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一章 失踪 五月的M市，清风微凉，艳阳不暖，警局门口，林玲努力的摇摇头，想集中注意力，没用，思绪还是被回忆裹挟： 散落一地的公文包，高跟鞋，黑丝，西装外套，被胡乱扯下的领带，偷欢那凌乱的场景…… 一个踉跄，她险些摔倒，连忙扶着警察局的门柱。 真该死，男女欢爱的呻吟和喘息，潮湿的空气混杂着汗味和香水味，像是某种黑暗恶毒的蛊，错不及防的袭击了她。 眼前晃动着水果刀刃的寒光，殷红的血，救护车，一片素白，消毒水的味道…… 林玲定了定神，用力拉开警察局的大门，阔步走入警务办事大厅，跟接待她的民警说：“我已经一整天联系不上我老公了。” “超过24小时了吗？”民警抬眼，探寻的看了看前来报案的这位女子。 “嗯，我想想，我最后见他是昨天早晨，他像往常一样八九点去上班，到今天早晨就已经24小时了啊”林玲一边跟民警絮叨，一边抬手拉了拉衣领，把脖颈往里缩了缩，眼角余光刚好瞥见自己的左手腕，精致的镶钻手链点缀在左手腕上，林玲迅速放下左手揣在大衣兜里。 “可真冷”林玲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从你老公上班之后，你们就再没联系过？”民警问道 “我发过信息，他没回。晚上我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噢？”民警不易察觉的动了动嘴角。 看到民警琢磨不定的表情，林玲低下头，大衣兜里的左手食指轻轻抚摸着手链上垂下来的吊坠，这是两年来养成的习惯，每当她感到局促时会下意识的晃动手腕，让吊坠触碰手心，食指中指反复摩挲吊坠。 “来，填表做个登记”民警说着把一张表格递过来。 见林玲立着没动，提高了嗓门喊到：“喂？说你呢，过来填表” 冷不丁的，吓了林玲一跳。 …… 三天后，有一位警官联系林玲说上午十点到家里，了解郑军失踪的情况。林玲趁十点钟没到，开始整理房间，直至站在屋子里反复环顾，都觉得房间已经收拾妥当，才满意的舒了口气。 林玲又照了照自己穿的这身居家服，将自己的头发弄蓬松凌乱一些，定睛看着镜子。 镜子中的女孩子依然清新文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清澈见底。与郑军认识之初，他已是崭露头角的培训界知名讲师，培训的学员不计其数，可谓阅人无数。 而林玲凭借单纯青涩的形象，清冷的气质，让他一见倾心。 恋爱，结婚，水到渠成，摇身一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郑太太。 林玲冲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招牌式的甜美微笑，很久没见自己这样笑过了。 走到沙发前面，坐下来休息，随手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手机这时进来一条微信好友添加申请，林玲没想理会，没想到过一会儿竟然又申请添加，添加理由：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 林玲的手抖了一下，心砰砰直跳，沉思了片刻，莫非……？点下了同意。 这时想起来敲门声，林玲关闭了微信对话框，将手机锁屏之后起身快步到门口，开门将警官迎了进来。 “您好，郑太太，我姓曹，你前几天去警局报案说您爱人失踪了对吧！”曹警官自报家门之后，亮出警官证，而后四下环顾房间。 这位来访的曹警官，国字脸，皮肤黝黑，瘦高个儿，眼神锐利，看着精明干练。 “曹警官，请进”林玲热情的把曹警官让进客厅，抬手请警官落座沙发。 曹警官抬眼上下打量了林玲一番，朝卧室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将警官帽子取下，整理整理他那板寸的发型，将警官帽端放在手臂上。一种警官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林玲搬了一把椅子，端坐在曹警官对面。 “至今郑军也没有联系你吗？”曹警官问 “没有，我从警察局回来当晚，又打了一圈电话给亲戚朋友，都说没见过他”说着林玲拿起手机，翻找着昨天晚上外呼的电话记录。 曹警官摆摆手，示意她停下。。 自己和郑军都是几年前来M市打拼，在这里共同认识的也就几个亲戚朋友，平时忙于各自的工作生活，几个月联系一下都算是频繁了，在他们那根本不会有什么收获。很显然，曹警官了解这一点。 “你努力回忆一下，在郑军失踪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曹警官注视着林玲问到。 “反常的举动？没有”林玲身体端坐，双眼毫无躲闪，迎接着曹警官的注视。右手放在两膝之间，左手自然弯曲下垂，林玲喜欢这个坐姿，这样左手手链的吊坠能盈盈握于手心，这让她感觉安稳。 “您的手链挺别致”曹警官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点，不禁问道：“郑军送的吗？” “不是，我自己买的”林玲回答 曹警官抬起头，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林玲，似乎在斟酌用词，而后慢悠悠的说：“你这么文艺的女孩子，可能没带首饰的习惯，你看看你卧室墙上正对着卧室房门的放大婚纱照，项链都没佩戴，离得远，我还真看不清带没带手链。”曹警官说着，起身，朝卧室走去。 “没带，曹警官。”林玲不卑不亢的说道：“摄影师说我选的婚纱不适合佩戴首饰”林玲耸了耸肩。 “这可好，我老公之后就以此为理由，没送过我什么首饰”林玲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我能看看您的手链吗？”曹警官停住脚步，转过身问道。 “呃，可以啊”林玲略略瞟了眼曹警官，“这是一款定制手链，吊坠上刻着两个ll，那是我名字林玲的首字母缩写”说着起身身摘下手链，走过去递给曹警官。 曹警官惊了一下，挑了挑眉毛，迟迟没有伸手接过手链的意思，他看了看手链，又看了看林玲，说：“手链确实很别致，您带上吧” 林玲保持着微笑，当着曹警官的面，将手链佩戴好。 有一两分钟，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有点尴尬。 “咳咳”曹警官清了清嗓子，“你想到什么线索联系我，对了，我用一下洗手间可以吧”曹警官问到。 “请便，洗手间在那边”林玲说着这朝卧室旁边指了指。 曹警官从洗手间出来，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去趟郑军公司，告辞”。 “再见，想到什么我会联系您的”关上门的刹那，林玲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把拽掉刚扣好的手链，左手腕赫然露出一条丑陋的疤，林玲蹲坐在地上，用右手紧紧握住那条疤痕，仿佛松开就会没了命。 曹警官离开林玲家，他想起今早在城郊发现的那具男尸，以及距离抛尸地不远处捡到的一个皮夹，皮夹内有张身份证，姓名：郑军！ ------------ 第二章 绿茶婊 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 曹警官走后，林玲反复看着这个刚刚添加的微信号码： 微信名称是：lost， 微信号：qwerty_1234，地区：冰岛。 微信头像是一张纯黑色的图片，给人神秘危险的感觉，盯着看久了好像灵魂都被吸进去了似的。 林玲前思后想，阿彪是可信的，除了阿彪之外就只有几个人可能会猜到些什么，难道是绿茶婊？ …… 两年前有一次林玲坐老公郑军的车子，车里有没来得扔掉的空矿泉水瓶，当时只是扫了一眼那个空瓶子，看着瓶口若有若无的粉色唇印，女人的第六感让林玲觉得哪里不对劲。 因为瓶身全是法文，贴着个进口商品中国供货商信息的标签。林玲和郑军从来没买过这个牌子；当时正是入夏时节，M市的夏季潮湿高温，喝了整瓶矿泉水，只留下轻微的唇印，说明这款唇膏轻薄透气，色号也是今年流行，唇膏的主人一定是一位时尚女子。 喝了矿泉水，不把盖子盖上，空瓶子没当成垃圾带走，而是随手仍在车里，说明她跟郑军关系很近，不用在意这些社交礼仪。 这个矿泉水瓶子在林玲眼前晃来晃去，婀娜的瓶身曲线慢慢幻化成一个妖娆的妙龄女子，性感的一口一口喝光矿泉水，用纤细修长的手指来回摆弄着空瓶子，最后放在副驾左手边的饮料杯位置，一副得意洋洋，恃宠而骄的神态。而后慵懒的靠在副驾上，低领紧身的裙装刚好露出胸前的一片春光，妩媚性感的眸子盯着正在开车的男人，心里盘算着如何让这个儒雅多金的男人娶自己回家。 好一个绿茶婊！ 林玲偷偷买来定位器，趁郑军出差的时候将车子开到维修厂，跟修车师傅说怕车子丢，让师傅帮忙安装在车底部。 “越隐蔽越好，最好整个车子翻了这个定位器都不会被发现。” “呵呵，好”修车师傅被逗乐了。 林玲开始不动声色的关注郑军的行踪，两周后，郑军告诉林玲今天开会要晚点回家。林玲心想：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开会。 林玲把准备好的行头塞进一个背包里，打一辆出租车蹲点在郑军公司楼下，下班时间一到，就看到郑军的车从车库开出来，哼，开会！ 林玲一路尾随郑军来到一个老住宅小区，停好车，见他左拐右拐，钻进与这老小区紧邻的高档小区。 林玲不远不近的跟着，等他进了单元门乘坐电梯上去，林玲套上事先准备好的行头，跟着一个住户蹭了进入。看着电梯一路停了12层，15层，18层。 心想够狡猾，明明只有一个人乘坐电梯，按那么多层。 直觉使然，林玲直奔16层，这是一梯四户的新户型，正没头绪的时候，低头一看，发现1602门口的垃圾袋里有几个空矿泉水瓶子，这矿泉水瓶太熟悉了。 Bingo!找到你了！绿茶婊！ 林玲站在16层的电梯口，看着对面楼。灵机一动，跑到对面楼16层倚在楼道的窗前，盯着这边楼，拨通了郑军的电话。 听着手机里熟悉的彩铃声： As evening fell a maiden stood As the edge of a wood In her hands lay the reins of a stallion And n'er I'd seen A girl as fair Heard a gentler voice anywhere Whispered，alas She belonged Belonged to another …… 那是《燃情岁月》的主题曲，林玲和郑军最爱的电影。林玲帮郑军设置成彩铃的，拨通他的电话，听着恢弘大气，婉转悠扬的音乐响起，脑海中浮 现起Susannah对Tristan说“forever turned out to be too long” “I still sometimes dream that I’m the morther of your chilgren” 林玲别过头，对着面前的一堵冷墙泣不成声，电话因为无人接听，嘟嘟，嘟嘟，嘟嘟，响个没完。 过了好一会儿，林玲回过神来按了结束通话。没两秒钟，有电话进来，屏幕上赫然写着“老公” 林玲一惊，用手胡乱的抹了把眼泪，接起电话：“喂，老公”林玲停顿一下，让声音显得自然些“你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开会呢，不是跟你说了啊，你什么事啊，非赶着我开会打电话”不耐烦的声音回荡在耳旁。 林玲转过身，看着对面楼，那个熟悉的背影，穿着林玲熨烫好的蓝色衬衫，右手拿着电话，左手在兜里摸索着什么，林玲知道，他那是在找烟和火机。他接电话的时候喜欢点根烟。 …… 可是绿茶婊难道还没死吗？ ------------ 第三章 城郊尸体 “现场有什么发现？”警官赶到现场后，询问勘察现场的警员。 他看着被烧焦的尸体，眉头紧锁，心想，杀人焚尸，M市几年都没出现过这种性质恶劣的谋杀了。 “曹队，尸体最显著的是被深度焚烧，这是抛尸现场，没有杀人焚尸痕迹。因死者被焚烧无法判断死者的体貌特征，不过从骨架结构看，死者是男性，目前无法推测死亡时间，需要等法医组的化验结果。” “在距离现场八百米左右的草丛里发现一个男用皮夹，里面有张身份证，姓名：郑军，男，35岁，还有各类会员卡共五张，洗车卡一张，就餐小票一张，超市小票一张，会所会员卡一张……没有现金。皮夹是GUcci短款。” 小刘说着看了一眼曹队，只见曹队阴沉着脸，眼睛死死盯着尸体，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不禁感叹：自己第一眼看到尸体，尸体因高温焚，处处透着骇人的气息，寒气嗖嗖往上窜，让人不由自主的打冷战，头皮一阵阵发麻。 转过头看了看跟自己一起来的小王，他更是夸张，张着嘴半天合不上，要不是当着报案人员，估计小王能失声叫出来。想到这，小刘补充道： “曹队，报案的是一个早晨遛狗的市民，男性，55岁，住在离这里三四公里的住宅楼。在那边，受了惊吓，队里的徐冉陪同着呢。” 曹警官听完小刘的现场勘察情况，一言不发，围着尸体看了又看，沉思良久，队里忙着勘察现场和取证的其他警员也都敛息注视着曹警官。 城郊的树林，本就人迹罕至，这一瞬更是静的出奇，只听到风刮过时树叶飒飒的响声。 “死者的指甲呢？”曹队终于发问了。 “曹队，手脚指甲都拔除了，现场并未发现被拔除的指甲，对了，曹队，指甲是焚尸之后拔除的。初步判断是钳子一类的工具。”法医组张警官说到，“我有点奇怪，凶手为什么不拔除了再焚烧？” “肯定是焚尸之后发现死者指甲里留有什么烧不掉的证据”曹警官说。 “现场没发现凶手脚印或车轮印？”曹警官问 “汇报曹队，只有报案人和他那条狗的脚印”小刘回答。 曹警官瞪了一眼小刘：“你过来” “什么事？曹队”小刘一脸茫然，凑了过去 曹警官扬手就在小刘头上打一下，“跟你小子说几遍了，重要的线索先汇报，没有凶手脚印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不汇报啊。” “另外，没有验明死者身份前不要随口乱说，烧成这样，你怎么看出是郑军？曹警官转过脸，看了看小刘说：“以后说话要严谨。” 曹警官布置了排查工作后，提高嗓门跟现场的警员喊：“大家细细勘察现场，以抛尸地点为中心，每一颗树，每颗草，每个石头都别放过，一寸一寸的找，就算挖地三尺也把凶手抛尸的踪迹给我找出来。” ------------ 第四章 指认尸体 16号上午林玲接到曹警官的电话，通知她去警局指认尸体。电话里嘱咐，找个家人或者朋友陪同，因为现场发现了郑军的皮夹，不排除郑军遇害的可能，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林玲，到了”吴芳推了推精神恍惚的林玲。 原来到警局门口了，吴芳很贴心的一把拉住林玲的右手，顺势挽起林玲的右胳膊，温暖从她的手传递过来，让林玲感到一种安全感，如同左手盈盈握于手心的吊坠。 上楼之后，听说是郑军的家属，有几个警员停下手头工作，朝林玲看了看，那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同情和怜悯。 有位美女警员说：“你们先坐在这里等一下，曹队他们在开案情分析会。” 案情分析会，林玲心里默念了一遍，顺着女警官指的方向，坐在靠墙角摆放的椅子上，看旁边有两拨人跟他们一样在等待。 林玲听到脚步声，寻声看过去，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出来一队警员。走在最前面的是那天来家里走访的警官。 “曹警官好”待他们走进些，林玲起身跟曹警官点头问好。 “林玲，你好”曹警官目光扫过来看到吴芳，略微停顿一下，吴芳不自觉的也站了起来冲曹警官点头问好。 曹警官转身跟后面警员低声交代了几句，大家就各自忙去了。 “你们都跟我过来吧，徐冉？一起过来”曹警官说对着只认尸体的家属说。 刚刚那个美女警员跟了过来。哦，她叫徐冉，林玲端详了她一番：修长苗条，匀称白皙，五官也称得上精致，警花一枚。 曹警官让林玲看警方通过技术手段恢复的死者照片。林玲定定的看着那张电脑绘制出来的图，确实有几分像郑军，确实像！ 他们打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一具黑黢黢的焦尸闯到视线里。 “啊”只一秒钟不到，林玲就失声叫了出来。迅速退到墙角，抱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是，不是，不是，搞错了，搞错了，你们肯定搞错了”说着眼泪就涌出来，顺着脸颊流。 徐冉跑过来拿出纸巾帮林玲擦眼泪。 “那不是，那不可能是，你们真的搞错了”林玲机械性的不停重复着。 吴芳紧紧的握着林玲的手，不停的安慰道：“对，他们搞错了，林玲咱们回家”。 之后，曹警官安排徐冉负责另外两拨家属指认尸体，他带队开车把林玲和吴芳送回来，痕检科的警员在林玲家里采集了毛发样本回警局化验。 林玲打开衣柜看着一排熨烫妥帖的西服，衬衫，鞋柜码得整整齐齐的皮鞋，洗手间的牙刷，牙膏，水杯，被子，枕头，香烟，打火机，下水道地漏，犄角旮旯…… 第二天下午林玲拨了曹警官的电话。 “哦，林玲啊，我正要给你打电话。”电话刚响第二声曹警官就接了起来，“你找我什么事？” “我收到过一条奇怪的微信” “什么内容，昨天我们去你家，怎么没汇报这个情况”曹警官问。 “不好意思，我忘了”林玲淡然的说。 一旦确认死者是郑军，与他关联的人都会进行全方位的排查，我作为他妻子首当其冲列入排查名单，早晚都会查到，还不如主动提及好一些吧。 曹警官沉吟了半晌，用低缓的语调说：“林玲，DNA化验结果今天出来了，死者确认为郑军。” ------------ 第五章 一具女尸 16日傍晚，曹警官坐在办公室，看着手里的DNA比对报告陷入沉思，送检样本：毛发，血型：O型匹配度100%，样本与死者DNA匹配度100%。 头脑中闪现出走访郑军住处，抛尸现场，指认尸体等片段，一个名字不停的出现在头脑中：林玲。 死者身份确认后让警员排查了郑军和林玲的通话记录，微信记录，网购记录，身份证住宿登记和订票出行等记录。 郑军社会关系复杂，有老婆，有情人，除了情人外与一位女同事和一位女学员也有暧昧关系，时常的三五好友聚会，K歌，晚归或不归都是常事。 而林玲简直就是一张白纸，没有走的太近的同事，只有一位闺蜜，也就是陪她指认尸体的吴芳，父母亲戚多数在老家，她不聊微信，很少打电话。这个名副其实的郑太太，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既不贪恋物质挥金如土，也不爱慕虚荣攀比炫富。 多年刑警的直觉，总让他觉得郑军的妻子，这个叫林玲的女子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既然社会关系如此简单，那她的时间都用来干嘛？洗手做羹汤，洗衣收拾家？ 处处礼貌，举止得体，神态自若，即便是知道自己老公被谋杀，看到焦尸的惨状，悲伤也有节制，没过分失态。 既然如此冷静，曹警官头脑里浮现出林玲手腕处的那条丑陋的疤痕……自残？又是什么事情让她自残呢？ 曹警官揉揉太阳穴，起身踱步到窗前，看着华灯初上的M市，一盏盏灯发出温暖有穿透力的光芒，而那些没有被照到的阴影里，犯罪也许正在发生。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发出聒噪刺耳的响声，撕开夜的宁静，执勤的小王接起电话，神情越来越严肃：“女尸？具体地址？好，大家不要谎，保护好现场，我们马上就到。” “曹队，丽都国际5号楼2单元1602室，发现一具女尸” 丽都国际？曹警官重复了一遍，对了，抛尸现场发现的郑军皮夹里，有一张超市小票，物美超市丽都国际分店。购物时间是两个月前，当时就纳闷，超市一两周肯定会逛一逛，谁保存两个月以前的购物小票干嘛？ 曹警官带着警员们赶到丽都国际，快速的疏散围观人群，拉好警戒线，询问保安具体情况。 “警官，我姓王，是这个小区负责这栋楼的保安，您也知道这是高档小区，出来进去都要用门禁，这几天16层的居民反映有臭味，我们清理了楼道和门口的垃圾，还是越来越臭，邻居反复投诉，我们就又上来查看，发现这臭味是从1602室散发出来的，敲门也没人开，从物业找到了租户的联系方式，拨过去，没人接。无奈之下，我们用物业的备用钥匙打开门，结果，结果”保安队长说到这，结巴起来。 “别害怕，慢慢说”曹警官安慰道。 “警官，我推开门一股恶臭扑鼻啊，我硬着头皮走进来一看，只见，只见，洗手间浴缸里躺着一个尸体，太吓人了，一缸子水黑红黑红，臭气熏天，黑红头发黏了吧唧的，贴在腐烂的脸上，都腐烂了啊，黑红裙子的啊”王队长语无伦次的，说到这，还心有余悸的瞟了眼房间的方向。那神情好像尸体会跑出来掐死他似的。 曹警官安排技术科，痕检科，法医组，刑侦组的警员们在案发现场有条不紊的展开现场勘察，搜集证据，调取监控录像，走访排查周围邻居，超市，物业等与之相关的场所和人员。 17日下午，曹警官拿到验尸报告，汇总了大家各方面排查的成果，马上召开案情分析会。 “我市接连发现两具尸体，因两名死者生前有交集，已正式将两起案件合并为连环杀人焚尸案，上级领导非常重视，限我们在一周破案，今天召集紧急会议，咱们汇总线索，重新梳理一下案情。”曹警官严肃的说 “曹队，今早留在现场排查的同事在死者床头画的后面发现暗格，里面有一个仓库租赁协议和钥匙，租赁协议是李雯雯一个月前签下来的。小王和小张正赶往M市南郊的这个仓库。” 曹警官笑着看了看小刘，目光里有赞许和肯定，小刘很受用，受到鼓舞信心满满的继续说道： 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李雯雯，女，24岁，三年前来M市，在一家广告公司担任前台，因形象好，不乏有男士追求，同事关系一般，尤其女同事跟她都有距离感，可能平时太招摇炫富，又时尚爱打扮，所以女同事妒忌她吧”小刘说到这里，瞟了一眼徐冉，果然看到徐冉挂着不屑一顾的表情，在出租房内，徐冉看到死者有这么名牌包包，奢侈品的时候，翻着白眼说死者肯定是小三，或者哪个官员的情妇，女人啊，妒忌心真强！ “死者独自租住在丽都国际，租金年付，死者生前追求物质享受，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是名牌，她前台的工资，是承担不起的”小刘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强调到：“肯定有人资助她” 曹警官点点头，问法医组：“死亡时间和死因确定了吗？” 法医组张警官说：“死者死亡时间在7天前，也就是5月9日前后。这跟郑军失踪被害时间接近，郑军的爱人是我们目前知道的最后一个见到郑军的人，时间是5月8日早8-9点。因郑军尸体被高度焚烧，所以死亡时间无法准确判断，其失踪后都有可能遇害。” “从死者租住房屋内采集到两组指纹，除了死者的指纹以外，另一组指纹是郑军的，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人出现的痕迹。死者死因左手动脉被利器割开，失血过多而死，刀口左浅右深，凶器为死者右手所持水果刀，右手手臂搭在浴缸右侧边缘，水果刀在右手正下方的地上。水果刀柄上只有死者自己指纹，经化验死者体内酒精含量高于正常值，死亡当日应该是酗酒。”， 曹警官邹着眉头，用手捏着下巴，琢磨着法医组张警官的措辞。 “技术科有何进展啊？”曹警官抬眼看了看技术部小李。 小李说：“排查了死者生前的微信聊天记录，QQ，微博，其中微博在5月8日22:42分前更新一条：无法正大光明的相守，宁可一起去死。不被世俗接受的爱情，唯有以死正名。 “因腾讯服务器存储空间限制，我们只能调取七天以内的微信记录，出租房屋内找到死者手机，通过技术手段恢复了手机存储的微信聊天记录，存储了大概一年多以来的微信记录，我们也在由近及远的筛查，多数是跟家人的日常对话，频率最高的是郑军，王祥，贾如鹏三人的对话，死者生前与这三位男士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还有多为男士给死者发信息，频率不高，一星期几条，或者一条半条。现在微信还在排查，昨天看了一夜，也才看了半年的记录”小李有点哭笑不得，现在办案跟有种窥探别人隐私的感觉。” 小李说完，曹警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想查微信还得拿到手机存储的数据，腾讯服务器上的信息太少。郑军，林玲之前的排查看来只是冰山一角。郑军的手机去哪里了呢？ 大家看曹队一言不发，在下面也窃窃私语起来： “说不定杀了郑军，又自杀了。” “不好说，说不定奸情败露，俩人都被哪个情人给解决了呢”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积极的探讨案情。这时曹警官的电话突然响了，大家都禁了声，看着曹警官接电话时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 曹警官放下电话说：“走，去城郊仓库，那边有重大发现。” ------------ 第六章 焚尸现场 曹警官带着一队警员赶到城郊的仓库，这个仓库位于荒山脚下，应该是为了存放东西私自搭建的。仓库大概三十多平米，空空荡荡，没有堆积旧物，地面也没多少积尘。 引人注意的是靠近窗子的西北角用铁皮围起。铁皮和周边的墙被烟熏过，漆黑斑驳，地面上焚烧的痕迹明显，法医组采集了焚烧物灰烬。 “联系上仓库主人了吗？”曹警官问 “已经过来了，姓王，65岁，徐冉在做笔录”小王回答。 “姓王？”曹警官朝透过仓库的窗子，朝外望了望。徐冉对面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点头哈腰的十分配合的样子。 警官快步出了仓库，朝他们走了过去。 “你好，王大爷，我是曹警官” “哦，曹，曹，曹警官，好，好”这位王大爷，一着急还结巴上了， “大爷，您别着急，慢慢说”徐冉在一旁宽慰道 “哦，谢，谢，谢谢，徐，徐，徐，警，警，警官”王大爷越急越说不上来。 曹警官转头问徐冉：“协议上明明是赵开付签的，怎么仓库主人是王大爷？” “曹队，王大爷就没出租过仓库，也不认识这个赵开付。这个仓库闲置很久了，堆放了些旧家具，王大爷腿脚不好，住的也不近，多半年没过来看过了。”徐冉回答 “对，对，对啊，不，不认，认识，什么，赵，赵，赵开付。曹，曹警官，我，我，我，啥也，啥也，不，不，不知道啊”王大爷急切的辩解着。 仓库存放旧家具，半年没人经管了？旧家具呢，烧了还是转移了？痕检科在仓库地面同样没发现脚印！租赁协议是赵开付签的，协议后面连个身份证复印件都没有附上去，随便编的名字来伪造的租赁协议？那意图是什么呢？为了让我们查到这个仓库？曹警官神色慢慢凝重起来。 “曹警官，王大爷的笔录做完了，我去那边帮忙哈”徐冉看头的脸上阴云密布，一溜烟就跑仓库里去了。 “喂，跟你们说，今天头儿不太对啊，你们都小心点哈”徐冉低声说到。 “还用说啊，限七天破案呢，压力大呗”小王说 “这不是杀人焚尸地点都找到了，重大突破啊”小刘说。 “好了，抓紧干活吧”徐冉白了小刘一眼。 现场勘察结束，收队回到警局召开案情分析会。 “法医组对现场焚烧物灰烬进行了化验，证实其中含有人的组织物和衣物纤维焚烧残留。通过对仓库地面的血迹探测剂，发现仓库地面曾有大面积血迹。提取化验后证实为郑军的血迹。说明这个仓库就是杀人焚尸现场”曹警官率先发言。 “果然是啊，我一看那个仓库角落，就感觉找对地方了”小王一脸得意，小声的跟旁边的徐冉说。 “……”徐冉瞪了小王一眼，心里想着，你破案了啊，你抓到凶手了啊，看把你得意的。不由得回想起在仓库外曹队凝重的神情，看来，这案子没那么简单。 法医组刘警员说：郑军死因是头部受钝性外力作用致颅内出血而死，从颅骨骨折的情况以及撞击点提取物分析，凶器是带棱角的铁器。杀人焚尸现场被打扫过，地面上没有找到任何脚印。杀人焚尸现场没找到凶器，也没找到被拔除的指甲。” 郑军跑那么偏远的仓库去干嘛，跟谁会面呢？应该是熟悉的人，否则为什么要跟陌生人约在一个陌生地点会面呢？不考虑人身安全问题吗？除非这个会面对他非常重要。曹警官在心里琢磨着。 “这三个地点周边摄像头记录排查结果怎么样？”曹警官问 “仓库所在的村子很偏僻，没有设置摄像头，只有距离村子三公里的国道上有摄像头，正在排查最近一个月经过的车辆，没有发现郑军的车辆。丽都国际小区门口摄像头和抛尸地点周边的摄像头记录的影像资料，没有重复车辆”技术部李警官说 “丽都国际属于高档小区，除了小区门口有摄像头，在每个单元门口有监控，每个楼层也有监控。不过小区的监控只能存储七天的影像资料。单元门口和16层的两个摄像头影像记录来看，1602室最近一个星期只有一个快递公司的快递员来送快递，敲门后，打电话，之后离开。另外是大楼的保安带着一个人挨个楼层收垃圾袋。”李警官补充道。 “这个快递员叫王小顺，在该公司工作一年多，每天出入该小区送快递。收垃圾袋的是负责那栋大楼的保安姓王，也是他报的案，当时收垃圾是带着另一个保安一起，没有进房间。跟笔录对的上”小刘马上接过来。 “值得一提的是快递员王小顺当天派送的包裹，我们作为证物带到警局，拆开一看，是一盒hiv试纸，下单时间是死前三天，一周到货，派送时雯雯已死亡四天。”小刘补充道。 大家一听是hiv试纸，开始窃窃私语。 “私生活那么乱，怕是得了艾滋，杀人泄愤吧” “所以说，漂亮女孩子更要懂得自我保护啊”小刘说着偷偷看了徐冉一眼。 “可是李雯雯的验尸报告并未检测出血液有感染艾滋病啊”徐冉不解的问。 “对，李雯雯并没有感染艾滋病”曹警官回答。 “曹队，会不会是李雯雯怀疑郑军传染艾滋病给自己，两人起冲突，失手杀了郑军，而后自杀？”小刘突然冒出来一句。 小刘刚说完，大家就哄笑起来，曹警官瞥了小刘一眼：“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柔弱纤细，如何杀的郑军，还跑那么远的仓库去杀？又如何抛尸而不留痕迹的？” “也可能是因为郑军不想离……”小刘被一连串的问题噎住了，有点窘，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把后面半句咽回肚子里。 “情杀倒还说得通，但杀死郑军即可，为何要费尽周折的焚尸，拔掉指甲？”小王不解的问，显然这个杀人动机也不成立。 “我们在物美超市查李到雯雯手机号关联的会员卡，购物记录上显示，死亡前十天李雯雯购买了足够一星期吃食物，消费六百二十三元。而李雯雯三天后就死了，这些食物不可能吃完了，应该剩下一多半，可是现场并没有发现那些食物， 另外，查到死者在一个半月前去我市**医院就诊，预约的神经科徐敏医师的号，徐敏医师擅长抑郁症的诊断，治疗。徐医生说当日是李雯雯一个人来就诊的，她说最近总是情绪低落，动不动就崩溃，大哭，睡眠也不好，徐医生根据她的情况判断，确实有抑郁症倾向，还不至于用药，所以交代了写情绪控制和注意事项，让她一个月复诊，她就没有再去复诊”小王说道。 ------------ 第七章 迷雾重重 “法医组这边，对于李雯雯的死，能排除自杀可能吗？”曹警官直接了当的问 “曹队，从现场情况看，李雯雯左手腕的致命伤，不管从深浅程度，下刀方向，还是从现场的脚印等痕迹看，确实没法排除自杀可能，况且死者李雯雯有抑郁症倾向。抑郁倾向的人，若是有外在刺激，很容易寻短见”法医组王警官说。 “技术这边，网上排查进展的怎么样了？”曹警官急切的问。 “曹警官，李雯雯网购纪录，除了艾滋病检测试纸之外，都是些海外购化妆品，最近一个月没有下单了。之前每个月都要购买衣服，包包之类的；从约车软件上看，多次约车的地点有＊＊酒吧，＊＊商场等；微信最近半年里跟郑军的微信聊天记录频繁，约见面，聊生活日常，最近三个月两个人争吵较多，李雯雯言辞也较激烈，钱物往来较多，郑军经常给李雯雯微信转账，动辄五千，一万。李雯雯与王祥，贾如鹏的聊天频率下降，但是也有约见面。” “李雯雯微博更新较频繁，都是日常感悟啊，悲春悯秋一类，微博互动点赞留言较多的是一些新结识的异性，与之保持性关系的郑军，王祥，贾如鹏反而互动较少” “李雯雯通话记录从5月初到5月16日晚尸体被发现，一共有五十四条通话记录，其中5月9日死亡前后24小时内呼入电话5通，呼入电话死者都没有接。呼出电话3通，有两通成功接通，一通拨给她母亲，通话时长8分钟，有一通是拨给郑军，通话时长一分半钟，还有一通是拨给一个登记为李源的人，未接通。” “最后这通电话很奇怪，因为两人从来没有通话记录，这个电话号码也没有关联过维信啊，QQ，没有注册过邮箱，近半年无通话记录，每个月只扣套餐费5元，就是老年人常用的套餐，是移动的号码，多年前办的套餐，因为现在移动都已经取消这种套餐了。” “这个线索继续跟，若是李雯雯真的抑郁症自杀，那个时间段联系的肯定是对于她很重要的人”曹警官说 “痕迹科，郑军抛尸现场抛尸方式有没有新发现”曹警官话锋一转，问到。 “曹警官，我们以抛尸地点为中心，方圆五百米范围内都查看了，地面没有发现痕迹抛尸，抛尸地点是在山坳里，周边植被不多，距离最近的公路也有一点五公里。若是徒步抛尸，凶手背着个70kg左右的尸体，留下的脚印不可能发现不了，除非凶手是飞过去的”痕检科小李一着急，冒出来一句傻话。 大家哗然而笑，七嘴八舌的调侃上了： “飞过去的？怎么飞？用无人机？无人接怎么可能负重那么多？” “难道是调用直升飞机啊？现在抛尸都这么高配置了啊？也不知啥家庭”小刘又开始贫嘴。 “会不会是滑翔伞？”小王突然一拍脑袋。“咦？也不对啊，按照滑翔伞的飞行高度，扔下来肯定没法这么集中啊，焦尸还不散架了啊，地面也会被砸出坑啊，这跟现场情况不符合”小王又摇了摇脑袋，不解的看着曹警官。 只见曹警官眼睛一亮：“痕检科，既然抛尸地点在山坳，植被不多，请一位滑翔伞专家做顾问，到抛尸现场根据实地情况模拟滑翔伞抛尸。” 抛尸，杀人焚尸，李雯雯的死亡现场，无一例外都是凶手细心的布置过。曹警官想到这里，不禁攥起拳头，狠狠锤了面前的桌子一下。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了，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曹队， “监控录像七天，腾讯服务器的微信记录七天，通话记录半年，三个案发现场踪迹全无，我们陷入两名死者的情人关系里，绕来绕去，毫无头绪；凶手游走在我们布控的时间和空间之外，我们能感受到他，却任由他一次次凭空消失……我们在被凶手牵着鼻子走。”曹警官愤愤的说 “大家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扩大排查范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看似无关的细节，把他给我揪出来！”曹警官飙了。 是啊，破案？早呢！ ------------ 第八章 新嫌疑人 林玲久久的矗立在窗前，看着卧室的灯光透过飘窗照进暗夜。 索性刷地一下拉开飘窗，白色的纱帘马上掀起自己大大的裙摆，踏出窗外，呼啦啦呼啦啦的随风摇曳，翩然起舞。全然不顾自己悬在半空，一不小心就有跌落殒命的危险。像极了在爱情里不要命的女子。 此时正值晚高峰，街上车流如梭， 无数车灯闪烁，无数华灯点亮， 最后每一盏车灯都奔向一扇窗， 那些无家可归的灯， 站成路灯， 照亮别人回家的路。 林玲快步走到卧室门口，啪一声关了灯。瞬间黑暗笼罩着她，人在黑暗中更容易集中精力思考。 林玲左手握了下手链的吊坠，松开，左手申向右手手腕，黑暗中摸了摸戴在上面的腕表，当初一眼看中这款手表是因为它夸张的造型和亮钻的点缀特别吸睛，戴着它走到哪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表盘上，没人会注意宽大的表带里面可以藏得下一张电话卡。 而此时，林玲小心翼翼的取出电话卡，握在手里，她想让阿彪帮她查那个神秘的微信号。 她想来想去只可能有三个人猜到她头上，两个已经不可能开口讲话了。若真是最后这个人，他想要干嘛？ 她此时联系阿彪，无疑是增加了阿彪的危险。 阿彪若是她会怎么做？毁了电话卡，以不变应万变。 想到这，林玲找出一把剪刀，跑到洗手间，锁好门，把电话卡剪成几段，扔进抽水马桶，哗，冲进下水道。 回到卧室重新打开灯。顿时，卧室亮如白昼，一切无所遁形。 警局里，曹警官和警员们在日夜奋战，扩大走访和排查范围意味着工作量增加几倍 为了寻找新的破案方向，刑侦组的警员们大范围的排查郑军和李雯雯的社会关系。 郑军单位非常配合，因为郑军是讲师所以一些重要的授课有录像，所有存储的录像都被带到警局，让技术科人员进行排查。 在存储的授课录像名单里，果然有李雯雯供职的＊＊广告公司，授课时间是16年5月5日至5月8日，录像上看，三天两夜的课程李雯雯一直坐在前排，与郑军讲师互动频繁，课程结束时合影，李雯雯还站在了郑军旁边。可能当时两个人已经交换微信号，私下联系了。 而在18年6月郑军给另一个公司培训时一位叫王丽丽的女孩子结识郑军，两个人很快发展为情人关系。 王丽丽，25岁，本科学历，在＊＊公司做会计，生的肤白貌美，窈窕性感，追求者云集，不乏一些富家子弟和事业有成，儒雅多金的男士。 传王丽丽来警局后，曹警官亲自做的笔录。 “王丽丽，我姓曹，是郑军案件的负责人，死者郑军你认识吧。”曹警官问 “曹警官您好，郑军我认识，给我们公司做过培训。”王丽丽大大方方的回答。 “只是培训过这么简单吗？你和郑军什么关系？”曹警官咄咄逼人的问到。 “培训后，我挺欣赏郑军讲师，感觉他很有个人魅力，所以就跟他开始交往”王丽丽回答的很自然，似乎交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郑军已婚，你为什么要跟他交往”曹警官追问。 “跟他交往之初，我确实知道郑军已婚，郑军许诺会离婚娶我，我才跟他交往的”王丽丽想了想回答到 “交往了多久？后来为什么分手了” “交往大概三四个月吧，后来一个女孩子自称是郑军的女朋友来找我，跟我又哭又闹，说我抢了她男朋友”王丽丽说到这，笑了笑，接着说到：“原来这个女孩子叫李雯雯，跟郑军保持情人关系快两年了，我知道之后就主动跟郑军分手，再也不联系了。” “交往三四个月也就是18年6月到18年10月，也就是说18年11月你和郑军已经分手不联系了，那为何你们还有频繁的通话记录。”曹警官挑了挑眉毛问。 “基本都是郑军给我打的电话，想劝我回心转意，而我通过李雯雯看清了郑军渣男的本质，懒得理他。”王丽丽挂着一副不屑的表情。 “多数是他打给你，那你打给他，又是什么事情，告诫他别联系你别纠缠你？”曹警官揶揄的话语，让王丽丽有点尴尬。 王丽丽撩了一下头发，换了个坐姿。 “我打给他是因为他从我这借了几万块钱，我让他还给我，最后他也没还。”王丽说着说着还有点愤愤然。 “有借条吗，有转账记录吗？”曹警官追问。 “没有，感情好的时候借出去的，根本没想那些”王丽丽说 “你是会计，你对进账出账那么不在意了啊，那你还记不记得郑军一掷千金的给你买名牌包包，一出手就几万块”曹警官显然不信借钱一说。 “曹警官，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说的都是实话，那时候郑军说要投资一个什么项目，跟我这儿周转一下，您也说了，他对我出手大方，所以几万块钱我也没多想就借给他了，因为我和他毕竟是情人关系，不想留下记录，所以我是取现金交给他的”王丽丽翻着眼皮说。 不得不说啊，美女就是美女，王丽丽面露愠色，端着一副受委屈的样子，也是颜值爆表，让人心生怜爱，不免多看几眼。 曹警官追问到：“你之后还有没有见过李雯雯？” “没有”王丽丽仰起头，扫了一眼对面的曹警官，摇摇头说。 “相信你也看新闻了，郑军和李雯雯在一周前死亡，”曹警官双手撑着审讯桌，猛地站起来，探着身子凑近王丽丽，盯着她的眼睛问到：“你5月8日，5月9日在干嘛？” “警官，您，您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王丽丽被这样一问，往后缩了缩身子，眨巴眨巴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双手来回捏握着，显然慌了。 “别说没用的，回答问题”曹警官提高声音训斥道。 曹警官本来就威严，这么一吼，连审讯室外面的警员都感受到威慑力了。不自觉的站直身体，大气不敢喘的关注着里面的状况。 小刘看头儿发飙了，立马跑回自己的办公桌，忙活起来。他之前负责走访李雯雯的社会关系，走访后的一手资料来没来得及整理。 “我，我，我想一下”说着王丽丽翻看手机的日历：“啊，8号啊，8号上班，9号也上班啊，警官，我这两天都在上班啊，您去我单位问问，我们同事都能证明啊。”王丽丽急切的解释。 “下班之后呢？”曹警官咄咄逼人 “下班，下班，下班回家了啊”王丽丽努力想了想，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回家做饭，吃饭，然后玩手机，洗澡，洗漱，十点多就睡觉了。” “你一个人住，对吧！也就是说，从下班之后到第二天上班这个时间段，你没有不在场证明”曹警官努了努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丽丽。 “我，我，我确实一个人住，但，但是”王丽丽欲言又止 “什么？想说什么？”曹警官收敛了笑容，犀利的眼神注视着王丽丽。王丽丽此时已是狼狈不堪：低着头，眼睛四下闪躲着，来回挪动着身子，手指头捏着一小撮头发，来回绕着圈圈。 “我确实一个人住，我确实跟郑军有过短暂的情人关系，但是没有不在场证明也不能说明这两个人是我杀的啊”王丽丽下定什么决心了似的，把手指头绕着的那小撮头发一甩，一口气说完整句话。 曹警官半晌没有再问话，只是看着王丽丽，王丽丽怯怯的问：“曹警官，还有事吗？要是没什么问题了，我可以走了吗” 曹警官起身，绕过审讯桌走到王丽丽身边，挡住了审讯室的摄像头，弯下腰，在王丽丽耳边低声说：“王丽丽，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不是凶手，那真正的凶手，会不会把你列为下一个目标” ------------ 第九章 车祸 曹警官交代刑侦队小王和徐冉对王丽丽进行跟踪和监控。 让技术科派人去王丽丽住处调取小区和附近街道的监控录像，看看5月8日到9日她跟谁在一起，监控她的微信号码，最近一周有没有可疑的聊天记录。 这个王丽丽瞻前顾后的，想隐瞒什么呢？ 小刘梳理好李雯雯社会关系和通话记录的排查笔录，递给曹队，曹队一边翻看一边问，“有没有什么线索？” “曹队，因为李雯雯死前跟她母亲通的电话，我询问了李雯雯的母亲关于那通电话的事，她母亲说雯雯那天特别消沉，电话里问她身体，问家里钱够不够用，她放在家里一张卡，说这么多年母亲一个人带着她不容易，絮絮叨叨有的没的聊了聊家常。没曾想之后雯雯就死了，而且有可能是自杀，雯雯母亲后悔，当时只觉得自己女儿今天怎么这个乖巧，之前都是跟她抱怨感情不顺，或者跟她说都买了什么，去哪里玩了之类的。她当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想，要是知道这是女儿在跟自己告别，她劝几句说不定孩子就不会想不开了。” “做笔录时，李雯雯母亲提到李雯雯来M市之前，在老家有个男朋友，叫李辉，比她大8岁，对她很好，长得也一表人才，交往了一年半，雯雯嫌弃李辉没钱，分了“ “李雯雯外拨的另一通电话是李源，我们到发卡的营业厅查到了发卡时留存的身份证复印件，李源年龄68岁，跟李雯雯是一个村儿的，李雯雯妈妈说，这个李源是李辉的大爷，一年前已经去世了。” “李辉联系上了吗？这个李雯雯死亡前想联系的是李辉”曹警官问。 “我们走访了李辉家里，李辉的母亲说李辉跟李雯雯分手后，也外出打工了。很少回家，会按月汇钱，这个月没按时汇，我们打电话给他，他说感冒了这几天没上班，等上班顺路去银行就汇。”小刘回答到。 “我们跟李辉父母要到李辉打工的地址，过去走访时，单位说早就离职了，电话联系李辉，无人接电话”小刘气馁的吐了口气。 “接着跟，李辉肯定有自己的手机号码吧，让技术科调取网络信息，想尽办法联系上李辉。”曹警官看着小刘无精打采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小刘耍贫嘴挺溜的，怎么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呢。 “曹队，糟了，王丽丽出车祸了”小王打电话过来。 “什么？”曹警官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坐在椅子上，嚯的一下站起身，只听“哐噹”一声，椅子就被掀翻在地。 小刘站在曹警官身边，看曹队被气的浑身发抖，狠命的捏着握在手里的手机，那若是凶手的脖子，他能活活把它掐断。一张脸因为气愤而涨红，瞪着通红、布满血丝的双眼：“靠，太嚣张了，光天化日，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就敢动我们布控的人” 曹警官起身摔门而去，办公室的警员们面面相觑。都没见过这架势，新来的警员甚至都没见过曹队爆粗口。 小刘一拍大腿：“兄弟们，肯定小王和徐冉那边出事了啊，快点跟上啊，发什么愣啊” 曹警官火急火燎的赶到车祸现场，看到一辆大货车停在斑马线上，地上一片血迹。一群人围着事故现场，看热闹，拍照，甚至还有直播的。 曹警官也顾不上驱散那些吃瓜群众，直奔小王跑过来，“王丽丽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跑到小王身边，双手撑在大腿上，俯身喘着粗气问道。 “撞得挺严重，人当时就昏迷了，被120送中心医院急救了，徐冉跟着一起去的。”小王懊恼的说道，双手攥紧了拳头，一副恨不得把司机碎尸万段，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和徐冉两个人，就不能把人给我盯好了啊！”曹警官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到。 “曹队，我当时在路口蹲点，准备王丽丽过马路之后，我紧跟着”小王想说，紧跟着要过马路，看曹队一闪身朝蹲在马路牙子上接受交警问话的司机走去，把后半句话给咽回去了。 只见曹队三步并两步的冲到司机跟前，俯下身子伸手提溜着司机的脖领子，来回推搡着：“就你开车撞人是吧！你这是谋杀，谋杀，你懂不懂！信不信我抓你回局里枪毙了你。” 看着曹队咬牙切齿的咆哮着，小王又长长叹了口气。自己刚刚何尝不是这样呢，恨不得一枪崩了这家伙，可是生气有用吗？小王看了眼司机。 司机刚撞了人，被撞的人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本来就萎靡不振的堆成一团。被曹队这么一恐吓，魂都吓没了，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发紫，哆哆嗦嗦，不用执行死刑就俨然活死人一般了。 曹警官见司机这幅德行，重重一推，同时松开了手。转身跟负责这起车祸的交警说明了情况：伤者跟一起谋杀案有重要牵连，我们怀疑是同一凶手所为，刑警队这边要介入调查。交警十分配合，说回头这些记录都传一份给曹队。 曹警官让小刘带着司机直接回警局，先关起来再说。 “小王，你详细的说说车祸经过？”曹警官说 “王丽丽从警局出来，直接回公司上班了，下午五点半在公司打卡下班，打车回家，出租车停在王丽丽小区的对面，王丽丽下车后走到路口，此时是红灯，王丽丽站在路边等变灯，过了一分钟吧，由红灯变为绿灯，王丽丽开始过马路，快走到马路中间时，不知从哪跑出来一只狗，跑到斑马线上窜到一位过马路的大妈脚下，大妈吓了一跳，差点踩到这只狗，连忙往旁边挪了挪，撞到正在过马路的王丽丽，王丽丽停下来，转头要扶住大妈。突然动作停顿在半空中，盯着人群迟疑的功夫，变灯了，这时行驶到路口的一辆大货车，见是绿灯，没减速直接就开过来了。司机发现王丽丽，马上急刹车，车轮碾压马路，留下了重重的车胎痕迹，可是因为大货车负重太重了，车急刹停下时已经压到斑马线上，王丽丽还没来得及转过头来，就倒在了血泊中。” “我当时在马路这边蹲点，徐冉在小区门口，我们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跑过来推开王丽丽了。曹队，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一瞬间人就倒在车轮下了”小王无奈的说。 “那王丽丽当时看到什么了？”曹警官问 “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个大妈，一瞬间之后就出事了，我光顾着王丽丽了，我跑到王丽丽的位置看，行人赶着回家，商户做着生意。没什么可疑啊。”小王想了想说。 “你从现场情况看，认为这是一起意外？”曹警官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这要是意外，他就不用再干这行的似的。 “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意外，但是真看不出来有人刻意所为啊，这一切都太偶然了，偶然的甚至有些邪门”说着小王拽了拽衣领，他有点胸闷闷，喘不上气，松了颗纽扣后，让他感觉呼吸顺畅多了。 “刚死了两个人，一个曾是王丽丽的情人，一个是王丽丽的情敌，我们审讯她之后，刚出审讯室几个小时，她就发生意外。”曹警官一把摘下警徽，举到小王面前，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说：“谁跟我说意外，我——都——不——信！” “去，把那位老大妈也带局里去录口供”曹警官有点气急败坏，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深呼吸。定了定神之后，睁开眼睛一直看着小王，小王被看的发毛，顿时又觉得胸闷，有点喘不上气。 “曹队……，您这是……” “去，把那条狗也给我抓来” “收到，曹队，那是一条流浪狗。” “不，谁跟你说那是流浪狗了，说不定它被驯化过，只是被遗弃了而已，说不定这条狗就是突破点呢” 曹警官恢复了冷静。 “你当时怎么没跟着那条狗”曹警官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 “曹队，我，我，王丽丽受伤了，肯定第一时间确认王丽丽的情况啊，还有王丽丽到底看到了什么，这也很关键啊”小王被问的哭笑不得。 “可是王丽丽伤了你能做什么呢？你又不是医生，等你跑过去，在车祸现场乱糟糟的情况下，你发现王丽丽看到什么了吗？”曹警官不耐烦的说“让你去找那条狗，你啰嗦什么，快去！” 曹警官站在车祸地点，观察四周的建筑群，住宅区，观察路网摄像头位置，在头脑中计算着周围一栋栋高楼的距离和角度。他在寻找一个点，一个摄像头拍不到，但能看到路口全貌的，凶手刚刚站着操控全局的点。 这时小王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曹队，我，我确实犯错误了，您，您处分我吧”到了曹警官身边，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是不是狗死了？”曹警官看也没看小王，自言自语道。 小王一惊，嘴巴张成“o”型，“是啊，我又晚了一步，狗在后面垃圾堆旁边被毒死了，周边有两只……” 曹警官摆摆手，打断了小王。 “那么多要素都算计好了，还能让咱们抓到狗吗？狗是认识主人的……”曹警官叹了口气，接着说：“狗的死肯定也像流浪狗吃什么坏东西了一样，找不到谁投毒，或者找到投毒者，人家说毒蟑螂的，毒老鼠的，毒蚂蚁的，反正随便什么吧……，总之，跟王丽丽八竿子也打不着，牵扯不上任何关系，最后不了了之。” 说着说着，曹警官沉默了。 之前只是觉得这起焚尸案，案发现场，抛尸现场踪迹全无，监控记录形同虚设，感到蹊跷。现在看来，布下这么一个杀人焚尸的局，算计好自杀，算计好意外，咱们就在这个早早布好的迷局里，任由凶手摆布。 看来自己太轻敌了，这次真的遇到对手了！ ------------ 第十章 不是意外 此时，在一处低矮破旧的仓库里，一位戴着棒球帽，一身休闲打扮的男子从窗前一闪身，就隐匿了身形。 他其实只是换了个站姿，用身体和一只脚抵着墙，娴熟的掏出烟盒，刁了根烟，歪头，眯上一只眼。“啪”的一声打着火，将烟头凑近火机，烟草在火的撩拨下，被点燃了。 男子深吸一口，是尼古丁熟悉的味道，冲进鼻腔，他对这味道着迷。好一会儿，才缓慢的吐出个烟圈。看着烟圈在自己面前盘旋而起，又眯上一只眼，叼着烟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 曹警官带着警员，扫荡了车祸现场周边的高楼，将路网，商户，ATM等所有能找到的摄像头影像资料统统带回局里，并大范围的向市民搜集车祸现场的照片，拍摄的视频。对发现狗尸体的地方，地毯式进行证据搜集和现场排查。曹警官相信总有些不经意的线索会遗漏下来。 回到局里，一刻没停，直接审讯货车司机。 “说吧，你为什么开车撞这个人”曹警官上来直接问道。 “警官，我不是要撞人，谁能故意开车撞人啊”司机耷拉着脑袋，苦着脸回答。 “你撞的这个女人叫王丽丽，是前几天新闻里那起连环杀人焚尸案的重要嫌疑人。说吧，你为什么撞她。你要杀人灭口吗？”曹警官冷冷的说。 “警官，冤枉啊，我根本不认识她啊” 曹警官看着司机那副要哭的表情，还有车祸现场丢了魂的怂样，就这心理素质，让他去杀那只狗都费劲。 “那你说，是谁指使你撞人的？”曹警官问 “没有人指使啊，咱们当司机的，安全开车是本分啊，怎么能人家让撞人就撞人呢，那丧良心的事不能做啊”司机说着说着一出溜，身子一歪，一屁股坐地上了。 跟曹警官一起进审讯室的小刘，还以为司机吓得跪地上了呢，侧头看了看曹队。 只见曹队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小刘忍了半天，终于克制住了笑场的冲动说： “喂，我说，你严肃点，抓紧坐椅子上，我们这审讯呢” 曹警官别过头看了看小刘，心想：你小子没去说相声算是屈才了。 “我没听错吧，你也知道安全开车是本分啊，你就是这么安全开车的啊？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呢！”曹警官说着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吓得司机又差点坐地上，司机带着哭腔说：“警官，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开到这个路口，正好绿灯，我就没减速，谁知道她过马路怎么那么慢啊，不瘸不拐的，人家都过去了，就她没过去。我刹车都来不及啊，她这么过马路，不是害人吗？我开车十几年了，在这个公司开大货也开五年半了，从没出过差错。” “行了行了，别墨迹了，你把你家庭住址，公司地址，负责配送什么区域，开车的线路，时间节点，运送货物重量，都标记在这张地图上。”说完，交代小刘做好记录，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曹警官出了审讯室，拨通了徐冉的电话。 “徐冉，王丽丽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曹队，情况不太好，从手术室出来就直接送ICU了，一直昏迷还没醒”徐冉嗓子有些哑，声音中透着担忧和焦虑。 “你寸步不离的守在ICU门口，给我盯好了，我已经让小周带两个警员过去协助你了，凶手的意图若是杀人灭口，说不定还会动手。”曹警官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曹队，你放心，只要我在，就能保证王丽丽在。”徐冉低缓而坚定的说。 曹警官来到技术科，让技术部小李调出来距离那个路口最近的摄像头，重放车祸的情景。 万幸，这个摄像头位置和角度刚刚好，距离车祸地直线距离三百米左右，拍下来车祸的全过程。小李用最慢的速度播放着车祸录像，一遍又一遍，曹警官眼睛也不眨的盯着屏幕看。 “停”看着看着，曹警官突然喊到。 小李快速的点下暂停键，录像停在王丽丽愣在原地。 “对，从这往后慢慢拖动”曹警官屏住呼吸，凑近屏幕认真看着。 “对，就是这里，暂停，放大，移动，对，她在看着对面的人群，把对面人群放大，再放大，还是不清楚，还能放大吗？”曹警官焦急的催促。 “已经放到最大了，分辨率太低了，人根本看不清楚啊”小李懊恼的说，“我让技术再做一下处理，看看能不能再清晰点” “其他角度的摄像头呢？有没有朝这个方向的，能拍摄到这个点的摄像都给我调出来。” “好”，只见小李的手飞快的敲着键盘，一会儿功夫，屏幕上出现了三个不同角度的影像资料。 曹警官扫了一眼，摇摇头，不行，这些摄像头太远了。有个摄像头角度正好能拍到人群，无奈太远了，人群在屏幕上挤成一个点。 曹警官重新回到坐到办公室，翻看着司机的详细资料，社会关系，经济往来，工作情况。越翻越烦躁，家庭背景清白，工作表现良好，没有亲戚生病，没有孩子转学，没有不良嗜好，没有债台高筑，没有大额进账，要不要搞一张搜查证看看有没有现金藏在家中或者亲戚家？ 不对，不对，这个思路不对。曹警官拍了拍脑袋，甩掉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和沮丧的情绪，努力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关键点到底在哪？那个老大妈吗？没有老大妈，这个车祸会不会发生？会 是那只狗吗？没有那只狗，老大妈不会站不稳，王丽丽也不回去搀扶，不去搀扶也就不会转向这个角度，也不会一瞬间愣在原地。那没有那只狗，车祸会发生吗？ 曹警官在头脑里想象了一下：没有那些干扰因素，王丽丽过马路，变灯了，大货车直冲过来，王丽丽看到，紧跑几步躲过去了，或者没躲过去擦伤了。 关键点还是在司机，这不是又绕回来了？ 如果这个大货车早点，晚点过这个路口，就可以避免车祸。而司机负责送货，路线固定，时间固定，审讯中他说到他是个优秀的司机。 想到“优秀”这个词，曹警官一瞬间心情复杂。 好吧，他是优秀的司机，公司对他的工作表现也非常满意，客户的评价都是送货准确，及时。也就是说他每天送货开车经过这个路口的时间很固定。 时间？想到时间问题，司机在固定时间到路口，王丽丽的时间如何确定？曹警官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王丽丽平时是开车上下班，在小区里有固定车位。也就是说，当天王丽丽若没来警局录口供，她会开车上下班，而不会打车，不会在那个固定的时间过那个路口。 难道目标不是王丽丽？ 曹警官站起身走到窗前，警局位于M市繁华地段的，从曹警官办公室的窗户放眼望去，一派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闹市街景。 曹警官看着警局楼下的路口，看着看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重新跑回技术科询问有没有市民联系警局提供录像或者照片，小李说：“有的，大概有七八个人提供。” “把拍到天空的都给我调出来”曹警官急切的说，盯着电脑屏幕恨不得钻进去。 电脑屏幕上刷刷刷，出现了三张照片。 “这个，不行，下一张，嗯，也不行，这三张都不行，还有吗”曹警官问。说着快速过了一遍文件夹里的照片和视频。 “这个“曹警官用手指了指一个美女的直播视频，“把这个调出来” “快进，快进”曹警官看着屏幕上这位美女摆着各种卖萌的表情和姿势，不耐烦的说到，“对，对，对，这个角度，停，停，放大，在放大.” 只见，在这位美女主播的身后，天空上，有一个黑点，盘旋在天空。这个高度，摄像头根本拍不到。小李和曹警官对视了一下，异口同声的喊到：“无人机！” ------------ 第十一章 跟踪 “曹警官，我是林玲，我觉得好像有人跟踪我” “跟踪你？”曹警官的思绪完全沉浸在王丽丽车祸的事情上，接到林玲的电话，听说有人跟踪林玲，确实出乎意料。“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这样，今天我在地下车库停好车，按电梯的时候，有位站在电梯间门口的男子与我一起进的电梯间。奇怪就奇怪在，电梯一直在一层，他并没有进电梯，而是等我走进电梯，他才跟进来。 “我进了电梯按了楼层，他没有按，那应该跟我到同一个楼层，可是等我出了电梯，他却没有出电梯，而是坐电梯下楼了。我想想觉得有点害怕，回到家锁好门就赶紧打电话跟您汇报这个情况。” “你不要害怕，现在谁敲门也别开。我这就带警员过去”曹警官说。 挂了电话，曹警官带着小刘赶往林玲家。到警局楼下，曹警官掏出车钥匙扔给小刘，说：“你开吧” 小刘一把接住钥匙说：“曹队，没破案之前，很愿意做您的专职司机。” 曹警官没理会，头脑里将这几天的事情串起来想理出个头绪：郑军死亡，李雯雯死亡，王丽丽出车祸，现在林玲可能被跟踪，难道凶手下一个目标是林玲？凶手上一个目标到底是王丽丽还是其他什么人？ 若是王丽丽，是因为王丽丽和郑军的情人关系，所以杀她吗？基于同样的理由跟踪伺机杀林玲？ 可是依据凶手的智商，情商，他完全可以除掉林玲而不留任何痕迹，为什么还要打草惊蛇呢？ “停车！”曹警官突然喊道。 小刘条件反射的一脚刹车踩到底，若不是开警车出来啊，得被后面车司机骂死。 “怎么了，曹队”由于这脚刹车太生猛，小刘被强大的惯性推到方向盘上，停稳后，他捂着肋骨问到。 “你叫警队的小李跟你一起去林玲家做个笔录吧，让她描绘一下跟踪的人外貌特征，然后在楼下蹲点布控。”曹警官说。 “收到，曹队，那您去哪里啊？”小刘问到。 “我去医院，看看王丽丽的情况”曹警官回答。 曹警官说着下来打车去了医院。 徐冉，小王，小周都守在ICU病房门口，出来进去的医生护士都要核查一下身份才放行。 曹警官朝ICU病房里看了看，只见一个缠满白色纱布，身上插着好几个管子的人躺在病床上。真不敢相信，几个小时功夫，王丽丽那么一个青春逼人，窈窕美丽的女孩子就被撞成这样。曹警官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制造这起意外的主谋绳之于法。 “医生说王丽丽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了吗？” 徐冉叹了口气，说：“王丽丽的主诊医生说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车祸时脑部受到撞击，就算醒过来了，也可能会影响记忆力” “会醒过来的，凶手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曹警官愤愤的说到。 这是曹警官电话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是小刘。 “曹队，林玲这边跟踪的事情了解清楚了，她那层搬来了个新邻居，跟踪的事情是误会，人家上楼之后发现没带钥匙，坐电梯回车里拿。” “曹队，那这边没啥事，我和小李就撤了啊”小刘问。 “好的，你回局里把那个大妈的笔录做一下，然后就让人家回去吧。”曹警官说。“还有，让大家把这两天的工作进展情况整理好，都放我桌子上，我晚上回局里。” “收到，曹队”小刘挂了电话，转头跟小李说，“真佩服咱们头儿，派咱俩来是真派对了，你看，咱俩给办的妥妥的”说完笑了笑。 “就你小子不着调，抓紧回局里吧，这都两天了，还没什么眉目呢。”正说着，电梯来了，他们进了电梯。 “明白，大家压力都大，曹队这是又要通宵的节奏啊！”小刘跟着说。 他们走后，林玲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然后退出平常登录的微信，登录了毁掉那张电话卡注册的微信号。 林玲点开微信通讯录，里面孤零零躺着一个好友——头像是一个歪着头的大男孩儿，叼着烟，眯上一只眼点烟时被抓拍的照片。 林玲快速的留言给他：“两小时后，我小区南侧小路，开车撞我，勿回复。” 晚六点，林玲收拾好健身的行头，到小区里的***游泳健身会所。一进门，迎面碰上健身教练阿翔，看到她，立马挂上热情的笑，熟络的说：“林玲，你可有两三周没过来了。” “最近家里事情多”林玲淡淡的说着，径直朝换衣间走去。 阿翔讪讪的笑了笑，跟其他健身的女人推卡去了。 一旁的小勇教练看到阿翔吃了瘪，凑过去在阿翔耳边说：“怎么样，热脸贴冷屁股了吧，知道是冰山你还撩，活该！” “你怎么知道是冰山，说不定是火焰山呢？”阿翔一副情场老手，很懂女人的样子，也不知道这是搞定了多少妹纸，给他的自信。 “火焰山，你也是飞蛾扑火”小勇见口舌上占不到便宜，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看新闻了吗，她老公被谋杀了，前段时间警察还过来了解情况了呢”小勇故作神秘的说。 “前段时间我请假了，回来也听他们八卦有警察来，一听是两个男警察，我就完全没兴趣了。”阿翔说着给小勇递了个小眼神，小勇秒懂。“你小子只对美女感兴趣这大家都有目共睹啊，要不要非得强调啊！” 阿翔一拍大腿：“我说林玲怎么心不在焉的，原来，我上来一句话就把天儿聊死了。呸呸！我也是真会聊天。” “不是兄弟打击你，真不是谁你都撩的上，林玲没戏，你趁早放弃吧”小勇拍了拍阿翔的肩膀。 “哦”阿翔低下头，双手插兜，看着自己的脚尖发了会儿呆。这个角度小勇是看不到他表情的。等他抬起头，马上眯起一只眼，嘴角勾起笑容：“走，抽根烟去！” 林玲换好衣服走出更衣间，今天六点到八点有瑜伽课，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林玲快速穿过走廊，赶去上课。健身会所墙上镶嵌着大片大片的镜子和玻璃，通透明亮。林玲穿过跑步机区域时，感觉似乎有人在看我，她低下头，眼角扫了眼右侧墙壁上的镜子。 女人的第六感啊，真是不要太准！ 于黑暗之中，一高大的身影显现。白色休闲，袖口上撸，一手插兜，一手夹烟。掩于唇齿间的是尼古丁的诱惑，忽明忽暗，浓烈凉薄。弥漫在周身的是烟草气息，若有若无，氤氲飘散。隔着宽大的落地窗和几排跑步机都感受得到他的玩世不恭和放荡不羁。 他跟另一个教练面对面站着，不知道聊了什么，他把烟送到嘴边，狠命吸了口，歪头朝这边看了一眼。 而林玲匆匆一瞥之间，正接住他投过来的目光。林玲继续赶去上我的课，他继续吞云吐雾吹牛B，仿佛刚刚的目光交会不曾有过，什么都不曾发生。 “你今天有点丧啊，怎么了？”小勇问到。 “小勇，咱们共事有两年了吧。”阿翔说 “差不多” “有空一起喝一杯吧！” “哦，约我啊？怎么不约妹纸？不像你啊” “……” 警局里，曹警官正在看这两天查案的进展情况。依据抛尸地点周边的地形特点，滑翔伞专家找到两处高地，进行了几次模拟抛尸，终于在抛尸地点西南角的山崖上，模拟抛尸后，与抛尸现场各项参数指标相吻合。 不过滑翔伞专家说，即使这种方式能够实现抛尸，想做到像抛尸现场呈现出来的如同地面抛尸一样的效果，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首先要求滑翔伞操控水平要高，其次对于悬挂尸体的装置设计要非常完善，也就是说滑翔伞起飞之后，在控制好滑翔伞飞行的前提下，按悬挂尸体的装置，焦尸可以由绳索牵引着慢慢下落，当到达合适的位置，尸体距离地面高度为两米左右时，将绳索收起，抛尸，才有可能与抛尸现场相吻合。 当然因为模拟抛尸在地面的抛尸点是固定的，所以难度更大。凶手抛尸时只要滑翔伞到达空旷的地面上方，高度一人多高时，松开活扣即可。也就是说凶手可以抛哪是哪，打哪指哪。 而会玩滑翔伞的人本来就不多，能完成这么有挑战的任务的，就更是凤毛麟角。 而警员对抛尸地点周围的高地进行了勘察，没有什么发展。也难怪，想到这个方法时，已经发现焦尸好几天了。就算当初抛尸真的留下了什么证据，几天的时间也足够去毁掉了。 曹警官紧锁着眉头，心想，也许从滑翔伞入手，是突破口。必经有滑翔伞的人不多，购买途径也就那几种，培训滑翔伞的机构也不多，很容易查。想到这儿，他在纸上大大的写了三个字：滑翔伞。 这时办公室电话响，大家都在加班，小周跑过去接起电话：“您好，＊＊警局，请问有什么能帮您？” “您好，这里是＊＊中心医院，我是护士长我姓郑，请问你们警局是不是有一位曹警官？”对方礼貌客气的说。 小周抬头看了看曹队，回答道：“有，您找他什么事？” 曹警官见小周看着自己，又指了指电话，起身走过来接过了电话听筒。 “是这样，刚刚急诊送过来一位女士被车撞了，伤了头部，包也被抢了。她让我联系您的”郑护士长说，“伤者叫林玲” ------------ 第十二章 林玲受伤 曹警官带着两个警员赶到医院，只见林玲头被绷带缠起来，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曹警官好”陪在病床边的女子站起来打招呼。 曹警官记得她，是上次陪林玲一起来警局的那位。 “你好，吴，吴”曹警官努力想了想，“哦，你叫吴芳。林玲怎么样？” 曹警官说着看了看病床上的躺着的林玲。 林玲本就生的柔弱纤细，现在苍白着一张脸，柳眉微蹙，嘴角时而轻微的动一动，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一辆电动车疾驰而过，顺走了林玲的包，林玲摔倒时撞到了后脑，缝了七针，看她那睡得不安稳的样子，估计这会儿麻药劲儿过了。”吴芳低声说，时不时还看看林玲，怕自己说话吵醒林玲似的。 “没有报警吗？”曹警官问。 “报了，路人帮忙报的警，不过听警察说，那条路偏僻，没有摄像头，又是晚上，没有目击者，很难找到肇事司机，包估计也找不到了，手机钱包的也损失不少钱，人还受罪，这司机真是可恶！”吴芳越说越气。“曹警官，你们帮忙把司机抓到，判个罪，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这才公平！” “吴芳，我们会接手调查的。”曹警官肯定的回复吴芳。 “曹，曹警官好”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曹警官和吴芳听到了，都不再讲话，一起转过头朝病床看去。 林玲醒了，只见她吃力的睁开眼睛，努力的张嘴跟曹警官打招呼。 “林玲，你醒了啊”吴芳开心的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有点愧疚的看了看林玲说：“是不是我刚刚说话，嗓门大了点。吵到你了啊” 林玲扑闪着大眼睛，扯了扯嘴角，想跟吴芳说点什么似的。 “林玲，你别说话，你受伤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等你伤好点了，我在找你了解情况吧”曹警官说。 “吴芳，你好好照顾林玲，她现在身体太虚弱，最需要的是休息，我们先告辞了” 说着，曹警官带着两个警员离开了医院。 到楼下曹警官依然把车钥匙扔给他们，让他们开车。 林玲今天刚说有人跟踪，晚上就被人撞伤抢走了包。那跟踪是不是真的呢？警员不撤回来，是不是晚上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呢？ 曹警官从听到林玲受伤，到刚刚确认林玲的人身安全。他一直在想林玲受伤跟杀人焚尸案到底有没有关联。 若是有关联，都是凶手所为，那凶手的目标就是郑军，郑军的爱人，郑军的情人。杀人动机是什么呢？情杀吗？还是说他们因为跟郑军都有男女关系，而得知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丽丽头部受重伤，林玲头部受皮外伤，林玲包被抢了，听吴芳说，包里有手机和钱包。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林玲可能不是凶手想除掉的人，而她的手机存了什么重要信息所以才有今晚的抢包伤人一说。 若是无关，林玲受伤被抢包只是意外，碰巧发生而已。那凶手的目标就是郑军，郑军情人。什么人会对郑军，郑军情人动手呢？ 林玲！ 林玲5月8日下班到5月9日来警局报失踪前都是一个人在家。她只是说给郑军发信息，没回，打电话，没人接。她没有不在场证明。 王丽丽？王丽丽车祸的意外，即使是人为安排的，可根本无法保证王丽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路口。若目标不是王丽丽，那前面两种假设又统统推翻了。 现在各种假设都没有证据支撑。事实上，警方手里就没掌握任何有力证据。 想了一路，车停下来，曹警官发现已经到警局了，他下了车，接过车钥匙，让他们先上去。 曹警官在警局楼下，绕着人行道缓慢的走着。 五月中旬的M市，天还没有热起来，晚上出来散步，月朗星稀，清风拂面，还是很惬意的。此刻曹警官可没有这种心情，他觉得案子似乎也被抛在无边的黑暗里，一条条线索，跟着跟着就断了。 不！我们有很多线索没有深挖！ 曹警官停下来摸了摸兜，竟然还装着一包烟，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吸烟了。要是记得没错的话，上次吸烟，也是陷于错综复杂的案情之中，如困兽般，左突右攻，不得要领时，点燃了一根烟。 他掏出那包烟，娴熟的磕了磕烟盒，香烟就乖乖的排成排，挤在烟盒开口处，等着主人的青睐。曹警官抽出来一根，凑在鼻子下闻了闻，久违的熟悉味道。缓缓点燃，随着气息的吞吐，烟头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像是某个破案的线索，倏地亮起，随即幻灭。 一根烟的功夫，曹警官梳理出之前没展开来调查的线索，掐灭烟，三步并作两步，赶回警局。 警局里大家都在忙碌着，曹警官有些动容，这帮兄弟在自己手底下长的干了四五年，短的也干了快一年。有案子时不用催，都很拼。 见曹队进来了，大家停下手头工作，看着曹队，等待着曹队的指示。 曹警官走到分析案情的白板前，写下：林玲 大家面面相觑，小刘问：“曹队，林玲是最大嫌疑人是吗？” “现在我们把侦破重点放在林玲身上，把所有能掌握的资料都搜集回来！家庭情况，教育背景，人际关系，工作情况，旅游，就医，爱好，作息，近几年的人生际遇……从警校调个实习生过来，去医院暗中监控林玲。”曹警官说完，想了想补充道：“林玲左手腕有割伤，查一下是否割脉自杀过，还有郑军失踪后林玲收到过一条奇怪的微信，也去查查！” “这几天突发状况多，警力分散，徐冉他们三人在王丽丽那边蹲点。我们集中一下现有的警力，把之前遗漏的线索捡起来重新跟”曹警官说完，开始布置任务： “滑翔伞这条线小王去跟；艾滋病这条线小刘去跟，李辉之前是谁在跟进？”曹警官问。 “曹队，我跟的”小刘回答。 “好，那李辉这条线你还继续跟。” “王丽丽车祸期间的录像排查，技术科小李抓紧整理出来，重点要关注，王丽丽，老大妈，那条狗，那个司机的日常轨迹，在那个路口经过的频率和时间，以及王丽丽5月8日到车祸发生前的生活轨迹。” “曹，曹队”技术科小李吞吞吐吐，想说什么又有所顾虑。 “小李，有事直说”曹警官催促道。 “曹队，半小时前有市民提供王丽丽车祸现场的照片，是，是航拍的”小李说完，略略低了下头，眼睛怯怯的看着曹队。 小李说完，大家都安静了，盯着曹队。心里都明白：我去，航拍啊，那无人机这条线就断了。车祸是不是意外就真不好说了！ 曹警官在大家的注视下，沉默了半晌，大家以为曹队要发飙了，没想到，曹队竟然，竟然笑了！ 曹队要是发飙吧，大家还觉得正常，他不怒反笑，搞的大家心里都没底了。 “那正好，把提供照片的市民也列入排查，查查无人机购买时间，拍摄记录，查存储卡，是否外借，重点看看这个人与郑军，林玲，王丽丽，李雯雯，有什么关联。” 曹警官心想，好一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不送上门来，等我们排查到你头上时，说无人机丢了，卖了，坏了，玩之前的套路，我们没拿到确凿证据之前，搞不到搜查令，还真那你没办法了。就算搞到搜查令，找不到无人机，岂不是浪费警力做无用功。 “林玲被抢这条线，小张去跟，注意查找电动车的逃跑路线，能锁定司机最好，看看跟本案的几个关键人有何关联。” “另外，对于杀人焚尸的仓库，以及城郊的抛尸地点，技术科对路网摄像头和沿途商户，加油站等地影像资料，要加大排查力度，锁定可疑的车辆”曹警官说到这里，停顿一下：“选择两个如此远的地点杀人，焚尸，抛尸。公交，打出租车都不现实况且还要带着滑翔伞呢。