他吧?” 施以默对唐朝态度绝然,江凤美也就不愿在她跟前多提起。 施以默瞪她眼,“说什么呢?” 她坐下后,江凤美顺势过来拥住她腰肢,“傻子都能看出他对你有意思,你就承认吧。” 施以默无奈叹口气,“他先前的确跟我表白过。” “真的啊?”江凤美两眼发直,“藏得够深啊,赶紧说来听听。” 施以默莞尔,“前不久说的,其实我第一次见他时,他给我的感觉特像伟凌,那段时间我老爱把他认错。” “哟。”江凤美眨了眨眼,“有情况,有情况哈。” “去。”施以默撞向她,“少胡说,我跟他说清楚了的。” “少来,我可是经常见你们大半夜还在网上谈情说爱。” “谁谈情说爱了,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的闲聊好不好?”施以默五指伸入发丝内揉甩,江凤美双手撑向身侧。 “反正我是不信的,我还知道你们过几天要出去约会,哼哼哼。” 施以默白了她两眼,也懒得同她解释,反正她爱怎么说怎么说,不过他们几天后的确要出去,权当同事间的联系,哪能有江凤美想的这么复杂? 唐朝坐在黑皮办公椅前,食指指腹在桌案上起伏轻敲,一对狭长的眸子浅眯成条危险的细缝,那张脸越发显得阴沉凶佞。 李秘书再度进来时,瞥见的就是这双杀人的眼睛。 唐朝叉掉视频,一拳砸向黑色键盘,李秘书眼瞅总裁脸色不对,畏头畏脑自外头进来,说话也落得小心翼翼。 “老板,董事会还有5分钟开始了。” 男人一对肃杀瞳仁扫过去,李秘书垂首不敢同他对视。 总裁心情不好,遭殃的总是贴身秘书,他这是招谁惹谁啊? “立刻给我取消!” 李秘书瞪大双眸子,“可是所有高层都在会议室聚齐了,就等老板您……” “我说取消!”他烦躁的扯下领带扔上桌,这会哪有心情开会。 李秘书张了张唇,唐朝现在神色冷得吓死人,他只好点头答应“是…” 李秘书折身正要出去,唐朝薄唇出声“等下。” 李秘书旋脸过来,唐朝唇瓣已拉成直线,“你去查查交通电台一个姓姜的主播,查到后把他资料给我。” “是,老板。”李秘书点下头,恭维的退下身,他刚从办公室带上门出来,里头嗖地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李秘书无奈的摇摇头。 “李秘书,boss最近心情不好吧?” 李秘书冷眼扫向候在门口的助理,“不想丢掉饭碗,最好少多事。” “是,是。” 施以默将头发擦至半干,她起身走向电脑桌,唐朝那边关掉视频的讯息第一时间显示过来,施以默坐下后目光转向笔记本电脑。 看清聊天窗上方的网名,她心尖收紧,慌张用鼠标点下聊天记录,“美美,你发了什么!” 她逸出嗓门的尖叫引来江凤美注目,“怎么了?”她步向施以默这边,就势坐在电脑椅扶手上。 施以默不停刨动鼠标滑轮来回查看聊天字幕,“美美啊,你做什么发这些啊!” 她懊恼的以手拍向脑门,强大的自尊心让她脸部呈现丢脸后的尴尬。 唐朝会怎么想? 他准是认为她死缠烂打,准是认为自己忘不了他! 施以默有种想死的冲动,她本来抱着唐朝不主动找她,她就宁死不联系他的,现在倒好,丢死人了! 江凤美还蒙在鼓里,“怎么了?我就随便逗弄下你的网友,没犯什么大罪吧?” “你发给谁不好,你发给他!”施以默几乎是冲她吼地,“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啊,他是唐朝!” “唐朝?”江凤美双目圆瞪,脸色骤变,“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她咬紧下唇,双手抓狂的插入发梢内,“我怎么知道唐朝会玩qq,我想上官夜从来不玩这些,以唐朝这种身份,更不可能去玩这个了,怎么会是他?我天啦!” 她也想死啊! “我真恨不得掐死你,啊!怎么办,他一定觉得我很可笑。”施以默双手捧住脸,声音透过五指细缝内传来都快哭了,“唐朝那么高傲,他会在心里嘲笑死我的,都怪你,死美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错了,以默,我真的晓得错了。” 她知道施以默是打算永远不要跟唐朝联系的,即便两人要结婚了,以施以默这种倔强的性子,哪能先妥协了? 施以默拧紧柳眉,一双剪瞳紧锁住聊天记录内视频通话,上面显示视频通话时间为12分钟。 “你还向他发送了视频?” 江凤美这会有点无地自容“我只是恶作剧的弹下他嘛。” “可他接了。”施以默这话说的极力隐忍,“美美,现在他知道我在欧家了。” 江凤美知道施以默这会在气头上,“以默……” 她唇线倒拉下个拱形“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施以默瞅见她委屈的模样,真有些哭笑不得,她的气来得快散得快,到底是不会对江凤美撒多大气的。 两姐妹怎么会为个男人吵架? “今晚罚你不许吃饭。” 江凤美点头如捣蒜,“遵旨!” 施以默叹口气,叉掉唐朝qq聊天窗,算了,他爱怎么想她怎么想吧,就算他把她想的很差,同她也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施以默这会要重新跟上官佩商量下,毕竟方才的视频传出去,唐朝现在铁定知道她在欧家,这不就打破上官佩的原定计划了么? 还好先前她俩没聊什么私密事,否则依唐朝那种城府,她们会全军覆灭。 几天后,她跟姜浩邀约去踏青,施以默把毕业论文交回学校后,难得一身轻松,姜浩也对她倍加照顾。 初春的天气虽冷,倒也不比冬季那般寒,施以默穿的不算多,前几天特地到淘宝上买了双爬山的平底鞋,结果同姜浩上山时还是把脚给崴了,还要他背着从那么高的山坡下来。 姜浩的车停在市区,他们是坐公交来到郊外的,之后坐公交返回市区时,车站离停车场还有小段路,不算远,姜浩干脆直接将施以默背过去。 其实他巴不得呢。 施以默趴在他背上,两人踩上路沿石,她凝向他后脑勺,脑子内赫然闪过高伟凌阳光的脸庞,施以默抿唇,他们两个身上那种气息特别像。 她挽唇,“你累不累啊?背了我这么久。” 背着喜欢的人,谁会嫌累呢? 姜浩笑了笑,“你一点没重量。” 施以默被他逗得嗤笑了声,“我又不是蚂蚁,会没重量。” 她手肘搂在他脖子上,除了高伟凌,姜浩是第二个背她的男人。 不过施以默已经同姜浩说的很明确,她只把他当好朋友好同事,这次若不是脚着实使不上力,她不会让他背的。 两人出去趟,心情难免很好,施以默唇瓣扬起抹惬意的弧度。 唐朝正好开车经过,他手肘横在窗棂上,手背微抵在唇角,一对狭长的鹰眸扫向旁侧,施以默与姜浩的身影瞬时落入他眼锋。 女人安静的趴在姜浩身上,正有说有笑跟他聊着什么感兴趣的话题,旁边经过的情侣都要忍不住往他们送去目光,自然多数为羡慕。 这大庭广众下的,谁敢明目张胆背着女朋友啊,旁人大概觉得施以默找到这种男人很幸福。 唐朝那张脸,转瞬毒佞。 ------------ 090.报复她身边的男人 两个人,彼此擦肩而过。 唐朝透过后视镜凝向施以默逐渐缩小的背影,俊脸变得幽邃莫侧。 姜浩驱车将她送回欧家大宅,江凤美接到电话后出铁门来接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她自姜浩肩头扶过施以默,女人笑了下“没事,回去擦点药酒就好了。”她旋身朝向姜浩那边,“谢谢你送我回来。” 姜浩扬起眼角,“你先进去吧,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点。” 目送姜浩开车离去,江凤美嘴里发出阵怪异的笑,“哟哟哟,不得了不得了,看来还真有下文。” 施以默抬手抽她,“小说看多了吧?” 江凤美扶着一跳一跳的施以默往回走,上官佩着急的找来药酒亲自给她揉,女人被她老妈弄得拨声尖叫。 “妈!你揉死猪呢?” “哎哟,都肿成这样了,不用力哪能散的快,再痛都得给我忍着。”上官佩将药酒倒入手心揉搓后贴在施以默脚裸上,五指用力,施以默张开唇瓣喊得像杀猪似得。 “啊――” 黄管家杵在跟侧偷笑,自从大小姐回来后,欧家大宅有了许久不见的生机,比起从前的死气沉沉,现在可热闹多了。 翌日傍晚,姜浩处理完余下一大推文件稿后下班,石欣娅本来想邀请他去吃晚饭,被男人找借口推辞。 他从电台开车出来,如往常那般抄小道回家,没想到转过街角时,两辆别克车将他堵拦在路灯下,姜浩起先并没有生疑,直到车上下来六个人拿棒槌砸向他车窗。 姜浩抬手挡在脸前,“你们干什么!” 六个人变本加厉,无数碎玻璃落向驾驶室,清悦的脆响引得姜浩心头一紧。 那些人砸毁车窗后伸手进去扳起车锁,驾驶门打开后,姜浩被他们强行拖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 六个人沉着脸不说话,拿起榔头照着他头部就砸,姜浩抬手抱住头,背锥后传来阵刺骨钻疼。 他被谁甩来的棒槌弄倒在地,接连不断的拳脚往他身上压来,姜浩额头很快溢出腥浓鲜血,他张唇闷哼,这会全身抽搐的连喊的力气都没有。 覆在地上几道暗影,不断执起榔头管他狠狠砸去,根根棒槌上都沾满血迹,但他们显然没有要停的意思。 不远处,一辆纯黑色雷克萨斯隐在黑暗处,唐朝扳开铂金打火机,冰蓝色火焰凑近时,那张绝俊的脸蛋异常狰狞狠辣。 他烧上一支烟,袅袅烟雾缓缓自薄唇内溢出,车室内黑的不敢有半点光泽泄入,这才是恶魔该有的栖息地。 男人一双犀利的眸子自挡风玻璃内放出去,潭底的光圈被无尽黑暗拥住,到底是怎样一个男人,才能成就如此邪佞阴肆的表情? 姜浩半张脸渲染上血红,整个人如一滩烂泥晕死在路旁,最后一锤砸下时,能够清晰的听见微风中有骨头断裂的脆响。 几个男人匆匆上车,四目张望过后扬长而去。 唐朝一口烟吸入根部,浓稠般的雾气在车室内久久缭索,越发衬得男人那双深沉毒戾的眼睛骇人无比。 烟蒂被他肆意弹出窗外,唐朝转过方向盘,车子调动方向后,他幽暗的瞳仁扫了眼前方设立的电子监控。 黑夜下,那辆雷克萨斯如黑天使撑开的翅膀,似能释放所有的罪恶。 第二日,施以默睡到十点才起,自从她昨夜同上官佩讲了视频事件,女人让她现在少出门,其余的事她会处理,既然都说她去了国外,那就暂时不要轻易出现。 施以默不知道她老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正照做就是。 她洗漱完后打开电脑准备上会网,方才七点多钟时上官佩端来早餐硬要她吃了再睡,她老妈自是知道她胃不好的,所以每天硬逼着她吃早餐。 电脑开机后,她点下企鹅登陆,qq上每日都会弹出腾讯新闻,而今日头条,就是交通电台黄金档主播姜浩惨遭毒害的消息。 施以默吓了一跳,她展开网页,上面一连串惨不忍睹的图片皆来自案发现场。 她快速浏览文字,警方初步估计是寻仇,姜浩昨夜被送进医院已深度昏迷,经医生确诊为严重脑震荡,12对肋骨几乎全断,歹徒手法凶残冷血,到了令人恐慌的地步。 据主治医生初步估计,姜浩要面临的将是终生瘫痪! 此次事件影响恶劣,对社会造成严重危害,目前警察就此事进行全部侦查,不过据透露,昨夜那路段监控录像损坏,完全拍不到可疑人物和车辆。 警方也备受社会各界压力。 施以默难以置信的登到新浪搜索姜浩的微博,他是交通台炙手可热的主持人,自然有不少忠实粉丝,许许多多的人给他留言愤恨不平,一时间,微博平台炸的沸沸扬扬。 却无人知道,那只推在姜浩身后的黑手,究竟是谁! 施以默咬紧手背,眼泪几次被她逼回肚里,她简直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好端端陪她出去踏青的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网络上那一张张血肉模糊的人影,任谁见了都心尖抽疼,这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何止用可怕二字能形容? 无数网友在新闻下方投了难过票和愤怒票,施以默也说不出此时是什么心情,就觉得胸口窒疼难受。 姜浩到底惹上谁了,会被对方整得这么惨? 之后一整天,施以默都恍恍惚惚,姜浩和高伟凌是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热情、阳光,却为什么都要遭遇那么沉痛的灾难? 好人,难道真的不会有好报么? 施以默独自蜷缩在被窝内,上官佩同江凤美先后进来几次,无论怎么劝她就是不肯吃饭,这可把两个人急坏了。 其实施以默比谁都坚强,但是无数次打击混合在一起,饶是再坚硬的心墙,也有被击溃的时候。 休息一晚后,施以默坚持要到医院去探望姜浩,还未步入病房,老远就见走廊内姜妈妈软下双腿瘫倒在弟弟怀里恸哭。 施以默提着篮水果,双脚像是黏上吸铁石,怎么都往前迈不开。 “阿浩啊,你怎么能跟你爸一样狠心丢下妈妈啊?我的儿啊,我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扯到这么大,每天早出晚归出去当环卫工人,砸锅卖铁供出个这么懂事听话的儿子,老天爷这是要我的命啊!啊!啊!啊!” 姜妈妈不停用双拳捶着胸膛,姜舅舅搂紧姐姐腰腹,一个临近四十的大男人也是泪流满面。 施以默耳膜内不断传来姜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重症监护内的姜浩却安静的如熟睡的婴儿。 人生的风云变幻间,没人知道上天什么时候会砸给我们个措手不及。 所以施以默从小就告诉自己,只要活着就好,她把这份生命看的极重。她怕死,她没有那种面对死亡的勇气。 而身边的亲人,更加没有面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勇气。 植物人,同死人无异。 她不晓得自己是如何离开医院的,只知道步出医院大门口,就瞧见那辆黑色宝马,唐朝慵懒的斜倚在引擎盖上,左腿半弯。他戴着副黑色墨镜,俊脸扫来时,那双幽邃的眼锋正好遮在镜片下,施以默根本看不见他表情。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适时别开脸,视而不见自他身旁走过,唐朝一把攫住她手腕。 施以默皱眉,“你干嘛?” 硕大的墨镜隐住半张脸,唐朝脸上的情绪起伏很难被瞧见。 男人薄唇放直,“一个活死人也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她用力挣开他束缚,口气强硬“你说谁是活死人?” “新闻上都是这么说的。”唐朝挑起眉角,“别以为我不晓得你这段时间都在同他勾三搭四。” “关你什么事了,唐朝!”施以默阖起眉心拔高音量,她这会觉得他真好笑,“你不是我的谁,不要用这种指责的口吻跟我说话,还是回去准备自个儿的结婚典礼吧,我可不想被记者拍到勾引有妇之夫!” 她说完后折身要走,唐朝拽住她手肘一把将她抵向车门。 “我不准你眼里装着别的男人!”他一对眸子犹如火烧,“死人也不准!” “疯子。”施以默沉下脸想走,男人紧按住她双肩不放,她后背贴合上车门,被死死圈在他和汽车之间,根本动弹不得。 “唐朝,你现在算什么?”她迎上他那副硕大的墨镜,勾唇冷笑,“死缠烂打么?” 唐朝舌尖顶起嘴角,被她问的哑口无言。 施以默瞅向他难看的脸色,“从此后不会再有纠缠,这可是你说的。” 她大力撑开男人胸膛,唐朝一连退后三步才稳住脚跟,施以默旋过身头也不回大步离开,男人一瞬不瞬睨住她飞驰的脚步,欣长的身型杵在原地,完美的如同斧刻刀雕的蜡像。 只可惜,太过危险,一般人难以接近。 回去欧府后,施以默坐到床沿,复又呈大字型往后仰。 她紧紧盯向天花板,浓密的长发摊平在四侧,施以默咬了下唇角,话语间的声音绵软无力。 “可不可以不要嫁给唐朝,我能不能有逃婚的权利?” “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江凤美双手环胸偎在墙面上笑她,“妈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施以默烦躁的翻过身,她伸手抓起坐在床头傻笑的熊宝宝搂入怀里,“难道我之前跟过唐朝,就非他不可了么?” “妈就是料准了你心里有他。”江凤美坐过来,“她说不想你往后郁郁寡欢、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忍受相思之苦,切肤之痛……” “得得得。”施以默赶紧打断,“过多的我已经不想再解释了。” 她叹口气,心里越发觉得郁闷,喜不喜欢难道她自己不知道么?还需要她老妈横插一脚,其实上官佩也是觉得这两人生米早就煮成熟饭,这会正好要结婚,干脆把熟饭煮成一锅粥。 施以默心里添堵,一边是看了姜妈妈那一幕,一边是唐朝。 她现在真恨不得永远脱离那个男人,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可婚期临近,她的脖子被人勒得越发紧了。 江凤美退出去后,她靠着床头睡了会,最后还是被一阵手机铃惊醒,施以默摸索着执起电话,一见屏幕上闪来的是唐朝那串号码,她浑身像被谁泼了盆冷水。 阴魂不散? 手机连响8声,施以默关掉静音趴在床上,被他这一搅合,已经再无睡意,她烦闷的翻身坐起,拿着杯子去冲了杯咖啡。 她并不知道男人这次是来真的,直到施以默吃晚饭进来,未接来电54通,署名全是一人所为,弄得她心惊肉跳,印象中,他从未这样坚持过,打到她接为止。 她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历史不会又重演吧? 心底哀嚎还没落下,只剩一格电的手机再度奏响,施以默这会真佩服他的耐力。 她叹口气,最终划开接听键。 “死哪去了现在才接电话?”那头传来阵响彻云霄的暴怒,施以默手机撤离耳朵半尺多远。 “唐朝你真搞笑,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男人许是被她这话激怒了,暴戾的口吻雷霆如剑“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拿其他东西?你信不信我把它们全扔了!” “随你的便。”施以默冲着电话就吼。“我不要了!” “不准!”唐朝低咒,“赶紧给我过来拿!” 天底下哪有这么霸道的人? 施以默恨不得咬破嘴唇,“我的东西我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你既然嫌放你那儿碍事,你赶紧叫人把它们扔出去,眼不见为净。” 唐朝这会就在那栋别墅,男人站在阳台边,脸部因她的话而越绷越紧,“反正你今晚必须把东西拿走,我来欧家接你。” “谁说我在欧家了?”施以默气得跳脚,她差点脱口而出自己在国外,还好没有冲动,“我在哪关你什么事?我再说一遍,那些东西我不要了,随你怎么处置。” “你不来我就把那些东西扔到欧家去。” “唐朝!”施以默收紧手机,“你无理取闹、不要脸、王八蛋!” “谢谢你的夸赞。”男人勾唇冷笑,“等着欧家着火吧。” “你、你、你!”她气得牙齿颤抖,唐朝现在知道她在欧家,这下铁定没完没了。不都说了不再联系?这次又是为了什么非要来找她,前头那半个多月什么事都没有。 她这会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饶是口才再精睿的主持人,遇上这样一无赖,什么都说不通。 最后,妥协的永远都是她,施以默穿着件海绵宝宝睡衣出去,唐朝的奔驰车已经停在大门外。 她双手插入衣兜,瞅着靠在引擎盖上抽烟的男人,沉着脸向他小步临近。 唐朝微抬眼角,某女胸前一傻笑的海绵宝宝对准他,男人目光掀起在她精致的脸上。 施以默冷着对眸子等他发话,唐朝一口烟狠吸下去,烟头火星子烧的通红,他吐出烟丝后将指腹的烟弹出去。 “上车。”他冲副驾驶扬了下下巴。 施以默杵在原地不动,“我不!” 唐朝狭长的眼锋浅阖成道细缝,施以默抬手别上已长到下颚的刘海,“你究竟想怎么样?我们一次性说清吧。” 男人笑了下,“我们之间,一次性能说清么?” 她抿了抿唇,口气不善,“那就说到说清为止,说到毫无瓜葛为止,说到八辈子没关系为止!” 唐朝随她犀利的话锋划开唇瓣的弧度,“那我们可能要纠缠一辈子了,我们之间,生生世世都说不完。” 瞧吧,无赖相又出来了。 她这次没同他吵,“是不是我去别墅把东西拿全了,你就不会再来了?” 男人扬了下眉角,算是默认。 “我不信你。”她被忽悠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其实她信不信都一样,他要想让她去,能有很多法子。 施以默与他在门外僵持了会,她确实没他能耗,最后只能坐上他奔驰车尾随而去。 上官佩打来电话时,施以默说呆会就回去,有唐朝在,两人也没敢多聊,主要怕婚礼前他起什么疑心。 回去别墅后,她同刘妈打过招呼匆匆上去二楼,想要尽早把自己东西收拾好,岂料环扫一圈,哪还有她物品的半点影子? 施以默愕然回头,唐朝双手环胸慵懒的斜倚在墙面上,纤手中恶劣的挑起件她的透明黑色蕾丝睡衣。 “我的东西呢?”施以默瞪向他。 男人薄唇浅漾,“这不就是么?” “我说其他的!” 唐朝慵懒的挑挑浓眉,“其他的下次再拿,我们一次拿一样。” 一、一次拿一样? 天!那她要拿到什么时候? 施以默怒不可遏瞪视他,“唐朝,你故意整我的是吧?” 他近乎完美的身子走近,施以默被男人逼至死角,唐朝单手撑向墙面,将她圈死在胸膛和墙体之间。 他一张帅的天怒人怨的脸蛋凑近,几乎同她鼻尖相抵,“默默,我想和你重温一下融为一体的感觉,不好么?” 她姣好的容颜憋得通红,“谁要跟你重温!” 真不要脸。 男人勾唇,火热的视线下滑至她那双水润的唇瓣上,水晶灯自他身后涌来,他周遭似是被圈在光波内。 “可是我想。” “可我不想!”她想出手推他,唐朝一把将她的手按向胸膛。 透过他身上单薄的衣料,施以默掌心被他胸肌的温度染的发烫。 真真是欲火焚身。 施以默挣扎收回手,“唐……唔……” 猛然袭来的薄唇,让她惊恐的瞪大双凤目,唐朝的舌尖挑逗性描绘她的唇型,女人呆愣数秒后开始挣扎。 她手脚并用,“唐朝,你太不可理喻了!” 这算是闯进贼窝了么? “怎样才算可理喻的?”男人钳住她双手压向头上方墙体,一对黑眸火焰逼人,“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这样才算么?” “我跟谁在一起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凭什么来管我!” “因为我不允许,听着,绝不允许!”他眸子逼近,两人鼻尖交错相触,自他眼锋内射出的戾气,危险且寒彻肌骨。 施以默胸腔跌宕起伏,“你太自以为是了。”她缓缓勾起抹冷笑,“我告诉你,往后出现在我身边的男人会很多,我不可能一个都不动心,唐朝,你阻止得了我的人,能够阻止得了我的心么?” 他俊脸转瞬阴沉,嘴角处掀起道凶残的狠戾,那股积压在胸肺的怒火,几乎到了要爆炸的地步。 施以默被他圈在头顶的双手,传来股窒息揪疼。 “放开我!”她挣扯间,他的薄唇凶狠压下,唐朝捧住她脑勺将她拉住怀里,另一手绕过她腰腹搂紧,两个人的腹部紧紧贴合在一块。 施以默被他吻得呼吸困难,她粉拳狠狠捶砸在他双肩上,唐朝这会已经被气得失去理智,深陷下去的吻也霸道狂肆。 他的身体,健美精硕,而她,小鸟娇弱,如此巨大的差异,她在他怀里就像只柔软无辜的小猫,唐朝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束缚住。 施以默想要用脚去踹他,男人长腿很快将她夹得动弹不得,她这样显得极其被动。 “你…唔…唔……” 她唇齿间溢出的话残破模糊,唐朝腾出只手想要去拉下她睡裤,施以默死按住不松。 男人两手匆忙滑在她腰间,施以默见快要阻止不了,她别开脸扬起声线“唐朝,你要敢这么对我,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 这话,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成分。 男人杵在她脸侧的薄唇微顿,唐朝一对深谙的瞳仁掀开,已经伸入她裤子内的大手也倏地僵硬。 他们的这辈子,还很长。 他的心,似是被什么箍紧。 施以默喘息粗浓,她感受到唐朝停下来的动作,在心里长长舒口气。 女人很快沉淀好情绪,她一把拂开他。 “我们现在这样,有什么意思吗?” 男人一双深邃的潭底扫向她,施以默毫不避忌迎上去“你是要结婚的,往后,我也是要嫁人的,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这话,狠狠刺入他心脏。 为什么,他会感觉胸膛内,有什么东西在收紧? 到底,会是什么? ------题外话------ 于是,之后几天都不会有第二更,这是为什么捏?因为瓦要存过年的稿子,过年期间瓦要陪家人,无法坐在电脑前码字,字数可能也不会太多,毕竟过年期间,但不会断更滴。 ------------ 091.因为我爱你(精) 他阖紧眉峰,幽黑的潭底一片阴霾。 施以默瞪他两眼,提脚迈向门口,唐朝伸手出去,她腰间的长发自他掌心内流泻而下,到最后,男人什么都没能抓住。 她急匆匆跑下楼梯,刘妈听见拖鞋摩擦地板弄出很大声响,她从佣人房出来,施以默已一溜烟跑向大门。 “施小姐?”刘妈喊了声,施以默连鞋子也来不及换就跑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逃避什么,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唐朝站上阳台,施以默脚下步伐飞快,覆于地面的影子紧紧跟在身后,二楼阳台边,男人狭长的眼锋直勾勾落到她背上,女人没跑出几步,脚步逐渐缓慢下来。 唐朝挑起眼角,施以默蹲在一束景观灯下不动了。 她叠起眉心,胸腔咻然传来股恶心,女人扶住景观灯枝杆呕吐,一张脸被橙黄色光泽描绘的越发苍白。 唐朝一对眸子轻眯起,施以默单手按向胃部,里头似是有人拿刀子狠狠剜下,没过多久,她额角就有汗水溢出。 好疼。 施以默跌坐到地上,每一口呼吸都紧密窒息,唐朝眼瞅着情况不对,赶紧自二楼下来。 她胃部翻涌抽痛,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施以默双手压向胸前,两鬓密汗缓缓滑入衣襟。 唐朝长腿大步走来,他纤长影子遮到她跟前,“默默。” 施以默就势抓住他手腕张唇大喘,“我胃好疼。” 她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吃力,唐朝皱起眉宇,呈公主抱将她拥在怀中,“我送你去医院。” 施以默脸色惨白,她玉手狠狠陷入男人臂肉内,唐朝火速冲向车库。 奥迪a6飞驰出去,施以默蜷缩在副座上,唐朝俊脸绷成阴佞状。他油门轰死,车身劈开无尽的风啸急速向前,狂躁的阴风刮得车窗唔唔作响。 施以默咬紧唇肉,鼻翼内不断涌起闷哼,胃疼的滋味难受无比,她锥背不安分在椅子上扭动摩擦,肚子里一块肉像是要被掏出来般。 男人的脸越见狰狞,路灯交替打过车身,那辆黑色奥迪轰出强劲的嗡鸣。 约莫十多分钟,汽车嗖地停在人民医院大门前,男人也不管车子这会是不是霸道的横在路中间,他绕过车头抱起施以默冲上台阶。 身后正有辆120急救车开进来,可那辆奥迪正好占在斜坡口,120根本无法开上去。 他提脚踹开半掩的值班室大门,门背撞向墙面的清脆吓得办公椅上两名护士双肩微颤。 她们目光齐齐打来,这一幕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几个月前谁跟谁就上演过这么一出。 唐朝冷眸一扫,“还愣着等死么?”他将施以默放到旁侧床架上“赶紧过来看看!” 两护士都快哭了,以后若谁大半夜抱着个女人踹门进来,她们着实要动作麻利点了。 护士唯唯诺诺喊唐朝出去,医生拿着听筒为她做了个详细检查,仔细询问几句后走向办公桌,门外俊脸阴沉的男人再度被护士放进来。 唐朝长腿迈向中年男人,“她怎么了?” “急性肠胃炎。”医生坐上办公椅,执笔写下药方,“要打三针青霉素,隔天来打一次,青霉素要比一般药疼,回家后记得用热帕子给你老婆敷一会。” 唐朝点了下头,接过药方划价后去药房取了针瓶和一些口服的药,施以默被护士扶到注射室,唐朝拎着药袋走进去。 护士瞅向几近绝配的两人,嘴角不由偷挽起抹笑意。 想来男人是第一次上来医院,他杵在注射室就不晓得出去,还要护士开口提醒“先生请您先在外面等吧。” 唐朝鹰眸扫向施以默,想了下还是提脚步向门口。 “把裤子脱了。”护士自抽屉内取出一支针对上药水,“你老公可真体贴。” 施以默这会极不舒服,也省下解释的力气,她缓缓露出一半臀,护士用棉签抹上消毒药水,“能嫁给这样的男人,让我痛十次都值。” 施以默想说要不你来? 护士一支针推向她臀肉,施以默咬紧牙关,青霉素起先被推送进去是不太痛的。 “真羡慕你,能有个人这样心疼着,瞧方才把你老公急得,我男朋友才不会忙前忙后为我抓药呢。”护士差点笑出声来,“不过看他先前那笨拙的样子,想必是第一次为谁做这些吧?居然连到哪交钱都不晓得。” 她抽出针管,药水在施以默臀肉内散开,那股疼痛现在才缓缓冒上来。 胃疼加上屁股疼,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施以默战战兢兢起身拉上裤腰,护士将针筒扔入污染袋,“你老公又帅又有型,你真的好幸福啊。” 施以默勉强拉起抹笑靥,“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不介意把他手机号留给你,还有,他其实不是我老公。” 方才她没有反驳,是怕护士一激动冲她下重手。 “真的啊?”她果然激动起来,复后沉下眸子,“真是可惜了,你们看起来很配呢。” 施以默正要开门的身子微侧向她,笑得天真无邪,“你看起来同刘德华也比较配,不也照样没可能么?” 她打开房门,一眼望向那抹迷人的身影,屁股现在揪疼无比,胃倒是轻松不少。 见她出来,唐朝大步过来扶她,“是不是很疼?” 施以默冷着张脸,“很舒服。” 男人帮她拎着药袋,施以默一瘸一拐往前走,才出几步路,身子陡然一轻,唐朝已将她打横抱起。 施以默稍一挣扎屁股就会痛“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虽然是晚上,但医院内还是有几个人在看。 “再喊我就把你扔进垃圾桶。”唐朝步伐愈见加快,施以默拧紧柳眉,硬是被他抱上车。 他搁下她的动作极轻,只是打过针后,屁股这会依然胀疼的厉害。 “我不用你送我,我自己晓得打车走。”她见男人坐入驾驶室,嚷嚷起来。 唐朝驱车出去“谁要送你了?”他挑挑眉,“今晚住我那儿。” “你说什么?” “你声音分贝能在高些么?” “唐朝,你又想做什么?我是不会同你一起睡的。” 男人恶劣的牵起唇瓣,“原来你对我这么迫不及待。” 施以默气得抬手抽他胳膊“我要回欧家!”她身子稍微动动屁股就会痛,遂她没敢太激动。 唐朝权当没听见。 车子驶入别墅,施以默这会病着根本无从反抗,唐朝将她抱上二楼后摊平在床上,“先把药吃了。” 他给她倒了杯温开水,解开药袋照着医生的嘱咐配好药递向她。 施以默气冲冲服下一剂“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呆在这。” “你没得选择。”唐朝翘起左唇,他拿起张帕子跑进浴室,出来时手上多了个冒热气的盆子。 施以默警惕的睇向他,“你想做什么?” 男人拧下帕子上的热水跪到床沿,“赶紧把裤子脱了。” “我不!” “敷屁股呢。” “谁要你敷了?”她见唐朝要过来拽她裤子,施以默死按住不放,“我自己晓得敷。” “我给你敷。” “我不!”她拿手拍他,“我的屁股我自己晓得敷。” 男人眯了眯眼,“害什么羞?你全身上下哪个地方我没看过?”唐朝抬手指向她下面,“你那里有多少根毛我都清楚。” “你!”这什么人啊这是! 某只爪子又往她裤腰上探来,施以默用掌心打得他手背啪啪作响,男人索性将她翻个身,她一张脸陷入枕头。 唐朝一把拉下她裤子,施以默玉手一不小心按到伤口,疼得她皱紧俏脸闷哼。 他一眼瞅向她精致的身材,“都肿了。” 她伸手又想拉起裤腰,唐朝在她手背上掐了下,施以默疼得哇哇大叫“你去死!” “不准乱动。” 施以默委屈的咬着唇瓣,唐朝见她安静下来,薄唇满意扬起抹弧度,“这还是我第一次伺候人,你该感到荣幸。” 施以默差点都哭了,“我好荣幸噢,我求求你别把第一次给我成不?” 男人拉深嘴角,“谁让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又不是最后一个。”她就随便这么一说,唐朝还当了真,方才还掀开的唇瓣嗖地放直。 “我是!” 施以默懒得同他争辩,唐朝将烫手的帕子直接按在她伤口上,女人张开嘴,嗓门都快喊破了。 “烫――” 她反手拍向他腕部,“松手松手!” 唐朝展开嘴角,“那我还是不是你最后一个男人了?” “不是!” 他狭长的眸子咻然冷却,明知她伤口很痛,还陷下去些手力,施以默疼得张唇咬扯起枕面。 “我到底是不是?” “就不是!” 唐朝左眸微微眯起,“你确定?”话里,有浓浓的威胁。 施以默双颊埋入枕头内,呜呜呜,这个禽兽! “是…”她这话说的极其委屈。 男人满意的松开手,她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唐朝撩起逐渐冷下的帕子放入水盆内揉搓,施以默趴在床上安静的听着那袭清脆的水声。 唐朝拧干帕子趁热敷上她臀肉,施以默这回憋着气没喊。 他手法虽优雅,但也笨拙,毕竟以他这种身份之人,是断不会屈尊降贵去伺候谁的,连陈桂云都不曾有过这种待遇。 他不让别人服侍就已经很不错了。 “伤口有没好点?”他嗓音已至柔软。 施以默轻嗯了声,唐朝还是细腻的多为她敷了几次“以后一定要忌口了,只准吃清淡的听见没有?” 她想说要你管,不过话到嘴边又变了样“知道了。” 在他身边她还是学得乖的,至少不会让不该有的火苗越烧越旺,这也是她当初在皇廷学会的生存法则。 男人扬起唇线,收拾好水盆从浴室出来,她已经穿戴整齐自床上爬起来。 唐朝挑挑眉,“起来做什么?给我躺下好好休息。” 施以默试着换种商讨的口吻同他说话,“唐朝,我想回去了。” 她口气不冲,他也就好说话“明早我开车送你。” “我想现在就回去,怕美美这么久见不着会担心。”她没想到以目前的状况他们还能如此心平气和聊上几句,她是有怒不敢言。 “你拨个电话过去就成。” 施以默微蹙起眉心,怎么就是说不通呢? 女人想想后,决定先撒个谎,“不如这样吧,你今晚送我回去,我们明晚约在一起吃个饭。” 唐朝一对幽深的眸子眯了下,“那好,明早我把你送回去后,晚上再去接你。” 擦! 她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晚上还是不出来了吧。”她气馁的轻坐回床沿,唐朝凑过去同她挨着。 “不行,我们都说好了。” 谁跟他说好了? 施以默手心拍向额头,她现在算是信了一句话:烈女怕缠郎。 唐朝想支手过去搂她,被她狠狠拨开,女人的脸色倏地沉下。 她想了下后,还是决定跟他挑明。 “唐朝。”她折脸对向他,“如果你硬要这样,那好,我跟欧家大小姐你只能选一个,如果你要她,那我走,如果你要我,那就不准跟她结婚。我们两个,你要谁?” 她是料准了唐朝不会选她的,这话总能把他逼入死角去。 施以默自认对他没太深的感情,索性也希望他少些纠缠。 他不是不喜欢她么? 唐朝一张脸咻地阴晦下去,“默默,我对你怎样,你看不出来么?” “你对我怎样?”她嘲讽的笑了笑,“从来就没有尊重过我,什么事都是你说了算,你想怎样我就必须怎样,从来不顾我的感受,你觉得你对我怎样呢?” 他抿紧薄唇,“你心里就是这么看我的?” “何止!”其余的,她不想多说。 唐朝这会的脸色极其难看,“我对旁人什么态度,对你什么态度,你看不出区别?” “太有区别了。”施以默笑的突兀,“怎没见你逼着旁人非要做不喜欢的事,怎没见你压得旁人喘不过气,怎没见你总是用威胁的口吻跟旁人说话!” 她之后的音量,拔到尖峰。 唐朝俊脸蓄起道戾气,“那是因为……” 他的后话,憋在胸腔内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施以默扬起声线嘲笑“因为怎样?你还能因为什么呢唐朝!”她站起来俯视他“因为你自私,你霸道,你就是看不惯我!你就想……” “因为我在乎你!”他嗖地倾起身,睁开黑眸冲她吼回去“施以默,我爱你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他妈疯了为个女人用尽手段,我他妈吃饱了撑的为个女人大费周章,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上你了,只有你这个白痴看不出来!” 他雷霆般的咆哮,几乎要把天花板震碎,施以默瞪大瞳孔久久回不了神。 因为,他爱上她了? 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在她耳膜内形成道硕大的嗡鸣,她竟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卧室,瞬间静如死灰。 她唇色由起先的润泽变为苍白,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还会有说喜欢的时候,对方还是自己! “你,你怎么会爱我呢?”他之前不是说,不是说…… 唐朝烦躁的解开衬衫上两颗扣子,“这颗心为什么会背着我跑到你那去,我怎么知道!该死的,它为什么要背叛我!” 施以默瞅着他怒不可遏的神色,哪有人跟人表白这么生气的?就好像爱上她,是那颗心犯了多大的罪,瞧把他气得瞳孔都充血了。 她想像从前那般笑他,扯扯唇角,却发觉两个浅浅的弧度都牵不起来。 这不就是她一直想要的么?两个人的婚姻,总要有个人带着感情才成,可为什么她没有想象中那种开心? “那你会为了我同欧家大小姐解除婚姻么?”这个答案,她依旧想听。 唐朝一张俊脸晦暗不明,他那双眼总是深邃的她无法探进潭底,空气中的沉闷、压抑、窒息缠绕在这夜里。 他抬眼,一对月曜的眸子越发幽暗且讳莫难测。 “默默。”他舌尖轻抵嘴角,“除了婚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哪怕是天上的星星。” 闻言,施以默仰起脸,笑得难以抑制。 这种笑令他心脏莫名收紧,施以默神色恢复淡然“唐朝,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对于你方才说的那些,我的回应是,再见。” 唐朝一对瞳孔光斑四散,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将她捞到怀里“呆在我身边好么?哪怕你现在不喜欢我,只要答应别离开我,我保证会给你全世界最好的。” 心脏某处,因她那句‘从未喜欢过’而钻心蚀骨。 原来他也有晓得痛的时候? 施以默冷冷挥开他,“你真自私,就那么喜欢两个女人周旋在身边么?你从头到尾有没有替我考虑过?你想我一辈子站在你身后见不得光是么?当你大摇大摆挽着娇妻出现在各大报刊杂志时,我必须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笑,是不是!” “我不会碰她的,默默,我绝对不会碰她的!” 他出手拽住折身要走的她,唐朝大手使力,施以默被迫落回他健硕的胸膛。 他一双眼锋,似染过鲜血般赤红。 施以默双手垂在身侧,任他搂着也不挣扎,唐朝交错贴向她腰背的手臂越收越紧,她只觉腰间那道力勒得她窒疼。 她目光越向他背后那扇硕大的衣柜“唐朝,死握着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不放,有意思么?” 他俊脸埋入她颈间,呼出的热气灼氧难受,“我不介意。” 迷人的嗓音自他唇齿间传来,是从来没有过的低声下气。 让他如此软下声线同一个女人说话,甚至比上官夜还要难。 “我是不会留在你身边的。”施以默面色清冷,字字如锥,扎得他朱唇惨白一片。 她是抓着他爱她这个弱点进行打击报复了么? 她是料准了他舍不得对她怎样,而肆无忌惮了么? 唐朝单薄的唇峰绷得死紧,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是冷骜过后的无奈,几近沙哑的声音自双唇开合间缓缓溢出,“默默,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他自认从不会对哪个女人这样,却为什么要栽在她手里? 施以默到底是练过的,不然怎会如此铁石心肠? “唐朝,现在送我回去。” “默默。” “你送不送?”她声音赫地沉下。 她现在明白他的心意,自然有底气治他,唐朝明确了那颗心,也断不会再向之前那样对她。 他放直唇瓣,微微松开她,“我去取车。” 端望他大步出去的身影,施以默抬手拨弄下耳发,心脏那里到现在还砰砰直跳,唐朝方才的表白,着实吓着她了。 不过她却没什么多余的感受,还好自己没有把这颗心轻易附送出去,不然听到他先前那些话,这会该有多痛啊。 她可不想陪某人做对苦命鸳鸯。 好吧,虽然她是他未来的正房太太。 施以默无谓挑挑眉,穿着那身海绵宝宝睡衣跟出去。 唐朝的车开到欧家大宅停下,施以默余光瞄向男人,他神色要比之前更为冷冽。 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绝的这么惨,饶是换了谁都不爽。 活该! “我先进去了。”她旋身要去推门,男人却把四扇车门全锁了。 施以默诧异转向他,“做什么?” 车顶一盏灯打在二人脸上,唐朝绝俊的脸蛋益发难看。 “我今晚来接你。”这会已经凌晨了。 “接我做什么?”某女装疯卖傻。 唐朝抿下舌尖,凤眼轻轻扫来“我带你去吃晚餐,不如去喝起先那家老鸭汤吧,你挺喜欢的。” 施以默僵硬的眯起眼角假笑,“不用了,谢谢。” “那你想吃什么?” 她嘴角抽了下,“我想吃我妈做的菜。” 这拒绝的意思,够明显了吧? “噢。”唐朝轻应了声,施以默用余光偷瞟他神色,居然没见男人生气,要是从前吧,他这会准能想方设法逼她就范。 某女在心里偷着乐。 他指腹在方向盘上深浅不一轻敲,似在斟酌要怎么同她说话。 施以默装模做样拖沓起嗓门,“唐朝,我困了。” 那双眼也逐渐开始小儿垂钓。 ------题外话------ 瓦想说的是,改版后的潇湘能看到读者对本书的订阅情况,某些看盗版的比看正版的还理直气壮,过年期间瓦家里来了客人不可能坐在电脑前不去招呼,乃们把作者当成啥了?泥煤看正版的都能理解作者,乃们个看盗版还指责瓦更的少瓦诸多借口,难听的留言瓦做删除处理,太重的话就不想说了,也希望乃们能过个好年! ------------ 092.进入欧式 他抿了抿舌尖,思忖后还是解开车锁,施以默推开门头也不回走出去,唐朝直勾勾盯向她椎瘦的背影,直到她进去欧家大宅才开车离去。 今日大清早江凤美就来八卦她昨夜的情况,“老实交代,你们昨晚是不是上床了?” “哪有啊。”她不悦的拉起被子盖住头,由于睡得晚,她这会眼睛酸疼睁不开。 江凤美偷笑了下,“你就装吧,我看电视看到凌晨1点,那个时候你还没回来。” 施以默蒙头大睡不理她,江凤美整理了下着装,“今天是我去妈公司实习的第一天,我先走了啊。” 她瞅了眼没反应的女人,折身迈出去。 这几天上官家的hc公司总部内总能瞄见某男帅气的身影,上官夜的出现也成为hc各部门热议的话题,要知道他的名号可是响遍京城南北。 风流成性、玩物丧志、桀骜不驯的超级富少上官夜竟准备接承父业,这可是登上各大娱乐新闻和财经报的头版头条。 hc公司女白领可激动的不得了,要是跟上官夜搞上,下半辈子岂止是衣食无忧? 低短裙、火辣装各种露,谁不知道上官夜花名在外,是经不起美女的半点诱惑。 男人这会正坐在总裁办公室,他让各个部门将所有的资料全送进来,左右手边堆积起来足有一人多高。 贴身女秘眼瞅着他两边身侧高叠的文件墙,而男人这会正执起笔夹在中间认真工作,女秘吞咽了下口水,总裁上任不足半月就这么拼,这跟传说中经常被狗仔拍到搂着各类女人出席夜总会的花花公子有太大的出入了吧? 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女秘端着杯咖啡,低领的胸刻意垫成d罩杯,她踌躇后还是踩着双十五厘米高跟鞋靠近,“上官少爷,您要的咖啡。” 话语,娇嗔诱人,上官夜简单应了声,头都没抬一下。 女秘凝向他绝俊的脸庞,有些懊恼,新闻杂志上根本不是这么说的,他怎么会对自己无动于衷! 女秘有些不服气,她目光瞟向那累积的文件墙,偷咬下唇肉,“上官少爷,不如我来帮您整理吧。” 她说着伸手过去,胳膊‘不小心’撞在文件上,那叠高的文件受不住那道力,全数向她弯斜砸来,女秘连声娇叫。 “上官少爷,对不起啊。”她蹲下身帮他捡,那挤到一块的胸显露无疑,超短裙也因下绷的动作而隐约渗出黑色蕾丝边内裤。 上官夜在文件上奋笔疾书,“收拾干净后,出去!” 女秘见他面色不悦,鼻头气恼的皱了下,他竟连正眼也不瞧她。 她哀怨的重新叠起那些文件墙,这接连几日的勾引,上官夜完全对她视而不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自认自己长相并无半点不妥,算得上个美人胚子。 她故意拖沓动作,收拾文件的这半小时内,上官夜真的连余光都没看过她,女秘如泄气皮球放稳最后一个文件袋,硬着头皮旋身离开。 上官夜凤眼微抬,“等等。” 女秘受宠若惊,猛地转身对向他,“上官少爷找我吗?” 上官夜落下钢笔,他食指勾了勾,女秘狗腿似得近身。 男人取出兜内手机递向她,女秘兴奋的几乎要叫起来,这是交换号码的意思么? 上官夜薄唇浅弯,“帮我拍几张照。” 她正要输入自己号码的手微顿,“啊?” 上官夜执起笔恢复方才那种严峻,“就把我工作时最帅的样子拍下来,必须要一眼看上去就被迷住那种。” “啊?”女秘满脸问号,她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上官夜下巴指向两边,“这些文件也要拍全,看上去必须让人觉得我很man,最好是商业精英。”他大掌猛拍向桌面,“最好让她看后发花痴到尖叫!” 女秘这会已经满脸黑线,嘴角不自觉抽动起。 上官夜只要想到江凤美看见这些照片时,眼里发出的那些震惊、痴迷、激动,他左唇就不由挽起,俊脸上得意的神色同先前那一脸肃然的状态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线上。 女秘也云里雾里,若不是被男人坏脾气呵醒,她现在还虎视眈眈盯着他的脸,总裁真是怎么看怎么帅。 她好喜欢。 上官夜摆好poss,女秘扬起手机,屏幕内出现他认真严肃的脸,某男正装模做样用钢笔在纸上隔空描绘,“记得要拍自然点,要是美美不喜欢,我扣你这个月奖金。” 女秘差点都哭了,他泡妞,关她什么事? 她愤恨咬下唇瓣,心里难免嫉妒起他嘴里那个女人。 到底是谁啊,能把上官少爷迷成这样,会有d罩杯么?会有她这么热火么? 难不成是e罩杯? 巨乳? 天! 女秘接连为他拍下5个姿势,男人只选取其中三张保存,复又觉得这样还不够,刻意命令公司某个长得比较像老总的小职员同他扮演了一场重要签约。 男职员战战兢兢杵在总裁办公室,伸出去要同上官夜握手的胳膊控制不住颤抖。 妈呀,他来公司三年还是第一次面对hc高层,对方还是新任总裁,他能不紧张么? 上官夜打电话喊来服装店人员特意为小职员送来套爱马仕手工西服,小职员穿在身上都觉得浑身金灿灿的。 他垂着头不敢同上官夜正眼相对,男人不悦阖起眉峰,大手撩起他衣领提到跟前,“再他妈畏畏缩缩,耽搁老子拍照,扣你全年奖金!” 哪有这样的老板? 小职员吓得越发不敢吱声,上官夜恨不得一拳砸到他脸上。 接连换了8个男职员出去,总算遇到个较懂为人处世的,那张嘴不但能说会道,还晓得如何讨上官夜开心,给了男人不少拍照上的建议。 之后上官夜精挑细选出5张照片,“人长的帅也是一种罪。”他骄傲的翘起嘴角,以手做枪对准手机“就不信你不中招。” 复后编成彩信,发送过去。 欧氏集团内,江凤美正在同其他几位新人坐在会议室培训。 欧老太起先特意给这位年轻帅气的总经理打过招呼,往后江凤美会是他的贴身助理,这也方便她更快的上手公司之事。 他执起伸缩杆指向大屏幕,“欧氏企业涉及各个领域,我们产品的主要销路除了中国市场,还有欧洲许多国家,今年的销量比起去年同比上涨5个百分点,所以……” 江凤美拿出笔记本认真记下,硕大的会议厅安静的只能闻见总经理清朗的声色,江凤美兜内手机却不适时响起,那串彩信铃被四壁间张阔的尤为响亮。 秒左臣冷冷扫向她,所有视线也跟着齐刷刷打来,江凤美尴尬的涨红双颊,“对不起总经理,我忘记关静音了。” “你知道身为欧氏员工,在开会时要有对讲师最基本的礼貌吗?”秒左臣雷霆的声音透过他戴在嘴角的耳麦传播出去,“我不管你是董事长的谁,在我手底下没有捷径可言,既然来这里工作,就拿出你工作时该有的状态!” 江凤美嗖地站起身,她抿唇不住冲他点下额头,“对不起,对不起总经理,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秒左臣挪开视线,并没有进一步为难她,他伸缩杆再度指向屏幕,“欧氏创办于1977年……” 都说欧氏集团从澳洲聘请的这位总经理是铁面修罗,如今一见,外界传闻果不其然。 江凤美懊恼的坐回去,她瞪视屏幕上‘讨厌鬼’三字,真恨不得打电话过去臭骂上官夜一通。 培训结束后,江凤美起身收拾笔记,被关掉静音键的手机自衣兜内不断传出震动,她拿出来一看,又是这个讨厌鬼。 江凤美抱起笔记本走向门外,“喂。” 上官夜慵懒的偎向椅背,修长的腿百无聊赖搭上跟前办公桌,他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唇瓣勾起三十度角,“我发给你的彩信都看了么?” 江凤美气得握紧胸前本子,从牙缝内塞出几个字,“看了又怎样?” 其实她压根懒得去看。 “你喜欢吗?”他薄唇弧度拉深。 她这会已经龇牙咧嘴了,“喜欢又怎样?” 上官夜得意的挑起眉尖,他怎么觉得落地墙外的天气也变得蔚蓝无比?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决定这个月给公司全体职员加奖金! “你喜欢就好,你开心我就开心。” “我、真、的、很、开、心、啊!”若是她有那力气,说不定手机目前已经被拧碎了。 上官夜心里是越发激动,他没想到自己此次的帅照能够这么管用,美美当时看了一定后悔当初离开他,说不定她早就望眼欲穿他的来电,只是女人好面子,想要他多多主动。 他高兴的翘起唇瓣,双腿换个交错的姿势叠起“我不介意你把我的照片放大,然后挂在床头,这样你每天睡觉我都可以看着你,你也可以看着我,我们可以对视着彼此。如果这样你还是非常想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来同你见面。” 江凤美咬紧哆嗦的牙关,“我想你!我真的真的非常想你!” 她激动的差点声音都变了调,怀里的本子愣是被捏歪了一只角。 这话可把上官夜乐坏了,“我马上来见你。” “上官夜――” 某女终于爆发,音量尖锐到能将他耳膜震碎,她气得浑身发抖,也不顾欧氏走廊这会是不是有人,照着电话就噼里啪啦炮轰过去“你这个死人,这个讨厌鬼,地球上为什么会生有你这种物种!我巴不得你永远在我眼前消失,最好八辈子不要再出现!啊!啊!啊――” 这嗓门,差点没将秒左臣玉手上的杯子震碎。 她气哄哄掐断电话,愤然转身,猛地迎上秒左臣冷冽的瞳仁。 江凤美双目圆睁,火焰立刻灭下去。 “总、总经理好。”她尴尬的抿了下唇,丢死人了。 秒左臣挑挑眉头,长腿大步自她身侧跨出去,头也没回“音量不错。” 她凝向他高大的背影,微微鼓起两旁腮帮子,真想找个下水道钻进去。 这可是第一天来公司上班。 她抓狂的张唇哑声咆哮,秒左唇身子停在总经理办公室门口,折身就瞅见她这副表情,江凤美倏地收起动作,一张脸快埋入胸口内。 她已经够丢脸了好吧,要不要什么都被他看见啊? 男人幽邃的瞳孔寒光斑驳,“还杵着做什么?跟进来做事。” “是,总经理。” “既然欧老太亲自找我带你,你往后喊我师父吧。”男人说完,冷冷迈入办公室,扇下的尾风都能冻得她浑身寒颤。 “噢。”她低声应道,要不要这么难接近啊? 她的苦日子是不是又来了? 江凤美叹口气,拖沓起步伐跟上去。 而hc那边,上官夜一张脸黑得能够拧出水来,男人一脚踹翻桌上两摞文件墙,手机摔入硬地板发出很大动静,吓得跟旁女秘大气也不敢出。 “这谁让拍的照!真他妈该死,老子要一刀宰了他!” 女秘下巴越沉越低,心想难道不是上官少爷你自个儿的主意么? 他冷眼扫向女秘,“跟个木头似得要死啊,还不把地上文件给老子捡起来送回各部门,你吃屎长大的吗?” 女秘是有怒不敢言,委屈张脸都快哭了,上官夜不为她美貌所动就算了嘛,还骂人。 “妈的!”他气愤低咒,“老子还没在哪个女人手上栽过跟头,你们这些妞哪个不是投怀送抱巴不得老子搞你们上床,为什么这个女人就对我这么冷淡呢?” 上官夜是死的心都有了。 ------题外话------ 晚更无耻,少更无耻,瓦错了,瓦家今天团圆,三大姑八大姨都在,朋友又打电话让晚上出去过大年三十,瓦增滴错鸟,乃们拍屎瓦吧,瓦过两天一定把更新时间调回早九点,时间不定对乃们增滴很抱歉。 ------------ 093.男人的保证一文不值 都快到中午,上官佩见施以默还在睡,她坐到床沿将她喊醒。 “起来洗漱下吃中饭,别让迈克老师等太久。” 施以默睡眼微睁,“什么迈克老师?” “他是妈从美国顶级学府为你请来的教授,也是妈多年的老朋友,你迟早是要接管欧氏的,以你现在的资历妈怎么放心把欧家那么大的产业交给你?” 这事上官佩早前跟她说起过,施以默那本书算学个基础,要管理整个庞大的欧氏企业,往后要镇得住场面,不单单是靠一本书就能成。 施以默点了下头,“我马上起来。” 到底是欧家嫡长女,多年后,她也必须成为下一个欧老太,不能让别人随便骑到头上去。 许多方面施以默很懂事,让上官佩省了不少心。 “妈给你配了辆车。”她支出手心的车钥匙,“等你在迈克那学的差不多的时候,妈让你以欧家大小姐的身份登上财经报,我的女儿要用最耀眼的姿态回来。” 她疼爱的帮她别开耳发,施以默莞尔一笑。 上官佩起身出去,候在门外的黄管家跟上她脚步,“夫人,您为什么不让美美小姐也跟着一起学?那样会比她在欧氏工作滋长的更快。” 上官佩踩着双轻便的拖鞋下去楼梯,金丝边框眼镜下的眸子幽深且敏利如狼。 她轻笑了下,“我不想养虎为患。”女人神色渐冷,“纵使默默同美美再好,到底不是亲姐妹,你认为我会傻到把欧氏拱手送人么?” “可是美美小姐不像是那种野心勃勃的人。” 上官佩坐到餐厅,刘妈端上来一杯清汤,女人优雅的叠起双腿“默默没回来之前,颜颜也是个惹人疼爱的孩子,嫉妒心是一把双刃刀。” 她吹开汤面上的菜叶碎末,除了她的亲生女儿,她谁都不信,自然要对江凤美留这一手。 没有经过专业的顶级授课,只单单在欧氏工作,野心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黄管家跟在她身边将近三十年,也算是除去施以默之外,她唯一信得过之人。 上官佩这样也能保护两个女儿这份可贵的友谊。 施以默洗漱完后下来餐厅,上官佩命御厨端上女儿爱吃的菜,话语难免多加指责,“你看看你,回到我身边这么久了还是养不胖。” 施以默执起筷子冲她笑了笑,“你还说我呢,你比我都瘦。” “你这孩子。” 正好冯晴自楼上下来,她眼扫向餐桌上的母女二人,脸色越见苍白。 上官佩冷眼望住她,“吃个饭都慢吞吞的。” 冯晴一副受气媳妇模样,她委屈的拉开椅子坐上去“我今天有些睡过头了。” 自从欧远明死后,她再不敢同从前那般对待上官佩,正室掌权,她这个见不得光的小三又能得到什么?有个男人撑腰总能专横跋扈,可若那道墙垮了呢? 如今,那个常被她指着鼻子骂的女人已经翻身为王,说得难听点,上官佩能给她个窝住已经很不错了。 欧老太并没有咄咄逼人,“开饭吧。” 冯晴张了张唇,若不是上官佩将眼角望来,她这会铁定不敢出声“我们不等颜颜么?” “你是要我的女儿顶着一个本就不太好的胃,饿着肚子等你的女儿么?”她声音坚硬如铁,烙在冯晴身上有些喘不过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上官佩汤杯重重搁到桌面上,“哭丧着张脸给谁看?你非要每次吃饭都影响我的食欲么?” 冯晴脸部埋入双手内,嘤嘤哭腔隐约传出,吵得上官佩越发烦闷。 “行了,远明不在你这会哭给谁看?”她叹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有那个破坏人家家庭的勇气,就该知道收种时会有怎样的恶果。” 她虽恨她,也断不是非要把人往死里逼的,“刘妈,去喊颜颜下来吃饭。” “是,夫人。”刘妈眼神瞪向冯晴那边,不情愿跑向欧颜房间。 在欧家,人人都懂得围着上官佩团团转,冯晴更是没多少地位。 “颜颜去东京的事,我差不多也安排妥当了,你们母女俩趁着为数不多的日子好好处处吧。” 冯晴虽不舍,但也不敢多言“好。” 施以默安静吃她的饭,上官佩的事她向来不插嘴,只觉她老妈真有对待旁人的法子,任谁都能轻易摆平,还踩得人家连翻身的机会都不敢有。 这点她该好好学学。 用好午餐,黄管家带她去见迈克,施以默自车库开出她老妈送的那辆宝马,价位也就一百多万,并没有太过惹眼,上官佩是不希望她太招摇的。 黄管家则坐上副座为她指路,拿到驾照后初次上路,施以默注意力极为集中,不敢打半点马虎。 黄管家是典型的帮亲不帮理,见着有谁车子要擦到施以默车了,也不管谁对谁错伸出脖子就劝导人家,施以默拉都拉不住。 唐欧联姻日子临近,最近各大报刊几乎都是关于两家的报道,唐朝向自个儿表白的事施以默一字不漏说给上官佩听,这可把女人乐坏了,非说要让这女婿好好吃个苦头不成。 她特意为施以默定制了套婚纱,头纱也不知是用什么特殊材料做的,施以默试戴上去后,她视线能清清楚楚看见外面,而外面的人只能瞅见她模糊的样子。 欧老太说这招是用来防着唐家的。 婚礼头天,全城的媒体几乎都要挤爆在大教堂,为了抓拍明日的头条,许多记者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这场轰动京城的军政联姻,场面铁定宏伟壮观,毕竟来参加婚宴之人,要么就是政府高官,要么就是商界名流,唐宏不少老战友也会齐齐赶来。 唐家要娶回个公主,陈桂云忙得不可开交,命人布置婚房,还将唐家大宅里里外外清理个遍,依着她的意思就不想唐朝跟欧默搬出去住的。 这个儿子她可舍不得,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娘。 “这阿朝也真是,明天就要结婚了,到现在还见不着人。”陈桂云给唐朝打过去电话无人接听,一张脸立即沉下,“除了阿赫,这兄妹三人只有阿朝最让人省心,怎么现在倒不像话了?” “妈,又说我坏话呢?” 陈桂云寻着那道悦耳的女声望去,唐梦一袭切瑞蒂小洋装步入硕大的客厅,陈桂云见着她不免笑出声来。 “怎么回来都不先跟妈说一声,妈好让司机去接你。” 唐梦挽着她手肘,“人家也想给你个惊喜嘛。”她说着,目光环视四周,“我大哥呢?” “人家女儿一回家见着爸不在问妈,见着妈不在问爸,你哪次回来不是开口闭口就找你大哥?” 唐梦吐吐舌头,“谁让老爸没我大哥帅。”她抱着陈桂云脖子亲昵摇晃,“还好我老妈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这话把陈桂云逗得开心“你哥应该跟阿夜他们出去了。” “大哥铁定是去庆祝脱离单身界了。”她松开陈桂云兴奋的掏出手机“我先给博野哥打个电话。” 陈桂云隔空指向她,“女大不中留。” 欧家倒也看不出多忙,定制的婚纱施以默先前试过,上官佩只简单叮嘱她些婆家的规矩,施以默也有在听。 上官夜给江凤美一连打来10通电话她都拒接,上官佩瞅着她一脸忧色,伸出手拍拍她手背“别胡思乱想,出了什么事还有妈在。” 江凤美咬了下唇肉,“这么大个事能瞒得住么?万一明天上官夜跑到婚礼现场来闹怎么办?” 上官佩笑了笑,“你打个电话告诉阿夜真相不就成了。” “什么?”江凤美双目瞪大,施以默也不知她老妈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是都说先不说么? “美美。”上官佩将她玉手握在掌心,“这些日子阿夜对你什么心思,大家都看在眼里,之前骗他也是为了惩治下他,如今到了这一步,若是不将事实捅破,明天那场婚宴铁定闹得轰动,说不定默默还要被阿夜抢了都不晓得。” “唐朝的新娘他也会么?”江凤美有些不信。 上官佩这话自然也是说说,上官夜纵使再目中无人,兄弟情义他却比谁都懂得仗义,最不好骗过去的自然是唐朝,谁都料不准上官夜明天情绪激动下会做出什么事,稍有差池,唐朝那边准能起疑,所以她不得不这么做。 抢婚戏码虽不会上演,但必定上官夜从小脾气在那摆着。 “你先去跟阿夜说说,让他这事一定要瞒着旁人,你的话他铁定听。” 江凤美其实害怕说出去后上官夜又会像从前那般威胁她,但她知道这一步迟早是要面对的,能帮到施以默,她什么都愿意。 她握紧手机起身,“那我先去给他打个电话。” 上官佩点点头,施以默到这会还心有余悸“妈,我真的非嫁不可么?” “你说呢?”上官佩扫向她,“饶是阿朝知道他娶得是你,会把你捧在心尖上宠的。”这点,欧老太胸有成竹。 施以默却不屑冷哼,“他要的是欧家大小姐。”若是可以,她真想加上一句:法海不懂爱。 上官佩知道这事在施以默心里始终留有疙瘩,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事已至此,结婚已成定局。 施以默正郁闷,放在手边的电话响起,她眼见是唐朝,自沙发上起身走向阳台,江凤美正在另一侧同上官夜理论,似是吵起来了。 施以默划开接听键,男人率先出声,“默默,我想见你。” “见我做什么?”她口气不善“你不去准备明天的婚宴,跑出来找其他女人,是怕自己不够出名,想上八卦头条?” 唐朝这会正呆在他们先前住的那栋别墅,上官夜打电话喊他出去喝酒他都推了,他现在只想见见她。 男人坐在沙发上,俊脸绷成青色,“我答应你,不会对她好,不会碰她,不会同她住。” 唐朝说这话时,施以默不自觉回头望向卧室,上官佩正悠闲的喝着咖啡,多少岁月在她身上打磨,才能造就出这样无人攀比的气质。 当年爸爸,就是这么向冯晴承诺的吧? 她想笑,心尖却酸胀揪疼,既然不爱,为什么要娶呢?是要同时毁了两个女人的幸福么? 若她真的不是欧家大小姐,那么上官佩的路,是不是会在她身上重演? 施以默着实不敢想。 她微微阖上凤眼,“还是算了吧。” “你真要对我这么绝情?”唐朝音色渐冷,“我都这样承诺了,还不成么?如果你不信,婚宴一过我立刻搬来别墅同你住。” “谁要跟你住了?”施以默心里有个死结,谁都打不开“唐朝,你太自以为是了,我是不会再同你有任何瓜葛的!” “默默。” “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永远!”她一把掐断电话,余光瞄向江凤美那边,女人这会正拨高音量跟上官夜吵。 “就算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也不会回去的,你要再敢拿这些威胁我,上官夜我告诉你,我一定死给你看!” 施以默抬手摸摸鼻头,嘴角不由挽起股笑靥,她们两姐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 想着唐朝挂完电话那暴戾的模样,施以默唇瓣都要勾到后脑勺去了。 就是要气死他! 她这边还未笑够,唐朝的电话又打来了。 得,惹不起了还。 她冷静下情绪,方才还笑靥丛生的脸这会故意拉下来,施以默接听后口气犯冲“又打电话来干嘛?” 唐朝语气渐软,“阿野刚刚打电话让我去皇廷聚聚,你也出来吧。” “没空!” “那好,我开车来接你,挂了。” “喂!喂!喂!”施以默瞅着被掐断的电话,恨得牙痒痒的。 这个无赖! 无赖―― “上官夜,你要逼死我吗?我说不去就是不去!” 江凤美的怒意可不是装的,姣好的容颜被那端的男人气得通红。“就算你来接我我还是不去。” 施以默不由打了个冷颤,想来也是让她去皇廷聚会。 不知上官夜说了什么,江凤美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少跟我扯这些,我不需要你的保证,因为于我来说一点不重要!” 她口气强硬生冷,不论电话那头说什么,江凤美就是死咬着不松,她是铁了心要同他一刀两断。 ------题外话------ 亲们,新年快乐哈,哇卡卡卡。 ------------ 094.皇廷风波 可谁都清楚这两个男人多难对付。 不出半小时,黄管家急匆匆进来说欧府门口停了两辆车横在路中央,过往的车辆来了,他们谁都不给让道,从未拥堵过的路段这会堵得水泄不通。 上官佩在京城是什么身份,怕没几个老百姓不晓得,这样一闹,准能祸及其他。 她实在没法子,只能劝导着两个女儿出去。 江凤美出去大门后非要同施以默挤在一辆车上,上官夜想要拉开唐朝汽车副座,被女人死拽着不松。 上官夜浓眉一蹙,“赶紧下来。” “我就坐这里。”透过墨色车窗,江凤美口气冷硬,上官夜拳头连连砸向车窗。 “美美,我有话要同你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就这么争吵着,唐朝默不作声坐在驾驶室,纤手在方向盘上轻敲,一对如虎的眸子自挡风玻璃放远出去,越发显得幽深莫测。 施以默怕上官夜一时激动说漏嘴,她冲她使个眼色,江凤美柳眉紧皱,不耐烦的冲着上官夜喊道。 “你先让开,我马上出来。” 她推门下车,上官夜阴沉的脸立即高兴起来,他想要张开手臂去搂着她肩膀,江凤美用肩拨开“少碰我!” “美美。”男人追上她脚步,江凤美拉开副座,唐朝他们那辆车已经缓缓起步,上官夜跟着坐入车内,并没有急着开车。 “美美。”他声音渐软,“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他大掌裹紧她玉手,江凤美连番拉扯都没能挣脱。 她别开脸望向路边一排排树木,“那又怎样?” “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 “不可能。”江凤美神色越发冷漠,“我不可能再变回从前的江凤美。” 上官夜俊脸阴晦难看,他五指收紧,更用力的牵着她,“自从你离开我,我没再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你不信可以让施以默去套阿朝的话,这点他最清楚。” 江凤美勾唇冷笑,“没必要。” 之后上官夜说了很多,江凤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取出手机点开微信同公司同事打字闲聊,偶尔有同事发来段笑话,逗得女人噗嗤笑出声来,那样的态度,根本视跟旁的男人为空气。 上官夜收起嗓音,一瞬不瞬盯向她,女人正单手托腮聊得正欢,他精致的唇瓣绷成直线,“美美,你是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他的声音,已近嘶哑。 江凤美冲着手机轻笑,“我早就对你没感觉了。” 他瞳孔猛地收紧,心脏处似是被什么根根扎入,一句对她来说轻轻松松的话,却能将他万箭穿心。 那种痛,是他这二十多年来首次尝试。 车室内的空气,转瞬祁冷。 江凤美根本没当回事,只顾玩耍自个儿手机,上官夜烦躁的取支烟点燃,江凤美打出一串字正要发给同事,电话铃在这时响起,女人眼瞅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方才淡漠的态度立即软下来。 她点下接通,“喂,师父。” 听到秒左臣的电话,她脸上那股柔软乖巧又隐隐浮出水面,与之前派若两人。 电话那端不知说了什么,江凤美脸部呈现尴尬后的红泽,“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那份资料是你不要的。” 上官夜沉下眼锋,趁着江凤美接电话的空档,男人提起车速。 唐朝将车子驶入皇廷地下停车场,施以默这会脸色也没多好看,男人熄火后并没有急于下车。 施以默想下车却拉不开车门,“把车锁解开。” 唐朝舌尖轻抵唇角,“我们谈谈。” 他袖口绾在肘间,左腕上的劳力士勾勒出精美的肘部线条,纤长五指深浅交错在方向盘上轻敲,那双幽暗的眸子也不知藏有什么,让她一时无法探入潭底。 施以默收回要下车的动作,她双手握紧大腿处挎包,凤眼自内直射出去“想说什么,你说。” 男人习惯性掏出那包红河道,铂金打火机砰然扳开那瞬,冰蓝色火焰就在烟头前,他掂量后取下含在双唇的烟“介意我抽烟么?” 饶是从前,他从不顾她的感受。 施以默别开脸,没有说话。 唐朝挽起股自嘲,车窗落下后,烟盒被他整包扔入两米多远的垃圾桶,连带打火机撞击垃圾箱发出声脆响。 他的神色有些疲惫,“往后你在身边,我不抽烟。” 施以默折脸迎上他那对幽潭,半响后,她唇瓣微张“我订了明天的机票,准备带着两个妹妹出国,欧老太答应资助我完成对佳佳的治疗费。” 这么说来,他结婚那天,她就会永远离开。 唐朝黑曜的眼锋储起道逼戾,绷紧的俊脸凶猛而犀利骇人。 他几乎是疯也似的拽起她双肩,“你这话什么意思?严佳佳我养不起吗?非要别人帮你!” “你养?”纵使肩胛处被他圈弄得生疼,施以默仍保持该有的冷静,“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养我妹妹?” “你说我是你的谁?” 施以默狠狠拂开他手臂,“谁都不是!” 唐朝左眸微眯,自眼角细缝内照耀出的光斑危险且冷冽,施以默记得这种眼神,每次他要耍手段威胁她的时候,他所迸发的就是这种狼的兽性。 “这次,你就算拿手铐铐住我,我也会想方设法离开。”她不怕同他争吵,“我明天早上11点的飞机,如果到时候你来机场,我会考虑看看要不要留下来。” 男人脸色极其阴沉,“你明知道明天……” “就是因为知道我才要这么做!”她硬生生打断他,“你不是说爱我吗?那就拿出行动给我看,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的利益重要呢?” 这话,是上官佩教她这么说的。 唐朝眉峰折成川型,一张脸氤氲不清,他大掌死死握住她手腕,无论她怎么挣扯他也不松,就好像怕她消失一般。 这样抓着她,心里总归能踏实些。 施以默满脑子上官佩教的话,“欧家那种势力,如果欧小姐知道他老公身边还有个我的存在,她会怎么对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总有一天我也会受到威胁。” “唐朝,实话跟你说,同你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要说我对你没感觉,那是假的。”施以默硬着头皮将这话说出口,她就不明白为毛她老妈非要她说喜欢他。 唐朝的神色果然唰地亮起来,“默默,你方才说什么?” 拜托,这不是她心里话好不好? 女人装模做样稳住神色,她朝他那端直视过去“唐朝,我喜欢你。” 男人圈在她腕部的掌心用力,她疼得揪起双眉,唐朝那张迷倒众生的脸转瞬铁青,心脏处传来的剧烈似是要破体而出。 他从未想过她会对自己说这句。 施以默轻瞄向他沉下的脸色“因为喜欢,所以我绝对不会跟旁的女人分享你,明天11点,我在机场等你。” 她主动倾过身去吻他,男人这会浑身僵硬,竟连简单的回应都没有,只是那双黑眸越发幽深逼人。 施以默那表情,弄得他们倒真像对苦命鸳鸯。 之后进去皇廷,博野已在v2候着,上官夜后他们一步进来,江凤美脸色不悦跟在后头。 曾经的两对情人,如今彼此间的气氛弄得极为僵硬。 花季芳过来敬了几杯酒,唐朝从前本不会多喝,今晚却不知怎的像换了个人似得,红酒一杯接一杯下肚,上官夜和博野根本拉不住,施以默坐在远处冷眼旁观,并没有阻止。 她知道他是为了什么,因为知道她明天就要走了,而他的选择明显是欧默,否则,他也不会这般难受。 她对他那所谓的爱,真的很失望。 施以默执起跟前酒杯,江凤美还来不及拉住她,女人已一饮而尽。 “我先走了。”她重重搁下杯子,抓起沙发的挎包就往外走,唐朝眼疾手快,咻地闪过来攫住她。 “你去哪?” “回家。” “今晚留下来陪我。”他大手捞过她腰肢送入怀里,俊脸埋入施以默颈间擦吻,酒精过滤的声线也蛊惑迷人“我不准你走。” 上官夜想过来拉他,“朝,你醉了。” 他夹在中间也不好受,一边是表妹和江凤美,一边是好兄弟,他能怎么办?说了真相这下更是一辈子别想美美能原谅,不说,心里又觉得背叛了兄弟义气。 真他妈不爽! 唐朝酒后的脾性愈发凛冽,施以默想从他怀中挣扎出来,男人一把将她甩上沙发后压上去狂吻。 他被酒精麻醉的神志不清。 施以默不停捶打他,男人发了疯似得要去撕她的衣领,博野上官夜匆匆上来阻止。 “阿朝,你冷静点。” 唐朝死揪住她领子不放,微红的瞳仁似是老虎的血牙,施以默望过去第一眼,吓得脸色骤变。 那双眼,着实太可怕! “你今晚说什么都必须陪我!”他扣住她后脑勺,将她侧脸狠狠按在胸前,施以默使出力气推他。 “唐朝,你放手。” “呵。”他唇瓣扬起股冷笑,浓香的酒气喷灼在她头顶“要我放手,我告诉你,这辈子,你想都别想!” 他这副可怕的模样,包括博野上官夜都从没见过,更何况是施以默。 ------题外话------ 明天下午5点更新,字数绝对在5千以上,今天增滴木时间写。 ------------ 095.结婚典礼(上) 她侧颊抵在他坚硬的胸膛,有些微微刺疼。 唐朝五指深陷入她发根,博野上官夜过来想拽开她,唐朝掌力不松,被他揪起的头发绷直拉紧,施以默头皮都快被他撕下来了。 “唐朝,你弄疼我了!”她拧起眉梢。 酒精在他大脑内反复蝶泳,唐朝神智混淆不清,他只顾死死扯住怀里的女人,任谁来了都拉不开,那双黑眸越发血腥戾人。 其余人也是怕唐朝会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伤到她,上官夜只能软下语气对她规劝,“默默,我看算了,你今晚还是跟他一起吧。” 这情况江凤美也着实没办法,“以默,他现在醉成这样,我看你是走不了的。” 唐朝手肘横在她腰背上,臂力圈紧,她胸腹狠狠贴在他身上,男人下巴枕到她肩头摩擦,施以默也清楚目前的状况。 她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上官夜巴不得,这样他更有理由送江凤美回家。 唐朝醉的一塌糊涂,施以默将他扶到车上,从他兜内取来车钥匙自个儿坐上驾驶室,男人则偎躺在副座,抓着她衣角的大手从未放过。 她以手拍向前额,真是个头疼的新婚前夜。 她同车窗外的上官夜和江凤美道了声别,将车子驶出去,江凤美眼瞅着车尾灯两盏橘黄色光晕成点消失,她收回眼。 上官夜双手插兜,薄唇浅漾,“美美,给我个机会,让我重新追求你一次。” 江凤美确实不想上官夜再纠缠,“若是没追到呢?” 男人挽起的唇瓣稍稍放直,停车场内灯光自他身后拥紧,那袭完美的身型衬得更为精细。 “如果到最后你还是对我没感觉。”他摇摇头,苦笑道,“那我们就做对普通朋友吧。” “这可是你说的。” 上官夜微怔,抬眼看向她,“这么说,你答应了?” 江凤美没有说话,径直绕到副座,上官夜薄唇展开,只因她一个态度而心情大好。 施以默将唐朝扛出车门,刘妈听见动静很快出来“哟,施小姐,先生怎么醉成这样?” 她来工作这么些年,从没见唐朝哪次喝醉过。 施以默扛着他肩膀进屋,“没事的,睡一晚就好,刘妈,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来就可以了。” 刘妈担忧的瞥向两人,“我还是去泡杯解酒茶吧。” 施以默吃力扶楼梯上去,“也好。” 真沉。 她气喘吁吁把他扔上大床,刘妈端了杯茶跟进来“施以默,你赶紧给先生喝下,这样睡怕明天起来胃部难受。” “嗯,你先歇息吧。” “那我出去了。” 年轻人的东西刘妈也懂,剩余的空间自然要留给两人独处。 房门被她轻带上,施以默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把这茶喝了。” 她将杯沿压在他唇瓣上,男人就势喝了几口,施以默搁下杯子后起身,唐朝率先拽住她。 “去哪儿?” “我去给你打些热水擦擦脸。” 他的手这才见松开,施以默去到浴室弄了盆热水给他洗把脸,连同他的皮鞋一块脱下放到墙角,唐朝目不转睛盯着她一系列动作,嘴角不由弯起弧度。 真像两口子。 他抿了抿舌尖,“我们怎么回来的?” 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施以默并未说是她自己开的车。 她将盆子放回原地“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转身刹那,只觉腰间有道抓力,她不由拔声尖叫,待缓过神时,整个身子已被男人压在床上。 她双手焦急撑向他胸膛,“你想做什么?” 男人挑挑眉峰,“做ai。” 施以默要倾身起来,唐朝大手推挡在她肩侧,她根本无法动弹“唐朝!” “默默,喝过酒后上床,会是另一番滋味,我们试试。” 施以默哪能遂了他的愿? “我是不会再同你有纠缠的。” “可我就想同你纠缠,不仅要纠缠,还要缠绕一辈子。我要跟你天天做ai,直到你离不开我为止。” “呸!”她真想甩他一巴掌,“真下流。” 唐朝恶劣的执起她手腕放在脸侧,“每次在我身下,你反应都那么强烈,恨不得我一下贯穿你,你敢说不喜欢我的下流?” 这张嘴,真是越发说不出什么好的了。 施以默没那力气与他扯,男人已开始在她身上鬼鬼祟祟,鼻翼内散出的喘息也愈见粗浓。 她知道他是真想要了。 这把欲火,她不希望越烧越旺。 “唐朝,你别这样。” 被酒精掌控的人怎会轻易放手? 男人大手沿着她双腿根部探入,施以默咬紧唇瓣,想要挣扎,奈何双手被他单手钳制在头顶。 她情急之下,只能用嘴去咬他胸膛,肌肉绷紧处咬不到肉,反倒成为舔舐,唐朝眼里的情欲更是要膨胀了般。 这个妖精。 他俯下唇,迫切含住她唇瓣,施以默无从挣扎只能扭动躯体,身子软绵如蛇,摊在他身下愈发火热勾人。 他不假思索撕裂她衣服,划开的那道嘶啦声在卧室内尤为清脆,施以默趁机捂在胸前。 “唐朝,你要敢这么对我,你信不信我……” 未脱口的话,被他菱角分明的薄唇封堵在嘴里。 他今晚是铁定要吃掉她的。 施以默推他、打他、捶他,能施的各种伎俩对他毫无用武之地,男人辗转褪去她身上阻碍物,施以默拉起被子盖在身前。 “唐朝!” 面对她的愤怒,他视而不见,施以默想从另一侧下床,他先一步攫住她手腕拉回胸前。 赤裸的身体覆上她,唐朝扳开她双腿将自己强行抵进去,施以默疼得双手死死掐住软枕。 “出去!”她破口而出的这话,几乎是带着哭腔。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男人犹如发狂的野兽,他对她发狠的占有,任施以默玉手在他肩头拍打出红印,他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动作反而越发疯狂野蛮。 她尖叫着撕扯枕面,酒精似乎麻痹他所有神经,她叫声越大,他体内反而有股强烈的快感。 欲罢不能。 “啊哈,啊哈,啊啊啊,唐朝,啊哈啊。” 她疼得浑身抽搐,记忆里,他从未如今晚这般粗鲁过,她甚至有种快要被他融入骨血的错觉,他的每一下都能挤入她身体顶峰,深得她无法招架。 泪水沿着眼角滑坠在枕面上,施以默最终放弃挣扎,由他在自己体内予取予求,她死死咬紧唇肉,整个人呈瘫软死板状。 她都恨死他了。 一夜辗转,白天的光辉驱走泼墨的黑,唐朝拥紧怀中女人,一张俊脸蓄起静谧与安详。施以默醒来后眼泪止不住往外涌,她身子微微颤耸,跟侧男人的面容正埋入她颈间。 她吸着鼻子抽泣,唐朝在睡梦中不悦阖紧双眉,似是被她惊扰了梦境。 她身体这会酸胀难受,胸前就没见一处完好的地儿,全是他大大小小青一块紫一块的吻痕。 他之前虽汹涌,但大多是你情我愿,哪能像昨夜那般让她吃尽苦头? 越想,她越觉得委屈。 唐朝被她低低的哭声惊醒,那双惺忪睡眼微睁开,施以默模糊的两道身影在他潭底重叠。 少顷,他惊怔回神,猛地撑起上身,“默默。” 施以默抱住身前被子哭得越发凶,唐朝这才意识到昨晚发生过什么,他低咒一句,伸出大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想要软下声线哄她,施以默一把抡开他手腕。 “走开!” “我昨晚喝多了。” 她发红的眸子瞪向他,“唐朝,你太令我失望了!” 他俊脸绷紧,懊恼的向她解释,“昨晚喝的太醉,许多思想无法自己掌控,你别生气。” 施以默别开身,唐朝伸手过来搂住她,女人光洁的背部紧贴在他胸前,唐朝薄唇杵到她耳旁宠溺道,“原谅我,我往后不会这样了,嗯?” 她用肩膀蹭开他,唐朝腕部劳力士手表在她眼底晃光,施以默抱紧胸前被角。 她吸了下鼻子,唐朝急了,强行扳过她正脸“默默?” 施以默忍不住收紧掌心,用拳头不停捶打他胸肌,“唐朝,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都讨厌死你了!” 唐朝抓住她手腕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搂紧,两道躯体一丝不挂相抵,施以默胸前两堵丰盈正压在他身上。 “默默。”他下巴搁在她肩头,大掌在她后背反复摸抚,“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施以默用尽全力推开他,“我跟你永远也不会有以后。” 她翻身站到床下,她记得自己起先还有些衣服挂到衣柜内没拿走,自己昨夜穿的都被他撕破了。 女人取出衣服迅速穿好,唐朝要跟着起来,放在床头柜的手机不应景响起。 他余光一扫,来电显示是他父亲唐志成。 男人舌尖轻抵嘴角,今天可是他结婚的日子,想必那头是打电话来催促的。 他结婚前一晚,却跟别的女人共享水乳之欢,若是唐家两老晓得了,那还不闹得鸡犬不宁。 唐朝烦躁划开接听键,他见施以默想走,率先拽住她手腕,施以默张唇咬在他手腕上,男人疼得拧紧眉梢,唐志成在电话那头口气不善。 “阿朝,你看看都什么时间了。” “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什么事能比结婚还重要?”唐志成口气颇重,“再过会新娘都该来了,你还不赶紧给我弄好过来教堂这边,宾客们都陆续来了,你妈忙得不可开交。” 唐朝脸色微变,捏紧她手腕的力道也不由掺重,施以默扣在他臂肉内的牙齿似是对他造不成威胁。 他看了下手腕上时间,“我九点半一定到。” 唐朝从小并不像唐赫与唐梦那样令他操心,唐志成也就没多说什么,见唐朝挂断电话后,施以默挣扯的力度大起来。 男人出声哄着她,“你乖乖在这等我,婚礼一结束我马上过来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施以默一根根扳开他手指“我11点的飞机,我现在要急着去机场。” “不准!” “凭什么?” “没什么。”男人潭底积起道阴戾,“我说不准就不准,你好好呆在这,哪也不许去!” “你想囚禁我?” 他暗暗降低声线“不是囚禁,是让你乖乖呆在这。”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她音量提高“唐朝,我昨天就同你说过,欧默和施以默你只能选一个!” 她冷冷扫向他冷骜的眼锋,“现在8点40,距离我登机还有两个多小时,10点40分,我在机场大厅等你。” 说完,她踮起脚尖,在他侧脸上印个吻迹,她折身的刹那,唐朝伸出手去,明明那道身影就在咫尺,他收掌间,却什么都没能抓住。 房门砰地合上,他看向她的视线被狠狠阻隔在门内,男人月曜的凤眼幽黑且讳莫如深。 婚礼现场,无数名门政要陆续前来,唐志成部队上也有不少长官穿着军服步入硕大的教堂,唐梦穿着小洋装挽在陈桂云肘间向外张望。 “妈,大嫂她们什么时候来啊?” 陈桂云先前忙着招呼宾客,这会才有些休息的空档“10点才能到,你给你大哥打过电话了么?” “我跟爸都打电话催了。”唐梦捋了捋嘴,“真想瞅瞅传说中的欧大小姐长什么样,万一她配不上我大哥怎么办?” “别胡说。”陈桂云挪眼瞪她,唐梦无谓吐下舌尖。 各大电台的记者扛着相机挤上来要采访,唐家安排的保安将他们推挡在角落,这场轰动全城的军政联姻,可是备受社会各界关注,电视随便调开哪个台,今天的滚动新闻都是唐朝与欧默的婚礼现场,比当初上官夜订婚还惊动。 出不得半点岔子。 陈桂云急得用手帕不停擦去额角密汗,“阿朝这孩子怎么还没来啊,这都快九点半了。” 唐宏率先坐上前排主位,不少老战友过来向他道贺,今日几乎来齐了京城具有影响力的大小人物,上流中多少双眼睛看着,唐家花钱上可谓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笔。 唐大公子娶老婆,又不知要碎多少女人的心。 陈桂云焦急的举目张望,教堂门外缓缓迈入一袭白色身影,所有人视线齐齐打过去。 唐朝一身修裁得体的纯白色燕尾服,足有一米八五的个头欣长完美,他单手插兜,步伐优雅而尊贵,白色皮鞋落下去的每一步,都能紧锁着旁人的视线。 那张脸,更是俊的天怒人怨。 记者们对着他狂肆拍照,唐朝之前从未在公众媒体面前露出真容,而这次,他们恨不得将他直接推到电视机前。 这大概是他们见过最迷人的新郎官。 陈桂云终于松了口气,还是她这大儿子没让她操什么心。 博野一身银灰色西服后脚跟来,唐梦朝着他帅气的身影直奔过去,陈桂云笑着指向她那边“迟早有一天把你嫁出去。” 上官夜和唐赫开着炫酷跑车闪入教堂外,两辆车横冲直撞差点撞到一块。 候在门前的上官远华气的脸色骤变,他冲着妻子怒火冲天嚷嚷“我迟早要被这畜生给气死。” 张慧不满的替儿子打抱不平,“畜生那不也是你生的。” “这小子都是被你惯出来的。” 张慧理直气壮,“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惯他难不成跑去惯别人的儿子?” 上官远华憋着气没敢发作,他知道老婆这会还在气他跟女秘书走太近,“儿子都这么大了还闹什么别扭?” 张慧一张脸立即垮下来“嫌弃我烦你跟那女人过去。” “你――” 唐赫翻下跑车摘掉墨镜扔上车,上官夜下来后第一时间是给江凤美拨去通电话。 “我送的花收到了么?” 江凤美今天照常上班,施以默结婚她不能去虽然觉得遗憾,但能帮公司多做些事,也算她对欧老太的报答。 江凤美眼睨向被她扔在垃圾桶内的玫瑰,“嗯。” 上官夜翘起嘴角,“以后每天一束,我先进去了,有空约你吃饭。” “嗯。” 她掐断手机,趁着工作空余时间在网上搜索出婚礼现场直播,秒左臣路过此地她都没发觉,男人伸出指关节扣扣她桌案,江凤美赶紧叉掉网页。 “对不起。” 他口气依旧寒冷,“跟我进下办公室,有份报表需要你处理。” “是,师父。” 江凤美抱起跟前学习书,尾随过去。 施以默回家后赶紧化妆整理,不用她说,上官佩也知她昨夜什么情况,脖子上那么深的痕迹,明眼人谁看不出来? 她叹口气,“避孕药吃了么?” 施以默坐在化妆镜前,“吃了。” 上官佩让女化妆师用粉将那些吻痕盖去,“往后同他在一起时尽量选择安全期,再好的避孕药对身体多少都有损害。” “妈。”毕竟还有个外人在,“我知道了。” “妈也想抱孙子,你们现在年轻人那方面没有节制,妈知道他宠爱你,等非常时期一过,如果他考验合格,妈让你们多生几个。” 施以默垂下脑袋,他们这还没结婚呢,上官佩已经开始向着自个儿女婿,若是真的签下结婚协议书,那她就别指望其他了。 她跟唐朝之间,上官佩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得,她也懒得胡思乱想。 施以默任由化妆师为她上新娘妆,上官佩眼瞅着她一身雪白色婚纱膨胀在板凳四周,凤目中竟有隐隐晶莹渗透而出。 她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转眼间,自己的宝贝女儿都要嫁人了。 若唐家大公子对她女儿没那心思,她还不敢这样将施以默推出去。 记者们疯也似的涌在角落,各路来宾在教堂两旁入座,唐朝双手插兜倚在牧师讲台前,微垂的鹰眸显露他此时的心不在焉,男人时不时抬起手腕看时间。 距离11点还有不足一个半钟头。 他方才打电话让人去查过,飞往加州的登机名单内,的确有个叫施以默的,她还带了两个妹妹。 他这会,是越发心烦。 他走到无人注视的角落,指夹缝间烧上一支烟,男人取出手机找出施以默的号码拨过去,电话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 江凤美自兜内掏出施以默手机瞧了眼,趁着秒左臣这会出去,她掐断电话立马发过去条短信:1小时后,你如果不来,我们之间,game―over。 唐朝看到这条短信,整张脸绷成难看的乌青色。 工作上无论遇到多么棘手的问题,他从未觉得像现在这样有压力过。 男人一口烟狠狠吸到根部,他凤眼环扫四侧,教堂内高朋满座,背负着唐家大少爷的身份,他根本无法全身而退。 袅袅烟雾蒙住他那双阴鸷的脸,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施以默,哪还有心思同别人结婚? 男人烦躁的掐灭烟头,裤管包裹有型的长腿微微站直,随记者们哄闹出的噪杂,所有人视线一一迎向教堂外。 唐梦坐在前排最外侧,她正好能一眼望出去“是大嫂来了。” ------题外话------ 明天也素下午5点更新。 ------------ 096.结婚典礼(下) 施以默一袭曳地婚纱,她挽住上官佩手腕踩着脚下那双十厘米水晶鞋往前走,身后足有五米长的群尾由六对花童牵着,女人另一手抱着束捧花,头纱盖在脸前,根本看不清长相。舒残颚疈 记者们不断打出闪光灯,真恨不得直接钻到地上去探究欧默的模样。 上官佩陪在身侧,气场绝对不压于旁人,这个女人生出的女儿,自然也是没话说的。 所有人都惊异于欧家大小姐的真面目。 唐朝自角落大步迈出,纯白色手工西装穿在他身上优雅高贵,一改往日那黑天使般的邪肆,这会倒真像个王子般令人痴迷。 施以默透过那层特殊纱帐望过去,唐朝潭底深处划过一袭冷峻,他对这个女人半点好奇都没有。 施以默抿了下唇,在牧师的引导下,唐朝缓步向她走来,上官佩母尽父责,眼瞅着唐朝单膝跪地,绅士的探出只手,欧老太将施以默的玉手拉到他大手中,握紧彼此。 “现在,我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你一定要爱她、保护她、尊重她,我祝你们永结同心,相扶到老。” 唐朝眼里闪过丝不耐,“我会的,妈。” 上官佩退到跟旁,男人起身后将施以默手肘放在胳膊处,她挽着他一起往前走,硕大的耶稣神像就在正上方,那种视觉压迫是极具冲击性的,无数闪光灯在周围斑斓四射,无数双眼睛剜在他们身上,全国上下多少人守在电视机前看着。 这场联姻,已经不单单只是两家人的事。 她安静的被他牵引缓缓临近牧师,年幼的花童裂开缺缝的牙不停洒出花篮中的玫瑰花瓣,走在最后面的小子约莫一两岁,他牵着施以默的头纱尾端两步一小跑,嘴旁还流出一窜口水,那笨拙的样子引来不少人发笑。 小家伙无辜的瞥向众人。 他们在笑什么呢? 他驻足不前,小粉拳中紧拽的头纱绷直,小家伙被那股拉力拉扯的跄踉几步,施以默和唐朝停在牧师跟前,差点跌倒的小家伙吓得脸色刷白,哭丧着脸将头纱往小嘴里送,沾了不少口水。 真好吃。 唐梦的注意力全在施以默身上,“妈,怎么看不见大嫂长相?” 陈桂云握了握她手背,“往后都跟我们住一块了,你急在这一时做什么?” 唐梦嘟了下唇,施以默挽在唐朝手边的五指不由收紧,面对在场几百上千的人,她着实紧张的不得了。 两排贵宾席都是分了座的,穿制服的军人坐一起,那绿色风景要多惹眼就有多惹眼,施以默没想到这场家族联姻比她预想的还要轰动震撼。 她在大场面上暂时还没什么经验。 唐朝感受到身旁女人的紧张,他剑眉微阖,脸上的不耐烦更为浓郁。方才化妆时,上官佩在她身上喷了些香奈儿钻石香水,男人自然闻不到那股熟悉的味道,倒是他身上淡淡烟草味轻易就探入她鼻翼。 很好闻。 牧师将圣经摊开在桌面,一对湛蓝凤目垂在身前,那口流利的法文通过话筒在大教堂内晕凿开来,闪光灯打得他白皙的脸蛋忽明忽暗。 施以默余光瞟向唐朝那边,男人心不在焉,左腕时不时抬起,盯向手表的眼神越发烦闷难熬。 上官夜是最知内情的,可他又说不得。 博野唐赫全都被蒙在鼓里,谁都想立刻摘下新娘的面纱一探究竟。 欧家大小姐,真是要多神秘就有多神秘。 牧师的经文宣读完毕,他庄严的站到这对新人面前,换成一口外国腔调的中文。 “唐朝先生,你愿意娶你身旁这位美丽的新娘为妻吗?你能承诺爱她,尊崇她,保护她,不论疾病还是健康,只要一息尚存,任何人都不能使你们分开吗?” 唐朝薄唇抿成条直线,牧师说的话犹在耳际,只是男人脸色氤氲,半响不出声。 双双视线送入他欣长雪白的身影,都在等待唐朝开口回答。 陈桂云放在唐梦手背的掌心收紧,打扮雍容华贵的脸沉下不少。 记者的闪光灯齐刷刷扫在唐朝身上,他们倒巴不得出什么乱子才好,这样收视率会直线飙涨。 这样直播出去,饶是再大本事也压不下来。 牧师见他许久不说话,又重复了方才的话,唐朝目光下调至腕部,距离施以默约好的10点40只剩不到20分钟,他脸色稍变,眉宇蹙得愈发紧。 贵宾席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施以默轻轻扯了下他衣服袖子。 唐朝一张脸晦暗不清,透出嗓子的音量嘶哑的几乎听不清。 “我愿意。” 陈桂云暗暗松口气,唐志成难看的脸色也恢复了些。 牧师用同样的话对施以默叙述一遍,女人刻意变了种音色“我愿意。” 唐朝的脸,瞬间阴佞。 “现在,有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伴郎伴娘戴着白手套端上来两枚结婚戒指,新郎搁到他手边的正好是泰勒伯顿,唐朝看到的那一眼,整张脸呈现没有血色的苍白。 这枚戒指,怎么可以戴在别的女人手里? 大概所有人都不会忘记,那个曾经站在钻石发布会t型台上风光璀璨的女人,那个能将泰勒伯顿的光芒引领至巅峰的女人。这世上,还有谁比那个女人更配得上这枚象征爱情的金刚钻呢? 恐怕没有了。 场面引起不少骚动,记者们将摄像头调成近距,为的就是在现场一睹泰勒伯顿的风采。可想而知唐家有多重视此次婚宴,否则也不会花血本购下世界名钻,为的就是讨好欧家大小姐。 欧氏所有控股掌权人,欧家一切财产继承人,谁能娶到,那种意义自然非同凡响。 而新郎官脑子里想的却是施以默那袭大红色倩影,泰勒伯顿配在她无名指上,堪称天衣无缝。 他俊脸沉淀起道戾气,这个女人,能跟她比么? 施以默不经意间瞟见唐朝打来的神色,里面是浓浓的轻蔑以及不屑。 就好像她戴上这戒指,是对泰勒伯顿的侮辱。 唐公子今天是怎么了? 有不少人怀揣着相同疑惑,唐志成气得脸色微变,他倒想知道唐朝一夜未归是去了哪里,今天明显不在状态。 牧师又重复一次,唐朝也知目前的情况,他执起那枚钻戒,施以默摊开左手,男人将戒指缓缓推送入她戴白手套的无名指,婚戒推到第二个指关节他指腹顿了下,施以默微抬眼,唐朝迷倒众生的脸上寒意逼人。 尔后,钻戒猛推入根部,戒指圈刺得她倒抽口凉气。 台下响起股热烈的掌声,唐朝脸上瞧不见丝毫喜悦,那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热情似火,唐梦激动的抱紧陈桂云胳膊磨蹭,唐朝心里越发不爽。 巴掌声持续一分多钟,待全场静寂下来后,该是到了婚礼最重要的环节。 牧师对准话筒冲全国人民宣布,“现在,有请我们新郎、新娘在天神耶稣的鉴证下,签署结婚协议书。” 自此,坐席上所有来宾庄严的站起身,面朝伟大的耶稣神像,共同祝福这对新人。 牧师将协议书摊在桌前,“你们将保证,彼此是生命中的伴侣和唯一的爱人,你们将珍惜你们的友谊,爱对方,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你们将一起欢笑,一起哭泣,会忠诚于对方。无论未来是好还是坏,是艰难还是安乐,你们都将一起渡过。”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你们都要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你们伸出手让彼此握紧一样。” 牧师在身前画了个十字架,“请帮助他们,我的主。” 那双蓝色瞳仁刷开那一瞬,他将结婚协议书递到律师托盘内,施以默睨着逐渐临近的文件,心脏处由紧张而泛起惊慌。 签下之后,他们的生命就将永远捆绑在一起了么? 律师杵到两人跟前,“唐先生,欧小姐,请签字。” 施以默咬了咬唇肉,缓缓伸出手去,唐朝眼瞅着女人拈起钢笔在署名栏内签下欧默两字,他俊脸绷紧成弦。 “唐先生,该你了。” 唐朝抿紧舌尖,垂在身侧的手没有动作,手表上的时间正好走向10点40分,他失约了。 男人折过身,鹰眸扫向站在贵宾席一张张压迫性的脸,那黑压压的人群像是无数堵人墙抵在哪儿,记者们不停按起快门。 唐朝凝视那盏约莫三米高的大门,自外头闯进来的光晕蒙白一片,他一时根本很难望出去。 男人的白色皮鞋往外移了点,唐家人悬起心尖,陈桂云和唐志成脸色铁青,唐朝那动作,不是要逃还能是什么? 所有的视线齐齐扫来,新娘面朝耶稣,而新郎,面朝大门处。 陈桂云紧张的直吸气,全国上下成万上亿的国人看着,稍有差池,唐家的脸面何存? 他们这样的家庭,是接受不得半点社会舆论的。 唐赫逃婚尚且情有可原,凭借唐家两老对唐朝的了解,大儿子逃婚,那是打死他们也不敢相信的。 唐宏杵着根龙头拐杖,握着扶把的手不由颤抖。 唐朝会逃婚么? 他的脚正一点点往门口挪去,陈桂云忍不住喊出声“阿朝!” 男人身子微顿,回过头正巧迎上陈桂云那对晶莹的眸子,里面,是浓浓的担忧。 唐朝不是不知道眼下什么局势,他这一走,唐家必定被推上风口浪尖。 男人眉心折成川型,朱唇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一个女人和一个家族,这种不公平的选择,他还需要考虑么? 孰轻孰重,自见分晓。 唐朝收紧双拳,两旁咬肌骤然绷紧,他转过身,目光越到托盘内那支黑色钢笔上。 唐家人微微松了口气。 唐朝纤长五指渐渐递过去,钢笔握在掌心异常冰冷,他眼锋底处闪过道锐利,咬牙在落款人下签上自个儿的名字。 一个‘唐’字还未现形,男人裤兜内的短信铃赫然响起。 唐朝停笔,取出手机一看,号码来自施以默:我在机场大厅屏幕上已经看到你的选择,恭喜你。还有,永别。 最后两个字,在他胸口处形成股巨大的冲击,那双黑曜的瞳仁炸裂无数光圈,就好像生命被谁连根拔起,狠狠抽离的滋味让他几乎要将钢笔拧断。 所有人都在等待男人继续签字,他却不假思索折过身,皮鞋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砸出的声音极其清脆逼人。 他疯也似的冲出去。 “阿朝!”她就知道要出事。 陈桂云拔高音量喊他,鼻翼间交错的呼吸一时换不上气,身子立即瘫软下去。 “妈——” “妈——” 唐梦唐赫发了疯似得冲过来,唐赫眼见唐朝的背影越跑越远,他惊慌的喊得脖子呈现血红“哥,妈晕了,哥——” 施以默不知江凤美到底发了些什么,场面一时暴动混乱,昏迷不醒的陈桂云被众人团团围在中央。 “赶紧掐人中!” 上官佩也没料到婚礼现场会上演这出,她们只让江凤美发了先前那条短信,接下来就别管了,怎么事情发展成这样? 欧氏总经理办公室,江凤美吃着一袋妙脆角,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瞥向电脑前的直播,看着唐朝奋不顾身冲出去,女人兴奋的直拍桌案,嘴里乐悠悠哼了支小曲儿。 “以默一定爱死我了,啊哈哈哈。” 秒左臣推门进来,江凤美听见门锁响动,她眼疾手快将那袋妙脆角扔入抽屉,叉掉视频后埋头工作。 男人如虎的黑眸冷冷扫向她嘴角的渣屑,他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她“这份资料必须在5点之前弄完。” “噢噢。”她点了下头。 “还有。” “嗯?”江凤美微抬眼,秒左臣自她手边抽出张纸巾,“把嘴角擦一下,别偷吃的太明显。” 江凤美脸部的红晕蔓延至耳根,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尴尬的垂脸接过那张纸,“谢谢师父。” “做完后早点下班。”男人面无表情旋身出去。 江凤美端望住他背影,不由打了个寒颤。 冷死了。 大教堂里局势混乱如麻,施以默提起裙角想跑过去看下陈桂云的情况,猛被一群记者围堵在中央。 “欧小姐,唐公子抛下您当众逃婚,请您说说您现在是什么心情好吗?” “一早就有传言唐公子在外包养了个情妇,您觉得您会被其他女人比下去么?” “堂堂欧氏集团千金变成个名副其实的弃妇,请问您要唐家赔偿您的损失么?” “欧小姐……” “欧小姐……” 无数枪林弹雨冲她迎面扑来,施以默被逼至死角,她这会穿着一身不便的婚纱,根本无法正面回击记者,隐在头纱下的脸异常难看。 上官佩也被记者穷追不舍,她拨开人群护到施以默身前,“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们会召开记者招待会亲自向大家解释。” “欧老太,唐公子逃婚,唐欧两家还有继续来往的可能么?” 保安闯进来拦人,上官佩和施以默被圈围在一个安全范围,欧老太临危不乱道,“现在我们无可奉告,具体情况还请各位接到记者招待会邀请函再说。” 唐朝大步迈出大门,他第一时间给手底下人打去个电话“宗叔,你叫人堵在机场各个登机口,如果见到照片上的女人立刻拦下来,如果找不到,就让飞往加州的航班全面停飞!” “这样不行啊少东家。”电话那头传来抹焦急的声音“航空公司恶意停飞对社会影响力非常大,如果上头查下来,我们要承担的后果很严重。” 唐朝凤眼掀起股狠戾,“出了什么事我一力承担!” “可是少东家……” 不等那头说完,男人这边已经凶狠收了线,他一双逼仄的黑眸眺向天边几朵浮云,手机嵌在掌心快要捏碎了。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揪出来!” 唐朝烦躁的松开领带,身后的大教堂已经人声鼎沸,嘈杂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男人扭响脖骨,冷冷折过身去。 这个时候他绝不能扔下家人。 只见那袭雪白色身影缓缓自大门内进入,落下的每一步铿锵有力,方才围剿在施以默周遭的记者纷纷转过头去,唐朝顶着那张邪肆阴佞的俊脸重新走向律师。 陈桂云被人掐了人中,这会正瘫软在唐志成怀里喘息,她微睁的凤眼中,儿子那道熟悉的身影又重聚起。 律师被他阴狠的眼锋逼得退无可退,唐朝凛冽的神色扫向那张结婚协议书,斟酌数秒后,还是执笔将先前未写完的名字补上。 若他不这么做,明天股市开盘,唐家股票会持续大跌,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家族声名狼藉? 他沉重的阖上眸子,再次睁眼时,大教堂内已恢复那份宁静。唐朝目光旋转到施以默身上,他提起长腿自她迈去。 记者们为他闪开条道,施以默怔怔迎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男人伸出手来,一把托住她后颈带到眼跟前。 唐朝嘴角掬起道阴鸷,“恭喜你,唐大少奶奶。” 施以默被他那种笑弄得浑身不适,男人俊脸擢起份绝寒,不假思索将她纤弱的身子推出去。 “啊——” 施以默被那股重力推撞向坐席,婚纱笨拙的她无法快速反应,只能任由自己摔在椅子上,小腹碰在椅子尖角处,疼得她脸色煞白,直到她一连推翻四五个人,才能稳住脚。 上官佩眼瞅着她捂住肚子趴在椅子中央,赶紧拨开人群跑过来“默默!” 她将施以默扶坐起,“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撞到?” 施以默咬牙摇摇头,小腹这会蚀骨揪疼,看来唐朝对她的恨非同一般。 若不是陈桂云被气得晕倒,唐朝这会指不定跑得多远了。 方才那一推,男人选择的角度正巧挡住记者视线,旁人看不见也没能乱写。 这场婚礼,虽发生了戏剧性一幕,但到底是圆满完成。 律师合上结婚协议书,如今唐朝和欧默已经是合法夫妻,他的任务完成,自然而然退场离开。 陈桂云被私人医生检查后并无大碍,唐家人悬起的心终于落地。 唐朝连接下来的酒席都未出席,就找借口扬长而去,经过方才那幕,唐志成虽气,也只能由着他。 唐朝那样子,就好像同欧默结婚已经仁至义尽了。 不少明眼人已经对欧家大小姐判了死刑,嫁给唐大公子,她是绝没有幸福可言的,往后有她哭的时候。 所有人都擦亮眼睛看着呢。 施以默撞在椅背上身子极度不舒服,本来她要换下婚纱去酒店的,唐志成准允她直接回唐家,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只能任由媳妇了。 新房被布置的浪漫甜蜜,满床的玫瑰花瓣花香四射,施以默换了身大红色旗袍,绝色的脸蛋微微有些泛白,肚子这会还隐隐不舒服。 她环扫一圈,原来这就是唐朝在唐家的卧室,现如今成为他们两个人的婚房,只是,看那架势,新郎官在洞房花烛夜,似乎并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欧家大小姐,真真是记者口中名副其实的弃妇! ------------ 097.他知道真相 上官佩在酒席上走不开,只能叮嘱她好好休息。舒残颚疈 施以默坐在床沿,玫瑰花瓣由于她下压的作用力不断往羊毛地毯上滑去,她转眼看向无名指上那枚泰勒伯顿,这颗钻石她第一眼看到就特别喜欢,没想到会再度回到她手中,并且她往后就是它的主人。 施以默挽唇笑了下,现在她再不是以情妇的身份站在他身后了,她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以一个正牌妻子的身份。 不过今日发生的事,她心里总归不是滋味,或许这一步,她真的走错了。 唐朝在结婚典礼上举手投足都深深印刻在她脑海,他不顾一切的爱,傻子才会没有感觉。 她忽然很不想这样,总觉得跟欺骗没有两样。 她平躺在喜床上,很多事要静下来好好思考,从今天开始,她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那么她就该拿出一个做为老婆该有的态度和责任。 江凤美用她的手机打到她新号码上,施以默按下接听键后,江凤美的声音颇有焦急“以默,唐朝找你都快找疯了,他打了几十通电话我不敢接,怎么办?” 对于江凤美发给唐朝的第二条短信,她也不想追究,“美美,我跟他的事往后你别管了。” “怎么了?”江凤美隐隐查出些不对劲。 施以默叹口气,“其实我不该把你跟妈牵连进来的,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晓得处理。” 这件事闹得有多大,明天就知道了。 施以默像是被一棒子打醒。 她简短同江凤美聊了几句,让她把唐朝号码发到她新号上,思前想后,她还是觉得自己玩的太过火。 唐朝调出航空公司监控器,每个角落都看得仔仔细细,根本没有施以默的身影,他能够非常确定,她还在京城没有离开。 施以默按出他号码拨过去,5声过后,电话那端响起阵不耐烦“说!” 是他。 她抿了下嘴角,喊出的声音带着歉疚,“唐朝。” 电话那头猛地传来阵急刹车,施以默瞳孔微瞪,“唐朝,你怎么了?” 男人车子急转入路边,“你在哪?” 透过电话线,施以默能清晰听见唐朝鼻翼间逸出的粗浓,她掌心内揪起一把玫瑰花瓣揉碎,声音低黯喑哑“我在唐家。” “什么?” “对不起,我骗了你,我才是欧默。” 那一刻,唐朝只觉耳旁一片嗡鸣,抿起的薄唇几乎要被弄破,他难以置信的阖紧眉峰,“你再说一遍?” 施以默张了张唇,却发觉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尔后,她听见的是唐朝抑制不住的笑声,施以默圈紧手机,任由边缘棱骨刺入掌肉。唐朝一把将手机砸入挡风玻璃,电话在这一刻掐断,那股忙音在她耳际晕染开来。 她静静的坐在床沿边,室内一片死寂,她知道自己正在狠狠伤害一个爱她的男人。 施以默,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这么陌生? 她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她不知在那里静坐有多久,直到一抹欣长的暗影遮在身侧,施以默抬起眼,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唐朝这种眼神。 他黑眸内的光圈,是被她硬生生撕裂的。 她倾起身,他还穿着从婚宴逃走时那身纯白西装,为了急着去找她,甚至连胸前‘新郎’标签都没有摘下,可这会有人告诉他,他要找的人正好好呆在唐家,还是他今天娶了的女人。 “为什么?”他眼锋是充血后的暴戾。 他不敢相信这一身大红色旗袍装的女人真的会是她! 她不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可她知道,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够解决的。 “施以默!”他凶狠握住她双肩,俊脸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耍我的女人!你是抓着我爱你这一条不放了是么?” 她是料定他舍不得对她怎样,所以肆无忌惮了是么? 施以默抿紧朱唇,面对他的质问,她真的无言以对。 唐朝眉宇皱得前所未有的紧,心脏处传来股钻骨揪疼,“你知不知道,如果我晓得我娶的女人是你,我会有多开心?” 施以默肩胛处因他的激动而被嵌得胀疼,“你永远不会懂!” 她目不转睛盯着他双眸,听着他那句句暴怒的嘲讽,事情走到这一步,该承担的责任,她不会逃避。 他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怎么能够狠心到这种地步,亲眼看着他在婚礼上做出的那些事,还能够冷眼旁观。 因为他先爱上她,她对他毫无感觉,所以他活该,是吗? 他恨不得将她肩骨捏碎,“你知不知道,我是拿命在爱你!” 施以默脸色骤变,若是婚礼前她告诉他,自己就是欧家大小姐,可想而知唐朝会有多开心,可如今,他当着全国人民的面抛下妻子逃离婚礼现场,这种行为对唐家会有多大损害,是用金钱无法估量的。 事情没有发生前,她永远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江凤美第二条短信,起到致命作用。 “就算不爱我,何必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惩罚我?” 施以默敛下脸,“如果我说我知道错了,你会信么?” 唐朝夜眸浅眯,自眼角细缝内迸射出的斑斓似要烧灼了般。 “施以默,你告诉我,我是爱错了人么?” 他抓在她肩胛的大手越收越紧,有那么一秒,他真想就这么死死掐住她脖子,直到她失去知觉为止。 可看到她因为双肩疼痛而拧紧的俏脸,他又于心不忍。 对她,他始终学不会心狠。 唐朝朱唇转为白色,“事情闹成这样,你满意了么?为了你,我让整个唐门丢尽颜面;为了你,我气得我妈旧病复发;同样是为了你,为了你这个从头到尾都把我唐朝当猴耍的女人,我把紧握在掌心的家族全部推出去,你还想要我怎样?” 施以默搭下眼睫,那双眸子晦暗不清,面对他步步紧逼的质问,她一个字都说不出。 唐朝猛地扳紧她双肩,施以默身子微颤,被迫迎向他阴鸷的脸。 “施以默,被一个深爱的人这样欺骗,那种滋味,我想你这辈子都无法体会。”他冷冷笑出声来,“想让我们之间尽快结束,想要尽快摆脱我的束缚,你这种手段,真是用的太绝了!” “你知道吗?只有你,只有你能给我想不到的快乐,我多么希望你能够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他字字句句,不带丝毫温度的从牙缝内挤出,“可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唐朝俊脸绷成难看的青色,施以默嗖地抓起他胸前衣料。 不!她不是这样想的。 她咬紧唇瓣,紧盯向他冷骜的双眸,认识这么久,唐朝从未冲她发过这么大脾气,从未对她说过这么狠的话。 施以默声音被哭腔剥削为无限嘶哑“对不起。”她张唇的瞬间,眼泪无情烫在胸前,“老公。” 那一声老公,让他黑瞳闪过稍纵即逝的光斑。 施以默倏地扑到他怀里,玉手在他身后圈紧,那股迷人的烟草味在她鼻翼内四处飞扬,她的侧颊隔着单薄的衣料紧紧贴在他胸膛上。 “别生气好吗?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会与你共同来爱护我们这个家。” 唐朝眯起双眼,心脏某处比让他千刀万剐还疼,压得他呼入的空气都稀薄起来。 施以默怕他生气,不断执起他大手在自个儿脸上扇,“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是我不对,都是我的错,只要你别气我,你随便怎么打骂我都成。” 事情引发的后果,她现在着实知道怕了。 唐朝眼见她侧脸已被自己的手背掴得通红,男人顺势拥住她肩胛,她只要顶着张可怜巴巴的脸稍稍低下声求饶,纵使他有再大的怨恨也无法全部发泄出来。 她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软肋。 “留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在身边,我也会累。” 这话,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可他就是不愿意放手,死都不愿。 施以默没有说话,只是被唐朝用力搂紧,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融入骨血,这样,她是不是就永远不会逃离他? 若是她爱他,哪怕一点点,今天这种戏码都不会上演,她至少会因为爱而顾及到他的感受,可她就是不爱。 唐朝无力的挽起唇瓣,起先他还不知道她对他这么厌恶,即便她不爱,也不该这样来践踏他的尊严。 他叹口气,“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好好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施以默见他要走,死拽着他衣角不放,“你要走么?” 他伸手摸了下她侧颊,“从明天开始,公司应该会很忙,我得赶回去处理。” 施以默在他眼里看到了沉重,即便事情已经闹到无法收场的地步,他依然没有过多责备她。 施以默的确是被唐朝宠上天的女人。 他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是自责。 “你晚上不回来么?” “这几天我会呆在公司。” 他们之间,都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施以默点点头,两人前后步出卧室,她只是想送送他,明明不算远的路,她却觉得走了好久。 施以默眼瞅着男人上到驾驶室,许多话藏在嗓口没有说,直到汽车越跑越远,她眸子内才泛出腥红。 其实唐朝是怪她的,不然新婚之夜怎么会离开? 陈桂云他们从酒店回来,施以默已经卸掉妆睡下了,若不是管家提起,他们还不知道唐朝回来过。 听说是大少奶奶亲自将大少爷送出门,唐家人总会感到点欣慰,看来情况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 第二天,疑似唐朝为情妇抛下正牌妻子的流言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唐氏董事会几位董事联手撤资,唐氏股票遇到暴风雨呈现大跌,唐门名誉受到重创,剩下的其余董事联名表决撤换掉唐朝总裁之职,上头也准备对他进行调查。 如果情况属实,唐志成也有可能被撤换军队长官的职位,唐家这次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陈桂云身子受不住刺激卧床不起,唐梦陪伴在左右,唐赫也被拉去公司协助唐朝,施以默看到网络上爆出的新闻后,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给唐朝拨去无数通电话,男人正在召开紧急董事会,眼见她不断打来电话,唐朝让李秘书暂停会议。 他走到窗边,“喂。” “唐朝,我看到新闻了,你怎么样了?”施以默焦急的喊起来。 男人一对鹰眸自落地窗放远到对面大厦,薄唇紧抿起“没事,别担心。” 怎么可能没事? 施以默心尖像是被钉子狠钻了下“我要怎么才能够弥补?” 他听见她双唇间传来的哭腔,唐朝软下声线,“真的没事,相信我。”他目光转向身后,因为他中途阻断会议,已有不少董事不满,“好了,我先去忙,乖乖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她捂住红唇“嗯…” 施以默掐断电话,眼角的温热不停砸到地上,她蹲下身,使力拥紧自己,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 施以默,哭能解决问题吗? 她狠狠吸了下鼻子,顶着双红肿的眼睑给上官佩拨去个电话。 “默默?”许是女人也看到新闻,这会声音难免沉重些。 施以默尽量放稳呼吸,“妈,我要召开记者会。” “你想做什么?” “我要为我的老公澄清一切。”施以默想起唐朝昨天说的那些话,眼角酸胀难受,“你说的那些惩罚我都不想要了,我只知道他是我老公,我在耶稣神像前发过的誓一定要遵守。” “默默。”上官佩声音缓缓降低,“是妈错了。” 施以默摇摇头,如果不发生这件事,很多东西她永远学不会,或许这就是老天爷注定的安排,不然她可能依旧幼稚、任性、可笑。 “妈,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到底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 “默默?” 施以默在电话那端放声大哭,她只想把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这么久以来,不管承受着什么她都不允许自己掉一滴泪。可这次,她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回。 所有不好的,都该被泪水冲刷过去。 “默默,是人都会犯错,害怕犯错的人是永远不会成长的,过错有多大,她能够从中学到的东西就有多大。这件事不单单只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有错,但妈也不敢保证说往后不会再犯错,不过你要记住,如果有人强大到让你倒下,那你就让他看看,你也能自己站起来!” 这些话,对施以默现在特别受用,外界舆论的压力强大到她喘不过气,她原本可以不去在乎,可若牵连了唐朝,她能够袖手旁观么? 她现在要学会的,是收拾起情绪,坚强的站起来。 第三日,上官佩在第一时间召开记者招待会,施以默一身黑色裹身晚礼服出席会场,她将长发全部束起在脑后,饱满的额头全数露出,高高的马尾柔顺至尾骨,一对铂金耳环摇曳在肩膀上,看起来,异常气质。 这是欧家大小姐首次在公众媒体面前亮相。 施以默坐在席位上,跟前摆放着七八盏话筒,女人目光扫到台下,闪光灯在她身上扑闪的忽明忽暗。 她双手搁在桌案上,面对记者给的压力,施以默保持那份从容镇定,“我想就外界谣传我老公包养情妇的事澄清一点,我敢用欧家的名誉保证,他是这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 她目光环扫周遭对准的摄像机“对于前天婚礼上的事,的确是个误会,他手底下员工在工地上出了事,我老公做为城西那片地皮的开发商,他当然要把人命放在第一位,那些所谓的他是去找情妇,根本无稽之谈。” 记者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死咬着某些地方不放。 “婚礼上被拍到的许多照片都可以看出,唐公子的表情极其不耐烦,请问您是怎么看待的?” 施以默莞尔,直视向那位发问的女记者,“我老公是个十分低调的男人,他不喜欢像婚礼这种高调的场合自然情有可原,你们有见过他哪次在报纸上露过真容么?” “可我们有同事透露,她曾拍到唐公子载着自己的情妇出门,还受到过唐公子的口头威胁。” 闪光灯点亮施以默凤目中的光泽,她面不改色微微笑起,“请问你说的同事是这位小姐么?” 众人随她指引的方向望出去,施以默身后大屏幕上出现的画面,正是当初他们被新人女记拦截在途中的一幕。 而视频内清楚的显示,坐在唐朝副座的女人,正是如今这张漂亮优雅的脸。 所有人大惊失色,记者们被她这张王牌堵得哑口无言。 施以默轻勾嘴角,“我先生当初跟我妈的意思一样,都是不想我尽早暴露在媒体面前,所以他才会选择这种方式维护自己的未婚妻,试问这样一个处处为妻子着想的男人,却在你们笔下变成风流成性、玩世不恭的人,做为新闻记者,难道不是以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来引导旁人的吗?” 某些话,她适可而止,施以默倾身站起,“谢谢大家来参加今天的记者招待会,我希望各位能够擦亮眼睛,还我先生一个公道,我不想以诽谤罪用法律同各位兵戎相见。” 她抬手遮在低领的胸前,给了众人个优雅的鞠躬,复后戴上副硕大的黑色墨镜,在保镖的护送下折身从私人通道离开。 上官佩早就候在外面等她,这样的场面她也不便出席。 施以默弯腰钻入加长林肯,坐在车后座的上官佩出声,“默默,方才的直播妈都看见了。” 施以默莞尔一笑,经历过这场变故,她的确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也不知究竟是唐朝当天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还是第二天唐家爆发的新闻起了作用。 总之,比起从前,她的确多了些什么。 “妈,今晚我就不回家吃饭了,我想先回唐家等他。” 上官佩点了下头,“随你。” 施以默双腿交叠坐在上官佩跟旁,手拿包内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拿出一看,果然是唐朝打来的。 男人纤手挑开百叶窗,阳光自细缝内播撒在他绝色的脸上,施以默不等他开口,先一步出声“公司怎么样了?” 唐朝挑起眉尖,“没事。” 他桌前的电脑,这会还放着她在记者招待会上的气势逼人。 施以默知道不管怎样他是不想她担心的,但她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好解决,董事会那边说什么也要撤资,外界收到这种消息,唐氏股票暴跌不涨,自然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回暖。 唐朝要面临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强。 他慵懒的坐回办公椅上,两指指腹轻按眉宇,眼锋阖起后,那双耳朵愈发灵敏。 “唐朝,连记者会那段录像你都找得到,董事会那边你也会想到办法的,我相信你。” 男人扬唇轻笑,“怎么不喊老公了?” 施以默脸色微红,“这件事我会同你一起携手解决,我往后再不会做那种傻事。” 唐朝长腿换了下交叠的姿势,薄唇间恶劣的掀起弧度,“别岔开话题,起先在记者会上,‘我老公,我老公’你明明喊的好好的。” 施以默权当没听见,“你今晚回来么?” 男人没在接着调侃,而是换上严肃的神色,“我手中还有大堆事情要忙,公司的事还在非常时期,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去。” “嗯。”她轻应了声。 “那挂了。” “等等。”她匆忙喊了声,唐朝止住掐电话的动作,静静等待她把话说下去。 施以默声音放柔,“要照顾好自己,老公。” 他微微逸起抹笑靥“我会的,老婆。” 女人甜蜜的弯起嘴角,“那我挂了。” “嗯。” 施以默点下屏幕上的挂断,婚后生活,似乎比她想象中好很多,这种感觉要比当初不明不白跟在他身边来得真实而满足。 既然嫁人了,不管爱不爱,她都该拿出一百分的精力来维护这个家庭。 毕竟婚姻,是两个人的事。 ------------ 098.女人本色 陈桂云和唐梦第一时间看到记者发布会直播,她们谁都料不到欧默会是这张脸,难怪当初上官佩说什么也不让她们见见面。 “这件事跟这女人铁定脱不了干系。”陈桂云狠狠指了下液晶电视,一张脸立即沉下来,“说不定婚礼上就是她怂恿我儿子走的。” 唐梦也纳闷,这不是那个孤儿院义工么? 陈桂云枕在床头,“你去看看她回来没有,让她到我房里来一下。” 唐梦眼见陈桂云脸色不对,立即点头答应。 她出门时,施以默正好自外头进来,唐梦上下打量她这身高贵优雅的装扮,跟当初见到的女人气质完全不同。 施以默将手拿包交给保姆,“梦梦。” “你真是我大嫂?” 施以默笑了下,“那次只是怕你误会我跟博野的关系。” 唐梦抿了抿唇,听到陈桂云在房里喊,她赶忙开口,“妈让你进去房间一下,她有话同你说。” 施以默点点头,这一天迟早要来。 唐梦没有跟进来,施以默轻推开陈桂云卧室,眼瞅着女人躺在床头,面色因虚弱而苍白。 唐朝说的对,为了她,他把自己母亲伤害的很惨。 “妈。” 陈桂云目光转向床沿,“你坐。” 见她也算听话,陈桂云折腰执起床头柜的手机,“我先给颜颜打个电话。” “不用了。”施以默知道她想说什么,“妈,这件事的确同我有关。” 陈桂云身子僵住,“真是你惹出来的?”她激动的撑身坐直,“我们唐家哪里对不起你?我儿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荒唐的事,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施以默垂下脸,陈桂云鼻翼间的换气声异常大,她难受的捂住胸口,施以默微微启唇,“不关他的事,他当时根本不知道我就是欧默,他本来是想去找我的,可我……” ‘啪――’ 她话未说完,陈桂云一巴掌拂到她脸上,“早知道你是这种女人,就算你是总统我也不会让你进唐家大门,你太狠了,竟然要把我们唐家搞垮。” 陈桂云连连喘气,冷眼睨向被掴歪头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我儿子肩上背负了什么?为了不让阿赫和梦梦为家族牺牲婚姻,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他一个人抗!你能理解那种滋味吗?”