一定是开车去的，车辆是跑在公路上的，沿途一定会有摄像头拍下来，我们之前排查时盯着同时出现在这两个地点的车辆，凶手这么狡猾，开同一辆车，马上就会被锁定的，难道凶手不知道这一点吗？” “调查不能流于表面，任何一个线索别轻易放过，深挖说不定就有意外收获！去查查租车公司，失窃车辆，黑市改装车交易之类的。”曹警官说道。 “我们稳扎稳打，对方就会自乱阵脚！距离限定的破案时间，还剩下五天。”曹警官说完，转身在白板上写一行字：5天内凶手缉拿归案！ 然后，在大家的注视下，将白板笔一丢，大步流星的回了办公室。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警员。 等大家反应过来，开始唏嘘不已：看头儿刚刚那神情了吗？迫不及待的等着五天后将凶手绳之于法啊！要不说呢，曹队就是曹队，压力越大越沉着冷静！ ------------ 第十三章 你叫阿彪 病房走廊里，有护士喊：例行查房，请家属到病区外等候。 吴芳起身跟林玲说：“我顺便下楼买点水果给你吧”说着转身出了病房，轻轻带上门。 林玲受伤一案因为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所以医院特意将她调到了单间病房，避免闲杂人等出出进进，为警方随时来访调查了解情况提供便利，这样也好，给她提供了个安心养伤的环境。 所以吴芳出去后，例行查房的医护人员没来之前，病房四下安宁，静的似乎能听到右侧胳膊挂水的药液滴落下来的声音。 林玲习惯性的用左手去摸手机，想起来手机昨天晚上被连包一起顺走了，这会儿应该在阿彪手里，或者阿彪已经给毁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林玲感到头一阵疼痛。摔倒在地时，伤到了后脑，有轻微的脑震荡，导致她对于摔倒前后的事情，记忆不是那么清晰。即便这样，林玲记得那辆电动车。 当后面开过来一辆电动车，车轮进入到她眼角能瞥见的范围时。林玲的心陡然一沉，算来算去，最大的破绽还是在自己这里出现了。 这回肯定让警方锁定了！ 林玲转过头，左手边有一扇窗，阳光透过玻璃，微微聚拢在她的周围，她抬起左手，想要去遮挡刺眼的阳光，看到左手腕上的吊坠在阳光下涤荡如洗，温润纯粹，折射出万点光华。 “我叫高翔，你可以叫我阿翔” “你叫阿彪是吧！” “为什么要叫我阿彪？” 吊坠在林玲的眼前慢慢变得模糊，她不想再去看吊坠了，垂下左胳膊，索性闭上了眼睛。什么吊坠不吊坠的，随他吧！ 医护人员敲门说了句：查房，而后鱼贯而入。 一名主诊医师，一名值班医师，一名医助，还有三名护士，昨天都打过照面。另外一个是新面孔，素净的一张脸，有点严肃，有点警惕。护士能给人这种感觉的还真不多。 林玲本来想问问主诊医生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出院，看到查房的一行人，反而没问出口。 查房结束后，吴芳拎着水果回来了，林玲跟她讲，医生刚刚查房说她伤口恢复的不错，可以适当的下楼活动了。吴芳听了也很开心，一边帮林玲削苹果一边说：“那一会儿扶着你散散步吧，总是躺着骨头都疼了吧！” 还没等吴芳削好苹果，有一位姓张的警员来到病房，找林玲录口供。 “你回忆一下，被车撞伤前后的事情经过。”张警官说道。 …… 想事情稍微多点，头就有点痛，林玲说完，用手扶着头，倚在床边休息。 “那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事情发生呢？”张警官继续问。 “林玲，你别着急，慢慢想！”吴芳安慰道。 “去健身到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啊，我是昨天在车库停好车，总感觉有个人跟踪我，然后我告诉曹警官了，当时派了两个警员来了解情况，后来发现时我住的那一层搬来的新邻居，原来是一场误会，所以两个警员就回局里了。” “这个情况我们知道，警员已经联系了租户的房东，房东确认了新邻居的身份，新邻居在昨天晚上跟朋友出去聚会，当晚案发时间，有好几个朋友跟他一起，聚会的老板也给他提供不在场证明。他没有作案时间。况且他是一个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年薪也在五六十万呢，应该也不会为了钱去抢劫钱财。”张警官说道。 ------------ 第十四章 健身中心 “那你被抢的包里都有什么东西？”张警官问道 “哦，那是我平时健身时才带的一个运动挎包，里面是一套健身衣服，旅行装的洗护用品，拖鞋，我出来时手机啊，零钱啊这类东西我放在手机包里了，健身后冲了澡，收拾东西时就把手机包也仍挎包里了。”林玲想了想说道。 “钥匙，你家的钥匙，有没有在挎包里？”张警官听我说完突然问。 “没有，没有，我的钥匙总是随身带着”说着，林玲用手拍了拍衣兜，空空如也。低头看到病号服，林玲不好意思的冲张警官笑了笑，“钥匙在我自己衣服的上衣兜里，衣服放在旁边那个柜子里了。” 吴芳连忙打开柜子，找出林玲的衣服，从上衣兜里掏出钥匙：“在呢，钥匙在呢！” “钥匙在就好，钥匙丢了就麻烦了！”张警官也手松了口气。 “林玲，我也没什么问题了，你好好休息吧，想到什么线索了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张警官掏出纸和笔，快速的写下了一串电话号码递过来。 张警官从医院出来就径直去了林玲说的那家健身会所。 健身会所的前台一看是穿着制服的来店里了，马上把张警官坐在贵宾签约区，端茶递水，热情周到，而后联系了会所的负责人。 没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一个中年锡纸烫男人，一溜小跑地过来，堆着笑，跟张警官问好。 “您好，您好，警察同志，我是这个店的老板，我姓马，马暴富，是发财的那个暴富，可不是打击报复的那个报复啊！我可是遵纪守法，拥护政府的好公民啊”马老板笑嘻嘻的自我介绍了一番。 果然是生意人，自来熟的本事与生俱来。 “马老板您好，我是**警局负责调查林玲昨晚被抢劫一案的刑警，我姓张。”张警官说。 “哦？”马老板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谁被抢了？林，林什么？” “林玲”张警官清晰的重复了一遍。 “这个林玲是哪位？”马老板拍了拍脑袋，努力的想了想：”是不是长得瘦瘦，白白的，挺漂亮的，那是我们老会员了吧！”马老板说着给前台递了个眼神。 “对，对，对，马总，是有个叫林玲的，好像是两年前办的卡，我把她会员资料拿来哈，警官您稍等！”前台的小美女冲张警官点了下头，转身去取资料。 “对嘛，对嘛，警官见笑了，你看我们店里的员工也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看到警察太紧张了，有点不知所措。”马老板故作生气似的冲着门口数落道，“拿资料，拿资料这种事情，都傻愣着不知道去办，警官您别生气啊。资料马上就拿来。” “……”张警官笑着的摇摇头。 资料拿来，张警官认真翻看着。不再问马老板问题，感觉从这种圆滑世故的生意人口中估计也得不到什么真话。 看完，张警官合上资料，跟马老板说：”这个我们先带回警局，等调查清楚了再还给你们。” “警官，配合你们调查都是我应该做的，您需要什么资料尽管拿。我也痛恨这种不劳而获的人，抢劫算什么本事，还抢劫女孩子，下次他要是抢劫我，我三两下把他抓了送你们警局去。”马老板说着还比划上了，五短身材，胖胳膊胖腿挥舞起来，别说，还挺有喜感。 “谢谢，马老板，昨天六点到八点的瑜伽课老师在店里吗？我需要做个笔录”张警官说。 “嗯，嗯，那个谁，你去看看小于老师在不在，把她叫过来？”马老板又指使前台了。 过了一会儿，一位长发飘飘，气质颇佳的女子，轻盈的走过来。 “小于老师，这是张警官，想了解一下昨天瑜伽课的事情。”马老板说 “张警官好，昨天是我上的瑜伽课，您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吧。”小于老师颔首问好之后，对张警官说。 “林玲昨天上瑜伽课的情形您能说一下吗？” “林玲？”小于老师眼神有点迷茫，好像根本不知道林玲是哪位。 张警官把林玲的资料递给她看，指着照片说，“这个女孩子叫林玲，昨天有没有上瑜伽课？” “哦，这个女孩子啊，上了，不过迟到了”，小于老师说到:“警官，不好意思啊，我刚应聘过来几个月，不经常上课的会员，我不太认识。” “没关系，她几点钟上课的？”张警官刚刚在林玲的资料表里看到了她上课的记录，最近没怎么来健身。 “瑜伽课是晚上六点到八点，她估计迟到了十几分钟吧，课堂上表现挺好的，八点下课就离开课堂了。”小于老师说。 “好的，谢谢小于老师”张警官说完，转头问马老板：“昨天店里有没有其他店员看到林玲？” “嗯，嗯，那个谁，你去问一下大家，有见到林玲的，带过来让警官问话！”马老板还是指使前台。 没过一会儿，看到前台后面跟着个吊儿郎当的男孩子，男孩子进屋时赶上小于老师出门。只见男孩子冲小于老师，勾起嘴角，一只眼睛眯着眨了下，凑小于老师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小于老师嗔怒地白了他一眼，男孩子不但没有收敛，还故意撞了小于老师一下，惹得对方狠狠瞪了他一眼，一甩身走了。 “阿翔，正经点儿，这位是张警官，昨天你在店里看到林玲了?”马老板问道。 “张警官啊！张警官好，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昨天确实看到林玲了，但是我既没有搭讪揩油，也没有动手动脚啊。”阿翔痞里痞气的说。 这个阿翔，俨然一情场浪子，站在那里，让人都关注不到他的长相。举手投足，眼波流转之间，撩人于无形。这会儿，前台小美女见阿翔瞟了她一眼，低头看了看今天穿的短裙，脸刷的红了。 “阿翔，你昨天什么时间遇见林玲的？”张警官问 “昨天啊，昨天应该是在门口，我正想出去抽根烟，见有个纤纤美女走进来了，我立马有精神了，我跟她打招呼，我说：’你好啊，好久不见啊，林妹妹！’，她没理我啊，径直走向换衣间。女换衣间，我又不能追着进去再打招呼了。”阿翔说完，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无奈的吐了吐舌头。 “之后呢，大概多久从换衣间出来的？”张警官问。 “警官，我，我又不是流氓，我只是欣赏美女而已，我哪有那么变态还看人家换了多久的衣服啊，我跟别人到外面抽烟去了。”阿翔说完，又挂上了那副坏笑的表情：“她昨天穿连衣裙，就是没什么看头那种，我估计三两分钟里里外外就能脱完，换上健身衣的话七八分钟，十几分钟足够了。” 张警官瞪了阿翔一眼，为什么很正常的问题，到了这小子嘴里，怎么说都像在开车呢！ “那林玲什么时间离开健身房的？”张警官问 “那没注意了，她太冰山了，撩不动，没劲！”阿翔换了副无所谓的表情。 张警官转身问马老板：“你们店里有监控吗？” 马老板回答：“监控是装了好几个，不过有的就是摆设，坏了很久也没修，正门口的和私教区域的监控是好用的，可以到网管那里看。” 张警官随着马老板到了监控室，让网管调取了昨天的监控录像，看到监控上显示林玲昨晚是18:06到的健身中心，离开是20：15分。 “还真是十几分钟换好衣服，别说，这个连衣裙也真是没啥看头”马老板自言自语道。 “……”张警官无语了，一丘之貉啊！ 张警官征得马老板同意，拷贝了一份监控录像资料，带回警局。张警官出了健身中心沿着林玲当晚的路径，从小区南侧转弯走到小区东门，而后折返回来，在林玲被抢劫的地方来回查看。整条路案发的这个地点，是最僻静，最不容易被发现的了。显然实施抢劫前勘探过地形了。 张警官刚走，健身教练小勇就拉着阿翔出来抽烟。 走到门口，烟还没点呢，小勇迫不及待地问：“警察找你问林玲啊？” “先点烟，不然没力气说话！”阿翔伸了个懒腰，叼起根烟。 “……”小勇无语了，给阿翔点上烟：“警察找你问一次话，你还拽起来了啊，是找你问林玲吗？” “你小子消息这么灵通，还问我干嘛？”阿翔狠命的吸了口，吐出个烟圈怼了小勇一句。 “你说最近这是怎么了，警察总来咱们健身中心?” “谁知道，管他呢！”阿翔耸耸肩，抬手看了眼表十一点了。 “怎么，又约了妹纸啊？”小勇问道。 阿翔快吸了两口，把烟头一丢，转过身面对着小勇，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两个手搭在小勇肩膀上，狠命的前后摇晃，小勇本来就比阿翔矮一截，被这么一晃，头甩来甩去，身体摆动的厉害，脚都有点站不稳了。阿翔忍住笑意，故作深沉的说了句： “兄弟！你懂我！” ------------ 第十五章 医院探视 午休时间，阿翔走出来叼起一根烟，他刚刚在洗手间把备用电话卡装上了，走出店门直接拨了一通电话： “给我查一下身份证号码＊＊＊＊在＊＊医院哪个病房。” “真有病，你，你打错了吧，嘟嘟嘟。“对方挂了。 19/5/20 12:10 通话时长不足15秒，阿翔扫了一眼通话记录的界面，锁屏。 阿翔有点气闷，脚来回搓着地上的土，抬起右手把嘴里的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低头看了看脚尖，白色的运动鞋沾了土，脏兮兮的，跟他一身素白的休闲衣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他抬起头，往店里望去：此时正值中午，健身的人寥寥无几，整个跑步机区域空空荡荡，走廊大片大片的镜子拉伸了空间的既视感，增加了这种落寞和冷清。 阿翔靠着自己身旁的那棵树，将右手夹着的烟送回嘴里，叼起来猛吸一口，才发现，烟还没点。索性把烟扔在地上，提脚踩上去，来回碾压。 等抬起脚，地上那根烟早已面目全非，烟草散落，与泥土混在一起。不知为何，他眼前浮现出的却是路口一片殷红，王丽丽当街横陈的画面。这让他心烦意乱的很，瞥一眼身旁的大树，对着树干来了一拳，随着拳头落下，树干发出一声闷响。手指头传来的痛楚，让他从烦闷中挣脱出来，转身回了店里。 进店后，阿翔径直走进洗手间，把电话卡换下来，用力来回掰，直到掰断，扔进抽水马桶，冲进下水道。 医院里，吃过午饭林玲就让吴芳回去了，都陪了一个晚上加一上午了，再霸占着人家，恐怕家属该有意见了。 吴芳走后，林玲尝试午睡，总是十分八分就被噩梦或者疼痛惊醒，索性披上一件外衣，在走廊里慢慢踱着步子。路过其他病房时，看到病人在家属的簇拥下，吃喝闲聊，热闹温馨。 林玲走到护士站，看到上午查房那个新来的护士正站在护士站门口，眼睛来回打量着她。 林玲友好的笑了笑，问道：“我今晚还有几组液要输啊？“ ”哦，这个我们护士不知道，得问医生。”她说着往医生值班室走去。 林玲等在护士站，闲着无聊，瞟了眼墙上贴着的护士排班表，排班表是打印的，在排班表上用蓝色的笔加了一个名字：叶小华。 “今晚还有两组液体要输。“那位新来的护士从医生办公室回来说道。 “谢谢您，叶护士。“林玲转身打算回病房。 “哦，不客气，林玲。“叶护士回答。 林玲听闻，面上不动，依然保持微笑，转身往病房走时，忍不住仔细思量：一个新来的实习护士，把我名字记这么清楚，这么关注我干嘛呢？ 林玲回到病房立于窗前，漫无目的向窗外望。 咦？楼下吸烟的这个人看着眼熟，真心熟啊，竟然有点，有点像阿彪！ 不可能，不可能！我肯定是疯了，一定是自己撞了头，产生幻觉了。 林玲拼命摇了摇头，可怜她本来头部就受伤了，缝了好几针，肿都没消呢。这一晃，更是头痛欲裂，林玲捂着脑袋，朝刚刚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楼下站着的那个人，猛吸两口烟，将烟头掐灭，随手揣进兜里。转身走了，就那样走了…… 街上又变得空旷，风卷起杂尘在他刚刚站的位置横穿而过。地上的杂尘不断消散，不断聚拢，随风打转。渐渐的，残阳坠落，黑暗自天边压了下来，街上很快就黑透了。微弱的路灯下，再也分辨不清哪里是杂尘，哪里不是杂尘了。 他看到林玲了，穿着白色病号服的林玲，宽大的病号服，罩在她身上像个麻布口袋。他扯了扯嘴角，想嘲笑她穿病号服好丑，却没能笑出来。 第一次见林玲，她也是这般狼狈的罩在病号服下，目光落在自己左手腕上，那里被层层叠叠缠了起来。 阿翔经过病房门口时，林玲正努力的撑着身体想坐起来，病房一片素白，然她长发乌黑，肤色如玉，鲜明的叫阿翔一下便看进眼里去。 听闻声音，林玲往门口看来，目光清冷，不染尘蒙，衬着唇间那一点嫣红，忽然就惊心动魄起来。 阿翔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门口，离开了那个狭长幽暗的走廊，离开了那个医院，一口气跑出去很远。直到跑不动才停下来，坐在路边大口的喘着气。他顾不得那么多，迫不及待地从兜里摸出烟来，剧烈的喘息另他的手有点抖，尝试了几次才把烟点着，他狠命的几口吸完，紧接着又点燃一支，在烟草熟悉的味道里，他慢慢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很黑了，阿翔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踩着地上散落的烟头，走在空旷的街上，路灯将他的身影拖的好长…… ------------ 第十六章 车祸目标 **警局里，曹警官拿着技术科通过技术手段处理的人群照片，王丽丽目光盯着的方向，一群人里面，有买菜的大爷大妈，有接孩子放学的父母，有赶路的行人…… 在下班时间，大家都在各自的生活轨迹上忙碌着。而唯独有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一身黑色衣服，背着个书包，站在人群后面，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对面的落地橱窗。 因为角度原因，摄像头只能拍到他带着鸭舌帽后脑勺。但从他对面橱窗上能略微看到他的身形。大概176-180之间，身材匀称，体重估计70kg-80kg之间。 王丽丽是在看他吗？ 在路网摄像头拍下来了的画面上，王丽丽车祸发生后，人群纷纷围了过去，而这个黑衣男人与人群背道而驰，完全没有去关注车祸，反而快速的沿着人行道自西向东走，半分钟后出摄像头的拍摄范围。附近几个路口的摄像头资料排查，就没有再发现他的踪迹。 曹警官盯着这张照片，翻来覆去的看，突然他指着橱窗里一个灰白色的区域问：“这是什么？这人手里拿着什么？” 技术科小李接过照片，仔细辨别了一番，说：“好像是报纸还是杂志什么的吧” 曹警官说：“可是他不像要看报纸或是杂志的样子，穿成这样带着口罩帽子的吗，捂得这么严实，好像得了什么传染病似的。曹警官开了一句玩笑，而后问到：“王丽丽居住的小区附近路网摄像头排查情况有什么收获？“ 技术科小李一听曹警官问这个，眉眼含笑，欣喜藏都藏不住：“曹队，我们发现啊，这个王丽丽每天虽然开车上下班，但是停好车子之后，总要去小区对面的这个大超市采购食材，您看” 说着，小李调出几张截屏照片，曹警官看到照片一拍小李肩膀：“好样的，小李” 这几张照片上分别是：王丽丽5月9日18:06过路口，5月11日18:10过路口，5月12日18:05过路口，5月15日18:09过马路，5月16日18:16过马路。曹警官马上看了眼案发当日也就是5月18日王丽丽出车祸的时间——18点15分！ 也就是说王丽丽在5月8日到5月18日共计11天之内，有6次下班后去马路对面的超市买东西。过那条马路的时间落在18:05至18:16之间。 小李指了指截屏的路口照片，六张照片里竟然有四张照片拍到了肇事司机的那辆大货车，车牌号M*******.有两张照片里，大货车就停在行驶车道的最前面，也就是刚开到路口红灯了，所以停在斑马线旁边，另一张大货车刚通过路口，边红灯了，王丽丽从斑马线开始过马路，王丽丽和大货车直线距离只有七米不到。 不知道王丽丽看到这些照片会作何感想。在过马路时可曾想到擦肩而过的大货车有一天会把自己撞成重伤。 曹警官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那张照片上那位老大妈也在过马路，只不过跟王丽丽隔了两三米。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在各自过马路。 曹警官翻出来那位老大妈的口供，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她在每周周末上午都会去超市采购肉类，而周一早晨会去买特价鸡蛋，周五晚上会去采购特价的蔬菜水果。周末采购有双倍积分。现场及周边排查时与超市的特价促销核对过，都对的上。 5月18日刚好星期五，那位大妈是去采购特价蔬菜水果的。 “关于那条狗啊，它也总是出现在小区附近，路口，周边人行道，公园”小李说完，调出车祸前两周左右，在车祸发生时间，那条狗的位置——或者在周边公园，或者在路口，或者在小区垃圾堆旁边，其中有两天，那条狗在横穿马路。 “曹队，这样看来，几个因素集中在一起，促成了王丽丽的车祸。但是我们单凭这些，没法将车祸定义为人为造成的啊。”小李，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对，除非我们能证明老大妈，航拍的那个市民，肇事司机，那条狗都跟策划这起车祸的主谋有关联”曹警官思索了一下，说道。 “曹队，主谋会不会就是那个黑衣人，王丽丽要是没看到他，说不定能逃得过车祸呢？”小李问到。 小李问完，见曹队没动静，转头看了曹队一眼。 曹警官盯着画面看了看，沉思片刻说：“会找到关联的。那个航拍的市民联系上了吗？” ------------ 第十七章 遇到小刺头 曹警官听说已经联系上无人机的主人了，马上安排了录口供。 当看到无人机的主人——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出现在审讯室时多少有点出人意料。 “你还在上学吧？你父母挺支持你玩摄影啊？”曹警官一副长辈关注青少年学业的口吻。 “哎嘿，看咱们头儿，跟未成年人说话那么和颜悦色，当学生可好啊！”小刘耍贫嘴了。 “现在学生过得真是滋润，玩个摄影，还有无人机，真是高大上，我当年玩摄影的时候只有一台佳能100D”小王也羡慕上了。 “我要是他这么大啊”小刘指了指录口供这位。“我非得早恋一回不可，上学时候好好锻炼，省的不会搞对象，老大不小了没女朋友，让我妈念叨。”小刘竟然扯到谈对象上了。 “我看咱们队徐冉就不错啊，你怎么不追她？”小王打趣小刘。 这时看到审讯室里曹队站起来了，来回踱着步子。 小刘和小王统统闭上嘴了，即使审讯室里面看不到外面人的动向，曹队这突然站起来，他俩就像开小差被逮住了似的，赶紧整理资料去了。 小刘往自己工位走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神秘的跟小王说：“你知道王丽丽五月八日和五月九日晚上跟谁在一起吗？” “不知道啊，谁啊？”小王看小刘那副八卦的神情，想了想问到：“不会是咱们警局的人吧！” “别说，你这推理能力有提高啊，”说着凑到小王耳边，压低声音说：“是咱们警局办公室的周旭。”小刘说着冲小王眨了下眼睛。 周旭警局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啊，仗着家里有几个钱，老爸又是个小领导，平日里一副少爷做派，到也有几个小跟班，心思都用在站队和拍马上了，曹队最看不惯周旭那一套。 “……”小王也无语了，扯了半天嘴角没法发一言。 “要不说呢，像你我这种家境一般的，拼命工作，努力赚钱也追不到女朋友，而人家周旭，有个貌美的未婚妻，还跟外面的美女牵扯不清，出双入对的”小刘这个羡慕嫉妒恨啊。 “喂，你这想法要不得啊，有一个女朋友好好谈恋爱就很幸福了。”小王纳闷小刘怎么还羡慕人家私生活混乱。“曹队是不是也知道了啊？” “是啊，案子有任何进展，曹队都是最先知道啊” “所以说，咱们都得学学头儿，八卦有啥用，对破案又没啥帮助，还是赶紧干活吧”小王说着忙碌起来了。 留下小刘傻在原地：“嘿，我说……” 审讯室里，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曹警官只是刚上来，跟小高中生和风细雨的讲话。 随着一个一个问题抛出来，越来越体会到现在孩子还真是不好管教。 “你当时怎么想到用无人机拍摄了？” “无人机好玩呗，不然干嘛，刷抖音还是追宫斗剧？” 看吧。现在的高中生叛逆的一批，让他们好好讲话，比登天还难。 “那你哪无人机打算拍什么？”曹警官换了个方式问。 “就是随便拍啊” “我警告你，你再不好好回答问题，我就先关你几天，等你能好好回答问题了，再跟你聊”曹警官压抑着怒火，黑着一张脸说到。 “你们随便可以关市民了啊？我可是未成年人，就算我现在年满十八周岁，警察也不能随便关人啊，我们还有没有人权了，你们还讲不讲法律。” 曹警官内心不禁感慨：现在的孩子都是怎么回事，高中生都这么拽，鼻子眼睛都能长脑袋顶上去。好好跟他们说话，他们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这说起人权，说起法律，比谁都懂。知道他这个年龄，没有案底我那他没办法，所以才无所忌惮！ “我再问你一遍，你拿无人机打算拍什么？”说着曹警官拍案而起，走到小刺头侧面。这个角度刚好身体挡住了审讯室的摄像头，曹警官手里摆弄着做笔录用的笔，而后啪一声，把笔掰成两截，然后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而又笑了笑，将掰断的两截笔，揣进兜里。又重新做回审讯桌前。 “我打算拍夕阳啊，准备做个延时视频”小刺头想了想曹警官刚刚那能杀人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回答道。 果然气焰被遏制住了。 “无人机买多久啊？当初在哪买的，多少钱，发票还有吗？都用它拍过什么？”曹警官一连串问好几个问题。 “买了一年了吧，18年4月我生日老爸送我的，因为我喜欢摄影，一直想入手一台无人机，所以生日那天，老爸就圆了我的心愿” “谁知道他在哪买的，应该是商场吧，发票当时有来着，好像是花了4666，现在不知道发票还找不找得到。警官这是正儿八经买的，它是一个礼物，不是偷的抢的来路不明，干嘛盯着无人机问起来没完。” “我当时提供照片是想协助你们破案的，我还以为通知我来警局领奖金呢，没有奖金没有荣誉称号也就算了，还想以影响破案为借口关我禁闭，看来是我的天真影响了我的判断，早知道不如不提供照片了！” “你这不是挺能说吗，还说的一套一套的，刚刚怎么就不好好讲话啊！”曹警官抬起头认真打量起对面这个高中生来。 心想，别看他年纪小，思维严密，逻辑清晰，口齿伶俐。 “被撞的王丽丽跟前几天的杀人抛尸案有重要关联，我们一直怀疑这起车祸背后有人故意操控”曹警官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对面的小刺头一眼。 “……”小刺头毫无反应，跟没听见似的。 “刚刚跟你聊天，发现你具备操控车祸的能力啊，时间，地点都恰如其分，这不是吗？无人机和无人机拍的照片可以作为证据，留着起诉的时候用”曹警官优哉游哉的说完，拿起无人机端详了一番。 “……”小刺头依然跟没听见似的，坐在曹警官对面，看看天花板啊，看看墙角的摄像头啊，四下环顾，漫无目的。 要是不刚刚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跟曹警官理论一番，说他是聋子曹警官都信。曹警官不禁在心里暗自忖度：这孩子心里素质可以啊，在警局的审讯室里听到这样有压迫感，关联到自己前途命运的事情，还能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这孩子将来有发展啊，是个干刑侦的料。 “我刚刚在跟你说话”曹警官顿了顿，重新措了措辞：”我是问你，车祸现场的照片是你用这个无人机拍的吗？” “你刚刚不是这么问的，你刚刚在自言自语，貌似不用我回答”小刺头终于开口说话了。 “回答问题，别扯来扯去” “是我拍的啊，怎么样技术还不错吧，我觉得这组照片配上警察大叔刚刚对于这组照片背景的阐述，可以上八卦报头条了。您要是不介意，我回去就投稿去，说不定还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小刺头不说则以，一说就巴拉巴拉没完。 坐在他对面的曹警官，看着这个16岁的高中生，嘴唇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吐出一堆堆看似不经意的话，实则句句都能让人分分钟就原地爆炸。 曹警官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吐不出，又咽不下。对着这个十六岁的孩子，他能做什么，训不得，打不得，拘不得，关不得。 哼！他这是在激怒我吗？曹警官不禁冷笑，一个高中生怎么有这等心机呢？若不是这个高中生策划的车祸，那主谋又是何许人也，跟这个高中生怎么扯上关系的呢？ 一个区区的小毛头，都这等难缠，何况主谋呢？ “对，若是这起车祸连带谋杀案破了，你还能上警察故事的头条呢。”曹警官稳了稳心神，继续说：“我是问，你说的延时视频呢，怎么没拍？” “没好看风景啊，落日被乌云遮上了，这种延时拍出来也没感染力，没感染力的摄影作品是没有生命力的，拍了也是废片，我自己都不会看”小刺头又开始论摄影了。 “你对摄影很懂啊，拍多久了？有什么作品没有？”曹警官顺着他的话题问。 “略懂，略懂，不才，没拍出什么满意的作品”小刺头回答。 曹警官真相抽他一顿，这要是自己儿子，一天打八遍都不够。 看来没有抓到他什么切实的把柄，是不会撬开他的嘴。“等你拍出满意作品了，记得让我看啊，行了，今天就先问到这，在这签个字，回家吧。”曹警官淡淡的说道。 “哦，好的，配合警察办案是我该做的，不过现在快期中考试了，考试后有空了拍，出作品了一定发给您看”小刺头说完，口供记录上签上名字。 “警察大叔，再见！”说完小刺头转身出了审讯室，径直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曹警官拿起他签字的那页纸，看着签名处“王小帅”三个字，可谓笔酣墨饱，遒劲有力，好一手书法啊！ ------------ 第十八章 傻丫头 曹警官看着案情分析白板上写的破案倒计时，还剩四天。 办公室里除了安排一个执勤警员，其余警员都被派出去了。曹警官在走到白班前，在王丽丽的名字上画了个圈，想了想拿出电话，拨给徐冉。 电话响了三声之后，徐冉就接起来了：“曹队，什么指示？” “王丽丽情况怎么样？” “曹队，情况还可以，18号晚从手术室出来送到ICU，24小时内生命体征稳定，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昨晚八点已经转到普通单人间病房了，不过还没醒过来呢！”徐冉语气本来是透着欣喜的，说着说着，又暗沉下去了。 “徐冉，医院两个人盯着就行了。想让你去趟郑军公司，穿便衣，低调点，把那个叫程慧慧的约出来，之前笔录里，郑军公司的两个同事都指出来，这女孩子对郑军有点暧昧，看看从她那里能不能找到些线索”曹警官说。 “收到，曹队，还有别的指示吗？” “嘱咐她要提高警惕，发现不寻常的情况及时联系警方”曹警官想了想说。 徐冉收到任务，特意回家换了一身商务休闲装：卡其色一步裙加质地纯良的白衬衫，搭配了新款的**品牌花色丝巾，黑色跟鞋，头发简单打理了一下，找出了一款斜跨包，自己走在镜子前面反复，审视一遍。 看着看着，不免自我陶醉了一番：要是每天上班都可以穿便装多好啊！ 好像少了点什么，气场还不够，哦，忘了墨镜，！墨镜绝对是提升气场的单品。 徐冉找出来去年入手的**品牌的春夏款墨镜，墨镜一戴上，时尚得不要不要了，徐冉作为女刑警，本身自带一种威严和正气。所以此时，镜中的徐冉整个就是时尚杂志走下来的模特——冷艳而有杀伤力！ 回家换衣服已经耽搁了些时间，徐冉火速的赶到郑军公司，迈进大门，一路跑过大厅，前台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突然闪现这么一位精致高冷的时尚女王。 “您，您好！”小美眉有点受惊了。 “您好，我找”徐冉刚要说程慧慧，想起曹队叮嘱自己要低调，她不免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身行头。然后压低声音说：“我找程慧慧” “谁？不好意思，我没听清”小美眉真心觉得来访这位美女有点奇怪。顶着个高跟鞋“咚—咚—咚”跑过大厅，惹得一路回头率，现在找谁说的这么神秘。 有那么一瞬间，小美眉甚至怀疑这个“空降”的神秘美女说不定是哪个老总的小情人。心想这回茶歇时自己八卦可有谈资了。结果就听到美女清清楚楚说了“程慧慧”三个字。 “哦，程慧慧啊，我这就通知她，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姓徐”徐冉压低声音说， 好嘛，又说的这么神秘。 一会儿工夫，程慧慧到了前台，徐冉上下打量这个程慧慧，她虽然没有自己这般高挑，但是身材姣好，五官精致，肤白如雪，眉目楚楚，处处透着二十岁年级女孩子特有的红润和灵秀。 徐冉小声告诉程慧慧自己的身份，并出示了警官证。程慧慧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睫毛扑闪扑闪的拍打着脸庞。还真是楚楚动人啊，这个郑军有点品位，几个女人类型不同，却各有各的可爱之处。 徐冉环顾四周，感觉在公司一楼大厅实在不方便讲话，就带着程慧慧来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程慧慧，你也看新闻了，前几天你们公司的郑军被谋杀焚尸”徐冉说着，瞟了一眼程慧慧，当她听到郑军的名字时，低了低头，脸颊不易察觉的红了。 “程慧慧，因为此案仍在侦破中，很多细节不便跟你说，但是郑军死后，他的情人李雯雯也被人发现死在家中，前天也就是18号，与郑军有短暂交往的王丽丽又出了车祸”徐冉说到这，直视程慧慧，眼神里传递出危险的气息。 程慧慧听完徐冉的话，发现徐冉盯着自己看，低了低头，用眼角瞥了一下，徐冉还是盯着她不放。到底是年轻，没经历过生啊死啊的事情。再一咂摸徐冉刚刚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心态完全崩了，哇一声哭了：“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徐冉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把程慧慧跟郑军，从同事口供里的“暧昧不清”坐实了存在“男女关系”。 “你别着急，警方会保护你的，你把情况跟姐说说”徐冉安慰程慧慧。 “我，我，我想想啊，那应该是两年前吧……”程慧慧轻轻咬了下嘴唇，抬起头，目光略过徐冉，仿佛穿越时空，定格在某个悠远的地方。 “有一次郑军老师在M市有课，我作为课程助理陪同。三天两夜的课程，最后一天课程结束的早，大概下午四点钟吧。会务组两个同事建议一起吃了饭再回家，郑军老师本来不想去，不过一想到自己爱人当天出差了，回家也没饭吃，就索性一起去了。其实当天郑军老师要是不参加，我也就不参加了，我是他助理，他参加了，我不参加感觉不太好。” 说到这里，程慧慧的脸又泛起了红晕，徐冉敏锐的捕捉到了，心想：什么叫不去不好，明明是这丫头崇拜郑军，没想到郑军还是有点个人魅力的。徐冉温柔的注视着程慧慧，鼓励她继续讲。 “吃饭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会务组的同事突然肠胃绞痛，把我们吓坏了，另一个同事开车，所以就带着那个同事先走了。我和郑军老师也没兴致吃饭了，打算回去。郑军老师问我住在哪里，他送我回去，这时候快五点了，晚高峰不好等公交车，他开车送我也方便，一脚油的事情。当时我挺感激郑军老师，没有架子，想的体贴又周到。” 程慧慧说到这里，服务生上了咖啡，她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脸上慢慢浮现出迷惑的表情：“郑军开车送我回家，大概开了十分钟不到，他说头晕，然后就越来越晕，送我回家会先路过他家，到他家小区，他就晕的没法开车了，他勉强把车停靠在小区边上，下车就吐，蹲在那半天起不来。让我自己打车回家。我看他都吐了，脸色也非常不好，就这样走了，回头公司领导再批评和迁怒于我。你也知道郑军老师这种级别的讲师，对外的授课费用是10000元/天。” “噢？”徐冉听到这里，心生疑惑，这听起来像是渣男骗人上床的伎俩啊。但是徐冉总感觉郑军不至于呢，这个程慧慧明明就仰慕和青睐他，他可以顺水推舟的带她去酒店开房啊，犯得着演这么一出吗？ “然后你打算送他回家，再走是吧”徐冉问到 “对，其实我也这么大了，我也知道一个女孩子送一个男的回家，此时他家又没人，容易让别人说闲话。但是当时的情形，我担心郑军生病了，要是把他仍在大街上，万一出了意外，我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即使看到路人突发疾病也不能坐视不理，何况是同事呢。于是我坚持送他回家，进了他家，就变得不可控了，他又吐了，吐完之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非要跟我发生关系。”程慧慧越说声音越小，后来就听不见了，低着头，扯着衣角半天也不肯抬头。 “之后呢？”徐冉问 “之后？之后郑军老师就睡死过去了，我想来想去，想过报警，但是又认为警察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谁会相信我主动跑到人家里去，又告人家强暴啊。再说我一个女孩子，这事情传出去多丢人，以后还怎么找男朋友了，权衡再三，我选择了忍气吞声。” “那之后，郑军有没有找过你，要求你跟他发生关系？”徐冉问 “啊？郑军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之后他好像不记得这个事情一样，还是把我当同事”程慧慧又浮现出迷茫的表情来。 徐冉一惊，难道说郑军当时是被下药了吗？ “程慧慧，现在郑军被谋杀后焚尸，你和郑军是同事，你回忆一下5月8日前后，郑军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徐冉问到 “好像郑军老师最后几天来公司上班，有点心浮气躁，心神不宁，他拿了早餐到公司，直到下班都没吃；公司给他安排课程，他都推了，说过段时间再接课程；7号那天他们讲师团队在会议室开会，我看我们大boss正讲话呢，他突然站起起身走出来了，一般这种会议中途出来都是接电话，所以大家估计也没当回事。可是我注意到他出来之后，走出办公区，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站着发呆，不停地抽烟。他最后一天上班是5月7日，之后我也再也没见过他了” “好的，谢谢你，程慧慧，你的事情警方会替你保密的，你最近要提高警惕，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及时联系我，”徐冉说着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快速的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递给程慧慧。 程慧慧接过纸条，转身走出咖啡厅。徐冉也准备付账走人，一抬头看到程慧慧又折回来了，怯怯的眼神看徐冉，忸怩了半天才说：“冉姐，这个事情我谁也没说，今天既然跟你说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徐冉有点意外，不过随即猜到她要问什么了，笑了笑说“你是不会要问郑军是故意装作忘记了，还是真的不记得了？” 程慧慧看着徐冉眉目舒展，眼角含笑的样子，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 徐冉说：“我个人判断啊，他是真的不记得了。当时吃饭被下了药也说不定呢，他是尊重你，想保护你的，没看他自己吐得起不来，难受的很，也不让你留下来，让你自己打车回家。” 徐冉说完深深的看了眼程慧慧，这个傻丫头啊！ ------------ 第十九章 艾滋病排查（一） 徐冉从郑军公司回来直奔警局，她觉得程慧慧说的这条线索很有价值，要赶紧像曹队汇报。 徐冉”咚咚咚”踩着高跟鞋一阵风似的刮到曹警官办公室门口。 结果这时从曹警官办公室正好出来个人，徐冉就结结实实跟人家撞了个满怀。 “我说你怎么走路的，长没长眼睛啊……”周旭没好气的说，抬头看到撞自己怀里的是徐，徐冉，上下打量了徐冉一番，发现徐冉今天这身打扮啊，简直惊为天人: “我说徐冉，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啊，相亲刚回来啊？” “喂，不好意思啊!”徐冉脱口说了句道歉的话。结果发现自己撞到了周旭。 徐冉看看曹队办公室，又看看周旭，周旭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怎么可能出现在曹队办公室。徐冉没理周旭的调侃，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这不是在门口等着拥抱咱们警局的小冉美女啊！”周旭开始油腔滑调了。 周旭刚刚被姓曹的数落了一顿，正烦闷呢，此时面前的徐冉却让他眼前一亮，之前怎么没发现警局有这么个可人啊！ “没功夫理你，我找曹队。”徐冉说着进了曹警官办公室。 周旭一听徐冉提曹警官，不再搭话。目光追随着徐冉，等徐冉进了曹警官办公室，周旭站在走廊对着徐冉消失的背影还啧啧称赞了好一会儿。 徐冉一进门赶紧向曹队汇报这趟去郑军公司的收获。 听闻程慧慧这条线索后，曹警官沉思片刻，问徐冉：“你也认为有人给郑军下药？” “会不会是郑军得罪什么人了啊？”徐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之前下药是警告他，两年后可能怨恨加深，所以杀人灭口？” “你是说李雯雯的其他交往对象？”曹警官想了想说，“那会不会当时这个事情，被人偷偷录像，拿给李雯雯看，让李雯雯对郑军死心。结果没达到预期效果，李雯雯和郑军暗地里维持情人关系，所以当年下药的人对这两个人动了杀机？” “这样说来，王丽丽的车祸就无从解释了，王丽丽的车祸难道是意外？跟这个案子无关？”曹警官想到这里，下意识的摇摇头：“或者是王丽丽无意中发现凶手是谁了？王丽丽5月8日和5月9日跟周旭在一起。王丽丽不可能撞破凶手实施犯罪啊……曹警官在一步一步的推演案情，梳理逻辑关系。 “周旭？”徐冉真真切切听到了曹队提到了周旭的名字，惊呼一声。“天啊，怎么还扯上咱们警局的人了啊” 曹警官斜眼瞟了徐冉一眼，周旭就是那种沾花惹草的浪子，局里上上下下都知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 “有没有其他可能了呢？”曹警官继续跟徐冉探讨案情“李雯雯得知有王丽丽的存在，都没死心，为了争郑军还跟王丽丽发生冲突，郑军跟别人的一夜情会让她死心？总感觉这个有点说不通” “曹队，这你就不了解啊，男人一般都很理性，遇到事情会清醒的分析利害关系，而女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动了感情的女人。”徐冉说到这里，想起了程慧慧。 “下药的若是李雯雯交往的男人，从男性视角认为，只要李雯雯发现郑军朝三暮四，认清了他渣男本质，不值得托付终身，李雯雯就会离开郑军，回到自己身边，达到目的。而男人却不知道女人在感情里可以多卑微，多委曲求全，多忍辱负重。”徐冉说道。 曹警官听完徐冉的分析，不禁仔细端详了面前这个女警员一番，刚刚还觉得她心思单纯，涉世太浅，看不透周旭的为人。这会儿小丫头片子又把恋爱中男女的心里状态分析的是头头是道，剖析的入木三分。呵呵，有点意思。 “不错，分析的有道理。你回家休息吧”曹警官说道，“哦，对了，明天上班换上警服，大家都要工作呢！” “收到！曹队”徐冉回复完，仔细一琢磨才觉得曹队最后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几个意思？ “喂，曹队，怎么叫大家都要……”徐冉还没问完，一看曹队已经出了办公室。她只得闭上嘴，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徐冉噘着嘴，望向曹队走出去的背影，曹队竟然开自己玩笑，看曹队就那样快步的走出去了，自己还待在办公室干嘛？徐冉一跺脚，踩着高跟鞋，咚咚咚的也跟了出去。 曹警官快步走到公共办公区，在案情分析白板上加上程慧慧的名字。 曹警官环顾一圈，没看到小刘。小刘负责跟艾滋病这条线。 小刘领了任务后，跑遍了M市的艾滋病救助站，艾滋病治疗机构，都没有找到王祥或者贾如鹏的登记就诊记录。转念一想，他们就算测出自己得了艾滋病，也未必会通过官方的渠道治疗。 于是小刘让技术科监控各大艾滋病交流网站，QQ群，社团组织，微信群等网上艾滋病人汇集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符合这两个人特质的人。 由于艾滋病人，隐私保护意识很强，而网络渠道上艾滋病患者，携带者，以及空窗期无法确认是否被感染的人群的存在。各种干扰因素的存在，结果网上筛选出性别，年龄区间，住址和单位地址相接近的人：203人。 这203人排查下来也够小刘受的了，况且并不确定有多大可能性王祥和贾如鹏包含在这里面。退一步想就算李雯雯真的是艾滋病病毒携带者，确定是王祥或者贾如鹏传染的吗？说不定哪天在酒吧宿醉跟刚认识几小时的男子一夜情去了，就感染艾滋病了呢？现在好多新闻都报道，艾滋病人内心扭曲，不惜一切代价的将病毒传染给别人。 小刘对着这203个人的信息，脑子乱乱的，胡思乱想了一通，直到他被路边一条广告吸引了注意。 大大的路牌广告，两个穿粉色套装的美女护士，冲着屏幕微笑，下面一行字：**体检，您的健康管理专家，健康热线：*******。 顿时豁然开朗啊，小刘快速翻看了王祥和贾如鹏的资料，两个人都是四十岁上下，一个是公司老板，另一个是集团公司的职业经理人，年收入介于100-150万之间，属于中产阶级，都有家事，嗯，外面，外面有小三。 想到小三这一条，这难道是成功男士的标配？呸呸，又走神，小刘拍了拍自己脑袋。 他们肯定是关注自己健康的吧，小刘马上着手查看M市各大体检机构和三级医院体检科近三年的体检人员。果然，在**体检中心查到了王祥一家人历年体检的记录，小刘询问该体检机构的体检套餐里是否包含艾滋病检测，接待小刘的工作人员说她没有权限查看客户的体检项目和体检结果，这个客户隐私。请示了体检中心负责人后，小刘终于是拿到了王祥的体检明细和体检结果。 小刘注意到了，艾滋病病毒检查是王祥单加的项目，检查结果为阴性。王祥没有感染艾滋病。至少，小刘翻看了体检日期 2019年3月5日，到今年三月，王祥未查出感染艾滋病。 “我想问一下啊，艾滋病筛查不包含在体检套餐里，那都什么人单加这项筛查，单加这項的人多吗？”小刘问道 “加这项筛查人群，总体分为两类，第一类呢是有钱人，男士居多，第二类呢是从事***，当然也包括私生活混乱经常更换性伴侣的人群，职业不好界定哈，登记的工作单位一般是休闲娱乐类：酒吧，ktv，休闲会所，美容按摩等等吧”负责套餐咨询和体检定制的一位工作人员回答。 “好，谢谢”小刘听完若有所思，王祥加这个项目，他处于什么心里呢。 小刘给王祥打了通电话，确认王祥在公司之后，按照资料上的地址来到他公司。前台很热情，听说是刘警官，直接请他上五楼。看来王祥跟前台提前交代过了。 “小刘刚出电梯，就看到天电梯口站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看到穿制服的小刘，客气的跟小刘打招呼。 “刘警官好，我是王祥” “王祥您好，让您久等了” 小刘客气了一番，随王祥来到他的办公室，办公室位于拐角处，宽敞明亮，一切放置的井井有条。 “前几天李雯雯死在自己家中，找您也是項了解一下情况”小刘坐在办公桌对面的会客沙发上说道。 王祥看着小刘警官，心想既然警察能来找他，相信他和李雯雯的关系也调查了解一些，这时候他若是隐瞒，反而显得太虚伪了，想到这儿他声音沉了沉说道：“刘警官，我也是从新闻上知道李雯雯的事情，说实在的我很遗憾，年纪轻轻的就那么死了，她是怎么死的啊？是有人谋杀她吗” 小刘不禁抬眼打量起王祥，这还是查案以来第一次谈及死者，没有避重就轻，没有一说三不知，而是言辞恳切的表达难过和哀悼的呢。想到王丽丽跟郑军撇清关系的情形，小刘在心底对王祥产生了些好感。 “现在案件还在侦破中，我们有规定，与案件相关的事宜无法告知，见谅。我们也在竭尽全力的破案，您能把您知道事情说说吗”小刘说道。 “好的，一定全力配合你们破案。让我想想啊”王祥说着从小刘对面的椅子上站起身，给小刘面前的杯子续满水，然后走到办公桌前端起自己的口杯，喝了口水缓缓说道：“雯雯在一家公司做前台，大概是16年5月我参加一个同事的婚礼，她也参加了那场婚礼，她是陪一位男士参加的，那个男的长得挺帅，跟她站在一起挺般配的。吃饭时，我们一桌，听说我是负责我们公司市场部的，李雯雯说她们广告公司现在正在推地铁媒体和手机app的广告，而这类广告资源，我们公司确实有预算，正在选择渠道供应商，于是我们就互换了联系方式”王祥一边回忆一边组织语言。 “有一次她公司派她来我公司对接业务，其实他们公司在其他竞争公司中没有优势，最后还是在我的促成下，让她把单子签下来了。我承认，我对她颇有好感，最初是被她的青春靓丽吸引，后来感觉她作为前台，能有勇气谈广告业务，说明她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拜金，只知道吃喝享受。她对我印象也不错，有一次跟男朋友吵架了，她喝多了给我打电话，那天晚上送她回家我就留宿了” ------------ 第二十章 艾滋病排查（二） 王祥说到这里，眸子里的光暗淡下来：“我知道，说这些，人们都会口诛笔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抨击我这种人，若是可以重新选择，我也许不会走那一步吧。 说到这里王祥顿了顿，略有点尴尬的看着小刘。小刘心领神会，马上说道：“放心吧，只要是在保密范围的警方不会向披露的，那后来呢，最近还有联系吗？” 王祥松了口气，继续说道： “那段时间我一直比较混乱，过的也很纠结。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家庭，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她，她反复问我是不是会离婚娶她，我给不了她满意的回复，之后关系就淡下来了。 哪怕远远的看着她也会让我欢心愉悦，所以我忍不住约她，而她却越来越没有耐心，她交往其他男人，又因为其他男人对她不用心而回到我身边，回到我这里又因为我给不了她未来而歇斯底里。 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很少，那点少的可怜的时间里我们相互折磨，相互伤害。好好的话不能好好说，都要磨出锋利的棱角，狠狠的砸在对方的伤口上。我觉得这样下去太虐了，就彻底不联系了。” 王祥说这些时，眼睛一直看着窗外，似乎在时空的纵伸，在记忆的深处，可以安放他们两个人的爱情！ 王祥点了根烟，默默的抽了几口，沉吟片刻说道：“最近见她是4月10日，那天她说想见我，我们约在一个酒店，那天她有点，有点反常！不像之前那样，让我买这买那，她似乎对包包啊，漂亮衣服，对旅游，对化妆品，统统都没有兴趣了，她很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 “她什么话都没有讲吗？”听王祥这样说，小刘也意识到不对劲。 “她问我什么时候娶她”王祥说完又沉默了，“这种话，她有一年多没提到过了，这一年多来，她幼稚的维护自己的自尊，摆出来一副你不娶我，有的是男人喜欢我的架势，身边总是有各种男士献殷勤，她也会择优交往，她会告诉我，她跟这个交往了，人家如何对她，跟那个交往了，如何如何。我知道她是在气我，可我还是生气……” 王祥摆摆手说：“不好意思，刘警官，你看看我，啰里啰嗦的，那些互虐的事情就不提了。” 小刘宽厚的笑了笑：“没关系，那你当时怎么回答她的？” “我，我，哎！我混蛋，我当时负气地说你再逼我，我就去死！”说罢，王祥双手掩面，悲怆的说：“最后警方若确认李雯雯是自杀，我觉得我有责任” 小刘哑然，两个人半天都没没有讲话，办公室突然就安静下来，王祥抬起头，起身，默默的点了根烟，抽完，又点上一根。 “你认不认识郑军？”小刘打破了沉默。 “认识，李雯雯在跟我关系淡下来之后，认识了郑军，两个人开始交往”王祥淡淡的说。 若真如王祥描述的他跟李雯雯的感情那么深，相爱相杀，对于郑军，他为何可以说的如此平淡，看来这个王祥也不容小觑啊。 “认识林玲吗？”小刘又问道 “不认识，林玲是谁？”王祥有点莫名其妙的反问到。 “你林玲是郑军爱人，那你5月8日和5月9日在哪里，在干嘛？” “哦，是工作日吧，那我应该在上班，下班之后直接回家了，我家人都可以证明”依然回答的风轻云淡。 “我们查到你每年体检都单加艾滋病筛查，为什么要特意加这一项呢？”小刘突然问 “艾滋病？哦，哦，我们工作也会有应酬的，你也知道有些色情场所，客户点了，不安排不合适的。所以还是查一查放心”王祥讪讪的说到。 不知为何，小刘觉得王祥最后这句话好假，假的说完之后空气中都凝固着尴尬的气息，挥之不去！ 线索来自一线，这话果然没错。小刘从王祥办公室出来，感觉收获颇丰。他翻看了贾如鹏的资料，他决定去贾如鹏公司会一会这个贾老板。 贾如鹏目前是***装饰工程公司的总经理，这家公司在五年前创办，最初创办时是只有几个人的皮包公司，接到项目后挂靠在其他有资质的公司运作，转手将项目承包给小包工头。 经过几年的原始积累，公司迅速的发展壮大，注册了国家建筑二级资质，可以自主承接工程，去年在M市承接了好几个大的项目。是M是位列前五名的工程公司。 小刘看了一眼贾如鹏的公司地址，不禁感慨：这个贾老板真是实力雄厚啊。他的公司坐落在市中心地带，大型的商业综合体，连锁超市，商场均集中在这里。这片写字楼于2017年建成，玻璃幕墙加镂空桥廊的现代化建筑风格，是很多入驻M市的外企公司的首选，茶歇时白领精英们可以驻立在桥廊上品咖啡欣赏M市核心商圈的商业化进程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小刘走进写字楼，来到12层，一出电梯就看到****装饰工程公司的烫金招牌。小刘跟前台说明来意，前天小美女穿过走廊走进一间办公室。十几秒之后，走出来笑吟吟说：“贾总有请！” 小刘在前台引领下，穿过走廊，走廊墙壁上都是工程中心的精品案例。一栋栋气派的大楼拔地而起，旁边备注了工程地点，项目名称，施工工艺等信息，靠近贾如鹏的办公室，是贾如鹏董事长的简介，还有贾总出游，健身，极限运动等的精彩瞬间。突然小刘的眼光被一张滑翔伞的照片吸引了。 照片上不是那种旅游的滑翔伞项目，就是有教练带着全程操纵滑翔伞，还用自拍杆给游客，拍照，录视频等，而是贾如鹏一个人驾驭着滑翔伞，翱翔于天际，照片显然是从周围的高地用专业相机拍摄的，人的表情看不清楚，但是贾如鹏那随风飞翔的洒脱和自在却活脱脱的跃然纸上。 他是一名熟练的滑翔伞飞行员！ “请进”前台敲了敲门后，开门有请小刘警官 “谢谢”小刘连忙收回目光，走进办公室。 只见宽大的落地窗，气派的办公桌和办公桌后面的一位四方大脸，浓眉大眼，有点谢顶的中年男人，果然热爱运动让他不像一些发迹的中年男人那样大腹便便，脑满肠肥。 “贾总好，我是**警局行政队负责郑军案件的警员，我姓刘”小刘自报家门。 “你好。刘警官”贾如鹏伸手跟小刘握手，长期健身让贾如鹏手掌宽厚有力，握手时手掌的握力自然传递过来。 “贾总，您管理这么大一个工程公司肯定很忙，我就直奔主题了，前段时间**公司的培训师郑军被人谋杀，他的情人李雯雯发现死在自己家中，新闻对这起案件也有报道，不知道您有没有关注”小刘抬眼看贾如鹏。 “哦？这个还真不知道，我项目太多，总是出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贾如鹏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小刘不禁气闷，装什么装啊，不认识郑军难道还不认识李雯雯？跟你保持交往这么久的女人，她死了你都不知道，说出来谁会相信！ “贾老板，您这么忙啊，您难道不认识李雯雯吗？”小刘故意点了点贾如鹏。 “李—雯—雯，李雯雯，你说这个李雯雯，是不是长得高挑，打扮挺时尚的，长头发？”贾如鹏好像从记忆深处搜索出了一个模糊的印象。 “贾老板，您是特别忙还是记性差啊，您最近还跟她约会过呢”小刘看着贾如鹏那副不老实的嘴脸就气愤。 “哦，小刘，你要是这么一提醒啊，我还真有点印象了”贾如鹏拍拍脑袋说道。 “那说说吧，都想起什么了啊” “什么想起什么了啊，想起来前段时间确实还见过她一次啊”贾如鹏顺着小刘的话说到。 好嘛，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小刘不得不追问一句。 “总得容我想想嘛，我应该是去年还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她就一直粘着我，你也知道，社会上有那种想不劳而获的年轻女孩子，不想自己踏实工作，总想着找个有钱人嫁了，以后衣食无忧。我对她没太深印象，因为身边这类女孩子也多，她也没什么出奇的，况且太物质的女孩子，张口闭口钱钱钱的，让人反感”贾如鹏说。 他说完，略尴尬的看了眼小刘：“警官，咱们都是男人啊，我是为了配合你们警方破案才说这些的啊，你们要保密，别让我老婆知道哈” “接着说，保密范围内的话警方会保守秘密”小刘有点烦躁的说，这种常在河边走的，难道他老婆会不知道？搞不懂他故作姿态的干嘛。 “没了啊，你说的前段时间，好像是三四月份的时候吧，我约她出来，她问我有什么惊喜，你看这女孩子多物质，我说出差带了个包给她，她就开开心心的来了，那次见她，感觉她状态不太好”贾如鹏想了想说。 “怎么状态不好，说了什么反常的话吗？” “她问我什么时候离婚娶她” “你怎么回答的” “我看她状态不好，情绪起伏不定的，也没敢刺激她，就说我累了，先走了，然后给她留了一沓钱，大概几千块吧，我也没细数” “她没纠缠。没再说什么？”就这还叫没刺激人家，那贾如鹏心里到底有多鄙视李雯雯啊 “她突然跟疯了似的，抓起钱就砸我，我抓紧离开了酒店。” 贾如鹏说完，起身给小刘和自己的茶杯蓄满水，端起杯子呷了一口茶，轻轻的放下茶杯，长长舒了口气，“好茶！刘警官尝尝” “茶确实不错“”小刘也喝了口茶，“贾老板，你认识郑军吗？” “不认识” “林玲呢？” “不认识” “您会滑翔伞？”小刘换了个话题问 “就是爱好，学着玩的，初级水平”贾如鹏谦虚的说 “贾老板，您既然那么热爱运动和健身，您没有定期体检的习惯吗？”小刘问 “哦，我都是去日本做肿瘤筛查。我们这个年纪，这个工作压力，最怕得癌症之类的，我觉得肿瘤筛查很重要，所以每年都会安排一次日本旅游，顺便系统的肿瘤筛查。”贾如鹏回答道。 “贾老板你5月8日和5月9日干嘛了？”小刘话锋一转问贾如鹏个措手不及 “我可能出差了吧”贾如鹏愣了愣，回答道。 “去哪出差了？”小刘追问。 “周边区县的项目上吧”贾如鹏说完，翻了翻手机相册，“哦，5月8日和9日我去**项目上了，还拍了项目照片”说着把照片递给小刘看。 小刘浏览了他拍的那一组照片，拍照时间5月8日11点13分。 …… 告别了贾如鹏，小刘火速赶回警局，把走访情况汇报给曹队。 ------------ 第二十一章 贾如鹏 M市警局曹队听完小刘的汇报，看了眼时间说：“现在还差15分钟四点，你跟大家说，抓紧把19号到今天上午跟进的资料整理一下，咱们16：00开案情分析会。” 会上曹警官率先发言，他将健身中心的走访，以及王小帅、贾如鹏、王祥、程慧慧、周旭等人的笔录情况做了一番通报。 “另外，”曹警官想了想补充道“实习警员叶小华已经在林玲医院暗中布控，有动静随时会向我汇报。” “小王，滑翔机这条线情况怎么样？你跟大家说说”曹警官问到。 “我长话短说吧，滑翔伞需要国家体育总局航管中心颁发飞行员证书，局里给我开了介绍信，我到M市航管局调取了M市近年来颁发的飞行员证书名单，一共有26位拿到飞行员证书的滑翔伞飞行员。其中郑军和贾如鹏位列名单之中。我还走访了M市以及周边城市的滑翔伞俱乐部，郑军和贾如鹏是我省最大的滑翔伞俱乐部注册会员，还一起参加过两期滑翔伞嘉年华活动。” “这么说，贾如鹏跟郑军是认识的。可是小刘在走访贾如鹏的时候，他矢口否认自己认识郑军。”曹警官捕捉到了疑点，追问到：“小王，那关于那两期嘉年华活动，在哪里举办的，除了会员都邀请什么人参加了？会员是否携带家属呢？” “这个滑翔伞俱乐部组织的竞技赛事啊，户外活动都是在滑翔伞基地举办，因为基地都建在野外，选址那些含有山峦的高峰低谷和坡地的地方，基于自然地势特点人为搭建滑翔伞跳台，便于滑翔伞飞行员的助跑，起飞和跳伞。这类活动本身不限制家属参加，滑翔伞爱好者只要入会的，也可以观看。嘉年华的话会在季度，年中或者年末，对该俱乐部全年的滑翔伞活动，评奖，颁奖还有就是答谢酒会，这类活动家属参加的多。” “郑军和贾如鹏共同参加的是2017年和2018年年末的滑翔伞嘉年华庆典活动。我在会所的活动邀请名单里看到的郑军和贾如鹏的名字，但是家属不再邀请名单上，当时我提出查看嘉年华的签到表，因为市场部经理休假，而资料被锁在柜子里了，没能看到。我给会所留了联系方式，一旦市场部经理上班了就通知我。”小王有点遗憾的说。 “贾如鹏玩滑翔伞的照片在他办公室外面墙上挂着呢”小刘一听滑翔伞来了兴致。 “技术科网上有没有关于**会所嘉年华活动的新闻报到呢？摄影爱好者拍摄的嘉年华照片也搜索一下？”曹警官跟着说到，刚刚小刘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收到，曹队”技术科小李接到任务后，马上忙活起来。 “贾如鹏与李雯雯有感情纠葛，贾如鹏没有不在场证明，虽然他5月8日去M市周边区县的项目上考察，也拍了照片，拍照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左右，他完全可以找个借口驱车回来，那个项目我查了距离M市大概180公里，走高速平均时速要是100公里，估计三个小时能打一个来回。”小刘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这个贾如鹏有重大嫌疑！” “我倒是觉得王祥的嫌疑大，从笔录上看，王祥跟李雯雯才是有感情基础的，情深才会生恨，他有作案动机。而贾如鹏根本没有把李雯雯放心里，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不在意的女人去杀人呢？我觉得当年对郑军下药的应该是王祥。”徐冉反驳小刘到。 “若是王祥杀了郑军，那抛尸就说不通了啊。”小王插了一句。“其实做笔录的时候，人是可以伪装的，深情的未必真的深情，薄情的也未必真的薄情” 小王说完大家又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看曹警官。 “曹队，曹队，找到照片了”小李兴奋的宣布，仿佛在办公室的一片安静中投了个炸雷，大家哗的一下，纷纷围了过来： “我看看，都有谁啊？” “贾如鹏跟郑军的吗？” “有没有家属的？” “……” 当大家看到电脑屏幕上一袭晚礼，素白如锦，青丝成髻的女子背影时，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 艳丽的色调，璀璨的饰品，精致的餐具……照片彰显出嘉年华现场一派菁英名媛，觥筹交错，绅士瑰俪，推杯换盏的热闹场景。 女子背对着照相机，她对面的三位男士西装革履，谈笑风生，可她那副自与清波闲，不与尘世扰的落落气场，与整个会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隔着电脑屏幕都感觉得到她的与众不同。 “这个女子，难道，难道是，林——玲？”小刘惊讶的问。 “是林玲”徐冉端详半天，肯定的说。 “这么说，贾如鹏是认识林玲的“曹警官指着照片上穿着西服的贾如鹏说道。 “是啊，从照片上看，贾如鹏说话间还看向林玲呢”小王跟着说。 “你看他那色眯眯眼神啊，那是看别人家媳妇该有的眼神吗？”徐冉没好气的翻着白眼嘟囔着，“还当着人家老公的面，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嘿，我说，你怎么一打击一大片啊”小刘讪讪的说道。 这一对儿活宝啊，警局没了他俩还真就死气沉沉的了。 曹警官用眼神扫了小刘和徐冉一眼，她俩立马关心起案情了。 “曹队，那个贾如鹏有重大嫌疑！”徐冉斩钉截铁的说 “曹队你看，徐冉也支持的刚刚的推测！”小刘说。 曹警官没理会他们，跟技术部小李说：“查一下杀人抛尸现场有没有贾如鹏的车辆记录，李雯雯家附近有没有贾如鹏的车辆影像记录？” 小李将贾如鹏的车牌号输入电脑，按下回车。结果是：没有。 “输入他爱人的车牌号试试”结果依然是：没有。 “再查查贾如鹏或者她爱人有没有最近有没有租车记录？技术科网上调去的记录显示：没有。 王丽丽跟贾如鹏有什么关联吗？曹警官让技术科在网上对通话，网聊，购物啊，购票，借贷，物流……凡是能查到的信息全网搜索，结果显示出来一条：王丽丽通过**招聘网向贾如鹏的公司**装饰工程公司投过简历。 “那王小帅呢，跟贾如鹏有关联吗”，搜索结果竟然是，王小帅给贾如鹏的装饰工程公司发过一次快递。备注：项目摄影投稿。 这也不能算关联吧，曹警官不禁皱起了眉头，毕竟贾如鹏是开公司的，他的公司会有这样那样的业务。 “技术科，联系交通管理局调取5月8日M市通往贾如鹏项目所在地的高速路摄像头影像资料，看看贾如鹏当天有没有回M市” 技术科紧急联系M市的交通管理局，经过半个小时左右，数据传过来了，大家共同盯在电脑屏幕前，将贾如鹏的车牌号输入之后，回车，电脑屏幕自动抓取车牌开始搜索。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刷，只见屏幕一闪，两条记录蹦了出来： 5月8日9：15分由M市沿高速自西向东出市区地界 5月8日 13：26分沿高速自东向西进入M市区地界 贾如鹏当天确实折回来了。他为什么回来呢？ “查查他的通话记录，11点到12点之间”曹警官说道。 技术科小李快速通过授权登录移动大厅后台进行查询：刷刷刷五条符合条件的通话记录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三通呼入，两通呼出。有一个手机号码出现三次，两次呼入，一次呼出，办公电话呼入一次，显然是有急事在来回的通着电话，不是急事，谁会在高速上开着车还打电话。 “那个办公电话是贾如鹏公司座机？”曹警官看了看小李问道，技术科小李点头。 有人把贾如鹏叫回来了。 曹警官对着这个结果沉默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说贾如鹏杀郑军，杀李雯雯，或者害李雯雯自杀，这都说得通。但王丽丽的车祸不是意外，现在掌握的证据看贾如鹏跟王丽丽扯不上关系，他没有杀王丽丽的动机。 “要不要请贾如鹏来局里问话啊？曹队”小刘问道 “徐冉，徐—冉——啊！”曹警官喊了一边看徐冉没反映，提高了声音喊道。 听到曹队突然喊自己，徐冉从案情中回过神来，“到，曹队！有什么指示？” “打电话到楼下咖啡厅”曹警官说着，扫了一眼办公区域，“来八杯咖啡，我要摩卡” “噢，曹，曹队，咖啡啊，要叫咖啡啊”徐冉整个人傻了，愣是半天没回过神。 大家也都面面相觑。 随着咖啡送到，警局办公区溢满了咖啡的香气，大家也不像刚刚那么全神贯注，剑拔弩张了，一边喝咖啡一边探讨着案情。 曹警官慢慢搅动着咖啡，看着咖啡上的泡沫随着搅动打着旋，当搅动停止了，泡沫就慢慢消散，最后只剩下浓醇的咖啡液。 曹警官盯着咖啡看的出神，以至于兜里的电话嗡嗡作响也没注意到。徐冉离曹警官最近，听到电话嗡鸣声，看看自己手机，又四下寻找一番，然后徐冉推推曹警官：“曹队，你电话，响半天了！” “哦”曹警官看了眼手机屏幕，接起了电话，“喂……是我，什么事？” 会歇儿时间，大家对案情说着自己的猜测，也没太关注曹队，发现曹队不对劲的还是徐冉。看曹队挂了电话之后一直沉默不语，与大家热烈的讨论形成鲜明的对比。 “曹队，曹队，怎么了？电话里说什么？”徐冉喝了口咖啡问到，吐出的气息都有咖啡的浓郁香醇。 “哦，咳咳“被徐冉这么一叫，曹警官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刚刚医院的小周打电话过来，说王丽丽醒了” “真的啊，太好了啊”徐冉一阵雀跃。 “王丽丽醒过来说，她那天看到的是郑军！” ------------ 第二十二章 郑军 曹警官说完，办公区先是死一般的安静，而后哄一下警员们原地爆炸了： “曹队，那个王丽丽肯定脑子撞坏掉了吧” “曹队，会不会是她看错了！” “曹队，怎么可能看到郑军呢，大白天活见鬼了啊，郑军尸体咱们都解剖过，化验过的啊！” “曹队，咱们这么多天走访调查，案子眼看都快破了，就差抓贾如鹏来局里了，这是搞什么啊” “曹队，街对面那个黑衣人，捂那么严实，年龄都分辨不清，怎么就确认是郑军呢？” 实在太突然了，大家一时都接受不了，否定的，质疑的，抱怨的各种声音交织混杂，此起彼伏，乱乱糟糟一片，曹警官只觉得耳边仿佛有五百只苍蝇在一起嗡嗡。 “安静！安静！大家安静！”曹警官连说三遍，无奈声音一脱口就被嘈杂声淹没了。 曹警官走到白板前，抓起白板擦，“咣，咣，咣”朝白板上用力敲了三下。方才制止住了混乱的局面，办公室终于静了下来。 大家都用期盼的眼神注视着曹警官，等着曹警官发话。 “王丽丽看到的是不是郑军，核实一下就不行了。你看看你们刚刚像什么样子！这哪还像警局啊，简直就是菜市场！”曹警官说着用严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家这会儿头也不敢抬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喘了。仿佛刚刚言辞激烈的抗辩，质疑，抵触的不是他们似的。 曹警官接着训话： “作为警察，我们不能主观的排斥任何一条线索，哪怕这条线索把我们多日来的成果统统推翻，让我们的努力付之东流。你们有没有想过，这若是一条真实有价值的线索，我们不去跟，我们还破什么案，我们难道按自己的猜测随便抓个人过来交差吗？” 再看看大家，头都垂桌底下去了。恨不得把刚刚说的话都吃回来。 “你们是我曹国强带出来的兵，这个案子大不了推到重来，大不了期限一到我被局里撤职查办，只要今天咱们还负责这个案子，我不管前面是龙潭虎穴还是刀山火海，都要给我往前冲，死也要死在查案的路上。谁再扰乱军心，自乱阵脚，别怪我不客气！都听到没？” “曹队，分配任务吧”小王站起来言之凿凿，说的掷地有声。 小王说完大家纷纷跟着站起来要求领任务。 “好，这才像我的兵”曹警官赞许的望着齐刷刷站起来的警员们，心底有股暖流在涌动。 “法医组和技术科再把确认死者身份的过程回顾一下”曹警官说到。 “我们确认死者时比对了DNA库内的所有样本，没有相匹配的。让技术科恢复了死者生前的样貌，比对警局的失踪人口登记，找出与之想匹配的失踪人员。由于现场找到郑军的皮夹，里面有郑军的身份证件。郑军也在失踪人口登记中，家属指认尸体之后，我们采集了郑军家里的毛发样本进行DNA比对：100%吻合。确认了死者身份。”法医组小张说。 “只有本市市民才有DNA记录的录入，外省市来到M市打工的流动人员DNA记录收录的很少。所以比对DNA库没有找到匹配记录很正常。”技术科小李补充道。 “这样说来，一旦我们样本采集错了，依据错误样本判断死者身份，判断结果必然是错误的”曹警官说。 “走小刘随我去趟医院，其余人员集中查一查郑军有没有受过什么伤，尤其是手指，脚趾，指甲这类部位。还有，查一下李雯雯住处都有什么男士出入，上次勘察李雯雯住处，现场只有李雯雯和送检样本的指纹和毛发，若这个人不是郑军，必然还有其他男人去李雯雯家。” 曹警官快步走到门口，突然停住，转过身，环顾了一下办公区，目光略过每一位警员，提高声音喊道：“查查郑军与什么人结仇，若郑军没死，”曹警官稍作停顿，再开口时几乎是吼出来：“那我们总要知道躺着的那具被深度焚烧的尸体是谁？不知道谁死了，还破什么案！！” 吼完这段话，曹警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曹警官的背影在门口消失好一会儿了，警员们耳边似乎还回响写曹队吼的话，楞在原地不敢动弹。等回过神来，该走访的蹭蹭蹭就出了门，整理资料的埋头案牍，办公区仿佛按下快进键似的，大家都飞速的运转起来，争分夺秒的工作着。 曹警官跟小刘马不停蹄的来到医院，来到医院给王丽丽安排的单间病房，跟小周他们汇合。 “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刚醒是吗？”曹警官问小周。 “对，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醒了，但是说不出来话，又输了一组液，过了一个小时吧，可以开口说话了，第一句就说她看到郑军了。”小周跟曹队汇报道。 病房门没有关，王丽丽病床旁边坐着个五十几岁的女人，正在收拾刚刚吃晚饭的残羹。 曹警官轻轻敲了敲门，陪床的阿姨见有警察进来，连忙起身问好。曹警官摆摆手示意她快请坐，看了眼王丽丽，把食指竖在嘴唇前面“嘘”了一下。 陪床大妈连忙点点头，不再出声。 虽然曹警官他们声音很轻，王丽丽还是听到了，她吃力的转过头，看到来访的人，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努力张嘴要说话。 “曹，曹警官”气息微弱的好像要风飘散了一样。 “王丽丽，我是曹警官，有什么事尽管说”曹警官凑近病床俯下身，轻声对王丽丽说。 说完后侧过头，把耳朵凑近王丽丽。 “曹警官，我，我那天，看到郑军了……”王丽丽积蓄起力量，说完这句话之后，虚弱的躺闭上眼，缓了半天，胸口轻微的起伏着。 等王丽丽再次睁开眼睛，曹警官又轻轻趴在她耳边问：“怎么看出来是郑军的？” “他带的帽子，帽檐上，有，有个金属环，是我，我给装上去的，不会错的，我跟他交往过，他看向我的眼神，我认得，郑军，他没死！”王丽丽费好大劲才把话说完。 说完后闭上眼睛躺着，不再说话，脸色比刚刚还要白，额头上有细腻的汗渗出来。陪床阿姨，拿着方巾在王丽丽额头轻轻的擦拭着。 曹警官嘱咐了几句，跟王丽丽告辞后离开医院。让小周他们也跟着撤回了警局。 之前因为对凶手身份判断有误，基于凶手身份做出的推理就不再有依据了，显然真正的凶手并没有想除掉王丽丽。 曹警官回到车上想了想，下定决心驱车去见林玲。 到林玲病房时，林玲正站在窗口背对着门，房门敞开着，曹警官礼貌的敲了了下门，林玲听闻敲门声，转身望去，目光与曹警官相接。 林玲微微笑了一下，说：“曹警官好！” “林玲，这么晚了跑过来打扰你养伤实在不好意思。”曹警官说罢，瞟了林玲一眼。 “没关系，曹警官干嘛这么客气，您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情吗？”林玲问道。 “确实有个好消息，王丽丽醒了，她说她车祸那天看到郑军了。她说郑军没死！”曹警官的目光一直笼罩着林玲，林玲有任何细微变化他都能捕捉到。 “真的吗？那他在哪？你们找到他了吗？”林玲听到这个消息，激动的很，顾不得头上的伤，上前两步，抓着曹警官的衣服追问道。 “我们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马上安排警力寻找”曹警官很官方的回复道。 “如果王丽丽说的情况属实”曹警官停下来，斟酌一下用词，“那就意味着我们在您家里采集的毛发不是郑军的？” “这我也不清楚啊”林玲一脸惊讶的说，“那天去警局指认，嗯，指认死者” 曹警官知道林玲想说指认尸体。眼睛始终注视着林玲，示意她继续说。 “之后，我状态就很差，请原谅！我都没关注你们采集什么了”林玲努力回忆着说。 “那您指认尸体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曹警官咂摸着林玲的话问道。 “我始终觉得那不是郑军啊，我说你们搞错了”林玲说着眼里又擒满了泪。 “常理推断的话，你是郑军最亲近的人，他活着的话应该联系你，况且他身无分文，他衣食住行如何维系呢，他需要有人资助他”曹警官顿了一下问，“他联系过你吗？” “没有啊”林玲摇了摇头。 “记得你之前说有人跟踪你，除了那次上楼，有没有其他时间觉得有被人跟踪的感觉？”曹警官出其不意的问到。 “有时候我就感觉有人跟踪我，可是又找不到人影，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那次我确实觉得那个男人可疑，所以给你们打电话了。”林玲想了想回答道。 “若是郑军活着却不联系你，只是暗中跟踪你。”曹警官毫无防备的笑了笑，“为什么呢？不符合逻辑啊？” “我也不知道啊，真的是他跟踪我吗？”林玲无辜的眨着大眼睛。 曹警官起身信步走到林玲刚刚站的位置，顺着窗口朝外望了望，街上空空荡荡，林玲刚刚出神的伫立在这儿，在看什么还是在想什么？ ------------ 第二十三章 肥宅 “真有病，你，你打错了吧”一个肥宅坐在电脑前，听到手机里传来的话，迫不及待的用他那白胖的手指头按下挂断键。 然后快速在桌面找了张纸记下那串身份证号码。 “谁的电话啊”屋里传出来一声询问，尖利刺耳——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是位唠叨的母亲。 “推销电话啊，好烦！” 肥宅说完，用短胖的胳膊撑起身子，向门口瞄了一眼，确认他妈妈在屋里追剧，没有往这边来的意思。他拿了一把剪刀走到洗手间，一进洗手间就反锁了门。 坐在马桶上，把电话卡扣了下来，用剪刀剪断，扔进抽水马桶。 肥宅窝在洗手间这么狭小的空间，又蹲坐在马桶上，本来就有点呼吸不顺畅，也难为他的胖手做这么细致的活，做完后累的他呼哧带喘的。 肥宅站起来，垂垂后背，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狠狠的按了一下冲水键，哗啦一声，剪断的电话卡在水流旋涡里打着旋的被卷进下水道。 看着电话卡消失在视线里，他心里轻松多了，小声嘀咕一句：死阿翔，自己作死也就算了，早晚得被你害死。 然后重新回到电脑前，手指头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飞舞一通，只见屏幕上倏地就出现了**中心医院住院部管理系统的界面。肥宅快速的调出来用那个身份证号码登记的病人，病人入院资料调出来后，肥宅记下了病房号3—5。 鼠标在点击病人资料页右上角的叉时，肥宅停了下来，他注意到资料页下方挂着附件：那是一张扫描的社保卡，卡片上有病人的一寸照片。 只需一眼，肥宅就明白了。哎！ 接着他黑进了交通网，在路网摄像头分布图里，看了下中心医院周边的摄像头分布。在一张纸上画着点点，叉叉的符号，然后不动声色的关闭了网页，删除登录浏览记录。 肥宅搞好了这些，看了看自己画的图和符号，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往头上扣了一顶帽子，抓起钥匙。冲着里屋喊：“妈，我出去转转，透透气” “多溜达一会儿，减减肥，你太胖了”屋里丢出来一句。 “……”肥宅无语，真是亲妈啊，句句中要害。 肥宅团起桌上带着符号的纸，丢进马桶，冲进下水道。 “你怎么老弄那个抽水马桶啊，出去上厕所，哗啦哗啦的，影响我看……。”屋里又丢出一句。 还没说完，就被“砰”的关门声给打断了。 肥宅出了门，直奔M市最大的图书馆。到了＊＊图书馆，进了门往左手边一拐，站在电梯间门口等电梯。 电梯来了，他还没进去电梯就满员了。他继续等电梯，过了一会儿，电梯又来了，他刚迈一只脚进入，电梯就“嘟嘟嘟”的聊叫了起来，肥宅太熟悉这声音了，这是电梯超载了！ 他尴尬的看了看电梯里的人，把迈进入的脚收了回来，目送着电梯上行。 等下一趟电梯过来，电梯间几乎没什么人了，中途有人过来看电梯没到，就选择爬楼梯了，图书馆一共就四层，爬上去也不费什么气力。 所以这趟电梯，就剩肥宅和一个小美眉。进了电梯，小美眉按4层，回头看了看肥宅，问他到几层。 “哦”肥宅有点不太情愿的往前走了两步，按下2层！ 没错，是2层！肥宅等了三趟电梯，耗时十五分钟。是为了坐电梯到2层。 小美眉毫不吝啬地赏给肥宅一记白眼！ 肥宅到了二层直接走到走廊尽头的藏书间，墙壁上写着：中文图书之社科类。 藏书间有五六十平米，中间宽阔的区域一共放了十二个书架，每个书架上都贴着索引，藏书侧面贴着标签，整齐有序。 肥宅来到第五个书架，书架一共六层，肥宅在上面数第二层将第12本书拿了下来。翻到到第10页用从家带来的笔，将自己画的图简单誊上去，刚写上去笔好后笔迹曾淡黄色。肥宅吹了吹，字迹越来越淡，最后图竟然消失不见了！ 肥宅又将书翻到第35页在书角处折了一下，然后把书放回原处。 出了藏书间，肥宅又死守在二楼的电梯间。一路等来四波白眼和非议，终于在第五趟电梯到来时从二楼成功上了电梯。 电梯到了一楼，肥宅走出电梯间，准备往图书馆的西门走。他自东向西的横穿大厅，就赫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西向东一路狂奔，卷起阵阵桃花，斩获无数青睐，周围女孩子纷纷掩面私语，顾盼传情。 放着好好的警校不读，放着潇洒的生活不过，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肥宅自顾自的走着。那张社保卡上女孩子的一寸免冠照片在脑海里闪了闪，隐隐的不安从心底升起。 肥宅出了图书馆西门，绕到图书馆南边的小路上，那条路两侧种植着阔叶乔木，绿阴如盖，形态优美，树荫下空气湿润，氧气充裕，站在下面让人呼吸顺畅，神清气爽。当然肥宅站在这里不是为了醉氧的，他仰着头透过乔木的阔叶间隙，望了眼五楼拐角处藏书间的窗户，然后缓缓的转过身在树荫下朝家的方向移动。 阿翔径直走到了五楼拐角的藏书间，第五个书架前，回忆了一下他们的通话记录5月20日12：10，顺利拿到肥宅做了标记的那本书，撕下第10页，将35页折起的书脚抚平，然后摘下手套，将手套随手揉进兜里里。快步走出藏书间，快到门口时他瞥了一眼藏书间的窗子，透过窗子隐约能看到街上郁郁葱葱的绿植。 阿翔脑中闪现出楼下看到的肥宅，让他走他肯定走树荫下——那些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呵呵，阿翔不厚道的笑了笑，那家伙可能是嫌自己不够上相。 肥宅第一次落在阿翔手里时，被阿翔一个擒拿摁地上了，他捂着脸求饶：把门关上！别拍照！其余全听你的。” 阿翔不禁好笑，“为什么关门啊？” “我妈最讨厌有人突然冲进来踩在我家地毯上，尤其是警察”肥宅哭丧着脸说。 “我，我去，你妈那是……”阿翔语塞，这TM真是生平听过最牛叉的逻辑了。 “可你妈又没在家！” “她很快就回来了啊！” “那为什么不许拍照啊？” “我不上相啊” “你哪只眼睛看我像警察啊！让我给你拍照，省省吧！” “你不是警察，啊，不是啊，看把我紧张的！肥宅扭头瞅了瞅阿翔，“也对，你不像警察啊，警察没有你这么吊儿郎当的。” “是吗？”阿翔说着在钳制肥宅的手臂上加了些力道。 “啊，哎呦，痛，痛啊，痛啊，像，像，太像警察了，就是警察啊”肥宅嚎出猪叫声了！ “说，干嘛黑人家酒店登记系统？”阿翔发问了。 “我没有啊，真没有啊！”肥宅刚刚那一下子还没缓过来呢，龇牙咧嘴，脸紫红紫红的。 阿翔见这个肥宅也确实被折磨的挺惨，便松开了手。“反正我也不是警察，说说你怎么办到的，酒店的登记系统连着公安系统呢，你也敢黑！” 肥宅被放开后用警惕的小眼神瞟着阿翔，确定这小子不会飞过来对他拳打脚踢之后，放松下来，趴在地上，喘着气。 “你起来！”阿翔瞪了他一眼。 “好，好，我这就……” 肥宅在地上吭叽半天，阿翔以为他要起来了，只见肥宅用尽全部力气，支起半拉身子，翻了个身，天啊，他仰面躺地上了！ “行吧，你躺着回答我”阿翔点了根烟。 “你确定不是警察，确定不会追究责任，确定没录音啊？” “我靠，刚舒服点，你就皮痒痒了是吧”阿翔说着把烟一丢，就要用拳头招呼他。 “我说，我说，我一个哥们认识一女的，也没摸清底细就跟人家就开房了。事后那女的打电话给他说家里人不同意他们交往。” “说点我不知道的，别想耍滑头！”阿翔说着把拳头放嘴边哈了口气。 “你别着急啊，听我说完，那女的说，家人不同意他们交往，尤其是他老公！肥宅偷偷瞄了一眼阿翔。 “优秀”阿翔一脚飞过去，只听猪又哀嚎上了。 “我哥们睡人家的，你干嘛踢我啊”肥宅莫名其妙又挨了一下子，躺地上直嚷嚷。 “谁让你交友不慎，那你就黑酒店登记系统啊，发现记录自动上传到公安系统了。你跟着黑公安系统。你以为公安系统是你家啊，说黑进来就黑进来，说删除记录就删除记录，你不怕我就把你送警局去，告你个威胁公共安全罪。”阿翔说到这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时候就有警察给你拍照了，一个正面俩侧面，旁边还立个标尺！” 阿翔说着操起身边一个晾衣杆当做身高标尺在肥宅脑袋旁边比划了一下。 “哥们听说人家老公是练跆拳道的，怕查到开房记录，堵着他再胖一顿，所以求我给删除了”肥宅听完阿翔的话，心里打起了鼓。“警官你就饶了我吧，我也没干啥啊，实在不行我给记录恢复了行不行啊？” “你这么嚣张呢啊？想删就删，想恢复就恢复。”阿翔饶有兴趣的看着肥宅，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 “你跟我混吧，以后我罩你，还是送你去警局拍照，你自己选。”阿翔拿肥宅开起了玩笑。 “帅哥，怎么都没好下场似的，那我还是跟你混吧，我实在不愿意拍照，我不上相啊！”肥宅看出来了，这个男孩子虽然凶点，还真没有想抓他进局子的意思，放下心来。 “帅哥，问你啊，你怎么知道是我黑进公安系统的啊？” “我……”阿翔被这句话噎的死死的。用手拍了拍胸口，顺顺气，哭笑不得的说：“要不说没人罩你真不行呢，你是猪啊，就删那一条信息。” “哦，哦，大意了”肥宅也跟着阿翔笑了，用胖手在头上抓了抓，“我应该多删几条的，我怎么这么笨呢！” “你，你还，多删几条，多删几条，多删几条，我让你，多删几条，我让你删……”阿翔抓起那根晾衣杆子敲肥宅脑袋，说一句，敲一下，自带节奏感。 “哎，呦呦！”猪又哀嚎上了…… ------------ 第二十四章 阿信 阿翔出了图书馆，走过两条街，横穿十字路口，来到一家商场。 这家商场一共四层，阿翔坐电梯到二层，跟着指示图标找到男洗手间。推门进去，扫了一眼，看到右手边是一排小便器，左手边有独立的格子间蹲位，一闪身进了其中一间。转身锁好门，掏出火机，警惕的看了眼天花板的烟感器位置，靠近中间偏离自己这个方位，略微放松下来。摸出一根烟点上，从兜里拿出那页纸，不远不近的放在烟头的上方，烟草燃烧后袅袅生起的气体熏染着纸面，烟气所及之处白色慢慢退却，显露出淡黄色的图标。 待纸上的图标都显露出来，阿翔看了眼缓缓升腾的气体，动手将烟掐灭，扔到水池。 从医院回来，阿翔溜进健身中心。远远四下寻找小勇，在动感单车的房间发现小勇的身影。 阿翔凑到小勇耳边问：“老板没在店里？ 小勇一脸坏笑的看着阿翔：“约完了？” 阿翔递给小勇一个眼神，小勇接的稳稳当当，开口说：“这个妹纸不入眼呗。” 阿翔勾起嘴角，抬起胳膊把两只手搭在小勇肩上，还没来得及摇晃就被小勇打断了。 “嗨，别又来啊”小勇迅速退后两步，跟阿翔隔着安全的距离。 阿翔嘴角又勾了勾，扯出一抹笑：“兄弟，你果然懂我！” 小勇看了眼阿翔，眼神有些暗淡，说：“出去走一根吗” 阿翔随着小勇来到店门口对面的大树下，他们经常在那吞云吐雾。 “听说你要辞职？”小勇问。 阿翔打着火，低头点烟，小勇的脑袋也凑了过来。 阿翔抽了口烟，冲小勇吐个烟圈。烟圈在两人中间慢慢升腾，眼神不自觉的就随着烟圈缓缓移动，等烟圈略过眉眼之间。小勇的目光又重新定格在阿翔脸上。 阿翔知道小勇在看自己，他又吸了一口，“嗯”了一声，不带任何情绪。 “为什么？”小勇显然失望了。 “换工作呗”阿翔平淡的说。 “晚上喝一杯吗”小勇问。 “你约我啊？你怎么不约妹纸”阿翔学小勇的口吻，说完哈哈笑起来。 “兄弟，你懂我啊”小勇又学起了阿翔。 下了班跟小勇吃过饭的阿翔，一边带着耳机听音乐一边往家走。 出了电梯，阿翔瞟了眼楼道墙上的消防栓。他迟疑的停下脚步，伸手想打开消防栓的门，手悬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他蹙了蹙眉心，犹豫着把手缩了回来，伸到兜里——伸到他钥匙该在的地方，掏出一串钥匙。 他把钥匙托在掌心，掂了又掂。手掌传来钥匙的重量，他喜欢这种确定性，这让他安心。 已经准备开门了，阿翔还是扭头看消防栓，最后他跟自己妥协了，重新倒回去，停在消防栓跟前。 一用力拉开了消防栓的门，没让他失望，有个包裹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瞬间，他心底涌起一阵喜悦。尽管这种喜悦毫无道理。他四下环顾，确认没人后，迅速把包裹抱在怀里，开门进屋。 进门的瞬间一片漆黑扑面而来，随之涌来的是烟草的味道。他习惯去开灯的手僵在半空中。 有人来过？阿翔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确认是烟草燃烧的味道，这人还在？想到这儿，他警惕的瞥了眼卧室虚掩的门。 轻轻把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阿翔伸手往鞋柜旁探去，那里放着警棍。 黑暗中摸索一会儿，却没摸到警棍！有备而来啊，阿翔保持着警戒状态，向卧室缓慢移动。接近卧室门口时，借着窗户幽暗的光，他看到床头坐着一名男子，正吸着烟，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闪烁不定。 阿翔放下戒备，开口跟不请自来的男子打招呼，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你啊” “不然呢？”烟头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显然男子把烟夹在了手指间，反问道，口气一样的平淡。 “没走，还把包裹放楼道”阿翔说着把包裹扔给床边的男子。 黑暗中只见一团黑影“嗖”的飞过来，男子一伸手，稳稳接住包裹，拿在手上来回把玩着。 “那女孩……”男子哽住了，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讲下面的话，即便有必要讲，也不知该如何讲。索性就停下来看阿翔的反应。 阿翔在他对面坐下，没搭话，摸烟点上，抽了几口：“你该回了吧” 男子看着阿翔，眼神与他对峙了一分钟，把自己的目光移开了。然后竟然，竟然笑了。 屋内很黑，看不清他的眉眼，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起身凑到阿翔耳边，压低声音说：“那女孩被撞得很严重。” “我TM让你骑电动车去，你……”阿翔脱口而出半句话，发现对面的男子笑容泛滥，知道自己失态了。咬紧嘴唇，不肯再说一个字。 “下次这种事别让我去”男子收敛了笑容，把自己的手伸到阿翔面前，来回晃动让阿翔关注他的手，“我又不是拦路抢劫的” “嗯，你成溜门撬锁的了” “还有啊，这事儿过去之后你得请我大餐” “……” “我跟你说，这事过去之后，你请我，你听到没有”男子突然情绪激动，拽着阿翔的衣服领子说。 阿翔往后退了退，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反手一拧，面前的男子身体不受控制的翻转180度，手被拧到了背后，动弹不得。他一推，把男子推床上去了。 男子被重重的摔在床上，索性躺在床上，拍了拍身旁的床垫子说：“你跟那女孩就在这张床上滚床单啊？” “不早了，你该走了。”阿翔平淡的说，看了看他，补了句：“等我联系你，你不要再来我这里。” 好一会儿，谁也不再说话，屋子里安静的能听到楼下孩子们玩耍的嬉戏声。 “我走了”男子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抬脚往门口走。 “阿信”男子走到阿翔身边时，阿翔猛的叫住他。 阿信收住脚步，转过脸看阿翔，阿翔也转向他，两个人在黑暗中目光碰在一起。 “没事，会没事的，你相信我。” …… “可是那女孩撞得很严重！” 阿翔拍了拍阿信肩膀，把手搭在上面，用力按了按：“那是意外。” “阿翔，你何苦呢？女人多的是啊，你看你身边莺歌燕舞，投怀送抱的……”阿信越说越激动。 “阿信，你该走了”阿翔打断他。 “那女孩能有什么特别，就是TM特别冷，你是不是就喜欢冰山，我给你找一沓来行不行？”阿信坚持把话说完。 “你不用那么大声，我又不聋”阿翔爱理不理的走到床边，向后一仰，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好像睡了，就差呼噜声了！ 阿信尴尬的立在卧室的床和门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闭嘴傻站着也不合适，自言自语更不合适。 “哦，说累了啊，走的时候带上你的烟头，把门关好，走廊是声控灯，轻点，别把灯吵亮了，摄像头再拍到你” “不要做电梯，走步行梯，出单元的时候有门禁，跟人群一起走，别傻等在门禁那，惹人注意。出了单元门，往右拐穿过小区公园的草坪和灌木，能看到有个洞，钻出去就是一条林荫小路，路灯被我打坏了，摄像头距离小路有500米，放心走，拍不到的。” “还有啊，不要动我的警棍，手套也不带，指纹都留我家了。” “这段时间真的不要来这里，征用了你舅舅的出租车，警察顺着出租车会查到这儿来的。” 阿信越听越火大，气急败坏的出了阿翔家。想摔门而去时，看着自己扶着门气的发抖的手，一口气硬是咽了回去。 强迫自己耐着性子轻轻带上门，蹑手蹑脚的推开走廊厚重的防火门，钻到步行梯走廊。 一进入步行梯走廊，就出了摄像头的范围。阿信抬脚“咣，咣，咣”踢防火门，走廊的灯“刷”亮了。 阿信咬着牙，愤愤然：“拍啊，拍啊，你倒是拍啊！看你能不能拍到我！” 意外！哼，跟我说是意外！阿信咬得牙齿作响。 我舅舅现在还质问我，那天干嘛要借他的出租车呢，害得他那个月没有全勤，工资损失了几百块。阿信出了单元门，穿过公园的灌木丛时，不禁想起舅舅质问他的画面。 想着想着一不留神，钻窟窿的时候，衣服被什么东西给挂住了。阿信用力一扯，“卡”衣服撕破了个口子。 阿信看了看铁丝上缠着的线头，真想一走了之。可总自己衣服的线头留这里，总是个隐患啊。他只好蹲在那里，把脸凑近，睁大眼睛，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铁丝上缠着的线头，他用手指来回绕着，一点一点把线头拽下来。 刚刚生拉硬拽的力道都转化成了铁丝和线头的纠缠，阿信鼓捣了好一会儿，铁丝上的线头总算摘干净了。 他看了看手里攥着的线头，莫名的烦躁。直了直身体，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又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线头，烦躁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让他胸口憋闷。 走上阿翔说的那条小路，他用力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头，听着石子咕噜咕噜不知滚哪里去了，在无人的街上荡起回音。不禁暗暗叹息，自己的心何尝不是呢？没着没落的悬着，始终悬着…… 阿信就这样手里攥着几个破线头子，走过了那条没有路灯，漆黑一片的小路。 ------------ 第二十五章 割脉（一） 阿信走后，阿翔帖着房门站了好一会儿。听到走廊阿信踹门的声音，不禁莞尔。这小子还那么沉不住气。 阿翔带着包裹，走到洗手间，反手锁好门，拆开包裹，一下便把里面的女士包包看进眼里。 阿翔把挎包捧在手心，看着挎包磨的起毛的带子，用的有些磨损的金属拉链，看着看着竟然愣了神。 似乎林玲就在自己面前，尴尬慌张的翻这个挎包，从里面掏出钱包，从钱包里快速拽出几张红票子，塞给住院部的护士。 生涩的，艰难的开口：“没有家属，您让我自己签字行不行？” “您签怎么行呢？您在手术室里，有个什么问题失去意识，需要家属确认是否动手术，是否抢救，是否注射麻药，局麻还是全麻的时候，你让我们怎么办？把你拽起来问你意见啊？”护士一脸冰冷，句句戳心，好像一架火力全开的机关枪。 “可是我手术已经预约了，家属不在，怎么办？林玲怯怯的问。 “你问我怎么办？你家属不在有什么办法，什么时候家属在重新预约吧，这都排队呢，你办不了，让一让。”机关枪把她的单子扔出来，她没接住，有几页散落在地上。 阿翔低头看了看飘到自己脚下的单子，姓名一栏：吴芳。 林玲俯身一张一张捡起单子，抬眼时撞到了阿翔的目光。 林玲愣住了，等她缓过神来，拽着阿翔的衣服重新来到机关枪跟前。 “我家属到了，他叫阿彪”林玲声音不徐不缓，不卑不亢。 机关枪撩起眼皮，当目光触及阿翔时，明显开始犯花痴。 “那个，嗯，您是，是家属哈”机关枪成了结巴。 “在哪签字？”阿翔没理结巴护士，快速看向单子的右下角，寻找签字的地方。 签好字，林玲轻描淡写的对阿翔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 “吴，吴……！” 阿翔以为她叫吴芳，本想叫住她，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林玲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事实上，从他第一次见林玲，落荒而逃之后，一大段时间里，他看不得医院的素白，看不得消毒水弥漫，看不得长发虚弱的女子，也看不得割腕。 一次吃坏了东西，食物中毒，阿信要拖着他去医院，他死活不肯，愣是吃药扛着。 上吐下泻严重脱水，阿信问他，为什么不能去医院？ “中了医院的毒” 他知道阿信根本没信他的话，只当他是发烧说的胡话。 阿翔拍了拍脑袋，努力摆脱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深呼吸，稳了稳心神，带上手套，打开了林玲的包。 拿出林玲的手机，开了机，他应该把手机毁了。可是毁掉之前，他忍不住想看看。 对着手机主界面略略思考片刻，他直接点进日历。 日历上有两个事项提醒：时间2017年6月5日 16：05 医院病房；时间2019年5月19日 20：15 因我起，至我终，感谢你！ 阿翔看着看着，直到眼睛酸涩，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把手机放到一边，翻出钱包，从里面拿出现金，其余的东西他碰都没碰。 他摘了手套，站起身来，感到一阵头晕，可能是刚刚太久坐在洗手间的小凳子上，突然起身大脑缺氧吧。他深一脚浅一脚，摇摇晃晃的来到床前，直接躺倒睡了。 那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清晨起来感觉浑浑噩噩，头晕脑胀。 阿翔看了眼墙上的时钟，5点零5分，阿翔带上手套，找出个背包，把林玲的包套在一个塑料口袋里，放在背包里，拉好书包拉链，出门。 他骑着共享单车，绕到离健身中心大概五六公里的地方，在一处建筑工地附近的移动板房区域，把包扔在垃圾堆里，空塑料袋揉成团收进背包里。 看了一眼离上班时间还远呢，他回到家里，放下背包，取出里面的塑料口袋，拎着用机燎了一下，塑料马上熔成黑色的硬疙瘩，扔马桶里冲走了。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副专业眼镜，带上眼镜，室内各种器具上的指纹呈现出白色的线条。如同被白色颜料拓染过一样。 他按照阿信进屋后的轨迹，清除掉阿信可能留下的指纹。然后彻底清扫房间，除掉阿信可能掉落的烟灰，头发等，一并倒入马桶里，冲进下水道。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他摘下手套，背上平时上班的挎包，在每天上班的时间出门，来到小区里他经常光顾的早点摊位，吃早点。 老板娘端出早餐给阿翔时，还夸阿翔作息规律，每天都准时来吃早餐。 阿翔吃早餐时，感到又困又乏，忍不住发了个哈欠。 昨晚似乎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梦里有女子割腕自杀，血染红了女子素白的衣裙，而后惊醒，重新入睡，再惊醒，再入睡，如此反复，不知道折腾几个来回。天就亮了！ 阿翔记不清梦里女子的样子，他不愿意去回忆，可是坐在这里，脑子不由自主的想东想西，这让他心浮气躁，把手里的半个包子塞嘴里后，跨上单车飞驰而去，似乎转动的车轮可以甩掉曾经的记忆和头脑里疯长的念头。 逐渐入夏，随着气温的攀升，人们换上热烈奔放，清爽怡人的夏装。在一个十字路口，有个穿吊带长裙的女子，步伐明显要慢于其他行人，仿佛走的漫不经心，过路口时，身子一歪，眼看着车流急速驶来。 “喂，小……”离女子近的一个行人刚要喊，小心的心还没喊出来呢，女孩子已经被一闪而至的白色身影，一把揽到怀里！ 有惊无险！ “你……”女孩子刚要挣脱，抬头看到阿翔，脸刷的红了，羞涩的低着头，温柔的往阿翔怀里蹭了蹭，娇声娇气的说：“谢谢啊，还没问你怎么……” 阿翔没好气的把她扶正，冷冷的打断她：“有什么想不开的，一早晨寻死。” “你神经病啊，你怎么看出来我寻死了？“女孩子气的直翻白眼。 无奈眼光落在阿翔身上，气又消了大半，娇嗔的指着自己脚说：“人家，人家，哪有寻死啊，人家是鞋子不舒服嘛！” “……”阿翔闷声不响的骑上单车，是啊，发什么神经，人家哪里要寻死了？ “换一双”阿翔侧过脸丢下句话，骑车走了。 “喂，小哥哥，还没问你叫什么呢”女孩子冲着阿翔的背影喊到。 阿翔加快了蹬车速度，耳边风呼呼作响，T恤衫被风吹得鼓鼓的，白白胖胖，让人想过去抱抱。扑面而来的风，似乎吹得散所有烦恼，阿翔索性张开双臂，任由风拥抱着自己。 于路边行人的侧目中，阿翔打了个口哨，招摇过市，时光仿佛回到了警校的日子，青春年少，天高云淡，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一女孩冲他回眸一笑，摄人心魄，晃的他睁不开眼。 时隔多年，阿翔也分不清晃的睁不开眼的是阳光下的女孩，还是那日的阳光。 警局里，小王拿着调查资料跟曹队汇报。 “曹队，林玲是2017年6月4日晚七点被送到**中心医院抢救的，送到医院时左动脉割伤，失血过多，昏迷，情况很危险。经过紧急抢救，次日生命体征稳定，转到单人病房，住院一周后出院。 “谁叫的120？”曹警官问。 “是超市的保安经理，据说当时一名保洁大姐打扫女生厕所时，发现有个格子间门被反锁着，开始以为有人用厕所，没在意，过了二十分钟保洁大姐回来，发现门还是反锁，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隔着门缝看，有个女孩子趴在马桶上，她叫来保安，撬开门一看，女孩子左手伸到马桶的水池内，水池内全是血。赶紧叫了120救护车，报了警。” 小王说着递给曹队一本卷宗“这是从**分局借出来的林玲自杀案件的卷宗。” 曹警官接过卷宗，翻开看了看，案件负责人一栏签字：赵小龙。再往后翻，警员签字处都是赵小龙，除了卷宗最后审核是刑侦队刘长青签字，证物科签收证据，卷宗归档时档案科的档案员签字。 曹警官觉得有点不对啊，他在记忆深处努力的搜索着，2017年，赵小龙，赵小龙，这个赵小龙，哦，他想起来了。两年前有个案子牵扯到**分局正关押的一个犯人，曹警官找**分局刑侦队的老刘商量协查的事情。 路过办公区域看到有个生面孔在整理会议资料，所以跟老刘说完协查的事情后，问到“那是分来的新人啊？”说着指了指办公区正在电脑前忙碌的男孩子。 老刘说：“对，属你眼睛毒啊，小伙子叫赵小龙，今年七月警校毕业，现在在实习呢。” 曹警官禁诧异“2017年6月的时候赵小龙还是实习生，负责内勤工作？怎么出警了呢？一个实习生出警，怎么没有正式警员协同办案呢？” 曹警官继续一页一页翻看着，林玲的笔录：一直有抑郁症，感觉活着没意思，所以割腕自杀。右下角是林玲的亲笔签名。 郑军的笔录：妻子林玲一直有抑郁症，感觉活着没意思，在家曾几次企图割腕自杀，都被我制止。签名：郑军。 这两个笔录好像是打好草稿照着抄下来的一样，简单明了，契合度100%。 曹警官再往后翻了翻，作为证物的那把刀。天啊，那把刀跟李雯雯割脉的刀一模一样！ ------------ 第二十六章 割脉（二） 曹警官火速赶到**分局，直接来到刘青山办公室。开门见山的说：“老刘，需要你们协助啊” “老曹，你不是正在破杀人焚尸案呢吗，需要怎么协助尽管说” “长话短说，我们查到郑军的妻子林玲2017年6月4日割腕自杀。是你们分局的赵小龙负责的，这是我们从你们这边借过来的卷宗”曹警官说着把卷宗递给了刘长青。 “赵小龙？”刘长青接过卷宗，扫了一眼卷宗的时间2017年。 “赵小龙当时是实习生，为什么单独派他出警？”曹警官不解的问。 “正常不会单独派他出警，可能当时刑侦队里警力都派出去了，或者当时他接到电话直接去现场了，两年前的事情了，突然问我，我也不好妄然推断啊。”刘长青笑着打了个哈哈。 曹警官明白现在揪着为什么实习生负责这个案子，毫无意义，话锋一转说道：“老刘，我推测林玲割腕自杀案跟这起杀人焚尸案有关联，想找赵小龙了解一下情况，你看？”曹警官说着用探寻的眼神看刘长青。 “可以，可以，老曹，我这就把小赵叫过来”刘长青说完，走到门口，冲着办公区喊：“赵小龙！” 感觉一秒钟都不到，一个小伙子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曹警官面前。 曹警官不禁打量一番。经过两年的历练，果然成熟稳健了很多，年轻的脸庞上，退了稚气，透着股干练的劲儿。 “赵小龙，两年前林玲割脉自杀案是你负责的吧，你跟曹队说说当时的情况。” “林玲？”赵小龙努力的想了想，“对，是我负责的，当时局里都去扫黄打非了，留我一个人执勤，接到报警电话，我直接过去了。” “我看这个卷宗里笔录是不是不全？我只看到报案的超市保安队长，保洁员，还有就是林玲和郑军四个人的笔录”曹警官问。 “当时相关的人员都问了问，但是案子比较简单，林玲也承认是自己割腕自杀，所以就没整理存档。” “噢？林玲承认是割腕自杀，她当时精神状况如何？” “精神状况不好，她，她不讲话。” 听到赵小龙这样说，曹警官诧异了：“不讲话，怎么承认自己割腕自杀？” “我当时问了很多问题，她毫无反应，不看我，也不讲话”赵小龙说着说着，脸上浮现出困惑不解的神情。“是她老公郑军跟我说，她有抑郁症，在家几次企图自杀，总说活着没意思，我整理好笔录，给林玲看，她直接就签字了。” “那她到底看没看笔录上写的内容？” “没看” 赵小龙说完，大家都沉默了，刘青云也沉不住气了，“我说赵小龙，那签字有什么意义，你总得等她精神状态好了，能自主口述案件经过了，再签字啊！” “我，我，我询问了医生，林玲不是没有自主判断和交流的能力，她是自己不愿意开口讲话。后来林玲出院前我又去医院做笔录，郑军说林玲这次受的刺激比较大，总是提及此事只会让她的抑郁症加重，有什么事情让我直接跟他谈。”赵小龙小声的解释了一番。 “那有没有林玲抑郁症治疗记录呢？”曹警官看着卷宗里，**医院出具的《诊断证明》问到。 “查了，只有一次就诊记录，没有治疗记录。郑军说林玲的抑郁症没到需要吃药治疗的地步，经常陪她散散心就会好起来的。这与医院的诊断相吻合” “现场勘查呢情况呢？确认没有他杀可能？”曹警官问 “他杀？不可能，不可能。林玲一个人在女洗手间，格子间门是反锁的。刀子上只有她一个人的指纹”赵小龙奇怪的看了曹警官一眼，纳闷怎么会认为是他杀？抓凶手也上瘾吗。 “林玲割腕的那把水果刀，是从哪里来的？”曹警官指着刀子的照片问。 “呃，这把刀啊，郑军说是他家的水果刀啊。” “这种水果刀哪里有卖？有没有在周边的日杂，小超市问问”曹警官追问。 “……”赵小龙挠了挠头，吞吞吐吐的说，“还，还真忽略了。” 曹警官转过头，看着刘青山说：“老刘，5月16日晚郑军的情人在自己家中割脉而死，凶器的照片你看看。” 曹警官说着翻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来。 赵小龙也凑过来看，看完也都惊讶了，相互对望了眼。 “死者李雯雯，也是在上个月15号因抑郁症就诊，没有服药治疗的记录，现场除了李雯雯的指纹，就只有已被谋杀焚尸的死者指纹，我们法医组和痕检科对李雯雯的死因做了分析，无法排除自杀可能”曹警官说完认真的观察面前二位的表情。 都是跟郑军有关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割腕自杀，两个案子如出一辙！ 办公室又一次沉默了，气氛凝重，让人倍感压力。尤其是刘青山，实习警员单独出警，本来就不合规，再断错了案，导致凶手逍遥法外，两年后再次犯案，这责任可就大了啊……这卷宗上可是签了他刘青山的大名呢。 刘青山脸色难看的很，不禁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 “郑军当时在干嘛？”曹警官沉思片刻突然问。 “快回答曹警官”刘青山催促道。 “郑军，郑军说他在家睡觉呢”赵小龙战战兢兢的回答。 也对，家里没人就在家割腕了，犯不着带着刀子跑超市去，曹警官思路一飘，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上前一步，拽着赵小龙的胳膊，把他拎到自己跟前，问到：“你刚刚说什么？” “他，他在家睡觉”赵小龙往后仰了仰，曹队离自己的脸太近了，眼睛就在自己眼前，瞪得大大的，一种压迫感让他喘不过气来。他疑惑了，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呢，为什么曹队那么大反应。 2017年6月，郑军在家睡觉……之后他就睡死过去了。睡死过去了！睡死过去了！ “噢，我知道了” “……” 曹警官顾不得跟他们解释，拿起手机就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没有接通的时候，曹警官在办公室里端着电话转来转去，显得很焦虑。 刘青山和赵小龙两个人面面相觑，又不敢问，眼睛也都盯着曹警官的手机，盼望着对方快点接电话。 “徐冉，程慧慧说的是几号？”电话那端终于有人接线了，接通的瞬间，曹警官就对着电话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曹，曹队，什么几号”徐冉一接起来电话，飞来这么个问题，她脑子飞速转着，谁，程慧慧是吧，几号，几号，只用了十分之一秒就反应过来了“哦，曹队，是说郑军被下药那天是吧！我看一下笔录，稍等！” 曹队感觉等待的时间好像一个世纪一样漫长，听筒里不断传来对方稀里哗啦在翻动纸张的声音。 “曹队，是2017年6月4日下午17:00-18:00” 曹警官听罢，三步并作两步出了刘青山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时，门外飘来一句“先告辞了……” “喂，我说，老曹……”刘青山想问问，到底林玲是不是自杀。 …… 医院里，林玲待曹警官离去后，重新伫立在窗口，出神的凝望着。 左手自然下垂，任吊坠盈盈握于手心，街上冷清而宁静，而此时林玲却没有表面那般平静。 王丽丽看到了郑军，郑军没死，曹警官深夜来访就是为了告诉她这条消息吗？ 不，他是为了弄明白为什么死者身份确认错误。 不确认死者身份，就没法下通缉令吧。谁知道呢？ 站久了，未免有些累，林玲朝病床对面的墙上望去，那里挂着石英钟，借着月光依稀可见时针指向十一和十二之间。 不早了，病区早就熄灯了，林玲打算睡了。她微微转过身，看到月光举着斜长的光影把病床劈成两半，一半皎洁，一半暗黑。 林玲缓慢的移动着步子，拖鞋划过地面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安静狭长的走廊里竟然产生了回音，哒，哒，哒～ 原来房门没有关严，林玲松了口气，她还纳闷呢，病房这么小的空间，不比自己家那般空旷，怎么还有回音了呢。走上前把病房门关好。 林玲想起郑军跑到医院来，问她为何割腕自杀，她耳边回荡着的就是自己从卧室穿过客厅，从客厅来到厨房，从洗手间走到客厅时，拖鞋划过地面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产生的回音：哒，哒，哒。 不知怎么，林玲觉得郑军一点也不了解自己。耳边回荡着燃情岁月的主题曲 Susannah对Tristan说：“I still sometimes dream that I’m the morther of your chilgren” 躺在病床上，眼皮发沉，困倦来袭，不知何时，睡着了。 好像有个陌生的男孩子把手机递给她看，她本无意，只一眼，就被手机上的视频吸引：视频上一名女子，慌慌张张跑到一个日杂柜台，买了一把水果刀，然后镜头一切换，她闪身进了女洗手间。 林玲努力看了看这个日杂柜台，她认出来了，那是她家小区北门的一家日杂店。咦？又不对啊，那里早就没有日杂店了，换成了美甲工作室啊 林玲想张口问男孩子视频哪里来的，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男孩子越走越远，林玲追不上，被越落越远。 黑暗中，林玲醒了，看了看对面墙上的挂钟，只能看到分针指向五，也不知几点。 她朝左手边摸去，在床头小柜子上摸到一瓶矿泉水，左手握着瓶身，用右手使劲拧开盖子，喝了口水，拧好放回原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重新躺下，接着睡。 ------------ 第二十七章 通缉令 曹警官回到局里，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局长坐在办公桌后面，略略抬眼看了眼敲门而入的刑侦队长曹国强。 “局长，现在案子有了新的进展，我想申请通缉令，全网通缉郑军！” “哦？”**分局局长王庆林，放下了手中的一份文件，抬起头，上下打量着他，“说说？” “两年前郑军与女同事在家偷情时被林玲撞破，当天傍晚林玲因割腕被送医院抢救，最后定案为自杀；5月8日郑军交往两年的情人李雯雯，割腕死在住处，法医鉴定也不排除自杀可能。但是这两起案子都有疑点，都在自杀前因抑郁而就诊，割腕的凶器是一模一样的水果刀。与这两宗案件有重要关联的郑军，如今下落不明。”曹警官一口气汇报完，望向王局。 王局蹙着眉头“嗯”了一声，没说同意，也没反驳，似不经意的问到：“那具焦尸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有，还在采集和比对样本中”曹警官声音低沉下来，低下头来，没敢再看王局。 “小曹啊，现在做任何决定都要慎重，可别再闹出什么笑话，让其他分局看热闹啊”王局一边说，手指头一边敲着桌面。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他心上。 “王局，之前确实是我的责任，耽误了破案，局里对我做任何处理，我都接受。关于这个通缉令，我今天一定要申请”曹国强说着把警官证和配枪放在面前的办公桌上。 “收起来！”王局抬起头端详这个刑侦队长曹国强，倒还有股视死如归，破釜沉舟的劲头！ “去办吧，等着你把凶手缉拿归案”王局一拍桌子说。 “谢谢王局，一定不负您的信任”曹国强说完转身出了局长办公室。 曹警官回到刑侦队的办公区，把通缉令递给徐冉，然后径直走到白板前将五天破案改为三天，后面加了个括号（5.21 5.22 5.23 5.24 ），然后在5.21 上面画了个斜杠。 “死者身份确认情况怎么样了？”曹警官看着大家问。 “……” 鸦雀无声 从曹队进来，大家就看出来头儿这是要发飙的前奏了，黑着一张脸，眼神扫到哪里，哪里寸草不生，所以警员们纷纷低头忙着，不敢抬头看曹队。 “M市最近两个月失踪人口比对的怎么样了？” 于死一样的沉静之中突然发问，没心理准备的警员，被吓得一惊。 “曹队，都，都排查了，没有匹配”小刘见大家都不做声，惴惴不安的回答。 “继续查，所有跟李雯雯，郑军扯得上关系的，出差未归的，不辞而别的，工作调动的，只要是突然消失的，统统拿来比对”曹警官发话下来。 曹警官说完出了办公室，走到门口喊了句：“徐冉，徐冉！一起去！” 到医院见到林玲，曹警官直接说：“有案子在身，我就直接问了，上次录口供，我记得说起李雯雯，你说你知道她，对于她的死，你很遗憾？” “没错，我觉得她没必要浪费两年时间，更没必要割腕而死”林玲平淡的说。 “两年前，你因为目睹郑军在家偷情而割腕自杀，情况属实吗？” “没错” “我有点好奇，你早知道郑军背叛家庭，还有必要因为这个自杀？” “这也不奇怪啊”林玲平淡的说，“冲动是魔鬼，谁都有自杀的权利吧！” “你割脉的水果刀，跟李雯雯用的那把一样。” “哦？这还真不知道，曹警官，我建议尽快把郑军找到，他失踪这么多天了，不免让人担心。”林玲冷淡的口气，似乎能把话凭空冻住，得捧着捂暖了，才听得到她说了什么。 徐冉和曹警官相互对望一眼，知趣的告辞了。 上了车，徐冉愤然的说：“曹队，我觉得所有人里，林玲是最难对的，也别找她录口供了，什么也问不出来。” “不对，我们有收获，至少知道她恨郑军”曹警官一边发动车一边说。 这些相关人员对于如何应对警察盘问，似乎很有经验，捕捉不到情绪，也找不到纰漏。 看来当年的事情，还要重新查一查，问是问不出来的。警官直接把车开到出事的那个超市。 经过两年，员工换了一批又一批，当年的报案人，保安，保洁都离职了。曹警官跟超市经理说想调取两年前自杀案的监控记录。 经理很为难：“没存过这么久，一年内的都不一定存了啊” 找了一番，果然没有，半年的都没存。翻记录的时候负责看监控室的职员，翻着翻着，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说，“当年有警察查过啊，你去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察那找找不就完了。” “……”曹警官清楚的记得卷宗里没有关于录像的记录。 “您还记得那个警察什么样吗” “年纪轻轻，白白净净的，说话挺客气，不像有的警察很凶的”那个员工回忆半天，也没法描述的具体。 说的应该是赵小龙啊，曹警官问：“是不是姓赵？” 只见那名员工犹犹豫豫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哎，警官，实在太久了，我记不清楚了，反正眉清目秀，看着可顺眼了。” 离开了监控室，曹警官拿着照片问超市经理，超市有没有这种水果刀。答案是：没有。 周边转了一圈，也没找到跟照片一摸一样的水果刀。曹警官看到一家水果店，进去问水果店老板。 老板瞟了一眼，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把：“这个吧” 曹警官眼前一亮，果然一模一样。你的水果刀从哪里买的？ “一年前北门那边开了家日杂，有这种水果刀卖，又便宜又好用” “在哪里？” “已经关了，就那家美甲店的位置。”说着给曹警官指了指。 谢过老板，曹警官和徐冉来到美甲店，跟美甲店的老板要了房东电话。曹警官从房东那里要到之前租这个房子的商户电话。 拨过去，响了五声之后，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喂，您好” “陈老板你好，我是警局的曹警官，有个事情问您，两年前您在＊＊小区开日杂店啊，当时发生了一起自杀事件，您对那件事情有印象吗？” “哦，有印象啊，一个姑娘割腕了，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陈老板说到。 “您记得当天有人去你那买水果刀吗？就是绿色塑料手柄的水果刀？” “咦？有的，下午一个女孩子来买刀，当时有个警察问过了啊？” “女孩儿长什么样，什么样的警察？” “挺年轻的，女孩挺漂亮的，陈老板说完，笑了笑说到，后来有个导演系的男孩子还过来拍了个实习视频呢？ “什么视频？”曹警官不解的问。 “后来有个导演系的男孩子，说学校要上交反应生活的实习作品，所以他们拍了日杂店的日常啊，还给了我场地费” “……” “你看我的日杂店是要火的节奏啊” “……” “那您后来有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又去你们店里买东西？” “哦，哦。买东西啊，没有，又好像有啊，那种刀卖的很好，很多人买，过去那么久了，我也记不清那个女孩孩子了，后来好像没买过东西，好像没有了。” 谢过陈老板，曹警官一言不发的在前面走，徐冉紧跟着。 曹警官把钥匙扔给徐冉，曹警官做到副驾驶，又跟赵小龙电话确认了一遍，赵小龙看过录像，没有拷贝。录像上林玲是一个人走进洗手间，被抬出来的。赵小龙确定没有问杂店老板关于刀的事情。 那么除了赵小龙，是谁在查这个案子呢？这个年轻的警察是谁呢？ 医院里，林玲坐在病床上，冷冷的看着病房的门，曹警官和美女警官徐冉走后，她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左手并没有去寻找吊坠，此刻吊坠也无法让她感到安稳。 她想起昨晚的梦，梦里的情景在眼前逐渐清晰。那哪里是梦，那明明是阿彪第一次开口跟她讲话。 阿彪是个奇怪的男孩子。 第一次见林玲，一瞬都没停留，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那天阿彪错不及防的出现在病房门口，病房和走廊的过堂风吹动着他白色的衣衫，不知怎么就让林玲想起了那句：是谁的白衣少年？ 第二次在医院门口，林玲匆匆赶去办住院手续，准备手术，一路想东想西，瞥见医院门口立着一人，好像眼熟。 住院没办成，又撞见阿彪，似乎他是在门口等人，见到林玲才尾随而来。 手术后，作为签字的家属，他轻而易举的进入到病区，递给林玲一个视频。 “哪里来的？”林玲脱口而出。 自割脉到做完手术，这是林玲第一次开口主动与人沟通。她以为她会一直拒绝沟通，周围的人和事，已经无法让她产生任何情绪波动。但是今天，她竟然对一位陌生又熟悉的男孩子开口讲话。 “……” “你查我了？” “……能不能答应我，好好活着” 这是阿彪跟林玲说的第一句话。说这句话时，阿彪并没有看林玲，眼神略过眼前的时空定格在过去的某个点。 ------------ 第二十八章 谁查的？（一） 一位女士从洗手间出来，突然发现旁边格子间里出来的竟然是个男的，男警察。 在这位女士惊诧的目光中，闯进女卫的男警察，自顾自的走了出去，没有道歉，也没有解释。 若是查案子吧，你公示一下，洗手间暂时停止使用。她到洗手间门口，看了又看，确定不是自己没注意，而根本就没有公示了。 这位女士又跑男警察刚刚进入的格子间看了看。也不知她处于什么目的，难道看看里面有没有个女孩子？真是具有八卦精神～ 然后这位女士不依不饶的跑到保安那里投诉：“你们超市怎么回事，女洗手间随便让男的进啊？” 保安一听还有这事，马上揪住这个私闯女卫的警察。 保安看了看对方出示的警官证：吴峰 抬头把警官证上的照片跟本人核对了一番了。单凭照片上不苟言笑的证件照看，就是个阳光帅气的小伙子。再看本人，哎！更帅了！ 保安心里那叫一个不平衡啊，为啥人家生的仪表堂堂，英挺俊郎，工作也体面威风，找的女朋友肯定也漂亮。我这生的丑，就只能在小超市当保安，哎，这工作还拖了熟人介绍，塞条烟才搞定的。不想了，全是眼泪。 “警察办案”保安跟投诉的女士说。 “这叫什么操作，办案也不说一声”说完悻悻的走了。 “我要查监控”吴峰公事公办的口吻。 “哦”耷拉着脑袋，把警官证往吴峰手里一撂，老大不情愿的站起来。 “要查昨天下午的监控是吧，昨天那个警察已经查过了，怎么老是查啊！”保安有气无力的在前面慢吞吞的晃荡。 “没结案前，我会反复来查的，你不愿意配合是吗？”吴峰说着斜眼瞧着保安。 吴峰的眼神一投过来，无端的有种压力劈头盖脸袭来，别看是个年轻警察，来者不善啊！保安马上满脸堆笑：“没有，没有，今天您拷贝一份回去，昨天您同事没拷贝。” 吴峰心念一动，现场有监控录像都不拷贝？难道是个愣头青警察，跟自己刚出警一样，现场情况错综复杂，就容易抓不住重点，还好有师傅带。 来到监控室，吴峰的注意力全在监控录像上了，他紧盯着屏幕，看到人们从超市门口一波一波涌进来，这个监控位置还可以，虽然远点儿，但是可以看到全貌。 他刚刚查看洗手间时，女卫格子间隔断上的灰尘都被擦拭过，显得很干净，而男卫格子间隔断上有厚厚的灰尘，询问了保洁，两个洗手间都是她负责打扫，而隔断只有大扫除才会擦拭，上次大扫除是半年前。 就是因为查看现场后，现场情况符合伪装割脉自杀的情形，现场客观条件表明凶手能够实施杀人后脱身，所以吴峰才亮出身份，打算调出监控，一探究竟。 17：56林玲进入超市，踉跄的向左手边一拐。 左手边就是洗手间，吴峰往屏幕前又凑了凑。 17：57进来一位长发女子，也紧跟着拐进左手边的洗手间。 18：07后进来的女子低着头，抬起右手挡着半边脸，快步走出超市。 18：20保洁进去大概五分钟后出来。 18：42保洁再次进入洗手间，慌慌张张跑出来，到大厅叫保安队长进入洗手间。 19：15一位年轻的警察到现场。一小时 19：35急救车来了，抬出一个担架，群渐渐散了。 这个林玲，从视频里一出现，吴峰就明白了。 一个电话可以解决的事情，阿翔竟然打完电话从M市专程跑到W市。 出现在吴峰面前时，看到阿翔眼里飞扬的神采，吴峰没犹豫就一口答应下来，虽然这并不合规。 吴峰拷贝了录像，将嫌疑人图像放大，手机翻拍。从超市出来，沿着人行路往林玲家走，排查沿途的小店，果然北门的一家日杂老板说，下午照片上这个女孩子匆匆忙忙跑来买了一把水果刀。 吴峰第一时间把查案结果告诉了阿翔，听到电话里传来阿翔一句谢谢，语气中难掩对这通电话，这个结果的期待。 吴峰似乎感觉到曾经篮球场上，自己那个横扫赛场，十连胜的无敌搭档，终于回归了。 “生日趴今年补上吗？”吴峰试探性的，小心翼翼的问。 “……” “等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归来一定补！”阿翔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一念起，千山万水，一念灭，沧海桑田！吴峰懂阿翔，知道拦不住他。沉默许久，开口说：“等你归来！” 挂了电话，吴峰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于人群之中看到托着篮球，一身白色运动装，打着口哨，招摇过市的阿翔。 阿翔入学时算得上w市警校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阳光帅气，品貌出众，业务扎实，是个当警察的好苗子。 如此多的光环加身，自然吸引一众女学员的暗恋。 加上篮球打的好，帅气的三步上篮，每次都惹的女学员一阵尖叫。 吴峰比阿翔高一届，都喜欢篮球，共同的爱好让他们成为了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搭档。他们联手曾创下联赛十场不败的记录。之后，吴峰高翔无敌组合，名声大噪，警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与阿翔同宿舍的人也认为哥儿几个里，最先脱单的非校草阿翔莫属了。 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阿翔好像对异性根本不感兴趣，一心扑在专业课学习和警校体能训练上。 女孩子都是属兔子的，越追越跑，阿翔一副任你是仙女下凡还是丑女贝蒂，我统统不感冒的姿态，反而被女孩子们封为高冷男神，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转折出现在阿翔大三的时候，一次迎新会，一个女孩，也不知有什么特质，反正就是入了阿翔的心。 阿翔开始每天关注女孩子，每天制造机会遇女孩子，每天搭讪，每天尾随，这种尾随和搭讪甚至到了骚扰的程度。 那时候阿翔认为这只是表达喜欢的方式，那些喜欢他的女孩子有时候比他做的过分呢。 没办法，第一次的喜欢，其实是笨拙而生涩的。 ------------ 第二十九章 谁查的？（二） 这女孩儿就更奇怪，警校的高冷男神喜欢自己，那是多大荣幸啊，很多女孩子做梦都想替她答应呢，她偏偏的对阿翔不理不睬，甚至避之唯恐不及。 那时候的阿翔也不懂女孩心思，以为这只是女孩子的自尊心和虚荣心在作祟，所以对女孩的热情有增无减。 那天一场篮球之后，吴峰问阿翔晚上什么安排。 阿翔朝吴峰扔过来一瓶矿泉水，一边擦汗，一边说：“我什么安排你还不知道啊！” 说着冲吴峰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明白，明白，还是去充当护花使者呗”吴峰打趣了一番，准备跟篮球队的其他队员一起找个地方坐坐，明天周末了，今天又赢了比赛，大家心情都不错。 “阿翔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啊，生日趴记得给哥几个补上哈”吴峰开了句玩笑，嘻嘻哈哈跟其他人走了。 “一定，一定”阿翔朝大家摆摆手。 阿翔跑到女孩子经常自习的教室，看到女孩子在学习，他就等在外面。 女孩子自习后去食堂吃饭，阿翔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平时专业课程安排的紧凑，趁着周五晚上泡泡图书馆。所以女孩子食堂出来直奔图书馆。一直在图书馆待到八点多才离开。 很多家在本地的学生，周末会回家，这个女孩子也一样。从图书馆出来女孩子打算去距离学校半站地的车站等车。 阿翔也在图书馆待到八点多，跟着女孩子出来，走到学校外面的那片树林，阿翔叫女孩，女孩没理，再叫还不理。 也不知是阿翔放弃了生日party的原因，还是女孩子对阿翔不理不睬，总之阿翔心情有点差。 于是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在女孩后面，而是一个健步冲上去。 这时旁边走过来一群学员，看到是高冷男神和他穷追不舍的女孩子，起哄的打口哨的不绝于耳。 “男神，加油啊，搞定了，明天报喜哈” “男神，她不答应你，你看我替补行不行” …… 看到路边有人围观，阿翔一把揽过女孩子，两只胳膊围着女孩子，低着头说：“我今天只是把话说清楚。” 女孩子一边挣扎一边说：“那就在这说。” 吃瓜学员们看到两人当街拉拉扯扯，就更来劲了，说什么的都有。 阿翔无奈的说：“你看，这怎么说……” 女孩子也不想别人看热闹，说了句：“你松开我，我自己会走。”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往小树林里走了大概百十来米，在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 阿翔和女孩子面对面站着，阿翔往女孩这边迈了一步，女孩见阿翔的身影罩住了自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这一退后背就紧靠着身后的大树了，阿翔笑了笑，用一只胳膊撑着树干，低下头目光就罩在女孩子白皙光洁的脸上，阿翔还是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端详她，感觉月光下，女孩子脸上微微泛着光，圣洁如天使。 女孩子显然很紧张，眨着细长清秀的眼眸，一下一下落在阿翔心上。 阿翔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本来是想问清楚，她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到底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当时大脑就一片空白了。 直接吻上去了！ 女孩子被吓坏了，后悔不该相信他，他一直骚扰自己，他就是居心不良，他是个臭流氓。 她狠命的挣扎，拼命的要推开阿翔，推不开就用指甲抓胡乱的抓阿翔的脸，阿翔还是不松开，女孩子竟然咬了阿翔一口。 “哎呦！”阿翔松开了，嘴角流着血，嘴里泛着血腥的味道，朝地上吐了扣唾沫。 还没等抬起头，女孩子扬手一个大嘴巴扇过来，随着啪的一声，阿翔只觉得右边脸颊火辣辣的疼。 “臭流氓“女孩说着转身要走。 阿翔一把拽住女孩子的胳膊：“你把话说清楚，你说谁流氓呢？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你不能侮辱我！”阿翔用手揉了揉右边脸说到。 “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你以为你是谁啊，谁都该喜欢你是吧，你给我滚远点，我看到你就恶心”女孩子拼命擦了擦嘴，瞪着眼睛，跺着脚，狠狠的说。 “好，这是你说的，我以后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放心！” 阿翔转身走了，头也没回，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撕碎了。 阿翔路过街边摊，看到有香烟摆着售卖，买了生平的第一盒烟。 坐在宿舍楼的马路牙子上，一口气抽完了一整盒烟，关于那天的阳光，关于那天阳光下的女孩随烟草一同燃烧，丝丝缕缕，烟消云散 第二天中午，阿翔被敲门声吵醒。 是教务处领导，点名找阿翔，把阿翔拽走前，阿翔躺在床铺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教务处领导也没废话，直接把他送到了警察局。 阿翔也不问原因，一路顺从的跟着教务处领导。 到了警察局，得知女孩子昨天晚上死了，阿翔才回过神来，空洞的眼里渐渐的溢满了悲伤。 原来那天晚上，阿翔走后，女孩子赌气，等着阿翔不见人影了才往出走。这前后一耽搁，没赶上末班车。 女孩子只好打车回家，没想到约来的是个变态司机，把女孩子拉到偏僻的地方企图强奸她。 女孩子必经是警校出身，学过两下子，她拼命挣扎，让司机吃了不少亏，女孩子处于自卫拔下了车座靠背上的头枕，刺向司机。司机的力气比她大，夺下头枕刺了回来，正中胸口，女孩子被戳死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警校，怕社会影响不好，所以没有公开。 司机判了死刑，学校给了家属一笔不菲的补偿金。校领导私下跟阿翔谈话，阿翔悄无声息的退学了。 警校那个高冷男神，慢慢就淡出了大家的话题。 没人知道阿翔辍学后去了哪里，除了吴峰。 吴峰与阿翔保持着联系，只是阿翔不是从前的阿翔了，俨然成了一个浪子。 看着阿翔烟不离手，走到哪里都暧昧不清，艳遇不断。 吴峰却从表面上的无拘无束，风流自在中，感受到一种深邃的空洞和落寞。 ------------ 第三十章 神经病 ＊＊酒吧里，LED PAR灯绚丽闪耀，音乐振聋发聩。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小王警官。 小王一时无法适应这里的光线，只觉得暗影一片，纷乱嘈杂。好一会儿，一个个鬼魅的人影才从黑暗中逐渐显露，那是随着火爆激情的音乐疯狂扭动男男女女们。 小王来到吧台，打了个响指，随着音乐节拍，一个身穿白色带花色前襟衬衫，带黑色领结的调酒师轻轻摆动着身体，向小王走来。 “先生，喝点什么？”调酒师声音很有磁性。 走近了小王才看清楚，这个调酒师二十不到的年纪，一手擎着高脚杯，一手拿了张流水酒水单递给小王。 “调个你擅长的吧”小王扫了一眼酒水单，又递了回去。 “先生好品味！” 调酒师的手上下翻飞，在空中舞出一个个美丽的弧线，欣赏调酒有时比品酒更有诱惑力。 一会儿功夫，呈现在小王面前的的鸡尾酒，如雨后彩虹，层次分明，色彩惊艳。 “艳遇，请慢用！” 小王谢过调酒师，见这会儿没有其他人点酒，有意无意的跟调酒师攀谈起来。 “这里的人你都认识吗？” “常来的眼熟，看你很面生啊，第一次来？” “是啊，失恋了”小王声音沙哑。 “失恋正常啊，来酒吧的都是有故事的人”调酒师不以为然的说。 “这是我女朋友，她上个月总是来这个酒吧，你见过她吗”小王说着拿出了李雯雯照片。 “好像有点印象”调酒师说，“哥们，眼光不错，女朋友挺漂亮。” “你真的见过她啊？”小王眼前一亮，忙追问。 “总是有位男士请她喝这杯艳遇” “那你认识那个男的吗” “那个男的是酒吧常客”调酒师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小王一眼“我劝你啊，再交女朋友，看住了，别让她来这种地方。” “兄弟，你的意思是，我前女友被这个渣男给骗了？” “也不能这样说了，男女之间，你情我愿，也谈不上谁骗谁，只不过那个男的是情场老手，人家就是玩玩罢了。” “今天他在吗？”小王问 “刚刚见他进来了，不过带着妹纸走了好像”调酒师说。 “下次见到他，给我打电话行吗？”小王塞给调酒师自己的电话号码。 出了酒吧，小王暗暗庆幸，李雯雯滴滴打车的记录，4月上旬有六次打车记录是到这家酒吧。 直觉使然，这个突然出现在李雯雯身边的男子，有必要查查。 曹警官与徐冉刚回到警局里。小刘就风风火火的从外面冲进来。 “曹队，林玲丢失的银行卡，有取款记录，银行通知了警方，人现在已经带回来了，在审讯室。”小刘还没站稳脚，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曹警官听闻，起身来到审讯室。看到审讯室关着一个民工打扮的中年男人，身体健硕，皮肤黝黑而粗糙，一看就是常年从事户外体力劳动。” 曹警官问小刘：“问了吗？银行卡哪里来的” “他说在工地的垃圾堆捡的” “包带回警局了吗？” “拿回来了，已经送痕检了，打开初步查看钱包里现金没有了，银行卡，健身卡都在，健身衣服都在。” “问清什么时间捡的，批评教育一番就放了吧”曹警官摆摆手说道。 “哦，对了，查一下包上指纹，捡到包的垃圾堆附近监控，有的话查一查。” 话虽是这样说，曹警官对指纹和监控，根本没报希望，又不是第一天接触这个案子，凶手什么作案风格，早领略过了。 也是这个原因，曹警官痛快的就把民工给放了。不管是民工抢包还是捡到包，能跑到银行刷别人卡，这脑回路跟案子就对不上，何必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比起刷别人银行卡的民工，曹警官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林玲自杀案上。 林玲当年割脉自杀案显然另有隐情，让日杂店的陈老板配合绘制了买刀女子的图像，比对结果技术科小李刚刚送过来，是李雯雯！ 排除了同一凶手时隔两年再次作案的可能，曹警官略微松了口气。 紧接着，曹警官的眉心又高高的蹙了起来。 因为排除了这个可能，就只剩下林玲复仇了。 曹警官不禁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林玲时，那自始至终波澜不惊的眼神。 其实从林玲被割腕后，她一直都是这种不冷不淡，无悲无喜的状态了。 再次见到阿翔，是手术出院回家一段日子，一次超市购物回来路过小区的健身中心时。 阿翔跟着林玲走了一段路。在拐角处突然喊住她。 “林玲” “？” “你猜的没错，我查过你，你的事知道个大概”阿翔说完嘴角一弯，冲林玲笑了。 林玲没理会他，转身要走。 阿翔上前一步，挡在她跟前：“你打算一个人去办吗？” “……”林玲往旁边闪身，想绕过他。 阿翔随着也挪一步，凑到她耳边说：“你被割脉，差点丢了性命，还被迫，嗯，那个，手术。我感觉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 林玲怔了片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走了。 走了几步之后，头也没回的抛下句“流氓！” “……” 怎么又成流氓了呢？阿翔看着渐行渐远的林玲，没来由的，笑了。 正午的阳光，热情似火，照的阿翔周身温暖，自己是有多久没坦诚的在阳光下晒晒了？ 等又见到林玲经过健身中心，阿翔一路狂奔绕到这个拐角。 林玲从拐角的那边一转弯，阿翔已经悠闲的恭候着了。 “你打算也那样割回去？” “……” “那犯法” “……” “况且，到时候又说不定谁受伤” “……”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 林玲逃也似的跑了，还没跑远呢，自身后传来“那下次聊！” 还有下次，还有下次！！林玲差点没气吐血了，倒回来，瞪着阿翔，一字一顿的问：“你，到，底，要，干，嘛？” “我现在在健身中心上班，刚找的工作” “你要干嘛？” “帮你啊” “神经病” “……” 又成了神经病，呵呵，跟女人沟通真难。 ------------ 第三十一章 市民举报 警局里曹警官正在跟警员们探讨案情，一个电话打过来。 曹警官接完电话，跟大家宣布：w城＊＊分局说有市民举报，曾在一家超市发现郑军的行踪。 徐冉，小刘你们火速过去配合＊＊分局确认情报是否属实，若确定是郑军，实施抓捕。 徐冉和小刘马不停蹄的赶到W市的＊＊分局。 “您好，我是M市＊＊分局刑侦队的徐冉，这位是刘小亮警官”徐冉一一做了介绍后，接着说，“感谢你们提供郑军的行踪线索，能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吗？” “您好，我是刑侦队的郭文超，你们来的还真快啊，M市到W市可不近啊，老曹带的兵果然个顶个的出色，大老远赶过来，还没坐下来喝杯水呢，开口第一句就是问案情。我们得向你们学习啊。” “是八区的一个群众举报的，我让负责八区的警员把详细情况跟你们说说。”郭队说着，冲着门口喊到：“吴峰，进来一下！” 片刻不到，一个英俊挺拔的小伙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身警服非但不影响他阳光帅气的形象，反而凭添几分睿智与干练。 “你们好，我叫吴峰”吴峰说着跟徐冉和小刘握手。 “嗯，你好，你好”徐冉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结果吴峰的手擎了几秒钟，徐冉才恍然伸手跟他握手。 “吴峰跟他们说说群众那条关于郑军的举报。”郭队说道。 “好的，我们边走边说吧”吴峰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 徐冉和小刘跟郭队道别后，跟着吴峰来到群众举报郑军曾出现的那个超市。 从超市的监控录像看，一个穿一身黑衣，带着鸭舌帽，背着黑色背包的男子，来到超市买零食，而后结账走人，买的都是食品，日用品，结账用的现金。 看着他买了这么一堆东西，足够吃两个星期。 徐冉注意到了，这名黑衣男子戴的帽子上有一个金属环，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金属的光泽。 这确定是郑军了！ 徐冉和小刘对望了一下，眼神里都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 “吴峰，这周边的路网摄像头分布情况，你比较熟悉，看看能不能通过摄像头锁定黑衣男子的藏身之所呢？” “看来真的是你们要通缉的人啊！那太好了，咱们回局里让技术科调取一下影像资料，逐步缩小面积排查” 三个人上车之后，吴峰发动车子的间歇，随口问：“你们通缉令上写的郑军与杀人焚尸案有关联？” “对，抛尸现场找到他的皮夹，焚尸地点也是在他情妇家发现的线索”小刘将目前锤实的情况拣重点说到。 “这个案子领导很重视，你们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希望这次能一举抓住郑军，缉拿归案！”说完吴峰通过车后视镜，朝徐冉的方向瞥了一眼。 吴峰只是出于好奇，因为从上车开始徐冉就安安静静一句话没说。在他的印象里，女警出外勤那都是的铿锵玫瑰，哪有这么文静的时候啊？ 结果这一眼望过去，正对上了徐冉向他投来的目光。发现吴峰也在看自己，徐冉脸刷的红了，赶快把头转向窗外，貌似在认真欣赏窗外变换的风景。 吴峰不禁莞尔，这个叫徐冉的女孩儿，有点意思。 吴峰记得有一次路过局长办公室，门没关，吴峰听到局长跟郭队在说着什么案子。他走过门口，打算下楼时，突然听到他们提到了一个名字： 李雯雯！ 他立在原地，在脑海中快速的搜索这个李雯雯。一秒钟后，他想起来了。 于是他没有着急下楼，看似漫不经心的翻查手里的资料，认真聆听局长办公室的风吹草动。 原来这个被通缉的郑军与李雯雯割脉案有关联。 很快他们回到了警局，吴峰让技术科调出路网摄像头的影像资料。 他们三个人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屏幕。电脑设定了人像搜索功能，在超市附近的摄像头里寻找与郑军外貌特征相匹配的影像记录。 随着一个个影像被抓取，郑军的行动轨迹也一点点勾画出来。 吴峰对八区的小区商户分布，道路布局熟悉，他结合监控录像，将郑军最后消失在摄像头范围内的点附近的摄像头盲区在地图上一一标记出来 郑军的藏身地点缩小在一个半街区范围。剩下的只能靠挨家挨户的排查了。 排查工作分两组，小刘和徐冉一组，拿着地图，从南向北排查，吴峰从北向南排查。 这是吴峰分配的，他觉得这样很合理。他对地形熟悉他单独行动，而徐冉和小刘地形不熟悉，两人搭档，带着地图行动。 而徐冉却以吴峰不熟悉案情为由，非要跟吴峰一组。小刘无奈的白了徐冉一眼，跟吴峰说：“那个，吴警官啊，徐冉确实对案情很熟悉，她跟您一组，我也放心” 小刘说完，自己先咂了咂舌，他都没明白他放心啥？ 而再看吴峰和徐冉都赞同的冲他点了点头。 多么诡异的默契啊！ 吴峰和徐冉从北向南排查，徐冉看到一个水果店，想进去问问。 被吴峰一把拉住，吴峰说：“这种鲜果超市人流量大，店员很难注意到哪个顾客，除非这个顾客在店内闹事，否则，问了也白问，还容易打草惊蛇。” 徐冉两眼放光的看着吴峰，一脸崇拜。 到了一家酒店，徐冉想去问问前台。吴峰又一把拉住她，她诧异的回头看吴峰：“眼神里写满了why？why？tell me why？” “你在这等着，我去问”吴峰不容置疑的说。 “……”徐冉脸上还是打着大大的问号。 “咱俩进去，前台上来就会给开一间大床房”吴峰揶揄到。 徐冉想起来今天5月21日，街上都是约会的情侣，又低头看了看他们方便排查换的便装，脸又红了。 M市警局里，曹警官办公室，小李风风火火跑进来，“曹队，曹队，法医组那边结果出，出来了……” 说着把一份资料递给曹警官 曹警官接过报告扫了一眼：DNA比对报告！送检样本：血液，亲缘关系99.99%。 死者身份确认是李辉！ ------------ 第三十二章 蓝调餐厅 上次李辉家里人说李辉这个月没有按时汇款，迟了几天才汇。这本没有引起警方的注意。 接下来与李雯雯，郑军相关人员的排查中，始终联系不上，电话接通就挂断的只有李辉。 通话时间短到都没法定到他的位置，李辉这条线是小刘负责跟，小刘意识到这个李辉有问题。 集中对李辉进行全网联查，没有他的订票记录，没有购物记录，没有住店记录。给家里的汇款是通过网上平台汇款的， IP锁定后是海外域名注册。 案发后唯一的一条记录显示李辉5月8日8日下午两点从M市到了W市。 请W市警方协查李辉下落，毫无结果。于是，我们采集了李辉父亲的DNA进行了比对。” 吻合！99.99%为亲子关系！ 死者为李辉，基于李辉，李雯雯，郑军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郑军具有重大作案嫌疑，而且郑军还具备滑翔伞抛尸的能力。 至于这三个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郑军杀害李辉，焚尸并掩盖死者真实身份的，只要把郑军抓回来问问，一切不就清楚了吗？ 报告一出来，曹警官第一时间通知了在W市与徐冉一起缉拿郑军的小刘。 小刘跟徐冉得知后，信心大振，更是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缉拿郑军。 阿翔已经向健身中心提交了离职申请。这段时间自由人一般，想打卡就打，来健身中心逛一圈，不想来干脆几天都见不到人影，独来独往的行事风格，让人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阿翔其实来到了W市。 那通举报电话，是他打给吴峰的。王丽丽的车祸现场，他比王丽丽先看到了郑军。 通过无人机的屏幕看现场情况，如同开了上帝视角。郑军出现在无人机拍摄范围时，他就注意到这个一身黑衣服，背着包的男人。 两年的时间，他对于郑军，李雯雯，李辉的生活习惯，言谈举止，兴趣爱好，都摸的一清二楚。 所以从这个男人过路口时，停脚步的瞬间用手摸鼻子，然后挠挠耳朵后面的头发这一个细微动作，他就知道这85%是郑军。 郑军的出现让他感到意外，但是没觉得会对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他一边通过定位大货车的位置，换算速度和到达路口的时间，一边与阿信实时监控出租车到达王丽丽小区的时间。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失败六次了，王丽丽自己驾车，不是早了没赶上，就是晚了错过了。 得知王丽丽去警局做笔录，打车上下班，阿翔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他通知阿信启动B计划，阿信开着他舅舅的出租车，在王丽丽下班前五分钟等在楼下。 顺利接上王丽丽之后，他带着耳机，听阿翔的指挥。当天那个大货车司机状态实在太差了，车开的速度明显要比他正常水平时速慢，阿信心里暗自嘀咕，这个阿翔不知道去人家小区怎么折腾了，连续几天搞得人家睡不好觉。看白天这开车状态。 阿信故意开的慢一些，在一个路口变灯之后，王丽丽都催促了，他才慢悠悠的启动车子。 可以说阿信做的相当出色，没有晚一秒也没有早一秒。 而这时郑军出现了，郑军导致王丽丽重伤，不然王丽丽多半是轻微擦伤。 阿翔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王丽丽时，意识到郑军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所以他来到W市，他了解郑军的生活习惯，在肥宅的帮助下，他快速锁定了郑军经常出入的地点。 然后守株待兔的等着他送上门来，用一个街边的固定电话打给吴峰。 阿翔只想快点解决这个麻烦人物。希望他早点被缉拿归案。 那通举报电话，刚一接通，阿翔刚说一句话，吴峰就知道是他。 这会儿与徐冉一起排查郑军藏身地点的吴峰，手机铃声响大作，他拿出手机扫了一眼。表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心里却一怔，是阿翔！ 这电话号码他认识，不是阿翔常用的号，阿翔只用这个电话呼过他一次——两年前查林玲割脉的时候。 他身边站着徐冉呢，所以他几乎没犹豫，直接接起来了：“嗨，老搭档，好久没联系了，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 徐冉看吴峰有电话进来，信步往前走了几步，于不远不近处，站成一道窈窕的风景，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吴峰身上。 刚刚吴峰接起电话的时候，她竟然有点羡慕对方与吴峰这么熟络。想到刚刚自己连对方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就一副酸溜溜的样子，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真受不了自己这样，哎！ “你上次不是让我补生日趴啊，今天补上如何？”阿翔风轻云淡的说。 “……” 吴峰知道案子的进度，郑军还没抓到呢，这个阿翔怎么今天突然这样说。既然他提议了，那恭敬不如从命。 “好，说时间地点吧”吴峰答应的爽快。 “晚上七点，你们警局对面的蓝调吧” 阿翔漫不经心的翻了翻手里的酒水单，啪又合上扔在桌台上。酒水单上刻着充满设计感和表现力的两个字——蓝调！ 小王回到警局，把＊＊酒吧的走访情况跟曹警官做了汇报。 那个酒吧给小王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看着大把大把的年轻男女，在酒吧里找乐子。