陈桂云痛心疾首猛拍床头柜,砸出的声音异常清脆,“你甚至连最起码的善解人意都不懂,你这样的人,配做别人的妻子吗?” 施以默敛过眼,“妈,我会竭尽全力帮阿朝共度难关。” 陈桂云颤抖的指向她,气得笑出声来,“收起你的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们欧家是巴不得把我们挤出四大家族,一旦唐氏宣告破产,你们欧家就成为最大的鳌头!” 陈桂云捂住心口,唇瓣干裂成壳。 唐梦清楚她的身体,施以默只得先出去,若是把陈桂云再气倒了,她跟唐朝之间就再无挽救的可能。 施以默疲惫的回到卧室,唐氏股票收盘时已经跌停,不少员工选择辞职跳槽,唐朝和唐赫一天一夜没合眼,现在最主要的是把那些股东拉回来。 唐志成受到上头排查,也从部队赶回家里。 唐家这次遇到几十年难遇的风暴,若不是唐宏身子硬朗,这会指不定病倒。 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么严重? 施以默坐在单人沙发上,巴掌大的脸埋入掌心,上官佩说先用欧家流动资金周转,其余董事还在不断撤资,这样依然抵不上事。 看来,是有人借这件事恶意攻击唐氏。 能够怂恿董事会联名撤资的人,一定是除了唐家外,在唐氏拥有控股最多的。 施以默正烦闷时,她手机内收到唐朝一条彩信,上面有张年过半百的男子腽肭的照片,施以默瞳光炯亮,她明白他的意思。 吃晚餐时,陈桂云没给过施以默好脸色,唐宏认出施以默的第一眼就感到欣慰,他没想到他们还能有这样的缘分,只是陈桂云一个劲给人难堪。 唐朝不在,施以默免不了要受气。 菜品几乎都是放在这端,施以默伸出筷子也够不着,她并未在意,只简单吃了几口白米饭。 她昨晚到半夜一直失眠睡不着,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唐宏不悦瞪向陈桂云,“默默那么瘦,你这是做什么?” 陈桂云装着一肚子气,哪能说散就散,不过作为儿媳,她也并未顶嘴,唐宏让保姆将几道颇具营养的菜递到施以默跟前。 她莞尔笑起,“没关系的爷爷,我也吃不了多少。” 若是打心里不喜欢一个人,无论她做什么,都是让人喜欢不起来的。 陈桂云冷哼“真是矫情。” “桂云!”唐宏一掌拍在桌上,唐志成沉着张脸只顾吃饭,始终没有多说一句。 一场好好的家常饭,自然是不欢而散。 施以默刚嫁入唐家,婆媳关系就遇上冷门,她心里固然有压力,但也知道这是大部分女人必经之路。 随遇而安吧。 傍晚,她换了身修身的银金色裹裙,外面套了件雪白色短款貂绒,长发用发套在后脑绾成个髻,施以默换上双十五厘米高跟鞋出门,陈桂云听见楼梯口有动静,抬眼就望见一双修长白皙的腿,透明丝袜在灯光下越发诱人。 陈桂云脸色微变,“身为唐家大少奶奶,大晚上穿成这样出门,成何体统?” 施以默只要稍微打扮起来,绝对是个十足十美人胚子,陈桂云见了心里难免不舒服,“我儿子不在,你倒是逍遥自在!” “妈。”施以默抬手扣上铂金耳扣,“阿朝有事让我出去一趟,我可能要晚点回来。” 陈桂云别过脸继续盯向电视,嘴上虽不再多说,那张脸也没见多好看,施以默脚步噔噔走出大门,直到两盏车灯自玻璃墙外打出去,陈桂云才冷哼起来,她冲刚洗完澡出来的唐梦不悦道“阿朝是被她迷昏头了!” “妈。”唐梦呵着她,“大哥跟大嫂的事你也别管。” 陈桂云隔空狠狠戳向她。 施以默在路面上匀速行驶,她戴上蓝牙耳机给花季芳拨去个电话“花姐,你那边安排好了么?” “以默啊,你放心,别的事我不敢说,这种事花姐最在行。” 施以默挽唇笑了笑,“那我马上到。” 她挂完电话,轰起油门提高些车速,交错的路灯不断与那辆雷克萨斯擦身而过,施以默是到车库随意取了辆唐朝的车来开的。 她并不晓得,这辆车,就是鉴证姜浩出事的那辆。 女人朱唇抿紧,迎着那不断压下来的橘黄色光晕,黑色玻璃窗内,是她绝色而幽深莫测的脸。 不管从什么时候开始,重要的是开始以后不要停止;不管在什么时候结束,重要的是结束以后不要后悔。 她想,她有能力去迎接任何一个开始和结束。 施以默伸手调开音响,上官佩按着她的意思恢复了爱情归期的节目,女主持人优雅的声音仿若是被附上了静心咒。 “一个人一辈子,总要悲一阵子,喜一阵子,聚一阵子,散一阵子,青春一阵子,沧桑一阵子,幼稚一阵子,成熟一阵子,烦恼一阵子,艰辛一阵子,痛苦一阵子,幸福一阵子。不管哪阵子,别忘了,不论你再穷再丑,总会有一个不嫌弃你的人陪着你,不是一阵子而是一辈子。” “各位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们,欢迎你们在深夜10点到11点,准时收听‘爱情归期’声音杂志,我是您的朋友,唐棠。” 施以默被这抹声音牵引,仿若回到最初,那个时候,她比现在苦,却能够看透很多旁人无法揣摩的东西,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忘记最初的那盏未央梦? 不同的生活环境,真的能洗礼一个人么? 有多少人,还在坚持当初选择的梦想?又有多少人,把梦想遗弃在漫天孤寂的沙漠? 她苦涩的展开唇瓣,只有真的一个人面对自己的时候,才能看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那辆雷克萨斯,在泼墨般的夜空,缓缓驶向帝王酒店。 她沿着坡道开入大门外,门童恭敬的为她拉开车门。 施以默那只修美玉腿踩着高跟鞋落地,身子整个钻出来时,她顺势将一副黑色墨镜戴上,遮去大半张脸。 粉嫩的唇彩在灯光下水润迷人,施以默优雅的握着手拿包,刚步入感应门,就有侍者为她取下外套。 “唐太太,您的包房已经预订好,请随我来。” 她点了下头,“谢谢。” 那袭金色裹裙修饰出完美的身段,金色亮片随女人高贵的步伐而越发惹眼,这种独特的气质,不是谁都能有的。 就连大厅内的柜台小姐也忍不住睇来惊色。 “原来她就是唐家大少奶奶。” “嘘,小点声,别让她听见了。” 这两道声音传入耳膜内时已经微乎其微,施以默嫣然一笑,由侍者带领自专属电梯上去第11层。 总统套房外,早已候着两名身强力壮的外国佬,他们见着施以默临近,恭敬的冲她点了下头“少夫人。” 侍者乖乖退下后,她朝其中一名使了记眼色,男人取出房卡插入钥匙孔。 总统套房内,肉欲淫猥的气息刺目而糜烂,雪白大床上,两具肉体还在不断销魂纠缠,女人被男人高超的技术弄得欲罢不能,声声入耳的吟叫似要彻底宣泄身体的渴望。 施以默冷眼扫向微掩的卧室门,她优雅落坐在沙发上,玉腿交叠起。 卧室内,女人双手倒撑在地毯上,半面身子往下倾去,而她身后的男人,还在发狠的往深处顶去,女人几乎快要承受不住这份刺激,喊叫声已经哑在喉咙口。 施以默看不见里面的人影,却能瞅见那不断晃动的大床,她薄唇浅勾,双手叠放在跟前,耐心等待男人爽快完。 最后一道冲力破体而出,施以默为男人的骁勇热情鼓掌,“没想到周董一把年纪,还能有如此体力,我往后真要另眼相看。” 不断自掌心处掷出的脆响震得中年男子大惊失色,他连滚带爬摸索起衣服套在身上,拉开大门时,惨白的脸色极其狼狈。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施以默慵懒枕入沙发背,“皇廷的顶级出台小姐,服侍的周董还满意么?” “你说什么?”他难以置信盯向女人那张媚笑的脸,“这个女人是你安排的?” 施以默取下墨镜递向身侧保镖,“周董这是哪的话,小姐不是你自己喊的么?我只是给你换了个更懂得体贴人的。” “你――” 他没想到,自己会落入这个女人的圈套! 男人气得脸色铁青,施以默伸手接过保镖支来的一份文件,她倾起身走到男人跟前,15厘米高跟鞋踩在脚下足有1米8,单是身高,就给了男人压迫性的一击。 施以默莞尔“唐氏在京城什么地位,周董应该比我更清楚,单凭这撤资一事,就想将唐氏踩在脚底下。”她冷声笑起,绕着男人僵硬的身侧转走,“你真当唐欧联姻是闹着玩的?” 男人脸色骤变,呆愣在原地一语不发,施以默方才犀利的声线软下来些,她轻声笑了笑,“有钱大家一起赚,周董也不希望跟唐氏做对,最后闹得声名狼藉,在百姓跟前树立那么久的良好形象就此毁于一旦的哦?” 他斜眼睃向女人笑靥如花的娇容,垂在身侧的手稍稍握紧,复后,冷笑出声“不过就是皇廷一个见不得光的坐台小姐,你真当自己变为凤凰了不成?” 施以默不怒反笑,她将资料一掌拍向男人胸膛,染过唇彩的朱唇快要抵到他耳蜗,“既然周董是我的老顾客,那更该卖我个面子了,我妈先前提醒过我,你儿子在官场上其实混得不错的。” “你!你就不怕我将你之前的事全数抖出来?” 施以默执起男人肥硕的手,让她自个儿按着那份文件,“其实我还真怕。”她笑了笑,“我怕你儿子做陪葬品我受之有愧。” “施以默!”男人食指狠狠指向她锋利的双瞳,“唐朝敢这么算计我,要是让其他未撤资的股东知道他这么狠,不用我教唆,唐氏一定会垮!” 施以默猛地提起男人衣领,凤眼寒意逼人,“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找出我老公插手的证据?”她见男人脸色惨白,松开手后,还不忘帮她整理好褶皱的衣料,“唐氏资金架空,还有欧家,欧家的流动资金不能填补空缺,还有上官家。” 女人扇他一巴掌,又给了个枣,“若是周董有意同欧家合作,你儿子的前途可就是你这老子挣回来的。” 已经走到这一步,男人无话可说,他挪眼狠狠瞪向自卧室穿好衣服出来的女人,女人走到沙发上烧了支烟。 男人气得龇牙咧嘴,现如今他处于弱势,施以默手中铁定握有他方才同这女人在床上的视频,他竟没想到这间房被她做了手脚,眼看着他能逼倒唐氏,重新建立个新公司,没想到竟败在这上头。 果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将手中文件握至皱起,冷哼过后提脚离去,施以默迎向他肥壮的身影,尔后将目光调到沙发上抽烟的女人身上。 她神色渐冷,“怎么是你?” 秦诗雅在烟灰缸内熟练的掂了下烟蒂,她摊开手心“花姐说事办成之后,我会得到一笔不错的报酬。” 那张不过十八岁花季的脸,如今却染上过多风尘,甚至有一股浓浓的女人味从身体内散发而出。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她深吸了口烟,褪去从前的天真烂漫后,面容上积淀起股成熟冷漠,“你看不看得起我,无所谓。” 施以默沉下眼,掏出手拿包内的支票划给她个不菲的数目,秦诗雅拿在指尖轻弹,“不愧是唐大少奶奶,出手就是要比一般人阔绰。” “不是我看不起你,是你自己太看轻你自己。”施以默重新戴上墨镜,每个人都有她该走的那段路,思想不同,选择自然也就不同。 她无权去评价他人的好坏。 施以默领着保镖下去电梯,外头的夜黑的没有方向,侍者重新为她披上那件貂绒,晚风轻拂过女人姣好的容颜,那微微滤透在眼际的几丝沐发,点染出剪瞳内的另一种晶莹。 是一种女人本色。 ------------ 099.想抱孙子 施以默回去唐家时,已经是晚11点多,若不是陈桂云早就睡了,她指不定要说些什么。 时间在指缝间悄无声息溜走,短短几天时间,唐氏集团起死回生,股东们纷纷斗转,这场前所未有的暴风雪也由此落幕,唐志成重新回去部队,唐氏股票又回到上坡路,除了唐朝,谁都不知道施以默在这上头做了多少努力。 新婚个把星期以来,他们两人一面都未见上。 施以默吃过晚饭回卧室洗完澡后上了会网,直到凌晨1点多钟也不见唐朝回来,公司的风波已经过去,只是经过此次婚宴,他们二人之间的风波似乎还未停。 她叹口气,除去之前对付旁人时联系了下,接下来连续5天,唐朝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施以默试图给他打过几次电话,男人都是简短说了几句就匆忙挂了。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工作忙,还是心里忙。 毕竟他们已经结婚,依着从前的关系他十天半个月不理她倒也无所谓,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翌日,她一大清早就起床洗漱,卧室门拉开的刹那,门对面的客房也被一只纤手拉开,两扇门,仅隔着三米多宽的走道。 施以默目光直视向前,黑色西裤包裹出唐朝修长笔挺的双腿,白色衬衫外套了件黑色马甲,这身装扮,渲染起男人浓烈的尊贵与沉稳。 他睡眼迷蒙,双手正在系胸前纽扣,并未发觉杵在对面的女人。 施以默看见他优雅的带上房门,唇瓣开合间,却只能清晰可见两个字,“早啊。” 唐朝迷离的鹰眸掀开,本要挽起袖子的手微顿,施以默冲他僵硬的笑了笑,光可照人的地板上,两道身影隔得有些遥远。 她踩着那双毛绒拖鞋临近,“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人很高,她需要抬头才能仰望他那张完美的脸孔,施以默瞳光晦暗不明,墨发柔顺在腰际,精致的瓜子脸被修饰的无与伦比的美。 这是两人婚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 她一改往日的斜刘海,刻意在婚后换了个中分的发型,这样更能衬显出成熟气质,唐朝今日的穿着也有些与众不同。 人变了不要紧,心只要不变就好。 男人顺势扣上衬衫袖子上的铂金扣,“昨晚。”他见施以默失望的点了点头,“怎么不多睡会?” 施以默敛过眼,“昨晚睡的比较早。” 其实唐朝昨夜12点多回来时,她房间的灯还亮着,不过男人并没有拆穿,施以默见他有要走的意思,心里思忖了许多称呼,还是扬起声线。 “老公。” 唐朝长腿停在两步外,施以默望向他近乎完美的背影,虽然两人这么久以来没在为那次的事吵过架,但她知道,他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他的爱付出过后得不到她的回应不说,换来的还是她的戏弄,任谁遇上了,心里都会化不开。 唐朝旋过身,“怎么了?” 她想说公司的事也过去了,那他是不是就有空多陪陪她,可话到嘴边就变了。 “没什么,你领带没有系好,我来帮你。” 她迈开步子走向他,杵到他跟前为他整理脖子上有些松垮的领带,靠近时,他身上那股熟悉的烟草香依旧。施以默动作刻意放缓,唐朝一瞬不瞬凝向她头顶,目光下滑后,她姣好的容颜被归纳于眼底。 他们的间距半寸不到,却相对无言。 她将他脖子处的领带稍稍收紧,垂下手时,一眼望入他黑曜的深潭,施以默挽唇,“好了。” 唐朝划开嘴角弧度,再度转身下楼,施以默端望住他消失在拐角的身影,心里多了份莫名怅然,她沉下眼睫,呆愣数秒后提步跟下去。她现在为人儿媳,若是睡懒觉难免会引来陈桂云一阵絮絮叨叨。 她进去餐厅,所有人已经优雅的坐在长桌上用餐,唐家人养成良好的生物钟,谁都没有晚起的习惯。 陈桂云冷眼望向她,施以默点头喊了声,“妈,早。” “不早了。”陈桂云声音冷硬,眼瞅施以默拉开唐朝跟旁的椅子,她面色沉下来,“这里可不比你们欧家,想睡多晚就睡多晚。” 的确,当一天女儿当一天官,当一天媳妇喊皇天。 施以默执起粥勺,“我下次多注意点。” “还有下次?”陈桂云重重搁下匙子,正要口头教训,唐朝不耐烦阖起眉峰。 “默默昨晚为了帮你造孙子睡得很晚。”他声色渐冷,“你若是不想有孙子抱,我们可以晚点再打算。” 一句话,堵得陈桂云哑口无言,这可是关系到她能不能早点有孙子抱,哪还敢多说什么? 她盯着施以默的目光下调,想落到肚子上的视线被桌子阻挡住,她咽了口气,“改明儿我让保姆多给你炖些补品。” 施以默余光瞄向唐朝,男人恢复惯有的严肃优雅喝粥,他方才对陈桂云那句话恰到好处的没有引发陈桂云对她的不满,施以默牵了下唇瓣。 “谢谢妈。” 唐宏吃饭时话不多,也就没有多加开口,不过他看陈桂云的眼神充满埋怨,倒是唐梦放不下调皮的气氛,她吃好后下桌,绕到唐朝跟前自后一把搂住他脖子。 “哥,你今天有没有空?” 她侧脸贴向他耳际撒娇,视线落到唐朝手边的财经报上,男人不知何时开始养成吃早餐看新闻报的习惯,施以默静静喝粥不语,耳朵却不由竖起来。 这话,正是她想问的,只可惜没能说出口。 唐朝单手执起报纸面,“什么事?” 唐梦伸手压在报纸上,男人不得不将视线转向她,唐梦勾起嘴角两旁梨涡,“送我去参加中学同学会。” 唐朝拿开她玉手,“让阿赫送你去。” “不要。”唐梦变了脸色,“我每次坐二哥的车他都欺负我,就知道开飞车,再说,二哥三天两头不回家,我上哪找人去?” 唐朝冷着张脸不理会她的抱怨,“我没空。” 施以默听到这三字时失望的沉下瞳色,唐梦不服气转到她这边,她出手制止施以默正要舀粥的手,“大嫂,放人吧,我就借我哥一小会儿。”她在她跟前比划个1“就一点点时间,好不好嘛大嫂?” 施以默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男人,面容上尽是为难,她跟唐朝之间现在弄得很僵,他的事她恐怕干涉不了。 她也没有霸着人不放。 斟酌过后,施以默莞尔,“这样吧梦梦,我开车送你去。” “真的啊?”她激动的快要跳起来,“哎呀大嫂你太好了。” 跟侧男人却冷然转过头来,还未等唐梦兴奋完,他的声音已经不悦响起,“不行,你大嫂没空。” “大哥!”唐梦瞪向她,施以默也诧异睨望住他那张冷冽的脸。 “让司机送你去。” “为什么?大嫂都答应了。” “我说不准就不准。” “妈!”唐梦气得苦皱起一张脸,陈桂云眼见唐朝一脸坚决,也没再多说,毕竟他的脾气她比谁都懂“梦梦,妈让老秋送你去。” “哼。”唐梦嘟着嘴,折身踩着重重步伐走了。 看着唐梦气冲冲的背影,陈桂云叹口气,“阿朝,默默既然都答应了,你拦着干嘛呢?之前你不比谁都疼梦梦么?” 她意味深长睇看施以默两眼,话中之意是说,怎么现在有了媳妇忘了谁谁谁的,施以默清楚她眼神里的意思。 “我跟默默呆会还有事要办。”他擦嘴后倾起身,椅子随他优雅的动作往后滑去,施以默刚抬眼,就见一团黑影压下来,她胳膊被男人拽起,“我们可能要忙上个把月才回来。” “什么?”陈桂云目光自二人间巡睃,“什么事要一个月不回家?”她怨恨瞪向施以默这边,“你又教唆我儿子什么了?” 闻言,唐朝眉峰蹙紧,一双逼仄的眼锋冷冷扫向陈桂云,“昨晚默默同我商量,为了尽快让你有孙子抱,我们应该选个优良的环境造人,我还欠她一个蜜月旅行。” 施以默剪瞳圆睁,蜜月旅行?他方才不是说没空么? 陈桂云抱孙心切,这会处处被唐朝打压,她也找不到责备施以默的理由,这么说来,倒显得她心胸狭隘了。 她吃了瘪,也只能忍气吞声软下语气,“既然如此,妈也无话可说,你们多注意身体,如果怀上可别乱来,不然伤着我孙子定饶不了你。”她狠狠指向唐朝这边,视线落到施以默脸上时,虽不见得多热情,倒也没有先前冷淡“你要注意饮食,少吃辛辣的东西,妈在家等你们的好消息。” 施以默僵硬的扯起唇瓣,“我知道了,妈。” 陈桂云冲唐朝挥挥手,“走走走。”年轻人的心也是留不住的。 男人大手自她腕部下滑到掌心,十指相扣,施以默被他牵着上去二楼收拾东西,他真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给她半点反驳的机会。 以目前的状况,她杵在唐家也比较尴尬,倒不如出去散散心的好。 施以默搬出行李箱,“你怎么事先都不跟我说一声呢?” 男人展颜,施以默打开衣柜,唐朝从后搂住她,他下巴枕在她肩头,一双大手贴向她平坦的小腹,她耳旁,就好似有股热流在吹动“我想给你个惊喜。” 施以默被他吐出的热气弄得耳朵瘙痒,她扭了下肩膀蹭他,“瞧这个把星期对我多冷淡啊,我还以为你又被哪个美眉迷住了呢。” 唐朝扳过她身体,他伸手支在她两侧,四目相对“有那贼心没那贼胆。” 施以默抬手抽他,男人俊脸俯近,她双手推抵在他胸前,阻止他要吻她的动作,“你不生我气了?” 男人单薄的唇峰蓄起道弧度,“气谁也不敢气我老婆。” “贫嘴。”她咬住下唇,脸上扬起的甜蜜却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的,“我知道你心里有疙瘩。” 男人火热的唇瓣缓缓下压,他目不转睛睨望她水润红唇,声音嘶哑低沉“我的疙瘩只有你能化解。” 他浓密的睫毛微微下沉,施以默鼻息因他越靠越近而粗浓起来,她推挡在他胸腔的手自他腰间缓缓向后抚去,唐朝在她双唇上轻啄后,施以默双瞳媚眼如丝,四目相触,双双眼锋皆是深曜而晦暗不明。 复后,男人再度覆下唇瓣。 两股火热,就此引爆。 陈桂云领着保姆进来,她眼见房门敞开,踩到地毯上的拖鞋也逸不出半点声音。 床上两抹身影热辣朝天,唐朝落在施以默脖子上的吻印起斑斑红迹,陈桂云看见时吓得身子微颤,还好两人来不及脱衣服,她赶紧背过身去。 “大白天要在一起也不晓得关门。” 施以默听到声音惊慌失措推开身上男人,唐朝倒像是见怪不怪般皱起眉宇,被打扰了好事,谁会乐意? 施以默嗖地站起身,玉手慌慌张张整理胸前半敞开的衣领,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尴尬“妈。” 唐朝似笑非笑依着衣柜面,任由衬衫扣子松散起两颗,性感的锁骨上还有女人方才留下的咬痕,施以默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陈桂云旋过身,施以默俏脸还有股潮红未散,陈桂云眼角打向双手插兜像是看好戏的唐朝,“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施以默赶忙过来帮他系好扣子,唐朝直勾勾望向下巴快抵到胸前的女人,他勾起薄唇间的不怀好意。 于施以默来说,这会就连空气都稀薄尴尬的厉害,这种事怎么会被陈桂云碰上,她红唇抿紧,揪起的柳眉别提有多焦愁。 唐朝抬手慵懒的摸摸鼻梁,“妈,你想看春宫戏到阿赫房里拿张碟就成,实在寂寞打电话让爸回来,干嘛在我房里鬼鬼崇崇。” “出息。”陈桂云咬牙切齿指向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跟阿赫一个调调?” 在陈桂云面前,某些话施以默自是不能随便说的,想来唐朝一直在家人面前就是成熟稳重的形象,奈何这真面目只有她一人知道,男人这张嘴有多坏,她是比谁都清楚的。 如今,连自己老妈都敢揶揄了。 施以默杵在唐朝身侧一言不发,自己儿子不论说什么当妈的都不会怪罪,可媳妇就不同了,到底是个外人。 陈桂云让脸红脖子粗的保姆递给两人一味中药,她嘱咐说“你们要出去玩,妈不反对,不过这药必须得熬着喝,大补的。” 保姆将药交给施以默,她涨红脸接过去,施以默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吃中药,她早前让中医给开过几次调理胃部的,后来给喝吐了。 唐朝欣长身子偎在衣柜上越发慵懒,他嗤笑了下,一把拈起施以默手中那包中药拎在食指间“她补什么,这个药我喝了才好,说不能给帮你补出一打孙子。” 施以默记得她之前跟他说过最讨厌吃中药。 陈桂云抬手拍他肩膀,“越来越没个正经。” 唐朝单手插兜,修长食指间那股药味特别浓烈,施以默闻着反胃,捂住嘴直往浴室冲。 陈桂云双目圆瞪,“这么灵验?” 唐朝知道施以默是被中药给折腾的,陈桂云倒急匆匆进去浴室,见施以默趴在青花瓷台盆内干呕,她在她后背轻拍,“验孕棒买了么?” 施以默将散在跟前的长发按在胸前,一张脸因作呕憋得通红,她不断摇头想说是个误会,奈何这会心里难受。 陈桂云急得直喊保姆到她房里拿根避孕棒出来,这是她早前就准备好的,不论是唐赫还是唐朝结婚,总能用上的。 陈桂云见她眼角渗出些眼泪,忙在卷筒内扯了节纸巾递向她,施以默用纸捂住唇,单手叉腰微微挺起上身,终于好多了。 唐朝让保姆将中药一并带出去。 男人跨上浴室门那道台阶,陈桂云还守在她面前一个劲唠叨,唐朝夜眸闪过不耐,“妈,她遇到中药容易反胃。” 闻言,陈桂云脸色渐沉,牵着施以默的手很快松开,“原来不是怀孕?” 保姆拿着避孕棒停在浴室外伸长脖子往里探,“夫人,这个大少奶奶还用么?” 陈桂云挥挥手,信步往外走去,“又不是怀孕,拿验孕棒做什么?” 保姆吃了哑巴亏也不敢吱声。 唐朝双手环在胸前,施以默见他一脸坏笑,不由折起眉心。 “居然还有脸笑。” “赶紧给我生个孩子,往后你就是唐家的太皇太后。” 依着陈桂云方才的反应,施以默若是怀孕,她在唐家还真就称王称霸了。 她转过身到感应池洗手,唐朝从后面拥紧她腰腹,“老婆,我的种留在你肚子里,我妈都能被你踩下去,到时候我们全家人一起供着你。” “去!”她用手肘撞开他,“孩子一生下来我又掉价了,别以为我不晓得。” 唐朝挽唇笑起,用贝齿轻轻撕咬她耳垂,“到时候我儿子就是皇帝,有他给你撑着,你江山照样稳固。” 施以默透过镜片凝视他那张俊脸,“若是女儿呢?” “那更不得了。”男人翘起左唇弧度,“一代女皇武则天,又建设又招商,双管齐下。” 施以默被他哄得裂开双唇。 ------------ 100.最狗血的蜜月旅行 施以默简单收拾好行李,唐朝开了辆保时捷到门口等她,自从唐家出事后,陈桂云对施以默始终心存芥蒂。 趁着女人还未出来,陈桂云弯腰到驾驶室偷偷叮嘱唐朝提防着点。 男人不耐烦轻叩方向盘,“妈,我在景水湾看了套不错的房子。” 陈桂云脸色大变“你要搬出去?是不是她跟你说我这几日处处针对她?” 陈桂云没注意到施以默正拎着行李箱出来,她当着儿子的面就开始数落“我就说她铁定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先前害我们唐家不成,现在又想离间我跟我儿子感情,真是太有心机了!” 唐朝单薄的唇峰抿紧,一张俊脸缓缓下沉,“默默什么也没说,是你自己承认的。妈,这媳妇是你硬塞给我的,既然这么不喜欢,当初干嘛去了?” “我早前不晓得她是这种人。” “你这么不喜欢她,那我们搬出去。”唐朝怒火中烧,“眼不见为净!” 陈桂云难得见儿子冲自己发火,她这下急了“妈不是这个意思。” 施以默怕两人为她越吵越凶,她适时走过去,陈桂云见她过来,止住脸色,唐朝下车打开后备箱把行李塞进去。 施以默拉开副座门“妈,我们先走了。” 陈桂云别开脸,权当没听见。 唐朝冷着张脸上到驾驶室,陈桂云本想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奈何男人一轰油门冲出去,她半个字都未来得及说。 “我养了快二十八年的儿子,竟被这么个女人抢了去。”陈桂云望向消失遗尽的车尾,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早知如此,还不如就让阿朝娶了颜颜。” 施以默以手做梳,随意将头发梳在脑后,她侧脸瞅见男人绷紧的神色,“我觉得住在唐家挺好的。” “受气很好吗?” 男人椎骨偎在椅背上,一对眸子透过挡风玻璃放远出去,越发冷骏。 “我跟你妈关系本就僵硬,这样搬出去,她更会觉得我抢了她儿子。” “你没抢么?” 男人勾开左唇,纤手落在方向盘上轻叩“你抢了我的人,抢了我的心,我魂都丢你那去了,我妈能不往死里恨你么?” 施以默扎了个凌乱的马尾,移过眼瞪向他,双颊却微微有些玫瑰红“真肉麻。” “我还有更肉麻的,你要听么?” 施以默从包内取出镜子照了下头发,懒得理他,没曾想唐朝某只恶劣的爪子缓缓探向她胸部,女人眼急手快一把拍过去,“做什么?” 唐朝被打得抽回手,“我摸摸里面住着谁。” “反正不是你。” 她脱口而出,男人方才还翘起的唇瓣渐步放直“那是谁?” 她瞧他脸色不对,反应是自己说错话了,其实唐朝知道她当初说喜欢上他是假的。 施以默抿了下嘴角“没有谁。” 唐朝俊脸沉淀起股阴戾,这话,他自是不会信的。 “不就是个死人么。”他扬起薄唇冷笑“难道你还指望他在阎王殿等你不成?” 她知道他在吃醋,没敢因此破坏夫妻感情,“阎王殿的美女多的是,我陪着你就好。” 他就爱听这话。 唐朝唇角浅漾,脸虽臭,却也不比方才冷骜。 施以默觉得他真好骗。 车子驶入蒙水市已经是晚十点,开了一天的车,唐朝俊脸显露疲惫,施以默早就听说这里是旅游圣地,不过她一直没时间来。 夜,一如既往的黑,只不过被城市的灯红酒绿烧的如火如荼,施以默转脸看着车窗外如雨后春笋拨起的夜店,那里面劲爆的dj仿若就在耳畔。 慢摇吧,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她当初走投无路时,曾在里面找过工作,若不是被个鸭哥缠上,她还不晓得里面有多乱。 回首过去,她噗嗤笑出声来,旁边男人侧过头,眼见她目不斜视盯着那些交错的夜店,眼峰藏匿起丝丝阴挚。 “那种地方,你想都别想!” 真小气。 施以默收拾起情绪,唐朝沉下车窗,微风轻拂过来,刮到他精致的脸颊,细细摆弄的碎发淬在那张脸上,越发高深莫测。 那辆黑色保时捷提起速度,路灯交替之间,它犹如恶魔伸出的翅膀,包裹在整个城市上空。 施以默事先并不知道男人要带她去哪,不然,她想就算拿刀架到她脖子上,她也是宁死不屈的。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唐朝停好车,领着施以默上到酒店台阶,她只当这里是间普通星级酒店,所以并未过多在意。 两人暗影被抻长在脚边,趁着男人到柜台订房之际,她环看四周,总觉有不少出入酒店的情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施以默挽着白色提包,掏出镜子照了下自己的脸。 她出门前刻意化了点淡妆,可是也没有花呀,都在看什么呢? 她隐约还听见某个男人的调笑“真漂亮,我也想跟她试试。” “真想看看她到时候什么反应。” 施以默目光敏锐扫了眼四周,难不成她入了贼窝? 唐朝拿到房卡后迈开长腿过来,女人左右打量下他“为什么好像很多人看着我们说三道四?” 男人勾起唇弧“他们眼红呢。” “眼红什么?” 唐朝单手插兜,另一手自后拥住她肩膀,施以默被他搂着往电梯门走。 他纤指按下15层“待会你就知道了。” 她怎么总感觉自己要被卖了? 施以默眼见电梯门打开,她折身就走“我们还是换个地儿吧。” 男人先一步擒住她手腕往怀里带,“这里是造人的最佳场所。” 她拖沓起步伐被迫往里走,“谁要跟你造人了?” 唐朝凤眼浅眯,在电梯内就将女人打横抱起,“我可有一晚上时间陪你耗。” 施以默憋的脸颊通红“快放我下来,有监控器呢。”她伸手指向顶部墙角。 他真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唐朝眼瞅着不断变换的数字,“做ai时又没监控器,你怕什么?” 她真想一耳光管他扇过去。 电梯在15层如约打开,施以默搂紧他脖子,目光下调至脚边那两道暗影上,舒缓的空气透露出不少暧昧气息。 他们被走廊落下的橘黄色灯光拥紧,施以默拿起门卡插入钥匙孔,男人提脚踹开房门,奢华的装潢伴随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映入眼帘。 他用脚带上房门,越往里走,百平米卧室内,床幔上吊起几根五颜六色的绳子,不论是板凳还是浴室,设计都显得特别怪异。 施以默扫了眼墙壁上贴着的壁纸,上面有各种设备的用法,她双颊涨红,环在他颈间的胳膊不由收紧。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唐朝嘴角邪魅延伸,他将女人放到一张椅子上,由于设计不同,她双腿只能被迫岔开在两旁扶手,男人身子临近。 他双手压在她腰身两边,施以默微抬眼,赫然望入他那汪深潭。 唐朝唇弧恶劣加深,“情趣酒店。” 什么? 施以默剪瞳睁圆,那股红晕自颊侧直蹿入耳根,复后波及到颈间整片肌肤。 唐朝俊脸缓缓压下,淬在她脸上的光圈被黑暗裹紧,两人前额相抵,男人斑驳闪烁的眼神放在她潮红的脸部。 他低低笑起“老婆,你害羞的样子真有趣。” 施以默双手圈紧脚下扶手,粉色眼影随她眨眼间而越发诱人,“唐朝,你居然知道这种地方!” 她不知是气是恼,一张脸才会红如虾蟹“到底跟多少女人来试过,这么轻车熟路!” 她口气越拨越高,唐朝鼻尖在她鼻子上摩擦,狭长的眸子浅眯起“我能理解为你在吃醋么?” 施以默气得扣紧贝齿,如水的凤眼射在他俊脸上异常敏锐。 唐朝低低笑出声来,“也不多,就一个。” “难怪呢。”她脸色微变,冷笑道“唐朝,你真恶心!” 男人饶有兴致睇向她,浓眉轻扬“说说看,这次又是怎么个恶心法?” 施以默双手撑在他胸前捶打“你放我下去!” 唐朝下腹压的越发低,她甚至能感受到那股火热。 他薄唇晕染出笑意,“想什么呢?我说的那个女人是你。” 施以默方才还怒不可遏的脸渐渐回暖,嘴上却不饶他,“装。” 他按住她压在自个儿胸膛的玉手,“这地儿是上官推荐的,他是这里的常客。” 唐朝精伦有型的唇瓣错过她侧颊,施以默被他身后那股光波重新拥住,她只觉耳垂处传来潮湿的温热。 水晶灯在她眼角细缝内照下光斑,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画出个扇形,勾人心魂的美。 施以默被他挑逗的有些难受,男人能精准的找到她每一个敏感点。 一阵热吻过后,他呈公主抱将女人带入浴室,施以默紧张的抓起他领带,这天马行空的设计比上邢场还吓人。 不用这么有情调吧? 是度蜜月还是玩命啊? 唐朝放下她,指腹掰开浴缸开关,里面的水汹涌澎湃卷起层层浪涛,施以默瞪起双眼睛,“我还是用淋浴吧。” 她不会被这水卷下去吧? 男人拎住她衣领,“在这种情况下锻炼,说不定我儿子一出生就能打架。” 有这么教育自个儿孩子的? 施以默瞪着他,唐朝手臂一捞,女人被迫撞入他健硕胸膛,疼得她逸起闷哼。 他三两下扒光她衣裤,男人扑通将女人推入浴缸,溅起的水花漫在他黑色皮鞋上,唐朝就势脱掉西装,长腿迈进去。 施以默被缸底按摩器弄得上下起伏,男人稍不注意踩在浮动的按摩器上头,脚底打滑往下栽。 施以默被他推撞着倒入水底。 “该死。”他黑着张包公脸低咒,两把拎起水里的女人,施以默胸腔那股窒息得到缓解,她抬手抹去一脸水泽,湿透的长发粘贴在肌肤上。 唐朝想关掉不断翻卷的器材,奈何摸索半响也找不到关闭按钮,施以默皱起双柳眉“你到底会不会用啊?” 男人薄唇抿成条直线,祸国殃民的脸蛋转成乌青色。 见他不说话,施以默以手撑向前额。 两人被特殊浴缸整理的够呛,唐朝暴躁的一拳砸到开启按钮上,机器非但不停,反而越见加快。 男人绝俊的脸划过丝狰狞“该死的,上官夜竟敢耍我!” 他恼羞成怒,围着条浴巾自裤兜内取出手机,上官夜接通电话后得意的扬起眼角,“怎么样?我推荐的地方是不是特有体味?” 唐朝直接爆了句粗口,面容绷紧成弦“这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 太影响发挥了。 施以默受不住折腾跟着爬起来,上官夜一阵嘲笑传来,唐朝的脸已经黑得能拧出水来。 “是你自己不会用,居然赖我。” “shit!”他一把掐断电话,手机直接砸向大理石地板。胸膛上不断滑入浴巾内的水珠在灯光底愈发妖艳。 男人提脚走出去,施以默按住胸前浴袍,俯身帮忙捡起他手机放到西裤内。 唐朝冰冷张脸坐入沙发,他这会在气头上,施以默绕到他身后侧,玉手抬起后落到他精硕的肩膀处揉捏。 “都说好出来玩的,干什么这副表情呢?” 唐朝绷直唇峰,她掌心力度恰到好处“别生气了。” 他方才还储蓄起的阴佞因她的话而放柔,也只有她才是他的缓解剂。 唐朝抬手握住她落在肩上的玉手,施以默被他牵引着侧坐在他大腿上。 柠檬色光晕自二人间点染划开,女人遮在胸前的雪白布料将胸部勾勒的若隐若现,唐朝喉结轻滚,撩人的欲望在潭底重新凝聚起。 颇有兽性大发的意思。 施以默整个趴在他胸膛上,男人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两人身上的浴袍经由这番颠簸而松懈下来,唐朝然热的薄唇狠狠压在她双唇间。 施以默胸肺有股窒息,自唇齿内逸出的喘息也愈发浓烈。 这情,燃烧的她几乎快要焦掉。 唐朝的吻一路往下,施以默咬紧唇瓣,迷蒙着眼睛俯望他头顶,男人微抬眼,同她四目相视。 也不知是羞还是情欲烘托,女人那张脸越发姹紫嫣红,她咬住手背,迷离双眸轻轻别开。 唐朝乘其不备,一个抵入动作,施以默手背处传来被自己牙齿嘶哑后的疼痛。 他在这方面的凶猛,她不是第一次体会。 “带避孕药了么?” “带了。” 男人眼锋撕开道暗流,“扔了。” 施以默双手撑放在他健硕的腰上,见她不说话,唐朝补了句,“往后这东西不准再用。” “你真想要孩子么?” 男人挑起眉峰,“你觉得呢?”他惩罚般在她胸前轻咬一口,“我只要从你肚子里掏出来的种,甭管是人是鬼。” 女人一对剪瞳瞪过去,“你当我们在演人鬼恋呢。” 还掏出来,是掉入多深的陷阱里去了? 唐朝展开唇角,一个深抵,施以默搁在他腰上的手不由往下陷,五指间的指甲印狠狠钻入肉里,男人竟还不觉得疼。 蒙水市的夜斑驳耀眼,满天星星滑坠在泼墨的城市上空,每年地球上有上百颗小陨石落下,据说在这里能看见不少流星雨。 唐朝抱起她来到大床上,床幔上挂起的吊绳在灯光下穿插而过,男人再度覆到她身上,“我们试试?” 施以默眼瞅着壁纸上那些奇形怪状的动作,女人被那些吊绳捆绑在上头,她心底不由收紧。 “你敢。” 她可没忘记方才在浴室内的狼狈,度个蜜月要把小命给搭上,那可就亏大发了。 男人扬了扬眉,就势要了她。 黑白相间的床单因两人的力道褶皱成一团,施以默被他弄得满头大汗,也不知他野兽般的狂肆发泄了多久,女人觉得浑身疲惫时,他粗喘着倒入她侧旁。 枕头另一边微微下陷,唐朝抬起手压在她小腹上轻抚,“你听听,我的宝贝在里面喊爸爸呢。” 施以默拍了下他手背,面部水润透红“还没睡就做梦了吧。” 男人一把捞她入怀,他长腿顺势压在她身上,“叫爸爸也是迟早的事。” “能不能怀上还说不定呢。” 唐朝得意的勾起左唇,“有我在,怕什么?” 他扳过女人正脸,柔如蝉丝的薄唇压上去,施以默阖上双眼轻轻回应,唐朝灵动的舌尖直灌入她嘴里,同她香舌缠绕在一起。 有股类似于蜜一样的甜缓缓流入女人心脏某处,她玉臂顺着男人脖子搂紧,施以默察觉不出那袭莫名的情绪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这会很…… 幸福。 她微微牵起唇瓣,几缕光圈在男人发尖处染成紫色,他嘴里也有股独属于他的淡淡烟草味。 施以默被男人拥坐起,两抹赤体相偎相缠,她想要细细体会蔓延在心尖处那种莫名甜蜜,凝聚起的情绪却被门外一阵急躁的敲门声击散。 唐朝赫然掀开眼锋那道祁寒,眉宇因突如其来的啪响而越发冷凝,门外的人还在不识好歹叫嚣“快点开门,再不开门踹门了!” 男人抓起旁侧浴袍围在腰腹间,施以默则钻入被窝。 唐朝迈向欧式大门,门面拉开后,他冷黯的瞳仁扫向门外4个陌生男子。 “什么事?” 站在前面的男子掏出工作证比划在他跟前,“警察,现在我们怀疑你们正在进行一宗卖淫嫖娼买卖,先生,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卖淫嫖娼? 唐朝俊脸掬起道阴佞。 很好。 他勾起抹冷笑,反手重重阖上房门,那袭砰响似要将整栋高楼震碎了般。 唐朝折过身来,逼仄的黑眸倨傲且冰冷如剑,施以默撑身靠坐在床头上,她拉起被子盖在肩头,“怎么了?” 门外的撞门声越发凶了。 唐朝舌尖轻抵嘴角,单薄的唇线张开,还未来得及说话,门背嗖地撞在墙面上,4个扫黄组民警持枪冲进来。 施以默惊得目瞪口呆,唐朝面色凝起股戾气,警察眼瞅着屋内这架势,拔高雷霆的声线,“麻烦你们跟我们到警局去协助调查。” 有民警想冲上前铐人,唐朝打过去的神色寒意逼人。 京城呼风唤雨的唐大公子,还没谁敢给这种待遇! 民警还真觉着眼前这两人有些眼熟,他们只当是自己抓获到警局的常客,谁能料到会在电视上瞧见过? 施以默整张脸埋入被子内,她这会身上还一丝不挂,居然碰上警察来酒店扫黄,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唐朝冷冷启动双唇,“夫妻从事性生活也算交易?” 施以默一张脸更是憋得涨红。 办案民警目光自拱起的被窝处收回,“先生,这种借口我们听得太多了,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唐朝薄唇撕开道狰狞笑靥,“好,希望你们别后悔!” “少说废话,赶紧把衣服穿好。” 民警找出衣服扔到床上,施以默抿起朱唇,尴尬的伸出只手将微凉的衣服拖入被窝内,她早前在电视上看到过民警抓获卖yin女,没想到总有一天事情会落到自个儿头上。 上官夜推荐的是什么烂地方! 穿好衣服后,两人被押解出总统套房,唐朝大手紧牵住女人小掌,那张阴鸷的俊脸就没见温和过。 自电梯下去后,大厅内已有不少打扮妖艳的女人衣衫不整抱头蹲在墙角,有得甚至半个胸乳还露在外面,大概是正跟人爽的时候被剿灭了,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穿警察制服的长官拿着电棒在她们周遭来回走动,“盯了你们半年多,这次总算一举歼灭。” 身后便衣民警推了施以默一把,唐朝用臂力稳住她踉跄向前的脚步。 男人绝寒的眸子往后转,便衣民警挺起胸膛,“瞪什么瞪?” “没什么。”唐朝冰冷的划开嘴角。 他们合着卖淫嫖娼的人一起被押解出去,蒙水市记者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唐朝抬手遮在施以默脸前。 “易警官,听说这家情趣会所有后台撑着,请问这对你们的办案工作有什么阻碍么?” 穿制服的长官整理下着装,对着镜头义正言辞道,“我们警察的宗旨就是为民服务,在无情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闪光灯扑朔迷离打来,许多人脱下外套盖在头顶,施以默被唐朝护在身侧,她握紧男人胳膊躲闪镜头。这次扫黄行动,是这两年蒙水市最大的一宗,来的记者也都是各大电视台名记。 这次的脸真是丢大了! 两人正欲上去警车,有两名眼尖的女记者斜过眼来。 “那两个人好像是唐家大少和他的太太。” 几名记者随她眼角望出去,施以默已被唐朝带上车,记者们蜂拥而至,警车门关闭的霎那,外头记者疯了似的拍响玻璃窗。 办案民警见时机不对,赶紧挤到车门前制止记者疯狂的行为。 施以默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车窗外的天色,已压得越发低了。 ------题外话------ 明天早上11点更新,今天这h把老纸修改惨了。 ------------ 101.大闹警局 一群人被带入派出所,一名手持水杯的便衣民警左右打量施以默和唐朝,擦肩而过时,他视线最终落在施以默左手无名指那枚泰勒伯顿上。 几个人被分别送入审讯室,那名便衣民警将杯口压在唇瓣上轻抿口白开水,随后进来的长官被他挡在身前。 中年男子拍着他肩膀笑了下,“易警官。”他扬了扬眉角,“好好保住你头顶乌纱帽。” “沈督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破了此次大案,某些人要眼红也是理所应当的。 想来,易警官更是扬眉吐气。 沈督察耸耸肩膀,他目光调到施以默与唐朝消失的转角,“对那两个人好点吧。”他捏了捏易警官肩侧,举步向前走去。 易警官折脸瞪向他背影,低声喏喏,“破刑事案的,还管起我扫黄的了,哼!”就是看不惯他这次剿灭卖淫团伙,要受到上司的嘉奖嘛。 施以默从手提包内掏出身份证递给桌对面的民警,审讯室那盏射灯刺得她眼角酸胀疼痛,对待卖yin女,扫黄大队的向来学不会温柔。 男子斜眼睃向她那张身份证,“你从事卖淫活动多久了?” 施以默波澜不惊睨着他,搭在下巴处的中分刘海沟壑出女人精致的脸型“方才那人是我先生。” 办案民警将身份证递给同事,另一人拿着它走出审讯室,施以默目光自门口抽回放到他脸上,桌对面的男人满眼鄙视,显然不信。 他抓起手边打火机点燃支烟,“不说实话是么?” “说的就是实话。” 男人身子往她这边压下,满嘴的烟雾喷到她脸上,施以默面不改色,也不躲闪。 “这张嘴倒是挺硬的。”他身子自桌对面倾到她跟前,“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松口。” “你想严刑逼供?”施以默冲着男人冷笑。 他伸手抬起她下巴,女人扬起眼锋内的逼亮,男人扣紧她咬肌左右扳动那张脸,“姿色倒是不错。” 他指腹在她脸颊处深陷下去,施以默被男人的力度掐的咬肌处酸涩胀疼,她伸手拨开他胳膊。 “要我承认也成。”她挺直上身迎向男人被蒙在烟雾内的脸,“我知道你们办案民警也不容易,早点审讯完也不用浪费大家时间,不过我有个请求。” 男人似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你个做鸡的哪有那么多要求?” “做鸡的难道就不是人吗?”施以默扬眉凝目,“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找女人。” 再冲的女人他们都遇过,男人用指腹掐灭烟火,“有什么屁事赶紧说。” “我想看下昨天的晨报,警署应该有的。” 男人冷眼瞄向她,思忖后,他微张开嘴“好,我就给你拿来。”他食指狠狠戳向她鼻尖前半寸远,“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 施以默别起右边头发,“放心吧,这是你们的地盘,我插翅难飞。” 男人提起脚跟出去,施以默余光瞟向墙角监视器,她双肘压在桌案上,挺直腰身规规矩矩坐在那里,瘦小的身材被斜侧打来的强光推阻至墙头放得特别大。 不一会,审讯室门被人推开,先前那名警察甩上一堆报纸在她跟前“我再问一遍,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事卖淫活动的,你们团体接手人是谁?” 施以默俏颊淡如清秋,覆在眼圈下的扇形睫影微微波动,“我还是那句话,我同我先生在酒店正常入住,并未涉及任何法律问题。” 男人双掌猛拍向桌案,他身子往她这边倾来,“你敢耍我?” 她扬起份娱乐早报,叉开五指撑按在男人身前,“麻烦你看清楚,3月5日娱记在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狗仔拍到我跟我老公自驾出游。” 男人目光顺她食指戳中的地方下调,“我看你不止人有问题,脑子也有问题,你还真当自己是……” 报纸彩照上,保时捷内的两人还特意被人将头像放大在一边,以便近一步确定他们的身份。 民警看清那两张脸后,面色骤变。 头条新闻标题赫然写着:唐门大少携爱妻欧默秘密旅行,有望造人。 正这时,之前拿着身份证出去核实身份信息的办案民警匆忙闯进来,他不知在男人耳旁嘀咕些什么,让他一张本就惨白的脸更显透明。 祸闯大了。 审讯室大门被一只长腿提脚踹开,三双眼睛望出去,唐朝欣长健硕的身影杵在当前,他身后,跟着第一时间坐飞机赶来的李秘书。 “胆子真是长到天上去了,连我老婆孩子都敢惹!” 方才气焰嚣张的民警立马软下脸来,施以默瞧他把人给吓得,八字还没一撇呢,他是先在她肚子里预订了么? 被裤管包裹有型的长腿直往前迈,唐朝袖子挽在肘间,黑色马甲穿在身上完美而迷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却给人一种致命压迫。 民警为他让开条道,男人就势坐上旁侧椅子,“要吓到我老婆肚里的种,我告诉你。”他食指叩向桌案,“明天这地儿就是平地!” 施以默眼角望向男人冷骜的脸。 没那么夸张吧? 便衣民警雪白张脸解释,“唐少,这次真是个误会。” 唐朝一声冷笑,他叠起双腿,狭长的眸子轻眯起。 “你起先推我老婆那把很爽吧?” 男子垂下脸,唇色微变。 唐朝冲他勾了勾食指,男子不敢抗拒往前走,还未靠近,唐朝一脚踹到他下腹上,男子背锥撞在桌角处狠摔在地上。 命根子都快踢断了。 他嘴角发出声闷哼,蜷缩在地上捧住下腹痛苦挣扎,另一人呆愣在原地没敢去扶。 公安局局长闻讯赶来,对着唐朝又是赔礼又是道歉,男人丝毫不卖给他面子,他拉过施以默坐到大腿上。 “这样,把我老婆鞋舔干净了,今晚这事就这么算了。” 施以默眼瞅着局长脸色绷紧,她轻拽了下唐朝胳膊,“算了吧,都闹成这样了。” 局长抬袖抹了把额间密汗,笑脸相迎,“唐少,看在少夫人的面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唐朝鼻腔逸起冷哼,还没谁敢把这位太岁爷请到警署来自讨苦吃的,在那种情况下被人硬拉来,依着男人的脾气,早喊挖土机把这里铲了。 他大掌搂在施以默腰腹间,“敢把我老婆当卖yin女抓。”他寒冽勾起嘴角,点了下头,“你们当真有本事。” 易警官杵在旁侧也不停哈腰道歉,局长怕唐朝闹出什么事,半点幌子都不敢打。 小小审讯室,那盏射灯淬出的光晕被打散在各个角落。 唐朝鹰眸划过道冷佞,眼锋冷冷扫向身边李秘书,李秘书心领神会点了下头,拨了个电话出去,候在派出所门口的几波人拿着钢棍闯进来见什么砸什么。 审讯室外不断传来刺耳脆响,玻璃窗由重击碎裂成无数块状,电脑、办公桌、文件柜,反正可见度高的东西,几乎无一幸免。 局长听着外头惊心动魄的声音,大气都不敢出。 易警官颓唐的阖上双眸,这下,别说升职了,他能不能保住工作都成问题。 施以默抿了下嘴角,她瞅向勾起薄唇的男人,唐朝潭底那袭危险融化在嘴角弧度上,越发骇人。 明明是张这么优雅尊贵的笑脸,却总能让人凉进骨子里。 她敛过眼,“算了,我不喜欢你这样。” 会让她觉得,他很可怕。 其实那天遇上秦诗雅,施以默不敢往深处想,秦诗雅会走上那一步,不是跟他有关的,是吧? 她放直唇线,唐朝见她脸色不对,忙使个眼神让李秘书停手。 这件事,也终因她的一句话而了结,施以默随唐朝出去时,警察局已变得面目全非,她别开脸不去看,只是加快些脚步。 女人擦过他肩侧疾步出去,唐朝长腿迈开两步追过去。 “默默。”警局门口,他一把攫住她手腕。 借着警察局内打出的光线,施以默微抬眼凝向他潭底的斑驳。 “唐朝,他们只是在做身为警察的分内之事,你没必要这样。” 男人俊脸渐沉,性感的嗓音却不见多冷,“欺负你,就是不成。” “没人欺负我。” “被逼供不算么?”他冷笑了下,“难道非要对你做什么,酿成某些后果才行?” 施以默懊恼的以手撑向前额,模糊成团的树影被晚风逗得沙沙作响,微凉的风素传入两人单薄衣料间,她沉默数秒后目光在他脸上重聚起。 施以默往他迈近两步,同他鞋尖相抵,“你答应我,往后不要使用这些手段,好不好?” 她抓住他两旁手臂,玉指深嵌入他白色衬衫内,那双水眸闪烁不定,“在没有酿成很大后果前,别这样了。” 唐朝瞳孔微眯,他深深凝视她那双清澈如湖的眼珠,施以默神色中那种渴望,狠狠扎住在他心底。 什么叫没酿成很大后果前? 某些事,她不晓得而已。 男人一张唇瓣紧抿,他将身后那把光晕担在肩头,橙色光辉自他欣长的脊背散开,犹似恶魔展开的翅膀。 所有亮泽被阻挡在后侧,他隐在暗处的脸,越发模糊不清。 施以默根本探不见男人神色,耳膜内只能依稀听见他的答应声,“嗯。” 她挥开朱唇笑起,支手挽在他左腕上,“找个地方休息吧,我都困死了。” 李秘书开车停在他们脚尖前,他下车后恭敬的为他们拉开副座门“老板,夫人,请上车。” 两人一同钻入黑色轿车,施以默受不住困倦偎在唐朝怀里睡去。 不管是新年第一天,还是蜜月第一天,他陪着她一起渡过了一段非常特别的日子,是许多人这辈子都无法体验的生活。 她害怕在黑暗中跌倒,却总有一双大手在那里紧紧拥住她,去提醒她,勇敢是什么。 象征爱情的泰勒伯顿,戴在她无名指上,无与伦比的美。 睡梦中,施以默划开嘴角,笑了。 第二日各大报刊头条新闻出炉,被传唐门新婚夫妇在蒙水市蜜月旅行,当地公安当其卖淫嫖娼团伙抓获。 当时情况紧急,记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拍到照片,这样的流言蜚语可信度也就不算多高。 上官夜看到新闻后,笑得差点背过气去,这么狗血的事发生在唐朝身上,他想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男人给江凤美打去个电话,那几天因她那条短信,害得唐家的事闹得特别大,上官佩虽没过多怪罪,但她自己心里那关始终过不去,已导致江凤美上班这几日恍恍惚惚,那份莫大的自责积压在胸口,不亲口听到施以默说原谅,她无法释怀。 放在抽屉里的手机不停震动,江凤美呆愣数秒才取出来看,见是上官夜,她微顿了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美美。”电话那头的男人似乎心情不错。 江凤美已经一连多日笑不起来,“噢。” “心情还不好呢?”最近他老爱在欧氏公司门口等她,自然清楚她近来的状况。 江凤美沉下眼帘,他每日早上10点准时一束花,她大多都送给同事,但花瓣不在,手有余香,江凤美身上难免沾上那些玫瑰味。 男人关切的嗓音在这一刻倍觉温暖,江凤美甩甩头,把快要柔下去的念头丢开,“关你什么事?” 她不会再好了伤疤,忘了痕迹。 爱情,不是游戏。 上官夜死皮赖脸也不是头一回,他抿唇笑起,“你今天下班我来接你,今天hc没什么事,我能很快处理完。” 江凤美瞳孔有丝不易察觉的盈亮,眨眼之间,又恢复那深黯的颜色,“不用,有人送我。” “谁?”上官夜签署文件的笔稍顿,“男的女的?” “男的!” 她直接将电话给挂断。 都说人会乘虚而入,她这几日被自己做过的事折磨的够呛,上官夜又比从前更殷勤,江凤美无力趴在桌上,十指自脑袋两侧揉入发根内。 在这样下去她会被折磨疯的,好不容易对他撑起的那道心墙,坚决不能被整垮。 每次在她要心软的时候,江凤美一想到上官夜有她的时候,同时还有无数女人,她就变得特别痛恨。 这种事,没有哪个女人忍受得了。 她不会再相信他了,不会! 上午10点半,施以默睡得迷迷糊糊中,总觉得有什么在她身上穿梭,就好像是条蛇一般,她嗖地惊坐起来,唐朝正侧对着她,左掌撑起脑袋冲她笑得迷人。 施以默抱着被子松了口气,原来是他的手在她身上鬼鬼祟祟。 她顶着双睡眼抓了下头发,这才恍然自己已经嫁人了。从前他们在一起时,一起过夜的日子加起来五根手指头都数的清,现在要夜夜同床共枕,她倒没有反应过来。 如今,她可以天天在他耳边吹枕边风了,是么? 施以默嗤笑了下,难怪陈桂云这么不喜欢她。 唐朝捏了下她鼻尖,“老婆,我饿了。” 施以默抓起被子往旁挪了些地儿,盖在男人身上的被面有一半滑向她那方,这句话她先前在别墅内就听过,可马虎不得。 唐朝瞧着她戒备森严的脸,单薄的唇线勾起抹邪肆的弧度。 男人眼角眯了眯“你躲什么,嗯?” 施以默斜过眼瞪向他,“现在说什么都不准,我是不会妥协的。” 唐朝身子凑近,双手压在她两侧同她前额相抵,吐出的热气在她脸上四散开。 “真骚。” “唐朝!” 男人掀开唇瓣,“我肚子饿了。” 施以默脸颊微微涨红,出手推在他胸膛上,自落地窗外射入的阳光温暖诱人。 这间酒店是他们昨晚开的,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 “我打电话叫餐。” 她要折身到床头柜按内线,唐朝一把止住她动作,“可我想吃你做的菜。” 施以默用手将额前头发推向脑后,在一起这么久,唐朝的确从未尝过她的手艺。 “那好吧,不过你得陪我去商场选材料,还必须给我打杂。” 唐朝扬起眉峰,“我负责吃行么?” 施以默眯起眼冲他笑得假,“做、梦!” 男人的脸立即垮下来。 ------------ 102.姜浩遇害照片暴出 商场内,唐朝推着购物车,施以默杵在一旁认真选作料。 男人冗长的身型高出她一个头,纤手优雅的握着购物车扶手,温柔的面容微微勾起三十五度角,他一瞬不瞬睨着旁侧那个女人,施以默身子娇小如猫,长发柔顺在胸前,她垂首目不转睛选着手中两盒鱼子酱,复而轻转过头来。 男人换了身休闲服,她也是t恤套牛仔裤,配在一起,就像平凡家庭的小两口。 这样的生活,唐朝从未想过。 施以默选的材料经济实惠,她挽在他右手边,两人举步往前走。 见男人直走往前,她指挥道,“左拐,我还要买辣椒呢。” “又吃辣椒。”他话里有些呵责,施以默脑袋在他肩头靠了下,有点撒娇的意味。 “我给你做水煮肉片呢,辣椒是必备的作料,放心吧,我不会吃的。”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唐朝没有拆穿,随她一道走向辣椒架。 两人穿梭在几排架子之间,唐朝的身材总能拔尖,那张脸也分外惹眼。一对小夫妻推着篮子内一岁多大的宝宝,宝宝一对清澈无辜的眼睛直勾勾盯向施以默,小粉拳在婴儿车前捶了几下,嘿嘿笑起来。 两夫妻正在他们对面选酱油,小宝宝咕噜噜的大眼睛在唐朝和施以默身上来回扫。 施以默转脸盯向他时,宝宝伸出舌尖笑得特别甜,嘴角的口水直往下流,他依然睁着双眼睛,瞅着施以默喊得模糊,“麻麻麻麻麻麻……” 小宝宝竟然叫她妈妈。 施以默脸微红,唐朝似笑非笑,小宝宝炯炯有神的目光突而转向他这边,双颊涨得通红,老半天才憋出几个字“爸爸爸爸爸爸……” 逗得施以默捂嘴轻笑,唐朝伸手过来搂紧她,“看来我们还得再接再厉。” 施以默挣开他,“都在看呢。” 许是小宝宝望见两人不理会他,他方才的笑脸转成苦瓜脸,小粉拳一个劲儿往嘴里送,竟发出嘤嘤哭腔。 旁侧小两口选好一瓶酱油,推着婴儿车走了,老远了小宝宝还在举目张望他们,施以默莞尔,“真可爱。” “我们的宝贝会比他更可爱。”唐朝微倾下身,俊脸同她凑近,“为了我儿子着想,今晚我得好好加油。” 在商场这种地方,男人竟不晓得小点声,施以默抬手捶他肩膀,她已经瞥见好几个陌生人在偷笑。 唐朝坏坏勾起唇瓣,不以为意。 真没羞耻心。 他们买好材料回去租住的酒店,施以默围着围裙拿菜到水槽内清洗,这的厨房与客厅是融为一体的,独特的设计也让厨房那块成为客厅的装饰。 施以默开始清洗猪肉,她眼瞅着唐朝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唐先生,电视很好看是吧?” 她目光调到led屏幕上的手机广告,唐朝嘴角微微划开些弧度,心思明明不在电视上,却紧睨向它,“嗯。” 还嗯? 施以默拎着双湿润的手走过来,趁着男人不注意自后捧住他脸颊揉搓,唐朝仰头往后枕,女人把他的脸弄得水润“赶紧来打下手,否则我做好了你别想吃饭。” 唐朝适时拿开她爪子,鼻尖上都是水,他抽出茶几上纸巾擦了下脸,“真凶。” 施以默瞪他眼,踩着双拖鞋转向厨房,“你先把土豆洗了,弄好了我来削皮切片。” 男人跟过来,挽起袖子照着她说的做,施以默成了他的总指挥,让往东绝不往西,她眼见男人笨拙的身影在她身后窜来窜去,好笑的摇摇头。 一看就知道没做过家务。 不过这天底下能这么使唤唐朝的,也就只她一人了。 “放点盐入锅。”她打开抽油烟机,用锅铲在锅内翻炒,唐朝用匙子舀了勺扔入锅,施以默挪眼瞪他,“你扔炸弹呢?溅我一身油。” 正说话,锅内燃起火焰,施以默大叫让他倒青菜,唐朝眼疾手快,一个锅盖盖过去。 女人眼见火焰灭了,她接开锅盖把洗净的青菜倒下去,那些菜经过唐朝那双手,早已被拧的不成人样,叶片上伤痕累累,这样炒出来口感不是很好。 经过几番波折,加之跟旁有个添乱的,施以默三菜一汤终于弄好,她让男人拔掉电压力锅插头端到桌上。 一顿饭,总算有惊无险的完成,施以默扫了眼自己的成就,莞尔而笑。 “赶紧尝尝我的手艺。”她盛好饭递到他跟前,唐朝筷子支向糖醋鱼,施以默见他把鱼肚白送入嘴里咀嚼,她身子往他那边压过去些,“怎么样?” 男人挑起眉尖,吃饭的动作极为优雅,“还不错。” “是噢?”施以默开心的尝了一口,入口即化,鲜嫩爽口,“这哪是还不错,简直就是名厨之作!” 唐朝挑挑眉,其实这菜是他迄今为止吃过最好吃的。 她不止拴住了他的心,连胃也一块包办了。 施以默趁他不注意,筷子迅速伸向扑了一层辣椒的水煮肉片内,手还未缩回去,她筷尖上的肉就被某恶劣男拦截。 她无辜的盯向他,“我尝尝味道如何。” 唐朝夹过她那片肉送入嘴里轻尝,复后眉头紧阖,直接吐在旁侧垃圾桶内“难吃死了!” “怎么可能?”她脸色微白,“这可是我的拿手菜。” 她支筷子过去,被男人一把拍掉,“我说难吃就难吃,尝什么尝?”他把水煮肉片全数端到自个儿跟前,被他批判最难吃的东西结果他吃了最多,施以默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施以默吃了小碗饭,搁下筷子,“你洗碗。” 唐朝不说话,夹着片土豆优雅吃着,施以默用手肘撞了下他,“听见没有?” “你说的话我敢不听么?” 她得意的勾起嘴角,“这还差不多。” 她推开椅子起身,“对了,顺便把今早换下的衣服放入洗衣机内,衣服裤子分开洗,内衣内裤用手搓,听见没?” 唐朝扬扬眉峰,算是默认,施以默笑了笑,“我去上会网,两小时后检查,不准叫客服。”自已的衣服总是自己洗的最放心。 施以默信步走入卧室,她本以为身为男人,自然有邋遢的一面,可唐朝从小在唐家养成了良好的个人习惯,同他在一起这么久,她几乎就没瞅见过他把哪里整的乱糟糟,只要跟他有关的东西,总是干净整洁。 施以默有一种自己捡到宝的赶脚。 她打开电脑,调开qq音乐,选了首陶喆的《就是爱你》。 我,一直都想对你说 你给我想不到的快乐 像宇宙给了沙漠 说,你会永远陪着我 做我的根我翅膀 让我飞 也有回去的窝 … 她听着歌词发呆,鼠标在好友栏内连番滚动,最后在不经意间看到姜浩黑暗的头像。 施以默斟酌下,点开他qq空间,主页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坐在浩瀚星空下相互依偎的画面,背景色是无尽的黑色。 施以默关闭空间音乐,进入留言板,许许多多的同事朋友留言鼓励他,施以默含着股心酸往下翻,有一条留言赫然闯入她眼帘。 ‘我知道是谁干的。’ 简短的几个字因为表达意思不明确,并未受到旁人关注,施以默心脏处惊了下,不管是真是假,她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点开那人空间,跳出的页面提示她没有访问权限。 而此人仅此留下一句话,销声匿迹。 很明显不是姜浩好友,连空间头像都未设置。 施以默就着那条留言点开回复:你是谁? 三个字,还未发送出去,她思忖后,还是将这段文字删除,如果她回复了,这个人的留言就会受到大家关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她还不能伸张。 施以默想了下,为防止旁人发现,她用自己的号复制一些鼓励信息把那个人的留言刷到第二页去。 如果是谁的恶作剧,这样造成的影响很不好。 她只希望警方全力侦破这件事,施以默在心里默念,用鼠标叉掉他空间,之后她逛了下天涯帖子,qq上倏地弹出陌生人发送来的文件。 施以默留意了下网名,还是之前两次那个‘1’,这人到底是谁? 她眉头紧锁,对方发了一连串离线图片过来,施以默点开来看,背景是在一个夜晚,映入眼帘的是辆黑色雷克萨斯,由于角度偷拍关系,第一张照片看不清车牌。 之后几张是姜浩被人殴打的画面,最后一张,雷克萨斯与姜浩殴打的画面被拍在同一张照片上,而上面的车牌号,清晰可见。 施以默并不晓得接下来几张是什么内容,她盯着第一张照片还在仔细看,这辆车虽看不清牌照,但总归是有些熟悉的,不过她纳闷对方发给她辆车做什么。 她想了下,接着往下点,鼠标刚要按下左键,客厅内传来碗碟摔碎的声音,施以默慌忙叉掉那些照片,只当那人发的无聊图,她急匆匆起身出去。 唐朝脚边的饭碗碎了一地,他深曜的眸子凝见女人黑着张脸出来,男人讨好般展开唇弧,施以默没给他好脸色。 “真笨。”她提步上前,“让你洗两个碗居然全摔了。” “这样才省消毒液和洗洁剂。” 施以默瞪向他,“拿扫帚把这些碎片扫了,呆会踩着多危险。” 唐朝欣长的身子依在水台前,双手环在胸上,“老婆,我没扫过地。” 女人食指狠狠划向墙角那把新扫帚,“甭给我装无辜,没有商量的余地,快去!” 他挑挑眉,迈开长腿大步走向墙边,男人拎着扫帚过来,单手插兜,连扫地的动作都迷人的要死,不过速度也快。 施以默吩咐他把水台打扫好,她则坐在电视机前吃零食看电视,男人把洗好的衣服晾入阳台,施以默折脸冲他喊了声。 “唐朝,给我倒杯水。” 他近乎完美的身型步入客厅,倒了杯白开水递给她,施以默吃薯片有些口渴,这会一口气喝干,唐朝坐在她身侧,从未做过这些的他累得俊脸展露疲惫。 女人自水果盘内摘下颗洗好的葡萄喂进他嘴里,“犒劳一下。” 唐朝挽唇笑了笑,“这个就想把我打发了?” 他捞过她拥在怀里,施以默趴在他身上同他对视,“那你还想干嘛?” 唐朝俊脸蓄起道坏意,“把我累倒了,谁来满足你身体的渴望?” 就知道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东西。 施以默将他胳膊搂在怀中,“谁让你要娶我的,干嘛不娶个对你百依百顺的,多好啊。” 男人嗤笑了声,大手扣住她后脑勺迫使他们前额相抵,施以默一眼望入他那汪深不见底的黑潭。 唐朝薄唇间的温热喷灼在她脸上,话里是绵延不尽的宠溺,“可是世界上只有一个你,我能怎么办呢?” 她心底,涌进股说不出的甜,施以默主动把红唇送给他品尝。 江凤美说下班后同男人一起,原也是骗上官夜的,她以为这样他就不会来纠缠,岂料刚步出欧氏大厦自动门,就瞅见上官夜斜倚在敞篷跑车引擎盖上,男人指尖点了支烟,正耐心等着她下班。 江凤美皱了下眉头,她想转身回去躲躲,刚折身鼻梁就撞在秒左臣健硕的胸膛上。 她疼得一记闷哼,男人一对寒冷的眸子射向她,“慌慌张张做什么?” “对不起啊师父。” 江凤美垂首揉着酸疼的鼻子,眼睑内也憋出些温热,上官夜放眼望过来,一眼认出江凤美的背影,他瞅见她身旁果然有个男人,如狼的眸子逐渐暗下来。 上官夜大步迈过来,秒左臣视线透过江凤美肩侧正好同他四目相对,上官夜走近后,几乎不给旁人回神的余地,他咬紧牙关一拳砸向秒左臣。 男人脸部受到重击,倒退几步撞在还在打开的自动门上。 上官夜拽住江凤美胳膊,另一手狠狠指向擦着鼻血的秒左臣,“你他妈最好离我女人远点!” “上官夜你是不是疯了?”江凤美凶恶推开他,慌忙自兜内掏出纸巾递给秒左臣,“真的对不起。” 上官夜眼锋撕开道阴佞,他粗鲁的将女人再度拎起来,秒左臣反手扶着玻璃墙站起身,一对冷曜的黑眸寒意逼人。 江凤美在他怀里挣扎不休,秒左臣收紧双拳嗖地回击过去。 “这一拳是教你如何尊重人!” 上官夜左眼被砸得波光四射,他直接退下五层台阶,秒左臣见江凤美要被他拽下去,出手拉住她,女人大叫一声稳住身子,上官夜却直接摔下石阶,眼圈周围很快肿起。 江凤美瞅见他摔下去的身影,心脏处似是被谁紧了下,她咬住唇肉,按奈住那份想要冲下去的欲望,冷下张脸。 “活该!” 上官夜一身低咒,掀开的鹰眸冰冷如剑,男人自地上站起来,江凤美见他又有要上来凑人的意思,直接张开双臂拦在秒左臣跟前,“上官夜!你有完没完?” 他左眸被抡成半面熊猫眼,俊脸上戾气四横,别提有多骇人。 两个男人,同样都有一张寒如冰窖的脸。 上官夜睨着秒左臣,微眯起眼冷笑,“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男人?”他食指挑衅般勾了勾,“有种单挑。” 秒左臣单薄的唇峰微启,“我时间很宝贵,浪费在你身上很不值。” 男人说完折身就走,上官夜眸子划过道冷骜,他大步冲上前扳住他肩胛,秒左臣冷眼一扫,抬手扣住上官夜手背,两个男人就势打起来。 江凤美见形势激烈,尖起嗓门直喊大厦保安。 4个穿制服的保安拿电棒冲出来,眼瞅是上官夜,哪还敢同跑出自动门时凶恶,4个人直接将上官夜抱住,男人受不住那份阻力撞在旁侧石柱上。 “妈的,拦谁呢!”上官夜暴戾吼道,一对眸子犹如火烧。 秒左臣整理下衣领,冷哼一声旋身离去,上官夜朝他背影方向踢起长腿,“有种别跑,看老子不凑死你!” 4个人死抱着他不松,“上官少爷,是董事长吩咐我们说,如果见你来欧氏闹事,必须阻止。” “靠!”他气得鼻孔直喘粗气,“谁他妈闹事了?” 秒左臣车子驶出去,上官夜甩开4名保安,江凤美杵在不远处冷冷瞪向他,复后转身就走,上官夜着急追过去。 “美美。”他三两步跑到她身侧,大掌捏紧她胳膊往后拽。 江凤美顺势回身,双手推抵在他胸前拒开两人间距,“上官夜,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男人薄唇抿紧,“明天我安排你去hc做我的助理。” “谁要做你的助理?”她使力想将手腕从他掌中收回,奈何男人力气太大,江凤美根本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说过会给我机会的,现在又跟其他男人搞暧昧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俯下头咬他手背,上官夜咬紧牙关,五指反而握得更紧。 牙齿的力度被她控制恰当,她最终没有勇气下狠心,只在他手背上留下一排齿痕。 江凤美怨恨抬眼,不想此事迁怒旁人,她说话口气极冲,“他只是我的上司,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人家一拳,往后我要怎么面对公司同事?” 见她眼锋因怒火而腥红,上官夜俊脸上戾气渐挥,顶着只熊猫眼软下声来,“你自己说下班要跟男人一起,我心里能舒服么?” “你心里不舒服关我什么事?” 她别开脸,上官夜拉起她手按在侧颊上,“美美,他打得我好疼,你摸摸看,都肿了。” 江凤美玉手抽了几次没收回,她斜眼瞪向他,果然见左眼处已经肿成一条缝,眼周围乌青了一大圈。 自己先出手的,这会还有脸向她告状。 江凤美依旧冷着张脸,“疼了去医院找护士。” 男人脚步往她贴近几分,他大手圈向她后背,嘴角逸起抹浅弧,“护士没你漂亮,我多看你几眼就能好。” 江凤美俏脸阴沉,“上官夜,你别以为这样我就能原谅你,我们这辈子都是没可能的!” 这话他听得倒背如流,起先还能心痛,现在已经产生免疫力,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死皮赖脸扒着她不放。 “那我们就耗一辈子,耗到你嫁给我为止。” 江凤美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他,“我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女人转身疾步往前走,上官夜站在原地大喊,“猪狗是配不上你的。” 气得江凤美都快抓狂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晚饭时间,施以默可不敢再让唐朝帮忙,她在厨房做饭,男人自后搂住她腰腹,她嫌他碍手碍脚,劝了好一会才把他支开。 唐朝无聊,迈入卧室内看了下财经新闻。 施以默qq挂着一直没退,陌生人栏内,那个什么都未设置的头像不断闪烁。 男人没有随意偷翻她私密的习惯,但若让他无意间碰上,他会不以为意点开。 弹出的几张照片,全是姜浩出事当晚的清晰照,抓拍的角度有些模糊,但后几张特别清晰,连殴打人的样貌都能瞧得一清二楚,还有他车子车牌,男人深曜的眼锋猛地撕裂出袭凌厉冷锐。 依施以默对他的态度,这些照片她还没发觉。 他俊脸划过绝冷,单薄的唇弧绷成直线,男人掏出手机,拨给李秘书电话后,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与无情。 “给我查个qq账号登陆地点,把人逮到后,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胆敢在他背后耍这些手段。 呵。 ------------ 103.参加寿宴 李秘书在第一时间给唐朝回复了话,他按照登陆讯息去查,对方为怕别人找上门,每次登陆地点都是在不同地区的网吧点,调出的网吧监视器内,对方都是做了伪装的,只能从身型看出是个女人,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按照网吧上网登记排查身份证,在附近小镇上找到名做餐厅经理的女人,据她说,她这张身份证早在半年前就掉了,并把自己一早补办好的拿出来看。 而她的体型偏胖,与视屏中的女人不同,也有不在场证据。 线索,似乎就这么断了。 唐朝抿了下舌尖,这是要跟他玩猫捉老鼠么? 他勾起唇弧,只要他想找一个人出来,就算挖地三尺,她也插翅难飞! 在蒙水市个把星期后,唐朝接到陈桂云电话,说是黄老爷子高寿,让他拿着邀请函去参加寿宴。 黄老爷子在蒙水市名望颇高,比唐宏还要年长,改革开放前曾是骁勇善战的抗日将军,如今90大寿,许多人都要卖给这个老将军面子,唐家自然也少不了。 唐朝携妻子出席寿宴,这是唐氏夫妇婚后首次公开亮相,施以默穿了身黑色裹身晚礼服,脖子上戴了串钻石项链,墨黑的长发被全部束成个马尾高高扎在脑后,配上耳垂上那对镶钻的圆形耳环,精神且气质。 唐朝一身纯白色西装,嘴旁照例是面对外人时那种优雅而尊贵的笑容,两道身影相携步入帝都酒店正门,施以默挽在他左手边,高挑身材被一双尖细高跟鞋修饰的更美,两人身高不差半寸,看起来如此绝配。 他们踩上红地毯,施以默放下曳地裙摆,记者虽被保安拦在角落,但他们丝毫不放过任何抓拍的机会。 施以默随男人脚步走向高台,特意搭建起的寿椅上,那位老人已满头白发,他杵着根拐杖,能一眼扫到台下。 她群尾拖着台阶往上走,寿宴上如此多的名门淑女,却独独比不上她的气质与耀眼。 唐朝优雅停在他跟前,“黄老,许久不见,真是越活越年轻。” 黄老爷子被他逗得裂开嘴,他食指在空中比划,“你小子。” 虽上了年纪,但他身子骨看起来还十分硬朗,黄老爷子目光继而转向施以默这边,“眼光真不错。” 施以默莞尔,“还好早就晓得黄老今日90高寿,若就这么让我走进来,误以为黄老60大寿,那可就闹笑话了。” 黄老爷子被施以默一番话逗得呵呵直乐,他不忘转过头揶揄唐朝,“你媳妇这张嘴真甜,怕是平日里把你哄得服服帖帖吧?” 唐朝薄唇浅弯,同黄老爷子简单聊上几句后,他把贺礼送了就领着施以默下台。 这种场合他本就不喜欢,要不是正好在蒙水市,唐朝是懒得来的。 酒店内宾客逐渐增多,有不断赶来祝贺的,唐朝从侍者托盘内端了两杯红酒,习惯性走向角落座位。 施以默眼扫着宴会上一张张脸,坐她跟旁的男人突然凑近她耳边,“还是在家里跟老婆过二人世界舒服。” 她余光瞄见有记者偷偷冲他们摄像,施以默轻拒开他“这两天家务全是我做的,你当然舒服。” 唐朝顺势拥住她,“为了咱儿子,我晚上不也累死累活么?” 施以默双颊微红,男人逸起股浅笑,“老婆,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什么事?”她微侧过脸,对上他绝俊的脸。 唐朝挑了挑眉,温热的薄唇管她耳膜凑来,“昨晚在床上你喊的太大声,今早被隔壁房的人投诉了。” 施以默脸色骤变,抬手就往他胸前打,“胡说八道什么?” “真的。”他嘴角蓄起道邪魅,“昨晚你高潮的时候叫的真厉害。” 施以默真恨不得撕烂他的嘴,这样的场合他居然都不放在眼里,还当家里呢? 施以默瞪他眼,“我去下洗手间。”她将手拿包放在桌前。 唐朝睨着那抹瘦消的背影,执起高脚杯压入唇肉轻允,眼锋内灌起浓浓的玩味,他似乎有些爱上她脸红的样子,否则也不会每次都想方设法逗她。 想来,男人抿开唇角,笑得越发深了。 施以默将双手放入感应池内揉搓,旁侧一堵身影靠过来,“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你。” 施以默抬眼,镜子内,梁月兮正站在她跟旁的洗手台,她俏脸微垂,视线直勾勾落在放在洗手池内的双手上。 这么久不见,施以默都快不记得这张脸了。 施以默笑了下,梁月兮扬起双眸正好瞅见她淡如清风的面容,那抹笑仿若也只是被柳条拂过般,不落痕迹。 施以默抽出旁侧纸巾擦了下手,她折身正往外走,梁月兮的声线在后头扬起,“唐家大少奶奶,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 她并未回头,就势牵起冷笑,“我想我同梁小姐之间,没什么能说起的话题。” 本不是一路人,何必奉承谁? 女人抬起脚跟,优雅步出洗手间大门,只留下梁月兮呆愣在身后。与上官夜的那场订婚宴,是她期待许久的,没想到竟被两个女人轻而易举破坏,换做谁,这口恶气都是咽不下去的。 女人不由收紧五指。 施以默穿过人群走向唐朝那边,拜寿过后都是些年轻人的节目,舞池内这会已有几双人在那起舞,她走在人群中,那股气质很难被旁人压倒。 “小姐,能请你跳支舞么?” 施以默看了看眼前这位颇具绅士的男人,她目光转到五米开外的唐朝身上,男人正叠起双腿,慵懒的枕在沙发上,他摇曳着指尖高脚杯,正饶有兴致的朝她打来道视线。 不就是想看她如何拒绝这个男人么? 施以默收回目光,冲男子嫣然一笑,她修长右指抬起后落向男子大手中,“好啊。” 唐朝上身挺起,眼锋内嗖地裂开道逼仄,施以默余光瞄见他阴沉的黑脸,心底偷偷笑起。 就是要挫挫他的锐气。 她提起些裙角,同男子一块步入舞池。 早前在皇廷,她曾做过舞台佳丽,很多舞蹈都不在话下。 男子瞅向她时,眼睛里那道盈亮与贪婪波光四射,施以默心知肚明却不做声。唐朝眼见男子将手贴在施以默腰际,他舌尖轻抵嘴角,狭长的瞳孔内划过冷冽凝露。 还真是有人活得不耐烦了。 音乐开始时,舞池周围又聚集起不少人,施以默感觉到男子落向她腰际的手在缓缓游抚,动作不大,故而旁人难以察觉。 施以默勾起唇瓣,绝色的容颜迷得男子七荤八素,表面上却装成一副绅士优雅的表情。 “小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哦?”施以默笑靥如花,“是吗?” “你真像我下一任女朋友。” 女人噗嗤笑出声来,“我有老公的,你不介意么?” “他能有我好么?跟着你老公岂不是太浪费自己青春?” 施以默扬起眉宇,翘起唇角的邪魅“我也这么觉得。” 两人渐起舞步,男子明显想借由跳舞在她身上为非作歹,施以默完美的身段在灯光下翩然起舞,男子刚要摸她臀部,施以默踩着步伐一个旋转出去。 在众人鼓掌声中,女人展开双唇,男子牵着她的手臂一收,她十五厘米高跟鞋顺势漂亮的旋转回去,纤长马尾由甩力浮起后打在男子脸上,在男子眯眼的刹那,施以默尖细的鞋跟猛地踩到他鞋面上。 男子痛呼一声,捧着腿便单脚跳起来,她给的那种力度,绝不仅有的强烈,饶是再厉害的人也忍受不住。 施以默稳住脚跟后,略带歉疚的看着男子,“对不起啊,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不太会跳舞。” “老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唐朝单手插兜,慵懒的走入人群,所有人将视线打在他迷倒众生的脸上,他扫了眼疼得拧起脸部肌肉的男子,嘴角轻勾起抹弧度,“这不是又要让我破费笔医药费么?” 施以默走过来挽住他右肘,“对不起啊老公,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唐朝领着女人走向舞池中央,笑的极坏“踩坏别人是要赔钱的,可自己的男人随便踩。” 施以默挽起朱唇,唐朝温柔的大掌贴合在她腰际,两人随音乐步伐交错,现在换成首快节奏劲爆歌曲,他们默契的选择了段爵士舞,施以默妖娆的身躯围在唐朝身边扭动,五彩斑斓的灯光不断自他们身上交织错开,两抹魅到极致的身影配合的天衣无缝,女人踩着那双高跟鞋,行步自如。 这,哪是不太会跳舞的? 她如条水蛇在他周遭挑衅,涂过唇彩的双唇被灯光打得梦幻晶莹,唐朝单薄的唇峰抿起条浅弧,举手投足间的舞姿帅气冷酷,旁侧的掌声尖叫一波高过一波。 方才那个妄想吃她豆腐的男子,似是被狠狠扇了个耳光,只能灰头土脸一瘸一拐挥开人群逃走。 施以默余光瞟向那袭狼狈的身影,她轻扬起眼角,唐朝单臂横在她腰间,女人一个下腰,挺身起来时,尖叫声已经被推至高潮。 黄老爷子坐在席上瞅着这些年轻人,自已也被气氛感染的直乐,这寿宴是他孙子非要这么安排的,也正好遂了他们年轻人的愿。 一曲舞毕,施以默提起裙角向众人欠了下身,唐朝则如一尊王般双手送入裤兜,在众人喝彩后要求再来一段时,他们相携退下舞池。 男人这会的脸色逐渐阴沉,“他摸到你哪儿了?” 跳了支那么劲爆的舞曲,他居然脸不红气不喘,施以默也不免佩服他。 “没摸哪儿。” 她以手做扇给自己发热的脸部减压,唐朝回到沙发前坐下,施以默弯腰在跟前桌上端了杯果汁喝下肚,“真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跳舞呢。” 她想,依唐朝这样的性子,哪能特意去学这些? 唐朝的脸依旧不见起色,“之前看阿赫跳过几次。” 施以默含在嘴里的那口冰冷果汁差点喷出来,她抽出张纸巾捂住嘴吞咽下喉咙,“这样你就会跳了?你水平明明很专业的。” 男人如狼般的眸子落向她,“别岔开话题,谁让你跟别的男人跑了?” 原来还吃醋呢。 施以默笑了笑,搁下空杯子,鼻子在他周围嗅了嗅,“好酸啊,哪来的醋啊?”她坐在男人跟旁,鼻尖凑向他颈间,“赶紧让我闻闻,出门前不是才洗过澡么?” 唐朝那张俊脸更氤氲。 舞池那边又换了几首音乐,男人这会哪还有心思去赏阅,他薄凉的唇瓣抿紧,声音渐冷,“谁吃醋了?” “装。” 唐朝眼锋藏匿道戾气,“往后要再有男人敢对你动手动脚,我把他手给剁了。” 施以默眯了眯眼角,“瞅瞅气的那样儿。”她带着男人落向自己腰间,“除了这,他还能有本事摸哪儿呢?” 男人一张脸黑得能挤出水来,他大手一把扣向她臀部,“这呢?” 施以默拍了下他手背,“这上面只有你的指纹。” 这话,让他得意的翘起薄唇间的浅弧。 还好他们留在角落呢,记者先前偷拍太严重,这会正被保安抵死拦住,否则这一幕要传播出去,明天头条指不定是不是:唐家大少与妻子在黄老寿宴无视旁人偷偷调情。 “老婆,你方才跳的真勾人。” 施以默眯起眼角管他假笑了下,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他还有下半句。 “晚上我们在床上试试。” 看吧,看吧。 真是越来越色了。 施以默心底暗骂,这男人对外人怎么就没见这副德行?在旁人跟前总是一副优雅高贵的绅士模样。 怎么到她这里,就成货真价实的流氓了? “唐朝,你嘴巴能再坏点么?” 男人薄唇浅漾,狭长的眸子升起袭凌厉的光圈。 “我身体还能更坏,现在要试试么?” 天! 施以默抬手无力拍向脑门。 她怎么把这色胚子给遇上了? ------------ 104.寿宴上的赌局 寿宴进行到一半,黄老爷子宠孙领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登上寿台,舞池的音乐因他一声吩咐而停下。黄旭冗长的身影站在话筒跟前,敏锐的双瞳在台下巡睃,所有人将视线齐聚到男人身上,他面色黯沉。 那股雷霆的声色在硕大的地方响起“没想到堂堂欧家大小姐,鼎鼎大名的唐家大少奶奶,竟会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此话一出,寿宴上像是炸开锅一般,黄老爷子渐步放直唇角,“阿旭,你胡说什么?” 黄旭单手握在梁月兮手腕上,她左脸清晰可见几道交错的掌印,身上也因摔跤而落得几分狼狈,女人轻退到他身后,嘤嘤啼哭不断自唇齿间溢出,黄旭那张脸更显阴晦。 角落内的唐朝鹰眸渐起道锐戾,施以默从沙发上站起身,她眼瞅着高台上梁月兮楚楚可怜的样子,心底已经了然。 她没想到这种俗气的戏码也会被她遇上。 女人冷笑了下,唐朝就势倾身起来,百余人视线齐刷刷打在他们身上,唐朝薄唇浅弯,单手插兜步入人群,施以默跟在他身侧,这场寿宴,他们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黄老爷子拧紧眉梢,他也知道孙子的脾气,几声劝不住,也只好憋着气作罢,黄旭父母担忧的杵在旁侧,唐欧两家可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但,就有人不放在眼里。 黄旭的名号在澳门,也算响亮。 唐朝携施以默上到台阶,他夜眸轻轻扫了眼梁月兮,明明是笑,那双眼却让她莫名紧了下心脏。 女人垂下眼,往后退去几步,黄旭手肘横在她腰背上搂紧,梁月兮紧张的脸这才得到舒缓。 唐朝站在黄旭面前,两个男人身高不相伯仲,四目相对,黄旭逼人的神色揽入他雅致的笑眼内,施以默呆在身旁不说话,唐朝单薄的唇峰缓缓开启。 “旭少,我想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黄旭在外头被人奉承惯了,自是不将唐朝放在眼里的,他挽起股冷笑,双手攫住梁月兮肩胛推至身前半寸“我不管尊夫人同兮兮先前有什么过节恩怨,既然她现在是我的女人,就绝不允许旁人动她一根汗毛。” 台下围满看好戏的人,黄老爷子寿宴上同唐家杠上,甚至还直接牵连到欧家,又有谁不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来观战的? 黄旭锐利的目光打在施以默脸上,女人这会镇定自若,安静的如同一只沉睡的雏鹰,倒是梁月兮被唐朝盯得有些做贼心虚。 唐朝低低笑了笑,“梁小姐起初可是默默的准表嫂,我老婆向来没有动表哥女人的嗜好。” 这话,拐弯抹角给黄旭扣了顶绿帽子,男人面露肃杀,胸腔内聚集股难平的愤恨,他上前一步,大掌咻地拽起唐朝衣领,“唐朝,你最好别在我面前太嚣张,我告诉你,你们唐家在我眼里那就是个屁!” “阿旭!”黄老爷子扬声喝道,一张老脸被气得铁青。 唐朝挑起眉尖,狭长的凤眼微眯成条直线,他左唇邪魅勾起抹弧度,大手圈在黄旭腕部,黄旭收紧五指,却依然抵不过唐朝窜来的那道力,他双手被男人狠狠拂开。 唐朝抬手理了下被他褶皱的地方,“旭少在澳门声名远播,有哪几个赌场没有被旭少经手的?旭少自然没必要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黄旭唇瓣冷勾,“你知道最好。” 唐朝不怒反笑,颠倒众生的脸上淬过无数细小的光斑,众人想来以黄旭的背景,唐家大少也是不敢动他分毫的。 见唐朝处于劣势,梁月兮也逐步挥去方才的怯弱,她双手挽在男人肘边,逼锐的水眸放到施以默脸上,“旭,先前就是她推我的,她说我抢了她闺蜜的男人,让我最好小心点,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女人说着,眼角凝起泪珠,“跟了你后,我真的没想过其他男人,欧小姐为什么要这么误会我?” 那样子,别提有多惹人心疼。 施以默剪瞳寒意逼人,“梁小姐,我真是这么对你的么?” 梁月兮垂下头,红唇几乎要被抿破,那刻意装出的害怕,就好似对面女人对她造成多大威胁,黄旭深信不疑。 “欧小姐,事到如今,你还是收起你伪善的面具吧。” 唐朝如狼般的眸子裂开道道戾气,他薄唇紧抿,俊脸绷成倨傲,黄旭冷哼了声,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话筒一字一句砸下一段话,“今天在我爷爷寿宴上,我黄旭要这个女人。” 他食指划向施以默,“跪下来向我女人道歉!” 轰—— 场面顿时炸裂沸腾,黄老爷子颤抖的握着龙头拐杖,黄家夫妇向来对儿子言听计从,哪能多说些什么? 只是,万万想不到,黄旭竟敢指着欧家大小姐鼻子说出如此震惊的话。 唐欧两家同黄家,怕是往后再不会有来往。 黄老爷子气得浑身哆嗦,黄旭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在外本就嚣张跋扈,蒙水市几乎没几人敢惹他。 而如今,胆敢将唐家踩得这么低的,也只属他一人! 男人扬了扬眉,“欧小姐,你是不是该为自己做过的事买单呢?” 梁月兮早前就晓得黄旭势力滔天,但她并不知道,原来连唐朝在他眼里都不算什么,看来她依附这个男人是依附对了,想来,女人挺直上身,目不斜视睨着跟前两人。 “唐先生,我希望你擦亮眼睛好好看看夜夜睡在枕边的是个什么女人,欧小姐的演技可不是谁都能敌得过的,你可不要被她骗了。” 唐朝暗佞的眼锋浅勾起弧度,“谢谢梁小姐提醒。” 这番话,更是让梁月兮沾沾自喜,看来唐朝也不过如此,在黄旭面前,弱得跟条哈巴狗一样,在京城这男人不是挺嚣张么? 有本事,他在黄旭面前也乱叫试试? 如此,她拨开起先的担忧,打在施以默脸上的神色轻蔑高傲,口气更是不屑,“欧小姐,做人最好还是收敛点好,不要以为自己长有几分姿色,就能为所欲为。” 梁月兮临近她,“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么下贱!” 积压在心底这么久的仇怨,她总算找到机会还报回去,梁月兮翘起朱唇,脸上的神色别提有多春风得意。 施以默面不改色,姣好的容颜淡如清秋,她并不因梁月兮这袭话而生气,唐朝俊脸上也不知蓄起道什么,才能让那对黑曜的瞳仁幽暗且讳莫如深。 男人单手插兜,欣长的身子如一尊高贵到谁都无法攀比的神像,他直视黄旭倨傲的脸,复后,勾唇。 “要我老婆下跪也不是不可以。” 这句话,自是黄旭意料之中的,梁月兮轻扬唇瓣,台下众人眼看这局势,欧家小姐下不来台是注定了, 他黄旭,绝不是人人都能惹得! 施以默站在唐朝身侧,不论男人说什么,她都保持缄默,只因她相信他。 唐朝是绝对不可能将她轻易推出去的。 眼瞅着黄旭和梁月兮那两张满面得意的脸,唐朝邪魅的挑起眉峰,“早就听说旭少的赌技数一数二,不如我们来切磋一场,若是我输了,我让默默跪下来磕头认错。” “你要跟我赌?”黄旭似是听到什么天大笑话般,“哈哈哈,唐大少爷真是有胆识。” 黄旭的赌技在赌坛上赫赫有名,不靠耍老千就能打得旁人落花流水,他也有很高的识破老千技,只要稍微动动手脚都能被他看出破绽,跟他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找死。 事到如今,黄老爷子不希望事态演变的越来越严重,“唐大少爷,还是算了吧,你别跟阿旭一般见识。” 他只是不希望唐朝输的太惨,否则他们跟唐家的关系真就破裂了。 台下看好戏的人也有为唐朝捏把汗的,这摆明是送死。 唐朝眼里闪过袭不耐,“我们就打广东牌,5局3胜。” 黄旭无谓的耸耸肩,“只要唐少玩的开心,我无所谓。”他展开双唇笑起,“只希望到时候唐太太膝盖别跪的太疼。” 黄旭命人搬来张麻将桌,他与唐朝坐在对门,旁侧另外两人随便找来会打牌的人凑,梁月兮和施以默也被遣到台下,台上只留四个打牌的人。 四个人搓牌后砌好牌,黄旭单手横在桌前,另一手冲对面的唐朝微抬,“唐少,请。” 唐朝目光下调到中间的色子上,他纤长五指在桌面上轻叩,眼角轻轻眯了眯,“如果旭少输了,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 这问题,谁都没有想过,黄旭是势在必得,根本没有想过会输的问题,因为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梁月兮双手抱胸同施以默站在第一排,“还真是不自量力。” 施以默斜眼睃看她一眼,看来这个旭少的牌技的确有两下子,她跟唐朝在一起这么久从未瞅见过男人打牌,至于他的技术她心里也没底,但她依然相信唐朝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 施以默抿紧双唇,牌桌上的黄旭一声嘲笑,浓眉不屑挑高,“好啊,如果我输,换我的女人向你的女人下跪求饶,ok?” 唐朝勾起唇弧,执起色子掷出去,四个人轮番拿牌,唐朝砌好手里十三张,他皱了下眉头,手里的牌很烂,而对手却神态自若的盯着他,显然有必胜的把握。 唐朝打出去个一筒,他下家正好摸牌,黄旭挑了下眉角,“碰。” 台下人伸长脖子张望,施以默瞄见唐朝打出去红中,他的牌大多黄旭都能吃上,梁月兮轻蔑的朝她打来视线,施以默敛过眼,黄旭推倒跟前四张牌,“自摸对对胡。” 施以默脸色微变,梁月兮带头拍响掌声,台面下立即窜起阵热烈的高潮,黄老爷子无奈的摇摇头。 唐朝俊脸探不出神色,他们砌好第二把牌,唐朝跟前才发了白板和东北三张,黄旭那边已经可以叫牌,三圈过后,他摸起张5条,夹在牌中央直接将十三张牌推出去,“自摸清一色。” 黄旭弯起嘴角,他自兜内掏出盒烟点燃,烟盒打火机被随意扔在桌上,男人眼角被烟雾熏得微眯,“你太弱了。” 他轻轻吐出口烟卷,台下一片哗然,议论声不绝于耳,施以默听着有不少讽刺传入耳内,她神色不变,梁月兮哼笑着凑近她。 “啧啧啧,堂堂欧家大小姐,唐家大少奶奶,呆会却要向我下跪,这滋味,不好受吧?” 施以默一瞬不瞬睨着唐朝完美的侧影,梁月兮瞅向她淡然的神色,“一连输了两把,你还挺淡定呢,哈哈哈。” 施以默睫毛轻阖,“我相信他。” 梁月兮一张脸转瞬沉下“不见棺材不掉泪!” 黄旭不急不缓抽完支烟,他双手横上桌面,“这样太没意思了,我不喜欢同没有挑战的对手浪费太久时间。” 唐朝一对狭长的桃花眼轻勾,“那旭少想怎么玩?” 黄旭身子管他那边压下些距离,“最后一把定输赢,你输了,我不仅要你女人要跪,我还要你唐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那若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黄旭一声嗤笑,他身子慵懒往后偎去“也别说我太欺负人,我输了,我女人下跪,外加黄氏名下所有美股,双手奉上。” 看似这场赌局唐朝赚了,其实谁都知道,黄旭要赢是十拿九稳,他也不过拿美股来做做样子罢了。 唐朝笑了笑,“口说无凭,不如签字画押吧。” “我还就怕你不说这句话。” 黄旭命黄家私人律师上来公证,他草拟两份文件,分别在无数双眼睛的鉴定下落了款。 好好的一场赌局,演变成家族荣辱,施以默玉手逐渐变得冰凉,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 律师退开身,唐朝扭响脖骨,薄唇间逸起股耐人寻味的魅意,薄凉的眼锋有一抹光圈淬成无数斑驳。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来真的了。” 黄旭自是不会将他这话放入耳内,麻将声在几双大掌揉搓中碰撞成道道清脆,四堵墙砌好后往前推,黄旭甩下色子。 唐朝这回拿牌后没有翻开直接看,而是让它们扣在桌上,十三张过后,他大拇指指腹在牌下轮番扫了下,薄唇浅弯,凭借手感将扣起的牌码顺。 台下议论纷纷,施以默发现唐朝这次气势明显变强,不同于头两次那种漫不经心。 打牌,首要的就是能压倒旁人的气势! 黄旭又点了支烟,他伸手将烟盒递向唐朝这边,“要抽么?” “我不抽这款。” 黄旭挑挑眉,他手里的牌拿起来就清一色,男人只是想让唐朝放松下,不然待会有紧张的时候。 他发出去张牌,他下家摸牌打牌,轮到唐朝时,男人照样用拇指掂了下底牌后扣在桌上,他随意翻出张發打出去。 唐朝下家摸牌后打出去张一万,黄旭伸手到唐朝跟前摸牌,手还未触及,只听唐朝扬起声线,“碰。” 黄旭神色微变,抬起脸睇他眼,默不作声收回手。 唐朝翻起两张一万,他只用手摸牌,也算是让了黄旭一双眼睛。 唐朝打出张8条,他下家发了张3万,黄旭再次伸手过来,唐朝嘴角逸起道浅弧,“碰。” 黄旭指腹正触到他跟前牌面,男人脸色陡然沉下去,只能缩回手。 一连3次,唐朝给黄旭来了个下马威,他拿着一手好牌,清一色筒子,竟连一张牌都摸不到。 碰了3张牌后,唐朝下家打出张7万,黄旭按兵不动,他直勾勾盯向对面男人,唐朝扬眉笑了笑,“旭少看我做什么?该你拿牌了。” 底下人传出阵微弱的笑声,黄旭脸色更加氤氲,梁月兮唇色也微微染白,施以默忍住没笑。 转过几圈后,唐朝手里碰得只剩一张单吊,黄旭眼扫着他搁在旁侧的1万、2万、3万、8万,心里算着他手中最后一张叫牌。 换到唐朝摸牌,黄旭瞳孔微微收紧,这场赌局,输后的下场非同小可。 男人拇指摸了下牌底,他目不转睛看向对门那张微白的脸,唐朝雅致的笑起“杠。” 他翻开手中那张八万,又摸起张牌,男人眼角眯了下,“明知道我胡万子,怎么万子老爱往我这里钻呢?” 黄旭唇瓣朱色褪尽,黄老爷子挺直上身,所有人抿紧呼吸,心都窜入嗓子眼。 施以默也紧张的收紧五指,周遭的气氛似是被绳子勒紧,绷得所有人窒息难耐。 那一道道尖锐的视线,全都打向男人手中摸起的牌上,唐朝嘴角弧度越发牵深,他倏地翻开牌底,“4万。” 黄旭眼见他将牌放入中央,悬起的心终于落地。 桌面上已经打出2个5万和4万,一个6万7万和9万,唐朝方才打了个4万,8万也断在他手中,其余两家有一家不要万子,这牌很明显是胡9万的几率大,因为只有9万才是十拿九稳的赢。 黄旭心里有了个底,他手里的清一色很明显保不住了,如果摸到九万他自是不会打的。 轮到他摸牌后,果然是张9万,黄旭睇了唐朝一眼,拆了对四筒打出去。 唐朝迎上他微松的神色,“怎么?不会是摸到九万了吧?” 黄旭但笑不语,下家转过后,又轮到唐朝摸牌,男人意味深长瞅向黄旭,他两指夹起那张牌旋过去让他看清上面的字。 是张9万。 黄旭脸色骤变,唐朝薄唇间缓缓逸起股温和,“你把清一色拆了不可惜了么?你还真当我胡九万呢?” 他笑了笑,将九万推入杂牌中。 黄旭方寸大乱,这牌会打的人胡9万才是明智选择,唐朝杠断了8万,九万藏在别人牌中,如果凑不成一对是无法胡牌的。 他到底胡什么? 5万6万7万都有可能,但这些牌很容易被人存入牌中。 转到黄旭拿牌,他摸起张5万,如果再来个6万7万就凑成一组,打出去9万,就不怕胡不了牌了,男人勾了勾唇线。 这把,他是赢定了! “9万!” 黄旭下家正要伸手拿牌,唐朝出手挡住他手臂,“等等。” 黄旭翻开眼帘讽刺的看向他,“难不成你还碰?” “当然不是。”唐朝慵懒的交叠起双腿,食指将扣在跟前的单张向外推倒,“我胡。” “什么?”黄旭猛地站起身,看清男人面前那张九万,他抓狂的双手压向桌面,腥红的眸子自他倾过去,“你自摸九万打出去,摆明耍我!” 唐朝欣长的椎骨慵懒往后枕去,“只是想让你一把,谁让你那么蠢自动送上门。” “唐朝!” 黄旭激动的想冲上去凑人,挤在人群中的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冲上去拦住他,黄老爷子杵着龙头拐杖站起来,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黄家寿宴,竟不知何时混进有唐朝的人,他们是怎么得到请帖的? 唐朝倾起身,他双手轻落入裤兜,雪白的身影在台上迷人而桀骜,男人踩着那双白色皮鞋走向黄旭脚尖前。 他嘴角淬起股温柔的雅笑,“我最喜欢看别人在我面前嚣张跋扈,更喜欢看他从山顶摔下崖谷粉身碎骨的样子。” 男人声色逐渐凝聚起股冷冽,俊脸炸裂开无尽危险。 梁月兮吓得浑身哆嗦,她想趁机偷偷离开,刚往后退去几步,就被唐朝的人给钳住手腕。 唐朝折过身,冷冷扫向台下梁月兮,那睥睨脚下的姿态,无人能及。 “你,何止是下跪这么简单?” 梁月兮吓得破开嗓门大哭,“唐少对不起,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侮辱唐太太的,唐少——” 黄老爷子颤抖的握住龙头拐杖,气得当场倒地晕倒。 黄家最主要的投资都在美国市场是,如今,全完了。 黄旭这会哪还有起初的嚣张?他没想到唐朝竟会用这种手段赢他,牌桌上跟他打心理战术,就连刚才被自己狠狠踩在脚下侮辱时,唐朝脸上都瞄不见半点怒意。 男人在外界的传闻,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就不该掉以轻心。 施以默瞅着自个儿老公那凛冽的气场,她不由挽唇笑起,故意在敌人面前示弱,然后杀得对方防不胜防,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真有他的。 ------------ 105.下跪求饶 施以默杵在她侧旁,梁月兮见寿台上的唐朝无法说通,只能转脸冲向施以默求饶,“唐太太,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行行好让唐少饶过我这回,唐太太我知道你宽宏大量。” 她想扑过来抓她,扣住梁月兮的两人拉住她往前倾的身子。 施以默冷眼扫向她恸哭不断的脸,“梁小姐,愿赌服输。” 许多时候,她真的学不会心软。 来参加寿宴的人皆不敢说话,得罪唐朝可都是没有好下场的,黄旭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到最后,连黄家都给卖了。 唐朝只是简简单单挖了个陷阱,只等猎物往下跳。 男人纤长五指提起黄旭衣领拉向眼跟前,唐朝狭长的眼锋内蓄起兽性般的狠戾。 “旭少,谢谢你这么大方把黄家庞大的产业送给我,这个人情,我今儿记下了。” “唐朝,你别太嚣张!” 黄旭一双眼怒成火焰状,他的人早已被唐朝控制,谁都料不到,在蒙水市黄家地盘上,竟暗藏着唐朝不少眼线。 男人勾起薄唇弧度,吩咐手下人道“还不送旭少一家子回去,至少黄府那栋宅子还值几个钱。” “唐朝,你!” 唐朝转过身,不理会黄旭越距越远的叫嚣,他单手插兜自石阶上下来,梁月兮迎上他那张绝色的俊脸,朱唇干裂的毫无血色。 她现在,是连退的余地都没有。 唐朝优雅停在她面前,男人抬起右手揪起她头发往上提,梁月兮只觉头皮传来阵绷紧的胀疼,她瞳孔毫无焦距的闪烁,眼泪滚滚砸下,围观的人谁都不敢声张。 男人黑眸浅眯起,“你知道招惹我的女人是什么下场么?” 梁月兮抿紧呼吸没敢哭出声,“唐少,求求你饶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错了?”唐朝低低笑出声来,“可是我已经很生气了,怎么办呢?” 一张尊贵的笑脸,掺杂着无与伦比的迷人高雅,却隐隐透露股致命危险! 梁月兮整张脸因他加重的手里往上提,她双腿半软,几乎快要支撑不起那娇弱的身躯,脸上被自己抡出的巴掌这会还隐约可见。 自作孽,不可活。 施以默恬静的脸瞅不见半分怜悯,她依旧坚信,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买单,或对或错,总归要受到相应的回报。 梁月兮也着实被唐朝吓坏了,浑身哆嗦的不成样子。 男人松开她,自裤兜内掏出盒烟,结婚近半个月以来,唐朝同她在一起时,当着她面没抽过半支烟,施以默知道有时候他烟瘾犯了也强忍着,毕竟那么多年吸烟的习惯,能为她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她说准许他抽烟,每天规定不能超过两支。 唐朝现在差不多什么都听她的,施以默说一他不会说二,这个女人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他的顶头上司。 除了她,外面的人恐怕永远都见不到男人这般好说话的一面。 施以默凝视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嘴角轻挽起股温暖,唐朝吸了口烟,命人将寿台上那把样式漂亮的寿椅搬下来。 他并没有扇女人巴掌的习惯。 弄人的方法,不是只有一个。 施以默眼瞅着那把古董太师椅被两个人抬下来,她还在猜想唐朝要干嘛,就被一只大手强制性按坐上去。 她扬起眼睨向唐朝那张温柔的笑脸,“做什么?” 男人黑眸内藏有不少宠溺的光斑,“让你尝尝做女王的感觉。” 在家,她已经是十足十的女王。 唐朝鹰眸扫向手下人,所有人都未见过男人对谁能体现出这种听之任之的表情,也不知当初哪个记者写的欧家大小姐嫁入唐家后不会有好日子过,说唐家大少爷铁定不会正眼瞧她。 现在这种场景,怕是欧家大小姐只要稍稍皱下眉头,唐大少爷就要不惜一切来哄她开心吧? 施以默叠起一双美腿,周遭拥簇许多人在看,那种阵势,真有点像女皇登基的观礼,身为女人那与生俱来的虚荣心充斥着她的心扉,施以默偷展了下唇瓣,有说不出的幸福。 唐朝能给她的,是任何男人根本给不了的东西。 男人左唇坏坏牵起,一米八几的个头只消往人群中一站,就是全场瞩目的焦点。 他慵懒的坐在施以默扶手边,“该是实行赌局第二个承诺的时候。” 男人声音不大,自薄凉的双唇间溢出,却极其有分量。 施以默瞳孔微微睁开,第二个承诺不就是梁月兮向她下跪认错么? 依着电视剧和小说剧女主角这会的反应应该是紧拽住男主的手,体内发出那善良到无药可救的天真,帮人求情。 但施以默没有,她甚至有些小小的期待。 三米开外的梁月兮咬紧唇肉,哭得狼狈至极的面部再无先前那种得意忘形,无数道目光由各个角落管她打来,这场免费的好戏,却是靠她来完成。 女人顶着张红肿的眼,眼泪像水龙头般涌得衣领都浸湿了,透过那层模糊破碎的光线,她看到唐朝俊脸上那种阴沉与戾气。 她真真体会到什么叫无路可走。 在众人道道嘲笑的视野内,梁月兮颤抖身体,那只右腿缓缓软下去,钳住她的两人这才松手,女人双腿跪下时,或许旁人听不见,但她心脏处似是被什么撕裂般,好疼。 人群内,有谁传来阵微弱的笑声,梁月兮压紧容颜,眼泪颗颗碎在地上,屈辱的红晕滤透过整片耳根。 她弯下腰朝施以默拜了下,声音细弱蚊音,“对不起…” 唐朝眼锋闪过袭不耐,“没吃饭吗?” 梁月兮咽了下喉咙,哽咽着拔高音量,“对不起!” 唐朝左眸微挑,夹在指缝中的烟刚烧到一半,他目光下垂后,左右审视施以默脚下那双银灿灿的高跟鞋。 男人抽了口烟,灰色烟雾自他口鼻内飘散在周围,那张俊脸,越发朦胧且高深莫测。 他张开左臂拥住施以默肩胛,“爬过来,把我女人鞋底舔干净。” 唐朝转向施以默时,黑眸内的冷佞转瞬消散,他俯身抵到她耳漩,烟草味气息在她耳膜内扑成股温热“老婆,你记住,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你。” 她当他要说什么悄悄话呢。 施以默抬手在他胸膛上轻锤,使劲瞪向男人那张邪魅的脸。 就不晓得说点好听的。 唐朝眼见她脸部有些微红,低低嗤笑几声,男人真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管哪种场合都不忘同施以默调情秀恩爱。 梁月兮已泣不成声,唐朝扬起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人群中立即挤入五个穿黑制服的男人,他们成排排成一队,抵在梁月兮跟前后,纷纷叉开双腿,所有人瞪大眼睛低声议论。 唐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这女人从这5个人胯下钻过来舔鞋! 施以默抬眼看了下唐朝那张倨傲的脸,他真是要把她往女王的位置上推,让所有人都看看,招惹到她这个女人,没有好下场。 只怕今日一过,很快会传出一句话:就算惹到天皇老子,也不要惹到唐家大公子的老婆。 以后走在大街上,别人看见她会不会敬而远之? 施以默笑得无奈,梁月兮孤身一人,她以为的靠山黄旭早已被强制性迁走,如今她再没嚣张的后台,如果她不想死的更惨的话,除了任人宰割,她别无选择。 梁月兮绝望的阖上双眸,咬紧牙关,双掌撑在地板上,她微微向前爬动。梁家在京城虽及不上四大家族,但也算颇有威望,这事一旦传出去,只怕是会沦为日后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她瘦小的身影穿梭在5人裤裆下,明明如此狼狈,人群里却总有看好戏的发出几声嘲笑,清浅的笑声扎入梁月兮耳蜗内,何其难受? 她怕是这辈子都不敢再去招惹欧家大小姐了。 鸡蛋碰石头,到最后害的还是她自己。 施以默①38看書网要爬出来,她拉住唐朝温热的大掌,男人右指间的烟头轻弹出去,他折过脸时,眼角被烟雾熏得浅眯起来。 施以默尴尬的看向他,“真要舔我鞋底啊?” “嗯?”唐朝挑挑浓眉,“怎么你不喜欢么?” 她僵硬的笑了笑,“我不想我鞋底沾满口水。” 梁月兮先前对她冷嘲热讽,仗着黄旭的势力不仅奚落她,还连同唐家和欧家一块侮辱,这口气,施以默自是不会轻易咽下,她本就不是有多善良的主,但一想到自己鞋底沾染上她的唾液,她就无法忍受。 “嗯哼。”男人轻应了声,“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她给你磕100个响头,直到你满意为止。” 唐朝倾下身,额头同她相抵,施以默嘴角轻扬起抹笑靥,她直勾勾望着他夜眸内的晶莹,“都在看呢。” “我疼老婆,碍着他们什么事了?” 施以默抿唇,脸蛋沉淀起抹羞赧,“讨厌。” “你不就喜欢我的‘讨厌’么?” “谁喜欢了?”她抬手捶他,唐朝一把握住她要缩回去的手腕。 她也不知几时养成的习惯,动不动就喜欢轻锤他胸膛,在唐朝眼里,这个动作撒娇意味十足。 梁月兮停在施以默跟前一尺远,眼瞅着夫妻俩亲密的举动,她的声色已经哭得沙哑,按照男人的吩咐,她磕头必须响亮,可这毕竟是硬邦邦的地砖,饶是铁做的额头也扛不住。 唐朝的手段,就是要踩得别人永无翻身之日! 梁月兮手肘微弯,额头缓缓靠入地板,那一撞,弄得她头晕眼花,脑浆都好似要被撞碎了。 头顶英气逼人的男人,冷冷俯视她,“太轻了。” 梁月兮抿紧唇瓣,眼泪又不争气攀升起来。 她加重第二拜的力道,砰然脆响自地板处晕染开,抬起额头时,中央已印出道红迹,梁月兮脸色惨白,从眼角涌下的泪水淌入嘴里,苦涩的她心脏都在抽搐。 几下之后,起先那些看笑话的,再没有谁笑了,梁月兮这副模样,再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软下来,施以默看到她额角破出块血迹,女人却照样顶着血肉模糊的额头叩向地砖那道污痕上,她有些受不了。 的确很残忍。 这才几下啊,要真一百下,额骨都能叩裂了,非严重脑震荡不可。 她别开脸,“算了,别磕了。” 梁月兮神色已经有些飘渺,她眼皮连轻抬下的力气都没有,女人稍微直起腰背,唇齿开合之际,还来不及说感谢的话,整个人沉闷往旁栽去。 旁侧有人吓得尖叫,施以默睁大双眼刚要起身,她肩膀被唐朝稳住,“别怕。” “会不会闹出人命啊?”施以默俏颊微微扬起抹焦忧,男人慢条斯理勾起唇角,“有我在,别担心。” 这种事,施以默是第一次遇上,可唐朝,就说不清楚了。 他孤傲的瞄向昏迷不醒的女人,“才这么几下,死不了。” 这点惩罚,于他来说,算轻了。 黄老爷子寿宴,最终是惨烈收场,黄旭将自个儿家一朝败光,这一夜破产的富豪,在新闻上不占少数,不过敢公然挑衅唐朝的人,还真没几个,黄旭也算英雄了一回。 只可惜,壮烈牺牲! 后来,施以默回回想起那次寿宴,她就忍俊不禁。 哪有人去参加别人的寿宴,还把人家家底给端了的? 蜜月旅行回来,唐朝原本打算跟施以默搬出去住,陈桂云坚决不同意,男人怕她把所有罪责怪到施以默身上,也只好先顺应她心意。 一大清早,施以默搁在床头柜的闹钟响起,她惊悸般睁开眼,想要拿开唐朝抱在她腰间的胳膊,奈何尝试几次没成。 “唐朝。”她试着推了他几次,“醒醒。” 男人眉头微锁,并未睁开,“怎么了?” “把手拿开,我要起来了。” “起来做什么?” 施以默越拽他,他还搂得越紧了。“起来晚了,妈呆会又不高兴了。” 唐朝将她往怀里捞,两抹一丝不挂的身子贴得越发紧,“不管她,在唐家我老婆权利最大。” “别闹了,我真要起来了。” 男人鹰眸微睁,透露的睡意朦胧如水。 他高挺的鼻梁在她鼻尖前摩擦,“昨晚我们累到凌晨3点,你身子扛得住么?” “可是……” “嘘!”他用手堵住她的嘴,薄唇在她额间亲吻下,“尽管睡,妈那边我来应付,往后她说什么你都推给我,知道么?” 施以默咬了下嘴角,“噢。” 唐朝扬起唇角,他扳过她脑袋靠在胸前,“再睡会,困死了。” 施以默往温暖的被窝内缩了下,有个人护着真好啊,以后在唐家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餐厅内,陈桂云眼见那两张空位,脸色不由冷下来。 “这都几点了,还不晓得起床,这女人把我儿子也带坏了。” “妈!”唐梦不悦的喊了她一声,“大嫂想睡你就让她睡嘛,连这个也要说。” “你懂什么?既然冠上了唐姓,那就该懂唐家的规矩,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唐宏是听不下去了,他一掌拍在桌上,弹跳起的碟碗惊得陈桂云身子微怔。 “你当初嫁进唐家我几时说过你?默默才刚进门你就给人家做脸做色,别忘了,这媳妇可是你死活要挑的!” 陈桂云沉下脸,一口怨气憋在心里没敢说出来。 上次黄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毕竟唐宏见了黄老爷子也要恭恭敬敬,现如今他孙子把人家家底都给抄了,虽明知道是对方挑衅在先,不过他这个老顽固依然觉得不该这样咄咄逼人。 这口气,终是发在陈桂云身上。 唐梦也知道爷爷脾气,她含着片面包赶紧埋头啃,气头上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唐赫经常一出门好几天就见不到影子,今天倒是回来的早。 他穿着身休闲服英姿飒爽的进来餐厅,“哟,哥儿几个都在呢?” 他向来没正经惯了,唐家人自然也见怪不怪。 唐赫拉开唐梦旁边椅子一屁股坐上去,“我哥和嫂子呢?” 唐梦用手肘撞向他,“这么说大哥要不回来,你还准备在外鬼混?” 唐赫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回来瞅瞅大嫂,多有本事啊,结婚前我哥的人是她的,结婚后我哥的人和心都是她的。” 要不亲眼看看,他真不愿相信欧家大小姐就是施以默。 藏得真够深的,一家老小都被她耍了。 陈桂云冷哼了声,她目光转向餐厅门口,口气难免强硬,“你嫂子还没起床呢,指不定要睡到什么时候去了!” “原来还在跟我哥恩爱呢。”唐赫牵起左唇笑了笑,他背锥往后靠去,右手慵懒横在椅背上,“我哥这么强悍,嫂子说不定能生个8胞胎。” “噗――” 唐梦一口牛奶直接喷了。 ------------ 106.查到那个女人 唐朝起来时,施以默还在蒙头大睡,男人打开衣柜,纤长五指在一排排挂起的衬衫上寻梭,最后挑了件宝蓝色衬衣穿在身上。 套上银灰色西裤后,男人扣起衬衫袖子的白色纽扣,鹰眸睨向施以默露在被子外那细腻的背脊,他左唇浅勾。 衬衫扎入西裤内,唐朝走向床沿,单膝跪着往她那边压下身子。 男人拥住她肩膀,将施以默强行扳过正面,她嘴里发出阵不悦的娇嗔,一张婴儿般的睡脸就是不愿睁开。 唐朝在她双唇上吻了下,“我去工作了,要记得早点起来吃早饭,知道么?” 施以默睡意很浓,男人得不到回应,惩罚性在她嘴唇上轻咬一口,使得她缓缓刷开那对旖旎的眸子。 唐朝见她这副媚态,低低笑了笑,“怎么办呢?突然很不想走。” 施以默软弱无力的以手心撑向他胸膛往后推,“你再沉迷美色,我该被你妈判死刑了。” 施媚术迷惑伟大的唐氏集团总裁,其罪当诛。 她可不希望陈桂云说唐家娶进来个妖女。 唐朝看了下表,嘴角挑起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他挺拔的身型站起到床沿,“我走了。” “开车小心点。” 男人执起外套搁在肘际,应了声后,长腿往卧室外迈去。 施以默被男人搅醒,她随意瞅了眼墙面上欧氏挂钟,时间转到十点半,她睡意被一袭惊怔毁尽。 都这么迟了? 她起床收拾好赶紧下楼,脚底刚踩下最后一截楼梯,坐在客厅看电视的陈桂云折过脸来,四目相对后,施以默提起心尖,勉强溢出抹笑靥,“妈。” 她知道免不了要受到陈桂云一袭冷嘲热讽。 “起床了?”女人自沙发上站起身,施以默眼瞅着她走过来拉住她手背往餐厅带,“妈让厨房给你炖了盅鸡汤,你得多喝点,这么瘦怎么成?” 施以默随她步伐往前走,心想陈桂云怎么变得这么快? 陈桂云体贴的为她拉开座椅,还亲自帮她盛汤,施以默有些不习惯,起身去拿她手里的匙子,“妈,还是我来吧。” 唐梦闻讯跑出来,脸上总带着一抹灿烂笑容,“大嫂,你还是让妈伺候你吧,反正她也乐意,是吧妈?” 陈桂云挪过眼瞪她,唐梦吐了下舌头。 施以默被陈桂云盯的浑身发毛,她俯身喝了口鸡汤,总觉得有点鸿门宴的味道,迫使她有些坐立不安。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朝唐梦睇去询意,唐梦趁陈桂云不注意,偷偷在她耳边说道,“大哥先前跟妈说你这几天有些嗜睡。” 施以默一口汤差点呛在鼻腔内,难怪她说陈桂云这么热情,敢情以为她怀孕呢? “我大哥也真够精的。”唐梦捂嘴偷笑,压低些声线,“帮你把妈制的服服帖帖的。” 施以默拉了拉她衣袖,“戳穿怎么办?” “我大哥只说你嗜睡,又没说怀孕,是妈自己要这么认为的。”唐梦得意的挑了挑柳眉,“再说。”她目光下调至施以默肚腹间,“我大哥那么疼你,跟你夜夜恩爱,说不定你早怀上了,只是自己不晓得而已。” 施以默脸颊微红,“谁跟他夜夜恩爱了?” 陈桂云出去拿了本早前就准备好的孕妇手册进来,唐梦含着一口话没来得及说,陈桂云把那本书搁到施以默手边。 “默默啊,这本书你可得好好看,过几天妈让阿朝陪你去医院做个产检,既然都有了,夫妻间那方面的事就暂时缓缓,等把孩子生下来,你们想玩到多晚,妈都不拦着。” 施以默脸上涌起抹尴尬,唐梦见她一副不太好说谎的样子,忙将那本孕妇手册接到手里,“我先替大嫂保管,等她吃完早餐在还给她。” 陈桂云没什么意见,趁着施以默用餐,她坐在旁侧婆婆妈妈唠叨老半天,无非就是叮嘱些孕妇之事,施以默早就晓得陈桂云唠叨,但这次才算真正感同身受。 唐梦被她念得头晕,“妈,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我又没让你听。”她瞪向唐梦,还好唐赫跟唐朝一起去了公司,否则指不定要嚷了。 施以默觉得陈桂云真强悍。 一顿早餐下来,陈桂云真是从头念到尾,女人受不了这份紧箍咒,借口说今天要回趟娘家,这才急急忙忙开车车门。 直到唐朝的奔驰车驶出唐家,她长长舒了口气。 不管是在唐家还是在哪里,除了她之外,唐朝的车是不允许任何人碰的,男人就好像有洁癖般,谁要开他的车,他宁可将这辆车报废了。 她开着车绕到三环外,想着与江凤美也有好久时间没见了,她给女人拨去个电话,没想到,接电话的竟是上官夜。 “做什么?” “哥哥?”施以默听清他的声音后,嗓线不由拔高,这会还不到11点30,若说两人一起吃中饭,会不会有些早了? 美美能答应同他一起吃么? 电话那头,施以默隐约听见江凤美带着哭腔去拍打上官夜的膀子,“把手机还给我,上官夜,你还给我!” 听着那声音,施以默减速后把车停在路边,“哥哥,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怎么又把人给弄哭了? 上官夜皱了下眉头,“我昨晚喝了些酒。” 后面的话,他不说,施以默也能猜出个大概。 显然是酒后把江凤美给强了。 “你还真是能借酒发挥。”施以默叹口气,依着江凤美现在的性子,要原谅上官夜,就更加没戏了。 她以手按向太阳穴,“我想约美美出来喝杯咖啡。” “她现在正跟我闹呢。” 这种事,换做谁不闹呢? 施以默抿了下唇,“我在悠悠咖啡屋等她,不见不散。” 之后,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江凤美和上官夜的事她自然管不了,只是美美这会铁定难受,她陪陪她也好。 酒店总统套房内,上官夜只穿了条黑色四角内裤,江凤美则浑身光裸的藏在被窝里,胸前一道道青紫的痕迹全是她昨夜挣扎时留下的。 他昨晚在皇廷喝的叮咛大醉,花季芳打电话给她说,她要不来,上官夜大吵大闹说什么也不走,花季芳自然要为公司考虑,心想着既然两人从前在一起过,感情基础还是有的。 她苦口婆心好说歹说唤江凤美过来,岂料到了酒店上官夜就不给她托身的机会,干脆直接将女人扛到床上来。 忍了这么久,他的确憋坏了,一连要了女人好几次,江凤美知道他在性事上向来强悍,愣是被折磨的来浑身发软,到最后竟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凌乱的大床,四处皆能闻到爱欲过后的糜烂,江凤美抓起手边枕头朝男人砸去,眼角的温热不断往外涌。 “上官夜,你就是个强奸犯!” 男人俊颜绷紧,他放下手机,走过来坐到床沿边,江凤美搬起另一块枕头凶狠管他背上抡去。 那满背的抓痕,全是她昨夜受不了他的快速进攻给弄的。 上官夜趁她不注意,长臂一捞,女人顺势被他搂入怀中,她那对坚挺的双峰紧紧抵在他胸膛上,江凤美使命挣扎。 “你放开我!” “美美。”他声色渐软,“跟着我,我保证会永远对你好。” 已经走到这一步,江凤美只觉他每说一句话都别样滑稽。 男人就势将她压在床上,江凤美抵死不从,别开脸去躲闪着他炙热的吻,双手即便被上官夜嵌在两边耳旁,她依然奋起力量反抗。 “上官夜,你混蛋!” “美美,给我生个孩子。” “疯子!”江凤美双脚被他紧压着动弹不得,“上官夜,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再这样没意思。” 闻言,男人起先还平静的眸子烧灼起来,他目光渐聚起股森冷,“除了我,你还能喜欢谁?” “我早就不喜欢你了!”江凤美含泪吼回去,“从你把我推向衣柜那一刻,从你旁若无人跟别的女人调情那一刻,我的爱就已经被你狠狠撕碎!” 她的爱,于他来说,一文不值。 上官夜精致的唇峰毫无血色,“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对我的重要性,美美。”他抬起她的玉手贴在他心脏处,“难道我之后为你做的那么多,都无法挽回你么?” 江凤美一眼望入他血红的瞳孔,掌心贴合处,他那颗心脏在为她剧烈的跳动,她晶莹的水眸晦暗不明,那张脸却有无与伦比的决绝。 “上官夜。”她微微翘起抹浅笑,“你听着,我爱上别人了。不管你接不接受,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如果这样可以尽早摆脱他的纠缠,她愿意一次性将他推向地狱! 总好过,一点点伤害。 长痛不如短痛。 上官夜血眸似被什么东西焚琢般,心脏处揪起一股窒息,江凤美能从掌心清晰感受到,他火热的心正被寒冰一块块冻结,那种快要撑破身体的滋味,她也曾体会过。 或许这辈子,江凤美都不可能跨越过心理那道为他竖起的门槛。 她没有勇气再回到从前,不敢再去尝试为他打开心门。 那样致命的伤害,一次就好,一次足矣。 上官夜这样的男人,她知道,自己驾驭不了。 因为,她真的怕了。 她推开身上僵硬的男人,三两下抓起衣服套上,上官夜呆若木鸡的凝视她慌忙的身影,那双深曜的瞳孔黑的没有尽头,仿若一不小心掉进去,就永远暗无天日。 一张绝俊的脸,绷成惨白,到底是什么在他体内缓缓抽离? 他抬手按住胸膛,痛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只因她说:上官夜,我爱上别人了。 这比她不爱他,更加残忍! 落地窗外,起风了,帘幔一角被突兀的风劲撕卷翻飞,上官夜眼睁睁看着那个穿天蓝色连衣裙的女人从他眼内寸寸消失,直到总统套房拉开的大门砰然合上。 世界,又恢复静谧。 他一双眼悄然垂下,瞳仁内落寞的神色被深深隐藏。 江凤美疯也似的从电梯内冲出去,酒店外,开始飘着白糖般细密的小雨,那双白色松糕鞋轻轻踩在地面上,她任由冷风刮入她骨血内,裙角飘扬之际,她姣好的容颜瞅不见半点喜色。 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够甜甜蜜蜜,有些爱,真的好辛苦,好辛苦。 当初,是他亲手将他们之间推下深渊。 现在,该换她来做这个推手。 从前,他是因为不爱,而如今,她是因为太爱。 爱到无法去面对他的过去,爱到没有勇气去接受那些背叛。她害怕上官夜又一次成为她生命中的全部,如果有一天他抽身离开,她会难过的死掉的。 既然如此,就找个自己无法深爱的男人,这样,她是不是就不再害怕受伤了? 其实谁都清楚,以上官夜那种花花公子的性格,是永远无法把心思停留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江凤美太害怕他之后的背叛,那种赌局,她再也输不起。 她抬手抹掉落下的眼泪,既然决定狠心,就不要心软,不要回头,等他遇到下一个女人,回过头来想想今天这幕,他或许会觉得滑稽。 江凤美拥紧自己,脚下的步伐飞快。 她记得施以默说过的一句话:逃避,也是另一种解脱。 咖啡屋内,施以默坐在靠窗的位置,她视线透过玻璃窗向外放出去,手中百无聊的搅拌着咖啡。她给江凤美打了两次电话都无人接听,不会出什么事吧? 施以默叹了口气,上官夜跟美美这段感情,也不知能走到哪一步,现如今江凤美也学到她那股倔强的脾气,很多时候犟得跟头牛似得。 其实这些事她也不愿管。 施以默执起咖啡杯浅抿口,中分刘海包裹在脸颊两侧,那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在腰际,看起来越发美艳。 她仰望起天边几片浮云,没想到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高伟凌已经离开一年,这一年内,她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施以默利用空余时间照常去迈克老师那里学习,电台那边上官佩有意思让她接管,先从管理交通台做起,等后来能真正掌握欧家,上官佩打算将所有的事都交给她。 她嘴角挽起抹苦涩。 伟凌,我现在很幸福,你过得还好么? 手边的电话铃打断她思绪,施以默自天边抽回眼,凝见屏幕上‘老公’字样,她眼角不自觉放柔。 她拿起手机贴在耳际,唐朝好听的声音传来“在干嘛?” 她目光落在深褐色咖啡上,“在咖啡厅等美美呢。” 男人挥开手边一堆工作,他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眼锋阖起后,两指轻按眉宇“老婆,我好想你。” 施以默微微一笑,“不是才分开没几个小时么?” 唐朝唇弧轻抬,“我明天可能要去出趟差。” “去哪里?” “泰国。” 施以默面容有些小小的失落,“要去多久?” “可能一个月,也有可能两个月,看那边工作复杂程度。” “这么久?”施以默垂下双睫,那他们不是很久都无法见面? 唐朝听出她话里的口气,笑了笑,“怎么,是不是很舍不得我?” 她抿了下唇,没有说话,男人眯起眼角,随后接了句,“默默,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我了?” 施以默脸色稍变,唐朝静静竖起耳朵,许久后都没有得到确定的回答,他嗤笑了声,这会俊脸变得尤为认真。 “我会耐心等到你说爱我的那天。” 她默不作声搅动手里咖啡,搁在托盘内的方糖一颗都未使用,蜜月过后他会忙上一阵子,男人很快收了线,施以默喝了口咖啡,苦涩过后满腔都是一股甘甜。 有人说,咖啡的味道就是人生的味道。 苦尽甘来。 她笑了下,知道江凤美是等不来了,女人付过钱后,拿起旁侧包包走出咖啡屋。 外头的雨绵连如丝,扑在脸上尤为清爽,施以默抬手遮在额前,嘴角兀自散开道浅笑。 明天就是高伟凌逝世一周年,无论如何,她都该去拜祭一下,在心里积压这么久的歉疚,也该是真正面对的时候。 施以默想想后,提脚走出去,身后猛地撞过来个人影,她身子往旁侧过去,那人迅速往她怀里塞了一个文件袋,复后,疾驰跑走。 施以默凝见女人越跑越远的背影,她握起手中那张文件袋扬了扬“喂!” 单看女人消瘦的背影,施以默总觉有些熟悉,这个人她好像在哪见过,会是谁呢? 她垂脸盯视手中文件夹,瞳孔赫然圆睁,方才那背影,不就是先前出现在欧家慈善会上的神秘女人? 想来,施以默飞快追过去,她这次一定要逮到她才成。 女人照样戴着口罩墨镜,施以默见她加快脚步,跟着小跑起来,她似是知道有人在后面跟踪,没跑多远,她就拐入旁侧一条小巷子。 施以默跟进去,那条杂乱的巷子内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她警惕的打量四周,脚步试探性往前走,那条巷子很幽深,几乎没几个人影在这里穿梭,施以默怕有人搞突袭,她随手握起竖在旁边一根棍子。 