他却觉得沉闷，压抑，有点透不过气。 晚上七点刚过，一个陌生电话进来，小王似乎等的就是这串陌生的号码。 果然，是那个调酒师。 “帅哥您好，我是＊＊酒吧，调酒师小梁哥”对方说话间有点局促，可不像混酒吧的人该有的。 “您好，谢谢您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男的去酒吧了啊？”小王问到。 “对，他刚来” “那我马上过去，一会儿见面说” 挂了电话小王开车直奔＊＊酒吧，不到二十分钟，狂飙几十公里。 出现在调酒师小梁哥吧台时，小梁哥正在调他擅长的鸡尾酒：艳遇。 小王一出现，小梁哥就用眼神跟他打了个招呼。摆着口型跟他说“稍等” 小梁哥调好酒之后，随着音乐摇摇摆摆，冲小王走过来。到跟前之后，趴在小王耳边说：“别回头，对面那群人里，最酷最炫最吸引女生的小哥哥就是Mark。” 小王听罢，向小梁哥道谢后，先去了趟洗手间，洗手间出来打算去那群人里会一会这个Mark。 这是后面有人拍他肩膀，他转过头，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男孩子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他后，转身走了。 拆开纸条，上面一行字：到酒吧后面那条街等我，有事情找你。 小王四处看了看，没找到谁朝他看，他出了酒吧，拐到后面的街上。突然听到身后有动静，小王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头上就被套了个黑色胶皮口袋，一抽口就被束紧了，紧接着小王被一拳打倒，倒在地上的小王只觉得拳脚七七八八就招呼上来。 小王拼命挣扎反抗。等他从地上站起来，费力拽掉头上的口袋，一看那群人早跑了，小王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的朝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甩的老远。 …… 蓝调餐厅，晚七点。 吴峰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靠近窗口位子的阿翔。 阿翔一直朝门口这边看，看到吴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马上起身迎了过来。 吴峰快步截住他，“快坐，快坐，跟我还这么客气啊” “这不是客气啊，这是感情深啊！” 说完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吴峰慢慢收敛了笑容，看着阿翔，好一会儿，问到：“你今天是不是找我有事？” “没有，没有，好哥们聚聚而已”阿翔说着挥手让侍者拿菜单来。 “阿翔，我正在协助M市警局缉拿郑军呢，归案之后，这事就翻篇了”吴峰凑近阿翔说。 “对，我知道，反正早吃晚吃都一样”阿翔没看吴峰，笑了笑说到。 吴峰半晌没说话，阿翔肯定是信任他的，那阿翔在顾虑什么呢？ “你一会儿打算干嘛去？”吴峰问 “还没想呢，先吃饭，吃完再说呗”阿翔说。 “既然没安排，那你来我家吧” “再说吧” 上学时那些约阿翔的女孩子，得到的回复都是，再说吧。在阿翔的词典里，再说吧就等于不行。 吴峰不再说这些，菜上来之后，他们边吃边聊起上学一起打篮球的日子，那些日子在阿翔的记忆中，闪闪发亮。 “阿翔，那个女孩，叫，叫林玲的，她怎么样？”吴峰其实想问问阿翔跟林玲的关系如何了。 “她住院呢，拦路抢劫，抢了包，她头部受了伤”阿翔说。 这样说来，阿翔跟这个林玲还是保持联系的。 “哦？受伤了啊！希望快点好起来。”吴峰说了句客套话，接下来才是他想问的重点，“那，这之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之后……，还没想那么多呢，我可能再找个工作吧。”阿翔淡淡的说，听不出什么情绪。 “阿翔，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我是问之后，有没有打算追她” “……”阿翔喝了口酒，举着酒杯给吴峰看，“你光说话，我酒可都喝完了啊” “服了你，我也干了！”吴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吃过饭，他们在楼下告别，阿翔打车回酒店了。吴峰目送着阿翔的出租车走远。心里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他暗暗想，郑军他亲自去抓，看看这小子是知道什么，还是握着什么把柄。 真要是像他想的那样，就一枪崩了这个通缉犯！顶多追究他个执法过度。 也不知是喝的有点多，还是怎么回事，吴峰头有点疼。他用力按住太阳穴，顺时针揉着。 阿翔回到酒店，拿出林玲的手机，又看了看微信。 没有新的信息进来了。 有一个纯黑图片作为头像的人，一共发了两条信息。 第一条是5月12日9：56 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 第二条5月21日 14：35 让那个警察滚远点，给我弄个新身份证，那些资料我都留着呢。手机也在我手上呢，手机上的视频——没删。你们看着办。 看来郑军发现警察锁定那片区域了，这条信息显然是发给林玲的，只是林玲手机在阿翔这儿。 资料？视频？ 跟这两个字眼比起来，最后这句你们看着办，似乎更有威慑力。 若是坐视不理，单纯看资料或者视频都是无关紧要的证据，若是这些组成一个证据链，逼到绝路上的郑军再全推到林玲身上，似乎林玲的嫌疑更大。 你们？郑军肯定知道有人帮林玲，他什么时候知道的呢？若是早就知道了，会不会案发现场就给自己留了一手，留着最后放手一搏呢？ 就是这么回事，虽然阿翔不愿意把人想的那么不堪，但是这条短信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阿翔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曹警官急匆匆的赶到医院，看到小王在病床上到处打着补丁，腿还被石膏裹得严严实实，气的青筋暴起，手紧紧的攥着拳头。 “小王，就是你上次说的**酒吧是吧，你等着，我把他们都抓回局里”曹警官咬着牙狠狠的说。 实在太嚣张了！ 曹警官安排两个人守在小王这边，带着几个警员就杀到**酒吧。 一进门，曹警官直接说，“把你们老板找来！” 门口两个小喽啰，警察也不是没见过，这种混酒吧的，黑道白道什么场面都经历过，所以并未在意。 曹警官直接把枪一亮，“把他找来” 两个小喽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不决。 “是你们去，还是让枪叫他出来。”曹警官说着，就把枪拔出来，上了堂，对着棚顶就要开枪。 本来小喽啰以为只不过吓唬他们，警察也不敢随便开枪的。但一看警察这个架势，好像真敢开枪，刚入夜，酒吧生意正燃呢，这要是一声枪响，还不乱套了。 其中一个小伙子慌忙说：“警官息怒，您到包房稍作休息，我这就去叫老板。” 曹警官随着他来到包房，小伙子朝旁边的女孩子使了个眼色，女孩马上去吧台端着酒水过来招呼。 “站一边去”还没等女孩端过来，被曹警官一抬眼，大喝一声给吓退了。 只见女孩子怯慑的放下酒水，垂着头，往后蹭了几步，两手在身前交握，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候着。 大概过了五分钟，曹警官不耐烦的看了眼时间，正准备起身。 “警官，我们老板到了”站在一旁的女孩子，适时的开口，用手引导曹警官看向自己左手边。 果然，左手边走过来一行人，为首的是花衬衫，背头，干瘦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窄框的豹纹眼镜，手腕上带的手链层叠罗列，看着颇为考究，也是个喜欢收藏的主，不知那些手链都什么来头。后面跟着两名魁梧肌肉男，黑色功夫裤，白背心，背心被一身的腱子肉撑得紧箍身上，一个分头，一个板寸，分头的那个还带了个大大的镶钻耳钉，走在灯红酒绿里，闪烁耀眼。再后面才是刚刚门口的那个小喽啰，低着头一路小碎步跟着。 “警官好，鄙人姓黄，这家酒吧的老板”说着花衬衫走到曹警官身边坐了下来。保镖毕恭毕敬的站在花衬衫旁边。 “我是**分局的刑侦队长曹国强，这里有人袭警，我过来就是抓人的，把人交出来吧” ------------ 第三十三章 酒吧 “哦？我们酒吧的人袭警？”花衬衫故作惊讶装，转过头提高了嗓门问身旁的保镖：“是不是你袭警啊？” “没有”小分头两眼直视前方，机械性的回答。 “那你呢？”花衬衫又问板寸。 “没有”同样回答的僵硬呆板。 “警官大人，他们说没有，看来您搞错了，我们这儿没人袭警。”花衬衫无可奈何的看着曹警官，说罢起身要走。 “我的警员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你以为我是来跟你开玩笑的？”曹警官站起来拦在花衬衫跟前，瞪着他的眼睛吼道。 花衬衫毫无惧意的回应着曹警官的目光。 瞬间，酒吧里嘈杂的音乐收住了声响，沸腾的人群止住了喧嚣。大家不明所以的看向黄老板这边，有几个三两成群的在窃窃私语。 “好啊！警官，那你说酒吧里谁袭警了？”花衬衫重新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挑衅的看曹警官，阴阳怪气的问到。 一听到袭警两个字，再看这空气都能凝固的气氛，那些不想惹事的客人就纷纷撤了。哗啦，刚刚还人声鼎沸，群魔狂舞的舞池瞬间空了一多半，剩下的人也兴致缺缺的做到茶座，静观其变，不敢出声。 “黄老板，你的酒吧有人袭警，你问我，我知道是谁我就直接抓人去了，还跟你们这浪费时间啊。”曹警官怼了回去。 “查案是你们警察的事情，与我何干”花衬衫一推二六五。 “好啊，酒吧停业整顿一个月，待我揪出袭警的人再说”曹警官向舞池里的客人宣布道。 “怎么回事啊，今天真倒霉” “是呢，这几天是不是水逆了啊，这么丧” “……” 仅剩下的客人也成了，只剩下工作人员。 “哎，我说警官，你这有工商批文吗，你说停业就停业啊” 看来今天碰到个比自己还横的，刚刚就听说在门口要放枪，这会儿又假传吊令。 花衬衫不免仔细打量起这位来者不善的警官。 “没有，也确定不了是一个月，什么时候抓到袭警的人，什么时候恢复营业” “你们刚刚谁袭警了？站出来，跟警官走一趟，别耽误我做生意”花衬衫冲着工作人员喊。 “……” 没有人回应。 花衬衫转头看曹警官，曹警官不做声，用眼光扫荡着酒吧的一干人等。 酒吧的工作人员笼罩在一股巨大的压力下，明明没有刀枪架脖子上，可谁都不敢动弹，仿佛一动就是自己承认袭警了似的。 “黄，黄老板”角落里有个声音响起，像蚊子哼哼。 花衬衫寻着声音望去，吧台调酒师小梁。 “嗯？小梁，你给我过来说”花衬衫从曹警官这里吃的憋，这会儿都释放出来了。冲着调酒师大吼大叫。 调酒师小梁瑟缩着挪过来，低着头盯着地看，结结巴巴的说：“那个，那个，今天是mark让我给小王打的电话，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只让我把人叫来，人来了，没一会儿就离开酒吧了，谁知道是被打了，我，我也不知道小王是警察，知道，我死也不会打这个电话的，警官我错了！” 曹警官一把拎起小梁的衣服领子，一用力，小梁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就被提溜起来了，两脚离地在空中乱踢腾。 “饶命啊，警官，我错了，您饶了我吧” “警官，既然已经清楚了，那您找mark去，抓他去，他是酒吧的客人，客人犯法，自己承担，与我们酒吧无关”花衬衫马上站出来撇清。 “好，多有打扰，主犯mark，从犯调酒师小梁，通通带走”曹警官说罢就打算撤队了。 “哎，警官，抓人要有拘捕令”花衬衫拦住了曹警官。“没有拘捕令，我告你滥用职权。” 不亏是开酒吧的，处乱不惊。 “是吗？你的调酒师刚刚承认了自己协助mark袭警，我们只是请他回局里录口供，你想告就去告吧！”曹警官说完押着小梁就走。 走几步又停下来，转身对花衬衫说：“mark的基本资料提供一份，我们去他家抄人，不配合，我告你包庇。” 说完在众人或惊愕或愤恨的目光注视下，走了，就那样，走了！ 留下花衬衫伫立在原地，看着酒吧空空荡荡的舞池，看着没有调酒师的吧台……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疾风骤雨一般把酒吧席卷一空。 阿翔回到酒店里，从背包里找出夜行衣帽子口罩手套，夜视镜等装备。 收拾妥当，来到白天警察排查的那条街的后身，那里有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八零住二格局，窗户还是那种划栓锁。这种老住宅都有一层半地下，存放东西，不住人。 阿翔看四下无人，顺着墙蹑手蹑脚的走到一个单元门口，拐进去，下到地下室。 他来到一个房间，用铁丝在门锁处鼓捣了好一会儿。只听“咔吧”一声，门锁被打开了。 他轻手轻脚的进入房间，房间的半地下窗户被遮盖起来了，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他透过夜视镜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临时铺就的被褥上面，鼾声均匀。 房间很空，角落堆着几件老久的家具，肯定是楼上哪户人家把这里当做临时库房。 地上堆放着从超市里买的零食，阿翔注意到零食旁边放着背包。 他走过去，拿起背包，正准备撤呢。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不许动。 阿翔转过身，看到一个人站在离自己不远处，手里拿了把刀，握着刀柄，把刀刃冲向自己。 阿翔俯身在地上一骨碌，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已经到自己跟前了，抬脚就是一个扫荡腿。哐啷一声，刀被打落在地。 对方想弯腰去捡，阿翔一个擒拿，就把他控制住了。而后从他身上搜走了手机，拿着背包离开了房间。 阿翔回到酒店，把背包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有日用品，有钱包，有李辉身份证，还有一打资料，翻来资料一看是＊＊建设工程有限公司的账本复印件。 ------------ 第三十四章 一通电话 夜正浓，一豪华别墅内，欧式大床上一位男士搂着个妙龄女子睡的正香。 突然电话铃声大作，在挑高的客厅和诸多空旷的房间里回音不绝，更平添了铃音的聒噪。 怀里娇艳欲滴的女子先被吵醒了，推了推身旁睡意正酣的男子。女子多说二十岁上下，而男子显然已迈入中年，女子的纤纤玉指搭在男人身上仿佛坠入污泥里的清莲，显得那样不协调。 男人摸起电话，带着睡眠突然被打断时沙哑的嗓音骂骂咧咧：“谁呀，找死啊，大半夜不……” “你账本丢了” “什么本？“ 男子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听得身旁的响动，一看身旁的佳人掉过身体，背对着自己，显然她对这通电话相当不满。他马上谄媚的凑过去，打算一亲芳泽。 “公司账本！” 什么？这下男子完全醒了，他听出来是谁打的电话了。腾的站起来，赤着脚，在地板上来回兜圈子。 “你怎么给我打电话啊，你找死啊？还有啊，你TM哪来的我公司账本。”男子说完看了看床上，女子怔怔的坐了起来，正看自己呢。 男子捂着电话听筒，尽量温柔的冲床那边说：“倩倩，没事哈，没事，公司的事，呵呵，呵呵，你先睡，先睡……” 然后快步出了房间，把电话重新放在耳旁。 “你TM的，什么时候了，还金屋藏娇” “你还有闲工夫管那么宽，你哪来的账本？”男子尽量压着声音低吼着。 “我冒死去拿的啊，差点被车撞死，哎，你抓紧给我安排一下，刚刚有个人找到我的藏身地点，拿走了我的包和我手机。”对方显然没耐心周璇些这些。 “你手机也被拿走了啊？你手机删干净了没有啊？” “哎呦，放心啦，有用的我没带在身边。找个地方藏好了” “那你现在用的哪个电话啊？” “哎呦，查不到的啊，你可真墨迹” “是什么人拿走了啊，警察？” “像，别TM婆婆妈妈的，抓紧过来，我在老地方你。我告诉你，我完了，你也别想逃，资料视频的我都存好了，我每天打电话报平安，一天没电话，就交警局，你自己看着办” “你怎么不去死” 男子恶狠狠的挂断了电话，用真丝睡衣的袖口在脑门子上抹了一把，袖口湿哒哒。他定了定神，穿过走廊，为了通风走廊一扇窗没关，此刻一阵劲风灌进来，吹得男子脊背凉嗖嗖，他伸手一摸，不知何时，睡衣竟然被汗拓湿了。 警局里审讯室，曹警官看着对面的mark。小伙子生的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就是不走正道，哎！ “说吧，为什么袭警？”曹警官问 “我袭警了吗，不知道”mark一脸不屑的说。 “你说你有没有袭警”曹警官说着起身一个健步走到mark面前，拽着他来到警局的光荣榜。指着榜首的照片问他。 mark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梗梗着脖子，眼睛看向房顶，掐着腰，腿在那有节奏的嘚瑟。 曹警官看着光荣榜上的小王，那是一张放大的证件照，红色的背景衬托出警服的庄重与威严，小王笑的灿烂，睛里透着刚毅和坚韧，这才是好样的小伙子，对得起肩上扛起的责任。 曹警官用手扳住mark的下颌，一用力，mark用眼神瞟面前这位凶巴巴的警官：“警察打人，告你滥用职权” 因为嘴被捏着，声音发出来就变了调，听着好像大舌头似的，呜噜呜噜。让人听不大真切。不过就算不听也知道他想说什么。 “看清了吧，你是不是袭警了！”曹警官这才放开他，两人重新回到审讯室。 “你袭警是事实，我们会以故意伤害罪和妨碍公务罪起诉你。现在咱们说说李雯雯，你跟她怎么回事啊？” mark一言不发。 “说话，不然在以与李雯雯割脉案有重要牵连，先拘了你再说。”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用得着我说话吗，那你直接毙了我多痛快。” “谋杀成立的话，执行枪决，我非一枪崩了你。”曹警官说着把配枪往审讯桌子上一拍， 曹警官说完起身走到门口，开门冲外面的警员说，“把他拘起来吧，他都认了。” “我认什么了啊，真是丧到家了，泡个妹子吧，死了，说他男朋友找上门来了，嫌晦气还不够是怎么着，我只是教训他一下，让他以后给我滚远点，他不嫌晦气，我还嫌晦气呢。又TM说我袭警，大半夜的我应该躺在舒舒服服的床上，搂着软妹子快活，这可好，来这儿收你们摧残。”mark急了，抱怨了一通。 “怎么认识李雯雯的？把前后经过说说”曹警官重新坐在审讯室椅子上问。 “在酒吧还问怎么认识妹子的，看到入眼的，走过去搭讪呗，最好能若有若无的来点肢体接触。女孩子就喜欢我这款，雅痞雅痞的。不出十分钟，逗得她花枝乱颤，撩的她小鹿乱撞颤，然后撤。 女孩子保证会忸怩作态：小哥哥加个微信好不好嘛，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咱们可不可以开房啊？” “行了行了，说重点，说李雯雯”曹警官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说实话记不清哪个是李雯雯，妞儿太多，没办法，我也想低调，实力不允许啊”mark冲曹警官无奈的一摊手，笑了。 “你耍滑头是吧？”曹警官站起来凑近了mark，盯着他眼睛，探究的看了半天，“李雯雯有艾滋病，你知道吧” “现在知道了，谢谢警官，你的意思说以后上之前还得验一下”mark不以为然的说。 曹警官挥挥手，让警员把mark带下去先关押起来。 对于艾滋病，他丝毫不在意，能如此笃定，让人不禁怀疑他没有睡李雯雯。那他接近李雯雯的目的是什么呢？ 这时曹警官的电话响了起来，曹警官一看是小周，接起来问：“什么事？” “曹队，王丽丽在医院遇害了！” “什么？我马上过去。” ------------ 第三十五章 有人投毒 曹警官带着人赶到医院，只见王丽丽身上已经蒙上白布，待法医组，痕检组检查取证之后就准备推进太平间了。 曹警官掀开白布，发现王丽丽皮肤粘膜呈鲜红色，曹警官虽然不是法医，但干刑侦这么多年，各种死法的尸体都见过，所以他一眼就辨认出王丽丽这是氢化物中毒引起的呼吸和心脏骤停致死。 “什么时候的事？”曹警官轻声问了句。 “报告曹队，22：00王丽丽输今天最后一组液，液体刚扎上，几秒钟就听王丽丽尖叫，抽搐，然后人就不行了。”小周低声说到。“按了急救铃，医护人员还没赶到就……” “都什么人接触过王丽丽的输液瓶？”曹警官问完在病房里环顾一番。眼睛落在一位年长的护士身上，她粉色的护士帽边缘有两道蓝杠杠，这位肯定就是护士长了。 这位被曹警官注视的护士上前一步，说到：“警官，我是外科病区的护士长，王丽丽的药液两个人能接触到，配药室护士和值班护士，一般值班护士来给病房的患者输液，插针拔针，紧急情况处理等。” “护士长，怎么称呼您？” “警官，我姓孟，孟小云” “医院监控都分布在哪里？”曹警官问。 “病区这边的配药室和走廊都有” 护士长说着带曹警官走到门口，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摄像头，他们从王丽丽病房出来，往护士站的方向走大概20米左右，走廊的右手边也有一个摄像头，朝向配药室。 护士长走进配药室，指了指架子上配好的药液说：“这些都是准备给病人输的。” 曹警官顺着护士长所指的方向望去，放置病人输液袋的架子一共12层，摆在配药工作台的左边，架子上分成小格子，每个小格子都贴着标签，写着患者姓名，性别，年龄，条形码等。 曹警官走过去仔细看这些患者名字，找到位于第三层左二格的王丽丽，里面还有两小瓶100ml的药液，3瓶10ml白色粉末状药，三袋500ml的药液。 “护士长，王丽丽这些药是明天准备输的吗？” “对，我们都预先把药分拣好，明天输液前配药。” “都是现输现配吗？” “基本都是，若是遇到责任护士和值班护士忙，他们会提前配好，但是放置不超过两小时必须给患者输” “好，谢谢护士长，写着药我们都带回去化验一下，还有能接触到的护士麻烦也跟我们去警局录口供”曹警官说完，稍作停顿，又问：“你们晚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警官每条晚上18：00-20：00是家属探病时间，出出入入的人比较多，也赶上我们交接班，很难注意到啊”护士长无奈的说。 “曹警官，我和小张一直守在王丽丽病房门口，没有闲杂人员接近过。”小周也跟着说到。 “监控室在哪？带我们去看。”曹警官冲护士长说。 在护士长带领下一行人来到医院行政办公区，拐进一间屋子。入眼就看到实时的监控画面。不得不说这所医院的监控安装还是很完善了，所有门急诊加病区一共有三四十个摄像头，均处于工作状态。 “你们医院的摄像头还真不少。”曹警官不禁感慨。 “现在三级医院都要求装啊，医患关系紧张，纠纷频繁，医闹，医托泛滥，这也是为了保护医护人员。”护士长苦笑了一下。 说话的功夫，监控室的操作员已经把几个通往外科病区的影像资料调出来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向监控屏幕，凝神屏气的盯着看。 接下来，让大家震惊的一幕发生了：监控上一个腿脚不好的老大爷，一瘸一拐的走进配药室，边走还边摸索着从兜里掏出个小瓶子。 监控往回切换，病区一楼走廊，这个老大爷，弯腰捂着肚子，缓慢的走到病区值班人员哪里，不知询问了什么，值班人员给他指了指电梯的方向，还伸出五个手指头。 曹警官急促的催操作员，“病区之前呢？哪个摄像头能拍到？” 操作员调取了。医院西门的监控录像，没有老大爷的踪影，调取了东门的监控录像，还是没有。 “试试正门的呢”护士长建议？ “正门？”操作员一愣。正门进来是医院门急诊啊，离住院部最远了。 随即调取了正门的监控录像。大家又吃了已经，再次看到了老大爷的身影，现在正门口，仰头看了医院的招牌一眼，然后拖着不灵便的腿脚，一级一停的上了台阶。然后操作员赶快调取了医院门诊大厅的录像。 老大爷进来之后显得很茫然，左看看右看看，跟一个路过染着头发的小青年问路，小青年似乎没听懂大爷问了什么，摇了摇头走了。大爷找到了总咨询台，当时值班人员应该吃饭去了，老大爷就等在那里。 “快进一下”曹警官催促。 然后视频按照两倍，三倍，五倍速快进。屏幕上的人像木偶一样，飞速的动起来。只有老大爷，坐在地上靠着咨询台。然后有护士路过，走过去。 “别快进了，正常播吧” 护士耐心的听半天，然后给老大爷指通往病区的路。老大爷顺着指的方向走，没一会儿又迷路了，又问路。 …… 曹警官不再看监控，监控完整拍下了老大爷的脸，很快就能实施拘捕了。 这次为什么这么容易呢？ W市的一个废弃仓库里。两团黑影挤在一起。 一根烟之后，一个人开口：“你帮我买本假护照，送我出去，越快越好！把股份变现汇到我海外账户。” “……” “听到没？” “不至于，过去一两年了不都没事吗？” “怎么不至于，刚还袭击我了，看那架势，练过。” “那他怎么没抓你？” “你TM的，你TM的，”说着抬手就敲对方的头，“你巴不得我死是吧，抓我？那你还想跑吗？” “账本必须的找到，不然早晚是麻烦事！”说着，态度骤然一转，咬牙切齿的狠狠训斥“是不是你怂恿那个贱货复印的账本？” “哼”他烟往地上一丢，狠狠踩住，反复碾压，“跟你学的！” ------------ 第三十六章 投毒案破了？ 曹警官眉头紧锁的看着审讯室的大爷。一个完全跟王丽丽扯不清关系的人，连王丽丽是在门诊还是在住院部都不清楚，靠一路打听问路才找到外科住院部，谁能想到这是去投毒了。 曹警官看完审讯的口供，“啪”扔到桌子上。 扔桌子上的口供简简单单几行字：氢化物是实验所工作的外甥给的，投毒原因是儿子追求王丽丽不成，受很大打击，茶饭不思，几欲寻短见。他因为已经肝癌晚期了，早晚都是一死，死之前毒死王丽丽，希望他儿子因此能振作起来。落款：王成。 这要也是杀人理由，那被谋杀的可多了去了。 “他儿子是干嘛的？” “一个公司做人事经理，算白领”刚刚负责审讯的小张回答。 “了解一下他或者他亲戚的银行账户资金往来情况”曹警官说着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银行一开门就去，关注大宗转入。” “去调一下他儿子跟王丽丽的通话记录，看看来往是否频繁”曹警官想了想补充道。 这次投毒来的简单粗暴，老大爷到警局就招供了，顺利的让人有点不适应。 “曹队，近半年两人没有通话记录。”技术科小李看着查询结果说。 “哦，曹队，录口供时王大爷说他儿子跟王丽丽是一年前交往的。”小张听了查询结果补充道。 根本就是扯呢，一年前交往，最近半年都不联系，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还得毒死人家才能振作起来？ “他儿子在哪个公司？” “＊＊装饰工程公司，就是与李雯雯有过交往的……” “贾如鹏的公司？”曹警官抢先说了出来。 贾如鹏，跟贾如鹏有没有关联呢？ 王丽丽，郑军，贾如鹏，也不知徐冉他们缉拿郑军怎么样了。一想到郑军，曹警官的头脑中闪现监控录像上那一幕。 郑军现在马路对面，王丽丽一愣，倒在车轮下地上一片殷红。 郑军那天去干嘛呢？ “小周，小王，进来！快点！”曹警官突然喊到。 “曹队，什么事” 抬眼间，俩人已经站到曹警官办公室。 “你们去王丽丽家看看有什么发现。” “收到，曹队。” 他们两个出门后，曹警官又拨通了周旭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多声，没人接，曹警官看了看挂钟，凌晨一点半。 “喂，谁啊？”电话接通了，周旭还游离状态一般，以为自己在做梦。 “周旭，我是曹队，我问你啊，5月8日和9日你不是跟王丽丽在一起，你在她家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或者听她说什么特别的事情了吗？” “王丽丽，我没跟王丽丽在一起啊”周旭回答的含糊不清。 “周旭，我这又不女朋友查岗，王丽丽夜里被毒死了，我们正审她案子呢。”曹警官被周旭的回答搞得哭笑不得。 “王丽丽，死了？”周旭听到这里，惊了一下。缓了缓神，说： “曹队啊，你看你破案，你这，我还有没有隐私了嘛。没看到什么特别的，她也没说啥，就是购物旅游什么的。” “购物和旅游？去哪里旅游呢？哪里来的钱呢？”曹警官追问到。 “那段时间她心情不错，好像没太考虑钱的事，我看她关注的旅游路线都是高端定制的，估计价格不菲吧”周旭想了想说道。“没什么事我睡了啊，晚安” “……” 挂了电话，曹警官站在窗口愣了好一会儿神。 小王被打，Mark，王丽丽被投毒，王大爷，贾如鹏公司，还有之前的李雯雯，李辉，郑军，林玲，总觉得有什么能把他们都联系起来，是什么呢？ 曹警官有点心烦意乱，下意识的又摸出了烟，拿出一根点上。 …… 酒店里，阿翔拿起账本，这是18年上半年的＊＊公司往来账。 他随手一翻，看到一笔500万的支出，摘要：投资。 如此大额的投资，连投资项目是什么，该项目的评估报告，收益预测都没有。怪不得这账本被复印留存。原来这账本有问题。 这钱到底干什么用了呢？ 阿翔放下账本，目光落在拿回来的手机上。他拿起手机，前后左右都看了个遍，这是一部簇新的手机，表面基本还没我划痕呢，肯定是临时买来用于通讯呢，估计电话卡也没跟身份证绑定。估计是没什么有用信息。 按开机键之后，需要输入密码。 阿翔开始想念阿信了，要是阿信在身边，软硬件机器设备这类的他都搞得定。 他把手机用袋子封好，扔在自己背包里。 这个郑军，到底把视频藏哪里了呢？ 这时，阿翔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他拿出手机，扫了眼屏幕马上接起来。 “吴峰，我到酒店了，刚刚忘了给你发个信息说一声”阿翔打着哈哈说。 “阿翔，刚刚接到M市分局那边的消息，王丽丽被毒死了。” 啊？阿翔头脑里浮现出王丽丽车祸现场的情形。不禁有点不理解了，车祸中王丽丽受伤那么严重，就算醒了也需要人照顾。她还能对谁造成威胁呢？ “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就咱们晚上在蓝调吃饭的时候，好像是氢化物中毒，投毒人也抓到了，一个老大爷”吴峰说到这，顿住了。 阿翔本以为吴峰还有话要说，等半天，电话那一端也没动静。 阿翔手里掂量着账本，说到：“哦，知道了，不早了，你睡吧” “……晚安！” 阿翔站起来踱着步子走到酒店飘窗前，窗外夜色如墨，道路两旁的树木在黑暗中随风狂舞，如同罪恶的魔爪在叫嚣，伺机反扑。 不知道林玲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两年前，阿翔帮她签下手术同意书时，瞥向右下角的签字处，这一扫而过之余，看到了林玲要做的是流产手术。 办住院的护士明明要求手术时，签字的家属要在场，当时阿翔本想叫住她，征询她的意见，连她名字都没喊出来。 第二天阿翔到病房时，林玲已经做完手术，自己拎着输液瓶去洗手间。 若是不了解，也就算了，阿翔会以为是痴心错付的女子，想不开寻短见未果，偷偷去堕胎。 可他明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因为郑军外遇，被算计，被割腕，被注射抢救止血药，被迫放弃了自己的宝宝。 却连个签字，提输液瓶，送饭，说话的人都没有。 而这些，她一个字都不肯讲，甚至去医院都用别人的名字。 ------------ 第三十七章 滑翔伞会所 曹警官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眯了几个小时，警员把早点送进来，曹警官都丝毫没察觉到。 手机铃响，睡梦中，曹警官感觉有什么在响，他换了个睡姿，不想让这响动影响自己的睡眠。可声音还是固执的响，曹警官用胳膊把头包围，耳朵被完全堵住了，不行，还是好吵！ 哦，是电话！曹警官瞬间清醒，摸出电话。 “曹队，有事情跟你汇报！”小王的声音轻快上扬，似乎遇到什么开心事了。 “小王，你伤怎么样了？”曹警官晃了晃头，让自己脱离睡眼朦胧的状态，无奈眼皮还是好沉。 “曹队，我没事你放心吧，刚刚滑翔伞俱乐部的人打电话，说他们市场部经理回来了，可以过去查嘉年华的资料了。” “好的，我这就安排人过去。你现在别操心破案了，你任务是好好养伤，早日归队。” “收到，曹队，很快，我说今天出院，医生护士都不让，我觉得我都好了！” 曹警官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腾的站了起来： “停，你给我安心躺着，医生让出院再出院！这是命令” 骨折竟然一天半天还想出院，这不是胡闹吗？ 挂了电话，曹警官向办公区望去，发现警员都到了，这还……曹警官回头看了眼挂钟……七点不到呢。 曹警官拿起桌上的早点，一边吃一边琢磨案情，不知不觉来到窗口，他看着东升的太阳，此刻正朦胧，散发出的光也柔和细腻，抚在身上妥帖而温婉。 又一天过去了！ 曹警官吃完早点，匆匆出门，“小周，跟我出去一趟。” ＊＊滑翔伞会所坐落在本市东郊，依偎在青山脚下，溪水河畔，遥望市区，动静相宜。 接近会所时，车子转弯驶入一片开阔腹地，茵茵绿草，连绵延伸，这哪里像草坪简直是剪裁严苛手工编织的地毯，随意的丢在天地间就是一道风景。 柏树参天，灌木葱郁，梧桐挺拔，棕榈婆娑，一座通体象牙白的欧式风格的建筑依山而建，点缀在或深或浅的翠绿之中，金黄的琉璃镶边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不知道的会误以为闯入了古欧洲哪个公爵的庄园，真不敢相信M市还有这么高端的会所。 曹警官和小周到达滑翔伞会所时，刚到上班时间。廊柱雕花，琉璃吊顶的大厅，站着两排迎宾，统一的红色套装，妆容精致，举止优雅，个个青春靓丽，气质出众。 曹警官说明来意，为首的女孩子，礼貌的冲曹警官微笑，引领着他们穿过大厅，来到办公区，在一办公室前停了下来。办公室右手边挂着牌子——市场部。 敲门而入，办公桌前一位高挑艳丽，长发披肩的女子起身颔首，探寻的看着大厅领班。 “张经理好，两位警察要找您”引荐完毕后，女孩子识趣的退了出来，带上门。 “张经理好，我是**分局的曹警官，这位是我同事周警官，我们目前在查一起杀人焚尸案，涉案潜逃的嫌疑犯叫郑军，是你们会所的会员，我们想来了解一下情况” “曹警官好”张经理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对着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曹警官和小周落座后，张经理也坐下来缓缓的说： “我同事昨天跟我说了，之前有警察来调查，当时我在国外度假呢，刚回来，不好意思影响你们查案了。”说完略带歉意的笑了。 “说一下嘉年华的事吧”曹警官直入正题。 “嘉年华？”张经理不知为何抬眼看了曹警官一眼，然后恢复了不急不缓的口吻，“嘉年华是我们每年都会组织的活动，邀请社会各界人士参加，嘉年华上会表彰嘉奖年度的滑翔伞优秀会员，主要是宣传和推广为目的。” “每一届嘉年华都是市场部组织和策划对吧，资料都有留存”曹警官问。 “对，都是我们牵头办，选址啊，布景啊，活动流程，物品采买，邀请嘉宾，之后的存档之类的。每次嘉年华，市场部都忙翻了”张经理似乎想到了加班筹划嘉年华的情形，不禁撇了撇嘴。 “我们能看看2017和2018年的嘉年华存档资料吗？” “2018的资料全，2017的可能不全了。”张经理想了想回答道。 “为什么会不全？”曹警官不解的问。 “哦，当时筹办仓促，很多会务资料没准备那么全，所以存下来也少。”张经理解释说。 “我们可以把这两年的嘉年华资料带回警局吗，找找有没有破案线索。” “哦，这个，借走倒是可以，但是结案之后一定还回来，我们之后的策划宣传还要翻阅借鉴呢。” “好的，一定归还。” 张经理带领这曹警官来到一间库房，里面三个架子，标记着各类活动，比赛的存档资料，顺着走到里面的架子，张经理查看了档案盒子的标签：“喏，就是它了。” 曹警官和小周带着资料回到局里，小张早就回来了，见头回来了，立马走过去说： “曹队，银行查了，王大爷和儿子，老伴的账户都没有大宗款项汇入。我们去王丽丽家了，她家被翻得底朝天，肯定是在找什么东西，不知谁干的”小张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 “会不会是郑军呢？郑军车祸那天不是出现在路口。” 曹警官回头看了眼小张，沉思片刻：“我也这样猜想过，不过w市有举报说看到郑军行踪，徐冉小刘在那边排查呢，估计他无暇潜回M市管王丽丽的事。” 说到这里曹警官给小刘打了个电话。 “小刘，你和徐冉那边进展怎么样？”曹警官关切的问。 “曹队，我们挨家挨户的排查，可是锁定的范围没见郑军的影子啊，会不会让他发现了，逃了呢”小刘沮丧的说。 “你们打草惊蛇了吗？不然他怎么会逃呢，排查要隐匿点，一但被他发现，可就说不准了。” “曹队，我正要跟你请示呢，这边排查扑了个空，我和徐冉请求归队，在w市也没意义啊”小刘的语气透着懊恼与无奈。 “回来吧，这边有新线索要跟。”曹警官叹了口气说到。 ------------ 第三十八章 想告个别 徐冉和小刘要收队了，小刘的意思是直接给w市刑侦队的郭队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撤。 徐冉忸怩半天说：“人家支队这么配合我们缉拿郑军。怎么也要当面道个别吧” 小刘白了一眼徐冉，只见她情绪低落的垂着头，嘟着嘴，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行吧，行吧，到了分局，你上去道个别就走”小刘无可奈何的投降了。 到了警局楼下，小刘往那一站，两手一掐腰。看了看楼梯口，又冲徐冉使了个眼色。 “干嘛？上楼啊？”徐冉根本不理会的眼神，催他上楼。 “上什么楼，你去跟你的吴大帅哥告别吧，你还非要抓个电灯泡你才爽啊！” “懒得理你”听小刘挤兑自己，莫名的竟然也有点小开心，只因为小刘把自己跟吴峰联系一起去了。 呵呵，吴大帅哥，小刘竟然叫他吴大帅哥。这都说男人看男人眼光最挑剔，小刘都认为吴峰帅，那肯定是真的帅了。 徐冉一扭身子，自己蹬蹬蹬上楼了。 没到一分钟，又听蹬蹬蹬下楼的脚步声。 小刘还没反应过来，徐冉已经从楼梯口冲出来了，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往前走。小刘在后面连喊两声，她都没理。 小刘快跑上来：“我说徐冉，这怎么了嘛，能不能走慢点啊？” “你不是着急归队，你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干嘛！”徐冉也不看小刘，脚下的步子倒腾的更快了。 小刘也不问了，跟着就是了，再说话指不定还有什么等着自己呢。跟女人就没法讲道理，尤其徐冉现在这样的！ 乍云乍雨，忽悲忽喜，惹不起，惹不起啊！ 小刘默不作声的跟着，他在想为什么郑军突然就跑路了，排查做的很隐秘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呢？ 他抬起头，咦？徐冉呢？ 赶忙回头看，只见徐冉停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 他重新折回去，徐冉见小刘过来了，问“你说，他去哪了？” 哦，原来徐冉也在想缉拿郑军的事，他马上说：“我刚刚也在想，他怎么就突然跑路了，咱们行动很低调，又……” “你说谁跑路，我让你说……”徐冉说着推搡着小刘。 “郑军啊，还能有谁？”小刘脱口而出，马上他意识到自己意会错了。 我擦，这女人不可救药了，敢情徐冉问的是吴峰？ “你问吴峰啊，我哪知道他去哪里了？”小刘没好气的回答。 “可是他其实都知道咱们要归队，他怎么今天还请假啊，他昨天接了个老熟人的电话，两人说话挺亲密的，你说他会不会去见那个人了啊，昨天接电话好像在说见面的事情……” 徐冉就这样一边走路一边巴拉巴拉，说半天没人回应，一看小刘都走前面去了，根本没人听她说了什么。 徐冉突然怔住了，天啊，自己这是怎么了啊？ 吴峰肯定不喜欢女孩子这样八卦，这样疑神疑鬼，吴峰现在是去约会了吗？ 不想这些了，徐冉敲了敲自己脑袋，想想案子，嗯，吴峰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回警局？刚刚问起吴峰，郭队的眼神好奇怪。疯了，疯了！ 徐冉狠狠顿了顿：“小刘过来跟我说案子，说说郑军去哪了！” “郑军约会去了！”小刘脚下没停，径直往前走着，麻木的说。 “小刘，你给我过来，你成心是吧！”徐冉说着跑过去想教训小刘。 突然徐冉挥起来的拳头停在半空中，“对啊，说不定郑军是去跟什么人约会呢？” 小刘两眼放光，转过脸看徐冉，“那你说他去见谁了？” “老相好！”徐冉没好气的说。 “徐冉，你耍我是吧，你打击报复是吧！”小刘简直抓狂了。 …… 吴峰来到警局收到一个包裹。看着包裹上熟悉的字体，不用看那龙飞凤舞的寄件人签名，他就知道是谁。 他回到车里，拆开包裹，是一沓复印的账本。他看了眼公司名：＊＊装饰工程公司。 账本里有一页纸角被折起来了。 吴峰翻到那一页，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面。吴峰捡起一看，是一张那纸条，上面简单的两行字。吴峰反复看了几遍，而后折起来，收好。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账本，看着折起的那一张被圈起来的内容。 许久，他放下账本，从车子里找出一个收纳袋，把资料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吴峰拿出手机，给郭队打了个电话。 “小吴，什么事啊？” “郭队，我今天有点私事，想请天假。” “抓郑军的事情怎么样了？手头的工作安排好了吗？”郭队有点奇怪本来协助m市分局的两个警察抓通缉犯的，怎么突然要请假。 “都安排好了” “那什么私事方便问一下吗？”郭队问，说完马上补充道，“不方便说就算了。” “嗯”吴峰心一横说，“相亲！” 这个理由郭队不可能拒绝。 “哦”郭队一听乐了，“那去吧，那去吧，终身大事不能耽误啊！” 挂了电话，郭队想起昨天徐冉见到吴峰的眼神……别说，两个人还挺般配。 吴峰这郑军没抓到，抓到个女朋友，今天人家徐冉和另一个警员就要归队了，估计是有安排吧。 所以当徐冉跑过来跟他告别，看似不经意的问吴峰去哪了时。 郭队张了张嘴，：“啊，那个，他有点私事，请假了。” “他没说什么事啊？”徐冉瞬间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 “那个，不知道！” …… 医院里，叶小华发现有个人影在林玲病房一晃，嗖的一下进了楼道。 叶小华听闻王丽丽被投毒的事，所以格外警惕。 她快步跟着进了走廊，只见那个人快速的像顶楼跑去。 叶小华一路追过去，到楼顶后，推开顶楼与天台连接的小铁门，看到天台上有个黑衣男子，往天台左边跑去。 她来到天台，突然有人从后面袭击她头部，她只觉得头猛的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身旁站着曹警官和几个警员，还有医生护士。 “曹队，有个人在林玲病房门口鬼鬼祟祟的，我追着他到天台，被人伏击，快，林玲怎么样了？” “哎呦”叶小华一激动，想坐起来，结果碰到了手臂的擦伤的伤口。 “你不要起来，安心卧床养伤。其他的不要操心。”曹警官阻止了她。 “林玲，怎么样？” “林玲，被绑架了！” ------------ 第三十九章 嘉年华 曹警官回到警局，在白板上林玲的名字处画了个圈，随后加了个问号。 拿着林玲的资料从前到后翻了一遍：出生于N市，工薪阶层家庭，独生子女，学生时代品学兼优，考上了M市最好的大学平面设计专业，毕业后顺利应聘到一家外企公司做企划工作，同年与郑军结婚，婚后生活平静幸福。现在已经是该公司企划部的主管。爱好烹饪，插花，阅读，旅游，摄影。 这样一个家里的乖乖女，老师眼里的好学生，嫁给钻石王老五的幸运儿，怎么就与凶杀扯上关系了呢？ 又是什么人绑架林玲呢？ 从医院监控看，犯罪份子劫持林玲之后，上了一辆黑色本田车，车牌号为M＊＊＊＊＊，向南逃窜。 曹警官让技术部追踪绑架林玲的车牌号，向本市每个出入市区的高速路口收费站发布通知，一旦发现可疑车辆，一律拦下。 M市路网摄像头全范围的搜索符合林玲和绑架人体貌特征的疑似人群。 宁可错抓一千，绝不放走一个！ 安排完林玲绑架案的追踪工作后，曹警官看着从滑翔伞会所拿回来的资料。 翻着翻着，他发现2017和2018年的嘉年华存档资料，相差并不多。 若说2017年为何存档资料显得那么少，是因为缺少了照片。 2018年的嘉年华现场拍摄了大量照片，嘉宾与主办方，获奖会员合影留念，嘉年华合影照，会员以及会员家属，会场的细节，灯光，会场外夜景等等多个拍摄主题，上千张照片。 而2017年几乎没有照片，只留存了工作人员合影。但是从存档的预算情况看，2017年的经费要比2018多出来一倍。 多出来一倍经费那意味着，租用更奢华的会场，答谢宴更为考究，邀请更多的嘉宾和专家，更多的推广渠道。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滑翔伞会所的自身宣传，以及吸纳更多的会员。 为何如此潦草的就收场了呢？连照片都不存。 再往后翻，咦？没了，2017年嘉年华竟然没有嘉宾签到表。 到底那次嘉年华，谁参加了，让他们这么刻意的隐瞒。 “小李，上次你从网上搜到的照片，具体时间你查一下。”曹警官翻着资料突然问到。 “曹队，2017年12月28日” 2017年的嘉年华，看吧，外界流出了很多嘉年华现场的照片，说明照片都有拍摄，只不过会所故意没留存。 “小李，把网上所有2017年跟滑翔伞会所嘉年华有关的宣传，报道，照片等都搜集一下。” “收到，曹队！”小李说着开始在电脑前忙活起来。 “曹队，这有一则新闻，您看……” 曹警官一听，凑到电脑屏幕前：2017年12月29日，寻人启事，嘉年华后失联…… 点击进入打算看这则新闻的详细内容，跳出来的页面竟然是：对不起页面丢失。 看来这个滑翔伞会所，还做了危机公关，所有信息都封杀了！ 那一界的嘉年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此时，在贾如鹏的办公室，有位男子在门口敲门。 这名男子穿着一身黑衣，站的笔直。 贾如鹏透过玻璃门看到他，随即跟办公室里的项目经理说：“进度你上心盯着，款项这一两天就到位，回去就跟包工头解释一下，工资马上发，让他安抚工人先干活，就这样，我还有客人。” “好的好的，贾总，您忙，那个，款的事……” “放心吧，我跟甲方打个招呼，让他们付一部分，进度给我盯紧了！” 项目经理的头发油亮的能炒一盘菜了，看了不禁让人作呕。他屁颠屁颠的撤到门口，临出门，还不忘转头对贾如鹏谄媚的笑，拍着胸脯保证，进度肯定没问题。 门口男子冷眼看着这个油腻的项目经理走远了，才推门进了办公室，将门关好。 “贾总，林玲被人抢先一步给绑架了。” “那你TM来这干嘛，你还不去给我找，就算把M市翻个底朝天也得给我找到，听到没！”贾如鹏暴跳如雷的一通乱吼。 “贾总息怒！”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 “滚出去给我找，杵在这儿干嘛！” 男子快步走到门口，推门的瞬间，贾如鹏又一句拖着长音的“滚”正吼出来。 贾如鹏的办公室是玻璃隔断，员工在干嘛一目了然。当初这样设是为了随时能督员工的工作。 刚刚办公区开放式格子间的员工们，隔着玻璃门看到贾总在发飙，都感受到那强大的气压碾压过来。所以一边关注着里面的动向，一边小声嘀咕，坐等吃瓜。 玻璃门这一开，瞬间整个办公区被那句“滚”震慑住了。 “我的天啊，贾总什么时候发过这么大的火啊！” “还真见过一次，有个工程公司跟我们抢一个大项目的时候” “哦？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你才来几天啊” “嘘……，那人往这边看呢” 大家都闭上了嘴，刷的抬起头，正迎上了男子冷冷的眼神。 只感觉周身冷嗖嗖，寒气直往身体里钻。围在一起吃瓜的几个员工，僵直着身体，挪回工位，装作若无其事的埋头工作。 贾如鹏透过玻璃看着办公区交头接耳的员工，心烦意乱的走到飘窗前，从这里望去，M市商业中心的繁华尽收眼底。 贾如鹏能有今天，公司能走到现在这规模，那是残酷竞争中，硬杀出了一条血路，那是一次次危机中，死扛过来的。 贾如鹏18岁开始混社会，几经商海沉浮，35岁才摸出门路，搭上关系创办了这个装饰工程公司。 今年他45岁，资产上亿，公司也跻身M市建筑公司榜首。他不允许这一切毁于一旦，决不允许。 从那天郑军把他从项目上叫回来，他就觉得不对劲。果然接下来，一切都失控了。 郑军潜逃，丢了账本，本来抓了林玲，关键时候还可以用这个女人换账本。 现在林玲也不知所踪。 以为这样他就没办法了吗？ 两年前他为了公司存亡，铤而走险，今天谁还想试试，就让他来吧！ ------------ 第四十章 我不想见他 吴峰开了三个多小时，把车子停在M市郊区的一个小区外面。 车子停稳后，他回头瞟了一眼林玲。 林玲一路都没有讲话，脸上挂着淡淡的表情，好像对什么都丝毫不在意。 “下车吧。” 吴峰说着把安全带解开，带上口罩帽子，拉开车门，下了车。 林玲半天没动，吴峰绕回到车后排，拉开车门，扔给林玲帽子和口罩。 “去哪？”林玲很配合的佩戴好，下了车。 “想办法出M市”吴峰说着朝小区里走去。 “……” 吴峰进了一栋楼里，穿过走廊，观察每户住家的情况。 在一住户门前，吴峰停下来，摘下来门上贴的水电费收缴单子，看了看。又贴回原处。 从兜里掏出来一截细铁丝，在门锁孔里倒腾一会儿，锁被打开了。 林玲看着吴峰打开锁，哼了一声。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却没开口。 他们进了屋子，这屋子显然很久没人住了，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尘。 “阿翔有没有这样溜门撬锁进我的家？”林玲进了屋子，关上门，问到。 “没有”吴峰想都没想。 “你怎么那么确定？” “看来你不了解他，他不屑于那么做。” “……” “你为什么不离婚？”吴峰见林玲不说话了，问到。 “……” “你别觉得突兀，虽然你第一次见我，但是我早就知道你”吴峰停顿片刻，补充道：“也知道你的事。” “……” “真服了你俩了，都什么毛病！”吴峰索性不再讲话。 从房间里找出来两身衣服，男士的自己拿着，女士的扔给林玲，让林玲换上。 林玲换好衣服，吴峰打量了一番，“嗯，可以了，够村姑了！” “我也换一下衣服，稍等”吴峰说着进了卧室，反复弄卧室的门锁。 林玲站在客厅，听他在弄门锁，忍不住往卧室白了一眼。 这时吴峰正好开门出来，看林玲白自己一眼，问她，“干嘛那样看我？” “……” “算了，你是聋子。” “我不聋，你见到阿翔，告诉他，让他离我远点。” “你自己去跟他说” “可我不想见他” 吴峰听到这句时，立在原地，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他眼前又浮现出阿翔眼中的神采，不禁叹了口气。 “你不想见他，你为什么不想见他呢？你知道吗，知道你被割腕，他怕你做傻事犯法。他满世界的找视频，希望能找到李雯雯谋杀你的直接证据，然后逼李雯雯割腕自杀！但是超市的摄像头太远，拍不到李雯雯的样子，那个日杂店又没有摄像头。” 林玲想起阿翔给她的那个视频，清清楚楚的拍到李雯雯去买刀，然后镜头切换到超市，李雯雯闪身进了洗手间，几分钟之后李雯雯又出来了。后面的视频是超市拷贝的，那么前面的视频…… “阿翔竟然想重新录个一模一样的视频，为了不让超市老板怀疑，他花钱请一个导演系的学生，以做实习视频为幌子，场地，老板，拍摄借口都有了，差女主角。 我陪着阿翔在电影学院和群演里找啊，不知道见了多少女孩子，才找到这个跟李雯雯90%相似度的女孩子。为了买李雯雯那身行头，录完视频，阿翔三个月都没抽烟，你能想象出他满大街找女孩子演视频的情形吗？” 吴峰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哎！林玲竟然说不想见阿翔。 阿翔给吴峰的纸条反复叮嘱，要快，不然林玲可能会有危险。 还有一句，账本替他保管好，不要交警局。日后说不定能换林玲一命。 林玲竟然说她不想见阿翔！ 说完那一番话吴峰没动，还是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 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木随风摇曳，明知风不会做半点停留，依然用尽气力舒展着枝叶。 “我知道啊，我觉得不见他，就不至于连累他”林玲轻声说到，轻的若不认真听，就听不到似的。 话虽轻飘飘的，却如同风吹过本就不平静的海面，卷起惊涛骇浪。一时间，云倾海立，石破天惊！ ------------ 第四十二章 耍流氓 警局里，曹警官看着网上搜集到的滑翔伞会所2017年嘉年华照片，嘉年华的各类新闻报道，结合现场拿到的存档资料…… 成堆的资料，一组一组分门别类的存储着，到底哪一条是有用的呢？ 没有现场嘉宾签到表，网上消失的寻人启事，若是将两者联系起来，是现场的某位嘉宾嘉年华之后失踪了吗？ 曹警官：“小李，把2017年12月28日之后一周的M市失踪人口统计一份给我。” 小李：“收到，曹队，马上。” 小李快速从系统内网里将失踪人口登记记录调出来，选定时间。结果出来了，一共31位在公安系统登记的失踪人口。 曹警官拿着名单，对照了一遍滑翔伞会员名单，没有重叠。 不知为何有种强烈的感觉，某位参会的嘉宾失踪了。可是没有嘉宾签到表，嘉宾签到表！曹警官有点心烦意乱的用手指头敲着桌面。 目光落在电脑上，他随手点开网上搜集到的照片，一张张浏览过去。 突然感觉有张照片拍到的一个背影有点熟悉，他倒回来，放大了看：一个瘦小的男孩子，两手放在身前应该是拿着什么东西，脖子上有跟带子，那种带子是，哦，他是端着相机。 相机！曹警官灵光一闪，是那个，那个提供无人机照片的高中生，叫，叫王小帅！ 王小帅参加了那届嘉年华，他肯定不会被邀请，应该是作为嘉宾家属或者会员家属参加的。 他作为一名摄影爱好者，当晚肯定拍了很多照片。 曹警官找到王小帅的联系方式，给他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曹警官：“王小帅，我是分局曹警官，我们需要你帮个忙，2017你参加了滑翔伞会所的嘉年华活动，你能把拍的照片传给我们一份吗？” 对方半天没动静，从听筒里传来对方的喘息声。 曹警官：“喂？王小帅，在听吗？那届嘉年华是不是有参加的嘉宾失踪了啊？你知道情况吗？” 同样的，这边的问话石沉大海一般，连个涟漪都没荡起来。曹警官回忆起当时给他录口供的情形。说他是聋子哑巴，都有人信。 曹警官：“王小帅，说话，知道你听着呢！” 那边终于有动静了，好像打哈欠的声音，“曹警官啊，我刚睡醒，你说什么嘉年华，我都没搞明白啊！什么照片？” 曹警官又重复了一遍。虽然知道他那很可能是敷衍之词。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相机落嘉年华会场了，回去找没找到。之后我爸就给买了无人机。”对方轻描淡写的说。 果然是敷衍！ 曹警官：“嘉年华是邀请的您父亲还是母亲？可以问问他/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哦，邀请的我爸，我爸是书法家协会的。”对方的语气中满是自豪。 怪不得呢，这个小家伙口供记录的签名那么让人惊艳。原来是出自父亲的调教。 曹警官挂断电话，闷声闷气的继续浏览照片，跟他料想的一样，从王小帅那里一无所获。 这个孩子，他的软肋在哪？他当天拍到了什么？ 翻着翻着，曹警官被一张照片吸引了注意，照片上拍的是几个会员在讲台上合影，但是在大屏幕的右后方一个暗角里，有两个人站在黑暗中，不认真看，真不容易看出来那还有两个人。 放大调高亮度后，画面上郑军低头思索着，贾如鹏盯着大屏幕后方看，虽然没看郑军，却张着嘴，肯定是在跟郑军说话。 显然，两人关系很亲近。两人同是会所的会员，又走的这么近。 再往下翻，同一个摄影师换了个角度拍的一张，这张照片里，顺着贾如鹏的视线看过去——是一位男子，高高瘦瘦，现身在屏幕后方，跟贾如鹏对视！ 曹警官马上让技术科，在所有照片里寻找这个男子，看有没有照片拍到他的正脸，画出人物肖像图，进而确定此人身份。 很快，技术科小李，拿来了一张相对较清晰的照片。虽然还是看不上男子的长相，但是认识他的人，通过照片一眼可以辨别出他来了。 小李兴奋的拿着这张照片跟同期失踪人口身份证件照片比对结果给曹警官。 姓名：薛楠，性别：男，年龄：45岁，从事工作：＊＊建筑材料公司总经理，失踪时间：2017年12月28日。 曹警官多看了一眼这个建筑公司名字，他对这个公司有印象，这个公司两年前发展势头正猛，承接了好几个大项目，后来不知为何销声匿迹了，原来总经理失踪了，管理层更迭显然给公司带来无法扭转的败局。 曹警官快速查了一下这个失踪登记是＊＊分局，汪波警员负责。 曹警官起身快步出门，他要去见见这个汪波警员，详细了解这个案子的情况。 …… W市，阿翔电话响，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略微有点错愕。 “小帅，有事？”阿翔关切的问。 王小帅：“警察刚刚给我打电话，问了嘉年华的事情，还问我拍到什么。” 哦？警察这么快就查到嘉年华了啊，那晚王小帅惊恐的表情，在阿翔脑海中浮现。这孩子肯定是一提到嘉年华有心理阴影了。 “没事，警察查到了，又不是那伙人，当时没人看到你，所以不用担心”阿翔耐心的安慰了一番。 “翔哥，你在M市吗？”王小帅声音有点发颤，显然是害怕了。 阿翔：“我在w市处理点事情，很快回M市，别担心有什么事情，你就用这个号码打给我。这个电话卡保存好。” 挂了电话，阿翔沉思良久。按理说，警察能查到，那伙人应该也能查到。 阿翔仔细回顾了一遍，当时确实没人看到王小帅，也没人知道他录像了。但是视频已经流出去了，郑军，贾如鹏势必要销毁视频，王小帅危险了？ 不对！阿翔觉得自己的逻辑什么地方有疏漏，他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子，重新又捋了一遍： 警察找王小帅，不是知道他有视频，或者拍到什么照片，而只知道他当天在拍照。 郑军或者贾如鹏知晓这个视频的存在，但是谁拍的，他们不知道，视频怎么流出去的，他们也不知道。 当天晚上王小帅就把相机和视频交给我了，没人知道他跟相机或者视频能扯上关系。 当晚拍照的人很多，几乎每个人都用手机拍照和录像了，换言之，每个人都有可能碰巧就录了那段视频。 从视频放出去到现在，没有半个月，也总有十天了吧，要查到王小帅早就查到了，所以王小帅不会出事。 想到这里，阿翔长长的舒了口气。 现在最危险的应该是林玲和吴峰。不知道他们出M市没有。 …… 这时，吴峰和林玲已经坐上了通往w市的列车。 从那一吻开始，两个人在一起总觉得别别扭扭，讲话也不像之前那么坦然了。 尤其是吴峰，此时，吴峰来到车厢连接处，点了根烟。 他有点心浮气躁，吐出的青烟袅袅升起，透过烟雾能看到林玲坐在座位上出神的看着车窗。 他想到了一个问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让林玲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了？ 走路，吸烟，端坐，若是自己走的稍微远点，就会反复回首，确认林玲安全才安心。 这是处于保护林玲安全的目的吗？还是他就愿意看着林玲呢？他自己都有点分不清了！ 而这会儿，他来吸烟，并不是为了考虑清楚这个问题，还有一件让他困扰的问题折磨着他，让他一坐在林玲身边就如坐针毡。 林玲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一直在观察那伙人的动向，当看到他们一路排查过来，马上接近他们了。他转过头，捧起林玲的脸，直接吻下去了。 放开就发现衣服被撕烂了，哦，好像那群人经过时，有个人还说了句话。 说的是……吴峰努力的想，大庭广众之下，激情还是什么的！ 想到这，吴峰不禁脸有点烫，那群人都看到林玲衣服被撕破了？还以为是我撕破的？ 吴峰看着车厢连接处的车窗，一个男孩子一脸心事的的样子浮现在窗玻璃上，随着列车的飞驰，窗外景色快速的变换，唯一不变的是男孩子嘴角含笑，满眼温情的样子。 吴峰按了按太阳穴，想起来跟郭队保证下午归队的，现在已经过了时间，自己竟然把这事忘的死死的。 没事，郭队会理解的，吴峰自我安慰到，谁还没有个事情。况且，况且？吴峰想起来了，自己跟郭队说的是相亲，相亲！ 想东想西半天，还是没想明白林玲的衣服是怎么回事，不是他撕破的那就只能是林玲自己撕破的，但是她为什么要撕破衣服呢。 配合我吻她吗？亏我想的出来！吴峰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吴峰犹犹豫豫的走回去，坐到林玲身边，看着林玲，吞吞吐吐的说：“林玲，我，我有个事，想，想问问” “说”林玲语气平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你的，你的衣服，是怎么弄的？”吴峰越是想让自己说的自然点，反而更结结巴巴。 “我自己撕的” “为什么？” 林玲转过头，看着吴峰，吴峰此时表情好严肃。看着他那严肃的表情，林玲噗嗤笑了。 “我那会儿打算当众喊：耍流氓，快来抓流氓啊！” “谁耍流氓？”吴峰惊的一批，看向林玲，在林玲似笑非笑的眼神里，他明白了——那是在说他！他耍流氓！ ------------ 第四十三章 出事了 随着列车越来越接近W市，吴峰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列车员来查票，吴峰掏出自己的车票，本以为列车员扫一眼就过了。没想到车票递给列车员看过之后，列车员攥在手里，看了又看。 吴峰不悦：“我的车票有问题吗？” 听到吴峰的话，林玲本来一直看向窗外，此时回过头来，看着僵持的两个人。 列车员没说话，又把手伸过来，这时候林玲也觉得不对劲了：“车票已经给您了啊” “身份证！”列车员提醒到。 “哦”吴峰从兜里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这核验车票吧，有时候就是你把身份证、车票一起递过去，列车员可能只看看车票。可若是只给他车票，说不定人家看你不顺眼就要难为一下，就比如这会儿。 列车员拿着吴峰的身份证翻来覆去的看，吴峰心想糟了，这身份证估计要出问题。想到这里，吴峰转头看林玲，林玲也一脸担忧的看向吴峰。 吴峰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只能偷偷亮出警徽了。与其在这里纠缠，引起更多的关注，不如早点脱身安全些。 这时，林玲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列车员说：“您这一天工作也够辛苦了，来这是我的车票。” 说着双手把车票呈递给列车员，列车员接过车票，望向林玲。 “身份证还用看吗？”林玲冲列车员莞尔一笑。 这笑容明媚耀眼，映的列车员一惊，落在林玲身上的目光反复打量了一番。他没想到这个一身粗布衣衫，未施粉黛，头上还有伤的女子，竟有如此芳华和气韵。 “哦”列车员回过神来，“不用，不用看了！” 吴峰以为自己也可以蒙混过关了，正暗自庆幸。 谁料列车员转头对他说：“你跟我过来。” “……” 吴峰跟着列车员走过车厢，来到两节车厢连接处。他的手按着兜里的警徽，纠结要不要把警徽亮出来。 他回头看向林玲，林玲保持着刚刚站立的姿势，见他回头，略略蹙了下眉。 吴峰把手抽了出来，随列车员进了值班室。 费了些口舌解释身份证跟自己为何不像，倒也不算太刁难，几分钟后吴峰出了值班室。 走过车厢连接处，这个角度已经可以看到林玲的座位了。他迫不及待往车厢里望，尽力在视线范围内寻找林玲。可是林玲本该在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咦？林玲呢？ “别动！”身后响起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紧跟着吴峰感到腰间一寒，是一把锋利的匕首卡在腰间。 吴峰不动声色的把手探到腰间，那里别着他的配枪。男子一撩他衣服，顺势缴了他的枪。 贴近他耳朵小声说：“让你别动，听不懂吗？再不听话，就捅了那女的。” 听到这话，吴峰心里一寒，身体也跟着僵住了。之前吴峰还抱有一丝侥幸，林玲说不定去了洗手间，躲过这一劫，现在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啊，先控制了林玲，再逼自己就范。 吴峰举起两只手，听由对方摆布。 这时列车发出“呜呜呜”的鸣响，这是到哪站了？吴峰快速瞥了一眼站牌——k站——W市的上一站。 “下车！”身后男子发号司令到。吴峰在前，男子在后，两个人挪着步子下了车。 ------------ 第四十四章 薛楠的失踪 曹警官来到＊＊分局跟汪波警员说明了来意。汪波警员回忆了一下，确实两年前薛楠的家属来登记失踪时是他接待的。不过时间有点久了，有些细节还得看记录。他让曹警官等一下，他去调记录。 很快，汪波警员从档案室回来了，手上拿着个牛皮纸袋子。 曹警官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失踪人口登记表，上面记录了失踪人员基本情况，失踪时间，家属的口述记录。 “汪警官，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这宗失踪人口登记，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曹警官问。 “特别之处？”汪波眼神变得深邃，陷入回忆之中。过了好一会儿，他拍了下脑袋说：“正常失踪登记，登记表一填就上传到系统网上，不会派警力查询，因为失踪又不是刑事案件，也不是治安案件的。 当时是薛楠妻子来报案的，她强调自己老公跟一个工程公司在竞标，好像标的很大，她怀疑自己老公遇害了。处于社会影响考虑，我在上传记录前，走访了薛楠妻子提供的薛楠失踪前去的地点——＊＊＊滑翔伞会所。” “他失踪前去的会所？不是嘉年华现场？”曹警官问到。 汪波警官：“2017年嘉年华现场就设在会所内啊，会所里面有个超豪华的宴会大厅。” 是吗？为何2017年嘉年华方案里对于选址，预算都不是这样写的呢？ 曹警官拿出那张拍到薛楠的照片，指了指，问：“这个宴会大厅是吗？” 汪波看了一眼，很肯定的说：“没错，这就是嘉年华现场。咦？你从哪里弄到的照片？” 曹警官：“网上找的，那你到了现场有什么发现？” “网上？可是我当时到了现场，没人见过薛楠，我上网查照片，也没有找到任何一张拍到薛楠的照片。你这张照片，我当时根本没看到过。” “我接着又查了薛楠车子的去向，拍到他的车子在当晚出了M市，然后就不知所踪。因为上面又派了刑事案件了，也没有过多精力查一个下落不明的人，我就没再追查了。到今年年底一旦满两年，薛楠也就成了失踪人，财产之类的都被分了，哎！”汪波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说。 没看到过这个照片？那这个照片是什么人放到网上的？曹警官满腹狐疑，隐隐有种挫败感，难道查来查去还是没跳出别人的布控吗？ “你都走访了哪些人，说没见过薛楠？”曹警官追问到 “会所的人啊，接到报案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到会所只有工作人员在，随意的问了几个人，都说现场没见过薛楠。”汪波回答道。 “怎么表述的还能记住吗？” “怎么表述的啊，好像说薛楠没参加嘉年华。大概就是这种吧，几个人说的都差不多。” 曹警官本来就觉得此事蹊跷，汪波这样说，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嘉年华现场上千人，工作人员要为客人提供服务，又要安排餐饮，还要管会务，拍照，组织，协调，又要应对现场各种突发状况，而且每届嘉年华请的嘉宾都不完全一样，作为工作人员认不认识这薛楠都是未知数。又是如何肯定的给出薛楠参加或者没参加的结论的呢？ 若我是工作人员，随意问我哪个嘉宾到没到，除非是很闪耀，很知名的人物，会清晰的记得这个人来没来，否则我可能都没法给出确切的回答，最有可能的回答就是：得查看一下嘉宾签到表，人太多了，没注意他在不在现场。 除非有人故意跟我强调＊＊没来，＊＊缺席，＊＊打电话不参加了……这时再问起这个人，我潜意识的会回答，他没参加。 想到这里曹警官眉头紧锁，问汪波：“薛楠的车子是怎么消失的？” “车子最后出现在路网摄像头上之后，下一个摄像头就没有再拍到那辆车，连人带车蒸发了，因为这个失踪是我登记的，也是我走访了解的第一手资料，所以这一年半以来，我特别的关注过薛楠和他的车子。说的变态点，警局接触到的每一个无名尸体，我都暗暗跟薛楠对比过，没有任何线索，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好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曹警官双手握紧了拳头，这个案子越查下去牵连越多，水越深了。 曹警官借走了薛楠失踪登记表，在回警局的路上，收到局里的电话。 “曹队，林玲绑架案有线索了，有人提供消息称林玲与一名男子乘坐列车去往W市了。” 曹警官一听，略感宽慰，这一天总算有点好消息。 “是谁提供的信息啊？” “是一位列车员，他说查票时候虽然两人都乔装打扮了，但是林玲气质别样，不是衣服所能遮盖的，让他过目难忘。回到W市的列车员休息室，看到警局发给铁路的绑架案嫌疑人画像，他才恍然，赶快联系了我们。哦，对了，林玲不是用自己身份证购买的车票。” 两人乔装打扮？假用身份？警官心里嘀咕着，这到底是潜逃呢还是绑架呢？ 曹警官想了想，觉得W市的话还是派徐冉和小刘去比较合适，两个人跟W市分局的警员刚合作缉拿郑军，相互也熟悉了。于是拨通了徐冉电话。 “曹队，什么事？” “徐冉，我是想再派你和小刘去W市，有人提供线索，发现林玲和一名男子乘车去了W市，你和小刘查清情况，实施营救。” “收到，曹队，我们这就动身前往W市”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徐冉的欢呼雀跃，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百灵鸟。 曹警官刚收了线，小刘电话进来，“小刘，什么事情？” “曹队，能不能派徐冉单独去W市啊？若是一定要两个人去，安排别人去吧，我手头太多线索要跟，太多记录要整理，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啊。” 曹警官一琢磨，不对啊，这个小刘刚缉拿郑军未果归队的，他哪有那么多线索要跟，那么多记录…… “小刘你是不是想拒不执行任务？你拖延一分钟，林玲就多一分危险。人命关天！” “遵命曹队！”小刘瞬间收线，转头看到办公室里徐冉那兴高采烈的样子，冲徐冉喊道： “徐冉，你给我快点，人命关天，你知不知道！还有，徐冉你是去救林玲，不是去找吴峰！听清楚没有！” ------------ 第四十五章 不想打脸 M市一住宅区小区，道路两旁树荫浓密茂盛。 一个人慢悠悠的在树荫下移动着，自远处看这人胖的像个球。 这是肥宅每天的放风时间，每天到这个点，肥宅就会被他那神叨的老妈赶出来，在外面闲逛一小时，才让回来。 肥宅每天移动的轨迹也都一样，从A小区，转到B小区，再绕到C小区，之后他会坐在C小区的公园长椅上休息二十分钟，再原路返回。 今天肥宅沿着既定的路线缓慢的滚动前行，无意间一抬眼，然后整个人一机灵，立在原地。 他马上调整自己的眼神，一边把手往兜里一插，一边仰起头来看天，看看这边，再瞧瞧那边，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的吹着口哨，脚尖在地上胡乱的划拉着。 趁人不备，突然转身，撒腿就跑。短胖的小腿，跟蹬三轮车似的，紧倒腾，就是没见跑出多远。 跑着跑着，又猛的停下来，因为他发现刚刚站在那边树下的人，这会儿又出现在他前方的树荫下。 肥宅放弃了逃跑，站在那喘着粗气。 “怎么不跑了啊？”站在前面的男子开口问。 “……” 肥宅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当那个人是空气一样，开始往家的方向移动。 那人就一直跟着他，眼看着到自己住的小区了，肥宅忍无可忍，回过头说：“我不认识你，你别跟着我！” “肥宅！”阿翔唤了他一声 “阿翔，你到底按不按套路出牌啊！”肥宅气急败坏的瞪了阿翔一眼，低声质问到。 “我从不按套路出牌，你不让我跟你回家，我又会突然冲进你家，踩你家地毯上。”阿翔说完，向肥宅家的方向走去。 “阿翔，实施之前不是都说好的，用不记名电话卡联系，不见面，咱们不认识。”肥宅拦住了阿翔，用低沉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说。 说着说着肥宅想起电话卡被冲进下水道时卷起的漩涡…… 阿翔挑起眼睛瞟了肥宅一眼。看的肥宅一阵心虚，呃！ 阿翔凑近肥宅也压低声音说：“别墨迹，回你家说。” 肥宅盯着阿翔的眼睛看，眼神中有难以掩饰的焦灼和担忧，还有疲惫。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难道是刚从w市赶回来的？ “那个，怎么没在图书馆给我留言？”肥宅问？ “来不及”阿翔扔下一句就又朝肥宅家走去。 肥宅似乎猜到什么了。叹了口气，跟上了阿翔。 一进屋，阿翔就闪身进了肥宅屋子。 “回来了啊！”肥宅妈又查岗似的问。 “嗯，我进屋了啊。”肥宅闷声闷气的说。 “你今天才溜达一会儿，还没到半小时呢，你看你胖……” 肥宅总是奇怪他妈为啥对他那么苛刻，就不能关心他一下，哎！ 进了屋，肥宅关好门，没好气的问，“还查上次住院的那个女孩儿？” “嗯，也查查这个人”阿翔说着把吴峰的拍给他的两张照片调出来。 “咦？这女孩叫孟阳吗？我记得上次住院记录上是林玲啊？”肥宅自己嘟嘟囔囔的嘀咕着。 说话间，肥宅一点没耽误干活，手指头在键盘上飞舞着，没想到小胖手这么灵活。 “阿翔，我要是你，我就直接去追。我是说我”肥宅看了向房门，压低声音说：“我要是长你的这个样子，我直接追，行就行，不行就算了，查来查去的，有啥意义，搞不懂你这是泡妞呢还是破案呢。” 电脑屏幕界面各种闪，然后定格在两条订票记录上。肥宅不说话了，转头看阿翔，阿翔盯盯看着屏幕，指着订票记录说到： “这上面显示已经验票，就是成功上车了，但是他们没有在w市下车。”阿翔说，“能不能查出来拿一站下车的？” “他是什么手机？苹果吗？”肥宅问，“我试一下，看能不能定位，只要他的移动端开着定位功能，哪怕关机也是可以的……” 键盘又开始噼里啪啦，电脑屏幕各种界面切换。 “查到了：是k市文化路5-11室，六个半小时前。然后就没有他位置信息了。”肥宅说完，离开电脑椅，移动到床边，往后一仰，四仰八叉的躺床上了。 估计之后是关了隐私定位，或者是手机被毁了。 “谢谢！”阿翔说着转身要走。到门口时停下来，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口袋，扔在床上。 肥宅看了一下眼，里面包着的是个手机。 “帮我开机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视频啊，短信啊，备忘录或者事件提醒有什么奇怪的地址数字之类的，反正你懂的。” “喂，你……”肥宅还没说完，阿翔拉开了门。 肥宅赶紧说了句：“妈，我再出去转转。” 说着把刚刚那个套在塑料口袋里的手机往被子里面一塞，抓紧从床上把自己支起来。 “哦，再逛半小时回吧”里屋传来肥宅妈的声音。 肥宅跟着阿翔一前一后的出门了。 两人走到一楼，快出单元门时，阿翔停下来转过身对肥宅说：“你放心，我不认识你的。” “阿翔”肥宅轻声唤了他名字，叹了口气说：“你小心点，你还得罩着我呢……” …… 张倩离开后，贾如鹏播了一通电话。 “Mark，甩个单子给你，老规矩，录了床上视频给我，我付现金。”