一抹黑影嗖地自她身后窜出来,“欧小姐,你是在找我么?” 施以默咻然旋回身,举起那根杯口大小的棍子护在跟前,“你到底是谁?” 女人面罩下的唇瓣轻勾,“是来帮你擦亮眼睛的人。” 施以默敏锐的望向她鼻梁上那副硕大墨镜,“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好心提醒你。”女人双手环在胸前,“夜夜睡在许仙枕边的人是条千年白蛇精,夜夜睡在你枕边的人,说不定比白蛇精还令人可怕。欧小姐,某些话我们点到为止。” 女人说完,转身要走,施以默扬起声线唤住她,“等等。” 女人止住脚步,微侧过脸来,那袭笑阴森的自面罩下传出,“欧小姐还有什么事么?” 施以默紧了紧手中棍子,“你遮遮掩掩跑到我跟前说出这番话,不觉得很没说服力么?” 女人的话,她自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的,施以默只想知道她是谁。 她再度折过身来,“看到我的样子,对你没好处。” 施以默扬起冷笑,“你是怕你的长相在我面前曝光吧?” 黑色镜片下,瞧不见那双眼睛任何神色,女人沉闷半响,嘴角微扬,“那好,看了后你可别后悔。” 话落,女人抬手缓缓取下墨镜。 施以默一双剪瞳炯炯有神落在她脸上,凤眼圆瞪。 唐氏大厦内,李秘书走向总裁办公室,他眼瞅唐朝在办公桌认真批改公文,男人一对鹰眸落在资料上,黑色钢笔在上头奋笔疾书,玻璃窗外,城市半边蓝图一览无余,飘渺在风雨中的纱华辗转缠绵,他执起手背叩响敞开的门面。 男人并未抬眸,“进。” 李秘书恭敬迈过去,他停在唐朝桌前半尺距离,“老板,我们找到那个作祟的女人。” 唐朝落在公文上的笔尖一顿,男人那双深不可探的鹰眸骤然掀开,他单薄的唇峰掬起道狠戾,声线冷硬凛冽“是谁?” 李秘书一瞬不瞬睨视他逼仄的眼锋,缓缓启唇,“付婉。” 唐朝一双狭长的眸子浅眯起,眼角迸裂出的危险蚀骨的寒! ------------ 107.撕开真相的面纱 面罩下的那张脸,让施以默瞬间呆愣,自头皮攀升起的麻胀感,差点将她发根烧焦。舒残颚疈 付婉步步紧逼过来,施以默退到墙角,背锥向后紧贴,胸腔因莫名惶恐而剧烈起伏。 她怎么会…… “很吓人对吧?我这张脸毁得面目全非,都是拜唐朝所赐!” 付婉面部肌肤狰狞无比,崎岖凹凸的烧痕如万千蠕虫横恒在那,鼻梁周围,无一处皮肤完好,施以默捂住唇,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耸起肩膀不断干呕。 “他不让我好过,所以,你们也别想幸福!” 她猛扑过来,死死握住施以默双肩,逼人眼锋内,撮起一簇熊熊光芒,施以默被她摇晃的异常难受,胸口像是被堵着什么东西,使她不断作呕。 绵绵细雨落在乌黑发丝上,扑起一层层白糖,微风稍稍拂开付婉左耳鬓发丝,施以默惊怔的发现,她左边耳朵差不多被烧尽! 这种毁灭性手段,残忍的令人发指。 施以默按耐住心底那份巨大的恐惧,她被付婉逼得退无可退,眼前这张比厉鬼还可怕的脸,她不敢直视。 付婉圈得她双肩酸麻胀疼,“你试过一个月720个小时都痛的无法合眼的滋味吗?你试过被火一寸寸吞噬肌肤的滋味吗?你试过亲眼看着自己白嫩的皮肤撕裂、腐烂、化开的滋味吗?” 施以默脸色惨白成透明,清澈瞳仁内,付婉那张恶心凄厉的脸深深印刻进去。 风,蚀骨的冷。 她不相信是他干的,他不会这样! “你别想挑拨离间。”她鼓足勇气直视她,“我老公不是这种人!” 付婉仰起脸,一声尖锐的大笑划破阴沉的城市上空。 施以默看着她脖子处绷起的疤痕还留有很多窟窿,坏死的肌肤在上头纵横交错,施以默太阳穴周隐隐发胀,一股晕眩旋即充斥过来,她反手撑向墙面,尽量保持冷静。 付婉双瞳,变得越发血红,“信不信这是你的事,我只希望你最好能心安理得跟他过好这辈子。” 话落,她黯然转身,重新戴上面罩和墨镜,施以默目不转睛凝向她那抹消瘦孤寂的背影。 曾经皇廷的顶级出台小姐,是多少男人捧在手心的宝贝,那张瑰姿艳逸的脸蛋,如今,却是人人敬而远之。施以默想,或许她这辈子也无法去体会那种折磨,要一辈子藏在面罩下苟活,该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滋味? 那只被烧掉的耳朵,让她这会还心有余悸。 不过她仍然坚信,唐朝是做不出这种事的,这种近乎阴暗的手段,不是人能所为。 回想起当初皇廷那一幕,花季芳的恐惧,皇廷老总沉郁的脸色,所有相关之人绷紧的面色,那道艳红色警戒线划过她脑海。 施以默闭起眼眸用力甩下头。 她还是选择去相信他,夫妻之间最起码的新任,她有。 施以默抬手抹去脸上细雨,她抱紧怀里提包,这才发现付婉留给她的文件袋还在手里。 文件袋开口处,已被如丝细雨淋得有些湿润,她想了想,将文件袋折起后放入包内,随后提脚迈出小巷。 胸口那股不适又隐隐传来,施以默按住想要作呕的动作,只当是被付婉给吓得,并未多想。 小巷尽头那缕光晕重新将她拥住,施以默目光巡视眼前这条柏油马路,她撇过头,付婉的身影已走远到前方红路灯,施以默静静端望那束人影,心脏处有些淡淡酸涩。 不管是谁把她害成这样,她都是那个可怜的受害者。 施以默抿了下唇,付婉戴着鸭舌帽杵在斑马线上等对面红灯跳转,一辆黑色面包车骤然停在她跟前,施以默踮起脚尖张望,亲眼见车上下来两个壮汉将付婉强行拽上车。 车门在那一瞬间关闭,施以默来不及多想,掏出手机对准疾驰而过的面包车连番拍照。 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施以默握了下手中电话,看着早已消失在视野内的车子,她暗自叹口气。 回去唐家时,她或多或少有些心不在焉,付婉那张脸,那些话,像放电影般在她脑海里趟过。 不去想,很难。 她浑浑噩噩在玄关处换鞋,陈桂云瞧见她浑身都被雨弄得湿润,她急急忙忙走过来。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哎呀赶紧去冲个热水澡,要是弄成重感冒,知不知道对孩子要造成多大影响?” 施以默勉强牵起唇瓣,“我知道了,妈。” 陈桂云让人赶紧给她炖盅粥,施以默爬上二楼,车钥匙放到梳妆台上,她拿起居家服进了浴室。 这个热水澡,一泡就不晓得时间了,直到浴室门外有人在敲,她才恍若游离,醒来时,水已经微凉了。 施以默赶快爬起身,穿上衣服划开浴室门,唐朝皱着眉峰站在旁侧,西装外套随意扔在沙发上,男人双手插兜睨向她。 施以默有些恍惚,“回来了?” 他敏锐的鹰眸很快发现她的不对劲,“妈说你上楼很久了,怎么了?” 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施以默步下浴室台阶,任由发丝湿哒哒散在肩头,她坐在床沿边,双手撑在身侧,抬眼望向他欣长的身子。 缓缓往上,男人那汪深潭被她归纳眼底,他黑眸似是有股极强的吸附力,施以默掉进去后,就再也出不来。 她张了张唇,斟酌再三,说道,“我今天碰上付婉了。” “嗯?”唐朝挑起眉尖,俊脸上掬起抹笑意,他大步跨向她这边,坐下后顺势将女人揽入怀里,“她怎么?” 施以默一瞬不瞬瞅着他神色,本想在男人脸上探寻到什么别样的情绪,却无一收获。 她就说是付婉故意想破坏他们夫妻关系。 施以默松了些情绪,“她脸被人毁容了,我看过,是深度烧伤,耳朵都没了。” 唐朝找来张帕子帮她擦着头发,动作细腻温柔,施以默余光瞟向男人柔润如玉的脸,怎么看都不像付婉所说的那种人。 虽然她之前也见识过唐朝恶魔般的手段,可再怎么也不会那样的。 唐朝轻勾起抹邪魅,“别人的事你不是不爱管么?” 她的确不爱管,可付婉污蔑她老公,她能不管么? 施以默撇撇嘴,抬手环在唐朝腰间,她仰起头,男人站在她跟前认真揉搓她头发。 施以默望着他精雕细琢的下巴,“我还看到付婉被绑架了。” 唐朝脸上毫无波澜,迷人的嗓音透出股慵懒“这么有本事?” “当然。”她扬了扬眼角,“而且我还把那辆车的牌照拍下来了,你等等,我拿给你看。” 唐朝眼见女人起身去衣柜里取包,他低低嗤笑一声,单手插兜靠过去,男人斜依着衣柜门,另一手把玩起那张帕子。 居然当起侦探了。 他挑了挑眉,施以默翻出手机直起腰挨到他身侧,“你看,我真拍到了,很清晰的。” 她指尖在屏幕上轻划,那些照片跳转入唐朝黑曜石的眸任内,他那张俊脸,越发慵懒且邪魅无边。 男人搂住她腰背,俯下唇在她嘴上深吻了下,“傻瓜,这牌照一看就是克隆的。” “假的?”她脸上的神色有些沉下来,“不会吧?” “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男人逸起抹浅笑,“一眼就能看出来。” 施以默垂下眼,难免有些小小失落。 唐朝眼见她这副神情,他手臂收紧,女人更加紧的贴在他胸膛上,“这就不高兴了?” “也不是。”万一付婉真是被人绑架,她不就成了知情不报? 付婉都能那样了,她没看见还好,可她明明看见她被人死拉上车的,那些人很明显,来者不善。 男人额间压下来,两人靠在一起,“如果那辆车惹得你不高兴了,改明儿让我找到,我把它五马分尸。” 施以默被他这番话逗笑了,她抬手捶在他胸前,“哪有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我的道理只对你讲。” 他炙热的双眸直勾勾看着她,施以默被他这种暧昧的眼神逼得不自觉躲闪,唐朝火热唇瓣覆下来,施以默闭上眼,双手缓缓自他肩膀穿过去搂向他脖子。 她的背抵在衣柜上,同他热情回应。 陈桂云见两人久久没有下来喝粥,她急匆匆踩上楼梯,一进门就被抵在衣柜上热火朝天的两人吓得背过身去,她拍了几下那颗狂跳的心,话里难免有些斥责。 “我说过多少次了,既然你们要在一起,就给我关门!” 施以默慌忙推开他,唐朝不悦阖起眉峰。 跟一大家子住做什么都不方便。 已经是第二次被陈桂云撞见,施以默脸上别提有多尴尬。 她小心翼翼唤了句“妈。” 陈桂云转过身,目光逼锐在唐朝脸上,“默默怀有身孕,你也不晓得克制自己。” 闻言,男人一双月曜的眸子打在施以默脸上,一听说她怀孕,眼神都发光了。 施以默心想,不是你跟妈说我最近嗜睡的么? 瞅见她那副表情,唐朝俊脸隐隐有些失望,他还当是真怀孕呢,原来依旧是误会一场。 陈桂云拉过施以默玉手,“妈让厨房给你熬好了粥,再不下来吃都凉了。” 施以默斜眼看向唐朝,乖乖应着被她拉出去,男人双手插兜,挺拔的身子跟出去。 饭桌前,陈桂云难免有些唠叨,若不是唐朝不耐烦喝住她,指不着她对施以默的话题会不会讲到孩子上幼稚园。 现在骂倒是不会骂她了,可也太唠叨了吧! 她以手无力撑向脑门,耳根子就没见清静过。 一夜辗转,当第一缕阳光斜射入窗时,施以默习惯性翻身搂向旁侧,胳膊往下压,却扑了个空。 她微微睁开眼,床的另一半已经微凉,她撑身坐起,抬手将散在两侧的刘海一把往脑后抚去。 她猛然记起唐朝昨天在电话里说今天要去泰国出差,经过付婉那件事,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施以默赶紧翻下床在包内拿出手机,希望现在去送他还来不及。 她咬了咬唇肉,拨给唐朝的号码关机,施以默知道他已经登机了。 她懊恼的拍拍额头,整个人无力倒下去,将枕头压成凹陷。 这下,睡意全无。 施以默起身到衣柜找了套休闲服换上,陡然想起付婉昨天给她的那个文件,她目光下调至衣柜角落那个白色提包,思忖后,还是弯腰将她拿在手中。 她拉开包包拉链,取出那个黄色文件袋,解开绳索后伸手进去。 没想到,拿出来的是一叠照片。 施以默一时没拽稳,厚重的照片滑散在她脚边。 那辆熟悉的雷克萨斯映入眼帘,黑夜下,它如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野狼,无情观摩着姜浩一段段惨不忍睹的画面。 她半跪着膝盖,瞪大双剪瞳难以置信捡起那些照片,掌心处不由传来袭颤抖。 这些,是什么? 指腹间的照片,刺得她眼角微眯,脑海内不断晃过姜浩浑身插满管子的画面,他安静的躺在病床上,玻璃窗前,熟睡的就好像从未醒来过一般。 她身子一软,侧坐在地毯上,那双瞳孔晦暗不清,她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拟。唐朝两张脸,温柔的、无情的,在她眼底重叠又分开。 ‘夜夜睡在许仙枕边的人是条千年白蛇精,夜夜睡在你枕边的人,说不定比白蛇精还令人可怕。欧小姐,某些话我们点到为止。’ 胸腔内,那股恶心又一次涌来,施以默捂住双唇,她不顾一切冲入洗手间,双手支在台盆两侧不断呕吐。 黑眸,被那阵难受逼成红色,温热的水雾在眼眶内不停打转,她吐出一口白水,鼻尖酸涩难忍。 镜子前,映入她那张消瘦的颚骨,施以默抬眼,四目相对,自己的影子在眼跟前,越离越远,最后,被一袭模糊撕裂。 不是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不是! 她指甲深深掐入肉里,那双手,不知何时又恢复从前的冰冷。 她到底,嫁给了怎样一个男人? 谁能够,告诉她? 施以默伸出手去,感应池内温热的水源不断扑下来,她俯下腰,掬起水不停拍在脸上。 这么久,他的万骨柔情都是假象么? 她还是不愿去相信! 照片上的东西,也未必是真的。 想来,她脸上那股慌乱立刻沉淀为冷静,施以默抽出纸巾擦干脸上水泽,她把卧室收拾好后,拿起车钥匙急匆匆出门。 当初姜浩的事闹得这么大,这样的照片,是绝对不能流向外人的,施以默到车库内开了辆宝马车,她戴起蓝牙耳机,给许久未曾联系过的博野打去个电话。 半小时后,他们约在附近一家茶楼见面。 施以默坐在角落位置,她眼瞅着博野帅气的身影在门口张望,她站起身同他招手,男人大步迈向她。 “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来?” 博野挑了下眉,自他知道她就是唐朝的结婚对象后,他从不曾主动联系过她。 博野要了杯普洱茶,施以默坐下后双手捧住跟前那杯柠檬水,她选的地方较为僻静,也不容易让人发觉。 若不是知道他对自己没什么心思,博野还当两人这是在偷情呢。 施以默睇了他一眼,微微开口“博野,除了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帮忙。” 上官夜和唐赫显然是不行的,两人脾气如出一辙,上官佩晓得了更是不得了,其余人她谁都信不过,算来算去,也只有博野靠谱点了。 博野见她一脸忧色,他慢条斯理执起茶杯浅尝口,“什么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的。” “你一定能帮得上,也只有你能帮得上。” 她圈紧杯子,博野一双清冷的眸子打向她,施以默从包内掏出那些照片,四处转看没人注意后,轻轻递到他面前,“我想你找人帮我鉴定下,这些照片有哪些是合成过的。” 博野目光下落至那些照片上,凭借他对唐朝的了解,其实在看到这些第一眼,他心里就明白照片有几分真实性。 那些照片,他并没有伸手去碰,“你爱他么?” 他的眼神,深邃到透明,施以默心口莫名发紧,他这番话,问的她有些措手不及。 施以默嘴角扯起缕僵硬的笑,“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博野将照片送还到她手边,“既然爱,有些事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好,如果不爱,那就另当别论。” 施以默唇色有些发白,“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没有人能够做到心安理得,你知不知道一个母亲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成人是什么滋味?姜妈妈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姜浩那里,你根本不懂姜妈妈这个年纪变成失独家庭,是有多残忍的事!” 她说过,所有人都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后果,不论好坏,老天爷擦亮眼睛在天上看着。自己的人生怎么过,是自己的选择,可错了就是错了。 博野清楚她的固执,况且姜浩不是别人,是活生生呆在她身边一个好同事,好朋友,她无法做到问心无愧。 自己的幸福,不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人,迟早要受到报应! 她把照片再次拿给他,“我想知道真相,不管好坏,都别瞒着我。” 施以默抓起包包要走,她擦过博野跟前时,男人一把攫住她手腕,他声色很淡,“这样,说不定你们这段婚姻会毁的。” 她一双血瞳望过去,嗓音渐冷“如果是真的,这段婚姻就是被他亲手推入地狱,我陪着他一起为犯下的错买单,赎罪!” 她隐了隐瞳底的怒意,“谢谢。” 博野静静睢着那道远去的背影,深黯的眼锋一望无垠。 施以默买了束白菊,心不在焉的开车去了葬着高伟凌的公墓。 在她心里,不管是姜浩还是伟凌,都是那么相似的两个人。 阳光、温柔、善良,可却英年早逝,给家庭造成重创。 植物人,说的难听点就是个活死人! 她站在高伟凌石碑前,瞅着照片上裂开双唇的男人,他那双眼睛永远那么清澈,仿若世间所有的美好都能被他收纳眼底。 交往那些日子里,高伟凌从不愿追根究底去问有关她的一切,她总是默默无闻的爱着她,给她鼓励,给她支持。 而她,亲手将他扼杀! 她弯下腰,将那束雏菊放在他墓碑前,“伟凌,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 之前心里一直存有愧疚,她也害怕面对这张脸。 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很多事压得她喘不过气,付婉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加上那些照片,如果她不是承受力够强的话,迟早要被压垮。 她扪心自问,唐朝对她很好,对她很体贴,以至于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将他同那些残忍的画面联系到一起,她心里还是抱有丝丝期盼。 不是他做的,是不是? 施以默敛紧眉梢,这件事,她该怎么去处理? 她的心,现在很乱,很乱。 施以默直勾勾注视高伟凌阳光的笑脸,陡然传来的一抹喝斥拉回她思绪。 “你这个害人精,你来做什么?” 施以默侧过脸,高母先高父一步跨过来,“你跟唐家联合害死我儿子还不够,你还有脸来这,你们都会受到报应的!” 她含泪激动冲过来,高父见她扬起手要打人,自后紧紧搂住她,高母发了疯似得挣扎,“放开我,我今天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他们唐家把我儿子撞死,这个女人的幸福是用我儿子的鲜血来祭奠的,你个毒妇!毒妇!” 一句话,于施以默来说,五雷轰顶。 她不敢置信睁大眼睛,“你说谁把伟凌撞死的?” 高母恸哭出声,食指恶狠狠指向她这边,“你少在这装傻充愣,唐赫酒驾把我儿子撞死,你们唐家随便用几个臭钱侮辱人就让我儿子死的不明不白,我多次到法院去为我儿子讨回公道,你们唐家以权压人,酒驾撞死人依然逍遥法外,你们只手遮天,不得好死!” 施以默只觉双腿发软,她以手扶住高伟凌墓碑,瞪大的瞳孔蓄起道道腥红。 真相,何其残忍! 她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伟凌的死,会同唐家有关。 这一年来,高家人过着非人折磨,无数次向法院向公安告状,状纸一次次被撤回,高父因妨碍司法公证曾被刑拘半月有余。唐家的势力遍布京城,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有冤无处伸。 高父身上,这会还残留有被公安机关殴打过的痕迹。 施以默不知道,新闻上经常报道出的这种新闻,会真真实实出现在自己眼前。 这个社会,需要的是正能量! 高家夫妇要的并非是钱,而是给儿子讨回个公道。 “你们都会受到报应的,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作孽太多,迟早是要偿还的!” 若不是高父死命抱住她,高母早就不知在施以默脸上扇了多少巴掌。 一年前,唐朝发给高伟凌那些图片时,她没有怪他,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自己头上,可现在想想,如果不是那些彩信,高伟凌怎么会去闯红灯,怎么会碰上喝醉的唐赫? 而事后,唐朝非但没有后悔之心,反而变本加厉去帮家人开罪。 施以默很难想象,夜夜睡在他枕边的人,究竟是人,还是魔! 他对她的那些柔情全是装的,装的! 她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的,施以默坐上驾驶室后,她给陈桂云打了个电话,说她想回去陪陪上官佩。 陈桂云不免要一阵唠叨,但也拗不过她的性子,现如今陈桂云以为她怀孕,也不敢多大声同她说话。 挂断电话后,她拧动车钥匙,车速缓缓起步,施以默单手掌控方向盘,另一手揉向眉心,头疼的快要炸开似得。 车开到一半,胃部又隐隐有些不舒服,不同于之前的胃疼,她心里似乎有什么预感,算算时日,好朋友似乎已经超出两天没来的,要是平时,这应该算正常的。 为了安全起见,施以默还是到就近药店买了个验孕棒。 孩子,是她和唐朝怀着无限期待在盼的,这会,她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至少在这个紧要关头,她希望宝宝不要来的那么迫切才好。 他们接下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她这样问,却发现无人能够回答。 ------------ 108.默默怀yun(精) 军政联姻108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08.默默怀yun(精)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施以默将车驶入欧家大宅,她拔出车钥匙走向大门,脚步绵软无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内。//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女人无精打采在玄关处换鞋,黄管家瞅见她身影,兴奋的大喊了声,“大小姐!” 施以默侧脸面向她,佯装笑脸,“黄管家。” 黄管家急忙扬起音量朝楼梯口喊,“夫人,大小姐回来了,夫人!” 上官佩听到动静,匆忙自卧室内出来,施以默藏住脸上的疲倦,撮起一簇灿烂,“妈。” “默默啊,快让妈看看胖了没有。”上官佩过来拉起她玉手左右打量,“度蜜月回来也不晓得跟妈说一声。” 施以默将蒙水市买的礼物递给她,上官佩见是一对独特的装饰项链,开心之余,还不忘瞅向她肚子“有动静没有?” 施以默勉强拉了下嘴角,“还没呢。”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不想笑的时候,展开唇瓣需要这么大勇气。 上官佩意味深长瞧她眼,目光往她身后张望,脸上凝聚起询意“阿朝呢?他没跟你一块过来么?” “他今天出差了,可能要一两个才能回来。”施以默挽起上官佩手肘,脸部肌肉生涩扬起来,“所以我打算这段时间回来陪陪你。” 上官佩笑得合不拢嘴,忙吩咐黄管家让御厨晚上做些好吃的,施以默怕她在她脸上察觉到异常,简单陪上官佩聊上几句后,她借口说有点困顿想去休息会。 上官佩也懂年轻人的调调,小两口新婚没多久,晚上睡不好那是铁定的,她也没多想。 施以默上到二楼,合上卧室房门,她从包内取出验孕棒去向浴室,胸间那股隐隐的恶心又在作祟。 她想,八成是怀孕了。 不过早前也听人说过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怀孕假想症,说是夫妻双方太想要孩子,结果准妈妈潜意识里埋入这条印迹,没多久就产生一系列怀孕症状,恶心、嗜睡甚至停经等。 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没有怀孕。 她心里也抱有这种侥幸心理,至少于她来说,现在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直到验孕棒上两道鲜红杠子摆在她眼前,施以默所有的假象都被打破,她还是着了唐朝的道。 肚子里面,正孕育着他播下的种,她荣升为一位准妈妈了,这本来该是多么喜悦的一件事。 要是让唐朝知道,他应该会开心的疯掉。 施以默疲惫的走出浴室,眼下,她跟他之间正面临着一个难题。 她脱掉拖鞋,将自己蜷缩在床头,不该发生的事都已经发生了,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去理顺烦乱的思绪。 博野打来电话时,她已经呆坐在那里沉思了两个多小时。 她斟酌后,轻轻划开接听键,握着电话的五指不由收紧,直到手机菱角扎得她手心泛红,她才听见自己的声音。 “有结果了么?” 博野的嗓音滤过电话线低沉的传来,“以默,我承认我现在依然喜欢你,但我还是希望你既然嫁给阿朝,就不要为了旁的人影响夫妻感情。” “我只想听结果。”她一双水眸,清淡如菊。 博野紧抿双唇,许久,她才听到他声音自遥远的地方钻入耳内。 “没有一张是合成的。” 她双手骤然嵌紧,这个结果明明在意料之中,可当她亲耳听见,还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下,明明一对清丽的眸子,在这刻却失聪的看不见方向。 是他是他全是他! 她死死抓住盖在身前的被子,博野怕她受什么刺激,暗暗压低声线,“以默,你别多想,现在阿朝同你才是最亲密的人。” 她这会什么都听不进去,“博野你告诉我,罗峰消失,是不是跟他也有关系?” 电话那头,是一阵细微的呼吸声,施以默得不到回应,心里也豁然明了。她淡淡发出声低笑,“博野,谢谢你。” “以默……” 还未等他说完,她已经把电话给挂了,多少条跟她有关的人命捏在他手中,她着实不敢想。 她的右手,轻轻搁在平坦的小腹上,里面的宝贝这会一点触感都没有,施以默目不转睛盯向天花板,心里五味杂粮。 当初她在唐家闹出那么大的事,他选择无怨无悔的包容,事后,她也用尽全力去弥补,可人命,是无论如何都补偿不回来的。 这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她身边许许多多的人,不管好的坏的,只要跟她有牵连的,能有几个得到好下场? 唐朝,你就不怕报应么?你不怕报应,你难道不怕自己的孩子帮你还债么? 早知如此,她死都不会嫁给他,可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吃晚饭时,施以默尽量保持笑脸,江凤美下班回来拉着她聊了不少话,平常安静的饭桌一下热闹起来。 冯晴则像是局外人似得坐在旁边,格格不入。 江凤美给她夹了块瘦肉,“以默,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只要一结婚,孩子的问题就会被所有人摆上桌,施以默的筷子在米饭上来回拨弄,其实她一点食欲都没有。 她别起右边耳发“正在打算。” “真幸福。”江凤美笑了笑,“他对你很好吧?” 上官佩目光跟着落向她这边,施以默实话实说,“他对我特别好,基本上什么都依着我。” 上官佩拉深嘴角,江凤美用手肘撞了下她,“看你春光满面就知道了,我早前就说过唐朝是个好男人嘛。” 施以默面容垂向饭碗,勉强笑了下,没有接话。 一顿饭,她掩饰的极好,没有把自己不良的情绪带给旁人。 施以默回屋洗过澡,唐朝的电话随即打来,落地窗外是一望无垠的黑夜,她知道,他应该刚下飞机。 看着手机屏幕在桌上不断闪烁,施以默瞅着它怔怔出神,那道特设的铃声反反复复在百平米卧室回荡,她告诉自己,有些事终将要去面对。 施以默轻轻拿起手机,刚要划开接通,那头赫然掐断,电话立即跳回主页,墙纸是张他硬要设置上去的照片。 这是在蒙水市酒店内,他们刚刚欢爱过后,两人躺在床头上,男人非说要自拍的。 唐朝裸着性感的上半身,施以默被子盖到胸前,只露出一对白皙双肩,她依偎在他怀里,他侧脸吻在她发顶上。 一张照片,亲密的不像话。 他绝俊的外表,同她爱欲过后被熏成绯色的脸蛋融入一个画面内,真就像在百度图片上搜索出的情侣图,没有经过任何ps技术,却胜过ps。 在她面前,他有时候萌得像个小孩子。 不知听谁说过,当一个男人在你面前像个小男孩,那是因为他真的很爱很爱你,如果他在你面前老是一副成熟稳重的姿态,其实他对你已经少了那份爱意。 他的爱,她每时每刻都能感觉到。 施以默紧紧盯着墙纸,屏幕黑掉又亮起,唐朝第二通电话缓缓响起,这次,她稍作犹豫便接起电话。 “默默,我下飞机了。” 一句看似简单的话,从他温柔的嗓音里透出,让她鼻头莫名酸涩。 这个举动,倒更像是小孩子乖乖给老师报备目前的行踪,半点都不敢怠慢。 虽然他看不见,她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自认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但电话那端的男人却听出些不对劲,“你怎么了?” 她惊讶于连上官佩和江凤美都看不出她的状态,他仅凭简短的三个字就能分辨出。 算是心有灵犀么? 她目光抬向天花板,用深呼吸来平定下情绪。 还未说话,那头就传来迷人的声线,“是不是太想我了?” 她着实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接。 一辆私家车停在机场外,司机下车后恭敬的为唐朝拉开后座车门,男人长腿轻迈进去,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整张俊脸呈现缕倦容,如隼的鹰眸轻阖起,他两指按向眉峰,渗出的声音被困意剥夺成嘶哑,“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施以默贝齿轻扣下唇,她缓缓走向阳台,任由晚风轻拂过她单薄的睡衣,今晚的夜,的确很黑。 “我今天去看伟凌了。” 很突兀的一句话,让唐朝阖起的鹰眸嗖地掀开。 “又是他!”他的语气变得发狠。 高伟凌这个名字,在唐朝心里,一直是个很介意的存在。 施以默不打算同他拐弯抹角,她将整个身子压在阳台边向外倾出去,语气转瞬冷硬“唐朝,我要你把付婉放了。” 这句话,够不够明显? 电话那端倏地静谧,仿佛一切声音都停止在她耳际,施以默不确定般看了下屏幕,仍然显示在通话中,她知道他在听。 “就在今天,我什么都知道了,伟凌的死,付婉的毁容,还有姜浩,甚至消失的罗峰。”她口气由原先的冷静转换成激动“唐朝,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干的!” 她胸腔内有股怒火在上下起伏,这么久以来,她没用这么冲的语气同他吼过,“我不知道你是这么狠毒的一个人,你怎么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姜浩他哪里对不起你?罗峰和伟凌,他们跟你究竟有多大的深仇大恨,需要你用这种手段去摧毁别人。唐朝,你根本就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 余音一落,她一把将电话砸向硬地板,手机在地上连番弹跳,直至电池摔出来后滑到角落。 她蹲在地上,巴掌大的脸埋入双手内,脑部因过度生气而缺氧胀疼,即便她已经在不断告诉自己保持冷静,可当真正面对他的时候,那些话还是控制不住冒出来。 的确,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她失控了。 那么大动静,怕是整座欧府都惊动了,上官佩拧了拧门锁打不开,她干脆抬手在门面上使劲拍。 “默默,发生什么事了?默默快给妈开开门。” 江凤美取出手机给她拨去电话,手机内传来道机械的女音,她担忧的看向上官佩,“以默手机关机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好好的。”上官佩加大手心的重力,江凤美咬了下嘴角。 “是不是跟唐朝吵架了?” 上官佩一双眉蹙得更紧,“你赶紧让黄管家拿备用钥匙来,我怕默默出事。” 江凤美点点头,正要折身离开,没曾想卧室传来门锁松动的声音,两个人将视线扫过去,施以默缓缓拉开房门。 她一张脸,毫无血色,“妈,美美,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上官佩心疼的捧起她脸蛋,“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她拉起施以默的手往里走,却发现她手心冷得温度全无。 三个人在卧室沙发上坐下,上官佩见施以默一直沉着脸不说话,她镜片下的眸子黯了几分,“默默,告诉妈,你跟阿朝之间怎么了?” 半响后,施以默隐约开了口,“吵架了。” “是不是他有别的女人了?”上官佩挺起腰身,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不然她也想不出其他能闹成这样的矛盾。 施以默这会心情异常烦躁,她尽量不将外界给的情绪带回到家里,“妈,你放心吧,他不会出轨的,我们之间的事想自己来解决,你就别插手了。” “妈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她点了下头,“我想静一静,你们先出去好吗?” “默默……” 上官佩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见施以默起身往大床走,她张了张唇,江凤美把手落到她手背上轻捏,上官佩最终没喊出声。 毕竟她的女儿也大了,很多事该自己独自去面对,去处理。 她暗暗叹口气,同江凤美一道退出去。 卧室门合上的刹那,施以默埋入被窝内的脑袋轻轻露出来,她一瞬不瞬盯向天花板的吊顶,心里像是被无数巨石堵着,难受得要命。 前方的路,突然变得好崎岖,好难走。 直到深夜,她依旧在床上辗转难眠,身子翻来覆去,满脑子都在转着那几张脸,每每想到他们一个个的惨状,她心脏处就有种恐惧,床头柜两盏壁灯一直亮着。 从前她习惯在床头开盏小橘灯入睡,后来有了他之后,黑夜中那种无形的害怕不知不觉挥去,施以默只要搂着他,就觉得很安心,唐朝能给她莫名安全感。 可现在,似乎一切又回归原点。 即便屋子通明,她也不敢合眼,只是上下眼皮实在疲累至极,墙头挂钟转向凌晨4点,施以默终于受不住那种困,悄然入睡…… ‘根据我国刑法《第232条》,《第384条》,《第266条》,北京市高级人民法庭做出如下判决:被告人唐朝,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7年;犯故意诈骗罪,判处有期徒刑4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法槌敲响,法官的宣判词得以生效,听审席内,所有人都在热烈鼓掌,付婉狰狞的面目划出道凄厉的笑,姜妈妈推着昏迷不醒的儿子闯到施以默跟前,所有受害者围着她不停大笑。 姜家、高家、罗家以及付家,所有的人逼得她退无可退,而她怀里搂着的婴儿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妈妈,你为什么要嫁给这种坏人?我不要做死刑犯的孩子,我不要这种爸爸!” 刚满月的孩子直接跑到付婉身上,幼小的婴儿忽然跟着大笑起来,眼角顿时涌出窜鲜血,“妈妈,爸爸为什么要害我,妈妈!” 婴童猛地跳过来抓她。 “不要――” 施以默咻地坐起来,自窗外斜射进来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帘,女人吓得满头大汗,湿润的发丝贴合在脖子上,粘黏的极不舒服。 她抬手从额头往后拂过头发,视线没有焦距般左右闪烁,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她鼻翼内的呼吸不断交错,施以默弓起膝盖,双手圈紧大腿,酡红的脸颊压在双腿间。 脑子很乱。 门外,有锁把拧开的动静,施以默知道是上官佩,没有抬头,模糊的声音自双腿间传来,“妈,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脚步声缓缓靠近,施以默听到一袭深浅不一的呼吸,她仰起脸,一眼望入唐朝那双血色瞳仁。 只一夜,男人神色已近颓然,充血的眸子疲倦无力,一看就知道许久没合眼,嘴唇四周,隐隐有些胡渣子,眼圈下还有缕浅绿的黑圈。 认识这么久,她从未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施以默微微有些吃惊,他竟连夜从泰国赶回来了? 唐朝一对眸子晦暗不明,“默默。” 他的声音,沙哑的令人心碎。 她记得他说过,这次在泰国的生意很重要,否则他也不会抛下她离开那么久。 可他现在,怎么能够轻易就倒回来? 上官佩偷偷上来卧室,帮他们轻轻带上房门,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事是说不清的,她希望女儿女婿能够好好的单独谈谈。 唐朝坐在床沿,拉过她胳膊一把拥在怀里,施以默双手垂在身侧,任由男人勒得她身子酸疼,他那道力,都快把她给捏碎了。 他下巴抵在她头顶,周遭的空气,皆因两人默不作声而静谧起来。 让她发现个这么大的秘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得到她的原谅。 施以默自然而然为他建起道心墙,她侧脸贴在他胸上,目光从落地窗直射向阳台。 “唐朝,我们还是暂时分开段时间吧。”她觉得两个人都需要冷静,兴许时间会沉淀一切,可这话听在唐朝耳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 “我不同意!”他眼锋撮起道戾气,“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她原本的意思并不是要离开他,只因为在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他所犯下的那些错时,她觉得他们很有必要暂时不见面,岂料男人这会强硬的口气让她心里很不爽。 明明是他的错,却能这么问心无愧。 施以默心想,他既然要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 她冷漠推开他,“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唐朝敛起眉心,她随随便便一句狠话,要比别人说一千句一万句都来得刺骨,男人薄唇毫无颜色。 他暗暗软下声线“你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 施以默背过身去,她这会在气头上,口气难免要比冷静时冷厉。“除非伟凌活过来,除非姜浩醒过来!” 明知道不可能,她偏要说出来气气他,谁让他手段那么残忍,如果这次不让他明白后果,难免唐朝往后不会再犯。 这句话,无非将他判了死刑! 唐朝俊脸绷成惨白,眸子内最后一道光束被击散,他几乎是发了疯似得将施以默扳过来,“默默,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你做什么,放开我!” 施以默被他拽得手腕酸麻,她越挣扎,他掌心的力度越大,像紧箍咒般弄得她浑身难受。 两人拉扯间,唐朝干脆双手搂紧她腰腹,施以默腰际的衣服都被扯拽往上,她雪白的肚腹露在外面。 “这是关系到多条人命,唐朝,你真的太狠了!” 若说轻而易举就能原谅,那她同魔鬼又有什么区别? “默默,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了。” 施以默凌厉的凤眼扫向他,“真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唐朝迫切的将她压在墙面上,一对眸子散成血红,“为了得到你!” 施以默难以置信瞪大双眼睛,“唐朝,你太可怕了!” “只要能得到你,可怕一点又怎样?”他的眼神,变得越发凶恶,颓然的俊脸这会氤氲无比,“就算你永远不爱我,我也要把你锁在身边,哪怕是恨,你也必须陪着我一辈子!” “你这个疯子!” “我就是疯子,为了你,我他妈早就疯了!” 他的俊脸压迫性俯近,两人四目相接,唐朝这种性格是逼不得的,越是逼他,他体内所散发的兽性就越发强大。 施以默着实被他的不可理喻气坏了,“唐朝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没有人性的男人,我施以默这辈子也不会爱上!” 这句话,在他胸肺形成股巨大的冲击,好比原子弹般在体内剧烈炸开,他双眸烧灼起熊熊冷佞,犹似被谁拿起跟铁棍狠狠敲向脑门,让他的情绪瞬间定格在一个画面上。 那张脸,转瞬惨白。 ------题外话------ 瓦唐哥被虐了,瓦顶着钢盔来的,有虐有宠才素王道,瓦比较偏向女主,一定要虐虐唐哥,不然他不长记性… 乃们尽情虐瓦吧… 军政联姻108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08.默默怀yun(精)更新完毕! ------------ 109.去医院 不会爱上。 如此简单的四个字。 “即使我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不行?” 施以默别开脸,没有说话。 唐朝抬起她下颚,逼得她同他对视,“我到底哪里不好?施以默,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他的眸,如万丈深渊,她就像被狠狠吸附进去般,一眼望过去,再也出不来。 她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见她默不作声,唐朝张开朱唇,声线内陡然扬起抹笑,他双肩轻耸,掀开腥红的瞳孔,笑得难以抑制。 施以默呆愣的靠在墙边,一张脸,清淡如菊。 他放下薄唇时,眼锋内的神色幽邃莫测,唐朝深深凝视她两眼,折过身,脚下迈开大步,男人留下那满身高傲,头也不回的离开。 施以默望着那堵挺拔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眼帘,她微微沉下双睫,所有的表情被收藏入眸底。 连她自己也看不见。 上官佩眼瞅着唐朝冷若冰霜从楼梯上快步下来,她自餐桌上站起身,还未追出来,男人已发动汽车引擎直冲出去。 看这架势,她就知道两人铁定吵得不可开交。 上官佩叹口气,刚转过身,就见施以默从楼梯上缓缓下来,她单手搭在扶手上,脸蛋并未有过多神色。她一截截踩下来,目光最终焦灼至上官佩脸上。 “妈。”她轻唤了声,“我饿了。” 上官佩张了张唇,最终把该问的不该问的都咽回肚子里。 她笑了笑,“想吃什么?妈让厨房给你做。” 施以默双脚停在最后一截台阶,“我想吃妈做的韩国料理。” 她阖眼点了下头,施以默提步走向客厅沙发,上官佩睨着她瘦弱的背影,在心底暗暗叹口气,随后走往厨房方向。 她打开电视,目不转睛看着屏幕的古装片,茶几前放着一盘水果,施以默挑起几颗酸梅送入嘴里,偶尔会被电视上搞笑片段逗得发出轻笑。 上官佩做好几道韩国菜端出来时,沙发上早已不见施以默的影子,她把菜搁上桌,解下围裙狐疑走过来,水果盘内酸梅全被吃个精光,她蹙起眉尖低头寻思。 这种款的酸梅吃一颗都会酸的牙疼,默默居然能全吃了,莫非…… 她眼锋猛地抬起,上官佩赶紧把正在打扫的陈妈喊出来,“陈妈,你看见大小姐去哪了么?” 陈妈拿着抹布恭敬道,“刚才我看大小姐拿起车钥匙出去了,我随口问了句,大小姐只说了声医院。” “医院?”上官佩脸色骤变,“坏了。” 陈妈见她焦急冲上楼梯,随后执起包包和车钥匙急急忙忙下来,上官佩边走边给唐朝拨去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 她阖紧眉心,不得已打电话去唐家。唐赫一回家就将卧室音响开得响天震地,陈桂云冲上二楼捂住耳朵一个劲说他,楼下客厅的座机不断传来催命的铃声,可这会被劲爆音乐覆盖,谁都没能听见。 上官佩瞅着手机屏始终没有人接,她脸色稍黯,“这一家子到底在搞什么!” 她到车库提了辆车,女人试图给上官夜打个电话过去,半响后,那头总算接了,“喂,姑妈。” 上官夜粗浓的喘息自手机内传过来,坐在驾驶室的上官佩抬手按向眉心,脸色不由红起来,“阿夜,你怎么放肆到这种地步?” “什么事?” 上官佩自是知道侄儿这德行,竟没想到他生活圈糜烂成这种地步,眼下她也没时间来指责,“好了好了,你的私事先放一放,赶紧去趟医院,我怀疑默默怀孕要去打孩子。” “什么?”上官夜立马跳下跑步机,健身房来往几个人引来几道目光,上官夜执起脖子上帕子擦了下俊脸的汗水,健硕的肌肉绷得性感迷人。“你说默默怀了阿朝的孩子?” “八九不离十。” “那你该给阿朝打个电话。” 上官佩不免焦急的嚷嚷,“打过了没通,哎呀你倒是赶快去,他们两人吵架了,默默铁定是在气头上,快去把我外孙保住。” 上官夜皱起眉峰,“好,我马上去。” 医院内,施以默穿着防尘服坐在姜浩病床前,姜妈妈透过玻璃窗往里张望,微红的眼睛还在一个劲掉眼泪,自从姜浩出事,她的眼睛也哭出了问题,亲戚朋友都劝她别气,否则这双眼睛就保不住了。 施以默戴着防尘帽,全身上下只露出那张脸,姜浩安静的躺在床上,鼻孔里插着根胃管,床头柜的机器明明显示心跳正常,可这个被医用器材束缚的男人再也起不来。 她垂下脸吸了吸鼻子,双手握住他冰凉的大掌,眼角压抑不住酸涩,她沉淀下情绪,缓缓启唇,“姜浩,除了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你做什么。” 她收紧掌力,想用自己手心的温度将他的手捂热。 “我们把你害成这样真的对不起,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只要你能起来,要打要骂随你便,你别再躺着了,伯母身体会受不了的,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你醒过来。” 她眼睑蓄起股温热,施以默不断吸着鼻翼,“姜浩,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折磨自己好不好?” 她声音变得嘶哑,施以默不停眨着双眼,就是为了不让那两滴泪坠下来。 重症监护室内很静,静的只能听见心电图的声音,她尽量压抑体内的情绪,嗓音放得很轻。 “不管他做过多少错事,我既然选择他,就不会后悔。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自私,我虽然恨他,可我做不到放弃他,姜浩,对不起,就算他是魔鬼,我也不会离开他,我的宝宝更加不能没有他。” 下意识的,她将手贴向小腹。 现在一想到唐朝那张脸,她就会升起浓浓恨意,施以默很难想象他是那么坏的一个人。她想,要真正做到原谅他,这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轻易同他结束夫妻关系。 不管怎样,她都会陪着他,一直走下去。 施以默从病房出来时,姜妈妈颤抖的拉住她手说,“谢谢你来看我儿子,我会替阿浩永远记住你们这些朋友。” 施以默凝视着眼前这个两鬓花白的母亲,姜妈妈抬起袖子不停擦泪,身子骨要比姜浩出事前瘦弱多了。 几乎所有人都劝她放弃治疗,家里能卖的不能卖的都卖了,加上社会各界的捐款,也抵不上医院高额的花费,但她还是重复着那句强硬的话:我对我的孩子永远都不抛弃,不放弃。 谁说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是爱情? 施以默鼻尖止不住酸涩,在病房内她尚且能强忍不流下眼泪,可面对这位老实巴交的母亲,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上官夜冲进医院,施以默正走到门口,就被一抹欣长的身影挡住。 上官夜打量她哭过的脸,“你真把孩子做了?” 她的眼睛这会微微发胀,施以默掏出纸巾擦了下鼻子,声音低嗡沙哑,“什么孩子?” “还装?”上官夜脸色渐步沉下来,“要是阿朝知道你把他的孩子做掉,他会发疯的!” 施以默头昏沉沉的,现在她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觉,女人抬手揉揉太阳穴,也并不奇怪他会晓得自己怀孕。 她迎上他的眼睛,“孩子我是不可能做掉的。” 上官夜挑起眉头,一脸诧异“你妈不是说……” “你别听她瞎说。” 施以默错过他身侧往前走,上官夜旋过身瞅着她步下石阶,撇撇嘴角跟上去。 女人解开车锁,车头灯忽闪两下,她纤手拉开驾驶室,上官夜死皮赖脸跟着坐进来。 施以默狐疑看着他套上安全带的动作,“你不是有车么?” 他扬起嘴角笑得深,“你妈下了圣旨,要不将你安全送达欧家。”他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直接赐死。” 施以默发动车子,没能被他这副痞子样逗笑,上官夜瞄见女人那张淡然如水的脸,他半眯起左眸,“跟阿朝吵了次架,怎么就变得冷漠了?” 她一眼望出去,没有说话。 上官夜自顾调开仪表盘上的音乐,施以默认真开车,“你跟美美怎么了?” 他慵懒枕在椅背上,她说起江凤美时,男人眸色稍黯,上官夜俊脸别向窗外,表情再不是方才的桀骜不驯。 施以默听不见他回答,微微侧过脸,上官夜无谓耸了耸肩,“玩儿完了呗。” “这可不像哥哥的作风。” 上官夜低声嗤笑,他双手枕在后脑下,嗓音听起来倒是潇洒“嗨,只要我上官夜勾勾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反正老子现在也想通了,一张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那老子可就掉价了,老子现在大发慈悲,放手让她去爱她喜欢的男人。” 这么久江凤美对上官夜的态度,施以默想她许是真的不爱这个男人了吧,如今上官夜能看开,她也觉得颇感欣慰。 “你早能这么想,说不定还能同美美做个朋友。” 上官夜勾了下唇弧,不再说话。 江凤美陪着秒左臣去签张单子,下酒桌时,男人已经喝的有些醉了,江凤美将他扛出来,她玉手贴在他腰际,秒左臣另一手搭在她肩头。 江凤美吃力的将他扛出酒楼,“师父,你怎么样了?” “没事……”他摆摆手,醉成这样显然是不能开车了。 江凤美领着他到路边招手拦车,一连好几辆出租车都载有人,她被他沉重的身子压得脖子都快断了。 施以默眼尖,她一打方向盘将车子停在两人脚尖前,江凤美扛着秒左臣退后几步,待看清驾驶室的女人后,她水眸炯亮。 “以默。” 终于找到救星了。 施以默放下车窗,“还好吧?” “他喝醉了。” 施以默解开安全绳下车,上官夜抿紧薄唇,坐在副座纹丝不动,他一对眸子自前挡风玻璃放到前方,施以默拉开后座门,帮忙江凤美将男人搬上车。 江凤美坐入后座才发现斜前方的上官夜。 男人透过内视镜同她对视两眼,只一眼,上官夜便将俊脸别向旁边,这两天他也再不像从前那样缠着她,别说电话,一条短信都未曾发过。 她想,她终是把他伤到死心了。 这样多好。 害怕秒左臣吐在车上,她让他枕在自己肩头,施以默眼瞅着这状况,突然想起上官夜方才说江凤美有喜欢的人。 原来是他。 施以默勾了勾唇,从内视镜收回眼。 眼光不错。 相较之下,秒左臣的成熟稳重更加适合美美,施以默一直认为哥哥公子哥味道太浓,很难收住心。 上官夜还是比较适合去祸害花丛。 上官夜回想那日还跑去欧氏揍江凤美心上头,这会他觉得自己当时特滑稽。 “他这样应该不回公司了吧?” 江凤美看了看施以默,“嗯,直接回他住的地方。” 这话,多少让人想入非非,就好像两人已经同居了似得。 施以默按照她报出的地址,缓缓将车子驶出去,车内空间一下变得很静,除了音响内的伤感音乐外,听不见任何人的说话声。 总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 110.撞上石欣娅 车子驶出一段路,上官夜手机铃随后响起,男人取出电话,伸手调低音响的音乐,他将手机贴合在左耳,“喂?” 不知电话内说了些什么,上官夜嘴角挽起抹弧度,他单手枕在脑后,欣长的身子慵懒舒展开,“乖,别闹,呆会过来找你。” 施以默余光放过去,单看他侧脸就是个痞子样,谁都知道上官夜哄女人自有一套,那张嘴没几下就将对方摆平,他挂掉电话,挪眼看向施以默这边。 “呆会在东郡湖把我放下来。” 东郡湖是几栋豪华电梯公寓的名字,江凤美依稀记得上官夜在那里有好几套房子。 她从内视镜睇向副座那张俊脸,上官夜把玩着掌心手机,表情十分惬意。 江凤美抿了下唇,别开脸去。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施以默开车经过东郡湖脚下,江凤美目光落向门口,有个样貌清秀可人的女孩穿着连衣裙规规矩矩站在那,上官夜透过施以默看向女孩,嘴角斜勾。 施以默见他推门出去,“什么时候祸害上这一清纯妹子了?” 上官夜得意的挑起眉尖,“正点吧?” 她斜眼瞪向他,“辣手摧花。” 男人拍上车门,江凤美眼瞅着上官夜绕过车头,女孩一看见他,乖巧的跑过来挽住他手腕。 上官夜调戏般刮了下她鼻子,“就这么想我?” 女孩鼓了下腮帮子,随他脚步一道往豪华小区伸缩门走去,“我做了许多你爱吃的菜。” 男人一掌捏向她屁股,“你这道菜才是我最爱吃的。” 江凤美听到女孩发出声娇嗔的轻笑,心想自己还好没有答应原谅他,上官夜这样的男人又有哪个女人能够真正拴得住他的心? 到最后,她还不是要承受自己心爱的男人每天带着别的女人味回家。 施以默发动车子,江凤美目光从上官夜消失的背影上收回来,她垂着头,驾驶室的女人一连喊了她五声她才有反应。 江凤美微微抬眼,“嗯?” “发什么神呢?” “噢。”江凤美敛下眼,“没有啊。” 施以默无奈道,“我说,你呆会是跟我一起回去,还是同他一起?” 江凤美视线下意识往东郡湖门口转去,方才那个女人铁定是上官夜包养的,呵,还真是甜蜜呢。 她抿紧红唇,懊恼的抽回脸来,施以默久久得不到女人回应,她扳正内视镜瞅向她“你怎么了?” 江凤美回望过去,施以默敏锐的眼锋在内视镜里异常瞿亮。 “什么?”她懵懂的问起,施以默叹口气。 “小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江凤美舔了下嘴唇,“你先前说什么了?” 施以默意味深长看向她,江凤美被她这种眼神看得浑身发毛,她左右躲闪那道目光,想借此掩饰内心的彷徨。 施以默将汽车停在秒左臣住的电梯公寓地下停车场,她帮着江凤美把男人搬上屋,江凤美找出帕子为躺在床上的秒左臣擦了下脸,收拾好后随施以默一起折回欧家。 自此,江凤美每天一束的玫瑰花不再出现,上官夜也再没给她打过骚扰电话,偶尔,她会盯着手机通讯录内上官夜的号码发呆,半个月后,她确定他这次是对自己彻底死心,江凤美终于把他的号码删除个一干二净。 这场纠缠一年之久的暧昧,也算划下帷幕。 她打算甩掉从前的一切从新开始。 施以默怀孕10周时,害喜害得特别厉害,两个多月的肚子虽还不算多起眼,但她已觉得很吃力,基本上吃什么吐什么。 算算日子,她与唐朝也有半个多月没见,泰国的工作对唐氏往后的发展有很大帮助,即便两人当初争吵的那样厉害,他还是匆忙赶了过去。 陈桂云常打电话来欧家问孩子的情况,施以默这会是真怀孕,也就照实说,陈桂云老是要唠叨一阵让她回唐家住,高伟凌那件事始终在她心里有疙瘩,施以默回回都找借口推脱。 唐朝不在,她自然有不回去的理由。 姜浩那边的医疗费她以善心人士名义捐了一笔不菲的款子,像是赎罪般,她偶尔也会拎着水果去病房陪他说说话,上官佩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沾上不好的,让孩子没出生前,暂时给忌讳一下,这些施以默本是不信的,奈何她拗不过上官佩。 前不久严佳佳也被送去国外治疗,说是那边找到匹配的肾脏源,上官佩为严兮兮办理了留学,施以默怀孕不方便过去照料,只能由两个妹妹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 这么久了,只要佳佳的病能够治好,施以默心头最大的惦念也就落下了。 欧家饭桌前,上官佩让厨房给施以默炖的那盅鱼汤,她只喝过两口就觉得胃极不舒服,这几日害喜折磨得她筋疲力尽,脸色看上去也并不好。 上官佩焦忧递给她张纸巾,目光转向施以默没怎么凸起的肚子“哎哟,乖宝贝,你就别再折磨你妈了,你好好呆在里面安生些,改明儿外婆给你买玩具。” 施以默微微展颜,“妈,这些我早跟他谈判过了,没用。” 脸上,洋溢的是即为人母的喜悦。 上官佩隔空戳戳她肚子,“这孩子,往后不晓得有多皮。” 施以默目光下调至肚子上,头三个月孕期比较重要,她甚至连抚摸肚子的动作都很少。 上官佩看她怀孕很辛苦,问出许久之前就想问的话“默默,阿朝他还是没来个电话么?” 施以默嘴角的笑变得僵硬,她拿着匙子在鱼汤里拨动几下,“泰国那边的工作很忙,他抽不开身。” 这种借口,上官佩又岂会信? “默默,夫妻俩多大的矛盾不能过去的?你如果不开口说原谅,这样僵持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上官佩叹口气,“再过不了多久,你肚子都快显形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准爸爸,对你、对孩子都是不公平的。” 施以默性子本就固执,唐朝给别人造成那么大伤害,她若还能像个没事人般原谅他,那她同那些包庇犯罪的人有多大区别? 如果是她的亲人被别人这样残害,她又该是什么态度? 这口气,她不是说消除就能消除的。 如果唐朝的手段一直这样残忍下去,难保他们的孩子以后不会跟风学样,专横跋扈惯了,往后孩子的教育问题很难抓起。 面对上官佩苦口婆心的劝导,她依然保持缄默。 中饭才进行到一半,施以默胃部异常难受,她搁下匙子,捂嘴直冲向洗手间。 方才喝的几口鱼汤全给吐了,她眼角逼出些眼泪,有些人怀孕的时候连喜都没害过,她却能把胃里的酸水吐出来。 施以默无力的扶住洗手池,她抽出旁侧纸巾擦了下嘴,苍白的脸迎上跟前那盏镜子。 怀孕虽然辛苦,但她却觉得幸福。 就在她瞅着自己愣神之际,兜内手机陡然响起串短信铃,施以默狐疑取出来一看,本以为是10086催话费,没想到竟是半个多月没有音信的唐朝。 短信只有简单四个字:我好想你。 施以默抿紧唇瓣,神色溅起些隐隐光斓,尔后,黯沉下去。 她仰面做个深呼吸,把手机不着痕迹放回兜内,随后双手放入衣兜,缓步走出洗手间,樱唇被拉成直线。 泰国那边,唐朝埋首在一堆文件中,李秘书杵在跟旁将男人没空看的计划书款款念出,没日没夜身心疲累的工作为的就是尽早将这边事物处理完。 唐朝两指疲累按向眉宇,搁在手边电话没有丝毫回应,他烦躁松开胸前领带,李秘书停下声线,见他俊脸泛起不少睡意,他轻轻合上计划书。 “老板,您从凌晨四点工作到现在。”他看了下腕表,“已经连续13个小时不吃不喝,不如暂时休息下吧?” 唐朝手肘撑向桌案,双手捧住脸,黏在一起的眼皮微微掀开,他甩了甩神色,视线重新回到文件上,“你去跟各部门经理说一下,半个小时我要召开个视像会议,在曼谷那几项投资方案需要重点讲讲。” 李秘书看向他的倦容,复后,轻轻应了句,“是。” 唐朝安静的坐在黑皮椅上,笔尖在纸上奋笔疾书,侧旁咖啡已经被文秘换上第4杯,他神色严肃的埋首工作,偶尔会抽空看看手机屏,确定没有任何短信回复后,他又专注于事业。 近20天的疯狂工作,连吃饭睡觉都要靠硬挤出来,泰国这边本来繁重的事物却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定,当真是破了记录。 施以默看着b超单子上那个小黑点,她嘴角洋溢起浅浅的满足,医院走廊内,不少准妈妈由准爸爸陪同来做产检,看着那些挺个大肚子的孕妇站在称上称体重,她就觉得好幸福。 再过几个月,她也会长成个大胖子,感受着孩子的胎动及存在感,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开心。 施以默将b超单收藏入包内,她走向医院门口,正巧遇上从住院部出来的石欣娅,两个人好巧不巧的撞到一起。 石欣娅见施以默想擦过她离开,女人一把攫住她手腕,“施以默。” 施以默回过头,“拉着我做什么?” 石欣娅勾了勾嘴角,“你说要做什么?别以为自己夺了颜颜的位置就能逍遥自在,我告诉你,颜颜是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女人的无理取闹,施以默冷笑了声,“我能理解为,你是她放出来咬人的么?” 石欣娅凤目凝起道凶狠,施以默这是拐着弯骂她是欧颜养的一条狗,她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趁施以默不注意,石欣娅握着她手力一推,自己很快撞向旁侧石柱,在随撞力栽往门口那几节台阶。 这一番动静,引来不少人围观,石欣娅难受的趴在石阶下,她仰面迎向施以默清淡的脸,“你为什么推我?” 施以默站在几节台阶上,一旁人指指点点说些什么,有人见石欣娅着实难受,赶忙跑过去扶她。 “小姐,你的心也太狠了吧,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 “就是啊,怎么会有这种人。” 听见有人为自己打抱不平,石欣娅扣紧下唇,委屈之余还挤出两滴眼泪,她脸色苍白的捂住肚子,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引来不少人对施以默指责。 “什么深仇大恨需要你这样对人家?要是出什么事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场面变得喧哗,施以默轻轻扫视周遭,视线最终定格在扶起石欣娅那个阿姨身上,她话语清冷,“我没有推她。” “是不是没有推?你是不是没有推?”那个中年妇女食指狠狠指向她,脸容因激动而呈现红色“我都看见你推了你还不承认!” “你真的看见了么?”她斜眼睨向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趾高气扬,“我本来就看见了还不承认,什么家庭教育出这种素质的人?出手那么狠,她跟你是有杀父之仇还是什么?” 中年妇女越说越来劲,劈头盖脸就教育起来,旁边人基本上都是看笑话的,人群内偶尔也有几个人站出来指责,原本也没多大个事,被她这么一闹,医院大门口很快就围了一堆人。 有眼尖的人认出施以默,也不知是谁打电话找来记者。 中年妇女单手叉腰嚷嚷道,“你唐家大少奶奶了不起啊?大门大户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记者一来她气焰更高,料准在记者面前施以默不敢怎样,她扯起的嗓门越发升高,“我方才亲眼看见你出手推她,好像还说了什么威胁的话,你不就是仗着你有几个臭钱,仗着背后有几个人撑着吗?” “别吵了,还是先去检查检查她的身体吧。” 人群中不知有谁说了句,石欣娅单手横过胸前挽住另一侧手肘,她抿住唇,眉头扬成倒八字,不少闪光灯在她脸上聚集,石欣娅双肩微耸,嘴里还在轻轻抽噎。 施以默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能这么巧突然冒出个伸张正义的大婶,闹成这样不说,连记者都引来了。 无非就是想让她下不来台。 她嘴角牵起冷笑,几名护士扶着一瘸一拐的石欣娅进去医院做检查,那名中年妇女还在一个劲说,好像不把事情闹得全城皆知她不会罢休似得。 施以默水眸淡淡瞥向她,“做个托也不容易。”她目光巡睃向旁侧,“谁有水么?给她喝口水吧,不然这张嘴怎么卖力挣那几个钱?” 闻言,中年妇女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她声线扬高,“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别人花钱找来的?真是贼喊捉贼了,还想反咬我一口是吧?” 施以默脸色平静,她踩下几节台阶,侧脸被记者闪光灯打得忽明忽暗,女人双脚停在中年妇女跟前,要比她高出半个头。 她眯了下眼角,“阿姨,你是真的看见我推她了么?你确定?” 中年妇女挽起两边袖子,“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 施以默取出兜内手机,她调出摄像机对准那个女人,“阿姨,麻烦你把方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到了警局让警察查清楚你的底细我们在慢慢讨论,到底有没有看见,希望阿姨还是说实话好,做污点证人可算犯法。如果当真是我推的,这个责任我还是负得起。” 被手机屏幕圈在视频上的妇女脸色骤变,她目光左右晃了几下,先前的气焰因施以默那些话而降下去不少,她张了张唇。 “我,我刚才就看见那位小姐从石阶上滚下来,当时你在上面,她又指着你问,我,我当然以为是你推的。” 施以默挽唇笑了笑,她放下手机“那就是没亲眼见着了?” 中年妇女脸色极其难看,她别开脸不说话。 跟旁有人嘲讽道,“你没看见还把人家骂得那么凶,我们还当是你女儿被人家推下来呢。” 尔后,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中年妇女低垂着头,被人说的哑口无言。 施以默别了下右脸耳发,上前询问她事情的起因,她一句也没瞒着照实说,“当初在我妈慈善会上,石欣娅对我也曾多方污蔑,警署备有她偷窃我东西的案底,你们不相信可以去查。” 某些话,点到即可,施以默绕过记者挤出人群,后方记者拿笔记录些重点,并未对她穷追不舍,而是大步迈向医院内,应该是去找石欣娅近一步了解情况。 有些电视台是直播,只要牵涉唐家的人,影响自然广泛,陈桂云常爱坐在家里看电视,她眼瞅着有人对自个儿媳妇说三道四,眉心不由阖起。 她应该能猜到施以默是去医院做产检。 施以默从地下停车场上车后,陈桂云第一时间给她打了个电话。 “默默啊,你去做产检怎么不告诉我?妈刚才在电视上看见你被人围着,还好今天太阳不大,要是把我孙子晒到怎么办?你招惹的那些都是个什么人啊?” 施以默拧起车钥匙发动引擎,“妈,没事的,我自己有分寸。” “阿朝一不在家你就乱来,赶紧给我回来住,嫁出去的人老往娘家跑像什么话,难道我们唐家还亏待你了不成?” 车子匀速划出去,唐家在处理高伟凌那件事上的确做得过分,这也是施以默不想去面对的原因。 她单手掌住方向盘,打了转向灯将车子拐出医院,知道陈桂云要唠叨上一阵,她直接戴上蓝牙耳机“妈,阿朝知道他不在家我会寂寞,所以他让我暂时去娘家住,也算陪陪我妈。” 现在一遇上事,她便按照唐朝说的全推到他头上,媳妇再怎么都比不上自己儿子,陈桂云始终觉得她是个外人。 “阿朝说做子女应当孝顺,不能有了另一伴忘了自个儿妈。” 这话,也算说给陈桂云听得,她一直怕唐朝有了媳妇忘了娘,听施以默这番话,她倒是消了不少气。 “就知道我儿子孝顺我。”陈桂云得意的笑起来,“好了,在欧家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把我孙子给委屈了,记得让你妈给你多弄点营养品,我改明儿请装修工人把婴儿房弄出来。” 施以默嘴上答应,其实上官佩每天都按照孕妇规则给她炖了很多吃的,她吐得厉害,也吃不了多少。 挂上电话后,她朝唐家相反方向的欧家开去,只怕这会石欣娅正被记者缠上,若是她没摔坏还好,要把哪里给摔到了,就真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来,施以默勾了勾唇,石欣娅在她身上栽了多少回跟头还不知足,只怕是欧颜在背后不知道怂恿多少次了。 人都到了国外还不安生。 不过想想也是,若不是自己的介入,人家这会还是欧家堂堂正正的千金大小姐,唐氏集团总裁夫人,欧氏未来掌舵人,这本该有多少耀眼光彩围转,如今,在欧家却像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这样巨大的落差,换做谁又能接受? 现在施以默怕只怕,欧颜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要是她卷土重来,那又该怎么办? ------------ 111.冯晴下狠手 施以默回去时,刚进入玄关处换鞋就听见偏厅传出搓麻将的声音,她正纳闷谁这么有兴致打起麻将来,上官佩兴高采烈的嗓门扬得老高。 “哎呀,我又胡了。” 原来是自个儿老妈。 施以默笑了笑,顺手把包递给陈妈,她转向偏厅,当看到百平米的偏厅内坐着唐朝的身影,女人笑意僵在嘴角。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快从泰国回来。 男人背对着她,正合着3个女人打起麻将来。 江凤美今日休假,施以默没跟旁人说要去产检,她们只当她是出去买些什么东西,就没闹着要陪同。 唐朝并未发现施以默进来,其余3个女人看见她也没出声,上官佩坐在男人下家,黄管家做上家,江凤美则坐在对门。 施以默安静的站在唐朝身后,他的牌技她是见识过的,跟他打牌不是找死么? 男人漫不经心把玩手心的牌,施以默余光瞄过去,一双凤眼瞪得老大,十三幺是很难做成的,他手中的牌竟这么顺。 唐朝本就是会算牌的,看来其他人会输得很惨。 上官佩红光满面,她似乎并不担心旁人能赢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上官佩打出个西,施以默张开唇瓣,本想帮他喊声胡,岂料男人默不作声把玩张尾牌,施以默见她并没有要胡的意思,暗暗隐住声线。 也是,牌这么好,当然要自摸了。 江凤美和黄管家相继打出的牌唐朝都能胡得上,他却没有喊,大概是野心大想自摸一把。 轮到男人摸牌,十三幺能胡的牌种多,自摸几率特别大,他用大拇指掂了下摸起的牌,唐朝薄唇浅弯,施以默看他这架势怕是自摸了。 他伸手将摸起的南卡入牌中,施以默扬起唇瓣,果然是自摸,其他3个女人这把还不给输惨啊。 她杵在旁侧等着男人推牌,唐朝深邃的眸子斜眼睇向上官佩那边,随手抽出张一筒打过去。 施以默双目圆瞪,正要出声阻止,上官佩兴高采烈的推倒手中一把牌,“哈哈,我胡了!” 唐朝勾起薄唇的弧度,将手中十三张牌扣起来推向中央,这意思就是说他的牌还很烂。 上官佩赢得合不拢嘴,“这么打多不过瘾啊,我们来赌大点吧,来来来十万起价。” 江凤美和黄管家脸色微变,她们哪有那么多钱输? 施以默盯向上官佩,很显然唐朝是从头输到尾的,这不摆明将他当死鱼宰么? 施以默自上官佩那边绕到江凤美跟前,唐朝这才发现女人身影,他幽暗的瞳仁溅起撮光晕,施以默压根儿没正眼瞅他,男人抿紧唇线,俊脸的神色有些难看。 施以默用手轻推下江凤美肩膀,“我来打几把。” 江凤美拿起抽屉里赢来的几千块,把位置让给施以默,江凤美牌技向来烂到家,这会能在唐朝面前赢钱,怕也是男人让的。 他们就算闹别扭,他也是自个儿老公。 施以默缓缓坐下,江凤美搬来张椅子坐在她旁边围观,心想这种胎教好,夫妻俩都在牌桌上,往后唐家小公子或小公主出生,铁定又该横扫赌坛了。 施以默的牌技自是比不上唐朝,男人能将每个人手里什么牌算的清清楚楚,她就不成,不过女人气势在那儿,也是能镇得住场的。 她一上来,上官佩气焰明显被压低,唐朝到底是偏向老婆,基本放得牌都被施以默给胡了,一连好几把,上官佩都没能胡到牌。 唐朝兜里的钱,一个劲往施以默手里输,最后直接交上银行卡,上官佩只能眼巴巴看着。 她就知道自已女儿是来救场的,输来输去还不是输在他们手里,到后来还把她先前赢得那些钱给全数吐出来,施以默是死盯着她的牌胡。 江凤美有笑憋在肚里没敢做声。 上官佩气急,眼瞅着赢来的钱还回去不说,还搭上自己的本钱,都说牌桌上的钱一分钱都香,输得她老心痛了。 上官佩一怒之下,直接喊陈妈装盆水朝门口泼出去。 施以默这回被将了一军,她妈这意思分明就是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算是给施以默提个醒。 丈母娘的钱女婿自是不敢赢的,可女儿就不同了。 一场牌局,上官佩输的心肝都痛,她干脆一把将牌掀出去,女人倾起身挥了挥手,“不玩了不玩了,太没良心了。” 说翻脸就翻脸。 江凤美和黄管家也跟着上官佩撤出去,施以默把唐朝上交的那些公款从抽屉里拿出来,冷着张脸绕过他离开。 唐朝舌尖轻抵嘴角,他是料到来这会吃闭门羹的。 施以默坐到客厅沙发上同江凤美一道看电视,陈妈把方才给唐朝泡的茶从偏厅端出来,男人凝视施以默那道消瘦的背影,她俨然把他当做成一堵空气。 上官佩知道两人还在闹,她信步走向唐朝,“你到默默房里睡会吧,到了吃晚饭我让人喊你。” 她是看出了唐朝俊脸上的疲累,刚从泰国忙完工作回来,是该好好补个觉的。 唐朝眼见施以默那冷淡的态度,他点了下头,随后迈开长腿上去二楼。 施以默枕靠在沙发上,近一个月没见面,再度看到他那张脸,她却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说实话,她真不想同他多说一句话。 整个下午她都坐在电视跟前,御厨将晚餐布上桌,上官佩让施以默去卧室叫唐朝下来吃饭,女人搁下遥控器起身。 她踩着双按摩拖鞋上楼,唐朝换身睡衣正侧躺在大床上熟睡,上官佩为防女儿女婿回家住,她特意准备很多男士用品在这间房内,衣柜里也有不少男士衣服。 男人的睡相十分优雅,被子只盖到腰间,半敞的睡衣露出性感的锁骨,他的身材本就健美挺拔,绝对是十足十的蛊惑型。 施以默看到他这副睡相,想来这么久他从未睡过这么香,在那边铁定累坏了吧? 她抿了下唇,轻步走过去将他把滑在腰际的被子拉盖在肩头,男人睡得很沉,她并没有喊醒他,拿着他脱下的衣服直接退出门去。 施以默轻轻带上房门,转身走向楼梯方向,途径那道长廊,她隐约听见冯晴传来微弱的哭腔。 “妈答应你,妈什么都答应你。” 她放轻脚步,走到门边时,从半掩的细缝往里望去,冯晴拿起手机正在同欧颜讲电话,另一手握着纸巾不断拭泪。 “颜颜,妈知道你委屈,是妈对不起你。” 施以默敛下眼,这对母女曾给她母亲造成多大的伤害,那种滋味谁都无法想象,即便冯晴现在摆出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她也并不会可怜她。 施以默幽冷张脸,她缓缓下去楼梯,把手中那些衣服交给陈妈去洗,进到餐厅时,其余人都坐下了。 上官佩坐在主位上看着她,“阿朝什么时候下来?” 施以默随便拉开张位子,“让他睡会吧。”她伸手指了指桌上几道他平时爱吃的菜,“这几道菜先给他留着,呆会醒了热热就能吃。” 现在国家提倡节能减排,上官佩想想也好,她吩咐黄管家把这几道菜撤下去放入保温箱。 冯晴后知后觉自楼上下来,一双眼睛还微微有些发红,上官佩冷眼瞅向她,“每次吃饭你非要摆出这副脸给我看么?” 她把端在半空的汤碗放下去,“真是倒胃口。” 冯晴畏首畏尾坐在她左手边,她沉淀下情绪,视线有意无意落向上官佩跟前那碗汤内。 女人有餐前喝汤的习惯,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冯晴落到大腿上的双手骤然握紧,她面色有些浅淡的苍白,施以默余光睃向她,总觉得冯晴神色有些不对劲。 她虎视眈眈看向上官佩手边那盏汤。 上官佩并未起疑心,缓和下脸色后,她执起汤杯压向唇肉,冯晴瞳孔瞿耀刺目,她挺起上身想亲眼见她把那杯汤喝下去。 上官佩想想后放下汤杯,冯晴双手握得更紧,只差一点她就喝下去了。 上官佩目光眺向江凤美,“我思来想去,还是觉着让你同秒经理去上海出差比较好,其余人我也不放心。” 话落,女人再次端起那碗汤要喝,江凤美一口菜差点卡在喉咙里,她赶紧拍起胸脯顺顺气,上官佩拧了下眉头,汤杯停在自已一寸远的地方,“怎么了这是?” 江凤美咳嗽两声,忙摆摆手,“没、没事。” 她才进公司没几个月,上官佩就给她这么大任务,真心有压力 上官佩舒展了面色,她目光垂到汤杯内,用嘴吹开汤面上作料,冯晴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上官佩喝汤的动作再度顿了顿。 她抬起眼,“今天这汤怎么闻着不对?” 冯晴脸色微变,忙埋头将视线落到饭碗内。 黄管家上前来,站在她旁边补充了句,“这汤是美美小姐亲手熬得,夫人您尝尝看味道如何。” 江凤美笑了笑,“这是我们家乡的熬汤手法,我看妈这么喜欢喝汤,就给厨房说了声让我试试。” 上官佩微微一笑,施以默把汤杯递给黄管家,“既然是美美做的,那我说什么也要喝几口。” 黄管家赶紧给她盛上几勺,顺便帮冯晴汤碗内也盛了些,“二夫人您尝尝。” 冯晴笑脸有些僵硬,“不用了,我不渴。” 上官佩脸色渐沉,“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将汤碗再次落向桌面,“你摆这副架子给谁看呢?” 冯晴被她呵得面容稍白,她张了张唇,怯弱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这是美美的心意,可我方才在卧室喝了些水,这会是真喝不下。” 上官佩脸色极其难看,每次上餐桌,冯晴准能讨来她一顿骂。施以默目光打在冯晴脸上,女人不敢去迎接她视线,心虚的别开脸。 上官佩咽下口气,沉着脸将汤杯再次压向下唇,施以默用匙子搅拌那碗汤,眼瞅上官佩浅允了口,她跟着拿起汤杯吹了吹上面滚烫的热气。 女人正要去喝,陡然听见汤杯摔入地板砸出声脆响。 几人寻着视线望去,上官佩身子僵硬,从手心滑落的汤溅在自己大腿上,她嘴角缓缓抿出口鲜血。 施以默和江凤美倏地站起身,“妈!” 上官佩侧身往旁摔,施以默①38看書网过来扶住她,“快给卓医生打电话!” 冯晴慌张起身,她身后那张椅子摔在地上弄出的声音吓得她双肩微颤,黄管家匆忙跑到座机前,江凤美双手还未触及上官佩,就被冯晴一把握在手心。 她颤抖的盯向她,“你,你为什么要下毒?” 江凤美凤眼圆睁,“我没有啊。” “还说没有,大姐明明是喝了你做的汤才吐血的,分明就是你,你觊觎欧家财产!” 江凤美被她这一说,急了,“不是我,以默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施以默这会哪能顾得上这些,冯晴抓住汤是江凤美做的这条死咬着不放,欧家私人医生赶来后立即给上官佩做了洗胃,最后得出的结论果真是中毒。 不过还好她喝得不多,没有伤害到性命。 接触过那碗汤的,除了黄管家就是江凤美,谁都知道黄管家对欧家忠心耿耿,这事自然而然落到江凤美头上。 在加上冯晴在上官佩床前旁扇风点鬼火,施以默没说什么,黄管家和陈妈看江凤美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施以默坐在上官佩床前,女人刚做完洗胃,脸色苍白,唇瓣稍微有些干裂,黄管家心疼她的样子,口气不免强硬。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不知恩图报就算了,还反咬起主人了。” 陈妈自然也不服气,“平日里藏得真够深的。” 江凤美站离床前两米远,她紧抿唇瓣,眼角有股温热烫在眼帘内,经过冯晴在旁分析,她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可是明明就不是她。 “我们夫人可没亏待过谁。” 施以默斜眼扫过去,“黄管家,陈妈,你们先出去吧。” “大小姐。”黄管家睨了眼江凤美,“这样出去我们不放心。” “出去吧,不会有事的。” 施以默自上官佩床边起身,黄管家和陈妈冷眼看向江凤美,冯晴跟着一道退出门去,施以默合上房门,她叹口气。 江凤美赶紧解释,“以默,我真的没有害你们。” 施以默点点头,上官佩这会身子微弱,虽醒着,却不比正常人有精神。 “欧颜怕是不好对付了。”上官佩微微开口,施以默举步走向她。 “妈。” 上官佩吃力撑起身子,施以默就势扶起她靠坐在床头柜,“她现在敢这么对我,往后指不定能闹出多少事,默默,你做好心理准备,我们欧家还要靠你撑着。” 这席话,弄得江凤美一头雾水。 上官佩不是傻子,虽然都没有看见冯晴接触过那些汤,但她心知肚明,找不到证据才是最可怕的。 她就说欧颜受了那么大气,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去国外,别看她平时装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要真狠起来,那可比老虎还猛。 这么多年,上官佩还不了解她么? 她拉住施以默一双手,“她对欧氏了如指掌,妈怕欧氏会栽在她手里,默默,小人之心防不胜防。” 施以默握紧她,“妈,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乱来的。” 上官佩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今天若不倒下,还不知道自己不是全能的,面对敌人给的阴招,她怎么可能全都能防备? 江凤美呆愣在旁,因为方才的事她没敢多靠近,上官佩见她离得远,招手喊她过来。 江凤美拖沓着脚步走过去。 上官佩气息尚且微弱,刚洗过胃难免没什么力气。 她伸手拍了拍江凤美手背,“在欧氏呆了这么久,我也相信你的工作能力,往后,希望你能够帮助默默扩大欧氏。” 江凤美脸上有微微吃惊,这样的重担她怎么有能力承受? 上官佩的意思很明显,希望施以默尽快上手欧氏企业,她在老师那边也学得比较努力,这些年欧颜对欧氏的掌握不敢说百分百,但大部分事她都清楚,若上官佩不把欧氏交给施以默,欧颜的狐狸尾巴怕是不会这么快露出来。 与其让她耍阴的,倒不如正大光明迎接她。 这条虎患是上官佩养出来的,她自然要拔掉欧颜的老虎牙。 江凤美算是明白了,上官佩的意思是想将计就计。 两人一前一后从上官佩房里出来,冯晴呆在门外很快跟过来,“默默,你妈怎么样了?” 施以默脸色渐冷,“念在这么久的姐妹情分上,这件事我暂且既往不咎,美美,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江凤美捧住张脸嘤嘤啼哭,施以默冷冷擦过她肩膀离开,两人到最后,自然是闹得不欢而散。 冯晴见状,嘴角偷偷牵起笑容。 她折身回去卧室,赶忙取出手机给国外的欧颜打个电话去。 ------------ 112.相对无言 施以默从上官佩卧室退出去后,黄管家放心不下推门进去。 还好卓医生及时带来医疗设备,上官佩又喝得不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叹口气,脸上有些隐隐愁容,家里养了只虎,能不随时提防么? 她缓步走向卧室,推门进去就闻到股浓浓的烟味,唐朝半枕在床头,腰腹间放了一个烟灰缸,许是才醒来,一双月曜的眸子还有些迷蒙。 窗外,天色已经逐渐晚下来。 在泰国连日不知疲惫的工作,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舒舒服服睡过一觉,这会精神倍出。 男人慢条斯理抽着指缝那支烟,狭长的凤眼被烟雾熏得微眯,施以默踩在羊毛地毯上的脚步极轻,直到她整个身影走向他,唐朝才惊觉她进来了。 她脸上,照旧没多少神情。 男人捂掉手上香烟,他折身将烟灰缸放到床头柜上,单薄睡袍松垮在身上,精壮的胸膛没有丝毫遮盖的溢出来,几块矫健的腹肌凹凸有致。 两排锁骨,性感而蛊惑,似乎天生就是用来勾引女人的。 施以默被男人炙热的眼神盯得发毛,她别开脸走入浴室,近个把月没见面的小夫妻,却像是两个陌生人似得。 施以默没有开口同他说话。 她合上浴室门,想冲个热水澡以此缓解下情绪,岂料胃部那股筋栾的抽搐颠鸾倒凤传来,施以默双掌压在洗手池边不断作呕。 初次怀孕就把她折磨的够呛,兴许她往后再也不会说要第二个孩子的话。 施以默抵不住胃部那道翻涌,呕吐声在四壁间回旋后扩散的特别大,门外男人似是听到什么不对劲,拍门声极具强烈传来。 “默默,你怎么了?” 她单手压住胸前头发,眼眶被逼成红色,眼泪一个劲往外冒,胃里别提有多难受,唐朝听见她声音越发剧烈,心想她胃病铁定又犯了,男人提起长腿一脚踹上磨砂门。 房门震动的快要裂开似得。 “开门!”他眉峰紧敛,深邃的瞳仁溅起到戾气,“是不是又胃疼了?” 浴室门被男人踹得砰砰直响,施以默抽了旁侧几节纸巾擦下嘴角,她腥红双眼睛,捂着胃缓步迈出去。 一张脸,惨白如粉。 施以默打开内锁,浴室门划开后,她双脚站在台阶上,娇小的身子好似要从上面掉下来,唐朝赶紧扶住她,女人这会浑身无力。 他打横将她抱上床,施以默面容比方才要憔悴些,哪还有力气同他闹别扭。 他把枕头竖在她背后,“你是不是又吃辣椒了?” 话语,强硬而雷霆,那对眸子扫向她,阴鸷森冷。 唐朝拿起杯子给她倒了杯白开水,欣长身子被灯光拉得老长。 施以默就势喝了两口,胃部舒服些后她躺下去背对着他,唐朝望着她冷漠的背影,唇缝骤然绷直。 她是打算一直这样冷战下去么? 唐朝俊脸漾起袭寒意,他单膝跪上床,霸道的将女人横抱在怀里,施以默见他作势要往外走,冷眼扫向他。 “做什么?” 男人一张脸难看至极,“去医院。” “我不去!” 施以默挣扎,唐朝手臂肌肉随他施加的力度绷成完美的形状,他强行把她抱出卧室,身上只穿了件性感睡袍,还真敢明目张胆出去。 施以默看向他阴沉的脸色,“我不是胃疼。” 唐朝冷着张脸,根本不理会女人的辩驳,抱着她直接下到楼梯。 她不理他,他只能用强了。 施以默急得抬手捶他,“唐朝,你放我下来!” 呆在楼下的陈妈见两人这架势,明显又是吵架了,她躲在一旁没敢出声,施以默被他这种霸道到无药可救的模样给激怒了。 “唐朝,我说了我不是胃疼,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绷紧俊脸,黑眸幽深莫测,一对眸子直射出去,施以默睨着他尖细的下巴,男人双唇开合间,声音竟前所未有的冷冽。 “既然没事那就跟我回去。” 他的脾气算是上来了。 家里刚发生那样的事,她又怎么能说走就走? “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 他连拖鞋也没换,直接将施以默抱出大门,女人双拳不停在他身上捶打,唐朝阴冷张脸大步迈向车库。 天色已有些灰黑,几盏景观灯灼耀出盈亮的光斑,唐朝不顾施以默阻挠,解开车锁后把她放上车。 若是上官佩好好的,她尚且能被他胁迫回去,可当下情况不同,施以默又怎么可能丢下刚刚洗过胃的母亲? 她反手要去开副座车门,唐朝上去驾驶室后直接锁上车门,施以默扳动几次没成功,她凶狠转过头来瞪视他。 男人面无表情发动引擎,精致的侧脸看上去也同他本人一样冷佞邪肆,想来是女人近个把月对她的视而不见让他彻底愤怒了。 他稳稳将车驶出去,错落有致的景观灯透过挡风玻璃打在男人脸上,一张俊脸越发寒意逼人。 施以默双手握拳落在大腿上,“唐朝,你真的很可笑。” 男人指腹在方向盘上轻敲,放远出去的黑眸微微眯了眯,眼缝内一道危险的瞿光四散,他沉着脸没有说话。 施以默脸色也不见多好,她抬手撑向额前,“你喜欢用这些手段对付旁人我不管,可你为什么要来对付我身边的人?我的生命里为什么会出现你?如果你不出现,现在陪在我身边的人就是伟凌,我也不会有这么多痛苦!” 她愤怒的咆哮在他耳膜内无限扩大,唐朝眼锋内划过道狰狞,“不是只有他才能给你幸福。” “你错了!”她冷冷瞪向他,“幸福是要由心爱的人来给,在我心里你只是个掠夺者,就算他死了,你也休想我会爱上你!” 那种恨,几乎要将她的双眸烧掉,唐朝瞳孔有道曙光被撕裂摔碎,他铁拳赫然收紧,“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知道你一辈子不会爱上我,我不需要你张口闭口的提醒!” 第一次,他像个疯子一样冲她吼,施以默脸色微变,视线僵硬迎入他赤红的眼锋。唐朝鼻息愈见粗浓,握紧方向盘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自己心爱的女人,法律上承认的老婆,对自己永远不会有他期望的那种感情,于他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 他俊脸白如死灰,经过这件事后,她更加没可能爱上他,哪怕是这样,他也要把她这副躯壳绑在身边。 施以默知道他在开车,纵使心里有再大火焰也不该这样冒昧说出口,她垂下眼睫,脑袋侧靠在车窗上,不想让矛盾进一步升级,施以默没有在和他争吵。 车室内,陡然静谧起来,空气沉闷的似要喘不过来气,施以默不想这种气氛压抑窒息,她伸手调开仪表盘上的收音机。 城市之音的女主持人那副独特的嗓门缓缓响起,让施以默烦躁的情绪莫名安静下来。 ‘一段失败的感情中,无所谓对错,更重要的是适不适合!两个好人在一起也未必幸福,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 一句话,听在唐朝和施以默耳里,却是两种意思。 她一张脸埋入双手内,自己哪些地方没做对她也清楚,没有人敢保证一辈子不犯错,一辈子不让人讨厌,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在乎她在乎的人。 可身边这个男人,是她在乎的人么? 她抿了下唇,连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她这是怎么了? 这次,唐朝没有把她带回唐家,而是直接去了他们先前住的那栋别墅,施以默觉得这样也好,至少两人不开心的情绪不会波及到家里人。 陈桂云那种性子,要知道她和自己儿子闹情绪,准又是不高兴。 男人在别墅门口将她放下来,自己则把车开向车库。 施以默掏出钥匙开门,刘妈瞅见是她,脸上不由扬起抹笑靥,“太太,您回来了。” 她改口倒喊得顺溜,施以默同她也许久未见,她强迫自己展开双唇,“刘妈。” 刘妈并未从她脸上看出些别样神色,只觉施以默脸色有些苍白,她走过来帮忙拿包,“太太,您和先生吃过晚饭了么?” 施以默换好拖鞋,这才想起唐朝睡了好几个钟头,连饭都没吃。 她笑了笑,“先生还没吃呢。” 刘妈把包挂到架子上,“那我去给做。” 施以默见她拿起围裙折身去向厨房,她想了想,张唇喊了声,“等等。”女人信步走到刘妈跟前,她伸手拿过她的围裙,“我来吧。” 她记得唐朝喜欢吃她做的菜。 刘妈点了点头,笑说“唉,好。” 施以默把围裙系在腰间,迈开步子到冰箱里取出几样菜,都是些他爱吃的。 唐朝进门后,鹰眸在客厅内环视一圈,刘妈上下打量他身上单薄的浴袍,招呼他一声没有多问,男人点下头,弯腰将钥匙搁在茶几上,起身上去二楼。 卧室内,并未见到施以默的身影。 他阖起眉宇,再度出来时,已换了身简单的家居服,笔挺的身材被裤管拉得欣长,男人边下楼边优雅的挽起衣袖,“刘妈,太太呢?” 即便穿的这样简单,也丝毫掩饰不了他与生俱来的尊贵。 刘妈在他面前向来毕恭毕敬,“太太在厨房给您做饭。” 闻言,唐朝幽邃的瞳孔掀开道炯光,复后黯沉下去。 他面色如常,踩下最后一截石阶直接转向厨房方向,刘妈瞅着那道高大的身影,翘唇笑了笑。 “真是一步都离不得。” 施以默将拌好的肉丝放入锅中翻炒,一双大手陡然穿过她腰身搂向小腹,女人身子微怔,唐朝下巴枕到她肩头。 他视线下滑至锅中翻腾的肉丝内,嗓音低沉且嘶哑,“我说过,你这辈子休想离开我。”他阖起眼帘,俊脸埋入她颈间亲吻,两臂拥紧“留不住你的心,我也要你的人。” 施以默敛下双睫,她背锥紧贴在他胸膛,单薄的衣料也好似被彼此体内的温度烫染开,女人姣好的容颜,是恬静过后的淡然。 她把炒好的肉丝倒入摆在盘子内的葱条上,鱼香肉丝独特的香味缓缓溢入鼻孔,这道菜好几种做法施以默都会,她知道男人爱吃,所以有用心在网上留意过。 简单的三菜一汤,都是些家常小菜,同当初在蒙水市一样,施以默端菜上桌,唐朝则在橱柜内找出两个小碗。 刘妈退到佣人房,不愿出来打扰小两口这种安宁的日子,否则就真是罪过了。 依着男人高贵的身份,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这些家务的料,他从小到大都被人伺候惯了,也确实没有亲自动过手。 但跟她在一起不一样。 施以默解下围裙搭在椅背上,她本来没多少食欲,可想着先前在车内吵过架,她也想缓和气氛,索性坐他对面,哪怕是做做样子陪着吃几口也好。 夫妻双方,总要有一个人软下来才是。 而软的那个,每次都是他。 她也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只是对于他做的那件事的确做不到视而不见,先前不说付婉和罗峰,单是姜浩和高伟凌,一个是她曾经喜欢的初恋,一个是对她非常好的朋友,换做谁都不可能对其不闻不问。 她坚信自己没有说错,从一开始,唐朝就是以一个掠夺者的身份出现,剥夺她一切自由权,不服从,就会吃更多的苦,所以她才会选择妥协。 可一个人,究竟能妥协多久呢? 唐朝时不时往她碗里夹菜,施以默筷子在饭粒上来回拨弄,她别起左旁耳发,如鲠在喉。 两个人的心情都分外沉重,他知道他永远也别想和她那颗心靠近。 唐朝优雅咀嚼她亲手炒的菜,“我把付婉送回她外地老家了。” 一句淡淡的话,引来施以默视线,唐朝伸手夹起一根青菜放入碗里,并没有抬起眼看她。 头顶那盏意大利水晶灯将两人的暗影压在地板上,施以默一双筷子落在饭碗上,她在欧家吃过些,现在还不算多饿。 她静静注视他吃饭的动作,男人举手投足间高贵优雅,施以默抿紧唇瓣,伸手为他盛了碗汤放在跟前。 她张唇正要说些什么,鼻翼间突然闻到股油腻的味道,施以默脸色稍变,她抬手捂住胸口,起先炒菜的时候都没有想吐,这会又开始害喜了。 她咽了咽喉咙,抬眼看了下男人吃饭的动作,捂住唇折身冲向洗手间。唐朝随她跑走的视线望过去,他眉角微扬,一对眸子幽暗且探不到底。 施以默掀开马桶盖,晚上吃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全给吐出来,当初江凤美也害喜,哪能有她这么严重? 她支手贴到小腹前,医生说宝宝很健康,害喜程度因人而议,有些人也就那么个把星期,有些人要折磨好几个月。 吐过后,她那张脸越发白皙如雪,施以默用纸巾擦干净嘴,冲掉马桶后转身出去,唐朝不知何时依在洗手间外。 施以默神色僵硬,男人高深莫测的眸子落向她,“你是不是怀孕了?” 她别开脸,隐去凤目中的晦色,口气极淡“这两天有些吃坏肚子了,我大姨妈还在身上呢。” 男人挑了挑眉,他也就忽然想到这点随便问问,既然她这么说,他便没有多想。 施以默擦过他身侧出去,唐朝倚在墙面的脚跟微微向后蹬了下,跟上她步伐。 女人回到餐桌上,眼瞅他碗里还剩小半碗饭,“你还要吃么?” 唐朝摇摇头,伸手到裤兜内取出支烟点上,吵架后,他吸烟的频率又变大了些。 施以默没有说话,弯腰收拾起桌面,刘妈大概听见有碗碟传出的清脆,她拉开房门走出来。 “太太,让我来捡吧。” 施以默怀的身孕本就没超过头三个月,她也没有逞能,方才唐朝问她时,她堵着那口气撒了谎,到底还是拉不下面子承认有了他的孩子。 屋外的夜色已经黑尽,一望无垠的魔网撒下来找不到源头,整座京城在灯红酒绿内斑斓四射,施以默举步上到卧室,站在阳台上仰望周围的夜景,原来也是种享受。 她给上官佩打了个电话,确定她没有大碍后,这才放心的收起线,唐朝一连抽了两支烟才上楼。 他身上那股烟草味愈见浓烈,对于先前在汽车内争吵的内容,两个人之后再没提及过。 现如今,她在他面前的话越来越少,唐朝知道她是不想同自己说话。 他站在卧室内望了眼阳台上的女人,明明几步之遥,却仿若咫尺天涯。 原来这就是最远的距离。 他唇瓣弯起抹苦涩,去浴室洗了个澡后躺上床,这回没有主动出去阳台找她,施以默在外边站了好一会进屋。 她自浴室洗完澡出来,安静的睡在他身侧,不同于以往的亲密,施以默背对着他,隔着那道冰冷的背影,男人沉下凤眼的幽邃。 这一夜,注定难熬。 第二日她醒来,身旁只有冰冷的气息,唐朝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施以默穿好衣服下楼,刘妈把熬好的粥端上桌。 “太太,您醒了。” 施以默视线在周遭巡睃,“先生呢?” “先生一大早就去公司了,他让我九点钟叫你起床吃早餐,没想到你起来这么早。” 施以默僵硬的牵起唇角,没有接着往下说。 ------------ 113.原来她怀了他的孩子 军政联姻113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13.原来她怀了他的孩子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接连几天,唐朝都是早出晚归,施以默睡下后他才回来,到第二天她醒来,身旁早就没了男人踪影,要不是另一侧有睡过的痕迹,她还真不知道他回来过。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欧氏集团施以默也开始慢慢插手。 她今天从公司回来的早,小腹处已经微微有些突兀,只是穿成宽松并不起眼。 刘妈是个过来人,怀孕之人本就有许多异常举动,施以默食欲不佳,饭常吃到一半就冲进洗手间去吐,很明显是某方面的征兆。 她也看出夫妻俩在闹矛盾,很多话不好多说。 吃过晚饭后,施以默拿着欧氏几份资料上楼,她与唐朝已经个把星期没有正式见面,刘妈也自是看在眼里。 她熬夜将几份资料看完,时钟晃到近凌晨才去睡,唐朝两盏车灯打进来,佣人房的窗户被射入一抹光辉,刘妈睡意浅,加之这几日他基本都这个时间段回来,她索性起来开门。 唐朝拍门下车,手腕上搁着件西装外套,剪裁得体的西裤修饰起那双挺拔长腿,男人俊脸上的面容却是疲惫不堪。 刘妈打开大门,“先生,您回来了。” 唐朝点了下头,在玄关处换双拖鞋,他抬手揉了揉鼻梁血,一张俊脸森寒疲力。 这几日,刘妈每晚见到的都是他这副累极的样子,先生似乎许久都没笑过了。 毕竟她也在这里干了好些年,要说一点不心疼那是假的。 施以默不理他,这比在工作中遇上任何棘手的问题都让他感到手足无措,唐朝烦躁的撕扯下领带,习惯性在客厅沙发上静坐一会,刘妈看了看他孤寂的背影,在心底叹口气,照常为他倒了杯白开水。 唐朝手肘横在扶手边,眼角微眯,指腹来回擦抚自己的薄唇,“太太今天心情怎么样?” 刘妈弯腰把水杯放到他跟前,“还是跟平常一样。” 在刘妈面前,施以默从来不把旁的情绪表现出来,总是一副没所谓的样子,要不是刘妈心知肚明,还真看不出来两人正在赌气上。 唐朝从裤兜内掏出包烟烧在两指间,这个把星期来他养成种习惯,回家后沉闷的坐在这里抽上一包烟,有时候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烟灰缸内的烟头一支接一支,蒙在男人那张深沉的面容上,尽显削薄。 刘妈还从未见过他这样,这天底下怕是除了施以默,没人能让他情绪起伏这么大。 她张了张唇,“先生。” 唐朝一双眼被烟雾迷住,犹如一汪没有尽头的深渊,他伸手在烟灰缸内掂了掂烟蒂,刘妈眼瞅着他这副寒彻肌骨的表情,手心在身侧一握,她不顾先前施以默同她说的话,脱口而出。 “先生,您别太怪太太,怀孕的人脾气本就不比一般人好,很多时候会无缘无故很想发火,这是很难控制的。” 这句话,似是给了唐朝一个晴天霹雳,他黑眸骤然掀开,里头瞬时溅起无数光圈。 男人倏地直起腰背,“什么怀孕?” 刘妈神色浅变,“太太已经怀孕12周了。” 唐朝一对眸子圆睁,周遭烟雾在他脸前幽散,刘妈知道,他俊脸上那种震惊与欣喜,是很难伪装的,这份莫大的惊喜,将他一瞬间石化。 多日来的愁闷似乎在这一刻消散。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刘妈垂下脸,神色有些为难,“是,是太太不让我说。” 唐朝皱了皱眉,掐掉烟后忙起身上楼去,刘妈望向那急促的背影,终是长长舒口气。 看来她做的是对的。 施以默在床头开了盏小桔灯,他没在身边,她的不安总是要比平常多。近三个月的害喜折磨,让她脸色看起来较为苍白,女人平躺着,被子盖在下巴处,只露出一张恬静的脸。 唐朝在她身边悄然坐下,床沿随男人的重力轻微下压,他伸手帮她拂去凌乱在侧颊的头发,嘴角不自觉扬起抹弧度。 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撇出张笑脸,疲倦的神色看起来精神不少。 盖在被子内的小腹,丝毫瞅不出怀孕征兆,唐朝视线落在她肚子上,眼睛里的瞿亮都快变绿了,就好像发现什么奇珍异宝。 她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种。 想来,男人得意的挽起唇弧,迷倒众生的脸上,是冷骜过后的万骨柔情。 兴奋的,有些无法入睡。 睡梦中的女人,并不知道有双眼睛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看了多久,自从怀孕后,她睡觉老爱做些奇奇怪怪的噩梦,不知怎的,今晚却是一夜好眠。 翌日,施以默醒来后,身边照例没有唐朝的踪影,她伸手揉了揉惺忪睡眼,仿佛已经习惯这样的状态。 女人推开被子下床,大清早的,唐朝的车就从外头开回来,他昨夜只睡了不到3个小时,这会看山去竟精神抖擞的。 刘妈为他打开大门,男人拎着大包小包东西,乍得一看,全是婴儿用品。 “先生。” 唐朝薄唇浅弯,“刘妈,给太太炖的东西都弄好了么?” 刘妈点点头,“就等太太醒来吃了。”她可是从6点就被他喊起来炖了,人骨头都能给炖熟了。 唐朝这才算满意,拎着两大袋东西上去客房,刘妈眼见他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连婴儿车和孩子玩的遥控赛车都给备齐了,刘妈看得浑身冒冷汗。 施以默洗漱完下楼梯,唐朝把装修工人都给喊来了。 她一瞬不瞬盯着拿着图纸和油漆桶上楼来的几个陌生人,眉头微蹙,“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工人打扮的人不理会她,径直往客房方向走,只剩身后一名西装革履,留着一窜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恭敬的看向她。 “唐太太,我叫j,是唐先生特地从香港请来的室内设计师。”男人掏出张名片递给她,施以默面露异色,眼前这个人分外眼熟,不就是电视上一档室内设计选拔总决赛的终极评委么? 貌似很有名的。 她别了下耳发,“我们的房间需要设计吗?” 男人礼貌的笑了笑,“我会为唐小少爷设计出一款最适合的婴儿房,请唐太太一定放心。” 两人正站在楼梯中央,不上不下,施以默被男人口中的话给惊蛰了。 唐朝知道她怀孕了? 她正思忖着,只见刘妈走过来喊了声,“太太,先生吩咐给您炖的汤熬好了,您赶紧下来尝尝,上头待会噪音大,您别影响了孩子。” 看见刘妈,施以默心里明白了**十,她同男人点头笑了笑缓缓下楼,单脚刚迈入餐桌方向,唐朝近乎完美的身型就闯入她眼帘。 男人坐在桌前优雅喝着杯牛奶,手边放了份报纸,这么几日,难得能在早上见到他,且还是这副惬意十足的表情。 施以默抿了下嘴角,刘妈为她拉开座位后盛递给她一碗鲜鱼汤,她炖了好几盅各色营养品,就等施以默一一品尝。 对于她瞒着自己怀孕的事,唐朝并没有任何指责,施以默浅尝口味道,男人微微一笑。 “好吃么?” 不是在冷战么? 她差异的抬起眼,睨着他一张笑脸,“嗯。” 唐朝唇瓣浅漾,“往后我每顿都让刘妈给你换几个新花样。” 施以默垂头喝汤不说话,男人知道她这会心里还有气,索性无赖起来,“这些都是给我儿子准备的,你没资格拒绝。” 她挪眼瞪向他,唐朝眼角放柔,脸上神色变得越发严肃认真,“默默,谢谢你为我生孩子。” 施以默别开脸,眼峰内有道稍纵即逝的斑斓没被他瞧见。“这孩子是我的。” “也是我的。”他笑了笑,“是我播的种。” 她又有种想抽他的冲动。 难得两人能一起吃顿安静的早餐,饭后,唐朝怕家里噪音太大硬是强拉着施以默出门,陈桂云先前也说要把婴儿房弄好,不过看男人这架势,是不打算在唐家住了。 知道她怀孕后,唐朝不同于之前那般和她冷战,不管女人说什么,他都死乞白赖的受着,施以默纵使心里再有气也没地儿发。这也是她不愿告诉他怀孕的原因,唐朝一旦晓得了,甭管她使多大性子,他也当个没事人似的。 她是彻底没法子了。 怕施以默无聊,他打电话约好上官夜一块儿出来,唐朝趁着把车停在路边之际,死皮赖脸过来搂她,施以默强行推了几次,男人俊脸蓄起道不悦。 “我抱我儿子,你凭什么拒绝?” 得,以后孩子就是他耍赖的最大借口。 唐朝霸道的将她拥在怀里,施以默无从反抗,只能任由某只邪恶的爪子在她小腹上抚摸作祟,男人鼻尖在她颈间不断蹭着,最后精准的含住她耳垂吻yao。 她皱了皱眉,难不成这也是帮儿子亲的? 唐朝把她的手带领着伸向男人腿根部,施以默脸色微红,他低沉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嘶哑起来,“默默,你都快折磨死我了,再这样对我冷淡下去,我该废了。” 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过她了,别说鱼水之欢,就连毛都没怎么摸过。 男人也着实憋坏了。 施以默难为情的缩了缩手,掌心抵在他胸膛上“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他邪魅的勾起左唇,“我往后再也不敢了,老婆。” 施以默也不是不明白,一个男人能对个女人低声下气到这种地步,也算仁至义尽,她若在这样不依不饶,自己就真是没事找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算她真的一辈子怪他,也无济于事,现在孩子都有了,闹着也没多大意思。 她脸上神色没多大缓和,语气却微微松了些,“唐朝,我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以后若还敢瞒着我用这些下三滥手段对待我身边的人,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原谅你的。” 唐朝眼角放光,“这么说你原谅我了?” 施以默瞪向他,目光再不比之前凶狠,唐朝展开左唇弧度,心情大好,终是雨过天晴了。 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你说的那些我都能保证。” 上官夜载着个女人驱车出来,唐朝同他本就有些事情要谈,两人约在一个桌球场,施以默和那个女人坐在边上看着,唐朝执起桌球杆,近乎完美的身子压上桌,越是同他接触下去,施以默发现唐朝会的东西还真多。 她觉着男人打桌球的样子真帅。 上官夜依在旁侧点了支烟,他眼瞅着唐朝将码起的桌球打散,施以默在旁边认真看着,唐朝衬衫袖子挽在肘间,外边的黑马甲把他精硕的身材修饰的淋漓尽致,男人俯下身时,敞开的两颗衬衫纽扣正好露出性感的锁骨,施以默瞄到不少捡桌球的美女都往这边看。 她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男人深邃的鹰眸正全神贯注在桌球上,施以默没有出声打扰。 上官夜带来的那个女人也乖乖坐在她侧旁,她穿了条粉色连衣裙,婴儿肥的脸蛋烘出少许可爱,是张十足十的娃娃脸,年纪顶多不超过20,是上次在东郡湖见到的那张脸。 施以默在心里暗骂上官夜一声祸害,女人看向上官夜时,脸上扬起抹甜蜜,她忽而折过脸来。 “你好,我叫周倩。” 施以默莞尔,“你好。” 周倩笑起来很纯,清澈的双眸是毫无杂质的那种,“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姐姐,那个珠宝时装展,你好漂亮啊!” 周倩展开双唇,右嘴角有个不大不小的梨涡,很甜。 难怪上官夜能把她看上,这种女孩子应该是很讨人喜欢的。 施以默笑而不言,周倩抱紧胸前挎包,双腿交叉挨到一起,她脚上是双白色的帆布鞋。 “真羡慕你,我要是能像姐姐长得这么漂亮就好了。” 施以默笑了笑,像闲谈般问了句,“你多大了?” 周倩眼睛笑成条细缝,“再过半年满18岁。” 还是个未成年,施以默凤眼有些晦色,她这哥哥果真是个重口味。 “你还在上学么?” “高三。” 施以默抿了抿嘴角,没有往下说,周倩反倒笑了起来,“姐姐,你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视线转向同唐朝交换桌球杆的上官夜身上,说话时,眼神无比认真,“我爱他,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就爱上他了,不管我们之间的年龄差是多少,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施以默不知道要说她傻还是天真,不过在她身上她看见了当初的江凤美,但毕竟美美跟周倩是有很大不一样的。 别人的事,她也不爱多管,施以默只笑不言,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她向周倩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走到一边,是江凤美打来的。 “喂,美美。” 她话刚出口,那端就传来江凤美紧张的声音,“以默啊,等下师父要让我当着几百号人上台演讲,怎么办?我好紧张。” 施以默这才记起江凤美前两天随秒左臣去上海出差了,她还当什么事呢。 女人笑了笑,“你放轻松,上去的时候别想太多,刚开始或许会紧张,越到后面你就越觉得没什么。” “是不是真的?我还从来没有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过话,以默,我怕自己不行。” “你要相信自己,美美,你是可以的!” “可是我……” “默默,你要水吗?”上官夜不知几时拿来几瓶矿泉水,他扬起嗓子冲她喊,施以默摇摇头,男人痞气般挑挑眉,“不要算了,全给我马子留着。” 他伸手将两瓶矿泉水抛向周倩,周倩一接一个准,“阿夜,好好打,我为你加油打气。” 男人扬起唇线,折身走向唐朝那边。 施以默自他身上收回注意力,江凤美沉默数秒后,缓缓开口,“以默,你们都在噢?” “没有,就哥哥和他女朋友,他们在打桌球呢。” “噢。”江凤美低笑了声,“好吧,那就这样吧,你好好玩,我在去舒缓舒缓紧张的情绪。” “嗯,加油!” 施以默放下电话,江凤美那边已经收起线,女人将手机放回提包内,周倩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姐姐你要么?” “我真的不要,谢谢。”她摆摆手,拿起椅子上的提包坐回去,周倩鼓了下腮帮子,将矿泉水搁在一旁。 两个男人还在桌球上边谈公事边较真,周倩性格比较活泼乖巧,基本都是她在说话,施以默静静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 施以默真就不明白了,前头上官夜对江凤美还死扒着不放,怎么这会倒潇洒转身,难道他之前对美美的种种都是假的么? 她着实不敢相信。 这变得,也未免太快了点吧? 军政联姻113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13.原来她怀了他的孩子更新完毕! ------------ 114.夫妻分房手册 吃中饭时,为了遂施以默的愿,四个人驱车到早前那家老鸭汤酒楼,周倩很懂事,忙着用勺子往四个人碗里打汤,她那张嘴也甜。 “默默姐,你喝饮料还是豆奶?” 施以默摇摇头,“我都不要,谢谢。” 周倩俯身坐下,她用筷子在陶瓷锅内夹起块鸭皮放入上官夜碗里,“阿夜,你的最爱。”她转向坐对门的施以默,“默默姐,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夹。”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施以默不喜欢这种客气,太拘束反倒让人浑然不自在。 周倩笑了笑,右脸的梨涡越发深刻。 上官夜搭起条腿,一只手横在周倩椅背上,身子慵懒侧着,饭桌前他想抽支烟,被唐朝一脚扫到裤腿上。 “在我老婆面前别抽烟。” 上官夜抬眼看向施以默,这才记起她还怀着孩子,男人把抽出一半的烟放回去,“真是没想到,我们几兄弟居然是你定的最快,当初那个对女人不屑一顾的唐家大公子,如今是被我老妹栓死了不成?” 当初他们几兄弟一致认为,等各个生儿育女,说不定连孙子都有了,唐朝还指不定能不能讨个老婆,谁让他把女人当仇敌来着。 唐朝给自个儿老婆夹了几片土豆和火腿肠,他薄唇拉开道浅弧,这副温文儒雅的模样,不知欺骗多少女性同胞,周倩见唐朝第一眼就觉着他挺温柔的。 施以默侧过脸瞅向他,“什么叫对女人不屑一顾?” 她没能听明白,唐朝在她之前那么多女人,怎么又扯到不屑一顾上头了? 上官夜勾唇笑了下,“看不出来吧,你是阿朝第一个女人,初恋。” “咳――”施以默刚喝下去的一口汤猛呛在喉咙,姣好的容颜被弄得通红,她难以置信瞪大双眼睛睇向唐朝,男人神色淡然,一脸的漫不经心。 她是他的初恋? 不会吧。 上官夜不忘揶揄几句,“阿朝这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谈恋爱还好,一谈恋爱就栽进火坑出不来了。” 唐朝一把视线打向他,俊脸溅起道阴佞,上官夜笑成痞子样,无所谓唐朝那杀人的眼神。 施以默这会还睁大双铜铃的眼睑看向他,她不自在的咬了下筷头,“你不是很多女人么?” “谁告诉你我很多女人了?” “可是……”她眨眨浓郁的长睫,目光在上官夜脸上扫了圈,“你身边朋友都种马,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这话上官夜不乐意听了,“男人看见女人不想上,那还算什么男人?” 施以默瞪了他两眼,周倩坐在旁侧没什么别样神色,她似乎早习惯这样的上官夜。 施以默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怎么会是唐朝的初恋情人呢?初恋这两个词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懂。 她抿了下唇,视线不着边际睃向唐朝那方,女人靠近他,暗暗压低声线,“这么说,你跟我在一起之前,其实是个处男?” 唐朝的脸,转瞬阴佞。 岂料上官夜耳力好,不顾唐朝那张俊脸黑的有多吓人,他扬起嗓门笑道,“他是不是处男你难道没感觉么?” “我哪有感觉。”施以默被他说的双颊爆红。 上官夜俊脸都快笑烂了,“也是,男人在那方面向来驾轻就熟,阿朝无师自通也很正常,你们第一次他是不是特彪悍?” 唐朝的脸越发黯沉,施以默撮起一团纸巾扔向上官夜的脸。 太不正经了。 不过说实在话,得知自己老公从来就只有自己一个女人,这种幸福和喜悦无法言表,施以默余光瞄向唐朝黑得跟包公似得脸,这会为什么觉着他那么可爱? 她在心底偷笑,周倩见她满面红光,“默默姐真幸福。” 施以默扬起眼角,上官佩搂过周倩肩膀,把她轻轻往怀里带,“有了我,你还不幸福么?” 周倩羞赧的笑了笑,乖巧的娃娃脸上洋溢着满满幸福,想来上官夜对她非常好。 施以默莞尔,正吃着菜,手机内收到江凤美一条短信,她打开一看,也就一句话:以默,我战胜了自己! 她轻笑出声,周倩瞅见她目光下滑到桌底下,开口问了声,“默默姐,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施以默收起手机,“没什么,是我好姐妹的喜讯。” 周倩点头笑起,行内人都晓得施以默口中所谓的好姐妹也就江凤美一个,上官夜搂着周倩,话语漫不经心道,“哟,什么喜讯啊,是我那干表妹要跟她那个什么总经理男朋友订婚了不成?” 他执起跟前酒杯抿了口白酒,“还是说,她也怀了那个男人的种,要请大家喝喜酒?” 男人调侃的语气邪魅慵懒,周倩给他夹了些菜,施以默视线落到上官夜身上,他面色如常,根本看不见任何对江凤美的情愫。 原来一个男人真是说变就变,当初死乞白赖追着美美不放,这会遇到个合口味的,不照样把旁人忘个干干净净么? 都喊上干妹妹了。 施以默夹起片土豆吹着上面热气,“这我哪知道?是工作上的事,美美同她男朋友去上海出差了,工作挺顺利的。” 上官夜一声冷笑,“人家两口子这叫夫妻搭配干活不累,白天在公司你侬我侬,晚上在床上你侬我侬,那日子可是神仙过的。” 施以默把温热的土豆放入嘴里咀嚼,“美美早前就期待办公室恋情,现在如愿以偿,算是苦尽甘来吧。” 上官夜一张俊脸绷紧,潭底晦暗不明的神色掩饰得极快,周倩在锅里一面捞菜,一面翘起唇角,“以后有空还可以把美美姐和她男朋友叫出来一块玩呢。” 这其中复杂的纠结关系,她自是不会懂得,单凭施以默嘴上提及这个名字,她以为就只是上官夜的干妹妹。 上官夜挑挑眉,“好啊,改天选个有空的时间把江凤美和她男人约出来玩,跟我们熟络熟络感情,老子倒要看看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别的,能把她迷成这样。” 这话,施以默听起来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不过见上官夜神色,并无异常。 周倩更是没法往深处想,毕竟上官夜说话语气是半开玩笑。 而坐在施以默旁侧一直没说话的唐朝,鹰眸内一道逼仄犀利的瞿光凝起,复又,散尽。 别墅内在装修,唐朝不愿施以默闻到油漆味,晚上开车回了唐家,两人刚进门陈桂云就迎上来,施以默的肚子三个月有些显形,陈桂云目不转睛盯着她孙子瞅,还不忘指责起施以默来“你也真是狠心,让我盼了这么久才回来,非要等到阿朝,弄得好像我要吃了你似得。” 男人搂紧施以默肩膀,“妈,我们这不是回来了么?我儿子也知道奶奶疼他,我昨儿个趴在他肚子上时,他一个劲跟我说想回来看看奶奶。” 这话陈桂云自然不信,但从唐朝嘴里说出来,听在耳里又不得不让人开心,她转向施以默的神色很快柔和下来,再没有起先犀利,“四个月就能鉴定出是男孩女孩了,我已经提前安排好医生,到时候直接去医院就成。” 施以默脸色微讶,陈桂云怕她误会,尔后补充了句,“知道是男是女很多东西我好提前准备,不管是孙子孙女我都喜欢。” 孩子是在众人期待中来临的,陈桂云当然也想第一时间知道是孙子还是孙女,也不用好几个月都猜来猜去,一下知道了多好,婴儿房也好按照要求装修。 唐家倒没有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陈桂云总觉得有这种思想的人太落后,又不是七八十年代的老古董,有本事别让女人生孩子,全天下都是儿子好了。 她最恨有些女人还那种老旧思想,自己都是个女的还嫌这嫌那,这不是自己扇自己耳光么? 当然她生下唐朝,就盼着再生个女儿,一儿一女多好啊?谁料第二胎又怀上唐赫,直到盼到第三个才是女儿,一家人不晓得对小女儿有多宠。 施以默笑了笑,“妈,我知道了。” 陈桂云视线在两人脸上左右焦灼,自怀孕以来,施以默脸色的确不比从前有光泽,想来是害喜给折磨的。“第一次怀孕难免有些辛苦,第二胎就好了,到时候生孩子也顺利。” 还要第二胎? 施以默捏了捏同唐朝十指相扣的手,本意是想传递给他不想再生的讯息,岂料男人勾起邪肆的薄唇,“妈,这点你甭操心,以后要第二胎的时候,会提早通知你。” 施以默侧过眼瞪视他,唐朝对她的抗议直接无视。 什么人啊! 陈桂云已经着手准备不少婴儿装,什么款式都有,晚上送到施以默卧室时,看的两人眼花缭乱,其实孩子的衣服唐朝已经买了很多的,宝宝本就见风长,哪能穿的完? 她懊恼的撑了撑额角,把那几大袋衣服全都归纳在衣柜里,唐朝洗完澡出来换了身单薄睡衣,施以默随后也去向浴室。 到现在她耳边还响起上官夜所说的话。 她居然真的是唐朝的初恋? 不敢置信。 她自浴室出来时,唐朝已经从阳台抽完支烟进来,女人身上只一件半透明的紫色睡裙,微微隆起的小腹若隐若现。 男人幽深的潭底划过袭悸动,没想到他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他眼角放柔,绝俊的脸上漾起即为人父的喜泽,他大步迈向施以默,女人坐在床沿用帕子擦拭长发,唐朝俯身坐在她身侧,他弯下腰将耳际贴合在她小腹前。 男人另一只手拥在她腰后,他抿开唇峰,“我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唐朝阖起眼锋,认真去感受里面的小生命,施以默垂下脸,看向男人后颈,他低沉的嗓音透出些嘶哑,“他在说,爸爸爸爸,快让妈妈放我出去。” 施以默被他哄得直乐,“尽吹牛。” 卧室内的气氛随两人闭拢的唇线而悄然静谧,施以默掌心轻压在他发梢上,百平米的空间,只剩床头柜一盏小橘灯供出微弱的光耀,透过那层层湿润的沐发打在她侧颊,越发显得那张脸淡然恬静。 他们许久都没能像现在这样平静的呆在一块,一起感受岁月从指缝里缓缓流逝。 人一辈子,平平淡淡才是真。 她微微一笑,唐朝俊脸上却划过袭漠然,他最想要的几样东西她都在一点点给他,可她那颗心,他永远都得不到。 是不是只要这样静静把她留在身边,就足够了? 不管,爱,或不爱。 他薄唇抿紧,如狼般的眸子微微睁开,男人缓缓挺起椎背,横在施以默腰间那道力松开后,她又擦起头发来。 唐朝直勾勾盯视她手里的动作,眼锋内的光晕被灯照分散成斑斓,他张了张唇瓣,“默默,辛苦你了。” 施以默手臂一僵,她侧脸打来道询意,男人左唇浅勾,他温热的大掌透过单薄衣料贴合在她肚腹上,两人视线一起下调过去。 他说,“你为我做的这些,我都会铭记于心,我从来不知道期待一个孩子到来,会这么幸福。” 这些话,从他双唇间带着沙哑的溢出,字句不多,她却在他眼里读到前所未有的认真,不算感人,她眼帘内却沉淀起莫名湿意,一股滚烫的热潮蒙在那双凤眼里,任谁都剪不开那层模糊。 这句话,该是她来说。 施以默别开脸,趁着垂首擦头发之际,一滴泪堕入大腿上,她自认再煽情的话都不能让她感动到落泪,可这会,她是怎么了? 这个男人,真的包容了她好多好多。 他总说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她也一直这样给自己定位。 她从不肯像他一样给对方更多,她的确是个吝啬鬼。 施以默眨了眨眼睛,等神色恢复平静后,她轻挽起笑靥,心里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句话。 或许是两人前面争吵过,为那些事闹得非常厉害,男人今晚相较于平时才会变得特别……那个。 她说出口的那些重话,或许自己是有口无心,可听在唐朝耳里,就是致命一击。 那段时间,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她抬起眼,静静注视他深情炙热的瞳仁,一辈子,能有个男人这样对自己,足矣。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瞬间打破这份沉溺,唐朝收回手,冗长身子从床沿上站起来,异常挺拔。 他大步迈向门口,施以默视线只能望到转角处,男人大手拉开房门,唐赫那头耀眼的亚麻色头发映入眼帘。 他单手环胸慵懒倚在门边,另一手食指漫不经心挑着个袋子,男人伸手递向唐朝,“妈让我拿来的。” 唐朝冷骜的鹰眸滑到那个袋子上,“什么东西?” 唐赫一把将袋子塞到男人怀里,他抬手打个哈欠,直接挤入卧室,“嫂子,小叔我来看看你。” 进门后要经过条一米宽的走道,施以默瞅见转角处闪进唐赫高大的身影,男人的左耳钉被床头柜上光晕刺得发亮。 真没想到,结婚几个月后,他们现在才以家人的身份正式见面。 施以默倾起身,唐赫目光环顾四周,慢条斯理摸了下鼻梁,“满屋子女人味,想当初我哥这房间可是连梦梦的气味都不给留下的,现在全是嫂子的味道。” 他揶揄的裂开嘴角,这间房的确不知在什么时候掺杂了她身上独有的味道,而施以默有时候甚至能在自己身上闻到唐朝那股好闻的烟草香,两人这算是互相传染么? 唐赫一口一个嫂子叫的顺溜,施以默反倒没怎么听习惯。 她眼见唐朝拎着袋子过来,“妈拿来的是什么?” 唐朝俊脸有撮戾气久久不散,施以默视线转至唐赫脸上,男人邪魅的牵起唇峰,“夫妻孕期分房睡手册。” 不说还说,这一说,施以默下巴差点掉地上。 难怪唐朝那张脸极为难看,原来是为这事。 唐赫半开玩笑的补充,“妈是怕哥阳刚年华把持不住自己,损害了她孙子的个人权益,故而下达此条禁令,条条款款都在上面写着。”他下巴朝袋子内的手册扬了扬,“你们慢慢看。” 施以默俏脸微红,唐赫那张嘴同唐朝的确有的比,“嫂子,这几个月你就忍耐下寂寞,虽然我哥不能满足你,但我相信你一旦坐完月子出来,这间房绝对是你们新一轮战场。” 不等女人抽他,唐朝的目光已经寒意逼人,“你小子是不是活腻了,敢嘲弄起你嫂子了!” 唐赫挑挑眉,唐朝一个冰冷视线扫过去“滚。” 男人提脚踹出去,还好唐赫反应快,很快跳开。 “嫂子,别看我哥平时装稳重,其实他就一闷骚,表面上正儿八经的,其实背地里不知道有多色情,你可别被他这副尊荣给骗了。” 施以默眼角放光,觉得唐赫真是个内行人,外面几乎所有人对唐朝的评价都是成熟稳重,内敛温柔,施以默真不知道这些人眼睛长在什么地方的。 她第一次在唐赫身上找到共识,只不过没几下就被唐朝给轰出门去,最后那阵响彻云霄的摔门声后,唐朝俊脸的神色已经黑得能拧出水来。 脾气真坏。 ------------ 115.给他的生日礼物 什么分房睡的,唐朝自是不会同意,陈桂云苦口婆心也劝不住,最后只能作罢。 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爽,不是不爽自己的儿子,倒更容易不爽施以默,总觉得自从这女人嫁入唐家,她儿子就跟被迷了心智似得,完全不会把她这妈的话放在眼里。 要不是施以默现在怀着孕,她哪能整天给这些好脸色? 施以默怀孕四个多月时,肚子已经比较明显了,夏天的闷热在整个城市上空盘旋,呆家里还好,只要踏出屋外,就仿若能被烧焦了似得。 别墅内的婴儿房已经竣工好久,陈桂云得知两人要搬出去住死活不容易,从前唐朝都是住家里,除了出差,基本很少在外过夜,如今结婚后就变了,陈桂云嘴上没说,心里全都怪在施以默头上。 唐朝铁了心要走,她也留不住。 