贾如鹏坐在床边，凝视着刚刚两人亲热时弄皱的床单，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不过仅仅是一瞬而已，很快就恢复了冷漠。 “贾总，你的单子可不敢接，上次那个晦气的神经病，害得我被警局请了去，大半夜折腾够呛，你是不是要付点精神损失费啊，若不然，说不定哪天，我这受了刺激的神经，就不受控的跟警察汇报点什么，这谁说得准啊！”Mark淡淡的说。 “这单办完一起算，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给你的单子都是美女，有的睡有钱拿，这好事多少人上赶着呢”贾如鹏脑海中又浮现出倩倩婀娜多姿，柔弱无骨的身段，纤白盛雪，凝若清瓷的肌肤，真是睡不够，睡不够啊，可惜了。 “可别，上次那个不是还有艾滋病啊，贾老板，我可还没活够呢”Mark马上怼了回去，一想到艾滋病三个字，他庆幸自己只是给那妞灌了药，摆好姿势拍了照片，真上啊，自己只怕有钱没命花了。 “胡说，别听那些以讹传讹的话，你到底接不接，看在你兄弟够意思，进局子也没怂，这次价格翻倍，这总行了吧”贾如鹏狠了狠心，觉得还是安全最重要，钱不钱的，现在不能太计较了。 “贾老板爽快，早说早接了，这次是要录像还是视频啊？” “视频！”贾如鹏咬着牙说到，女人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照片还可以狡辩是合成的，p上去的，我清白啊，巴拉巴拉～ 贾如鹏刚挂断电话，一串让他头疼的号码进来。 贾如鹏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接起来。 “你TM睡死过去了啊，这么久才接”郑军没好气的说。 “你不是让我给你弄护照呢，你说话不能客气点吗？”贾如鹏听着郑军的话相当刺耳，忍不住提醒他。 “我倒是想心平气和的说啊，你看看你手下那些个笨蛋，让找账本，找不到，让找个人也找不到”郑军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 郑军压抑住火气，说到：“我没工夫跟你墨迹。你现在快点派你的人去M市通往W市的G108次列车上，人在车上呢。” “哦？早说啊，这就办！”贾如鹏马上播了通电话，安排人驱车去追火车，中途上车把人劫下来。 安排完，贾如鹏长长舒了口气。 郑军挂了电话，从M市的列车候车大厅走出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都以为他潜逃出去了，他就又杀回来。 没想到刚回M市就见到候车大厅，林玲跟一个陌生男子在众目睽睽下接吻。 他跟林玲的婚姻名存实亡，但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辣眼睛，所以刚刚电话里不自觉的说话口气就那么冲。 他也搞不懂既然都不爱了，他为什么不能放林玲走。 两年前有一天他回到家，发现屋子黑黑的，他以为林玲不在家。可是等他开了灯，看到林玲瑟缩在沙发上，像个无助的猫咪一样，楚楚可怜。 他凑过去问发生什么事？那会儿干嘛打电话给他，他开会呢，所以态度不太好，让她别往心里去。 林玲眼神空洞，听了他的话无动于衷，似乎也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从那之后，林玲为数不多的热情被抽走了，她有一次问郑军，她感觉这样好累，为什么不能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郑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以对。 林玲后来割脉了，因为什么割脉，林玲始终不肯讲，他回忆也回忆不起来，好像记忆被抽空了，只记得讲课，吃饭，而后就是回家，好像还吐了。 之后没有人跟他提起那天的事情，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带着哪个女人回家被林玲撞见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带女人回家呢？他从不否认自己风流，可风流跟犯傻是两个概念。 再然后郑军出差回家发现家里没有林玲的影子。一问楼下保安，林玲已经一周没回家了。失踪？郑军刚要寻找她，林玲自己就回来了，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苍白消瘦。仅存的鲜活和灵气也被消磨殆尽。 她还是那句话：“为什么不能各自过活？” 郑军一瞬间想到了自己如日中天的事业，作为知名讲师，他还是要注意公众形象的。 所以宁可婚姻名存实亡，他也不要爆出小三，逼宫，离婚，分家产。 不但忍受不了这种事情发生，只要想到这几个字眼，他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这跟他扯上关系了，以后还怎么站在讲台上给自己的学员培训？言之凿凿的让学员追求理想，树立目标，做好人生规划，那不是啪啪打脸吗？ ------------ 第四十六章 你在哪？ 徐冉和小刘再次来到W市＊＊分局。 “郭队，我们又得请你协助了，有列车员提供线索，之前被绑架的林玲，乘车来到了w市，我们想锁定她的位置，实施营救。”徐冉一口气说明了来意。 “好的，能帮忙的，我们一定全力以赴”郭队说完，朝办公区喊：“张楠，王旭，你们进来一下！” 一眨眼，两个年轻的男警员来到郭队办公室，郭队向他们交代了一番。 “很愿意协助你们解救人质”张楠冲徐冉笑着说到。 徐冉回给张楠一个礼貌的微笑，脸上的失落却藏也藏不住。 从进警局，徐冉就在四处寻找吴峰，可是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郭队，上次跟我们合作的警员没在警局吗？叫，叫……”徐冉故意停顿下来，装作想不起来对方名字的样子。 小刘的白眼，隔着老远就瞥了过来。哎，女人的小心思啊，真受不了！ “哦，你说吴峰啊，他请假处理点私事。”郭队拍了拍脑袋，说到： “咦？是啊，你这一问，倒是提醒我了，这小子今天该上班啊！人没来怎么连个电话都没来。” 郭队说着，掏出手机播了一通电话。 屋子里几个人都安安静静的注视着郭队，铃声响了几声之后，自动挂断了。 没人接？不会这个点还没起床吧。郭队心里犯嘀咕：这小子说去相亲…… “你们先去研究一下解救人质的事情吧”郭队说到。 徐冉他们四人来到网络组，把林玲的样貌特征输入电脑，在路网摄像头全W市范围内寻找，可是没有结果。 查询林玲的身份证，没有购票记录，没有定酒店记录。 “列车员当时说，林玲用的身份信息是什么？”徐冉问小刘。 “孟阳，身份证号＊＊＊＊＊＊”小刘看着铁路系统提供的信息说到。 “这个身份证是吧，稍等”网络组操作电脑的警员说。 “最近只有一条订票记录。M市到W市，没有其他记录了。” 这就奇怪了，林玲到了W市，却全市范围内，搜寻不到她。 徐冉和小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援救工作无从下手啊！ …… 吴峰一点点恢复了意识，慢慢感觉到了浑身吃痛，听到有两个男的在自己身边说话，他耳朵嗡嗡作响，仔细辨别半天，也听不清两人说什么呢。 他有点心慌，不会耳朵出什么问题了吧，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处境比料想的要糟糕：眼睛被蒙住了，嘴巴里也被塞了一团东西，他试着动弹一下手脚从地上站起来，结果丝毫动弹不得，他被紧紧的困住了。 他努力回忆发生了什么，却头痛欲裂，记忆只剩下碎片，穿不成连贯的情节。 出了站台，似乎上了一辆车，然后挨了两下，失去意识，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再次有记忆，是被狠狠教训一顿的疼痛感。 这是哪里？是几号了？现在几点了？阿翔等不到我们，会不会……？ 我们？林玲呢？ 吴峰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认真辨别耳朵里的杂音和不远处两人的对话。 “差不多该醒了吧”一个对另一个说。 脚步声，紧接着，兜头的冷水泼下来，吴峰被浇的透心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我说醒了吧”一个得意的声音响起。 “小子，把账本放哪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屋子的角落传过来，声音极具穿透力。 “呜呜”吴峰含含糊糊的发出声音。 “把他嘴巴松开”依然是冷冷的声音。 “是，豹哥” 有人走过来，一把扯开嘴上的胶条，拽出塞在吴峰嘴里的布团。 “说吧”被称为豹哥的人说到。 “跟，跟，我一起的，那个，女的呢？你们，先放了，她”吴峰用尽气力说到。 “我正要说这女的呢，你不交出账本，我就一刀捅了她。”豹哥恶狠狠的说到。 吴峰暗自忖度，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只有扭转被动的局面，再说谈判或者逃跑，否则毫无意义。 “账，账本，我，我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你，你们，让我，见，见林玲我带你们去拿账本。”由于受了伤，吴峰说完这一番话喘息了好一会儿。 沉默了一会儿，豹哥看着躺在地上，遍体鳞伤的男子，觉得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来，命令手下：“把那女的带过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距离吴峰大概五六步远时，停了下来。 吴峰感觉有人走近他，在他头上鼓捣了一会儿，眼前一亮，光线猛然间刺的他眼睛生疼，吴峰眯着眼睛，好半天才敢慢慢睁开。 他首先看到了房子中央站着的林玲，她也被蒙上了眼睛，堵住了嘴，两手被绑了起来。 “林玲！”吴峰用尽力气唤林玲。 “呜呜”林玲被堵住的嘴发出含糊的声音。 吴峰悬着的心，略略放了下来。林玲没受伤，这就好，有机会逃跑的话，不需要额外照顾。自己这个样子，也实在没法再照顾她。 吴峰扫了一眼房间，三个男子，为首的叫豹哥，其余两个是他手下。 这严格来说也不是什么房子，而是个仓库，砖混结构搭建而成。 这个仓库角落里堆积了一些木料，还有切割木料的工具。这是个小作坊家具厂吗？ 吴峰四处寻找窗子，仓库唯一的窗子在他背后，他转过头也只能透过窗子看到方形的天空，什么周围景色都看不到，无从辨别方位。 “别看了，说账本在哪？”豹哥不耐烦的吼道。 “带上林玲一起去拿账本，到了之后，你们放了她，我给你们账本。”吴毕竟练过，经过刚刚的休整，气息流畅多了，人看上去也没那么虚弱了。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讲条件吗？”豹哥冷哼了一声。 豹哥向手下递了个眼神，朝林玲的方向努了努下巴。 两个手下一脸淫荡的笑着来到林玲身边，林玲虽然看不到，但是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瑟缩着往后退。 突然一个男的一把扯破林玲的外衣。纤纤的肩胛和藏在内衣里的雪白丰盈就一览无余了。 林玲挣扎着躲到角落瑟瑟发抖，嘴里含混不清的发出“呜呜”的声音。 吴峰瞬间血就冲脑门上去了，他挣扎着站起来，想过去阻拦。 “说吧，账本在哪？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豹哥下了最后通牒。 吴峰瞪着这个被叫做豹哥的人，他身强体壮，右边肩膀上纹了一直栩栩如生的龙图腾。 这会儿豹哥用同样的眼神回望着吴峰，大有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吴峰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阿翔眼中飞扬的神采，他望着墙角处的林玲。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咬了咬牙说到： “好，不过，我告诉林玲账本在哪，她带你们去拿账本。我留下来做人质。” …… 阿翔火速的赶到了k市文化路5-11，从楼下他就发现这是一个百货商场，那种二三级城市城乡结合部的商场大抵是这样的。 而5-11是回收手机的，阿翔问店主有没有人在十个小时之前出售过二手手机。 店主莫名奇妙的看了他一眼，“来我这儿的都是卖手机的，别说十小时，十分钟前也有啊！” 阿翔塞给店主一沓红票子，问能不能买下一个手机。 店主眉开眼笑的接过钱，掂了掂。这买个新手机也绰绰有余啊。热情的问：“哪个？十小时前的那个？” 阿翔掏出手机播了个号码，店老板收手机的盒子里，有一只手机发出清脆的铃音。 老板挑出那个手机，递给阿翔，说到：“你小子运气好，今天小工请假了，不然早就刷机重新组装了，到时候就面目全非，想查什么都查不到喽！” 阿翔看着开机密码，试了试吴峰生日，不对，吴峰手机号，不对，吴峰邮箱，对了。界面一滑进入了主屏幕。 阿翔打开视频，最后一个视频里，录制的时间显示是9小时前，一段混乱画面，不停旋转，大多数画面是黑色的，那应该吴峰开了视频放在衣兜里，只为录下来抓他的人之间对话。 视频里有人说：“豹哥，咱们快到了！” 另一个声音：“那女的也一起带过去吗？” “对，一起吧”一个冷冷的男子声音。 听上去对方只有三个人，而吴峰和林玲关在一起了。 视频大概一分半，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句对话，录制地址显示为K市车站前街。 可是只凭着这些，确定不了他们的位置啊！ 阿翔立在摊位前，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发现鞋子因为连日赶路已经很脏了，而更重要的是此时，鞋子不但失去了之前的风采，更是失去了方向。面对着千万条路，不知道该走哪条路能找到林玲。 林玲，你在哪呢？ 阿翔失神的拿起电话，来回的拨弄着按键，心乱如麻。 最后他心一横，拨给了贾如鹏。 电话接通后，阿翔直接说：“把人放了，给你账本。” 对方听到，哈哈一笑，说：“等了你这么久，终于现身了。” ------------ 第四十七章 虎口脱险 豹哥接到贾老板的电话，录了一段林玲被囚禁的视频，发了过去。 豹哥看了看天将黑，对其中一个手下说：“刀疤，你去超市买些补给，我跟安仔在这儿盯着。” 刀疤听罢，起身就准备出门，豹哥又嘱咐他：“低调点，快去快回。” “嗯”刀疤应了一声。 窝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连手机信号都不太好，总是掉线，真是無聊透了。豹哥正玩手机呢，又卡住了，看着手机的两格信号，烦躁的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走到窗口，躲在外面不容易看到的角度，警惕的观察着。 说巧不巧的，正看到有一辆车开了过来，豹哥一瞥熟悉的车型，心想，这小子今天挺利索。 “准备吃饭了”豹哥回头跟安仔说。 再次转过头，却眼看着车歪歪扭扭的开过来，一头撞向仓库，还没挺稳呢，里面滚出来个人，连哭带嚎：“豹哥，豹哥，救命，救命！” 蓦地豹哥冲了出去：“安仔你盯着，我去看看。” 豹哥推门出去，看刀疤身上起了火，在地上拼命打滚。 他赶紧把上身衣服脱了，跑过去帮刀疤扑打。谁知道他刚跑过去，毫无防备的，那人腾的翻身而起，把披在身上的起火的衣服扔在他身上。 他还没来得及抖落掉，那人从旁边地上拿起个什么东西，就泼他身上了。 一闻这气味，遭了，是汽油，身上的火瞬间就熊熊燃烧起来，火蛇吞没了他，他倒地打滚，大声呼救。 安仔听到豹哥的嚎叫，来不及多想就冲了出来，看到火包围了豹哥。到处看也没见能灭火的东西，迅速脱了衣服帮他拍打。可还是不起作用，他灵机一动，往车这边跑。 听到车被打着了火，发动机轰鸣做响，他连忙大喊：“停下，给我停下！” 刚启动的车子，又猛停住。原地打轮，拐了个急弯，冲向豹哥。 安仔见状，吓得两腿发颤，刚刚喊让车停下的勇气早都滚九霄云外去了。这，这是要撞死人啊，撒腿就往仓库里跑 车子喇叭骤然响起，一声紧过一声，安仔顿住，气喘吁吁的回过头看。 只见马力全开的车，飞速的绕着豹哥转了个圈，扔下灭火器，绝尘而去。 车喇叭又是一阵狂响，车窗伸出一只右手，竖着中指，张狂的摇了摇。 “靠！真嚣张”安仔看傻了。等回过神来赶紧给豹哥灭火，打电话叫救护车。 成功逃脱的阿翔，驱车赶往医院。一路横冲直撞，显得心不在焉，尤其是通过后视镜看到林玲衣衫不整的时候。 他脑海中闪现刚刚在仓库他冲进去给林玲松绑，解开她头上的蒙布，林玲看到他的一瞬各种情绪交织，哽咽着的说不出半句话。低下头，眼里闪过泪光。 他见林玲低头不语，一把将林玲揽入怀里。任凭林玲把眼泪蹭到他衣服上。 他想告诉林玲，在他这里没有冷暴力，没有背叛，没有迫害，没有利用，更不会耗着谁一辈子…… 到了医院，火速把吴峰送进急诊，吴峰躺在担架上，看着阿翔跟林玲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宽慰他们：“都是皮外伤啦，还要等着吃你们喜糖呢。” 阿翔和林玲被他一说，都有点不好意思。 “乱说，要不是看你是伤员。我打你啊！”林玲半开玩笑的说。 阿翔听了林玲的话，不再看她，目送着医护人员把吴峰推进手术室。 走到医院外面，点了根烟，默默的抽着。 林玲跟过来，站在他对面，一直看着阿翔。 从医院匆匆一瞥，有好几天没见他了，阿翔瘦了，刚刚一折腾，鼻子脸上还残留着黑灰。 林玲好想帮他擦掉，手却僵直的贴在身体两侧，动弹不得。心里总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他可以有更好的生活，自己不应该拖累他。 林玲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医院守在手术室门口。 阿翔看着林玲，转身背对着自己，越走越远，莫名的烦躁，随手又拿起跟烟。 阿翔抽烟最后一口烟，将烟头丢在垃圾桶里。给阿信播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阿信在电话另一端“嗯”了一声。 阿翔：“一切顺利，放心吧” 透过电话都听得到，阿信舒了口气，听筒传来的却是：“那是，通讯设备设施软硬件那是我的看家本事。当初还不是靠着我的监听，才把李雯雯和李辉吃透透的了。” 阿翔在电话这一端摇摇头，笑了，这小子还是那么自负，没城府。 当时在电话里，阿翔提出来要看林玲视频，只要人没事，第二天就把账本给他。” 这是合理要求，贾如鹏答应的挺爽快。 挂了电话，阿翔马上打给阿信，让他查查贾如鹏接下来的电话拨打的是什么号码。 短时间内，阿信竟然复刻了这个电话卡，带着复制的电话卡去找肥宅，做定位尝试，可是失败了，该手机关闭了定位。 阿信将这个复制电话卡激活，对方手机被迫脱离网络，重新开机时，肥宅终于定位到这个手机所在位置。 阿翔远远的观察这个仓库，见有车开出来，拦下并治服了刀疤。自己套上刀疤的衣服，从车后备箱将灭火器提到前座。 阿翔看着灭火器，心想只要有灭火器，不会闹出人命。 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从车的油箱里倒抽出一矿泉水瓶汽油。准备好打火机，出发！ 阿翔从医院旁边的小店，选了个外套，回到医院递给林玲。 看着林玲从洗手间出来，穿着他选的外套，阿翔心情无端的好起来。 阿翔示意林玲跟他过来，两人走到医院走廊拐角处。 阿翔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后，让林玲回忆一下是如何被认出来的？ 林玲迷茫的看着阿翔，摇了摇头。她实在想不出来，那伙人怎么认出她们的。 明明在候车大厅，已经混过去了啊，想到这，林玲抬眼看了看阿翔。 阿翔不明白林玲为何这种眼神看自己。回望林玲，等着林玲下面的话。 半天，看林玲根本没有讲话的想法，也就作罢了。 这时电话响，阿翔看看林玲，哦，对了，林玲的手机还在阿翔这儿呢。 这铃音？吴峰的手机。 阿翔拿出手机，看到显示的是郭队，按了接听。 “吴峰，你什么时候上班啊，怎么不上班也不接电话？怎么回事” 阿翔把电话递给林玲，趴在林玲耳边小声说了一番。 林玲笑着看了看阿翔，轻柔的推了他一下，嘴上说：“好了，好了，知道了” “您好郭队，我是吴峰的朋友，他出了点状况，我们在医院呢，今天恐怕没法上班了，实在抱歉！”林玲回答的礼貌客气。 “医院？没事吧！”郭队一听关切的问了句。 “受了伤，您别担心，明天让他给您回电话说吧，医生出来了，我这边有点忙了，不好意思”林玲果断收线。 “哦，好的好的，你好好照顾他”郭队听到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分局办公室的人一听郭队讲电话是关切的态度，挂了电话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围过来询问吴峰的情况。 当听说他在医院，情况还不清楚，徐冉沉不住气了。 “吴峰他怎么了啊？我问问。”然后也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呢，拿起电话就拨给吴峰。 阿翔跟林玲正准备回手术室门口等候。吴峰电话还没来得及收起来呢，就又有电话进来。 阿翔递给林玲，林玲娇嗔的看了阿翔一眼，无奈的接了起来。 “您好，哪位？” “咦？这，这不是吴峰电话吗？你是哪位？”徐冉一下子有点蒙。 “您好，我是吴峰朋友，您找他什么事？”林玲客气的问。 这边却捂住话筒，低声问阿翔：“是一个女孩子，不会是吴峰女朋友吧，我这样接了，不会闹出误会吧” 阿翔一愣，随即笑了，吴峰有女朋友了？他怎么不知道。一摊手，摇了摇头，表示他毫不知情。 “我是他同事啊，听说他受伤了，严重吗？在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哦，我，我是说，我们几个同事想去看看。那个，哦，可能不方便哈，那在说吧……”说着徐冉啪的一声把电话一扣，塞在包里。 挂了电话发现警局里，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徐冉窘的脸通红。 冲着小刘说：“那个林玲绑架的事情，有没有进展了啊？” “没有！”小刘想都没想的回答。这不是废话吗，有没有进展大家心里都清楚呢，都这么尴尬了，还尬聊！ …… 贾如鹏洋洋得意的哼着歌，以为胜券在握了，觉得这群无名小卒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电话不早不晚就进来了，接起来一听，人被救走了，阿豹也烧伤送进医院急诊。 气的电话一摔。 站在窗口沉思半天，贾如鹏把播了通电话：“给我查查这个电话号码是谁？” 贾如鹏报出一串电话，隔了半分钟，对方回复：“贾总，是吴峰，w市＊＊分局的一名警员。” “是警察？”贾如鹏眉头一皱。 这个郑军是怎么惹上警察的？既然账本在警察手里，警察都没收网抓人，眼看着林玲被抓，郑军这小子肯定还有什么瞒着我呢！ 看来郑军留着还有用。 ------------ 第四十八章 谁也不能动他 一个小时后，吴峰从手术室被医生推了出来。 阿翔和林玲马上围住医生询问情况。听到医生说：没伤到骨头，都是皮外伤，卧床修养一两周就能恢复之后，总算放下心来。 吴峰被推到病房后，医护人员交代了家属需护理病人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病房。 阿翔关好病房的门，跟林玲说：“吴峰住院这段时间，咱们的行踪在明处，我得盯在吴峰这里，你出来进去一定加小心。” 林玲浅笑着说：“放心吧，我尽量跟你们待在一起。” 阿翔听到林玲说待在一起，林玲打算跟他待在一起，这句话怎么那么动听啊，听着让人周身温暖，精神愉悦。 阿翔傻傻的笑了，像个小孩子被奖励了一块糖果，小心的藏在抽屉的角落，趁没人时偷偷拿出来，托在手上左看右看，放在鼻子底下闻了又闻，舍不得碰，更舍不得吃。 又复杂又简单，最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了吧！ 阿翔眼角余光看到吴峰眼睫毛动了动，他不再傻笑了，看着吴峰缓慢睁开双眼，激动的喊了句：“吴峰，你小子可算醒了，担心死我了” 吴峰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阿翔恐怕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我，我，真没事，你们，回去休息吧！”吴峰的声音虚弱无力，一句话断了几次才说完整。 “吴峰，那会儿为了找到你们，我给贾如鹏打电话了。他们顺着电话号码肯定能查到你，你在医院这几天咱们都要提高警惕才行。”阿翔想了想，又说到：“吴峰，你们是怎么被发现的？” “我也，也一直，琢磨这事来着”吴峰摇了摇头，疑惑不解的说。 阿翔看了眼吴峰，又看向林玲，考虑再三，说：“现在随时会有危险，吴峰，你这边了解多少警察破案的情况？” “不太多，牵连，连到李雯雯之，之后，我才开始关注的”吴峰自嘲的笑了笑，补充到：“我知道的，可，可能还没，林玲多呢” 听到吴峰提了自己，林玲微微侧过脸，看向吴峰，正接住吴峰投来的目光，这目光中有疑惑，有猜测，有不解，似乎还有嫉妒交织在一起，复杂难懂。 林玲略尴尬，不知说什么好，吴峰见林玲这种表情，突然眼神凌厉，如出了鞘的剑一样射向林玲和阿翔，警察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在病房蔓延开来，林玲和阿翔不禁都屏气凝神的看着他，等他问话。 “李辉怎么死的？”吴峰严肃的问，跟警察审讯一样，别看吴峰在病床上，到处缠着绷带，审讯的架势毫不含糊。 阿翔和林玲相互对望了一眼，很默契的笑了。 “阿峰，咱们是好兄弟，你不信我？” “就是，因为，信你，才问啊” “李辉的死，与我们无关，肯定是他们杀的。” “完全，无关吗？为什么，那天要请我，在蓝调补生日趴？”吴峰歇了口气，接着问：“当晚，你干嘛，去了？” 阿翔沉默了，他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尤其当着林玲的面。 “是我，是我要李辉死”林玲面无表情的说。寡淡的表情如同去餐馆点了一碗面。 吴峰和阿翔没想到林玲说了这样一句话，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林玲。 “不是的，是我觉得不能便宜了李辉”阿翔闷闷的说。 “阿彪，不用替我说话，李辉和李雯雯都该死，是我让他们死，这事跟其他人无关”林玲表情依旧冷淡。 有句话怎么说的，人贱自有天收，你见苍天饶过谁？ “能不能叫我阿翔，我叫阿翔，你为什么总叫我阿彪？”阿翔奇怪的看了林玲一眼，有时候他不清楚林玲都在想什么。 “关键是，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经不经的起查？”吴峰口气软了下来。 吴峰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要是经得起查，账本早就给交给警察了，等着警察把坏人绳之于法。 吴峰看了眼阿翔，又看看林玲，看来他那天的猜测没错，隧开口道：“我去吧，我去缉拿郑军归案。” 提到郑军，林玲的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寒意。 阿翔摆了摆手，算是回应吴峰。阿翔明白吴峰为什么那样说，沉默半天，见吴峰和林玲盯着自己，看来今天是没法回避这个话题了。 “这事谁也别管，会有警察抓郑军的，不是你，不是我，也不是林玲。警察抓郑军之前，谁也不能动他。” 最后这句是说给林玲听的，我阿翔不是一个卑鄙小人，不会趁人之危，更不会落井下石。 林玲深深的看了阿翔一眼，觉得阿翔好傻。傻的有点，有点可爱！林玲脸微微发烫，她赶紧低下头，怕被他俩瞧出什么。 当晚，阿翔不放心林玲一个人住酒店，他提议在病房加床，林玲住加床，他就守在门口的长椅上。 林玲拗不过阿翔，只好不情愿的住了病房。 那一晚，林玲似乎做了个梦，她梦到在候车大厅，始终有人盯着她看，尤其是吴峰吻她的时候，有一道毒辣的眼神停留在她背后，她转过头，发现是一个头戴草帽，一身马褂的老头。 老头冲她诡异的一笑，缓缓的摘下草帽，摘下白色的胡须和眉毛，挺直了脊背，把手里的拐棍，朝林玲扔过来，咂在林玲头上，林玲看清那是谁了！ “啊，郑军！” 林玲大喊着从梦中惊醒。 阿翔听到屋里林玲大喊，一骨碌爬起来，跑到林玲身边，借着月光看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额前的碎发都贴到头上了，细长清秀的眼眸在黑暗中，惊恐的闪烁，胸口随着呼吸也跟着剧烈起伏。 阿翔拍拍林玲肩膀，轻声问：“怎么了？” “哦，没什么”林玲敷衍到。 阿翔蓦地站起来，走了出去，冷冷的说：“没事，睡吧” 阿翔听的真真切切，她睡梦中喊的是郑军。回到走廊的长椅上，阿翔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 曹警官来到薛楠家里，薛楠的妻子开门将曹警官迎进屋子。 曹警官四下扫了眼，两室一厅的房间，东西堆的满满当当。有老人伺弄的瓶瓶罐罐，有孩子的单车滑板还有零七八碎的家居什物。 “曹警官快请进，不好意思啊，你看家里有点乱，让您见笑了。我不知道您来访，没来得及收拾一下” 薛楠的妻子略有点局促的说着，转过头看向沙发，连忙紧走两步将沙发上的报纸，老花镜，归拢到茶几上，把曹警官让到沙发上坐。 “您太客气了，是我突然来访，给您添麻烦了。”曹警官坐在沙发上，抬眼打量了做对面的薛楠妻子。 一个朴素的中年妇女，瘦弱，眼角有了明显的皱纹，从目前的样貌上很难看出这曾经是M市知名企业家的夫人，不过从她标准的瓜子脸，协调的五官上依稀能看到年轻时的风采。可以想象得出薛楠失踪后，她照顾一家老小，生活并不好过。 “艾女士您好，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您爱人薛楠失踪的事情。”曹警官开门见山的说。 “曹警官，我，我”艾女士一听曹警官的话，半句话没说完就低声抽泣上了。 “有什么话慢慢说，不必有顾虑。”曹警官安慰道。 “曹警官，我一直认为，我老公薛楠不是失踪了，是被什么人杀害了。”艾女士说完双眼又擒满了泪。 “具体说说，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曹警官追问到。 “失踪前一段时间，老薛就显得很烦躁，动不动就在家发脾气，问他又不说，还是从公司其他同事处了解到，老薛公司正在投标一个特别大的工程，叫，叫，哎，你看我这脑子，就是2018年动工那个M市地标建筑，哦！＊＊商业综合体，共三期，现在才算竣工。 当时老薛的公司跟另外一个工程公司都抢这个项目，后来老薛的公司被刷下来了，那段时间他很消沉，公司也出现了资金吃紧的情况，搞的他更是心烦意乱。 有一天，他兴高采烈的回来，说公司有救了，原来他听业内一个老关系说，对方工程公司违规操作才中的标，他说要去住建委告对方工程公司，吊销他们的施工资质，重新夺回这个关乎公司生死存亡的大项目。” “再后来，他参加嘉年华之后就失踪了，问遍了他的亲戚朋友客户，所有认识的人，都没见过他。老薛是有责任心的那种人，他不会一句话不说就扔下这个家，扔下公司的几十号员工不管的，他肯定是被什么害了！” 艾女士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情绪。 “曹警官，您喝水哈！”艾女士帮曹警官把杯子续满了水。 “艾女士，那你对当年那个跟薛楠公司竞标的公司名称还有印象吗？” “这个啊，我想想哈，好像，好像叫＊＊装饰工程公司，老板，老板好像姓贾。”艾女士想了半天，也不太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 而曹警官听了，面上没动，心里却陡然一沉：＊＊装饰工程公司，那不正是贾如鹏的公司吗？ ------------ 第四十九章 一个游戏 清晨，阿翔睁开眼睛，看到林玲蜷缩在病房的加床上。加床本来就不大，她只占据了一侧，生生空出来一片空间。 阿翔蹑手蹑脚的来到林玲床边，坐在床边角落。此刻林玲还没有醒，睡梦中的她双臂环抱缩成一团，好像一个缺乏温暖，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让人想拥她入怀，免她惊，免她扰，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无枝可依…… 昨夜无端的猜忌，一瞬间烟消云散，每天清晨一睁眼就能看到林玲，所谓幸福和美好，对于阿翔来说，大抵是如此吧。 阿翔看得出神，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室内光线越来越强，林玲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一下，缓缓睁开眼睛。 睡眼朦胧的林玲，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完全笼罩在阿翔宠溺的眼神里，有点不知所措，想到接二连三的遭遇，自己甚至都没好好梳洗一番，现在这个样子肯定狼狈透顶了。 林玲赶快爬起来，用手缕了几下头发，装作不在意的说到：“起的挺早啊，我去买点早餐。” 说着就转身往门口走。阿翔起身挡在她跟前。 “干嘛？”林玲抬头看着阿翔，不解的问。 阿翔本来想嘱咐她快去快回，注意安全。在她抬头与阿翔四目相对的瞬间，什么事情似乎让阿翔分了神。 阿翔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与林玲不远不近的地方，“哦，没什么”阿翔嘟囔了一句。 “那我去买早点了”林玲快步出了病房。 阿翔看着林玲走在病区走廊里，一个箭步追上去，拉住林玲的胳膊，林玲被这么一拽，猛的回过身，两个人又面对面了。 “到底干嘛？”林玲被弄的莫名其妙。 “我，我想跟你玩，玩个，游戏”阿翔吞吞吐吐的说，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玩，游戏？”林玲睁大了清秀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阿翔。 “那个”阿翔被看的有点局促，他快速从兜里掏出两张纸币。自己留一张，递给林玲一张。 “我有买早点的钱，我身上有现金的”林玲更疑惑了。 阿翔从背包里找出一支笔，在自己那张纸币上快速的写了一行字。然后把纸币递给林玲看。 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林玲 2019年5月22日。 “这是干嘛？”林玲还是不懂。 “你也照这样”阿翔指着那行字，“把我名字，写在你手里这张纸币上。” 说着把笔递给林玲，林玲接过笔，狐疑的瞟了阿翔一眼。提笔在纸币上用隽秀的小字也写了起来。 “然后呢？”林玲把笔还给阿翔问到。 “然后你就用你这张纸币去买早点吧”阿翔说着冲林玲灿然一笑，这一笑俊朗清爽，林玲有一瞬间的恍惚。 回过神的林玲，挥了挥手上的纸币：“就这游戏啊，在钱上写名字？好幼稚。” “当然不是啊，游戏规则是这样，你花掉你的纸币，我花掉我的”阿翔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上前凑近林玲的耳朵，故作神秘地说：“随着纸币流转，有生之年，若是我收到你的那枚纸币，算你赢，若是你收到我的，算我赢。” “哦？”林玲饶有兴致的琢磨着阿翔说的话。有点宿命论，冥冥之中会有多大几率能收到对方的纸币呢？ “那赢什么呢？”林玲问到重点了。 阿翔对上林玲疑惑的目光，认认真真，一字一顿的说：“我赢了，你嫁给我！” 此话一出，林玲吓得倒退两步，用惊魂未定的眼神反复打量阿翔，想寻找他开玩笑的迹象。看着阿翔那张严肃认真，此刻略显期待的脸，林玲竟然不知所措了，内心泛起莫名的甜蜜。 “那我赢呢？赢什么？”林玲转而问到。 “随你定，你想赢什么？”阿翔恢复了泰然自若的表情，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莞尔的笑。 “无聊，我不玩”林玲把钱往阿翔手里一塞，转身要走。 “不行，你已经写上字了，游戏就开始了”阿翔拦住林玲，又把纸币塞回林玲手中。 林玲攥着手里的钱，还想说什么，阿翔已经进病房了，留她一个人傻站在病房的走廊里。 林玲去买早点的路上，手里反复摆弄着这张纸币，折上，展开，再折上，再展开…… 老板把早点装在塑料口袋里，递给林玲，林玲拎起来就走。 “喂，姑娘，没给钱呢！”老板在林玲身后喊。 “哦，不好意思啊”林玲连忙把手里的钱递给老板。 看着老板把钱往腰包里一掖，翻出几张零币找给自己。 林玲出神的盯着刚刚掖进纸币的位置，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在想什么。 “姑娘，找你钱啊！”老板不耐烦的催促到。这姑娘给钱怎么还不伸手啊，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反应这么慢。怕不是傻了吧！ 林玲轻轻“哦”了一声，接过找零，匆匆离开了早点摊。 这样一张纸币，竟然能跟结婚扯上关系，林玲有点好奇阿翔这是什么脑回路。 林玲举目望着街上行色匆匆赶着上班的人群，成堆的人等在车站，地铁口……这么多人，而且电子支付越来越普遍，自己收到阿翔那枚纸币的机会微乎其微，阿翔不可能赢的。 想到这里，林玲心情复杂，说不清是开心还是难过。 …… M市，程慧慧像每天一样下班离开培训机构，走到小区之后似乎感觉有什么人跟着自己，几次回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刷了门禁卡，推开单元门时，自程慧慧身后“嗖”的冲出来一个人，一手抵住单元门，一手推着程慧慧就进了楼道。 “啊”程慧慧刚要喊，嘴巴就被这个人用手捂的严严实实。 “嘘，别害怕，是我”身后响起一道浑厚的男中音。 这富有磁性的声音程慧慧再熟悉不过了，作为讲师助理，讲师有课时安排的时候，助理是要跟场的。这声音她坐在台下听了无数遍，睡梦中听到，都可以辨认出来是郑军。 看到程慧慧不再紧张害怕，身后的男子松开了手。 程慧慧转过身，看到的却是一个老头，带着帽子，须眉白发。 “啊！”程慧慧又尖叫了一声。 “是我，是我，郑军，你别叫了”男子不耐烦的说。一把揪下白胡子。 程慧慧看着郑军手里的道具，原来是贴上去的啊。她拍拍胸脯，定了定神。 “你怎么突然来找我啊？警方不是在通缉你啊！”程慧慧压低声音问。 郑军：“这不方便说话，先去你家。” 程慧慧点了点头，就要往电梯口走，郑军一把拦住她：“你家几楼？” “八楼”程慧慧有点疑惑，马上就上电梯了，还问几楼干嘛。 “你坐电梯，我爬楼”说完郑军拉开楼道的防火门，蹬蹬蹬的往楼上跑。 程慧慧独自坐上电梯，看着电梯一层一层上行，数字在滚动变换。她得了空档消化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当回想到郑军对她说的话以及说话时的表情时。她这女孩子的小心思又泛滥起来： 郑老师一定是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怕连累我，所以让我坐电梯，自己受累爬楼梯。想着想着脸就红了，低头忸怩着，心里却乐开了花。 电梯到了八层，程慧慧踩着高跟鞋快步出了电梯，看到郑军也到了，微微有些气喘的站在楼梯口等她。 她赶快开了家门，把郑军让进来。小挎包一挂，跑厨房去给郑军倒了杯水。 坐在郑军对面，盯盯看他。 郑军“咕咚”一口喝进去多半杯水，缓了口气，又来一口，杯子就空了。 这时，郑军才注意到程慧慧看自己了，不禁低头打量着自己的穿着，随口说：“怕被发现。” 然后把乔装打扮的行头都摘了下来，上衣也脱扔在沙发上。 程慧慧出神的望着郑军，让她有种不真实的幸福感：从5月7日郑军最后一天上班，自己已经半个月没看到他了，上班时，虽然只是同事间的互动，但只要瞥见他的身影，自己的感情诉求也能得到些许安慰。 自从见不到郑军开始，程慧慧整个人都好像被空了似的，做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工作也经常出错。她知道郑军出事了，可能在也见不到郑军了。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下午，那将是自己跟郑军唯一的亲近…… “程慧慧”郑军看她傻呆呆的盯着自己愣神，叫了她一声。 “哦，什么事？郑总”程慧慧听到叫她，慌忙应了一声。 “别郑总，郑总的叫了，这又不是在公司”说到公司，郑军苦笑了一下。“你就叫我郑军吧，那个，慧慧，我有点饿了，你家有什么吃的吗？” “有，有的，你等着，我去做饭”程慧慧暗骂自己笨啊。怎么这都想不到，赶忙跑卧室换了家居服，跑厨房忙活去了。 郑军随意打量了一下房间，一室一厅的公寓，虽然房子不大，布置的简约时尚，打扫的一尘不染。 本来郑军是打算让程慧慧帮自己个忙，发现这个小丫头，没有因为自己现在被通缉的身份，就跟自己划清界限，所以他又改变主意了——临时决定躲在程慧慧家里。等过了风头再说。 直觉使然，这个程慧慧可信。郑军从身上拿出来一个带着塑料牌的钥匙，放在桌子上。 一会儿功夫，程慧慧就炒了两个菜，她给郑军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坐在郑军对面看着他闷头狼吞虎咽的吃着。 郑军边吃边说：“慧慧啊，你这要是方便的话，我”他抬眼看了看一脸花痴样的程慧慧，“我打算在你这住几天。” 没动静？是不同意还是？郑军端着筷子要夹菜的手，停在半空中，抬起头瞟了一眼程慧慧。 程慧慧正嘴角含笑，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似乎都没注意到他说什么了。 “哦”太明显了，根本没有反对的意思，“那你看我睡哪合适，这沙发行吗”郑军说着朝沙发偏了偏下巴。 程慧慧愣了一下，眼里似有水雾泛起，“郑，郑军，你真的不记得，那天，那天下午了吗？” ------------ 第五十一章 跟我们走一趟 病房里，徐冉见病床旁边的小柜子上放着各种水果，随手拣了个橘子，帮吴峰剥好皮，拿起一瓤来递到吴峰嘴边。 这是喂他的意思了，一时间吴峰很不适应，忙说：“我自己来，我手没事的，不信你看。” 吴峰说着把手伸过去，要接过徐冉手里的橘子。 徐冉哦了一声，低着头，把橘子往吴峰手里一撂，不再说话。 吴峰见徐冉有点不高兴，就那样讪讪的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便没话找话的说： “徐冉，你怎么来W市了？还是为缉拿郑军？” 徐冉：“不是，别的任务。” 吴峰心里琢磨着这别的任务，会是什么呢？ “那郑军那个案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郑军的行踪啊？”吴峰顿了顿，又追问了一句 咦？今天吴峰怎么对郑军的案子这么感兴趣？徐冉挑了挑眉，疑惑的看向吴峰。 吴峰见徐冉投过来的目光，也不好再追问什么了，都是警察，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心里都清楚。 徐冉这会儿没心思说话，真后悔刚刚应该吃了她喂过来的橘子。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医院的啊？”吴峰换了个问题。 “哦，那个……”徐冉一下子被问住了，脑袋里兜兜转转的，寻找能应付过去的说辞，“哦，我是听郭队说的，本来其他人也想来。队里太忙，走不开。” 她说完也没敢看吴峰，自己拿起一个橘子剥了皮自顾自的吃着。 吴峰笑吟吟的看着徐冉，他根本就没跟郭队说自己在哪家医院，眼看着徐冉在编造理由，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忍住想笑的冲动。 徐冉吃完橘子，便不再说话。她早晨是翘班出来的，也不敢待太久。必经还有任务在身，现在解救林玲毫无头绪，一想起这个她就头疼。 她看吴峰伤的这么重，身边没个人照顾不行，就想着等吴峰那个哥们回来了，自己就撤。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个叫阿翔的人回来，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吴峰觉得徐冉在这呆久了，保不齐就出点什么差错，万一发现林玲可就遭了，还不如早点把徐冉支走。 正纠结怎么支走徐冉呢，见徐冉看了眼时间，顺势说到：“是不是队里很忙啊，你要是忙，你先回去吧。” “哦，你那个哥们，叫，叫阿翔的，他什么候回来？”徐冉转过头看着吴峰。 “不用等他，你忙你就先走吧，不用担心我，这不是有护士呢啊！”吴峰体谅的说。 徐冉略思考一下，说到：“也好，那我先走了啊。” 说着跟吴峰道别就出了病房，一路小跑着来到医院正门口，看到有辆出租车等着载客，冲出租车司机招了招手。 出租车司机把车开过来，徐冉从上车开始，就一直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色发呆，这个吴峰，他是不是拒绝的意思呢？ 自己这么主动的跑过来看他，他一点没感动，还非要跟我保持距离。喂个橘子都不让，明摆着是不愿意跟自己有暧昧关系，更别提交往了。 徐冉越想越气，偏过头倚靠在车窗旁，出租车行驶在机动车道上，眼前略过人行道上三三两两的路人。 当出租车行驶到一个路口，刹那间徐冉好像看到人行道拐角处，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等她转头想看个究竟时，在匀速行驶的车上，早就错过了能看到的角度，徐冉眼睁睁的看着人行道的拐角，离自己越来越远。 徐冉不禁陷入了思考，刚刚那个身影，有点眼熟啊，谁呢？一时间怎么想不起来？ …… 贾如鹏看着mark传给他的视频：床笫之间，一对男女极尽缠绵……，视频中的女子肤白盛雪，长发披散，媚眼如丝，她眼神中的迷离和陶醉，贾如鹏再熟悉不过了。 明知道视频就是这样，事先也做了心里准备，关掉声音后才点进去看，可是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还是气的浑身发抖，端着视频的手也在不住的哆嗦。 这时，走廊里响起一阵“咚咚”声。贾如鹏转身望去，就看到一袭红裙，踩着细跟鞋的张倩，出现在门口。 本是精心打扮，兴高采烈而来的张倩，在目光触及贾如鹏冷冷的眼神时，讶然呆立在门口。 她下意识的打量起自己，鞋子，衣服，发型，妆容，就连配饰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这一套行头衬得她美艳动人，任凭走到哪里都是100%回头率，今天贾如鹏这是怎么了？ 张倩放慢了脚步入内，尽量不让鞋跟发出什么刺激的声响，在隔着贾如鹏还有几步远时，她又停下来，试探性的问：“你，你怎么了？” 房间内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静的张倩心里发慌，她盯盯的看着贾如鹏，此时的贾如鹏身体僵直，紧绷着一张脸，好像在强压着怒火。 “出，出什么事儿了？”张倩轻柔的，略微发颤的问到。 从她认识贾如鹏，还没见他生过这么大的气，肯定是出事了，她思前想后，觉得应该是他公司那边的事情。 从两人交往开始，都是一周约会两三次。上次两人吵了几句嘴之后，有段时间贾如鹏没有主动约她，她主动打给他，问他最近忙什么呢。贾如鹏说公司最近出了问题，太忙，没心思，也就作罢。 想到这里，张倩微微舒了口气，肯定是公司的事情，都两三周没见面了，自己怎么可能惹到他。 惹到他？也就一瞬间，有个人影从她头脑中一晃。她一激灵，有点慌，不会的，贾如鹏不可能知道的，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她竭尽全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 贾如鹏听到她问出什么事了，火就再也压不住了，还问我怎么了？还问我出什么事了？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跑我这里装什么白莲花！ 贾如鹏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啪”就是一个嘴巴，响亮，有力。 张倩一咧斜，歪着身子就摔地上了，捂着半边脸，半天没缓过来劲。 等她意识到贾如鹏竟然打她，倒在地上的她猛地转过头，凄厉的喊到：“你凭什么打我？” 贾如鹏看着地上的张倩，她嘴角渗出了血丝，头发散乱的遮住了半边脸，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自己，她胡乱的摸了一把眼泪，妆整个花了，脸上被蹭的红一片，黑一片，像个唱戏的小丑。 贾如鹏上前两步，揪着她的头发，让她的脸凑近自己的手机，把刚刚那个视频重新播给她看。 不同的是，这一次，声音全开。一瞬间，她放荡的叫声穿过卧室的门窗和墙壁，传到了别墅的每个角落，在空旷的区域里回荡着…… 张倩像是被倏地抽走了灵魂，瘫软在地上，眼神呆滞，嘴角哆哆嗦嗦，吐不出半个完整的音节。 贾如鹏重重的一撒手，张倩的脑袋就“咣当”一声，撞在地板上。 他看都没再看地上的张倩，径直走沙发旁边，坐下来，点了根烟，缓慢的吞吐着。 一根烟过后，他恶狠狠的骂到：“贱货，给我滚远点，嘴巴闭严了，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张倩听到这一番话，似乎寻思过味儿来了。她勉强支撑起身子，堆坐在地上，指着贾如鹏声泪俱下的哀嚎到：“是你，你找人给我下药，拍视频，恐吓我，我要去警察局告你。” 贾如鹏嫌弃的瞥了她一眼，“去吧，明天就让你名誉扫地。”说着晃了晃手机，别有深意的看着她。 张倩憋了口闷气，用尽全力站起来，踉跄着走向门口，临到门口，转过头决绝的看着贾如鹏：“你给我等着！” 说完就消失在门口，走廊，客厅，玄关一路想起乒乒乓乓，杂碎东西的响动。 “等着就等着”贾如鹏默默念叨着，就不信一个张倩，能抖出什么幺蛾子。 贾如鹏回到公司，办公室已经有个人等在那里了。 他还没从别墅惹的愤怒中缓过来，一路都是低气压的碾压而过，此刻坐在办公桌后面，黑着一张脸，瞟了一眼面前站着的男子。 “王刚，说吧” 见贾总叫自己，他上前一步开口汇报到：“吴峰在**医院住院呢，外科病房，508房间。贾总的意思？” “恩，去吧”贾如鹏没好气的冷冷回应。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透过办公室的玻璃，贾如鹏看到穿着制服的来访。 嗯？警察怎么来了？该问的上次不是都问过了？难道是张倩？他头脑中闪过张倩出门前决绝的表情。 贾如鹏不禁一惊，旋即自我安慰着，不可能，不可能，哪有那么快，就算报警，这会儿还没到警局呢估计。 贾如鹏深吸两口气，定了定神，用眼神示意王刚，王刚马上退了出去。 一出门正撞上曹警官带着两个警员前来，双方相互注视了一阵，错开而行。曹警官带着警员径直进了贾如鹏的办公室。王刚则出了办公区，快速消失在楼道里。 贾如鹏马上挂上一副笑脸：“警官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 曹警官直接拿出一张逮捕令，“你涉嫌谋杀李辉，请跟我们走一趟！” ------------ 第五十二章 初审贾如鹏 曹警官站在审讯室外，看着贾如鹏在里面气急败坏的要见律师，要告警察滥用职权，知法犯法…… 握着U盘的手，不自觉加了些力道。在破案正焦灼时，这个U盘被直接邮寄到警局。 本来警员没当回事，放在曹警官桌子上，就忙各自的事情了。 曹警官来到警局，跟警员们探讨半天薛楠失踪和李辉，李雯雯案件的关联性。话说的多了，有点口渴了，回自己办公桌上拿水杯。 瞥见这个小包裹，随手拿起来，扫了一眼包裹上机打的地址，收件人一栏写的：＊＊分局刑侦科收。 什么人会给警局寄包裹？他冲着外面公区喊了一嗓子： “我桌上的包裹，哪来的啊？” “曹队，在传达室来着，我给捎上来的，上面没写咱们队谁收，就放您那了”警员小张回答道。 曹警官一边摆弄着包裹，一边听小张说完，没有收件人姓名，曹警官也注意到这点了，他把包裹扔给小张，“拆了看看” 小张接过来，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盒子，发现里面层层叠叠都是防震塑料，剥开来是个U盘。 连上电脑，U盘里存的是一段视频，点击播放后，开始曹警官，技术科小李，小张围着电脑看，随着视频的播放，刑侦队的警员都围拢过来，个个惊的合不上嘴，脸上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大家万万想不到，破案破这么多天了，没找到什么有力的证据，竟然就从天而降这样一个犯罪现场直播。 视频录制的是城郊的仓库，郑军坐在地上，贾如鹏在点火焚烧尸体，焚烧后，回头跟郑军说着什么，然后消失在视频中，等再次出现时手上多了一把钳子，上前拔除了焦尸的指甲。然后又凑到郑军跟前商量着什么。 声音都被抹去了，曹警官他们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但仅凭这段视频，就可以锁定两人的谋杀嫌疑。 曹警官整理了一下这几天走访，搜集到的薛楠失踪的资料，薛楠公司与贾如鹏公司项目上能搜集的信息。 拿着这些资料，来到审讯室，端坐在贾如鹏面前。 自曹警官进来，贾如鹏就盯着他看，好像曹警官脸上写了字似的。 曹警官没理会他的眼神，坐在他对面，平和的看着他。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之前贾如鹏还吵吵嚷嚷的要这个那个的，现在却一声不吭，两人就那样坐着对视。 曹警官啪的一声，把u盘往审讯桌上一拍。 冷不丁的，吓得贾如鹏一抖。 “说吧，你是怎么杀了薛楠，又杀了李辉的？”曹警官冷冷开口，空气瞬间被冻住。 贾如鹏听到薛楠的名字，明显身体一僵，只不过一瞬间又恢复了常态。他没有想到警察会提薛楠的名字，怎么查着查着联系到薛楠的事情上了呢？ 贾如鹏低头翻着眼皮，眼睛滴溜溜一会瞄向曹警官，一会儿又瞧瞧桌上的U盘，那个小玩意里能有什么？会不会是诈他？ 警察就喜欢搞心理战，上次问他李雯雯的死，这次又说薛楠，李辉，他不是不知道警察在抓郑军，说不定郑军没抓到，抓他来搜集证据呢？ 刚想松口气，忽然又觉得不对，警察在逮捕他时，明确说他涉嫌谋杀李辉，没有确凿证据，警察不会下这个定论。 一想这些，贾如鹏冷汗下来了，坐在曹警官对面的椅子上，如芒在背，坐立不安的。脸也青一阵，白一阵。 他觉得他现在没摸清状况，一不小心就会被警察诈了去，所以下定决心，咬死要见律师，律师没来之前，他绝不开口。 见贾如鹏不开口，曹警官敲了敲桌子：你杀人焚尸的现场直播，我们都看了，你还有什么为自己辩解的吗？没有的话，在号里等着，我们马上会以故意杀人罪起诉你。” 贾如鹏听到说他杀人焚尸，嚯的站了起来，喘着粗气，眼睛瞪的老大，胸口因为剧烈的喘息而上下起伏。 不过他也仅仅是那样站了一会儿，又坐下来，恢复刚刚的状态。 贾如鹏刚刚差点就被警察激怒了，脱口而出的为自己辩解：说什么他杀人焚尸，人根本就不是他杀的，这不是故意诈他是什么？ 还好他控制住了情绪，警察就是想激怒他，从他口中得到线索。 曹警官见贾如鹏对于杀人焚尸如此笃定，这个点很难取得突破。他决定换个思路试试。 曹警官见他还不说话，又开口说到：“王丽丽被投毒，也是你授意的吧？王大爷的儿子王刚在公司做Hr兼你的秘书，我们去逮捕你之前，你跟王刚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贾如鹏抬着头，看着曹警官，这个警察还有两下子，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有证据吗？ 没证据，说那么多有什么意义。给王刚的全是现金，没有走公司的账，王刚也会把钱洗白了再花。 贾如鹏想到这儿，挑衅的看了曹警官一眼，端着一副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 曹警官接过贾如鹏的挑衅，两个人显然杠上了，就不信你贾如鹏没有软肋，我非要戳一个试试，曹警官冷笑一声： “薛楠被你杀了是吧，你别以为我们找不到他的尸体，事实上，薛楠的尸骨已经在警局的解剖室了，法医组在进行分析”曹警官不徐不急，一字一句的陈述，好像怕自己说快了贾如鹏落掉什么重要信息。 事实上一提薛楠两个字，贾如鹏的耳朵的支棱的老长。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当听到曹警官说到薛楠的尸骨时，他刚刚的挑衅荡然无存，一瞬间就慌了，眼神四下闪躲着。 怕对上曹警官的眼睛，把心态彻底搞崩了，他干脆一动不动的，低头盯着审讯桌发愣，不再跟曹警官有任何眼神接触，也没有任何肢体动作。 心里默默念叨着：尸体找到了？尸体找到了？ 不对啊，郑军明明说万无一失的，只要尸体找不到，就没法立案，没人去追究，这事情过去久了就不了了之了。 就算薛楠尸体找到了，警察怎么就知道是我杀的？他们有什么证据呢？ 贾如鹏的脑中闪过一道瘦小的身影，难道是这个人？照片当时没有被毁掉？ 他，他把照片放出来了？ 贾如鹏感到一阵阵的发冷，比当时看着薛楠的尸体还冷。 进警局之前，他还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觉得警察不敢把他怎么样，他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就是真的因为李辉的事情被牵连了，花高价请个顶级律师团队，还是可以大事化小，争取赔点钱解决问题的。 但是随着曹警官把一个又一个罪名抛出来，砸的他毫无喘息之力，他开始担心还能不能出警局了。 想到这里，他两眼一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 你曹警官有能耐就定我的罪，想撬开我的嘴，让我认罪，没门。 曹警官见审讯毫无进展，起身出了审讯室，走到门口，冲外面的两个警员摆摆手。 两个警员冲曹队点点头，进来押着贾如鹏下去。 贾如鹏见这就不审了，还是证据不足以定罪。所以他走过曹警官身旁时，转过头，盯盯看着曹警官，而后，竟然笑了。 曹警官冷冷的注视着他，心里嘀咕：让你笑，总有让你笑不出的一天。 等贾如鹏被带下去之后，曹警官在白板上薛楠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一天之内，把薛楠的尸体找出来”曹警官对着大家下了死命令。 “收到，曹队” …… 徐冉坐在出租车上琢磨了一路，从k市到w市打车足足40分钟，到了警局下车时，徐冉看到小刘在警局楼下抽烟。 刚要开口叫小刘，突然她“啊”的喊了一声。 小刘还以为徐冉拌着脚了呢，忙跑过来，询问什么情况。 “我知道了”徐冉没头没脑的冒出来一句。 “知道什么？”小刘不解。 “是林玲！”徐冉目光炯炯，终于逮住线索了，真是激动万分。 “你是说你知道林玲在哪了？”小刘也跟着激动起来。 “我刚刚在k市的医院打车回警局，有个身影在人行道上一闪而过，我觉得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刚刚见到你，突然头脑里灵光一闪，对啊，那是林玲啊，嘉年华上那个照片，你对着林玲的背影，还啧啧感慨来着～对就是林玲，就是她的背影！”徐冉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 小刘也听的清清楚楚，两人说着就蹬蹬蹬上楼往＊＊分局走。 小刘走着走着，猛的转头看徐冉，“咦？你大早晨跑k市干嘛去了？” “那个，我这不是找，找林玲下落啊……”徐冉支支吾吾说。 “喂！你怎么不去Y市，你当我三岁小孩啊，你是去了K市，无意中发现林玲踪迹的好不好？”小刘反驳到。 “哎呀，结果最重要，在乎过程干嘛！”徐冉一跺脚嚷嚷到。 说话间就到了警局，两人穿过警局的公共办公区域，小刘又想起什么似的问 “还有你刚刚说你在医院打车？谁住院了？” “嗯？住院……”郭队正从办公室出来，撞见小刘在问什么住院的事情，说到： “啊，吴峰这几天住院，刚跟我请了病假！” ------------ 第五十三章 找到林玲 小刘一听，哦，吴峰！昨天是打电话给郭队说在医院，没想到住院了。 更没想到的是徐冉竟然查到人家在哪家医院，大早晨的打车跑去看那小子。 小刘用余光偷偷看向徐冉，徐冉大早晨折腾那么远，风尘仆仆的样子，束起的马尾有点散乱，碎发蓬蓬起来。 外表是有点狼狈，但浑身上下元气满满，走着路随时能哼着歌，跳起舞似的。 小刘心里暗自嘀咕，爱情真是有神奇的力量啊。 自己跟徐冉共事这么久，还没见徐冉为谁这么上心过。看来，这次徐冉是动真格的啊！ 感情这种东西，真是没法强求，从徐冉第一天进警局，他就对徐冉有种莫名的好感，有事没事的就爱跟她说笑，搭茬。 一年多下来，同事总说他俩是警局的一对活宝，他也很享受人家那样说。但是徐冉根本对他不来电，卡死在同事关系上，想略微暧昧点都不可能。 小刘走神的功夫，＊＊分局技术科的警员，已经开始在K市的路网影像资料里，搜索林玲的踪影。 果然在＊＊医院附近发现了林玲，摄像头拍下林玲一个人进出医院。 她去医院做什么？绑架她的人呢？看那样子不像被限制了自由啊？ 若是林玲没被绑架，她老公郑军现在是通缉犯，她的行踪要跟警局报备的，她为何不与曹队联系？ 难道她不想让警局知道她在哪？ 小刘和徐冉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探讨半天，觉得这情况有点复杂，还是别轻举妄动，上报了曹队再说。 曹警官听了小刘的汇报，让小刘马上请求W市＊＊分局的协助，掌握林玲行踪，把林玲送回M市。 “务必保证人平安回来，其他疑点，回来再说。” 小刘跟郭队说明了情况，郭队派了三个警员协助他们，一行人奔着k市＊＊医院而去。 到了＊＊医院，调取了医院的监控，小刘和徐冉看着医院监控拍下的画面，惊得半天没缓过神。 这个林玲，竟然是跟着吴峰的那个朋友，那个叫阿翔的男孩子一起的。 两人出出入入的正是吴峰的病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吴峰跟林玲怎么扯到一起去了，林玲的爱人可是通缉犯啊！ 那吴峰的伤？真的是车祸造成的吗？ 先抛下这些疑团，当务之急是找到林玲要紧。 徐冉向小刘使了使眼色，小刘很有默契的点了点头。跟着徐冉快步来到吴峰病房。 病房里吴峰躺在病床上休息，徐冉“当，当，当”的敲了敲，直接推门入内。 吴峰听到有人来，微微睁开了眼睛。当他看清来人是徐冉和小刘警官时，心里嘀咕一句：还真是快啊！ 他冲着徐冉和小刘微笑着打招呼。 徐冉绷着一张脸，脸上寻不见早晨那股愉悦欣喜的劲头了，她冷冷的开口： “吴峰，我们来找林玲。” “林玲……”吴峰故意拉长了声音，好像一时间想不起来哪个是林玲了似的。 “就是跟你那个哥们一起的女孩子”徐冉心急，没等吴峰说完就插了一嘴。 小刘见徐冉这么沉不住气，咳咳，咳嗽两声，给徐冉递了个眼神。 徐冉瞟了小刘一眼，眼神有一瞬间的凌厉，那意思很明显：让小刘别插话。 “你，是说阿翔吗？”吴峰慢悠悠的说，看着小刘和徐冉在自己面前，来回的使眼色，故意把话说的四平八稳，巴不得徐冉再焦虑点，把知道的和盘托出。 “吴峰，就是阿翔，他带来的那个女的，现在在哪？”徐冉急切的问。 “哦！”吴峰恍然大悟的感叹一声，“那个女孩叫林玲啊？我刚知道。” 说完歉意的看着面前的二位，“阿翔没介绍，我也没顾得上问。” “那你现在知道了吧，说重点，她在哪？”小刘忍不住插了一句。 “知道了啊，她叫林玲，在哪，不知道了！”吴峰无奈的撇撇嘴，“阿翔早晨离开病房就没回来，那个叫林玲的就更不知道在哪了！” 徐冉和小刘相关对望了一下，徐冉听完吴峰的话，更火大了。 队里的其他三个警员，本来想进来看看吴峰的情况。看到病房说案子的事，搞得剑拔弩张，气氛紧张，都识趣的守在病房门口。 这时，走廊尽头，有个人影闪了一下，看到走廊里有几个警察在。躲在步行梯拐角处，略微停留，便顺着步行梯下楼了。 这个人一路低着头，走出病区，来到住院部外面的马路上，有一辆车等在那里。 他拉门而进，跟司机说了句：开车。 车子开出去二十分钟，他拨了一通电话：“王助，医院有警察盯着呢。” “警察？”电话另一端，明显的停顿片刻，“情况有变，先回来吧！” “好的！” 而病房里，徐冉越看吴峰一问三不知，越是焦虑。 “吴峰，你现在就给阿翔打电话，让他把那个女孩子送过来，那女孩子现在很危险！有坏人要伤害她！” 吴峰低头找电话，他记得他手机在阿翔手里来着，后来，后来…… 哦，吴峰一摸枕头底下，不知什么时候，阿翔把手机放在他枕头底下了。 吴峰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有点哭笑不得。本来还想以手机丢了为理由，拒绝给阿翔打电话呢。他心里嘀咕，这个阿翔，什么时候把手机给他留下的？ 他一边拿起手机给阿翔拨过去，一边在头脑里快速把早晨的情形，过了一遍。 哦！他想起来，早晨徐冉进来，阿翔听说是M市分局刑侦队的，往病床边上挪了挪，起身往门口走时还拍了拍他肩膀。 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把手机留给他的，这个阿翔，还跟以前一样。吴峰失笑的摇摇头。 电话接通了，吴峰回过神，尽量平缓的说：“阿翔，跟你一起来的女孩子，是叫林玲吗？” “……” “是这样，警察过来找她，说她有危险，你把她带过来吧，有警察保护，会安全啊” 吴峰说完，看向身旁快贴到手机上的徐冉和小刘。有点尴尬的把耳边的手机放下来。 徐冉和小刘也有点不好意思，光顾着听电话里阿翔说什么了，越贴越近。小刘还好，隔着徐冉呢，徐冉就夸张了，都快贴吴峰脸上去了。 吴峰一放下手机，徐冉和吴峰之间，没有了阻隔，两个人的脸离得那么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徐冉的脸通红通红，有点不知所措的站直了身子，局促的拉了衣角。 “你们都听到了，我不用重复了吧。”吴峰开口说到，他这一说话，打破了病房里莫名的暧昧。 “哦，听到了”小刘见徐冉不出声，只好回应一句。 “那就麻烦你们稍微等等吧”吴峰说完，突然说，“咦，你们坐，怎么一直站着说话啊。” “哦，哦”小刘又无奈的回应一番。拉过椅子，跟徐冉坐下来等。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不到，病房响起敲门声，徐冉快步过去开门。 门外站的正是林玲。 林玲安安静静的站在病房门口，见病房门开了，略微抬眼，看到病房里有徐冉，小刘，还有病床上的吴峰。 “徐警官您好，您是找我吗？”林玲平静的问。 当然知道警察在找她！ 早晨阿翔出了病房，正迎上买了早点回来的林玲。 阿翔让林玲找个地方躲躲，不要再去医院了。林玲却觉得这时候她跟着警察，反而更安全。 早晨她和阿翔因为这个事情起了争执。她扔下阿翔，一个人逆着人行道走，打算回医院。 阿翔死活不让林玲回去，所以在下一个路口，又截住林玲。 那个贾如鹏心狠手辣，王丽丽毫无威胁，仍然被除掉了。 这次为了救吴峰和林玲，阿翔又伤了他手下，那个叫豹哥的打手。 贾如鹏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阿翔觉得林玲只有跟自己在一起，自己时刻保护她，才是安全的。 所以阿翔寸步不离的跟着林玲，直到吴峰电话打过来。 阿翔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吴峰”两个字，心情复杂。 他离开病房把吴峰手机偷偷留下，万一有个事情，吴峰能联系到他。 可是这会儿，吴峰若是真的遇到危险，自己就算扔下林玲，赶过去救他，难道赶得及吗？ 他看着手机，突然有点不敢接，他都害怕这通电话不是吴峰打的……，若真是那样，他都不敢想下去。 是林玲按的接通键，听到吴峰熟悉的声音，阿翔悬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阿翔在讲电话时，林玲在身旁多少听到了只言片语。她用力捏了捏阿翔的胳膊，转身往医院走。 阿翔看着林玲的背影，在听到电话里，让他把林玲送回去时，终于冲着电话“嗯”了一声，隧挂断。 他快步跑上去，拽住林玲，林玲停下来，转身看着阿翔。 阿翔突然又不知说什么好，他太恨自己了，每次面对林玲，就笨的什么也不会说。 阿翔低着头，看着脚尖，好一会儿他抬起头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林玲。 一张脸素净白皙，看不到一丁点毛孔，阿翔抬手想摸摸，却在挨近她脸庞时，又往上移了移，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往耳后掖了掖。 林玲眼里似乎有泪光闪动，猛的抬起手，抓住阿翔帮自己整理头发的那只手，贴近自己的脸庞。 时空仿佛静止了一样，除了自己的心跳，除了面前的林玲，阿翔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玲缓缓的放的开手，转身朝医院走去。 “林，林玲！”阿翔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了她。 林玲迟疑的转过身，看到阿翔朝她跑过来，到她跟前，拉起她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放在她掌心。 林玲有点疑惑的看向阿翔，阿翔把她的手握起来，掌心里包围着的，似乎是…… “你，你……”林玲突然明白了，“你使诈！” 说完她看向阿翔，眼睛又湿润，阿翔也同样的眼神注视着她。 此刻，林玲平静的站在警员面前，一只手插在衣服兜里，手里紧紧的握着阿翔放在她手心的——纸币。 阿翔写着她名字的那张纸币！ ------------ 第五十四章 消失的画 阿翔的纸币根本没打算花掉，他想找个浪漫的场合，在林玲几乎忘了这个游戏，忘了纸币这回事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拿出来，亲手交给她。 纸币似乎代表着他和林玲缥缈的将来。攥在手里还担心一个不小心，弄丢了呢。更是不敢撒开手，任其自生自灭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功夫，阿翔就沉不住气了。 林玲转身的一刹那，一种失去的感觉袭来，这让他莫名感到恐惧。 于是他奉出纸币，希望这枚被赋予特殊意义的纸币，能加持他们的感情，为他们带来好运。 说不清道不明啊，就从没属于过他，谈何失去呢？ 刚刚有了点起色，林玲不再对他不理睬，亲口说尽量跟他待在一起，一转身就食言。 哎！阿翔哑然失笑。 林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阿翔的视线范围。 阿翔点了根烟，眯上一直眼，不停吞吐着。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播了一通电话。 “阿翔，你又想我了吗，这么频繁给我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就传来调侃之词。 “……”阿翔根本没心情开玩笑，压低声音问，“阿信，让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早就剪辑好，投递出去了”阿信轻快的说，等着阿翔夸自己两句。 “没留寄件地址吧”阿翔又有点担心阿信轻率的行事风格。 “放心吧，用不记名手机卡，放蜂巢自助投放箱的”阿信想了想，又补充到，“找了个哪也不挨哪的一个小区，蜂巢周围的监控，呵呵……” 阿信想起在阿翔家时，说到小区监控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什么？”阿翔没好气的问到。 “不知，被谁打坏了……”阿信一边笑一边说，这边听来断断续续，挺有喜感，阿翔也跟着扯了扯嘴角。 “你小子啊！”阿翔轻声数落了一句，“这都跟谁学的！” 两人的对话被笑声打断了，过了一会儿，阿翔止住笑，问到：“其他视频呢？关于郑军的？” “剪下来存着呢，这不等你发落呢啊！”阿信不以为然的说。“要依着我，都给寄警察局去，让他们杀人偿命，才不跟他们扯没用的。” “行了，别废话。存好，用的时候我联系你”阿翔嘱咐到。 阿翔挂了电话，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好一会儿，阿翔掐灭了烟，朝医院走去。 阿翔来到病房走廊的拐角处，看着徐冉他们带着林玲离开，走远。 他轻轻进了病房，吴峰刚刚就一直朝病房门那边张望，他以为阿翔会陪林玲一起回来。 可是只见到林玲一个人，不免奇怪，阿翔这个时候去干嘛了？ 所以阿翔一进病房，吴峰上来就问：“你怎么才回来？” 阿翔垂着头，缓慢的来到他跟前，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抽出一根烟，在手上来回把玩着。 “问你呢啊，为什么没跟林玲一起回来？你就不怕警察询问林玲，她出什么破绽，再让警察盯上你和林玲？”吴峰压低声音，一股脑抛出一串问题。 “……”阿翔转头看吴峰，“没事啦，别紧张” 见吴峰仍然盯着自己看，叹了口气，“我跟回来有用吗，我一在林玲面前就……就短路似的” 吴峰看阿翔那副无奈又无助的样子，好气又好笑。 “短路？亏你说的出来” “我也不知怎么搞的，但，真是一点办法没有。”阿翔无奈的摊了摊手，平复一下情绪后接着说： “没事的，林玲能应付的，我留下守你这里，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傻小子，林玲喜欢你的。”吴峰看着这样患得患失的阿翔，有点于心不忍。 于是把来的路上，他跟林玲的对话，跟阿翔复述一遍。 阿翔听的时候两眼闪着光，听罢，又暗淡下来，朝吴峰摆摆手。 “不说这个了，你分析郑军现在在哪？” 吴峰略微思索，说：“我并不了解郑军，但是看你上次举报他，他成功逃脱，他现在肯定不在W市” 阿翔看着吴峰，点了点头。吴峰刚刚的话让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略收缩，目光炯炯的说到： “你们在列车上暴露，肯定是有人认出了林玲。因为你跟这个案子毫无关联，没人认识你。而林玲那天的打扮，我看半天才认出来，我一直在琢磨谁会认出她来？” “……”吴峰沉默了，这点吴峰还真没想到，“你是说……” “郑军！” “所以你刚刚说郑军不在w市时，反倒提醒了我，你们在车站时，说不定他也在。” “那他会潜逃到哪里呢？” “谁知道？” …… 警局里，曹警官让技术科，追踪这包裹的投递点，锁定了＊＊小区。 精确到小区之后线索就断了，电话没有通话记录，没有实名登记，摄像头也被破坏了。不知道何人投递的包裹。 这手法太熟悉了，是同一个人没错了。看来录制视频和处理焚尸地点的都是出自这个人的手笔。 曹警官不解的是，既然有这个视频，这个视频又要交给警方，那为什么现在才寄出来呢？ 一开始就交给警方，抓了贾如鹏，岂不是简单很多。 咦，不对，单单凭着这个视频，只能锁定嫌疑人，却无法定罪！ 因为视频并没有拍下来凶手是谁，如何杀的李辉，杀人凶器是什么？ 这个视频能起到的效果是：锁死了贾如鹏的嫌疑，把他送进警局。 贾如鹏？曹警官一边思索一边在白板上重重写下他的名字。 “薛楠尸体那边，进展如何？”曹警官问到。 “还没找到，从那辆车最后出现在路网摄像头里为起点，把之后路口的影像资料都查了一遍，没见踪影。已经把连人带车消失的区域圈定了出来。”警员小周回答道。 “哦？指给我看！” 小周在电脑上调出来M市地图，放大后，画个圈，圈出了一片区域。 “是城市东边连绵的山脉区域？”曹警官对着电脑屏幕，沉思着。 是预谋杀人还是即兴呢？若是有预谋的，抛尸地点肯定事先就确定好了的。 曹警官看着看着，猛然间，一个图片出现在他头脑里。一闪又消失不见了！ 他拍着脑袋想，刚刚是什么图片？图片！ 