两人搬离唐家,刘妈早早就备好饭菜等着他们来吃,上官夜打电话通知今晚在皇廷参加他的生日宴,男人把自己生日提前,为的是想单独在外跟朋友过,不过上官家这次也为他举办了个生日派对,只是要等到下周末去了。 朋友圈内的名单,自然也包括江凤美。 她刚从上海回来没多久,正在处理上次开会的文件,上官夜的短信就发到她手机上,很简单的几句话,看得出是群发出去的。 原来今晚他过生日。 她剪瞳漾起道晦色,短信上头说邀请各位朋友携带另一半去皇廷v5包房参加他的生日宴,江凤美没有男朋友,自是带不去另一半的。 不管他们之前出于什么样的关系,既然对方请了她,于情于礼,她都该前去赴约。 算算关系,她的确该喊他一声哥哥。 江凤美抿了下唇,决定下班后去商店给他选份礼物,她把手机放入抽屉内,秒左臣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整个设计部所有方格办公位只剩江凤美一人在忙。 他冷漠的俊脸如履薄冰,望着女人认真的侧影大步走过去,江凤美全神贯注在电脑上,并没有发现那道压下来的暗影。 男人抬起指关节叩了叩她的桌案,“怎么还不去食堂吃中饭?” 口气是惯有的冷色。 江凤美折过脸来,一双手停顿在电脑键盘上,“我忙完就去。” “工作是永远忙不完的。”秒左臣一把拽住她手腕,“还是先填饱肚子比较实在。” 他手臂施力,江凤美顺势从椅子上站起来,男人鹰眸扫了她一眼,拉着她手腕往外走,女人眼瞅着两人挨到一起的地方,俏脸逸起尴尬的红泽。 她连电脑都来不及关,就被秒左臣强行拖走,出去设计部大门,江凤美不想其他几个部门同事看见,她赶忙缩回手。 秒左臣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女人缓缓在后头跟着。 欧氏食堂的饭菜向来丰富,施以默来这吃过几次,对这里厨子做的菜也是赞不绝口。 江凤美选了个位置坐好,秒左臣帮她打好饭端过来,其他桌有不少同事冲他们这边交头接耳,有的干脆直接喊上江凤美。 “小美,你可真是让我们羡慕死了。” 最近公司总在盛传她和总经理好上了,江凤美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她自己倒无所谓,总害怕这些谣言传到秒左臣耳里。 还好秒左臣去拿自己的饭了,江凤美折身小声解释,“你们别胡说,万一总经理听见我就惨了。” 对桌同事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还装呢,干嘛搞地下恋啊。” 江凤美皱了皱眉角,眼见秒左臣端着餐盘过来,她忙挺回身子,对桌同事也知道秒左臣是出了名的冷面修罗,没敢再说什么。 秒左臣在江凤美桌对面坐下,许多同事有意无意瞟来目光,自他们从上海回来,这样的流言蜚语天天就在她耳根子旁晃,看秒左臣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背后有人说他们什么。 江凤美一张脸压得很低,她用匙子舀起一勺番茄炒蛋放入嘴里,秒左臣把他的餐盘靠过来,江凤美诧异抬眼,只见男人将他碗里所有的瘦肉都分给她。 她的两颊,有种烧灼的痕迹直窜入耳根,这种类似于暧昧的举动,引来更多的人偷偷侧目,她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大家可能更确信他们的猜想,只有江凤美知道,跟秒左臣接触久了才晓得男人不喜欢吃肉,当初在上海他怕浪费索性把碗里的肉全分给她,江凤美是个典型的食肉动物,也乐意白来的美食,可她万万想不到,都已经回公司了,他居然还不避讳。 人多嘴杂啊老大! 男人眸子内那道冰冷的神色如常,“多吃点,你今晚可能要留下来加会班。” “加班?”江凤美凤眼圆瞪,秒左臣被她突兀的嗓门震住。 “有什么意见么?” “不,不是。”江凤美尴尬的张张唇瓣,以往让她加班她特别乐意,可今晚…… 江凤美一脸为难,她伸手到衣兜内摸了摸手机,上官夜群发的那条短信,她至今记忆犹新。 女人身子往他那边压过去些,“师父,今晚我们要加班到几点啊?” 秒左臣挑了挑眉,“从上海带回来的资料要在近期全部整理完,预算部和策划部已经等着要了,不出意外的话,可能要加班到12点。” “12点?”江凤美懊恼的敛起眉梢,那她不是去不了了? 秒左臣一对眸子落向她,“怎么,你今晚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她咬了咬唇肉,踌躇半响摇摇头,“没有。” 她隐去脸上那袭失望的表情,虽然不能同上官夜做对恋人,她还是希望两人的关系不必要弄得那么僵,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过现在看来,这唯一的缓和机会也破灭了。 午饭过后,江凤美再三斟酌,还是决定既然不去,就给上官夜回复一声。 她把手头几分文件弄完,拿起电话去向洗手间。 上官夜的电话她早就删了,若不是他先前发来的那条短信,她这会根本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 她进入最后一格位子,坐在马桶盖上给他拨去个电话。 他的彩铃,还是原先熟悉的那个,江凤美左手搁在大腿上缓缓收紧,心脏处竟有些莫名紧张,好久都没有听见那道熟悉的嗓音,她的呼吸居然开始急促。 电话那端接通后,江凤美心脏狂跳起来,她清晰的听见那头传来道清脆的声音,“喂。” 江凤美脸色稍变,是抹好听的女音。 她握住手机的五指微微收紧,尽可能平静下呼吸,“你好,麻烦找下上官夜。” “哦。”那端女人应了声,“他刚刚下楼买烟了,你是哪位,有什么事么?” 女子的声音很甜,江凤美水眸沉淀起簇漠色,“我是他干妹妹。” 周倩神色一亮,顿时恍然,她连声笑起来“原来是美美姐啊,阿夜等会就上来了,如果你不忙的话可以等等。” 江凤美没想到对方竟然认识自己,她陡然想起上次在东郡湖见到的那个女孩,心里多少有些明白了。 她勉强展开嘴角,“不用了,他回来时麻烦你带我转告他,他今晚的生日宴我没时间去,你们玩的开心点。” “美美姐,你怎么不来呢?”周倩的声音听起来隐隐有些失望,“把你男朋友带上过来跟我们一块玩嘛。” 江凤美渐渐垂下神色,挽起的唇瓣拉直,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滋味压抑着极为难受,好像块大石头堵在心尖处不上不下。 周倩的语气听起来倒更像是个女主人在邀约客人,她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本以为的洒脱这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有时候,真的是个既犯贱又矛盾的生物体。 她在心里自嘲笑起来,江凤美无力开启双唇,本想出声拒绝,电话那端赫然扬起周倩动听的声线,“阿夜回来了,美美姐你等等,我把电话拿给他听。” 江凤美想开口说不用,周倩已将电话递给正在换拖鞋的男人,“美美姐刚打来的电话。” 上官夜用打火机点燃支烟,他抬眼看向周倩,黑曜石般的眸子被烟雾熏得微眯,男人执起电话走向阳台。 他冗长的身子半弯着压在阳台边,“什么事?” 他的声音,再不是当初的宠溺,遥远的仿若地平线升起的余晖,任谁都难以握紧。 江凤美收紧的掌心有些湿润,她隐约听见那端传来抹清朗的吸烟声,女人舔了下唇瓣“噢,就是想跟你说一下,公司要加班,今晚我可能去不了。还有,生日快乐。” 上官夜黑眸眯了眯,他目光落在远方崛地而起的一排排高楼大厦上,太阳的金边镶嵌在周围,越发刺眼。阳台上有一把硕大的遮阳伞罩着,烈日丝毫不能侵袭男人的身体。 他俊脸上瞧不出过多杂色,上官夜将烟蒂垫入阳台外,男人沉默数秒后直起腰背,“那先挂了,拜拜。” “我……”江凤美未脱口的几个字咽在喉咙内,上官夜已经决绝的收起电话线,她放下手机,看了眼跳到主页的手机屏,翦羽内晦暗不明。 这通电话,让她整天的好心情被埋没的烟消云散,江凤美浑浑噩噩去往办公室,同事们都在电脑前埋首工作,也有把工作做完围在一起聊天的,江凤美思绪却有些游离。 “我上次看到古琦新出了款限量版领带,我派了8个小时的队才买到,送给我男朋友,他喜欢的要命。” 江凤美坐上办公椅,旁边办公桌围拢的几个人在闲聊。 “哇,你还真是大款,古琦的男装出了名的贵啊,一条领带都卖好几万。” 女人得意的笑起来,“所以我男朋友爱不释手啰,不过意大利的货质量有保证,很多男人都爱的,送给男朋友做生日礼物那是绝佳的选择。” 听到生日礼物,江凤美不由竖起耳朵。她长这么大,也就跟过上官夜一个男人,而且他好像什么都不缺,她也从来没有送过男人礼物,再怎么说今晚也是他生日,就算去不了,她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 江凤美暗自咬牙,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送些什么东西,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办公椅齿轮往后滑去,她三两下把桌前资料收拾好,“敏姐,麻烦你帮我顶下班,我突然有些急事,一定赶在下班之前回来。” 女人说完,还不等别人反应,已经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她打算去古琦专卖店排队买这款限量版领带。 午后的日照正浓,江凤美从闷热的出租车上下来已经汗流浃背,古琦专卖店近几日限量抢购几款男士领带和服装,每款都是每天限购,售完即止。 她赶去的时候,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许多人打着遮阳伞在那里等候,江凤美急忙跑过去,她出来的急,也没有带伞,这会太阳正在她头上方照着,一脸热汗只能由光滑的手臂去擦拭。 她伸长脖子张望,每当看到有人买领带出来心就紧了一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别人都是买服装的。 没站多久,她的背部已经被汗水浸湿,江凤美头晕脑胀,在这样的天气下暴晒,没几个人能扛得住,有人见她唇瓣已经干涸裂开,递给她瓶矿泉水。 “小姐,我看你脸色不对,你还是休息一会吧。” 她道了声谢,忙用胳膊拭去额角的密汗,“我没事。” 江凤美是个死心眼,就像她认准上官夜不会把心思留在一个女人身上一样,她知道他们是再不会有可能,那种男人她无法驾驭,这也是她之前明明喜欢他,却非要拒绝他的原因。 如今,她也想为这段逝去的爱情留些纪念,她想告诉自己,曾经她也敢勇往直前去追求爱情。她不可否认现在依然喜欢上官夜,但喜欢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就像当初她喜欢高伟凌一样。 她是个矛盾的结合体,死心眼的不会同意再做上官夜的女人,却又放不下跟他的点点滴滴。 或许,她生命里的确需要融入新的能量。 整整2个小时,从2点半排到4点半,江凤美露在外面的手臂已经被阳光烫伤了皮肤,她进入店里的时候,身子已经呈现发软脱水迹象,服务员见她脚步踉跄,忙将她扶坐到一旁休息。 店里的冷气迎面扑来,她苍白的脸这才有些缓和。 这是她第一次给上官夜送生日礼物,或许,也是最后一次。 她告诉自己,从今往后,他就是自己的干哥哥,再也没有旁的其他杂质。 几番波折,她终于买到最后一条领带,江凤美把这么久储蓄起来的某部分钱刷卡消费,回去公司时,正好赶上同事下班。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把买来的生日礼物小心翼翼放入抽屉里,心情也在那一瞬变得好起来,只是貌似她整个人有黑了的迹象。 一张脸,被晒得像高原红。 除了几个跟着去了上海的同事外,其他人皆打卡下班,秒左臣拿着资料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他冰冷的眸子扫了眼在座几人,视线最后放到江凤美身上。 她这副样子,谁会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凤美不敢迎上他的目光,微微垂下脑袋。 少顷,他挪开眼“十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把从上海带回来的资料全部备齐。” 大家相互应着,各自整理好文案去向会议室,江凤美抱起手中那叠文件走在最后面,她经过秒左臣身侧时,被男人一把扣住半边肩膀。 从她体内传出的温度这会还很烫手。 江凤美诧异的看向他,男人神色保持一贯清冷,“你先下班。” 她睁了睁瞳孔,“嗯?” 秒左臣落下掌心后折身往会议室走去,最后抛出的那袭声音,轻鸿凛冽,“下次有事提前请假,我不会再开后门。” 江凤美愕了愕,很久才从惊怔中回神,她裂开双唇喊出声,“是,师父!” 秒左臣挺拔的身影正好消失在拐角。 ------题外话------ 瓦今天大姨妈肚子特么疼,所以更晚了,于是,瓦后天或者大后天把更新时间调整到早上9点,等瓦姨妈慢慢归去,瓦就调整过来鸟…。 ------------ 116.皇廷生日宴 江凤美把生日礼物放入包包内,她赶忙收拾起办公桌,脑子嗖地传来阵晕眩,她双掌撑压向桌面,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江凤美努力稳住身子,滤过半分多钟,那种眩晕的知觉才渐步从四肢百骸消散。 她甩了甩头,没做多想提起背包往外疾步而去。 施以默穿了件很宽松的蝙蝠连衣裙,下摆是裹裙状,正好包出个漂亮的臀部,那双修长美腿裸在外头,套上双平底船鞋,又是另一种风格。 她身旁男人穿了件粉色衬衫,外面是剪裁得体的银灰色手工西装,领带还是她给系的。 上了皇廷走廊,她习惯性挽在唐朝手边,男人单手插兜,嘴角扬起迷人的弧度,路过的佳丽们纷纷斜眼打来目光,虽然唐家大公子结婚之事早就传开,如今亲眼见着,还是让很多女人心碎了一地。 想当初人人都想接近他,却无一个女人成功。施以默在皇廷工作过的讯息被上官佩封过口,皇廷资料也查不到她的踪影,某些后来工作的女人自然不认她。 自从怀孕后,别说化妆,施以默就连大宝霜都不擦,即便素颜,那张脸也能比过很多浓妆艳抹的女人。 候在走廊两侧的迎宾不断点头恭敬地唤着唐少,男人领着妻子优雅步入v5包房,刚路过雕琢花纹的大理石屏风,就听见色子碰撞的声音。 果然,包房公主正陪唐赫玩猜色子。 一旁的包房少爷一拨拨送来各类酒水,包房被皇廷工作人员刻意布置过,老总知道上官夜今晚在这庆生,特地赠送许多特殊待遇。 唐梦拿着博野手机一个劲玩自拍,眼瞅着施以默和唐朝进来,她兴奋的跑过来挽住施以默手腕,“大嫂。” 施以默松开唐朝,被唐梦拉到一旁坐下,唐梦伸手在她肚子上轻摸了一下,“好像比上次又大了些,真开心,我就要做姑妈了。” 施以默脸上洋溢起甜甜的笑,她视线无意间同另一张沙发的博野撞到一起,男人眼锋黑泽逼亮,里面盛满一种她无法诠释的余晖,施以默适时收回眼,某些距离她还是该拉开得好。 今晚就他们几个为上官夜庆祝,也没叫旁的小姐,就连包房公主也被上官夜给些小费打发出去,今天都是自己人,他当然不希望包房dj留在这里打扰。 施以默跟唐梦小聊一会,见大屏幕变换图片没人点歌,她突然来了些兴致,“梦梦,我们去唱歌。” “我唱歌不好听。”见施以默起身,她往后缩了下身子没去,“你跟博野哥唱吧,他唱歌特别好听。” 每当说起博野,唐梦眼睛特别盈亮,她并未发现施以默脸色不对,直接跑到博野跟前强行拉起他“博野哥,你陪我大嫂唱歌吧。” 博野被她半推半就迎向施以默脚步,唐梦手力没个轻重,他差点撞上施以默,若不是他稳住脚尖将她及时搂住,还真怕弄出些后患。 博野隐去黑眸晦暗,“不好意思。” 施以默僵硬的笑了笑,“没事。” 男人微微松开她,唐梦在旁喝彩鼓掌,施以默觉得这会跟博野杵在一块特别尴尬,毕竟他向她表白不是一回两回了,上次若不是逼不得已,她说什么都不会找上他的。 既然没可能,她是不想给他任何希望的。 两人的气氛的确有些怪异,博野不想态度一直僵硬下去,他耸了耸肩,“要一起唱歌么?” 都到这份上,她哪好拒绝? “好啊。” 博野走到点歌台,纤长食指在上面轻划,那一身纯黑色西装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越发邪魅。 在她心里,博野的话一直不算太多。 他单手放在裤兜内,点歌台屏幕上的光线将男人一双眼睛剜得发亮“你喜欢唱什么歌?” 施以默握紧唐梦递过来的无线话筒,“都好。” 时下流行的歌,她基本都能会上几句,再怎么说之前也混过这地儿,不敢说是麦霸,但总有几个人能为她的歌声鼓掌。 博野默不作声在点歌台上输入歌名字母,她本以为他会点两个人合唱的歌曲,没想到映入大屏幕的会是这首歌。 李行亮的《愿得一心人》 施以默微怔,博野转过头来,意味深长睇她两眼,眼锋内的神色深深漫入她凤目里,竟有种莫名慌乱。 她抿紧朱唇,从他蛊惑迷人的嗓线内传出的那几句歌词尤为清晰,施以默面容有些微微变色。 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这简单的话语,需要巨大的勇气 没想过失去你,却是在骗自己 最后你深深藏在我的歌声里 只愿得一人心,白手不分离 这清晰的话语,嘲笑孤单的自已 盼望能见到你,却一直骗自己 遗憾你听不到我唱的这首歌 我想唱给你 …… 施以默敛下眼,心底兀自散起份害怕,她十指将话筒收紧,盖在长发下的耳朵不自觉殷红,她甚至能感觉到沙发上,唐朝管她射来的目光有多阴鸷。 她害怕他又误会什么。 她已经结婚了,还怀了好兄弟的孩子,博野知道自己不该对她抱有期待,可那颗心,如果真那么容易能够控制,就好了。 不知情的唐梦在一旁听得痴迷,施以默尽量保持冷静,脸上慌乱的神色被掩饰的极好,她余光偷瞄向唐朝那边,男人搭起条腿,锥背慵懒枕在椅背上,指尖高脚杯漫不经心摇晃着,一双如隼般的眸子一瞬不瞬落在屏幕上,复后,危险的轻眯起。 那种神色,已经说明男人很不悦了! 施以默害怕万一在皇廷又闹出什么事,她故作轻松步入唐朝跟前,借由回桌吃水果缓解制造出来的片刻尴尬,这个动作也不会让博野下不来台。 她轻坐回唐朝身边,用牙签叉起块小番茄支向他,“尝尝。” 这也算一种讨好。 男人薄唇抿直,鹰眸冷骜睨视她。 施以默展开红唇笑得灿烂,心想这生气的模样也太明显了吧。 她阖起柳眉,撒娇似得喊起来,“手好酸哦。” 唐朝那张脸依旧很臭,施以默没办法,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她用嘴含住小番茄的一端,主动倾过身去朝他送上香吻一枚。 施以默用舌尖将水果送入他嘴里,唐朝尝到些甜头,待她正要抽身之际,男人大掌扣住她后脑勺,女人瞳孔圆睁,他竟强行加深这个吻。番茄因两组压力被挤碎,唐朝用舌尖在她嘴里霸道吸允番茄浓甜的汁液,不给施以默半点撤退的机会。 所有人都被扼住,没想到向来低调惯了的唐朝还有这么高调的时候。 唐赫带头起哄,双掌间不断拍出脆响,施以默俏颊转瞬酡红,她双手撑在唐朝健硕胸腔上,使了几次力都没能将男人推开,他像是惩罚般非要把她的唇吻成红肿为止。 周倩挽靠在上官夜肘边也跟着羞红脸,今晚上官夜唱主角,他并没有想象中热情,只是那种心不在焉被藏匿的极好,没有人发觉罢了。 博野唱完一首歌回到原座,任唐梦如何娇嗔撒闹让他接着唱,他都挥手拒绝,男人执起酒杯一饮而尽,纵使冷气再高,他也觉得心口闷热。 他索性将领带烦躁的拉扯松,掺上一杯啤酒喝下肚,也不管又是红酒又是啤酒会不会喝的太杂乱。 江凤美拍上出租车车门,她三两步跨上皇廷门口石阶,那种灯红酒绿的气息扑面而来,没走几步,她眼尖的发现领着姐妹去往另一侧的花季芳。 “花姐。”江凤美扬声喊了声,花季芳止住正要进门的动作,她折过脸来,在看到江凤美时,凤目炯亮。 “美美。”她让姐妹先进门,自个儿走过来,“你是来给夜少庆祝生日的吧?” 江凤美挽唇笑了笑,“是啊,不过来的有些晚了。” 花季芳点点头,“以默跟唐少他们早就进去了,我先前进去敬过两杯酒,瞅着以默那肚子怕是有三四个月了吧?” “有4个月了。” “真是万万想不到,以默最后真能跟唐少好上。”说起这些,花季芳感慨万千,当初她也是亲眼看着这两丫头坠入火坑,那段日子真是过得诚惶诚恐,“电视上的报道我都看见了,想当初唐少在皇廷多少女人觊觎着,没想到能真正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会是以默,替我祝福她。” “我会的,谢谢花姐。” 在皇廷若不是花季芳一路帮着,她们说不定也不会走到今天。 人生,果真是千变万化,无奇不有。 花季芳牵起抹笑靥,三十多岁的身材丰盈而有韵味,“我也祝福你能跟夜少早日开花结果,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江凤美唇瓣的笑变得僵硬,花季芳并不知道各种原因,江凤美闪了下瞳光,“那花姐我先过去了,来太迟也不好。” “快去吧,说不定夜少早就在盼你了。” 江凤美轻应了声,没多做解释直接走向v5包厢。 唐赫教唐梦玩猜色子,周倩坐在侧旁围观,上官夜独孤的杵在角落,他双脚交叠搭在茶几上,嘴旁慵懒叼了支烟,难得见他不言不语,若换做平时,闹得最起劲的准是他。 江凤美扳开门锁盈步进来,那袭瘦消的身影绕过屏风很快闯入上官夜无精打采的黑眸内,他瞳孔微扩,眼角随即迸裂出精光,只是那种情绪无人察觉。 几道视线落向她,江凤美尴尬的朝他们轻晃掌心,“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上官夜换了个更为慵懒的姿势,他从嘴角取下没点的烟把玩在手心,“哟,这谁呀这是,江大忙人居然也有空闲的时候。” 江凤美咬了咬唇,虽然两人现在已经把之前不清不楚的关系撇清,但碍着上官佩的层面,她该喊他声哥哥的。 女人扫了眼其余几道视线,她握紧挎包缓步走到上官夜面前,江凤美从包里翻出那款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递向他,“生日快乐。” 上官夜双手环胸,仰起对嘲弄的眸子看向她,江凤美压下来的暗影正巧将男人俊脸藏在黑暗里。 他目光自她脸上缓缓下垂至那件礼物盒上,“你以为我稀罕你送的地摊货么?” 周倩脸上有些讶异,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到两人之间有着微妙的什么。 江凤美单臂伸直,礼物盒离他鼻尖只有半寸远,“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所以凭感觉随便选的。” “切。”上官夜不屑别开脸,俊脸表情相较之前却舒展不少,积压在他脸上的沉闷一消而散,男人唇角勾起道若有似无的浅弧,他伸手一把冲她的礼物抓过去。 江凤美没看见他这个动作,以为他是不会要的,她反手将礼物扔入垃圾桶,上官夜在她折身后扑了个空。 方形礼物盒哐当摔进垃圾桶内,“既然你不喜欢,那算我没送过。” 她牵强的笑了笑,上官夜一张脸已经黑尽,那双眼睛烧的跟火焰一样。 他快气炸了! 男人咻地从沙发上倾起身,江凤美只觉一道黑暗压迫性袭来,上官夜凶狠的朝矮自己一个头的女人吼回去,“送给老子就是老子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扔?” 江凤美被他喝的愕然,上官夜弯腰在垃圾桶内翻找出那个礼物盒,桶内虽不是很脏,但于上官夜这种身份来说,他能伸手去到垃圾桶,那也算比较奇迹了。 男人吹开礼物盒上的杂质,冲着她扬了扬,“就这种东西,拿回去给狗做装饰品也比丢了浪费。” 他说着将巴掌大的礼物盒顺手放入裤兜,江凤美脸色微白,上官夜显然是给她难堪,她胸肺很快激起份怒意。 “上官夜,就算要侮辱我,也不是用这种方式!” 她在大太阳底下暴晒两个多小时买来的东西,他就是这么对待的? 女人越想越来气,她索性支手要到他裤包内摸礼物盒,“我不送了,还给我。” 上官夜身子一侧,挡开她的玉手,“送出去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么?江凤美,你真他妈好笑。” 她才不管这些,“快给我。” 两人在沙发跟前拉拉扯扯,周倩脸上有些尴尬的红,毕竟她现在跟上官夜关系非同一般,怎么这会看来,江凤美同他才像亲密的情侣? 唐梦用手肘轻撞了下旁边施以默,她悄悄压低嗓音“大嫂,这女人是谁啊?” 施以默莞尔,“美美,我干妹妹。” “噢。”唐梦之前并不晓得这号人。 江凤美追不上他修长的身影,这礼物本也是送给他的,既然他不还给她,她也没有再穷追不舍,女人沉着张脸折身走向施以默,唐梦为她挪开个位置,江凤美夹在两人中间坐下。 上官夜整理下被她拉拽起皱的衣料,唇弧浅弯,他视线在江凤美身上扫了圈,俊脸上倏地就来了精神。 他大掌在空中激烈拍合几次,转来所有人目光,“来来来,玩惩罚游戏,今儿来这,就是要给老子玩高兴的,不醉不归。” 唐赫揉起一团纸扔向他,“方才还一副死鱼样,现在倒精神了。” 上官夜挑挑浓眉,“老子刚才只是在酝酿,这叫储蓄能量,等下让你们一个个给我求饶。” 他食指扫了下一排人,唐赫哪能服输? 他挽起袖子站起来,双手握成拳头状递向他,“十五二十,我赢了你来转。” “来。”上官夜逸起浅笑。 唐梦在旁边拍手起哄,“二哥,你输了就是小狗。” 其他三个女人跟着拍起手来,眼瞅着两人激烈划拳,周倩一个劲为上官夜加油打气,江凤美在一旁只笑不言,今晚她算真正与她见面,上次没怎么瞧清楚,没想到周倩长得甜美可爱,一看就是很讨男人喜欢那种。 上官夜的眼光向来毋庸置疑,江凤美勉强翘起嘴角,依周倩那个年龄,如今26岁的上官夜已经算大叔,现在不都流行大叔控么? 她抿了抿唇瓣,听见有人在喊江凤美,她从呆愣中回神,所有人视线朝她这方打来,施以默嘴里的脆笑清晰可见。 “美美,你可别弄得太惨。” 江凤美怔了怔,她目光转向前,上官夜勾起唇线,一对眸子轻眯起,“还愣着做什么?我喊你呢。” “喊我做什么?” 男人得意的挑挑眉,“我输了,你来转转盘。” 江凤美视野下调,茶几上那个整蛊转盘,上面有什么摸屁股,亲吻啊什么的,只有两个格子不惩罚,摆明整她。 她不悦皱起眉宇,“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非要是我?” 上官夜似是早料到她会这么问,男人指了指唐赫,“你是赢家选出来的,关我什么事?” 江凤美看了眼幸灾乐祸的唐赫,张了张唇没再多说,只认倒霉。 她霍地站起来,在几道注目下,女人弯腰在转盘上划了下,指标箭头不动,轮盘开始快速转悠起来。 玩这种游戏本就图个好玩热闹,很多时候并不顾及什么场合不场合,唐赫眼瞅着转盘还在一个劲转动,他激动的大喊起来。 “上床、上床、上床。” 江凤美脸颊微红,上官夜是输家,必须让赢家在众人里抽个人出来转,不管转到什么都是转的人和输家一同完成。 她真可谓躺着也中枪,再说,转盘上哪里有写上床了? 上官夜慵懒站在旁侧,看起来倒是一脸漫不经心,可眼角余光已经在虎视眈眈盯视转盘上的字样。 虽说是游戏,周倩也并不希望江凤美转到什么不好的,她的声音同唐赫正巧相反,“空白、空白、空白。” “上床、上床、上床!” “空白、空白、空白!” 唐梦见战况激烈,她也跟着睁大眼睛喊起来,“亲嘴、亲嘴、亲嘴!” 江凤美容颜唰地红入耳根,这些人,俨然没有搞清楚状况。 还好包房内灯光不够强烈,在较为昏暗下,她脸上的异常没被别人发觉。 施以默坐在唐朝身边笑得合不拢嘴,男人薄唇缓缓递向她耳垂,温热的气息渐渐扑来。 “默默,注意胎教。” 施以默撇脸凝视他,唐朝笑得极坏,“性教育要从小抓起。” 她真恨不得喷他一脸口水,有这么当老爸的么? 趁着他们起哄,施以默瞪他两眼,唐朝伸手过来搂紧她,唇瓣抵在她耳旁轻语,“你方才听博野唱歌听的可真认真。” 这算不算秋后算账? 施以默反手勾住他脖子,四目相对“我只是觉得他唱的比较好听。” 男人扬起眉角,“那以后我天天唱给你听。” 施以默笑了笑,唐朝黑眸内的笑意却总是不达眼底,相处这么久,女人的性子他算是比较了解的,她是那种随遇而安的个性,就算不喜欢他,也会因为结婚和孩子而定下心性。 唐朝那双眼变得晦暗不明,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可只有男人最清楚,施以默那颗心,根本不在他身上。 到底是她太会伪装幸福,还是他太会伪装不在乎? 男人无力的漾起唇弧,潭底凝起一闪即逝的阴佞。 随着众人热烈的呼喊和巴掌声,施以默将视线转回去,转轮箭头已经停在某个格子内,江凤美看见上头几个字时,美眸顿时瞪得跟铜铃似得。 上官夜尽量克制不让自己笑起来,他忍! ------------ 117.心里始终有个结 这是在整她么? 她宁愿是摸屁股,吻脸,或者扮狗叫,为什么会是…… 舌吻一分钟! 唐梦大笑着直拍手,唐赫抬起腕表看了眼“赶紧的,我要开始计算时间了。” 江凤美脸上满是红泽,她余光瞥见周倩脸色稍变,不想气氛因此而沉闷尴尬,“让她来吧,下盘算我的。” 上官夜俊颜渐沉,唐赫单脚踩在茶几上,“这可不行,愿赌服输,出来玩最主要是尽兴,方才是你转的又不是周倩,你往后结婚能不能换个新郎官跟你洞房?” 这张嘴! 施以默斜眼睃了眼唐朝,真不知这些都是什么转基因体系。 之前跟上官夜在一起时,男人还当着旁人的面跟她做过更过分的事,那个时候她是不敢拒绝,因为她怕。可今时不同往日,从前的江凤美早就随波逐流,她现在也懂得去拒绝旁人。 女人端起一瓶啤酒,“那我自罚一瓶,这样总算可以了吧?” “你第一个就把规矩破了,那之后的人不是都可以耍赖了。” 唐赫双手环胸不依不饶理论,他向来是以玩死别人为目的,谁尴尬还就专整谁,这样才叫有意思。 江凤美左右为难,毕竟她跟上官夜之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好不容易撇清的关系,现在又牵扯不清,怎么都说不过去。 她咬紧唇肉,上官夜慵懒倒入沙发后背,他双臂摊平放在椅背上,左脚裸搭在另一条大腿上,样子要多痞有多痞。 他抖着搭起的长腿冷笑,“玩不起就别玩,不敢就早说!” 这话,无疑是将她推入更高的难堪境地,江凤美也想为自己找个台阶下,“谁说我不敢了?” “那你他妈废话那么多?” “我……” 她一口气含在嘴里,上官夜像是看好戏般斜眼睨着她,江凤美咬紧牙关,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吻就吻,谁怕谁!” 上官夜侧脸溢出袭不屑嗤笑,那反应分明在说他不信,江凤美自尊心受挫,也管不了那么多,扑到男人身上就凶狠的压下唇瓣,震得上官夜愣是半响没回过神。 周倩脸色大变,唐赫举起双手在头顶拍的脆响,“噢!” 施以默也被惊得瞪大一双美眸,原来美美还有这么猛的时候? 江凤美在上官夜薄唇上舔舐啃咬,男人起先愣怔没反应,少顷,那股火热的情欲在他潭底蔓延成血红,上官夜反客为主,他大手扣住她后颈,舌头霸道的撬开她贝齿。 江凤美心脏狂跳不止,上官夜在她嘴里囫囵扫了圈,舌尖很快擒住她的舌头搅合在一块。 她叉坐在他大腿上,双膝分跪在上官夜身侧,男人单手横过她腰背,江凤美双手紧搂住他脖子拥吻。 男人体内那股欲望很快被挑起,他真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发狠的索取。 江凤美感觉到他腰腹的欲望,她凤眼赫然掀开,男人情不自禁吸允她嘴里的甘甜,她眼角余光瞄向唐赫那边,用眼神询问他到点了没。 唐赫心领神会,扬起俊脸的歉意,“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我忘了计时。” 江凤美顿时有种想屎的赶脚。 上官夜拥在她腰际的手臂收紧,他更加霸道的加深这个吻,女人无从招架,又怕男人嘲笑她玩不起,她只能任由他肆意妄为,施以默亲眼看见,上官夜搁在江凤美后背那只手悄无声息冲唐赫竖起大拇指。 这两人! 她心底又好气又好笑,竟然串通来设计一个女人。 算什么男人啊! 江凤美被上官夜吻得绵软无力,心想这一分钟也太长了吧。 她想出手推拒,男人箍紧她身子不给半点机会,江凤美抬手捶打他肩膀,嘴里发出小声抗议,本是气急败坏的模样,听在他耳里倒更像撒娇,惹得男人一阵欲火烧身。 唐赫怕玩的太过被江凤美瞧出端倪,他装模做样看了下腕表,“好了好了,一分钟时间到。” 上官夜及时松开她,江凤美胡乱用手背边擦嘴边站起身,好好一张嘴被他弄得红肿得不像话。 男人媚眼如丝,情欲一旦上身很难褪去,他健硕胸膛起伏不定,江凤美不敢去看上官夜那双炙热的瞳仁,只能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她僵硬笑了笑,以手做扇往脸上扇风,借此掩饰些情绪“我坐在边上看你们玩,我不想玩了,好累。” 她跨过唐梦的腿来到施以默跟前,周倩沉下脸坐在侧旁闷起不出声,像是生气了。 都成这样了,她要不吃醋那还真就怪了。 江凤美懊恼的窝在沙发上,她同周倩之间的关系因此而弄得特别僵硬,两人基本没怎么说过话,跟电话里那股热情完全截然相反。 之后的游戏江凤美没再参与,施以默怀有身孕自然也不能加入其中,两个女人呆在一旁看着他们玩,玩到高潮,上官夜在点歌台上点了几首劲爆dj,他把大屏幕视频关掉,只留一盏特别耀眼的闪光灯。 唐赫过去同他pk舞技,两道帅气的身影随剧烈闪烁的灯光在忽明忽暗里不断变幻舞姿,唐梦与周倩站起身鼓掌喝彩,魔魅的灯光衬上极炫的舞姿,大有蒙入迷幻色彩内的味道。 江凤美看着上官夜那道高大身影怔怔出神,劲爆音乐嗨翻全场,施以默只觉自己心肺都要被击炸了,强烈的视觉冲击真不是盖的。 几个人玩到凌晨2点才散场,上官夜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周倩挽在他肘际,都这么晚了,江凤美不想麻烦别人送,她自发说打车回去。 施以默知道她今晚有些不在状态,“让阿赫送你吧。” 唐梦非要让博野送,眼下比较闲的就只剩唐赫。 唐赫没什么意见,江凤美也就点头答应,临出门前,周倩终于冲江凤美说上一句话,“美美姐,下次出来玩的时候记得把男朋友带上。” 江凤美勉强牵起唇角,她目光在上官夜阴沉的俊脸上闪了眼,“如果他下次有空的话,我会的。” 上官夜薄唇绷直,江凤美这句话让周倩心情豁然开朗,她热情的挽起她手肘,右嘴角梨涡若隐若现,“你明天还要上班吧?” 两人相携步入皇廷走廊,两旁壁灯不断变幻各种颜色的光泽,光可鉴人的地板压入几道人影,江凤美挽唇笑起,“是啊,明晚可能要加班呢。” “那美美姐回去要早点休息。” 两人走在人前,施以默同唐朝十指相扣走在最后面,她目光越过上官夜直落到江凤美和周倩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对周倩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她声音很低,“我总觉得那个女孩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施以默一对水眸转向唐朝,男人深曜的眼锋如狼般黑暗,她紧了紧他手心,“哥哥不会真喜欢她吧?” 他俊脸斜勾起抹弧度,“我哪知道。” “真不晓得哥哥是怎么想的。” 男人张臂拥住她肩膀,“你还是多花些精力在自个儿老公身上吧,管别的男人做什么?” 听那口气,好像他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施以默笑了笑,江凤美刚走到门口,就感觉脑袋一阵眩晕,鼻孔处顺势涌下股鲜血,她慌忙扬起头,身子软弱无力扶在旁边墙壁上。 周倩眼见她这副模样,脸色微白,“美美姐,你怎么了?” 江凤美锥背靠在墙体上,身子缓缓往下滑去,上官夜大步冲上来,江凤美隐约感觉一道暗影打在眼前,她微撑开眼缝,整个身子已经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 “喂!没死就应一声。” 施以默小步跑上来,江凤美脸色苍白,朱唇很快干裂起来,施以默自包内掏出纸巾按在她鼻孔处,“她可能中了暑热,先到就近药店买些藿香正气液。” 上官夜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抱起女人就往车库走,周倩紧跟在后头,施以默让其余人先回去,等江凤美好些过后由上官夜送走。 皇廷周边有些药店是24小时营业,上官夜把她抱上副座,开了冷气后随即跑去买了1盒藿香正气液,周倩只能坐到后面去。 施以默回身去花季芳那里要了杯冰镇水,她把水倒入手心后轻轻拍打在江凤美后颈,冰凉的水泽在女人颈部化开,她身子得到不少舒缓。 唐朝双手插兜站在车外静静看着她娴熟的动作,黑夜如鬼魅般压在上空,旁侧一盏景观灯斜射来斑驳,男人欣长的影子被抻长在三米多远,这会他怎么觉得自个儿老婆特别……贤惠? 江凤美被上官夜强行灌入一瓶正气水,他俊脸聚起道逼暗,“欧氏没有冷气么?这鼻血流出来不要钱是不?” 他一对冷骜的眸子打向车外的施以默,女人穿过副座迎向驾驶室那张极臭的脸,“我这两天很少去公司,美美说不定是出去签单子的时候中暑了。” 上官夜俊脸勒直,“你们先回去吧,把她交给我。”男人视线落向她微凸的肚子,也不忍心这大半夜让个孕妇在这耗着,“对了,她明天可能不来上班了。” 施以默单手撑着敞开的车门,“你不打算把她送回欧家么?” “等她明天好了再说。”上官夜阖起眉峰,脸上尽是不耐,江凤美全身无力倒在副座上,他心底莫名烦躁。 有多大笔单子,能弄成这样! 施以默不着边际看了眼后座的周倩,她抿紧红唇,最终退后几步将车门反手拍合上,上官夜拧起车钥匙发动引擎,施以默目视两盏车尾灯在眼眶内越距越远,她沉下双剪瞳。 晚风轻轻吹荡起她那件蝙蝠裙,唐朝慵懒的嗓音自身侧响起,“打算在这过夜么?” 施以默侧过头看了看他,她走过去挽起男人手肘,“走吧。” 有时候我们付出很多的耐心和爱,只是为了有个伴而已。直到这一刻施以默才算明白,上官夜对江凤美不是不在乎,只是太在乎,才会选择默默远离和守候,这样,她就不会消失的太快。 唐朝载着她回去两人的别墅,接近凌晨3点,两人洗完澡倒头就睡,第二日陈桂云很早打来电话,说是让她今天尽快到医院做宝宝性别鉴定。 唐朝推掉公司一大推公务,坚持要陪她一起去,两人相携步入医院走廊时,正巧碰上又瘦了大圈的姜妈妈。 回回见到她,施以默心尖处都有种抽搐的疼,那种愧疚溢于言表,姜妈妈热情的冲她打起招呼,“欧小姐,肚子都这么大了呀?” 施以默牵强挽起唇瓣,她圈在唐朝胳膊上的十指收紧,“伯母,这是我先生。” 姜妈妈来回打量下唐朝,“真是一表人才,跟欧小姐配在一起正好。” 施以默笑靥有些无力,她受不住心口那种积压的窒息,胡乱找借口快步迈入医院内,唐朝大步跟过来,连喊她几声她都没有答应。 每一枝玫瑰都有刺,正如每个人的性格里,都有你不能容忍的部分。 若是不遇上姜妈妈还好,碰上了,她心底那份巨大的冲击便排山倒海的涌来,姜妈妈越是对她好,她心里越愧疚难受,她很清楚事情再迁怒到唐朝身上已经没用,可心里就是堵得慌。 男人大步跨向她,唐朝伸出长臂一把攫住她胳膊往回带,“默默。” 施以默一双眼寒意逼人瞪向他,男人俊脸转瞬绷紧,医院人潮涌动的走廊内,两人僵持在那里,同是绝色的外表难免要引起不少人注视,施以默尽量压制自己有些躁动的情绪。 她渐渐软下容颜,“你先在这里等我吧,我自己去找朱医生。” 唐朝杵在原地没说话,施以默折身推开身后房门,男人垂下眼帘,就势倚在墙面上,他知道她心里有个死结没有完全打开,一旦触景难免情绪难控。 难道这道坎,要永远横恒在他们之间么? 他烦躁的掏出支烟,不顾墙体‘禁止吸烟’四个红色大字,点燃后照抽不误。 袅袅烟雾自鼻翼内四散而出,唐朝那张绝色容颜被烟丝蒙在薄绡内,狭长如刀的眸子越发幽暗且讳莫如深。 是不是他把她黏得太紧,所以她才会如沙砾般流逝的太快? 那么如果,他换一种状态来对待她呢? ------------ 118.今晚的第一支舞 唐朝等在外面抽了两支烟,施以默拿着鉴定报告出来,男人迎上前,她嘴角微允,挨近偷偷问他,“你猜男孩女孩?” “龙凤胎?” 她出拳在他肩头轻捶“猜猜看。” “男孩?” 她摇摇头。 “女孩?” 她摇摇头。 唐朝一张脸渐沉,“不男不女?” 什么怪物? 施以默微微一笑,将背在身后的鉴定报告递到他眼前,男人目光下调,看着报告上的字样,他薄如刀刃的唇瓣弯起,中指轻弹纸页,“下一胎再给我生个女儿。” 施以默挪眼瞪向他,唐朝笑意越染越浓,霎时将女人原地搂起来转圈,“默默,我们有儿子了!” 施以默抬手抓紧他水蓝色衬衫,走廊经过的人跟看个怪物似得盯视他们,施以默脸色微红,被他绕的头晕,“快放我下来。” 男人稳住脚掌,施以默脚尖落地,她拨开散在脸前的秀发,同他步伐深浅交错向外走去,唐朝张臂拥住她肩膀,视线时不时落到她肚腹上。 真真是一脸满足。 东郡湖,上官夜昨晚把江凤美带回周倩的住所内,她一直昏睡到现在,模糊的意识渐步归拢,江凤美恍惚微睁眼帘,眸子复又半眯,脑袋这会还昏昏沉沉。 她虚软的撑身坐起,黑色镶金边蚕丝被顺势滑在腰间,江凤美眯紧水眸,手掌拍了拍太阳穴。 疼死了。 卧室约有五十多平米,装潢低调而不失奢靡,江凤美凤目轻扫,陡然反应这是间陌生房间。 昨夜她浑身软弱无力,依稀记得是上官夜将她打包领走的。 她瞳孔微怔,抓起被子往身上看,她昨天穿的小衬衫和棕色哈伦裤变成一件棉绸睡裙,江凤美拉开领口,身上光洁一片,并没有留下任何不明迹象。 她微微松口气,看来上官夜这次没有趁虚而入。 也是,人家已经有了小女朋友,哪能还看得上她? 她掀开被面,翻身坐到床边套拖鞋,门外传来些动静,江凤美拉开卧室,同客厅融为一体的厨房内,小两口正甜蜜的搂在一起做中饭。 周倩围着围裙正在平底锅上煎蛋,上官夜自后拥住她小腹,男人薄唇俯近她耳漩,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周倩面容立即掬起羞赧,嘴里娇嗔的骂了句。 江凤美藏匿起眼底的晦暗,她踩着双拖鞋走过去,上官夜听见脚步声,同周倩一道抬眼。 “美美姐,你醒了?” 江凤美点了下头,樱唇绷直后看着上官夜,“我的衣服呢?” 男人不屑的上下打量她,睡裙很短,只能勉强遮在臀部,那双纤长美腿着实诱人,不过她全身上下早被这恶男给吻遍了。 上官夜松开周倩,腰身缓缓挺直,他就势靠在身后流理台,双手环在胸前,那副公子哥的模样要多慵懒有多慵懒。 男人凝视她的眸子轻轻眯起,眼角迸裂出耐人寻味的光圈。 江凤美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多余。 “我的衣服呢?”她再度重复。 周倩久等不到他回答,她启动双唇,“阿夜说那衣服脏了,所以……”她勉强笑了笑,“他昨晚就喊人拿出去扔了。” “扔了?”江凤美凶神恶煞转向上官夜,嘴角挤出个隐忍的笑来,“那么请问上官少爷,我要穿什么?” 男人邪恶的抬抬下巴,“这身不是挺好看的么?” 他故意的! 江凤美收紧垂在两侧的玉手,男人双腿交叠,像看好戏般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个洞。 就这身睡裙,只要她稍不注意,白色底裤就会暴露无遗。 她忍了口气,睨视周倩时,声线不由软下,“小倩,你借我一件衣服么?穿过的也没关系,下次我洗好在还你。” 周倩关掉火,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没问题。” 她旋身想为江凤美去拿衣服,身后男人一把稳住她肩膀,挑衅的目光却是对着江凤美“别白费心力了,她的衣服你穿不上。”男人在她身上来回巡睃,他勾起个轻蔑的弧度,“你太胖。” “上官夜,你不要欺人太甚!” 他单脚一蹬往前走,江凤美转过身追随他挺拔的背影,男人走向餐桌,拉开条椅子坐上去,明明没个坐姿,居然也能这么好看。 妖孽啊! 男人懒懒往椅背枕去,双手交叉扣在脑后,说出来的话能把江凤美气死。 “今儿中午要把我伺候好了,说不定我能好心赏你一件半件衣服,要是惹得我不高兴。”他扁嘴耸了下肩膀,“你自个儿看着办。” 男人视线斜扫过来,“江佣人,还不给主人上菜。” 主你妹啊! 她一张脸黑尽,上官夜越过她冲周倩道,“把围裙交给她,免费的佣人不用白不用。”男人食指不耐烦扣着桌案,“赶紧的,磨磨蹭蹭个什么劲?” 如果有榔头,江凤美会毫不犹豫朝他砸过去! 周倩一脸为难,不过上官夜的话她向来是不敢忤逆的,女人尴尬的解开腰绳走到江凤美跟前,“美美姐……”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江凤美恨得龇牙咧嘴,咬肌处瑟瑟发抖。 上官夜,算你狠! 她凶狠的扯过那条围裙系好,忙前忙后上菜盛饭伺候这位祖宗,上官夜眼瞅着跟前热腾腾饭菜,他维持原姿不动,江凤美站在他身侧,一张脸要多冷有多冷。 男人抬手打了个哈欠,翘起的二郎腿优哉游哉抖动“还愣着做什么?” 江凤美瞪向他,上官夜笑得天真无邪,“还不赶紧喂我。” “你手是摆设么?” “哎。”某男长叹一口,“本来我准备一件新衣服在那儿,尺寸什么的好像跟你一模一样,看来又得捐献给慈善事业了。” 江凤美气得双目圆瞪,腮帮子鼓起后半天憋出一个字,“好!” 她凶狠捧起饭碗,上官夜枕在椅背上指指点点,“多给我夹点那个菜,我喜欢吃什么你应该最清楚。” 江凤美黑着张包公脸,用匙子一口一口喂给他吃,周倩坐在对面自顾吃着,一口白米饭包在嘴里,她僵硬的挽起唇角,味同嚼蜡。 “江佣人,我要喝汤。” “江佣人,我嘴脏了。” “江佣人,呆会把碗洗了。” “顺便把地也擦一下。” “对了,还有厕所。” 江凤美被上官夜折磨的腰酸背疼,她抬袖擦了擦额角密汗,取下橡胶手套,整整干了3个小时的工总算作罢。 男人这会正悠闲坐在客厅看电视,他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周倩侧躺在他肩头小憩,江凤美从厕所出来就看到这幅浓情蜜意的画面。 她解下围裙,迎着他们的背影走过去。 她绕过沙发扶手站在男人身侧,“你吩咐的我都干完了。” 时钟已经指向下午四点钟,她连口水都没喝过。 上官夜嘴角斜勾,江凤美见他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双眉紧敛,“上官夜,我再问一次,衣服呢?” 她的口气已经怒火中烧,上官夜落下双腿后跃起身,周倩被他这个动作吵醒,她直起腰揉了揉惺忪睡眼,刚要张口说话,突然想起屋内还有旁人,女人乖乖闭了嘴。 上官夜大步走入卧室,江凤美站在原地等待,很快,男人拿着条黑白相间的连衣裙出来,腰间配有一条大红色收腰束带,时尚而凸显气质。 这条裙子,的确很漂亮,上官夜女人见得多了,女人的衣服也很会挑。 男人勾起衣领拈在指尖,他玩味瞅了瞅不动声色的江凤美,唇峰淬起簇恶劣的调笑。 另一手,是一把锋利的剪刀。 上官夜当着她的面,执起剪刀将裙子拦腰剪掉,江凤美瞳孔圆睁,亲眼看着裙子下半截跌落在地,男人伸手递给她上半截。 “喏,给你穿。” 这分明就是侮辱! 她一把目光冷冷望视他,“很好玩吗?” 上官夜挑挑浓眉,左唇轻蔑牵扯开,“我方才说过,把我伺候好了,我会好心赏你一件半件,现在我已经兑现了承诺。”他食指再度递向她,“这是半件,你爱要不要。” 江凤美菱唇微抿,俏脸上的怒色早已转至为漠然。她想自己真是疯了才会相信他说的话,女人深深睇他两眼,二话不说折身进去卧室。 她抓起床头柜的包包跨在肩头疾步走出去,也不管身上睡裙穿出去会被多少人嘲笑,江凤美径直往大门走,行步如风。 她五指扣向门把,另一只大手嗖地按过来,头顶,是男人染过怒意的音调,“你疯了么,穿成这样出去!” 江凤美冷着张脸,对向门口,“我喜欢。” 上官夜眉间竖紧,“你是要全天下男人都来欣赏你的春色吗?” 她一道视线斜眼狠剜过去,“上官夜,就算我一丝不挂走出去也是我的事,你以为自己是我的谁?” 男人许是气急,他一把攫住她下颚扳向自己,那张阴肆的俊脸压近些间距,“你说我是你的谁?” 若换做从前,她这会根本不敢这么强硬,上官夜管你男人女人,惹毛了谁都揍。 她双手握住他手臂,男人箍在她轮骨两侧的手收紧,她疼得闷哼出声,脸蛋上却再没有那种屈服,“谁都不是!” 上官夜鹰眸微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骨头变得这么硬了?即便受到这种待遇,她都不懂得服软么? 从前那个,只要他大声说话就会吓得裹紧身子的江凤美哪去了? 江凤美不怕死的与他直视,他在她眼里看到的是更多倔强。 女人弯起道冷笑“上官先生,借过。” 男人手臂一僵,江凤美扳开他大掌,蓦然转身,门把拉起阵清脆的同时,上官夜细腻如丝的俊脸绷紧成弦,眼锋内,凌厉似针。 江凤美单薄的身影挤出门外,随门缝关闭间,他眼帘中那道触手可及的背影仿佛远在天际。 咔嚓―― 世界又重归静谧。 周倩远远站在沙发旁看着他,男人咬紧嘴角,垂下去的眼睫恰到好处过滤掉另一种复杂的神色。 这是她第一次从高高在上的他体内瞅见一种类似于失落的东西,周倩踩着轻盈步伐走过去,站离他一尺远,“上官少爷,您还好吧?” 她双手交握垂在跟前,模样恭敬不少。 男人擦过她肩侧冷冷走向沙发旁,他弯腰自茶几上拿起支烟,周倩赶紧跑过去帮他点烟。 她眼见上官夜侧躺在沙发上,一张俊脸寒彻肌骨。 周倩小心翼翼张开樱唇,“上官少爷,江小姐她……” 上官夜一个厉色扫过去,女人压下脑袋没敢继续这个话题。 男人沉闷吸口烟,烟雾旋绕在周遭,周倩恭敬杵在旁侧纹丝不动,半稍后,他单薄唇线没有温度的张开。 “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懂吗?” 周倩咬住下唇,“是。” 男人面色祁寒,“回你房间去,让我一个人呆会儿。” “是。” 她转过身,乖乖窜入客房,将房门轻轻带上。 周倩微微松口气,她落寞的走向床头柜,蹲身从抽屉里取出张藏在书页里的照片,女人眼角放柔,小手冲照片上的上官夜轻抚,“对不起,我入戏了。” 施以默合上欧氏最后一份资料,她打开双臂伸了个懒腰,落地窗外繁星一片,书桌前那盏台灯淬得她俏脸特别恬静。 女人扶住腰倾起身,走向门口时冲外喊了声“唐朝。” 无人应答。 她去到对门婴儿房找了圈,遂步入楼下,“老公。” 刘妈从厨房收拾完出来听见她在喊,施以默站在客厅环顾四周,“刘妈,先生呢?” “哦,先生出去了,他说今晚可能很晚才回来,让我待会通知太太自个儿睡。” 施以默淡然如菊的脸多了丝暗流,她走到沙发旁的电话前,拿起听筒后照着男人的号码拨过去。 出去了怎么也不跟她亲口说一声? 如果不是工作忙,唐朝基本夜夜都陪在她身旁,就算不回家也会打电话或者当面讲清楚。 她轻坐向沙发,单手落在肚子上,搁在耳际的电话5声过后被人接起。 唐朝那抹性格迷人的嗓音自电话内传来,更显醇厚蛊惑。 “怎么了?” 他大概误以为是刘妈,口气有些生冷。 “都这么晚了,怎么出去了?” 听见她温柔的声音,那端口气拂走最后一袭冷冽,“公司的老客户有趟饭局,不得不去。” “什么时候回来?” “不能确定。” 施以默余光瞥向墙面上那口挂钟,“回来的时候注意开车,尽量少喝酒。” “嗯。”停顿几秒后,那头陡然响起抹试探性的口气,“默默,你是在担心我么?” 女人脸色如常,樱桃小口浅抿,“是。” 唐朝唇角勾了勾,一句话,胜过无数甜言蜜语。 挂掉电话,她起身上楼,近来已有许久不曾害喜,嗜睡的情况也不见多严重,不过孕妇该多注意睡眠,偶尔晚睡倒好,经常这么做她怕影响孩子。 之后几日,唐朝基本早出晚归,施以默很难同他正式打上照面,每每睡到深夜,她总能感觉自己被谁从温暖的软床捞入坚硬精硕的胸膛,施以默睡得沉,懒得抬眼,第二天刷开双眸时,身旁早已冰冷。 她知道,他很忙,忙到这间卧室冷若冰霜。 以往到了夜晚,总有那么一个人躺在她身侧温声细语,她偶尔有掖被子的习惯,好多时候都把他挤到床边,自己裹成个粽子霸占大部分地方,可他则可怜兮兮蜷在角落。 不过他睡相好,给个小地儿就能安稳睡去,半点不优雅的动作都没有。 唐朝说,他们这样才互补。 什么叫做依赖,就是当那个人在身边时你不觉得什么,等到他突然全身而退,你会变得特别不习惯。 他对她的宠并未缩水分毫,让刘妈准备的东西都是经过他亲手精挑细选,只是再不像之前那样黏着她。 施以默这才恍然,其实唐朝不是没有她就活不了。 她那颗比石头还硬的心,有些怪怪的。 为什么她每天,会有那么一丝丝期待他的电话? 陈桂云时不时要带些补品过来看看,上官佩一有空也会打个电话过来嘘寒问暖,而唐朝对她的态度,却天翻地覆的……冷。 或许,是她个人认为的那种冷,反正刘妈一直觉得唐朝对她好的要人命。 个把星期后,上官夜正式生日宴在上官家那栋老宅举办,他是从小被捧在手心宠坏的公子哥,上官家唯一独自,这份荣耀自是无人能及。 许多名门闺秀受邀参加,上流名媛各个打扮花枝招展,为的就是一搏上官少爷欢心,若是这门婚事成了,对彼此家族都有巨大收益。 上官夜穿着身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腰间一条黑色爱马仕皮带权衡出那条极其挺拔的长腿,江凤美站在宴会厅,一眼望见自弧形楼梯妖孽走下来的主角。 他胸前那条领带,是被他称作为要拿回家栓狗的古琦限量版。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男人纤长食指划在楼梯扶手上,皮鞋一节一节踏下来,嘴角三十五度角洋洋洒洒,硕大的宴会厅,不知多少女人芳心暗倾。 上官夜凤眼一扫,视线很快擒住侧站在香槟台前的江凤美。参加这种宴会,她自会盛装打扮,不仅是为了装束自己,这也是给上官佩争面子。 上官夜双脚停在楼梯中央,左腿半弯,用那种高贵到令人无法瞻仰的姿态扫到下面,人潮涌动的大厅内,专门自国外请来的著名大提琴乐队正在精心演奏。 未来上官家唯一继承人,地位自是极高的。 男人刀削的下巴微抬,江凤美一身香奈儿气质装扮被他擒入眼帘,他浓眉微挑,似笑非笑的抬手摸摸鼻梁。 上官远华和张慧不断招呼前来的宾客,上官佩找到江凤美,拉着她去往一个年轻男子跟前引荐。 上官夜俊脸神情愈见慵色,敢情把他这地儿当相亲会场了? 他弯曲的左腿再度伸直走下来。 名媛淑女都期待着同他的第一支舞,不过也没见几个主动上前,毕竟女孩子要以矜持自居,要不然还真成了平民家养出的没教养了。 周倩也隐含其中,不过她卑微的身份可比不上那些上流名媛,她顶多也就是上官夜见不得光的情妇,女人披着头直发站在人群中,她暗暗发誓。 总有一天,她也会以最美的姿态光明正大站在这一层! 上官佩留下江凤美和那名年轻男子交谈,她端着酒杯去到旁边招呼其他老朋友。 男子长相及不上上官夜优秀,不算帅,但身上有股稳重的味儿,让人能比较安心。 他说话一口上海腔,“江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此人正是上次去上海签约那家公司副总裁。 江凤美语笑嫣然,“金先生您过奖了。” “江小姐这位佳人身边,怎么没个舞伴来做你的骑士?”男子见江凤美浅抿口果汁,绅士的笑了笑,“男朋友没来么?” 他一直都误以为秒左臣是她男朋友,因为在上海时,两人除了晚上睡觉外,一天24小时基本黏在一起。 秒左臣是她师父,她当然要跟在他身边学东西。 混在职场,她也逐渐学会施以默那种游刃,江凤美莞尔“金先生如果多跟欧氏合作,上头减轻我们的工作压力,我不才有时间交男朋友么?” 男子摇摇头无奈笑道“不愧是人才辈出的欧氏,三句话不离收益。” 江凤美低声笑了笑,没继续做声。 大门内,闪入施以默的身影,唐朝说忙完工作跟着赶来,她只好先一步过来。 女人刚踏入红地毯,她视线巡睃下最后敲定在江凤美这边,现在欧氏明着上官佩在管,实则她已经开始接收,对于公司第一手大客户,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施以默嘴角轻挽,迈开步子在擦身而过的侍者托盘内端了杯果汁,她优雅上到两人跟前。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金总,久仰大名。” 男子视线差异睇向眼前这个绝色女人,江凤美微微一笑,“金先生,这位是我在欧氏集团的顶头上司,欧默,欧小姐。” 男子若有所思点点头,难怪他说此人长相这么熟悉。 “连欧小姐手底下人都这么精明,想必你更是不简单吧?” 施以默冲男子举了举果汁,“金先生抬举了,我怎么能跟久经商场的您比?金先生只要稍稍动动手指,这金融界还不得晃悠几下?” 这种身份的人,爱的自是面子和奉承,男子被施以默三两句话逗得开怀大笑,凭借两个女人几句胡言乱语,他哪能招架得住? 同施以默的初次见面,他就落下个好印象。 男子与她杯沿轻碰“欧小姐,希望往后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我还得仰仗金先生多多提拔。”施以默将杯沿压入唇肉,她余光瞅见男子允了口红酒,女人菱唇牵起稍纵即逝的笑颜。 这种大客户,是必须要花点心思去套牢的。 施以默把杯子顺势放回侍者托盘内,“你们先慢慢聊,我去一下洗手间。” 女人说完折身就走,脚步不带半分拖沓,江凤美凝视她交错在人群中的背影,心里肃然起敬。 施以默几句花言巧语就把这位副总给摆平,来时气质温婉,走时潇洒自如,既让人觉得容易亲近,又彰显了欧氏继承人该有的高傲。 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这种精准的拿捏? 江凤美微微展颜,目光无意间撞到上官夜越来越近的身影,她别开视线,权当他透明。 上次结下的梁子这会还在她心底没能消失,他怕是又要来羞辱她了吧? 可恶! 上官夜站在离她一米多远,男人单薄的唇峰擢起袭极为邪魅的笑,他从裤兜内抽出右手伸向空中打了个响指,关注他的那些女人纷纷侧来目光。 四周灯光骤然熄灭,只剩墙角射灯在他脚下画出个光圈,全场宴会内,也只有他才是最耀眼的那个,周遭,黑如魔魅。 江凤美正好站在光圈边缘,上官夜直勾勾睨视她淡然的侧颊,他唇瓣开合间,那道令人近乎痴迷的嗓线缓缓扬起。 “现在,我要挑选一个女人,来同我拉开今晚的第一支舞。” 身旁有些细微的尖叫,江凤美故作从容,垂在腿处的玉手指甲深嵌入掌肉里。 她有些紧张。 ------------ 119.你休想挑拨离间 男人提脚站在江凤美跟前。 光线往前移过两寸,两人身影被全数圈在众人眼帘。 江凤美抬起眼静静注视面前这张被光晕染得发亮的脸,四目相触,他眼锋内的流华特别瞿耀。女人视野被阻断在光斑内,四周皆是无尽的黑暗。 这种距离,仿若全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彼此,就是对方的全部! 领带隐在他衬衫内,她目光垂向上官夜脖子处,她是按照他平时喜好选的这款,没想到跟他这么配。 她凤目炯亮,脸蛋上的神色却没有过多波澜,上官夜嘴角勾起,随众人视线,他压下俊脸,薄唇就杵在她侧颊上,江凤美甚至能感觉到他喷灼过来的温热呼吸。 女人暗暗收紧瞳孔,上官夜眼神落到她绷直的唇旁。 他伸出手去,大掌轻轻托起她冰凉的玉手。 江凤美身子一僵,那颗心狂跳不已。 虽然她早就知道他可能会选自己,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她还是不敢置信,毕竟,周倩不是也在么? 她听见黑暗处掀起一阵唏嘘,议论纷纷的声调虽不大,却能引起新一轮喧哗。上官夜让她成为今晚被人瞩目的焦点,这种感觉似乎有点…… 爽! 谁没有几颗虚荣心呢? 她微抿嘴角,男人将她手背执起到唇边,上官夜含情脉脉的凝视她,尔后,在她手背上烙上个深吻。 围在旁侧的女人心碎了一地。 江凤美耳朵嫣红起来,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羡慕嫉妒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她从未享受过。 这一刻,她竟忘记要拒绝。 上官夜手臂一收,江凤美被他顺势搂在怀里,她那颗心快到万鼓齐鸣,四目相对后,男人扬起左唇弧度,俊脸再次俯下来。 她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眼瞅着他的唇瓣越来越近,她脑袋像是当机般一片空白,双眸下意识阖起。 上官夜嘴角的邪魅越见浓郁,“你以为我会选你么?” 他的唇错过她颊侧停在江凤美耳漩,一句话,让她脸色骤然,女人陡然睁开凤眼,如被人当头棒喝。 上官夜放直唇线,松开了她。 江凤美整个人已经傻掉,男人视线自她肩侧穿插而过,最终稳稳停在她身后半米远的周倩脸上。 周倩展颜,迈开步子往这边过来,“麻烦请让一让。” 她擦过江凤美手臂,江凤美一时没稳住脚被撞入黑暗,上官夜绅士的做出个邀请,周倩欠了欠身后将小手放入他掌心。 两人相携步入舞池。 大厅内灯光再度亮起,江凤美眼神木然晃了下,有那么一秒被刺得微眯。 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状况。 上官夜大手放到周倩腰际,他五指嗖地一紧,女人吃痛拧紧眉梢,脸色稍微变了变,没敢做声。 上官夜鹰眸转瞬阴鸷,“收起你那些小把戏,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惹她。” 周倩抿了抿唇,随音乐同他跳起舞步,两人的交谈也只有彼此才能听见“上官少爷,刚才我真的是不小心才撞到……” 话未说完,上官夜五指已掐入她腰际,周倩强忍着那份剧痛,面容变白,“是。” 男人这才算满意,他冷傲张俊颜,余光轻扫到台下还有些发懵的女人,嘴角终见浅漾。 周倩固然成为众人嫉妒的对象,那些名媛瞅她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江凤美望见舞池相拥共舞的两人,垂下水瞳。 “江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么?” 江凤美侧脸对上支过来的那只大手,勉强挽唇,“对不起金先生,我不会跳舞。” 话毕,她礼貌性冲男人点点头,折身跑得不见踪影。 施以默剪眸扫过人潮涌动的大厅,今晚她一直不在状态,似乎她手里的手机要比这场生日宴来得更为重要。 都这么晚了,他怎么还不出现? 她失落的搭下眼,斟酌再三,还是决定上二楼清净的地方给他拨个电话。 施以默踩上楼梯,楼下宴会厅的音乐传上来时,已经很小了。 她调出唐朝号码,几声过后他的声音慵懒的传来,“默默。” “你怎么还没过来啊?” 电话那端传来他低声轻笑,“怎么了,已经这么迫不及待想见我了么?” 施以默面朝楼梯口,她站在走廊拐角处,楼下人视线正好被阻碍,很难瞧见她身影。 女人将搭坠在胸前的马尾拂向后背,“哥哥过生日,你作为欧家的女婿来这么迟也不太好,妈都问过你好几次了。” 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唐朝薄唇轻抿,“嗯,我已经在路上了,十多分钟到。” 施以默姣好的容颜展开抹浅笑,“那你快点,好好开车,我挂了。” 她收起线后松口气,还以为他忙到不会来呢。 女人把手机放入手拿包内,走廊深处咻然想起抹娇笑,“姐姐。” 似是在喊她,施以默诧异回头,那袭脚步声快速临近,她只觉一双手猛地伸过来揪住她胸领往后推。 施以默脸色惨白,她身子不受控制往后栽去。 她后方,是无尽的旋转阶梯,如云层般一直绵延至宴会厅。 施以默扬起尖叫,手掌下意识要去抓扶把,五指却在扶手边沿擦过,她瞪大的瞳孔内,欧颜那张邪毒的双眸阴霾犀利。 宴会厅内音乐四起,谁都没能听见她拔高的音量,明知道这样摔下去孩子是绝对保不住了,她还是不受控制护住小腹。 欧颜勾起嘴角,在施以默双手抛向头顶时,她揪住她衣领的手用力把女人拉了回来,施以默身子往前倾去,她单手死死拍向扶手,抓牢。 经过方才那么一吓,她双腿已经发软。 欧颜双手抱胸站在她跟前,施以默则半弯膝盖靠到扶手上,一张俏脸朱色全无,微睁的瞳仁这会还惊魂未定。 欧颜一声调笑,“姐姐,这份惊喜你喜欢么?” 施以默冷黯的抬起眼锋,一双眸子凌厉如剑,她渐步恢复神色,身子戒备靠在个较为安全的位置。 “你怎么会在这?” “姐姐这是什么话?”欧颜挑了挑眉头,“哥哥26岁生日,作为妹妹的我,难道不该回国帮他庆祝么?” 她再度近身,伸出双手帮她整理起有些褶皱的襟领,“姐姐觉得,若是我方才真的把你推下楼梯,现在你会不会已经一尸两命了?” 施以默斜眼瞪向她,冷冷拨开她双手,欧颜不怒反笑“不过姐姐放心,这种老掉牙的戏码用着太俗了。”她喉咙底部哼起一窜阴佞的笑来,“我还不至于傻到跟你同归于尽。” “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欧颜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神色赫然恢复孤寒,口气冷硬“这么跟你说吧,我已经在京城买了栋房子,以后也不需要回欧家住,当然,国外是不会再去了。” 她目光落到施以默凸起的肚子上,右手食指轻轻朝前点去,施以默在她即将触及孩子时侧了下身,欧颜食指扑了个空。 她抽回手,噗嗤笑出声来,“这么紧张做什么?孩子也是我的亲侄,不是么?” “欧颜,我没空在这同你耗下去。” 施以默旋身要走,单脚刚踩下一个阶梯,身后女人传来声嘲讽,“如果没有你的出现,现在挺着个大肚子的人是我!” 欧颜恶狠狠瞪视她僵硬的背影,施以默顿了顿脚步,敛了下神色后缓缓踏下楼去。 “施以默,我的人生是被你撕碎的!” 身后,是她声嘶力竭的嘶吼。 施以默的脸,绝然冷冽。 唐朝将指尖的车钥匙合着手一道送入裤兜,他欣长的身影优雅走向大门,施以默急匆匆踩下楼梯,一眼望见自门口步入的熟悉身影,不知为何,她鼻尖有些微微发酸,女人想也不想冲过去。 唐朝视线刚转向她这边,施以默双手已经紧紧圈住他脖子,男人被那股扑来的重力撞得倒退几步才稳住脚跟。 她肚子离他些间距,双手却拼命收紧,先前那种即将跌下楼的后怕,瞬间爆发。 她阖紧眼帘,不敢回想若欧颜真的失去理智,她还能不能有机会这样同他拥紧。 施以默踮起脚尖,侧脸挨到他精致的下巴,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草香侵袭过来,她快忘记有多久没有真正见他了。 男人似是察觉出她的不对劲,他大掌拂向她脑后的马尾,“怎么了?” 施以默往他诱人的颈间蹭了蹭,“方才我见到欧颜了。” 闻言,唐朝原本柔情的眸子骤然阴鸷,他左眸浅眯成危险的细缝,薄如刀刃的唇瓣抿直。 “她欺负你了?” 明明一张毒戾且高深莫测的脸,却能将话语控制在听不出丝毫情绪之内。 他是怎么做到的? 施以默贪婪的吸允他的体香,“她这次铁定是回来对付我的,唐朝,欧颜如此来势汹汹,她是不是找到什么靠山了?” 她记得当初那个女人被上官佩镇压的腰杆都弯着,如今竟逆转来袭,说话不仅底气十足,眼里也有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好像胸有成足似得。 难不成她真的卷土而来了? 唐朝低低轻笑,顺了下她脑后马尾,两人略微松开,她从男人深邃的瞳仁内看到了一种能令她安心的东西。 一道眼神,胜过无数安慰的话语。 施以默莞尔,携手男人步入人群中央。 一曲舞毕,周倩同上官夜下到舞池,男人很快离开她身边,独留她一人驻足原地,方才围在旁侧的几个名媛冲她钉来凶狠的目光。周倩心里一紧,慌不择路去往洗手间,想躲开这些眼神捕杀,岂料,身后几人却提脚尾随过去。 上官夜眼角望见周倩被几个女人跟踪,他黑眸擢起妖孽的笑,似乎早就料到这种画面,男人微别开脸,视而不见。 江凤美嫌宴会厅内太闷,她步入上官家一处观景花园,五彩斑斓的灯光照耀在各个角落,身后有潺潺水声清脆作响,她好奇的环顾四周。 这就是他家么? 她这是第一次来,上官家同欧家差不多,很大而且装潢奢华尊贵,正好能符合他那种高高在上的身份。 江凤美撇撇嘴,一想到他先前和周倩那一幕,女人剪瞳霎时阴暗下去,唇瓣若有似无展开抹自嘲。 自己真是好笑。 他转移注意力新养了个女人,她该觉得倍儿轻松才对,这不也是她一直想要的么? 她勾了勾左唇,身后传来水被拂起的声音,江凤美来不及回头,白皙的小腿处就被染上冰凉。 几滴水雾在她腿上晕淬开,江凤美皱起眉梢看过去,上官夜来的时候完全没有脚步声,男人这会正蹲在小溪旁,纤长五指慵懒的晃荡在石子铺满的溪内,平静的水泽因他的介入而漾起道道褶皱。他头顶一盏景观灯压下橘黄光晕,仿若他周身都被镀上层金辉。 江凤美隐去潭底那束炯耀,佯装没瞅见他。 上官夜指尖再度抡起条水线扑向她,江凤美小腿受凉后微跳起脚尖,她凶狠的瞪过去。 “上官夜你烦不烦?” 男人无谓拂起唇角,“起先瞥见我跟别的女人同舞,心里不好受吧?” 江凤美嘲讽嗤笑出声,“还真是能幻想。” “你敢说自己不吃醋?” 上官夜眼角眯了眯,“你脸上的表情全写出来了。” “少自以为是!”她眼睑处一丝戾气划过,“我为什么要吃醋?” 男人冗长身姿微微跃起,他弹了弹指腹水泽后双手插兜,上官夜大步自她迈近。 江凤美戒备的退后几步,男人笑了笑,“你男人跟旁的女人卿卿我我,你能不吃醋么?” 这话说出口,别提有多痞。 简直就是调戏! 江凤美咬紧贝齿,“上官夜,你怎么不去死?” “我死了最伤心的是你吧?”他展开薄唇浅弧,弯下腰趁她不注意在她颊侧偷亲了下,江凤美反应过来后惊悸的睁大双眸。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她怒不可遏瞪向他,男人却像没事人般调头离开,嘴唇开合间,那句话要多欠扁有多欠扁“哎,果然没我小女人香,算了,不逗你玩了。” “上官夜!你这个变态!” 男人伸出手朝她扬了扬,脚步声逐渐远去。 这算个什么情况? 一天不气她心里不爽是不是? 江凤美放眼到他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心里叹了口闷气。 唐梦缠着博野闹了好一会,若不是发现周倩捂着张脸自角落偷偷跑向大门外,她还会依旧缠着他不放。 看周倩那样子,似乎哭了,怎么回事? 唐梦提起裙角,错过几个人缓缓跟出去。 周倩捧住红肿起的半边脸,出去宴会厅后脚步越发加快,唐梦依着她那道模糊的身影从长廊追过去,刚到拐角处,被一抹身影吓得尖叫。 “梦梦,好久不见。” 欧颜优雅的挽起个笑脸,唐梦看清她那张脸,抬手安抚下那颗狂跳的心脏,“颜姐,你吓死我了。” “这么久不见,胆子还是这么小。” 欧颜笑了笑,她从手拿包内取出包纸巾递向她,唐梦接过后道了声谢,“颜姐,我听大嫂说你不是去国外了么?” “回来了。”欧颜莞尔,“以后留在京城陪你好不好?” “真的?”见她点点头,唐梦展颜。 欧颜顺势挽住她手臂,她一把目光扫过天空那轮明月,“梦梦,你跟博野没什么事吧?” 唐梦狐疑望过来,“什么意思?我们能有什么事?” 欧颜脸上露出些讶异,复又恢复如常,“噢,没什么,随便问问。” 她越这样说,越勾起唐梦的好奇,“颜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博野哥怎么了?”她反手握住她胳膊,“你是不是看见他又找别的女人去了?” 欧颜为难的张了张唇,轻拨开她身子往前迈出两步,“梦梦,你还是别问了。”她眼角余光向后瞟去,潭底覆满狠戾阴佞,女人浅浅勾起左唇,回首时又换了张面容,“我们进去吧,别老呆在外面。” 她过来拉她,唐梦先一步抓紧她,“颜姐,你一定有事瞒着我。” “没有,你想多了。” “颜姐,你告诉我好不好?”唐梦面露焦急,“是不是博野哥又跟哪个野女人好上了?你告诉我,告诉我。” 欧颜脸上忧色更显浓郁,她瞳光左右闪打,斟酌再三终于缓缓启唇,“梦梦,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无法接受,但我真的不想骗你,看你傻傻的被蒙在鼓里,颜姐心里也不好过。” 听她这么说,唐梦那颗心凉透半截。 看来果然有事。 她紧张的盯视欧颜那张难以启齿的脸,还未等她说出口,脸色已经开始发白。 欧颜目光自她肩侧望向前方被灯光照射而模糊朦胧的树影,半响,唐梦才听见她的声音。 “其实……博野心里一直默默喜欢着一个女人。” 唐梦脸色骤变,“那个女人是谁?” 欧颜视线移至她难看的面容上,目光笃定,“你大嫂,欧默!” 唐梦瞳孔转瞬扩张,沉静的微风缓缓刮到她脸上,“不可能!” “我也希望不可能,可这的确是事实。”欧颜执起她双手,“梦梦,博野爱不爱你,你难道一点没有察觉么?” 欧颜一语击中她要害,博野那颗心在不在自己身上,唐梦心知肚明,可她无法相信欧颜说的这句话。 大哥和大嫂感情那么好,大嫂不可能去勾引博野哥。 唐梦面容越见阴沉,她狠狠挥走欧颜手腕,“你胡说,我是不会相信的。” “梦梦,你还是太单纯了。” 唐梦一丝冷笑,“我单纯所以你认为我就那么好骗么?”她往欧颜这边迈前一步,“如果没有我大嫂,嫁给我大哥的人就是你,颜姐,你敢说你对我大嫂没有一丁点恨意么?你现在来挑拨离间,究竟安的什么居心?” 还真把单纯的人当成傻子么? 欧颜露出微微失望,“梦梦,我没想到你竟是这么看我的。是,我承认我对你大哥的确没有死心,毕竟我们曾交往过一段,可我跟你认识的时间比我跟你大哥还要长,我是怎样的为人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唐梦脸色极其阴沉难看,“颜姐,人心叵测这句话是你教给我的,我怎么知道你为了报复大嫂会做出什么事!” “梦梦……” “我不想再听你胡言乱语!”唐梦语气陡然升高,“以后我也不希望听到什么你污蔑我大嫂的话,我们唐家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外人离间的,我大嫂永远都是属于大哥的!” 唐梦擦过她肩膀气冲冲往回走,她迈出几步后不服气又调转回来,“而你!于我大哥来说,什么都不是,再、见!” “梦梦!梦梦!” 欧颜站在原地喊她,唐梦捂住耳朵越走越快,欧颜凤①38看書网储起道阴寒逼利,她微抬起下巴,双手缓缓环在胸前。 “我真的什么都不是吗?” 她喉咙底唰地逸起抹阴森的哼笑,“那可未必!” ------题外话------ 瓦昨天卡文,找瓦编沟通了下花了一整天时间调整大纲,于是今天木有早上更了,瓦后天早上把它调整过来,明天依旧下午更新,咳咳。 那啥的,留言全都有看过,乃们提的意见瓦会吸取部分的。 ------------ 120.老公,我爱你 军政联姻120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20.老公,我爱你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江凤美走入宴会厅,上官夜正被几个女人围着攀谈,男人手持高脚杯,能从那些名媛嘴里偶尔发出的低笑看出他在女人间的幽默,久经情场,没有一套哄女孩子的手法,那还怎么混? 江凤美别开脸走向旁侧,先前那位副总裁再次靠过来。//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江小姐。” 她唇瓣勉强翘起,“金先生。” “江小姐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江凤美抬起冰冷右手捧了下脸蛋,“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上官夜如隼的眸子扫过来,江凤美跟男子聊天时并未表现出心不在焉,他是公司大客户,再怎么她也不会得罪了,热情的样子怎么都该装出来。 可在外人看来,分外刺眼了些。 上官夜黑眸稍黯,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围在身旁那些女人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似乎这些名媛淑女自我感觉都分外良好。 男人眼中闪过丝不耐,江凤美转来的目光正好同他相触,不过她很快便别开了。 施以默随上官佩去应酬了几位欧氏老客户,这会她拿着杯果汁在人流内四处睃巡唐朝的身影,女人抬手掖了掖单薄的披肩,唐朝的身材挺拔健硕,要说在人群里一眼认出并不难,可现在除了上官夜博野唐赫几个比较突出的身型,哪还有唐朝? 他去哪了? 施以默四下找了圈,问了几个相熟的人,均说没有瞧见。 她稍稍有些失望,两人最近见面本就极少,本以为见面后他会相对热情点,岂料他在她身边呆上不足二十来分钟就不见人影,这种患得患失让她有些不安。 “你们知道之前闹得很火的两对模范明星夫妻么?” 旁人的讨论,不着边际闯入施以默耳中,她本来没有太在意,岂料那刺耳的下一句让她暗暗竖起耳朵。 “现在都离婚了。” “啊?之前不是好的要命么?两个人如胶似漆般,那女的不说她老说对她特别好吗?” 有人叹口气,“这种事谁说得准呢,听说那男的有了外遇,女的就抱怨他近来老说工作忙,其实是去偷偷幽会情妇去了。” “而且那女的还怀了好几个月身孕呢,挺着个大肚子把丈夫抓奸在床,她一气之下去医院做了引产,5个月大了愣是用药物把孩子弄死在肚子里后给生了下来。” 施以默心口一紧,她加快脚步逃也似的走开,几个人的谈论被淹没在脑后,她没敢继续去听。 唐梦见她慌慌张张,坐在半弧形沙发内冲她招手,“大嫂。” 施以默盈步走过去,脸上很快恢复漠色,唐梦跑过来挽住她的手,“大嫂,我起先见到欧颜了。” 两人相携坐下,施以默并没表现得多惊讶,“什么时候?” “半小时前。” 施以默点点头,视野再度望出去,见不到唐朝的身影,她总是心不在焉。 殊不知,她要找的男人,正在二楼客房,唐朝慵懒的倚着墙面,俊脸上拂起桀骜不驯的调笑,他媚眼如丝,歪着脑袋一瞬不瞬盯着跟前的女人。 欧颜大胆的勾住他脖子,声音荡进娇媚,“朝,我好想你。” 唐朝挑挑眉,左眸浅眯,“是么?” 他的不拒绝,换来她更加大胆的动作,女人纤长食指在他诱人的薄唇间擦抚,尔后,沿着脖颈缓缓下滑,她挑逗着挑开他衬衫两道纽扣,性感迷人的古铜色肌肤令她瞳孔微张。 这种身材,要不被迷住,很难。 男人不动声色,欧颜骨子里的热火在骚动,她尖起脚尖,菱唇在他侧脸上一带而过,“姐姐怀孕,你已经很久没碰女色了吧?” 唐朝掀开嘴角弧度,“难道我只能有她一个女人么?” 欧颜身子一僵,心里忽而变得雀跃,他这话不就是在邀请她么? 欧颜笑得极魅,“那你……”她食指在他胸膛画着撩人的圈,“想要我么?” 男人反手搂在她腰际,“你觉得呢?” 她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即将翻云覆雨的情欲,欧颜心尖处一阵狂跳,跟旁就是大床,在如此绝美的男色诱惑前,谁又能把持的住? 她拉着他的领带,一步一步往床沿走,唐朝薄唇浅弯,欧颜停在床前,她一对玉手伸到他手工西服前,十指用力,男人的外套被褪到地上,只留里面一件紫色衬衫。 欧颜心血膨胀,一颗一颗为他解掉衬衫纽扣,当那精壮健硕的腹肌闯入她眼帘时,欧颜光斑四溅,恨不得如头饿狼般扑上去。 她迫不及待要去解他腰际的黑色皮带,玉手刚触及铂金扣,男人一把捏住她手背,欧颜差异抬眼,他玩味的笑了笑。 “你的呢?”他视线来回在她性感装束上打量,“脱掉。” 欧颜面色微红,却是乖乖照做,她羞赧的拉开腰侧拉链,裙子坠地后,只剩一件红色文胸和内裤,那种身材,也是极其蛊惑的。 “朝。”她娇嗔的看向他,“我不介意名分的,我只要你能偶尔抽出时间陪陪我就好,我相信,我能给你施以默给不了的快感,我可以努力做到最好。” “噢?”他眯了眯眼,饶有兴致盯着她,“这么说你心甘情愿做我的小三?” 欧颜埋下头,小三这个词汇虽然难听了点,不过她还是咬唇点了点头,“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这些。” 唐朝低笑两声,那张俊脸完全看不透,“把你身上剩下的全都脱掉。” 施以默方才听人说好像看见她先生上了二楼,女人带着好奇,踩着轻盈脚步去到楼上,长廊很宽,分有很多客房,上官家的房子同欧家唐家一样,都是大到出奇,相连的房间几乎长得都差不多,若不是她听见前方半掩的客房有动静,她还不敢断定里头有人。 施以默抬手敲响门板,扣起的中指关节离门板仅有一厘米远,她想想后抽回手,这样贸然进去似乎不太好。 万一唐朝没在里面呢? 女人提起脚步转身。 “朝……” 门缝内传来个女人低低的娇笑,施以默瞳孔微睁,欧颜的嗓音清晰传入她耳膜内,“你呆会轻点好么?” 晴天霹雳! 施以默脸色大变,脑袋有种眩晕的感觉,她抬手扶住额间,不敢相信欧颜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唐朝略带调戏的声音响起。 “你也会怕疼么?” 施以默唇色煞白,她虚软无力扶住墙面,那颗心因惊慌狂跳不止,明知道里面可能在做的事,她还是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 床上两抹**交织,欧颜被唐朝压在床头,女人一丝不挂,而男人裸着上半身,也只有下体穿有西裤,唐朝双掌撑在欧颜耳朵两侧,将她圈死在自己胸膛内。 这种暧昧的姿势…… 施以默双手紧紧捂住唇,那抹尖叫差点从嗓口溢出来。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 女人死咬下唇,眼锋内几次被氤氲撕成破碎状,她单手按在胸前,里面有种东西在汹涌澎湃的翻倒。 为什么看见他同别的女人这样,她会难受的快要死掉? 这种情绪,好像不单单因为他是她的丈夫,似乎还掺杂着另一种感情。 施以默身子瑟瑟发抖,一口腥味窜入口腔,满排牙齿被红泽染指,她刚才还傻到去他面前告欧颜的状。 施以默背过身,藏在两人很难发觉的地方,耳旁还有两人刺耳的对话,她很难形容此刻什么心情。 最近他对她好冷淡好冷淡,偶尔几次早回家都是倒头就睡,她想他许是真的很累,即便自己真的想好好同他说几句话,她还是忍着。 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捂住发胀的脑袋,眼前空白一片,那颗心似乎被谁狠狠抽走,她感觉有只大手伸入胸肺想要拔掉她的心脏! 当初得知高伟凌的死讯后,她都没有这么难受,难受的快要疯掉了! “要玩就来玩点刺激的。”唐朝瞄着身下娇羞的女人,他勾了勾唇,从裤兜掏出一把手铐。 欧颜脸部红晕更胜,她含情脉脉睨着男人将她左腕铐住,手铐绕过床头柜的镂空地方再度拷上她右腕。 欧颜被死死拷在床上,她除了不断扭动**来勾引唐朝外,根本很难挪动一席之地。 欧颜喘息声变得浓烈起来,“朝,吻我好么?” “吻你?”男人嗓音陡然恶劣起来,他跪坐在她小腹上,温热的大掌拍的她脸颊啪啪作响,“你这么臭,我吻着反胃怎么办?” 欧颜凤眼微怔,“朝?” 唐朝冷笑了声,他翻身跳下床来,“降火的方式不是只有上床这一种。” “你想做什么?” 欧颜幡然醒悟,她又一次被这男人给耍了! 本以为施以默怀孕期间,男人憋不出是最容易出轨的,没想到他起先的情欲竟是装出来的。 唐朝如狼般的眸子冷冷射向她,“我唐朝的女人你都敢惹,是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点?” 躲在角落里的施以默见这情形跟演电影似得峰回路转,她惊得半天没回过神。 方才,她是误会他了么? 唐朝目光幽冷,他将房内的冷气调到最低,欧颜双手动弹不得,浑身上下也没个遮蔽物,男人把她逼到这种状态,她哪还敢喊人来救? 唐朝唇瓣浅勾,“好好享受。” 说完,他拽起衬衫穿好,将手工西服拎在肘间,刚折过身去,一眼对上施以默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他俊脸赫然变色,脚步生根般难以迈开。 她都看见了? 向来镇定自若的他俊脸第一次荡漾焦急,“默默,你听我解释。” 本来止住的哭声这会不知为何越发汹涌,施以默猛地扑过来搂住他,“唐朝,你混蛋!” “默默,事情不是你想的……” 施以默用嘴堵住他所有的声音,男人黑眸睁大,她的舌头迫不及待伸入他嘴里,双手死死拥紧男人的身体,这种感觉,就像什么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她已经彻底慌了阵脚。 “唐朝,你是我的,永远只能属于我!” 这是她第一次霸道的在他面前宣布他的归属权,他的所有权除了她,连他自己都没有资格享用。 唐朝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震得半响没回过神,他能把这句话定义为表白么? “默默?” 施以默踮起脚尖,一张脸埋入他颈间,如果没有刚才那个插曲,她根本不知道唐朝于她来说究竟有多重要,他这些日子对她的忽冷忽热让她患得患失,原来这种情绪是因为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很在乎他了。 唐朝一直都在她心底最深处,只是她把对他的感情埋的太深,连她自己都没能发觉而已。 施以默含泪笑起,她樱唇抵到他耳旁,嘶哑的声音轻轻低喃“老公,我爱你。” 男人深邃的眼锋炸裂无数光斑,心脏被人骤然收紧,这句他不知道期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话,如今就在耳膜内久久盘旋,如一种幻听。 他已经被怔得呆若木鸡。 半响,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默默,你再说一遍?” 嗓音,已不知嘶哑成多少块了。 施以默弯起眼角,“唐朝,我爱你。” “再说一遍,没听清。”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施以默破涕为笑,搂住他脖子抬高音量,“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若不是她这会挺着个大肚子,他一定将她抱起来往上抛去,“还是听不够。” “讨厌。”她伸出拳头轻捶他胸膛,撒娇般旋身就走,“我不说了。” 唐朝急忙追出去拉她,“我想听。” “不说。” “快点。” “就不说。” “施以默!” 女人边走边捂住两耳,“我听不见。” 唐朝脸都给气绿了,施以默余光瞥见他转瞬黑下去的俊颜,心里叹声骂了句脾气真坏。 施以默讨好般挽住他手肘,口气却有些不悦“这些日子干嘛对我那么冷淡?”她一把抓起男人衣领,“老实交代,是不是搞外遇呢?” 男人被她这样子逗得低声笑出来,“我老婆这么精明,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 施以默挑挑眉,“这个答案我还算满意,不过你往后必须多空出时间陪我,否则!”她再次拧紧他衣领,目露凶光。 唐朝唇瓣牵起浅弧,“是,老婆大人。” 施以默裂开双唇,双手轻揪起他两边脸颊摇摆,“真乖。” 唐家大公子,这回算是彻底栽了。 军政联姻120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20.老公,我爱你更新完毕! ------------ 121.我的生日礼物呢? 军政联姻121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21.我的生日礼物呢?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欧颜被人发现时,已经冻得浑身发抖,上官远华气得一双眼冒成火焰状。【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太不知廉耻了。” 他怒火冲天别开脸朝张慧挥挥手,“赶紧把衣服拿给她穿上。” 对于欧家这个私生女,起先上官佩认她做女儿,他这个做哥哥的尚且能装作疼她,可如今真正的侄女早就回来了,欧颜可谓过街老鼠,上官远华又怎能喜欢? 欧颜咬着嘴角不做声,现在这些耻辱,她迟早会报回来的! 宴会结束后,各方宾客该散的也都散了,江凤美也才刚拿到驾照,还没那胆量开上路,她只能做上官佩的车回去。周倩被几个女人掴了几巴掌,早不知躲哪地方委屈去了。 施以默同唐朝先走了,上官佩留下来帮忙收拾残局,江凤美自然也不能说走就走。 她坐在边上等上官佩去料理宴会厅,宾客一走,只剩下十多个女佣在打扫大厅,保安们搬桌子椅子,方才热闹非凡的场地一下安静不少。 临近凌晨1点,江凤美有些犯困,女人靠卧在沙发上小憩,上官夜欣长身子走近她都未发觉。 男人双手插兜,笔挺的杵在她跟前。 江凤美睡态安详,恬静的脸蛋在灯光下尤为乖巧,上官夜薄唇浅弯,目光一下落到她披散在胸前的长发时。 男人抬手摸摸鼻梁,眼锋内闪过丝狡黠。 他俯下身,食指将她沐发都在手里,用发梢轻轻蹭到她鼻孔内。 江凤美鼻子发痒,下意识抬手去挥,她睡得不深,眼睛受惊般睁开,上官夜一道暗影压下来,男人将所有的光辉担在背后,她被一团黑色拥紧。 瞥见是他,江凤美敛紧眉梢,她抱起挎包挪到对面那张沙发上。 男人挑挑眉,就势坐在她先前睡过的地方,两人隔着两米宽间距,江凤美把脸别开到别处,权当跟他不认识。 上官夜俊颜无波,男人张开双臂偎向沙发背,挺直修长的交叠放到跟前茶几上,他点上支烟,静静吸了两口。 旁边有佣人放眼望向这边,难得在上官家见到这位爷一面,他在外面有几栋房子,一般懒得在家停留。 两个人皆不说话,上官夜一双深不可测的眼锋蒙入烟雾里,他侧过头来,目不转睛盯着江凤美绷紧的侧颊,见到他好像跟见到仇人似得。 他轻笑出声,“喂。” 男人用脚踹上茶几上一盏茶,青花瓷制的杯子受力往对面飞去,杯子碰撞在江凤美膝盖上,尔后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砸个稀巴烂。 江凤美疼得闷哼,大厅有几道视线望过来,女人捂住被茶水浸湿的膝盖,方才那一碰,这会肌肤上已经出现道红印。 江凤美抬起眼瞪到对面去,上官夜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我的生日礼物呢?” 江凤美脸色微变,“不是给你了吗?”她视线滑坠在他脖子上的领带上,手掌在膝盖处揉了揉。 好疼。 上官夜吐了口烟丝,“上次是上次的,今天的呢?” “你一年到底要生几次啊?” 男人蹭脚又踹了盏茶杯过来,江凤美侧了下身,这次倒闪得快,那个古董的青花瓷茶杯直接撞在沙发垫上,茶杯倾翻下来,溅得她一身水。 上官夜神色慵懒,“礼物。” “没有!” 男人哼笑了声,“我今儿还就非要不可了。” “疯子。”江凤美冷眼瞪向他,抓起包包起身要走,男人先一步过来攫住她腕部,江凤美拿起包朝他揍过去,“放手!” 上官夜动作快,一把握住她包包,江凤美连扯几次都没能挣过他那道力气,男人二话不说,弯腰直接将她扛在肩上。 江凤美吓得扬声尖叫,铁拳凶狠砸到他背上,“上官夜你放我下来!疯子!你这个疯子!” 上官佩打来把视线,眼瞅着这状况,她皱了皱眉,“阿夜,大晚上你别惹得不清净。” 上官夜唇瓣浅弯,他抬手在江凤美屁股上狠拍两下,女人疼得脸色泛青,他说出的话竟还理直气壮,“来参加我上官夜的生日宴敢不带生日礼物,真是吃屎的胆子!” 上官佩抬手撑了撑额前,“你房间里宾客们送的东西都快堆积如山了,干嘛非跟美美过不去,多大的人了还讨礼物。” “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姑妈喜欢就拿去好了。”男人说完扛着江凤美直奔二楼,“反正今儿江凤美要不把欠我的还回来,休想走出上官家。” 他玩的什么心思上官佩还能不知道么? 江凤美双腿蹭在他前方不停挣扎,“上官夜,你要干什么!” 上官夜叼着那支烟,自唇缝冒出的话却异常清晰,“你说大晚上能干什么?” 这话,换来江凤美更强烈的挣扎,男人双手稳住她身子,江凤美倒在后背又抓又挠,牙齿都给用上了。 就她这点力量,对他来说不是惩罚,根本就是撩拨。 上官夜将她扛到自个儿卧室,男人用脚踹上房门,江凤美嘴里的话骂的越来越凶,上官夜什么样的脏话没听过?更何况江凤美说的还不是脏话。 他将女人一把撂到床上,床褥受到股突兀的重力狠狠下陷,江凤美身子在床上弹跳几次,一头长发瞬间凌乱。 男人眯眼狠狠吸了口烟,烟星烧到根部,他将烟蒂扔到地上踩碎,江凤美慌慌张张爬起来退到墙角,她随手抓起一个古董花瓶微举起,上官夜被她这惊慌失措的模样逗得噗嗤笑出声来。 居然还有心情笑! “上官夜,你是个王八蛋!” “嗯哼。”男人无谓耸耸肩,他就势坐在床沿,江凤美要想离开必须经过他那里,而他手臂本就长,她冲过来时,他手臂只要一捞,就能轻而易举占到她便宜。 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遂江凤美不敢轻举妄动,上次她喝醉才让他趁虚而入,这次可清醒着呢,她就是防了上官夜一手,今晚索性只喝果汁。 没想到,对于这个恶魔,她还是防不胜防。 上官夜还是那句老话,“我的生日礼物呢?” “都说了没有。” “没有?”男人黑曜石般的眸子浅眯,“那行,肉偿!” 肉偿? 江凤美双目圆瞪,“你放屁!” “哟呵。”他扬起声笑来,“这张嘴是越来越够味了哦,江凤美,我怎么早没发现你这优点?” 女人那张脸被天花板那盏水晶灯照耀的越发白皙,这间卧室很大,只是上官夜很少住这,所以显得特别清冷,江凤美视线转到被堆满墙角的礼物盒上,包装基本上都是特别精美昂贵的,可却被男人像垃圾一样扔在旁边不管。 也是,他这样的人还缺了那几个么? 江凤美沉下双眼,上次为了给他买生日礼物,她已经花掉很大一笔钱,之前同他在一起攒的钱她全拿给父亲了,现在父亲在国外治疗,他们只能偶尔通过电话连线,江凤美希望爸爸在那边过的好点,她自己没留多少钱。 要让她再送出一份大礼,她是真拿不出那钱。 江凤美叹口气,“上官夜,我真没带礼物。” 她试着软下声同他商量,谁料他口气非常强硬,“我说了,要么把生日礼物给我补上,要么就肉偿,你自己选一个。” “你那里都那么多东西了,干嘛还非要找我要?”她指了指被扔在墙角的一堆货,“上官夜,你就是存心找我麻烦。” 男人右腿脚裸搭在另一条大腿上,他双掌往后伸直压去,欣长的身子总能有份闲散的慵懒。 灯光自他头上方打下来,男人那张绝俊的脸瞬间提亮,仿佛全世界都在绕着他转,江凤美觉着这么好一副皮囊生在他身上就是浪费。 “老子就喜欢找你麻烦。”他欠揍的挑挑浓眉,“江凤美你信不信,以后有我上官夜在的地儿,就没有你好日子过?” 那块花瓶吊在她双手上弄得她手臂发酸,江凤美微微放下些,一对眸子直视过去,“我没有惹你。” “可我喜欢惹你。” “你喜欢惹我关我什么事!”她又一次被他的话给激怒了,江凤美恨不得砸了手上这花瓶。 上官夜也注意到她这个动作,他笑了笑,“尽管砸,上官家的东西你想砸哪样砸哪样。” 就她手上这花瓶也值十几万吧?砸了能赔得起么?当她真傻呀? 男人似是能看穿她心思,他双唇开合间,逸起抹懒懒的话语“赔不起就以身相许呗,到时候你可就是上官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上官家的东西每一件都是你的,别说砸几个花瓶,你把这栋房子烧了,我都无话可说。” 江凤美只当他说笑,反正她也知道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即便有了个小女朋友,依然会毫无顾忌的去调戏别的女人。她心底升起丝嘲讽,他这话怕是不知道对多少女人说过吧? 江凤美微抿朱唇,她思忖后,将花瓶原封不动放回柜子上,上官夜调笑道,“别介,砸呀,你要心里不爽只管砸,砸到开心为止。不好意思是吧?来来来,我教你。” 他说着还真起身大步走来,江凤美眼瞅着男人将花瓶握在手里,尔后强硬拉起她的手,他带着她捧高花瓶,江凤美想缩回手,男人死按着不放。 一声破碎的巨响,好好一个漂亮的古董花瓶已经摔得个稀巴烂。 她怔得半天没回过神,这下铁定死赖着说她弄坏的吧? 上官夜眼见她脸色煞白,他勾起食指在她颊侧上抚过,“爽么?” 那声音,竟透着无限宠溺。 江凤美直勾勾盯视脚尖前已经无法拼接的古董,上官夜拥住她肩膀顺势将呆愣的女人搂在怀里,“你要心里还堵得慌,那些礼物要能给摔坏的全由你摔。” 江凤美傻愣愣的抬起眼帘,上官夜翘起嘴角的弧度,他微微俯下身来,同女人前额相抵,音色,已有些低低嘶哑“不过,你还是得肉偿。” 这话让她犹如被临盆泼了一瓢冷水。 江凤美蓦地清醒,她双掌撑向男人胸膛使劲推开他,“我现在终于知道女人在你眼里算什么了,都是替你解欲且一文不值的垃圾!” “是么?”上官夜眼锋最后一丝柔情烧灼掉,他轻抿薄唇,“你当我这是垃圾收容所么?” 江凤美错过他肩侧往门外走,上官夜这回没去拽她,“又浪费又幼稚又可笑。” 耳边传来她愤世嫉俗的低咒,上官夜冗长身子杵在床沿边,江凤美走到门口去拉门把,试过几次后打不开,这门好像是把哪里给锁了。 她旋过身来,“把门打开。” 上官夜挑挑眉,“我又不出去,开门做什么?” “我要出去!” “你要出去我又没拦着。” 江凤美气得脸色铁青,“上官夜,你把门都反锁了,我怎么出去?” 她把门把扳动出几声脆响,似在发泄,男人则倚在墙面上顶着张看好戏的脸斜睨着她。 没有他,他显然是出不去的。 江凤美背过门,“上官夜,放我出去,囚禁是犯法的!” 上官夜摊开双手耸耸肩,江凤美摸索着掏出裤兜内的手机,“你在这样我报警了!” “好啊,反正我这会没多少睡意,咱俩去警局坐坐也不错,那个地方更适合谈情说爱。” 遇上这种人,她算是倒了一万八千辈子霉了。 江凤美原也是想吓唬他,上官家的势力,即便将他送进牢房,要不了多久这位少爷就能风风光光出来。可她到底是忘了他的本性,怕是鬼怪来了他也不见得能怕。 她五指深陷住手机,自牙缝内一字一句散出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我出去?” “我说过,我要生日礼物。” “可是我没有准备啊!” “没关系。”上官夜勾起眼角,“我说过,把你作为礼物献上来也可以。” “你当是祭祀呢!” 她一脸懊恼,“我改天补上,成了吧?” 反正现在也过了12点,哪天给不都一样了,再说,她哪有那么多钱再去给他买份生日礼物? 上官夜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他食指在她眼前摇摆,“no!” 江凤美神色渐沉,她举步上到上官夜对面床沿,双手环胸,一屁股往床上压,“我没钱!” 好吧,其实这才是重点。 上官夜凝视她背过去的侧影,单薄的唇峰牵起抹邪魅的弧度,“我要你的钱做什么?你那点钱够给我塞牙缝么?” 她也不怕转过来同他对视,“我没钱买礼物,你上官少爷连墙角那些贵到发紫的东西都不喜欢,我更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了,反正我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他眯起眼角笑出声来,“好吧,那我要你的命。” “没有!” 男人绕过床尾大步迈向她跟前,他双手按在她肩膀两旁,江凤美戒备的绷紧神经,“干什么?” 上官夜笑了下,“你看默默已经跟阿朝结婚了,我们也来搞个洞房花烛夜吧?” 他还真敢说。 江凤美眼神膛即严肃起来,“上官夜我警告你,你要真敢对我硬来,我以后要同你再有半点交集,我跟你姓!” 上官夜晦暗的眸子霎时盈亮起来,“你真跟我姓?” 江凤美有种想屎的冲动,拜托,这句话的重点不是这个。 “这可是你说的。”怕她反悔,男人再度补充一句,“赶明儿把户口本带来,我们去民政局登记去。” 江凤美知道他爱开玩笑,也没往心里去,男人忽而凑近她,笑得极坏,“明早让姑妈把你户口本送过来,就这么说定了,上官凤美。” 上官凤美? 尼玛!难听的想吐! 上官夜开心的挽起唇瓣,他微挺起腰,大掌在她头顶拍了拍,那一头如瀑布的长发随他按压的重力往下沉了沉。 他一个人回味般自言自语,“美美,上官美美,真好听。” 的确比上官凤美好听。 江凤美满脸黑线,也不愿再跟他胡言乱语,“上官夜,左臣这么晚等不到我会担心的,我要回去。” 反正他已经误会秒左臣是她男朋友,她适当时机把他拉出来解围可好? 果然,上官夜方才还陶醉的俊脸,骤然阴鸷。 ------题外话------ 以后除特殊情况外,都是上午8点更新。 军政联姻121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21.我的生日礼物呢?更新完毕! ------------ 122.真当他这么好骗? “他真的是你男人吗?” 那质疑的口吻,就好像他知道点什么似得。 江凤美被他那双满是戾气的瞳光逼得轻别开眼,“当然啊,难道这还有假么?” 上官夜一声冷笑,他靠近她身侧,修剪适中的手指替她别走多余的耳发,完美立体的五官幽暗且高深莫测。 “美美。”他轻喊了声,狭长眸子浅眯起,“你真当我那么好糊弄么?” 他食指缓缓滑到她下巴处,一把捏住让她被迫转向自己,话语轻佻暧昧,“他看过你被喂饱的样子么?” 男人另一手抬起后轻揉她耳垂,江凤美全身酥痒般缩了缩脑袋,上官夜薄如刀片的唇微翘,“他知道你需要什么手段去调戏么?他知道你想要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么?” 江凤美脸颊瞬间爆红。 好生不要脸! 眼瞅她这种反应,上官夜收回双手放入裤兜,挺直腰背后,那双月曜的眸子居高临下睥睨她,男人很高,她的身高只能及至他精硕胸膛。 “这些,你确定他都晓得么?”他讽刺性勾起嘴角。 这个男人,就好像目空一切似得,江凤美也不能确定他是否去调查过她跟秒左臣之间,否则现在的反应怎么同之前派若两人? 她抬起眼,随男人刀削的下巴往上,模棱两可说道,“他知不知道,难不成你还专程去找他本人对质过么?” 上官夜眼锋霎时转阴,他自她跟前迈了一步,江凤美被他那双犀利的眼孔逼得后退,脚跟磕在床沿边,女人蓦地跌坐上床,上官夜弯腰倾下身,江凤美肘关节往后压下,男人双掌杵在她身子两侧,二人鼻尖只留下半指间距。 她甚至能从他幽黑的潭底看到自己强自镇定的脸庞。 上官夜一字一顿,仿若能敲击入心,“你当真以为我会信吗?” “信不信由你!” 男人眼角微眯起,“你心里的男人是我,会跑去同别的男人上床么?江凤美,你真当自己属biao子的?” 她脸色微变,他曾经也说过她是biao子,而如今,她已经有能力去反击。 女人逸起冷笑“上官夜,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场交易,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就是再怎么biao子,比得上你这个yin夫么?” 闻言,男人不怒反笑,“这张嘴是越来越饶不得人了啊。” 江凤美抿唇不语,一张脸波澜不惊。他要耗,她豁出去陪着他耗,与其被他气死,倒不如驳回点面子。 不过,她可能忘记这个男人脸皮是用混合水泥做的。 上官夜扬起眉宇,“婊子配淫夫,你说这天底下还能有比我俩更配的物种么?” 他身子压近,江凤美被逼的往后覆去,随男人不断临近的脸,她不得不躺倒在大床上,女人脸上抑制不住惊慌,她双掌推在他胸前,阻止他进一步举动。 他身上那股体香,迎面扑来。 江凤美敛紧眉梢“上官夜,你真的很令人厌恶。” 男人邪魅笑了笑,“是厌恶还是喜欢,你可想清楚再说。” “我喜欢你?”她陡然笑出声来,“你太自以为是了!” 上官夜扣住她压在胸膛的左手挪至唇峰上亲吻,眼里缱绻雾色越来越浓,“你是不是想说就算全天下男人死光了,也不会喜欢上我?” 江凤美握紧拳头,不让男人趁机作祟。 不过他说的还真是,谁让这句台词老掉牙呢? 上官夜幽暗莫测的鹰眸直探入她潭底,“我同周倩在一起时,你脸上的神色那么明显,你敢说不吃醋?” 江凤美凶狠收回手,男人双掌就势压在她脑袋两侧。 她掩去凤目间的闪耀,“我只是替她不值,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她也会成为下一个被你踹走的女人。” 上官夜同意的点了点头,“似乎还真是。” 江凤美鄙视瞪向他,男人瞅见她那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眼神,邪恶的笑起来,“我想让她帮我生个孩子。” 只这一句,江凤美脸色骤变,她凶狠执起手边枕头劈头盖脸往他脸上砸去,男人抬手挡住脸挺直腰身往后退,她借机站起来后不管不顾拼命往他耳旁砸。 装在枕头内的羽绒毛染得男人发尖花白,“你让谁给你生关我什么事,我管你周倩、刘倩、陈倩、李倩,你爱让谁生让谁生!” 上官夜满身白毛,好好一面枕头因女人的蛮横而壮烈牺牲,江凤美也不知哪来一股气怒火,她将枕头全数扔向他,抓起旁侧一根凳子往门口走,女人握紧两根凳脚,扬起凳面一把砸向门把。 那响彻云霄的声音震得整扇门都在摇晃,上官夜周遭无数白毛缓缓扑在脚下,他瞪起双眸子,眼瞅着女人拼命砸着门把,一张俊脸呆若木鸡。 她现在这性格不仅变得凶巴巴,还成暴力女了。 他真怀疑她之前那些怯弱是不是都是装出来的,以前那个任打任骂,整天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人哪去了? 卧槽,现在的美美太尼玛可爱了! 上官夜展开唇角,那张凳面被江凤美刮掉不少油漆,女人最后使出一道重力,门把传来阵哐当有力的脆响。 男人凤眼圆瞪,薄唇微张,顶着难以置信的神色睨过去。 江凤美扔掉凳子,抬手高傲的拨了下凌乱在额前的刘海,她扯下坏掉的门把大摇大摆往外走,上官夜俊脸顿时黑尽。 不、不用这么大力气吧? 尼玛吃了菠菜啊! 这间卧室上官夜最引以为傲的设计就是这道门锁,饶是在高级的小偷来了都得被困在这里,没想到,竟栽在个女人手里? 他回头一定要把那个知名设计师五马分尸! 不过哪有那么蠢的小偷会跑去砸门?还不引得上官府所有人警觉了?这门用锁技的确很难弄开的。 江凤美铁青着脸下楼,一旁佣人见她气势汹汹,愣是避之不及没敢去喊她。 这模样就好像刚从杀父仇人房里出来一样。 唐朝那栋哥特式别墅里,男人虎视眈眈盯着睡在身边的女人,一把欲火烧得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再这么憋下去,他会废掉的。 施以默平躺着睡得正香,男人某只魔抓不安分伸过来,她只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大腿处径直往根部去,施以默惊悸睁眼,折脸就对上他被焚得血红的眸子。 女人拿开他的手,“现在不行。” 唐朝立体五官揪到一块,“我问过医生,三个月后只要注意点不会影响孩子。” 她这会是真困,把他双手按压住不松,“干柴烈火哪能说得准?你就在忍忍吧,等做完月子我好好补偿你成不?” 男人眉峰紧阖起,“我已经禁欲好几个月了,你也不想我报废吧?” 他说完,翻身撑在她身子两侧,“默默,我进去同我儿子交流交流感情。” 也真是难为他了,明明已经忍成这样了,今晚在欧颜色诱面前,还能全身而退,若换做旁的男人,怕是早就吃干抹净不擦嘴了吧? 见施以默没开口同意,男人深曜的眼锋溅起束幽怨,“你要再让我当和尚,难不保欧颜下次色诱我还能忍住。” 他邪魅的勾起唇弧,“默默,你舍得么?” 施以默被他这话弄得有些吃味,她脸色立即垮塌下来,“好啊,你去啊,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妈,让她找冯晴要欧颜号码?”女人剪瞳望向他被床头柜台灯拥紧的俊脸,食指深浅交错戳在他胸膛上“那么漂亮一具酮体没吃成后悔了是吧?人家脱光摆你面前,你没要后悔了是吧?” 唐朝握住她食指,“我哪敢啊,你身子比她漂亮多了,她脱光也没你好看,真的。” 施以默方才还阴暗的脸这会微微露出笑颜,她瞥过眼轻瞪他,“再过两月我发胖了你还会这么说么?到时候怀孩子长一身肥肉,你还敢说人家那身材没我好看么?” “放心吧,我老婆胖成猪也比别人好看。” 施以默满脸黑线,这话是褒义还是贬义呢? 她正走神,男人已经迫不及待掀开她睡裙,施以默躺着未动,想他着实难受,人都说怀孕期间自个儿老公出轨率会是最高的,她倒不是怕唐朝去碰别的女人,在欧颜那种情况下他都没下手,她不相信唐朝会去找其他女人。 她也心疼老公。 唐朝在她薄唇和颈间亲吻几下,在他身子试探性抵入时,施以默皱眉嘶了声。 男人懊恼的抬起眼锋,“才四个多月没要你而已,不至于这样吧?” 她脸上的表情明显不适,他有些于心不忍。 唐朝目光往下调,施以默羞得脸蛋通红,她抬手去拍打他肩膀,“看什么呢。” “又不是没看过。” 她咬了下唇瓣,唐朝再次试了试,“我悠着点。” 女人微抿红唇,羞赧的点了点头,她反手抓住脑袋下的枕头。 施以默承受他给的温柔,不忘暗哑起嗓音提醒,“你注意点,别伤到孩子。” 男人薄唇浅荡,声音早被剥夺成嘶哑,“我儿子哪有这么弱?以后说不定读小学就能诱哄人家美眉上床。” “不许乱教!”施以默瞪起双眸。 他这辈子是不敢再去引诱谁了,只能把老一辈未完成的光荣任务交到下一代手里。 “默默,我摸到我儿子屁股了。” 施以默瞪向他,被男人这话给逗得发笑,“越来越没个正经。” “老子教儿子上政治课也叫没正经么?”他坏坏笑了笑,“他说让我每晚过来同他聊会天。” “你想得美。” 施以默低声骂了句,随即说道“要让你妈知道,非把你喊回唐家,到时候就不是分床睡,直接分居。” 唐朝挑挑眉峰,“她奈何不了我。” 施以默姣好的容颜微微露出红晕,女人阖起水眸不再说话。 的确,陈桂云说的话他许多时候都是不会听的。 欧颜回国,上官佩打电话让施以默多留个心眼。为了演那出闹不和的戏,江凤美住在欧家难免受气,冯晴经常打电话给欧颜通风报信这些情况,不出所料,那个女人很快找上江凤美。 “我们谈谈。” 她把她拦在欧氏集团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江凤美望见女人略带傲慢的眼神。 “我们似乎没什么可谈的余地。” 江凤美提脚往前走,欧颜冷眼凝视她消瘦的背影,“寄人篱下,每天忍受旁人的冷嘲热讽不好受吧?” 江凤美步出几步后稳住脚尖,欧颜见她背脊有些僵硬,她笑了笑,双手环胸走到她身侧,“你难道不想将欧氏据为已有么?” 欧颜眸子微微眯了下,江凤美目光清淡的直视向前,欧颜轻抬脚步绕到她正前方停住“没被自己抓住的东西永远都是别人的,与其这样被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倒不如我们里应外合。”欧颜嘴角笑得极媚,“到时候欧氏可就姓江了。” 这种诱惑,又有几个人能够受得住? 江凤美像是听到笑话般笑得双肩微耸,“欧小姐真是看得起我,如果没什么事,那先走了。” 女人绕道,欧颜先一步挡在她跟前,“我之前对你的确很过分,那也是因为你跟施以默是一伙人的缘故,现在你在欧家不也照样受人白眼么?那是种什么滋味,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她左右打量江凤美的脸,“现在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为什么不联手来打垮欧氏?” 欧颜见江凤美眼神有些恍惚,她料定女人有些心动,故刻意拿话刺激她,“你想想,当初你跟施以默明明就是从同一起跑线上起来的,不过都是皇廷见得光的一个坐台小姐,可你是什么结局?她又是什么结局?” “她成为欧家大小姐,拥有那么庞大的家业,还风风光光嫁给唐家大公子当起多少人羡慕不及的大少奶奶,怀孕生子受尽老公宠爱,生活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 “可是你呢?” 欧颜满面阴霾,她自江凤美身侧缓缓绕过来,犀利的眼神一瞬不瞬打在她那张微白的脸上,“你得到了什么?” “你被上官夜像狗一样玩弄,京城谁不知道那个男人风流成性,同他上过床的女人数不胜数,他还害得你恶性流产。凭什么施以默就有那么美满幸福的家庭,而你!” 她食指狠狠划向女人鼻尖,“你永远都那么不堪,没背景没身份没钱没势,你不是上官佩的亲生女儿,你以为她会真的对你好么?我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所以你这辈子休想同施以默平起平坐,你注定只能找个工厂上班的男人每个月就拿那么两三千块,还要累死累活帮他料理家务,每天省吃俭用掐算着经济!当施以默一家三口幸福的在世界各国旅行时,你说不定还在家等着丈夫拿那些微薄的工资供孩子上学!” “你觉得公平吗?同样是人!为什么老天对她却如此偏爱?你做过多少恶事需要被人这样惩罚吗?江凤美,你摸着脑子好好想一想!” 嫉妒心绝对是一把双刃刀,有时候,它会让人蒙住心智和双眼,甚至演变成魔! 江凤美唇瓣偏白,欧颜的话无疑是说到她心坎去了,有时候她也会抱怨老天的不公。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能过那么优越的生活,而她却生在偏远的农村,母亲去世,父亲残疾,家里的所有经济来源全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甚至要靠政府的低保救济。 是人就会有嫉妒心,有攀比心,至少她的心胸还不至于宽广到一种博大的境界。 江凤美视线落到欧颜脸上,“你以为凭我们两个就能扳倒一个屹立几十年的老财团?” “这你尽管放心。”欧颜哼笑出声,“欧家内部结构我比施以默更了解,要不是上官佩那个老女人横加阻碍,我爸早就把欧氏交给我了,我爸死的时候只有那个女人守在病床前,那个女人肯定隐瞒了我爸的口头遗嘱!” 否则,她也不会一无所有。 “这么多,你这次是势在必得?” “当然!”欧颜挑了挑眉,看着江凤美时,夜眸内傲慢的神色藏去些,她暗暗软了语调,“我需要欧氏里留个人帮忙,江小姐,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见她若有所思,欧颜严肃起面容补充,“你放心,事成之后,我保证给你欧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百分之二十?”江凤美瞳孔圆睁,“你知道这是个什么概念么?” 欧颜无谓笑了笑,“这是你应得的,到时候任由你再怎么挥霍,几辈子也有花不完的钱,这样的人生对你来说才公平,不是么?” 江凤美不动声色,欧颜知道她有顾虑,“我们可以签署份协议,我同意把欧氏股份百分之二十送给你。” 江凤美眼角眯了眯,“能扳倒欧氏固然好,你难道忘了,欧氏不是个体存在么?它背后还有唐氏和hc撑腰,博野跟唐梦一旦联姻,四大家族的地位可就牢不可破,你确定自己有那个本事改朝换代么?” 欧颜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担忧,她胸有成竹的展开双唇,一对眸子落向欧氏人影交错的自动门,这会正是下班高峰期,欧氏员工都陆续步出大堂。 她们站的地方不容易被人发觉,江凤美连脖子上的工作证还未取下来。 “这个你不用担心。”藏匿在欧颜发丝内的铂金耳环在光线下若隐若现,白皙的脸蛋也是能迷倒一大片那种“我敢这么向你保证,自然是有绝对把握的。” “你背后有什么大佬撑腰么?” 江凤美随口问出,欧颜冷笑了声,她目光抽放到她脸上,“这个你不用管,反正事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等着做除我之外的最大股东吧。” 女人左唇高挑,自手拿包掏出张名片递给她,“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江总。” 江凤美单手接过,欧颜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后,女人大步离开,徒留江凤美杵在原地,她盯着指腹间那张黑色名片怔怔出神。 欧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江总? 呵,真好听。 江凤美眯起眼帘,瞅着那张名片‘啧啧’出声,“这么诱人的条件,这么犀利的说辞,真是让我想不心动都难。” 如果是以前的江凤美,这会怕是早就屁颠屁颠跳入欧颜陷阱了吧? 女人挑挑眉头,她将那张名片撕碎后扔入旁侧垃圾桶。 她知道,就算她不主动联系她,欧颜也会弄到她号码打过来,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劳神? 就凭她也想抓住她的嫉妒心来挑拨离间? 江凤美抬手摸了摸自己曾经被欧颜掴过的那边脸,这几个巴掌,她至今不忘! 她相信施以默说过的话,老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人不要总是抱怨,越是抱怨,就越会被抱怨逼疯。她现在也有一颗乐观的心。她虽然没有钱,可老天爷却给了她一个好姐妹,真正的有钱人,不一定能得到一份真正的友谊。 这些,是万千宝贵财富都买不到的。 她虽失去金钱,可她获得的却更多。 欧颜显然是太小看她和施以默之间的感情了。 江凤美面朝欧颜消失的方向,黑潭深处是无尽暗火。 到了该还手的时候,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女人咻地收紧掌力。 ------题外话------ 瓦设计大纲的时候就是一对宠一对虐,默默这对绝对不会怎么虐,至于上官嘛……泥煤,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瓦了,瓦也希望在草泥马的过程中,上官能变得成熟稳重点,他身上的公子哥气息太浓鸟,安全感不够丫。 ------------ 123.谁在背后操控 军政联姻123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23.谁在背后操控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施以默怀孕5个月,陈桂云三天两头往这边跑,上官佩让人送来不少营养品及婴儿的衣服。//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其实唐朝之前已经准备很多了,小孩子本就见风长,根本穿不完。 她挺着个大肚子,单手习惯性撑在腰上,施以默按照医生吩咐在屋内多多走动。当真正开始享受做母亲的过程,她才能体会到那种辛苦和伟大。 唐朝是个顾家的好丈夫,唐氏的工作基本都交到唐赫手里,他打算在家全心全意陪她渡过这最难熬的几个月。 有他在,刘妈回去看小孙子的时间也变得多起来,但对施以默很多细节上的叮嘱倒是不少。 她怀孕期间,从未下过厨的唐朝也学会了弄几道菜。男人系着条围裙从厨房端了两盘菜出来,施以默闻到香味跑过去。 她望见桌上色香俱全的家常小炒,“不愧为一家之煮。” 唐朝薄唇浅翘,遂即去厨房端了盅汤,施以默帮忙布好碗筷,男人用勺子盛了碗汤递到她跟前,两人落座后,唐朝斜眼睨向坐他左手边的女人脸上,“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上哪找去?” 施以默莞尔,“是是是,你最好,成了吧?” 男人得意挑挑眉峰,他正给施以默夹菜,陡然听见女人拔高音量喊了声,“唐朝!” 他折过脸去,顺着女人视线往下瞅,那挺起的肚子上下起伏,本来还圆鼓鼓的肚皮一下挤在右边。 唐朝黑眸霎时盈亮,他伸出食指隔着她单薄衣料轻戳过去,“小家伙在里面翻身呢。” 施以默扬起笑脸,“你儿子怎么这么皮?” “那是。”男人嘴角逸起深壑的弧度,“也不看看是谁播下的种,以后准是个骁勇的大胖小子。” 胎动就那下比较厉害,之后她肚子倾斜在右边没动静了,看起来特像个不规则的鹅暖石,好丑。 不过她心里却似蜜一样甜。 女人舀起一口汤微抿入嘴,鲜香味正合适。 唐朝唇瓣微张,“宝宝的名字我给取好了。” “嗯?”她把匙子放回碗里,抬起眼来,“是么,叫什么?” 男人优雅吃着菜,“唐骁,骁勇的骁。” “唐骁?”施以默含住筷子反复斟酌了会,继而弯起眼角,“真好听。” “女儿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冷不丁的,唐朝淡淡冒出一句,施以默狐疑凝视他,男人嘴角微勾,“下一胎在告诉你。” “万一下一胎又是儿子怎么办?” 她脱口而出,唐朝抬起那双深曜的眸子,复而轻眯起“我当你同意生了。” 施以默“……” 肿么有种被下套的赶脚? 唐朝!你敢不敢再腹黑点? 两人正吃着饭,上官佩陡然打来个电话,口气焦急,“默默,欧氏股市突然有大量资金入市,在短短三个小时内直接涨到16块4,我怕有什么意外。” 涨股是好事,可涨的太快,绝对有猫腻。 施以默从椅子上倾起身,琉璃般的眸子落到唐朝脸上“妈说市场有人放出欧氏盈利好的消息,现在股票一个劲猛涨。” 闻言,男人眼锋微眯起,修长手指放下双筷子,这种看似能为欧氏赢得不少利润的做法,实则隐藏很大风险。 谁会有这种本事? 他指腹错落在餐桌上,心思静谧得连她深入浅出的呼吸都变得异常刺耳,施以默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唐朝去到楼上换身西装,拿起车钥匙开车出去。 整个下午,施以默如坐针毡,欧氏股票收盘已经涨至停板,许多买家收到消息不断买进,她一连给唐朝拨去十多通电话,均无人接听。 她呆坐在沙发跟前,眼见外头天色黑沉沉压下来,整栋空荡荡的大房子除去外头自动点亮的景观灯,只剩电视屏光耀眼在她脸上,忽明忽暗的彩色斑驳勾勒起女人模糊的身影。 她守在电话旁一步不曾离开,那颗心像是悬浮在半山腰上,施以默视线时不时转向门外,多么希望那盏熟悉的车灯能透过玻璃墙挥洒进来。 欧氏连夜召开股东大会,来的元老不足一半,定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且,此人身份绝不一般。 能想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但均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若是股市一直这么着是喜事,那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呢? 施以默望向外头黑如魔窟的天空,屏光在她颊侧绽放起冷然,景观灯下,无数飞蛾围成圈盘旋,这个世界一下变得好静。 她等到九点半,瞅不见唐朝回来的身影,自己托着腰上去卧室,施以默扳开床头柜那盏小桔灯。为了孩子,再大的问题都先搁置,她得好好休息。 一夜辗转,唐朝和上官佩电话仍旧很难打通,她只能调出江凤美号码,还未张口,那头就传来她沉重的嗓音。 “以默,今天欧氏才开盘就有人放出假消息说欧氏企业下的化妆品铅汞超标,昨日买进的那些股民急于抛售,现在股票直接跌到3块2,公司损失将近10亿。” 施以默琉璃般的双瞳晦暗阴沉,“妈呢?” “妈她…”江凤美终是按耐不住,隐隐哭腔传来,“妈方才被证监会的人带走了,他们说收到消息,怀疑妈蓄意操纵股市,要带回去调查。” 施以默倒抽一口凉气,终于明白昨天股价为什么会持续上升,这是有人下了套子要让她们往里钻。凭借上官佩在京城的官职,如果事情真的被抖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她抬起虚软的手掌撑住额头,江凤美沉默半响后开口,“以默,你说这事会不会是欧颜做的手脚?” “不可能。”施以默率先否决,“她不可能有这个本事,如果没有绝对的金钱权势,要想在股市不露出蛛丝马迹,几乎不可能。”欧颜哪有那种能力? “那会是谁?”江凤美抽泣声暗暗传入施以默耳内,“我怀疑欧颜背后有人撑腰,以默,这次会不会有事?” “谁会为了个女人傻到和欧氏做对?”施以默有些拿捏不准,“除非帮她的那个人也想从中得到自己的利益。” 否则,她着实想不出第二种理由。 现在上官佩这件事被政府保密,并未对外界公开,唐家和上官家肯定是要插手的,证监会最多也就做做样子,毕竟谁也不敢得罪这几个家族。 怕就怕,背后那只黑手会将事情散出去,群众往往不会管事情本身的真实性,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新闻,再者,民心本就不会偏向官员。 在政治中,稍微出点差错,不论谁对谁错,百姓是不会相信官职口中的措辞。一旦趟进浑水,跳入黄河都难以洗净。 施以默疲倦无力,挂断江凤美电话后,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在家里等消息。 直到夜里,男人的车子才开回来,施以默下楼为他开门,唐朝修长食指圈入车钥匙扣内,女人眼见他在玄关处换鞋。 “情况是不是很糟?” 他点了点头,“比较棘手。” 施以默垂下眼睫,男人捏住她下巴往上抬,她一对透彻的眸子迎入他深邃的潭底,唐朝迷惑众生的俊脸漾起浅笑。 他眼圈下的疲惫挥之即去。“别担心。” 温热的大手捧起她脸蛋,唐朝俯身在她菱唇上落下个吻,施以默内心的彷徨被驱走不少,她合眼点了点头。 若不是她这会挺着个大肚子,哪能困在家里不去欧氏? 男人松开她,脱掉外套一挥长臂,黑色西装在空中划出个弧形坠在沙发扶手上,他一面挽起袖子,一面朝里走,“我打个电话把刘妈喊出来了,近段时间你好好在家养胎,没事最好不要出门。” 施以默自他挺拔的身影追上去几步,“我明天要去医院做产检。” 唐朝双腿顿在第5、6节楼梯之间,施以默发现他背脊有些僵硬,她双腿停在楼梯口仰视那道完美的身影,男人狭长眼锋微微黯沉,“我会在家安排私人医生。” 说完,他迈开长腿大步上楼,她敛紧眉梢,隐约觉得事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施以默右手压向腰后,扶着楼梯缓缓上楼,卧室门刚一推开,那股刺鼻烟味迎面扑来。 唐朝站在朝南窗前,两指间夹起支烟,他任由腥红烟头燃烧出袅袅烟雾,侧对着她的那张脸,深沉且难以捉摸。 施以默提起鞋跟往里走,唐朝抬手松扯掉领带,横在两旁的锁骨如携刻入画般,性感而蛊惑人心。 她鞋底擦在地毯上,摩出的细微声音还是传入男人尖锐的耳膜。 唐朝回头,见她进来后掐灭烟火。 “唐朝,你是不是知道谁搞的鬼?” 男人狭长的眸子在灰白烟雾下微眯,鼻孔渗出最后一袭缱绻,他摇了摇头,“不是很确定。” 施以默樱唇微抿,唐朝视线落到她无名指上那枚钻戒上,没多停留后轻别开眼,“答应我,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要踏出这里一步。” 她睨视他一望无垠的俊目怔怔出神,许久后点头答应下来,没有多问过一句。 他这么说,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题外话------ 瓦从昨天开始拉肚子,拉得全身无力,昨天下午一个字木有码,都快拉脱水了,今天开了点药,想休息下,所以字数只这么点,实在抱歉。 军政联姻123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23.谁在背后操控更新完毕! ------------ 124.被欧颜下套 江凤美接到欧颜电话时,女人正在整理欧氏化妆品那块资料,她要把取来的样品交到化验所,进一步鉴定铅汞是否超标。到时候如果对方再度造谣生事,他们也好拿出有力证据。 江凤美最近比较注意陌生号码,她等欧颜来电已经很久了。 “喂。” “江凤美。”欧颜的声音听起来别样明朗,“上官佩和她宝贝女儿还好吧?” 江凤美镜子般的瞳仁微眯,语气却沉着冷静,“欧氏的股票真是你搞的鬼?” 欧颜沾沾自喜,并未否认。 施以默先前跟她说过,依欧颜的势力不可能造成欧氏如此大的麻烦,她背后铁定是有人撑着。 江凤美不动声色,“你想我怎么做?” “我想帮你。”欧颜悦耳细腻的嗓音传来,听不出其中的含义,“我现在在欧氏大门四点钟方向,你马上出来。” 江凤美右手压在桌案上,身子随即缓缓跃起,这次或许是个逮住欧颜的机会。 若她假装跟对方合作,说不定连她背后的操控者都能一并弄出来。 江凤美红唇开启,“好。” 她收拾起资料,如今欧氏在非常时期,江凤美也顾不得其他。女人乘电梯下楼,在机关处按下自己指纹,时间将她下班时间记录在下午3点45分,江凤美急匆匆出去。 欧颜开着辆雪弗兰克尔维特候在马路对面,江凤美斜挎个黑色真皮包信步过去,欧颜放下车窗,“上车。” 江凤美弯下腰身,“你要带我去哪?” 欧颜勾了勾唇,唇彩在阳光下光芒闪耀,“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江凤美神色有些戒备,她脊梁偎在烈日下,有种被烧灼过的滚烫,欧颜见她纹丝不动,嘲讽笑了下。 “怎么?怕我把你卖了么?” “我只想尽快拿到欧氏百分之二十控股。” 欧颜眼角轻蔑望过来,“你不上车,我们怎么合作?” “你是要带我去见什么人么?” 欧颜目光不耐烦直视到前方,口气生冷起来“真是婆婆妈妈,既然你不想合作,那我们后会有期。” 车窗逐渐往上升,江凤美眼见欧颜白皙的侧脸缓缓掩去,她绕过车头坐入副驾驶。 欧颜冷笑着发动引擎。 江凤美趁她不注意偷偷给施以默发去条短信。 车子驶入四环外一栋新建的酒店前,江凤美随女人乘电梯上去顶层,她把这家酒店名字记下后给施以默发去第二条短信,这才安心被欧颜带入预订好的总统套房。 江凤美握紧挎包带,左右环顾四周,欧颜见她似乎在找什么人,她斜勾起嘴角坐到旁侧真皮沙发上。 大理石茶几上摆放一瓶拉菲,欧颜为三个杯子掺上半指高红酒。 江凤美余光扫到那三个高脚杯上,“呆会还有人来么?” 她其实想问,里屋还有人吗。 欧颜递给她一杯酒,江凤美摆摆手,“我不喝酒。” “之前在皇廷酒量不是挺好的么?”她神色渐黯,“拿着。” 江凤美伸手去接。 欧颜双腿交叠,慢条斯理品着杯中红酒,江凤美不动声色坐在她身侧,她想第三杯酒定是留给背后那个始作俑者。 欧颜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她伸过杯子同她相碰,清脆的交合声拉回江凤美飘远的思绪。 “合作愉快。”欧颜将杯口压向唇肉,江凤美僵硬的扯起嘴角,只能应付般浅允一口。 之后,房内安静的彷如身处密闭空间,江凤美如坐针毡,她并不习惯跟欧颜单独相处,在她面前,她实在找不到共同话题。 女人尽管保持镇静,眉目间还是有挥之不去的排斥。 欧颜听到门铃响起,她弯腰放下酒杯,“来了。” 江凤美视线追随她脚步过去,交扣在大腿间的双手都快拧出汗泽,不管前方是龙潭虎穴,那个最大的头目就要现形了。 她一瞬不瞬盯住门口,想要仔细看清来人的模样。 欧颜打开欧式朱漆木门,一道黑影闪进来,“怎么样了?” 欧颜错开身让他进来,“放心吧,不会有差错。” 江凤美与进来的男人打个照面,他年龄约莫五十左右,身着一款黑色手工西服,神态冷冽坚硬,看起来并不好说话。 这个面孔江凤美先前从未见过。 男人大步走进来,下巴朝江凤美扬了扬,“就是她?” “嗯。” 男人淡漠神色在江凤美脸上扫了下,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没想到上官夜眼光这么一般。” 提及那个男人,江凤美警惕般看向他,她自沙发上站起身,室内的空气要比先前更让人觉得不适。 难不成他跟上官夜有什么关系? 这个猜想被她很快否决,上官夜本就是京城的风云人物,他要不认识真就怪了。 “你就是设计欧氏那个人?”江凤美试探性问出口,脸蛋上表情没有过多变化。 掩饰能力倒是不弱。 男人冷笑了下,“我还没那么大本事。” “那是谁?” “这个你不用管。”男人走进卧室打量一圈,“环境还不错。”他睨着江凤美时,眼角闪过道若有似无的逼迫,“祝你渡过个完美的夜晚。” 男人唇角的冷毅让她心底一惊,“什么意思?” 欧颜双手环在胸前,她就站在江凤美旁边,“唐朝把施以默护得紧,我们抓不到她,拿你来垫背可好?” “你说什么?”女人脸色微变,“这就是你所谓的合作?” “合作?就凭你?”欧颜挑挑眉头,“江凤美,你真当我是傻子么?” 直到这一刻,江凤美才知道自己被他们下套了。 她余光瞄到门口,微退三步后旋身往外跑,脚跟刚落到地板上,她只觉脑袋有些晕眩,江凤美脚下步伐踩成虚空,她扶住旁边沙发才没倒下去。 体内,有股莫名燥热在肆意涌动。 她控制不住抬手去扯衣领,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你在酒里下了什么东西?” 欧颜眼帘浅眯起,“我这是在帮你。”女人两步走到她跟前,她下压薄唇停在她耳际,“帮你制造一个完美的良宵。” 欧颜扬起玉手帮助虚弱无力的女人拨开耳发,江凤美黑潭深处阴霾一片,欧颜并不放在眼中。 “江凤美,你该感谢我给你们创造了这么浪漫的恋爱场所。” 江凤美目光下意识落到年近半百的男人身上,她眼底掠过袭厌恶惶恐,她宁愿死,也不要去伺候这种男人! 可是,她体内另一种欲望却不是这么跟她说的,她开始对男人有所渴望…… 江凤美咬紧贝齿,纤手死死陷入沙发内部,额角因药物的作用而渗出不少密汗,这种药她早前在皇廷听人说过,药效要比一般春yao强烈,服用者没一个能抵抗得住诱惑,甚至会有极其严重的性幻想。 江凤美喘息声愈发浓郁,“卑鄙!” 她现在控制不住脑子里出现的乱七八糟,男人脚步声逐渐临近时,江凤美潭底那袭剧烈燃烧的恐惧犹如焦灼上一桶柴油,她想往后退,身体却不听使唤。男人停在她身前,五指一把揪住她头发往上提,女人脸部肌肉被迫上扬。 他神色极淡,“可不要误会老大的美意,欧氏和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他想要送给京城几大家族的见面礼而已。”男人牵唇笑了笑,“希望你回去告诉欧默小姐,我们老大对她很感兴趣,在往后的日子里很希望能与她交个朋友。” 男人松开五指,江凤美就势瘫倒在沙发上,他并未如她料想的那样,而是提脚冷然离去。 欧颜斜①38看書网要被欲火焚烧的女人,她唇瓣淬出袭不怀好意的笑,“老大说,他的客人会非常满意你这个见面礼。”她的声线忽而转成暧昧低喃,“我祝你们玩的愉快,再见。” 江凤美已无力再去争论,她双眼被蒙在氤氲里,全身抽搐渴望的厉害,欧颜握着手拿包优雅迈出大门,随逐渐归拢的门缝,江凤美最后一丝希翼被狠狠桎梏在水眸内,最后化作丝委屈的温热。 她难受的翻身滚下沙发,双手控制不住全身抓抚,恨不得有谁紧紧拥住她,满足她的无尽渴求。 那种难受,犹如肌肤全身性瘙痒,却没有能力去挠。 黏在她两鬓的发丝,透过层层密汗剥夺,白皙脖子上沾满汗水与沐发,她双手狠插入发丝疯狂抓扯,嘴里发出如小兽般的哀嚎。 之前她见过皇廷小姐被这种药物折磨,当时她并不能体会那种痛苦,直到身临其境她才明白,这种通过黑市流向外界的东西有多可怕! 饶是意志力再坚强的人,到了这一步也会破灭! “男人!”她阖紧双眸大喊,“我要男人!” 那双凤眼,已转至不正常的血红。 大门陡然被人提脚踹开,上官夜接到电话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江凤美衣衫不整,狼狈的在地上抓挠,男人深曜的瞳仁微微扩张,“美美!” 没想到一通匿名电话,她真的会在这。 江凤美听见有男人在喊她,如置身沙发快要濒临死亡的干渴者找到水源,她不由分说搂紧上官夜腰腹,枯萎的眼锋重生般冉冉亮堂,江凤美迫切的吻上他薄如刀片的唇瓣,男人被她凶狠推撞在沙发上,她这种几近疯狂的投怀送抱让他身子僵硬的快要忘记反应。 江凤美急切的在他嘴里索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过瘾,她视线索性下垂到他束缚在腰际那条爱马仕皮带上。 她承受不住药力的猛烈冲击,双手颤抖的去拉扯他的铂金扣,越是急迫,越是不知道要怎么解开,女人神色渐渐变得焦躁,她使劲往身前猛拽铂金扣,“给我!给我!快给我!” 细微的脆响在耳际蔓延,上官夜浓眉微蹙,江凤美酡红的双颊和意乱情迷的眼神显然是被下药了。 男人出声低咒,女人眼睑两滴晶莹烫入他紫色衬衫内,这种药的药性有多强烈,他比谁都清楚。 “妈的,谁这么卑鄙!”上官夜眼锋内撕开道狰狞,“要让老子查出来,灭他全家!” 江凤美没想到欧颜会来这手,她当女人是真的要跟她合作,毕竟她们先前在冯晴面前做足戏码,谁料会被人反将一军。 看来还是欧颜背后那个操纵者在捣鬼,不然欧颜怎么会不上当! 她痛恨自己太想知道那个黑手,才会步上这种圈套,江凤美现在脑子太乱,兴许就连她在谁的身上为非作歹都不晓得。 “美美。”他试图想要喊醒她。 江凤美急欲男人,这会根本听不进去他只言片语。 上官夜被女人这副猫媚娇嗔的模样逗得欲火焚身,他本就不是多君子的主,明知道江凤美现在根本分不清他是谁,说不定明早她就会翻脸不认黄了,他也不管了。 这肥肉是自己硬要跳到他嘴里的,他起初把牙齿都咬紧了,肥肉还是要死命往里挤,他能怎么着? 江凤美还没能解下皮带,男人瞅着她焦急的动作,眼角微眯,“美美,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告诉你,今儿可是你强奸我,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要到了明天你把老子上了后就过河拆桥,到时候老子可是要到警察局去报警的,强奸男人也是犯法的。” 有哪个‘受害者’能说出他这种理直气壮的口吻? 男人俊脸划过束狡黠,他二话不说抱起江凤美就往卧室大步迈去。 某‘受害者’神采奕奕,脸上流露出的表情,跟菜市场捡到便宜的老大妈有啥区别? 他把女人平坦在床上,床头柜只一盏壁灯亮起,江凤美微睁的剪瞳迷离水润,上官夜压住她身子,四目相对,她也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竟对着他嫣然笑起来。 恬静乖巧的样子染得他狭长的眸子溅起道道光斑。 这种笑,绝对的勾引! 上官夜喉结轻滚,女人许是得不到他回应,她主动倾起身,胳膊绕过他脖子圈紧,红唇直接覆在他唇峰上。 她还从未这么主动过。 上官夜体内激起无限兽欲,如狼的眸子微阖,眼锋底处藏匿不住的贪婪自细缝内尽数散出来。 他反客为主,在她嘴里凶猛索取,三两下拔掉身上障碍物,因药物作用下的江凤美,真真是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上官夜甚至有些庆幸,他怎么早不对她使用这招? 也不知方才是谁说这招卑鄙来着? 貌似还说要灭人全家。 橘黄色壁灯供出道微乎其微的光亮,床单因两人激烈的缠绵而折成皱结,女人唇齿间溢出的话语娇媚蛊惑,上官夜也像是要债般,凶狠的要将她之前欠下的一并讨回来。这么久没碰过女人,这副身体都快枯竭了。 一夜无止境予取予求,直到两人都疲乏无力,他这才善罢甘休。 江凤美昏睡至第二天下午4点才醒,满屋子淫猥与糜烂扑入鼻腔,她不应的敛起眉峰,扬手遮住从落地窗外撒在脸上的阳光,女人眼角微眯几次,还未从头晕脑胀中彻底清醒,浑身酸软的像是被拆掉的支架,她腰间疼的快要断掉似得。 上官夜单臂横在女人腰腹,他呼吸深入浅出洋溢在她颈间,完美无瑕的俊脸毫无防备,被阳光关照的半张脸萌魅迷人。两人皆是一丝不挂,江凤美吃力的撑起上半身,被面顺动力往下滑去,她光裸的上半身,以及那只性感的古铜色手臂转瞬映入她视野。 江凤美神色微顿,凤眼犹如铜铃般睁大。 她床上怎么会有男人? 女人浑身僵硬,思绪重聚在昨天黄昏,她是被人下了药的,那么躺在她身边这个男人…… 欧颜口中所谓的老大的贵客? 她脸色骤变,脸蛋咻地瞥到身侧,上官夜这会睡得依旧很沉,想来昨夜要她的时候定是累的不行。 她明镜般的眸子倒影出男人绝色容颜,瞟见是她,江凤美悬起的心脏尘埃落地,她长长舒口气,还好不是别人。 她面容稍稍恢复,暗忖后,神经蓦然绷紧。 什么叫还好不是别人? 江凤美捧住脸颊扬声尖叫,上官夜受到惊扰不悦轻睁开眼,眸中水雾还未散开,一个雪白色枕头就招呼过来。 上官夜被她砸的清醒不少,他翻身退离她一些间距,“做什么?” “上官夜你这个趁虚而入的变态!” 江凤美一手压紧胸前被子,脖子处到处都是他留下的吻痕,枚红色全身都清晰可见,她咬紧下唇,枕头再度伺候过去。 上官夜抬起胳膊挡了下,“谁乘虚而入了?” 他早料到她会翻脸不认人。 “你还敢说!”她抓起枕头两角直摔向他横在跟前那只胳膊。 上官夜鹰眸掬起道比她还骇人的凶色,“我没找你算账你倒贼喊捉贼了!” “你找我算什么账?”江凤美伸出双手硬是将男人整个推翻到床底下,还好他及时稳住床沿才没摔得太重,“你占了便宜还卖乖,太不要脸了!” 上官夜也不管自己是否没穿衣服,他欣长身子站直在床沿,江凤美瞥见男人腰腹间沉睡的欲望,她别开脸去,上官夜坚毅的下巴微扬“昨晚也不知是谁一见到我就死扒着不放,硬是不由分说把我给强了,我倒还没喊委屈呢,想老子纵横情场数百年,几时被个女人嫖过?” 他还越说越来劲,转个身把那展宽厚健硕的脊背对向她,“你自己给老子瞅瞅,上面这些爪印是谁弄得?现在人证物证俱在,这些伤口老子要保留到化验科,这就是你嫖老子的最有力证据!” 江凤美余光凝向纵横交错在他背上的抓痕,深浅不一的痕迹不难看出均是来自一个人之手,上官夜那意思,就好像她嫖鸭不给钱似得。 怎么算来算去,还弄成他吃亏,她占便宜了? 他要能把这方面的本事用到数学方面,这会指不定是位惊天动地的数学家了。 用得着跟她在这东拉西扯么? 江凤美自然知道她说不过上官夜那张嘴,她也明白昨天发生过什么事,她被欧颜下了药,那种情况下绝对逃脱不了,就算现在躺在她身边的不是上官夜也会另有其人。 男人见她冷着张脸无话可说,他冷毅的嘴角勾起抹浅弧,他弯腰捡起随意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一套上。 “昨晚的便宜你可不能白占啰。” 江凤美丢过去个冷眼,“上官夜,别说的自己好像多委屈一样。” 男人无谓的挑挑眉峰,顺势坐在床沿边,“那可不,我昨晚委屈了一夜。” 她眼角在床头游走,上官夜先一步抢过两个枕头扔到地上。 江凤美索性按奈住那股怒意,她身上围起被单,女人下床弯腰捡起散在地上的衣服搁在床沿。 上官夜眼瞅着她从挎包内掏出钱包,一张银行卡甩到他手边,“不是处男,不用给那么高的价钱!” 男人那张脸,霎时铁青。 这个该死的女人,还当真嫖了他一晚! ------------ 125.一个人说变就变 江凤美回去公司时,欧氏股票已经回暖,那份要交到质检部分的化妆品还未送过去,市场上的流言蜚语就在一夕之间被掐断。 别人的一次出手,造成欧氏近10亿损失,对方却在这时全身而退,还欧氏一个周全。 这份见面礼,似乎太大了点。 更奇怪的是,江凤美发给施以默那两条短信她并没有收到,网络信号当时的确是被恶意干扰过的。 向欧氏开了个天大玩笑,又把江凤美做为美餐送给上官夜,背后的那双手,就仿若能掌控一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欧颜口中所谓的老大,究竟会是谁? 刘妈做好一桌中饭,唐朝正从公司回来,施以默迎上去,“怎么样了?” 他身上那股烟草味很浓,也不知在车上抽过几支烟,唐朝薄唇微抿,“没事了。” 这次被人狠狠摆了一道! 这话他虽说的轻松,但施以默还是能从他淡泊的脸上瞅出些冷佞,对方在他们准备万全的时候挥手离开,无非就是给与某些警告,现在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保不准哪天来个更猛烈的突击。 想来,男人那张完美立体的俊脸瞬间阴鸷。 “知道是谁干的么?” 唐朝拥着她坐到桌前,“还在查。” 施以默点点头,她总觉得他好像知道点什么,他不说,她也不问。 唐朝吃过饭后开车出去,唐梦硬让博野载她过来,唐梦拎着盅补品“大嫂,这是妈让我给你带来的。” 刘妈为两人倒了杯咖啡后把保温桶拿入厨房,施以默拉了下滑在肘间的流苏披肩,她莞尔招呼唐梦过来,“快坐。” “肚子好像又大了点。” 唐梦坐在她身侧,博野双手插兜坐向那张单人沙发,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在施以默肚子上扫了下,俊脸上是淡漠过后的复杂。 博野的话依旧不多,有时候安静的就如一只沉睡的猛兽。 唐梦俯下腰,左耳贴在施以默肚子上,“怎么什么都听不到啊?” 施以默笑了笑,“有时候能听见,你大哥从外面拿回个听诊器,那个听得比较清楚。” “是吗?”唐梦笑的合不拢嘴,“我也要用那个听听。” “在卧室抽屉里呢。” 唐梦跃起身,“我去拿。” 刘妈在厨房忙着收拾碗碟,唐梦一走,客厅内只剩她和博野二人。 气氛有些说不出的僵硬。 男人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施以默执起桌前一杯白开水,这个动作只是想缓解下尴尬的气氛,博野神态自若,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男人的脸皮总是要比女人厚很多。 他把玩着长指尖的打火机,“取名字了么?” 施以默轻允口白水,“嗯,叫唐骁。” “唐骁。”博野眸子微微眯起,听不出情绪的笑出来,“是个好名字。” 施以默捋了捋头发,“你跟梦梦快订婚了吧?” 男人一声低笑,似是自嘲,潭底复杂的神色被极好的掩饰起来。从落地玻璃墙外斜射入屋的阳光正好打在男人手边,他一张深沉难测的俊脸被光线分割成两半,一双眼睛,却同时拥有两种不同的斑斓。 她听见自博野口中陡然冷却的语气,“这不是众望所归么?” 他那双眼睛抬起,施以默望过去时,潭底那袭幽深如一口没有尽头的漩涡,谁若掉进去,很难出得来。 博野凤目内是一种别人读不懂的凄凉。 让她想起唐朝当初被迫要同欧家大小姐订婚,身为名门之后,有多少婚姻是能够自愿选择的? 她敛下双睫,“梦梦是个好女孩。” “可我喜欢的是你。” “博野!”她蓦地扬起声线,“不要这么说。” 他勾起唇瓣冷笑,“我现在难道连说实话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施以默眼角顺着楼梯望去,唐梦兴许还在翻找听诊器,她嗓门稍稍压低,“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 “你知道我们是没可能的,除了唐朝,我永远不会爱上别的男人。”如果不是唐梦夹在中间,她其实不想解释那么多,毕竟往后要成为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某些话她说清楚为好,“有时候你的做法真的令我无法理解,喜欢我又怎样?难不成你想我带着儿子同你在一起么?我说的话可能有些不中听,但我希望你能收起‘朋友妻不客气’那套,最后别闹得谁都不愉快!” 如果这样残忍一次能让他看得明白些,她不妨去做这个恶人。 博野绷直唇瓣,施以默脸部因激动而越发红润,唐梦的脚步声从楼梯上传来,施以默刻意藏匿起那袭情绪。 “大嫂,你抽屉里那些孕妇手册都看过了么?” 施以默身子偎向沙发内,“好多都是你大哥买的。” “以后可要借给我看哦。” 唐梦拿着听诊器坐在她身侧,目光含羞的扫过博野后落到她脸上,“我最喜欢小孩子了。” 施以默嫣然一笑,没有挑破唐梦另一层含义。 两人没呆多久,坐了半个小时离开,期间施以默和博野再没说过话。 欧氏损失的那部分资金需要找个空缺填补,唐氏融入过来一笔流动资金,加上最近跟hc有块地皮的开发合作,江凤美和秒左臣被派去hc那边跟进案子。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欧氏遭遇之前重创,上官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秒左臣身为部门总经理,要同hc高层策划此次开发建筑,被拍下的那片地皮也需要花些时间和经历去设计图纸。 江凤美做为他的门徒,顺理成章跟着一道学习。 她只是没想到,这次‘出差’的地方会是hc,既然是上官家的地盘,难免同上官夜碰上。 会议期间,上官夜以hc总裁的身份在讲台上发言,秒左臣以及其他几个合作公司负责人坐在台下旁听,身为总经理特助的江凤美拿笔记下些着重点,时不时会低头和秒左臣做些工作上的议论。 上官夜鹰眸扫向两人几乎相抵的额角,他神色渐黯,视线挪开后在硕大的会议厅环视一圈。 “关于皇家园高级住宅建设,我需要从你们中间调派些人手协助我。”男人双手撑在讲台上,左腿微弯,冷冽的神色越发阴霾,“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 江凤美手持一张资料正同秒左臣小声讨论,其余人均不出声,hc总裁有要求,谁敢不从? 见众人不说话,他嘴角冷然勾紧,“江凤美。” 他狭长的眼锋自正前方望过去,江凤美听到头顶上方有人喊她,女人微微抬起眼,直跌入上官夜讳莫如深的黑眸。 “来hc这段时间,你来做我的助理。” 江凤美朱唇微抿,明知道上官夜在找她茬,奈何工作上她不能感情用事,只能默不作声答应。 会议结束后,不少人向她道贺,头一天来hc工作就能荣升为人人羡艳的总裁特助,这份荣耀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江凤美琥珀般的眸子晦暗不明,她只能懊恼的随上官夜一块进去总裁办公室。 本以为男人会公私不分,岂料自她进门后,上官夜没在她跟前提过半句无关紧要的话题,他把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全部交给她整理。江凤美抱起那叠资料坐在旁边另一张桌上,余光瞄见他时,男人神色肃然的在电脑前办公,没有在多看她一眼。 江凤美悬起在心尖的情绪隐隐落地,看来是她想多了。 自那次两人在酒店大吵一架后,上官夜倒没有如从前那样咄咄逼人,江凤美也知道那件事不该怪在他头上,可就是喜欢心口不一与他理论,结果矛盾升级越吵越凶,惹得男人最后索性摔门而出。 江凤美脾气也硬,没去道歉,两人之间的僵局一直到现在还未打破。 他不找她麻烦还好呢。 整个下午,两人除了工作以外没说过一句话,上官夜处理完手头文件,他挺拔的脊梁枕到黑皮椅上,抬起两根修长指腹落在眉宇间按压,男人神色疲倦的阖起眼锋,江凤美抬起头时,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室内冷气开得比较低,这样睡是很容易感冒的。 她翻找出遥控器把冷气关小点,继续埋头工作。 男人睡得正熟,陡然却一串手机铃吵醒,他不悦敛紧眉梢,眸子微睁开,放在桌前的手机原地震动旋转。 他伸出长臂,眼瞅是周倩后将电话掐断扔在桌上,上官夜俊脸埋入双掌间眯了下眼。 江凤美见他疲累至极,心想昨晚铁定没少干坏事,否则这会哪能累成这样。 她紧了下钢笔,关她什么事? 周倩电话不厌其烦奏响,上官夜如狼般的眸子嗖地刷开,他皱了皱眉,倾起身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穿好,执起车钥匙和手机大步迈出总裁办公室。 江凤美在他眼里,俨然就是个透明。 其实那天她对他说的某些话还是比较过分的,至少成功的刺激到了上官夜。 江凤美脸色有些微白,眼瞅着时钟转至下午5点,她起身收拾好桌面准备下班,秒左臣回去的时候能顺路载她。 周倩穿着身蓝白相间的连衣裙候在hc外阴凉处,上官夜从地下停车场驱车出来,周倩双手握着包绳放在身前,恬静乖巧的等着男人把车开到脚边。 江凤美与秒左臣并肩步出hc自动门,还未下石阶,老远就睨见周倩上了上官夜那辆跑车。 周倩系好安全带,驾驶室的男人俊脸冷骜难透,落在方向盘上的指腹交错轻敲,周倩斜眼看着他近乎完美的侧脸,他紧绷的神色逐渐阴沉下来。 她捏在身前的手指润出些密汗,周倩也晓得自己惹到他了。 她浅抿樱唇,“我打电话只是想说,你起先答应过,只要我好好扮演你情人的角色,你保准让我顺利进入中戏。” 她垂下脑袋,声音越见低弱,“新一轮的报名马上就要开始了,我……” 男人一对眸子直线落远,正眼也不瞧她,周倩耳畔清晰传来他一声冷笑。 “连这点角色都扮不好,你还想去拍戏?”上官夜折过脸,周倩被他潭底逼人的阴冷吓得缩紧肩膀,男人伸手过来,揪起她发丝拉近彼此间距,周倩疼得一张脸拧紧,她倒抽凉气不敢叫出声。 他那双暴戾黑眸凑近,“听着,别在我面前耍些有的没的,不中用!” 周倩眼角酸胀温热,她若不找这种借口,还能同他见面么? 她不断煽动翦睫,眼帘内的湿润又迂回肚子里,“我没耍花招,这事我们当初就商量好的。” 上官夜薄如刀刃的唇瓣冷勾起一丝嘲讽,他五指微松,周倩发丝散乱在肩头,她把自己蜷缩在车窗跟前,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要换了旁人早心软了。 可她遇上的男人是上官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 周倩手背在双眼上一扫,一行泪横黏在鼻梁上“我就是爱上你了,当初你找上我的时候,没有提醒过我不能爱你,所以我也不算违背这场交易。上官少爷,我觉得自己没什么错。” 上官夜左眸微眯起,眼缝处溅起的光圈犹如利剑般尖锐,毫无保留的刺在周倩心口上,她神色微变,慌乱的躲开那道目光,鼻头酸涩难止。上官夜好像能洞悉她的一举一动,待在这种男人身边是非常危险的,可她骗不了自己,爱就是爱,哪怕明知道会遍体鳞伤,她还是要鼓足勇气去耍那些他认为的手段! 逼仄的空间内,甚至连呼吸都让她觉得窒息。 她眼中的坚持与倔强,表白过后仍然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为什么在江凤美身上找不到? 上官夜手肘横在方向盘上,额头轻靠上去,男人疲惫的趴着,欣长身影自然而然蜷成一种慵懒。除了江凤美,他现在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连上官夜都很难搞清这算什么状况。 他起初以为自己只是单纯的想要征服个女人,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正是他所擅长的么? 面对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竟也会感觉到心痛和愤怒,什么样的女人他又没见过?他想自己只要转移注意力,照样可以回到从前祸害花丛的风流,他不会把心思停留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他怀念左拥右抱无拘无束的生活。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他现在对那些女人都很倒胃口,不论再美的女人都挑不起他沉睡的欲望,而江凤美只要轻轻一个眼神,他就有想要上她的冲动。 上官夜烦躁的拥紧方向盘,满脑子都是江凤美,那个女人快把他逼疯了! 该死的! 什么方式方法都用上了,他居然还白痴到去找个小女人还刺激她,没想到江凤美还是那么难搞,他还从未遭遇过这种挫败。 周倩见他疲惫不堪,她轻轻伸出手去,想要给他些莫名安慰,手掌距他腰背仅半指宽,她思忖后,还是缓缓收紧五指,手臂跟着缩了回去。 在他面前,她永远卑微到尘埃里,这个男人,从不肯回过头来,不然他会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她。 江凤美坐在秒左臣车内,两辆车擦肩而过时,女人下意识瞥过脸来,透过上官夜细碎的发丝,江凤美同副座的周倩望个正着。 她抽回目光,神色冷淡的如同对待个陌生人。 周倩凝见秒左臣的车开出去,她嘴角有道浅弧稍纵即逝,上官夜趴在方向盘上好一会才挺起锥背。 男人神色恢复暗漠,他捏了捏鼻梁,顺势卡上安全带“走吧,先去吃饭。” 周倩瞳光变得瞿亮,她按耐住内心那份欣喜,梨涡在嘴角轻漾起,“好啊。” 不是只有男人才懂得趁虚而入。 之后几天,周倩每天都会准时守在hc门口等上官夜下班,公司已有不少人传些暧昧的只言片语,江凤美端着员工餐独自坐在窗边,不少女同事偷偷摸摸朝她围过来。 “小美,总裁是不是真的跟那个学生妹在交往?” “我方才过来时,还看见总裁把那个学生妹带到他的特设餐厅去用餐,两个人搂搂抱抱别提有多甜蜜。” “小美,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那个娃娃脸能有我吸引么?” 江凤美用匙子静静勺了一口饭,“你们想知道直接去问总裁吧。” 有人轻撞下她胳膊,“现在整个hc上下,只有你能接近总裁,我们这不是也想八卦一下么?”女同事脸蛋凑过来,“总裁不是对她来真的对不对?难道现在的高富帅都喜欢吃嫩草吗?” 其余人也是一脸打击。 江凤美神色无波,那双黑得透明的眸子复杂到难以捉摸。 这些天,上官夜除工作之外,不会对她有更多的关注,即便男人忙的不可开交,还是会抽空给周倩打几个电话,谈论的话题并不深入,只是简单关心几句,就是这样看似平凡不起眼的动作,才会让人觉得真实。 江凤美细嚼慢咽,现在整个hc几乎都传遍了,总裁夫人很可能是个即将上大学的学生妹。 她不想去过问这些。 三两个同事和她围坐在同一张桌上,“连小美都替总裁保密,看来这事铁定是真的了。” 那人长叹一口,匙子哀怨的猛地插在米饭里,“为什么我看上的男人都是名草有主的?” 侧旁有人调侃道,“哟,还看上谁了?” “欧氏来的秒经理呗。”女人僵硬的含了口米饭,“谁让小美比我下手快。”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人家秒经理早在欧氏就被小美吃的死死的了。” “哎,所以我说啊,我这辈子就是命苦。” 江凤美无奈的摇摇头,三两下吃过饭出去食堂,她按下电梯顶楼,抬手捋头发的空档,电梯门如约打开。 上官夜冗长身材顺着逐渐隐掉的电梯门映入她眼帘,江凤美神色有些僵硬,他正搂着周倩肩膀,毫不避讳的冷眼瞅向她,像看个陌生人似得。 江凤美胸口有些窒闷,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只能提起沉重双腿,硬着头皮走进去。 电梯门合上刹那,周倩礼貌的喊了句,“美美姐。” 江凤美微笑着冲她点点头,“你好。” 尔后,她背向两人,仰脸望着逐渐上升的数字,谁都没有说话。 周倩孱弱的身躯偎在上官夜胸膛上,“阿夜,今晚陪我去看电影好不好?” 江凤美竖起耳朵,她看不见上官夜表情,更听不到男人回答。 周倩抬头见上官夜脸色阴沉,她抿紧红唇没再开口。 在他身边,她要随时懂得察言观色才好。 电梯在顶层打开,江凤美加快脚步去往总裁办公室,上官夜后脚跟进来时,他身边的周倩早已不知去向。 兴许是在休息室等他。 江凤美把上午整理好的资料递到他跟前,“总裁,这是财务部交过来的预算报告。” 上官夜深邃的眸子目不转睛睨向她,随后不发一语掏出支烟点上,江凤美视线垂落在他性感的锁骨处,许久后,她耳膜内才传来男人捎带生疏的嗓音。 “放下吧。” 一个人,真是说变就变。 ------------ 126.喜不喜欢与适不适合,是两码事 江凤美转身回去座位。 临到5点钟,上官夜还在埋头工作,总裁没下班,她身为助理,自然没有先离开的道理。 秒左臣在外久等不到她人,他提脚迈向总裁办公室,纤手在门面上轻叩。 上官夜目光没抬,“进。” 秒左臣拧开门锁,那道高大的身影尾随而至,江凤美微抬眼,直接对上他冰冷的眸子。 他向来公私分明,欧氏员工来这里是跟进案子,没必要陪着总裁瞎耗时间,hc绝对没有扣留其他公司员工的规定。 不论总裁也好,董事长也罢,他依旧一副从容不迫。 “总裁,我来接江凤美下班。” 面对高层,他浑厚的嗓音也不带半点柔软,江凤美自是了解秒左臣这一性子,他不会去奉承任何一个人,全凭个人能力。 而上官佩,欣赏他的就是这一点。 上官夜握在手中的笔稍顿,男人黑邃的瞳仁掀起,秒左臣同他相距不到两米,周遭的气氛却莫名变冷,空气中透明的水珠似能没入毛孔,直达骨髓。 上官夜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冽,“她要留下来加班。” “欧氏员工没有义务做与合作案无关的工作,我身为欧氏总经理,必须确保我每一位下属的利益。” 他视线转向呆愣住的江凤美,“美美,收拾东西。” 上官夜俊目撕开道阴佞,他大手将钢笔重重扣上桌,自掌心内传出的脆响大得震耳欲聋,江凤美也被这种声音惊得微怔。 秒左臣走向江凤美时,上官夜先一步攫住她手腕拉拽到跟前。 “我说,她要留下来加班!”一字一顿的话语,几乎是从男人牙缝间塞出,上官夜冷入骨骼的嗓音渗透在每一个角落,落地窗外洒进来的残阳余晖把他欣长的身影拉得更细,萧条的仿若一个尊者。 秒左臣幽暗双瞳同样祁寒无比,他目光放在江凤美阖紧的脸部,“美美,过来。” 一声类似于命令的口吻。 江凤美提脚朝他走去,上官夜圈在她腕部的手陡然收紧,江凤美疼得揪紧眉梢,脚步跟着僵硬起来。 她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夹在两个大男人之间,那逼仄狭隘的空气让她呼吸窒闷,江凤美第一次面临左右为难的选择。 选择加班,只是在工作上能够多学点东西,选择下班,也只是履行着一个理所应当。 上官夜手臂施力,江凤美方才迈出的半步退回去,她肩背狠狠撞入男人生硬的胸膛,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体味毫不保留传过来,江凤美下意识想撤开,竟动弹不得。 他手臂自她腰间霸道的横过去,上官夜落在秒左臣脸上的神色满是挑衅。 就好像兽王争夺战,怀中的女人是他的! 江凤美厌恶他这种蛮不讲理,“放开我!” 上官夜薄唇覆在她耳际,一双充满戾气的黑眸直勾勾剜在秒左臣俊脸上,他对她暗暗压低嗓线,“听话,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凤美在那一瞬僵住,这种冰冷刺骨的威胁手段,把时光再度拍回原点,他们的相遇,也是由此开始。 她心底顿生出反感。 秒左臣张了张唇,那袭略带嘲讽的声音穿插入肺,“上官总裁似乎对我的女朋友很感兴趣?” 一句话,上官夜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陡然狂狷。 “女朋友?”他深达万丈的潭底染过愠怒,“一个被老子玩烂的女人,你就这么稀罕?” 江凤美像是弥足深陷在沼泽内,无数把利刃剜开胸口,她脸色瞬间惨白。 呵,原来在他心里,一直就是这么看她的。 一个被他玩烂的婊子! 她容颜上的神色,恢复从来的芳冷。 秒左臣剑眸微微轻眯起,“要论被人玩烂,上官总裁怕是及不过美美分毫吧?” 上官夜那张脸,转瞬暴戾。 秒左臣大步走过来,他伸手想要去拉江凤美手腕,上官夜率先将她护在跟前,气氛变得僵持不下。 上官夜如狼般的眸子绽放冰冷,“你是想看看她如何在我身下变成淫妇的么?” “上官夜!”江凤美气急,她就着那种姿势扬起手背在他脸上啪出一声脆响,男人歪侧头的瞬间,她愤怒的神情自他眼角划过,江凤美双手捶打在他胸前拼命挣扎,“像你这种幼稚可笑,成天只知道卖弄炫富的可悲虫,永远都不会得到别人真正的爱,我当初是瞎了眼才会跟着你,越是深入了解,我发现你这样的男人越是令人作呕,你还真当自己是谁?” 她声音陡然拔高,“我呸!于我来说,你不过就是个死缠着不放的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的口香糖!” 她字字犀利,句句如锥,上官夜原本亚麻色的肌肤瞬时骤变,他单薄的唇峰抿成条直线,微睁的瞳仁深处,仿若被什么东西挖掉眼珠。 原来,这种感觉就叫撕、心、裂、肺! 上官夜揪紧眉头,江凤美双手凶狠推至他胸膛,坚硬的胸肌撑得她玉手微微刺疼,而男人这回,没费吹灰之力被挣开,他脚步趔趄往后退,直到挺拔的脊椎撞在玻璃墙体。 江凤美上到秒左臣跟前,一把挽住男人手肘,“上官夜,我不需要谁来倒贴,有左臣陪在身边已经够了,你的幼稚可笑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她弯腰执起放在椅子上的包包挎在肩头,声音寒彻肌骨“我先下班了,总裁。” 随后两道背影,在上官夜幽邃难侧的黑眸内越变越小,他浓郁的睫毛下压,眼锋深处也不知藏有什么,连探头入窗的斑斓光辉也失去原有的生机勃勃。 有谁试过这种痛到极致? 他翘起唇瓣间的弧度,撒旦的容颜多了徐难以探究的苍白。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有些东西从指缝间流逝后,再也找不到踪迹,就如同他与江凤美之间那死掉的爱情。 或许,爱情从未在他们中间来过。 上官夜,犹如从海岸升起的地平线,从天际悄无声息的消失。 hc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的影子,周倩整日候在hc大厦门口,等来的均是失落的消息。 一个大活人,好像一夜间隐去。 报刊杂志找不到他半点踪迹,欧氏与hc合作的案子他也不管不顾,hc高层引起不小动荡,若不是上官远华出面镇压,恐怕难以服众。 江凤美听到不少流言蜚语,她却如同铁石心肠般不闻不问,总之上官夜不要再来祸害她,她就很开心了。 下班后,她抱着一叠资料同秒左臣并肩步出hc大门,周倩远远杵在石阶下,江凤美半边头发恬静的夹在耳际,正跟秒左臣有说有笑踩下阶梯。 周倩眼锋内划过丝愠色,“江凤美!” 她的语气很少这样咄咄逼人。 秒左臣随江凤美眼角望出去,那个穿花格裙的少女来势汹汹的走过来,周倩扎了个不高的马尾,可爱的娃娃脸包裹在阳光底下,很惹眼。 她在hc门口等了个把星期都见不到上官夜的影子,终于按耐不住前来兴师问罪。 “你把阿夜藏哪去了?” 江凤美一对琥珀般的眸子看向她,“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呵,不知道?”都到了这一步,周倩也不用在伪装什么,“你就是见不得我同阿夜好,你嫉妒,你吃醋,你巴不得把我们拆散,你是不是在他耳旁吹了什么鬼风,所以他才躲着不见我的?” 江凤美捋了捋额前发丝,这大概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她冷笑一声,“你们的感情要是真好,还怕别人拆散的了么?” “你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电话也打不通,上官家也找人偷偷守过,要是阿夜真的不是被你藏起来,他怎么可能不出现!” 这话说的还真有道理。 女人之间的事秒左臣向来很少插手,他跟江凤美打过招呼后去取车,周倩不依不饶非要找她拿人,江凤美索性承认了。 她张开朱唇,“我男人不在我身边,难不成还要你来支配?” “你――” 周倩脸色骤变,江凤美瞅见女人陡转直下的面容,她心里颇为爽快,“阿夜这段时间黏着我不肯放,你也知道他在床上向来彪悍,总是对我欲求不满,现在为了我,连hc都不想要了。” “江凤美,你……”这些话,对周倩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她①38看書网浸出股温热,干净的手掌死死握住她手腕不放,“你把阿夜还给我。” 江凤美一把扒开她,“你有那个本事勾引得了他再说。” 周倩唇瓣微抿,江凤美错过她肩侧往下走,周倩折身凝视她,凤目中的怒火快要将一对眼珠烧灼掉,她也不知何来的勇气,直接出手去推她。 江凤美肩背受到重力,她睁大眼睛急匆匆往下跳,幸好自己反应敏捷稳住脚,否则真说不定要摔跤。 周倩站在台阶中央,江凤美一对眸子狠狠扫过去,“你上的这几年学,就学会了这些么?” 周倩胸口有道气上下起伏,“你少得意。” 秒左臣把车子开过来,江凤美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她冷冷睨视周倩两眼,没再多说什么绕过车头上了车。 等她系好安全带,秒左臣把车缓缓驶出去。 车子直接上了柏油路面,“你真的不担心他么?” 秒左臣双手微撑住方向盘,细腻的嗓音挥去往日的冷情,江凤美从兜内找出个夹子把长发挽起来,“既然决定要断,就该断个干干净净,藕断丝连我不喜欢。” 有时候女人狠起来,真是比什么都可怕。 “看得出来,他其实很在乎你,你何不试着跟他和好看看?” 江凤美目光不着痕迹瞥向他,她微微笑出声来“关心别人的事,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 秒左臣笑了笑“偶尔关心下属也是我们这些做上司的职责。” 她轻扯嘴角,目光下坠到鞋尖前,两鬓沐发垂在脸侧,藏住她容颜上的神色。 江凤美听见自己的声音悠悠自唇齿间传出,“以前我总把他当成我爱情的全部,可随着时间和经历的积累,我发现他身上那种幼稚和公子哥逐渐令我无法接受,我不否认自己心里依然有他,但如果就他现在这种性格,我相信就算我们在一起,也走不长久,总有一天,我会连内心对他那小小的憧憬都幻灭,他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希望永远保留当初对他的那份执着。” 喜欢是一码事,适不适合又是另外一码事,她现在渴望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来呵护她,同上官夜在一起除了爱就是累,更别说要维持到婚姻那一步。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江凤美,如今理智永远占据在感性的前面,当今这个社会有多少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一切,明知道不适合还要绑在一起,整日的争吵与无尽的纠结,不愿离开多数是应了内心那份舍不得。 可‘舍不得’比起自己的一生,孰轻孰重? 在这离婚率日渐增多的社会,她不想成为下一个。 江凤美哼出一声轻笑,“婚姻光靠爱情是无法延续下去的,上官夜并不适合我。” 谁说女人的幸福一定要靠男人来给?自己不晓得为自己制造幸福吗? 经过这么多,她也该学会一种释然。至少在这个观点上,她有不同于别人的见解和看法。 江凤美无力的倒在车窗上,她视线自挡风玻璃落向远处,川流不息的马路中央,擦肩而过的都是生命里来无影去无踪的过客,她没办法去抓住每一个人。 最好的状态,就是试着去过好每一天。 她不想再同上官夜互相伤害。 由于黄管家和陈妈一直没有解除对江凤美的误会,她在欧家宅子难免受到冷嘲热讽,毕竟旁边还留着个欧颜的眼线,非常时期上官佩也不能帮她说话,既然戏要演足,江凤美索性在外边租了栋房子。 她把从公司带回来的资料放到家里做,这样能充实自己的空闲时间,挥去那些胡思乱想,专注于工作后,许多不好的情绪自然而言消失不见。 江凤美闲暇时也在网上翻找些织毛衣教程,她特意到商场买了几斤线回来,准备等着施以默的孩子出生送出几件自己亲手织的衣服。 预产期还有两三个余月,小孩的衣服用不了多少时间,她也乐意给自己未来的小侄子做。 如果她的孩子还在的话,现在也该快一岁了吧? 江凤美坐在床沿边,眸色透明如镜,姣好的容颜再不是当初的病态美,她身上被红光关照不少,脱离那段阴暗,她整个人精神许多。 只是可惜了那个宝宝,她从小就爱小孩子。 国外的父亲已经在着手准备第二轮手术,双腿痊愈的机会很大,江爸爸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江凤美觉得哽在胸口的大石头落下。 欧家真的帮了她很多。 她白白受了那么多恩惠,这笔钱或许一辈子都还不清,等江爸爸回国后,她就不再受欧家的救济,人最重要是懂得自知之明,她好手好脚可以自己养活父亲。 她刚挂掉父亲的电话,施以默跟着打过来,江凤美刚按了接听键,电话那端熟悉的声音响起。 “美美,你跟哥哥是不是吵架了?” 江凤美听着她颇于无奈的口吻,神色渐黯,“嗯。” 施以默叹口气,“方才舅舅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哥哥的去向,唐朝最近一直陪着我,他给唐赫博野都打过电话,均说没有见着人,他有没有找过你?” 江凤美单手压向床沿,铺平的被子因女人的重力而微微褶皱,她视线调到桌前那个闹钟上,这会是晚间9点整。 江凤美看了看窗外被灯光染得盈亮的天空,“他没有找过我。” “一通电话都没有么?” “没有。” 过多的事施以默不想干涉,但这会上官远华到处找人,上官夜平日里虽然纨绔,然,自他接管hc以来,从未不负责任到这种地步。 施以默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美美,多大点事能闹成这样?” 江凤美抿紧唇瓣,愣是一个字说不出口。 她那天说的话的确过分,也是被上官夜逼急了,像他那种高高在上且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岂能容忍这样的侮辱? 这些方面江凤美着实没考虑周全。 “美美,你能想到他会去哪里吗?” 江凤美目光盯着窗外某处发呆,“我不知道。” 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她又怎么会知道他在哪? “你再好好想想。” 施以默口气难得这般焦急,看来上官远华打电话来铁定也闹得有些严重,江凤美本来不以为意,说不定他正躺在哪个美眉怀里不亦乐乎,可被施以默这么问着,她心里也像是有些紧张起来。 万一真出个什么事怎么办? 可她一时半会,真的想不起他可能去的地方。 施以默久等不到她的回答,“我让唐朝派人出去找找,如果他联系你的话,跟我来个电话,我也好给舅舅一个交代。” 江凤美撑在床沿的手往下压去些力度,她晦暗不明的眸子紧盯着脚边被灯光照耀出的影子,耳畔许久才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 “嗯,好。” 施以默收起线,江凤美这间三十平米的房子又恢复起先的静谧。 她这次是不是真的说太重了? 江凤美叹口气,她只是不希望上官夜在做错误的纠缠,并未想过去真正伤害他。 她瞅着掌心的手机,黑掉的屏幕比她看起来更要安静。 江凤美斟酌再三,抱着试试的心态解开手机锁,她调出通讯录给上官夜拨去个电话。 她抬手贴向耳际,等待着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女音。 渗入鼓膜内的,却是一串熟悉的手机彩铃。 江凤美瞳孔微睁,灯光在她眼底灼耀瞿亮,她没想到这个号码居然还能打通。 她屏息凝神,眼角淬起难以捉摸的神采,电话响过好几遍始终无人接听。 江凤美敛下的眸色尽显失望,彩铃快唱至尾声时,陡然没了声音,她唇齿微张,知道对方接了电话。 “喂,上官夜,是你吗?” 电话内无人应答。 江凤美阖紧眉心继续追问,“你现在在哪里?上官夜?” 还是无人说话。 她看了眼,手机的确是接通状态。 江凤美圈紧手机轮廓,虽然对方未说话,但她能从那深浅交错的呼吸声中听出些端倪。 “上官夜,我知道你在听,你别不说话,你把hc丢在一旁不管不顾算什么男人?”江凤美想靠语言来刺激他,话语尽量选择别太重的,“你跑去哪里了?hc现在没有掌舵人闹得一团糟,那可是上官家的家业,你想让它毁在自己手里吗?” 手机依旧保持在通话中,可上官夜至始至终都一语未发,江凤美知道他这会还在气头上。 “上官夜,我们两个的事别闹到公事上来好么?” 电话陡然被掐断了,江凤美折起眉梢,看来他是有意要躲着不见人了。 她试图又拨几个电话过去,这次通了之后再无人接听。 江凤美懊恼的垂眼盯着手机,她点开写短信,沉吟许久后选择退出,想来发再多短信过去他都不会看的,这样闹失踪算个什么意思? 上官夜,你真的很幼稚! ------------ 127.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接连两周,上官夜音信全无。 江凤美再试着打电话过去的时候,电话那端已经处于关机状态,这几日在hc上班,她也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回家时,她刚掏出钥匙打开门,就闻见自厨房飘出来一股饭香,江凤美怔在门口,当施以默端着几盘菜上桌她才恍然。 施以默是有她屋子钥匙的。 “回来了?”女人瞅见门口呆愣的江凤美,挽唇笑了笑。 江凤美用脚蹭掉高跟鞋,她脚尖塞进拖鞋内“以默,挺着个大肚子怎么还给我做饭呢?” “孕妇本就要多多走动。”施以默招手喊她,“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好久没尝了吧?” 江凤美取下包包放到一旁,她举步走过去,餐桌上烧了几道菜,全是她平日里爱吃的。施以默递给她碗筷,两人一同坐下。 “唐朝呢?” “他今天去公司处理点事,我闲着无聊干脆过来陪陪你。” 江凤美点点头,给施以默夹了一些菜,她目光在她肚子上扫了圈“以默,我真的好羡慕你啊,结婚生子过的美满幸福。” 施以默莞尔,饭桌期间,两人简单的聊了些八卦,自始至终都没有触及某些敏感话题,江凤美本以为施以默会提起上官夜,岂料她并未开口。 她比不上施以默那般稳得住“以默,上官夜那边有消息了么?” 这话倒像是随口问起。 施以默夹起一口米饭送入嘴里,琉璃般的眸子一瞬不瞬落到菜肴上,江凤美问的随意,她回答的更随意。 “噢,还没找着人呢。” 江凤美面色微变,施以默余光瞥了她眼,默不作声。 两人本就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即便施以默不主动问起,江凤美也会率先说出来。 而施以默等的就是她的下文。 “以默,我现在跟他见面很容易吵架,我有时候特别烦他,他说话做事从来不会顾及我的感受。你跟唐朝就从来不会这样,我有时候真的很受不了他那种狂妄自大的口气。” 她这份抱怨,就好像对方是她男朋友似的。 先前施以默以为他们真能断个干干净净。 施以默弯起眼角,“真羡慕你们,吵吵闹闹多开心。” 江凤美自然知道她这是打趣,“唐朝什么都让着你,上官夜对我说的那些话真的难以入耳,什么叫被他操烂的婊子,如果是唐朝这么说你,你能不能心平气和去同他说话?” 女人最忍受不了被人骂婊子! 施以默能感受到江凤美一肚子火无处发泄,闺蜜大多时候都是用来吐槽的,在施以默面前她就不会那么顾及。 听她这么说,施以默叹口气,“唐朝骂我的时候比这个更狠。” “他会骂你?” “那可不。”施以默把筷子落到碗碟上“方才我说他公司忙,其实也是要面子,我们昨晚吵的不可开交,他直接回了唐家住。” 江凤美美目圆睁“什么事情闹的这么严重,还让他扔下怀孕的你?” 施以默合紧眉稍,“只是在某些小事上有些意见不合,每个人思想不同,当然会各执己见,他非要把他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还说了特别难听的话,我当时直接人生攻击顶回去了。” 江凤美眼瞅她变了色的脸,她软下语气,“以默,你们现在孩子都有了,为小事这样争吵真不太好。” 施以默激动的收紧拳头“他凭什么想要改变我的想法?有句话不是说的好么,不要妄想去改变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改变自己。” 江凤美紧张的握住她手背,也是不想她情绪波动太大影响孩子。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难免会有些吵吵闹闹,何必用些难以入耳的话去伤害爱自己的人?” 闻言,施以默俏脸沉淀起冷静,她意味深长睇向江凤美,眼角放出的光晕染得双目尤为晶莹。 江凤美顿时恍然,她咬了下唇肉,视线沉到跟前,她就说那么甜蜜的两夫妻怎么会闹成这样。 施以默执起筷子为她夹了根菜叶,声线暗暗降低“当初婚宴上我犯过那么大的错,他选择无怨无悔的包容,后来伟凌那件事我跟他闹得很凶。美美,我不是没有用那些残忍的话去伤害过他,我想当时我的确是气昏头了,不然我又怎么能轻易去否定一个人?” 她眼见江凤美埋着头不说话,施以默轻张朱唇,“每个人身上都会有不足,包括将死的老人,他不可能说自己百分百完美,我知道你觉得哥哥幼稚,可再成熟的人,他都有幼稚的一面,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成熟,也没有绝对的幼稚。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否定别人,包括那些令你讨厌的人,你能保证十年二十年后,他还是一成不变吗?” “不要总是因为某一件事或某一点上就把这个人的所有定位。” 江凤美抬起双手捧住脸,施以默双手横在桌前,嘴角挽起股浅笑,“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我们总是能看得很透,总是觉得这件事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不用这么纠结,可当自己真正面临的什么,不一定会比别人做得更好,你就当我在讲些无关痛痒的大道理,没有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我永远也体会不到你那种心境,我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劝导你,就像你方才劝导我一样。” 江凤美有些哽咽,话语从指缝间传出时已滤过袭沙哑,“我有时候真的很迷茫,我一直认为自己的想法都是对的,上官夜为我做的那些我不是看不到,可我就是觉得他不适合我。”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讲清楚你的感受?”施以默抽出张纸巾递给她,“很多人都是吃软不吃硬,她有没有试着心平气和同他好好深谈一次?” 江凤美摇摇头,“不可能,跟他是无法沟通的。” 施以默无奈的笑出声,“看吧,又开始轻易否定一个人了。” “真的,依他那种性格脾气,根本无法好言好语的沟通,我也想试着同他讲,可觉得太难了。” “你心里幻想的那种沟通方式不行,为什么不换一种呢?找准对的时机,不是让你病急乱投医,而是对症下药。” “那我该怎么做?” 施以默无奈的撑向额头,江凤美见她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她微抿菱唇,施以默用筷子敲了下她脑门,“这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解决,再说,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犀利的施以默又出现了。 江凤美挺起腰背,“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哎。” “从人类进化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有必须帮助你的义务,朋友之间的帮忙不是理所应当,就算是父母帮你,这也不是理所应当。说白了,你的事关我什么事?愿意帮你我就是你的朋友,不帮你你心里就觉得我不够姐妹义气?这道理无论如何都是说不通的!” 施以默指关节扣在桌面咚咚有力,“美美,你不要总是依赖我,你相信自己好不好,这件事你会比我处理的更好,你真的有那个能力!” 江凤美哀怨的鼓起腮帮子,“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施以默皱起鼻头,“瞅瞅委屈成那样。” 江凤美被她忽软忽硬的语气给逗乐了,施以默每次说她时,总是会在最后给她很多鼓励,就好比扇了个巴掌再给颗糖,这样比起那些总是把别人踩得一文不值的人,要更令人接受。 一顿饭下来,江凤美心情要比先前好很多,唐朝开车过来接人时,外头的天色已经变成黑网。 江凤美从卧室窗户把脑袋望下去,正好瞅见唐朝的车停在楼下,男人单手插兜倚在引擎盖上,左腿半弯,另一手指尖烧了节香烟,他头顶,正巧有盏灯照射下来。 唐朝盯着延至出去三米高的影子,一张被橘黄色光泽裹紧的俊脸越发讳莫深邃。 先前施以默把他们两人吹得多起劲,江凤美想来笑出一声,她折过身一眼自门口睨出去,施以默正坐在沙发上翻找包里的东西。 江凤美提脚过去,“喂,你二十四孝老公在楼下等你了。” 施以默敞开包口,“我手机放哪了。” “起先不是才跟你老公通过电话么?” “是啊。”施以默夹了下耳发,包内都快被她翻找遍了,“我放哪去了?” 江凤美翻了下白眼,难道怀孕的女人都会变得丢三落四么? 她取出手机给她拨去个电话,结果手机就在她屁股后头响,施以默抓起手机二话不说走出门去,江凤美把她送下楼。 唐朝眼见施以默走近,他顺势掐灭烟火,男人大步迎上去,她扬起抹微笑,“唐朝,你说我们以后日子过久了会不会互相厌烦对方?” 男人眼角染过袭阴戾,“会。” 施以默提起拳头捶在他胸前,“你想得美。” 唐朝噗嗤笑出声来,他拥着女人上车,发动引擎后,单手横在车窗上,指腹反复在薄唇上摩擦,似在重新斟酌她方才那句话。 施以默余光瞅过去,唐朝眼角眯了眯,“要让我厌烦你,可能有点难度。” 施以默笑得红光满面,“那我要厌烦你怎么办?” 唐朝一个厉色丢过去“你想都别想!” 施以默满脸黑线,哪有人这样的? 唐朝单手掌控方向盘,施以默时不时撇过头来偷瞄他完美立体的侧脸,嘴角弧度跟着上扬,“我老公真帅。” 男人被她逗得笑出声来,“现在发现也不晚。” “真迷人。” “那当然。” “真自恋。” “……” 施以默瞅见他渐步黑下去的脸,心情倍觉愉快。 两人自结婚以来,除了那次真相大白闹的最厉害,也遇过许多小问题,不过他们互相迁就并未吵闹过。 施以默一直觉得婚姻需要两个人共同维护,怀孕期间她有时候会莫名其妙想发脾气,唐朝知道这是正常反应,他让她照着镜子慢慢吵,惹得她想不笑都难。 她觉得唐朝懂得很多,他能够把家庭问题很好的处理,跟他在一起久了,她自然而然也变得学会理解,两个人本就是需要磨合。 在许多方面上,江凤美和上官夜的确还有很多进步空间,毕竟错不在单方。 江凤美床头的闹钟每天早晨七点半准时响起。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躺在床上想事情睡得太晚,以至于闹钟响了两次她都没听见,等被一阵手机铃惊醒时,时钟已经转至十点。 她迷迷糊糊伸手去床头柜摸索,眯眼瞅见是一串陌生号码后接通。 “喂。” 那股声音,依旧模糊不清。 “江小姐。”电话那端是个焦急的中年女性,江凤美抬手揉了揉眼帘,这声音不正是钟阿姨么? 当初上官夜包养她时,钟阿姨在那栋房子当保姆,同她关系还算不错。 江凤美微微撑起身子“钟阿姨,什么事?” “江小姐,您快来看看上官先生吧。” 上官夜? 江凤美瞪起双眼角,这会哪还有睡意? “上官夜在那边?” “是啊。”保姆声音焦躁不安“上官先生两周前就过来了,她嘱咐我无论谁找来都说他不在,之后他上了二楼,这么久一直没有下来过,老爷和夫人都来找过,我想着上官先生的嘱托就撒谎说没看见人。” 钟阿姨说话的口气逐渐变得激动,“我半个月没见上官先生下来过,每次叫他吃饭都敲不开门,我担心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会不会出什么事?江小姐,卧室的备用钥匙上官先生一直都是交给您的,我希望您能够过来一趟。” 江凤美没料到上官夜这次是来真的,听钟阿姨说他半个月滴水不沾,她心口像是被谁剜了道口子。 江凤美去衣柜匆匆找了几件衣服,“钟阿姨你别担心,我穿好衣服马上过来。” “谢谢江小姐。” 挂断电话后,她套好衣服跟着出门,难怪说人人都找不着上官夜人,原来是他对钟阿姨封过口。 起初上官夜的确是把备用钥匙交给她保管的,后来分手后她好几次说要还给他,上官夜没要,索性这把钥匙至今流落在她这里。 江凤美先前是不明白上官夜这么做的用意,那里是他们缘分开始的一个家,他希望她不管在哪里都能握着把回家的钥匙。 那里有他们太多太美好的回忆,离开他后,江凤美却没有那种勇气再踏足。 他们彼此并不了解彼此的心。 约莫半个小时,出租车在景观花园别墅前停下,江凤美给秒左臣打去电话请了个假,她眺望着眼前这栋噩梦开始的地方,鼻尖处不由有些发酸。 兜兜转转绕了这么大的弯子,他们又重聚在原点。 她耳畔顿时响起施以默昨晚说的那些话,江凤美微微翘起樱唇,这一次,她同上官夜之间真的该有个彻彻底底的结果。 不管是好是坏,总好过这样不明不白的纠缠。 女人拽紧跟前包包,提脚信步走进去。 钟阿姨一见是她,赶紧从屋内迎出来,“江小姐,我担心上官先生在卧室会出什么事,他那天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对,冷着张脸直接上楼去了。” 江凤美换上双拖鞋,虽然近一年不曾来这里,但举目望去,各个角落的布置依旧不变,就连她平日里爱穿的那两双拖鞋也被钟阿姨完好的保存,想来是上官夜吩咐她这么做的。 江凤美眼角落下些复杂,“我先上去看看。” “唉。”钟阿姨应了声,眼瞅江凤美走向楼梯的背影,“我去给先生熬点粥,你劝劝他多少吃点。” 虽然她并不知道上官夜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江凤美扶着楼梯上去二楼,越是接近他们曾经的栖息地,她脚下的步子越是软绵虚空。 江凤美在卧室跟前站了几分钟,她拿出备用钥匙拧开门锁。 英式木门随她推出的力道往里打出个扇形,临近中午,卧室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自门外闯进的半扇光泽也变得稀薄微弱。 江凤美皱了眉头,她抬脚往里走,脚尖一不小心踢着个酒瓶,差点让她踉跄在地。 酒瓶同其他瓶子碰撞出一阵脆响,一股刺鼻的烟酒气浑浊入肺,硕大的落地窗被一层遮阳窗帘掩的密不透风,江凤美摸索着寻找水晶灯开关。 她小心翼翼的喊了声,“上官夜?” 无人应答。 她伸手摸向墙体,脚底不小心踩上啤酒瓶,江凤美大叫声往前冲去,额头差点磕上墙面。 室内白色光辉好不容易被她打开。 江凤美凤目环顾四侧,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瓶瓶罐罐,啤酒混合红酒,满屋子刺鼻闷人的气味,江凤美踩在酒瓶之间仅剩的一点空隙内,她走向落地窗前,伸手拉开浓厚的窗帘,第一缕如雨露般播撒进来,她把窗户拉开,新鲜空气争先恐后灌进来。 这一屋子的乌烟瘴气总算能到些缓解。 她复杂的眼神凝向蜷缩在床上的男人,多日来的醉生梦死,已经烧灼掉他身上经久不衰的潇洒,上官夜满嘴胡渣子,紧阖的眼圈下,是一团极深的乌色,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颓废的不像话。 江凤美难以置信他会变成这样。 她踢开那些碍事的酒瓶,双手撑在床沿边,“上官夜?” 他许是睡着了,粉色衬衫敞开三颗扣子,她送的那条领带歪歪斜斜系在脖子上,眼前这个人同那个总是高傲且不可一世的上官夜完全挂不上等号。 江凤美伸手探向他额头,并没有发烧。 她拍了拍他脸蛋,“上官夜?” 他这次微微动了动,自鼻翼间喷灼的热气透着股浓烈的酒味,江凤美剪瞳有块如铁般坚硬的东西被击碎,她忍住眼角酸胀,胳膊从他后颈穿插过去,女人费劲很大力气才将他拉坐起来。 “上官夜,你醒醒。” 她让他靠在胸前,上官夜黑眸被强烈钻入的光线刺得微眯,他抬手遮在额前,血腥的瞳孔蒙上层迷离雾色。 酒精麻醉着脑神经,他酡红的双颊描绘起男人立体的五官,只是神色再不是当初的桀骜不驯。 江凤美连喊他几声他都没反应。 他这会意识并不是很清醒,健硕的背脊如今能够扎得她生疼,他引以为傲的身材竟瘦掉一圈。 她知道,这副身子,他是比谁都爱惜的。 江凤美把快要溢出来的温热硬逼回去,“上官夜,你振作一点。” 她再不敢用那种拔尖的音量,她之前从未想过会对他造成那么大伤害,若是施以默不旁敲侧击提醒,她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上官夜,你这是在惩罚你自己,还是惩罚她? 她紧抓住男人肩头的衣料,娇俏的容颜抵在他颈间,江凤美咬紧唇肉,浑身因散不开的愤怒而瑟瑟发抖。 两人紧贴的地方传来股温度,她怀中男人似是感觉到什么,上官夜再度撑开眼帘。 江凤美忙喊了声“上官夜?” 男人微扬起脸,江凤美精致的轮骨在他潭底不断交错,带着些不真实。 上官夜弯起自嘲,又是幻觉。 好几次他从酔梦中醒来,总能瞅见个模糊的身影在喊他,他伸手想要去抓住她,握入手掌间的只是一抹幻象,他快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他听见江凤美在说:上官夜,我答应跟你重归于好,我们尽快结婚好不好? 可醒来,这些话虽在耳边,却并不是她说的。 呵。 她怎么可能给他机会呢?她是那么的厌恶他,在她心里,他只是个幼稚烦人的狗皮膏药,她巴不得他永远消失才好。 消失就消失。 上官夜心里一阵烦躁,江凤美将他靠在床头给他倒了杯白开水“来,喝口水。” 她把杯子压向他唇瓣,上官夜掀开那双迷离①38看書网要炸开似的。 眼前的女人,他恍惚间能够看得清,但他只是这样一瞬不瞬盯着她,害怕一出声她就消失不见了。 这次的梦要比以往都来的真实。 他喝了口温水,江凤美把杯子放到床柜上,“你饿么?” 他摇摇头。 她帮他扣起胸前散开的衣服,陡然想起钟阿姨先前说他这半月颗米未沾,这样下去怎么行? 江凤美站起来,“我去楼下看看钟阿姨的粥弄好了没。” 她折过身,手腕猛地被他拽住,“别走。” 声音,已极近嘶哑。 她身子一僵,瞥过脸后直接对上他深暗的瞳孔,上官夜手臂用力收回,江凤美闷哼着撞入他胸膛。 他紧紧搂住怀中女人,她那股熟悉的味道蹿入鼻腔,上官夜颓然俊脸在她颈间反复摩擦,这次要比之前来得更为真实。 他发狠的收紧臂力“别离开我。” 江凤美被他勒得喘不过气,男人薄唇摸索往上,精准的找到她水润朱唇。 他鼻息愈见粗浓,两唇相附,上官夜舌尖顶开她贝齿,他霸道的卷住她丁香小舌。 她真切的在他身边! 上官夜扣住她后脑勺,凶狠的加深这个吻,如一头饥渴太久的野兽,他恨不得将她揉死在骨髓里。 江凤美显然有些吃不消。 “上官夜,你冷静点。” 他压倒她,高大的身躯覆在女人身上,无论相隔多久,她总能挑起他无尽的暗火。 江凤美躲闪着他落在脖子上激狂的吻,“上官夜,你别这样。” 他仿若走火入魔般,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她,狠狠的要她! 江凤美尖叫着躲避他野蛮的动作,双手不停在他胸前推拒,男人黑眸凝聚起道骇人阴寒“美美,给我。” “不要!” “把你给我!” “不要!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谈谈,上官夜。” 许是酒精在作祟,男人这会根本听不进去,江凤美拼力挣扎,他大掌落向她胸前衣料,一个用力,方才完好无损的纱衣裂开,他一把扯掉文胸,江凤美双手被他桎梏在头顶,除去她裹裙后,男人几乎不做任何前戏。 就这样,要了她。 江凤美死死咬住下唇,承受着他带来的剧烈,眼角一袭滚烫跌入两鬓,她合起眼峰。 女人最终放弃挣扯,被迫承欢。 ------------ 128.和平分手(精) 军政联姻128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28.和平分手(精)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上官夜有意识的时候,江凤美很平静的躺在他身边,空洞的双眸像是再也找不到光泽。【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卧室内静谧的仿若呼吸都那样刺耳。 上官夜俊目晦暗不明,被酒精麻醉的神经也恢复清醒。 他撑起上半身,被子滑坠在男人精壮的腰腹,上官夜折身在床头柜取了支烟,铂金打火机拍开的声音在百平米卧室划出异常大的清脆,江凤美躺着不动,目光一瞬不瞬睨着天花板上的吊顶。 他一口烟抽至根部,明亮的阳光自落地窗撒入,男人颓然的俊脸越发深黯且幽邃难测。 他后脑勺扬枕在床头,盯着设计精美的水晶灯,不说话。 江凤美拥紧胸前被子,两个人最糟糕的状态也莫过于此,上官夜自然也就变得平静。 只是这种平静,让人觉得并不安心。 他发狠的吸着两指间的烟,自唇鼻内溢出的烟雾在他脸上蒙上层深沉与灰暗,上官夜将烟杆支出床外掂了掂烟蒂,微眯起的瞳孔中,有道难以捉摸的光线。 江凤美双手拿出被子揪住胸前被角,“上官夜,我们好好谈谈。” 烟丝染得他那张绝色容颜模糊不清,上官夜枕着肘子不说话,吸烟声在她耳畔久久不散,约莫十来秒后,他低哑的嗓音醇然响起,“说说你的想法。” 这么久以来,两个人从未这样平静的杵在一起深谈。 江凤美直勾勾看着天花板,“对不起,我那天不该那样说你。” 他弹掉烟头,再次烧上支烟,上官夜微微吐出烟卷,俊脸上瞅不见过多神色,他静静听她说下去。 “其实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口才不好,心里的想法不能像主持人那样说的顺溜,有时候越慌越乱……” 上官夜不耐烦打断她,“美美,我他妈真搞不懂,你总是瞎折腾什么?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还不够多么?你他妈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能捧着你,也能踩死你,可我真的让你少了根毛么?” “我知道你对我很上心,虽然有时候你老爱端着,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好,可你越对我好,我就越害怕,我不知道这种好能够维持多久。”她声音越说越哽咽,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江凤美吸了吸鼻子,“有时候我觉得吸引你的不是我,而是种不像其他女人扒着你不放的性子。” 上官夜一边抽烟,一边听着,江凤美扬起手背抹了把眼泪,“你说的对,婊子就是婊子,不该去妄想更多,在你眼里,我们的游戏刚进入**,可是我已经陪你玩累了,我不想等你哪天腻味了盼着你来把我一脚踹了。” 江凤美也不知哪来的一大推话,或许这些话在心里酝酿了许久,她一直找不见机会同他说,又或者她想换一种方式把心底那些残缺不全的语言拼装好。 上官夜只顾抽烟,没有吱声。 江凤美越说越难过,鼻子没来由一阵酸楚,“我知道刚开始你们都把我当傻子,你包养我也是觉得我好玩,你让我跳脱衣舞我就跳,你让我扒光衣服在床上扮狗叫我就扮狗叫,那个时候你还能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看着我冷笑,我当时觉得你这人就是一混蛋。可混蛋又怎么着?你有权有势,你就是天,你就是爷,我连说话都不敢跟你大声,把你惹毛了你又揍我,我长这么大我爸都没舍得那么揍过我。” 那些积压在心里说不出口的成年往事,如今重提起来,像是把她的心如洋葱般拨开,他们之间发生的好多事连施以默都不清楚。 别人都以为她矫情,人家对你那么好,你吃饱了撑的整天没事巴拉些东西出来瞎折腾,那个时候她是不懂事,思想里也有农村养出的老旧观念在里头,她都脏成这样了,反正以后回村也没人敢要,还不如装好打包任有钱人玩弄。 说好听点上官夜是一有钱金主,说难听点就一禽兽。 他从不把她当人看,高兴就不耐烦同她聊两句,不高兴死命拽在床上直接进入主题,她那时胆子小不敢吱声,他让往东不敢往西,给多少拿多少,不敢嫌多不敢喊少,反正只要他有需求,一个电话轰过来她就必须得洗干净去伺候着。 完事后他又恨不得一脚把她撂下床。 她一直觉得自己挺贱的,又或者穷怕了想跟别人一样扒个财神爷不放,可她心思到底不够深,也不敢在他身上耍心机硬是要挖他个大金窟窿,他有时候大方,干一次甩手就给她好几万,江凤美乐得心扑通扑通跳。 这要在她们村儿里,几万块要供普通人家挣个好几年。 上官夜说他见过的女人很多,各种装逼操蛋都弄到床上干过,还就真没见过她这么傻不啦叽的,一点小钱能让她跟抢银行似得傻愣半天,她总觉得那几万块钱就算是包养她的所有资金,到他再给她钱时,她还傻呼呼问他:你忘了么,你之前已经给过了。 那个时候他特想抽她。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表面上依旧拽的二五八万,说点话要多牛掰有多牛掰,但有时候在她身上显出的温柔很真实。 这是他之前不曾有过的,很多时候她觉得这就像一场秋梦,她发现自己开始一点点沦陷进去,跟施以默商量好一旦时机成熟就远远逃离这个地方,可她开始举棋不定。 她变得贪婪,想在他身上要得更多,希望他永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因为她没敢说。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们之间只是场游戏,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呼来喝去的妓,她不该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孩子的降临,让她的欲望如火山般瞬间爆发,那一刻,她真的有想过狠狠抓住这个男人,不管代价是什么,她想为自己勇敢一次。 那场订婚宴,她感动的稀里哗啦,她觉得全世界抛弃她都没有关系,至少他说要她,她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也有这么贪婪的一面。 说她傻也好,骂她贱也罢,她都受。 看起来她的确像那些悲情剧的女主角,被男人越虐越爱,其实不是,她也有被上官夜逼疯的时候,她巴不得他从眼前永远消失。他对性事有着上瘾的迷恋,江凤美在床上叫的越大声,他体内的兴奋因子会越强烈。 有时候,他会变着法折磨她,各种高难度姿势全是以玩弄她为乐趣,她知道,在他眼里她连妓都不配,更何况人? 种种非人手段,她有想过死,想过一了百了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她做不到,她怕将来父亲下到阴曹地府指着她鼻子质问:你为什么那么狠要丢下我! 直到上官夜第一次在床上对她温柔,她都没有从死的想法里转过弯。她永远记得那次,他消失了一个月,又奇迹般出现,二话不说把她撂倒上床,她能想象他又要玩出的新花样,那颗心冰冷到极点。 他却柔情的亲吻她耳朵,喃喃说道,“才个把月不见,我没想过自己会这么惦记你。” 从那次开始,他态度在一天天改变,在床上时,她逐渐觉得自己不是被他干,而是在享受。 她想,她已经疯了。 她内心极其渴望一种爱,受够了孤独寂寞的日子,就是那种近乎疯狂的渴望,她没有守住自己的心,被他不经意间流露的温柔给一点点征服。 哪怕,她也曾被伤害过。 这种强烈的幸福感一直延伸到流产,她的世界在那一瞬全部崩塌,她怎么就忘了呢?游戏永远都只是游戏,她沉迷进去,分不清现实与虚拟,真实与梦境,当他带回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她才知道绝望的滋味。 孩子是被他亲手扼杀的,这点,她从不否认。 那次恶性流产,医生告诉她,她以后怀孕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她不知道百分之五是什么概念,她只知道,她可能永远也做不了母亲。 这个秘密,她一直保存到现在,她没有让医生说出去,这也成为她很难逾越的一道坎。 所有人都觉得她的举动很难令人理解,却从没有人真正扒开她心瞅瞅里面都装着什么,一段感情给她的痛苦太大太沉,几乎压得她没有勇气走下去。 之后跟上官夜疯狂的那几次,她没有服用任何一颗避孕药,因为她本身就是最大的一颗避孕药。 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坚强了,至少没有人看出她在悲痛,面对上官夜时,她至少能够把恨意化为淡然,这又是多少人能够做得到的? 没有人愿意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首先她自己就过不了这道坎,既然她心里有他,就让她再为他傻一次,他希望上官夜能够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她不想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利。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之类的话,她也不愿再听,她真的很累了。 一次深入交谈,她记不清自己说了些什么,因为她说过的话太多太多了,床头柜的烟灰缸落满烟头,上官夜一支接一支的抽着,他想用烟味来填充心尖那袭空虚,否则,他就会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缓缓抽离。 这一次,他想他是真的抓不住了。 自江凤美贝齿间溢出的最后一句话,在上官夜耳际久久不愿散去。 她说,“上官夜,我们和平分手吧。” 一字一句,狠狠敲击在他心底,不同于之前流产那次,这次,她说的不是我要离开你,而是,分手。 上官夜发狠的吸着那支烟,烟星烧到手指他也没有察觉,男人一瞬不瞬盯向前方某处,不吱声,不说话。 江凤美平静的等着他的答案,约莫十来分钟,才听见他略带讽刺的冷笑,“我之前怎没发觉你有说相声的潜力?一顺溜子的话说出去样儿样儿的。” 江凤美敛过眼帘,上官夜吸掉最后一支烟,他翻身躺下后拉过被子盖在头顶,留给她个冰冷的背影。 施以默让她换了种方式沟通,她就换了种方式沟通,今天她把该说的心里话都说给他听,两人从认识到现在,她对他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现在多。 她一时半会也猜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只知道上官夜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 既然该说的已经说完,她觉得自己没必要呆在这里,这个房间,那扇衣柜,她很难忘怀。 江凤美掀开被子起身,她知道自己有很多衣服还留在这里,女人打开衣柜,从众多衣服里挑了件样式最简单的套上,上官夜埋入被子内的声音沉淀出来,已经颇为模糊。 “找个箱子把你所有的东西拿走,然后从这里滚出去!” 她身子微僵,抬眼凝向他,上官夜背着她纹丝不动,江凤美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他这话什么意思。 “你同意了?” “少废话,在老子还没后悔之前,你他妈永远滚出老子的视线!” 这句话断不是在开玩笑。 江凤美二话不说搬出个箱子,她一骨碌把他给买的所有东西塞进去,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上官夜会答应放手,如今他真说出口,她多少感觉到轻松。 或许,这种收场,才是他们之间最适合的结局。 她拉上拉链,上官夜陡然翻身坐起来,那双如狼般的眸子射向她时,带着袭难以捉摸的复杂。 “美美,说句实话,你是第一个被我放进心坎里的女人,我从没为了哪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过,自从你离开后,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很不开心,整天浑浑噩噩,公司的事经常处理的一塌糊涂,我是hc的总裁,可hc并不需要我,要不是我老爸给我撑着,hc早毁在我手里了,你说得对,我幼稚可笑,除去上官少爷这层光环,我他妈连个屁都不是!” 江凤美听见他自嘲,却在他潭底发现一种不曾有过的孤独,上官夜哼起声冷笑,“外面那些女人各个跟个白眼狼似得,要不是我有钱,她们还会争先恐后往我床上挤么?可你不一样,我随便给你点钱你能乐上一整天,你也爱钱,但你从不在我钱上打歪心思,给多了还他妈欠扁的想要找给我,有时候我真想劈开你脑门瞅瞅,你是不是吃猪食长大的才能笨成这样。” 她鼻尖隐藏下去的酸涩再度涌起,江凤美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上官夜的话说的并不煽情,甚至一如既往的不可一世,可她就是忍不住,她想水漫金山寺都没她这么多水。 “这半个月来我除了伶仃大醉也考虑过很多,即便你今天不唱这出独角戏我也会选择放手,我上官夜并不是那种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就算是废物他也有他废掉的价值,我不想被谁看不起,我虽然混蛋但我也要做个高傲的混蛋。” 江凤美站在行李箱旁边,垂着头说不上来话,上官夜先前太安静,而现在他也有自己的肺腑之言,他一直认为什么真心话都是狗屁,所以他凡事喜欢藏着掖着,这样坦白直言对着个人讲出来,还是头一次。 “你走吧,也别矫情的说要同我做朋友之类的话,能说出那种话的人要么傻x,要么欠x!” 江凤美的确也没想过矫情,她把备用钥匙搁在上官夜床沿,昂首挺胸,觉得自己走出去的每一步都铿锵有力。 这段缠绕了一年多的情感纠葛,他不说放手,永远都别想结束。 而如今,他们能够如此平心静气说再见,实属不容易。 江凤美挽起唇角的弧度,原来自由近在咫尺,只是他们少一个相互沟通的方式。 军政联姻128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28.和平分手(精)更新完毕! ------------ 129.骁骁降生(精) 军政联姻129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29.骁骁降生(精)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江凤美把那些衣服全部拿回家,她没想到上官夜第二天就去hc工作,嘴旁脏乱的胡子被剃个干干净净,古铜色的面部虽算不上容光焕发,比起他昨天见到的样子已经好很多。【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只是眉目间的神色清冷不少。 上官夜来的第一件事,把欧氏跟过来的江凤美撤离总裁助理的位子,换上hc较有实力的女人。照道理江凤美不属于hc员工,本就没有资格升为总裁特助。 之后几天,两人形如陌生,无论在公司任何个角落碰面,上官夜鹰眸都空无一物,逐渐消瘦下去的身材也因这些天在健身房的运动而恢复如初。 上官远华和张慧也似乎发觉儿子有些不对劲,他不喜欢在上官家住,基本上都是住外面的房子,而最近上官夜每天按时回家,早上和晚饭都是陪着父母一块吃的。 张慧一时也有些受宠若惊。 一家三口的饭桌前,上官夜优雅用餐,张慧和上官远华时不时面面相觑,对于儿子突如其来的转变,他们觉得极为古怪。 上官远华给张慧使了记眼色,张慧心领神会的瞥了眼跟旁的儿子,脸上保持抹牵强的笑,“阿夜啊,最近公司的事是不是压力很大?” “嗯,还好。”上官夜切着块牛排,绝俊的脸上瞧不见过多表情,要是换做从前,他还能不正经几句。 张慧同上官远华对视两眼,二老皆皱了眉头。 张慧试探性张唇,“阿夜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像吗?”上官夜折过脸,左唇微翘,张慧眼瞅他这副略带不屑的表情,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痞子相还在。 上官远华执起块牛排放入嘴里,脸色立即阴沉下来。 “都这么大人了,还不晓得懂点事,你自己瞅瞅hc被你弄成什么样了?” “远华……” “你住口!”上官远华脾气很快上来,他大掌往桌上拍出声脆响,“这个畜生都是被你惯出来的,身为hc执行总裁,竟敢给我闹了半个月失踪,上官家迟早要败在你手里!” 张慧眼见上官夜面无表情,她目光焦急的斜眼看着桌对面的男人,“儿子好不容易愿意回来住,你张口闭口的骂,要有一天我儿子再也不肯回这个家了,我跟你没完!” “都到了这时候,你还护着他?” “我自己的儿子我不护着,那我护着谁?”这顿饭二老都吃了一肚子气,张慧转脸看向上官夜完美的侧脸,她软下声线,“阿夜,别听你爸瞎扯,你要能每天回来妈就很开心了。” 上官远华气得直接扔了刀叉,佣人推着送餐车进来,张慧把一盅补品端在手心,“妈看你最近瘦了不少,特意让厨房给你炖了盅东西补补身体,赶紧趁热喝,我儿子瘦掉半斤肉我都心疼。” 她接开盖子,用匙子盛了勺汤杵在嘴边挥走热气,张慧难得见上儿子几面,每次他回来,她都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给他。 上官夜推拒开,潭底闪过不耐,“我饱了。” 张慧紧张的搁下汤盅,“怎么才吃这点就饱了?妈还让厨房准备了好些吃的。” 上官夜优雅的放下餐具,他不理会张慧慈母般的视线,一对狭长的黑眸直勾勾放到上官远华脸上,若换做平时他这样说他,上官夜准会理直气壮顶回去,这次,他选择欣然接受。 “爸。”他轻轻喊了声,口气再不是从前的桀骜不恭,上官远华掬起双怒目,上官夜挥走餐盘,双手微横上桌面,颠倒众生的脸蛋不知从何时起,也学会了抹难以看透的深沉。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去英国公司历练么?” 闻言,上官远华瞳孔闪耀,“你说什么?” 上官夜嘴角扯起抹干涩的弧度,他十指交叉相扣“我同意。” 上官远华眼角圆睁,张慧更是难以置信。 上官夜是头很难驯服的野兽,要想把他绑去英国公司根本无稽之谈,上官远华早几年就想借此磨掉他身上公子哥的气息,奈何男人执拗不肯去,甚至还撂下一窜狠话。 ‘想老子去国外倒不如睡床上多做几次春梦,我告诉你,要么今儿把老子弄死抬过去,要么就打消这个念头!’ 当初上官夜的态度有多强硬,上官远华不是不清楚,他甚至为这事同儿子三天两头的吵,以至于最后上官夜摔门离开上官家,自此在外过他逍遥二世祖的潇洒日子。 要他亲口说过去那边,还真着实把二老惊了一大跳。 “阿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张慧跃起身。 相较于她的震愕,上官远华倒激动颇多,“你想什么时候过去?” “越快越好。” “我不同意!”张慧拔高音量,“要阿夜离开我几年,干脆要我老命好了!” “你这是做什么?”上官远华神色渐沉,“阿夜是去学习,又不是移民,你难不成想儿子一辈子都是这副无法无天的模样?” 张慧一张脸埋入双手间,隐隐哭腔自十指内传来,上官远华嫌烦,推开椅子站起身,上官夜俊脸并没有过多表情。 “妈,我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他倾身站直,深黯的鹰眸落向上官远华,“这周内我会同你做好hc交接工作,机票我选定在20号。” 他说完,大步迈向富丽堂皇的楼梯,挺拔欣长的脊梁在白衬衫修饰下,如一尊高贵到触不可及的雕像。 “20号,那不就是下周3,还剩8天了。”张慧哭得越发凶,“阿夜这是怎么了。” 上官远华随半弧形楼梯往上瞥视过去,唇瓣逸起股欣慰的笑来,“阿夜长大了。” “长大了?”张慧声音哽咽在喉咙里含糊不清,“那我宁愿他一辈子别长大,去英国少则也得三五年,万一他决定留在那边发展怎么办?” “移民去英国也好。”上官远华若有所思点点头。 施以默的预产期还有不到半个月,陈桂云怕如果公司忙唐朝照顾不过来,索性要求他们搬回唐家,随时准备待产。 江凤美把织好的毛衣送去唐家,一件一件比商场买的还让人喜欢,江凤美眼瞅施以默肚子已经挺的不像话,她眼角放柔,“以默,干脆我去孤儿院领养个孩子,看着你生我也好喜欢。” 两人坐在沙发上,施以默瞪视她两眼,“恨嫁了吧?” “不是,我觉得有孩子多热闹啊。” 施以默抬手拍了下她脑门,“你喜欢孩子,自己不晓得生啊?” 江凤美笑了笑,口气极为轻松,“这不是还没遇上个合适的么?” “那要怎么样才算合适呢?”施以默睇去询意,“先前我也认为自己跟唐朝不适合,可女人这辈子难得能找个那么爱自己的男人,当我决定狠狠抓住他的那刻开始,我们之间任何阻碍都不算问题。” 江凤美视线调至施以默肚子上,她掌心轻揉的放上去,觉得孩子的心跳能透过肌肤传入她骨血里,江凤美凤眼微垂,蓄在剪瞳内的温热被她硬逼回去,女人拉扯起抹浅笑。 “他生下来一定非常可爱。” 她的目光,近乎贪婪。 江凤美眼锋内的神色隐藏的极好,施以默很难发觉她某些异常,“有时候我晚上睡熟时,他能把我动醒。” “真皮。”江凤美噗嗤笑出声来,“哎呀不行了,我也要去生一个。” 施以默掩嘴笑她,自始自终,她都没有问及她和上官夜的事,施以默知道有些事是不能随便去触及的,江凤美愿意告诉她的事自然一件不会隐瞒。 两人正闲聊起劲,江凤美陡然发觉施以默脸色不对,女人紧拧眉梢,江凤美警惕的瞅向她,“以默,你怎么了?” 施以默面颜微白,“肚子好痛。” “啊?”江凤美瞳孔睁成铜铃状,“不会是要生了吧?” 她一时慌了阵脚,施以默咬紧牙关,五指圈紧她手腕,“别慌,我想我挺不到预产期了,快去喊人。” 阵痛的频率不算多快,她还能挺得住,江凤美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施以默松开她后,女人急匆匆站起身,“快来人啊,大少奶奶要生了!” 她这一喊,陈桂云清脆的脚步急速下楼,唐宏杵着根拐杖也从房里出来,施以默伸直双腿,呼吸由起先的平稳变得急促,陈桂云瞅着这架势,她赶紧让司机备好车。 “我孙子要出来了,快给医院打个电话。” 她吩咐起佣人,几个人把施以默扶上车,唐宏拿起家里座机给部队的唐志成拨去个电话,“赶快回来,默默要生了。” 唐家第一个小辈,注定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受尽全家人宠爱。 电话那端的唐志成激动的不像话,唐朝接到家里来电,他直接掐断正在同国外ceo交谈的视像会议,管不了这单生意是否重要,男人抄起车钥匙急不可耐飙车出去。 施以默还在送往医院的路上羊水就破了,陈桂云眼见她脸色唰白,女人十指紧紧捏成拳状,即便额头密汗丛生,她都没喊过一句疼。 她掏出纸巾不断为她擦汗,“默默,你撑着点,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江凤美坐在加长林肯上,手抖的不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激动,反正就是控制不住。 司机一个急刹车,施以默咬紧牙关闷哼,陈桂云焦急的张唇喊起来,“出了什么事?” “不好了夫人,前面发生严重交通事故,我们无法过去。” 江凤美更是紧张的一团糟,陈桂云也差点慌了阵脚。各个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交警正在处理事故现场,再加之围观群众越聚越多,陈桂云紧张的忙擦汗。 施以默双手嗖地抓住她手腕,陈桂云忍着疼痛,只见施以默额角的汗水如水线管两鬓坠去,阵痛的频率加快不少。 饶是她有再大的勇气,也承受不住医学界公认的十级痛。 施以默呼吸越见急促,“妈,妈,唐朝呢?” “阿朝在来的路上,你别怕。” 陈桂云心烦意乱,她给唐朝拨了个电话去催促,黑色林肯车被车头来往的人群堵得寸步难行,眼见天气阴沉像是要下雨,有些行人撑着把伞横穿马路过来观看热闹,来往车辆皆被围堵不前,喇叭声尖锐的划破宁静灰蒙的城市上空,车室内的陈桂云更加心浮气躁。 唐朝的车挤不进去,男人双掌狠狠砸下方向盘,“妈的!” 他拔掉车钥匙,推开车门大步跨出驾驶室,一袭冷风肆无忌惮侵来,方才还稍显亮堂的天色压下来一层黑暗。 乌云密集在周遭,人们脚步加快,交警的哨子声清晰在耳际,唐朝黑着张俊脸,眼锋内撕开的阴佞犹如撒旦般骇人。 一道闪电劈过,他近乎完美的身影在强光下忽明忽暗,瞿耀光亮携刻出男人精致刀削的下巴,闪电溅起的瞬间,他迷倒万千的脸越发阴霾。 倾盆大雨咻地泼下来。 一名交警踩在逐渐积起的水泽内,哨子吹起的尖脆在雨声中特别入耳,“先生,您的车不能停在那里!” 唐朝黑眸狰狞阴冷,他握紧双拳,长腿迈出的步伐越来越快,这段交通足足堵了一公里长,即便相隔胜远,施以默凄厉的叫声好像就在耳膜。 暴雨不留情面坠落下来,他脱掉西装外套扔在地上,宝蓝色衬衫因雨水侵袭紧贴住线条精美的肌肉,唐朝急匆匆跑向一名交警总指挥,不断溢流在俊脸上的水泽染得他双瞳微眯。 男人凶狠握住交警衣领,各色雨伞交错下,能瞅见他愤怒的咆哮,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交警点点头后拿起扩音器面向众人。 施以默一手握住陈桂云,一手拽紧江凤美,脖子上的汗水在亮起的车灯内晶莹闪耀,她张唇剧烈呼吸,脑袋要命的在摊平的椅子上蹭着,“妈,唐朝呢?”她传出痛苦的抽噎“我要唐朝,我要唐朝。” “来了来了,阿朝来了,默默你要挺住,没事的啊。” 陈桂云眼角蓄起不少泪水,江凤美害怕的一个劲抹眼泪,“以默,你别怕,会没事的。” 施以默脸蛋白如透明,交警撑了把伞,拿起扩音器冲人群大声喊道“麻烦大家帮个忙,现在那辆车内有个孕妇快生了,你们之中如果谁是医生护士,请举个手,现在那位准妈妈快坚持不住了。” 唐朝冲进汽车内,施以默一把抓住他冰冷湿透的双手,女人忍住鼻尖酸涩,唐朝血红的眸子看向她“默默,是不是很痛?” 她摇摇头,整张脸已经极为憔悴,说出的话断断续续,“唐朝,你别走,你不在我会怕。” 他握紧她五指“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记者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两名接生志愿者不顾风雨跑上车,人群自发买了婴儿裹布和尿片送来。 施以默受不住痛,唐朝把自己胳膊伸过去让她咬着,生孩子过程中,她下体只要用力,牙齿就往他肉里深陷一寸,男人阖紧眉锋,俊脸很快绷紧。 “头出来了,再用点力。” 施以默睁大双眼睛,脸上四处可见密密麻麻的汗珠,她尝到嘴角一口鲜血,唐朝宝蓝色衬衫袖子被染成深色。 “哇啊――” 唐家小少爷,在众人期待与祝福中降临,两名志愿者包好小宝宝交给心急如焚的陈桂云,她们冒雨步向交警总指挥。 男人激动的拿起扩音器“孕妇妈妈平安生下个男孩。” 铺开盖地的掌声席卷而来,120随即赶来,小轿车自动让开条通道,唐家小少爷的出生一时间闹得全城轰动! 而那两位平民英雄悄无声息消失在人群中。 另一处别墅内,男人叠起双腿优雅坐在沙发前看着这则报道,欧颜端着杯咖啡送进卧室,她敏锐的目光凝视电视上的新闻冷笑。 “不愧是唐门留下的种,一出生就有本事让无数人被他玩弄。” 男人执起跟前咖啡轻抿一口,他左唇微弯,幽暗的瞳孔高深到难以探究。 他用遥控器将画面定格在担架上昏睡的施以默,欧颜唇色微变,“老大,你什么意思?” 男人勾深嘴角。 小家伙似乎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他睁大双眼睛东瞅西瞅,陈桂云抱着他笑的合不拢嘴,兴许是觉得眼前这大婶笑的实在太难看,唐骁傻乎乎看着她。 上官佩刚跨入房门就听见陈桂云在笑,她走上前,“让我抱抱。” 陈桂云背过身去,“你让我多抱抱不行啊。” “我女儿嫁去你家,以后骁骁还不得你天天抱着。” 这下,早已望眼欲穿的江凤美更别指望抱了。 两人争执不休,换好衣服进来的唐朝眼峰溅起不耐,他直接上到陈桂云跟前把孩子搂到怀里,宝宝稀疏的睫毛上挂了窜盈盈泪珠,他直勾勾盯住唐朝那张俊脸,无辜的眼神又傻又可爱。 陈桂云和上官佩被逗得乐不思蜀,小家伙耳尖,听见有人敢笑他,他转过去把好奇的视线,身子软得跟没骨头似得。 唐朝翘起唇瓣,他扬起长指点了点他鼻头,两张脸一比较,要说不是他的种绝对没人信。 只是貌似小家伙还不太懂笑。 两天后,施以默出院,外界把她在雨中生子的新闻传得沸沸扬扬,唐家大少爷喜得爱子,怕是街角小巷里卖包子的小商贩都晓得了。 上官佩说这是她外孙施的个诡计,他铁定是想让全国人民都晓得他轰轰烈烈降临了。 那两位不留名的大学生也得到唐家人酬谢。 江凤美下班后去了趟唐家,一进施以默卧室,满屋子都是婴儿的奶味,她把包包取下搁在衣架上,蹭手蹭脚走到床沿。 施以默正在给骁骁喂奶。 小家伙闭着双眼,嘴巴吸允几口奶水又停下来歇口气,似乎含着妈妈的奶会比较能入睡。 江凤美轻轻挨坐上床,她凝视唐骁粉嘟嘟的脸蛋,小家伙嘴角随吸允的动作起伏不定,小手拍在施以默胸前霸占自己的领地。 “吃的真香。”江凤美小声喃喃,眼神里有一种类似于母爱的光斑,施以默见唐骁像是逐渐睡去,她轻拍他后背,小家伙嘟圆一张嘴,两脚翘起来些后别开脸。 施以默将他摊平在床上,唐骁的脚翘在两侧,江凤美瞅着他四脚朝天的架势笑出声来,小家伙听见动静强撑开眼扫了下,复又微微阖上。 “他开始笑了么?”江凤美把食指递到他掌心,唐骁捋了捋嘴唇,抓住她就不放了。 “还没呢。”施以默尽量放低嗓音,“总是一副傻乎乎的表情,有时候那种既无辜又好奇的眼神把我逗得哭笑不得。” 说起孩子时,施以默眼锋内有种藏匿不住的幸福,虽然骁骁才刚出生几天,也不懂千变万化的表情,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傻头傻脑,除了用那双葡萄般的眼睛放射无辜以博取同情外,再也没有第二种表情。 可却不得不承认,真的非常可爱。 江凤美目不转睛盯着骁骁的脸蛋,瞳孔深处满是贪恋,从唐骁出生这6天以来,她只要一有空就往施以默这边跑,要么在医院忙前忙后,要么在唐家看看孩子,施以默能感受到她对宝宝那种无以言表的爱。 江凤美偶尔会像施以默撒娇,“以默,你多生几个宝宝让我帮你带嘛,你要觉得辛苦拿给我养着也成,稍大点再还给你。” 施以默权当她说笑,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她在唐家呆了好一会,本想等着骁骁睡醒过把抱抱瘾,谁料小东西特别能睡,眼见落地窗外天色逐渐暗下去,江凤美这才取下衣架上的包包告别。 施以默回回都把她留不住,江凤美是怕毕竟在婆家,该忌讳的还是得忌讳。 最近唐氏比较忙,唐朝尽量赶早回来。 佣人见男人在玄关处换鞋,她恭敬的喊了声大少爷。 唐朝点了点下巴,“大少奶奶吃过了么?” “夫人一早就让人给大少奶奶端去了,小少爷还在睡。” 唐朝俊脸露出惬意,他脱下外套扔给佣人,大步上去二楼,陈桂云正把晾干的婴儿裹布拿入施以默卧室。 骁骁依旧睡得昏天黑地,唐朝长腿迈进去,眼瞅儿子躺在施以默身侧,他弯腰将宝宝搂住怀里狠狠亲了口,“儿子,爸爸回来了。” 骁骁受到惊吓赫然睁眼,陈桂云气得拿手抽他,“你老惹他做什么?吓坏怎么办?” 唐朝左唇勾起抹邪魅,“我儿子胆子是长在天上的,这点吓算什么?” 陈桂云拿他没辙,骁骁被唐朝弄醒也不哭闹,只是一个劲盯着他瞅。 唐朝两指弯曲夹了下他小鼻子,“儿子,喊爸爸。” 施以默靠在枕头上,“他要真喊出来你也不怕吓着。” 唐朝弯起眉眼,骁骁打出生就自带个习惯,他喜欢握着别人食指不放。这不,抓着他老爹的手就不肯松了。 陈桂云也杵在一旁逗他,博野刚把唐梦送回家,她把去商场买的一大包玩具拎上楼,“大哥,赶紧的,给我抱抱。” 唐家小少爷自是人见人爱,几乎是被所有人宠上天,陈振林昨儿个还送来把仿真手枪,大有让骁骁继承伟业的意思。 现在孩子小,施以默任由他们惯着,往后稍大点可不成。 骁骁瞪着双铜铃般的眼睛,可能他觉着跟前这些人傻不拉几,没事冲自己傻笑个啥? 特别是唐梦抱他时,骁骁傻愣愣望着她,这家伙跟他老爸长的真像,不过骁骁很牛掰的不愿理她,张开小嘴打了个哈欠吧唧吧唧接着睡。 陈桂云食指指腹搁蹭在他脸蛋旁,“哦,你就这么忽悠我们几下又睡了?” 骁骁不鸟她。 江凤美自出租车上下来,月色在头顶越聚越浓,她翻开手机相册把骁骁的萌照设成墙纸,一道黑影猛地跳出来,吓得江凤美扬起尖叫扔掉手机。 周倩冰冷的眸子被皎月染的雪亮,“做过多少亏心事呢?” 认清来人,江凤美敛了下眉,“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周倩双手抱胸,“要不是你在阿夜面前说三道四,又怎么会怕我找来?” 江凤美觉得她真爱讲笑话。 她擦过她肩侧想走,周倩挪过两步挡在她跟前,江凤美冷眼一扫“让开!” “江凤美,阿夜是你自己不要的,他找上我你嫉妒个什么劲?” “他找上你,那你去找他啊。”江凤美出手拨开她“跑来找我做什么!” “你要不缠着他,他能对我视而不见么?” “真是好笑。”江凤美居高临下睨着她,周倩身高本不及她,在加之江凤美这会穿了双高跟鞋,周倩在气势上更是输上一大截。 江凤美左右审视她那张娃娃脸,“人人都知道上官夜选女人的眼光高于顶,他不要你只能说明你魅力不够,怎么还怪起我来了?” 周倩气得握紧双拳“你是怕他被我抢走,故意在背后捅我篓子差不多!” 江凤美眼见她气变脸,心里不由大爽,她无谓耸耸肩膀,“关我什么事?是上官夜告诉我,你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就那对胸部看着还行,只可惜也是花钱做的,他说假货就是假货,到底不比真的摸起有手感。” 周倩脸色铁青,声音拔成尖锐,“你撒谎,阿夜碰都没碰过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她真是被气得晕头转向,才会这般无所顾忌的脱口而出。 江凤美没料到他们之间没上过床,她身子微怔。周倩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如此说来,她更加没资格同她理论。 江凤美见她愠怒的垂下头,女人一声冷笑,“我实在没那闲工夫和你浪费时间,等你有本事爬到上官夜床上,再来同我理直气壮的说话!” 她说完,提起脚步往前走,周倩被她高挑的身材撞得往旁趔趄,她今晚本就是来不依不饶的,没想到一句话却自个儿把自个儿逼入死胡同。 她恨不得管自己脸上扇耳光。 周倩睨视江凤美进入小区的背影,两旁灯光将女人身影拉得极为纤长,周倩不服气收紧十指,她愤然折身,脚尖无意间踢到枚硬物。 仔细一看,竟是江凤美方才吓掉的手机。 周倩神色一晃,她弯腰捡起手机,电话没有设置密码,只需点开解锁键就能使用。 周倩瞅见屏幕上有张极为可爱的婴儿照片,她翻出短信信箱想看看江凤美有没有落下什么隐私,突然跳出的短信铃惊得她心脏狂跳了下。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给她发短信? 周倩想了想,点开短信一看,收件箱里显示的号码居然是上官夜的。 周倩按耐住心底的妒意,她认真读起上官夜先前发来的短信。 “美美,因为我选择放下你,所以我也选择放下过去的自己,我在国际酒店露天阳台上订了桌烛光晚餐,我希望明晚9点同你见最后一面,我等你。” 单从字面上周倩瞧不出什么,但她总觉得上官夜这条短信不是告别,它好像在说:我希望你把我留下来,我想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女人圈紧手机外壳,从他回去hc这些天,不管她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上官夜充耳不闻,甚至还威胁她别再纠缠,否则要她好看! 想来,周倩的目光转瞬凶狠。 她不管上官夜要做什么,反正她得不到的人,她也绝不便宜别人! 周倩按掉静音后把手机放入兜内,明晚约会? 见鬼去吧! 军政联姻129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29.骁骁降生(精)更新完毕! ------------ 130.周倩赴宴施演技 军政联姻130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30.周倩赴宴施演技来自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医生,我这个病真的很难治疗么?”江凤美双掌撑在桌沿,这一年多年她隔三差五就会过来,虽然没多大进展,但她还是抱有希望。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中年女医生瞅了瞅她的检查报告,“你照样是无排卵月经。” 女医生抬起眼,江凤美神色晦暗下去,吃过那么多药,依旧是这个结果。 她扯开抹强颜欢笑,走出医生办公室,江凤美鼻尖有些发酸,她双脚无力坐在医院走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特别想看看骁骁。 她拉开包包拉链,里面没有自己要找的手机。 江凤美面部一僵,把包包内的东西全部倒在旁边椅子上,“我手机去哪了?” 女人陡然想起昨夜,她右手懊恼拍向脑门。 被周倩吓了跳,竟忘了要去捡手机,怎么这么没记性! 江凤美咬了咬唇,她每次都把看病时间预约在周二,所以昨天提前给秒左臣请了两个小时假,可进度报告他10点钟开会要用,难怪她说她手机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收到来电。 手机不见,她怎么把记录在上面的东西交出去? 真笨,江凤美,你笨死了! 周倩跟她本就水火不容,要手机被她捡到还能要得回来么? 从医院跑出来,她找了个可以打公话的地方,给自己手机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如果是别人捡到一般会关机,掉在那种显眼的地方不可能不被发觉,手机多数应该在周倩手里。 江凤美皱了下眉头,她视线直勾勾盯着那些数字键上,如果要打周倩电话问清楚,必须要找上官夜要电话号码。 可是要了又能怎样呢? 周倩她能还给她么? 江凤美脸色稍变,那份资料很重要,她把拷贝在手机u盘内,以往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弄得,比提个电脑方便得多,她随时随地都能工作。 江凤美思前想后,胸口提起一口气。 也没什么,她不过就是找上官夜要个电话号码,这样不算是骚扰的哦? 想来,女人心一横,把早就背的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输入上去,她握紧话筒,抿起呼吸,不知为什么,在等待的过程过,心脏跳得很快。 上官夜的手机会不会打不通? 或者,打通了没人接? 她正暗忖,听筒内响起串熟悉的彩铃,江凤美觉得心口处有种窒息自下而上蔓延,随后是上官夜迷人的声线。 “喂。” 电话里传来丝不耐烦。 江凤美双手握紧听筒,透过公话亭的玻璃,她目光望向马路中央川流不息的车辆,女人微微降低嗓音,“喂,是我。” 上官夜身子一僵,江凤美的声音化成灰他都听得出来。 许是电话沉默数秒,江凤美害怕上官夜误会,她急急忙忙解释,“不是,那个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我只是想问问周倩的电话号码。” 她居然也会说话结巴? 江凤美在心里狠狠吐槽自己,上官夜坐在卧室内看着佣人为他收拾行李,男人倾起身,边走向阳台,边换了只手听电话。 “你要她的号码做什么?”他玉手压向台沿,上官家那片高尔夫球场收纳入潭底。 江凤美解释说,“可能你这几天对人家比较冷淡,她昨晚气冲冲跑来找我算账,我当时被她吓了一跳,手机丢地上也不晓得,我是刚刚才发现的,我手机里有很重要的文件,我就想问问看是不是她捡到的。” 闻言,男人如野兽般的眸子陡然阴佞。 他狭长眼锋危险眯了眯,再度睁开后,已经再不是方才的狂狷,上官夜从兜内掏出支烟点上,他发出阵轻笑“你觉得你打过去要电话,她就会大发慈悲给你么?” “那怎么办啊?”江凤美慌了,“那份文件是欧氏和hc的进度报告,不能丢啊。” 她将唇捧在话筒旁,焦急的声音通过电话线原原本本传入他耳内,上官夜惬意的吸了口烟,“进度报告你先别管,其余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他说这话时,放远在那片草坪上的鹰眸锋利且冷黯毒戾,江凤美单从话语里并不能听出他阴鸷的口吻。 “可是那份报告秒经理呆会要用。”或者是因为她真的慌了阵脚,说出的话难免带着撒娇意味的哭腔,“我手机不在身上他联系不到我,我死定了。” 上官夜嗓音内传来声低笑,“安啦,我等下打个电话去公司,进度报告的事不要在纠结了,我说你不会有事,那就绝对不会有事。” “这可是你说的哦。” “好,我说的。” 江凤美松了口气,她本来也没打算找他,但是要拿周倩电话毕竟得经过他这边,谁料拿电话不成,反倒变为告状外加找他开后门,这样会不会有点太邪恶了? 江凤美拨了拨刘海,“谢谢。” 上官夜手肘压在台沿上,清风吹拂过来,他抬眼望向被云层渲染的天际,先前沉闷的情绪一消而散,男人落了落烟蒂,心情似乎不错。 江凤美听见他笑得很低,两人握着电话沉默中,她觉得尴尬,女人张开唇瓣,本想说声先挂了,岂料他先一步出声。 “美美,我昨晚发的短信你是不是没收到?” 江凤美收回溢出喉咙的话,她咽了咽口水,“短信?什么短信?” 上官夜左唇邪佞勾深,男人以两指指腹狠狠摁灭腥红的烟头,眸子内那赫然蓄起的逼仄越聚越浓。 江凤美听见他舒坦的叹口气,上官夜背向阳台栏杆压住手肘,一腿慵懒伸直,一腿半弯曲,“要是你不打这通电话,我今晚不是就被人算计了?” 江凤美听得一头雾水,上官夜磁性的嗓音再度响起,“今晚来国际酒店露天阳台,我约你看场好戏。” 女人睁起双眼珠子,来不及问什么事,上官夜已经先一步说道,“记得来,挂了。” “喂?喂!喂――” 她皱起对柳眉,电话里哪还有男人的声音。 什么看好戏啊? 女人呆站在公话前,她目不转睛瞅着紧握在手里的听筒,恍然觉得不对劲。 这像是两个闹过分手的人么? 她越来越糊涂了。 昨天施以默听江凤美说今天去医院做个身体检查,她想关心下她的情况,可一连拨了5通电话都无人接听,施以默微微有些担心。 陈桂云抱着骁骁在自己房里玩,她抱着小宝宝走在柜子前,一面抬起骁骁手腕摇晃,一面盯着桌上一个古董琉璃,“骁骁,等你长大了奶奶把你曾祖母传下来的琉璃观音送给你。” 她挨近唐骁的脸蛋,五彩斑斓的琉璃观音在宝宝黑宝石般的眼珠内越发夺目。 陈桂云伸出手去,想让骁骁近一步看清琉璃观音,虽然小孩子并不懂,但谁让她这奶奶疼他呢? 她执起观音腰身,手刚缩回一半,只听一声脆响,琉璃观音下半截坠在地上摔个稀巴烂。 骁骁受到惊吓张嘴哭喊出声,陈桂云慌里慌张轻拍他肩背,唐梦听见响动自客厅内走过来,“妈,怎么了?” 她推开半掩的房门,眼瞅地上满是琉璃碎片,骁骁哭得脸蛋通红,眼泪在眼角豆大晶莹。 唐梦近身后帮着一块哄,陈桂云愁云密布,“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琉璃观音无缘无故就碎了。” 唐梦扫了眼地面,她接过骁骁搂在怀里“一定是你最近带孩子太累了,你先去歇会吧。” 琉璃观音本就是唐宏的妻子留给她的,陈桂云一直视做珍宝,如今碎成这样,她难免心痛,可再贵重的东西也及不上她孙子分毫,陈桂云让佣人收拾下,她想再去抱骁骁,可孩子一直哭闹不停。 唐梦进去施以默卧室,把孩子交到她手里。 “大嫂,你瞅瞅,骁骁怎么哭个不停呢?” 施以默微微撑起上半身,她头上包了块头巾,陈桂云说坐月子必须把头包好,否则容易落下头痛病。 她把骁骁搂在怀里,施以默掀开睡衣,许是宝宝嗅到美食,他小嘴一个劲往她胸前蹭,迫不及待含住苞蕾吸允起来,小手掌揪扯住施以默身前衣料,小家伙眼角挂着几滴眼泪吃的狼吞虎咽。 唐梦坐在床沿看着他的憨态,“原来是饿坏了。” 施以默瞅着唐骁起伏不定的嘴角,她水眸内满是柔软。 唐朝把公司的事处理完,下午3点就回来了,骁骁安静的睡在她身边,屋内只剩施以默一人,男人拎着几罐奶粉进屋。 施以默凝视他精雕细琢的脸蛋,唐朝大步走过来,他身子还未压下就被她给推抵住“人家睡着呢,干嘛老惹他。” 唐朝老爱在骁骁睡觉时吻他小脸。 男人唇瓣牵起抹弧度,“我呆会要出去趟。” “做什么?” 唐朝双掌撑在施以默两侧,他把母子俩圈在自己怀里,一双月曜的眸子黑的没有尽头,“阿夜被个女的摆了一道,让我弄几个人过去。” 施以默神色绷紧,“女的?哪个女的?” 男人低声嗤笑,他抬起修长食指刮了下她鼻梁,“放心,不是你的好姐妹。” 施以默暗自松了口气,本来嘛,江凤美手机这会都打不通,唐朝莫名其妙给他冒出这句话,她怎么能不担心? 她是怕上官夜会有那种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态。 显然,是她想多了。 “哥哥怎么会被女人愚弄?”施以默半信半疑,“你们该不会又想生事端吧?” “有老婆管着,给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啊。”唐朝坏坏笑了笑,他覆下唇在她额上亲吻两口,“我这不回来向你请求指示么?” 又没个正经。 施以默瞪他眼,心里却觉得倍儿甜。 她映入男人幽黑的潭底,“说真的,什么样的女人敢惹哥哥?” “周倩。” “周倩?”她拨高音量,睡在身旁的骁骁身子微抖了下,施以默赶紧合上嘴,声线悄悄降低,“到底怎么回事?” “一些小事。”唐朝眼锋裂起道戾气,他撕开薄唇冷笑,“有些女人不教训是不成的,不然她可能随时都不长记性。” “她惹着谁了?” 男人扫了她一眼,“能让阿夜动这么大肝火,你说她惹着谁了?” 施以默左右掂量,瞳光猛然一闪,“惹美美?那美美没事吧?” “江凤美要有事,上官夜还不把周倩骨头啃了。” 唐朝笑得春风得意,“谁要敢惹我老婆,我何止把她骨头啃了,我用刀在她身上一层一层的削肉。” 她对上他一双讳莫如深的眼睛,总觉着唐朝话里有话,要是让他知道欧颜先前差点把怀孕的她推下楼,后果会怎么样? 她没敢继续往下想,怕太血腥。 “那你早去早回。” 施以默没再往下细问,某些事她也该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周倩下场如何,她没看见权当不晓得,施以默知道唐朝他们这种男人手段向来凶残,她起初会难以接受,久而久之自己也想明白了,有些东西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 她只能试着改改自己的心态。 呆在这种男人身边久了,自个儿怎么也跟个没心没肺似得? 唐朝没料到她能这么爽快答应,毕竟早前姜浩的事两人闹得挺大的。 他微抿嘴角,“你不会是试探我吧?” 施以默哭笑不得,“我没事干嘛试探你,我批准你去。” “真的?”他眯起双好看的桃花眼。 “真的。” 男人勾起左唇,他挺直腰背,双手顺势送入西裤兜内,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尊贵。 站了小会,唐朝抬手看了下腕表,“我先走了,尽量早点回来陪你。” 他折过身,长腿往门口迈去,施以默端望住他如撒旦般邪魅的背影,张唇哑起嗓子喊了声,“如果见着美美,你让她给我回个电话。” 做月子真受不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有许多讲究在里头,稍不注意就怕往后落下顽疾。 唐朝走后,卧室内又恢复死寂。 上官佩怕陈桂云照顾不周,毕竟自家女儿自个儿才心疼,她经常在欧家炖好补品给送过来,施以默生完孩子后体重比原来重了十多斤,不过她之前太瘦,这会长点肉非但不影响美貌,反倒更有丰韵。 人家生孩子是越来越胖,丑的难看,她生孩子越长越漂亮,原来瘦消的身材圆润不少,变成真正的前凸后翘,连唐梦和江凤美都忍不住要揶揄说嫉妒她。 晚上9点,上官夜照常在国际酒店订了桌烛光晚餐,也不知是不是他会占星算相,城市上空被满天星星覆盖,他本来打算同江凤美吃顿最后的晚宴,这种环境绝对是最浪漫的。 男人慵懒的坐在阳台边沿,他双脚悬空在外,整座城市的夜景被收纳眼底,上官夜握着灌啤酒瓶,正悠闲的轻抿。 夜色浓如泼墨,镶嵌在黑网内颗颗如珍珠般的星星斑驳美艳,他银灰色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男人这会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衬衫。 周倩跨上露天阳台,第一眼,就睨见他绝色的背影。 她紧了紧神色,努力做个深呼吸,提脚朝前走去。 那双秀图案的帆布鞋在花纹不一的地板上弄出些轻微的脚步声,上官夜眼角斜扫过去,男人鹰眸蓦地冷下去,他不动声色执起啤酒罐喝了第二口。 周倩静悄悄来到他身侧,上官夜单手撑压在阳台沿上,女人咬了下嘴角,双手紧张的握住斜挎在跟前的口袋包。 她以为上官夜并未发现她,女人张唇压低声音,“上官少爷。” 即便他毫不知情,江凤美的脚步声他也能在人潮涌动的街头辨认出来。 更何况是现在? 两个人头顶,堆积着无数浪漫的星海,周倩娇弱的身躯被微薄的月光拉在脚底,足有五米长的桌上,摆着三盏燃烧的白蜡烛,玫瑰花瓣刺入她眼底,有些悸动。 虽然她明知道这些都是为别的女人准备的。 上官夜眺望远方层层如云般耸立的大厦,他安静的品下第三口酒,不说话。 周倩双脚站的极为规矩,若跟前那个口袋包是塑料做的,她现在可能都把她撕成块状了。 气氛窒息紧闷,寸寸呼吸都仿佛能让她浑身抽痛。 女人微微压低下巴,话语细弱蚊音,“对不起,我也不知道美美姐让我代替她赴宴的人是你。” 上官夜如隼般的眸子浅眯起,他指尖一下一下敲落在啤酒罐上,错落有致的清脆并不强烈,却让周倩变了脸色。 如果他不知道真相,周倩说的这句话,真的会让他连最后一丝希翼都破灭! 心心念念期盼的女人竟把他推给旁的女人,这种莫大的侮辱,依着上官夜的脾气,指不着会记恨江凤美一辈子! 可事情,偏偏出乎意料。 他薄如刀刃的唇瓣扬起无声的冷笑,上官夜在易拉罐上弹出阵重响,“接着说下去。” 周倩一时难以听出他话中意思,更别说发现上官夜脸上有何异常。 这个男人隐藏的太深了。 她鼓足勇气,抬眼后直视他精致的侧脸,“我问过美美姐的,她只说我来了就知道了,还说什么祝福我们之类的话,上官少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早知道美美姐说的人是你,我想方设法都会把她骗来,她可能对上官少爷你有什么误会。” 上官夜挑起眉尖,他低笑一声,“没想到,你还是只这么忠诚的狗。” 军政联姻130_军政联姻全文免费阅读_130.周倩赴宴施演技更新完毕! ------------ 131.惩治周倩 周倩呼吸发紧,她垂着脸,兴许是就读中戏的缘故,眉目间丝毫瞅不见任何撒谎的踪迹。 上官夜一点点捏碎易拉罐,喝剩的啤酒因挤压自罐口缓缓溢出,混合泡沫的水分子擦过他手背滴向距离几十米的地面。 男人一声冷笑,长臂一抛,啤酒罐呈弧形被掷出去。 他翻身跳入阳台内侧,周倩看着他那双黑色皮鞋,脚跟往后退去两步,上官夜鞋尖同她鞋尖有一指长距离,男人伸手在她裙子上慢条斯理擦拭右手上的水泽,周倩视线只能及到他胸膛处。 上官夜盯着她乌黑的头顶,“我布置的这个地方,你喜欢么?” 他低沉的嗓音听在她耳际,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周倩睁圆双漆黑的水眸,全身血色仿佛都在逐渐膨胀。 “喜,喜欢。”她唯唯诺诺笑开唇瓣。 上官夜笑了笑,折身坐到主位上,他看着周倩呆立不动的身影,下巴往长桌那端扬了下,“坐吧。” 周倩瞳光赫然炯亮,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是。” 她旋过身去,上官夜凝视她背锥时,俊脸露出袭厌恶,周倩开心的勾起嘴角,这会觉得他弄在她白色裙子上的啤酒有另一层暧昧的意思。 若是可以,她真想兴奋的尖叫起来。 女人隐藏起那份激动,她淑女的坐在他对面,两人相隔5米,透过正中央那几盏白烛,加之头顶耀眼的星空,此情此景,对她来说冲击是很大的。 她拨了拨头发,保持着该有的矜持。 上官夜双手横在桌上,他跟前摆了盘5分熟牛排,周倩面前的菜肴却是用一个精美的盖子盖住的。 男人执起刀叉慢悠悠切着牛排,“吃吧,吃完饭我们还有节目。” 这话,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周倩搁在大腿上的玉手紧张交扣起,她目光落在两旁刀叉上,微笑着揭开盖子。 映入眼帘的是盆汤水。 足有脸盆大小的陶瓷盆内波光巡巡,周倩脸色稍变,她尴尬的瞥了眼手边仅剩的刀叉,连跟勺子都没有,让她怎么吃? 女人抬起眼,望向桌面对优雅用餐的男人。 上官夜丢过去个淡漠神色,“怎么?不合胃口?” “不、不是。” “那就吃。”他俊脸不变,口气强硬不少。 周倩不敢违逆,她缓缓握住刀叉,硬着头皮将餐具放入陶瓷盆内,里面除了汤水连根葱都没有。 上官夜边咀嚼,边优雅切着牛排,他睨着周倩拧紧的柳眉,男人薄唇浅弯,“乖女孩。” 她僵硬的扯起嘴角,穿过三道烛光,上官夜俊脸仿若染上层绡薄的金边,那双狭长的桃花眼里,斑光四溅,犹似烈焰一样灼烫,周倩敛下眼,没敢再去细看。 头顶那片镶嵌钻石的暮夜,转瞬灰暗。 她开始如坐针毡,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渐步攀升,周倩握紧手里刀叉,不敢吱声。 一股凉意,直窜入她骨子里。 上官夜越是这样默不作声用餐,她心里害怕的因子越剧烈,到底是资历尚浅,再加之呆在这种男人身边,她做贼心虚的情绪要比平常人更为扩散。 周倩身子有些瑟瑟发抖。 男人惬意的瞅着她惨白脸色,“你好像很不舒服似得?” 她慌慌张张垂下头,右手捧了捧侧颊,“噢,没有。” 上官夜笑了笑,他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嘴里,那双潭子很深,如一口会吃人的漩涡,周倩尽量避开同他眼神接触。 男人执起手边高脚杯浅允口红酒,周倩视线没有焦距在四处摇晃,上官夜鹰眸陡然阴戾,他重重落下杯子,砸出的清脆吓得她浑然一怔。 她惶恐的对向他高深莫测的眸子。 上官夜目光寒意逼人,“你是不是很缺手机?” 一句话,震得她肩膀往上蜷起。 男人用餐布沾了沾嘴,他扬起双手在空中拍出一阵脆响,露天阳台入口处跑出两名男人,他们手里抬着个很大的麻袋,两个男人将麻袋落在周倩身边一米远,他们解开麻绳,翻倒出来的东西全是各种款式的新手机。 哗啦啦的一堆货滚落在她脚边,周倩瞪大瞳孔快要哭出声。 上官夜左唇半弯,他推开餐盘,双手横上桌案,欣长身子管她那方慵懒的压下去些,“周倩,我之前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在我背后搞些白痴动作?” 周倩经不住吓,哭出声来,“上官少爷我没有啊。” 嘴倒是挺硬。 上官夜嘴角撕开道冷佞的笑,他跃起身,大步迈向她这方,周倩神色戒备看着他,却不敢有什么其他小动作。 男人凶狠揪起她头顶发丝,“周倩,我方才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上官夜邪魅的俊脸在她眼锋内破碎成块状,周倩浑身哆嗦,他没有挑明事情,她也断不敢妄下结论,有可能上官夜是用这件事诈她的,要是她承认,必死无疑。 她太清楚这个男人的作风了,她不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可目前她着实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 这件事,毕竟可大可小。 周倩的头皮,好似要同肉体分离,稀薄的景观灯刺得她眼角酸胀难受,上官夜五指越收越拢,她疼得闷哼出声。 男人眼锋放到她跟前那盆汤水里,“我这么用心为你准备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连碰都不碰,嗯?” 他眼角微眯,周倩抿唇抽噎,哭声暗哑在喉咙里没能放出来。 上官夜一对眸子扫向她,抓起她头发将女人一把按入汤水,窒息沉闷铺天盖地打来,周倩脑袋在陶瓷盆内不停挣扎,咸味入眼,刺得愈发难受。 她双掌死死撑在桌沿上,上官夜算准时间提起她头发,新鲜空气在鼻翼内重新聚拢,周倩张开唇瓣大口大口呼吸,脸上满是恶心的浓汤。 难受恐惧在她心里放大,周倩终是按耐不住拔高音量哭出来,“不要!” “不要?”男人冷笑了声,“不要什么?” “上官少爷我求求你。”她哭喊着要去抓他衬衫,男人厌恶的甩开,周倩玉手咻地侧撑在陶瓷盆内,汤水飞溅起在周遭,她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上官少爷我求求你饶过我,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现在这副样子,和街上要饭的乞丐没多大两样,发丝上全是恶心的汤水,下巴处囤积的水垢坠入领口,整个人惨不忍睹。 江凤美踩着双五厘米黑色高跟鞋上来,周倩凄惨的样子在她瞳孔内异常清晰,女人别了下耳发,提脚缓缓走过去。 上官夜斜眼睇向她,江凤美恬静的脸蛋被光线拥成另一种媚态,她走近后杵在男人身侧,周倩微眯的凤眼瞥在她脸上。 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喊起来,“美美姐我错了,你帮帮我。”她双手握住椅子扶手,“看在我年纪还小不懂事的份上,你帮帮我好吗?美美姐。” 时间流逝久了,江凤美也学会一种漠然。 “年龄小不是一错再错的借口。”她左右打量她那张浑浊不清的脸蛋,原本可爱的娃娃脸这会呈现出一种可悲,她摊开手掌,“麻烦把我的手机还给我,谢谢。” 周倩双手紧拥住自己双肩,上官夜丢给手下一记眼色,一人走上前强行拿起她口袋包,他托住包底,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抖落在地。 江凤美那枚手机果然在其中,她上前两步,蹲身捡起。女人第一时间检查了进度报告,幸好还在。 她脸色微松,凝住上官夜俊美的脸蛋,江凤美斟酌后,她张开朱唇,“上官夜,谢谢你。” 兴许是因为之前说好的和平分手,两人这会才能平心静气。 