他愣愣的看着电脑屏幕，指着一片蓝色区域，“这是湖？” “对，这是一个野湖” 怎么这么熟悉啊，这湖的形状，周边植被，我是在哪看到过？ 曹警官直起身子，焦虑的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子，一定是看到过这个湖的照片，哪里？哪里呢？ 越着急越想不起来！好烦啊！ 这是外面有热络的问候声想起，曹警官听到了徐冉的声音。 赶紧向办公区走去，果然，徐冉和小刘带着林玲回来了。 林玲看着精神状态不错，一副寡淡的表情，似乎眼前的人都不复存在，曹警官好奇的是，她的眼里看的进去什么呢。 曹警官走着走着，恍然间，他想起自己在哪里看到过湖的照片了！ 他第一次去林玲家时，临走借用了林玲家的洗手间，有一副画挂在洗面池对面的墙上。山峦的低谷处，在郁郁葱葱的植被掩映下，有一潭幽静的湖水，湖水因为深不见底，阳光无法照射到湖底，而呈现出墨绿色。 当时这幅画能引起他的注意，是因为它跟洗手间的色调明显不搭，林玲家的装修偏时尚奢华：水晶吊灯，大理石餐桌，欧式宫廷风格的沙发，洗手间和客厅的墙壁上闪闪发亮的装饰条各拼成一图组，棚顶均是用着拼接的菱形玻璃砖镶嵌。 而挂着的那副图，暗色调打底，照片反应出来的景致，处处透着晦暗和孤寂。 总之，看了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快步走到林玲跟前，“林玲你家洗手间挂着的照片，是不是＊＊野湖，位于＊＊山脉和＊＊山脉之间？” 问的如此突兀，不光是林玲，就连在场的其他警员也被问愣了。 这曹队，怎么对林玲家洗手间挂着的什么画，这么感兴趣！ 林玲错愕的看了看曹警官，淡淡的开口：“不知道” “我是问你家洗手间的那副画，那是一个湖的照片。我就想知道，是不是这个湖！” 曹警官又重复了一遍，并带着林玲来到电脑跟前，指着屏幕上的蓝色区域问。 “我知道我家洗手间的那副照片，我是说，那拍的是哪个湖，我不知道，是郑军挂的，我没关注过。” “是他拍的？”曹警官追问。 “是吧，不过他可不是什么摄影爱好者”林玲依旧淡淡的表情，说话间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他就是手机随拍罢了，搞不懂为什么放了那样一张照片在那。” 这是实话，林玲想起自己一个人在家，有时候晚上去洗手间，看到那副晦暗的照片，会莫名的感到压抑，甚至有点恐惧。 有一次她趁着郑军不在家，把画摘下来扔储物间里。 后来再去洗手间，无意间又看到那幅画挂在原来的位置，吓了她一跳。 她安慰自己，肯定是郑军回来又给挂上的。 曹警官当即派人去林玲家取那副画，对比一下是不是这个野湖。 而派过去的警员，到了之后发现，原来挂在洗手间的那副画，没了。 ------------ 第50章 吃定她 这个程慧慧上一秒还眉眼含笑，含情脉脉呢，一转眼就梨花带雨，满腹委屈的样子。 郑军现在根本没心情猜小女生心思，他一脑门子官司，得抓紧想办法脱身才是要紧事。不过还有求于程慧慧呢，既然想暂时栖身这里，以他现在的情况，等于把身家性命压在这个小丫头身上了。怎么也得把她哄开心了才是啊，她要是耍个小性子，去警局举报，自己估计进去就出不来了。 想到这，郑军往下压了压自己的烦闷和焦灼。尽量耐心的把她刚刚说的话过了过脑子，那天下午，靠，太多下午了，谁知道说的哪个下午。 看她的反应，小来小去的也不至于这么委屈吧。睡她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自己做了这么蠢的事情？ 哎！这样想死路一条，根本想不起来怎么回事。自己最近真是被警察搞疯了，郑军烦躁的把目光从饭菜上收回来，慢慢抬起头，看着程慧慧因为委屈和难过，扭巴的小脸。 郑军内心犯嘀咕，自己刚刚就是说睡哪里，是不是沙发……电光火石一般，他顿悟了：靠，她这是不想我睡沙发。 郑军起身，绕过餐桌，走到程慧慧跟前，托起她拧巴着的小脸，端详了一番，顺势把程慧慧揽在怀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招摸头杀对于小女生果然管用。程慧慧像树袋熊一样抱住郑军，把脸埋在郑军怀抱里，委屈的大哭起来。 “你为什么那么对我呢，你太狠心了，你知道我什么心情吗？我晚上总是哭醒……？”程慧慧的质疑，哭诉一股脑倒了出来，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 郑军这个腻歪啊，“好了，好了，我不对，我错了，行吧，你别哭了” 似乎过了很久，程慧慧终于哭累了，啜泣着，站起身来，搂着郑军的脖子不肯松开。 “我先把饭吃完”郑军掰开她的手臂，回到餐桌重新坐在椅子上。 拿起筷子，靠，没心情了，筷子悬在半空也不往菜里夹。让她这一哭，更心烦了，本来只是想利用程慧慧对自己有好感，暂时住几天，这可好，惹来个痴情妹纸。 风流最怕痴情，本来是你情我愿各取所需的事情，痴情的可就不按套路了，死缠烂打，搅的你不得安宁：睡了就不能睡别人，睡了就得睡一辈子！ 郑军一贯是不碰痴情妹纸的，不过女的时间久了就投入感情，让本来很有乐趣的事情，变得索然无味。李雯雯交往到两年的时候，郑军就发现李雯雯黏腻的很，总想找机会甩了她。有如天助一般，就莫名其妙的收到一沓资料。那是李雯雯跟别人的床照，还有那男的确诊艾滋的化验单。 郑军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就是怕社会影响，怕跟李雯雯闹掰了，断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这回好了，直接把资料甩给李雯雯看，当机立断就分了。顺利的有点超乎想象，竟然一毛钱都没掏。 “是不是菜凉了啊？”程慧慧抹了把眼泪，看郑军坐半天不动筷子，有点自责：自己太不懂事了，吃饭呢，说这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我帮你热热吧”程慧慧说着，端起菜钻进厨房，厨房响起来油锅滋滋，抽油烟机嗡嗡的声音。烟火夫妻，感情一旦落到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里，就无聊透顶了。 郑军听着厨房传来的声音，对于灶台前忙碌的身影，连亲近的想法都没有了。刚刚还在想甜言蜜语搞不定的话，就推倒了gun一发。潜逃这段时间，连个女人边都没沾，电话里听贾如鹏跟小san腻腻歪歪，他就火大。 郑军坐在餐桌前，东想西想的功夫，程慧慧端着热腾腾的菜出来了。 “郑，郑军，你快吃吧，热好了”程慧慧温柔的唤着郑军。 郑军掐灭了烟。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拿起筷子，闷头看着餐桌，夹了菜往嘴里送。余光中发现程慧慧站在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也不说坐过来，也不说离开。 “你不吃饭？”郑军停下筷子问了句，没等程慧慧回答，补了一句：“不吃的话，去换一件睡衣，有油烟味” 程慧慧略迟疑，有点不敢相信郑军这是嫌弃她睡衣。 “那个，慧慧，我鼻炎哈，刺激的味道，过敏”郑军有点不耐烦的敷衍了一句，“你冲个澡最好了。” “哦”程慧慧应了一声，回卧室拿了件睡衣，钻进了卫生间。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郑军听着哗哗的水声，心情愉悦多了，一边吃饭一边幻想着程慧慧洗澡的画面。 吃过饭坐在餐桌旁的郑军，心猿意马的抽着烟。等程慧慧从卫生间出来，卫生间氤氲的水汽夹杂着沐浴液的芬芳，一路蔓延开来。 郑军听到卫生间有动静，起身走过去，刚刚沐浴完的程慧慧，半裹着浴巾出来了，一边走一边擦湿漉漉的头发。 不免偏着头眯着眼打量着程慧慧，女孩子还就是二十岁最水灵，沐浴后少女特有的体香，扑面而来，让人眩晕。嗯，不错！ 程慧慧看到郑军这样打量自己，有点不意思，快步走进卧室，“咣”的一声关了门。 郑军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坐在沙发上，等着这小丫头送过来。小女生不像熟女那样心态平和，小女生吧总觉得委身于你就是吃亏，作了多大牺牲似的。这时候你要是表现的急了，她就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说不定程慧慧说起的那个下午，就是自己急了，搞的人家这么久都没有释怀。 所以这次，呵呵，想拿这个说事，没门。 程慧慧也不是小孩子家家，知道一个男人让她洗澡，换睡衣是什么意思，在屋子里倒腾半天，总算收拾妥当了，拉开门一看，郑军躺沙发上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郑军旁边，趁着他睡着了，仔细的打量起来。 其实从程慧慧第一天进公司，第一眼见郑军，就被他的个人魅力震慑住了，郑军并不是那种帅哥类型的，但是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讲台侃侃而谈，妙语连珠的时候，更是光芒四射，所以每次课罢总有女学员要他的联系方式。 这时郑军抬手揉了揉眼睛，又接着睡了，原来有一撮头发，扎到了郑军眼角处，她情不自禁的抬手拂了去。 郑军突然睁眼睛了，看着程慧慧抬起的手，悬在自己脸上，含糊不清的问了句：“干嘛？” 程慧慧还第一次听郑军这么温柔的跟自己呢喃，悬着的手就抚上了郑军的脸庞，顺势躺在郑军旁边，往他huai里挤了挤。 郑军把手伸到衣兜里，一摸空的，“我手机呢？” 程慧慧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这时候，他在找手机？遂又问了一遍:“什么？” “我手机呢？”郑军附在她耳边说，“我想记住今天是几号，免得惹你伤……” 郑军后面的话都没机会说出来，就被程慧慧吃进去了。 …… w市警局里，徐冉偷偷跑到技术科，央求技术科的警员帮他查一下吴峰在哪个医院。 技术科的男警员扛不住大美女的软磨硬泡，顶着违反纪律的头衔查完，指了指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医院名称地址，迅速关了页面。 徐冉扔下小刘，打车就来到了吴峰住院的这家医院。一路找到外科病房，问清了护士站吴峰的病房号，敲门而入。 看到吴峰正跟一个大男孩说话，徐冉歉意的跟他们点头，“不好意思啊，我敲门了，是不是声音小，你们没听到。” 吴峰一看是徐冉，先是一惊，而后快速冷静下来，冲徐冉笑了笑，“没有没有，我就是跟哥们先聊呢，” 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阿翔，说道：“阿翔，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徐冉，M市警局刑侦科的警员” 阿翔快速的在头脑里过了一遍，扯着嘴角笑了笑：“哦！美女警官好，来看吴峰啊，昨天是不是您给吴峰打电话啊，你们聊哈，我回避” 阿翔说着快速走到门口，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回头冲徐冉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个，我哥们吴峰单身呢，征婚哈，按照您这样的标准。” “阿翔，你正经点，怎么跟徐警官说话呢！”吴峰有点尴尬的制止了阿翔的调侃，一看徐冉站在病房门口，脸颊绯红。 吴峰冲阿翔使了个眼色，阿翔心领神会，把徐冉让进来，自己闪身出门去截林玲。 病房里只剩下吴峰和徐冉，吴峰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哥们不着调，他就那样，爱开玩笑，你别介意哈。” “嗨，没事啦，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你这怎么弄的啊”徐冉一脸关切的看着吴峰，他身上这伤，可不轻啊。 “车祸，擦伤，没事，过几天就好”吴峰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昨天那个女孩是谁？”徐冉看似随意的问起，眼睛却紧盯着吴峰，等着吴峰回答。 昨天？女孩，那肯定是林玲了。“哦，阿翔带过来的，可能是他女朋友吧”吴峰敷衍到。 徐冉一听那女孩跟吴峰没关系，就别提多开心了，眉目舒展，眼含笑意。不过什么叫可能是阿翔女朋友。 “可能？他女朋友还不固定？”徐冉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可能是阿翔追了，还没追到手吧。”吴峰也跟着笑了。 ------------ 第41章 跑路 吴峰找了把椅子，搬起来就往卧室方向走去。 林玲：“你在干嘛？” 吴峰：“卧室的门锁坏了，我刚刚弄半天，没弄好，打算用这个倚着门。” 真是新鲜了，刚刚在车上还说有个摄像头好像没绕过去，得抓紧转移。这会儿还不抓紧换衣服，还弄门锁。 再说搬什么椅子嘛，现在男孩子出门都得这么小心了吗？ 林玲默不作声，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面露不耐烦的神色，以此示意不满。 只是那挂钟，纯粹就是摆设，房子空这么久了，挂钟早就没电了。 再看吴峰，已经进了卧室，听得椅子放在地上哐当声。 “你刚刚换衣服怎么没说门锁坏了的事。”声音自卧室传来。 一片静默，根本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吴峰已经习惯了。 吴峰换好衣服出来，林玲抬眼瞧了瞧吴峰的打扮，脸上浮现揶揄的笑意。 怎么说呢，这户人家的主人肯定是市井小商贩，衣服套在身上，要是挎个腰包，立马就有讨价还价的代入感了。 吴峰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没什么不妥。确定没有穿帮的细节，便不再理会林玲的反应。 他抓起背包，快速从里面掏出来事先准备好的身份证，递给林玲。 林玲接过来一看：孟阳，女，32岁…… “头型，脸型都有点不像” 吴峰：“走吧。” 临出门，吴峰又停了下来，好像下了什么狠心似的把自己手里那张身份证递给林玲看。 “出了门，叫我身份证上这个名字。别忘了” “哦”林玲忍住了笑意。 那张身份证是一个40岁男人的，长得……，反正一看就不是吴峰。怪不得他刚刚拿身份证出来时，表情那么奇怪。这样一对比，自己这张身份证，哪哪都像。 吴峰出门前最后交代了一句：“一旦出去，少说话” “嗯” 吴峰干笑了两声缓解尴尬，自己这不是多余吗？林玲什么时候话多过呢。见过冷的，没见过林玲这么冷的。 阿翔怎么专喜欢这种冰山，不可理解。 正要开门时，突然听到自走廊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到了门口，转而又好像越来越远。 他示意林玲站着别动，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夹杂在杂乱的脚步声之中，似乎有人在说，“跑不远的！” 吴峰皱着眉头，神情严肃，这么快就跟过来了？多亏刚刚没出去，不然撞了个正着。 这时候出去没等他和林玲走远呢，他们发现前面没人影就会折回来，反而容易被发现。 他刚刚选择二楼，就是怕遇到突发状况，没法从门跑出去的话，还可以爬窗子。吴峰各个房间都查看了一番。 这栋楼位于小区的西南角，从卫生间的窗子爬出去，跑几步就可以从小区铁栅栏那个豁口出小区了。 吴峰查看完房间，心里大致有了逃跑方案。他回来看了看林玲后脑的绷带，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知道从二楼跳下去，吃不吃的消。 林玲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说：“没事，皮外伤而已。” 这个林玲，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在她眼里是大事，吴峰奇怪的看了林玲一眼。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屋子里静的出奇。 过了几分钟，刚刚走廊里跑上去的那伙人，又叮叮咚咚的下楼了。 吴峰准备开门出去。林玲拦住他：“从门走，不安全，还是跳窗子” 吴峰：“现在我说了算。” 林玲：“怎么会？一直是我说了算才对！” 吴峰莫名其妙的看了林玲一眼。 林玲看出来了，吴峰没打算理会她。索性走到卧室里，把门一关。 吴峰推开门，一把拎起林玲，“快点走，现在不走，等什么时候？” “不听我的，我就不走了。” 我的天，这个女人还挺难搞，吴峰压着火，耐着性子说：“你知道刚刚都是什么人吗？” 意思再明确不过了，那群人来者不善，这时候就不要内讧了，抓紧跑路要紧。 “应该不是郑军派的。”林玲想了想回答。 吴峰诧异的盯着林玲看了又看，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该回答的问题不回答，不该回答的问题，瞎回答。 吴峰饶有兴致的问：“噢？那你说谁干的呢？” 林玲：“应该是焚尸的人干的。” 还真有点意思啊，吴峰不禁重新打量起林玲，她对于人的心理拿捏的还挺准，似乎能够透过人的行为看到这个人的本质。 “那你说阿翔为什么喜欢你呢？”吴峰问 “他不喜欢我”林玲平静的说。 “不，他喜欢，从没见他这样喜欢过谁。” 吴峰说到这里，脑海中闪现阿翔的字条，他得确保林玲安全。想到这，他猛的打开门，拽着林玲出来。 他们出了单元门，绕到楼的后身，从栅栏豁口跑出小区，拦下来一辆出租车，直奔客运站。 买了去w市的票，在候车大厅的角落里等着检票上车。 刚想松口气，只见有几个人闯进候车大厅，挨着排的对着照片在找人。 吴峰看了眼林玲，说：“你去女卫生间躲一躲。” “不去！” 又来了，真受不了。 吴峰也不再劝她，调整了一下背包的带子，把帽子的帽檐往下拉了拉。 林玲冷眼看着吴峰的举动，心里盘算着就算他再能打，一对五，肯定没胜算。 林玲看了眼不远处的警务工作站，有警察在站岗。她心里盘算着，实在不行的话她就只能…… 想到这里，她一把撕破了自己的衣领，露出内衣的肩带，正要开口喊。 却被吴峰揽入怀中，两手托着林玲的脸颊，吻就印了下来。 一行人走到他们这里，离他们近的砸吧砸吧嘴，“哎呦，这大庭广众的，亲的还挺激烈……” “啰嗦什么？快点找人！”另一个人说，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拥在一起的吴峰和林玲，转身走了。 确定他们走远了，吴峰和林玲跟触电似的，弹出好远。 “卖菜的大爷大娘也这么奔放了啊” “说不定拍抖音呢吧” 周围人议论纷纷。 吴峰瞟了眼林玲，猛的一惊，她衣服怎么搞的？自己可什么都没干啊！ 林玲一脸羞愤的，杵在离吴峰不远不近处。 “你等一下啊”吴峰说完快步离开了林玲视线。 等他回来时，手上拿着个丝巾，递给林玲。 “那个，围，围一下” 林玲接过丝巾，胡乱遮住胸前露出的一片雪白，神态慢慢恢复了平静，挪过来重新坐回吴峰身边。 “刚刚，特殊情况，请谅解！若是动起手来，他们人多，我怕误伤到你”吴峰压低声音说，说话时一直没看林玲。 “我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了”林玲恢复了她那特有的淡淡的口气。 “到了w市，你把衣服换回来吧，我怕……。” 林玲听到明显一怔，他怕什么？难道说阿翔在W市？林玲眼底闪过一丝惊喜，虽然转瞬即逝，却落到吴峰眼里。 吴峰读懂了林玲刚刚的表情，点了点头，“他在W市。” “他为什么去W市呢”林玲急切的问。 吴峰抬头迎着林玲关切的眼神，不知怎么，视线里林玲的面孔变得遥远模糊，而她胸前的丝巾却鲜明生动起来，这丝巾跟衣服搭配在一起，怎么看都滑稽可笑，不伦不类。 有那么一瞬间，周遭嘈杂的声音慢慢隐退，吴峰只看到林玲在对自己说话，说的什么却一句没听清。 “喂，喂！那个＊＊＊”林玲推了推吴峰，叫那个身份证上的名字。 吴峰回过神来：“哦，阿翔是因为，郑军在W市。” 说到郑军，林玲的目光暗淡下去。 一路无语。 …… 豪华别墅内，一女子倚靠在沙发上，白花花的大长tui从黑色真丝睡衣的下摆伸出来，随意的交叠着，纤纤玉臂擎着高脚杯，时不时晃动一下杯身。 高脚杯不高不低正好与睡衣的shen V领平行，让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就被她领口赫然隆起的曲线所吸引。 进来的男人也一样，把头埋在她xiong前的一片雪白，手脚就不老实了。 女子显然有心事，没理老男人的求huan。而男人也不想善罢甘休，抱起她，朝床的方向走去。 “贾总，我说贾总，今天是跟你说事的” 贾如鹏：“一会儿再说。” “警察来我们会所了，要了嘉年华的资料。” 这句话彻底扫了男人的兴致。面对床上的xing 感尤物，他若有所思的起身，走到窗前，点了根烟。 “那天是谁打电话，大半夜的你就走了” 床上的女子坐了起来，倚靠在床头，修长白皙的手指夹起一颗女士香烟，缓缓的吞云吐雾。 “我老婆。”贾总看着窗外，含糊的回答。 “是个男的。”女子讪讪的笑着，自讨没趣的说接着说到： “这个男人比你老婆还恐怖是吗，你宁可拿你老婆当挡驾牌。” 女子说完，朝男人的方向吐了口烟。目光穿透烟雾，落在男人身上。 “哎，倩倩，我心里有没有你，你还不知道啊。” 又想甜言蜜语敷衍我，哼！女子面露愠色。 “还真不知道，你还不就是利用我，嘉年华的资料，能毁的我都给毁了，你跟我说的是不是实话啊？为什么警察也来问啊，该不会你有什么瞒着我吧！” 这不依不饶的架势，显然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你说是不是？”男子说着又凑了过去。不过显得有点力不从心。 女人就是麻烦，得想办法让她闭嘴。 ------------ 申请完结中 申请完结中～ ------------ 正文卷 ------------ 第五十五章 等于白问 去，给我调小区监控，看看这段时间谁去了林玲家里。”曹警官急切的冲电话说道。 挂了电话，把目光转向林玲。 今天林玲看上去，跟之前几次见到不太一样，从进门曹警官就感觉到了，是这身衣服？老样式的一条裤子，上身是夏天街边很常见的白色半袖，头上的伤应该是不打紧了，看她把头发放了下来，遮住了伤口处固定的白色纱布。 这身衣服搭配的实在奇怪，不过林玲本身有种清冷的气质，即便穿的格格不入，也只是觉得有特别，并没有滑稽的感。 但是她今天不同往日，不单单是衣服，好像她看人的眼神里，寡淡之中平添了一丝温度。 让她不再那么冰冷，难以接近了。 想到这里，曹警官脑子里竟然冒出林玲家里那个水晶吊灯，打开后会自动旋转，璀璨夺目，光彩熠熠。整个房间呈现出来那种奢华之感……他不禁摇了摇头，可能说是郑军的家，更合适吧。 曹警官冲林玲招了招手，指着审讯室说道：“进来聊聊吧！” 林玲站在原地，没有要走进审讯室的意思：“在这里聊吧。” “嗯？”接手这个案子以来，曹警官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肯配合警察做笔录的呢。 曹警官饶有兴趣的看着林玲，她依然那副不卑不亢的表情，看不出情绪。 “我要做笔录”曹警官的目光探照灯一般的聚拢在林玲身上。 而林玲并没有因为这种聚焦，态度上有丝毫的退步，她缓缓的开口说：“我还有伤，头晕，或者咱们回医院吧，路上聊” “嗨……”林玲这态度真让人抓狂，曹警官喘了两口粗气。 “王丽丽被投毒遇害，你回医院不安全，我们还是送你回家吧，我派两名警员保护你。”曹警官收敛了脾气，这时候做无意义的口舌之争是不明智的。 林玲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开始往警局门口走。 “喂，我说曹队”徐冉沉不住气了，“就这么……” 曹警官挥了挥手，打断了徐冉，没让她再说下去。徐冉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啊，曹警官叹了口气。 曹警官跟着林玲出了警局的门，上车后，曹警官看似无意的说：“郑军现在在通缉，你的动向得让我们知道，之前可能你不清楚，现在我跟你强调一遍” 说完，曹警官通过后视镜，观察林玲的表情。 林玲把头转向车窗的方向，看着外面发呆，嘴上“嗯”了一声。 “在医院绑架你的是谁？后来为什么你出现在K市的医院？”曹警官不动声色的问。 问完，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林玲回答，曹警官瞟了一眼车后倒镜。 林玲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曹警官哼了一声，继续闷头开车，很快到了林玲家，车子停稳后，曹警官关了空调，下车点了根烟抽。 半根烟没抽完呢，林玲也下车了。 曹警官挑了挑眉毛，瞥向林玲，林玲安安静静的迎接着曹警官的目光，微微笑了下。 那笑容，似乎两个泛泛之交的人，在街上偶然碰到，礼貌性的点头问好一般。 好像刚刚曹警官开车送她回家，曹警官在缉拿她老公，曹警官在负责查她老公情人的死因……所有这一切，都不存在一样。 “在医院谁绑架了你？”曹警官重复一遍车上的问话。 “一个叫豹哥的人，把我绑到K市一个什么地方，蒙上了眼睛，堵着嘴，手脚也都绑起来了。”林玲淡然陈述，好像在讲一个网上看到的段子。 “那后来，你怎么逃脱的？”曹警官一听林玲的遭遇，口气软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好像他们产生内讧了还是怎么回事，我早晨醒来，他们就不见了，手脚被松开了”林玲继续讲着段子。 “然后呢？” “然后？你们都知道了啊，我就是跑出来，去医院看看伤势，然后徐冉就把我带回来了”林玲说罢，进了电梯间。 曹警官心里清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林玲一笔带过的陈述，更是让他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你等等，我是问你跟阿翔，吴峰是什么关系”曹警官叫住林玲。 “什么什么关系？没关系啊？”林玲回头探寻的看着曹警官，“这个还用细说啊，我以为你都知道呢，阿翔是原来一个健身会所的教练，我在医院偶然碰到他，他说他哥们住院，他过来看看，也很快返回M市。所以我想着人生地不熟的，不如搭伴一起回来安全些。” 说到这里，林玲眉眼一弯，微微笑到，“我应该直接让警察送我回来，又安全，又免得被审问。” 曹警官认真看了看林玲，上次徐冉说的没错，林玲真是不好对付，就没问出过任何有用的信息。 “曹警官，是不是你电话响？”林玲见曹警官愣着没动，提醒道。 曹警官看了眼手机的来电显示，冲着林玲说：“先别上楼，一起去监控室看看。” 两人来到监控室时，两个警员已经把按照看了大半天的监控录像，终于在两天前的一个晚上。看到了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帽子口罩，背着个背包的人，坐电梯到了林玲家那一层。 林玲家所在小区是M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而像林玲家这种大户型的房子，集中在小区的最后四栋。每栋都是两梯四户，左边两户，右边两户。每层都安装有监控。 他们正是看到穿黑衣，带着帽子口罩的人，出了电梯，拐进林玲家所在的方向。而过了二十分钟左右，这个黑衣人出来了，后背的包有了负重。 除此以外，七天以内的监控再无可疑的人在这一层停留，都是住户正常出入的影像记录。 屏幕暂停在黑衣人离监控最近的那一帧。 曹警官让操作人员将影像放大，他凑近了仔细看黑衣人，包裹的太严实了，但是很明显，这是个女孩子。 “这人你认识吗？”曹警官指着监控屏幕问林玲。 “程慧慧”林玲略略抬眼，面无表情的回答。 ------------ 第五十六章 几乎就信了呢 林玲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左右看了看围在监控画面旁边的警员，撤了撤身子，退出了狭小的监控室。 站在门口凉快去了。 那不是程慧慧是谁？林玲侧身倚着监控室的门，眼神飘向走廊的尽头。 程慧慧一丝不挂的，横躺在林玲家卧室的双人床上，对着林玲和郑军的婚纱照，跟郑军抵死缠绵。 这画面只看一眼，就无数次在林玲脑海里自动循环播放。 所以程慧慧化成灰，林玲都认得。 当日林玲明明是要出差跟客户，广告策划案的，谁知客户临时取消了预约。 下班时间一到，林玲就如往常一样驾车回家。 在地下室停好车，坐电梯一路上行，谁知道一打开走廊的防火门，林玲猛的愣住了。 房门竟然是开着的！ 从结婚开始，郑军没有比自己早回过家，事实上从上个月开始，郑军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 也就是郑军晚归，继而接连不归，林玲才觉得不对劲。留意郑军的行踪没几天，就揪出了绿茶婊。 ⊥算郑军提前回家，也不应该不关门啊？ 对着大敞四开的房门，林玲的第一反应是入室抢劫。 林玲偷偷接近门口，往客厅里望，一切整齐如初，根本没有翻箱倒柜的痕迹啊。 再仔细听听，这声音…… 林玲脑袋嗡的一下炸了，好个郑军，你沾花惹也就算了，你还…… 林玲径直穿过客厅，看着通往卧室的走廊上，两人的鞋子，衣服，包包，一路高歌，攻城略地，直至占领女主人的床。 卧室的门虚掩着，但是里面的喘息和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在林玲几乎要失去理智，推门而入时，她瞥见地上的女士包包。 亮眼的大红色，带着黄色的金属链，只不过金属链褪色严重，斑驳丑陋。 哪个妖冶贱货会被这种恶俗的廉价包？ 这不是绿茶婊！ 那个绿茶婊喝个矿泉水都要法国进口，所有衣服，包包，首饰，珠宝统统都是品牌货。 林玲蓦地停住了，要推门的手悬在半空中，她咬了咬嘴唇，嘶的一下，竟然有血腥味到顺着口腔蔓延到喉咙处。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杵在卧室门口林玲最终将悬着手放下，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知跑出去多远了，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双手攥紧了拳头，一路上就一直那样攥着。 她停下了脚步，慢慢的从麻木的状态恢复了直觉，手掌的刺痛袭来，她强迫自己松开拳头，发现指甲深深的嵌入肉里，手掌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血印。 林玲凝神看着走廊，目光中两个人从走廊说笑着路过。她收回视线，低下头，摊开手掌，眼光略微停滞。 目光就落在手链上，她轻轻的把手链握在手心，双手又自然的放了下来，垂在身体两侧。 林玲被割脉送医院抢救之后。刚推到病房，手机来了一条信息。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带一个压缩视频。 看到这个视频，林玲竟然有一种了然的感觉，印证了她的猜测。 她们都被人算计了！ 林玲没有犹豫，点开视频。 不出所料，视频录的就是昨天郑军与一女子卧室偷欢。 视频多少也让林玲气愤，但相比视频，林玲更关注的是，这到底是谁录的？ 看着视频拍摄的角度，应该是在卧室双人床的正对面。 正对面就是壁挂电视，电视墙，或者吊顶吗？ 什么时候按的摄像头？ 林玲倒抽一口凉气，随即又暗暗庆幸。从知道绿茶婊的存在，只要郑军离林玲近些，林玲就身体发僵。 比如林玲躺在双人床上睡觉呢，夜里，郑军回来，洗漱冲澡之后上了床。 林玲离郑军近的那半边身子，就一直僵的不能动，林玲努力克制，但是根本没用。 既然郑军不同意离婚，那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吧。林玲骨子里很传统，不轻易结婚，更不能轻易背弃婚约。 林玲以为随着时间推移，自己会慢慢淡忘，生活会恢复常态。 可是林玲越来越觉得痛苦，时间越长这种情况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严重。 郑军跟她有肢体接触，甚至于看向她，她都会觉得恶心。各种画面铺天盖地的袭来。 绿茶婊的，程慧慧的，或者不认识妖艳女子的……无一例外的，都是一丝不挂，挑衅林玲，嘲笑林玲，当着林玲的面勾引郑军，与郑军欢爱。 林玲冷笑，她还在乎这些吗？ 不知从哪天开始，林玲就没有在卧室那个大床住了。 等林玲再看曹警官时，曹警官已经讲完了一通电话。 电话里好像提到了程慧慧，林玲也没太关注电话内容。 想来应该是在跟警员交代去程慧慧家，把程慧慧带回警局录口供吧。 曹警官收起电话，朝门口走来，意味深长的看了林玲一眼，问到：“你知道当年是程慧慧？” 林玲淡淡的笑了，反过来问：“哪个当年？” “两年前！” “什么是程慧慧？” “跟郑军在一起的人” 林玲抬眼看曹警官，眼神中写满不解：“不是李雯雯跟郑军在一起吗？” “林玲，我是说你被割脉前，跟郑军在你家的那个人。”曹警官提高了嗓门，逼视着林玲。 “可是郑军说，他一个人在家睡觉来着啊！”林玲还是淡淡的，丝毫不受曹警官的情绪影响。 这话不假，林玲被割腕送到医院，郑军跑来看她。 守在病床前，温柔体贴的握着林玲的另一只手，无比深情的对林玲说：自己在家睡觉，睡得死死的，林玲下班为什么不回家啊，跑到超市做什么，怎么还想不开自杀了呢？早知道自己一定去接林玲。 并当机立断，让林玲辞了工作在家休养，家务活也不要做了，雇个保姆照顾林玲。 林玲面无表情的看着病房半开的门，就在刚刚她还收到郑军偷欢的视频。 再往前推两个小时，她拐进洗手间，想洗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有人推着她进了格子间，按着她的头往马桶上磕…… 等她醒过来被医护人员告知，自己割腕了。 而此刻郑军握着她的手，这么关心她，她几乎就信了呢！ ------------ 第五十七章 审萌妹子（月票加更一） 曹警官哑然，林玲的回复，竟让他无言以对。 他似乎觉得，林玲某种程度上表现出来的冷淡和疏离，来自于她太过体恤，太过克制。 ⊥如同一个孩童，看到自己心爱的玩具。有的孩子哭闹索要，父母连哄带骗，搪塞过去；而有的孩子，知道父母不会宠溺的买给自己，所以一步三回头，眼巴巴的看着心爱玩具被别的家长买走，被别的孩子拥有。 这后一种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也最是那些未曾表露的情绪，掩埋于心底，成为此生的殇。不愿提及，也永远无法磨灭。 曹警官吩咐两个查监控的警员，保护林玲的安全，他随即返回了警局。 到了警局，程慧慧在审讯室等候了。 曹警官隔着审讯室的玻璃瞥了一眼，摇了摇头，他诧异于这么青涩，单纯的女孩子怎么非得跟郑军这种人扯上关系。 曹警官进了审讯室，程慧慧一见有警官进来了，连忙起身，点头跟警官问好。 曹警官给了她个手势，让她坐吧，她又连忙道谢。 “你什么时候见的郑军？”曹警官上来直接问。 “郑总啊，最后见他应该是5月，5月7日吧”程慧慧说半截卡住了，翻了一下手机日历才回答完整。 “嗯？”曹警官明显不信，遂问到：“你去郑军家拿洗手间的那副画？” “什么……画？”程慧慧眼睛瞪得老大，好像根本没听明白曹警官说什么。 曹警官有点不耐烦，“你5月22日晚上去郑军家干嘛？ “哦，这个啊，郑总拜托我定期给他家绿植浇水。”程慧慧眨着大眼睛说到。 曹警官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慧慧，这姑娘不傻吧，刚刚说的那叫什么话！人家有老婆呢，用得着她去家里给浇水？ 要不是程慧慧一脸认真的模样，曹警官真的会以为在开玩笑。 曹警官敲了敲桌子，“程慧慧，我在问一遍，你去郑军家干嘛？想好了再回答！” “真的是去浇水，郑总5月7日，就是最后一天上班给我留的钥匙，说让我想不定期就去浇浇水。”程慧慧又重新认真回答一遍。 曹警官真的哭笑不得了，“那你都什么时候去浇水？你去浇水没有撞见林玲吗？” “林玲？谁是林玲？您是不是说郑军爱人？”程慧慧一脸疑惑的问。 曹警官没好气的瞅了她一眼，懒得回答她。 程慧慧只好自顾自的接着说：“郑总说，他爱人白天上班，晚上在家。让我最好白天去，实在白天没空，晚上也行，别太晚” 颠覆认知啊，她竟然说的理所当然。这个程慧慧难道以为警察都是傻子？ “你浇水，用得着穿成这样？”曹警官指了指监控拍下的画面。 “呵呵，是有点夸张了，我担心女孩子这么晚出门……”程慧慧说到这，有点害羞的抿着嘴，“我怕遇到流氓劫色，所以就穿了套中性化的衣服，大晚上穿这身，看不出男女” 她要是真这么天真，还真是被她打败了。 “程慧慧，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拘了你。”曹警官愤怒的拍了拍桌子。 “再问你一遍，你去干嘛？你这个背包里装的什么？”曹警官又指了指监控拍下的背包。 程慧慧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嘟嘟着小嘴，“曹警官我错了，我特别崇拜郑军老师，之前跟他提过借些课外书看看，那天浇水就顺便背回家几本。” 曹警官愤然的摘下警官帽，往桌上一摔。抬手挠了挠自己的板寸，这真是……这案子都什么奇葩！ 曹警官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别急躁，开口说： “都什么书？一共几本，把书名写下来！” 程慧慧在纸上刷刷刷，写了三行字。曹警官接过来一看，三本书名和这三本书对应的作者名字。 当即拍照发给在林玲家蹲点的警员，让其核实。 等着警员回复的时间里，程慧慧看着曹警官，咬着嘴唇说：“警察大叔，我口渴了，能不能喝杯水。” ’察大叔，警察大叔！曹警官转过头盯着程慧慧看，上一次谁这么叫我来着？好像是王小帅那个小刺头吧。 这回又碰到个小萌妹！ 曹警官指了指饮水机，程慧慧顺着曹警官指的方向，看过去。 看完又转过头看曹警官，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 “你去接水啊，你愣着干嘛！”曹警官不解的问。 “哦，我以为我得回答完您的问题，才能随意走动呢。”程慧慧吐了吐舌头，做了个俏皮的表情。 曹警官又被她雷翻了。等程慧慧端着水杯回来。他冷不丁的开口问： “你是不是独生子女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种，不会做家务吧？” “谁说的”程慧慧喝了一大口水，咽下去之后，迫不及待的说：“我可会做饭了，我最拿手炒蒜苔肉丝，糖醋里脊，上次做……” 程慧慧突然闭上嘴巴不说了，她差点就脱口说出上次郑军吃了好多，夸她做的好。 没想到警察还会借着闲聊天套话。她赶紧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水。 “上次做，我把一盘子都吃完了，我最喜欢吃糖醋里脊了！”程慧慧说完，偷偷翻着眼皮看曹警官。 只见曹警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吓得她赶紧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着水杯的手发呆。 曹警官突然逼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开口道：“程慧慧，郑军是不是躲在你家？你帮他去拿画？你最好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你等我们调取小区监控，你再交代可就来不及了，我们直接控告你窝藏罪” 程慧慧眨巴眨巴大眼睛，哇的一声哭了。 “没有啊，警官大叔，我没有窝藏啊，什么叫窝藏啊？”程慧慧抽泣着。 “说重点，别绕弯子！”曹警官厉声喝到。 “没有，我不知道您说什么呢！”程慧慧索性不哭了，抹了抹眼泪，抬起头看着曹警官回答到。 这是林玲那边的警员打电话过来，曹警官接起电话，跟对方讲着电话，目光却一直笼罩着程慧慧。 林玲证实，那几本书确实是郑军书房的书籍。 ------------ 第五十八章 郑军跑了（月票加更二） 程慧慧回到家之后，看着空空荡荡的家，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她看着客厅的沙发发呆，耳畔回响着郑军轻声的呢喃：“我想记住今天是几号……” 这一句彻底瓦解了她的理智，本来她还清醒，感觉郑军找上她，也许是打算利用她 这句之后，她竟然鬼使神差的相信，郑军激情时左一句右一句的我爱你。 床上的话怎么能信呢，郑军这种浪子，一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别说床上了，平时的话，连标点符号的不能信啊。 程慧慧沉浸在爱情突然降临的巨大喜悦之中。 一番云雨后，郑军搂着怀中的小可人说，好似不经意的倾诉着别人如何陷害他，如何算计他。害得他被通缉，现在只有家里的一副画能证明他的清白。 说到动容之处，凄然的望着程慧慧，那眼神仿佛没有早点遇到程慧慧，是此生多大的遗憾。 程慧慧不禁暗自思量，之前没遇到谁也没办法，郑军若是度过这一劫，来日方长啊。于是自告奋勇，要去帮郑军拿画。 “啊呀，不行的，太危险了，你一个女孩子，我怎么放心，我宁愿去坐牢也不能让你冒险……”郑军的套话啊，张口就来一边说还一边怜惜的把程慧慧揽入怀中，温柔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脸庞和脖颈上，最后盖住她樱桃一样粉嫩的双唇。 动了情的小女生，还有什么招架之力，乖乖的瘫软在郑军怀里，娇喘着任其摆布了。 事后，跟同事借了套衣服，大晚上就去美女救“英雄”了，她以为她拿了画回来，郑军还不感动死啊，还不爱惨了她啊。 实际上，当郑军看着程慧慧一身黑衣服的回到家中，兴奋的把画从背包里掏出来时 郑军的脸阴郁的能拧出墨来。 他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质问程慧慧：“长不长脑子啊，我还在你家呢，你知不知道。怎么冒冒失失就去我家里拿画，警察还不明天就把我扣走了啊！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不能找个其他人去啊？非得自己去啊，你暴露了，我就不完了啊！” 程慧慧吓坏了，她本是好意，听郑军这么一说，自己不但没帮上郑军的忙，反倒添乱了。 连忙拽着郑军胳膊，问他该怎么办。 郑军一甩手，程慧慧没站稳，歪歪扭扭的倒退好几步，脚上才算稳住。 她不敢再问，也不敢再上前了，站在那里好像小学生犯了错误被老师罚站似的，两手交握着不停的摆弄着手指头，局促不安的等着郑军发落。 见郑军收拾了东西，程慧慧慌了神。她以为郑军就就这样住下了，怎么才一天就要走。 “还，有没有什么补救措施啊？”程慧慧看着忙着收东西的郑军，问到。 郑军把程慧慧拿回来的画塞进背包里，背上背包。 走到程慧慧跟前，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补救方法倒是也有，等警察请你去，问你去我家干嘛，你最好想个合理的说辞，只要警察不起疑心，我就是安全的。” “那我怎么说？”程慧慧一听还有补救方法，眼睛闪着光。 “我哪知道你怎么说，你不行就卖萌吧”郑军半开玩笑的说。 说完，拉开门就要走。程慧慧从后面抱住郑军，“我以为想到补救方法，你就可以不走了呢” 说着，就嘤嘤的哭了起来，见不到郑军的日子太难熬了，没有郑军，她怎么办啊？ 郑军发现这个丫头，真是够呛啊！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光会哭哭啼啼耽误事。 但是这时候了，他再凶程慧慧，也于事无补啊，只会增加她的心里负担。这丫头要是在警察问话的时候搞砸了，对自己可没好处。 他还指望着程慧慧守口如瓶呢。 想到这些，郑军尽量温柔的摸了摸程慧慧的秀发，哄小孩一样说到：“你乖，我只是暂时出去躲躲，过了风头就回来。但是你要是什么都跟警察说了，我就等着坐大牢了，你也就见不到我了。”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补救。”程慧慧往郑军身上蹭了一把眼泪。 郑军厌恶的推开程慧慧，“喂，你干嘛呢？我没地方洗衣服的，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啊！” 郑军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程慧慧傻呆呆的现在原地，她看了看自己张开的双臂，颓然的放了下来。 跌跌撞撞的奔着沙发来了，把自己扔进沙发的柔软里。 认真琢磨着如何应对警察的问话。可她却总是走神，满脑子都是郑军家卧室的那张大大的双人床。 她去拿画时，看到卧室那张双人床，这是第二次看到这张床，第一次根本来不及打量。这一次她呆立在床前好一会儿。 看着床头的墙上挂着婚纱照，照片上郑军怀里的女子，好像金庸笔下的神仙姐姐一样。气质那么特别，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郑军有这样一位佳人，他们每天都在这张床上相拥而眠，想想心里就酸溜溜的。 哎！程慧慧敲了敲自己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想警察可能问到的各种问题，自己如何回答。 她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供出郑军。 想到这，她腾的从沙发上弹起来，从背包里拿出来自己白天偷偷配的郑军家门钥匙。掏出来从郑军家拿的几本书，放在自己床头。 上班时，看到郑军喜欢把家里的书带到公司。工作之余郑军一边读一边在上面做笔记。 那时候程慧慧就一直想看看郑军在读什么，都写了什么。 没找到，这次去郑军家，见有几本书就放在郑军书房的桌子上了。 随手就塞包里了。刚刚跟郑军那么凶，早把这个事情忘脑后去了。 没想到这随手之举，送给她一个不错的理由。 …… 程慧慧走后，曹警官看着白板。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距离破案的最后时限还有三十几个小时不到了。 曹警官缕了一下案情，开始分派任务： 小刘去查查那个在k市跟林玲在一起叫阿翔的男孩子。 小张去程慧慧家小区走访和调取监控。 小周联系一下打捞队，去城郊薛楠失踪范围内的那个野湖打捞试试，也不要放过其他的洼地，山洞等天然可以藏尸，埋尸的地点。 ------------ 第五十九章 人赃并获 K市＊＊医院病房，阿翔看到门口有一人朝病房里张望，转头看过去，是一个老大娘。 她一身朴素的粗衣打扮，一手挎这个水果篮，另一只手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子。 吴峰住院后，阿翔跟护士站的护士们都混了个脸熟，有一次去护士站送吴峰的体温计，赶上铃响，护士急着去拔输液针。 阿翔瞥见值班电脑，正停留在病区管理界面，随手就给拍下来了。 见这位老大娘，好像赶了好远的路。额头上都是汗，衣领都湿漉漉的，便好心问到：“您找哪位啊？” “哦，我问一下刘小英在哪个病房？”老大娘试探性的问了句。 嗯？好像没有叫刘小英的病人呢？阿翔疑惑的掏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没有！ 照片是昨天上午拍的，难道是今天才住进来的？ “什么时候住院的？”阿翔挑了挑眉，追问了一句。 “那个，嗯，住两天了吧”大娘闪烁其词，身子不由自主的往门后蹭。 门口这位的细微动作没能逃过阿翔的眼睛，他猛的站了起来。只见门口的大娘，慌慌张张的连连往后退，“嗯，我，我再问，问护士吧” 结结巴巴的说完，神色匆匆的离开了病房门口。 阿翔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到门口，探出头目光追随着快步离去的老大娘。 老大娘已经走出一截了，还时不时的回头看。 她不回头看也就罢了，阿翔发现她还回头看，就更觉得不对劲了。不动声色的箭步跟上。 等她走到楼梯口，再次回头时，阿翔已经出其不意的在其身后了。 一回头，嚯，正对上一张阳光帅气的脸。 只不过这会儿，这张脸因为对方鬼鬼祟祟的举动，而剑眉紧拧，眼神凌厉。 老大娘一惊，上手的东西啪掉地上了，果篮的水果骨碌碌，顺着病房走廊滚了一地。 “说，跑什么？”阿翔怒喝到。 “没，没什么，找错病房了”老大娘吞吞吐吐的说。 “找错病房用得着跑？”阿翔提高了声音，目光如剑，直击心底。 “大兄弟，那个，不是，小伙子，你听我说……”老大娘一着急，有点语无伦次了，“我本来是去肿瘤科病房看我侄女，有个人说让我帮个忙” 老大娘手哆哆嗦嗦的往兜里摸。 “想干嘛？别想耍花招！”阿翔警惕的盯着她伸进兜里的那只手。 “没，我是给你看这个”老大娘说完，把手从兜里撤出来，手上拿着几张红票子。 “那个男的，给我钱，让我来这里问路……” 糟了！还没等老大娘说完，阿翔一回身，三两步跑回病房。 看到病房里有个男子，站在吴峰病床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要往输液管里注射。 阿翔左脚尖点地，用力一蹬，身体腾空而起，紧跟着右腿横扫过去。随着一声惨叫，男子手里的针管应声落地。 男子握着手，不听的哀嚎，看样子是手腕脱臼了。 他一看计划失败了，一边招架着，一边伺机脱身。 阿翔怎么可能给他机会逃脱，两个回合不到，就把人按地上，两手掰到背后。扯了床单条给绑了个结实。 治服了偷袭的男子，阿翔回头看吴峰。这家伙这几天不知道输得什么药，睡眠特别好，这么吵，他睡得香着呢。 阿翔走过去推了推吴峰，吴峰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刚要跟阿翔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绑着个人。 “阿翔，这人……”吴峰醒了醒神，恍然大悟，“这还是豹哥那伙人？” 阿翔点点头，用探寻的目光看吴峰：“这人，怎么处理？” 吴峰扫了一眼地上的针管，什么都明白了，他略微思索： 交给警方的话，肯定有助于侦破王丽丽投毒案。 可一旦交给警方，警察揪着这起投毒案不放，那他和阿翔就都卷进案子里来了。 他们若是与此案无关，贾如鹏为何派人投毒？警察若是问起，他们如何解释？ 上次徐冉他们从病房带走林玲，他们能不能脱得了干系，还不好说呢。 这又送个投毒案过去，吴峰想到这，摇了摇头。 他看向阿翔，两人目光相汇后，短暂停留，又各怀心事的避开了。 吴峰看向输液的那只手，顺着输液管往上看，输液计流器在输液管的中央位置，特别显眼，药液一滴又一滴。 此时药液好像不是滴进血管里，而是直接滴到心里。 王丽丽投毒案，吴峰多少是了解些的，一位老大爷把氢化物与药液混合，在警方眼皮子底下就把王丽丽毒死了。 这次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趁护士站的护士睡着了，还相同方法投毒，恐怕阿翔也发现不了。 所以这次他能获救，真是运气啊！可下次还会不会有这种运气呢？ 想到这，吴峰苦笑了一下，看向阿翔。阿翔凝神看向窗外，从他紧紧皱着的眉头，看得出他内心翻涌的情绪。 最后，吴峰先开口：“要不，还是让他回去吧！” 阿翔听罢，面上没动，两手却攥紧了拳头。 本不想干预警方破案的，奈何贾如鹏绑了林玲和吴峰。为了结束这种刀尖舔血，亡命天涯的日子，才让阿信把贾如鹏焚尸的视频交给了警方。 原以为这样，吴峰和林玲就安全了，吴峰身体恢复之后就归队上班了。 谁知道贾如鹏的爪牙，还是穷追不舍。 阿翔用力的朝着天空挥了下拳头，转过头来，“吴峰，有我阿翔在，我是不会让你出事的。” 说完，他缓缓的走到病床旁边，俯身拍了拍吴峰的肩膀。 吴峰冲他笑了笑：“让护士给我换个药，别总打瞌睡，我自己就能对一沓这种小喽啰！” 阿翔勉强的扯了扯嘴角，回个吴峰一抹笑容。转过头看向地上绑着的人。 “不能便宜了这小子”阿翔愤然的说到。 “那？你是打算？”吴峰不解的问到。 “让老大妈去警局告他投毒，谋害刘小英，被医院保安人赃并获！” “老大妈？刘小英？”吴峰挠了挠头，他这一觉是错过了多少啊！ ------------ 第六十章 没钱了（月票加更一） 郑军出了程慧慧家，一摸兜，没钱了，怎么上次贾如鹏拿给他的钱，这么快就花完了呢？ 这时候万万不能动银行卡，他账户上的钱都在警方监控下呢。只要他的账户有任何动静，相信不出十分钟，警察就会从天而降，拷了他带回警局。 回去找程慧慧要？不行，程慧慧那里不安全，随时警察都会请她去警局问话。 郑军想来想去，拨了贾如鹏的电话。 电话响了七八声没人接，不应该啊，这是他们两个人秘密联系的电话，轻易不会拨。一旦拨了，肯定是有急事找对方啊。 郑军只好又拨了一次，这次响三声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你TM吓死我了，你还不接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郑军劈头盖脸就骂。 等郑军发泄一通之后，对方开口说话了：“您好，郑总，我是贾如鹏的助理，我姓王。” “……”郑军一怔，“你哪来的电话？贾如鹏呢？” “他被警察带走了，说是涉嫌谋杀李辉……” 后面那个自称王助理的人，似乎还说了什么，可郑军一句没听进去，听到贾如鹏被警察带走了时，脑子就炸锅了。 他脸色惨白，冷汗直冒，身子不由自住的发抖。连忙后退几步坐在马路牙子上，擦了擦冷汗，他几次想开口说话，声音都颤得厉害。 本来还想问问王助理，警察都怎么说的，贾如鹏有没有交代什么……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利落，他又急又气，索性把手机摔地上。 冷静下来后，看着地上的手机，既然老贾栽了，那…… 他关机扣出电话卡，走到一个公园的湖边，把手机卡扔了进去。 小小的电话卡，扔进湖里连朵水花都没激起来，黑漆漆的湖面在路灯的照射下，沉默，幽静。 郑军出神的盯着湖面上，投落电话卡的位置，神情复杂，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阵风刮过，郑军猛的打了个冷颤。五月的M市，即使傍晚气温也有十几二十度，体感舒适，无论如何是不至于打冷战的。 郑军也纳闷，自己有这么冷吗？他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又一阵风刮过，阴寒阵阵，郑军再次看向湖面。天啊，这哪是程慧慧家小区旁边的公园的湖啊。这，这不是郑军连人带车把薛楠沉底的那个山涧野湖吗？ 那一阵阵的冷风，只有十一二月湖水快结冰的时候才会如此的寒冷彻骨啊！ 郑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搜了揉眼睛，看着路灯，看看湖水，看看身旁的花草…… 自己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产生幻觉了呢？这不就是刚刚扔了电话卡的小湖边啊。 哪有什么阴冷的寒风！ 郑军再也不敢在公园的小湖边逗留了，他连滚带爬的逃到马路上，看着傍晚的街上，星星点点几个人在街上匆匆赶路，身边偶尔一辆车飞驰而过，街边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这一切让他感觉安全，温暖。 现在老贾自身难保了，说不定到时候老贾做的事情都推他身上来呢。 护照的事情怎么办？ 还什么护照啊，迫在眉睫的是没钱了，今晚都没地方睡！怎么办？ 郑军想来想去，这时候能联系的只有林玲了！ ------------ 第六十一章 一条信息（月票加更二） 郑军用那个微信又编辑一条信息： 老地方，拿些现金给我，搞本护照再。对了他手上都有什么，拿过来换我手上的东西。 郑军反复看了几遍，最后下定决心，按了发送键。 认识李雯雯之后，确实有段时间跟李雯雯打得火热，不怎么回家。 男人嘛，尤其是有钱有社会地位的男人，诱惑多。再说，这也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他也没打算离婚，还不是玩过一阵新鲜劲过了，就回归了。 林玲就是死心眼，矫情又较真。有一两次林玲提出离婚，郑军没理会。 他以为不理会，在社会残酷的现实面前，林玲总归是要妥协，要默许的。 可是，他慢慢发现林玲跟原来不太一样了。 一双眼睛看向他时，恨不得冻死他。好像冻死他，林玲就自由了。 有一次，郑军从李雯雯那回来，开车路过时小区南边的健身中心。 正巧，林玲健身结束，从健身中心出来。 郑军注意到健身中心门口的树下，有一个男孩子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林玲的背影出神。 那眼神，任凭谁看，都知道男孩子心里对林玲是有些想法的。 郑军索性把车子靠边停下，熄了火，在黑暗中默默观察。 林玲已经转过弯了，从男孩子的角度是不可能看到林玲的了。男孩子仍然站在原地，不停的抽烟，一根接一根。 健身中心那些卖课的肌肉男教练，大多数一见女孩子就贴上去，急功近利的嘴脸让人厌恶。 而这个男孩子跟他们有点不一样，远远望去，会感受到他的弧度和落寞。 郑军一想到林玲恢复单身后可以约会，可以谈恋爱，可以与喜欢的人想去哪去哪了。 说不定就是跟这个抽烟的大男孩！ 这让郑军恨得牙根痒痒，仿佛林玲离开他若获得幸福，那是他莫大的失败，是搞多少个情人都无法抹去的失败。 所以郑军就耗着她，以他郑军的身价和社会地位，蒸蒸日上的发展势头，那些年轻漂亮想嫁他的女孩子从这里排到市中心。 娶林玲，给她婚姻，那是莫大的恩赐。见过不识抬举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 还想他郑军离婚，做梦！ …… 阿翔感觉到手机震动，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没消息啊。 他想了想，拿出另一个口袋里装着的林玲的手机。 一条微信，黑色头像的那个微信联系人发来的。 阿翔知道那是谁。 扫了一眼微信内容后，若有所思的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 想点个根烟，却摸半天没摸出来。 吴峰觉得阿翔有点奇怪，问到：“刚刚什么信息啊？你至于……” 吴峰说到一半，阿翔转身出了病房。吴峰知道病房不让抽烟，肯定是去走廊拐角抽烟去了。 干脆闭上了嘴。 只见阿翔折回来，到桌子上拿了打火机，又重新走出病房。 “……”吴峰无语了。 到底什么信息让阿翔这么魂不守舍？据吴峰所知，只有林玲会让阿翔这样。 可是林玲手机在阿翔手上啊，那会是谁的信息呢？ ------------ 番外篇之七月第一章月票 大牛唤了一遍又一遍，手上敲门的动作也由开始的兴奋变得萎靡无力，心一点一点的凉下来，透骨酸心。 于是极乐城的人便以为是鬼神作怪，但他们做梦也不敢相信，是他们家的孩子自己打开的门、自己离开的家吧。 他便是上官念刚附身过来那会儿，去改变造型时候所遇见的那个沙龙经理。 乖乖，容兮坐在一旁，感觉心琪宝贝都要被阴魂给气的坐起身来了。 看着东方红离她越来越远的背影，烟香摇晃了下脑袋，自嘲一笑，管他呢。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就不惯着他。她也赌气地不愿跟着他过去看。 “咳……”容兮一个不留神呛了一口水，脸色娇艳的红，夜疏离本来就将容兮护在自己的方向背对着众人，看她呛到，看向众人的眼神就不对了。 最开始的时候韶华是不能理解千叶为何要如此作为的，可在府里待的日子久了，便渐渐有些理解千叶。 橘猫三跳两跳的上了台阶，很自觉的要往钟星月怀里跳，但它似乎又吃胖了，竟是跳了个半截，两只爪子勾住了钟星月胸下的衣服，两只后腿在后面不停的挣扎巴拉。 但是他的嘴被塞了上，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听上去嘶哑恐惧到极点。 不管他怎么努力，最终只能将五弟救了出来，而他也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成功取得胜利的人是有物资可以拿的，而且在擂台上谁能守擂最久，再由上面评定后，就有可能成为干部，只要打出威风再不济也能得到干部们的赏识，在众人面前树立威信，所以先上后上都差不多。 柳随风“呛啷”声拔出了身后背着的宝剑，对着众人横眉立目道：“你们休得阻挡，末将要求见陛下，有重大事情！”说完，他将剑晃了两下，寒光闪闪。 “不打扰，不打扰，是我打扰你忙了。”说话就要挂电话，李枫手机递还给李福远。 李枫主要还是制作可以帮忙人们改善体质，消耗脂肪保健类的水果制品。 至于在大城市能够接触到一些上流社会的大导演和明星！这点黄雨一点都不在意，有参加派队出席酒会那功夫，好好练练球不好么。 媒体总倾向于报道离婚带给孩子的伤害，所以人们潜意识中认为，离婚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如果一个家庭离婚了，那么这个孩子就会得不到完整的爱。 这家伙竟然任由我占便宜，我就试探着往她膝盖摸，她目光一寒，弯着嘴盯着我。 已经起飞的中锋感觉手上一轻，威斯布鲁克已经将球抄在手里，抬起头就见一个身穿主力背心的球员在不断回收！想也不想直接一个击地长传。 高凯这边指挥人递过来一张一看就是刚刚画的地图，还真有交易市场，只是离着有几里路，这货故意的吧。 “嫦乐嫦乐，你别激动，你千万别激动，若是孩子伤着了吃苦都得可是我！”司徒清吟端着新摘来的果子进屋时，正好看见这样的画面，当即吓得脸都白了。 凌尘的剑意，和他一样都是大成初期，但是现在，他感觉凌尘的剑意已经凌驾在了他的头上，达到了初期巅峰的水平。 不过让洛夏更惊讶的是，以金月娜的能力，竟然这么久，也没能压下叶星璃一头。 胡月莲眨了眨眼睛，方才那家伙的衣服在胡月莲看来与大宋上层没多大区别，实在想不起有什么特别值得在意的地方。 名都国际在京都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各种关系更是错综复杂，自然也少不了各种卑劣的暗箱操作，可是杀人这等大事是不能开玩笑的。 “福远号给我们送士兵，加上空中打击，真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呀！”风无恨点头称赞。 这人皇地宫之中宝物众多，他若将时间都浪费在了凌尘和徐若烟身上，最后影响了自身收获的话，那就太不划算了。 “他来凌市不过几天而已，应该很多人都不知道。”当初她们几个去接机的时候可不知道他是大名鼎鼎名都国际的继承人呢。 “柴桑之事，是出于你之手吧？”周瑜突然开口，头也没偏，手上动作也没停，但这里根本已经没有其他人，周瑜这话显然是对郭嘉说的。 这打的自然不可能是李婉儿的脸蛋，而是那翘的让人想来一次后进的屁股。 别的不说，至少我父母绝对接受不了，如果知道我的一切，都是陆雨馨给的，并且我特么还要娶她的话，别说来城里住了，估计两位老人家再也不会认我这个儿子的。 “慕菲，怎么出去，我看还是得靠你把这溶洞劈开。”仙珏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注意，我不是投射走的，而是移动走的，这一移动，就找了个地方猫起来，偷偷向清源宫方向观察，为了防止离得太远看得不仔细，还特意拿信息线插了刚才偷拍直播那货，借他的眼睛近看。 这样的关系。话不用多说。随时随地打个电话。他们就都会提着脑袋瞬间出现在你的面前。 当飞舞的火花逐渐散，云阳与傲月天尊的身影再次回到众人眼里。 孟翔并没有去劈砍正向他砸下来的巨大火球，而是劈向了那些悬浮在空中的金属花朵，将它们下面残余的部分全部劈掉了，只剩下了花朵本身，而它们也紧跟着发生了变化。 他们彼此都只有这一次机会，无论是谁能完成最终的施展，都将十拿九稳地拿到战斗的胜利。 许箭也没有想到这里碰到朱司其，马上对他笑着点了点头，同意示意讲台上已经有了教师，准备上课了。 “靠，瞧那家伙一幅得意的样子！”高西真想过去抽那个律师一巴掌。 ------------ 第六十二章 哪个超市 七点钟左右，在M市步行街一家粉嫩卡哇伊的冰激凌店，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推门而入。 正对门口的是冰激凌橱窗，两个冰柜，摆放着两排各种口味的冰激凌原材料桶。 小男孩并没有朝着色彩缤纷，香甜美味的冰激凌橱窗走去，而是在店里四处寻找。 找了一圈，似乎没看到想要找的人，小男孩显然很失望。 他落座在客人休息区的椅子上，把钥匙放在桌上，眼睛随意的看向自己跟前堆着的杯托。 那是客人吃完没来得及丢掉，盛装冰淇淋球的一次性杯托，散乱的堆在桌上。 不远处，一位工作人员在集中的清理食用冰激凌剩下的垃圾。 当工作人员走近小男孩这桌，看到桌面上的钥匙链，猛然一怔，看向男孩。 他四下看了一番，弯腰凑近男孩儿，看似随意的问到：“小朋友，你怎么人坐在这？大人呢？” 小男孩看着面前搭话的工作人员，他觉得这个工作人员眉眼鼻子，跟那个叔叔给看的照片很像。 于是他拿起桌面上的钥匙，晃了晃说道：“叔叔，我一个人来的，我来送钥匙的。” 穿着工作服的男子看着钥匙链，瞳孔微缩，似有光闪烁。 这钥匙链是林玲的没错。钥匙扣是他出差时在风景区买的——木质的小猫咪造型，上面镶嵌一层透明玻璃，用三颗螺丝钉固定。 猫咪造型的正面雕刻着大大的许愿瓶图形，中间刻着“玲”字。除了中间的字，许愿瓶其余部分都是凹进去的，用蓝色的小珍珠填满。许愿瓶的旁边，还刻着心型和小海豚的形状，用粉色的小珍珠填充。 一眼望过去，蓝色小珍珠簇拥着原木色的玲字，非常显眼。 这些还不够，当时林玲收到这个伴手礼，在小猫的耳朵上写了“林玲”两个字。 他从桌子另一端看向钥匙链，其实距离蛮远，勉强能瞥见那两个小字。而郑军却觉得小猫耳朵上的字，好像两只猫爪，隔着时空抓了他一下。 “给我吧”他伸出手，就要拿钥匙链。 “叔叔等等”小男孩手还挺快，说话间先于他，把钥匙链抓在了手里。 “你脖子上怎么没带项链？” 小男孩指了指男子的工作服领口，那里空空荡荡。 “哦，那个项链啊”他不屑的抬了抬眉毛，“你等会儿。” 郑军跑到员工更衣间，翻腾半天，从包里掏出来个链子，拿在手上甩来甩去，重新回到男孩子跟前，丢给他，“拿去吧。” 小男孩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把钥匙往桌上一放，转身走了。 郑军拿了钥匙链，抬头看着小男孩一蹦一跳的出了门，眼神又重新落到桌上的项链。 脸部的线条似有绷紧，犹豫了半天，手上正要有所动作，却听领班催着清理垃圾，他不耐烦的应了一声。 快速伸出手，拎起项链，对准桌旁的垃圾桶，松开手指，刷一道银光划过，项链的十字架冲下垂直的掉落下去。 看着垃圾桶里的项链，郑军冷哼一声。他搞不懂寄希望于这些祈福的项链啊，摆件啊的，有什么现实意义！ 他可不信，他只信自己，信钱。其余虚头巴脑的东西都是扯淡。 溜进洗手间后，他回身插好门，迫不及待的把钥匙链掏出来。 钥匙链上有个小钥匙，这个小钥匙是郑军家卧室房门的。显然这个钥匙毫无用处。 郑军翻过来调过去的看这个钥匙链，他买的时候随手挑了好几个，其余的送给跟他关系暧昧的其他女子了。 他很擅长用这些小伎俩讨女孩子欢心，随手的小东西，女孩子就觉得你记挂着她，心里有她。 其实这东西，买的时候，还真没认真看…… 他就从来没发现，这个小钥匙链是好几层的压在一起的。 他卸下那枚钥匙，用钥匙头当工具拧钥匙链小猫咪身上的三颗螺丝。 果然就拧下来了，揭开第一层，发现第二层和第三层木片中间，有个折成四方形的小纸条。 打开来，是一张印着条形码的热敏纸。这是超市储物柜用的凭条，可是凭条残缺不全。只留下条码的一端。 裁剪成这样，也是勉勉强强塞进钥匙链的夹层里。 郑军看着这个凭条，眉心高高蹙起，超市多了去了，上哪想去啊！ 这种超市储物柜，最多存24小时。郑军得赶着凭条失效前去取才行。 超市？超市？超市啊！ 真是抓狂，郑军哪还有耐心猜是哪里，退一万步说，就算猜到了，他这种通缉犯，怎么能想去哪就去哪呢？ 不去又不行，真是左右为难！ 郑军换了身行头，从冰淇淋店出来，压低帽檐几步融进人群中。 他先去了自己家小区底商的超市，两个储物柜，挨个试了一遍。 郑军把条码凑近闪着红光的扫码区，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毫无反应。 并排两个储物柜，再去另一个试试，还是毫无反应。 他气鼓鼓的又回到第一个储物柜，重新扫码，还是不行。 TM的，不是这个超市！ 气的他抬脚狠狠踹了储物柜一脚，“咣当”一声，超市保安应声赶过来。 追在郑军背后喊：“喂，你这人怎么回事，说你呢……站下！” 郑军踢完就跑，才不管保安在那叫唤呢。 郑军逃离超市好远之后，停在路边琢磨，还有哪个超市是他和林玲都知道的呢？ 他公司附近的超市？呸！那超市太TM远了，还有没有其他选择？ 林玲公司附近超市？ 林玲公司附近都哪有超市？郑军努力想了想，还是一点印象没有。他意识到，他就没关注过林玲和林玲公司。 不光是林玲的工作，林玲下班后都做什么，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书，都有什么兴趣爱好，他都没什么印象…… 所以这会儿，让他猜林玲把东西存哪个超市了，真的比登天还难！ 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他公司附近超市看看吧，也只能想到那个超市了。 郑军摸了摸口袋里的几个硬币，倒了两次公交，步行了一千多米，到了那个超市。 然后不出所料啊，还TM不是！ ------------ 第六十三章 那家超市 阿翔回病房，从桌子上拿了打火机，来到走廊的尽头。 他背抵着墙，习惯性的弯曲膝盖一只脚向后抬起，蹬在墙上。 歪头，叼着烟点上，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抬眼看着病区走廊。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整条走廊。 一根烟抽完，他手指夹着烟头，若有所思，脸上的神情变换不定。 直到指尖感到一阵灼热，他才恍然回神。 他掐灭烟头，食指弯曲，瞄准走廊角落的垃圾桶，用力向外弹出。只见烟头不偏不倚，划着抛物线就飞进垃圾桶。 他保持着刚刚弹烟头的姿势，望着垃圾桶出神。头脑里却一刻没停的在做各种计划和推演。 最后他敲定了一个方案，有点不情愿的，他拿出电话，输入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又想我？” “……”阿翔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阿信，又有个事。” “说吧”对方有点揶揄。 也难怪，阿翔不让阿信找他，结果这几天，他却翻来覆去的找阿信。还一次比一次急。 “……帮我跑一趟行吧，具体计划，林玲家地址，我发你。”阿翔恳切的说到，言语中透着些许焦虑。 “哎，我还能说不行啊。不过让我去她家找她，还真有难度。她家会不会有警察啊？”阿信在电话这一端，故意沉着语气说，说完捂着听筒偷偷笑着。 从认识阿翔起，就知道他是那种自控力好，智商和情商双双在线的类型。 再加上他体格健硕，基本功夯实，擒拿格斗在行，阿信跟他斗嘴，斗狠就从没占过上风。 以为阿翔这辈子不会有软肋了，看来事情没有绝对，话不能说得太早。 风水轮流转，阿翔这小子终于栽了！ “阿信，我这边走不开，你上次不是让我这事过去了，请你吃大餐……”阿翔话语里透着无奈和无助，“我答应你了。” 听着一向张狂，对什么都不屑一顾的阿翔，这样好说好商量的讲话。阿信心里有点不好受。 “……喂，都是兄弟，我开玩笑的，放心吧，有警察我装成送外卖的行了吧！”阿信故作轻松状。 “……”阿翔一时语塞，“你，小心点！” “婆婆妈妈的，还像不像个男人”阿信失笑着。 阿翔收线之后，给阿信编辑了信息发过去。 他们在整个计划开始之前，买了一批不记名电话卡，每人两张，除了极特殊情况外都是单线跟阿翔联系。 阿翔这会儿是用这个电话卡注册的微信给阿信发信息。 发完信息，他盯着阿信的微信头像看了又看。微信头像上阿信穿着明黄色的街边嘻哈服。 呵呵，别说还真有点像美＊外卖。 阿翔微微眯眼，脸上不动声色的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 下次这小子见阿翔，估计又该晃动着手，郁闷的强调他不是送外卖的，这活儿以后别让他干…… 阿信收到信息，梳理好行动步骤，按照计划逐一推进。 他赶在中午前，送外卖给林玲家。开门后，果然有两名警察在蹲点。 林玲和阿信并没有见过对方。但都听阿翔提到过对方的名字，知道有这个人。 所以警察开门，阿信在门外就自报家门：我是阿信，送餐员，工号031，林玲的餐到了。 林玲听到后快步从卧室出来，扫了一眼阿信手里的餐盒。 餐盒外包装印着大大的＊＊披萨，那家店位于林玲小区十字路口的西南角。 林玲冲警员点了点头，不疾不徐的说到：“街角那家店的披萨不错，想让你们尝尝，刚刚用家里电话定了一份。” ’员就放阿信进来了，阿信跟着林玲进来，“你把外卖放那里吧”林玲指了指厨房的大理石台面。 阿信进到厨房，两个在客厅的警员就看不到他了，他冲林玲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餐盒底部，又指了一下卧室窗子 林玲冲他点点头，说到：“你稍等，我去拿钱。” 拿了钱递给阿信，阿信转身离开了。 林玲冲客厅里的警员说，我去厨房把披萨用餐盘分一下。 一名警员跟了过来，林玲小心的打开披萨盒子，找出三个精美的餐盘，每个餐盘放了两角披萨。 端起两个餐盘递给跟进来的警员，：“这是你们的，这是我的，餐盒里还有呢，你们不够我再帮你们加。” ’员扫了眼餐盒，看里面除了没分完的披萨，什么也没有了，端着餐盘出去了。 林玲趁警员出去后，用手摸了摸餐盒底部和塑料口袋之间，果然粘着一张纸。 她取下纸条，揣进衣兜里。端着餐盘也去了餐厅。 吃过披萨，她把餐具收拾妥当，进了洗手间，锁好门。 小心的拿出纸条，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一片文字。 林玲快速的通读一边，知道了为何阿彪铤而走险让阿信给他送信息。 阿彪，阿彪，她默念着自己给阿翔取的名字，嘴角挂着笑意。 哦，她想起阿信指着卧室窗子的神情，阿信还在楼底下等呢，得抓紧才行。 林玲在洗手间快速解读着郑军的信息：老地方？没说时间，那就是不用理会时间。 她从洗手间出来，径直走到卧室门口，她转身跟警员说，她有午饭后午睡的习惯。 两个警员都理解的点点头，林玲回身，把卧室门关上了。 阿信和郑军相互不认识，林玲心里琢磨着什么辨别身份的东西最合适。 她从床底下找出来相册，挑了一张郑军带着项链的照片，在项链处画了个圈。 郑军那天回到家，说他出事了，然后嘱咐林玲帮他做件事情，之后收拾东西走了。郑军走时是带着这个十字架项链的。 她打开自己的首饰盒，里面只有一个钥匙链。 郑军是真的没给她买过什么首饰，让她自己买，她又不追求那些物质享受。 她把钥匙链拿出来，抚摸了一下钥匙链的两只猫耳朵。 找了个小袋子，找了条枕巾包裹住钥匙链。用透明胶缠了又缠。 她在卧室床头撕下一张便签纸，卧室没找到笔，她拿着梳妆台的眉笔，将冰淇淋店地址写了上去。 纸条列着阿翔的行动计划，让林玲选一家超市，她和郑军都知道的超市。 超市！超市！林玲挑了挑细长的大眼睛，细眉略蹙，就那家了，郑军最近最常去的那一家！ 林玲写好超市地址后，看到梳妆台上她放着的那枚纸币——那张阿翔写着她名字的纸币。 她没有犹豫，从床底抽屉里翻出来一个文件袋。文件袋装着各种证件复印件，存档的资料等。 林玲找半天，从那一沓纸里面抽出两张纸，小心折好。 所有东西装在一个口袋里，从窗口扔给了阿信。 看着阿信拿着口袋走远，林玲内心感到从没有过的的安宁。 ------------ 第六十五章 被自己蠢哭（冠名更） M市警局，曹警官正在接电话。技术科小李飞奔过来，“曹队，曹队……郑军……” 见曹警官在讲电话，冲到嘴边的话只好硬咽了回去，围在曹警官身边直转，人家走哪他跟哪。 “那个，郑……”他想打断曹队的电话，因为他的这个消息绝对会让兴奋不已。 “恩，恩，还有呢？”看着曹队专注的讲着电话，上扬的语调里藏着抑制不住的欣喜。 