上官夜说过分手后不能做朋友,她也没有别的心思。 男人用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江凤美一时也说不清他眼锋内藏匿有什么,总之潭底的色泽太深。 上官夜双手落入裤兜,他再次上到周倩跟前,“不走么?还杵在这做什么?” 周倩没想到他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她受宠若惊自椅子上站起身,“谢谢上官少爷。” 女人说完,匆匆忙忙向外跑,上官夜给手下使了记眼色,两人一同尾随下去。 这栋国际酒店四处安装监控,若是这么明目张胆将周倩拖下去,铁定会引起旁人怀疑,不如让她自己走出去,一步一步跳入狼窝,岂不是更好? 上官夜嘴角掀开道狠佞,某些人不痛快的教训一顿,她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男人慵懒的摸摸鼻头,江凤美眼见他从身侧擦肩而过,上官夜双手插兜,甩给她个酷酷的背影“还不走么?难不成打算在这里开房过夜?” 江凤美跟上他步伐,与他保持着一米长间距。 两人乘坐专属电梯下楼,国际酒店外,唐朝正倚在车头等待,江凤美步出大厅外石阶,看到他时微微有些吃惊。 照理说,他这会不是应该在家陪老婆么? 唐朝瞅见几个人出来,他掐灭烟火。 周倩刚走出监控范围外,就被不知从哪窜出的四名大汉攫住身子,女人拔高音量不停尖叫,一只粗糙的大手将其口鼻掩住,顺手拖上辆商务车。 江凤美亲眼看着抢人这一幕,一双如镜的水眸瞪得老大,唐朝和上官夜表情十分随然,半点瞟不到其余神色。 这些人都是他们安排的,她不由做个冷颤。 唐朝抬手拍向上官夜肩侧,“决定明天走了么?” “嗯。” “什么时候?”他掏出支烟递给他。 上官夜接过后把玩在手心,唐朝扔给他支火,男人并未立即点燃,“11点40的飞机。” 唐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江凤美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三个人头顶那盏路灯被延长的几枝树干依稀蒙住,穿插下来的光线被分开散步,上官夜俊脸正好隐在黑暗里,她看的不是很真实。 从两人谈话间,她似乎嗅到他要走的讯息,不过具体还不太清楚,毕竟当初她同上官夜在一起时,他也隔三差五去外地,并不足以为奇。 江凤美没有往深层次上想。 两人聊了会,上官夜抬起手表看了眼时间,他把那支烟抽掉后,下巴朝江凤美点了下,“阿朝,她就麻烦你送回去了。” 男人点头答应,她表情微讶,江凤美觉着依唐朝这种性格和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做个专属司机。 上官夜用脚尖摁灭烟头,他拿出车钥匙解开车锁,男人长腿迈入车室,江凤美被陡然亮起的车头灯刺得双眼微眯,她抬手遮在脸前,上官夜发动引擎一声不吭离开。 凉薄的微风席卷而来,上官夜车尾那两盏橙色光晕在她眼锋内愈见缩小,男人打起转向灯,消失在她眼帘。 唐朝拉开驾驶室,“上车。” 江凤美步伐紧凑跟上,她不太喜欢跟唐朝单独相处,她会觉得周侧的空气都变得沉闷,虽说是闺蜜爱的男人,但到底没深入接触,江凤美其实有些怕他。 唐朝在施以默面前万骨柔情,对外人可就有着天壤之别。 车子驶入机动车道,许是施以默见他这么晚还没回去,担心的拨来个电话。 唐朝放稳车速,他戴上蓝牙耳机,“30分钟后到家,我现在送你朋友回去。” “美美她没事吧?” 唐朝扫了眼副座,“好着呢。” 施以默松了口气,“那你开车慢点,注意安全。” 男人勾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骁骁呢?” “妈方才抱着他去爷爷房里玩了会,现在已经睡了。” “恩。”他两指轻按了下眉宇,施以默知道他正开着车,女人匆忙挂上电话。 十来分钟后,他把江凤美放在小区门口,她道了声谢后推开车门,唐朝扫向她背脊,“回去后还是给默默发条短信,她担心你。” 江凤美点点头,“我会的。” 女人拍上车门。 她边迈向自己住的那个单元,边调出施以默手机号给发了段文字过去,等到女人开门进屋时,施以默回复过来。 江凤美拍开电灯,翻找短信时,无意间发现上官夜那条短信,她带着困惑,食指点进去瞅了瞅。 ------题外话------ 做为亲妈的瓦,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想码字…。 ------------ 132.美美,我爱你(精) 这条短信发的较为模糊,字里行间却透露着某种讯息,江凤美陡然想起唐朝与上官夜的对话。舒骺豞匫 明天早上11点40的飞机。 而短信中的见最后一面…… 她坐在沙发上,手机握紧放至胸前,联想到今晚的一切,定是周倩捡起手机发现这条短信去赴宴,难怪上官夜会那样整她。 江凤美呆愣在那,她有种预感,上官夜这次离开好像并没有原先那么简单,女人正思忖,施以默一条短信发过来,惊得她身子微怔。 “美美,刚才听唐朝说哥哥明天要移民去英国,以后就在那边着手生意,不会回来了。” 一条短信,江凤美脸色骤变。 她觉得心口处像是被谁用鞭子抽打,一道寒流自脚底直串入脑门。 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这是什么概念? 江凤美双目圆睁,单手深嵌入沙发内,尔后,收紧。 他不在京城,是不是意味着她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他?哪怕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幸福的资格都没有? 虽然两人没有在一起,至少他的气息会旖旎在城市各个角落,就算形同陌路,至少他们共同踩在一片土地上。 可是现在,他选择离去…… 江凤美灵魂像是被人抽空一般,突然发觉她有些承受不了,这个男人是她自己不要的,当他真的如她所愿全身而退,她每一寸呼吸又变得那样疼。 人类的情感为什么要这么复杂?复杂到她突然很不能理解自己潜意识做出的这种反应。 这一夜,她注定是要失眠的。 第二天她穿着制服刚迈入hc部门,隔壁桌的同事滑着办公椅杵到她跟前“呐,你昨晚是不是跟秒经理那个那个到很晚,为什么我发觉今天你们两个都是精神疲惫呢?” 说曹操曹操到,秒左臣从另一侧办公室出来,他走到江凤美跟前递给她份文件“你呆会把这个处理一下,还有最后一个案子搞定后就能班师回朝。” 江凤美扫向他,秒左臣眼圈下果然有团黑色,她诧异的指向他,秒左臣露出抹苦笑,“跟女朋友吵架。” 她一直以为他是不会笑的。 秒左臣说完后折身就走,其余同事震惊的围拢过来,“秒经理的女朋友不是应该是你么?” 江凤美翻了翻白眼,“他女朋友之前一直在国外,是个华侨。” “那你们什么关系?” “上司和下属。” “于是,你们两个今天这副表情不是昨晚太卖力?” 江凤美执起文件一一抽向几个人头顶,“你们想太多了。” “切~”几个人一哄而散,“没劲。” 江凤美扫了眼各就各位的同事,她牵强的勾起嘴角,整理资料的时候时不时望向玻璃墙外,一副心不在焉。 陈露含着块面包悠闲的浏览hc内部八卦网,猛然看到一则震惊消息,女人滑动鼠标招手喊起来“你们快过来看看,我们总裁要出国工作啊!” “不是吧?”一群人慌慌张张聚拢过去,陈露身后很快挤满女人。 “天啦,老天爷不会对我们这么残忍吧?” “我们总裁的威名早就在京城传遍了,他这会说要走,你们猜会不会有什么内幕?” 江凤美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翻看资料,一对眸子始终盯着文件上某处不动。 陈露转动椅子面向身后八卦的同事,“总裁有没有可能是被情所困?”她扬起笔在空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总裁近段时间都特别不正常,艾姐说她送咖啡过去时,经常看见总裁盯着条领带发呆。” “什么领带?”几个人弯下身露出一脸好奇。 陈露凑近她们,“古琦限量版!” 江凤美手背微怔,不慎碰倒旁边一个水杯,她慌忙跃起身去收拾。 那几道视线纷纷向她打来,“小美,你先前跟在总裁身边,有没有什么内幕?那么贵的东西不会是之前那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妹妹买的吧?” 江凤美别了下耳发,她溢出个僵硬的笑,“不,不知道。” “哎。”陈露折向办公桌后将手掌撑在下巴处,她无精打采望视天花板,“也不知道是哪个死不要脸的贱女把我们总裁逼走的,这么优秀的人上哪找去?这下可好了,以后连偷窥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说完,抓狂的拍响桌案,“今天下班我一定要去桥头打小人,打死那个无敌贱女!” “我们都去!” “好!下班约在一起。”陈露自发组织了个粉丝团队,她目光朝江凤美这边打来,“美美,我们算上你一个。” 江凤美面颜尴尬,“我就不参加了,你们慢慢打,我还是比较迷恋我们欧氏总裁。” 部门主管进来后,这群愤世嫉俗的女人终于散去,江凤美独自坐在桌前转笔,时不时盯视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看。 9点58分,他还没有上飞机。 江凤美如坐针毡,不管做什么事都状况百出,陈露一连喊了她五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今天怎么了?干嘛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江凤美敛过眼,“没事啊。” 陈露走到她跟前,她手中拿着叠资料,“开会了,还在发呆。” 江凤美环扫一圈,原来部门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她轻应了声,抱起资料走向会议室,连笔记本掉在地上都不晓得。 陈露无奈的看了看她颓然的背影,叹口气帮她弯腰捡起来。 硕大的会议厅内,江凤美坐在第一排,讲台上高层说的重点她一句都听不进去,坐她左手边的陈露见她脸色不对,她用手肘微撞了她一下,“美美,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摇摇头,掏出手机瞅了眼时间,10点半,江凤美一阵心烦气躁。 hc几个部门主管在上面发言,提到与欧氏的合作案,江凤美做为代表上台,在大家掌声中拿出资料,她目光在台下睃巡。 今天总是提不起情绪,她在心里一个劲为自己加油打气。 江凤美甩了甩头,身后屏幕上出现几张建设图,她执起指挥杆圈向其中一块,“这是我们新一轮设计的绿化带,相较于之前呢,我们决定在这个地方……” ‘美美,说句实话,你是第一个被我放进心坎里的女人,我从没为了哪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过,自从你离开后,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很不开心,整天浑浑噩噩,公司的事经常处理的一塌糊涂,我是hc的总裁,可hc并不需要我,要不是我老爸给我撑着,hc早毁在我手里了,你说得对,我幼稚可笑,除去上官少爷这层光环,我他妈连个屁都不是!’ 上官夜说这些时,那种凄凉孤独的眼神犹如挥之不去的魔鬼般吞噬着她的心房,江凤美声音越说越小,她视线没有焦距的放在某处,指挥杆自屏幕上缓缓下垂至手边,她也无从察觉。 台下人面面相觑,纷纷转来奇异视线,江凤美目光恍惚的垂在一处,张开的双唇间,那道嗓音沙哑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这个设计的理念和不同之处在于,它要比以往的……” ‘外面那些女人各个跟个白眼狼似得,要不是我有钱,她们还会争先恐后往我床上挤么?可你不一样,我随便给你点钱你能乐上一整天,你也爱钱,但你从不在我钱上打歪心思。’ 到最后,她整个人已经全部僵掉,嘴巴里连一袭细弱蚊音的声音都发不出,她像具木偶般站在百余号人前,其实上官夜之前从未同她说过那样的话,平时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江凤美以为那样的人被人高高在上捧着,哪会有什么烦心事。 原来,他什么都清楚。是,他花心,他风流,但他并没有迷醉自己,从上官夜字里行间能够看出,他其实很渴望有个女人真心去爱他,去懂他,可他看惯了现实中的虚伪做作,逐渐也学会封闭自己的心。 台下传来阵唏嘘,hc高层脸色逐渐铁青,秒左臣一对幽暗的眸子打过来,他今天也不太进入角色,更别说江凤美了。 她这会,满脑子想的都是上官夜。 还有那条每想一次,就能令她呼吸都疼痛的短信。 为什么一定要是最后一面? 她现在真的特别乱…… 部门主管见她心不在焉,脸色极为难看,他单手收成拳状在嘴旁咳嗽两声,“江凤美,江凤美!” 她被陡然拔高的喊声惊得回过神来,江凤美飘远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她慌不择路瞅向台下黑压压一众人群,手不小心碰到一块玻璃水杯。 被子跌落在花纹不一的地板上,砸出的清脆在四壁间被放大无数倍,江凤美睁大瞳孔,一张脸惨白不堪。 主管面容黑尽,他咻地自椅子上站起身,“如果不舒服就不要死撑,没人不准你请假!既然来上班就该拿出你的态度,这种低级的错误你竟然也会犯!” 江凤美抿紧红唇,胸腔仿佛被什么东西堵着似得,她必须要大口喘息才能舒缓。 怎么会这样? 陈露见她双手难受的揉进发丝里,她慌忙倾身站起,“对不起主管,小美她今天的确很不舒服,那个,我我我,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对不起对不起。” 陈露一溜烟跑过来,拽住江凤美胳膊就往会议室外拉。 施以默故意把上官夜出国工作说成移民,她也是想给江凤美一次真正选择,人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永远不晓得自己想要什么。 她做月子不过几天,可是已经闷的不行了。 这几日报纸上各方报道都是她雨中生子的事情,陈桂云抱着骁骁在沙发上玩,唐梦瞅着头版头条施以默和宝宝照片,她笑得合不拢嘴,陈桂云无意间瞥眼过来,陡然发现报纸背后有另一则大新闻。 她面色一沉,抢过唐梦报纸拿来看。 唐梦奇怪的看向她,“妈,你看什么呢?” “这不是默默生孩子那天出的那场交通事故么?”陈桂云把骁骁搂在大腿上,唐梦跟着把目光放过来,报纸上报道了这则重大交通事故,一家三口2死一伤。 陈桂云盯着报纸上的死者名字,有些凝重,唐梦见她神色不对,张唇问道“妈,怎么了?” “我没想到死的会是她。”直到看见照片上的人,陈桂云才低声念叨着。 唐梦更是大惑不解,“妈,这人谁啊?” 陈桂云叹口气,“一个老朋友,很多年没联系了。”她面容难免有些惋惜,“没想到死的这么惨。” 唐梦也知道她妈这人的性格,护短、有时候也心软,记得施以默刚进门那会,她对她要多苛刻有多苛刻,现如今施以默为唐家诞下子嗣,那地位蹭蹭直往上窜,陈桂云对她态度好转不少。 唐梦伸手搂住陈桂云双肩,以示安慰,她视线下垂到熟睡的骁骁脸上,眼见自个儿亲侄睡得双颊通红,她微抿唇瓣浅笑。 “等骁骁办完满月酒,找个时间你也跟博野订下来吧。”陈桂云突然说道。 这本来就是唐梦期盼已久的事,“谢谢妈。” 出去hc,江凤美心烦意乱,她思前想后许久,还是给施以默拨去个电话,其实施以默正等着她打来。 女人瞅见手机屏上的来电,她挽起嘴角,江凤美比她想象中的还打得早。 施以默划开接听键,“喂,美美。” “以默。”她刚张唇,施以默就从话语中听见她烦躁的情绪。 施以默故作不知,“嗯,怎么了?” “你在干嘛?” “睡觉呢。” 江凤美重重叹口气,眼睛周围都是因昨夜没睡好起的黑眼圈,她走到hc大厦外一栋凉亭处,女人俯身坐在石凳上,“以默……” 某些话卡在喉咙里,她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说。 施以默瞄了眼墙上挂钟,已经11点10分了。 江凤美的声音听起来特没精神,施以默权当糊涂,“美美,你是不是不舒服?” 她冗长的呼吸透过电话线传来,江凤美无精打采用手捶打伸直的大腿,五彩斑斓的阳光被头顶紫藤萝架劈成无数块状自细缝内纷洒而下,江凤美头压得极低,“我难受。” 施以默也懂欲拒还迎,江凤美都表现成这模样,她干脆挑明,“美美,知道哥哥要走了,你觉得很伤心是吗?” 在她面前,江凤美并不瞒着,“是。” “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同他讲清楚?” 江凤美无力的摇摇头,她记得先前上官夜有说过想让她生个孩子,她当时虽没表现出来,可心里到底有些心结,有些事,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电话那端,施以默久闻不到她的反应,她也并没表现的跟她一样丧气,施以默语气照旧平缓,没让江凤美感觉到任何压力。 “美美,你现在有两个选择:1,马上赶去机场跟他说清楚你的感受,然后让他选择去留;2,马上收拾好心情同过去说再见,然后两人从此永不相见。” 江凤美眼角莫名酸胀,“先前是我自己不要他的,现在又这样死乞白赖跑过去找他,我实在是……” 拉不下那个面子。 再说,她根本不能生育,这个芥蒂横恒在中央,她很难去跨越。 要让她告诉上官夜,跟她在一起可能永远无法做爸爸,这太残忍了,她也害怕上官夜的拒绝,到时候她连最后一丝希翼都泯灭,那种打击更加绝望。 施以默听出她话中意思,“美美,全世界只有一个上官夜,不管他之前做过什么,他为你做的改变我们不能当看不见,有些人错过了一次,或许就永远不会再有了。” 这些道理,江凤美是知道的,可她心中也有难以启齿的东西。 施以默知道她心里藏有秘密,她从没有去逼问过,江凤美不愿说一定有她的道理,“美美,现在是11点20,距离哥哥登机还有20分钟,如果你现在打车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不然的话,收拾好一切重新开始吧。” 她说完这些,适时挂上电话,给她一些考虑时间。 不堵车的话,从hc开车去机场要不了多久。 上官夜坐在辆黑色宾利车内,专属司机从后视镜望了他一眼,男人一对眸子放入车窗外,黑的探不到底。 他脖子上系的照样是她送的那条领带,这些日子以来,上官夜只认这一条穿,佣人一般都是晚上帮他拿去洗干净后第二天一早送过来。 上官家人人都看得出,这条领带是上官少爷的挚爱。 男人淡漠的鹰眸通过交错而过的汽车,远远落在路边一排排商铺上,他似乎想紧紧抓住什么。 他临出门前,张慧千叮咛万嘱咐,依依惜别之色尤在脑海,可他想的最多的,还是江凤美那个该死的女人。 三五年后他回来,她是什么样呢? 男人轻掀唇弧,可能已经结婚,或许孩子都能上幼稚园了吧。 上官夜笑起一声自嘲,兴许这个不经意间入住他心房的女人,他真的需要一辈子时间去遗忘。 他收回眼,两指疲惫按下眉宇。 今日的天气,别样动人。 11点30分,汽车稳稳停在机场外,司机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上官夜掏出手机看了眼,如他所料,没有她的任何来电以及短信。 也是,说好了形同陌路。 男人薄唇牵开抹弧度,眼峰敛下那一瞬,潭底划过稍纵即逝的落寞。 想了想,他还是把昨夜编辑好没有发送过去的短信照着江凤美的号码按过去。 内容其实很简单:对不起,一直忘记告诉你,美美,我爱你。 复后,他抽掉外壳,拔下手机电池,把那张电话卡取出来。 上官夜推着行李箱步入机场大厅,临进门时,手机卡被他反手扔入垃圾桶。 11点35分,当江凤美收到这条短信时,她捂住双唇,眼角一股温热狠狠烫在手背上,起初那些优柔寡断瞬间抛诸脑后,明知道已经来不及,她依然像个疯子似的朝马路上跑。 女人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麻烦用最快的速度去机场,谢谢。” 她一边擦泪,一边调出上官夜号码打过去,等来的竟是道机械的女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江凤美控制不住泪水,任它大滴大滴坠下来,她一遍遍重复那个号码,一遍遍听见里面女人的报备,江凤美痛的浑身抽搐,双手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司机眼见她情绪不对,“小姐,你没事吧?” 女人瘫坐在车窗前,最后的理智就是重播他的号码。 一遍又一遍,一遍再一遍。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她五指狠狠陷入腿肉,疼痛似乎并不能减轻噬骨之痛。这大概是她生平第一次坐在出租车内嚎啕大哭。 司机见她情绪激动,大概能猜到这些年轻人所谓何事。 江凤美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承受不住他的离开,上官夜好像把自己的灵魂也一并带走,无论她怎么追都要不回来。 车子驶入机场外时,已经12点整,江凤美独自站在硕大厅堂内,源源不断的身影自她跟前擦过,只是她再也找不到自己熟悉的挺拔身影。 他,还是走了。 她脚下踩过的每一步皆是不真实的虚空,机场四壁回旋着通知上飞机的讯息,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女人失魂落魄垂着头,这种结局,不正是你要的么? 江凤美,你满意了是不是? 那就笑啊,开心的笑给自己听! 她鼓足勇气想拉开唇瓣,嘴角就像被绷紧成弦状,任谁都扳不开。 她人生最刻骨铭心的一段爱情,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江凤美折过身,她微抬起眼,那些拖着行李穿插在她周遭的人各个笑容满面,独独她是最格格不入的那一个。 江凤美,你这个大笨蛋! 她抹了把汹如泉涌的眼泪,提起沉重步伐走出去,那道纤瘦背影,亦是魂不附体。 再见,上官夜。 女人面朝净白的天际,她嘴角浅勾起45度角,到最后,她终是放手给他一片碧海蓝天。 “请问这位小姐,你是在找我么?” 一道低沉迷人的声线陡然自后方传来,江凤美身子僵直,睁大的瞳孔内,再次涌起的泪水蒙住一切视野,她浑身像是被人按掉暂停,整个人动弹不得。 机场大厅的通知,这次终于在耳旁清晰可见“各位尊敬的顾客,由于受气流影响,前往英国的航班将全面延迟飞行,如果对您旅途造成不便,还请……” 江凤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上官夜站在离她两米之处,女人似乎是花了很大勇气才转过身来。 男人那双恰似深渊的眸子紧紧锁住她,江凤美凤眼闪烁不定,他抽咽着看向他颠倒众生的俊脸,樱唇张合好几次才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我,我是想来送你样东西。” 她的抽噎声随之放大。 上官夜微抿唇瓣,一瞬不瞬盯着她,江凤美双脚像是被打了鸡血,根本动弹不得。 她眼泪抹完一把又一把,哭红的眼睛可怜巴巴,“上官夜,我送你一个可能永远无法为你生小孩的女人,你要不要?” 没人知道,这句话需要多大能量才能说出口。 男人邃曜的眼峰起先并无波澜,随即显露丝丝愠怒,他挑挑眉,“这就是你不要我的理由?” “这个理由还不够么?” “shit!”男人一声低咒,“就这种烂理由就想甩开我,江凤美,你果然满脑子都是水!” 女人拨开双泪眼,“上官夜,我不能生育。” 男人眼角微眯,“所以呢?” 他怎么看起来比她还要淡定? “要是我们在一起,你永远不能当爸爸你知不知道!” 上官夜静静看着她不说话,狭长的桃花眼令人难以揣摩,江凤美傻愣在原地,数秒后,她听见他严肃认真的口吻自贝齿间传出,“我只知道,不能跟你在一起,上官夜跟死去已经没多大区别。”他睁开双眸子,复又眯起,“比起你说的那些,你觉得孰轻孰重?” 江凤美撕咬着下唇,没有哪个女人听见自己在乎的男人说这句,她不感动。 她猛地扑向他怀里,江凤美双手死死圈紧他腰腹,“阿夜,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我早已经离不开你。” 上官夜反拥紧她,他侧脸贴向她头顶,围住她双肩的手腕不停勒紧,恨不得将她揉入骨血。 一种久违的幸福降临,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对彼此而言,竟是这么重要! “我上官夜对天发誓,我会用尽一生来疼你、宠你!” ------------ 133.满月宴 江凤美和上官夜在一起,上官家当初是比较反对的,自从上官佩认她做干女儿,这层关系得到些逆转,张慧和上官远华的态度也并没有那么强硬。 昨天上官夜把江凤美正式介绍给自己的父母,两老也欣然接受。 为了江凤美,上官夜的确做了改变,至少懂得认真工作,他想尽量做得令她满意。 因早早的要去hc同上官远华做总裁正式交接,男人不到六点钟就起床穿衣服,江凤美睡得较浅,见他起来,她衣服也来不及穿,掀开被子下床为他整理领带。 上官夜双手贴向她光裸的后背,男人俯身在她胸前亲吻,“你要每天这么送我,我怎么走得出去?” 江凤美羞赧的笑起,上官夜在她臀上狠捏了一把,“在睡会吧,我先走了。” 他拿起外套套上,女人目视他欣长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躺回床上,抱着胸前被子直勾勾盯着天花板。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真的能够光明正大住进上官家,满屋子都是他遗留的气息和温度,这种甜甜的幸福要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来得真切。 想来,江凤美把一张脸埋入被子内,微颤的双肩显示着女人大好心情。 再过几日就是骁骁满月,唐家正着手准备满月酒,也不知是不是父子连心,他现在一见唐朝就会笑,饶是哭的再厉害,只要交到爸爸手里,小家伙准能改变情绪。 别人都笑他懂得拍爸爸马屁,知道把这个掌舵人欢心讨好,自个儿以后也能过得舒坦。 施以默拿这两父子真没辙。 与hc的合作案结束,江凤美也同秒左臣调回欧氏,在这之前,江凤美与上官夜出双入对,无论是hc还是外面,这位鼎鼎大名的上官少爷总是携女朋友高调出入,报刊杂志经常拍到两人许多亲密照片,他们还在驰名珠宝店购下一对独一无二的订婚戒指,这位上官家少奶奶的职位被人霸占,又不知要碎多少女人的梦。 骁骁满月酒那天,唐家在外面订了几桌酒席,来参加的都是些亲朋好友,分布在各个独立包间内。 江凤美与上官夜相携步入包房,骁骁抱在陈桂云怀里,很多爱小孩的亲戚围在一旁逗他,有人见两人进门,赶紧朝张慧笑起来,“上官夫人怕是再过不久就要当奶奶了吧?” 张慧笑得一脸灿烂,“哪里哪里,到时候你们可要把我孙子的红包提前准备好。” “那你儿子跟儿媳就要多加把劲了。” 听到那些谈笑风生,江凤美原本挽起的唇瓣转瞬僵硬,上官夜落在她腰际的手轻轻握了下,女人回神后抛给他个牵强的笑,“我没事。” 她不能生育的事,上官家二老根本不晓得。 “这几兄弟里头,就阿朝搞得最快。”围在旁边的博野母亲插了一句话,张慧伸手捏住骁骁手头逗他。 “你们家博野跟梦梦不是也快了么?” “哪有你们阿夜快?”博母笑了笑,暧昧的睇向江凤美两人,“都住到一起了,离怀孩子也不远了。” 绕来绕去,十句九句离不开孩子话题,上官夜浓眉敛起,江凤美知道他是怕自己听不得这些,她反握起男人手掌,以后孩子的问题始终要摆在台面上,她不可能躲一辈子。 施以默还有十天才出月子,唐朝在别的包间先招呼着客人,今天骁骁是主角,他也着实受到主角的待遇,谁见着他都要拍出双手抱他两下,整个人就如皮球逗大伙开心。 骁骁睁着双琉璃般的眸子四处张望,好奇的眼神最终落到江凤美跟前,相较于其他人,他更熟悉她。 江凤美正在同上官夜说着话,骁骁见她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小家伙跟着裂开嘴角,真真是应了那句,你笑我就笑。 特别傻。 随后,唐梦跟着唐志成进来,陈桂云把骁骁的脸转向门口,“骁骁,你看看谁来了。” 小家伙一对明镜的眸子看过去,他小粉拳含在嘴里笑得双眼眯起,一对小脚丫子相互依偎着,这会没长牙,双唇开合间别样甜。 他爷爷,他当然认识。 唐志成依旧穿着正统军装,据说这是为了给孙子树立个好榜样。 男人上到骁骁跟前,双手搂住他小腋窝将骁骁抱到自己怀里,七八个人围在旁边取笑他,兴许是不知道他们在笑啥,小家伙瞪起双铜铃般的眼珠子张望过去,小嘴不自觉张起,傻乎乎的模样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随即,骁骁面部表情倒成个囧字,哇哇哇给哭起来。 唱个反调,看谁还敢不敢笑他。 唐梦双手捧住肚子笑得不行,骁骁听见笑声,哭腔渐止,他挂起双泪眼四处巡睃,好奇的视野落到唐梦脸上,睁圆双眼珠子瞅她,唐梦对他做了个鬼脸,“来,姑妈抱抱。” 她伸出双手,骁骁一个劲儿盯着她瞧,像发现新大陆似得。 唐梦靠前两步,“骁骁,姑妈……” 她话未说完,脚下陡然一个打滑,唐梦瞳孔圆瞪,尖叫着朝前扑去,所有人吓得瞬间变色,来不及阻止,唐梦双手撑在唐志成身前,三个人一起往后栽去。 “骁骁——” 陈桂云惊得张唇喊出声。 唐志成反应快,在倒下的刹那将骁骁护住,他整个背锥狠狠摔在硬地板上,唐梦压在他身上,骁骁被唐志成整个托举起来,小家伙蜷起双腿也有些受到惊吓,过了半响才哭出声。 陈桂云赶紧跑过来抱孩子,包房内乱作一团。 “哎呀,是谁把水撒地上了?” 有人扬起音量,“这些小孩太皮了,要再摔着人怎么办?” 唐朝听到动静,他推开门走进来,“出了什么事?” 服务员正拿着拖把在地上收拾水泽,唐梦只手肘擦破了点皮,唐志成被几个人扶起来,他摆摆手,“没多大个事。” 唐朝狭长的鹰眸放到地上被拖得差不多的水垢内,男人眼角微眯,俊脸上的神色陡然阴鸷。 上官夜同他一个眼神交汇,两人皆不说话。 “欧小姐,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包房门口,欧颜被两个保镖拦截住,女人双手环胸,高傲的牵起嘴角,“是么?” 唐朝一个厉色丢向紧闭的房门,“让她进来。” 房门被保镖推开,欧颜那张如花笑靥随着逐渐掀开的门面缓缓展现在众人面前,女人踩着双十厘米高跟鞋进来,她身旁跟着个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江凤美认得,不就是上次在酒店那个人么? 他们两个人,准没什么好事。 唐朝一对如狼般眸子扫过去,里头寒意逼人,欧颜冷笑着临近他,“唐大少爷没必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论辈分,骁骁还得喊我声姨妈,不是么?” 上官佩从人群中走出来,“欧颜,你来做什么?” 欧颜轻瞥了她眼,表情极为不屑,“妈,我来参加亲侄的满月宴,你不开心么?” 上官佩镜片下的眼神敏锐阴霾,“这里不欢迎你,赶紧走。” 欧颜哼起声冷笑,“欢不欢迎,可不是你说了算。” 唐梦杵在旁侧瞪视她,见她如此嚣张,她三两步走上前,“上次在我面前挑拨离间,这次又想来骁骁满月宴上捣乱,不用说啰,方才地上那些水都是你让人弄得是不是?” 欧颜似是听到天大笑话般,她目光斜瞥向地板,被拖过的地方这会还光可鉴人,“你青光眼吧?看不出来那是油么?”女人掩嘴笑出几声清脆,“唐少先前作恶多端,说不定正是仇人跑来寻仇,这个就叫——报应!” “欧颜,这是我唐家的地儿,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放肆!”陈桂云护短,哪能任由别人这样说她儿子? 欧颜目光转向她这边,陈桂云怀里的骁骁这会不懂人情世故,他直勾勾盯着欧颜,清澈的瞳仁倒映起欧颜那张邪魅的脸蛋,女人勾了勾嘴角,“这个小孩真漂亮,唐少的dna就是好。” 欧颜弯起眉眼,想靠近孩子,陈桂云拨开她,“不准碰我孙子!” 她的手停顿在半空,复后收回去,“伯母,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当初您可是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呢,还说什么你们唐家只认我这一个儿媳。啧啧啧,这说一套做一套的本事,还真是不一般。” 陈桂云脸色铁青,欧颜这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来这里撒野。 唐朝掀起一双俊目,幽邃的潭底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沉淀过,说不出的高深莫测。 他左唇半弯,完美如雕像的身材杵在一旁,撒旦容颜彷如置身事外,瞧不出任何杂色。 男人默不作声,任欧颜嚣张全场。 欧颜那张嘴皮子也着实厉害,看着这里一个个脸色难看之人,她心头一阵大爽,想当初她是怎么被这些人欺压的,如今,是时候加倍奉还! 女人视线转至唐朝慵懒的俊脸上,从认识以来,这个男人遇到任何人都未表现出过大的情绪起伏,即便今日他唐家被她这样侮辱,他倨傲的潭底也瞅不见丝毫愠怒。 不过现在,她是不会怕他的。 欧颜伸了只手到旁侧,与她一道来的男人递给她个礼物盒,女人接过后径直走向唐朝。 “唐少,我们老大说,你同他这么多年老朋友,你结婚他没有赏脸,现在你儿子做满月,于情于礼他都该送份贺礼。” 唐朝一瞬不瞬看着她,欧颜瞅着男人那张令人痴迷的俊脸,想当初他把她当猴耍,她还跟个傻瓜似得想跟他弄出个结果,几次三番的戏弄之后,她欧颜也不再是傻子! 唐梦与她也算长久之交,只可惜两人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唐梦气冲冲上前,“欧颜,别再在背后搞些手段,如果骁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唐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于她警告的那些,欧颜懒得辩解,她不屑的扫视她,“你还是担心担心自个儿男人,不要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什么意思?”欧颜似是触碰到她的底线,唐梦双手揪起她衣领,“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 毕竟这是唐骁满月宴,闹起来最不利的是唐家,陈桂云把唐梦劝住,欧颜在这势单力薄,唐家亲戚朋友众多,即便她再怎么耀武扬威也只能呈口舌之能,再者,唐朝并没有发话。 欧颜口中所谓的老大,让在场人都比较疑惑,难不成她背后真有股强大势力? 要不然,她怎么敢这时候过来闹? 几对目光看向唐朝,想必对方他定是认识的。 男人瞄了眼欧颜手里拎的礼盒,他嘴角弧度拉深几许,“果然是老朋友。” 欧颜笑了笑,“三年前唐少在越南与老挝边境劫走一批军火,让老大损失惨重,一年多前又同我们手底下人交过火,如此深厚的交情,也只有唐少能让我们老大亲自来一趟京城。” 欧颜口口声声喊着老大,上官佩若有所思看着她,难不成她在日本加入了什么组织? 在场人众多,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唐朝外公陈振林黑势力强大,唐朝身为陈桂云长子,自然与黑道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唐家一部分资金也是从黑市地下钱庄洗出来的。 欧颜这次闹场,无非是代表她背后那个人给唐朝提个醒。 黑道的事,有多少人又说的清楚? 欧颜甘愿做别人一条狗,也要跑回来依附势力对付他们,她这次也的确是下了血本。 ------题外话------ 这两天瓦比较忙,码字时间也不多,所以暂时不能早上准时更新。 ------------ 134.听信谗言 欧颜把礼物交上,并未过多逗留,两人一道折身离开,手下拎着那个不大的礼物盒,“唐少,这个怎么处理?” “这里面不会是危险品吧?”唐梦小声嘟哝一句。 唐朝幽黯的瞳孔深邃莫测,他双手插兜,舌尖轻抵嘴角,似乎在暗忖些什么,上官夜走到他跟前,唐志成被人扶到一旁休息,陈桂云赶紧招呼大家入座。 上官夜修长五指搭在唐朝肩头,“听着欧颜的口气,那个人好像是一年多前因为泰特伯顿同我们交过枪火的男人?” 唐朝点了点头,他目视逐渐入座的宾客,声音也只在两人间穿梭,“他是意大利黑手党老大。”男人浅抿朱唇,“我的死对头,伊斯诺。” 上官夜皱起双剑眉,“麻烦么?” “是个麻烦的家伙。” 上官夜自兜内取支烟递给唐朝,男人推手挡了下,他最近抽得少,上官夜并不勉强,他抬手将烟嘴叼在双唇间。 上官夜拍开打火机点火,“我手底下还有些货,实在不成,阿野那边最近通过黑市弄过来一批。” 唐朝双手环在胸前,食指指腹在手肘处若有所思轻敲,他一对狭长桃花眼轻眯起,“要是真枪实弹交锋那倒好办,毕竟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别忘了京城是谁的地盘,怕就怕他的目标在别处。” 上官夜掬起双黑眸,“你是说默默?” “不。”他摇摇头,“我说的是泰勒伯顿。” 上官夜吸了口烟,“那玩意儿有什么好?他缺那几个钱?” “单一枚来说,他还不至于出不起那个价钱,可世界十大名钻若全部到齐,福布斯富豪榜榜首于他来说,算个屁!” 上官夜微眯眼角,没再说话。 伊斯诺送来的礼物并无特别,他本就是带着盛气凌人的姿态而来,这场游戏自然不会那么快散场。 另一栋别墅内,男人双腿交叠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他修长指腹间摇曳着盏高脚杯,伊斯诺眯起那双湛蓝眸子,杯口递至鼻前。 最老龄的法国拉菲,其色香味果然名不虚传。 他唇瓣微微勾起抹好看的弧度,欧颜踩着双高跟鞋推门进来,她越过沙发靠背,一眼望见男人后脑那一头麦穗般金黄色短发。 她敛去剪瞳内稍纵即逝的流华,小心翼翼上到他跟前,男人闭起双眼睛,正沉浸在酒香之内。 欧颜轻张菱唇,“老大,跟欧氏的合作案,您真的要亲自去跟那边洽谈么?” 他左唇弧度染成深意,伊斯诺轻晃酒杯,阖起的眼锋显示出俊脸上的惬意。 欧颜见他只笑不言,女人低垂下头,没敢再多问。 满月宴结束后,唐志成身体第二天就出现状况,本以为摔一跤没有大碍,不成想睡一觉起来他发觉身体有些不能动弹,送去医院检查出来是中风。 医院走廊外,陈桂云急得直抹眼泪,“你爸身子向来硬朗,在部队也算出类拔萃,怎么摔一下就成中风了?” 唐梦搂住她双肩,一对眸子腥红酸胀,“妈,相信爸不会有事的。” 陈桂云心急如焚看向手术室外那盏应急灯,一家人候在一起,唐赫坐在长椅上,唐朝刚接了施以默一个电话,她还有几天才出月子,不能及时过来看看,只能在家一边等消息一边带孩子。 之后,唐志成被推出手术室,一家人围上前,陈桂云首当其冲“医生,志成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摘下半边面罩,“情况得到缓解,目前他身体整个左边暂时无法动弹,还需要住院观察,可能以后也会影响正常行走。” 中风患者不瘫痪已经算不错了。 闻言,唐梦一时受不了打击,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陈桂云眨着双泪眼过去拉她,唐朝和唐赫脸色都很难看,谁都没想到临到这个关头,家里还要闹出点事。 唐梦拥紧自个儿双腿,“我爸怎么会这样?都是我不好,是我把爸爸推倒的,对不起,爸――” 陈桂云一手抓住她胳膊,一手执起帕子擦泪,“梦梦,不关你的事。” “依我爸那身体,怎么可能一摔就成中风了,昨个儿明明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唐赫见她情绪激动,帮着陈桂云拉起她,“梦梦,你冷静点。” “叫我怎么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她双手死死揉入发丝内抓扯,唐赫怕她弄出什么意外,强制性攫住她手腕,陈桂云和唐朝跟着进去高级病房,唐赫呆在外面劝慰几度失控的唐梦。 谁都受不了自己敬爱的父亲是毁在自己手里。 一连好几天,唐家饭桌上都死气沉沉,每顿饭只剩唐宏一人在吃,五米长的餐桌见不到其他人,他本想去医院看看,越是上了年纪越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顿饭,吃得唉声叹气。 施以默穿了件家居服抱着骁骁从二楼下来,她眼见唐宏独自坐在餐厅内,爬满皱纹的脸上除去沧桑就剩愁潇,她敛过眼,踩着拖鞋走过去。 施以默强颜欢笑,“爷爷,我陪您吃饭吧。” 唐宏稍稍回神,“哦。”他牵扯起抹苦笑,“你身体怎么样了?怎么不在房里躺着。” 施以默坐下后,佣人送来副碗筷,“我没事,昨天就出月子了。” 她本打算今天去医院看看,唐朝让她在家好好带孩子,唐志成这几天情况比较稳定,再过些日子也该出院了。 只是往后可能离不开拐杖了。 唐宏叹口气,脸上挥不去那袭沉重,施以默尽量保持笑靥,找些话题来转移他注意力,还好有骁骁在,唐宏心情再怎么苦闷见着小曾孙也不至于差到哪去。 施以默出月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欧氏,上官佩已经把公司彻底交由她来管理,毕竟她年纪也越来越老,这会只想每天去趟唐家看看自己小外孙,其余的她也没什么想法。 关于骁骁满月宴遇上欧颜之事,上官佩也提醒过她,施以默多多少少能留个心眼。 她刚入总裁办公室,立马接到内线,说是bk那件案子老总亲自来同她洽谈,对方就像是算好似得,施以默坐在张黑皮椅上,bk方案对方做为最大投资人,欧氏自然要好好接待。 这个大客户,要比先前那个金总还大手笔,做生意谁都知道能让自己获得最大利润空间的人要好好去套牢。 “请他进来。” “好的,总裁。” 施以默脱下白色小西服,女秘书端了杯咖啡进来,顺便将她外套搭在衣架上。没多久,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由前台小姐领进门,伊斯诺身边只跟着个随从,那一袭剪裁得体的纯黑色西装穿在身上,染得那双如碧海般蔚蓝的瞳孔越发瞿耀。 施以默自椅子上站起来,伊斯诺一瞬不瞬睨视她绝色容颜,很少有女人看见他长相能够保持波澜不惊的。 这个女人,潭子深处并未有任何异常。 她如同接见个再正常不过的客户,女人说出一口流利的英文,“伊先生,您好。” 伊斯诺凤眼落向她伸出的那双修剪漂亮的手指,男人潭底划过一闪即使的光斓,他同她握了握手,张开双唇间,那袭低浑性感的声线出口就是句流利中文。 “施小姐的大名,我仰慕已久。” 一个老外,中文说的比许多中国人还好听。 施以默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伊先生会中文。” 伊斯诺无所谓的挑挑眉,施以默请他坐到一旁沙发,秘书随即送来两杯咖啡。 施以默接过秘书递上来的文件,伊斯诺双腿交叠起,他执起咖啡杯浅抿一口,余光打到施以默白皙的侧颊上,她正好别起那边耳发,认真的替他讲解关于合作的细节。 男人左右端详她恬静的容颜,遂,视线滑落到她无名指那枚闪耀的戒指上。 他想要的东西,向来不喜欢付钱去买,喜欢的东西一旦被标成价格,那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和价值。 男人邪魅的溅起笑靥。 不过结婚戒指于一个女人而言,并不是简单的金钱问题。 施以默侧过头,陡然跌入他那双如深海般探不到底的瞳仁,伊斯诺毫不避忌回望过去,那种眼神正大光明的好像只是欣赏自己的东西。 这种直白的目光,她很不喜欢。 她眼底闪过的不耐正好被他敏锐的视线捕捉到,他勾唇笑起,并未挑破。 施以默依旧保持良好状态,“伊先生,如果您觉得我方才说的那些条款有不合理的地方,您随时可以指出来。” 男人无谓耸耸肩,“我没意见。” 他的态度爽快到她有些吃惊。 施以默抬手捋了捋发丝,“如果伊先生觉得没什么问题,麻烦在这上面签个字。” 她把文件搁到他跟前,食指指向后面的落款人,伊斯诺瞅着她纤长漂亮的玉手,很难有女人生出这么双细腻的手指。 他取下别再领带上的钢笔,奋笔在落款人签下名字,施以默瞥了眼那串意大利文。欧氏先前也跟不少外国公司合作过,但如此爽快之人她还是头遭碰到。 “难道伊先生做生意向来不过目合同有没有不平等条约么?” 伊斯诺盖上笔盖,“我相信欧小姐的诚信就如同你的外貌一样,很美,很让人悸动。” 他的嗓音逐渐变为暧昧,眼神却瞧不见半点轻浮。 施以默有怒也找不到借口发出来,“谢谢伊先生夸奖。” 他身上,的确有股逼人气势。 一份巨额合作案,她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完成,施以默本来计划很多说服伊斯诺的条列,到后来居然都用不上。 会不会成功的有点,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回去唐家后,她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给唐朝听,男人把合同仔细检查一遍,翻到最后一页时,他赫然发现右下角那个落款名。 唐朝看向坐在床上擦头发的女人,施以默单脚盘起在床上,另一条长腿搭在床沿边,他眼角眯了眯“同欧氏合作的大客户叫伊斯诺?” “是啊。”施以默扫了眼他阴戾的脸色,“是个外国人。” 唐朝自沙发上倾起身,他身上只一件性感单薄的褐色睡衣,男人执起杯子倒了杯白开水,那份文件被他轻甩在桌案上。 “合作案没任何问题。” 他喝了口水,半倚在柜沿边,一双如狼般的眸子直落落放到她身上,绝俊的脸上瞄不见过多神情。 男人把玩着手掌中的杯子,“但是他人有问题。” “人有什么问题?”施以默双手微顿。 唐朝一口饮尽白开水,他把杯子放在旁侧,笑得极坏,“他是不是看上你的美色了?” 她挪来一把瞪视,“说什么呢?” 男人挑挑眉,大步迈向她这边,施以默只觉一道黑暗压下来,唐朝同她前额相抵,“说不定人家觊觎我老婆美色,甘愿砸银子一搏红颜笑。” 施以默一帕子甩在他肩上,“这太扯了吧,人家长那么帅稀罕一个少妇?” “你懂什么?”他稳住她下巴,“少妇不才有味道么?” 男人炙热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生完小孩后,这副身子看起来更加诱人,有一种浓烈的女人味从骨子里渗透而出,难怪很多男人喜欢这样的。 他眼里盛满的是什么东西,施以默比谁都清楚,她正折身要跑,男人率先攫住她双肩,“默默,我们说好了第二个孩子呢?” “不行。”她双手推抵在他精硕胸前,“骁骁才这么小,凡事也得缓缓。” 唐朝想想也是,“不过你饿了你男人这么久,是不是该好好补偿?” 施以默余光瞥向摇篮里熟睡的小人儿,“把骁骁吵醒多不好,不如咱们今晚算了吧?” 他哪会依? “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唐朝唇峰蹭在她颈间挑拨,“再说,性教育要从小抓起,我们这是帮他积累经验,以后实践的时候才能骁勇善战。” 施以默恨不得喷他一脸口水。 他其实是后爸吧? 女人还在走神,唐朝火热的拥吻已经覆上来,他抓过她手中帕子扔一旁,迫不及待除去她身上的衣服。 男人如久逢甘露般,饥渴的犹如一头饿狼,就连她这个‘受害者’也无可奈何。 施以默接手欧氏后,骁骁由陈桂云一个人带,上官佩偶尔也会来帮忙,施以默怕陈桂云一个人累坏身体,她建议请个专业保姆,陈桂云不依,自已的孙子自己带着才知道心疼,别人哪能尽心尽力? 唐梦无事时也会跟着逗骁骁,唐志成身体恢复不错,只是走哪也得杵个拐杖,中风的左半边使不上多大力气。 这天,陈桂云怕骁骁老呆在屋里闷,唐梦建议带他去附近公园走走,陈桂云推着辆婴儿车和唐梦一道出去转。 刚入公园,就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妇凑近婴儿车内的骁骁,骁骁长得可爱,有些时候陈桂云带他上街,很多陌生人会围过来逗他,这个老妇喜欢孩子也实属正常。 两个人都没太在意。 没想到老妇看了会,不由阖起眉峰,“哟,这孩子出生见过血光,这是凶兆。” 骁骁小手拍在跟前婴儿盘内,小嘴张合间咿咿呀呀,他抓起块绑在上头的玩具小球往嘴里送,球面被这小家伙染上大片口水,他见小球送不进嘴里,把它抱在怀里翻来覆去的瞅,小球一个没拿稳从手心坠到车内,他再度好奇的伸出手去,嘴里‘哦唔’的喊起来。 小嘴扁起后,喷出一连窜口水。 老妇叹口气,“这么可爱的孩子没想到竟是个灾星。”她无奈的摇摇头,“从他出生后,你们家怪事不断吧?” 陈桂云脸色骤变,唐梦目露凶光冲老妇吼起来,“胡说八道些什么!” 她推着骁骁往里走,“妈,我们走,别在这听这个疯婆子乱说。” 老妇站在原地再次叹出一口气,“多克死几个人,也不见得能平静,命中带煞,是个邪婴啊。” 陈桂云向来爱求神拜佛,之前为骁骁设计婴儿房时,她还专门请了风水师父来家里看过才动房子的。 这会,一个老人说出这些奇怪的话,她心有余悸。 陈桂云两步追上唐梦,她扣住她胳膊,“梦梦,这事有蹊跷。” “妈!” “骁骁出生那天又是打雷又是下雨,还死了两个人。”陈桂云越说脸色越苍白,“我的琉璃观音无缘无故碎了,加上你爸那么硬朗的身子成了中风,哎呀!难道骁骁真是方才那个人说的煞星?” “妈,你别听人家胡说。” “这怎么是胡说呢?先前那个人我们认都不认识,她怎么知道那么多?”陈桂云一双眸子顿时睁大,“怪事发生一件没什么,可这么多件凑在一块就难说了。” 陈桂云这人本就受不了旁人挑拨,起先琉璃观音无缘无故摔碎她心头就有些不安,加之那天看见报纸上死了两个人,先且不说其他的,单凭这两点她就有些担忧。 加上今天被这老妇一提醒,她先前所有的疑惑瞬间像是找到个缺口般。 陈桂云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她坚信骁骁是自己孙子,不敢往其他方面想,现在被别人说破,那出发点就完全不同了。 她垂下眼,骁骁小手兴奋的拍在婴儿车上,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声音,偶尔会故意‘bu’出些口水,然后自己被自己逗得咯咯笑。 心里一旦有了疑神疑鬼,陈桂云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人又总是喜欢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 “当初你大嫂嫁进唐家,唐氏就遭遇百年难遇的劫难,自从欧默过来,唐家一直祸事不断,我看,真正的煞星该是她才对!” 自从施以默生下骁骁后,陈桂云对她的偏见和不满逐渐淡去,她自认尽心尽力做好了婆婆该做的事,而如今,陈桂云如梦初醒。 眼瞅着陈桂云冥顽不灵,唐梦翻起白眼,无语望苍天。 越说越离谱。 下午施以默从欧氏开车回来,她换好鞋后,一眼看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陈桂云,女人张唇喊了声,“妈。” 陈桂云冷着张脸,权当没听见。 坐在旁边的唐梦冲她摆摆手,施以默虽并不知道什么事,但她能在空气中嗅到股沉闷的因子。 这些日子陈桂云对她关怀备至,又辛苦的帮忙照顾骁骁,今天下班后,施以默特地到商场去给她选了件礼物,她知道陈桂云把那盏琉璃观音打破心疼好些时间,虽然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但施以默还是选了个类似的。 她把买来的礼物递到她跟前,“妈,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陈桂云斜眼看向她,施以默弯起眉眼,陈桂云这会一肚子怨气,她甩手拨开她,“少在这假惺惺的,你是巴不得我早点累死,整个唐家再没有你厌烦的人了吧?” 她突然转变的态度,着实让施以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陈桂云不耐烦推开她,“走走走,别挡着我看电视。”她用手掌厌恶的在鼻尖前挥了挥,“一身晦气。” 施以默一连后退几步,压根不晓得出了什么事。 她睃向一旁的唐梦,唐梦也是无可奈何,谁让她妈这么信佛呢,听不得别人嚼舌根。 她只能冲施以默勉强笑起,“大嫂,骁骁在卧室睡呢。” 施以默点了点,“那我先去看看。” 她要再不走,就真成导火索了。 ------------ 137.敢放他鸽子 心里一旦有个结,陈桂云无论看施以默什么都不顺眼,唐朝出差去外地,她必须要一个人去面对。 做为奶奶,她并没有因此而迁怒骁骁,毕竟那是他们唐家的血脉骨肉,可施以默就不同,外人终究是外人,陈桂云张口闭口一个煞星,有时候听得唐宏和唐志成都看不下去。 婆媳关系,陷入前所未有的僵局。 施以默有时候会选择尽量避开,唐朝不在身边,骁骁由陈桂云带着,她去欧氏上班时会拖延下班时间,尝尝要到晚上10点才开车回家。 她弄完最后一套文件,玻璃窗外的天色已经黑尽,整座城市的夜景在她背后斑斓四射,施以默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她起身执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准备下班。 照例是晚上10点,施以默开着车驶出欧氏大厦,车子刚开入一段僻静的路段,也不知自哪砸来几个鸡蛋,施以默挡风玻璃被全部挡住,女人阖紧眉峰。 夜色正浓,路灯照耀的橙黄色光晕不算多强烈,施以默不知道是有人恶作剧还是行凶,她并未停车,只是逐渐减缓车速。 她透过滑稽的挡风玻璃望出去,将车开到一个闹市区,这人多,也不用担心歹徒,施以默拍门下车,从兜内掏出几张纸擦拭。 “施小姐,这么巧?” 一抹好听的声音传来,施以默冲那袭挺拔的身影望过去,伊斯诺用那双清澈湛蓝的眸子看着她,眼锋幽邃的难以探清。 唐朝先前提醒过她,这个人来路不简单,要她多留个心眼。 施以默莞尔,“伊先生,原来是你啊。” 她打了声招呼,抽出纸巾弯腰继续擦起鸡蛋,伊斯诺杵在一旁,左唇扬起抹弧度,“怎么,这里很乱么?还有人用鸡蛋砸你的车。” “不是,方才在路上被人弄得,我开了好一段路才过来这边的。” 男人双手插兜挑挑眉,“你为什么不直接开动雨刮器和水,这样不是更好?还需要开这么久路程跑来闹市区?” 施以默把弄脏的纸巾随手扔入旁边垃圾桶,她挺起腰身看向他,“鸡蛋遇水后,我再开动雨刮器就会呈现白色,如果真是遇上劫匪,那我不就中计了?”女人唇瓣漾起浅弧,“伊先生,这是常识,你不会不懂吧?” 这个女人还跟他较起真来。 伊斯诺低低笑出声,“这个常识好像不是很多人都晓得。” 他下巴瞥向身后那辆劳斯莱斯幻影,车身前展翅的金色女神在灯光照射下耀起刺眼金边,无数橙黄色拥簇在它周遭,女神仿佛被装上一对能飞的翅膀。 美中不足在于,挡风玻璃前有一团难看的白色。 施以默斜眼看向他,“不会那么巧吧?” 男人耸耸肩,“就有这么巧。” 最近这一带很乱么? 施以默凝视男人白皙俊美的脸蛋,伊斯诺嘴角弯起弧度,翡翠色的瞳孔满是无奈,施以默左右打量他,勾起的唇瓣缓缓放直,她直接把兜里一包抽纸塞入他怀里。 “我没时间陪伊先生在这玩恶作剧,请你负责把我的车弄干净,我明天会来取,谢谢。” 说完,她踩着双高跟鞋走到路边拦计程车,说翻脸就翻脸。 伊斯诺端望住她那袭娇美的身影,怀中这会还捏着她揉过来的抽纸,男人嘴角拉扯起深壑的笑靥,施以默钻入计程车内,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说真的,他从未遇上过这样的女人。 他折回身,瞅着眼前两辆狼藉的车,单手按住胸前抽纸。这姿势,与他这身尊贵半响极不符合。伊斯诺千算万算,也算不出她会这么扔下车子潇洒离开。 男人弯起眼角,“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施以默回去唐家时,径直上到婴儿房看了眼熟睡的骁骁,小家伙睡得满脸通红,嘴里含着个奶嘴咀嚼,两只小手捏成小粉拳,状似要揍谁。 施以默眼角放柔,为骁骁盖好被子,呆了好一会才从婴儿房出去。 她推开卧室门,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传来,施以默敛紧眉梢,四处寻找气味来源,她走向阳台处,在那里发现个火盆,里头的烟灰已经烧尽。 施以默蹲下身,在残渣里头隐约可见不少纸钱和灵符,不用想也知道是陈桂云想搞些乱七八糟的来驱鬼。 她以手撑向额际,心里那股酸涩别提多难受。 她早就知道陈桂云有求神拜佛的习惯,但也不至于搞成这样,现如今她听信谣言,做的事越来越过分。 陈桂云也知道选时日,要是唐朝在家,她断不会这样做。 施以默蹲在地上,她抱住自己,一张脸埋入双腿间。她告诉自己,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她能够自己处理好。 之后,她把那些东西全都收拾掉,卧室内的空气需要净化,她把落地窗敞开,一切弄好后才疲惫的去浴室洗漱。 第二天起来,她穿好衣服下楼吃饭,陈桂云和唐宏已经坐在餐厅内吃饭,施以默权当什么事没发生过,她荡起唇瓣走进去。 “妈,早;爷爷,早。” 陈桂云冷淡的应了声,唐宏见施以默入座,他关怀的笑起来,“最近公司的事把你累坏了吧?” 施以默拿起小勺拨弄碗内的糯米粥,“没有,公司的事都比较好处理,没什么棘手问题。” 陈桂云脸色越见氤氲,施以默余光瞄她眼,她知道陈桂云现在见着她就烦,施以默垂下眼睫,静静喝起粥来。 一口粥,包在嘴里如鲠在喉。 施以默简单吃了几口,“妈,爷爷,我去公司了,你们慢慢吃。” 唐宏笑着点点头,“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陈桂云权当没听见。 施以默在陈桂云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她刚到公司,女秘书就接到内线,“总裁,伊先生说您的车洗好了,让您下班后去取。” 对于施以默的私事,女秘书就算有再大疑惑也不敢多问。 施以默心不在焉的应了句,“知道了。” 她疲惫的坐在办公椅上,锥背往后枕去,江凤美推开总裁办公室,她一眼望见在椅子上小憩的女人。 江凤美踩着轻盈步伐上到她跟前,施以默听见脚步声微睁开眼帘,江凤美把买来的早餐搁到桌上,“知道你肯定又没怎么吃饭,呐,给你买的。” 施以默牵强笑了笑,江凤美见她无精打采,她屁股坐到办公桌上,单手撑向椅子扶手。“怎么了,跟你婆婆关系还搞不好么?” 她长叹一口,“越闹越僵。” “怎么这样啊?你们都没有好好沟通吗?” “我也想啊,可她见着我就烦,梁子算是越结越大。” 听她这么说,江凤美直起腰椎,脸上也露出无奈,“哎,我同上官家的关系也快完蛋了。” “怎么了?” “他妈呀,最近开始催促我生孩子。”江凤美垂下眼帘,关于她不能生育这件事,她之前已经找了机会同施以默说清楚了,两人也去医院多方检查过,上官夜在国外请了著名妇科医生。 检查报告要到下个月才能拿到,也不知治愈的机会有多大。 施以默握住她手背,“没事的,现在医疗技术比我们想象中要先进,哥哥请来的医生可是国外最权威的不孕不育专家,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江凤美抿紧朱唇,“要让爸妈知道我不能生育,会闹翻天的,他们还能同意我跟阿夜结婚么?” “不会的,你们一定会有宝宝的。”施以默拍拍她手背,“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哥哥身体很棒么?”她越笑越暧昧,“他不是拥有最好的精子么?蝌蚪成活率不是极高么?” 江凤美抓起一本书往她肩上抽,双颊露出羞赧,“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嘛,你干嘛取笑我!” “你干嘛脸红?” “要你管!” 施以默指着她别开的脸,“哦,我哥是不是让你每天性福的不得了?所以某些人才面色红润,动不动就害羞。” “施以默!”江凤美拨高音量,伸出双手去挠她痒痒,“你真的很过分,干嘛老笑我。是啊,他是很厉害,每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么样?怎么样!怎么样!” 施以默被她挠得夹紧双肩哭笑不得,“好好好,我认输,我认输总成了吧?” 能看到她现在这么幸福,施以默打心里觉得欣慰。 晚上10点,施以默照例选择这个时间段下班,她刚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办公室电话便响起来。 这半会谁会打电话来? 她起先以为是恶作剧的,岂料电话一直响个不停。 她无奈的接起电话,“喂,请问哪位?” “施小姐,你今天说好要来取车的。” 是伊斯诺。 听到他的声音,施以默并未表现出多吃惊,她神色不变,“如果伊先生有时间的话,麻烦把车开到欧氏一趟,如果没时间,先放你那儿吧,等我们合作的案子开研讨会时,伊先生再开过来也不迟。” 伊斯诺眼角微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施以默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她穿起外套,“先这样吧,我要下班了。” “等等。”电话那端传出抹轻叹,“我马上开车过来。” 施以默嘴角斜勾,“真是麻烦伊先生了。” 伊斯诺一声低咒,还从来没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他虽气,另一方面又越发觉得有趣,从前见惯那些阿谀奉承的主,如今遇着这么个亚洲人,挺特别的。 “你先在欧氏等我,半个小时后到。”他说完挂断电话。 施以默将听筒放回去,她理顺披肩长发,走出总裁办公室时,给欧氏的保安打了个电话,“呆会伊先生要送车过来,你让他把车放入车库就成。” 女人像是没听见伊斯诺最后一句似得,她到车库取了车径直开出去。 她本来也没答应要在这里等他。 施以默薄唇微勾,一轰油门扬长而去。 回去唐家时,她的手机意外收到一条短信:记住,你是第一个敢放我鸽子的女人。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陌生号码是谁。 施以默上去二楼,给他回复过去四个字:我很荣幸。 复后,女人关掉手机,拿出充电器把电充上。 那头的男人这会说不定正在抓狂呢,可这一切,似乎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施以默脱下一身繁琐的装束,她用夹子绾起长发,赤脚踩入浴室内。 唐梦和博野的订婚宴摆在京城最有名的酒店,来的四方宾客都是上流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先前唐欧两家联姻,这会又是唐博两家,四大家族中,占尽噱头,名利双收的自然要数唐家。 陈桂云对这个女婿满意的不得了,对博野的态度跟对施以默简直天差地别,唐志成因为身体原因已从部队退役,这场订婚宴,终是挥去唐家不少阴霾。 毕竟起先唐志成那件事闹得很不愉快。 订婚后,唐梦搬去博家住,小两口偶尔也会回来吃顿饭,施以默尽量避开同博野接触,现在这个风口浪尖,她不想再惹什么是非。 庆幸的是,博野再没提过那些敏感话题。 唐朝没回来之前,她在唐家依旧很难处,虽说唐宏要护着她,陈桂云在他面前也收敛,可一到私底下就给施以默脸色看,这种日子她不知道能容忍多久。 两辈人代沟太深,连施以默自己都觉得很无助。 有些事,终究要经历才算好。 ------------ 136.商场偶遇 今日周末,施以默正好有空陪骁骁出去逛街,她推着婴儿车去个大型商场选几桶奶粉。骁骁坐在车内东张西望,一双小手高举过头顶,舌头贴在唇角笑得很开心,大概是知道今天有妈妈陪,小家伙心情很不错。 伊斯诺坐在商场内一家咖啡厅,透过玻璃窗,他一眼能望见不远处正在选奶粉的女人。 男人薄唇微弯,茶色镜片下,那双蓝墨般幽邃的潭底一望无垠。伊斯诺执起咖啡厅浅允一口,精致有型的下巴冲杵在五米外的手下微扬,两名男人收到命令朝施以默那方走过去。 伊斯诺优雅的品着咖啡,鹰眸不着痕迹看过去,那两名手下刚踏入奶粉商店,就被赫然冒出的2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拦住。伊斯诺将咖啡杯轻放在桌上,镜片遮住的俊脸上瞅不见丝毫表情。 2名男人冷冷开口,“你们不能进去。” 不知情的施以默还在仔细翻看奶粉桶上的说明,唐朝先前吩咐过,要在不惊动少夫人的情况下对她秘密保护,他在她身边安排不少眼线,如果施以默一旦受到人身安全威胁,这些人绝不会袖手旁观。 伊斯诺两名手下出声解释,“我们只是进去为孩子选些奶粉。” 两个人伸出单手推挡在他们胸前,态度坚决“请马上离开,否则我们会不客气。” 伊斯诺泰然自若注视前方那一幕,他勾了勾嘴角,倾起挺拔身姿,唐朝的手下因为被2个男人转移视线,伊斯诺顺利的从旁侧走进去。 等手下发现已经来不及,伊斯诺这会光明正大站在施以默面前,唐朝吩咐过不能惊扰到她,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你的孩子么?”他取下墨镜,倾下身,纤手在骁骁粉嘟嘟的脸上抚过一片痕迹,“真可爱。” 施以默迎向挡在婴儿车前这袭俊美的身影,她瞳光黯淡无波,“伊先生,我似乎走到哪都能碰见你?” “这说明我们有缘,不好么?” 施以默笑了笑,“伊先生似乎很喜欢跟别人的老婆有缘?” 伊斯诺不怒反笑,他扫了眼她放在骁骁旁边的奶粉,小家伙正把他的食物当玩具,双手将奶粉桶拍的啪啪响。 施以默推着婴儿车,绕过伊斯诺长腿往前走。 “喂。”男人追上她步伐,“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公司的大客户,不用像见到陌生人一样对我吧?” 施以默拿下罐贝因美,她视线紧盯向上面的成分,恬静的侧脸淡如秋菊,“我从不把私人时间用在公事上。” 她将奶粉放回去,推着婴儿车四处张寻骁骁常吃的那个品牌。 伊斯诺挑挑眉,施以默买了几罐到柜台结账,唐梦挽着博野正从电梯上来,唐梦另一手拎着不少服装袋,脸上洋溢着满满幸福。 施以默推着婴儿车出来,伊斯诺尾随在身侧同她说话,电梯上到顶部,四个人正好打个照面。 唐梦见着她,忙喊了声“大嫂。” 博野寒意逼人的视线转向伊斯诺,这个男人什么身份,他怎么会不知道? 伊斯诺倒一副惬意的模样。 博野看了看施以默握在婴儿车推手上的十指,泰勒伯顿因商场内照耀的阳光而斑斓四射。 下意识的,博野收紧放入裤兜内的拳头,这个男人想做什么他会不晓得? 伊斯诺嘴角挽起的弧度,于博野来说,太过挑衅。 男人目露凶色,大步迈过去,施以默刚侧过头来,博野的拳头已经朝伊斯诺挥打过去。 “不准接近她!” 那一拳狠狠砸向他下巴,伊斯诺折过脸去,嘴角几滴鲜血在半空飞扬,唐梦瞪大双眼睛,伊斯诺脚跟退去几步才稳住身子。 施以默也惊呆了。 博野似乎觉得还不过瘾,他上前几步揪起伊斯诺衣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我警告你,离她远点!” 骁骁睁圆一对琉璃珠子,眼见两个男人在他面前抡拳头,小家伙先是一愣,尔后胡乱鼓起小手掌,他吐出舌头咿咿呀呀笑出声来,复后激动的在婴儿车内跳。 伊斯诺湛蓝瞳孔一瞬不瞬睨着博野,男人以大拇指拭去唇瓣血迹,舌尖轻抵起嘴角,他噙起抹冷笑,“唐朝的女人,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一句话,唐梦脸色骤变,博野俊脸燃起愠怒,“欠揍!” 他扬起拳头,伊斯诺蓝眸内那道铁拳再度放大,男人抬起大手,一把包住他砸下来的拳头,“你还是多花些心思去关心关心自己的未婚妻吧。”他邪魅的牵起薄唇,目光越过博野肩侧睇向脸色煞白的唐梦,“是未婚妻吧?” 伊斯诺口气沉淀起懒散,“虽然并不像。” 唐梦抿紧菱唇,一双手死死捏住服装袋,她眼前逐步呈现模糊状,施以默阖紧眉峰,这种场面就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 她上到唐梦跟前,伸出单手去拉她“梦梦。” “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唐梦激动的甩开她。 施以默张了张唇,却发觉现在说什么都很无力。 唐梦吸了吸鼻子,腥红的水眸自博野背影上再度绕回施以默脸上,“我知道,博野一直喜欢你嘛,是我拆散了你们这对有情人嘛,我就是一个千古罪人!” “梦梦,事情不是你想的……” “你住口!”她拨高音量,打断博野未说完的话,“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那次我在楼上亲耳听到你跟她表白!”唐梦眼角绽出道道温热,“要不是我去拿听诊器,我又怎么能够听到你们这么精彩的对白!” 施以默脸色大变,要是唐梦今天不说出口,她根本不知道她把那些伤口隐藏的这么深。 原来,她早就知道了。 唐梦举起左手,中指上,那枚订婚戒指光彩夺目,“当你把它套入我指尖的那一刻,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 她眨了眨长睫,一滴泪滚入嘴角,缓缓流淌进双唇间,“你说,你会保护我一生一世,一辈子把我视为你最珍惜的女人。这句话至今我还记忆犹新,因为全世界,再也没有任何语言比它更动听,更让我感动。” “梦梦……” 博野向她这边上来两步,唐梦摇摇头,“博野,给我留一点点尊严好么?” 她说完,折过身去,抹着眼泪跑下楼梯。 博野黑眸一裂,潭底那袭心疼快要将他心脏炸开,他抬起长腿,焦急的追出去,“梦梦!” 施以默剪水双眸紧紧放到他逐渐消失的背影上,博野对唐梦的紧张或许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很多时候,不走到那一步,永远不知道某些人于自己来说,有多重要。 她杵在原地,唇瓣渐挽,骁骁鼓起腮帮子,正埋头玩耍自己胸前的纽扣,他试着几次没能将这东西扯下来,干脆伸出舌头去舔它,那小模样甭提有多认真。 伊斯诺双手插兜,他走到施以默身侧,由于身高问题,男人需要微弯下腰才能挨近她侧颊,女人瞥过脸,望着他白皙无暇的侧脸,伊斯诺蓝色瞳仁落在电梯口,“欧总,你朋友无缘无故对我施加暴力,你是不是也需要负些责任?” 他嘴角这会已经呈青紫状,博野下手真是不轻。 施以默正脸迎向他,眼角微微眯起些,“伊先生明明有还手的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 伊斯诺斜勾朱唇,“我也是想卖你个面子。” “噢?”施以默若有所思点点头,复后弯起眼角,“不好意思伊先生,面子于我来说,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重要,借过,谢谢。” 女人绕过他,推着骁骁下去电梯。 伊斯诺睨着她逐渐远离的背影,男人站在电梯顶端,施以默随下降的电梯与他缓缓拉开距离。 越是接触,他怎么越是觉得这个女人有种…… 特别。 想来,他精致的唇瓣渐渐噙起抹弧度。 施以默步出商场,她推着骁骁走向地下停车场,等到把小家伙从婴儿车内抱起来她才发现,他把胸前第二颗扣子给咬掉了。 骁骁正把扣子含着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 施以默无奈,找来瓶矿泉水洗干净手,然后把食指伸入他嘴里,“这个东西不能乱吃,卡着怎么办?把嘴张开,让妈妈看看。” 她轻轻撑开他的嘴,骁骁这会没长牙,牙龈摩擦在她手指上有些发痒,许是他有些饿了,错把施以默伸进来的东西当成奶嘴,小家伙含住就开始使劲吸允。 施以默勾住那枚纽扣往外拉,他也乖,知道松口。 她嘴角展开抹柔软,把骁骁身上的小衣服拉扯整齐“告诉妈妈,是不是饿了?” “哦…”他嘟圆一张小唇同她说话,“哦唔…” 施以默笑靥加深,她握住骁骁又要往嘴里送的手指,“饿坏了吧?” “哦…”他好奇的盯着她的脸,喉咙底部散出道轻微的童音,“哦,哦哇。” 像是跟她打招呼似得。 施以默漾起樱唇边的幸福,她单手抱着骁骁,打开后备箱,把婴儿车弄上去。 女人上去驾驶室,用宝宝背袋把他背在胸前,施以默调整好座椅与方向盘的间距,发动引擎。 骁骁乖乖趴在她胸前,待车子驶过一段路程后,小东西开始不安分了,他小手掌拍在施以默挺起的胸前,透过单薄的衣料用嘴去舔,许是的确饿了,骁骁一直找不到他要吃的奶头,竟气得倒竖起眉宇哭了。 这脾气,跟他老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施以默放低车速,她找个路口将车子停入辅道,女人关好四侧车窗,掀开衣服和文胸,骁骁饥不择食的含住奶头,吞咽的声音听在她耳里,想不笑都难。 正此时,唐朝打来个电话,施以默单手兜住骁骁,伸手去包内取出手机贴在耳际,“喂,老公。” “想我了没?” 施以默挽唇笑起,“想,怎么不想,什么时候回来?” 唐朝低低笑出声来,“我不在这段时间,有没有看上什么别的男人?” “这都被你发现了?”她张唇揶揄道,“有啊,遇上的帅哥多着呢。” “是么?”男人笑的得意,“他们有我好么?在床上同我比谁比较厉害?” 依旧没个正经。 她透过挡风玻璃放远视线,“没你好,没你厉害,所以我决定把他们一脚踹了。” 唐朝满意的扬起唇瓣,“我宝贝儿子呢?” 施以默低头瞅了眼,骁骁眼皮逐渐下搭,大有小儿垂钓的架势。 吃饱了睡,这小日子过得真滋润。 “吃奶呢。” “吃谁的奶?” 施以默呸他一声,唐朝嗤笑起来,好听的声音滤头在电话线内,对她而言,别样窝心。 算算日子,他们也快两个月没见了吧? 说实在的,有时候她想他,特别想。 “在那边工作怎么样?累么?” “还好,就是你不在身边,挺寂寞的。” 施以默莞尔,“是生理寂寞还是心理寂寞?” “都寂寞。” 好吧,她无话可说。 ------------ 137.冯晴之死 同唐朝聊过几句后,施以默挂断电话,透过挡风玻璃,她望向外头阴暗的天色。 看来,是要下雨了。 怀里的骁骁,已经逐渐沉睡。 施以默兀自挽起双唇,这种平静的生活,是多少人追求的?又是多少人不懂珍惜的? 她拧开车钥匙,那辆黑色悍马在缠绵而至的雨帘内穿梭前进。 严佳佳已经做完换肾手术,严兮兮成绩一直很优异,在国外有一笔丰厚的奖学金,每次两个妹妹打电话来,施以默都觉得特别欣慰,积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担子,算是彻底放下了。 她开车路径皇廷,她的一切噩梦由这里开始,又由这里结束,现在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当初所谓的坡坡坎坎,都算不得什么。 时间,是个最好的冲洗剂。 施以默把车子停在路边,她盯视皇廷那块硕大的招牌发呆,如果没有这个地方,她和他的爱情,便不会一路风风雨雨走过。 或许,他们会是一对谁都不认识谁的陌生人。 施以默感慨低笑,千奇百怪的人生,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无人知道。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发动引擎离开,陡然见到花季芳拖着行李箱自门口出来,施以默神色稍亮,她放下车窗,透过薄朦朦的雨帘望出去,“花姐。” 花季芳听见有人喊她,她抬起眼,施以默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女人没有打伞,头顶沾了不少细密雨碎。 她拖着行李箱走过去,看了看她怀中熟睡的孩子,花季芳稍稍挽唇“以默,没想到临走前还能看见你。” “你要离开了?” 花季芳点点头,她扬起笑脸轻叹口气,“在这耗了这么多年,我终于赢了前夫的官司,现在我已经拿到孩子的抚养权,准备带着他回老家,好好安定的过日子。” 似乎身边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很漫长的故事在续写。 施以默放柔眼角那份温暖,眼瞅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副座打开后,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兴奋的跑过来,“妈咪!” 花季芳扔下行李箱,激动的搂住男孩,“乐乐。”她眨动双眼,那袭温热还是忍不住溢出眼眶,花季芳吸了下酸涩的鼻子,她捧住儿子的脸,闪烁的目光映入施以默剪瞳内,那种眼神,很让人悸动。 “妈咪,我好想你啊。” 花季芳一把将他拥在怀里,“妈咪也想你,妈咪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她手掌摩擦在儿子后脑勺上,落在一米外的视线内,陡然出现双黑色皮鞋,花季芳身子一僵,目光缓缓往上。 “季芳…”男人喊的很轻,约莫三十有余的脸上擒起的神色伴有很多无奈,花季芳垂下眼帘,什么话都没说。 随后,另一名女人从轿车上下来,她挽住男人的胳膊,“季芳。”女人张了张唇瓣,“我知道你很恨我,当初要不是……” 花季芳摇了摇,“许乔,现在拿到乐乐的抚养权,我已经很满足了。” 三个人皆是同岁,施以默曾听花季芳提起过,她跟她丈夫是高三那年认识的,他是他们班上的插班生,第一眼见到他,花季芳就倾了芳心,只是她并不知道他爱的一直都是自己最好的闺蜜,只是她闺蜜对爱比较隐忍,她就是那种敢大胆说爱的人。 她当初根本看不出来许乔对他的感情,或许也是夹在朋友与喜欢的人之间,许乔不想去伤害她,所以她选择鼓励她,成了他们之间的传话器,故意撮合他们。可能就是那样,他才会一气之下选择跟她在一起。 她没想到,她最好的闺蜜还是成为他们之间的第三者。 她当初恨过,怨过,无论许乔说多少句对不起,曾经试着做多少补偿,她们的友谊,也再回不去了。 可她,选择释怀过去,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事到如今,许乔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多余。“季芳,一路顺风。” 花季芳拥住儿子肩膀,“谢谢。” 这样的结局,于谁来说,都是最美的。 施以默敛下眼,花季芳为儿子付出这么多,现在总算得到回报,所以说,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她莞尔,缓缓启动车速,在细雨蒙蒙的天色中穿梭,去往自己最终那个落脚点。 因为当初石欣娅在医院被记者围堵,记者为挖掘新闻,瞎编乱造在她身上做了很多功课,石家名誉大大受损,她找过欧颜帮忙,唤来女人几句冷嘲热讽。 也是,那种情况下,欧颜岂会让自己陷入麻烦境地去保她? 一个人的嘴脸,石欣娅算是彻底看清。 她也算得到报应,如今走到这步田地,京城自是呆不下去,石欣娅随家人一起搬离去国外定居,石家在京城的产业也全部清空。 如果当初欧颜选择拉她一把的话,又岂会这样? 物是人非。 施以默站在阳台上,她双手放在扶手边,女人一对琉璃般的眸子落向远处,一双温热的大掌,自后拥住她平坦的小腹。 施以默身子微僵,侧过头,就嗅到唐朝熟悉的味道。 男人精细的脸蛋搁在她颈间摩擦,“默默,我好想你。” 她莞尔,“回来怎么都不先告诉我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 施以默转过身去,她双手搂在男人脖子上,四目相对,他的眼锋还是一如既往幽深,这张迷倒众生的脸近在咫尺。 原来这种淡淡的甜蜜,就叫做幸福。 “唐朝,我们的故事会延续多久?” 男人薄唇浅勾,他倾下些腰身同她前额相抵,“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你一定要站在原地等我,因为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眼锋流露的认真,不像半点开玩笑。 施以默抿开双唇,唐朝深不可测的眸子黑得发亮,那袭嘶哑低沉的声音在耳际缓缓响起,“默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嗯?” 唐朝捧起她的脸,“我们搬出去吧,这次,是认真的。” 施以默有些怔住,难道她跟陈桂云之间发生的事,他都知道? 他怎么什么都晓得? 男人目不斜视瞅着她,鼻翼间的气息开始逐渐紊乱,她从他深壑的潭底看到沉淀起的情欲,施以默抿了抿红润樱唇,这个动作看在唐朝眼底,越发诱人。 他俯下唇,覆上她两片唇瓣。 施以默踮起脚尖,搂住他脖子做出热情回应,没有什么能比他在身边更来得踏实。 激情,在那一瞬间绽放。 唐朝将女人打横抱在怀里,大腿直往卧室迈去,施以默静静躺在他怀里,姣好的容颜露出片片红泽。 他将她摊平在床上,整个高大的身躯压上去,施以默接受着他热烈的拥吻,她伸出手去解开他白衬衫的纽扣,唐朝将她整个人拉坐起来,两人一边互相解开对方的衣服,一边亲吻着。 他们已经有太久没这样放纵过。 “默默,我爱你。” 施以默心底某处像是被什么东西软化似的,“唐朝,我也爱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这样一点一点蔓入她心脏,等到她自己察觉时,已经无可自拔。 室内,旖旎缱绻,真真应了唐赫那句,到哪都是他们的战场。 唐朝出差回来后,陈桂云知道儿子护她,她对施以默纵使有再大火气只能哽在喉咙,因为之前那个花白老妇那些话,她这会始终心存介怀。 先前从陈桂云絮絮叨叨漫骂中,施以默知道个大概,这些事,明显是有人在背后设计。 骁骁满月宴当天,那滩油怎会无缘无故在那里? 她领着骁骁,随唐朝搬回那栋别墅,起初陈桂云不同意,奈何唐朝决定的事谁也无法改变,她无话可说。 本以为日子能这样将将就就的过,陈桂云那边眼不见心不烦,谁料,黄管家打来的一通电话,惊得施以默脸色骤变。 欧家大宅出事了。 深夜12点,施以默从床上猛地翻身起来,睡在他旁侧的男人因她剧烈的反应微微掀起疲倦眼帘,“怎么了?” 他慵懒的半撑起身,松散的睡袍斜跨开,露出诱人的左肩。 施以默这会无心迷恋,“唐朝,黄管家方才打电话来说,冯晴死了!” 对于死这个词,依着唐朝这种身份,无需大惊小怪。 可惜,死的人偏偏是冯晴。 他一双冷骜的眸子直射向她,床头柜开着盏小桔灯,她半面身边被渲染的极不真实。唐朝单手压在枕头上,珊瑚面料因男人覆下的重力往深处下陷。 许久,男人清朗的声音传来,“什么时候?” “不知道,黄管家说她发现时,冯晴身子已经冰冷了。” 男人眼角微眯,撑在枕上的指腹交错轻敲,施以默凑近他,“会不会是欧颜?” “不排除这个可能。”唐朝挑挑眉,翻身下床,“我过去打一趟,具体情况还得看看法医的尸检报告,你家这会铁定很热闹。” 男人说着,自衣柜找出几件衣服。 施以默眼见他套上条休闲裤,“唐朝,这事对欧家影响有多大?” 男人折过身,那对被橙黄色灯光淬过的眸子愈发幽暗,施以默脸上的担忧比比皆是,他展开嘴角弧度,弯腰在她脸颊落下个吻,“早点睡,其余的事不用担心。” 说完,他戴上手表,抄起床头柜的车钥匙大步离开。 施以默端望住他尾随在身后的暗影,女人渐渐敛下长睫。 ------题外话------ 于是,文文已经接近尾声,瓦已经向老编请假个把星期码大结局,预计4月1日早上8点更新,虽然是愚人节,但素瓦还是会更新的。如果在4月1号之前把大结局码出来,说不定会早点更新,看情况吧。 ------------ 大结局  法医的近一步尸检报告并没有在冯晴身上发现任何可疑伤痕,黄管家发现她时,她栽在房间浴室的浴缸内,某些身体内部的取样化验还要等几周后才有结果。 而在这之前,警方一直找不到欧颜的踪影。 唐朝先前提醒过施以默,伊斯诺这人不简单,他虽没有明确挑明,但许多事联系到一块,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她总觉得唐朝和伊斯诺之间,有着些什么。 施以默吃过早餐,把骁骁交给保姆,唐朝出差回来不久,就同她搬回别墅,这会不够人手照顾孩子,她只能请了个专业保姆。 刘妈取下架子上的包包递给她,唐朝自楼梯上下来,眼见她要出门,男人轻凝的眸仁一片幽暗,“我随你一道去公司。” 施以默折过脸,望见他欣长身影朝她走来,男人扣起衬衫袖子的纽扣,俊脸上还有股床气没有过滤开。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去欧氏?” 男人点点头。 施以默一瞬不瞬瞅着他,最近伊斯诺同欧氏的合作案已经开始研讨,所以近几日能在欧氏天天瞧见他身影,唐朝在这个关头说要陪她去公司,冲着谁,意思很明显。 唐朝知道,很多事是瞒不住她的。 他从她手里拿过车钥匙,“走吧。” 刘妈和保姆在,施以默并未多说什么,等待两人上车,她系好安全带,女人这才开口。 “唐朝,你告诉伊斯诺到底是谁?” 他不说,自是有所顾虑,但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纸是包不住火的。 男人单手掌住方向盘,另一手横在窗棂上,他眯起的眼锋内有道幽冷光斑肆意散开,唐朝修剪漂亮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悠闲轻敲,不重的力度,却让施以默神经有些紧绷。 车子停在一个红绿灯口,他浑厚低沉的嗓音自唇齿间溢出,“他就是早前抢夺泰勒伯顿那帮人的头儿。”唐朝意味深长睇来把视线,“欧颜目前的靠山,意大利黑手党掌舵人。” 施以默倒抽几口凉气。 她知道伊斯诺来头不小,却不知会有这么大背景。 当初那场抢夺战,她至今历历在目,那些人不是什么善类,他们的老大,又能好到哪去? 施以默斜眼看向他完美的面部,“这么说,欧颜在他那儿了?” 唐朝挑挑眉,“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怎么办?”没想到欧颜这么会找靠山,想来,之前挑拨她和陈桂云关系的人铁定是她。 男人揭起一声冷笑,“你真的以为欧颜能靠在这种男人身上?” 施以默抿紧朱唇,没再说话。 这么简单的分析,谁都知道答案。 车子驶入欧氏,施以默先一步推门出去,她踩着双五厘米白色高跟鞋进入大堂,没想到,还有人来得比她更早。 “施小姐。”伊斯诺张唇喊了声,“哦不,应该是欧总才对。” 施以默看了看他健硕形如雕像的身材,女人礼貌性笑了笑,举步走向电梯,伊斯诺尾随进去。 专属电梯内,旁的员工是不能进来的。 施以默站在里头,食指按住打开按钮,伊斯诺杵在她旁侧,蔚蓝如海的眸子扫了眼她这个动作,薄唇微勾,“欧总这是在等人?” 女人莞尔,“不好意思,我老公在后面。” 闻言,伊斯诺扬起的嘴角稍僵,潭底一闪即逝的冷骜被掩饰的极好,他勾深唇瓣,没再多说。 唐朝大步迈向专属电梯,那双挺拔长腿被剪裁得体的裤管修饰出漂亮的腿型。伊斯诺见到他时,眸色逐渐冷下去。 唐朝挤进门,两道同样尊贵的气场在狭窄空间内令人窒闷。施以默松掉食指,电梯缓缓阖上那一瞬,一股闷热感扑迎而来,她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谁能想到,两个相互争斗这么多年的劲敌,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唐朝张开手臂,一把将施以默拥入怀中,女人依偎在他健壮胸膛上,那娇嗔模样却是伊斯诺不曾见过的媚态。 他以为,她只有强悍倨傲的一面。 不知为何,伊斯诺心里有些烦躁。 电梯在顶层打开,伊斯诺抬手松扯些脖子上领带,他长腿刚跨出去一步,就被唐朝挺拔的身影率先抢去空隙,男人搂着施以默腰身优雅步出去,伊斯诺凝视那两道甜蜜的背影,微眯起的瞳仁深处,有一则冰冷的蓝光直线射出来。 野兽,是激怒不得的。 施以默和唐朝相携进去总裁办公室,房门刚被她推开,一眼望见黑皮椅上坐着的上官夜,男人慵懒的偎在椅背内,双手交叠搁在办公桌上,他右手往扶手上搭出去,指尖燃烧的烟蒂尽数坠向地板。 女人差异的抬眼端望唐朝精致的下巴,男人唇峰斜勾,他反手阖上房门。 上官夜弹了弹指尖烟灰,“把那家伙摆平,我们的日子也就太平了,我还等着回去和美美安安心心造人。” 他虽说着没正经的话,可脸上再也没有当初那袭吊儿郎当的姿态,幽不可测的深潭到底是成熟了不少。 唐朝径直走向他,“他可比我们想象中狡猾。” 施以默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女人没有过多插入这些话题,她只关心问候几句,“美美检查身体说了什么?” 上官夜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还是说怀孕几率不大,需要我多多努力。” 唐朝倚在桌前,单手拍拍上官夜肩膀,“那你得加把劲。” 上官夜吸了口烟,一对眸子微眯,“现在我们一有空就努力造人,累得我浑身疲惫,在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精尽人亡?” 施以默暗自憋住笑,难怪她说美美这些日子上班老没有精神,原来是被这男人给折磨的。 唐朝握了握他肩膀,表示同情。 上官夜无奈的笑了笑,复而余光扫了眼坐在沙发上喝温水的女人,他月曜的眸子拨起道邪魅,“阿朝,我最近研发了一种高难度的新姿势,你要不要回去跟默默尝试下?” “噗——” 施以默直接把无数水因子喷在空中,她抽了张纸巾擦拭嘴角,一把凶狠的视线瞪过来,“哥哥,不准乱教!”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第一天的蜜月旅行。 上官夜收回双腿放在地板上,他将烟杆捂死在烟灰缸内,“这叫情趣懂不?你不知道我家美美多配合我,搞得我没她不行。” 施以默脸蛋转瞬嫣红,唐朝皱起眉峰,一对阴鸷的眸子打在上官夜俊脸上,“活得不耐烦了?连我老婆也敢调侃?” 得,算他没说。 上官夜锥背再次枕入椅背内,两个男人之后商讨的那些东西她也听不懂,施以默也不想在这里碍手碍脚,索性打开办公室门出去,她举步走入江凤美所在的那个部门。 就像上官夜说的,他们昨晚累坏了,江凤美一大早就趴在办公桌上起不来。上官夜本来不想她再上班,安安心心做上官家少奶奶多好?可女人性子执拗,非说要有自己的事业忙,两个人要给彼此多留些私人空间。 施以默见她睡得较沉,她没有过去打扰。 她信步踏出部门,手机陡然响起窜短信铃,施以默掏出一看,是唐梦发来的条短信:大嫂,你现在有空么?我想跟你谈谈。 施以默樱唇抿直,她同唐梦某些误会还没有解开,这个坎的确该跨过去的。 她本就打算找个时间约她出来好好谈谈。 ‘在什么地方?我马上出来。’ ‘新冶咖啡厅,5号卡座。’ 看到唐梦发来的地址,施以默将手机放入衣兜,临走前,她斟酌再三还是给唐朝打了声招呼,把唐梦约她的事一五一十同他讲清楚,也不想呆会他找不着人担心。 约莫半小时后,女人开车抵达这家较为偏僻的咖啡屋。 她下车后给唐梦拨去个电话,电话那端始终无人接听,施以默阖紧眉梢,眼瞅着头顶‘新冶’两个字体,她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 “小姐,请问5号卡座在什么位置?” “前面直走,然后左转就是。” “嗯,谢谢。” 施以默随服务生指引,踩着步伐轻轻走过去,每间卡座都由一块硕大的黑布罩着,室内光线较为昏暗,比较适合幽会的男女。 她鞋底在地板上摩擦出高跟鞋独有的清脆,施以默走到5号卡座前,映入眼帘的是块同样深黑色幔帐,女人张唇喊了句,“梦梦?” 里头没多少动静。 她敛下长睫,试探性伸出手去,纤手缓缓撩开罩帘,里头一道烛光慢慢照耀出来,施以默觉得奇怪,只能举步走进去。 “梦梦?” 她再次喊了声。 “坐吧。”一道女音陡然响起,惊得施以默瞳孔圆睁。 “怎么是你?” 坐在桌对面的女人,她优雅的搅拌着杯子内的咖啡,朱红的唇瓣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来,耳垂上一对铂金耳环摇曳至肩膀处,美甲在烛光里斑斓耀目。 当初,她从国外回来,也是如今日这般光彩照人。 只可惜,物是人非。 没想到,警方在四处找寻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施以默杵在欧颜一米开外,两人隔着张两尺宽的桌子,欧颜神色里再无之前的嚣张,有的只是些隐藏不住的苍白。 她目光垂落在杯子内的深色咖啡内。 施以默轻坐在她对面,“你怎么会有梦梦的手机?” 欧颜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出声。 她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施以默也清楚自己这般境地有些危险,她不知道欧颜究竟想做什么,反正两人之前一直水火不容,她这样喊她出来,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服务生为施以默送上一杯柠檬水,旁侧多了些糕点。 欧颜敛过眼,眸子里深邃的复杂被隐住,“她怎么样了?” 她口中那个‘她’,施以默自然清楚是谁,“已经送去警局,法医要对尸体进行解剖。” 两人的暗影,被各自抻长在背后那片黑布上。 欧颜挽起唇瓣,不知为何,施以默总归觉得这抹笑很凄美。 栩栩的烛光下,她眼锋内那道晶莹被染得发亮,欧颜抿了抿唇,依旧没有抬眼看她,“我身边唯一能对我好的人也走了。”她低笑一声,“真好。” 施以默目不斜视睨着她,欧颜别开脸,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她这辈子最不想被瞧不起的人,就是施以默。 不,应该是欧默才对。 施以默双手横在桌上,欧颜吸了下鼻子,那双有些微红的瞳孔终于肯转向她,“我们之间这场滑稽的闹剧,究竟是谁一手造成的?” 她笑出声,眼泪却不由自主滑坠下来,欧颜直勾勾瞅视她漂亮的脸蛋,“你们所有人都讨厌我,却从不曾有人真正问过我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从小有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个姐姐?可是,我又那么害怕有一天你会出现。” 她任由泪水蔓延在脸颊,欧颜张了张唇,好几次过后那袭微弱的声音才响起,“上辈人的错,为什么要让我来偿还?我私生女的身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为什么老天爷要那样对我?” 施以默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造成今日这个局面,已经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站在上官佩的角度,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接受自己深爱的丈夫和小三生下的女儿,于上官佩来说,她的恨并没有错。 站在欧颜的角度,被人剥夺所有的一切,如果她可以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一点不嫉妒,那也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也没有错。 可错的究竟是什么? 到底是谁在执手这场游戏?他们也不过是老天爷手心一颗棋子,这辈子,施以默不可能同欧颜做朋友,她们的人生注定是场殊死较量,只有赢得那个人,才能笑到最后。 显然,欧颜输了。 “我妈的死同我无关。”她淡淡的说,“但她却是为我而死的。” “什么意思?”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了。欧颜已经陷入一种迷茫,以前她从不知道冯晴于自己来说有多重要,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最爱她的人死了,她的人生再无任何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她缓缓阖上眼锋,“那天她来找过我,正好遇上我毒瘾发作,她之前有劝过我戒毒,可是我根本没那意志力戒掉,她为了不让我在执迷不悟,把所有的海洛因塞入自己嘴里。” 回忆总是那么痛苦,欧颜双手狠狠陷入发丝,她激动的抓扯起自己那头长发,“我以为她会没事的,没想到她回去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 原来,冯晴真的是死于毒品。 施以默瞅着她难受的模样,神色依旧漠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欧颜颓然冷笑,“我累了,不想在同你斗下去,我已经有了自己的报应,你应该满意了。” 施以默以为她说的报应是失去冯晴,没想到女人接下来的话,让她怔住。 “我怀孕了。”欧颜说,“孩子是伊斯诺的。” 施以默剪瞳稍张,欧颜笑得异常脆弱,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 “我当初跟着他只是为了复仇,我没想到自己会逐渐爱上他,我知道他只把我当成玩物,但我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 她双掌撑在桌案上,倾下身盯视起施以默,“我以为他不接受我,至少不会对孩子那么狠心,他为什么不要我们母子?不!我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这是我们爱的结晶,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欧颜指甲狠狠掐入桌案,脸上继而幻化成痛苦的扭曲,“这是报应吗?”她摇摇头,“所有人都在惩罚我,他是我的宝宝,为什么老天爷要他离开我?” 施以默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出声道,“你如果想要的话,可以把孩子生下来。” “不!宝宝不会要我的,他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妈妈,所以他才不会要我的。” 欧颜一张脸埋入双手内,含糊不清的辞藻自指缝间传来,“我在医院检查,医生说我是宫外孕,孩子必须拿掉,我为什么会这么惨,所有人都抛弃我,现在连我的宝宝都不要妈妈了……” 还有什么,比这种惩罚更让人难以承受? 她现在,的确什么都没有了。 施以默脸上并没有电视女主角那种同情,或许她的血是冷的,每个人的结局都是自己在安排,欧颜走到这一步,也怪不了任何人。 施以默从包内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她,声音淡冷的她自己都觉得没心没肺,但这一举动,看在欧颜眼里,却让她水眸内有了异样情绪。 已经没有人能这样对她了,哪怕是递一张纸。 施以默见她缓缓接过去,“这么说,挑拨我跟我婆婆之间的关系,真是你做的?” 欧颜沾了沾眼泪,脸上有些茫然,“什么挑拨?” 施以默提醒道,“你是不是在我婆婆琉璃观音上做了手脚?然后还安排个老妇来挑拨离间。” 闻言,欧颜更是一头雾水,她顶着双哭红的眼睛凝视她,“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 施以默柳眉微蹙,欧颜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没可能再撒谎。 “那骁骁满月宴呢?地上那滩水难道不是你弄得么?”虽然她当时还在坐月子,但很多事情也听唐梦说起过。 欧颜这几日精神很不好,她苍白的脸色暗淡无光。 “地上那滩不是水,很明显是油,我当时一心听伊斯诺安排,没有给他添别的乱子,说不定是唐朝得罪的哪个仇家陷害,不过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 欧颜点点头。 施以默垂下眼,联想到这几日发生的种种,她越想越奇怪,“你怎么会有梦梦的手机?” 欧颜擦了擦眼泪,“我想我自己约你,你一定不会答应出来,然后我就跟踪唐梦,趁她不注意偷了她手机,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顺利到手。”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施以默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欧颜被她微变的脸色惊到,女人抓起旁侧包包折身急匆匆出去,欧颜呆愣在原地,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她今天喊施以默出来,也是想把挤压在心里这么久的情绪说出来。 其实欧颜本性不坏,只是被嫉妒心蒙蔽了双眼,她走到今日这步田地,对一个女人来说,也是极大的打击。 施以默打开驾驶室,她急着给陈桂云拨去个电话,陈桂云昨晚打过电话,说她今天要跟梦梦一块去看骁骁。 几声过后,陈桂云接起听筒,施以默着急出声,“妈,梦梦呢?” “梦梦?”陈桂云对施以默还未消除怨恨,这会说话口气难免带刺,“梦梦先去看骁骁了。” “什么?”施以默大惊失色,“你不是说同她一块去么?” “梦梦让我去商场给骁骁买点东西,她说她先过去看看,怎么了急成这样?” 陈桂云从她话里也感觉到不对劲,施以默随便敷衍几句挂断电话,她不知道自己心里的猜想对不对。 女人赶紧给家里打个电话,刘妈认得她的手机号,“喂,太太。” “刘妈,骁骁呢?” 刘妈瞅了眼唐梦抱着骁骁上车的背影,她挽唇笑出一脸慈祥,“骁骁被唐梦小姐开车带出去玩了。” “什么时候?” 刘妈听见施以默的声音变得尖锐,她挽起的嘴角放直,“怎么了太太?” 施以默脸色骤变,心里顿时有股不好的预感,“刘妈你告诉我,她带着骁骁去哪了?” 刘妈照实说,“唐梦小姐只说带骁骁出去玩,刚走不久,我也不知道去哪里。” 施以默匆忙挂断电话,先前在商场唐梦跟她翻脸那会,她说早就晓得博野喜欢她,唐梦之前隐藏的太深,她根本毫无察觉,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那么一切都是唐梦安排。 她知道陈桂云偏迷信,所以故意在琉璃观音上做了手脚,还故意让陈桂云看见报纸上关于骁骁出生见血光的报道,难怪当初唐志成摔成中风唐梦会那么大反应,她铁定没想到自己会一时失手害得自己的父亲成为残疾。 唐梦对她是有多痛恨,才能步步为营做的滴水不漏? 施以默头疼的似要炸开一般,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唐梦和陈桂云母女那么久,唐梦自是最了解母亲的,所以她才能轻而易举抓住陈桂云这么弱点,故而达到挑拨离间的目的。 而现在,她的阴谋也确实成功了,陈桂云看见她就厌恶。 为什么真相会是这样? 唐梦,那个一口一个大嫂,那个拥有最灿烂笑容的女孩,真的很难想象! 施以默急得浑身颤抖,眼泪溢出眼眶又被女人强行逼回去。 骁骁,你千万不要有事! 紧要关头,她尽量告诉自己冷静。目前不知道唐梦在何处,她手机又不在身上,这样大海捞针根本不是办法,她只能先打个电话给唐朝。 希望她所有的担忧和顾虑都是多余的。 施以默只在电话内说了个大概,唐朝邀上上官夜,抄起车钥匙离开欧氏大厦。 施以默开车在四处兜兜转转,她把唐梦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博野手机也打过,均没有唐梦和骁骁的消息。 越是如此,施以默越焦急,她无法像往常一样冷静。 之前在满月宴上,唐梦就曾试图伤害过骁骁,要不是唐志成保护着,她真的不敢想象骁骁会怎么样。 而现在,骁骁又会去哪里? 施以默眼角酸胀难受,骁骁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他才刚开始长出一颗牙,那么点大的孩子完全没有杀伤力,梦梦怎么会对宝宝下手? 有什么事干嘛不冲着她来! 她都快急疯了! 红绿灯口,施以默双手颤抖的握着方向盘,她透过支离破碎的视线扫视车流量较多的十字路口,突然茫然的找不到该走的方向,骁骁举手投足都在她脑海里显露出来。 她记得他第一次冲自己微笑,裂开的双唇间,那排樱红的牙龈特别可爱;她记得他第一次生病,医生要从他头顶扎针进去挂盐水,那个时候他哭得好厉害,她心疼的一个劲抹眼泪;她记得他在梦中偶尔会笑出声来,虽然骁骁不会开口说话,但是给她和唐朝带来了特别多的快乐。 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的重要性,是致命的。 唐梦这次是真的抓到了她的弱点! 她把车停在同唐朝约好的地点,施以默全身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满脑子都是骁骁的脸,她无法确定唐梦会不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事来。 约莫几分钟后,有几道身影站在车外敲她窗沿。 施以默抬眼,瞅着跟前几张陌生的脸,那些男人穿着交警服,似乎要开她罚单。 这个地方是可以停车的。 施以默放下车窗,一名交警张唇,“小姐,请出示您的身份证和驾照谢谢。” 施以默扫了眼他,“先生,我好像并没有违背交通规则。” “你的车方才刮破那里的花台,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有疲劳驾驶和开情绪车的嫌疑。” 施以默神色一晃,她推开车门去检查,自己先前并没有察觉有刮到哪里的迹象。女人拍上车门查看车身的毁损情况,汽车车身完好无缺,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些。 施以默皱眉,陡然觉得事情不对,她折过身,还未张口,就被一阵扑面而来的水雾迷晕。 失去知觉。 等她醒来时,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然黑尽,施以默抬手撑按发胀的额角,微眯的瞳孔间,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卧室的床上,这间房很大,百平米的屋内只亮有床头那两盏照灯,微白色光晕淬耀在各个角落里,竟蒙上层别样的暧昧。 施以默睁开双瞳,她撑坐起身,房门陡然被人推开,“你醒了?” 熟悉的一道男音,伊斯诺优雅的拿着瓶拉菲,杵在她眼前。 她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男人在酒柜取出两个高脚杯,他倒了两杯酒,施以默看着他慵懒的侧影,这个时候,不知唐朝有没有找到骁骁。 她翻身下床,巡睃一圈并没看见自己的包包。 “你到底想干嘛?” 伊斯诺伸手递给她个杯子,似笑非笑道,“你觉得我还想干嘛?” 她这会心系骁骁,哪有空陪他在这耗? 施以默知道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泰勒伯顿么? 女人瞪视他两眼,结婚戒指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男人永远无法懂,可现在她儿子下落不明,做为一个母亲,她还能怎么办? 施以默敛过眉眼,她直勾勾瞅着伊斯诺那张邪魅的俊脸,女人心下一横,抬起左手就开始拔掉泰勒伯顿。 戒指脱离无名指那一瞬,她鼻尖涌起股难平的酸涩。 施以默将戒指扬在他眼前,“你要的不就是这个么?好,我现在把它给你,让我走!” 伊斯诺身子一怔,她眼底倔强的神色深深映入他蓝眸内,他甚至看到她剪瞳内氤氲起水雾,只是女人并不允许它流下来。 施以默见他久没动静,她直接把泰勒伯顿放入他递过来的那杯红酒内,“你要的已经得到了,我的包可以还给我了么?” 她眼锋内强烈的倔强,让他蹙起眉头。 戒指静静躺在杯底,即便如此,它也有它该有的风华。 这颗钻石,是他心系已久的,不仅是因为它是世界十大名钻,更重要的原因,它的美的确无人能及。 可现在…… 他深曜的潭底划过稍纵即逝的复杂,施以默抿了抿唇,她二话不说举步朝门口走去,伊斯诺别过脸,一瞬不瞬凝视她脊瘦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冉冉而至。 施以默拉开卧室门,候在门口的两名外国佬拦住她去路。 身后,响起伊斯诺悠闲的嗓音,“我花这么大功夫将你弄过来,怎么能说走就走?” 施以默疯了般旋过身去,“你究竟要怎么样!” 伊斯诺将放有泰勒伯顿的那个高脚杯放回柜子,他轻允了另一个杯子里的红酒,嘴角浅漾起弧度。 男人折过脸,高深莫测的眸子咻地闯入她眼帘,他的蓝眸被灯光照耀的异常瞿亮。 施以默垂在两侧的玉手握紧,要不是唐朝告诉她真相,她还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什么目的。 伊斯诺发现她眉目间的隐忍,他薄唇微张,“我要你。” 施以默瞳孔睁圆,“你说什么?” 伊斯诺冷笑了声,他放下酒杯,大步迈向她这边,施以默退到墙角后,男人倾下身,单手自她耳畔撑压在墙面上。 两人的距离,不到半尺。 他掬起唇角的一片薄凉,“我说,我要你。” 轻声话语,暧昧缱绻,伊斯诺纤长两指稳住她精致的下颚,施以默带着种怨恨瞪向他,男人笑了笑。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只是想尝尝,唐朝的女人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 他旖旎视线缓缓滑至她那双似被唇彩染过的唇峰,伊斯诺潭底有片刻盈亮,他覆下薄唇,施以默胸腔有股窒闷,她别开脸,男人精准无误的吻在她脸上。 施以默秋水剪瞳自半敞的落地窗望出去,浓如黏稠的黑夜上,总有一轮皎月在,她对骁骁那袭强烈的担忧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要是再不从这离开,她怕自己真的会发疯。 伊斯诺扳正她的脸,她一对眸子耀眼的仿若天边的繁星,男人喉结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自脚底窜入脑门,他几乎是迫切的含住她双唇。 奇迹的是,这个女人没有挣扎。 施以默阖上双眸,任他在自己唇上作祟,她双手垂落在身侧,如一具死鱼般动也不动。 伊斯诺是真有些猜不透这个女人,他以为至少她会做出抗拒。 男人离开她唇瓣,视线从她那双被自己吻得红肿的嘴缓缓往上看,施以默闭起的眼锋没再睁开,她是不想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 或许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她心里会比较好受点。 伊斯诺贪婪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为什么不拒绝?” 施以默扬起的声线寒若冰霜,“麻烦请快点好吗?我赶时间。” 这句话,着实把他震得不轻。 她把他当成什么了? 嫖客?饿狼?还是一个根本无关紧要的强奸犯? 他发誓,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激起他的愤怒,她是第一个! 伊斯诺凶狠的拎起她胸前衣领,“睁开眼睛看着我!” 施以默打开眼睫时,瞳孔内的倔强深深刺痛他的眼。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伊斯诺心里涌起股烦躁,“你听着,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你还有做小三的嗜好么?” 施以默嘲讽的看着他,水眸深处闪烁不定的色泽却显示了她的慌乱,不过这种慌乱不是为他,而是为骁骁。 她现在只要打个电话就好,确定骁骁平安,就很好。 伊斯诺握住她衣领的大掌越收越紧,施以默只觉一阵窒息扑迎而来,还好他留有足够她呼吸的余地。 男人眼角微眯起,“我突然发现,我对泰勒伯顿的兴趣,选没有对你来的大!” 施以默怕在这样耗下去,自己是真无法走出去了。 “好啊,你不是想要我么?”她面无表情说着,抬手去解胸前衣扣,“那麻烦你快点完事好么?半个小时够不够?又或者一个小时?你能给我个准话吗?” 她的迫切却不是为他,而是为了离开。 伊斯诺俊脸绷直,“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把欧颜当什么,我就把你当什么!”施以默心里突然有种厌恶,她撑起玉手凶狠推拒他,“放开我!” 伊斯诺抿直双唇,翡翠色的潭底漾起袭难以捉摸的复杂,他死抓着施以默手腕不放,方才擢起的犀利这会隐去不少。 他暗暗压低声线,“如果我说,在我心里你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会信么?” “真是好笑。”施以默哼笑一声,“伊先生的意思是喜欢上我了么?我们认识不过才几个月,你就对我有意思,这会不会太假了点?” 伊斯诺皱起双浓眉,“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好么?” 施以默脸色骤冷,“变态!” “喜欢你就是变态吗?” “你放开我!” “我带你去意大利,我保证给你全世界最好的,我可以为了你不跟唐朝争抢货物。” 施以默怎么也扳不开他紧握在左腕上的手,两个人拉扯间,她的腕部已呈现出红色印迹,可他依然不肯松手。 施以默情节之下反手掴了他一巴掌,“疯子!” 伊斯诺侧过脸,方才那袭巴掌的清脆似乎犹在耳际。 男人潭底升起一道汹涌澎湃的暗流,他倏地瞅向她,施以默被这种近乎暴戾的眼神唬得稍颤,若是换做其他女人,这会早吓得哭天抢地,她明明害怕,却仍旧能保持该死的冷静。 伊斯诺一声低咒,第一次被女人打,要换成他平时的性格,因应该掏出手枪立马毙了她。 施以默也以为他会还手,没料到他竟什么也没做。 她张开牙齿去咬他手背,“放开我!” 伊斯诺吃痛,眉心拧成一团。他混了这么二十多年,有哪个女人不是把他当上帝供着? 眼前这个中国女人不是打他就是咬他,可恨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 shit! 施以默贝齿的力度越见加大,很快,一口血腥渗入口腔。 这个男人竟也不反抗,任由她胡来。 施以默松开他后,牙齿上已经染成红色,“伊斯诺,我儿子现在下落不明,你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情么?” 她不想落泪,可是一提到骁骁,眼帘内有道破碎的水雾不由自主溢满眼眶,伊斯诺见到两行清泪自她眼角坠下来,这么倔强的女人,竟然也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我儿子被人抓走,他才5个多月大,他不会说话,分不清这世界的虚伪好坏,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一点不知道,那种心情,我想你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 施以默以手背胡乱抹了把眼泪,“如果我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拔尖的音量,如一道剧烈的响雷闯入伊斯诺鼓膜内,他静静的注视跟前这个坚强却也脆弱的女人,若是不到这一刻,他永远不知道,某一天,他也会对哪个女人产生心疼的情绪。 这个女人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他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 施以默姣好的容颜埋入双手内,无助的眼神被极力掩饰在潭底,一线光晕担在她削弱的肩头,那如受伤小兽般的身影,令他那颗冷漠如铁的心,第一次变得柔软。 伊斯诺上前两步,鞋尖同她鞋子相抵,他抬起右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施以默甚至听到他一声无奈的轻叹。 同一时间,唐家。 唐梦坐在客厅沙发上不停抽噎,陈桂云气得浑身瘫软,一双眼睛不知道红了多少遍,“那么点大的孩子,你怎么就不把他看好?” “我真的不知道。”唐梦握紧手心的抽纸,“当时街上人流量比较多,我只是想给骁骁买个小玩具,也不知为什么转个身孩子就不见了。” 陈桂云隔空指了指对面的唐梦,颤抖的牙关半响说不出一句,唐志成坐在扶手边,旁边搭着个拐杖,这件事现在还瞒着唐宏,他们怕老爷子受不了打击。 唐志成点烟的手也抖动的厉害,陈桂云按住额头上的冰块,这会浑身无力,“要是骁骁出个什么意外,我是死的心都有了。” 唐梦恸哭不断,“派出去那么多人,警方那边也一定会有消息。” 陈桂云抬手捶着胸口,好几次差点背过气去。 深夜12点,唐朝的车从外面开进来,陈桂云和唐梦听到动静,赶忙从沙发上站起身,保姆为他开了门。 唐朝大步迈进来,俊脸的神色极其阴沉。 陈桂云小跑上去,“怎么样了?骁骁怎么样了?” 唐朝烦躁的扯下领带扔在一边,唐梦杵在一边不敢上前,她抿紧唇瓣,透过双泪眼直勾勾盯视自己的大哥。 陈桂云颤抖的抓住他手臂,“阿朝,你告诉妈,孩子呢?” 唐梦一双手捶在身前,几乎快要把手拧断了。 唐朝逼仄血红的眼锋内溅起道道狂狷,他折过脸睨向啼哭不停的唐梦,一对眸子浅眯起,“梦梦,骁骁真的是不小心弄丢的吗?” 陈桂云睁圆双眼睛,“阿朝,你什么意思?” 唐梦抬手捂住唇鼻,方才一直隐忍的哭腔这会放大出来,唐志成心口更是郁结起一堵墙。 唐梦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大哥,对不起,是我没有把骁骁看好,对不起……” 她放声大哭,唐志成眼眶湿润好几次愣是没让眼泪流下来,外头的月色圆的不像话,银白色光晕笼罩在整个唐家上空,整栋豪宅看起来都那样压抑。 先前陈桂云把唐梦痛骂一顿,可事情已经发生了,目前最主要的是赶紧找到孩子。 孩子弄丢,唐梦也不想的。 博野和唐赫的车先后开进来,两个男人脸上的神色均不见多好。 骁骁失踪,这对唐家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陈桂云气得直捶沙发扶手,“我孙子到底在哪啊!” 几个男人皆是心烦气躁,博野转过脸来深深看了眼沙发上不断哭涕的唐梦,唐梦眼角破碎的望过去,即便眼前有些模糊,她还是能从博野深黯的眼锋内瞅见一种憎恨。 女人咬紧嘴角,十指越收越紧。 一家人神经高度紧张的守在电话旁,他们等着警方打来电话,又或者如果骁骁是被绑架,对方会打电话过来索要赔偿。 唐朝锥背斜倚在大理石柱上,手里烧上支烟,颠倒众生的俊脸正若有所思的垂着。 时间争分夺秒过去,①38看書网到凌晨两点半,施以默拿起钥匙打开大门,守在屋内的几双眼睛齐刷刷扫过去,女人来不及在玄关处换鞋就跑过去,“你们有孩子的消息么?” 施以默寄予希望的眼神在几人间来回扫视,陈桂云跃起身,施以默的脸正转向她这边,陈桂云扬起巴掌狠狠甩在她脸上。 异常大的清脆砸在硕大的厅室,施以默惊得瞳孔睁大。 陈桂云痛恨的指向她,“一家人都在心急如焚的找孩子,你倒好,还有心思出去鬼混!手机死都打不通,你有本事永远别回这个家!” “妈……” “你住口!”陈桂云凶狠盯向捂着脸的施以默,“要是骁骁出个什么事。”她激动的以食指隔空不断点向她,“我们唐家绝对不会认你这个媳妇,如果阿朝不跟你离婚,那就准备给我陈桂云收尸!” 一句重量级的话,敲击在施以默心里,竟压得她浑身无力。 女人双腿发软,连连后退,若不是唐朝在后面拥住她,她指不定这会要撞在何处。 唐赫语气极冲,“妈,这件事跟嫂子无关,你别把什么事都推在她身上。” “她来我们唐家就是个祸害!”陈桂云瞪大腥红的眸子吼起来,“阿朝自从娶了她之后,我们唐家发生多少事?先是唐氏遭遇风暴,骁骁生下来后也诸事不顺,你爸的腿弄成这样,都是这个女人的关系!” 难以入耳的话从陈桂云嘴里尽数砸下,连日来的委屈一直压抑在施以默心口,某些事如果不说开,她们这道坎兴许会永远踏不过去。 施以默稳住脚跟,也不怕同陈桂云理论,“妈,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媳妇再怎么好都是外人,永远不如自己生的女儿亲,我不管做什么你都看我不顺眼,甚至听信某些人制造的谗言在我房里烧些纸钱驱鬼,这些我都没有计较,我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你会接纳我,可是你……” “你说什么?”陈桂云脸色骤变,说出的音量要比方才更甚,“我在你房里烧纸钱?欧默,你仗着我儿子护着你,居然给我扣上这种帽子,你太有心计了,我告诉你……” “不要吵了!都不要吵了!”唐梦听不下去,双手死死捂住耳朵,眼角的温热滚滚烫入胸前,她发了疯似得吼出声,“你们都不要再吵了,所有的事都是我弄出来的!都是我弄出来的!” 陈桂云哪里能信? “梦梦,连你也要护着她?” 唐梦刷开一双泪眼,“妈,琉璃观音是我早就弄坏的,报纸上的报道也是我故意让你看到的,那个老妇也是我安排的,在大嫂房里烧纸钱全都是我一手做的!” 事情闹到这一步,她已经不想再隐瞒了。 “骁骁满月宴那天,地上那滩油是我弄上去的,我本来也是想惩罚一下孩子,我没料到爸会出意外。”她越说越激动,“自从大嫂生了骁骁后,妈对她的态度三百八十度大转弯,什么事都把她想着,你们所有人都喜欢她,可是我呢?以前最爱我的大哥现在爱的是她,以前最疼我的妈喜欢的也是她,更甚至……” 她如小兽般的目光轻转向博野那边,“以上那些我通通可以不计较,可是为什么我爱的未婚夫喜欢的也是她?我又算什么呢?” 她把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到欧颜身上,让他们误认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女人,她滴水不漏的计划,分裂了施以默和陈桂云之间本来变好的婆媳关系,也让唐家乌烟瘴气。 她的目的,达到了。 可那天她从商场跑出去后,换来的是博野深情的表白,那些只言片语至今还回荡在她脑海,她不知道自己早已一点一点进入他的心,在她犯下那么多错之前,她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家,是被她亲手摧毁的! 陈桂云万万想不到这一切都是自己女儿做的,这么多年母女关系,唐梦对她的性格了解的极其透彻,就是抓住她这个弱点,所以唐梦才能够轻而易举成功。 不!怎么会这样! 陈桂云一时接受不了,她双眼一闭,跌坐在沙发上。 唐赫先一步冲过去,“妈!” 唐朝狭长的眼锋微张,跟着跑上前,“妈!” 唐梦六神无主的摔在地上,她不知道事情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嫉妒心真的能把一个人弄成一个魔! 她做错了,她知道错了,可是一切还来得及么? 唐梦哭得越发汹涌,她无助的伸出手去,想要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候抓住些东西,博野冰冷的眸子下滑,唐梦这会死死抓住他裤管不放,男人晦暗俊脸已面无表情。 陈桂云被唐朝抱去卧室,一家人跟着跑过去,唐志成拿起拐杖慢吞吞站起身,临走前,他深深的睇了眼自己的女儿。 突然感觉,眼前这个人,他并不认识。 硕大的客厅,人去楼空,只剩唐梦死死抓住的博野。 “博野,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博野敛下眼,沉默数秒后,他抽回被她抓扯的裤管,唐梦顺势扑倒在地,男人无情的扬起下巴,“梦梦,我们解除婚约吧。” “什么?” 博野一双鹰眸直落向墙角那株万年松,“爱上你,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我们之间,到此结束。” “不——” 唐梦单手勾住他脚裸,“博野,我不能没有你,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博野一张脸已经冷的没有任何温度,“如果你还有点良知的话,就把骁骁交出来,否则……”男人逸起片片冷笑,“我会很瞧不起你。” 他一脚踹开她,折过身,提起脚尖的那一刹那,博野眼角蓄起满满晶莹,唐梦痛苦的趴在地上,她眼睁睁瞅着那袭最熟悉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博野!博野——” 唐梦扯开嗓门不断哭喊,伸出去的单手什么都没能抓住,直到他彻底消失在她闪烁的潭底,唐梦不停摇着头,嗓线嘶哑的只有她自已能够听轻,“骁骁失踪真的跟我无关,从你跟我表白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先前做错了,我真的想要对骁骁好,我真的想要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女人趴在地上恸哭不已,苍凉的夜风在屋外反复刮起,她的心,透凉至极点。 陈桂云受不住双重打击卧床不起,唐家大少爷的公子失踪,一时间,轰动全城,四大家族给政府施加压力,警方急欲破案。 一连半个月的追踪,骁骁的消息终于有了点眉目。 同当年施以默一样,是被一帮人贩子拐卖转至外省,至于具体在什么地点,还没有查清楚。 这十多天,于唐家来说,无疑不是度日如年。 唐朝联络了各个城市的手下四处摸查,这期间,竟还受到另一拨人的暗中协助,他知道,那帮人并不是警方。 