小李不禁好奇了，他跟曹队几年了，似乎没见曹队这么开心过，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 曹警官收了电话，快步就往外走，急促的说：“跟我去城郊的野湖，打捞队发现尸骸了！” “啊？真的，这么说薛楠尸体找到了！”小李的情绪也瞬间爆燃，跟着曹队就要往外走。 走两步，猛地停住，“嗨，我这……”小李拍拍脑袋， “曹队，是郑军啊，路网摄像头，拍到郑军行踪了！” 走在前面的曹警官，一听郑军，条件反射一般立在原地，狐疑的回过头：“郑军？哪？快说在哪？” “曹队，这边”小李说着带着曹警官来到电脑前。指着电脑屏幕说： “郑军家附近的摄像头都在布控范围内，今天发现有个人老人家走过，本来没在意，但是等这个老人家再次出现在时，你看，跑的好快，这时我才注意他背的包……” 小李说着把背包放大几倍。 “好，干得好”曹警官猛地拍了小李肩膀一下。 “哎呦”这一下真够力道，小李拿着鼠标的手，一哆嗦，鼠标差点掉地上。 “追踪看看去哪了？”曹警急切的问。 “后来上了公交车，不是这趟公交车不是每一站摄像头都拍得到，没发现在哪里下车，路网摄像头没有那么密集主要是。”小李懊恼又焦虑的说道。 “那一趟公交车，走向呢？”曹警官想了想问。 “公家车次为348，起点站为***，终点站为***，走的三环外环。”小李查了一下车次，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经停各站路线图，陷入了思考。 “嘿，这不是……”徐冉突然冒出一句话，曹警官和小李转头看向声音的出处。 曹警官这才注意到，大家都围过来，盯着电脑屏幕看呢。 徐冉更夸张，贴近屏幕，认真看着一栋写字楼，然后用手指着屏幕： “我是说，这里，这不是郑军公司吗？” “哦，郑军公司”小李恍然大悟，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调出那栋写字楼附近的路网监控。 监控都是主干道的，对于人行道上拍摄范围非常有限，切换了几个摄像头，最终在一个路口发现疑似郑军的人影闪过，消失在监控盲区。 哎！大家异口同声的哀叹了一声。 听说野湖打捞到了尸骸，又听说发现郑军下落，接二连三放出的重磅炸弹，警局的气氛让被点燃，瞬间又跌入谷底。大家一筹莫展的对着电脑屏幕，难道就这样让郑军在眼皮子地下溜走了？ “刚刚在郑军家小区，拍到他时，是在哪条路？周围都有什么？”曹警官跳出了摄像头盲区的死胡同，他在思考另一个问题：一个通缉犯，在大街上转悠什么？ “小区附近什么都有啊，菜市场，超市，饭店，地摊，健身中心……”小李把摄像头重新调回来，挪动着鼠标说道。 “从郑军出现在摄像头的位置看，似乎是从那个超市出来”警员小张指了指郑军冲出来的位置，人行道的右手边是林玲出事的那个超市。 超市？小李眼睛一亮，快速的搜索了郑军消失点附近，果然，有个物美大卖场！ “郑军是在找超市？超市摄像头那么多，他要去超市干嘛呢？”曹警官自言自语到。 超市？物美大卖场，似乎有什么线索昭然若揭，就躲在潜意识的某个点。 曹警官拼命想，却似乎总差了那么分毫的距离，而无法触及，气的曹警官连连拍脑袋。 “郑军家，郑军公司，下面他会不会去情人家？”徐冉于一片安静之中，突然又发出声音。 “李雯雯家？”曹警官猛地转头，目光矍然的锁住徐冉，电光火石般的，案发现场那张超市购物小票在头脑中狂闪不止，一个名字就炸开了：“物美丽都国际分店！” 声音一出，如惊雷滚滚响彻耳畔，一个个从惊诧莫名，到恍然顿悟，眼神碰撞间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行装，就等曹队一声令下。 “快，去抓郑军！”一刻没耽误，警笛嗡鸣声中，曹警官带着一队人马赶赴丽都国际小区。 …… 郑军死活想不出别的超市了，来到李雯雯家小区。 虽然心里疑惑重重，到了超市门口，不敢有半刻停留，径直来到储物柜。 没出事前，郑军经常光顾这家超市。 李雯雯偎依在他身旁，两人挑水果，买海鲜，囤零食……亲昵的画面一幕又一幕，在郑军走过那排收银台时，席卷而来。 而郑军毫不在意，随它们来的汹涌，又狼狈而退。 他掏出条码，伸向红色激光扫码区。 “啪”的一声，是柜门弹开的声音。 他看了看弹开的柜门，又低头盯着条码看。 震惊，错愕，惊诧……难以置信，林玲是怎么知道这个超市的？她…… 随便吧！ 郑军快速拿了储物柜里的东西，融入人群。 出了超市，他疾步穿过小区，没有走正门，也没有走其他门。 而是穿过草丛，在邻近旁边小区的位置，翻出围栏。 旁边是一个老小区，管理松散，单元没有门禁，之前郑军总是把车子停这小区。 走着走着，似乎有警笛的鸣响，他紧跑几步，进了一栋楼。 一口气爬到顶层，躲在走廊的玻璃看向外面。 只见一队警察冲进超市，几分钟后又鱼贯而出，迅速扩散，在周边搜寻开来。 郑军虽然站在隐蔽的高处，俯瞰一切，此刻依然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要是再晚点想到这个超市…… 被自己蠢哭了，差点就让警察擒个正着。 ------------ 第六十四章 番外篇 排序 这一夜，自从土狼佣兵队的人离去以后，便再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废弃矿洞内很安全，即便早先发生过战斗，也没有引来任何的魔种和愿兽的窥视。 看来是自己多想了，李晓禾不禁有些失望，心情却也得到了放松。按照对方指示，坐到了梳妆台前椅子上。 “来历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能活死人肉白骨。”江城老老实实的说道。 徐宝匆匆忙忙的往外赶，走到府邸门口，看到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王翦正等候徐宝。 胖虎和黑娃此时各自欢喜，一个可以耍刀，一个可以少干一半的活，互相瞧着越来越顺眼，走起来路颠着步子，手拉手，就差唱着歌。 不得不说，大家这几天的辛苦排练，还是有很大的效果，即使林姝倩这些人没有学过表演，可是此时依然能够完美的将角色演绎出来。 从第二轮比赛开始，周阿仁已经连续对出了十道楹联，并且每一道楹联，都被他十分工整的对了出来。 君无极的眼珠转来转去，琢磨着趁现在从两人手底下逃脱的可能性。 看着深望着自己的美心，陈一发儿故作稍微往温静这边靠着的动作，……要远离美心。 这几人正是先前去追击夏毅之人，他们此时回来，个个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施展法术需要法诀，法诀施完后，使用一定的技巧，可使法术延后施放。 然后，他走到雕塑前，看着眼前宏伟逼真的雕塑。孟杨的赞赏没有上升。 犹如隔了几个日夜，明钥终于颤抖着将抹胸解开，霎那间，震感入手，仿佛某样物体脱离了束缚。 郑二夫人急忙过去替她擦拭，还轻轻的呼唤着：“哪儿痛？哪儿痛？”她的呼唤声并没有得到回答，只得期盼地看着老大夫。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先来吧！”金玉菲点头微笑道，心里赞赏有加，对洪荒的谦逊有礼非常满意。 第二日下午，战逍遥黑衣着身，来到了‘逍遥堂’。刚走入街道，门口已经排满了队伍。 虽然有些不理解，但是，几个店员还是赶紧散去，免得惹得马店长发火。 “能画出此等设计图的人，必然是建筑界最为聪慧之人，不知此人现在何处？”第三人也接着出声，目中透出向往之色。 他手中的刀突然凝固出一道寒冰，那寒冰一现，周围的温度陡然降了十几度。 云芸点了点头，随后划开下了接听键，并按下了免提，但却没有说话。 突然浑浑噩噩间，山下传来阵阵震天动地的喧嚣声，硬生生将他吵醒。 一直手掌印在王林的后心上，只是一瞬间，王林便感觉到浑身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灵气渗透到他的体内，将他全身经脉甚至是丹田都瞬间摧毁。 如果破入通天境，她便可以在活三十年，如果在努力一把，突破一下极限，再多活十年或者二十年，她便拥有五十年的时间来追求更高的境界。 赤明主宰天下八百年，一朝龙气反噬，刀圣为天地所弃，生天人五衰，一朝丧命。 一时间，原本只是空寂的屋子，突然变得莫名邪异扭曲起来。从这点来看，阿璃虽然已经有所改变，但改变甚微。 四十一万，看起来很多，但是大灵师境的段位提升所消耗的修炼点太多了，动辄以万来论，特别是他开辟的十条灵脉的段位，更是需求极多。 似乎一重重无形的桎梏被打通了，真气运行再无丝毫凝滞，趋至了一番新的天地。 习武具有套路招式，无论是什么兵器、师承何派，不管使用之时如何变化多端，终究也能找寻到规律和破绽。 经过两天的输送，君莫笑终于将最后一株地阶灵药以及地阶级别的丹药送进了修炼系统。 董沁妍又是撒娇又是卖萌，还卖苦，折腾得董成虎不得不缴械投降，在下人的搀扶下先离开牢房。 楚月晴被她烦得脑仁生疼，睡她的何尝不是酒店的服务生？可是能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面对秦家老爷子与众多股东时，她没有退缩，没有害怕，更没有想过流眼泪。 许轻袖狡黠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侧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将萧遥的双手放到自己的腰上，然后闭上了美眸。 “那倒是没有，只是给我那了某种禁制，具体晚辈也感受不太清楚。”徐帆说道。 洛家的炼气士与这妖道交锋还没多久，人员已经折损了一半，非但如此，这妖道的人手还直接增多。如此恐怖的实力，老任心里不禁有些畏惧。 要知道柳芷晴本来是有个二哥的，但是去了武当山学功夫，当初的四盟大会也不愿意参加，所以不得已赵远这才前往。 阮亮浮在他身后，略带惊叹的看着这一幕。一瞬数十发剑气，他很难做到每一剑灵力都是如此雄浑。 接下来几天一直无精打采的，既没有听杨子轩的意思进宫争取主动权，也没有反抗或者哭闹过，看样子是认命了。 下午的课，实在没什么意思，听完之后，季柔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没有走出校园门口，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他当初烫伤的面积要比关锦桐少得多，那种夜夜难以入眠的感觉都折磨的人痛苦不堪，更不要说……关锦桐比自己烫伤的面积大。 ------------ 第六十六章 一段视频 曹警官懊恼的冲进超市，叫来保安，把警官证一亮，让超市配合查看摄像头。 曹警官查看了门口摄像头拍下来的影像资料。 郑军前脚走，他们后脚就到了，气就气在再早几分钟，郑军就插翅难飞。 却生生让他给跑了！ “快，快去追，他跑不远！”曹警官吼道。 大家马上冲出超市，沿着人行道各方向搜寻。 曹警官抓紧给小李打电话，让小李在周边监控影像里搜寻。 “稍等”小李把电话换成免提，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说：“曹队，他出了超市之后，在超市所在道路上没有发现他。” “嗯？没走马路？”曹警官一怔，马上通过对讲机，把沿着马路搜寻的人手也调到小区这边来。 “曹队，丽都国际小区两个门。正门和东门所在的马路上都有路摄像头，可是都没有郑军身影。” “再给我找！扩大范围，这么短时间，他还能飞了不成？”警官冲着电话喊。 “……稍等”小李这边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曹队，没有，他没有走任何一条马路。” “你的意思他还在小区里？”曹警官看着眼前的丽都国际小区，一栋栋高楼鳞次栉比的排列着。 郑军在这个小区还有落脚点吗？会不会有李雯雯家的钥匙？ 不知道出了李雯雯这一档子事，房东有没有换锁。 曹警官对着电话匆匆说了几句，就挂断了。 马上用对讲机联系小区搜索的警员，让他们去李雯雯家看看。 ’员让物业拿着钥匙开李雯雯家的门，物业的保安不情愿的跟着上来，开了门就远远的跑走廊的电梯口去了，这是连房子的边都不想沾。 ’员推门进来，开了灯，房间被照的里外通明。环顾四周，房子跟他们上次离开一样，除了地面略微有了点灰尘。 这地段这楼盘租金高的离谱，出事后房东竟然保洁都不做，估计也看出来这房子一时半会是不好租了。 其他警员看了一圈准备出去了，发现小张一直在门口站着，有点奇怪问到：“看什么呢，那有什么？” “你们过来看，从我这个角度看地面。”小张蹲下来，指着不远处的卧室地面。 其他两个同事也跟着蹲下来，往小张指的方向看。 “什么也没有，地面上连个脚印也没有，看什么？”一个同事奇怪。 “看地上的灰！”小张往前挪了挪，指着地面：“这边有灰尘，那边几乎没有，为什么？” 小张说完，另外两个同事也发现这个问题了，门窗都是关着的，为什么灰尘分布的这么不均匀？ “是不是这边的灰被风吹走了？”一个警员往卧室走了两步，观察着说到。 “可空调孔又吹不到这里，哪来的风呢？”小张顺着墙跟找，就发现墙角处有一块踢角线砖，没粘那么牢固。 用手一敲，发出砰砰的声音，显然是空的。他找了一枚钥匙，沿着边缘，稍稍用力一撬。 砖就掉下来了，砖的后面墙体被钻了个小孔，本就不厚的墙被打通了，没有了墙砖的阻隔，呼呼往里灌风。 小孔里显然曾经埋着什么东西，不过已经被取走了。 是什么呢？ 小张与另外两个警员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警员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源开关，“会不会是摄像头或者窃听器之类的？” 小张也正要说这个，一听同事也这么认为，投过去赞同的目光。 马上对讲机告诉曹警官，这边的新发现。 曹警官说稍后过去，他握着对讲机，看着超市周围，郑军一定没跑远，他躲哪了呢？ …… 郑军从这边楼望着丽都国际小区，每次来这里，他都喜欢把车停在这栋楼下面，然后欣喜与紧张掺半的去李雯雯那约会。 多半会跟林玲说出差啊，陪客户啊，后来理由也懒得找，有时候干脆说培训太累不开车了，会务组安排了住宿。 他从没有过心里负担，因为林玲从来不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催他回去。 而今天，打开存储柜的瞬间，之前偷情的欣喜，刺激，以为自己做的很完美而沾沾自喜的情绪，荡然无存。 林玲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跟李雯雯手牵手压马路，逛超市，当街嬉戏，去李雯雯家…… 是不是这些瞬间，林玲都看到了？有一瞬间的默然，很快郑军挑了挑眉梢，不屑的冷笑一声： ⊥算这样，又如何？ 郑军眼睛始终盯着窗外警察的动向。心里想东想西，有点不平静。 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手上倒腾着打开超市储物柜拿来的袋子。 快速低头看了一眼，有现金，有个U盘，还有折起来的纸。 怎么没护照？ 他抬头看看外面的情况，确认没危险后，他把纸拿起来，打开来，重新低头看。 “离婚”两个字猛的闯入眼中，郑军随手一扔，又来！他心里咒骂着。 这协议书，他不止一次看到过。 林玲在协议上宣布放弃财产，两个人又没有孩子，所以林玲是打算净身出户的。 搞不懂这个女人，有多少人想过她的生活还过不上呢，她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真怀疑这人是不是疯了？ 郑军气急败坏的看被自己扔地上的两页纸，狠狠踩了一脚。 手里摸了摸那个小巧玲珑的U盘，想了想，又把两页纸捡起来，揣回袋子里。 不会无缘无故又拿这个出来，他总是觉得这段时间的事情跟林玲有关。 所以他用微信试探，果然，上次发了信息，有人晚上偷袭他。 这会儿他很想知道U盘里存的是什么？他见警察都往丽都国际小区里去，趁机下楼，快速穿过小区。 在小区对面的一家小店停下来，进去买了身衣服。 这种一楼住户改装的小门面，有个好处，都有两个门。郑军换好了衣服，穿过小店后门，就来到另一个小区。 找了家网吧，人家跟他要身份证，他一句看我像未成年人？把人家顶了回去。 接着从那一沓现金里抽出来几张，扔到吧台，就再也没有人多一句嘴了。 他选了个离侧边通风门最近的机位。开机后，插上U盘。 点开视频后，他只看了一眼。就触电般的直接关了显示屏。 拽下U盘，在地上猛踩，直到小巧玲珑的U盘散了架子，彻底报废了，才罢休。 跌坐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冷汗直接，半天没缓过来。 视频里他操起一个铁棒子，朝李辉后脑勺就是一抡，李辉倒地不起…… 他都不愿意相信这是他干的，他总是自我安慰，真要是有一天案发，他就全推贾如鹏身上去。 可是谁能相信竟然会有这段视频存在？这视频林玲从哪搞到的？ ------------ 第六十七章 郑军落网 郑军耷拉着脑袋，死盯着地上已经支离破碎的U盘。 眼神仿佛穿透地面，落在一间破旧的仓库里。 李辉把一沓照片甩给他，威胁要去警察局告发他。 照片在他面前散开，散乱的落在他脚下。一系列的照片主要表述的是两个男人，慌里慌张的抬着一名男子扔进车后备箱。 发动车子，猛一给油，车子绝尘而去。 郑军仿佛回到了那个恐惧而绝望的时刻，对面的李辉面目狰狞，狮子大开口。 而脚下的一张张照片如同侄枯，拽着他的灵魂，将他拖入万丈深渊。 他当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解决了李辉之后，他不止一次的琢磨那些照片的来源。 之前是照片，现在是视频……哦，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出现的资料…… 他觉得自己像被掌控的玩偶，任别人牵一下绳子，跟着动一下。 这会儿，他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他把脸深深的埋在手掌之间。 他以为除掉了李辉，事情就了结了。可他现在的状况，一点也不比在仓库被勒索时强哪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幻灭中抽出一丝力气，抬起头来。 ⊥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皮鞋，出现在地上离他不远的地方。 抬头看去，那是一位穿制服的警察：国字脸，皮肤黝黑，精明强干的样子。 郑军刚刚积攒起来的那点气力，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颓然的坐在网吧的椅子上。眼神涣散，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郑军，跟我走吧！”曹警官厉声呵斥到。 “……”椅子上这位一动不动。 “说你呢，起来！”曹警官说着就把手搭上郑军的肩膀。只要手指间发力，分分钟就能把他拿下。 “为什么？”郑军开口了。 他坐在椅子上，看到地上那个面目全非的U盘。 他眼珠转了转，一个念头在头脑中闪过，也许警察没有这视频呢？ “跟我去警局你就知道了！” “我为什么跟你走？”郑军眼神慢慢凌厉起来，瞳孔收缩。 曹警官出示了通缉令，郑军看到冷笑一下，“你们滥用职权，我告你们！” 曹警官没再理会他，一把揪起他来，推搡着出了网吧。 曹警官一行人押着郑军刚回警局，在门口听到办公室里在争执着什么。 离老远就看到有个西服革履的人，手里擎着一张纸，在跟值班警员理论。 穿西服的头发梳的油亮，一副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架势，根本没把对面的值班警员当回事。 见曹警官回来了，值班警员跑了过来：“曹队，贾如鹏的律师来保释了” “哦？”曹警官一听，把头偏了过去，对着西服男冷冷开口：“贾如鹏不准保释！” “只要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犯了谋杀罪，我就可以保释他”西服男不依不饶。 “你怎么知道没证据？”曹警官说完径直押着郑军进了审讯室。 西服男尴尬的立在原地，冲着审讯室喊，“我，我要去警局局长那里投诉你！” 曹警官听到后，重新走到审讯室门口，冲西服男说：“去吧” 西服男气急败坏：“我要见我当事人，我作为他的代理律师，我有权利见他” “去呗！”曹警官淡然的说，“哦，跟贾如鹏说，薛楠尸体在城郊的野湖找到的！我上次审他的时候忘了说。好像是忘了说……” “你……”西服男被噎的说不出话。 “小张，带这位大律师去探视间见贾如鹏。”曹警官冲办公区喊到。 “收到，曹队” 曹警官重新坐回审讯室。 郑军在他对面，两个人隔着审讯桌。 曹警官眼神一直盯在郑军身上：这个男人虽然潜逃多日，看着有点不修边幅，但从他深邃的眼神里，可见城府和心机。 杀人后伪造自己已死的假象，却借着真正死者的身份潜逃，干扰警方破案。 被警方通缉后，还敢大摇大摆的在街上晃荡，被警察抓住还质问为何抓他。 这个郑军，绝对是高情商，高智商的类型了。 但不管怎样，他总有软肋的，曹警官想到这开口说： “薛楠连人带车，已被打捞出来了。” “……” “在城郊的野湖” “你刚刚跟那个律师说了，你忘了吗？” “你和贾如鹏杀了薛楠” “……” “你还杀了李辉，然后焚尸抛尸” “……”郑军打了个哈欠，一句话不说。 “你以为这样我们就没办法了？你刚刚毁了的U盘，我们可以恢复存储记录。” “……” 不管对面的人说什么，郑军都沉默面对。 这让曹警官有点恼火，他跟贾如鹏一样，不，应该说更冷静。 “来，说说林玲吧”曹警官换了个问题，“林玲当年被人割腕谋杀” “……” 郑军依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有情绪翻滚。 没看到U盘，没看到离婚协议前，或许郑军还会有感情波动，现在…… 爱谋杀谁就谋杀谁，看来当时没谋杀成功啊，不然也不会有后续这么多麻烦事。 想到这，他鼻子轻轻哼了一下。 曹警官起身走了出去，回来时拿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把电脑往桌子上一放，打开那段焚尸的视频给郑军看。 郑军抬眼看着，脸上云淡风轻，好像在看什么谋杀电影片段。 对于郑军来说，这视频确实没什么吸引力了。 刚刚他都亲眼看了自己谋杀李辉的视频了，这个贾如鹏的又有什么稀奇的。 难道当事人还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了吗？任他郑军再心理素质好，杀人焚尸的事情也不可能当没发生过。 可这个视频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全程坐在那。什么也没做！ 他鼻子又轻声哼着。倒是要看看对面这个警察还有什么招式。 曹警官真恨不得揪起他，狠狠揍一顿，刚刚就觉得这个郑军不好对付，现在看来不但不好对付，简直是顽劣至极。 曹警官从一沓资料里翻了翻，把一张照片扔在审讯桌上，推到他跟前。 “这人认识吗？” “……” “这人叫阿翔！” ------------ 第六十八章 要见林玲 郑军没抬眼，他也不用抬眼，对面的警察已经把照片硬塞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可能觉得还不够，伸出手指“当当当”地敲着审讯桌，让人下意识的看过去。 阿翔？郑军用余光扫了眼照片，嗯，是那天晚上树下抽烟的男孩。 那晚之后，他找人盯过这个健身教练，没发现什么特别： 林玲是健身中心会员，晚上有空就去健身，两人除了都会出现在健身中心之外，毫无交集。 ⊥算在健身中心，两人也没任何互动。甚至说，见面连招呼都不打的。 郑军本来想盯一两个月的，发现反馈回来的信息是：这男孩风流成性，身边莺歌燕舞的，女朋友常换…… 而林玲，郑军是了解的，她传统，专一。所以作为钻石王老五，于那么多美女之中，郑军偏偏选中林玲，并不是她姿色就比其他女人高多少，而是娶她回家放心。绝对不会后院起火，成为笑柄。 郑军不敢设想若是被绿了，还如何上台培训，如何面对学员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娶了林玲之后，发现这女人还不爱钱。有好几次，郑军把一沓一沓的现金放在客厅茶几上。若是没有交代这钱让林玲收起来，几天后郑军回家再看，钱还是原方不动的摆在那里。 估计小时候，面前放着早餐，不告诉林玲可以吃，她就会干看着不动碗筷。 这真有点让人费解，其他女人都是想方设法的让男人从腰包里往外掏钱，好像只有给她们花钱，才能证明爱他们似的。 反正啊，阿翔跟林玲，不是一路人。 罢了罢了，盯这种人不是无聊吗？自己那么多事要处理，身边各种暧昧对象要安抚，都没多少精力分给林玲呢，哪还顾得上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 郑军的调查就草草收场了。 今天看到警察给的照片，听到“阿翔”这个名字，再联想到这一系列的蹊跷事情，他脑子里有跟弦猛的绷紧了——这个阿翔就是林玲的帮手！ 他是在找林玲的帮手，可一开始就把阿翔排除在外了，这等于是在找一个不存在的人，真TM的！ 内心情绪起伏，面上却没多少变化，郑军又冷哼了一声。 算是给对面那位的回应。 “阿翔和林玲什么关系？”对面随即问道。 “问我？你不是警察吗？你去查好了” 郑军开口讲话了？曹警官哼了一声，还以为他什么都不在意呢，这不是也有在意的事情。 “林玲在医院被绑架了，我们是在K市的医院里发现她，她当时跟阿翔，嗯，还有阿翔的朋友吴峰在一起。” 曹警官故意提到阿翔时停顿了一下，他想看看郑军的反应。 “……” 郑军没有任何反应，绑架和阿翔都刺激不到他的神经。 曹警官有点摸不透郑军了，他对林玲到底什么态度？林玲被绑架了，又在医院被发现，他就不关心林玲是不是受伤了？ 况且林玲本来就有伤在身…… 哦，明白了，郑军对林玲之前的伤也毫不知情。看他着态度，他也没打算知道。 曹警官看向郑军，目光凛冽闪着寒光，郑军安然的坐在对面，好像警察是请他喝茶来了。 其实曹警官刚刚那句话，每一个字都入了郑军的耳朵。 但他根本没心情理会那些，他反复在琢磨着，是阿翔，照片是阿翔给李辉的，杀人视频是阿翔录的，贾如鹏的焚尸视频也是他给警察的，他到底想干嘛？ 不，不是他想干嘛？ 林玲想干嘛？ 只是想离婚？ 还是想整死我？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离婚协议给林玲。若是什么都不做，恐怕下次审讯时，播放的就是自己那段视频…… 郑军内心山崩海啸席卷而过，在警察的注视和刺探之下，竟然还能稳住心神，表现的波澜不惊。 他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林玲。 赌林玲的重情重义，赌林玲不会置他于死地。 怎么办？怎么能见到林玲？ 刚刚警察说什么了？林玲被绑架了，怎么说呢？这个老贾确实心狠手辣，就是做事情不知道动动脑子。 有个猪队友真是头疼。一出问题就抛给郑军，从那次行贿之后，两个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郑军还能怎么办。跟着他杀人放火呗。 郑军脸上有了细微的表情变化，冷不丁的，握紧拳头，捶了下桌子。 咣！审讯桌发出一声闷响。 曹警官眉头皱了皱，还没等他开口，郑军先说话了： “警官，是谁绑架了我老婆？她没事吧！你知道的，她有点抑郁的，我很担心她” 说着站起来，走到曹警官跟前，无限担忧的问到：“她现在在哪？能不能让我看看她！” 语气中透着焦虑，紧张，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曹警官依然眼神凌厉，冷冷的划过郑军的那张悲怆万分的脸。 “先老实交代，看你表现” “警官，我现在根本没心情，只要让我见林玲一眼，确认她安然无恙，我什么都招。” 郑军言辞恳切，一副心理防线被彻底击垮，问什么就会说什么的样子。 “那你先说说薛楠吧”曹警官抬眼看了看审讯室上方的摄像头。 这是他的暗号，这是让警员开始录口供。 在此之前问的那些，有些没有证据支撑，在审讯过程中不能随便讲所以也没法录。 “薛楠？” 郑军迟疑的坐会审讯桌旁边，边走边告诫自己的稳住，稳住。 郑军一听到这个名字，总是会脊背发凉，这会儿依然如此。 因为只要提到这个名字，他耳边总是回响写“砰砰砰”的声音，在一片漆黑的水中是那么骇人，那么恐怖。 然后头脑中不自觉就会有画面闯入，想甩都甩不开。 薛楠被他们扔到车后备箱里，郑军开着薛楠的车，一口气开了两个多小时。他记得之前玩滑翔伞勘察地形时，误打误撞的发现城郊一片山脉下有个野湖。 当时通用版的M市地图并没有标注这个湖，可能因为这个湖不大，没够标准到地图上的标准吧。 湖虽不大，湖中心的水却呈现暗褐色，给人一种深不见底的神秘之感。 郑军随手就拍了一张风景照，旅游也经常拍一些风景，却都没有这张照片拍的有意境。 郑军就是要开到那里去，连人带车抛进野湖里。 等郑军到了地方，车子装满了石头。把车缓缓开到湖中。 由于有配重，又是开足马力，车子没有一下水就打漂，而是贴着湖底。 熄火之后，没了发动机的声音，在黑洞洞的湖底，郑军竟然听到砰砰砰的声音。 吓得他差点呛水，他上下左右的看了个遍，什么也没发现。 可是砰砰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 第六十九章 摆我一道 郑军游出驾驶室，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当游过车后备箱时，砰砰砰的声音又想起。 原来是薛楠，刚刚他，他没死！这会儿正在用力踹车后备箱呢。 也来不及多想，郑军感觉快自己在水下快憋死了，所以一刻没停的，他又继续往岸边游去。 耳畔“砰砰砰”的声音逐渐微弱，最后恢复宁静。 山野一片漆黑，上岸后，他找到自己放在岸边的手机，给贾如鹏打电话。 在等待贾如鹏来接他的这段时间里。他拖着湿漉漉的，箍在腿上的裤管，缓慢的往公路上走着。 偶尔有一两只夜飞的鸟儿，扑棱棱从他头上掠过，都会吓得他哆嗦半天。 “我真不清楚啊，薛楠是哪位？”郑军看了眼对面的警察，一脸诚恳的说。 扯淡，曹警官刚刚还考虑让他见林玲一面，现在发现这个郑军说谎的本事与生俱来。 啪，曹警官把一张照片拍桌子上，指着照片上阴影里的男子：“喏，就是你看着的那位，你若是不老实交代，你就再也别想见林玲了。” 郑军抻着脖子看了眼照片，“哦，这个人啊，就是嘉年华上点头之交，真不认识。 还有啊，警官，我要请律师，刚刚那个穿西服的就行” “刚刚那个？那是贾如鹏的律师，你想窜供啊！”曹警官面露不屑。 “警官，您误会了”郑军打着哈哈，“我的意思是，我有权请律师为我辩护，您若是不让我见林玲，那我也只能等我的代理律师来，让律师跟您沟通。律师来之前我可以不回答您的问题，对吧” 曹警官见郑军这态度，愤然起身离开审讯室。 他看出来了，这个郑军就是想见林玲，翻过来调过去就是想见林玲。 曹警官来到法医组，想看看尸骸的验尸报告。 尸骸在湖底被浸泡腐蚀那么久，打捞现场估计很难找到什么线索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确认这具尸骸身份，看看到底是不是薛楠。 让曹警官郁闷的是，法医组这边表示验尸报告包括DNA比对，要三小时才能出来。 ，法医组回来时，想起郑军提到律师，转身去了律师会见室。 从门口往里面一瞥，看到贾如鹏面色凝重，看着自己的代理律师。 律师会见自己的当事人，警方是不得监听的。 曹警官只能通过门上的小窗，看到两人里面嘀嘀咕咕，比比划划，贾如鹏一会儿横眉立眼，一会儿六神无主的…… 不免让人好奇，这是说到什么了？ 而会见室内，律师和贾如鹏在低头商量对策，根本没闲心理会其他，曹警官在门口他们都没注意到。 律师一进来就跟贾如鹏说：他托关系各方打探了，警局好像是收到个视频，对贾如鹏很不利，也就是收到这个视频，警察当即出队对他实施了逮捕。 “你好好回忆一下，会是什么视频，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应对。”律师面露难色。 贾如鹏立马慌了：“我哪知道什么视频啊？听警察审讯时说是杀人焚尸直播……这怎么可能呢？当时只有我和郑军……” 贾如鹏猛的抬头看向律师，眼里闪过惊恐和顿悟：“是郑军，肯定是那小子摆我一道，我被他从外地叫回来，到了现场时人已经被他杀了，郑军拿着死者的证件发呆。 我随手捡起地上的照片，一看也吓一跳。我竟然也被拍了，赶紧把照片拢一起给烧了。 郑军看着燃烧的照片，突然说，都烧了。开始我还没懂，直到他把死者身份证递给我，我才明白他的意图：原来死者也是O型血，年龄相仿，体貌特征也跟郑军差不多。 他这是要换身份啊，只要发现不了死者真是身份，就没法破案的。 所以就连尸体一起焚烧了，烧了之后又让我去抛尸，律师我只是点了把火，协助他抛尸，人不是我杀的。” 贾如鹏越说越没底气，最后声音都变调了，就差哭出来，因为他越来越觉得这是个全套。 肯定是郑军提前安置好摄像头，撺掇他焚尸，抹除证据，抛尸。 他认真回忆了一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他发现从他到了案发现场后，郑军一直在地上坐着，什么也没干，连尸体的边都没挨着。 “律师，您能帮个忙吗，您出去联系我助理，让他联系郑军……” 贾如鹏眼神中透着绝望，还没说完，他的话就被律师打断了。 “郑军被抓了，就刚刚，我来警局时，警察正……” “真的？郑军被抓了”贾如鹏眼睛一亮，本来他还想让王助理约郑军碰面，暗中通知警察抓他，看来用不着了。 郑军必须抓到，只有抓了郑军，他才有可能洗清谋杀罪名。 “对，确确实实被抓了”律师肯定的说，“时间有限，咱们抓紧研究一下你的供词……” …… K市医院阿翔正在帮吴峰办理出院手续，吴峰的皮外伤基本无大碍了。 他坚持出院归队上班，想想也对，他回警局比在医院安全。 所以阿翔也没过多劝阻，只是建议他在家修养几天，阿翔先陪他回家再说。 阿翔拿着出院手续往病房走呢，有电话进来，阿翔一扫来电号码，迅速接起来：“阿信，怎么样？” “嘿嘿，这么想我？” 一贯的调侃，这小子就不能沉稳点，阿翔无奈的翻着眼皮，听着这语气，是很顺利。 “视频给他了？”阿翔想在确定一下。 “给了，不过……” “吞吞吐吐的干嘛，不过什么？”阿翔有点着急。 “不过他猜不到哪个超市，三番两次的找不对，后来，后来让警察盯上，给抓了去”阿信无奈的说。 “什么？让警察抓了？” 无语了，说郑军什么好呢？突然阿翔想起了更为重要事情： “那视频呢？也落警察手里了？” “不知道，应该不会吧，加了个KAKA病毒，阅后即焚的，他只要看了应该没事” “说具体点，拿到包裹多久，在哪被抓的？” 哎，跟阿信沟通有点累人。 “网吧，网吧啦，不去网吧还不会被抓呢，白白辜负了你那么周密的计划，我这么到位的演绎了……” 阿信因为郑军被抓，还有点沮丧似的，前几天不知道是谁，嚷嚷着要把他们都送警局去，不跟他们墨迹。 ------------ 第七十章 阿翔有问题 M市警局，在等待尸骸报告的时间里，曹警官望着白板上标记时间的那一排数字出神：5.21，5.22，5.23，5.24，最后的这个5.24上重叠的画了几个圈。粗黑的线条与白板对比明显，任谁走过都不免要看上一眼。 之前看到和今天看到意义截然不同，曹警官又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再有八个小时，就是破案的最后时限了。 或者破案，或者引咎辞职！ 他目光缓缓下移，就落在桌上成堆的案件资料上。从案发到现在，警队里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为这个案子奔波，搜集的资料堆积成山，走访的人不计其数。 贾如鹏和郑军都已缉拿归案，审也审了，诈也诈了，毫无进展…… 曹警官心里清楚的很，就算一会儿尸骸报告证实连人带车沉入湖底的就是薛楠。他也没法证明薛楠的死跟贾如鹏和郑军有关。退一步讲，就算能证明了有关，也无法定他们的罪。 他看着桌上的资料，一沓一沓的翻看着：李辉，李雯雯，王丽丽，试图寻找案件的突破口。 曹警官一边看一边琢磨，左手自然而然探到衣兜里，摸出跟烟点上。警员小张进来看曹警官一脸疲惫与焦虑，夹在指尖的眼都快烧到手指了，他都没注意到。 “曹队，报告出来了，死者确实是薛楠” “哦”曹警官没抬眼，“放这吧” 等他放下手头的资料，看到桌面上多出来的尸骸DNA比对报告，下意识的去看墙上的钟，已经十点钟了。 曹警官把烟头丢进垃圾桶，看着桌上翻开的资料，小张送报告时他正看到那个叫阿翔的男孩子资料——高翔，男，28岁，天蟹座，职业状况：待业，曾任职**健身中心。教育背景：w市警校大三辍学，辍学原因：主动申请…… 这个资料他看过很多次了，关于阿翔为何主动申请辍学，也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当年的警校女学员被害与他无关。 案发期间健身中心的监控录像也看了不下三遍，不单单是案发，健身中心保留了大概三个月的影像记录，只要是有林玲出现，都放慢了播放过几次。 没发现任何问题。 这就奇怪了，这个阿翔明明是有问题的，若是跟林玲无关，难道说他跟郑军，或者跟贾如鹏有关？ 5月7至5月9日健身中心证实阿翔请假没上班，最近两周来没有购买过火车票，汽车票，没有登记住过酒店，他身份证登记的电话号码没有与吴峰的通话记录，微信，短信等也没有与吴峰的聊天记录。 可是他明明去了K市，他没车，又没有租车记录。也就是说除了K是，他还可能去其他地方，而警方无迹可寻。 同样的，吴峰和林玲也同样都没有购票记录。 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林玲在解释为什么与阿翔出现在医院时，说的是阿翔的朋友吴峰受伤，他来医院探望。 阿翔都没有联系过吴峰，他怎么知道吴峰受伤的？ w市警局对于吴峰的受伤也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吴峰跟郭队请假只是说：车祸，受点皮外伤，至于在哪出的车祸，之后如何处理了，有没有报警等细节都没有提供。 而吴峰的电话记录更是令人诧异，他竟然在5月22日19：15给贾如鹏打了一通电话，通话时长30秒。 吴峰？警察，警察！贾如鹏，郑军，林玲，嗯，林玲…… “徐冉，小刘，进来”曹警官对办公区喊到。 一会儿两人齐刷刷出现在曹警官面前。 “上次去市缉拿郑军，是不是吴峰协助你们？”曹警官一脸严肃，若有所思。 小刘一听问吴峰的事情，侧目扫了眼徐冉，使了使眼色，又偏头看向曹警官。 “对啊，曹队，怎么了？”徐冉心里这个郁闷，这小刘，问吴峰他还不能回答了啊。 徐冉回答完，狠狠瞪了小刘一眼。 “曹队，有没有什么任务派给我”小刘看徐冉怒目圆睁的冲着自己，索性想溜了。 “你俩干嘛呢，还有功夫挤眉弄眼啊，都说说这个吴峰有没有什么问题”曹警官气的吼了他们一句。 “吴峰？有问题？”小刘被曹队这么一问，有点蒙了。 “吴峰长什么样？”曹警官突兀的问道。 一听这话，小刘更蒙了，看了看徐冉。徐冉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都24号了，刚刚问是不是协助缉拿郑军还可以理解，怎么还问长什么样？ 徐冉又冲小刘使眼色，徐冉实在不好意思去评论吴峰的长相，她怕自己一张嘴就犯花痴。 而小刘明明知道徐冉的小心思，却装作茫然不知，转过头来不看她。 “快点，吴峰长什么样，徐冉，你说”曹警官没耐心了。 “曹，曹队……”徐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还没等说什么呢，脸就红了，她微微低着头，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吴峰，高大，帅，帅气……” “有照片吗？”曹警官看着徐冉忸怩害羞的样子，有点想笑，碍于时间紧急，他催促到：“照片” 照片，照片？徐冉略微错愕的看着曹警官，忽而，她好像明白了，女警员的细腻，敏感有些时候挺有用的。 徐冉一扫刚刚的状态，快速的从手机里调出吴峰的照片，递给曹警官。 曹警官接过手机一看，徐冉的相册里一大片，都是吴峰的照片——吴峰在医院病房，吴峰在警局，吴峰在街上，吴峰接电话，正面的，侧面的，背面的，远景，近照…… 嗯，帅，是帅，阳光大男孩，怪不得徐冉这么着迷。 小刘看曹警官“哗哗哗”翻了好几张照片，心里纳闷，哪有那么多照片呢，于是他也凑过去，抻着头看向手机。 天啊，小刘大吃一惊，徐冉这都什么时候拍的，她是去办案还是去约会了啊! 他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向徐冉，酸溜溜想挤兑徐冉的话一大堆，瞟了眼曹队，默不作声了。 曹警官把手机递给徐冉，眼里似有一丝笑意闪过。 徐冉顾不上揣摩曹队和小刘的眼神，拿回手机快速的调出一张吴峰的正面照片：“曹队，您是不是怀疑林玲割脉案子里，除了赵小龙之外，查案子的是吴峰？” ------------ 第七十一章 张倩举报 曹警官抬头看向徐冉，徐冉的悟性确实不错，好几次在推演案情的时候颇有见地，为侦查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向。 徐冉看曹警官赞许的眼神，更有信心了：“上次去医院，吴峰问郑军案子的事情了。” 当时我有点疑惑，但是想到之前他协助我们缉拿郑军，关心一下案情也是情理之中，所以没引起我的重视。 徐冉说完，火速的联系了之前日杂店老板，发吴峰照片过去确认。 虽然时隔两年了，但是吴峰这种形象惹眼的人，很容易让人记住。杂货店老板非常肯定当年就是这个警察做的调查。 哦，吴峰，曹警官把吴峰的名字也加到白板上。 前两天发现李雯雯家中有可能被安装摄像头，窃听器之类的，会不会也是吴峰呢？ “对了，再查一查，5月7日5月8日案发时吴峰的行踪，请w市警局协助”曹警官说到。 “收到，曹队”小刘一听吴峰跟案子有关，瞬间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拍了拍徐冉。 两人转身回工位，徐冉转过身低声说：“头儿刚刚问那么半天，你不说话，这会儿怎么积极上了？” 小刘白了她一眼：“你去联系w市警局，请他们协助查吴峰吧，你不是想了解他啊” 徐冉皱着眉头，睥睨着身旁的小刘：好啊！还敢落井下石，挥起拳头就捶了过去。 “哎呦”小刘龇牙咧嘴，回头看曹队在白板上奋笔疾书，方作罢。 曹警官把涉案人物关系又重新梳理了一遍，盯着画好的人物关系图，猛地用白板笔把李辉，李雯雯和王丽丽指向凶手的线从中间划断。 自始至终，他一直都在找关联，找共同点.。而找出的凶手，满足这一条，不满足那一条，所以案件迟迟没有进展。 但若是割裂开来看呢，如果牵连进某个事件中的李辉，李雯雯，王丽丽这三个人的死，是不同的凶手所为呢？警方岂不是钻到死胡同里，越调查越偏离真相。 那他们到底牵连到什么事件里了呢？ “我举报，警官，我要举报”一道清厉的女声打断了曹警官的沉思。 曹警官皱着眉头，抬眼看喊着要举报的女人，咦？这不是滑翔伞会所的市场部经理吗？ “让她进来”曹警官起身冲着门口喊道。 张倩踩着细高跟鞋，款款来到曹警官面前，香水味随着她的到来，在警局弥漫开来。 “张经理好，你举报谁？”曹警官虽然被破案折腾的疲惫不已，这会儿仍然有礼貌的跟张倩问好，并尽量冲她友好的笑了笑。 “曹警官，我举报贾如鹏。”张倩眼神坚定而决绝。 哦？曹警官眼前一亮，案子正陷入胶着状态，苦于找不到关键点呢。 “说说”曹警官破天荒的起身给张倩接了杯水，放到她跟前后，自己也把杯子蓄满水，喝了一大口。从昨晚到现在好像都没顾上喝水呢。 曹警官揉了揉太阳穴，用眼角余光又瞟了眼墙上的钟，十一点了。 “上次警察来询问嘉年华的资料，其实2017年的资料是，是被，被我销毁了”张倩说着说着停顿片刻，然后下了狠心才继续说到。 “嗯？为什么？”曹警官用探询的目光打量面前这位女子，是什么事情让她有勇气承认自己上次做了假口供呢。 “嘉年华之后有个嘉宾失踪了，为了应对公关危机，会所让我处理一下资料。所有与那个嘉宾有关的资料都被销毁了，邀请名录啊，签到表啊，现场的视频和照片啊，对外我们都说该嘉宾没有出席，以此撇清他的失踪与会所无关。” 张倩说着，从坤包里拿出一根女士香烟，夹在白皙修长的指尖，点燃后，亮红的指甲随着吞吐，在空中挥动着。指甲上好像贴了亮片一类的东西，配合着纤纤玉指的动作，不停的闪耀着。 曹警官见她举手投足间，风尘意味浓重，不禁暗暗猜测：恐怕事情不像她描述的那么简单。 “薛楠失踪了，这我们知道，”曹警官意味深长的看着张倩，“说说你为什么举报贾如鹏？” 听对面的警察提了薛楠的名字，张倩吃了一惊。等问道举报贾如鹏时，她目光闪烁不定，像是在做什么心里挣扎，好一会儿，张倩咬了咬嘴唇，艰难的开口说道：“贾如鹏也曾经给我一笔钱，让我销毁资料，顺水而为，我就收了……” 曹警官等着她继续说，见她顿住说不下去，也不好催，侧头又扫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 张倩见状，艰涩的继续说：“前段时间，他找人录了，录了视频，还威胁我，让我不要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他侵犯我隐私，我咽不下这口气。上次警察来会所调查，我就觉得不对劲，那个薛楠说不定被贾如鹏杀害了呢。” 曹警官一听，不禁笑了，苦于找证据却怎么也找不到，这会儿坐在警局，证据就送上门来。 “对，薛楠是死了，他的尸骸在城郊山脉的野湖里被打捞上来的”曹警官说完，瞟了一眼张倩，“还有吗？” “没，没了啊”张倩有点诧异的看向曹警官。 “当时嘉年华现场，你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吗？”曹警官问道 “没，嘉年华人太多了，我帮着整个活动的统筹安排，没注意”张倩神态恢复了平静。 曹警官趁机问：“那说说视频吧，谁录的？” “视频啊，酒吧认识的一个男的，好像叫，叫Mark”张倩想了想回答道。 Mark，又是Mark！一提起这个人，曹警官就气愤不已。上次袭警，也不知谁给他请了知名律师，申请了取保候审，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了，法院开庭还要些日子，这段时间就拿他没办法。 处于取保候审中呢，还敢再犯案，数罪并罚，这次非让MarK蹲上几年了。 “去，把Mark喊过来” 说完，曹警官转过头来，发现张倩面露恐惧，用局促不安的眼神看曹警官。 “哦，一会儿你回避，我们会保护提供线索的市民，你放心”曹警官安慰到。 取保候审有个好处，就是随叫随到，没一会儿， Mark就现身警局了。依然很嚣张，但是碍于在取保候审，言谈举止收敛多少收敛了些。 “警官，有事？”Mark瘦高的个子，晃晃荡荡的就来到曹警官跟前。 “嗯，是有事，你一共帮贾如鹏录了多少视频？上次李雯雯的事情，也是贾如鹏授意的吧？”曹警官看了眼时间：11：30，没功夫兜圈子了。 ------------ 第七十二章 浪子Mark 无罪的凶手最新章节！ Mark本来端着一副放荡不羁的架势，从进了警局，眼神毫无目地的四处乱瞟，眉眼间写满了不屑。 曹警官话一出口，尤其是提到贾如鹏的名字时，mark整个人一僵。 蓦地立在警局正中央，懒散的胳膊腿，紧紧靠拢身体，妥帖笔直。 双眼警惕的瞄着开口讲话的警察，这位警察他最熟悉不过了，上次揪着他往光荣榜上戳的就是这位黑脸警察。探寻的开口道： “曹警官，上午好” “问你呢？是不是贾如鹏授意？”曹警官又厉声问了遍，怕Mark再绕弯子，磨蹭时间，他双眼微缩，目光锁住Mark，补充道：“你若是主动交代，我或许会考虑不予追究……” 曹警官顿了顿，用手拍了拍脑袋，恍然想起什么似的：“你看我这记性，你还在取保候审中吧？” 说罢嘴角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小刘，跟mark说说，取保候审时查出再犯案，怎么着？mark可能还不知道呢。” “是，曹队，取保候审……”小刘心领神会，顺畅的接过来回答道。 “警官……”mark开口打断了小刘的话，“你刚刚说我交代，你不追究，你确定不会追究？” mark狐疑的看向曹警官，等着曹警官给他一个保证。 “对，说话算话！”曹警官回答的掷地有声。 听罢，mark朝警局的办公区望了望，目光就落在徐冉身上了，心里暗暗忖度：无论如何都不能被拘，外面像这样的漂亮妹纸多着呢，一但蹲号了还能干嘛，对着一群爷们儿，还不如死去呢。 再说那个贾如鹏已经被拘了，牵连到人命案，出不出的了警局还两说呢！ 搞不好，就是他把我卖了呢！不然警察怎么会知道视频的事呢！ 若真是这样，横竖都是跑不了，还不如主动坦白。想到这，mark心一横：“好，我招” “那过来吧” 曹警官心里暗暗叫好，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把mark带到审讯室，刚进门，都还没落座，便开口问到：“李雯雯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说说” “李雯雯那个视频，确实是贾如鹏授意的”mark耸了耸肩，撇着嘴说到。 “说具体的！”曹警官不禁立眉瞪眼，既然都决定招了，还跟挤牙膏似的，最讨厌这种。 “警官，我只知道视频这部分啊，其他的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上次您问我，我肯定就说了啊！”mark有点着急的辩解到。 上次，还敢提上次，说起上次曹警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上次嚣张的能上天，就是欠揍。 “那就说视频！快点”曹警官呵斥到。 Mark本来皱着眉头呢，听到对面警察的问题，眼睛一眯，嬉皮笑脸道：“警官，您想问视频的哪方面呢？” 曹警官一阵恼怒，要不是审讯室有摄像头，他非冲过去拎起来他，再他长点记性不可。 曹警官目光犀利地剜向mark，擎起一直手臂，只见这只手的五个手指头依次张开，又紧紧握拳，再张，再握，不停重复着…… mark一脸猥琐的笑，在目光触及曹警官的拳头时，定格了几秒钟，慢慢，慢慢垮掉。 “嗯？”曹警官把拳头放嘴边吹了吹，突然的发声。 mark吓得一哆嗦，还以为拳头砸下来了呢。 垮掉的表情瞬间又丰富起来，只不过这回是哭丧着脸，五官下垂，满眼惊恐。 “没，没，哪方面，那个，贾如鹏说他带李雯雯去酒吧，让我趁机撩她，互留联系方式，然后找机会拍，拍，那种，那种视频。 我，我，什么也没干，真的，我就是给她下了点药，睡过去了，我就，就拍，拍照来着。” “还有，接着说。”警官一到目光犀利如剑，看的mark直发毛。 “我的意思是，我不光拍她，都拍，都拍，相片上也有我，不然，贾如鹏肯定不满意。 贾如鹏拿这种照片，都是用于威胁的，肯定是这女的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了，让她闭嘴；或者让这女的替他做事，也有可能这妞玩腻了，想甩了，又怕她要纠缠之类的。 反正给我钱，我就替他办事呗，我知道的就这些了，真的。” mark吧啦吧啦的说了一串，曹警官听完，却关注到一个点上面。 “什么药？” “嗯？什么？”mark被问愣了，“您问什么？” “你说你给李雯雯下药，下的什么药？”曹警官提高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安，安眠药。”mark用手摸了把额头上的汗，似乎想到什么，急切的解释道：“计量很小，就睡一会儿的，绝对不会危及生命的。” 曹警官斜眼瞧了瞧mark，心里哼了一声，那不是废话吗？ 看来不是他给郑军下的药。 曹警官：“那你回忆一下，李雯雯都跟你说起过什么？” “她啊，哎，记不清了，她之后又泡了好几个妞了，谁都说啥了，我真是记不住了。 况且，我这种人，我在狩猎的时候怎么会去听妹纸都说什么了呢？我是玩完就甩，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 mark说起这些风流史，侃侃而谈，毫不避讳，真不知道他这扭曲的~观念从哪里来的。 曹警官越听越气，眉心高高蹙起，抬起手示意他别说没用的了。 “张倩呢？” “哦？”mark一惊，没想到警察张倩的事情也知道了啊。 “对，一样的，也是贾如鹏把照片给我的，告诉我，她经常去的酒吧，让我去吊她的。 “贾如鹏这次点名要视频，照片都不行，说怕女的不认账，我本来不想接的，因为李雯雯的事情搞得太丧气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个张倩还挺漂亮的，真是个性感尤物，别说贾如鹏给钱了，就是不给钱，酒吧里碰到这种女神，我也势必要拿下的……” 又来，曹警官不耐烦的摆摆手，这个mark会不会有什么病？除了女人，他好像什么都注意不到。曹警官话锋一转说到： “贾如鹏可把你的事情都交代了，好在刚刚你态度端正，主动坦白” “什么？我就知道是他干的，这个该死的东西，他一身脏还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mark一听暴跳如雷，口无遮拦的嚷嚷起来。 “警官，据我所知，贾如鹏特别恨那个李雯雯，好像让李雯雯帮他拿什么东西，李雯雯不听，他气急了才出此下策的！” ------------ 第七十三章 发生什么事了？ 曹警官抬眼看着对面的Mark，眼神却没有聚焦在他身上。他在琢磨mark刚刚那一番话。 那么，贾如鹏在找什么呢？有什么东西他自己不能去找，还得设个局，兜个圈，威胁李雯雯帮他找？ 贾如鹏知道李雯雯和郑军的情人关系吗？ 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应该不算个问题，连林玲都知道李雯雯的存在，贾如鹏这么有能量，有关系的人，没理由不知道。 曹警官收回思绪，又揉了揉太阳穴。长时间注意力集中，他的头有点疼。 “还有要说的吗？”曹警官声音中透着疲惫，传到mark耳朵里，就变成了审讯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mark有点焦虑，他知道贾如鹏的手段，对付个妞都那么狠呢，要是知道他转为污点证人了，肯定饶不了他。 所以他恨不得贾如鹏这辈子都别出来。 他快速的把所有能回忆起来的，与李雯雯有关的事情都在头脑里过了一遍。 李雯雯，长发大波浪，时尚性感，举手投足很有名媛气韵。哎，不是这些啦，她都跟我说什么了？不寻常的，莫名其妙的话？ 哎！他也有点受不了自己了，除了身材样貌，他真的什么都记不住了！TM的，真气人！ “曹警官，你容我再想想，我好像想起…… “对了，她问我有没有想要娶过谁？” 曹警官听mark说这话，又想摆手打断他，手刚举起来。 “警官，你听我说完啊，我确实回答她，我在等她。我说什么不是重点啊，重点是： 她听罢，说了句，好像说了句——她为了让她想嫁的人能娶她，做了所有能做的事。” 曹警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mark，这么酸的话，从mark嘴里说出来，让人感觉怪怪的。 再说这句也很普通啊，没什么特别。 Mark的情商也不是一般的高，他当然读懂了对面警察眼神里的不屑。连忙抢白道： “这句话没什么，主要是她说这话时的眼神，我有点，有点看不透。 我的意思是说，逢场作戏，大家都懂的。一旦无关风月，这世界上什么最可怕？动情的女孩子最可怕了，什么都干得出来。” 曹警官听到可怕两个字，不禁想到了李雯雯割腕谋杀林玲。是指这个事情吗？ “那她之后又说什么了？” “之后？你是问睡过之后？”mark抓了抓脑袋，一脸的不解：睡过之后安眠药还发挥作用呢，她没醒，我就走了，什么也没说啊？ 曹警官白了mark一眼，起身抬手就敲上mark的脑袋。 “睡，睡，睡Ｍ知道睡！” “哎呦”mark抱着脑袋，往后缩着身子躲避，“哦，我明白了，明白了，说过这话之后是吧” “之后，她哭了半天……” “哭了？” “对，她问我是很有钱？我说有啊，等着娶你买房买车呢。她哭的更凶了，她说她从小家里就穷，她穷怕了，可是她偏偏喜欢一个穷光蛋。” 穷光蛋，那说的是李辉，这么说她喜欢李辉，而且一直喜欢李辉。 也就是说她认识王祥，贾如鹏，郑军之后，知道他们都是玩玩而已，不会有结果。所以她的感情寄托至始至终都是李辉！ 曹警官暗暗叹了口气： 可能她不像他们评价的那么不堪，她只是太缺乏安全感了。 “还有没有补充？”曹警官问道，“没有就回去吧，等着袭警的开庭。” Mark一听真的放他回去了，有点不敢相信，连忙点头冲曹警官说：“放心警官，我老老实实在家待着，除了泡妹纸，什么也不干。” 一听mark这种保证，曹警官哭笑不得，抬手又想敲他脑袋。 只见mark抱头鼠窜，三两步就溜出了讯室，站在门外跟曹警官保证：“警官大叔，您放心，我只泡妹纸，不录像，嗯，也不拍照，我保证！” 曹警官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他看看时间——12点！ 出了审讯室，看到警员们都把饭打回来一边吃，一边整理案件资料。 “曹队，你的饭帮你放办公桌上了，您吃了饭再研究案情吧。您也得注意一下，连轴转谁也受不了啊！”小刘见曹队从审讯室出来，马上凑上前说到。 曹警官没接他的话，他在琢磨，会不会贾如鹏想要找的东西在郑军这里？ 利用李雯雯跟郑军的情人关系，才有可能套出东西藏在哪里了？ “去把郑军背包的清单拿给我。”曹警官催促到。 小刘回复一声，马上跑去翻资料，转眼间就拿着一页纸过来递给曹队。 曹警官看着清单上，几样简单的物件，眉心高高蹙起。 不对啊，记得王丽丽车祸的时候，路网摄像头上拍下来的郑军，背包鼓鼓囊囊的，手上还拿着一沓什么东西，显然是放不进背包里去，才擎在手上的。 这个背包怎么什么都没有呢，就那么几样随身物品： 现金，一个假身份证，他家洗手间那副画，一个钥匙链，手机和手机机充电器，耳机。 除了上述东西就只剩一些生活必备品：洗漱用品，剃须刀，纸巾，换洗短路，袜子…… 郑军的那一沓资料去哪了？贾如鹏会不会是在找这个？ 王丽丽被投毒之后，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肯定有人在找东西！ 车祸现场的视频又自动在曹警官脑海中播放着，郑军手上拿的那沓资料…… 难道是郑军去王丽丽家拿的？ 这资料看来很重要，王丽丽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被投毒的。 王丽丽投毒案，各线索都指向贾如鹏，却苦于没有证据，又有个替罪羊被送过来，主动承认了谋杀罪。 王丽丽跟贾如鹏到底有什么瓜葛？肯定有什么内在的联系，还没有发现。哎！ 案情梳理到这卡住了。曹警官又揉了揉太阳穴。 他目光落在清单上——那副画！ 程慧慧去拿的画，果然在郑军这里，这小丫头窝藏，包庇，胆子不小啊！ “小刘请程慧慧来警局！”曹警官喊到。 小刘应了一声，马上拨了一通电话：“您好，我是警局小刘。哦，你好，我们请你来警局一趟，哦？不方便？出什么事了？” ------------ 第七十四章 哪的钥匙 曹警官一听程慧慧出事了，三两步凑到电话旁，示意小刘开手机外放。 “警官，我家着火了，现在一片狼藉，我今天真的去不了，哎……床都烧毁了，今天看来的打地铺了，呜呜呜……” 程慧慧越说越委屈，干脆哭上了。 听到电话里传来一阵阵啜泣声，曹警官他们面面相觑，尴尬的有点不知说什么安慰她了。 要说男人最怕女人哭，这话一点不假。他挠了挠头，硬着头皮想说几句，没想到徐冉抢先开口替他解了围： “我说，慧慧，我是徐冉姐，你也别太难过了，家具坏了可以再买，人没事比什么都强” 徐冉的话起了作用，电话那一端渐渐止住了哭声。 曹警官等程慧慧情绪稍稍平复了些，说到：“程慧慧，你在家等着，我们这就过去。” 小刘准备收线时，曹警官又不放心冲电话喊了句：“把门锁好，注意安全！听到没，程慧慧！” “哦，知，知道了……”直到听了程慧慧亲口回复，曹警官才略微放下心来。 小刘把手机收好，跟着曹队直奔程慧慧家。 …… 阿翔家里。 他卧室的双人床上躺着名一男子，男子慵懒的伸出手，冲着阿翔晃了晃手臂，开口说：“我可不是送外卖，以后送外卖的事情别叫我去。” 还有谁会这么说话，阿翔无奈的看着床上的男子：“阿信，说正经的。” “那么，你找到了吗？” “也不算，只找到了这个” 阿翔说着拿出来一个带着塑料牌的钥匙。 随手扔给阿信，阿信眼看着钥匙丢过来，没接。钥匙就掉落在了阿信身边的床上。 “你想什么呢？”阿翔眼神在阿信脸上略过。 “我……”一说这，阿信瞬间有点激动：“还我想什么，我不是没带手套吗？” 阿翔看着阿信，吃吃的笑了。这小子啊，拿他怎么办好啊！ “那你还来我家，那你还往我家床上躺，你看你……” 阿翔不说话了，他发现阿信点上根烟，烟灰还没等弹落，就随着窗口透进的风，四散乱飞。 盯着散落在床边，床头桌，地上的烟灰，阿翔有点心情低落。 他本来想说阿信又把烟灰弄得那都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说这是不是什么会所的钥匙？” “你是说郑军把资料，藏在某个会所的会员储物柜里了？” 阿信点了烟之后，侧过身子在床边吞吐着，听了阿翔的话，一拍大腿。 “对，有道理，郑军肯定入了很多高级会所的会员。” 随着阿信拍大腿的动作，更多的烟灰抖落在地上了。 阿翔看到后，略略皱了皱眉头。 阿信没关注阿翔的表情，他继续说到：“据说，高级会所，都是漂亮的美女招待，按摩师，服务员。那个＊都的～人间，女工作人员的工服基本都是透的，里面不准穿……” “你没完了啊……”阿翔一脸厌恶的看着他。 阿信这段时间就对阿翔有意见，从遇到那个林玲，阿翔变了个人似的。 跟他讲话总是不耐烦，动不动就打断他，聊聊就聊不下去，搞得不欢而散。 “阿翔，今天你必须跟我聊聊”阿信把烟头往垃圾桶里一丢。 坐起身子，倚靠在床边，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阿翔说到。 “我这不是跟你聊呢啊。回来之后我找了一趟肥宅。”阿翔说到。 “你为什么总找那个叫肥宅的人？你怎么不来找我？”阿信不满的瞟了他一眼。 “上次留他那儿一个手机，让他帮我看看能不能查到点线索。”阿翔幽幽的说。 “你还送他东西，你怎么不送我？我送我个手……”手机的机还没说出口，就被阿翔打断了。 “你抬杠是不是，你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怎么跟女人似的婆婆妈妈。”阿翔没好气的说。 “咱们是哥们，你看你现在还把我当哥们吗？你心里只有林玲，她皱一下眉头，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都愿意，我跑过来关心你，你可好，你就知道赶我走！”阿信越说声音越大，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阿信，我没功夫跟你说没用的，肥宅给了我一串数字。你帮我想想，这代表什么？”阿翔说着递给阿信一个纸条。 阿信开始不接，阿翔坚持递给他，他才不情愿的拿着那张纸条。 看着纸条上一行数字：116 118 18 39 82 05 。 “会不会是ip地址，网址之类的？说不定是会所的网络地址。”阿信说完拿起手机在浏览器输入后试了试。 “不对，出来的是空白网页about”阿信对着搜索结果，摇了摇头。 “那电话号码呢，你试过了吗？”阿信沉思片刻问到。 “位数不对啊，我试着拆成固话，手机号，都不对，get不到他的点，不了解郑军，猜不透他些组数字的含义。” “字母序列表呢？能不能拼成一句话，一个单词？”阿信又冒出一个点子。 “试了，太多种组合了，没拼出什么单词来。 “新华字典，最新版，看看能不能画出几个汉字来。”阿信拍拍脑袋，又冒出一个脑洞。 “这个真没试，你试试看。”阿翔眼睛一亮，从书柜上找到新华字典递给阿信。 阿信一边翻查，嘴上也不闲着，“阿翔，你为什么就觉得这个钥匙对？那个小萌妹，家里肯定很多看着像某个线索的东西啊，你为什么偏偏拿这个？” “阿信，我不知道这个钥匙特别，当我参不透某个东西的指征时，我最常做的就是跨过它。 ⊥好比撬开防盗门难度太大，那就拆了它。目的是进屋又不是撬门。 “什么意思？”阿信听的云里雾里，这不解释还好，怎么越解释越听不明白了！ “锁定了郑军M市的藏身地点。我本来只是摸过去看看。结果我在程慧慧卧室床头发现了一摞书，最上面是一本日记。”阿翔说完，笑着看向阿信。 ”……”阿信无语了，“说的高深莫测的，你就是狗屎运呗，人家萌妹纸要是没这习惯，我看你怎么办！” “也就是说，萌妹纸家着火是因为她有写日记的习惯！” “神逻辑，你和肥宅有的拼……” ------------ 第七十五章 谁家这么着火啊 曹警官与小刘到了程慧慧家，敲门后，看到开门的程慧慧，不禁一怔。 面前的程慧慧跟前天审讯时差别太大了。她眼圈红红，头上围了个白手巾，脸上还蹭了几块黑灰。 看到警察来了，她连忙往后撤两步，把曹警官和小刘让进屋里。 曹警官站在客厅，环顾了一周，又用诧异的目光盯着程慧慧的脸看半天。 然后他和小刘交换一下眼神，他从小刘的眼神里也读到了不解。 因为程慧慧家的火，烧的太奇怪了：客厅里餐桌，椅子，鞋柜，茶几……都整整齐齐，完好无损。 唯独沙发被烧毁了。 曹警官紧迈两步，来到卧室。卧室也一样，除了大床被烧毁了，其余家具，什物毫发无损。 原来摆放床的位置，现在只烧剩下一大块木炭，床紧靠着的那个墙角，也被烟熏得黑漆漆的。 与周围没有被波及的白墙，形成鲜明的对比。 谁家的火是这么个着法呢？ 曹警官围着床的燃烧残骸，上下左右看了个遍，开口问到：“程慧慧，说说怎么着的火？” “不知道！”程慧慧随着曹警官的目光，看向原来床的位置。此刻那里，一片破败。 曹警官听了程慧慧的回答，眉头皱的更紧了：“那是什么时候着的火呢？” “我上班，中午回来就这样了。”程慧慧说着说着，鼻子又有点酸，她拿出一张面巾纸，狠狠的吸着鼻子，擦鼻涕。 曹警官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程慧慧的神态和举止，看到她擦鼻涕泡时，“咳咳”的清了清嗓子。 他内心有一种猜测，正当他核对郑军背包的物品，发现少了东西时，程慧慧家着火了。 少了的东西会在哪？郑军之前可是窝藏在程慧慧家的。 这很自然让人联想到有些重要东西，郑军不方便随身带着，会放在她家。 而这个时间截点着火，是不是有点太巧了？ 所以不排除程慧慧纵火的可能性，甚至说，这种可能性更大。 但是眼前一件一件的事情摆在那，让他的这种怀疑，站不住脚。 曹警官想了想问到： “我刚刚进门时注意到，你家门没有被撬，那就奇怪了，纵火犯怎么进来呢？你确定你出门时锁门了？” 问罢，探寻的看向程慧慧。 此刻，程慧慧脸上堆着伤心和难过。那张脸好像什么情绪都藏不住似的，有什么都毫无遮掩的挂着，随你看。 难道说不是程慧慧？ 要真的是程慧慧，她随便烧个沙发呀， 床呀就好了，完全没必要这里点一次火，那里再点一次的。 “是锁了的啊，我一个人住，一旦上班，家里就没人了。锁门这种事情，我不会忘记的啊。”程慧慧手里握着刚刚擦鼻涕的手纸回答到。 说完，她来到垃圾桶旁，把手纸往里一投。没投中？她做了个鬼脸，弯腰拾起，重新送进垃圾桶内。 转过身看向曹警官时，发现曹警官也正盯着她看。 她低头看了看垃圾桶，脸上似有疑惑：丢个垃圾，干嘛一直盯着看？ 曹警官转过头看了看小刘。小刘也冲曹警官摇了摇头。 看来，真不是她，她的心无城府，是装不出来的。 那纵火犯怎么进来的呢？ 曹警官换了个思路，开口问到：“程慧慧，你觉不觉得这火着的有点奇怪？” 曹警官说完，用下巴指了指卧室的床，又偏头看向客厅的沙发。 “对啊，对啊，曹警官，我也觉得不对劲啊，为什么单单少了沙发和床呢？还有啊，桌子上还留了一沓钱”程慧慧说着，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一沓钱递给曹警官。 “不会是让你买新床和沙发的吧”小刘看着那一沓钱，半开玩笑似的说。 “还真是呢，一共五千块，也能挑一组床和沙发了。”程慧慧说完想了想补充道：“我当初买这床和沙发，算下来也才三千多点。” 这还真是有趣了，毁了东西还带赔偿的！ ------------ 第七十六章 谁请的律师 曹警官不屑的问了句：“那郑军说没说，谁栽赃陷害他啊？” “这……”程慧慧一时语塞。 她努力回忆半天，无奈的吐了吐舌头，“这个，他还真没说，我……我当时也没问” 曹警官可没空听她那些毫无依据的话，没有在这上面纠缠，板着脸低声喝到：“程慧慧，你窝藏通缉犯，帮凶还录假口供，胆子实在太大了！” “我，我……”程慧慧被这么一吼，眼泪又噼里啪啦掉下来，她重新掏出来一张面巾纸来擦眼泪鼻涕。 小刘见状，递了句话：“程慧慧，你别光哭啊，你把你知道的说说。我们争取按你戴罪立功算” 程慧慧抽泣着看向曹警官，小刘见有戏，马上恳切的说到：“曹队，你看，程慧慧这也是初犯，她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她愿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您看咱们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啊？” “这个……”曹警官故作深沉的拉着长音，“你先把你知道的说说，我看看能不能跟局里给你申请一下。最主要得看你的态度是不是端正。” 程慧慧纠结挣扎了半天，一想郑军明明说拿了画，立马销毁。 结果画却跑到警察手里，牵连她成了帮凶，郑军到底有没有想过维护她啊！ 刚刚曹警官可说了，郑军在里面什么都招了。 那自己完全没必要帮他隐瞒了。 “郑军，他走的时候留了一把钥匙”程慧慧定了定神，心一横说到。 “什么样的钥匙？他留钥匙时说什么了没有？”曹警官急切的追问到。 “他……”程慧慧的脸颊浮上微微红晕有点害羞的低下了头。 曹警官看程慧慧说话吞吞吐吐就着急，瞄了一眼手机，都下午一点了。 “哎！快说！”小刘见曹队不耐烦，赶紧催促到。 “郑军说，让我帮他保管好这枚钥匙，等过了阶段，他会离婚娶我的。”程慧慧说着又陷入甜蜜的回忆中。 郑军还真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啊，什么话都说。关键是说了还真有傻丫头信，你说是不是气死人！ 哎，曹警官揉了揉太阳穴，把脑子中杂七杂八的想法，暂时放一边。 他努力平复着烦躁的情绪，开口说到：“钥匙还在吗？还是说，失火之后，丢了？” 曹警官问完，自己失笑一声，真是被这个主谋谋折腾惨了，他开始不相信能找到线索了。 这想法真是可怕，没证据，抓了人也没法移交检察院起诉啊！ 曹警官盯着程慧慧，希望她能说出跟自己预想不一样的答案。 “嗯，丢了！”程慧慧失望至极。好像搞丢的不是什么钥匙，而是郑军向他求婚的戒指。 曹警官举起拳头在半空中，狠狠一挥，内心郁闷：晚一步，怎么又晚一步，怎么总是差半拍呢？ 这是曹警官电话想起，他一看是局长的电话，连忙小心翼翼的接起来。 “是我，嗯，什么？王局您听我说，郑军有重大嫌疑……证据？哎，正在找证据。王局您等我到明天上班，上班前若是还没找到证据，就让律师保释。王局，您务必要为我争取点时间！好，好，明天上班，谢谢王局！” 曹警官挂了电话，寒着一张脸，目光所及，寸草不生。 “曹队？难道是有人保释郑军？”小刘阴晴不定的问，心里其实也猜出个大概了。 “不说这个了，刚刚说到哪了？”曹警官一脸的焦躁，不耐烦的问到。 “钥匙丢了”小刘提醒道。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钥匙？”曹警官看向程慧慧。 程慧慧：“这个他没说” “然后你也没问”曹警官没好气的接了一句。 看到程慧慧在他的注视下，怯怯的点了点头。曹警官简直无语了。 他现在没工夫感慨，还有几个小时不到就下班了。 谁会给郑军请律师呢？据说请的还是M市最牛X，最擅长诡辩的张清扬律师。 虽然王局答应可以宽限到明天，但是照这个进展……，哎！ 明天再没有强有力的证据，王局也没法阻止张律师为郑军申请保释了。 …… M市警局，律师会见室内，郑军被带了过来。 张律师上下打量了郑军一番，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位当事人看着心里素质不错。 虽然被通缉，逃亡多日，在缉拿归案后，经历过警察的审讯，还能有这样云淡风轻的表情，不一般啊！ 张律师清楚自己虽然名声在外，大家都知道他擅长为嫌疑人辩护，但是能否辩护成功撒于以下三方面： 1.当事人足够配合 2.当事人足够信任 3.涉案的深浅 这最后一条，是张律师的收费标准，越是复杂，越是牵连的深，收费越高。 而这个郑军的案子，是他近几年来收费最高的一个了。 所以他格外留意了郑军的情况，郑军的状态和当庭表现，将决定本案能否辩护成功。 “郑总，认识一下，我是张清扬律师”律师说着伸出右手跟郑军握了握手。 张清扬律师郑军认识，他前几年为一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犯辩护，不知道他采用了什么策略，竟然让自己录口供时认罪的人，最后当庭无罪释放了。 “张律师好。是谁找上您的？”郑军开门见山的问到。 “这个现在没必要讨论，我刚刚去警局局长那里申请保释，失败了。”张律师中规中矩的陈述着，语气不急也不疾，很职业话。要是不看着他在面前讲话，郑军会以为这是机器人在说话。 郑军听了张律师的话，抬起头认真打量着。这个律师有两把刷子，沉着冷静，轻重缓急拎的门清。 不管谁安排的吧，这个张律师说不定真能让他脱罪呢？ 郑军想了想，决定完全信任这位张律师是明智的。 他开口说到：“张律师，名人不说暗话，我这个杀人罪名能不能成立，关键在于对一件事情的出来上。” “哦？说来听听”张律师没有表态，示意他继续说。 “一份离婚协议书”郑军一字一顿的说 ------------ 第七十七章 访郑军家 林玲在家收拾房间时，听到门铃响。 自郑军落网后，警局负责蹲点的两名警员都归队了。 原来有警员在，门铃响从来不用林玲管的。所以这次门铃响起，林玲依然在认真拖地。 直到门铃响第三声，她才放下拖把，摘掉围裙，跑过去朝门禁摄像头瞥了一眼。 咦？是个陌生男子。 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事情，她不敢贸然开门，拿起门禁上的对讲电话，询问来人是谁，找她有什么事情。 当听到对方说是郑军的辩护律师，林玲轻轻哦了一声。 挂掉对讲电话，把律师请进屋内。 张律师进门后，环顾房间，又瞟了眼前来开门的郑太太——哦，不，很快就不是了。 因为他的公文包里放着郑军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作为郑军的代理律师，他需要了解当事人的收入，支出，固定资产，社会关系等方方面面的情况。 ≥他所知郑军年收入150+，在M市还有另外两处房产。 来访前，看到郑军常住房产所处的地理位置，小区名称，他不禁感慨那可是M市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 进门再看这奢华的装修，家具家电的考究，还真不能简简单单用“有钱”两个字概括啊！ ▲对称得上中产偏上：有钱，有品，有社会地位。 所以今天，这位，这位叫……张律师回忆了一下协议书女方签名位置的名字。 哦，这位叫林玲的女子，若是知道了郑军签了离婚协议书，不知道会如何啊！ 张律师心里做着各种猜测，走到沙发跟前，也没用林玲让，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林玲扫了他一眼，颔首微笑道： “张律师，喝茶吗？” 张律师：“不喝” “那要喝点什么？” 张律师：“白开水，温的，谢谢！” 林玲起身去帮他倒水。 张律师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那几张纸，平平整整的放在茶几上。 摆放好，他瞟了眼上面的字，觉得不妥。又把那几张纸掉了个方向，这样对面的人可以更直观的。 林玲端着玻璃杯重新回到沙发跟前，在距离沙发还有两三步远的时候，就看到原本空无一物的茶几上，多了几页纸。 她眼神在纸上略停滞，真的仅仅是滞了一瞬而已。 张律师甚至觉得她没看到茶几上的协议，因为她丝毫没有表情变化，端水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林玲把水杯放到张律师跟前，张律师刚要提醒她茶几上协议的事情。却被林玲的举动，震慑住了。 只见林玲随手翻了一下协议书，扫了眼协议第二页左下角，那是应该男方签字的地方。 