那些人手臂上都有个奇特的抽象纹身,这是意大利黑手党成员独特印迹,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绘制。 是他,伊斯诺。 个把月后,骁骁在外省一个秘密交易市场被找到,由于失踪婴儿身份背景强大,警方必须要向唐家做出个交代,经过一系列摸爬滚打,这则犯罪团伙被连根拔起。 涉案人数达到七十多人,犯案两百多起,解救孩童58人,是一宗极大的贩卖婴儿案。 唐朝和伊斯诺之间的联手,在中间起到致命作用。 后来,唐朝常常问施以默,那天晚上她对那家伙说了什么,才能让他有如此大的改观。 每每到了这时,施以默总会摸一下无名指上那枚泰勒伯顿,然后冲他意味深长说一句,“你猜?” 唐朝的脸,转瞬阴鸷。 骁骁回到两人身边那天,伊斯诺给施以默发了条短信,他说他要回意大利去了,不管多久,只要她有一天想通,随时可以来找他。 唐朝看见后,怒气冲冲回复过去:下辈子都不可能! 然后,男人霸道的给她换了手机号码,施以默着实无奈。 唐梦没脸再回唐家,她跟博野解除婚约后,独自搬到外面去居住,骁骁这件事也查清楚,确实同她没有半点关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其实施以默和唐家人早就不怪她了,只是唐梦自己过不去自己那道坎。 冯晴的死也真相大白,欧颜参加完母亲的葬礼后,毅然决然离开这座城市,直到最后她才明白,知足常乐,争得再多,不属于自己的,终将要用代价偿还。 半年后,江凤美和上官夜婚礼在上官家盛大举行,江父和上官家老两口坐在主位上,这场婚礼没有按照西式来办,上官夜执意要按照江凤美家乡的习俗给她一个最特别的婚礼。 他花了不少心思,请来位专门做九斗碗的厨师,上官家背后那片硕大的空地用来摆这场别样的坝坝宴。 江凤美一身大红色连衣裙穿在身上,上官夜一身纯黑色手工西装,拜过天地后,厨师开始上菜,施以默抱着一岁的骁骁坐在唐朝左侧,陈桂云拨了几颗瓜子塞在骁骁嘴里。 施以默摆正被骁骁戴歪的帽子,骁骁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不鸟他的老豆,小家伙嘟圆一张唇,伸出双手去,“拔拔,抱,拔拔。” 唐朝抽着支烟,正跟坐他另一侧的博野聊天,施以默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儿子喊你呢。” 唐朝将烟叼在嘴里,眯起双眼睛搂住骁骁两边腋窝抱在自己腿上站着,小家伙好奇的瞅着他嘴里的烟,抬起小手要去够。 唐朝嗖地侧过脸,深吸了口烟后扔掉烟头。 骁骁气得一巴掌直往他老豆薄唇上拍,“坏,坏。” 陈桂云把剥好的瓜子递到施以默手心,她靠近她,暗暗压低声线,“最近你同阿朝在一起时,有没有避孕措施?” 施以默知道她什么意思,笑得无奈,“有。” “骁骁现在也大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要第二个?” “过段时间吧,我想等骁骁两岁上幼稚园再说。” 陈桂云点点头,毕竟年轻人自有年轻人打算,她没有强求。 临到快用膳,主持人在台上起哄,江家那边也请了几桌亲戚,人人都羡慕江父把这女儿嫁得好,按照习俗,这会上官夜要背着江凤美围着宾客转几圈。 江凤美跳到上官夜背上,随着众人的起哄和鼓掌,江凤美圈住他脖子的双手拿着锅铲和锅盖,上官佩先就捧来一把喜糖往骁骁罩衣上的小兜里塞。 江凤美用锅铲使劲往锅盖上敲,碰出的清脆在露天空地里显得极为响亮,上官夜扯起嗓门高喊,“上官夜娶媳妇啦!” 众人捧腹大笑,这种婚礼,于京城人来说绝对算新鲜热闹。 江凤美羞红脸颊,上官夜背着她围着硕大的空地转,江父坐在高台上激动的直抹眼泪。他穿得极为简陋,身上那件中山服还是当年结婚时穿过一次,后来一直舍不得穿,成了压箱货。 江凤美狠狠砸了下锅盖,上官夜皮厚,哪里管得着笑得前俯后仰的观众? “我上官夜结婚啦!我娶媳妇啦!” 江凤美按照风俗习惯,羞赧的拨高音量问道,“结婚后衣服谁洗?” 上官夜回应的比她还大声,“老公洗!” 施以默笑得身子直接歪在唐朝那方起不来,骁骁单脚想往桌上踩,被他老豆制止,于是乎,小家伙干脆摇晃着屁股鼓掌喊起来,“红包,红包。” 他说话最多只能两个字两个字重复。 江凤美也笑得不行,“钱谁管?” “老婆管!” “以后家里谁说了算?” “老婆说了算!” 张慧坐在主位上瞅着下面哄闹的年轻人,脸上也是喜滋滋的。 江凤美本来说按照西式婚礼举行算了,上官夜不依,非说要给她个梦想中的婚礼,结果现在倒好,她家乡的风俗习惯可是要以把新郎新娘整爽为乐子,怎么闹热怎么整。 以前她遇过更过分的,直接让新郎官穿上丝袜在大伙儿面前跳秧歌,新娘要在旁边极力配合。 不过还好,这些人不懂这个,上官夜才能侥幸脱险。 医院里,姜妈妈看着电视上这场热闹轰动的婚礼,这个是现场直播,新闻早些天就大肆报道了。 要是他儿子还健康的话,估计这会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姜妈妈叹口气,目光扫向像个活死人般的儿子,眼眶内又有无数氤氲冒起来,医生当初说过,他要能有反应,以后就会慢慢康复,不过这种奇迹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用手背擦了下眼泪,闪烁的潭底,猛觉姜浩搁在床沿的手指动了下,姜妈妈瞳孔微怔,她激动的看着姜浩。 “阿浩?阿浩你是不是醒了?阿浩你回答妈呀!” 姜妈妈喊了好几声,姜浩均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又是她看走眼了。 姜妈妈失望的叹口气,她视线轻转向他那双紧密的眼锋,鼻尖说不出的酸涩。 这时,姜浩的眼睫动了下。 没错,这次她绝对没有看错! 姜妈妈激动的浑身颤抖,她蓦地自椅子上站起来,“阿浩!阿浩!阿浩——” 姜浩的食指和中指缓缓有些微妙的反应,姜妈妈睁大双眼睛赶紧冲门外喊,“医生!我儿子有反应了,医生!医生——” 听到喊声的主治医生戴上口罩领着几名护士跑进来,姜妈妈赶紧拉住医生的手哭喊,“医生,你瞧瞧我儿子,他,他,他刚才动了好几下,他醒了,医生我儿子真的醒了!” 两年多了,姜浩在这间病床上躺了足足两年多! 想来,姜妈妈受不住这份巨大喜悦,她跌坐在地上哭出声来。 上官夜和江凤美的婚礼唐梦没有参加,某些人,她没有勇气去面对。 她现在在另一家大公司应聘了一个主管的位子,经过那些事,她变得成熟不少,偶尔会给家里人打去个电话,她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不肯给自己稍稍空下来的时间,因为她不敢让自己安静下来。 几个月后,在她与博野分手一年时,他跟另一名上流千金订婚,唐梦看着网络上那些甜蜜的报道,她嘴角始终挽起抹凄美的笑靥,或许这种惩罚,对她是最好的结果。 失去博野,她的灵魂也仿若被人抽空。 而唐梦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坚强的走下去。 上官家的私立医院内,上官夜焦急的守在检查室外,等待医生给江凤美做出的最后结果。 不知情的上官两老和江父最近催促他们生孩子催促的太紧了,要是在这样下去,纸会保不住火的。 医生看了下检查结果,江凤美穿好衣服从帘子内出来,“医生,怎么样啊?” 医生长叹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怎么会这样?” 江凤美看着他愁眉不展的脸色,她脸色微变,其实这样的结果早就知道,但这是最后一次通牒,医生早前说过,如果这次检查结果出来证实她不能生,那么往后他们永远也不会再有孩子。 江凤美抿了抿唇,“医生,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医生摇摇头,“上官太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他搭下眼来,“可能以后……” 上官夜不知道里面的情况,男人恨不得一脚踹开大门进去。 这位医生是他从国外请回来最具权威的不孕不育专家,可江凤美的身体状况他也知道,他保不准结果到底是什么。 江凤美拧开检查室大门,上官夜见她脸色苍白如雪,他走上前去,“怎么样?” 江凤美垂着脸,没有说话。 她这副表情,上官夜就该猜出结果是什么。 男人俊脸绷直,深曜的潭底一袭复杂被狠狠掩饰下去,他一把将江凤美拥入怀里,“我们明天去孤儿院领养两个孩子,不,要5个,我们养5个我们的宝宝。” 江凤美双手死死抓住他腰侧的衣料,埋入他胸膛不断抽噎,“阿夜……” “没事的。”上官夜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膜内响起。 江凤美搂住他腰腹,“为什么会这样?阿夜。” 上官夜下巴搁在她头顶,极力去安慰有些失控的江凤美。 华侨医生打开房门,眼瞅着两人拥在一起,他冲上官夜扬起一片淡笑,“上官少爷,恭喜你。” “恭喜?”上官夜一双逼仄眸子瞪过去,“我老婆不能生你恭喜我?” 医生一脸错愕的看了看江凤美抽泣的背影,“夫人什么时候不能生了?” “刚刚不是……”上官夜陡然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江凤美趴在他怀里还在不断恸哭,医生茫然解释道,“上官夫人已经有了一个多月身孕,只不过依着她这种身体,又怀的是双胞胎,可能要比一般孕妇吃力,所以你们要做好辛苦准备。”说完,医生还长叹一口气,“怎么会这样?以后可有的你们忙了,哎……太辛苦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 上官夜的脸已经黑得能拧出水来,他差点朝医生踹过去一脚。 说话能不能别老说一半? 江凤美哭,也是喜极而泣,他们终于有孩子了,没想到一来还是两个。 上官夜恨不得把她抱起来原地转圈,“美美,我们有孩子了!美美,我要当爸爸了!” “嗯嗯。”江凤美破涕为笑,都说她老公的精子是绝佳的嘛,果然没有令她失望。 江凤美弯起眉眼,兜里手机突然响起一串短信铃,她掏出来一看,瞳孔瞪成圆状,“什么?以默也怀孕了?还是双胞胎?” 上官夜赫然低咒,“靠!阿朝怎么能这样!” 他坚决不承认唐朝也有很好的精子。 与此同时,唐梦、唐赫、上官佩一同收到这条短信。 “大嫂怀了双胞胎?” “嫂子怀了双胞胎?” “默默怀了双胞胎?” 这下,恐怕要把陈桂云给乐坏了。 唐梦嫣然一笑,她把手机轻放回抽屉里,全神贯注投入到工作中。而她手边那份报纸,是有关博野即将同未婚妻结婚的消息,如今,所有人都有了个属于自己的结局,她也很欣慰。 唐赫拥着怀里的女人,他双脚交叠放在跟前茶几上,身旁围坐的那些皇廷美女被他轰出门去,男人一双桃花眼瞅着怀里清纯妹纸。 “喂,叶小夕,我哥嫂第二胎都有了,我们什么时候整两个出来玩玩?” 名唤叶小夕的女子瞪了他两眼,“你疯了吧?我才刚上大学。” “刚上大学怎么着?你刚上中学我就把你给破了,现在是不是该升级了?” 女人一拳砸在他左眼上,她气愤的抓起包包倾起身,“等你跟易静断了再来同我说这些吧!” 唐赫脸色微白,“我解释过很多次了,有了你之后,我跟她早没联系了。” 叶小夕听不进去,疾步往v4包厢外走,唐赫一声低咒,迫不及待追出去。 这些女人怎么真话不信总是喜欢相信假话呢? 尼玛!下手也不晓得轻点,他的眼睛! 叶小夕余光睨见身后追出来的唐赫,她嘴角扬起些若有似无的笑,脚下的步伐也没见停下。 哼,叫你花心! 广场上,硕大的led屏幕上,本届邀请的嘉宾是幸福女人施以默,主持人看着她脸上洋溢起的幸福。 “欧太太,您做为我们这期诚邀的嘉宾,关于爱情,请问您有没有什么要建议我们电视机前广大的女性朋友?” 施以默莞尔而笑,面对摄像机镜头,她拉了拉滑在肘际的披肩,这样回答道。 “每个人的初恋,大都十分纯情。跨过了初恋,爱情就生出了很多姿态。有人变得风流,见一个爱一个;有人冷漠,再不会拿出真心爱第二个人。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和你白头到老。有的人,是拿来成长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来一辈子怀念的。” 这,就是和人生交织相连的爱情。 ------题外话------ 于是,文文到这里就完结鸟。 ------------ 后续篇 ------------ 001唐梦有孕 要知道,如果是天灾军团协调作战,这样的僵化没有什么,但如果单打独斗,憎恶僵化的进攻,就是憎恶最大的弱点。 “当然了,咱们已经干了几票了,他们要再没有什么准备的话,只能说他们太弱智了”康良淡然的回道。 只见他,猛地一转身,同时间便是一把抓向朝着自己扑来的虎爪而去。 按照贾宝玉的说法,就是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在帮人数钱呢,忠诚也要有个度,对朝廷达到了愚忠的地步,是不可取的。 “但后来,就不知为何,在也灭有了。”说着却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件器物。 说完只见僵尸脸猛然一发力,突然将玻璃窗给推开,那贴在玻璃窗上的诡异之脸明显有些猝不及防,竟然直接从玻璃窗上往下跌落。 “陛下,我有一个请求,希望您务必要答应”霍雷突然异常郑重的对塔泽说道。 “这是最后一块了,在下未曾舍得用,但为了感谢诸位的客气,在下抛砖引玉,以身试法。石世叔,你打我一拳试试,记住要用全力。”贾宝玉淡淡道。 “那好,我就先杀了他的儿子出了这口气吧”说着赤岸啼又想要出手,康良则闭上了眼睛,似乎等待审判一样,不过这一次却被无痕中途拦了下来。 他想的入神入神之间不觉张嘴就是一口,竟然真的咬下一块来,也不知咬在什么部位,入口即化,那被他咬过的地方已经自动愈合。 哪怕他们的阶位高,只是在这里,他们却没有一点自信能恢复自由。 午饭的时间到了,男孩们停下了手,放过了木枫一马。走的时候还不忘对着木枫翻个白眼嘲讽他。 韩承轩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之前来的时候匆匆忙忙,他并没有注意到巷子口有家烧腊店。 而且更令他惊惧的是,随着这人的脑袋爆开,像是有了连锁反应,现场响起一大片密集的爆破声和人临死前的惊恐声。 陈潇大笑,下一刻就手掌一挥,顿时他释放的四周封印力量直接消失,刹那间陈潇三人就出现在了波澜古城的中心。 “就这位!”太祖指指屠明,身体往后靠了靠,做出一副准备看戏的样子。 两人并肩而行,朝着这无比神秘,仿佛只有传言中才存在的宫殿走去,现在七人之中已经有五人进入城殿,而夜轩和李淳两人却迟迟没有现身,不知身在何处。 等吴冕率众去了约莫半个时辰,方泰吉始才把手一招,两人一个弧跃悄悄的飞抵宫殿。 出了山洞,地下是一片巨大的熔浆之海,灼热的气浪在上盘桓,岩浆上不断的冒着泡,发出咕咕啦啦的巨大声响,在这片封闭空间中显得异常震耳。 “我是公孙玄策的朋友、公孙无忌的义父,带我去找他们。”洛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对面前诸位武道遗族强者道。 “这是粟婴大队第一次执行实战任务,希望大家能圆满完成任务!我们bw是什么?是勇猛和敏捷的象征!你们有没有信心?”轩说。 “我凭什么吃毒?!我不服输!”说完就推开左轮跑回屋,只留下不知怎么办的左轮。 “看把你担心的,我能出什么事?只要你们不闹出事情,我就谢天谢地了。”云轩摇摇头,一脸的不以为意。 望着洞外的落雨,才想起来,原来是这里不对,那时候下的不是雨,而是雪。 听到赵月芳的话,唐洛点点头,打消了拿起桌上红酒瓶,给吴伟开个瓢的念头。 “找死!”吴起顿时勃然不怒,瞬间将之前族中长辈对他说过的不可与林宇交手的话抛之在耳后。 被戳中了痛楚,霍彪没有再搭理他。程饮涅绕到他身边缓缓开口道:“我在洗澡之前曾经嘱咐过紫依,梦儿进门之后立马请你过来,为的就是让你听见那番话。 “我说胖子,你除了吃就不能有点其他的人生理想吗?”云轩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瞪了李胖一眼。 "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忽然从前方一百多米处传来,战神联盟皆是一惊,瞬间互相靠在了一起,警惕地望着前方。 就在三神鸟要攻击到祭台时,一股强大的海龙卷挡住了三神鸟前进的步伐,真嗣的精灵见此,就迅速和三神鸟再次打了起来。 “暗影,果然有两下子——火蛇。”受到重创的樱夏葬并没有选择继续逃亡之路,而是跟我玩起了对攻战,这次他所施展的技能,特效倒是很炫目的,不过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的我,可不会全然中招的。 容昀心中惊讶,好厉害,他竟然都没有察觉,随后看了一眼兰溶月,她是察觉到的,还是早有安排。容昀借机离开,门外就剩下兰溶月一人。 说好了一会儿就在公路边碰头,赵云霄的车和超子的车都停在那儿,这趟出来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来的。 “令牌核实无误,可以入城了。”那鬼兵看完刑如嫣的鬼幽令后,把鬼幽令交给刑如嫣,直接放她入城了。 其中一个是胖子,只见他穿着宽松的背心,臃肿的体型一览无余,更别说胸前波涛。 “暴鲤龙避开,使用钢铁尾巴。”真嗣只看到黑影一闪,比雕已经来到红色暴鲤龙前方不远处,急忙指挥说道。 华月一见,便受不了似得痛哭起来,想去抚摸娇月,却又在半空中蜷缩了手指。 “原谅周炎哥哥以前应为周天哥你天赋差,就故意疏远你,我想经历了这么多事过后,周炎哥哥一定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朋友。”赶来的周忻怡,先是对着周天道,后又转头对着周炎道。 ------------ 002生产 伤痕上星力流转,阻止伤口复原。紧接着,一道道的星光纷纷射向浊九阴,连绵不绝,看的其他祖巫心惊肉跳,想去帮忙,但都被帝江阻止。 她看了一会儿,神色微微一动,苏挽月平时在学校里面跟同学走得不算太近,除了丁梦妮,但她也没想到丁涛同学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话落,百足手上迅速结印完成后,双手狠狠拍在了高台中心上那个凸起的石块之上。 最后再利用这个虚幻的世界,继续轮回磨砺,最终找到办法令三尸合一,从而迈入混元之境。 水月闻言庄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头脑灵光一闪,蹲在桌子面前疯狂的搜索起了什么。 “不管有没有机关陷阱,将这地面全都翻过来不就一目了然了吗?”金少爷说着,双手提聚真气,全身绽放着有着泥土一般色彩的光华,其中更是透露着一种与大地相同的气息。 一说到炼药,卫老就开始喋喋不休。众人也没人打断他,卫老其实也并不在意其他人呢有没有在听,他就是想说而已。 “哈哈,想吃的话就进来吧,保证让你得偿所愿。”一阵笑声从庄内传出,同时山庄的大门也在此时应声而开,一个鹤发童颜的道人从里面迎了出来,身后还有一个身着红袍面色和善的道人,以及两个道童。 按照邵氏良的理解,似乎是下世界只能承受一个五阶生灵的存在,没法承受第二个五阶的存在出现。 不会飞檐走壁,来自现代毫无古代大家闺秀心理负担的凤倾城,故技重施从狗洞里面钻了出去。 无影堡的地盘,则是靠水的,他们的侧重业自然不必详解。但是他们的风评并不怎么好,据说暗中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惜诸多超级势力主要是慕容家,暂时还抓不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否则早就趁机打压他们了。 “当今陛下的生母可非太后——”姜元柏只说了一句话。他是洪孝帝幼时的先生,辅佐洪孝帝登上帝位,自然对洪孝帝的性格十分了解,只怕这次这回事,恰好触动了洪孝帝的心事。 蔡子衿一直也在恢复实力,经常指点叶子昂武技上的不足,像是雀龙吟之类本就没有精修的武技,正是因为有着她的指导而成长迅速。 殷宁带着鬼泣一边不紧不慢的在后追赶,一边望着眨眼消失在天边的白色流光,满含杀意的阴笑着。 而瞧得草隐村忍者们全部投降后,宇智波族员们欢喝声,顿时在整个血红草地中,如雷鸣般的响彻而起。 “当然,激发这个属性的代价就是身体之中的斗气会全都用尽!”托尼冷笑着说道。 因着姜梨的出现,周围看戏的人也越来越多。叶世杰皱着眉,反倒是刘子敏最有耐心。 一阵轻风吹过,那里的烟尘也是开始缓缓的散去,所有的目光都是汇聚而去,紧接着,便是有疑惑的声音响起,在那土盖之下,竟然压着一块石头。 当然,还有一点,再不斩并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再不斩也想将白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注意到这些,雷九霄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行动,带给这些人的心理阴影。 更多的狗族人从四面八方出现,一个个脸上布满了惊恐,祭师被杀,他们亲眼所见,实在太恐怖了。 江淼看向莉亚,在双色雷云出现的时候,对方已经解开了真武九环,并将圣雷之铠凝聚了出来。 貂蝉直接让他收拾行李搬去她那里,说是井儿需要去照看韩信他们,直接把他交给她貂蝉了。 暗卫的声音犹如天籁在耳边回荡,可是在舒子研听来,那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不是她该听到的声音。 “我把我自己卖掉也不会卖你!”景渊开车载着苏北来到了他新买的院子。这里距离何婷婷家和傅薇家都非常近。 苏北中途上了厕所,苏北的同事就跟景渊把今天上午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 苏北也在打量何婷婷,听到这个名字,她瞬间就明白了,部长可说了,这次请的人是重量级的。说的可不就是何婷婷。 当打横抱起段韵芳时,二人近距离相处,木气在段韵芳圆臀里运动传递回来的美妙感觉更真切了。 若把木气的秘密泄露出去,以柳百叶和柳雅飞的智慧,多半会猜出她们娇躯里的“静电”是怎么回事。 她漂亮的眼眸,凝望着这幽冷的碧血剑。多少年来,在她满门被灭时,还能从她的眼里看到求生的渴望,是什么,让她如今的心如死灰般。 “社长,出来了,出来了!”一脸惊喜的林豪出现在周向前的身前。 好了,好了!吴世仁看了一眼身边两个象醉猫一样的家伙,肉痛的又掏出了两张解救符。 她本想求助于眯眯眼,可他本就想利用她扳倒苏堂主,此刻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帮她? 在场有些人,比如商玉敏,她是完全无法听懂断古今和曹问天两人对话中的那个是什么意思。 那个男人,明明是一个清冷俊逸的公子哥,可是现在怎么变成皇甫睿所说的样子了? 有道是商人重利,但胡氏一族能走到今天,生意做遍大江南北,靠还有还有信义,胡雪晴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位表姐,是不会写这两个字的。 ------------ 003梦梦,我们结婚吧 这一天,心中焦急的杨凡,来到了未来实验室的全息控制系统研发实验室。 他们大为羡慕泰森,早就听说他有个能干的弟子,最近的年轻人里,能干也就意味着莽撞和自大——又能干又聪明的孩子已经不多了。 “尔竟然敢威胁我教主?”韩明还未说话,痴道就已经忍不住暴喝一声。天空顿时乌云密布,雷鸣电闪。仅仅的一声暴喝,就能做到如此,试问天下间还有几人能达到。 “跟我过去”叫狗哥的青年看着孙琳儿身边跟着的叶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后把手里的烟头丢到了地上,对着旁边的红毛慢慢的说道,之后便径直的朝孙琳儿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一道充满嚣张跋扈的声音响起,语气间竟是不把青空城给放在眼中,秦涯闻言,眉宇微蹙,不由望过去。 从欧拉丽的都市中央,向着八个方向延伸出八条被称为主街区的大路。亦即北、东北、东、东南、南、西南、西、西北方向各一条。从空中俯瞰的话,就像是四条粗线在都市中央集结,再通往各方。 正值仲春,通往蜀中的道路花香四溢,绿树成荫……岩间有清流随着高低不平的山石欢呼而下,鸟兽顾不上来往行人,追逐竞走,乐得逍遥。 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整个二楼的大厅就出现无数的断口,看上去几乎是面目全非。 “这些都不重要……她本来就是我跟申屠奕之间的赌注……失去她,孤王就是彻底输了。”申屠玥不甘示弱。 而另外一边,一直在等着王大富带人来的阿婷也看到了这一幕,立马从店里走了出来,朝着王大富迎了上去。 冷一退得远远的,不敢偷听两位主子说话,心里却想公子肯定是想少夫人,才这么早离开军营,以前可不曾这样。 望着少年所在的房间,老人低叹一声,随后人影一闪,彻底在黑夜中消失。 扎尔斯气的脸色发青,他下子意识到断千山带来这么多战士交易,还真是来对付他的。 心里头纷繁思绪越冒越多,当公交车在路口停下的时候,赵红袖甚至不敢下车。 “好了,各位,游戏该结束了!”暗卫们收起脸上的神色,身上的气势大变,让黑衣人脸色骇然。 奈奈:他该不会在丽江上班几个月,没开荤憋坏了吧?去医院看看? “终有一日,我要渡过那星空,站在他的身旁!”王蒹葭心中浮现而出这般的念头,甚至于已经是化作了一股的执念,让王蒹葭脸上的神色都是有所变化了。 她几乎都被摔懵了,就这么趴在那儿反映了一会儿,这才双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来,可刚用力,手腕一酸,又跌落在地上。 从锦鳞卫衙门到事发地约莫要走半个时辰,考虑到实际情况,郁谨提前一个时辰赶了过去。 【不行!他万一以为家里没人直接闯进来偷东西怎么办?!】白婷婷没有办法再忽视了,她马上冲掉泡泡,用毛巾包住头发,开浴室门。 谢治留下的信息像是五彩斑斓的泡泡一样从天穹里不断坠落到周游的面前,周游一条一条地点开,那些泡泡就好像爆炸开来的死鱼眼睛,泡泡炸开后,字和影像晃动且荡漾着,像是水中的波纹。 “哎,这个可不能给老太太用!”她急火火地说着,伸手一把把秦安安手里的喷雾瓶拨开了。 苏软软仍旧和叶矜一起出席,只不过用的邀请函却是单独送给她的。 她是演员,是公众人物,如果让外界知道音乐剧的编曲是她做的,或许会让观众觉得不专业,给剧团和她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除却以上的原因以外,其实人们对于不太熟悉的人来说都会显得如此,反而是有时候对身边的亲人会造成很深的伤害,学会爱自己身边的人也是一种学问。 这时候的林大为满脸带着笑,原本跟沈枫一样在看戏,却没曾想到这火竟然能够烧到自己身上。 孟明月看着自顾自又恢复张扬的江桥,含笑看着窗外的明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爸的,你不拿,爸这心脏病都要犯了!”说着就捂住了胸口。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知道内幕的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不知道的则支起了耳朵,想听听怎么回事。 童淼淼听到李铭宇的声音抬起头来,李铭宇怎么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真是奇怪了。 退却激情燃烧之后,喻可馨只觉得自己每一根骨头都是疼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懊恼着。怎么事情就演变成这样了呢? 谈温言过去立马从薄颜怀里接过来,熟稔的抱着,而薄颜沉默不语的坐在何深身边。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艾慕咬牙瞪着他,圆圆的眼睛里盛满了不服气。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中国士兵也是两个肩膀扛着一颗脑袋,这些仆从国的官兵们绝对对认为中国士兵是打不死的钢铁战士。 就连站在晚风中的卫君流都没反应过来,辛子涵就已经甩上车门让司机开车了。 ------------ 004对她有个全新的认识 到达许墨的洞府之前,看到许墨和胡磊在说话,于是就没有进去打扰,在洞府前躺了下来,可是刚躺下,异变突生。 王元感觉地面一阵晃动,到处都是红隆隆作响,到处都像是地震了一样,一道几米长的恐怖裂缝出现在李雯的脚下。 “我只是要带林逸欣走而已,你们这么大动干戈干什么?”杨明很乐意跟萧靖兵刃相接,对待情敌,没必要故作谦虚。不过白兰的插手他倒有些看不懂了。 青亥光华一闪,顿时有道神魂出现在陆宣的脑海,烙下一座灵符阵法。 直到现在,他终于相信,这些记者所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他就是被这异象救了一命,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呵呵,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杨明邪恶一笑,大手掌在唐清宁吹弹可破的臀部上拍了一下。 “陆师兄,你……”廖安邦吃惊地看着陆尘,却发现陆尘的脸色同样难看。 这种事情自己来做,自己至少也会心安一些,既然选择了这一样,肖锐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准备的,大不了只是让他这条路给自己打开,过段时间自己会找人去代替他做这件事情。 靠近后张翠山立即双手挥动,在星球外围布置了数十道隐型、隔声的神禁,以免警备的两名神人有所察觉。 而这种情况并未持久,只是惊鸿一现罢了,紧接着许墨昏迷,毫无反抗的被黑衣人抓去。 所以他在车上给萧雄打了一个电话,预计在晚上十点左右才能到达,如果没有人来接,那么他根本就回不去。 李二陛下在立政殿接见卫螭,殿内,一干大臣们都在,看表情,似乎大家都心情很好,遇到了什么好事的样子。 几乎没有人感觉到意外,毕竟这本来就是悬疑惊悚片的基调,只是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谁是凶手? 冲态度极好,用足了功夫,未语三分笑,详详尽尽的战一一讲来。 卫螭刚说完,刚给赵老爹讲明白,赵老爹就从椅子上下来,“噗通”一下跪地下,给卫螭磕头,老泪纵横。 刘磐也兴,笑得脸地皱纹都淡了些,那条刀疤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凶恶。 就在他们议论纷纷的时候,猿灵右手一挥,巨大的冰晶缓缓下沉,让沃夫星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萧昶阙对她厌恶至极,自是不愿踏入她的寝宫,而宫里的那些妃嫔,想是都知道她只是个不招人待见的皇后,自然不将她放在眼里,数月不来请安,皇上也是不闻不问,她的不受宠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了。 二人交谈片刻,千风便告别凌羽,回到自己的修行之地,已是落日十分,夜里,千风独自静坐在凉亭之内,看着北斗闪烁不定,心头思绪起伏。 曹冲一愣,他摇了摇头,确实不知道大汉朝一年的赋况是多少。襄阳这几年情况不错,但赋税收入也不过是几亿钱,大汉朝有多少,他真不太清楚。 “孩子,你可要好好的”沈轻舞拍着自己现下尚平坦的肚子,对于醒来后所受到的震撼之事尚不能平静的当下,只轻叹道。 她眼底有着泪光,手上的保温盒险先掉了地上,还是侯子旭反应迅速,接住了保温盒。 他虽暗暗在外面养了几个姬妾,却也只是偷偷摸摸,做得甚是隐秘。 狩猎凤蝶再次缓缓飞起,回忆着刚刚巧合下成功的经验,目光认真。 果然,见此卡唯二话没说就让三首恶龙发起攻击,一道暗紫色波动出现,朝着七夕青鸟不留情面横扫过来。 韩宇接过乾坤袋之后,并没有放出神识去查探,不过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失落,虽然一闪而逝还是被韩诺看个清楚。 当江如雪终于发出了一声嘤咛之后,众人方才彻底的放下心来,梅妃的心却又悬了起来。 “拜托你了,庭树先生,如果需要我帮什么忙,我一定不会推辞。”风动如释重负道。 “被弓弩射穿了脖子居然还不死。”李立看见蝙蝠兽爬起,心里暗暗叫苦。 墨希泽紧紧拥着夏念,像一个王者一样拥着自己最心爱的珍宝淡定从容而大气地越过一个一个的记者,而所有的记者也不明所以的不敢再向前,自动给墨希泽和夏念让出一条路来。 云姿被束缚了手,拼命地抬起下巴,让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了一些。 红珊瑚到底怎么值钱,我是不了解。不过红珊瑚的耳环,是真心的好看。等到吃过饭洗完澡后,我偷偷的回卧室把耳环带上了。一边收拾行李,我一边忙着照镜子臭美。 “难道这也是在修炼?”天真看不出一丝端倪,狐疑的问着自己。 墨希泽办公室的外面,罗念挺着五个多月的大肚子为了漂亮却硬是到哪都要踩着双高跟鞋的一步一步摇曳生姿地靠近墨希泽的办公室。 厅里的人不止她有眼睛,聂向远陈氏等人也都看得出来,宁尔容也不傻。 自己可不会这么蠢,主天使口中不断念着咒语,手中的权杖也愈发闪耀,看到这一幕,修斯城的人们再次恢复的希望,这神圣的光芒号称能消灭一切罪孽,那肯定也包括蓝影南杰二人。 “这可没准,这次刘妈和张叔还和我们一起去,泽辰,你自己在家要照顾自己,知道吗?”苏兰晴嘱咐道。 我怎么会不同意呢?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也许是一生,也许是两世。我轻轻的点着头。 ------------ 005拒绝给葶苈做亲子鉴定 言雪衣不会说谎,他既然这么说恐怕是真不知道自己维持的究竟是什么阵。 要不是幸运的同行中就有一位法力高强的大师,只怕她上次就回不来了。 牛棚,顾名思义,钟刘村用来养牛的地方,由村上的一个有养牛经验的老头照顾着,而牛棚里还住着一个从别的地方下放过来改造的中年男人。 陈倩和萍儿在戏子的身上检查了一遍,帮她穿好一套张秀留下来的丫鬟服装,是一个红色的麻布衣裳。现在看起来这戏子还有很有料的,凹凸有致。 原先天气不错,深秋还有晚霞,可霎时间却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宁宁推论出了很多,那人听出她没走,换做以往他多半会口花花几句,但他刚被打了一顿,现在浑身上下还疼得很,也没那个心情。 高中所学的几何都是欧式几何范畴。而欧式几何是以欧几里得的几何学作为标准, 欧几里得从“经过两点可以作为一条直线”“所有的直角相等”等五个基本公理出发,根据理论的推论, 分析出了几何图形的性质。 洛非面无表情的想,他们大概会感慨,你姐姐这么牛逼,你怎么每次都还会在挂科边缘? 但是对于两人来说这目标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只是一个信念而已。如果是以前的展云歌可能也这样觉得,但是如今的她心境和眼界都不一样,有陌天爹爹的存在她知道,只要有目标,去努力奋斗,早晚有一天会实现的。 这一路走来,陈倩给她讲了一个农夫与蛇和拔苗助长的寓言故事。 看着秋林畏畏缩缩的模样,秋墨夷眉头一皱,莫名地联想到了在过去五年里的自己,心中忍不住轻轻一叹。 虚空鼎历经岁月,见过不少天骄的战斗,可是这样的战法它还是第一次见到。 “咔嚓!”可是他这一拳还没有轰出,一股痛彻心扉的感觉就已经席卷全身,拳上的力量而已随之消散。 终于,那颗雷火上火焰一条,数道银色雷纹类似骤然一亮,瞬间,雷力与噬魂之火发生了剧烈的融合爆炸。 此时,诸侯讨董联军来势汹汹,号称四十万大军,打着匡扶汉室的名头,又有成功打下了汜水关,可谓士气如虹。 苏鸣听到手机中传来的巴掌声,眉头一挑,没想到她有硬的时候,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说道。 苏鸣听到这句话,直接抛出一句话,转身准备走,却发现找不到睡觉的地方。 在当时那种困难年代的背景下,所表现出来也无非不过就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仇大福获得的机会总会比自己的妹妹还有王渝生多一些。 但与此同时,杨秦的内心,又非常的纠结,这让杨秦该怎么做呢,推还是不推,这是个问题。 这一击较之前比起来可以说是更加具有威势,很多人见到这一击也是骇然,他们才知道之前江虚尘根本就没尽全力。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殷成业背贴着墙,一脸惊恐的看着面前一行戴黑墨镜的人。 说完,也不见她如何的动作,却消失在灵田之上,然后又回到了黑色闪电上休息。 “这么说吧,裴东非让我们独立一连加入他们兄弟会,我没从,然后他们就给了我一张这个。”说着,风落羽将那张通知单交给了风震手中。 在木叶的街道上,叶晨掏了掏腰包,以火影的收入算是很不错了,而且漩涡鸣人平时都将钱交给雏田打理,所以怎么说雏田也算是富婆,自掏腰包买鱼竿的话能买很多。 本来一路之上,叶凡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这一行人,但抱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心态,在对方不招惹的自己的情况,叶凡也不想搭理对方。 虽然静子公主略显迟疑,但是因为她十分好奇江城策接近自己的动机,于是乎和江城策一样,起身扶着桌子,探着身子用耳朵接近江城策的嘴巴。 炎忆看了看眨眼的时间已经一丝不挂的君悔,犹豫了一下,问道。 “你们是不是在找我?”然后叶晨相安无事的样子,搭配上那一张笑脸,让在场的雷之国忍者包括雷影在内,面露诡异。 可是抱怨也抱怨了,嫌弃也嫌弃了,结果依然一样,身下的人儿就像是灵魂出窍了般,一动也不动。 没有再废话,丢下了一句狠话,丁一就将手中的长剑往身后一背,走到了南宫然的身边。 还不能他坐稳,杜梦晴兴奋的直接伸进他的口袋,一把拿出了玉佩。 克隆体?!肖成闻言身体轻轻一颤,这个名词自从奥丁神国以后,便成了人类社会的禁忌。 ------------ 006唐赫,你真是人渣呀! 结束跟蓝成哲的通话,慕容瑾脸『色』也不太好,他真正在港口,望着大海双眉紧锁道。 然而陆家的人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对我穷追不舍,我转身一剑劈了出去,陆苍雪挺身而出,挡在前面,我赶紧把剑气收回来一点,这才没有伤到陆苍雪,她手无寸铁,就这么站在院子里,朝着我一步步走过来。 车门打开,米兰市长和美国驻意大利大使先后从两辆车里下来,出现在了这条街道上、出现在了人们眼前。 想着,苏影湄立即站起身来,她放下手中的餐具,就朝着门外走了去。身后,律昊天微微一笑。 彼时的苏影湄,从昊石集团的电梯里面走了出来。阳光刺入眼帘的时候,第一时间,使得苏影湄还有着一时间的不适应。 蓝成哲不再说话,一开始她还可以感觉到他的低泣,后来便是轻柔的酣睡声。 眼前这莹亮的蓝光,其中夹带着极度危险的死亡气息。除了影视里面,夏阳也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这种可怕的虫子,心头十分凝重。 至于完颜不破,比起要成为一只僵尸而言,或许让他就此死在岳银瓶手上,也算是一个更好的归宿。 杨华不想了解,律昊天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心态,但是,白忆雪是他的姐姐,他只要有那个能力,就该好好的保护他的。 山羊胡没再出现,被称作辉哥的男人穿一身西装,头发朝后梳着,抹得油光发亮。和山羊胡留在这里看守她们的人做过交接之后,率先踏入了客厅。 厉司宸没有等来想要的消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六点了,于是离开会所,准备回一趟老宅。 整个汪家蒸蒸日上,如日中天,在不到五年时间,成为了四大豪门之首。 楼上的收藏室里,安安拉着厉司宸,一会儿到这边看看,一会儿到那边看看。 这个签名乃是手写,不可能是克隆体写出来的,那就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研究员的签字,另一种则是跟这克隆体有关人的签字。 “已经晚了,她神性全面压制了人性。已经杀了三个法医,森罗之眼把法医室的监控调到给了校董会,校董会已经给彭城分部下了格杀的命令。”另一个男人声音。 她慢慢的走进了3091总统套房,却有些温柔的抚了抚肚子,"宝宝,对不起,妈咪让你挨饿了,现在妈咪就给你好吃的。"裴诗茵自言自语,一边拔打了酒店的内线,让酒店送餐上来。 “罢了,大不了重建一座山门!”忘情仙尊轻抚着于芳镯的额头。 “树,你这方法到底是从哪里推断出来的?”左云也不由得再次追问树。 陆凡之准备了平淡的饭菜,重新去送给林燃,看到她正在从药盒里面抠出来几颗药准备往嘴里送,吓得他连忙冲过去,伸手阻止。 裴诗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别墅,怎么换了那身病号的衣服,怎么拿了证件,怎么坐上飞机的? 烟鬼刚才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虽然知道了是乌古的缘由,但他还是慌了一下,这几天他老是觉得心慌。 许久,灰衣男子才双眼无神,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音。 韩菱纱向来活泼无比,这样犹如丢了魂一样的模样,李长生还是第一次见到,见状,忍不住心中一叹,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连她深爱的人,他都能轻易的毁掉,要她怎么相信,霍靖北的无辜? 我点点头,然而耳边除了下面的枪声与惨叫声外,还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般的声音。 一时间,有人兴奋,有人失望,不过大多数弟子都得到了不错的分数,就像张陵的十二位师兄师姐,竟然得到了好几百的分数,这让他吃惊不已。 在蔡国勇与孝正、何福堂谈论什么的空闲,一道充满港腔的声音传了出来。 但此刻此刻,现实却狠狠打脸,袭击他的人,就是慕容雪,而且这次她的偷袭,比之前张陵的偷袭还要狠!对李焕造成的伤害可就不是那么容易恢复了。 蔡老太太戴上眼镜仔细看看,果然唇红齿白活力四射,不像有事的样子。 我们都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会跑来救援,而且还是用这样的方法。 刘芒化出龙神刀,一刀劈砍下去,堪堪抵挡住了这一掌,可祝一弦的攻势连绵不断,一掌之后又紧跟着一掌,让刘芒抵挡得十分吃力。 只见苏辰不知何时杀了进来,手中七星宝刀早将另一名骑兵切菜般地斩杀,并继续奋力抵挡其他敌人,为他解去了后顾之忧。 见布鲁克点燃火把,酒鬼僵尸不光没有害怕,反而狂笑一声,又一仰头往嘴里灌了口烈酒,同时另一手则直接从肚子上拔出一把弯刀,在接近布鲁克的时候,对布鲁克挥来的火把张口一吐。 韩巧儿一开始还勉强招架一下,后来实在是招架不住了,面对那些越来越羞臊人的问题,哪里回答的出口,只能来刘芒这里寻求保护了,不然的话一准被林娇娇她们羞臊死。 耶稣布一点都没有身在敌营的紧张,轻松的像是在郊游,漫步走向楼梯,一边走一边将左轮手枪打空的子弹退出,稳稳的上着子弹。 ------------ 007杀人! 至于她穿越之前叫什么名字,也不必说了,因为那没有一点儿意义。反正她从没有听说过,穿越者在短时间内可以穿越来、穿越去的,且就以这身体原来主人的名字称她为吕香儿吧。 五面受敌,楚凌一瞬间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他抱着阿水的身体化作一道电光在空中左右闪烁,身体敏捷地从三只箭矢之中闪出。 “不答应?山鸡哥,你是觉得我们集英社好欺负咯?”毒蛇玩味的说道。 此轮回合,看吕凤娇的表情,应该是郭婉仪取得了排面上的优势。 “这家伙跟嬴政长的有几分相似,不会是他的后人吧?”白起的声音在叶含笑的脑海里响起。 “淑贤,你住嘴,难道你忘记自己是公主了吗。”不等静柔公主的话音落下,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虽然这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还有些轻柔,却是带着一种不敢让人反抗的气势。 绿微与绿云感觉到吕香儿的紧张情绪,自然也是想到了吕香儿所想,脸色也有些红润。可两个丫环是被吕二娘请人教出来的,有些吕香儿顾忌不到的事儿,她们可是要为吕香儿都想到的。 话说,这件事还要从霍靖老将军说起。霍靖老将军本是出自贫寒之家,因为家里吃不起饭,他才进入军营当了一个普通的兵丁。从一个普通的兵丁到成为最后的霍大将军,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出岫被聂沛潇轻推着背部,被动地往前趔趄了两步。暮春时节衣衫单薄,她能感到背心正中有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其上,而那种感觉令她浑身不舒服。 “姐姐不要!”看到语嫣还准备继续出手,宁宁急忙抱住了她的双腿,大声地开口劝道。 “我认识那个公瑾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连头发都没有几个根的老头,怎么会是这么样英俊潇洒的年轻人呢?”冯族长也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房屋,则加入一些稀有的,比如有古典城堡,优雅庄园,山中别墅,天空之城等。 这些人体内都有崩坏兽阻止,而且身体的部分被摘走,仿佛是一座起卦id地方。 她瑟瑟发抖的跟在男人后面,挑了半,才从角落看到自己现在开的这辆巧经济型的国产车。 缺点是比较贪玩,只要是有吃饭喝酒打牌这样的活动,他保证第一个参加。并且玩起来就像疯子一样,没有任何顾忌,也不会考虑任何后果。 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糕点,下一刻身形,便于龙珠漾几乎贴在了一样,伸手要搂住龙珠漾的腰肢。 燃烧的火光,引入风口的香气,还有大量在碎片的灼热气浪会掀翻我面前的一切事物。 “你这是夸奖吗?”立花彩的脸上挂起了笑容,虽然她本来就一直笑容满面。 因为黑凤的报复,从来不是将你斩杀,而是羞辱你,赤果果的羞辱你。 大飞哥和张俊峰呆呆的现在原地,只感觉浑身上下发冷,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颜策一直都是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虽然是温和不假,但却也是固执死板,又怎么会让人觉得舒服呢? “好!既然没有人会用算盘,为什么要去借个算盘算月儿出嫁收的礼和开销?”冬凌连忙追问。 外貌:他桃花眼轻佻斜睨,眉间是数不清邪魅,金色的发衬托白的缺少血色的脸,真真惹人爱怜。但他眼底的戾气,却让人不敢冒犯。他一笑便是彼岸罂粟,他一怒便是修罗附体。 三月底,他回到了角山,中途到市里住了三日,是去看王英母子,这事金池到目前还不知道,他也没敢说,怕说了就悲剧了。 也许是颜非不像颜策那么的漠然,相反,颜非十分的耐心温柔,风光情不自禁的把她当做知心姐姐来看待了。 “娃娃,我……”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慈郎还是有些难为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在牛魔皇来到宫殿内时,宫殿内已经至少不下十名妖帝。一个个都是仙界内的较强顶峰之上的强者。不过,这些妖帝还是对紫魅妖帝有些忌惮。 萧云祁不等安婷说话,便已经是直接挂断了电话,因为墨南霆的电话打了进来。 斟酌了片刻,他便决定马上动身,连夜赶去县里,虽然他现在貌似在市区干得不错,但这些都可能变成泡沫,惟有把根基给打牢固了。 她缓缓低下头,唇瓣刚贴上男人那微凉的唇,还没来得及渡气呢,就见那男人睁开了眼。 似乎距离『春』节不远,这些“洪荒鱼”估计还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当然,这么多年来,世界政府也玩脱过一次,海贼王哥尔•D•罗杰确确实实的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么大喊大叫着,布蕾还有些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样子,大喊大叫着,之前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打晕了过去,醒过来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自己也被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可以说是很不知所措了。 饿过了头,扒几口就饱,其实就想舒缓一下,喝了杯咖啡,却见丁香也一身粉装。 尾随而来格桑和另一名歹徒也到达这个石窟,格桑已石像所着‘迷’·而歹徒持着十字弩直指而来,低喝着把三辰天时浑仪送到他跟前。 ------------ 008争男人 “然后呢?”何连成身上刻意对我的冰凉在这个时候陡然消失,他表情柔和下来,语气却格外严厉。 汉娜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她喜欢迦陀莎叫她姐姐,而不是阿姨,尤其是当着凌枫的面的时候。 特别是在傻哥跟二哥去医院嘲讽了他一次后,这孙子的心情更差了。 “三点以后,你有没有做,你不知道?”他问,眼珠子都变成了红的,全身都有一种要吃人的气势。 指挥官话还没说完,李逍逸一个瞬身就抱着吴雪跳到飞机上,随后直升机剧烈的摇晃起来。。。 第三:天庭是时候要加入新鲜的血液,现如今的天庭已然呈现腐朽之姿,需要一股新力量注入天庭。 然而,那种让他紧张的直觉却并没有因为事情的结束而消失,它还是存在的,且与刚才一样明显。 “不知道,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把这些石庙炸了吧。”凌霄说道。 没有等两人对拼出结果,草薙京神器的力量凝聚在手中,一瞬间就连他的双眼都被火焰覆盖。 李逍逸茫然的望着自己的双手,手上的伤口和内伤凭着他强大的恢复能力已经完全康复,但心中的那道结。。。 夜深人静,只听一道毒兽的怒吼声从房中传来,像是公狗的声音,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嘶啦嘶啦的衣衫碎裂声。 她闭住呼吸,一直安静地躲藏,没露出半点气息。待燕家主回来说了十来分钟便送香家人离开,心底有些激动,因为已经够20个儿童了,并且还得到一些关于离去武者得到信息,真是是双喜临门。 虽然号称大永第一炮仗场,但这样看着,并无特之处,无论占地面积、守门人姿态、房屋构造,都很一般。 所以这个地方一旦到了晚上,基本上就是黑黢黢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不过这样的话林峰等人更是求之不得,夜色成为了他们这些刺客杀手们的保护伞。 “我和你妈妈都在考虑中,去哪儿过,阿云,你说呢?要回你家看看吗?如果回去,我们可以早点做好安排。”季长耕还是要咨询一下妻子的意见。 十几人顿时有些感动了,没想到云溪这么替他们着想,还想到以后他们找娘们的事情,真的是个很好的老板。 不过此番似乎正中男人下怀,他本来就不是想要攻击乔诺,而且看准了陆云铮一定会护着乔诺,所以才声东击西。 “皇上,娘娘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雷冥九心里叹口气,不可能吗,她选择了和离。 林峰又嘱托了苏园园她们一定要提高注意力,随后林峰当天就是开着车又前往了江岸区。 当初李凡找上门的时候,王浩可是连洗浴中心的装修款,都拖欠着呢。 “皇后,你把昨晚上的事给哀家详细的讲讲。”片刻,太后又问道甄皇后。 乌云准备为夭华绑上腰带的手已然一寸寸紧握成拳,手背上暴起青筋,面色说不出的难看。 “早上的时候,你可是说了,让本宫睁大眼睛看清楚。原来,就是要本宫看你这虚有其表的没用样,澹二公子可真够有胸襟的,这一点其他人可比不上。”夭华继续嘲笑,伸手拍了拍澹台玥的脸。 美丽的花海,总是会让人沉醉!而在容情山庄的山后的一个山坡上,竟然是一片花海。不管是什么颜色的话,这里都有。很多也都是他们叫不上名字的那种。 二人不曾想过顾念卿竟总将话挑开来讲。顾念欢抿唇,果真发觉刘若珊脸色一变。 可是此刻,龙辰风已经下了马车,没有看凤月如,朝着凌傲雪的马车而去。 一道剑气瞬间在他指尖成形,剑气跟平时他使用的剑气似乎有着极大的区别,剑气似乎有着感情,不错,是一种有情有义的情字,一道剑气竟然被赋予了感情,这是何等的惊人。 “不是!将军你要相信我,都是这些人在欺骗你!他们合伙想要弄死我!将军,我跟你这么多年夫妻,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嘛!将军!”戚氏只觉得自己的生命似乎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以她看不见的速度流失。 这四个字仿佛是从林海牙缝当中挤出来的一般,从他眼中的杀气跟怒火可以看出,他对于这神秘人憎恶到了何等地步。 复杂的点穴手法,当然,点穴前他将一颗漆黑的药丸让白玉珠服下,而后他用自身内力冲破自己封掉了她全身所有穴道。 口舌之争容易,但眼下的境况花连锁等人深知不利。少了上官天龙的力量,仅凭花连锁一人,根本不可能阻挡得了众多变异人的攻击。 “境界?你问这个做什么?”斯沃特望着一脸好奇之色的孙言,不禁轻轻挑起眉头,疑惑的开口说道。 婚礼还要继续呢,不得不说,许阳心现在的心神真的很美,虽然现在自己像只猴子一样被很多人观望着,但是这种自己即将有家的心情还是激动的充刺着许阳的心。 “不用了!”一左一右两巴掌,将两人扇飞出去五六米远的距离,重重跌落在那边的地面上。 刘老是什么人,就算是现在的一号首长见到也要给面子的,并非刘老抓权不放,而是刘老当年对国家做的贡献很大,一号首长也是刘老一手提拔,看着成长起来的。 “这不可能……”最终,这名巴洛克将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把巨剑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电光闪烁个不断,一股浓烟从机械核心处冒了出来。孙言伸手将插在核心端的‘流火’剑拔了出来,然后脚步向下移动,随手将‘凝霜’剑也拔了出来。 ------------ 009睡一晚多少钱? 原主十八岁时在街上卖冰淇淋被一个星探发现,然后非常顺利地签了娱乐公司,全家人都喜气洋洋地等着原主挣大钱回去呢,但没有想到钱没挣到,反而名声被搞臭了。 兰觅一手成抓,摄魂幡都飞到了兰觅的手上,手心实在痒得不行的兰觅居然没有能忍住,用元力一抛,然后摄魂幡都插到了洁癖男的头上。 其实,他的神力对于兰觅来说太没杀伤力,但兰觅还是像被吓着了一般,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声,然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手指放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思索该怎么处理莫嫣儿。 后来,那个男人创立了主神空间,开始修复那些带着创伤的位面,以自己的神力来支撑着整个主神空间,很多位面得以休养生息。 “这剑真的是药圣让你给我的?”霸圣对这六耳剑很了解,知道短时间之内招摇仙子烦不了自己了,便落在了秦路的面前。 阎墨深带着姜妧来的是一家中式餐厅,刚好,是阎家旗下的,别的不提,客户保密措施绝对是一流的,饭菜味道也是顶好。 “我和你似乎不是很熟吧,别叫我阿辰哥。”眉毛皱成了一个川字型,要不是为了维持他的绅士风度,恐怕早就一巴掌上去了吧。 郑锐同样没有特别留意,就当如她所说的“挺好的”,那就没必要深究下去。 同时,赵皓所布置的法阵对于他的伤势,也有很好的恢复作用,为了能够早点恢复,赵皓不得不全力应对自己的伤势。 而在集合地点之外的吉田中佐,在听到这卡车的轰鸣之声,以及整齐脚步踏地的声音之后,皱着的眉头,瞬间就舒展开来。 这一是告诉那些逃离到东城的队友自己回来了。二是为了以后更深的打算,再次碰到和平机器人就不会被一下认出身份从而针对。 咦,少主好像很需要天地灵气,但是周围的天地灵气还不够少主吸收的,我们来助少主一臂之力吧!”一名太上长老说着说着便发现了许天的情况。 在这样的尴尬局面下,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章飞的脑海中,那就是帮助王强等人提升实力,争夺度假村的统治权。 现在,摆在叶铮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一、不理会刚才的黑影,继续走自己的路。反正叶铮现在也逐渐掌握了一些规则,倒是不怕这些幻龙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他们观察仔细,看到打人的几位,依着华贵,停放的马车的标记是司徒府的,高顺等人各个彪悍,不知道是什么来头。这下可更加头疼了。 换了旁人,必会以为御神羽美毫无诚意,狄冲霄却是明白御神羽美最恨的就是魔皇,能以她发誓,比拿刀自剜心脏尤胜万倍,略一思量,大声应下。 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莫多心中暗道不妙,扭头看了陶怡婷一眼。 说话间,一道道的利刺竟然从这舌头上迅速的冒出来,随后那血液的飞溅竟然没有朝着周围继续的扩撒反而是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星芒一般的姿态。 “我们必须杀死这个剑蝶母体,如果母体不死,剑蝶就会永远杀不尽!”江帆一抖手,两只蓝色的符飞刀飞射而出,直奔那怪物的身体。 虽然这里,白墨紫败了,却是从河洛以南,十八座城池一夜间全部失复。 沐卿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的面前,忏悔你今天带给我的所有的羞辱。沐倾城在心中暗暗发誓,脸上露出疯狂的笑容,扭曲了娇美的容颜。 然后,挥了挥手,搂紧白少紫的腰身,策马扬鞭,消失在皇城的尽头。 已经和叶丰相处了好几天的罗安华,早就对叶丰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虽然,在别人看来干掉rì军上海派遣军总司令无异于痴人说梦,但是,罗安华坚信,叶丰能做到。 以前被人连着刺穿胸口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被人,一箭射穿了胸口,为什么每次倒霉受伤的,总是他林放? 林放所熟悉的人,菲妮克丝,也是骑着骨龙,飞到他林放的面前,旋即,那双猩红的眼睛,牢牢的盯着林放。 就在这节骨眼上,一个声音忽然传了过来,随即梦菲菲面前出现了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 最后翁晓伟总算明白了,他的脸立即羞红了,“江师兄,我可被你害惨了,这种难为情的事情,我还追着她问,她肯定我这人不正经了!”翁晓伟冒汗道。 ------------ 010一个买,一个卖 同样的酌欢,但握在聂白霜手中时,却好像成了与聂星庐昔日所持完全不同的一把剑。 不关智商情商什么事,只有单纯精神诱导,在用灵力模拟出那股虚无缥缈的气势,像天眼师这种坑比传承,自然便咬在钩上。 余飞说完之后,王春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他就知道余飞不会做亏本的买卖,余飞从来都是一心想要带着村民一起致富,可惜那些人总是站错队选错路。 不过这只是理论上而已,余飞暂时还做不到,只是刚刚发现很接近了而已,毕竟余飞是真的将吃奶的劲都用上了。 所以他们既然要将不讲理执行到底,那么余飞今天就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那时候常笙画还在服役,每次回常家都要低调低调再低调,估计常家家主常宫锦蛮后悔把她送进去的,不仅把她的能力锻炼出来了,还把常笙画放在了一个军队世家的常家都绝对掌控不了的地盘里。 只有宫内的皇家子弟,才会认出那把碎蜂匕首,正是端王的拿手武器。 “你再跟我说说,胖子为什么会和他打起来的事情吧!”东洋笑着说道。 “云师兄,大荒山之事结束,这九仙洞的地火龙气即将散尽消散一空,我们还可以留在天外天三天,我们去哪里。”沈飞崖兴致勃勃的问道。 “雷劫!”,云凡心中一震,双目满是浓浓的天威之力,据说这雷劫只有在进阶阴阳二境乃至更高境界时才会出现,如此一来,莫非是说有人在冲击阴阳二境? 阿修罗道享有天人福报,但其心受种种染污,造种种不善业。并因此福报衰减,堕入人、畜生、饿鬼道中;而造作地狱业因的则会堕入地狱道中。 舞未央讥讽地看了那宫娥一眼,直看得她头皮发麻,这才转过身子。另一位宫娥已经替她推开了门,恭敬待她步入。 吼吼吼!腾出手来的山岳巨猿,准确的捕捉到云凡的飞行方向,张口发出一道积蓄多时的咆哮声,声势足可震动日月天地,狂暴的吼声让虚空泛起一波波涟漪,方圆十里内的山头竟纷纷被掀翻倒下。 “没什么!”花展刚擦了一把冷汗,就算苏和是那个煞星又如何,虽然也是比较的冷酷的人,但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他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份和自己称兄道弟,自己却是提防他,这就有些矫情了。 山峰耸立,山体黑沉,近看更显高峻,进入山脉的瞬间,恐怖的威压骤然暴涨,犹如上古魔宗大能近在眼前,俯视着许问等人。 正当卡卡西的说教结束了不久,那久违的水洼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她微笑着点头,秉烛顿时破涕为笑,拉着她欢喜地转圈,二人衣裙飞扬,墨子离淡笑着看着她们,漫天萤火虫围绕着三人纷纷扬扬地飞,美到了极致。 漩涡发出轰轰之声,从缓慢的转动中急速暴增,刹那间就已然看不清晰,只能看到其内慢慢出现了三个模糊地虚影。 但一寻思还有事得跟妹妹说说,再加上甜甜休假,确实太久没见过 她了,挺想地慌,就点头同意了。 最关键的是,夏家人一心一意的对伯煊好,有钱了先想到的是她的儿子,懂得回馈,没有当成应当应分。 这种消息听的多了,她晚上连做梦都是梦到自己被禁婆卖了换钱。所以虽然吃喝不愁,可是人还是憔悴下去,她已经有点担心,如果照这个趋势发展,杨郎还会不会要自己。 他一路开过来看着外面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没觉得饿。倒是心情不错。 这又是一个禁忌功法!而且,风无痕当初就在这个功法上吃过一回亏。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这一行人,要到沙漠里来,这个消息,应该是牟思怡告诉了方家伟的,所以,大家这才一同上了路,至于为什么有那么碰巧遇上周金龙、魏哲海,甚至是巴依尔一伙,许东微微沉吟一下,也就知道了原因。 在秦羽的喝声之中,对面那三个猴精一般的人,怔了怔,但随即又不理秦羽,继续向许东扑了过来。 佛门的护法十二天和四天王姐妹也好,紫等人也好,来自地下城的神灵们也好,箱庭的强者们也好。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司徒傲天,风求,白启,陈冲,张莽几人在醉仙楼的一个包间中聚齐了。 “妈,樱桃真的有了,真的怀上了!”陈斌听着他妈妈在电话里那股开心劲,他的心里暖暖的。 实话说,比起旁观这种场面,柯南觉得还是思考怪盗基德的暗号更有意思。 实际上,真正动手伤人的是方正,伤者方照还在这里呢,那断掉的肋骨可不是假的。 虽然离婚差不多两个月了,但毕竟曾经是夫妻,樱桃对抱着她又亲又吻的陈斌还是有感觉的。 眼看劝不动了,黄全福只好颓然的松开了手,脸色灰败的退到了一旁。 ------------ 011反常 特别是那日师祖所嘱托的话语,让逸尘对莫一鸣,打内心就有一种神秘之感。 眨眼间,彷如已经跟苗英杰融为了一体,再也看不出任何踪迹所在。 他们看向简玲时,她刚被简妈妈用扫把打了一下,简爸爸罚她跪在客厅,不让她吃饭,说是什么时候她愿意说了,再给她东西吃。 “好了,你下去准备前往下届天的事去吧。”月冰心淡淡的笑着,虽然说神宫宫主但是声音却是无比的轻柔,不着力气一般,如同春风。 一旁薛茹冰担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中颇有些焦急,看着那花白头发的老头一阵可怜巴巴的直视,心道,这老头怕是有七旬了,要是出手帮自己就好了。 “一只镯子而矣,还不是把我大姐当仆人使唤…爹,杨六奇这人没意思,没必要对他客气,我最是受不得他那脸。”良臣摇摇头,依杨家嫌贫爱富的德性,一只镯子真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在苍穹大陆这个弱肉强势的原始世道里,柳云烟听过的次数已经不计其数了。 在九玄大陆上界天极北之地,这里是三大势力之一的诛魔圣宫镇守之地,此处天穹呈现血红之色,透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和凶煞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所以他现在还想着给老叶家留下一丝能周旋的余地,哪怕这丝余地仅是他自己所认为的而已。 记得之前她被全校欺负的时候,可没见这些人出来维护,出来为她说句话。 而此时,校长办公室,一封举报信正静静地躺在校长的办公桌上。 一想到自己儿子被秦家的俩姑娘给迷的一点分寸都没有燕海青都生气的想要冲过去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可终究因为岳席笙她忍了下来。 随着薛鸿飞和凌天雪的离去,兵营处的众多学员也相继散去,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没错,它被冰封了,此刻就是一具活生生的冰雕,只是丑陋一些而已。 超凡集中营毕竟是个培养战士的地方,战斗几乎无处不在,每个集中营都有自己的战力排行榜,排名前十的学员可以不用到擂台开战。 “当然有关系了,如果你把感应圣光练到成为本能,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圣光的感应的话,那么你释放法术的时候,仅仅只是一个念头就能够办到了不是吗?”维恩向沃克三个解释了一下反问道。 此刻,朱天已是被飓风剑气场压制,云初若能刺出一剑,便可获胜,但他被对方的卸甲斧吸住,再加上体力不支,也是丝毫不能动弹。 即便是叶阳等人,如果不是他紧跟焚月魔教的人过来,怕也根本过不来那长长的通道。 “笙笙,你回来了?”宋瑶看到她进门,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有些担忧又有些不舍。 沈佳宜咽了下口水,把高岩磊来到办公室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估计她就是被九头蛇柏给威胁了,所以才一直给九头蛇柏磕头求饶。 他爬到了那块大大的塑料板上,像是划船一样,往前划了两米,然后才停下来。 时不时从镜头前划过的水母,就像是宇宙中的繁星一样,奇幻无比。 陆瑶愣在原地良久眼泪止不住流淌下来几滴,又被其强行憋回去,她也不知自己到底什么情况?为何跟秦江没什么交往却总是止不住想帮助对方。 沈稚柚最初也没放在心上,但是过了半个月,这雨还断断续续的。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当初老头子传授他神农药经的时候,确实说过这里面记载的每个药方都能卖出天价。 他此举毋庸置疑是真的打算转型,通过现代化管理模式来打造一个善于学习,隐蔽性更强,犯罪手段更多元化的现代黑社会组织。 “大哥!”赵云很感动,在他眼里,太守刺史已经是很高的官职了。可是我希望他们最少也是太守刺史,这说明我对他们的期望很高。 我拍拍李儒的肩膀说:“董相其实并没有死,他活在你我的这里!”我用手指了指胸口,然后就看见李儒的脸颊上滑下两行清泪。 “你们……你们唱的是什么?好听,还有意思,我到了地方就用这个?”李珣明白了,就是新的一种东西出来,想是皇叔的梨园到时也要跟着学。 不过,这样有可能让战煌虫认为,木萧等人的老窝就在这里,不至于到处继续去寻找,避免了很多麻烦。木萧对虫族来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种族,杀掉木萧这一个城池里的人,战煌虫大概就消了火气。 那个被孔景派来的下人感觉到红光消失了以后站住了身形,转头看去,却是发现这海边上已经没有了孔玉的身影,这让这个下人心里一沉,连忙在海边上寻找了起来,不过找了很久都是没找到孔玉。 “错了,定位错了,我不是要定位科学和迷信,我是想定位为什么婴儿没有高度感,就好象梦游的人一样,为什么婴儿在长大了以后会忘记一些事情,为什么婴儿可以在脱离母体之后还能保存一段时间的给养方式? “俊强,带着十个子弟,去炎煌山,把所有灵宝都采摘回来,三品以下的也要”。江南对着王俊强发出了命令,立马王俊强就挑了十个手下,直奔炎煌山。 看着这满脸骄横的刁蛮丫头,我顿时无语。真的去试试?我可没这个胆,骚扰惩罚可不是闹着玩的。 “霸先大才,我听霸先的!”外公对我很是服气,到现在为止,凡是我做的决定,在外公看来无疑都是最正确的。无论是贿赂十常侍,还是造水泥酿酒献酒,我都是得到好处最大的人,连带着外公他们也得了不少好处。 ------------ 012放开她! 李茶·安德烈已在黄金圣城出现,刚又搞出大事件,突然消失百分百不行。 空盗们岂能不疯狂出力吗?跟着一架大型飞舟防护禁制被破,接二连三的有大型飞舟防护禁制遭到大开口子,充作炮灰的空盗元修、丹修渐渐地、大面积地,与大型飞舟里的各大生命星球后备苗子短兵接战起来。 “哈哈,我说韩胖子,身为乾元大陆八大上宗的天玄宗岂是说进就进的,况且你那胖儿子似乎已经十一岁了吧”说话之人似乎和先前说话那位说话之人颇为不和。 在血色剑令印记崩溃的瞬间,那位掌控血色剑令印记的无上大能强者非常的果断,自己自爆开来。 他同样抵挡了第二道分细的劫雷,感觉到比适才第一道集中雷击弱上许多,果然五人凑在一起和分散开来渡劫,雷击力道可是大不一样。 壮汉己经吓的脸都白了,下意识的将身子往身后的阴影处挪了挪。 傅君奕看着李达离开的背影,意尤未尽的说道。他觉得自已才刚刚热好身,还没打尽兴呢,对方就一败涂地了。 说话的人想要推辞,可还不等他推辞,圣帝便摆了摆手,示意众卿退下。 分配工作,地狱监工的专业,他能看清懒癌猫的等级和基础属性,随即指派一名工头将其领走,直至服役结束。 要知道,如果行得通的话,等外面的光明阵营的大军赶走了八稚章鱼族,他也可以将在帝宫里的一些经验,传授出去了。 唐军两眼发黑的大声吼道,“有信心。”至于一边的矮胖,就像被炮轰的鱼,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在地上抽搐。 荀彧郭嘉利用冰刃融化前的锋利,反击回城。他们把握恰当的时机,迅速杀入城中,将作乱的百姓就地正法。而吕布本以为大局在握,他又怎么会想到,在最后时刻,荀彧抓住机会,杀了个回马枪? 不愿两败俱伤,担心其他诸侯坐大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比如吕布不就是在袁曹官渡之战时壮大起来的吗?所以,吕布的思路又回到原点,分不清曹操的真实意图。 到第三重血气经过龙脉强化后,肉身血气与蛮兽相差无几,磅礴如渊,已经彻底和凡人有了区别。 有神兵器灵在身,谢童轻易的破开重装士兵的坚实铠甲,这一次凭借几人的力量攻陷一部战车没用太久。 魔灵宗的实力不亚于无极魔宗,呼呼,众多灵修在灵魔的命令下,从空中一落而下,各种毒兽迅速的出现,对着无极魔宗的蛊修冲杀而去。 “要说上缴天道的‘赎金’,你不是用鲜血代我偿还了么?”萧宵很清楚地推断出秦家“诊费肉偿”规矩的真谛,那对清冷的眸子此刻变得热意腾腾,有感激,有敬佩,还有一丝淡淡的迷恋。 赵寒干脆点头,手指一弹,便又有几十颗橘红色的火球飞出,顷刻间将那名神色大变的族老烧成灰灰。 红光没入叶晴天的身体,燥热的能量开始游走在她体内。叶晴天明白这是一份机缘,赶忙打坐修炼起来。其他三人则自动为他护法。 “所以说,不要嫌弃这嫌弃那的,什么东西都有它存在的价值。”黑脸瘦削的男人说道。 郝美丽一上车就发现了氛围不对,但又一直不敢开口,这才插话问了出口。 忽然。船上的他,一下子看见了地面的巨坑,他高兴得几乎要高喊出来,他知道。这里一定有人来过,不然这么新鲜的巨坑从何处而来。 最后她看中了一个50平,带两个会议室的办公区域,立刻租了下来,开始装修。 “但是那头猪,怎么都没想到,周雪音也跟着一起来了。还一直维护着我,对吧?”李吉娘自豪的看着周雪音。 “大老远的把我叫回来干什么?不知道现在路上很危险吗?”张震见了张老爷子,语气依旧不恭敬的问道。 “其实我挺喜欢这种投放方式的,不用操心,就是拿钱办事就行。多好?”李吉娘轻松的笑着。 他可是清清楚楚地听见接引圣人的话了,这座造化天碑中蕴含的道韵比在远处感知到的多百倍不止,若是能据为己有,足够将他们三清的道行各自推进一截了。 “应该可以……”周雪音也没太大把握,但是比起陌生人的劝说,熟人劝解应该会更有效。 某一瞬间,赵凡猛然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竟散发着诡异幽芒,像极了白色鬼烛点燃时散发的火焰。 所以,儒家才想要一个不那么英明的皇帝,他们要牢牢把握政治权利。 再加上,当兀良哈取代东察合台之后,若不能让兀良哈和瓦剌结个仇,让双方成为死敌,万一某一天兀良哈再次造反,瓦剌岂不是最好的帮手? “冲杀过去!”机不可失,冉闵直接一声大吼,就带着麾下的士卒朝着那些妖兽冲了过去,郑众和法正两人也是毫不犹豫的就用出来了自己最强的手段。 如果还是不信,我可以再告诉你们一点,我们的武皇武帝,可以批量生产。当你们获得我们足够的信任时,峰主多半会此你们一个机会,一个一步成为武皇武帝的机会。 ------------ 013我吃醋不行么? 直到现在,她依然认为,这也许是洛倾月搞出来的计谋,故意吓唬她的。 占了人家的花轿,扣留了苏婉如,殷络轩这样的人,当然能想到慕容银珠要什么。 这让以前没和泰坦巨兽直接接触过的紫凝对于这种大家伙有了新的认知。 “将你最大号的睡衣拿过来!”天鹅甩一句话,站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姑娘,你打这些东西,到底是用作什么的呀?”店主看着云朵朵那有些难以抑制的激动的脸,忍不住问道。 和雅看她的情绪突然之间就转变了,知道她是有心事。但是她不说,自己也不好问,毕竟有些心事,是说出来,别人也不一定能够懂的落寞。 原本她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运作天才锦洋的身上,最初她是背负着仇恨和寻子决心找上了他,信心满满,势在必得。 李睿对这些连看都不看,脑子里琢磨的全是许梦烟那张清纯的脸蛋儿。按照记忆,许梦烟并没有来参加周赛,而是作为一个已经成功晋级的选手来这里吸取经验。现在他把握不准的,是许梦烟坐在什么位置。 判断着话音传来的方位,易无尘的脸通红,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却顿时放了下来。 战辛堂在脑海中搜索着一切可以用的词汇,最后他发现,对于这只骚狐狸,他竟然无语到词穷了。 两人就这样一直找遍了整条街上的花灯,都没找到一盏落款为流水落花的花灯。 暗闭上眼睛寻找剩下的两人,她有点错愕的张开双眼!脸上的表情有点为难。 这一次,东方衍靠坐在病床上,脸上突然苍老了不少,显然被这些天接连不断的刺激,折腾的有些吃不消了。 秦老夫人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人的颜色,只是此时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面色显得极其痛苦。 一旁,士兵们没白珊珊那么好的手艺,但有配置好的调理,他们烤出来的味道也不赖,吃得十分开心热闹。 阿颖微微吃惊,但仅仅一瞬间,因为出现这样的情况,也算是早有准备。 “就算是老大在利用我们,我们也乐意,这里还轮不到,你对我们兄弟间的感情说三道四,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颜笑的房门被推开,简欢和金易等人寒着脸走进来,这话也正是简欢说的。 央妈大概只有在临近播出的前三天,才会在黄金档的间隙,插播一段新剧的花絮镜头而已。 “老子,你倒是等等你的两个儿子喂!”轩包子叫唤一声,连忙抱起蓝包子,紧跟醉离枫身后。 “银龙,你是不是要在这颗子弹上打开突破口,调查那个神秘的杀手!”萧山听完点点头,双眸闪烁着明亮的目光道。 姚云已经不生气了,这时候他倒是有些佩服出云国君了,这空口说瞎话的本事当真了得,张口就来还TM有理有据,他自己都差点点头认可了。 接着是寒羽,身着一件水蓝色抹胸裙,胸前别着一枚紫色的胸针,腰间有着紫色丝带做成的蝴蝶结,配上水晶鞋,一切是那么完美。 玄冥草在修真界,其实也经过很多测试了,能更改修士资质的几率很低,能转为单一灵根的几率不到百万分之一,能获得稀有灵根譬如冰,沙。雷电等等灵根几率,更是千万分之一以上。 面对这种关系到种族存亡的事情,中枢也是有心无力,想面面俱到根本不可能,只能做出看上去冷血实际上理智的取舍。 虽然刚才放了狠话,但是白契哪里经历过这种情况,他的腿还有点发软,之前的几次闪避都比较勉强,被削下了几绺头发。 “你想怎么办?开导她吗?恐怕你还没过去,就直接被她秒杀了。”烈火说。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穿的是一件低领口的裙子,自己这样蹲下来,那她里面会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老师,我们跑完了。”我和临风按着路线跑完了所有的路程,只是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十分狼狈了。 回去的时候,徐平安就看到一处绿地那边很多人在忙着,看样子是在搭建展台,“莱顿,停一下,去问问那边要举办什么展览”徐平安对着前面的莱顿说道。 王公子的身体就往里面飞去,石破天一把接住了那多半碗的辣根。 可人算不如天算,老瞎子把所有可能性都想好了。万万没想到,刚才马程峰从十米开外冲到自己面前,只用了半秒钟的功夫!当他感觉到面前有风袭来的时候,马程峰的七星刃就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了。 唐明这时才轻喘着气从林晨的背后赶了过来,于他的一侧,是同样面色略带潮红的蒋凝烟。 “靠!哥哥说没钱了么!”秦力掏出口袋中一张黑龙卡,冷不丁的在出租车司机脸上,啪嗒起来。 ------------ 014女人在你眼里就像玩物 这时魂一看,知道他的这招极为危险,波及范围较大,怕伤害到龙道灵,立马飞过去,卷起一道旋风,把它周围的沙子吹散,此时泥沙鬼已经没有沙子在周围,魂看准机会一下子抓住他,立马把他拽到在地面。 夏一凡讪讪一笑,前去帮林锦鸿倒了杯白开水,“市长,请喝茶!”将杯子双手端到林锦鸿跟前,然后坐下,自己没有泡茶的意思。 黎丘鬼看到水鬼和火鬼一副徒劳无功的样子,不禁叹息,厉鬼红袖也没有去阻止他们,反正他们累了就会停下来,现在百鬼也是一条心,如果水鬼和火鬼有危险,她也会第一时间出手救助。 到底是四十万鬼兵的帅阶首领,当下将两柄叉子在海水中一划,那鞭影便凝结在了水浪空间当中,挣动不休。 唐晋腾眉峰微抬,表示半点不介意她的讨厌。有情绪才好,总比根木头来得强。 然而他的举动最后还是被众鬼差有所察觉,一名鬼差发现到身边的同僚正一个接一个的离奇消失了,他迅速跑到前方将这一情况告诉了劈山鬼和驻海鬼两个。 传说中,达到此境界的人,医术超凡脱俗,能吞气辟谷,不食人间烟火,如神农氏、黄帝、扁鹊、华佗等人,都能勉强触摸这一境界。 这是唐风第二次使用药王鼎炼制丹药,第一次是为姬无良炼制,但是当时药量太多,所以炼制过后唐风已是无比虚弱,再加上当时赶火车,并没有好好研究。 董建心中好奇,思雨是来试试运气的,可肖氏家族呢?肖氏家族要是没有确切的消息,怎么可能非要得到这落凤岛呢。 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与倾国倾城的红颜纵马江湖,一骑绝尘的梦想更何况,现在还是三个叶青这厮,能不油然而生一种满足感吗? 周围数位五、六级强者的气息压迫,让变异牛格格隆的美梦瞬间惊醒。 “龙魔震!”没有任何的预兆,江寒忽然出脚,在地上微微一踏。 亚门提起一把大斧,朝那只零倒地的位置狠狠砍去,那只零的身体直接被斩成两半。 这些魂力结晶的诞生原因洛克不得而知,不过它们所具备的力量能级却是有高有低。 在莎拉法的好奇目光下,莉莉丝开始继续讲述着她这些年来,在寂静之海星域的发现。 他一边猜想一边杀鼠,眼角余光突然像是瞟见有物从墙面凸出。 “好了!”江寒苦笑着摇了摇头,他能够看出这个月月还是清白之身,甚至说出刚刚那些话,也不是发自本心。 离开之前,屠明找见刀痴,讨要了一幅通玄东域的星空图,可也扔出了一百颗王级神魂晶,这让他恨得牙痒痒,暗骂刀痴趁机敲诈。 “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政府明白这个道理!”店长冷冷的说道。 不过喝奶茶配这些实在是有些不配,沐晓烟也绝对不会任由爱丽莎眼中流露出的这种lo想法实行的。 听闻,妖娆也无法反驳,因为这利弊她自己也想到了,可是儿子有危险,她岂能坐视不理,任何一个母亲都不会这么做的。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哪怕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午时过后,在荷塘处等我,我和你商量一件事。”章玉莲悄声的说道。 谁都不傻,帝国和铎林国两强相争,他们自然不敢轻易站队,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做好防守的同时,随时准备投机取巧、趁机抢劫。 萧菁忍俊不禁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向不苟言笑的队长大人很是认真的询问自己应该先做什么,着实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当时情况紧急,他用残留于脑海里的远古的秘法,画出一道剥离符。 叶倾心不认为那些记者认出她是博威老总的妻子,可能此时此刻,任何一个博威的员工都有被采访的价值,那些记者以为她是博威员工的可能性更大。 主人这么多年没来,是因为出事了,去轮回了,所以,才让她一直在这里空等。 穆熠宸那双幽暗的眸子盯着她,钦慕也看向他,总觉得他那眼神再说,我已经如此忍耐了,你还不得陪我去吃个饭? 夜晚,柳苏乔沉沉睡去,柳苏壮士与他的妻子高氏在油灯下轻叹着。 不过,那大主教距离也不近加上青灵只是耳朵中稍微流了一点血,所以,感应也不是特别强烈,只有就在近处的西法,觉察到了青灵那血液散发出的致命诱惑,足以让人奋不顾身扑过去的诱惑。 十几座各种各样的豪华酒店和餐馆,全都紧锁着大门,里面的从业人员也全部在今天之前转移了出去。 圆球发出了刺耳的呼啸,尚在半空君一笑就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有气魄,那我也倒是好奇,你这一个月苦修到底精进了多少?”巴达也来了兴致。 依然有好事者去统计,他们说跟随艾学习魔法的耐色瑞尔人平均寿命反而比正常耐色瑞尔人低一两年。 “既然是你要求抱的,那人家就勉为其难的抱你一下好了。”见此,莉莉喜滋滋的走了过去,扑到了罗毅怀中。 既然是神赐胖ci,那么这四条胖ci自然也拥有了神赐属性,而这四条神赐胖ci的神赐属性有两个,分别是无尘和坚固。 这段时间以来,说没有压力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尽管对电影质量有信心,但是对市场确实要打个问号,而这一次的票房大爆,不但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就连周白也觉得分外的惊喜。 ------------ 015领取结婚证! 孟月心里担心,她不想好不容易来一个有本事的后娘,就被别人抢走。 他的脸色有些绯红,身为下属,自己居然在老板之后到的,这真的是太不应该了,原本心里打算辩解的理由,什么不认识道路,没有开过这种车子,全都憋回肚子里。 “你哥住哪儿?你自己不能给他打电话?”郭阿姨眼睛通过猫眼,仔细观察着门外的情况。 只不过,大将军在飞机上,只能用卫星电话才能取得联系,国老想要联系上大将军,需要花费一点时间。 “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陪你去面对,要死也是我老婆子死在你前头。 “秦总大气!”张子博对秦向阳挤眉弄眼,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哎,你这娃子怎么一点礼貌也不懂,婶我是关心你呀!”大婶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样子,说的痛心疾首。 一边的李斯科也没闲着,他从旁边买了条毯子,同时还买了些装订好的水果还有饮品,当然少不了三明治。 毕竟,如果她真的够恶毒,早就把这些祸害给处理了,哪里还留的到今天? 棉衣棉被倒是比皮裘大麾便宜一些,三件内里棉衣棉裤,外加上三床新棉被,总共一两银子。 因为前几日,哈维用通讯海螺传来消息,新品服饰刚一上架,就全部售空。甚至还有其他部落的兽人慕名而来。 遇到任何事,都是那种‘我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公司保密项目很多,肖鹏这种性子的人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早晚要出大事。 管家也看见了门口停着的军用越野车,下意识的眉头就跟着皱了起来,这辆车出现在别墅几次,陆柏庭就要和叶栗吵几次。 萨格让底下的将领收拢残军,稳定军心,随即带着亲信向着沼泽深处行去。 可这部悬疑片……虽然刘成还没看到剧本,但岛省的悬疑片什么时候有过高票房? 他们一直以来,都为自己培养出了一个强壮阳刚的班级而感到骄傲。 这次完全被陆晗连累,还搞得莫名其妙被那个许幸踩了一头,真是好好在路上走,被砸旁边人的答辩扔到了自己身上的感觉。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元始天尊此来必然有事,甚至玉帝和王母都知道原因所在,但还是装糊涂。 好几天不见了,两人正含情脉脉,玉竹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不等它接下来有任何动作,莉昂娜立即一把将黛比从水里的了起来。 大光头和彭晓森都松了一口气,张月莲也收起了打光子弹的手枪。今天也辛亏了这把手枪,要不,决斗鬼婴的时候,肯定会有人受伤。 他们各个捂住眼睛,有的痛哭流涕,有的在地上打滚,有的鲜血从眼角涌出。 战场上的人回过头就看到她们谈笑风生的笑脸,没有半点要叫停的意思。 “你干吗把气撒在南宫的身上,这事又不赖他。”沈茉语自然知道欧阳爵为什么会刁难南宫鸢。 这样一来可以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而来还可以迅速提高修为,实乃一举两得的好方法。 沈茉语泼了周怡一脸的热粥,随后扬起手中的实木托盘,狠狠地砸在她脑袋上。 白老爷子瞪圆了眼睛,身子气的一抖一抖的,说出的话也是粗着嗓子,看上去倒还真的有几分吓人。 然而,有的人就是如此地晦气,明知道人家不喜欢她,还要跑到人家面前刷刷存在感。 “在我们来这里之前,你们确定没看到人动过这个储物柜?”魅儿问道。 接着浑图部落代表浑图花不耐讲话,同样表示了对大汉的感谢,也赞同花脱兰斯图的东部鲜卑各部落团结起来的意见。 “按说,叛军已经被剿灭了,洛阳城也安稳了,为何又有将领满身是血的回到京城,难不成又出了什么事?还是鲁氏一族之中还有漏网之鱼,在其他的地方兴风作浪?”允央一想起这个就担心不已。 “没有诚意!”慕非难摇头,一把将莫西北拖回怀中,嘴角含笑,正低头凑过来想说什么,却忽然被什么吸引了一般,迅速挪开眼光,略有僵硬般定在别处,缠在莫西北腰间的手也突兀的松了下来。 “你们也是为了拍卖会来的,”华天一瞬间就猜到了几人的来由。 “这位同学,你是来报道的新生?”这时背后却响起一个声音,是男的。秦官转身一看,却惊愕了下,接着欣喜了。 冯时是刘峰的情报主官,刘峰所作所为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冯时,所以冯时对刘峰反而比典韦这些大将了解得多。 听到江少衡这番话后,万贞儿惊骇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老婆,我想看看你怎么会突然变傻了。”夏天一本正经的说道。 人生对什么东西太过执着,结果常常会追悔莫及,这是他新近才彻底明白的道理。 正和苏鼎交谈的苏肃见状,也是有些不解。刚要说什么,却被苏鼎拦下。 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将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了他的身上,等着他拿主意。 “自己体会。我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那样做对你没好处。”脑海中传来冥源的声音。 所以,这位将军,您还是放了我们吧,我们自己逃跑,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攻击你们的!”那个指挥官看着胡宇央求说道。 楚无礼意味深长地对乱天华他们笑了笑,没有在乱天华说的话上面纠结。 慕容城,鼓舞了玫瑰会的众多姐妹之后,木兰便带着众人朝着玫瑰会的西城墙而去。 被浩阳散人如此侮辱,楚无礼是真的暴怒,他大吼一声,万世苍穹三式展开,一出手便是三招,凌厉的剑气如雨而下,朝着浩阳散人笼罩过去。 “我回来了。”公孙沧溟轻轻说道,跟刚才同段清舒一起时的冷酷相反,此时的公孙沧溟是满腔的柔情蜜意,是一个最浪漫最温柔的情人。 ------------ 016婚礼前夕 见他不作答,云绾容朝含笑使意,后者机灵地凑到高德忠身边,得了准话直接下去准备。 靖婉只是轻笑,什么都没说,毕竟,苏贵妃是在与李鸿渊说话,她贸然插话不太好吧。 说白些,皇上与太后僵持着,若皇后对太后唯命是从没准会惹皇上不喜。后宫中最重要的,是要看清自己处境。 第一名黄定波,是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筑基中期顶峰修士。他相貌虽然算不上多么英俊,但气息平和、中规中矩,眼睛里也闪烁着兴奋而期待的目光,应该是对这一天期待很久了。 这宁蝾出手狠毒、笑魇难以捉摸,又有宁国府势力相护,实在不好得罪。这该如何是好? 不再纠结之后,骆宁心心思电转。想起方才那两个魔修对徐鼎临的反应,骆宁心蛾眉微蹙。 韩锋见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这帮符师真是温室里的花朵,实战经验实在太少了,暗想自己恐怕还不能离开他们,否则他们能在这个世界存活三个月的概率还真不是很多。 “怎么又来了?”没有责怪。又哪里舍得呢,真心的舍不得,从来没有如此珍视过什么人。江色是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的一个。 “谁爱占便宜了,你们四房的人又是省油的灯?”郝贵不服气的回顶着他。 秋分后不久,王世清明显感觉到瓜越结越少,甚至有些瓜虽然结出来了,但没几天就发黄掉了。 不久前还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阴得彷佛天都要掉下来一样,虽然没有风,但空气却阴冷的如同冬天。 梁善点了点头,满是感慨地道。说实话在凯撒 待了这么久突然离开他还是有些舍不得,不过想到柳姨的交待, 他却不得不离开。 如果能选择,她绝对不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可是在她脑海当中所有的线索全都指向这里。 “喂!”刘全一脸求饶的表情,他看了好几个心理医生才好不容易让自己从那些胡思乱想中解脱出来。 众将听了,都道有理。他们想岛津家就算再顽固,在海战上也不可能是庆华祥、徐元亮以及李光头三家联合武装力量的对手,若是能在海上打决战,那就算岛津家真的征调了几万农兵上阵,庆华祥也有取胜的把握。 双方当下开始商议如何对付佛朗机人,这时已近破晓,秀吉道:“我得回去了!虽然‘门’多萨他们一直在海滩上活动,晚上轻易不肯进村以免遭了埋伏,但白天就难说了。”就让东‘门’庆的人留在林中等自己消息。 张雪峰一听,心脏跳动猛地加速了不少。虽然他也没有察觉王廷佑的话里有什么不对,但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通吃。”伴随着众赌客不忿的哀嚎,桌面上三三两两的筹码就被自动回收到了赌场的筹码机内。 他又是一挥手中的长剑,虽然武者们早有准备,纷纷拔出武器奋力抵抗,但是在隆伊的面前,这些武者根本就不堪一击。 不过令他感到难以想像的是,那突如其来的空洞,仿佛急流之中的漩涡一般,旋转起来。 然后此时还有几个惦记着比赛的事情呢?众人都收拾了一下直接搭乘飞船回到了加尔城里面,看着里面的一片安然,里面的那些人貌似没有受到迫害。 那些特警经常出任务,什么地方没睡过?他们在山坡草地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安顿下来了。 于凯猛的把车停下,高姝的车也终于开到跟前停了下来。他迅速下车跑到出租车前拉开车门,看到高姝脸色煞白,一只手捂着腰部,指缝间有鲜血殷出。 林笑容虽然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却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你!你不是灵婴?!”灵婴老者惊呼,随后容颜突变,万千分身当即幻化出来,想要冲破界壁阻隔。 今夜,听着淑贵妃的阵阵惨叫之声,皇帝忍不住到底还是闯进了内室,看着面前这一层一层的帷幔,皇帝的心无端端的“咯噔”了一下,只觉得像是哪里被堵住了一般。 幽冥兽冲出大地的一刻,金甲战神,默默转过头,看到那头张牙舞爪,疯狂咆哮的巨兽,略显不喜,轻轻抬起长枪,单手向着那巨兽所在方向就是一扫。 那样的调侃听得洛卿语倒是想伸手去锤他,陆君竹见她还有和自己计较的力道,只道她是真的好了。 上岸后,便引领唐枫前往合气道,一路上为唐枫介绍合气岛的桃园风光。 爱乐尔没有想到眼前的黑胡子力量简直恐怖如斯,爱乐尔只是被这一击就已经彻底被轰飞并失去了意识。 只不过,唐枫像是没听到一样,看都没看两人一眼,依旧在为王振疗伤。 班长却也更加不开心了,索性不再废话,“所有的人都说你是个空有其表的花瓶,难道你就不想要证明一下你自己?”显然,大家对此也是很疑惑的。 “我出来的时候,看了下论坛,上面说,是你主动承认我们是情侣的关系?”姜欢忽然问道。 自从孔硕傍上了唐氏之后,在北市混得风生水起,各条道儿上的朋友数不胜数。 人生都是如此的卑微,可怜他只能这样子,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能这样子好好讲话,要不然的话事到如今,真的没有所谓的悲惨与可怜了,他只能这样子,将这一切放在心里,默默的什么也不做。 沈墨虽然有些意外,但心底暗暗松了口气,不过他这口气还没说完,就听到了李静淡然的声音。 如果林奕在这里的话,自然是能够认得出来,这名青年正是崔家的大少爷崔凯,连续两次输给林奕,这让崔凯的心情十分不爽,这次因为赌石的事儿更是被老爹给训斥了一番。 ------------ 017梦想中的婚礼(上) “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关键是要弄清楚他们是为什么袭击我们。”欧阳鹏程的话里带着几分杀气,从来都是他玩偷袭阴人,没想到今天差点就被坑了。 第二天,市委市政府,举行了盛大的签约仪式,希望通过这件事弱化一下曹培志被拿下的影响。 士各自围着这两个变异生物围殴,其中难免掺杂了不少打酱油的地狱生物和骨头架子。 昨天,针对南口县体育馆的坍塌事件,电视台只做了简单的报道。究竟应该怎样报,这需要请示宣传部。所以台长一直等着她回来处理这个事情。 也许是都饿得慌了,也许是这桌饭菜确实很美味,不到三分钟,那是风卷残云秋风扫落叶,尤其是萧乐和贾星星,那是狼吞虎咽,气吞山河。 “向北,不需要因为我离开家,都过去了,我都可以接受,我只希望你们过的都好。”米尔豪看着顾向北,又看了一眼吕静雅,极为认真的说着。 “不错。我是蓝鹰特战队中队长戈兰高登!”对方颇为有些得意的回答。 “念念!”吕静雅感动的看着米白,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坚强的不想落下,硬生生的含在眼里,让米白看的,又是一阵心痛。 “白天的时候,我被那玄武武家混蛋大少死缠烂打的要求陪他到商业大厦走一趟,本来不想理他,可是他却以代言的商业要求,所以才不得不去了。 为防露出破绽,众人热火朝天地排练起来,提前适应明日的情况。 妖王齐上狮吼山,现在却只能五位妖王齐来,虽然过年,却仿佛经历了无边数月一般。 “大人……是您的客人来了吗?”普洛塞西突然探出来一个脑袋。 所有人都在期待,沈明这位如彗星般光速崛起的乐坛妖孽,到底是光芒万丈,还是一闪而逝? 席撒叫醒睡梦中的索罗,走开一旁,附耳交待几句,索罗俯首领命,单人独剑悄然离去。席撒回返栖息地时,上水与阿九正等候着,前者神态平静的很,后者明显鼓足勇气作出决定。 在无敌的吩咐下,两人作为赫德商会所请的佣兵,护送阿尔托两兄妹前往比勒菲尔,跟随着这一行人的还有多达三十辆的巨大马车。 毕竟,桐木乡党委班子的调整,基本上已经成为定局了,赵政策觉得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夸父完全收复了风伯,只见他将那大手往嘴边一送,螟蛉子和王涵芝等人都是心中一紧,知道他这个动作所代表的意思。 这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在心里哼唱着“都是你的错,关心也是错”入睡的。 看到夏姐,男子原本清冷的眸光忽而变得灸热。他急步上前,想要拉住夏姐,却被她不动声色避开。 “带我去看看!”萧漠说着就要带领所有士兵前去怪物出没之地。 一声震天的怒啸,透着水火土木金五大灵力,如同风雷怒啸,他的境界终于跨入了天境。 迎面是个长宽丈许的屏风,屏风上画着无边的蓝色海洋,海洋的中心位置有个醒目深渊,里面散发着浓浓墨黑的雾气。 “这位老太太进京前好些天,秦先生就寻过我一趟,专程来说这位老太太的,我听了几件这位霍老太太的事。这是个真正不简单的。 凭什么自己的弟弟身死,仿佛理所应当,而你的哥哥身死,仿佛为家族立下汗马功劳一般。 “原来你们不是普通人,呵呵呵,那就更该死!”刘轩怒吼一声,周身爆发出星辰般的白点,下一秒整个房间都被白光笼罩在内,一秒钟后,三个男子直接变成了一地的碎肉。 很显然,他们在妖族当中,都是佼佼者,跟人族在山顶的人马是一般的待遇。 他们配合的十分默契,刀剑斩下,一人直攻,一人封锁了叶天泽的退路。 本来顾弈航会嫌弃自己吃剩下的,结果有些出乎意料的是,顾弈航不但没有嫌弃,而且很是平常的就全都吃掉了。 而此时灵识虚境当中,残暴之王和铜魔看着刘轩冲进漩涡之后都是点了点头,随后纷纷长出了一口气。 也由于赛道狭窄,在这个赛道比赛时超车格外地艰难,所以要在这个赛道获胜,更多地是要靠车子的驾驶技术,而不是赛车的直线速度,这也让F1赛车摩纳哥站的奖杯弥足珍贵,是赛车手们都想要全力竞争的一个奖杯。 我没想太多盘膝进入了修炼状态,我记得龙玄那次摒除心魔后实力大增,不知道自己这回能不能一举进入还虚之境,只不过想到之前魔君与自己说的苛刻条件,想来和自己的路和龙玄有很大的不同。 刺骨的疼痛让我全身发软,无力的倒在地上,骨头好像被踢断了,钻心的痛蔓延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此时此刻,我多么想失去知觉,这样,我就感觉不到痛苦了。 “现在才看出来吗?亏得他以前还是你的主人呢。”我淡淡的说道。 突然,苏影湄像是着了魔怔一般。她开始疯狂的反抗着律昊天的动作,无奈,她的头,被他的手,钳制的紧紧的。 “说!秀宁格格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慈安拍着桌子,她不知道这是羊癫疯还是失心疯,总之离太医禀报的相距甚远,连她都敢欺骗,真当她已经死了吗。 律昊天的话语之中,没有了往日的那种霸气。然而,就是这样的柔软。却是让人感觉到心疼的。 如姨抬头望去,看了好一会似乎才明白,脸色一白,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粉末兜头泼洒过来的时候,罗图刚想闪身躲避,随即又强行忍住,只好紧闭双眼,以免坏了一对招子。同时屏住呼吸,以免将这些不知名的玩意儿裹进呼吸道里。 我本不想让她知道是我,我害怕她会担心,也害怕她多想,可她那么善良,善良到要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包扎伤口。 ------------ 018梦想中的婚礼(中) 那若也是人精,如果那若明面上跟长宁她们示好,放他们回到辽东,背地里却和柳一战通风报信,柳一战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就在刚才,假面与岚佐进入阿波罗的爆炸范围内,他们马上感知到那惊悚的危机感,因此才会马上向后撤。 帝上之位,原本就是充满了荆棘和困阻。除了你,所有的人都虎视眈眈,甚至连亲人都不可幸免。尤其是初登帝位的龙骧,看起来,如同龙,还未分晓之前,却不知你是龙腾万里的龙,还是被拔去了鳞片的蛇。 当曹彧看到自己一家不但完好,甚至还成了整个长安城的避难所时,心情复杂,但并没有要求释放睢安侯。 千蓝听到道姑所说便知要出事,没想到龙夏只是一道目光而已,便有着如此的威力。 他一眼就认出这个容貌同他现在有七分相似的人,就是他的姐姐,刚才救他一命的人。 但是现在分身在攻打妖族,只能是把巫族的人吃掉让自己现有的状态达到巅峰。 至于雷斯晶,虽然有着“黑石牢狱”的辅助,但是毕竟没有经历过主神之间的战斗,只能堪堪与一位中位主神战成平手。 这些士兵被召进来之前的精神强度大概都只有三四十左右的样子,能够在半年多时间里取得这样的成绩还算不错,当然他们与唐煌这个已经学会了五十多种初级魔法的Hentai是没得比了。 而且地面之上,有着大量的石粉,这些都是山石被侵蚀之后,好似是经历了岁月的摩擦一般,雪白一片。 糟了,高俅果然拦下来了。就知道,这声音太熟了,他没有理由听不出来。唉!第一次学着黑人,竟然就这么失败了。 张队长是高兴的,在这里的几天时间,他目睹过吞噬人的沙粒,经历过被侯政委关起来,还有那些感染者和村民的暴动,他早就想离开这里了。 除非是想让这个国家再次沦丧入那百年的黑暗,再次成为世界发展大潮之中的落伍者,再次经历那惨痛无比的近代百年的。 礼部一直都是清水衙门,好容易有个科考,学子要拜访座师,可是蔡京他们却是大卖考题为他们自己敛财,礼部的人又怎么会满意。 他们一边打,一边向北方而去。虽然没有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的法术,但是却有马踏飞燕的速度。 “走了!”周林叫了一声,天籁转过头,才发觉原来他们已经跑远了呢,他才马上追赶着过去。 经过几天的调查,内务部方面没有任何进展,机场方面也没有王家一家人的出境记录,他们就好象凭空消失了一样。 周林就慢慢地穿回他的皮衣,又拿出一根香烟,靠到一边悠然地抽着,看着这些人为了那些钱狂欢着。他邪恶地想着,如果这时候他突然用异能把这些钞票都烧了,欧阳春会是怎么样的表情,那一定很好玩。 以前水蓝星有着那么多的国家,徐剑星觉得还非常的正常,可真正接触到了无数的大世界后,他想想都有点不可思议,要是诸多国家能齐心的话,说不定,早就冲出了水蓝星。 听着聂雨惜的话语,徐剑星多少还有点不自在的点了点头,随后,就跟上了聂雨惜的脚步。 “墨染春秋也一人不留的全都来了,包括下属的三个分盟!”秦时明月说道。 “星岩!承你的福,经过万倍负重剑阵的磨练,本少终于破而后立,成功突破了修为,你说本少该怎么感谢你呢?”剑雨得意冷笑。 “是!”白玉很是顺从的给楚雄奉上了一杯仙茶,就这样子看着楚雄急不可耐的一口喝了下去。 林辰直震喷血,气血翻腾,形神激震,筋骨欲裂。连人带盾,被遮天巨掌,压盖在厚厚的冰层中,直接陷入百丈。 这句话,再次把众人给震撼住了,谁也没有想到,这毒一霸居然把事情打听的如此清楚,这其中到底还有何秘密? 广平郡之北便是赵国。太祖高皇帝刘邦开国便施行郡国并行制,大肆分封“同姓王”和“异姓王”,但由于异姓王非刘邦嫡系,又雄踞一方,在封立后数年之中,他们相继被诛除殆尽。 孙立人部昨天才到,今天就进攻温哥华岛,看來中国人是有备而來。 周瑜脸色微微一红,刚欲细说,可看见孙坚微笑的模样,周瑜又咽下了到嘴边的话,自嘲地微微一笑。 史迪威也来不及细想,他现在立马得把情况报告白宫,自从上次袒护英军,欺骗远征军之后,史迪威完全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顾问了,中国没有人听他的,除了他的那个警卫连之外。 ------------ 019梦想中的婚礼(下) 而蒋忠厚的反应和北宫太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他也只是在家里养了一天的伤,然后便也出门了。 能够死在传奇级的战斗本能中,对于一个海盗来说,甚至不是耻辱,而是一种荣耀。 他接过了红纸包,用手掂了掂,然后放入怀里,带着手下的镖师离开了车管家的宅院,返回城里去了。 卡尔不禁停下脚步,目光冰冷的看着前方,在酒馆外的长街上,一高一瘦两个戴着猩红色的手套,披着黑色斗篷的裁判所审判官,已经一前一后的拦住了他的去路。 然而,可惜的是现在是星际大战阶段,我们面临的敌人是强大到令人无法想象的血月,这加起来几十万之众的庞大军团,在敌人飞蝗蚂蚁一般的大部队面前,实在是谈不上什么优势。 自从天庭建立,凌霄殿便成为妖族处理重要事务的地方,在最高出两个座位并立在上,下方却是一个巨大的大厅。 混沌一族担心因为江萧加入会灭了他们所以走了,混沌诸族中一直以为土莂对江萧太过于客套的火横心中暗暗震惊。 飞出沙漠狂风区域,江萧总算看到了一些长着绿色植被的戈壁,在这片戈壁一个大山之下,江萧居然发现了一个客栈。 鲜卑大军听了秃发乌孤的话,仔细看去,那里好像真的没有多少人马,不由得有了几分勇气,但他们并不知道,秃发乌孤狗屁都没有看出来,完全就是为了安抚住这支残军。 心底忽地感到一阵酸楚,那立即涌上来的酸涩之感一时间竟哽住了喉咙,立即低下头掩住眉眼的神色,不再靠近。 叶风看着这丝囊上还残留着一团团五颜六色的内脏碎片,只觉得一股腥臭的气味直冲脑际,连忙退后了几步。 只见一道漆黑色的刀芒闪过,迅疾而铁血,苍黄身边的展鹏就被一分为二。尸体的脸上,还保留着之前听到苍黄解释后的一丝放松之色。他竟是没有丝毫察觉就被杀了。 “他要干嘛??”苏易一愣,一时之间,竟是没有明白安如烈拿出那玉瓶的意思。 杨冲想着周剑锋说出的借口呸了一口,这家伙也真是会玩,自暴自弃了居然还去赌钱。要不是实在没人了,估计也不会找上他吧。 “灰八爷,这猫老太太是何方神圣?难道此事异常棘手?”连生问道。 三个精灵却并没有理他们,他们抱住了刚刚被泽金等人击杀的精灵,表情悲恸不已,痛苦地号角声响彻战场。 片刻之后,释眼中的流星光芒大放,而后却又慢慢的变淡,直到彻底的消失。 “我、我叫郭志明。”被众人忽略的另一人,站在靠近那不说话的霸道人身旁远些的地方,生命力指数不超过百分百,和霸道人相比,没有一丝的存在感,如果不是此时有些懦弱的开口,众人甚至会忽略掉他。 周涛抬起的脚一滞,抬头一看,却见林羽不知何时站在了他对面。 陈勃也感觉一阵冰冷的气息,从头顶贯通到脚底,手心里都攥出了冷汗。 陈勃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自己难道是用错方法了?可是,心头的这幅画,明显很真实,真实的和外界给他的气息感应完全一致。 “老大,再这样下去,弟兄们都要赔光了!”作为乌鸦的首席军师,兰峰只要一激动,就会把他的北方口音给带出来。 “抱歉,穆远,应该说是情感影响了我的决定吧,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我或许会毫不犹豫选择的去救人,但他们,对我来说……”话还没说完,楚云就被打断了。 四周静悄悄的,顺着空气的流动,能听到庞大物体在划动空气的声音。 但是呢,物资依旧很多,那些受伤的军士,套海镇的已经全部被带走了,死的人也会被埋葬,而其他的话,那么就不客气了。 这个莫四周,死了到是没有什么,但是这样的话,吴邪可就要背负一条人命了。 只是,这里为什么会如此怪异,她们不是已经都看到了自己的尸体,那这会出现的又是些什么呢? “无畏之风!”张坤消耗非常巨大,但还是接连出手,这次他主要动用的是坤天战戟的力量,而唐新一直依靠风凌天下在虚空中不断躲闪,不与张坤正面相敌。 沈剑南来到桌前,坐了下来,看着饭菜,蠢蠢欲动,这双眼睛看的是望眼欲穿,肚子此时还很不争气,也跟着呱呱直叫。 夏念烟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虽然她是林亦的导师,但没有人能想到夏念烟居然会说出这种偏袒之话。 “我们这点实力设置的结界,恐怕被人家很轻易就会破开的。”唐新说道。 原本便蓬勃锋锐的精神气质瞬间变得凌厉逼人,仿佛要撕裂苍穹,挪移日月。 “娘你想什么呢?”花雨梦见花蝴蝶不说话,似乎心中合计着事情,迟疑问道。 看着这条微博的前半段,林亦便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萧义居然这么不要脸,这几首歌曲可是夏念烟亲自购买的歌曲,和华义公司可以说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萧义居然能够觍着脸说是自己花了大代价购买来的。 更甚至是无数信仰佛教的教徒平民,也都赶紧跪拜西方天地之间的佛祖真身,没有丝毫耽误。 翔哥被击飞之后,看着泰坦跟赵信都在后面,顿时更加没有交闪现的心思了。 这三天里,唐稣没有死的消息也传出去了,债主必定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一句休息了半个月了,宫少顷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生锈了,正好出来活动活动。 ------------ 020楚荣,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吕氏当然知道白凤诗如今的风头完全盖过了自己,在府中的待遇除了月奉不如自己之外,其它用度上几乎可以与自己看齐,而造成如此局面的就是那刚才与自己谈话的太子殿下。 这么神奇的药,让我这个只是偶感风寒的人吃,会不会用药太猛了点? 而这延绵一片的粮仓建筑外头堆着的士兵,估计也无法乐观去思考。 这件事情肯定不是普通的孩子之间的玩耍打闹,肯定是有人指示的。 “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算我们几人有缘。”墨战华道。 感受到审视的目光,马戬不由压下脑袋,将身上那份逆来顺受表现的更加明显。 妮洛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个问题,恐怕不能太草率的回答,毕竟这个问题,是不能板上钉钉的。 如果说,两个孩子只有可能活下来一个,那么另一个即便是活下来了,在这深宫之中,面对那些豺狼虎豹般,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的恶毒妃嫔来说,绝不会容她的孩子活下去。 “这儿是皇子妃的寝屋,三皇子的寝室还是原来日常起居之所,而珍侧妃的寝屋在西偏厢房里。”桃红急急的解释道。 凤清瑶不经意间握紧了手中的剑,她可不相信一个撒尿连茅房都不去的人,完事了会来洗手。 黑虎嬉皮笑脸的凑到金刚面前,以他一米八几的个子也足足比金刚矮了半头。 精瘦汉子一声大喝,声音犹如滚滚闷雷轰然而响,扰得广场上空的五行战力一阵波动,瞬间就把整个广场上噪杂的声音全压了下去。 陈炫学习的炼药方法与普通的方法不同,所以这灵兽内丹陈炫不用关心。 她没想到的是病房外有人守着,她根本没法靠近,如果想引开这些人,似乎难度颇大。 忙碌了差不多半个月才将酱料都做好,因为天气比较热,所以不能做太多,只能是先等着这些酱料全都卖完了再做新的。 卫长风急步冲过去,只见前面几个士兵正挥刀舞剑的乱叫着,却个个脸上发白,脚步在慢慢后退。他分开这几个士兵才一抬脚,却又猛的站住。 几位师姐听得一惊,仿佛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捕捉对手气息这回事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而那些围观的人则是沸腾了,满脸的激动,他们亲眼看到了一位凝神镜肉身强者的倒下,亲眼看到了重楼山的崩塌,这可是一个惊天大消息,如果传扬出去,足以让其他紫铜级势力严阵以待。 左脚撑地,凌峰猛地跳起,在空中飞旋一圈后借助这股冲击力,夹杂着刺耳的破风声的右腿,朝着林东风踢去。 之前冒雨收庄稼的时候,肖月就很害怕杨昌发生病,整天给他熬姜汤,晚上回到家就喝药预防,最后幸好没有生病,可是听说村子里的人因为淋雨很多人的都生病了。 “季凡弟弟已经是我们的阴天子了,这是事实,你是抢不走的。”阎萝撇了撇红唇说道。 一想到他将要长期学习这扭曲得像蚯蚓一样的古代语,就感到十分忧愁。 这对季凡来说,其实不算什么难事,如今他无限亲道,接近道之本源,发现那朵大道之花对他来说,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接下来,只需要等待死神一步步靠近自己就可以了。 不像后来,养成了一个狗都嫌的性格,花见花败, 车见车爆胎。 但后来,他妈妈看到盛姜那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美“花朵”时瞬间沉默了。 辞职一个多月的余欢水出现在公司,引来不少人的眼光。从前无精打采的余欢水一段时间不见竟变得精神焕发,一套高档次西服穿在身上更显气质。 能在浣花溪边一眼看出墨莉命格贵如青鸾,屈洵自然也懂一些面相、命局之类的法门,如果换成是两百年前遇上卦师一脉的传人,他必然不敢这般托大,可是他以前意外得知过一件极为鲜有人知的隐秘。 赵长启被这段话说的四肢冰凉,什么互相研究,什么实验目的,什么那么多安全工作人员,什么专家,分析报告——他还要给自己找一份工作,安全部门!这不是给自己找事么?他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他好像恢复正常了,虽然隔着很远,但是很看到眼中神采逼人。”红衣妖后说道。 听到徐主任这声招呼,还有看到他得意炫耀的面容,李主任和黄主任面容黑的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都要气炸了肺。 发生了什么?卓天凤在自己的心中问这自己,带着淡淡的焦急,难道遇见鬼了?不会吧!想着自己以前做过的亏心事,卓天凤有些害怕了。 “父亲,今天的事只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有料到,你不要怪四妹妹。”萧希微看着萧衍道。 ------------ 021真没白养你 夜清落狭长媚眸微眯,旋即毫不犹豫的朝着紫光闪过的方向而去。 月夏说的正起劲,未曾注意到梓芜的眼神又冷了下来。一双眼睛看着月夏时,就像用两把冰刃“唰唰”地凌迟他。 两人又谈了些别的,白雪莉还是有些局促,苏覆看得出来也能理解。 “姐是不让你们下水,没说我不能下水!”韩应雪搁下筷子,解释道。 莫影漂亮却空洞的大眼,微微的眨了下,目光定定的与少年交汇。 “你妈不会有事,不会的……”他这话似是对云露说,又像是对他自己说乔冰不会有事。 大鸟还想着星辰火树叶,距离云瑾瑶很近,没有防备就被砸了个正着,瞬间被冰弹子砸回了火山口。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知浅仿佛看到一阵耀眼的蓝光闪过。那光芒很温暖,让她觉得安心。于是知浅微微一笑,喊了一句“梓芜”,便昏了过去。 烟波致爽殿内,凤卿缓缓走了进去,上前行礼问安,皓宁赶忙搀扶起来凤卿。 张明朗在我面前,只爱报喜不爱报忧,也大概是觉得太复杂的东西说了引起我的心糟,他不爱跟我说他的压力。 “过得很好?洛大哥,你告诉我,你所谓的好,是怎么样的?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冷了,有衣服穿。困了,有一席之地休息。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吗?”陈默菡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玄净剑法第一式!乱花迷眼!”蓝发男子也使出了相同的招式。 “别别别!!!”骢毅床上的东西对室友们来说可都是“宝贵无比”的!怎么能让他说掀就掀? 我甚至没有注意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有没有注意着我们,因为这个时候,我的眼里只有蒋晴晴,我想这么紧紧的抱着她,亲吻她,把她融化在自己的怀里。 “若是你不想为欧阳家族找来祸端,最好闭嘴!”韩狼冷冷的开口。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一个身处大都市的现代企业也是如此,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谁又能保证谁会在哪个岗位上坚守一辈子呢? 徐明辉耷拉着头不住地冲我点着头,此时他一点往日的精神派头都没有了。 夜幕降临,从上午开始,陈羽没再来打扰,佐岸一直修炼到晚上。 黄楠见到赵秦接过了我手中的礼物之后,也就站在一边开口说道,语气里面,带着看戏的意思。 怪不得爱巴图就算是真的喜欢青青,也没有改变心意,依然将青青送进了这里,看来他已经摸透了所有候选人的实力,才会如此的决绝。 无头圣鬼的力量是恐怖的,就算是用它们的身子缠住了也没有用,还很可能被对方给撕碎。 强烈的危机感让朱姚从痛苦中清醒过來,看到直取胸口的凶狠一击,朱姚用尽全身力气,左手死死扣住了幽兰牧挥拳的手腕,危险一击被生生化解。 对于这动作,南宫子非的眼神却是一凛,但并没有收回手,而是顺从地跟玛格一起出了教室。 斗兽台上,朱家的武者,也非常惊讶,望了一眼黄金狮子,带着一丝防备之色。 虽然图腾匕抵挡了乌蒙的绝杀之掌,但楚辰属于尊武境七重天的肉身,还是遭受到了可怕摧残,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无比苍白,好在有十条武脉支撑,元力比较浑厚,这一击,还不足以要了他的命。 这个付出,不可能是路耀三言语就能搞定的,恐怕是花了大价钱吧。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幽兰牧问道,他虽然灵魂力量很强,但却不擅长应用。 “说多少次了,为了不引人注意要叫我老板!”韩六海不悦地皱起眉头,眉心上刻着深深的一个“川”字。 目前马宁远属性:力量一百零九点,敏捷一百三十二点,智力一百二十八点,体力一百五十点,精神一百二十五点,内力一百九十八点。 和霍雨桐不同,他这位大哥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虽已年满十八岁,却只有炼体境八重的修为,这还是霍槐用无数资源堆出来的。可以说,这霍雨峰是个十足的酒囊饭袋。 他的血脉,燃烧的更炽烈了。一道星辰之光,带着呼啸的太极剑道,斩向前方,努力又艰难的维持着这条畅通的血路。 这股力量狠狠地撞上了元馨周围弥漫的血红色光芒,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响。 这一路上,时凌一想了很多,可是,那些想法还是被她自己驳回。 “如果能证实朱红丽买凶杀人,林志刚就属于胁从犯。”方朝阳道。 唐岗接下来的叙述,跟其余三人交代的差不多,他很狡猾,从未亲手拐过一名孩子,但即便如此,也是共犯,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相处这几天来,暗夜冥发现自己对这凌一一点都不了解,可是,就算是不了解这人,他还是将自己会的倾囊相授,只为了心里的那一个赌。 做完这一切后,乔笙直接订了最近一班的机票,连夜飞往了t市,甚至于,连夏霁扬都没有等,带领着人直接飞了过去。 陆璟霆是死是活她没有那么在意,她只是不想颜颜在这里杀了陆璟霆将来后悔罢了。 姜妧并未急着退出,而是一条条的看着粉丝的评论,真人秀尚且还未播出,网剧又早已播完,目前她也没什么作品,可以说很安静了。 无名在被神秘人给带走后,就直接离开了九龙塔,至于九龙塔之下叶寻欢他们的杀戮和恩怨,神秘人是真的没有想过参与进去。 ------------ 022约会 “淳于越,如果你愿意帮我,我……我可以跟你在一起。用我的身体回报你。”她颤声说着,甚至把身体朝淳于越的身上贴了贴。 大姐就是大姐,被人得寸进尺时,都能以退为进、步步为营,将兰雨桐引入坑中,一句话就让她们多赚了千万金币。 等她终于哭够了,肿着一双眸子,陈子阑才提起去翰林院的事情。 明了梁二是见自己宁可在前院挤着,而已不肯来这边,知晓自己心里的膈应,才在自己出门之时特地修葺了。 杨戬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单打独斗的骑士精神,与天蓬合力,三尖两刃刀与九齿钉耙连翻进击,法天象地之下巨大的身形交错进攻,逼迫得大妖计蒙竟然也难以应付,一时支怵。 因为房间属于他的气息,还有那诱-人的熟悉气息,都让他控制不住。 如果说她是南宫叶的逆鳞,那么,杀狼绝对就是南宫叶的底线,只是不知她这个逆鳞碰了他的底线之后,他会如何抉择? 轰隆隆宛如雷霆又宛如山崩海啸,两者在天空之上连翻碰撞,惊起无边震动。 “收工吧。”吴敦吹着口哨,与两个同伙一起返回悬崖,带上手套后,顺着固定好的绳索从悬崖上滑下。 “什么,怎么会这样。”八神听到这个消息差点骂娘,一脸惊相,真是来的不巧。 听大掌柜这么一说,下面终于沸腾起来,不少人‘交’头接耳的谈论,显然有许多志在这些物品,而且已经拍卖会尽力的宣传,大部分都有自已的目标,现在都在暗地估价及观察自已等下应有的对手。 100万的销量才几十万元的利润,这对于做娱乐的来说太少了。不过毕竟这里的市场才刚刚起步,而且人工也低,值得现在出手。 顺着水流的声音,叶锋来到了山间那雄伟的瀑布旁,眼前的瀑布比画卷中的更为壮阔,好似银河泻地,飞流直下,跌落在巨石之上,溅起一层层的水雾,叶锋呼吸者泉水一般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 周遭的一切落在她的眼中恍如梦境一般,这几年一直飘荡在异国他乡,很少真正的看一下家乡的风景,这一次本来想回家好好的休息一下,却又接到长辈们的邀请,盛情难却之下,只好答应过来演出三天。 林清霞的父母、哥哥、嫂子和妹妹一家人就在后面的车上,王梓钧把消息一传回台北,二老便激动得一刻也不能等,立即举家飞了过来。 火箭队的进攻无果,周毅摘下篮板球后,控着球来到了火箭队半场。周毅将球吊进了内线,格雷格-mén罗一个虚晃,将姚铭骗倒了,一个檫板球入了筐。 否则“影子”强者就是他们的归宿,谁也不会笨到去做这个,有些东西虽好,但是没有那个能力去争夺,还是乖乖的看着比较好,王家就是最好的例子,起因很简单。 旁边的周维元已经看傻了,呆呆地看着这个“陈主任”,大张着嘴,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一圣人云霄娘娘,第二圣人多宝道人,第三圣人孔宣,第四圣人庄万古,第五圣人九叶教主,第六圣人伯乐皇帝,这远古大宇宙开天辟地后的六大圣人第一度齐聚一堂。 五日后,天庭自是焕然一新,各路神仙齐聚,将天庭挤得个水泄不通。待得吉时一到,九九八十一声炮响过后,门官一声吆喝,昊天苍穹玉皇大帝与王母娘娘盛装临朝。 “此事必是那费仲、尤浑二贼惑乱圣听,如今大王看来是决心已定,我为君侯计,不如献出妲己,以保宗庙!”天蛊道人也没料到事情果真还是与原来一样,除了多了个自己以外,该发生的,如今却还是要发生了。 “听说有老虎的。”美莲却冒出了一句,很是雷人,让赵政策大汗,好像除了在动物园里,自己还没有见过老虎吧。 龙孤泓笑了笑:“这里是我和黎诗愉第一次进入魔窟,分开的地方。”龙孤泓没有继续往下说。 “刚才芷柔都说了,您别担心就可以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秦奋接过茶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意。 “是洪三少?”黎诗愉简直不敢想象。这个洪三少是四个少爷中看着最虚弱的。 众寨王齐声领命,早期盼能动用王牌骑兵。待目送黑骑王陪撒拉走后,才同情的拉起明叔等人询问究竟。 暗黑龙一发觉自己可以移动,立刻向后急退。因为尤一天的黄金之剑已经斩向了它。 “呵呵,秦少实话说吧,的确是这样,现在我很难弄到好的原石,所以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一件都没有,这次不过是打酱油了。”胡民生自嘲道。 ------------ 023陪我看电影,真有这么无聊? 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飞默也不好推辞,只好带着廖夫人去越临君的寝宫。 楚暮春不想让林子榆感觉到为难,从一开始的时候林子榆就选择了许星广,所以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里面只有许星广而已,而他只不过就是之一罢了。 他先前已经派人验过,药里并无害人之毒,就算用了也不会有坏处。 他想着可以和顾卓扬打好关系的,说不定可以缓解他和厉时御的矛盾。 浔意楼的主人,当时如何神奇厉害的存在,也就是祈羽睿,能做到了。 默默地走向前,在云落的面前蹲了下来,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她眼角滑下的眼泪,心猛地一抽,痛蔓延开来。 肯定是在运气的时候两人都被汗水浸透了,后来自己被烧晕了过去,幻就把她送回到了这里,然后顺便洗了个澡,仅此而已。 刚刚虽然被雨晋儒打成这样,但他始终没有将雨菲给南逸玄下药,最终导致自己中药,以至于他才会情难自禁这件事情出来。 所以风素菲也明白,就算是要找父母的话,这件事也要秘密进行,海族之人的事情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无阻隔,半截剑穿透席若白心脏,他环手在甘青司后背,终是靠在了他的肩膀。 这得是多么惊人的智慧,这才能够导演一场不被人认出来的假死,然后又神奇的重新复活出现在世人的眼中? “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在一年之内完成这件事,那就真的完成不了了。”唐林平静地说道。 “不行,我师弟他们见过你。”席真说完心间难受,一边是师门的道,一边是自己的道,却是两相矛盾。 白雨荷惊讶的瞪大一双眉目,不相信的看着苏晓青,她难道把自己威胁她离婚的事情,告诉顾萧然了? 昨夜余大夫人一走,杜氏连饭也没有吃,便直接睡下了,因为她身上有问题,晚上不能安枕,格外不想听到身边有动静,所以就将守夜的葡萄赶了出去。 这种黑气,看着是一种气体,实则是身体正在湮灭的一种征兆,化作黑气一点点湮灭消失。 范成和剑云浩虽然他不认识,但是这两人既然能和李志、中皓轩、东南王并列在一起,那自然也是大人物了。 就在两辆车准备掉头的时候,他们却惊奇的发现,那辆别克车却是已经又掉头回转了过来。 “啧啧啧,我的好婉儿,可想死我了!”林木笑眯眯地开口道,在赵婉的脸上亲了一口。 正无奈呢。杨雪琴苦笑一下,道,那家伙油盐不进,无论给他多少好处,他就是不肯承认,一口咬定是妃姐指示的他去刺杀左少天。 “也有可能的,比如说我展现一个七系拳域,然后暴力两拳解决战斗,他还会追来问我是哪里来的?可能就不会了!”秦初喝了一口茶说道。 当我们来到黄局的办公室的时候,黄局此时正在拿着一件看起来很是精致的玉器,细细的把玩。 秦逸见她们还没有醒来,于是也和前两天一样,抓了些野味回来烤,给她们充饥。 莫名的,东方铭有些愤怒起来,甚至觉得那美妙温柔的声音变得格外刺耳。 我们的法医在查看死者的时候在他的身子底下发现了一个数字的6,用死者用口中吐出的鲜血写的,被压在了身子底下,衣服上也印有这个数字6,这个数字6很完整,应该死者在生前最后一秒留下的,没有做出任何晃动。 “师姐!”灭绝被推开了,等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拦了。 “噗咳!”亚伦张嘴吐出一道黑烟,随后双眼一翻,身子往后一仰,昏了过去。 所以谢飞白没有虚张声势,没有扯虎皮夸耀。人家也想低调,可现实中实力在那里,低调都没有用嘛。 一声惨叫从雷欣瑶口中发出,林宇就看到整个雷海剧烈的翻滚,庞大的雷霆之力极速的收缩,变成了一个雷茧将雷欣瑶的身体牢牢包裹在了其中。 如果魏缓不出兵,死守徐州,那么就会像一枚钉子一样,将君子旗钉在北方,他要是过徐州城而不攻,那么魏缓可帅铁骑撕咬,他若是攻徐州城,自己可守之。 何勇抓住天黑以后,是觉得田飞体重十分的轻盈瘦削,并且田飞的身上传出一阵淡淡的体香。 赵飒没有反击,满眼赞赏的看着这位持刀者,一身劲装黑衣,乌黑长发被束扎成马尾垂在胸前,一直拖到脚膝处,身姿隐约可见苗条,显然束胸极很,胸前很是膨胀。 周佛海心烦意乱的听着自己夫人唐淑慧啰里啰嗦的抱怨,一阵头大,烦躁的看向自己的夫人道。 ------------ 024唐赫,谢谢你 明军掌握了海路,而且还有那么多船,想从哪里登陆就从哪里登陆,根本没法防。这个事情,非常地棘手。 可是该死的,他的话,字句戳中自己的心,她该死的觉得他的话十分的有道理。 原本,他对明国南方的勤王军根本不在意,自顾着去休息了。可是,还没等他睡到自然醒,就被他的亲卫叫醒了。 烈焰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道:莫非是她的错觉?就在刚才,她似乎感应到一丝极其熟悉又十分怨毒的目光,一直绕在她身上。 这在他曾经看来无比幼稚和中二的事情,现如今真真切切的就落到他头上了,一时还真让人有些恍惚。 陈东楼直接告诉秦王姬明德,你老子肯定死在你后面,你就别做梦当皇帝了,抓紧跟上新风向,当道法变革一干将,还有机会出去当当土皇帝,过一过权势的瘾。 随后神消道长,从此以后,整个天青界的气运便钟于仙道,八景宫和玉皇殿牢牢把持着天地之间的权柄,至于人道? “夜歌大神,你觉得此人的实力能排到多少?”赵子洋好奇问道。 话说出口,李逍遥才发现自己是和蛇在说话,显然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恐惧于自己的实力而不得不臣服于自己。 李雪依旧穿着一身军装,不过怎么看都和往常似乎有些不一样,感觉似乎多了点什么。 而在电话的那一头,接电话的是个黄毛杀马特,在的身边还有两人,也做杀马特装扮,只是一人是红发一人是黑发。 所以就在前几天原本一直是敌对状态的柳叶和伊贺两大家族秘密的进行了接触,想要阻神道宫给圣子加冕。 联盟少校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竟然摊上这么个差事,自然心中很是不爽。 就用这种法子,没多久,杨裂风便是将这些拦路青蜂,全部解决掉。 杨裂风和宫千叶闻言,顿时就明白,石炎绝对是个没有人品的人,他的话能信,母猪都要上树,宫千叶顿时心中就有些急了。 但是宣传到位,而且市民们也都知道神话诊所的给病人看病,除了美容整形之外其他病在是不用花钱的。 “恶魔,歇斯底里的病态不配知道美丽为何物,灵魂是生命,不是你的艺术品,该死的人应该是你。”牧凡大喝一声,道纹加身,含怒出手,法则携带自身的经法之力,轰向鬼姬。 等她再次醒来,被反锁在一间屋子里,中式装饰,扑面而来的贵重,还有……监控。 柳贾语气淡漠,转身朝福满楼门口走去,看样子是想结束这场闹剧。 暮星和叶了互相看了一眼,宋钰还是不接受肖如生,就这么一直耗着。 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向驹的零露也找了一个离向驹不远不近的位置坐着,一会儿看看池塘,一会儿看看自己的脚尖,一会儿看看向驹,包括他那条修长白皙、被肌肉修饰得很有线条美感的手臂。 他的眉心微微发烫,眉心处的神曦光华也消失而去,他的眼前再次回复了一派仙气蒸腾的景象。 他现在心里面唯一能够记得的就是要报仇,毕竟右手都已经废了,又能够做什么? 而沐峰泽则不同,他的灵智未开,混沌朦胧,只是一团没有灵智的能量体,很容易便会击溃,这才是黄金鬣狗敢与祭出真灵之身来攻击沐峰的原因。 沈行白愣了一瞬,看爬在一边眉目舒展,皱纹都平顺下来的纪老,指尖微颤去触那鼻息,食指蜷缩,重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谢澄慢慢的推开了门,屋子里面十分压抑,只是堆满了杂乱的货物,灰尘还不算厚。 烤得香喷喷的芝麻烧饼都堆在暖和和的炭炉子上面,油炸焦黄的油果子都装在油渗渗的竹篓子里。 练字练了十来天之后,总算是有点进步了,因是仿着离渊的字迹,字里行间总与他写的有几分相似,我琢磨着,等我练个几百年,说不定就能写出和离渊一样的字了。 不怪其他,这一片的尸臭引得无数丧尸赶来觅食,但凡在此时停留的人类都会受其影响。 等我俩回来时,张村长已经在此焦急的等待了,见我俩后第一句话就是,咋样了!把那东西消灭了没。 那光源,依旧像平常一样挂在那里,可是,他却感觉不到什么不同。 真武院中,入门不到一年的新晋弟子都属于普通弟子,只有成为内院弟子,才能得到院内各个堂口培养。 胡老仔细的看着这手中的丹药,他可以肯定这丹药绝不是糊弄人的东西,无论是丹药的香味,还是光滑度和色泽,都不是一般人可以炼制出来的。 ------------ 025你是不是爱上荣荣了? 西贡仔还想说话,但傻哥已经走了过去,直接用胳膊勒住了西贡仔的脖子,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捏紧了西贡仔拿枪的手臂。 苾玉提着摇篮,神情紧张,她在殿内四处张望,寻思着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将摇篮收藏起来。 这三年來,她像一只迷惘的金丝雀被困在这个迷离仙境中,虽说闲适富贵无双,却也寂寞郁闷之极。 “这里是体能训练场,这里是武器训练场,里面分为轻型武器,还有重型武器,那么这里是反应能力训练场,还有。。”看着滔滔不绝的赵俊杰,其他人终于有了一丝欣慰。 幸福来临的总是有些突然,但现在也不是兑换的时候,除了奖励还有一大堆的团队变更,李逍逸默默查询了一番,心中大概也了解清楚,但一时也说不完,干脆回家边吃边聊。 “不是,只是,我只是觉得你身上的男人味越来越浓了。”余晴美什么都敢说。 低声与身旁的二长老道,而二长老这才收敛了气势,冷哼一愣,缓缓坐下。 萌妹子立马也愣住了,就说道:“啥出名了,你登八中的贴吧干嘛?”萌妹子就一边掏手机,一边问我,我也懒得和她解释了,一把抢了过来,她还在我旁边跟我抢,结果抢不过我,就和我一起看。 任天堂,任地狱,他都不知道他们能辅助到他什么样的程度?放在以前任天堂口袋妖怪的游戏中,八十级以上的存在,那可不是一般的恐怖?连游戏中的神兽和超神兽,最高等级都没有超过70级的。 蓝雀舞之前担心焦急的神色。在听到是蓝若歆救了吼天之后,奇迹般的褪去。换上了满脸的疑惑,暗自沉思起来。 谢谢大家的月票。只要不在今天被反超,这个月二次元月票前五的荣誉就就到手了。当然,同样到手的还有分类月票排名前五的奖励。谢谢大家的支持。 至于对方是否会从自己祭奠当中偷学到什么,西原雅惠却是丝毫不担心。 打野gank,直接在对方眼皮子底下过去,而且还蹲在草丛里了,这是哪门子的套路,曦曦解说了数十场比赛,而且其中不乏名门对决,可是现在她却是看不出omg到底在玩什么套路。 而对于自己何时被绑住的,怎么被绑在的,翻地龙心中没有一点头绪,这不由让他想到是不是自己作孽太多被鬼神惩罚了,要不然自己身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不可解释的现象呢? 游戏还在继续,不过双方实力悬殊实在太大,哪怕天道等人已经是放水再放水,但对面终究还是弱了一点,比赛到二十分钟,对面五人便是发起了投降,结束了比赛。 一旁的池尚真意对于西原一会这番布置能够看出个大概,对方用的是一种在日本修行界比较偏门的祭祀法门,‘三轮祭’。 “大约晚上六点左右,那天傍晚我正在停车场上散步,刚好遇见皮卡车回来,我还跟韩铮打招呼来着……”熊米回忆道。 他指了指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的家伙,狠狠的瞪了那个家伙一眼。 毕竟廖东风好奇心过剩是个硬伤。第一时间更新 就算前面再危险重重也不能阻止好奇心作祟的动力。 接着是祖安,不用说了,这个城邦的人,除了诺克萨斯的人能于其相处的好,其他国家的人都对他们表示非常的不友好。 “晓依,你说阿好、、、”余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洛东川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圈。 她很清楚的明白,如果萧晨拔刀了,那么在这里的三千镇民、两千六百俘虏、王丽,甚至除了熊大熊二王世充和她红袖,一个都活不了。 紧接着,风起、云涌、雪下,几息过后,守护着哈洛加斯的蓝色结界上就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林泽倒是能够理解龙族先祖的这份苦心,龙族的先祖会把这些事情传承下来,明显是想要自己的后代以史为鉴,不要再犯它们先辈们之前的错误了。 场下一片骚动,这是怎么会事了,王点看过知道着是因为水电全免,房租减半所以吕子乔和陈美嘉要假装堕入情网的情侣,准备混入这个公寓。 “好,有这么多的高手,加上礼轩那边的护卫,这一次总算是安全了。”听到有这么多的高手来了,严子丰的心终于是落下了。 赵元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相信了林玉岫,现在他甚至把很多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林玉岫的身上。 “几天前,邻市的重刑犯监狱有三个匪徒打伤了狱警,抢了他们的配枪,逃狱了,而逃窜的方向是我们海市。”钟峻说。 “嘶——”当手提箱中一件件珠宝首饰显露在众人面前时,菲尔德听到了一声吸气声。它来自于菲尔德的助理艾丽莎。 手中拿着那神秘的图卷,王杰坐在椅子上面,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手中的这副图卷一时不知该怎么去打开。 锦瑟不愿再在这梦中经受那回忆的折磨,她多么想就此醒来。她开始大声呼喊。 “不用了,你下去告诉他安心处理就行了。”李总也不点破,淡淡的说道。 胡横赶忙凑到跟前询问,他那张笑眯眯的弥勒佛一般的脸,被一道道黑灰攀爬,熏染的像是个厨子。 “你确定都缴清了么?”这会这个男人做出了一个让赵国栋恶心了一天手动作——数钱的动作。 “这四‘门’火炮,某会让张天成来拉走测试一下,枪管的作坊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李烨让张天成拉走,不仅是为了测试火炮,主要是为了训练一支火炮部队。 “不好吧,老爸,我现在可是超三,难道你想以普通状态跟我打?”乐乐脸色为难的说道。虽然知道爸爸很强,但是自己已经是超三了,怎么说也比爸爸普通的状态强吧。 “你走了玄冥怎么办?我可不会看病!他刚醒,你照顾他,青烟交给我了。”说完,拉开门出去了。锦瑟站在原地,无所适从。 ------------ 026阴谋 “真是个木头,我同你说笑的,这样吧,天黑之前,你给我亲手烤一只鸡来,我若满意了,就陪公子去……养猪崽。”妲己趁他不备,挠了挠他的下颌,便转过身,冲姬染月笑得勾人,随即一步三扭地,回了房屋。 “是什么原因?难道不是寻求庇护吗?”罗教授开口问道,好奇的看着王汉。在他们看来,王汉主动到治安所是寻求庇护的。毕竟王汉之前可是被其他机器人到处追捕的。 同一时刻,那个几乎每天都在和江湖人士打交道的东方妖娆也是看傻了眼。 刚刚那副委屈无辜的模样,立刻似云雾般消散,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我倒是第一次见有人把依靠父母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宋清如嘲讽开口。 宫婢们没用多长时间,就收拾好了桌子,重新摆上了茶水、水果、糕点,负责打扫的宫婢在心里想着:幸好菜品还没上,否则这一时半会可清理不出来。 要不是看在美人的面子上,他早就一剑杀了那个胆敢碰美人手的东西。 一种是病人自己不愿意醒来,第二种则是自身意识被禁锢,无法醒来。 “慕韬,你……你回来了?”张良怕误伤她,浪费了那张天阶卡,便将长剑插回了周瑜腰间的剑鞘中,轻叹一口气。 村庄箭塔的远程攻击对安临渊来说基本无伤,而“竹叶飞舞”每一次释放都带走村庄内所有村民20%的血量。 儒林街的住户纷纷指责开发商,开发商讪讪地笑了,假惺惺地作揖,连说了几声“抱歉”,谢庆收方才坐了下去。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与此同时,远处的山坡上,两个蓝袍的男人躲在一处土坡后,杨娜娜的火力覆盖了这里,土坡上面尘土飞扬炸裂。 而且这个曼珠公主脾气可是……两个丫鬟又心照不宣地沪昆春节,没再说话。 几句话,何月季就把自己洗脱嫌疑,把泼天大祸嫁到了丫鬟翠柳身上。 往年都是太后身边随便打发个内侍过来说一声的,怎么今年瑞王还亲自过来传旨了? 陆城不太满意这间房子。这别说老宅,连他们家里面的别墅都比不上。 白苦瓜是看出来了,荣王有意要整顿手底下的人。不然,这些账本就应该在管家的手里。 太夫人一进门,便将出岫狠狠训斥了一番,劈头盖脸不分青红皂白,有的没的、好的坏的、黑的白的尽数说成反面的,也不管有理没理,只把出岫数落得不敢还口,默然承受。 “好嘞。”秦二牛应了一声,迅速改变路线,往光华区拘留所开去。 而那皇帝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昨日还偏偏赐给她一枚扳指,还语气里威胁她要一直戴着,今天,果然出事了,好个皇帝,竟然疑心如此重,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看来他是要给自己在朝廷中树敌了。 若是从前他人在京州,彼此相隔两地不能相见,那也就罢了……可如今他人已到了烟岚城,同处一地又不能见面,这感觉才是真真地揪心掏肺。 魄守卫受到盾牌保护后,防御增加了40%左右,以至于在我装备了武器排行榜第二的蛇火之弓的情况下,没将其秒杀,要是换做普通玩家,根本连怪物的防御都破不了。 “确实,听他说的,好像你甩了人家似的。”我认同的点了点头。 “哎哟,觉悟不错哟商哥哥。”我嘟起双唇,在商渊嘴上亲了一口。 最结我显指虽然王东只是看了一眼,但还是被观察敏锐的纪嫣然给看到了,得意的捋了捋头发,自己还是对他有吸引力的。 这三字称呼沈予自问说得如常,可云想容的脸色却变得更为红润,连耳根子也红了起来。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许是不常见到陌生男子,才会觉得羞赧。如此一分析,沈予也未感有异,又一颔首便抬步离开。 “真的?”青蛙眼睛一亮“类型,数量,弹药是否充足?”不愧是末世前的军人,听到武器这两个字立刻两眼放光,就好像是老饕见到了美味佳肴一样。 换而言之,现在的大招对陆清宇來说最多也只能算是个摆设,想要依靠这个对敌,几乎是沒有可能的。 白和学长都暗暗偷笑,游学开玩笑,玩游戏,甚至厮杀到谋杀都很正常。 华夏上京市,这个华夏政治中心,随便抓一个,说不定都是一个副处级,不是什么重要的官员子弟,下场只是比富二代还一些,可也不好受。 传说是美丽的,现实是残酷的,很多人听完以后也是一笑而过,来华山,并不是这些美丽的传说,而是华山的景‘色’确实‘迷’人。让人流连忘返。 狄羽琏那双与宝宝相似的凤眸眯了眯,心里为宫诗勤的及时出现而感到满意,但是手底下可没有为此停下来,反而更加凌厉地攻向了躲到他身后的狄宝宝。 项来本来说她想验尸,可是一看到浩还坐在这里,后面的话就没说出来了,她现在还不知道浩对于自己会验尸这点来怎么看。 前期后天高手破百甲,中期后天高手破两百甲,后期后天高手破四百甲。达到后天强者,哪怕是最低的后天高手前期,都能开宗立派,而且在武林之中拥有一定的声望。 凌明雪很是委屈的喘着粗气躲到了项来的身后,低头咬着嘴唇也不动。 一时间,我都还没有说什么,这两拨同属于野草组织的人却先杠上了。 回过神来的蔡青目光转向彩仙儿,见到对方点头后,笑着对罗昊说道。 所有一边战斗同天还需要顾虑火蛇舞破坏掉的箭矢,及时将相同的箭矢补充射击在相同的位置。 ------------ 027楚荣怀孕了 尸魇教高层就是想破脑袋,也是不会想到四人中很不起眼的殷宁,会有一头表现出吞天尸天赋的炼尸,被宋寒窥见了要抢夺,但却在贪心不足的实施吞魂邪术时,遭到反噬而死了。 肖优优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她只是嘴硬,不想承认而已,而现在看到乔亦舒的表情,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承认了。 她记得本店除了预约,是不可能会有别的优惠卷的,显然她手里的那张纸是伪造的。 他以为庄诗画又要提出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了,比如让他这会儿去医院里陪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老营战兵纷纷摇头,他们大都是甘陕人,能说两句四川话已经算是奇迹。 这么想着,叶阳看向白墨的眼神已经是说不出来的‘铁骨柔情’,微微油腻的刘海和高度近视黑框眼镜下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 就这么一个一个简单的动作,言空的激光炮竟然就这样被打了回去。 叛军神情恍惚,他们中大多数人,连红衣炮都没碰过,更不要说三百多年后的高爆手雷。看见身边想起刚才己方遭遇的厄运,在叛军身后弹压的亲兵再也忍受不住,争先恐后朝后退去。 “这个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明天晚上是吧?”杨正杰看着黄雅婷问道。 都俊明被麾下一千多人马簇拥着,极不情愿的往东走去,越往东走,地上的尸体越多,然而狂热的朝鲜王军根本不在意脚下的尸体。 “要想解决这种特殊的玄冰之气,必须要有纯阳体质的修士,注入灵气,缓缓将玄冰气息聚集在其丹田位置,之后天地灵气才能贯入经脉,彻底解决问题。”青袍说道。 “看来我还是太过轻敌了。”攻打天涧关受挫,也让吴哲和所部的将士都认识到一件事,海西云洲绝不是一个好捏的软杮子。 这一日,元一峰上人头攒动,原本宽阔至极的议事大殿上挤满了人。 此次,听得这个宴会,自是十二分地放在了心里,巴巴地跑去与金氏说了,是否可以带上苏暖。 梅花看到庆格尔泰的手拿着羊皮上的字向她证明着,这才点头冲他微笑着说道。 而范老爷子这下子不敢再有丝毫怠慢,毕竟范秋离可是在他家受伤的,上面要是怪罪起来,这可不是他能够担当的起的。 阴冥城主一声大喝,猛然加速!在他身后的几名魔族高手,亦是全力发动手中的魔兵,朝其狮搏部扑去。 张三行静静看着李倩喂血水,看着李月茹费力张开口配合着,他也是一阵感动。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寂癸和寂丑一听,不禁耸然动容。炼制天魔神尸本来就有伤天和,更何况南宫无极等人还是凌宵属派的外系弟子? 车子以闪电的速度离开之后,秦可儿看着依旧躺在地上的梦云天,突然之间就笑了起来。 郁珏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的男子,除了形态狼狈些,气质风度与去年今日初见时,并无二致,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激赞之情。 “按规矩,伤好后自去行堂令罚。”贤王不怒自威。他淡然然的语气中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进城之前,郁珏本想请府上的大夫去给漓儿疗伤,可还没回到侯府,便敏锐地发现侯府竟已被人监视了,如此一来,只能找外面的大夫了。 琴音破空而来,像划在心间的流水,于混沌处展开,在耳边颂唱,涤荡心神、漫洒阳光。 众人迟疑片刻,见胡太医谢恩起身开了头,其他人才赶紧效仿,纷纷磕头谢恩,然后低垂着头站了起来。 徐夫人为老爷穿着外套,看着他宽阔的脊背,心神不自觉的摇曳。 何太医惊诧的看着他。他知道这位赵大夫定有过人之处,不然三皇子也不会大老远带着他来了。只是,不曾想,他竟对鼠疫有所研究。 “不多,从里到外三身儿,也不少了。”于丹青懒懒的缩在被窝里,只露出脑袋在外面,娇艳水眸望着床前男人,眼底净是柔蜜和惊艳。 三人离开了牙行,到街上去买菜,乔迁之喜,总得好好吃一顿才行。 她还能因为表嫂过的不是她想像中的不如意、拘谨而心又不敢吗。 况且,他们来的不仅是使臣,更有一国君王、太子与公主,要是随随便便被秦国人搜身,探出暗疾,那事儿就大了。 他们才刚刚出了米高梅的门,冷风吹来,秋夜里有隐约的肃杀之气。 等到云飞飞身赶到之时,两只山鹰正在啄食叶飞胸口的腐肉,而叶飞居然毫无所觉,如死人一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天一看,马上双眼赤红,卢鑫胸口都被秦无敌轰塌,如果不是猪爷舍死挡住了秦无敌,此时恐怕已经丧命。 在对方的人看来,江天没来,卢鑫不可能第一个上场,肯定吃定齐瀚等人。 大凡修士都能通过推衍占卜等术法去了解世界的真相,谢茂一直奉行无事不占、有事也不轻易占的信条, 很少去窥探天机。但是,有的时候他也能下意识地一眼看穿某人的命定之事。 “不是的,姐姐,我只是想和你说些事。”叶嘉柔动了动发麻的腿,走到叶楚的桌边。 激光武器,其实现代科技早就研究出来了,只是威力不尽人意,而且大都把这种原理和技术,用在了民营发展上,像是什么激光手术,激光美容、激光唱片等等。 她略微扬着脸,姣薄的唇红得润了,微微咬着出一道印子,就算是银夜下以歌声惑人的海妖,也比不上这半分的风情。 如今,二人先把事情定下来,待秦凤仪打发人送条款去户部,再令各自属下进行细致的进一步的商议。 ------------ 028没良心的博野 刘天看了看外面的一辆奔驰,那奔驰也是马上就开走了,刘天把手中的椅子扔在了地上。 “靠!实在是太过分了,各位正在收看直播的观众,目前场上出现了一些突发状况,大诗人就要被赶出比赛现场了,我也不能再沉默了,必须得把大诗人留下来。”大鹏压低声音做着直播。 “你倒是说说,拿什么堵我的嘴?我吃什么了?”王美娜嫌弃的看了看有些微微泛黄并且杯口还带着一个豁口的茶水杯,掐腰说道。 这只凤凰,不断的盘绕飞舞,吞光了青色龙焰,在白清身体四周来回的飞舞盘绕,显得格外神骏。 这次不但厚,而且面积也比以前宽太多,这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冲破,“难道其他人突破也是这么厚重的屏障?”凌無邪心想。 说话间,他的身影一闪而逝,出现在秦月身侧,一掌拍出,星光幻灭,好似星辰世界崩塌,虚空沦陷。 “应该不可能吧!他怎么敢!难道他不怕太上皇怪罪下来吗?”古忠皱眉道。毕竟如果韩征真的放火,他们还真的不是有点麻烦。 “我建议调查后再宣判,他不是魔鬼,克士莲大人,他是为昔日城服务了几十年的老约翰。”高卢答道。 苍蝇也是有6条腿的,也算是多足类的怪物,只见这巨翅苍蝇对着老牛嗡的叫了一声,然后便有一道声波射了出来。 不等秦枫话说完,西装男突然一声惨叫,叫的那叫一个吓人,吓的司机把车都停住了。 我爸这场婚礼,那举办的真是旷世豪华,我从来没见过这等阔绰的婚礼,因为整个婚礼会场周围有无数架军机在守护,也有血龙战队的成员在保驾护航。 “时颜,你的目的是否已经达到?现在可以送我们出去了吧?”顾雨惜半眯着眼看着时颜,长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她的眼神。 “不说是吧?”苏勤死死地掐紧了贝卡的脖子,眼看她就要背过气去。 她们根据这几个学生在学校的一贯表现初步判断,哪一个可能是主谋,哪一个可能是被胁从干的,然后准备分别一个、一个地单独叫来问话,了解情况,决定先从薄弱的地方入手。 乌拉长老面露难色,说道:“主公,我以为你……”乌拉说的极其为难,也立刻被祁天养打断了,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们也知道。 他辞别潇水回归现代,发现屋子跟贼光顾过似的,要不是手机没电,他当场就得打110。 “多谢公主。”傅菱雅笑了笑,往慕容萱身后瞟了一眼,牧野霆也正在打量着她。 国公夫人懒得在理会傅菱雅,愤然的一甩衣袖,就返回了自己的马车。 至于顾雨惜……她也是会煮面而已,她以前哪来的时间去学习揉面什么的? 刘大宝到了省地质勘察部门,提出了矿石勘察请求,并详细描述了一下山底村背后大山的状况,勘探部门的专家们听了非常有信心,于是立即跟随刘大宝来到了山底村。 黑樟树没有在意奥德曼不友好的语气,换成自己的儿子被人杀死,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冷无悔是冷兴集团董事长,冷兴集团在华夏能排进前五十,实力非常强劲。 天空中再次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几人望着黑沉沉的天空,都深深皱起了眉头。 “嘿头儿,你呢?你就没有被逼着去相过亲么?”秦凯看向沈严——刚才沈严一直没有说过话。 成绩差让我好几次差点坚持不下去,要不是那几个威胁着说要寄刀片的朋友的震慑,我恐怕早就溜了。 楚峰闻言心中一动,天艨天尊曾在鸿蒙游历多年,甚至第一次九渊玄黄之战,都没来及赶回来,天艨天尊留下的东西,多半是和鸿蒙有关系。 毕竟,他修为实在是太低了,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之前在交锋时,就是游旦主宰他们照顾他,可现在连游旦主宰他们自己都受伤,楚峰自然招架不住,伤势最重。 它们看到攻击乌斯不中,还想要拦截乌斯。结果没等它俩行动,自己已经从身体内部爆炸,化成一团血雾。 火焰变冰封,这两种属性完全相反的元素,居然能够如意转换。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乌斯做到了。 一曲终了,秦凯像大牌歌星唱到high处一般将麦克风砸到沙发上,音响中爆出“嘭”的一声,所有人一起怪叫起来,鼓掌叫好的,捂着耳朵叫救命的,笑闹成一团。 在凰峫镇中,领地的发展和军队的建设则自有郭桓、狄永、臧宁等人负责。 璀璨冷冽的月华闪耀之间,那轮弯月徐徐自幽冥焰莲当中升腾而起,好似仿佛是浩宇当空那般,凭空之间在白日里面洒下了缕缕如同月光那般的徐徐清辉。 兰德是在昆仑看过这种武器,他的师父雷公就有一把,能够将气固化成型的“雷公锥”。 季玹带着萧雨走到音乐大厅门口,只见季瑜和闻烈在门口追闹,萧若光在季晏身边跳着。萧雨看着等在门口的这些人,和身边的季玹,心里暖暖的。 ------------ 029结婚吧,荣荣 秦明仔细内视自己的体内,却发现自己的经脉里突然出现了七个古怪的‘穴’窍。 “老板,下午我想请个假,最近生理期有些不太正常,我想去医院检查检查。”必须有合理的事由,不然以欧冠昇的机警,一定会有所怀疑。 苹果全中,人体靶子安然无恙!”负责掐表的参天勤务兵幽幽地说出这句话后,眼睛里边放射难以置信的光芒。 不过,这事情倒也难不倒陈秋白,陈秋白直接便在团队的公共频道里留言。 路耀的歇斯底里,让眉弯忘记了反应,那是怎么的悲愤,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这些企业大多是老牌的物流公司。也都颇具规模。拥有自己固定的合作客户。而天宠则是刚刚涉及这个领域。虽然整个集团的发展势头最好。但在物流这一块明显经验不足。这一点正是日方最为犹豫的因素。 里鬼剑术:剑魂职业特有的鬼剑术,使用的武器不同,出现的攻击效果也不同。可以与普通攻击形成连击。 “呵呵,就你这副模样,还给别人加油打气,做好你自己吧。”顾让明显不乐意了,说话也显得有些尖酸刻薄。 与利忍先知形成强烈反差的是,渡宇他们只有一个交智星而已,虽然势力已经慢慢拓展到三不管星区的很多地方,但仍然与利忍先锋的实力有着天与地的差别。 洗干净抹布,端了清水,她开始最后一遍的打扫。不管有没有生意,店面的干净与否都是很重要的。她踩上凳子,伸手到货柜的最高处。 如果无双事先问过阿凤的话,就会知道江铭是个讲理的人——这句话要看江铭对什么人;如果是对自己人,江铭在道理面前是半个字也不会有的。 在倒过歉后,梁师都连忙直饮了大杯美酒,然后也不敢再问宇明是否原谅,就慌忙坐下了。 “我说,蓉蓉,你这老大怎么当的,连手下的人都管不了,我看你还是别干了,让位吧”李浩有些开着玩笑的说道。 可是杨玉兰受了伤,不能让她坐在最后面,免得伤重无力再掉下去——可是,把她放在自己身前好呢,还是放在身后好? 我的嘴角微微扯了扯,挤出一丝苦笑,原来我用来保命的东西,竟然是出自海瑟琳之手。 仿佛听到了我的叫喊一样,理拉德突然从海瑟琳肩颈处抬起头,表情十分痛苦的看着前方,双手突然失力一样的将海瑟琳摔在地上。 丁晓燕很纳闷,为什么摔在地上一点不痛,她细嫩的手指按在杨乐凡的头上,觉得好像按住人的脑袋,吓她一大跳,回头看看,发现果真是人头,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躺在他的身上。 这话问的,太失准,你盯着人家帅哥眼睛都不带眨的,你还好意思问我有什么企图,我又不是没穿衣服,咋的了,你是想看看我一丝不挂的身体吗?如果是,但说无妨,我这人很喜欢乐于助人的,保证一一满足你的要求。 “老爹,我一会就做飞机去燕京,我去那里上学”李浩看着沙发上看电视的老爹说道。 “弟子内心十分强大,信心十足,这一点掌教大人无须担心。掌教大人只需准备好秦氏一族送来的赔礼,到时候当做聘礼带到蜃楼宫便可。”姜易笑了笑,那是一种发自内心,信心爆棚的笑容,没有丝毫的弄虚作假。 只是,如果看看杜兰特在常规赛的战绩和数据,似乎不把他放到第二阵容,简直就是犯罪。 她言下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崩指望她带着他们去吃啥贵的、好吃的。 怀疑这又是一个陷阱的原配夫人在派人去确认过后,立马带着自己世界观崩塌的儿子回了医院。 赵是国姓,一般而言,国姓是禁止平民百姓使用的,但赵显很放得开权,只要国民们喜欢,赵姓随他们用。 原来当她使用这套功法时,如果对方实力足够强大,是能够感觉出异样的。这对她而言,确实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我以前是不是做错了?”看着族人对虎族部落仇恨那么大,一听说要不死不休就那么兴奋,老祭司不由得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做错了。 赵怀雁蹙眉,心想,怎么会?秦祉怎么会知道花雕是金谍网的人?难道是他偷偷观战了金谍网和楼魂令的打架? 做好这一切,他手指捏着画纸,输入内力,眨眼,这泼了墨汁的山河图画就干了。 毕竟魔族天性好战,而且大部分魔族都不喜欢遵守各个种族之间的约定,放纵自由。 积雪耗费了她大量的体力,岩石和坑坑洼洼的地面,让她已经跌了好几个跟头,好在没有深坑,也有厚厚的雪层,还不至于丧失行动能力。 “不去了,我感觉我好像又要升了。”叶孤舟摇摇头,他现在要努力修炼,不然就会被人追上。 “暂时还不清楚,这人故意搞破坏,很有可能是海盗混在了游轮上。”陈主管见张霄似乎不慌,感觉有些意外。 这只能推断,在这种低温的环境下,蛋里面的蛇因为想要生存下去,自身开始变异,这种变异与先祖的血脉无关,当然,这是推断,是不是血脉特殊还是自身变异,这只能以后再慢慢的确认。 简晗瞠目,目光所及之处:一旦做了靳太太就得陪吃,陪住,陪睡。 随后几人定下时间,由于他们俩还要做些准备,说是晚上八点,才能赶去。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返场人物一个接一个,是不是导演预算不足,把第一季的龙套重新请过来客串一下,这样也省了打字幕介绍他们。 ------------ 030荣荣老婆,我爱你,啵儿呀 科技城,当武浩来到科技城时,才知道什么叫做新奇,不一样的构造,不一样的设备建筑,还有不一样的穿着打扮,让人有着窒息般的感觉。 碧灵丹在一阶丹药中算是中等,而觉识丹算是高质量的一阶丹药了,但都未过一阶品质,达到二阶,可见二阶丹药的罕见。 白玉娘眉头皱紧,半空中金色飞剑,也在这时,方向一变的重新变成了层层金沙,消失于半空,并裹住即将从高空摔落的那个身影。 安念楚的目光带着杀伤力,可却伤不到秦慕宸分毫,反而是他的目光满是柔情,她稍不注意就陷了进去,沉浸在他编织的温柔里,温柔的背后会不会有一把刀在等着她? 比他修为越高,掠夺起来,效果越强,这二十多个妖孽天才跟他的修为差不多,掠夺起来,效果一般般,然而,却胜在“数量”多,所以,他的修为才能连续突破三阶。 张元昊通过古籍早就知道,窥视气运并不是难事,修为高深者凭借奇异秘法就能做到,因此很多时候,张元昊都会尽力将自己身后的气运仙藤虚影遮蔽起来。 远处,战斗机里面的人惊恐,就在刚刚,那只大手拍下来的时候,他们感觉神魂都要破碎了。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他身体的温度也骤然下降,不多时两人所坐的地面,都泛起阵阵寒霜。 他开始催动道行,释放体内的磅礴灵力,冲击境界的门户,发出一股不屈的意志,硬撼上苍。 “怎么,你觉得我没有办法炼化这五彩瘴气。”蔡舒衡自认为修为高深,手段非凡。 我一愣,只见二傻的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再看他的双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就在秦始皇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把诱惑草吃了。 而且风头太大了,也会提前被其他战队盯上,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稍微低调一点的好。 “乌云仙、赵公明、灵牙仙、虬首仙、金箍仙……”黄世仁一口气给了十几个二代弟子,用送了几十个三代弟子,给了多宝,多宝乐得直点头。 黄世仁捏着棍,仔细打量,两头是两个金箍,中间乃一段钨铁,上嵌一行字:如意金箍棒一万三千五百斤。 登时张晓的手掌变得变化万千,每一刹那都作着微妙精奇的改变,且每一个变化都造成一个幻觉,令人再分不出甚么是真,甚么是假。 但是,当陆元消耗到达了四十瓶神魂液的时候,楚白自以为麻木,结果发现自己又不麻木了,这是怎么回事?四十瓶神魂液,这表示陆元的神魂量,到达了正常人的四倍左右,这可是相当夸张的神魂量。 这合同内容也太简单了,只有一条,双方同意续约,签约费的事根本没有提,而且连续约的年限都没有填,更别说其他的合约细则了。 和谈雨玟,双方还有缓冲的余地。但是陈暮与联邦综合学府的追剿团,可不存在任何缓冲余地。 龙象般若功是密宗的护教神功,密宗又分为多个教派,萨迦派作为目前最强的一脉,萨迦法王会这门神功是很正常,但萨迦法王显然不是金轮法王。一来年纪不对,丹巴说萨迦法王年事已高,二来金轮法王可没这么多徒弟。 好个警觉的畜生。贴着墙根的她,当即动也不动地屏住呼吸,悄然耐心地等待着。 那一直未曾出手的第四位天启骑士终于动了,身型迅捷如同野兽,猛的一跃而起,三根钢爪探出,凌空劈斩向艾瑞克。 “为了你,为夫恨不得取天下最好之物摆放在这里。”魏君泽走到她的面前,一同瞧了瞧二人眼前的木棺。 满脸皱纹的老人除了一生西装,棺材中只有一个罗盘状的东西放在他的胸口上,看起来是要随着他一起下葬。 瞥见餐厅门口已经有机器人推着移动式的治疗舱赶过来,陆诗倦忙抓住鲁滨逊酱纤细的胳膊阻止道。 外面两名嬷嬷冲进来,三两下扒掉花如施的衣服,强行帮她换上这搞笑的红配绿裙子。 两位弟弟本来一言不合要大打出手的样子,现在则颇有些同仇敌忾地怼起了初心。 可是他的心情一旦变差,那就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即将爆发怒火。 “你们两个是待在船上等我,还是跟着我下去逛逛?”陈凡起身问道。 木夫人也叹口气,不提吃不吃过亏,就是觉得谁不想少奋斗几年,谁不想有个捷径可以走,或者谁不想嫁给顾董后名利双手,哪怕不是因为爱情,顾董都是招人的。 “主线剧情?”张爱民虽然没玩过那些网络游戏,但最近一直在恶补各种游戏知识,自然知道主线剧情意味着什么。 在内不能不表现出实力来,因为不表现实力,就会掉下高级管理的位置,而对外,则需要保持自身的神秘,外人越是不知道他们的信息,他们在对外战争的时候,就越能获得胜利。 说完,龙涎神灵果的神思化为一句话和无数萤火虫般的光点,前者传入龙体中,后者则开始笼罩住龙体的这个身体,随后开始在其上盘踞。 “亲家,喝一口,尝尝怎么样,这可是从国外进口的,一瓶将近十万呢”罗母笑呵呵说道。 ------------ 031我好像,爱上你了 为什么会哭?因为我想起马路上因为担心碰瓷而无人帮助的老人, 因为我想起网上热点上的种种让人斥责的事件,因为我想起我为了考试而背的那些法律道德的内容。 她煮了杯咖啡,喝着咖啡,静静的从日落西山彩霞满天一直等到了繁星满天。 握着熟悉的东西,安蜜儿感觉像是回到现代一样,她抑制住心中的汹涌澎湃,才把视线转到其他东西上。 与此同时,邪帝舍利中的死气也不甘示弱,涌入叶枫体内,所到之处,生机泯灭,最后向着丹田而去。只是陷入欲海之中的叶枫根本感知不到。 然,那些从天而降的金光,却越发狠戾起来,数量和速度,都成倍增加,似乎不把他们的防御破掉,决不罢休。 这顿饭,吃的曲悠是气闷难耐,她摸着干瘪的肚皮,可怜兮兮的撒着娇,试图挑起楚钰的同情心。 乔峰自艺成以来,虽然身经百战从未一败,但同时与这许多高手对敌,却也是生平未遇之险。这时他酒意已有十分,内力鼓荡,酒意更渐渐涌将上来,双掌飞舞,逼得众高手无法近身。 赵明月表情愈加阴沉地冷哼着奔回屋内,没过几喘气儿便端了个铜盆噌噌折回,扬手将盆子对着相依相偎的青梅竹马狠狠掀了过去。 卫贞贞顿时脸变得通红,心更扑通扑通地狂跳个不停。随后羞涩地低着头,双手不知所措地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衣服。 乔鸯觉得这事可能八九不离十了,但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乔梓悠要把孟楠送出去? 开什么玩笑,冯信才不会轻易拿自己当赌注。再说,徐晃还真不一定能够赢得了颜良,特别是如今徐晃饮酒之后,略微有些醉意了。 “不,请容弟子尊您一声老师!”石龙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电光火石间,脸上闪过一抹狡诈。 “明知故问,你就是拍死我们天一营战兽的家伙吧,在飞云狱中的日子可还好过?”江源笑道。 众人一看,只见一个浑身赤红的怪物,倒挂在树枝上,琥珀色的瞳孔,看着他们,闪烁着残忍。 虽然那白花花的胸前阵乱抖,但实在是让人难以看下去,实在是辣眼睛。 一双不输给他姐姐的修长美腿上穿着一双白色的过膝袜,在靠近大腿根部绣着紫色的蕾丝花边。 乔鸯硬生生得把薄煜寒推了出来,她还想一会给薄煜寒做点吃的让他开心一下,现在让他看见了就没意义了。 然后,他发出一声咆吼。这个光球就立刻变化作了一个巨大的凶兽之头,朝着那高轩的身上,狠狠席卷而去。 这次出兵的目的乃是救人,任凭谁都没有想到,冯信居然会与蔡琰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关系,若是如此,也不知道秀儿会不会后悔支持冯信出兵。 第四:一个对手只有一次战斗会起效果,第二次战斗是没有哪怕得到了不菲的分数,但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他早上要陪着新兵们训练,上午要去军工作坊看看试制火炮又或是要指导整个莱州府的土改,到了下午又得陪着刘之纶和孙元化这两位老大人四处逛逛。 “在那辆戎车上?”项燕目光看向那辆插着旗的戎车。中军反攻,飘着旗的戎车也随之向前。全军将卒眼中,那辆戎车已经代表大王。 何丹则有一些怪异的看着两人,显然有一点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高举着锋利的长剑,年迈的老人——威尔海姆发出了自己最后的宣言。 “奇怪!”流年枫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整个死牢,发现这个死牢的布置极为古怪。 方青战战兢兢的踏上去一步,发现和平地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踩着胆战心惊的走了上去。 对于现世现在的变化,唐煌在前段时间就有了一个猜测,那就是现世现在或许正在进行升级四维的过程,所以才需要这些不断升维为三维世界的幻想世界加入现世。 当王玉踏入冷宫后,那圆妃娘娘仍旧坐着,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什么动作,也都没有。 一身白衣的太一出现在昆仑山,他看到一只麋鹿饮水,欣然作歌道。 脸色却纠结,别扭,悻悻然,各种情绪在变幻着,可真是好看,唐睿直直的看着她。觉得特别的赏心悦目。 庞兽在惨叫,在地上轰隆隆的翻滚着,那肥硕的大肚腩突然朝不可思议的角度凸起,然后……砰的一声裂开,两个身影从其中钻了出来。 并不是只有夜祭拥有着能够预知信息的能力的,其他的人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机遇。 苏逸食指动了动,冷妃雪凝眉,这苏逸还跟她杠上了呀,那就不要怪她了。 “怎么了!”孙克明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扑了出去,听着部下汇报情况。 蓝逸轩半信半疑的看着江慕宸,他很怀疑,电视剧里真的会这么写吗? 所以才有了黄子谦之前的苦逼,顺便成就了他的蓝翔第一挖掘高手的名号。 若不是宋世遗这样的顶尖高手,要偷袭杀掉龙票,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冲这件事来的,而且他们来得都急匆匆的,到医院后都直奔抢救室,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人正在这医院里抢救。”徐敏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她也只能胡乱的猜测。 ------------ 032荣儿 尽可能不让一名优秀的学员在比赛之中过早的相遇,这样十五名选手将分成五组,每组三人,一名种子选手,其它二人也是按着测试的修为分组的,尽可能让强强分开,以强对弱,做到精密。 我站起来活动了下,除了后颈处还有点疼之外就没有什么创伤了,看来对方也没有想过伤害我之类的,只是把我给关起来。但我总不能一直被关着,谁知道会等到什么时候,与其这样还不如自救呢。 而赵晓云很有眼色,急忙抱起来瑶瑶,下去买东西去了,毕竟他们二人需要好好的谈谈了,给他们一些空闲时间,让他们谈谈,说不定可以冰释前嫌,到时候也是瑶瑶的福气,这样何乐而不为呢。 两人都是虚神境巅峰的境界,实力接近太上三长老无眉道人,在风暴之城的权势更是极大,不过在三名太上长老面前,他们都得恭敬地半弯着腰。 然而,在8点50分,几人再次出行前去山庄的时候,又被夏婠婠喊回来了。 此时双方都默默站定,王鲸深吸了一口气,脑子一下回到了自己曾经的高中时代,论起打架的经验,他也不差。况且他就算不能用超级搏击术,但也已经深谙搏击的原理与技巧,所以想赢对方,应该没什么问题。 寺内已是慌乱成灾,竺道融不在,竺无漏等精英弟子也早离开金陵,余下的数百僧众在维那的带领下紧闭寺门,惶惶不可终日。 大船挂帆远航,落日余晖,鳞波荡漾,人言落日是天涯,望尽天涯不见家,徐佑负手临风,竟一时痴了。 变异黑鹰在苏启光教授送给他的那本图册中,是目前所知最强大的变异类禽鸟。 王鲸笑道:“姑娘客气。”说罢,又在一旁扫除一块空地,然后自己也在其中盘腿而坐运行帝体经。 而且是在储君太子的身边做谋士,他所要做的事情是给太子爷怎么将圣冥国的天下给谋算下来。 至于跑步,在军队的时候,突然的五公里越野是很常见的事,梁夜早就习惯了。 武子道稍稍诧异了一下,继续打出自己的灵力,这一回,他认真了一些,也多打出了一点灵力。 “……别想太多,兴许只是随口一提。永生这么庞大的话题,能暗示的地方多了去了。”秦闫有意揭过,两边还有人正放着毒,他不愿与洛凡在此情此景讨论这个话题。 骆七沫好像看见了十八岁的自己,裹着浴巾,第一次在这别墅中,遇见叶堂木的场景。 “别!不准!我还在车上,你跳什么车!放心,吃了晚饭,我就带你走,那时候,没人会说什么的!放心!”陆致是绝不可能让她跳车的。 “你差点打残我兄弟的手,我做什么要救你?”苗家老鬼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愤怒,就像是地狱来的使者一样。 “听着真的是恐怖如斯,我可丝毫都不想碰见。”听完,我道出了自己分外浅显的观点。因为除此以外,我不知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重新一睁开眼睛竟然我觉得这里就好像是一个天堂那样。 这个“中年人”实在太厉害,难怪他会不把王川给放在眼里,也难怪天宇城王家在他的口中都不过尔尔。 毕竟不管战场上是如何呈现为一副有利于己方的局势,但在没有真真钉锤之前,面对随时可能冒出来的张角,结局其实完全是不能保证的。 而且越是打下去,则汉军的胜利可能也就会随着黄巾军士卒是死伤而变得越大。 “好久不见,北斗。”南夕子接任月球人领袖也是好多年了,可是在见到艾斯的时候她也是像刚恋爱的姑娘似得。 这些人说着同样的字眼,暴露出真实姓名,暴露出id,无一不是纪寒曾经排位遇到的对手。 但道上的规矩,他们基本上还得遵守,不然的话,江湖之大,将无容身之地。 死死的将一个冤魂缠绕的巨大黑球向血海内拉去,可以看出,黑球的挣扎很是激烈,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破碎一样,但是在其一旁,又有一头巨大的魔犬不断吐出一口口漆黑的冤魂液,加固着黑球的封锁。 华玉柱脸色铁青,一语不发,直在火堆旁烤了半天,身子方才放松下来,勉强喝了两碗稀饭,在关宏奎安排的房间里沉沉睡去。 随波逐流,漫无边际的游荡在如梦似幻的空间通道里,颠沛流离了半天的时间,秦天感觉到身体,突然下沉。 “轰隆隆,轰隆隆”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双发的大军越来越近了。 要知道在羽化镇,那些中等家族的族长也不过就是这种实力而已。 那日无玦对他说,从此以后他会担负起这天下的时候,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或许天命所说的虞渊的新主,并非他所想的那样。他坐拥旸谷,常曦拥虞渊,再理所不过了,可惜他们都看不清这一层。 召唤法阵的正中,一个金色的光点出现了,然后化作一道裂隙,裂隙朝着两侧延展,眨眼间变得有一米多长,一团光从那裂隙中冒了出来,隐隐能够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要从那裂隙中钻出来。 ------------ 033兄弟妻,不可碰! 而在这一片湖心亭之外,有不少高手,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出手保护八爷习天还的安危。 湖南议会议长也抱着同样的念头,此时局势如此不明,根本不是选择立场的时候。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李润石平静的答道。 陈平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正好看到石宝连那担惊受怕的眼神。 作为一名老江湖,厉中河深知江湖的险恶,不怕被人害,就怕被自己人害!这年头,像类似的事情发生得还少么? “少主,此人实力不弱,不能轻敌!”卓盛身边,一个身着血红sè道袍的老者翻了翻白眼,一对犹如普通老人的浑浊眸子停在陈三身上,片刻后皱了皱眉说道。 由于厉中河是傅老的干孙子,黄京安说话的时候还是相当客气的。 “呵呵,说什么请不请的,只要咱们能坐下来喝几杯酒,那就是缘分。”厉中河笑道。 当你的亲人、兄弟、生死之交突然间被外物侵袭失去了身体的掌控,却要拼尽全力、用尽所学试图击杀你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反应? “这个嘛取经倒是有,你不在的时候我也和伯父聊了许多合作项目中的相关细节。不过我主要是找你过来的,这件事必须当面告诉你,不过在没告诉你之前,我要确认一件事。”秦耀天脸色忽然严肃起来。 江菲没心思再和他说话,直接开了里屋的门,抱膝坐在呼呼大睡的陈最身边。 “赫新来大陆了?看来这马鞍山要有一场不可回避的大地震了。”珩听闻感叹道。 大妈回首关门的时候看到了累得像条狗的陈最,满是褶子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嫌恶的表情。大妈用手扇了扇鼻端的空气,用一种看苍蝇的眼神不屑的瞟了陈最一眼,然后扭头趾高气昂的走了。 “咦,那跑车声好像就在这大厦底下吧,呵呵听这油门控制力度和声速,想必车好人的技术更好。”对跑车毫不陌生的秦宇无意间说道。 能在这种地方工作的,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聂唯这一身复古长裙,一看就是私人订制的高级货,没有几万十几万真心买不到。 武松一怔,原来他跟张玉兰已经来到一座庭院外,庭院很大,外面没有牌匾,估计是主人新近买回来的还没来得及为其命名。 黎尘是龙组的顾问,上一任顾问是他的师父,师父退下来之后,就将这个重任交给了黎尘。 “一切都妥当吗?要是再出差错,我便将你剁了喂狗。”西门庆在丫环的胸上狠狠的抓了一下,咬牙切齿道。 她还没来得及开电视,点开震动的手机,就见江芷发来了接连几条消息。 她从一个成功的商人落到现在的地步,身上值钱的,也只有这件衣服了。 再见霍去病,他已褪去一身布衣,换作一身深灰色暗纹长袍,将额发高高束起,更显少年的意气风发。 徐氏见了那长老,先是恭恭敬敬行了礼,便命人将宴蓉带到了他面前。 那白骨骷髅吃了一惊,想要躲避,却没了余地,于是只能运起体内残余阴气,双臂抱头,浑身白骨晶莹如玉,准备硬吃这一击。 豪司俊看着她,缓缓的拿起筷子吃她夹过来的菜,是酸甜口的咕咾肉。 高二八班教室,走进一个身形颀长、眉眼温淡的男生,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落座。 “好了!”宴蓉洋洋洒洒写了一大页,这才把单子递给一旁的丫鬟,让她交给王氏。 好在风铃雪山上没什么人,不然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被吓得路都走不动。 行走在月夜之下,让人记住的只是那双猩红色的眼睛,以及银白色的长发。 通天塔乃是芦州府城内的圣地,芦州境内,有资格闯通天塔的人不多。 “不过,你倒不是第一个进来的人。”那雪人眨了眨眼睛,“不过,在你之前的那个也不是掉进来的。”。 甚至于到了那时,虎力大仙,羊力大仙以及鹿力大仙,也就不用在一区区一个车迟国的民众信仰,是否对他们进行虔诚的供奉。 进了房间,灼华一下子冲到桌子那里,倒了一杯茶,从喉咙里灌了进去。略有些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流进胃里,使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黑衣之下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谁要是看到这双眼,都会忍不住沉迷。 这道声音充满了蛊惑,让灼华本来坚定的心都不禁产生了一丝动摇。 为人外表和善,热爱交朋友,能力出众,不出意外绝对会是大原市未来房圈举足轻重的人物。 叶轻寒众望所归的冲上前去,将林雨菲的娇躯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吻而上。 因此,修士与修士间,根据道蕴浑厚程度、气息强弱,就可以判断对方实力的强弱。 宋天墨也不在意,伸展了四肢,神色淡然,看着凌菲的眼底沉处却有一抹不怀好意的戏谑。 风凝雪满心疑惑的点开搜索页面,输入‘六块钱麻辣烫’之后,顿时跳出了一大堆资料。 宋天墨在帝都公寓里想了大半夜,也没能想通凌菲为什么明明有着以前的记忆,却不跟他相认,不愿意回到他的身边来。 炎帝确信,林峰的路,还不止如此,林峰不能被任何人阻挡。类似于牛大这种人,从来暗杀林峰的从那一刻起,就注定他们会有死的下场。 楼上的楚朝阳听见动静,开门出来看看,见楚天骐还在安安静静的看电视,就放心地回了房间。 看似普通的一剑,仅仅只是从高向低划落,如此普通的一剑,竟然顿时划开了一道独属于空间的裂痕。 ------------ 034荣妞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停车场内,一辆银色保时捷上,走下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人。他身着件黑色的英伦风衣,长及大腿,一双笔挺修长的玉腿,包裹在同色系的休闲裤下,脚上搭配着深棕色马丁靴,整个人看上去,时尚有型,足够迷倒万千少女。 林云旭拍上车门,简洁的黑色短发下,一对深棕色眼锋,紧紧锁在楚荣脸上。 时隔三年,他脸上的那种稚嫩已经不在了。 林云旭张开唇瓣,喊她,“荣妞。” 一声亲热的称呼,拉回了多久的思绪。 楚荣立在原地,静静地注视他,眸中的潮湿一瞬间涌上来。当年,他们家一声不响搬去美国,她以为生命里再也不会出现这个人。 “旭哥哥…” 楚荣脚尖向前,朝着男人举步过去,唐赫伸出手,又把她给拉了回来。 仔细一看,男人的脸色黑沉沉的,像是要吃人。 林云旭的棕色眸子,顺势投向唐赫。 他右手的五根手指紧扣在楚荣腕上,霸道的将她拉至身侧,一双阴黯逼人的眼睛,笔直的射向林云旭,带着袭刮骨般的冷意。 “荣妞也是你喊的?” 林云旭睇他眼,探寻的目光,最终投向唐赫身旁。 “荣妞,他是谁?” 楚荣抿紧红唇,视线垂在地面上,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唐赫于她来说是什么角色,其实连楚荣自己都不知道。明明不是男朋友,他们却做了那种事,明明没有爱情,她却怀了他的孩子。 面对旭哥哥,她该怎么解释? “荣妞?”林云旭又喊了声。 “妞个x!”唐赫火冒三丈,爆了句粗口,“老子的女人,少他妈瞎惦记!” 饶是再笨的人都看得出来,楚荣和这个男人的关系不一般,更何况是唐赫? “你的女人?”林云旭道,“你确定?” 唐赫眯了眯眼,口不饶人,“你想见识见识,我是如何操她的吗?” 一句话,让林云旭收紧双拳。 叶小夕杵在一旁,细细打量着林云旭,他鼻梁高挺,五官精致耐看,要论长相,在京城也能算得上数一数二,看这衣着打扮,想必家世背景不一般。 可为什么便宜都被楚荣占了? 好男人,她却一个都遇不上! 唐赫的话,使得边上的赵红霞也是一惊。 “荣荣,你交男朋友了?” 林云旭一张脸绷得很紧,原本绯色的唇瓣,这会儿已看不到多少血色。 “赵姨,”楚荣解释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你们……” 赵红霞的目光穿梭在两人之间,她的话还未问出口,就被随后自医院里跑出来的女人打断。 “姐,妈快不行了!姐!” “云旭,快!” 赵红霞一听,顾不上这边,忙往女人那边冲。 林云旭一手插兜,一手垂在身侧,他的薄唇绷紧后,拉成条直线。 “荣妞,我的号码没换。” 他的手机号,哪怕三年没打过,她照样能记住。 楚荣点下头,“我知道了,旭哥哥。” 林云旭瞅眼面色阴佞的唐赫,眸中的色彩由于隔了段距离,很难分清是什么东西。 随后,男人径直迈向医院。 楚荣凝视着他高大的背影,眉间神情复杂。 她和林云旭,小时候是订过娃娃亲的,虽不正式,但也算有过婚约。林家几年前搬去美国后,便和她断了联系,楚有财以为她再也攀不上高枝,对楚荣的态度每况愈下。 当初林云旭的不告而别,谁料,他会回来。 可她,再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荣妞了。 旭哥哥,你回来的太晚了! 莫名的,楚荣心底涌上股酸楚,等她把手伸向脸颊时,发现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你是在为他哭吗?”唐赫一把扣住她手腕,双目狰狞,“你的旧情人,嗯?” “唐赫,你捏疼我了。” “这点疼算什么?”他冷笑道,“你心里不是该更疼么?” 他攫住她,将楚荣强行带上车,一双眼睛被怒气烧灼的,都快红成火焰了。 程昱宁眼见他发动车子,开口道,“兄弟,你这还有两个烂摊子没收拾。” 事到如今,唐赫哪能听得进什么话? 他一踩油门,跑车像支箭般飞奔出去! “唐赫,你是不是疯了?”楚荣吓的,慌忙握住扶手,“这条街这么多人,你干什么!” “干什么?”他哼笑声,“找刺激!” 车子在人群中穿插而过,轮胎摩擦着地面,发出阵阵清脆刺耳的声音,楚荣全身绷紧,鬓角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停车,快停车!” 他非但不听,还让油门一个劲往上爬,好几次,差点撞到行人。 楚荣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捏紧安全带,心脏都快悬至嗓子眼了,“唐赫,停下来!” “不好玩吗?” “疯子!”她吼道,“再不停车我就跳下去!” 楚荣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要去解开安全绳,男人见状,一拧方向盘,把汽车急刹在路旁。 楚荣屁股离席,上半身使劲往前冲出段距离,复又被绳子拉回。 她胸口起伏不平,鼻腔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唐赫双手撑住方向盘,一张俊脸,难看至极! “我给你的手机呢?” “做什么?” 男人摊开手,“拿出来!” “你说过送给我的。” “送给你?”唐赫浓眉越蹙越拢,“拿去让你偷人?” 楚荣抬高嗓门,“唐赫,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难听吗?”男人揪住她的衣襟,把楚荣拉近,“你喊旭哥哥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难听?” “他本来就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怎么了?” “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一对眸子逼近她,“但,那又怎样?第一个上你的,仍然是我!” 楚荣两手推抵在男人胸膛上,用力撑开和他的间距,“唐赫,你真幼稚!” “谁才不幼稚,你的旭哥哥?” “……” 楚荣背部向后靠,视线侧开,故意别到另一处。说实话,她这会儿心情很乱,林云旭回国了,可他们之间却变成两道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交的可能。 其实就算记得住他的号码,她也不会打的,楚荣不愿意去做没结果的纠缠,到最后只会让两个人都痛苦。 这些,唐赫是不可能懂的! ------题外话------ 今天来个免费福利~谢谢正版亲们的默默支持! 每天在后台看到各种奇葩会员名的订阅,原来本文读者好多跟我一样是个逗比,逗比~逗比~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035生了生了!谁生了?都生了! 当幻化出的青龙完全侵入水龙的体内之后,风月蓉直接引爆了那些真气,“噼啪”声响起,水龙的的体内就像是爆炸了一样,不断有血花迸出。同时,水龙身上坚硬的龙鳞,也开始被迸落,龙血不断的流出。 白色的宫殿里是回转的长廊与阶梯,朝阳的光芒从窗外射入,在石阶上来回折射,散发着暖暖的气息。 柳悯儿看着杨边这副壮志满满的表情,嘴角的笑容却不由得从心底扬了起来。 似乎他从一开始就明白,战斗录像是个可以推广到整个深渊的超时代器物,所以这份图纸也是照着能够量产的最低规格去做的。 他刚刚把手掌按在柳思璇的肩膀上时间可不算短,但他身体却没有出现任何不正常的现象。 走出房间的黄雨柔在关灵学院的路上走着,这个学校比一般的大学都要大不少,但是学校里面的学生都还不足4000人,导致黄雨柔在路上行走的时候甚至见不到多少人。 大黄蟹这是个认死劲的物种,只要是他夹钳住的物品,包括人腿什么的,只要是被他们夹钳住,就别想让蟹钳送开,他们是至死不渝。 几个守城警戒护卫正要发火,怎么能用茶水来清洗黑泥,看来这人要么是傻到家,要么或者就是来挑衅的。 妈的不是说好了不会出现在人面前的吗?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的呢?这家伙该不会是知道我没有枪没有什么防身的手段所以才会过来的吧? 楚服最后看了阿娇一眼,张口欲言,一声“娘娘”还未能传到阿娇的耳边,魂体便似泡沫那样炸开去。 傅星瀚将毛巾塞进嘴里,凌云鹏继续给傅星瀚上药,傅星瀚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疼痛难忍,只听见从毛巾里传出沉闷的呜呜声。 威廉在他住的客栈里,让同事教他用汉语念‘程延仲’,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却笑得暧昧,令人难以理解。 对于像卢修斯·马尔福那样的人,如果伏地魔现在有复出的迹象,他可能还会暗中帮帮忙。至于现在嘛,感觉找他的话,可能分分钟就会被抓,或者被弄死。 “延仲,对四娘说话要尊重,她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程迪智也是敷衍着这么说。 诛杀恶灵,还是务必除尽的好。雷伊魔杖一指,曾经在学院中学到的火魔法用出,仅剩半身的尸体立即呲呲的燃了起来。 看到这里人这么少,墨思然心道,现在都是经济萧条,大家连零食都不消费了吗? “我为什么问这个对吧?”楚月顿了一下,似乎突然找到了话头。 会议中心是个棱柱型的建筑,各个节点都有会议室,不同会议室之间有长长的走廊相连。 “没,我们还在遗迹里……这里应该是一处残破的空间……”曳戈盯着天空说道。 钱广扬做了几十年的生意,见识自然不俗。这四个字一出,他就明白了沈希言的意思。 而他身上两层护盾当场碎裂,幸好身上的一大堆辅助仙器护住了他。 李乘风自己也知道神州大地现在是被封闭的真相,但好像冥冥中就是有种力量,让他不去往神州大地之外的方向想,甚至有时候还会选择性的忽略掉神州大地被封闭的这件事情。 王兆又抬头看了看李蓉,只见此刻李荣脸上出现的母性光辉。不由地吸引着自己的眼睛。生完孩子以后的李荣更是多了一份柔美。 修士的大脑与凡人是不同的,很多记忆已经脱离了肉身,被深深刻在了灵魂中。 “咱们手里现在有多少资金,我是说,连同本钱和最近的利润,都算在一起!”陆浩然突然灵机一动,冲陈百万说道。 理是这么个理,但自己却不能按照交易的套路想。三大天尊的看重,自己将来肯定是要报答的。 远古之时的修行之法,被‘天道’认可的正统法门都多如牛毛,更别说是如九黎族这种大型的综合部落了。 “不会呀,既然同意王爷娶侧妃,自然是可以接受一切。”这就叫死鸭子嘴硬吧。 每张都像是没墨了似的,愣是叠了三个圈,难怪这点琐事也批了半个时辰。 她本来以为,孟夕然在秦家就算是过的不好,秦越寒也会顾念着之前的情分,好好对待她。 “这个……应该没问题吧!”安静也知道这种衣服不是很好穿,平时他哥哥在表演之前都要经过几番检查,一旦穿不好不仅没有美感,甚至会觉得很好笑。 秦武心中冷笑,他掌握命律,同样的字在他写来可是会产生无数变化,要控制眼前的命主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嘿嘿一笑,云枫身形一停,回头看了一眼鬼帅阴厉。见阴厉已经追近,云枫怪叫一声,身体朝着玉池老怪五人射去。 ------------ 036我在乎的,只有你 当年九府内乱,这个牵头人正是神霆大帝,若不是他挑起战火,长生大帝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 王兵听完就笑了,这秦凌天果然是说翻脸就翻脸的主,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因为KTV的工作性质,我下午才需要过去上班,上午的时间可以自己安排。 子弹在离他身体一公分的地方划过,却又没有真正的伤到的。完全是挑衅的动作彻底的激动了这个男人,他怒吼一声,举起枪胡乱的打了几枪。 到底是为大型财团服务工作的,在面对各国法律方面,他们都有着非常深厚的经验。 许新新脑袋又往我胸口钻了钻,像个缠着树枝的树袋熊。世界这么大,只有我的胸口处,她才能稍微找到一丝安全感吧。 “不可能……不可能……”微蓝仿佛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看不到外界的人,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她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终是脱离瞳孔的泪水滴在了沐希寒的脸上,她的心是那样的被震撼了。 弗瑞眼皮一直在跳,他觉得今天自己很有可能要出事,按照最近得到的情报,他们就要开始他们的那个计划,而他则是最主要的障碍。 我一看就想打那三个男生,尤其是对冷美人动手动脚的那个男生,一看就是十分的让人厌恶,长得矮爱的,却全身都感觉再发贱。 这就是华国股市的现状,基金和大户掌握着万千股民的命脉,想什么时候喝血,就什么时候喝血,痛宰散户没商量。 我们就一边说一边朝着正门的方向与萌妹子汇合。章鱼就给他的八中同学发短信意思是他们八中有什么动向就给我们随时汇报。 好在是他跟白洛的感情已经到达很深的地步,两人某些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知道对方最近过的好不好,又或者有没有什么难事缠身。 “就是你在召唤我吗?蝼蚁!要是不说出点召唤我的理由,你就可以去死了。”冰冷的声音,伴随着恐怖的神威释放,顿时让一旁的流浪瑞兹脸冒冷汗。 第二天,洛辰阳就在洛辰集团里“安家落户”了,他的职位是副总裁,办公室就在总裁办公室的旁边。 我被他们简单的话感动着,喉咙紧得不行,喘了几口气才能说出话。我不怕被他们看到我的眼泪,被自己最亲密的人感动,不是丢人的事儿。 然而这种事情的发生,往往看的都是机缘,强求不来。身在蓝普鲁奇市的人们,他们命中注定有幸能看到这样惊天动地的一幕,而其他人,却没有这个机缘。 刘达祝眼色凝重,一般使用这么诡异的兵器,其武学自然也是刁钻细腻,这类武者很阴险,往往很难防御。 也许无声又无理地战争让他厌烦终于。他忍不住了展开翅膀飞了起来白色的羽翼带着点点金光铺展开来一片翠绿中是那么的醒目和美丽。 在一片花海中,隐隐可见一块长方形的巨型平台,平台上无遮顶,飘浮着层层白云。 苏阳听了梅利和刘诗雅的话,扫了两人一眼,他发现刘诗雅低着头,似乎有一点失落的样子。 可如此一来,公羊朔方的速度便就此被打住,可这对荆帝翼来说就是最好的缓和时间了。 战士们手心里都是汗,而雷战却满不在乎的坐在舰长的位置上,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些战机。而这时,朵儿告诉雷战,对方有信号要求接入,这意思就像跟雷战谈谈。 他空出的右手一抓一放,自掌心处射出两道青光,一道冲破屋顶射向空中,另一道却向尸虫罩去。 没有尸身,没有魂魄,除了一些平淡的记忆,荧璇在世上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名青年修仙者一声冷笑,取出一柄插银扇……唰的一声响,他展开扇面,银折色打磨得光亮耀目的九合银骨扇倏张,映着日光,如同古镜一般,映出的日光耀眼生花。 但是,一颗执着奋斗的拼搏之心,想要从零开始培养起来,却不知要经历多少困难,哪怕是各大势力,纵然是神主至尊,也不敢打包票保证,一定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流枫御一边引诱着金翅大鹏雕,一边做出正在啃食烤肉的举动,而且不断的吧唧着嘴。 六大绝顶高手,望而兴叹,一个个愁眉苦脸,被巨大漩窝拦住前路,进退不得。 他们也听话说了洛辰的惊人战绩,而且他们也亲眼见证了洛辰在圣子大比中拿到了第一。 好一会儿后,白马县城门大开,城头田氏旗帜落下,一支马步军开出城门,列阵于一里之外。 其实这还不够,秦冥顺脚一踢,把他的双腿都给踢断了,可以说他已经把这个所谓的“狂医”给废了。 明明根本无力面对危险,却还死要面子活受罪,像陈潇现在这样当众“强撑”的,比没脑子的莽夫更让人不屑。 “老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妈的!那两个贱·货!”她愤怒地破口大骂。 “萧羿,一切都靠你了。”闫老心中大喜,瞬间看到了解救闫家的希望。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叶雏修炼到了第六篇【魔极第六】,也是魔六篇的最后一篇,并且,也是入魔六篇的最后一篇,更是在彻底吸干了所有的众生怨恨之后,堪堪达到了【魔极第六】的圆满之境。 不光是凤栖山脉的生灵,整个洪荒世界各处都有生灵在注视着这里,并满脸惊疑不定的议论纷纷着。 诸葛均则已经沿沅水和长江一线,在各县的支持下,开辟了大片的良田,而且除了军人屯田,一部分分配给自由民耕种,但要求他们中的青壮年在农闲时也参加官军组织的军事训练。 得到神龙城几乎就可以将整个北荒握在手中了,任何势力都不可能无视或者轻视神龙城的。 不同以往,拥有了新的意义,真正面向着亚洲范围的这届MAMA颁奖盛典,即将盛大举办。 ------------ 037楚荣是我的 她走的时候,身后马车上的流苏还在随风飘舞,车铃叮铃叮铃的响着,仿佛是在跟她道别。 三人翻身上马朝吕布抱拳施礼,见吕布只是略一点头也不多说,三人拍马而去。 见青玥痴笑,南长卿面具下的墨眉,更是深深皱起,形成了一个川字。不过南长卿感觉到青玥的气息很稳定,这才稍稍放心,可还是免不了担忧。 以她那睚眦必报的性子,还真是忍不了宗政芜屡次在她面前蹦跶。 “乖,我真的不是你父亲。”昊天擦掉宝儿脸上的泪水,安慰几声后,瞬移走了。原地只留下宝儿的哭泣叫喊声。 如今武馆在全国各地都设了分馆,门下弟子之众,更是在全国各大武馆中排名第一。 一份,是陈国来的密信。另一份,是沿海驻守的军队发来的一封六百里加急军报。 燕凛,你来看看我,你来告诉我,就算是你以为我晕倒了,象青姑那样,在我身边和我说说话,叫我几声,让我安心,好不好? 夜樱缓缓闭上眼睛,伸手搂住她的肩,温顺而又虔诚的,回应着她的动作。 一世又一世,他已经习惯被他所爱护的人猜忌,被他所教导的人伤害,被他所抚养的人背叛。一世又一世,他一次次说着不介意,然而,真正的心境,其实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随后编上两条舌头开始缠绕起来,相互吮吸着对方的香津,同时身上的衣衫也在缓缓的脱落,叶枫双手也开始行动起来,黄薇在叶枫的挑逗之下,早已经动情,现在也任由叶枫胡作非为起来。 本来很多路人和司机都以为这下肯定有热闹看了,就连叶枫的二叔叶建军都吓傻,愣在那里,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梁上飞听到这话,无比傲娇的冲着唐芸大叫了一声,恨不得找个乌龟壳,藏起来。 “没事,我的病人,应该的!”年轻的心理医生跟着带路的人上了楼,进电梯时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沉思了一阵。 “你真是扶苏公子?”纵然君绮萝都亲口承认了,纳兰明珠还是不怎么相信。 “器灵法则,风刃绝空!!”沈凤猛然的爆喝声,旋即只见金色弯刀上,闪耀起刺目的光芒,这个光芒中形成个巨大的飓风,飓风形成后,贪婪的吞噬着周遭的空气,将空气全部化为己用,最后竟然达到足足五米之高。 主子心情不好,糖糖心情也不好,舒xx面色沉郁一看就是谁敢靠近必将拔毛扒皮。 “大、大哥,我错了,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手里面的枪支早被下了,阿旺现在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害怕,特别是现在叶枫那双杀人的眼睛,让阿旺打心底里面一凉。 斗昭独自在火界边缘,立在某一块真源石碑之上,挥刀对外,不断斩击雷霆。 “不劳你挂心,秦家庄以后我们不会再回来了,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跟你联系,更不会跟你来往,我们从此就陌路了。”伊美咬着牙冷冷地说道,一脸深受伤害的样子。 东方神棍心中无奈,陈琅琊是天韵人生中最大的一道坎,过去了,便可安天下,过不去,就有可能命丧九泉。 岑江望着帝王的背影,看着他消失在殿门之外,也消失在落日余晖的尽头。 吕香儿与吕洪再次落坐,宋北桥便示意吕香儿为四人倒茶。吕香儿忙再次起身,依次给李行舟、宋北桥、吕洪还有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才坐下。李行舟却是拿起那碟桂花糕,放在四人都能伸手够到的地方。 当时紫殊还有些震惊来着,不过想想这里是大荒,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就释然了。 白华无奈笑了笑,不然能怎样,她对皇上又没有爱,哪来的吃醋嫉妒。 看的连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更别说老张他们,一个个都石化的跟个二愣子似的。 让我们过得更好。那么,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为什么要变得强大? 他严厉的眸子看向萧逸宸,只解释刘大叔的来历,却没说答不答应一起回京城。 而温老爷子也后知后觉之前自己说漏了什么,他犀利的眸子看着温元恺。 但是在进入兰若洲之前,楼汐还是先打听了一下兰若洲近些年发生的近况。 她走神了一下,黑衣人趁势在她的左臂上划了一刀,苏锦吃痛,夙眸一怔,反手将黑衣人一刀划中要害,黑衣人口吐鲜血染红了一大摊的清水,重重的沉入了水底。 但是他们不知道,现在的陵城,在某种程度上像是瓷器一样一摔就碎了。 到了要离开的那一天,苏锦疲惫的都醒不过来了,而那臭男人却坐在窗边,悠闲的喝着茶,欣赏着她的睡颜。 “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造假了,而是……”楼汐樱唇一张一合的说出了下面四个字。 ------------ 038不正经 酒庄和纳帕宠物医院签订了合同,每周五会过来给花栗鼠定期体检,给它们的住处消毒、打扫卫生等等。 在茫茫的草原上,一只军队被围困在一个山头上,这正是燕飞雪带出来的那支两千人的军队。可惜的是如今这只军队只剩下区区几百人了。 鲍起豹与众人一一礼过,但并未进入中军大帐,而是二次被亲兵扶上马。 街上的人很多,虽然没有达到人挤人的程度,但也是差不多,所以几人决定去城外踏青。 不等沙拉再说话,冯昊直接堵住沙拉性感的嘴唇,探出舌头,抵死相缠,双手似有魔力般沿着背脊一路下滑至腰际。 北地冰原,放眼千里之外皆是冰之世界,雪花飘飞落到人们身上,竟然有一丝暖气。 “所以我才回来,谁会想到我会在这种情况下回来冒险?”司轩逸慢条斯理的说。 “这,这是什么?”薛定山心有余悸的看着地上的利箭,向白杀问道。 随后陈义又在三界商城内逛了一会儿,发现如今三界商城已经步入了正轨,而客人也是源源不断,此时三界商城内至少上千个神仙正在挑选着自己满意的货品。 吴冥和萧承荣怒火已经可以从眼中喷射出来,开玩笑,敢对白杀如此不敬,吴冥和萧承荣已经动了真火,但灰色的气息和淡黑色的气息开始从他们身上涌了出来。 在刘鹏看来,那把破军可能是找不到了,毕竟以李世良在港市的势力,居然都没有一丝线索,谁还能找到呢? “好说,我来给你转换格式。”网管见刘鹏选中了,就替他把格式转换好,然后复制。 往前行过一程,离开狭窄的甬道进入开阔区间,随着夏新合上一道闸门,成列的灯光亮起,一直延伸到远方。 5只狼人的气血状态都很差,其中一只已经只有几十点气血值了。 格力哪里知道,超魔系统里赋予了这道茶,极具强大的灵气,要不,也不可能一杯茶就能让楚非烟解决发痛经的顽疾。 从前她虽然认识很多人,但像现在这样能私底下相聚的朋友却少之又少,所以以前她除了应酬,基本不会私底下约人相聚。 事后柳叶就要离婚,而潘国东也终于冷静了下来,这才向柳叶道歉,但柳叶根本不会原谅他,潘国东就天天缠着给她道歉,反正就是不离。 唐岩觉得这东西拿来对付穿着动力装甲的士兵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你非去不可!”易褚柠直接把她扛上肩膀,这样她就没有了受力的点,轻而易举就被他扛出了门。 “我知道任务很重要,但是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三个家伙一定要付出一点代价才行,瞧不起陈叔?瞧不起军人?瞧不起特工?你们这些军队里面的蛀虫就该,被我消除!”艾列低声说道。下一刻身形如鬼魅般闪动而出。 是一个低级的修真星系。就这点的话,对于本星系来说也是一个好处,至少可以让地球之上的生灵不会受到外来强者的迫害。这种几率会大大的降低。 装满面条的碗从手里滑落,脸上乍青乍白,自己嘴馋差点害死肚子里的孩子,不过这里除了自己有孕外,还有谁有孩子?她们又要害谁?嘴里的夫人又是谁? 老夫人开口问过后,便不在开口,看着她一脸犹豫的样子,天音心里更是七上八下,难不成真要把昨晚那贱人纳入妾? 但无论这么着,这一场的比赛还是得打,而阿尔塔到底会怎么虐待王子战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那以后,我发现任完美无缺至善至美……他不开心,而我也不开心。”任冰清玉洁完美无瑕……说。 泰妍此时连问王太卡明白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最后看了一眼白贤,忽然笑了。这一刻的泰妍知道自己之前真的把自己想的太强大了。 “那贫僧就祝艾施主一路走好。欢迎你随时来少林做客。”玄慈也没有留艾峰,而是直接和艾峰道别。 革命军经过三次进攻,终于把清政府给拿下了。因此全国解放,清政府的统治已经彻底成为了历史。新政府也在战争胜利半个月后正式成立。 但是这段时间他们在警局里面加强了守卫,甚至蝎子还派了两个兄弟在附近盯着,所以这帮人看到营救没有任何希望,就下了杀手。 即便是在寒冷的冬日,不论贵族豪绅,也没有放弃击鞠的喜好。击鞠即为打马球,在马球场上纵横驰骋,热血沸腾,那种酣畅淋漓和激动人心,是连狩猎都给不了的,如今到了夏日,他们更不肯歇着了。 “世间会拒绝封侯拜相之人,或许有,但一定少,至少刘某是没见过的。”刘幽求不以为然道。 敌方周瑜匆匆保了一下炮塔后并没有直接落下,而是继续传送到了兵营的位置。这个时候敌人的羊仗并没有出完,一套技能也要不了自己的命。刘峰压根就不虚,往前走两步等待着敌方周瑜的降临。 “那不是更没用了吗?说到底就只是一个有着七十万年外形的千年魂环。”离岛说道。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大惊,向家的护宅大阵可以抵挡准神境强者的全力一击!神雷已经被削弱了八成,威力怎么还是如此巨大? “赵广建,你不会连你杀了谁都不记得了吧?”沈严将照片扔到李宏伟的面前。 “天门山和蛮荒相隔几十公里,我们怎么联系?你有信使吗?”雪獒王皱眉问道。 并且看起来,就连铁哥,都好像对这种说法有所认同,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喂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李嘉宇的声音突然出现,众人回头,果然见到李嘉宇刚刚推门进了包厢。 ------------ 039做我女朋友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欸?上官沐旁边的那个女的好像是慕晴空……”刑天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人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不怕死的喃着。 冷靖寒轻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将手里的红酒杯一侧,刑天接过后刚刚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突然硬生生的收住。 冷靖寒转身,单手抄在裤兜里离开了房间,刑天撇嘴耸了耸肩膀,自喃着,“老大的心思是越来越让人摸不着头脑了,说对那个慕晴空有想法吧……却能一直没有行动,如果说没有想法吧……每次见到,却又表现的好像所有物一样!” “唉……”刑天故装深沉的叹了口气,放下酒杯,也离开了房间。 此刻,万尊顶楼的空中花园内,淑女名媛们各个笑靥如花,每个人脸上的笑都堪称完美,而在场中的男士,更是各个彬彬有礼,尽显上流社会独有的风范。 慕晴空随着上官沐和几个人打了招呼,渐渐的,她觉得如芒刺背,那些女人的目光都快要将她杀死了。 “我爸妈来了,过去打个招呼!”上官沐突然说。 慕晴空暗暗蹙眉,心里就算不愿意,但是,碍于礼貌,只能笑着点头。 池宛如陪着上官狄一进来,上官狄就被几个人拉住聊着什么,池宛如随意的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目光轻扫,就看到了上官沐旁边的慕晴空,脸色暗了暗,刚刚想发火,一声轻柔的“aunt”打断了她的怒火,她转头见是蓝氏集团的千金,随即脸上挂着优雅的笑容,“柔儿……一个人来的吗?” 蓝柔点了点头,正好看到上官沐过来,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笑着应声,“爹地去欧洲了!” “早知道你一个人,我就让阿沐去找你了!”池宛如一脸慈祥的拉着蓝柔的手说着,完全无视了刚刚走过来的慕晴空。 上官沐和蓝柔轻轻点头示意了下,然后嘴角挂着不羁的笑,看着一脸阴沉的池宛如,“妈,这是晴空!” 慕晴空有些尴尬的笑着点头打着招呼,上官沐好似没有打算介绍那个娇柔的美女是谁,她的身份本来就是个陪客,自然也就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朝着池宛如喊了声“阿姨”! 池宛如目光上下打量着慕晴空,脸上有着明显的鄙夷,“阿沐,怎么不介绍下这位小姐是哪位千金?” “妈,你不要吓坏了我小师妹!”上官沐笑着说着,但是,明显的,话语里有着撒娇的警告。 池宛如却完全当没有听出来,只是傲慢的问:“阿沐的师妹啊……那……现在是什么职称了?” “阿姨,我只是南区的行动组的警员!”慕晴空并不是看不出池宛如眼里的鄙夷,但是,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工作有什么丢人的。 池宛如一听,眼底全然是不屑,她知道儿子心里有个人,却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整天在大街小巷抓贼的女人,这就是他说的今天要带来给她看的女朋友? 越想越气的池宛如瞪着上官沐,上官沐却仿佛一脸的无所谓,“张局来了,我和晴空去打个招呼。” 说着,十分随意的带着慕晴空离开了。 “你妈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你怎么不解释?”慕晴空不是傻子,刚刚池宛如肯定以为她是上官沐的女朋友了。 “解释什么?”上官沐问。 “你女朋友的这个问题!”慕晴空停下了脚步,看着嘴角挂着魅惑的笑容的上官沐,微微皱眉,“你不要告诉我……你妈不是以为我是你女朋友!” 上官沐继续笑,眼神深邃了几分。 慕晴空被他这样看着,心里毛毛的。 “我今天给她说,晚上会带女朋友过来……”上官沐停顿了下,见慕晴空微微睁大了眼睛,继续说:“晴空,做我的女朋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040情话 扇形办公室的地面、墙壁、天花板……开始出现密密麻麻的黑白横竖线。 “那你为什么要色眯眯的看着我老公?”娇娇挥了挥手砂锅大的拳头。 就在我哆哆嗦嗦欲哭无泪的时候,-4柜里传来一个雌雄莫辩的声音。 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妹,在过去接触都不多,也就是在每年的部落祭祀大会或者狩猎季能聚在一起,平时根本没有交集。 本来许哲预计,从上学期就已经开始的工程,到八月中旬就该完成了。可实际上到了八月末,也就是开学前两天才做完,并且检查完毕。 似乎是觉察到了天羽的担心,狮王出言安慰道:“没事的,冥王没事的”。 他刚刚移植的记忆,有一部分明显是“灰烬医生”的,对方说话的声音非常特别,他不会记错。 与周七少坐定,在安妮对面坐定,王五伸手示意安妮把报纸打开,规矩就是这样的,货得由客人自己打开并放在桌子上。不可能由买家来打开,万一货有什么,不好说。 “哼,不过今日,你肯定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我一定会让你死在这里的”。 山上有一种野兽,其身型似麋鹿,眼似鱼,名妴胡,其叫声就像是在叫喊自己的名字。 “对!”楚安然点了点头,看着杨志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转头四下里看了看,发现路边的田梗上有一种开着白花的药草。 而直面诡异波动的韩麟,只感觉一股穿越之门的气息冲入脑海想要霸占他的身体控制权。 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她真想对萧熠然鞠躬致谢。谢谢他这么维护陆楚晞,谢谢他比任何人都爱陆楚晞。 其二,这狗子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它的种族便决定了它的天分,再怎么拼命修炼,【青铜级】也就到头了,不可能进化成那么厉害的星兽。 何修心中沉着,身体旋转一周,右耳扇动,精确的锁定到他们的位置,舍弃掉背后的常安,朝着剑风声最大的洪姬刺去。 后方居然是用缩土成寸符箓,摆成了一条道路,这条道路两侧拥有无数用肉眼看不到的至高秩序飞舞。 至于王欣欣,她当然也希望王欣欣能获得幸福。可眼前的一切告诉她,萧师兄真不是王欣欣的幸福所在。 韩麟重重的点头,然后一步上前搂住冷如雪,之后双唇便霸道的印了上去,而冷如雪也没有任何的抗拒,双眸微闭,主动的回应着韩麟燃烧的激情。 “呕呕呕呕……蒋虎,你成功恶心到我了,你也太贱了吧?”江月故意捂着脸干哕起来。 江流冲到萧飞燕身前,拉住她的手,道:“喂,你还生气呢?”萧飞燕横了江流一眼,并不说话,心想:“这个呆子见我生气,也不知道说两句软话来哄哄我,哼……”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进了客栈。 沈少卿不敢再托大,抽出腰间长剑来抵挡,剑鞭相交,“当当当”几声脆响,两人均震得户口发麻,心中都是一凛。两人势均力敌,斗了起来。 看着脚下的匕首,眼里一冷,用脚踢入上空,稳稳地落在他的另一个手腕上,狠狠地在他的手腕划了一个口子。 江离直视辛歧,一字一顿,眸底精光酝酿,好似划破夜空的剑光,摄人心魄。 周禹自然不知道这背后如此多的算计与反算计,他只知道,这一场幽冥大劫陨落的不光是天宫,一旦自己失手,也必然是万劫不复的下场,却根本不知道纣绝阴天宫主如今已经看穿了一切并且布下了后手。 与此同时,射向空中的那柄刀忽的转了回来,发出呜呜怪声,听的人不寒而栗。从后急速击向萧飞燕的背心。这一招正是沙亦天的绝招之一“回声双击”,前面攻击的乃是诱敌的招数,后面的回旋弯刀才是致命杀招。 铁扇公主铁青着脸瞪着悟道,倒是没有继续攻击,毕竟芭蕉扇都被收走了,其他攻击有六品金莲在,也伤不了悟道,再行攻击不过是图惹笑话。 古若尘坐在颜雪的床头,看着颜雪苍白的容颜,心里痛的无法呼吸,他该怎么办? “哪里用通报,我们这就走吧。”沙和尚和巨灵神都属于玉帝的心腹,私交也不错,当即拉着他的手便往凌霄宝殿而去。 “我们现在已经进来了。”看到曲耀杰终于醒来,刘光启也变得异常的激动。 直到,叙也樊生日的那天。她饮了两杯红酒,借着微醺的醉意,蒙蒙的细雨,跟他提出分手。 他第一次见她对一个男生,笑的如此温婉,他垂下眼皮,眼光落在白宇轩刚刚拿走的果汁瓶留下的水印圈上,凝了神。 得到柳若寒的回答,裘云忍不住摇头笑笑,这样的情况倒也可以算在他的预料之内,毕竟虽然能借助她们父亲的身份,但柳若寒毕竟不是他的父亲。 “我相信纪金!”纪龙腾深吸口气,说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但纪金也有它的傲气,同为圣级战兽血脉,不比一个高低,是不可能放弃的。 一行人从茶馆离开,但却并没有去苏俊毅的家里,而是直奔城外。 环儿在她的病情好了之后,也顺利的进了王府,虽然没有直接在苏沐婉手下当差,但却也不少为苏沐婉做事情。 ------------ 041小倒霉蛋 “哈哈!那就让浩哥香一个!”唐浩一把将楚嫣揽在了怀里,对着楚嫣的俏脸,闪电般的亲了一下,楚嫣粹不及防,却被唐浩亲了个正着。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再次吃了一惊,本来因为惧场被人们忽视的王帅飞起就是一个大帽将篮球扇了出去。 “你不累么?”黄翔玩笑的看着阿泰,这个家伙,跟着自己从内线跑到外线,又从外线跑进内线,来来回回好几圈,难道他不烦么? 零零碎碎的枪声在空旷的山间显得非常的孤寂,似乎又带着一点点地诡异。 “呵呵,我就是我们公司的老总。”林枫不是傻瓜,自己也看出来董存话语中的那些不满,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死胖子,你住手!”证实了心中的推测,风离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不死仙药有任何损伤,即便是自己被天道神罚之力化为灰飞,也不会用它来洗尽神罚道痕。 “没什么了,你做得很好!”在刘烨的鼓励下,哈鱼总算放心了,他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清灵,立起眉毛,眼角蓦然迸射出一道寒光,像离弦之箭径直射向她。 “半个月,足足半个月了!你们这些废物,就给我这个结果!”玄青冥继续殛指喝骂,那伸出的手指,几乎就要点在最前面的人低垂着的头顶上。 王贤始终旁观着,不对任何事情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冷冷的打量着众修士,把夏国修真界的底细弄个一清二楚。 “什么?我师傅!”郁水兰若尖叫着,立刻摔倒在了杨夙枫的怀里。任何人这时候都看得出,郁水兰若这个动作绝对不是撒娇似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害怕。在她们的印象里,郁水兰若还没有这么狼狈不堪的时候。 “杨大哥~”看见杨暕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阴明月不好意思的叫了杨暕一声。 山里中一片漆黑,她并不陌生,而且,她也能很好地利用这些,来伪装自己藏起来,但,身后的那些人却如同闻到腥味的猫儿般,穷追不舍。 听到耳边那冰冷的声音,波尔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他清楚,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自己身后的人,远远不是自己能够匹敌的人。 “那你说比什么,说不出个新意来!我就吃了你!”愤怒的昆张开它那张血盆大口,狠狠的威胁道。 出手的佣兵脸上也露出狰狞的笑容,他仿佛看见,君阳被自己一拳轰飞的场景,然而,下一刻,那脸上狰狞的笑容便变成了惊骇。 明白了是幻像的君阳,反倒轻松下来,只是平静的站里,等待着蓝芒的冲击。 然后,就在当天的晚上,各大报纸都出现了璀璨酒吧老板涉嫌贩毒的照片,在照片上怎么会少得了装贩毒工具的黑色箱子呢。 “不是的!菁菁,我身上的绳锁,不用你的帮助我也能自己解开的。我怕你帮助我之后,不但要得罪楚雄,还要得罪整个妖族,到时候你就会变得众叛亲离的!”杨戬好心的解释道。 目光漠然的看着王峰,天战依旧是一副强者的高傲,冷漠的感觉给人一种有着无比冷厉的高峰的感觉,晋级之后的他,距离涅盘四只有一丝的间隔。 宿舍楼外入目可见翻飞的大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雪白。三人各自撑着一把大伞,却都被狂风吹得摇摆晃荡。 这惊闻可差点要了他的老命,祁翁也是有见识的人,当然知道,一位实封的公子,和如流水般来了又去的县官是不一样的。 两人向着前方继续前进,距离森林中心越远,何婉芸好像也越放松,宁拂尘一直都留意着她的情况。 “爸,这……。”郑海峰听着两人之间的对话,心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现在很感激这林大师,很想当面感谢一番。 拂尘集团的几人现在是住在了最高一层的套房之中,这是宁拂尘特意给他们安排的,他则是扮演了一位高级酒店随时待命的使者,就这么站在门外,就好像是他们的守护神一样。 “但这双辕车也有不如单辕车的地方。”李谈不愧是专业人士,绕了一圈后,他便发现毛病了。 而晨风的药水,注射后只用了一分钟烧就退了。这在众人看来,简直是奇迹。 “太子,那些人跑了,看来,他们都是有备而来。”顾安匆匆走到楚砚之前面,面色极为难的道。 等从凤台下来后,明月双手笼在袖子里,看着这久违的赵宫夕照,心里却满是思虑。 “局长,是罪犯打来的。”刘晓天说道,这电话是从陆离那边打到陆忠明手机上的。 地摊上根本不必弯腰了,神识一扫,灵气波动一丝毫也逃不过宁拂尘的感应。 灵戒处在虚空之中,邪灵皇与灵戒本身的实力相差太多,根本就发现不了。 杨天龙微微一笑,开始主动的为章雪宜穿起衣服,那细心的程度,就像是呵护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一样。 ------------ 042等你 白卿卿虽然爱吃肉,但是因为是夜晚,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少吃肉。而魏临轩也有意无意地瞥向白卿卿。 林如宁待在剧组也乐得自在,不过还是会偶尔想起萧厉阎冰冷的样子,表面上不太在意,可心里仍旧因为跟踪的事情憋着股气。 这一看,看到了褚楠木正在亲吻自己后背上最大的那个伤疤自己都几天没洗澡,也就他能下的去嘴了。 但陆续有赶来复命的忍者,他都会做出回应,告诉众人,他并没睡着,只是在想事情。 他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才能让一个将柔拳修炼到巅峰造极的白眼拥有者不战而降。 既然普通人会为了安全的居住地而来到忍村,那自己何不向其他地方的普通人开放呢? 升级突破后,李宅体内多出很多精纯的修为之力,几个时辰奔波大战的疲累也一扫而空。 相比起丁雅,苏染要好一点,只是怕丁雅难过,所以有些话没有说出来。 圣美的许多设计师都不够创新思想,所以只能一遍遍总结别人的作品特点,然后融入自己的特色,最后在出品的时候加上一句该构思来自谁谁谁的启蒙。 陆之言对外的形象总是严肃冰冷,却整天开着一辆骚包的红色轿车,每次都让苏染无语凝噎。 林玉娇在一边听不下了:“五弟,你大师兄说这些,并不是想强迫你娶了盈盈姑娘。只是想告诉你,世上的好姑娘难寻。我知道或许听到盈盈给你做这些,你都不会在意,也不会在乎,因为不是你让她做的。 “暂时不租了,谢谢,麻烦你了。”我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走了。 段娇娇布的这个局实在是气人的很呐,我思来想去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时候我在想,实在不行的话,我就跟我爸讲,大不了就是被他骂一顿,不过萧燃的事儿,他肯定还是会管的。 在这里,白静茹尽情的释放了自己,我们两个肆无忌惮的给予着彼此幸福和欢乐。 “好,还有什么事嘛?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男人问了这个问题表示也没什么需要去吩咐的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段娇娇一把将我拉在了她的怀里,神情中竟然透露着浓浓的担心。 童贝贝此时脑子里在想的是她也该换一款新手机了,这次正好狠狠宰童睿一把。 又有喽啰自盾牌下伸出钩镰枪,想要伤李飞云的下三路。李飞云不敢怠慢,挥动这锋利的陌刀,斩断钩镰枪的枪杆。 原来李白是离人酒吧的老板,目前还唱红了几首歌,他这是准备进军娱乐圈吗? 只看一眼,石易就明白过来,这样重大的事情,虽然说是所有的人都可以参与,但是真正的优胜者,仍旧是各大道之中,那些不归山长辈认可的人。 这个蓝色的瓶子是乌丧澜一次下山游历的时候,在一个修士坊市的一个修士手中淘到的,才花了一枚中品灵石。蓝色瓶子非金非石非玉,也不是法器,又不是灵器,更不是宝器,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值得庆幸的是,封逆的苦苦坚持终究还是得到了回报,当夜幕降临的那一刻,一个他望眼欲穿的声音终于在他脑中响起。 李白最后跟着他师傅,学习了一套,即可以强身健体,又可以防身的高武功法,名为空明拳。 我一挑眉,听她这句话,似乎有戏,但是她口风很严,似乎并不打算向我透漏关于她们的事,既然如此,似乎也没什么我想问的了。 就在几个粗狂汉子正准备上前搭讪时,一道怒喝声顿时在场中响起,然后,只见一根漆黑长棍如闪电一般陡然射出。 看到冷若冰愤而离开的背影,李白顺手又给自己倒了杯饮料,微凉的饮料,喝到肚子里,让人有了一丝丝的凉意。 看来袁汐湘是真的释怀了,早上让她去石易那边,就是有这个意思,现在看来,石易还真的有点本事了。 虽然在仙乔门之中还有不少的可以作为炉鼎的上好材料,但是没有一个比得上任飞燕。因为他打听到任飞燕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之体,正是他所修炼的邪派功法所需要的纯阴炉鼎。 20年后,王梓钧再次唱起这首歌,歌声有些慵懒,有些随意,更多了中年男人的磁姓嗓音。歌词没变,但一字一句给人的感受完全不一样,满满的全是追溯与回忆。 “是的,贝莉莎夫人,有什么事吗?”李阳想弄清楚贝莉莎夫人为什么这样要问他。 “老板,黄局长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到你,他还说要到这里等你……”李莲无奈的说道。 ------------ 043裂缝 李琪手里的数据非常详尽,每个城镇过去五年年总票房数据都有。有这些数据他们可以选出最合适的城镇见电影院。 就在马优美闭着眼睛装睡的那会儿,运动队的领导把马建国打秀清喊过去临时沟通了一番,让他们配合采访,要时刻注意保护维持马优美作为优秀运动员的形象,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的大致上都提了个醒。 严逸将球杆丢给球童,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如果打职业赛,说不定无人能及。”他看得出,耿植对力度的角度掌握很到位。 “要是真的可以有大同社会那该多好呀,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纷争,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大家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苏涵抱着膝,眼神中满是向往。 季瑜兮听到宁飞旭叽叽喳喳的声音,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胡梦瑶和褚扬上午已经来过了,因为下午有课,在这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现在宁飞旭也来了,他们四个,可是一起从海城过来的同班同学兼好朋友。 “四妹妹,进去坐坐吧。”沈卿云对沈卿双的态度也十分的好,毕竟今日沈卿双是真的帮着她出气了,这个谢雨珊,平时也没少让她吃气。 当两位筑基期修士带队高速对面而行的时候,那看似还很遥远的距离真是飞速消逝。 “是你说假如的!”吴忧说道,你这有那么多妻妾你还不满足,你还要追求浪漫,你怎么想的你。 德妃刚才光顾着拈酸吃醋生气了,她虽然不像张贵妃那边满腹心思都在永安帝身上,可也极度的讨厌沈卿瞳。 从雷震子,再到神臂弩,再到肃武炮,军器监这几年时间,替大启做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而且这些事都是屈尊幕后做的,他们根本没有得到他们应得的荣誉。 泪光与符箓两者一攻一防,打的甚是热闹,一声声爆响,一朵朵若烟花般的能量于天空中爆碎开来,煞是绚丽好看!相比于刚才的平淡,现在的情况要宏大漂亮的太多了。 这一刻,水氏阵营当中一片沉寂,但是宇流明目光环视之下分明感受到来自对方阵营中充满无尽敌意的目光。他能够真切的感受到对面几人发自内心的恨意。 白狼匆忙把火球向着黑狼发射了出去,同时急忙掉头,向远离爆炸的方向跑去,火球犹如火箭般飞向了黑狼,如此近的距离下,黑狼已然避无可避,随着“轰!”的一声巨响,黑狼被淹没在了火海内。 苍红尘直接出拳直击上官清风的胸膛,想要将其逼退。可是她似乎忘记了,那夜在屋顶,上官清风所表现出来的。 一只以自己庞大身躯为傲的白狼,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体型巨大的麻烦。 “虽然恶心,但是很弱。”白狼给食尸鬼们下了评语,这帮家伙被火焰克制的很厉害,对于白狼而言算不上什么威胁。 “要不要吧!不要我自己去送给薛师傅!”龙行说这话便要将花收起来。 莫离是真的发火了,他不觉得对方是故意挑衅,但是任何打扰白天行修炼的因素他都讨厌。 这样的日子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帝君竖起战旗,带领族人进行抗战,花费了长达数百年的时间,终于打下了如今的疆土,令族人得以在此立足修生养息。 他的双手被绑着,刚刚太突然了,他也没看清陆朝暖,到底是从哪里冲过来的,很有可能刚刚陆朝暖也被关在这里。 听到这话杨墨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这姑娘一直都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存在,不管做什么都像是开心果一样,让他每天都能拥有好心情。 顾向晨虽然也很想要把安子杀了之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嫁祸到他的头上,但是由于第一次计划的失败,但还是有很深的顾虑。 第二,那便是,这两部秘籍涉及到一个秘密,这是一个只能他们自己知道的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至于宗门的那些奖励,姜若若倒是看不上眼,而且她也不是好杀之人,所以决定此次出门历练,随便应付了事就好,来到此地,也当做散散心咯。 到时候那场在所难免的大战就不是一般人能参合的了,能改变战局的人目前而言只有一个,而且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陈宇听到这话忍不住嘴角一抽,没想到杨墨居然这样讲,这算不算是愈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这话着,便看到常长老身上骤起了一层黑雾,黑雾滚滚,大有要动手的意思。 “八戒呀八戒!你现如今的实力,当真是让为师惊讶了!为师还以为,你依旧还是当年在西游时期的战力呢?没想到,百年不见!今非昔比了呀!”浑身金光缭绕的唐僧脚踏着莲台,缓缓地漂浮了进来道。 刚出现了一个风sāo的李夸父在青年战上搅了这么大一滩浑水,现在又出了这么个老妖物。 不错!断浪固然一直为了聂风而忽略自己,然而,聂风又何尝不是? 任务倒也简单,柳乘风并没有像是昨天一样要求入境期的妖兽也全部清理掉,而是只需要清理一下漏网的纳元期和化形期妖兽。 而如果克利夫兰骑士队无法赢下今天晚上的这一场比赛的话,那么下一场比赛。仍旧还是将会在夏洛特山猫队的主场进行。 不得不说胡轸虽然为人的人品差了点但是作为董卓信任的客将在战斗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烛九阴的话这番话点醒了众人,不过看着那无尽的宝物,他们却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烛九阴有自己的追求,他们同样也有自己的追求,他们并不希望一直都受烛九阴的庇护。 太上老君的话句句都如利剑一样,在挑战着鸿钧道祖的底线,太上老君每说一句,鸿钧道祖的脸色则是越阴沉可怕,不过对此太上老君却没有退缩。 ------------ 044发火 某窃听大叔,在听到了许雅韵在为此事苦恼时,便马上让唐玄去把事情处理好。 陈安年看的目眩神驰,最后强忍着继续看下去的冲动,花了十块中品元石,给凌霄传音。 他真是怕,若是有朝一日,沈庭柏也会像自己一样的着了别人的道。 沈玉瑶拿起灵茶,用杯盖拂了拂茶水表面的茶叶,言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而红莲夫人一听她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然而下一刻,沈玉瑶的话又将她打回原形。 江慧看见夏照午那张脸时,微微扬起下颌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她。 此地与盛朝国土接壤,又临着九部之一的蛮族,蛮族与盛朝前几年来往密切,明着暗着地没少骚扰宁城的边防。 陆梓晚脱衣服脱到一半,看到郝邢新完全没有对她动手动脚便离开了,她心里居然有点不习惯。 做完任务,奖励当即到手,林渊的情绪值来到了十六万。而任务也刷新了一次,林渊又扫了一眼,这次没有他能做的了。 “他怎么会被杀?”刘白羽有些惊讶,脸上也微微呈现出惊讶的表情。 郁汐在开学前就回了京城,糖糖来南城的第一个月突然说想学画画,于是傅寒临给他找了个老师送他去学画画了。 如果是春秋季节可能还好一些,但冬天集体供暖,他这里又是铺设的地暖,热气自下而上地盘旋在房间里,那味道说不出的酸爽。 宫御月一阵好气地抿了抿薄唇,低眸,瞅着她那满满是谴责他的脸蛋,黑眸蕴起暗暗的恼。 短暂的僵持后,两道身影同时分开,后撤数丈,脚掌在地面连踏数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虽说楚云端一时看不懂这石碑到底意味着什么,但他能确定,此物和老虚所说的“被镇压之物”一定有关系。 五人进入房间,平均战斗力在一万多上下。易云凡退役多年,是最近才复出的,所以战力也不高堪堪到7000而已。 换回原来的T恤,再向椎名奈菜等人道别后,夏悠便出了咖啡厅,准备回家。 咽了咽有些发干的喉咙,却不知该遂他命令过去,还是该转身逃跑? 紧接着敌方便锁掉了典韦、貂蝉!这一局的好英雄着实是比较多,即使锁掉了四个场控,后面还是有贾诩、吕轲这两个大控。 屏幕上,场控把视角放在了关羽身上。观众都能看到关羽的E技能冷却倒计时,在程普攻击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喊了起来。 终于报了一血之仇的刘峰看到夏佳打出来的那句话,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按照大永惯例,春闱是由礼部住持的,考试的地点就是礼部的贡院,考试的时间定在二月初九,每日一场,连考九日。因此,在过年之后,就陆陆续续有举子从各地进入京兆,为的就是提前适应环境,以便考个好名次。 雷霆对着任大老爷礼貌地颔首,唤了他一声“任大老爷”,然后又低头看了看任瑶华。 冉琴所带领的人赶了来,针对死者的遗体和家里的环境进行检查。最后得出结论,死者死于自杀,没有他杀的因素和动机存在。 有些无奈,不过倒也让我有些放心。不过上天总是这么捉弄我,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睡觉,接到了一个电话,刘薇薇打来的。 不,准确地说,如今昆州城墙上,不止五架守城弩,而是六架,沈则思他们从南岭深山中运来的那架守城弩,也都安放在上面了。 “这家伙的领域刚好能试一试我刚提升的肉体强度,不过险些被三眼虎阴到,到是要谢谢猿宗主的及时提醒”,浩然轻笑着轻描淡写的避过猿承的话题。 “大人,有客人想见您?”李霸道正在操练金阳城里的猎魔军玄士的时候,林辉慢慢走了过来说道。 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大永只能有一个景兴帝,何来一个陇右王? “你们为什么不能放过dk?他只不过是面临着危机,他一定能扭转这种困局的。你们给他一次机会好吗?”颜夕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墨炎烨一定是故意这样说的,从以前的时候他们就不对付。没想到这个墨炎烨死而复生了,怎么还是这幅德行呢。 “你、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骗子凶我?”白琪猛然一跺脚,竟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林东。 而此时宁为民的那六名贴身警卫刚早已被冒充为日军宪兵的尖刀队员们制服,全都都乖乖的双手抱头蹲坐在地上,这六名平时牛皮哄哄的亡命之徒竟然显得十分的配合。 可是一直以来陈锋都忙,孩子出生前为了孩子的未来而不得不努力。孩子出生以后又是一大堆的事情,泰瑞尔和拉斯马的死亡让陈锋无比的难过和震撼。 “大后天是皇上考核皇子们能力的曰子。”杨顺就那么睨着林东,问一句答一声。 “达令,又在想今天那个道士的话了!”这时蒋夫人从后面抱着蒋某人的腰间悄悄的说道。 ------------ 045情侣间闹别扭不该有第三个人扯进来 沈唯再傻,也明白过来这些人是故意针对她,想玩看她在这种场面丢人现眼。只不过,沈唯不明白她哪里得罪了这些人。 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凤惑君定然可以超越大宗师,踏足一个更为玄妙的境界。 连一句点评都没有,只是无情的说“你被淘汰了”,没有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 果然是个带刺的玫瑰,不,准确来说是个野猫,她指甲挠人时还挺狠。 “好,等到姜老板到来,我再宴请姜老板。”林帆点点头笑着说。 不管是那个在遇到危险、不顾自己安危却只顾着她安危的他,还是现在眉眼深邃温柔说甜言蜜语的他,她都好喜欢。 李棉棉心里忐忑,有些紧张,坐在车里迟迟没有下车,两只手不安的绞在一起。 一位身着血色长袍的老者,浑身散发着血煞之气,身上的威压极为可怕,乃是大宗师级别的存在,他随手一挥,那柄血色长刀飞入手中。 月扶遥眼中露出一抹惊奇之色,一直以来,她都只听闻这位的传说,这是见到真人了? 虽然只有短短十五分钟,但他们感动得热泪盈眶、哭的稀里哗啦。 骁勇艰难的将传音传出去,因为那份担心,没有第一时间的折回仙城二十一,而是等候秋水天心那边的回话。 火链顿时将这颗神皇级兽火,死死的包裹起来,正顺着叶星辰的身体里面拉进去。 面具人没把危险往骁勇身上想,骁勇此人是有山门大阵加持实力,但他本身的缺陷摆在那里,凝形之境的实力,偏向近战的战斗方式,只要他一出招,逃不过他人的感知。 唯一修为可以的,就是那个步子阳了,修为是结丹期一二重的样子。 看着伯纳德离开,林天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也是不去理会这个家伙。 这一大支队伍开始朝着涡之国村落前木叶忍者待在的地方前进了过去。 心中如此想着,叶风再次将神识放出,而且尽量延伸到极远之处。 起初叶幻怀疑千幻是亚特兰蒂斯圣子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看到尤瑞艾莉看到千幻时那副恭恭敬敬的样子,现在叶幻可以确定自己就是亚特兰蒂斯圣子,但是这么一来千幻的身份就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秦霄周讽刺地哼了一声,骂:“傻缺。”这么大点地都能迷路,无添加纯傻缺好吗。 当然,死不了归死不了,那令人绝望的剧烈疼痛却是免不了的,蓝天也不是傻子,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直接进去送死。 他打断了她:“我只是实话实说。”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强硬,有些不自然的别扭。 一番大战,原本就凌乱的现场更加不堪入目,周边的大树被清空,地面上全是血淋淋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我来是想告诉你黑暗麒麟族距离我们天们已经是越来越近了。”冥火帝尊说道。 田所修一变身的以色列Native一只手挥了下手,让岬祐月赶紧带着日下部煦走。 他们这些所谓的顶尖炼丹师,已经因为无法承受炼制一颗十级丹药,需要承受的巨大力量,最终落败,但是叶摇仍旧可以从容以对。 屋中的空气有了些许的“暧昧”,整个空间仿佛只有他们彼此二人一般。 须藤雾彦拿着的纳斯卡剑,每一剑都朝着左翔太郎的要害部位攻击。 “姿势?”齐天生也不能睁眼,只能靠着暗地里传递信息来判断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瞧着再度沉默了下来的二老,一旁的皇倾澜张了张嘴,原本他是想问那人是谁的,可看着二老的神色,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今日召集所有人前来,一方面恭迎林供奉,一方面也是想让林供奉主动说出这种话。 裴静依也注意到那件衣服,立刻叫来伙计将那件浅粉的衣服拿下来。 “世子,你在里面吗?世子?”那人走了进来,擦亮火石将桌子上的蜡烛点亮。 洛弘和洛中天等人闻言,脸色沮丧到了极点,他们从未想过,洛家族遭受如此大辱,竟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造成的。 古今福本来正打算应对那人肉武器,却没想到被半路拦截了去,反而是接下来的华山派的变故让他饶有兴致的停下了身形,看起了热闹。 看到庞德公走出来,一双双目光,都落在庞德公身上。一众人,把庞德公围起来,七嘴八舌的说话,场面闹哄哄的,宛如菜市场一样。 林臻愣了愣,他还真没有料到会是在这里见到这个年轻人,之前与他也有过几次的接触,知道对方可是黑熊的一个重要的得力干将,龙宇,他怎么跑来这里了。 在不触碰至尊禁制的情况下,有着君天宇宙之力遮掩,至尊也难发现,再加上他本身有着无上天机遮掩,想推演到他布下的手段,很难。 “是的,船长!”约翰扯着还有些稚嫩的嗓子,疯狂地跑向旗手所在的艉楼。 和于景说完,又和秦师兄还有江哥打过招呼,嘱咐他们早点回去吃饭。她爹着急早点过来帮忙,连忙赶着车回了院子。这边车刚有动静,于瑶就从屋里出来看,一看他们来了,赶忙过来帮忙。 于景带了礼,也有她的那一份,是于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方砚台,看着价格就不低。 晃神中,数名燕骑接连栽下坐骑,骑兵队正一愣,旋即大惊,可不等他张口呼啸示警,一支短枪袭来,正中骑兵队正的面目。 这个时节的府城,好似刚刚苏醒一般,风渐渐的轻柔起来,枝干也越发透着绿意,远近看着,都是那种朦胧的,新妆的美。 “亨利,我想,一个约克郡的郡骑士是不会不敢听从委员会主席的监管的。”伊莎贝尔的声调听上去,还是那么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