随即翻页的那只手轻飘飘的松开了。协议书第一页自然落下。 林玲把协议折好，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把协议丢进去了。 抬眼冲张律师笑了笑：“谢谢” “哦？”张律师一直在琢磨她看到协议会说什么，会有怎样的情绪。 但是林玲这个举动，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虽然不负责婚姻案件的受理，但是认识很多律师专门从事家庭纠纷，离婚官司。 圈子里偶尔聚聚，总有律师把有钱男人如何算计原配，离婚时原配如何歇斯底里当成八卦来说。 所以他的印象里，若是有钱男人离婚，女方原生家庭不强大的话，肯定是要抵死纠缠的。 别看平时太太贵妇端的稳稳当当，真到卷铺盖卷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做得出来。 郑军说起离婚协议的事情，很含糊，只说签了这个才能保他周全。 张律师当时询问原因，郑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林玲有涉案嫌疑，所以撇清关系最好。 因为涉及到当事人隐私，当事人不愿意过多的说，所以他也没细问。 他侧面了解了林玲的情况：它父母都是工薪阶层，供她读完大学已是不易。 林玲的工作也很普通，在公司混了几年，才当个主管。收入也就是普通白领的水平。 所以张律师看到离婚协议，以为是郑军为求自保才出此下策。离婚之举肯定伤及女方利益。 尤其这个协议的条款写的清清楚楚，协议一签字生效，同于让女方净身出户。 虽然协议上林玲先签字了，可谁又知道那是在什么情况下签的？签的时候抱着什么目的呢？ 他就曾见到有个老总，想跟小三结婚，但是原配不同意离婚，老总就跟原配商量，假离婚，为在限购政策下骗买房指标。 等离婚协议签完字，这个老总就不认账了，原配想复婚，没门！ 还有些女人为了得到男人的重视，动不动就拿离婚威胁人的。其实叫的欢的是她们，最后舍不得离的还是她们。 而林玲也不吵闹，也不理论，她甚至于没提这个事情。 说没提也不完全正确，她说的这句“谢谢”应该是谢张律师把协议书捎过来吧。 张律师愣了好一会儿，等他缓过神来，连忙“咳咳”的清了清嗓子，缓解自己的尴尬。 “嗯，不客气”张律师说的有点不自在。 “张律师，您今天来，有事找我？”林玲眨着清秀细长的眼睛望向他。 “咳咳”这问的他又一阵尴尬：“嗯，这样，我是郑军的辩护律师……” 张律师想随口找个来访的理由，可案情不好向林玲透露。 正琢磨找个什么理由合适呢，却听林玲淡淡的开口说到： “明白，您的律师费是多少？郑军身上没有多少钱，您说个数，我这就给您转账” “哦，您误会了，给过律师费了！我今天来是，是因为我刚去警局会见了郑军。他拜托我过来看看你。 他听警察说你被绑架了，在K市医院里被解救出来的。就担心你是不是受伤了，看到你平安，我也就该告辞了！”张律师找了个滴水不漏的托词。 “哦，谢谢关心，我很好”依旧是淡淡的口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在张律师起身往门口走时，林玲不经意的问： “您刚刚说律师费付过了？谁付的？” ------------ 第七十八章 K公馆 待张律师走后，林玲收拾了自己的证件，找出几件常穿的衣服，带上那几页纸，拖着皮箱走了。 锁好门，她抚了抚门上贴的对联。 若是记得没错，这对联还是结婚那一年过年，她从超市的年货街买来的。 每次一过了小年儿，一些大卖场，商超会专门腾出一片区域，集中摆年货的展架，堆头。 为了营造气氛，会挑选迎新年主题歌曲，红火又喜庆。 林玲采购年货时，也被着热烈的氛围吸引，上前挑了一副对联。 这会儿，她看着对联上“阖府安康”几个字褪色严重，丑的很。 纳闷平时出出入入怎么都没注意到呢？索性一抬手给撕了下来。 对联贴的有年头了，猛的扯下来，露出对联后面的墙——白的突兀！ 林玲哑然：墙原来都是这么白的，可它周围泛起了岁月的痕迹。它没有，竟然就变得碍眼…… 凝视片刻，她转身而去。 只见，一道单薄的身影拖着所有家当——一个大号行李箱，上了电梯，并没有去地下车库提车，而是穿过小区，停在路边打车。 大概五六分钟，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车窗放下，探出一个圆脸司机。 “是不是你叫车到K公馆？” 林玲应了一声，把皮箱塞进后备箱，自己拉开后排车门，弯腰低头坐进去。 K公馆离这里不算很远，离她上班的地方更近一些，还是挺方便的。 二十分钟不到，出租车已靠边停在一栋公寓楼门口。 林玲付了钱，拖着行李箱来到楼门口的门卫处。 她举着钥匙给门卫看：“我是416的业主，我的门禁卡丢了，帮我开一下门。” 门卫是个一米八几的小伙子，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裤，戴着白手套，站在一把大大的蘑菇伞下面。 他冲林玲笑笑，扫了一眼林玲手中的钥匙。连忙用他的工作卡贴在门禁感应区。 门啪的来了，门卫毕恭毕敬的说了句：“业主，欢迎回来！” 林玲略侧目，没做停留，拖着行李箱进了公寓楼。 单元门口，在物业铺设的红毯上，有大大的“欢迎回来”字样，等电梯的空闲时间，林玲发现电梯门上，也拦腰贴着欢迎业主回家。 她摇摇头失笑，陌生的小区，陌生的物业，陌生的门卫，却让她觉得有家的温暖。 原来有人欢迎她回家呢！ 电梯上了四楼，她拖着行李箱，右拐，然后再右拐，在第六间停下来。 门上贴着烫金的小标识，416室 她把拉杆箱放下，右手接过左手里握着的钥匙。 这个公寓楼的钥匙辨识度很高，开发商统一安装的防盗门，钥匙不是高高底底的锯齿，而是半弧形的凹槽和散落的凹点，弯弯曲曲，好像蚯蚓爬过的痕迹。 这种钥匙很难配，林玲试着配过一次。好不容易找到配钥匙的师傅，有这种钥匙模子，刻出来之后却打不开门。 那时候她和郑军还在谈恋爱，她那一年连着接了几个广告策划案，加上工作两年的积蓄，付了这套公寓的首付。 因为买的早，M市的房价还没有被炒起来。而且这种五十年产权，商住两用的loft，很多人都不看好。 没独立厨房，商用水电，有孩子有老人的爬上爬下不方便。 所以当时开发商着急回笼资金，退出买一层送一层的优惠。 吸引了很多白领和投资客，整个这栋楼都是商业气息浓郁。 交房时林玲过来一次，碰到的都是些网红，主播，一个个颜值都很高，车子也都停拉风。 看到这都是自己的邻居，还真有点不可思议。 林玲本来就很少来K公馆，因为来这里还跟郑军闹过一次不愉快。 自那之后，她基本不过来了。 那次有个同事听说她在公司附近有套公寓，希望能租下来。她一想，结婚后，这套公寓一直空着。 她本身没考虑出租的事情，既然同事提了，他房子很快到期，也没找到合适房子。那就索性租给他吧。 于是下班后，她就带着同事过来看房子，之后顺便吃了饭。 郑军总是晚归不归，她一个人出出进进习惯了，也没了跟谁报备一下的想法 那天郑军还真回家早了，看林玲没在，就给她打电话。 林玲手机放包里，下班之后没有工作要处理，电话很少响，所以她没在意。 等她带着同事看完房子，回到家，郑军就审犯人一样质问她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为什么不接电话？ 是不是不敢接？ 她被问的莫名其妙，说带同事看房子了。 “你还有房子呢？”郑军当天不知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喝的有点多。 林玲没理会他，径直回房间洗漱睡觉，嘭的关上卧室的门。 郑军不依不饶，步履蹒跚的就进来了，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 林玲拉过浴巾围好，冷冷的看郑军一眼。打算去客厅接杯水喝。 郑军拦在门口，“我问你呢？带同事看房子就不接电话？” “……”林玲不喜欢争吵，索性闭口不言。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都这么晚回来？”郑军一侧歪，有点没站稳，笨重的身体靠在洗手间拉门上。 ------------ 第七十九章 小猫挂画 林玲开门进来，把行李随手放在门口，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环顾房间，除了多层灰，没什么变化。 林玲喜欢这套小公寓，亲手挑选的家具，亲手组装。 交房正值夏季，家具到了，预约的空调师傅都来没来上门安装。客服电话又打不进去，何时能安装还未可知。赶上周末，林玲休息，无事情可做，她看着送到的家具，干脆拆了包装，自己开始组装。 于是那一天，林玲在组装沙发时，发现商家赠送的工具不配套，她徒手拧着螺丝帽，指甲劈了，林玲起身找纸想擦擦手指上的溢出来的血。 恍然发现天已经很黑了，而她一天没吃东西。 楼上楼下的床，沙发，茶几，电视柜，床头柜，统统组装好了，林玲打扫完战场。洗了手，洗了脚，刷了拖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她雀跃的跑到开关前，打开了房间所有的灯。一瞬间，灯光笼罩，整个房间静谧而温暖。 林玲手机开了音乐，听着舒缓的音乐在房间里流淌，床头挂的小猫咪挂画，好似冲她眨眼微笑。 她发现挂画下面，散落着一页纸，那是一张说明书，应该是拆沙发的时候遗漏在这里了，刚刚打扫战场成了漏网之鱼。 她拾起来，看到安装的图示上，有两个人端起沙发的坐垫架在底座上时。她想起自己一个人抬不动，索性就将沙发和底座立起来，完成了整个组装。 自己还真是会想办法呢！ 现在转了一圈，林玲回到了这套小公寓，她拿出手机——一个崭新的装着新的电话卡的手机。 给公司领导发了条微信：明日开始上班。 …… 市**警局，郭队阴沉着一张脸，把吴峰叫到办公室。 吴峰大抵猜出来郭队找他什么事了，所以跟进来后，并没有询问，而是等着郭队先开口。 郭队端起桌上的水杯，猛地灌了一口，手里端着水杯重重的往桌面一砸。 随着水杯与桌面的撞击声，吴峰的眼神闪了闪，看来郭队不单单是冲着他受伤的事情了，肯定是知道了别的事！ “吴峰”郭队厉声喊到，“说说，M市那起杀人焚尸案你都知道些什么？” 吴峰一听，面上未动，保持着进门前的神情。心里暗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觉得这次受伤，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郭队可不是徐冉，多年的刑侦经验，他一打眼就能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他心念一动，那既然能盯上我，是不是也盯上阿翔了？ 现在顾不上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把这一关先过了。不知道郭队掌握了多少资料，跟他兜圈子，耍小聪明，那就撞枪口上了。若是态度端正，言词诚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吴峰打定了注意，冲郭队会意一笑，开口解释道： “郭队，是这样，我，我之前就认识林玲。碰巧郑军被通缉后跑到w市，咱们局负责协助M市警局缉拿。那天我在排查郑军藏身点的时候，接到林玲的电话。 她说涉案的王丽丽被投毒，她担心在医院不安全，而现在她所在的医院有M警局负责蹲点的警员，问我能不能带她出M市躲一躲。剩下的您都知道了。” 吴峰说完，抬头目光坦荡的望向郭队。看郭队刚刚还阴云密布的脸，这会儿怒意散了些。 郭队在进办公室之前，跟M市警局要到了提供林玲行踪的列车员口供，以及根据列车员描述，绘制的林玲和那名同行男子的画像。 郭队端详着那张画像，真看不出是谁来。林玲的画像就很有神韵，也不知道是这个列车员对林玲旁边的男子，没什么印象还是怎么回事。就是画了个大众脸上去。郭队看吧，摇摇头暗暗感叹，要是一眼看得出是吴峰，M市警局的徐冉会看不出来？ 郭队直接去了技术组，让他们联系K市和M市调取了路网影像资料。资料传过来了，看着屏幕上跟林玲双双出现在M市火车站，K市医院的吴峰，郭队的怒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好小子啊，跟通缉犯的家属牵扯不清的，身为警察，还要往人命案里掺和……” 吴峰在说那一席话的时候，郭队的目光始终聚拢在他身上。这小子听到郭队突然的发问，并没有惊慌，整个叙述的过程不急不缓，还真，真看不出什么问题。 郭队揣摩着这小子刚刚的话，既然归到交情上去了，那两年前帮林玲查割腕的事情到也说得通。不过交情这种东西，没凭没据，当事人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完全是一面之词。 而吴峰刚刚开口讲话前，冲他绽放的笑容里，为什么他看到有羞涩一闪而过。这小子警局毕业来到警局也好几年了，共识这么久，没见他提前哪个女孩子害羞过啊？ 喜欢这种东西藏不住，难道他跟林玲之前，不单单是认识这么简单？ 嗯，肯定没那么简单，看吴峰一身的伤吧，泛泛之交，谁会那自己的命开玩笑。 郭队沉思片刻后，瞳孔微缩，眼里有凌厉的光投射到吴峰身上。 “你刚刚说林玲给你打电话了，你把电话拿过来，给我看通话记录！” 郭队向吴峰伸出手，吴峰不慌不忙的调出来一通电话。 郭队接过电话，看屏幕上显示2019/5/21 16:02 呼入电话************，通话时长1分半钟。 时间对的上，2019/5/22吴峰就请假了，郭队把目光从手机上收回，抬眼看吴峰。 这小子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与他目光交汇时，报以莞尔一笑，好像还是有点羞涩呢？ 郭队又把目光落到那串手机号码上，直接按下了回拨。 吴峰料到郭队会核实，所以没敢乱说，阿翔的这个号码是不记名电话卡，阿翔这类号码有很多，即便把号码给郭队，也不会出大问题。这时候势必要牺牲一些信息，不然…… 看到郭队直接拨出去了，吴峰虽然脸上挂着微笑，心里却忐忑不安。 正常来讲，阿翔没事情不会装上这个卡的，所以…… 见电话里传来机械的声音，吴峰暗暗输了口气：猜对了，关机！ 郭队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把手机递给吴峰。却并没有让吴峰走的意思，吴峰不解：“郭队，还有事？” 郭队掏出电话，找出一个号码拨过去：“喂，老曹，是我，你那有林玲的号码吗？对，林玲的，好的好的，你找一下发给我。” 」然要跟林玲核实！ ------------ 第八十章 坐等吃瓜 林玲正躺在小公寓的单人床上，看着落地窗外发呆，这时电话响起。 她刚给公司领导发了微信，说上班的事情，想了想又加了句：手机号码已换成：************。 所以她以为是公司领导的电话，因为除了领导，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好少，连阿翔都还不知道呢。 林玲拿起电话，扫了眼，一串陌生的号码，看尾号不是领导啊，她疑惑的接起来：“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林玲您好，我是市**警局郭队，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有个事情问你一下，电话号码：*************，是你的号码吗？” 嗯？这种号段的不是计划开始前阿彪买来分给大家用的？这并不是她的号，这个号码她也没见过，她只接到过阿彪用这个号段给她打电话，尾号却不是这个。毫无疑问，这肯定是阿彪买的那些电话卡中的一张。 “郭队好，您哪来的电话号码呢？”淡淡的询问，好像这通电话打扰了她的午睡一样。 郭队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受欢迎。 心里嘀咕着：好个林玲既没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 郭队沉吟片刻，故意避重就轻的说：“你换了电话，这号码跟曹队要的。” 林玲心里暗暗感叹：谁问这个号码了！ 既然他一点也不透露，又是特意跟曹队要我号码，肯定事关重大。会不会是谁的通话记录被警察抓到了？不记名的电话卡，警察又是怎么抓到的呢？ “是，是我的电话号，偶尔用一次半次”林玲应了下来。 不管谁的通话暴露了，她在明处，到她这里打住，不牵连别人最好。 “那你都打给谁？”郭队听完林玲的回复，长吁口气。 吴峰这小子经过警局几年的历练，成熟稳重了很多，是局里重点的培养对象。要是因为牵连到这个案件里，影响了大好前途，就太可惜了啊！ “朋友，郭队，这是我的私事，警察想查可以调取通话记录的”林玲冷冷的说。 “本月21日你用这个号码打给谁了？”干刑侦这么多年，哪有你不想说，我就不问的道理，郭队心里冷笑。 打给谁了，打给谁了，21日？林玲在头脑中快速缕了一遍： 22日吴峰把她从医院接走了。然后被豹哥一伙抓到，吴峰受伤。受伤送到K医院时郭队还电话询问他为何没归队，当时阿翔拿着电话，不方便接，让林玲接的郭队电话。 21号与吴峰受伤的时间间隔这么近，会不会跟这个相关？郭队在追查吴峰为何受伤？ 林玲拿不准，这个不敢乱说，万一说是吴峰，跟郭队掌握的情况不一致，岂不是引火自焚。 “说了，一个朋友，郭队，我累了，先挂了！”林玲没等对方回复，直接挂断了。 “……”郭队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忙音，愣了。 好大的胆子，警察问询电话也敢挂！ 郭队把电话一收，又奔技术组，让他们调取这个电话号码的所有通话记录。 见头儿气哼哼的出去了，吴峰也不傻站着了，识趣的退出来，回到自己工位。 吴峰坐在椅子上，却感觉椅子好像生出千万根刺，刺的他想立刻跳起来，逃离这里给阿翔打个电话。 三两分钟之内，他看了无数次手机，他甚至怀疑自己手机的时间坏掉了，怎么老也不动。 他不敢探出头看郭队的动向，因为他通过审讯室的玻璃门板，能隐约看到郭队站在技术组，跟同事在电脑前探讨着什么，时不时的还转过头，往他工位这边扫一眼。 显然郭队在暗中观察吴峰，他这时候最好什么也别干。不知阿翔在干嘛，会不会突然开机？他有没有用这个号码打给别人呢？ …… 阿翔对着肥宅恢复手机数据得来的一串数字，用遍了所有脑洞。 他在想，林玲会不会知道郑军这串数字什么含义呢？ 不知道郑军落网之后，林玲家蹲点的警察撤没撤。哎！撤没撤他也不好去找林玲吧。 他想了想，有一张面孔从他脑海中闪过——小勇。 他拿出手，下午两点，给小勇拨过去 “小勇，我，阿翔，有个事情拜托你一下。……我没找工作啊，呆着。……没有，没有泡妞啊，我有事情让你帮忙啊，小区的林玲你记得吧，你看一下她家地址，然后把会员的续费协议给送过去。在续费协议的备注上写一行数字：116 118 18 39 82 05，我不知道她电话，也不知道她家电话。哎，别墨迹，去吧，回头请你吃饭。”阿翔收了线，这个小勇，扯东扯西的，真让人无语。 小勇完阿翔电话，透过店里的落地窗往外面的车位瞟了一眼。老板的那辆大路虎没在。 他悄悄跑到前台，下午店里没什么人，前台的小美眉还在练操室铺着瑜伽垫午睡呢！ 快速找出林玲的会员资料。拍下地址，拿出一份空白的健身协议，标上那一串奇怪的数字，转身出了店。 来到林玲家所在的单元，没有门禁他只好让门卫帮忙开门。 门卫看着他面熟，问到：“你是不是南边健身中心的啊？” 小勇连忙附和着：“对对对，总来你们小区扫楼，做宣传……” “可不准发传单了哈，上次有业主投诉了，你也知道这小区住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都有钱，最讨厌门缝塞广告了。”门卫马上板着脸说到。 “放心吧，兄弟，我是去18层找一位会员，叫林玲。”小勇不经意的说到。 “18层？哪个房间？”没想到门卫听到这话，来了精神，眼睛一亮，好像有什么大瓜等着分享。 “……我看一下哈，哦，1804室。”小勇翻出来刚刚拍的照片，看罢说到。 没想到门卫突然很激动，拽着小勇说：“1804是郑先生家，你要找的这个林玲是郑太太吧！” “嗯……”小勇刚要接话。 门卫根本没给他机会，摆摆手，继续说到：别去了，上去也是白跑。” 门卫停顿一下，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的说：“郑太太刚刚拖着行李出去了，我眼看着她把门钥匙锁在1804信报箱里了” “嗯？什么意思？”小勇不解的问。 “说不定啊”门卫压低声音：“闹离婚呢！” “说不定不出差呢？”小勇觉得门卫说的有点夸张。 “哪里啊，你出差把钥匙放信报箱啊？我可不是乱说的，我跟你说，那个郑太太还让我见到郑先生，提醒郑先生开信报箱呢！” 这听着是不对，林玲还要门卫给带话，她自己都不能给自己老公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 哦！小勇脑袋转过弯了，他别有深意的笑了笑：“兄弟，分析的有道理，闹离婚Ｍ是闹离婚！” ------------ 第八十一章 来真的？ 小勇侧目看了眼一脸吃瓜像的门卫：“你确定郑太太跟你交代话了，你没产生幻觉吧。” “千真万确，大白天的我还能说梦话不成。”门卫被问得莫名其妙，辩解道。 “但是，郑先生被谋杀了啊！”小勇凑近门卫，压低声音说到。 “哈哈，这个啊，不是啦”门卫竟然笑起来，“哥们你以为我每天站在这里是摆设啊，跟你说，前几天来了好几波警察，问我们，问保安，问保洁，问物业，就是核实这个事情的。” 门卫略停顿说：“听说啊，是弄错了，被谋杀的不是郑先生。” “哦？”小勇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门卫，“还有这种事情，警察能弄错死者身份，还真没听说过。” “这就让你惊讶了啊，还有更劲爆的事情呢！”门卫得意的说到，小勇那吃惊的眼神，让他很受用。 他喘了口气，慢悠悠的说：“你知道警察问我什么吗？” “那我哪猜得着啊，快说说。”小勇怂恿到。 看着门卫脸上的表情瞬间丰富起来，小勇也来了兴趣，看来是个头号大瓜啊。 “我跟你说，咱们兄弟今天话赶话说到这了，你可以替兄弟保密，这事儿，我可没跟别人说……”门卫还神叨上了。 “哎呀，快说吧！”小勇的好奇心都被这位挑起来了，见这家伙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的，便不耐烦的催促道。 “你看你，急什么啊，这不是在说啊。“门卫不满的白了小勇一眼，见小勇八卦劲头正浓，又暗暗扯了扯嘴角，说到：”有个黑脸警察问我，见没见到郑太太跟陌生男人进进出出。” “嗯?什么意思？”小勇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叫跟陌生男子进进出出？ 门卫见小勇有点发懵，用胳膊肘怼了怼他，还一个劲的冲他挤眉弄眼。 “这都不明白啊，那是再问，郑太太有没有留宿其他男子。”门卫一脸淫荡的笑。 “是，是这个意思？”小勇不得不佩服这位的八卦天赋啊，换做是他，他可想不到这层意思。 “那有吗？”小勇也跟着笑了笑，推搡门卫一把，问道。 “没有！”门卫回答的干脆利落，毫无拖泥带水的意思。 “我去，你耍我啊！”小勇抬手想打过去了。 “哎，别啊，我虽然没看到什么陌生男子，但是我看到郑太太拎着又笨又重的行李箱回家。”门卫赶忙抛出另一个瓜。 小勇已经失去兴趣了，“你又怎样？谁还不能提着行李箱了？” ”平时我都是在这站岗的，那天领导让巡视一番，我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正碰上郑太太拉着行李箱在等电梯，看着行李箱装的满满当当的，我问用不用帮忙，她摆摆手，也没讲话，直接进电梯了。“ “太正常了”小勇脑海中涌出林玲高冷的神态，千年冰山的气场来。 “你怎么那么爱插话呢，能不能听我说完，等我从地下车库转了一圈，准备上楼时，我看到郑太太又下来了，在车后备箱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大行李箱，拉着去等电梯。” “没啦？“小勇一脸不屑的望向门卫，见门卫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哎，还以为门卫有什么大瓜呢，原来是他神经过敏。 “哎呦，糟了。光跟你这闲聊了。”小勇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慌忙说：“我这翘班出来的，我回去了，拜！ 小勇转身一溜小跑地出了单元门。这位老兄，好像对拉着行李箱的女人情有独钟呢，这关注点，够奇葩。 想到这，小勇脚上放慢了速度，重新掏出手机来，调出刚刚的通话记录，回拨过去。 铃声刚想起响，电话瞬间被接通，听筒传来阿翔的声音：“小勇，怎么样？问到了吗？” 小勇有点纳闷，阿翔对这事这么上心的啊？简直就是守在电话旁秒接啊。 “阿翔，林玲她……” 没想到平时说话挺溜的他竟然噎住了。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说林玲没在家，没问到那一串数字的意义，还是说林玲拉着行李箱出走，或者说林玲闹离婚，说警察询问林玲有没有留宿其他男子…… “林玲怎么了？”阿翔一听到林玲的名字就有点不淡定了。“小勇你快说啊？” “阿翔，是这样，林玲没在家，门卫说她拎着拉杆箱出走了，把家门钥匙留在了信箱里。”小勇索性按照门卫说的直接转述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拎着拉杆箱出走，家门钥匙留信箱了？”阿翔没明白，林玲出走？去哪？小勇这是要表达什么？ “阿翔，林玲会不会是闹离婚？” “……” ”是门卫这么说的，门卫说林玲放好钥匙，还让门卫见到郑先生提醒他开信报箱。都需要门卫传话了，开来是关系决裂了吧。好像门卫说的也有道理呢？“毕竟是没凭没据的话，小勇说的时候也有点没底气。 ”你也觉得是这样——林玲，她，准备离婚吗？“ 小勇本来以为阿翔对于林玲的事情，会不闻不问呢。他没觉得两人有什么交往啊？可是阿翔刚刚这句？我去？阿翔这这么反应啊？这小子难道来真的？小勇刚想揪住阿翔，挤兑他一番。突然他一惊。刚刚还一边往健身中心走，一遍跟阿翔讲电话。 猛地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翔，你是怎么知道郑先生没死的？”小勇缓缓地，却不容忽视的口吻问道。 “……”阿翔默然。 ”阿翔，昨天有警察来健身中心核实你5月份都哪天缺勤，还特别问道5月7日-5月8日有没有人知道你的行踪。“小勇说完，沉默了半响问道：”你跟那些事情，有关系吗？“ 阿翔默然道：”没有。“ ”嗨，被你吓死了，没有就好了，真让人替你担心。“小勇瞬间松了口气似“的。”那个，那个，我到店里了，我先挂了哈。 电话这一端，阿翔无奈的笑了笑。 他了解小勇，小勇就是这种兄弟，会选择无条件的信任你。哪怕明知道你在欺骗他。 ------------ 第八十一章 污点证人 曹警官火速赶回警局，还没进办公室，就听警局吵吵嚷嚷，乱做一团。 “怎么回事，都给我闭嘴”曹警官一嗓子把大家都震慑住了。 办公区瞬间静的出奇，曹警官大步流星的进来，冷眼扫过两个西装男——是那两个律师。 看着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争执起来，比当街的泼妇都不差呢，真是开眼界。 曹警官正色质问到：“你们两个在吵什么？当事人请你们是辩护，不是吵架，你俩吵出什么名堂了啊？” “曹警官好，我是张律师……” “知道，说重点”曹警官摆摆手，打断了郑军代理律师的自报家门。 贾如鹏的律师他见过，那会儿局长电话里说郑军的律师来警局要申请取保候审。 他不是郑军的律师还能是谁？ “郑军要转为污点证人，指控贾如鹏谋杀李辉，雇凶毒害王丽丽。”张律师说的义正言辞，就好像代法官在审判。 大家听了，并没有表现的太惊讶。这让张律师有点诧异。 在他的预想里，警察最愿意听这消息了。 白白送来证人，说不定证人还能带来证据，尤其这种深入涉案的同谋，最后关头反目，警察基本等着结案了。 还用费力破什么案啊，想知道的，污点证人都能提供。 要说这个消息确实是爆炸消息，只不过警员们听他们争执半天了，包括刚进门的曹警官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唇枪舌战，好不热闹，也听出个大概了。 这时候再说什么，也不会让人吃惊了。 况且，这种情况下的撇清和指责，完全是当事人的自保手段。 情急之下的恶语中伤，又有多少可信呢？ “曹警官，我是杨律师，我当事人贾如鹏指控郑军谋杀李辉，王丽丽。” 这两个人果然撕破脸，对簿公堂了。 “证据，转为污点证人可以，指控得讲究证据，没证据那是诽谤”曹警官抬眼扫向面前的两位律师，厉声开口道。 曹警官的目光横扫过来，无端的两个人感到了一种威压。 两人的眼神不自觉的有点躲闪，杨律师甚至感觉有点不自在，他抬手左右扯了扯领带，直到他觉得呼吸顺畅些了，方做罢。 张律师用余光瞟向杨律师，心里暗笑：有什么底牌就学人家转污点证人。当律师，你还太嫩了，当事人的诉求能全盘接纳吗？什么都想求，最后只会鸡飞蛋打，最后看谁输得惨。 咱们走着瞧！ 张律师稳了稳心神，接过曹警官投来的目光。沉稳而不容置疑的开口道： “曹警官，借一步说话”说着朝杨律师偏了偏下巴，又看向一屋子的警员。 曹警官意会，点点头，“跟我来办公室吧，要是浪费我时间……” 他抬眼看着墙上的时钟，“小心我告的你吊销律师证。” 张律师听罢，莞尔道：“您不会失望的，我张某人从不说没依据的话。” 说罢，跟着曹警官一前一后，走向审讯室。 到了审讯室门口，他并没有急着进去，刚刚步过来时，他一直觉得背后有一道恨不得杀死他的目光，在上下左右的打量他。 他猛的转过头，杨律师一双眼睛果然死盯在他身上不放。 他这一回头，两个人的目光就隔空交汇了。 他冲杨律师轻蔑的挑了挑眉梢，把手往脖子上一抹，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曹警官见张律师没跟进来，转头望去，看到审讯室门口张律师向杨律师挑衅呢！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个人是因为这个案子杠上了？还是本来就有过节，没想到狭路相逢，这个案子又撞到一起。 “进来！” 张律师听到曹警官的喝斥，闪身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说说吧”曹警官不跟他绕弯子。 “王丽丽是贾如鹏建筑公司的兼职会计，贾如鹏公司的账目有问题，王丽丽发现了，告诉郑军，贾如鹏发现后，就买凶除掉了王丽丽” 曹警官点点头，他们查到王丽丽向贾如鹏建筑公司投过简历之后，贾如鹏公司的HR王刚，跟王丽丽通过几次电话。 虽然王刚坚持说，那是他追求王丽丽，未果心中怨恨，所以有了王大爷投毒之举。 ’方却不相信王刚的言辞。 这个王刚也很可疑，他之前是住建委的普通职员，刚入职三个月不到，在住建委标编制都没拿到，更是没有人事或助理类的任何工作经验。 一转身就成了贾如鹏建筑公司的高层管理，参与决策，人才布局，管理贾如鹏的日程和事物安排。年薪是之前普通职员的几十倍。 所以曹警官让警员查过王丽丽的账户，发现每月固定时间，总有一个账户向她账户转钱，每个月8000元。 联想到之前周旭说王丽丽，好像手头比较宽裕，想出去旅游。 ’方很自然的怀疑王丽丽是不是有工作之外的稳定收入。 张律师说的这点，与警方掌握的信息完全吻合。 曹警官并未着急表态，而是抬眼望向张律师。 张律师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他心里不禁猜测：看来这不是他今天要说的重点。 作为刑警，他免不了要跟律师打交道，越是资深律师，越是懂得循序渐进，辩护也好，证据提交也罢，顺序尤为重要。 那些手腕铁血，手段毒辣的律师，最擅长一击致命，最后奉出重磅证据，加上逻辑严密，精彩绝伦的辩词，一举致胜。 看着张律师神情，时机还不到呢，曹警官耐着性子，问了句：“王丽丽这个指控，有证据吗？” “那是当然”张律师风轻云淡的说着，掏出手机，快速翻动着，在一个界面，他停下来。把手机递给曹警官。 曹警官接过手机一看，屏幕上是翻拍的账本，账本下会计签字处是王丽丽亲笔签名，签的工工整整，隽永秀气。 “原件呢？”曹警官看了看问到。 “原件被贾如鹏毁了，他发现郑军从王丽丽那里取得了账本复印件，就买凶投毒，并暗中算计郑军，抢了郑军的背包，收走了账本。” 哦？郑军的包是被贾如鹏抢了？ ------------ 第八十三章 大人物 若是贾如鹏拿了郑军的背包，贾如鹏被捕后，警方搜遍了他家，他的车，他公司办公室。为何没见这个包？ 难道给毁了吗？ 曹警官揉了揉太阳穴，又重新将目光聚集在张律师身上。 “即使有账本原件，也只能证明贾如鹏有杀人动机。”曹警官沉吟着。 “买凶投毒的证据，那是你们的事，那阶段我当事人在逃亡，没有直接证据”张律师说完，眼眸闪动，补充道： “警方可以布控王刚的消费记录，大宗钱款流出就肯定有问题。而且，据我所知，他好像有不动产的增项。” 曹警官蹙着眉头，聚拢在张律师身上的目光满是怀疑： 张律师难道以为警察傻吗？王大爷投毒肯定有主谋，这是明摆着的。 他们对于王大爷所有能布控的亲戚，他们都查看过了，并没有大额款项进账或消费。 不动产购置这种明目张胆的举动，能逃得过警方的眼睛？ 张律师读懂了曹警官的不解，他默而不语，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悠哉的微眯了双眼。 似乎在等曹警官的询问。 而曹警官根本没有发问的意思，两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张律师只好把枕着的手放下来，拎过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沓文件，放在审讯桌上，推到曹警官跟前。 他清楚谁敌谁友，这时候要争取警察的信任，自己必须拿出诚意来。 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出律师费的大人物下了死命令――必须马上把郑军弄出来，人要活的！ 所以他从郑军家出来就直奔自己的事务所，从保险箱里拿出来准备好的资料。 也就是这会儿，曹警官正聚精会神翻阅的资料。 看到对方递过来的购房合同时，看着乙方处签着“李菲”两个字。 不用想，这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正琢磨这个叫李菲的人与王刚是什么关系？ 曹警官迫不及待的往下翻，下一页的标题刚刚闯入视线范围，他翻页的手猛的一抖。 竟然是亲子鉴定资料！ 曹警官快速的看向鉴定结果，这份鉴定材料上白纸黑字的写着：李菲与王刚是亲兄妹！ 张律师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曹警官细微的表情变化，所以曹警官的反应统统被张律师收入视线内。 从他的眼里折射出的神情就带上了一抹诡秘的笑意。 曹警官埋头于资料，没着急抬头。猜也猜的出，张律师想看他吃惊，诧异，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这会儿没功夫理会那些，他在想张律师到底是什么时候接手这个案子的，能挖这么深。 这资料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呢？就算是警方，在没有明确侦破方向的情况下，也是查不到这个层面的。 那到底还有多少错综复杂的关系，掩藏于案件之中。打算趁人不背，冒出来，扼住人的要害。 不知为何，曹警官从这份突兀的《亲子鉴定书》，甚至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抬眼迎上张律师的投来的目光。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张律师略微一怔。 从曹警官复杂的神情中，他读出了警惕和防备，偏偏没有信任。 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被这份资料，扫荡一空。 怎么会这样？ 他的记忆被抽回到一天前，郑军被捕当日。 他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拿出手机一看是本市固定电话打过来的。 以为是广告推销，所以没好气的接起来。 结果对方一开口，普普通通的一句“张律师好”，却好似有一股气压袭来，他胸口好像被什么压住了，故意变得不顺畅。 原本斜靠在老板椅上他，蓦地端坐，扯开领带，松了衬衫上面两颗纽扣，才感觉好点。 倒手的功夫，拿电话的手也渗出汗来，他不得不用了些力道来握紧手机，生怕手滑，影响他接听这通电话。 一道浑厚有力的男中音，跟他约了个茶行会面。 等他赶到时，看到茶行里的包间内，一位身着笔挺西装的英俊男子，正在品茶。 张律师在律师这一行混这么多年，什么人物没见过啊，年前这位他一打眼就知道跟电话里的，不是一个人。 英俊男子见张律师到了包间内，示意他把门关好。 待张律师落座，英俊男子拿出个包，拉开来给张律师看。 里面是一捆一捆的百元大钞，目测最少也有二三十万。 张律师不解，还什么都没说，就拿出一兜钱算怎么回事？ 他起身，用冷冷的眼神看向对方：“对不起，没说什么案情前，多少钱我也不接的” “您误会了，我只是表达一下我们领导的诚意。”英俊男子落落大方，并不介意对方的不友好。 领导？果然是个常伴领导左右的人，接人待物有礼有节，处乱不惊。 “只是请您帮您的当事人，申请保释，保证人活着出来就行。这个您看一下，是与案件相关的资料。相信当事人手里还握有一些有价值的资料。需要您见到当事人时，跟他要。” 嗯？这么简单？只是申请取保候审？真让人难以置信。 张律师快速的翻看了牛皮纸档案袋里装的案件资料。确切的说，更像是一份为了郑军能脱罪的各方搜集的证据。 “我不明白，这么容易办到的事情，随便一个有律师执照的人都可以办到，你们为什么愿意支付丰厚的酬劳聘请我呢？” 哼，没有免费的午餐，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张律师琢磨了一番，索性单刀直入，问个明白。 “并不简单，这案子挺复杂的，只怕其他律师没办法帮当事人脱罪。” “哦？怎么个复杂法？”张律师眼睛都不眨一下，紧盯着自己对面的领导助理。 “当事人谋杀，还不止谋杀一人呢。”助理开口说，语气平淡，似乎在有权有势的人眼里，谋杀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无所谓，我最擅长打有挑战的案子，相信我在业内的情况，领导也有所耳闻” “确实！所以请您务必帮忙捞人”助理往前推了推装钱的袋子。 没有拒绝的理由，至少他没找出来。所以他一口应承下来。 唯一让他有点顾虑的是，没有签署任何的协议，他问及时，助理笑了笑：“我们付了全额律师费，不也没见当事人毫发无损的出来吗？我们都不担心，您有什么担心的。 再说，您去见了当事人，跟他签就好了。” ------------ 第八十四章 ＊＊会所 曹警官收回视线，起身出审讯室，跟警员交代了几句后，又重新坐回张律师对面。 刚落座就冷冷的开口问：“还有呢？” 张律师一直在等曹警官问话，只要提与这份资料相关的任何问题，他都能顺带着把证据的来源合理化。 可是没有，曹警官跳过了这一环节。 “嗯……”张律师沉思片刻，“郑军愿意出庭作证贾如鹏谋杀李辉。” 哼！这就开始了，曹警官心底冷哼一声。 “贾如鹏谋杀李辉，郑军是亲眼所见吗？”曹警官往前挪了挪身子，将胳膊肘支在审讯桌上，两手自然交握。 这个坐姿，拉近了他与张律师之间的距离，他的目光停留在张律师脸上。 目光中满是狐疑，甚至还有厌恶和不屑，盯得张律师越发不自在。 张律师在心里嘀咕上了：犯得着这样吗，立场不同而已，你破你的案，我为我当事人辩护。 “据我当事人所言，他是亲眼所见！”张律师在曹警官的注视下，从容不迫的回答道。 果然是位老道的律师，刚刚讲话的神态，恐怕连法官都会信。 曹警官略颔首，接着问到：“指控贾如鹏谋杀李辉，你们有证据吗？” 张律师看曹警官朝他点头，正琢磨这是认可了他刚刚的那句话，还是仅仅想表达听到了那句话呢？ 还没琢磨明白，听到曹警官接下来问的话，整个把他思路打乱了。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找证据不是你们警察的事吗？”张律师牢骚满腹。 搞不懂这是警察破案还是我的当事人破案！ “就是说，你们没有证据！”曹警官才不理会对面律师的不满情绪呢，眼下最重要的是摸清郑军手里都掌握些什么证据。 张律师调整了情绪，恢复了他一贯的沉着冷静：“贾如鹏拔除的死者指甲埋在仓库后面一颗大槐树底下……” “哐！”曹警官拳头砸在审讯桌上，发出闷响，打断了张律师的话。 张律师莫名奇妙的看向曹警官，满是不解。 本来曹警官听对面的律师提到死者指甲时，精神一震，两眼放光――消失的指甲一直是本案的疑点，警方周边寻遍了，也没找到。 今天这个疑点终于要解开了，曹警官是满心期待的。 可张律师竟然说指甲在什么树底下，别说仓库后面的树了，就连村里的猪圈，警员都反复看了几遍，毫无收获。 “胡说！树下什么都没有！”曹警官粗声吓到，面露愠色。 “什么？”张律师一惊，这可是他未预料到的。 “树下什么都没有！”曹警官又提高嗓门，重复到。 张律师垂着眼，沉思片刻，抬起头望着曹警官，言辞恳切： “据我当事人回忆，贾如鹏看了死者身份信息，萌生死者与我当事人调换身份的想法，但是死者的指甲有两个有明显的缺陷，短半截。索性就把所有指甲都拔除了。 我当事人确实看到贾如鹏把指甲藏在树下了，至于什么原因警方在现场的树下没找到，就真不清楚了。” 曹警官回忆了一下对于李辉的调查资料，他父母提到他儿时手受过伤，其他的倒没细说。难道受伤导致了指甲畸形？ 若是郑军的话属实，是不是指甲也被布置现场，清除痕迹的那个神秘人给毁了呢？ 曹警官又揉了揉太阳穴，现在一努力想什么，就头疼的很。哎！ 这个先撂一撂，得抓紧时间往下进行。曹警官拿起水杯，咕咚，灌了一口。 水进了肚子，清凉舒爽，他感觉头也没那么疼了，接着问到： “贾如鹏的作案动机呢？跟一年半之前薛楠的死有关系吗？” 张律师听到曹警官主动提了“薛楠”的名字，不禁抬眼打量起了曹警官。 至始至终这位曹警官，既没有被错综复杂的案件搞得焦头烂额，也没有因为迟迟没有破案而气急败坏。 喝了水之后，他反而气定神闲的望着张律师，等着张律师回答他的问题呢。 张律师与郑军会面时，郑军提到警方在审讯他时，说薛楠的尸体被打捞上来了。 不过时隔这么久，警方怎么把薛楠的尸体跟这个案子牵连到一起的呢？ 张律师本想最后环节提薛楠的案子，没想到曹警官抢了他的词。 “嗯……”张律师停顿片刻，低缓的说到：“还有一项指控，刚刚外面太嘈杂，没提。” “关于，薛楠？”曹警官挑了挑眉梢。 “对，指控贾如鹏谋杀薛楠！”张律师斩钉截铁的陈述到。 “也是郑军愿意出庭作证？”曹警官反问到。 “有证据”张律师在手机里翻找出一张截图，递给曹警官。 曹警官接过来一看：路灯下，一男子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嗯，灭火器，砸向地上躺着的人。 这张照片是截屏存下来的，效果很差，加上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地上的是不是薛楠。 曹警官皱着眉头，仔细看半天，勉强能看出来站着的是贾如鹏。 “视频呢？这应该是从视频上截的图啊”曹警官问到。 “视频也有，我的当事人把钥匙放在他一个朋友家里了。”张律师颇为得意。 “丢了！”曹警官眉头拧的更紧了。 “什么？”张律师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慧慧对吧，我刚从她家回来，钥匙丢了。”曹警官揉着太阳穴说到。 突然，曹警官嚯的站了起来。两手支着审讯桌，盯着张律师，两眼放光。 张律师也似乎明白了曹警官的想法：“快！派人去截下来！ 郑军说，他把视频和其他的重要证据都放在＊＊＊休闲娱乐会所的会员存储柜里了。” “＊＊＊会所？”曹警官心里重复着。 好熟悉啊，哦，对了！抛尸现场郑军的皮夹子里有几张会员卡，确实有一张是什么什么会所卡片。 卡片背面的签名条上除了郑军签名，好像还有一个数字，什么数字来着？ 曹警官拍了拍脑袋，恍然道：“那，是不是放在502存储柜了呢？” 张律师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曹警官。半天竟然忘了说话。 “别看了，是不是？”曹警官不耐烦的催促到。 听到对方回答“对”，一队警员就浩浩荡荡的赶赴会所，截取资料！ ------------ 第八十五章 下来找你 **会所门口，阿翔把背包带往肩上推了一把，又压了压帽檐，准备推门而入。手机端 门卫见有客人来，主动拉开门，做了请的姿势。 阿翔快步走进，冲门卫点点头，转而看向会所的前台，是两个漂亮的美眉。 见有帅哥进来，其中一个女孩故意咳嗽一声，本来还低头写着什么的女孩，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先前的女孩子下巴往阿翔的方向偏，一个劲冲她使眼。 那女孩儿随之看过去，马上也注意到阿翔了，两人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阿翔移动。 阿翔本来想低调点抓紧取了资料就走，这会儿他突然觉得不声不响的出入这种会所，反而会让人觉得古怪。 于是他放慢脚步，冲两个小美眉打了个流氓哨，又扬了扬手中的钥匙。 两个女孩子见帅气小哥哥还冲她们打招呼，其中一个掩面笑起来，另一个侧目看了看这个花痴笑的女孩，轻轻推了她一把。侧过头去，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说完两人一起笑起来。 等她们笑一阵在看过去，刚刚那个帅气小哥哥早就不见了踪影。 整个会所，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弥漫着淡淡的香薰，类似于茉莉花香，熏得阿翔头疼。他直接上了二楼，发现二楼一排都是vip贵宾间，又找上三楼。 三楼还是没看到会员更衣室之类的，碰巧有个anmo师带着口罩急匆匆走过，手上端着精油。 阿翔小跑着拦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里带着钥匙和钥匙牌。 被拦下来的女anmo师，本要发飙呢，看到阿翔阳光帅气的脸，瞬间没了脾气：“呦，小哥哥，头一次来？” 阿翔嗯了一声，“帮军哥去点东西。” 按摩师又扫了一眼他手上的钥匙牌“502”，看来这个小哥哥的老板是会所的高级会员。5开头处都是一次性购买储值年卡十万以上的。 “留个电话，我告诉你在哪”anmo师摘下口罩，冲阿翔莞尔一笑，露出一对酒窝。 阿翔瞄了她一眼，凑近她耳边说：“告诉我在哪，一会儿下来找你！” 搪塞，哼，按摩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五楼，最右边，第二个贵宾室。” 阿翔一个健步就上楼了，扔下anmo师呆站在走廊。 阿翔很快找到anmo师描述的贵宾室，门是虚掩着的，他戴上手套，进门口轻轻带上门。 开柜子，里面一个牛皮纸档案袋子――一沓资料，一个U盘，还有一部手机。 这个郑军，果然是什么都存着了，他一页一页的快速过了一遍，把与他们相关的资料都挑拣出来，塞在自己的背包里。 他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快速的开机查阅U盘里的资料，u盘里只有几个视频，有两个还是阿翔匿名e-mail给郑军的，这些没问题啊。 阿翔刚要关掉u盘界面，猛地发现这几个视频的占用空间与U盘总的占用空间不一致。 难道还有什么文件被隐藏了吗？ 阿翔倒抽一口凉气，心想多亏看着肥宅摆弄电脑，学了两下子，他快速的调出来一个隐藏的文件。 也是一个视频，点开来看，不禁一愣。 视频是在林玲家录的，林玲拉着大大的行李箱，放在卧室，把行李箱的东西倒出来…… 阿翔不用往下来了，他当时在场的。他和林玲在帮着郑军对换他和李辉的指纹，生活用品。要是不出所料，按照这个视频拍摄的角度，很快也会拍到阿翔。 很快一个带着帽子，口罩，墨镜的男子侧面入境，一闪又消失了。摄像头的拍摄问题，拍出来比本人矮胖不少，不熟悉阿翔的人可能看不出来。 真是……， 阿翔找不出什么词形容此刻的心情，在心里不停的唾弃和咒骂郑军一通。 毫不犹豫，删除了这个视频。 最后阿翔盯着袋子里的手机，看了一会儿。 他知道带走这个手机，警方一定会发现，追踪。 可是郑军这种卑鄙的小人，前脚让林玲帮他兑换身份，转身就做好了出卖她的准备。 谁知道他的手机里存着什么？ 也没功夫再犹豫了，阿翔确认手机关机之后，把手机也扔到背包里。其余的东西重新放回档案袋子，锁会原来的柜子里。 收好钥匙，出门后没有坐电梯，也没有走刚刚上来的楼梯，而是从消防通道下楼。 刚到一楼，听到外面警笛轰鸣，阿翔躲在消防通道里，没敢贸然出去。听到警笛声停了下来，大厅开始变得嘈杂。他确认警察是奔着会所来的。 没想到这么快。 警察一到就封锁了会所的出口，阿翔分析这会儿警察的注意力全在存储柜，看到存储柜里资料在呢。有一种可能是直接撤了。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把资料送回警局，留下一部分警力守在这里。等着有钥匙的人来取资料自投罗网，或者全面搜查会所找出可疑人员。 阿翔略微思考，重新上到三楼。仔细听，确认没有听到警察上楼的声音，不禁纳闷：警察这时候还坐电梯！ 他一路小跑，路过刚刚开着门的vip房间，在门口站定，里面有个身影，看着眼熟――是刚刚的anmo师。 anmo师猛地一怔，本来在推精油的手，就停顿了下来。 “哎，你怎么回事？”客人是卧在anmo床上的，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不满的问道。 阿翔一根手指树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一转身，躲进了房间里的盥洗间。 anmo师想问又碍于客人在，怕客人发飙，只好心不在焉的把开背anmo完成。 趁着洗手换水的功夫，进了盥洗间，冲着阿翔瞪眼睛，好像在问，“你搞什么？” 阿翔用手指了指她，然后冲她试了个眼色。好像在回答“说了，下来找你！” anmo师连连翻白眼，赶紧又出去给客户敷面膜。 隐隐的听到三楼走廊里有脚步声和嘈杂的对话，脚步声越来越近，对话声音越来越清晰，是警察在挨个房间巡视，可能只是例行巡视。 来到这一间推门看到有客人在，环顾房间没发现什么可疑。警员们没有逗留接着往下巡视了。 躺着的客户甚至都不知道有警察来过，只当着走廊有几个客人刚来或者离开了。 等这个客人离开后，anmo师关了门，重新来到盥洗室。 她摘下口罩，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小哥哥，目光略带警惕的问：“刚刚，警察是在找你吧？” 无罪的凶手 无罪的凶手 ------------ 第八十六章 录像不全 M市警局审讯室，曹警官挂断电话后跟张律师说：“资料袋找到了，马上送过来。” 张律师一直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贾如鹏谋杀薛楠的视频太重要了。 只有贾如鹏谋杀薛楠的指控成立，后续的事情才符合逻辑。 “贾如鹏当年违规运作项目，贿赂领导，找人围标，拿下了一个大项目。被薛楠发现了，贾如鹏才动了杀机？”曹警官斜眼看向张律师问道。 听到贿赂领导几个字，张律师心想，这大概就是茶行助理口口声声说起的领导吧。 “哦，不是，贾如鹏当年跟薛楠竞争项目不假，但是违规的是薛楠。” 哦，真是这样？曹警官不信，难道这个张律师是在颠倒黑白？ 张律师自顾自的继续说到：“嘉年华时碰到薛楠，一怒之下道出了实情。贾如鹏道出了自己知道的内幕，薛楠就要杀人灭口，贾如鹏也只是正当防卫。” 呵呵，有点意思，曹警官保持着冷眼旁观的姿态，揶揄到： “那你的当事人在干嘛？录像？” “我的当事人吓傻了，开始站在旁边，后来干脆躲在车里了。”张律师说完，又指了指截屏的照片，驾驶位上的人影。 天啊，不特意强调，根本没注意那有个人。 咦？不对啊，那是谁拍的照呢？曹警官纳闷了： “那视频，郑军是怎么拿到的？” “这个我当事人也不清楚，说有人给他发的e-mail，不但他收到了，李辉也收到了一份。 李辉借机勒索贾如鹏和我的当事人，我当事人没有理会他，而贾如鹏却把李辉约到仓库，杀了他，焚尸并抛尸。 贾如鹏威胁我当事人，以死者身份逃亡，尽量拖延时间。拖得越久，破案难度就越大，最好他冒充的李辉能瞒天过海，事情过去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若是我当事人不肯，他就连我当事人一起干掉。我当事人眼见贾如鹏杀了一个又一个，为了活命，只好照办。” 曹警官看着坐在对面喋喋不休的张律师，这套说辞果然严实合缝，滴水不漏。 一面之词，不可信，贾如鹏也完全可以推给郑军，指控郑军谋杀。 一切要等着视频送到再做定夺。 嘉年华录视频的人，跟仓库录制视频，并邮寄到警局的应该是同一伙人。 可是他们是怎么预料事情会发生，然后恰如其分的录了视频的呢？ 曹警官又想起王丽丽的车祸，想到了小刺头王小帅，想到了过马路的老大妈，以及那个优秀的司机…… 这一桩桩，一件件……他又揉了揉太阳穴，这真是个让人头疼的案子。 曹警官沉思片刻，突然问了个问题：“为什么是李辉呢？为什么不邮寄给别人？是如何选中李辉的呢？” 问的张律师一个措手不及，他哑然的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张律师实在不知道这个问题如何回答。 他抬眼看曹警官，还好，曹警官根本没有问他的意思。曹警官正盯着审讯桌的一个角落，若有所思。 难道说，当年给郑军下药的是李辉？ 李雯雯是不可能给郑军下药的，让他与其他女子欢ai的。能下药，还能通知李雯雯赶过去，需要认识郑军和李雯雯。 这点李辉是符合的。 动机呢？李辉的动机呢？ 难道是为了李雯雯死心，跟他和好？ 李辉是不是太傻了点，李雯雯能被郑军吸引，难道不是因为郑军与他有几分相似？ 而为了让一个女人回心转意，竟然做这种龌龊的事情，那只会让这个女人彻底死心吧。 很显然李雯雯割脉谋杀林玲，是一时冲动，事先未做任何准备，连刀都是现跑去买的。 李雯雯若不是在那一刻对李辉死心了，她应该不会割脉谋杀林玲。 当时林玲若死了，郑军真的娶她也说不定呢？ 李雯雯家只有李辉的指纹，说明李辉遇害前跟李雯雯见过面。 那么他勒索贾如鹏，郑军的事情，李雯雯应该是之情，而并没有阻拦。 也就是说李辉求财是为了给李雯雯提供更好的物质生活，满足李雯雯的虚荣心。 一切变得通透而脉络清晰！这样一来，就都说得通了！ 哎！想明白之后曹警官重重的叹了口气，咎由自取啊！ “哐哐哐”的敲门声，打断了曹警官的思绪。 技术科小李端着笔记本进来，把取回来的视频播放给曹警官看。 视频一开始，郑军蹲在地上，伸手探向地上躺着的人，看样子应该是在试呼吸。 只见贾如鹏狠狠的用灭火器砸向地上躺着的人。 然后把灭火器往后备箱一丢，冲郑军说了句话。 郑军走过去，两人把地上的人抬起来也扔进车后备箱。 贾如鹏跟郑军又说着什么，郑军听完，点点头，来到车驾驶位，把车开走了。 而贾如鹏一直看着车开远，转过头…… 他看向，看向事镜头了！他冲了过了来……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曹警官与小李交换了个眼神。贾如鹏发现有人录视频了？ 后来发生什么了呢？若是他发现有人录视频了，他还不千方百计的要弄死人家？他还能让人家活着？ “关于这段视频，你当事人都说了什么？”曹警官问到。 “……”张律师没有回答，他不明白曹警官想问什么。 而且他尚且没看过视频呢，看到刚刚曹警官跟另一位警员看完视频之后的表情，他觉得他此刻，闭嘴不回答问题才是明智的。 “这视频不完整，应该被剪过了，前面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好妄下推断。” 曹警官说的不无道理，视频一开始人就已经躺在地上，是死是活也只有郑军知道，因为他去试了被害人的呼吸。 既然被害人当时是死是活都不确定，又怎么能说贾如鹏打的那一下就是致命的？ 曹警官抛出了这个问题之后，专心翻看起资料袋里的其他资料。 留下张律师怔怔的琢磨着曹警官的话，还有曹警官看罢的表情，简直复杂的不可名状。 ------------ 第八十七章 墙倒众人推 M市警局审讯室，一名警员敲门进来，向曹警官点头示意有事情找他。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曹警官马上起身出来，警员带上审讯室的门：“曹队，王刚被带来了……” 曹警官已经瞥见警局办公区等待问话的王刚了，他坐在杨律师旁边，两人时而有眼神交汇，从曹警官出来还没见两人有语言上的交流。 “曹队……”警员吞吞吐吐的说，“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曹警官不禁抬眼看墙上个的时钟，可不，已经晚上七点了啊！ 不说到没感觉，这一说，曹警官感觉肚子里空空的，胃灼烧的难受。他看到警局不知谁打包了一份快餐，拎起来进了办公室，到门口时，停了下来，转身又扫了眼王刚。 王刚正好也在看曹警官，目光里满是警惕和敌对。 曹警官冲王刚偏了偏头，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 见王刚站起身，却没有跟过来，而是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看办公室，又看看审讯室。 “说你呢，进来！”曹警官不得不冲他喊了一声。 王刚哦了一声，上前几步来到曹警官办公室。见曹警官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抓起一个汉堡就塞嘴里去了，嘴被塞得满满当当。他想让王刚带上门，嘴里有食物只能呜呜呜着，用手指指门。 王刚马上意会，关了门，重新坐在曹警官对面。 做过助理的都懂得察言观色，曹警官一系列的举动，都在传递给王刚一个信息――这是一场非正式的问话。王刚隐隐觉得曹警官是在暗示他什么，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 “王刚，其实……”曹警官咽下汉堡，拿起袋子里的饮料喝了一大口，顺了顺气，接着说道：“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你父亲投毒害死王丽丽，是有主谋指使的。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请你来警局，警方是希望你能主动的坦白一切，帮你父亲减刑，让真正的主谋受到应有的惩罚。” 没等王刚做出任何反应呢，曹警官接着说：“今天我之所以没有把你带到审讯室去，是因为在这间办公室里，你听了我下面的话，若是愿意把知道的说出来，警方还会算你主动坦白。” 说到这，曹警官看着王刚一张麻木的脸，心底里也在动摇：或者算了，该怎么判怎么判吧，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为他，或者他父亲考虑。唉，曹警官摇了摇头，让自己思想集中，作为警察，把该说的说了，剩下的随他吧。 曹警官看了看时间，忍住不耐烦说到：我们查到你为你妹妹购置房产，转移贾如鹏支付的那笔买凶杀人的费用，我们有认人证，有物证，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没有疑点，明天一早这个案子就会移交检察院，警方将会以谋杀罪起诉贾如鹏，你父亲也会被起诉为共犯。若没有从轻量刑的话，你父亲的身体情况估计在监狱里，撑不了多久。” 曹警官提到王刚妹妹，说起他病种的父亲时，王刚那事不关己的神态开始松动。但是他还是没有表态，紧紧的抿着嘴，没有要讲话的意思。 “除了谋杀王丽丽，贾如鹏同时还会被质控谋杀薛楠和李辉，以及指使人录制视频侵犯李雯雯，张倩等女性的隐私权，李雯雯在之后不久抑郁就诊，而后自杀，于此均有关联。不出意外的话，贾如鹏数罪并罚，不枪毙也要终审监禁。 曹警官意味深长的看向自己对面的王刚，王刚听了贾如鹏一系列的质控，之前笃定的目光开始变得游移。 “王刚你好好想想，贾如鹏明天就要被判刑了，他身上的人命案子可不止一桩，你是他助理，这点你应该很清楚。不管你是否维护他，对于他来说都于事无补。而若是你愿意跟警方合作，对于你的知情不报，你父亲的共同犯罪，我们会从轻量刑。” 曹警官不想再跟他费劲了，起身到门口，冲外面喊：“把贾如鹏带到审讯室，杨律师也请您跟您的当事人一起吧！” 说完，转过头看了看王刚，“你要是没什么要说的，回去等明天开庭吧。” “警官，嗯，您先等会儿”王刚终于开口了。 曹警官暗暗舒了口气，也许这就叫墙倒众人推吧！ …… **会所，晚餐的时候，按摩师下楼去会所的餐厅吃饭，回来时帮阿翔带了份晚餐。 阿翔接过晚餐，匆匆说了句谢谢，就准备开动了。实在是有点饿了。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她妩媚的一笑，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阿翔。 阿翔不是不懂对方在暗示什么，只是他现在对谁都没兴趣。 从他把林玲看入眼里，走在大街上，他就再也看不见别人了。 阿翔狼吞虎咽的吃着，含糊的问了句：“你说呢？” “刚刚吃饭时，前台说她们看到个帅气小哥哥，我说我刚刚交了个男朋友，肯定比她们见的那个帅。她们不信，都想见见呢。”她一边说一边往阿翔身边凑。 阿翔推开她，继续吃东西：“那你带你男朋友给她们看呗！” “你这人怎么回事，听不明白话？我说你呢，你想谢我，你就做我男朋友！”女孩子急了，顾不上矜持了，也可能会所工作久了的女孩子，本来就不矜持。反正一连串的话，说的理直气壮。好像阿翔就应该乖乖的同意似的。 “我这人，就这样啊，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阿翔几口吃完了饭，把餐盒一丢。 从背包里掏出来五十块钱，递给面前的女孩子，“喏，饭钱！” “……”女孩子一把抢过他递过来的钱，扔回给他，“来这儿的人，比你有钱的多了！” 阿翔起身要走，女孩子一把拉住他，“唉，别出去，我在门口看到警察没走呢。听前台说，到时候有人换班的。他们会一直守在这里。” “没事，我打得过他们”阿翔不想待下去了。 待在这里不禁香薰搞得他头疼，更重要的，这个这女孩也让人头疼。 “唉，等一会儿下班，咱们坐电梯直接到地下车库，虽然车库门口也有警察，但是你可以躲在车后备箱里。” “算了，不想躲在后备箱里。”阿翔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晚上十点一过，工作人员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收拾妥当，陆续离开了会所。 女孩子把车开出车库，绕着会所转了一圈，没看到阿翔的影子，难掩失落，心里默然：我叫婷婷，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名字呢！ ------------ 第八十八章 灭口 M警局早晨八点半，张律师带着取保候审的手续到局长办公室签字。手机端 刚到门口，就看到局长怒气冲冲的在讲电话。 “马上回来！这是命令，你小子以为警局是你家开的，说不干就不干了！胡闹！” 说完把电话狠狠往摔，坐在那呼呼的喘粗气。多亏是座机，比较抗摔！ 张律师尴尬的站在门口，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正不知所措呢，王局抬头正看到他，“唉，进来吧！” 张律师赶忙进了屋，双手呈上事先准备好的公函。 王局接过来，扫了一眼，又瞟向张律师：“确定要办理取保候审？” 这还用问吗，张律师接这个案子目的就是尽快把郑军带出去。 在王局长的注视下，张律师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王局长大笔一挥，在审批处签上自己的名字。签好后，又端起来，从前到后看了一遍。 确定没问题了，交给张律师，交代了一句：“取保候审阶段，郑军不能出M市，警局随叫随到，若是有一次传唤未到，将取消取保候审资格。” 张律师本来还纳闷呢，这不应该是刑侦队的工作，怎么今天劳烦王局了？ 刚刚他的注意力一直在郑军取保候审材料的签字上面，见王局痛快的签了字，他总算放心了。 也就是这是，他才注意到王局办公桌上，有一份厚厚的卷宗。卷宗上竟然还有一把配枪和警徽。 联想到刚刚王局怒气冲冲讲的电话，张律师大概猜出了所以然。 不禁对曹警官肃然起敬，现在这样尽职尽责的警察少了啊！ 张律师仅仅是感慨一番，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他拿着手续去接郑军。 郑军在警局的暂时收押室早就呆腻了，天还没亮他就辗转睡不着了。 早早的做好准备等着律师接他出去了。 见上班时间刚到，张律师就来接他了，心里暗暗称赞张律师的效率高，请知名律师就是不一样。 那个贾如鹏，昨天晚上出去审讯之后，在回来就萎靡不振。 他们是分别收押，郑军本来不知道贾如鹏的状况。但是早晨听送饭的来收餐具的时候嘀咕，隔壁的那个犯人绝食。 郑军不禁好奇了，问到：“右边那间的吗？” 送饭的没理他，他看着送饭的路过自己这间收押室，往左边去收餐具了，那刚刚还不就是贾如鹏的收押室啊！ 郑军忍不住想笑，贾如鹏蠢，他的律师也不给力。 猪队友就是猪队友，郑军此刻有点庆幸有贾如鹏这个猪队友了，关键时候还能拉去顶雷。 郑军跟着张律师出了警局。张律师拿出一份材料给郑军，郑军不解的接过来看：是一份身份证明文件。 “我要这个干嘛？” “你的身份证不是作为证据留在警局了，这个是警局给来的，用身份证的时候出示一下即可。” “可是我又不能出M市，我干嘛用身份证明呢？”郑军还是不明白。 “什么叫你干嘛用身份证明，你现在就要带着它，林玲已经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张律师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正在这时候他电话响起，他冲郑军示意了一下，走到旁边接起电话。 郑军听到张律师说林玲在民政局门口等他呢，那他先赶过去跟林玲碰面。 这次能顺利的取保候审，也多亏林玲。她真的想离婚，就随她吧。 郑军来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这时候一辆大货车猛的转弯，出租车快速避让，差一点就撞上了。多亏出租车司机的技术好，才免了一起交通事故。 “嗨，你说现在这货车司机，开车都跟不要命似的！”出租车司机愤愤然的抱怨着。 郑军听的不耐烦，“师傅，您能快点嘛？有人等我离婚呢！” 嗨，这乘客，今天真是倒霉，碰上的都是神经病。 出租车司机不再言语了，专心开车。 张律师讲电话的时候看到了那辆冲出来的大货车，他直愣愣的看着大货车撞向出租车，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最后他甚至都没敢看。 听到汽车轮胎与地面猛烈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他才敢抬眼看：原来出租车猛一打方向盘，躲过去了。 张律师看了看手里的电话，头脑中又猛然闪现茶行的一袋子现钞。 他终于算是明白了！ 原来目的是如此明确，所有证据指向贾如鹏，让贾如鹏再难翻案。 不！可不是翻不翻案的事情，而是死刑难逃！不枪毙了贾如鹏誓不罢休！ 让他尽快把郑军带出来，然后…… 想到这里，他的心怦怦直跳，大热天的他却浑身发冷，他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电话，那伙人应该监控着警局门口呢，知道他和郑军的一举一动。 他索性折回警局里，在警局的走廊来回踱着步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想起了刚刚递了辞呈的曹警官，可是曹警官没有配枪，也没有了警察的身份啊。 他还愿不愿意管这个事情呢？就算他愿意管，他能保全自己和郑军的性命吗？ 张律师脑子乱糟糟的，这会儿又想到了王局刚刚那句，确定取保候审吗？ 若是再让他回答，他不会选择取保候审，不去茶行，不接这个案子，甚至根本不会接到那一通电话！ 现在什么都晚了！他若是告诉郑军，那会召开杀身之祸。可是他若就此缄默，就能保全性命了吗？ 算了顾不上郑军了，自己的性命要紧啊！ 他在警局呆了好久，看到警局的一个警员出警时，蹭车回了自己的事务所。 他失魂落魄的进了办公室，电话叫助理进来，有气无力的让他把门先关了，他今天有点累了。 他什么都没做，疯了一样在网上搜索着新闻。 没过一小时，M市交通网发布一条新闻：一名郑姓男子过马路时被大货车碾压，当场死亡！ 他默默的关了网页，走到办公室窗前，看着外面的十字路口车来车往。 一段时间里，他可能都不敢过马路了！ ------------ 第八十九章 我只是白开水 一小时前，在民政局发生了什么呢？ 郑军乘坐的出租车拐过街角，民政局的大楼就出现在视野里。 虽然距离很远，郑军还是一眼就看到民政局门口穿着素白衣裙的林玲。 印象中第一次见她，似乎也是这样一身衣裙。本是平淡无奇的穿搭，可套在她身上，不知怎么就吸引了郑军的注意。 郑军失笑着摇摇头，等着出租车靠边停下，拉门下车就冲林玲跑去。 “喂，车钱！您还没给钱呢！”出租车大哥跟着下来，扯着嗓子喊。 郑军不耐烦的嚷嚷：“知道啊，我知道啊！” 司机一听他说这话，再看看他那态度，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说你要是忘了，那还有情可原，明明知道却不给，这不是欠揍吗？ “你知道，你倒是给钱啊！” 郑军这个气啊，他本来就要跑过去跟林玲要车费的。 一看司机当街就发飙了，搞得这个尴尬，不就是几十块打车钱，至于这么死乞白赖的啊。他火气也蹭的窜了上来： “你特么穷疯了啊，几十块钱我还能不给你啊！我特么不是身上没钱吗？我有我还不给啊！” 赶上早高峰，这一吵吵，就有好事的人围过来看热闹。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打出租车不给钱呢，还这么理直气壮，这人真是奇葩” “就是啊，这人别是想耍赖吧” “没带现金拿手机付呗，看着穿戴也不像这点钱拿不出的，还不是故意赖账吧！” “……” 听来听去，都是在声讨郑军。 郑军一听气急了，冲着人群嚷嚷：“说谁呢，你们说谁呢，别说的我好像不给打车费的无赖一样，我只是身上没钱而已！” 这时，人群中挤进来一个人，拉了郑军一下。伸手掏出两张百元钞票塞给司机。 “不好意思，他身上确实没钱。刚刚情急，他也没说清楚，给您添麻烦，实在抱歉。您看二百够不够？” 是林玲看到郑军打个出租车还惹出麻烦，不得已，过来帮他打个圆场。 “唉，大早晨真丧气，算了算了，用不了这么多，一共才七十，这一百您拿回去，再找您三十。” 司机说着掏出来钱递给林玲，“你多跟你老婆学学，话就不能好好说啊，谁也不欠你什么，别上来就摆谱，我可不吃你那套。” 林玲接过钱，连声道谢，拉着郑军就走。 郑军还想说什么，见林玲一直拉他，想想来这是办事的又不是来吵架的，也就算了。 司机气鼓鼓的回到出租车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纳闷了。 这两个人是，来离婚的？这么好的老婆，这男的干嘛要跟她离婚。 一路上还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堵车了都催半天，就为了早点到这，跟她离婚？ 司机摇头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让人没法理解啊！ 林玲把郑军拽出了围观人群后，松开他，两个人各走各的，好像根本不熟悉似的。 ⊥像拍戏的演员上一秒，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只要导演一喊：“卡”，秒变陌生人。 郑军偷偷瞟林玲，见林玲冷冰冰一张脸，周身低气压环绕，他知道这时候说什么，林玲都不会理他。 讪讪的咳嗽了一下：“嗯，你想住还可以住家里，我去别处，我有住的地方” 你有住的地方，你有住的地方，林玲心里重复着这一句。 本来以为会心如止水，郑军说什么都不会让她有情绪波动。 她却发现自己想的不对，这会儿她听到郑军说有住的地方，还是会生气，会想到郑军的情人，虽然李雯雯已经死了，但是这种打破了的信任无法修复，这种毫无依据的猜忌自己也根本控制不住。 “谢谢，我已经搬出来住了”林玲淡淡说完，还是有点不情愿的补充了一句：“我也有住的地方。” 说这句干嘛？都到这一步了，说什么都毫无意义了。 郑军听林玲补充的这句话，火就又压不住了，一把拽住在前面走着的林玲，质问到：“是不是车站吻你那男的？那男的是警察吧，还去家里帮你布置现场，我给你发信息，他晚上就抢了我包！ 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设下圈套，害得我锒铛入狱，逼我跟你离婚。” 郑军越说越气，捏得林玲手臂生疼。林玲拼命挣扎，甩开郑军：“神经病！” 林玲快步走进去，结婚的排长队，离婚办理处，没人。 林玲直接坐在工作人员对面，把户口本，结婚证，离婚协议都拿了出来。 郑军追上来还想说什么，见工作人员示意他坐下。 只好闷声坐下，歪着头盯着林玲看。 “看哪呢，这边办公！”工作人员敲敲桌子，“出示一下证件。” 林玲拿出身份证，见郑军半天没动，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郑军还是保持原来的姿势，斜眼观察着林玲。从兜里掏出警局开的身份证明。 工作人员接过他的证明一看，好家伙。怪不得看着就来者不善呢，原来是个涉案的嫌疑人，还在取保候审阶段。 本来工作人员应该询问离婚原因啊，是否考虑清楚等例行问话。到了林玲和郑军这里都省略了。 工作人员效率真高，手头不停的忙活着，扔给两人表格填写，收了结婚证，卡上作废章。 表格填好后，工作人员在电脑上啪啪打字，没一会儿功夫，两本离婚证就打印好了。 咣当，盖上章，人手一份。林玲把离婚证拿在手上，很平静，连她自己都有点意外。 林玲带着大家的祝福嫁给郑军，憧憬会拥有的幸福，却一直没来。 今天离开郑军，以为会有情绪波动，全然没有。 此刻林玲才意识到：婚姻是有生命的，它死了就是死了，与形式无关。 郑军跑过来拦住林玲：“我最后问你一句：这一切，就是为了离婚？” 林玲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个人没法沟通，我说的你不懂，你说的我不想听。 林玲转过头与郑军对视几秒钟，转身走了。 几步后，停下来，这一别恐怕以后都不会请对方到自己的生活中了，林玲咬着嘴唇，想尽量把复杂的事情说的简单点。 “你想要冰镇雪碧，想要可乐，想要扎啤，想要威士忌……而我只是白开水，温的。” ------------ 第九十章 一杯咖啡 郑军听完林玲的话，快步跟了上来，冲林玲说到：“走吧！” ⊥好像两个人不是来办离婚，只是恋爱中的情侣，刚刚拌了几句嘴。男孩子几句甜言蜜语就会和好似的。 “……”林玲往旁边迈两步，与郑军保持一米左右的距离，略迟疑的看向郑军。 什么就走吧？干嘛去啊？ 郑军没理会她的疏离，靠过去拉了拉林玲的手腕：“我是说，你的提议不错，去喝杯咖啡吧。” 郑军说着指了指街角处：“那不是有个星巴克啊。” 郑军是站在林玲左侧的，一伸手自然拉住了林玲的左手腕，当手链受到压力贴近手腕上的伤疤时，林玲触电一样甩开了他。 她定定的看着郑军，确定他没开玩笑的意思，吐出两个字来：“不去！” 习惯性的她想跟着说个理由，之前若是回绝郑军的提议，都会歉意的说明原因。 张了张嘴，马上又紧紧的抿上，自己怎么回事，婚都离了，再也不用费力找理由了，再也不用敷衍那些无聊的建议了。 这样一想，心情也好了几分，自顾自往前走着的节奏，不免轻快起来。 郑军又跟了上来，拉起她手腕：“随便喝点什么吧，以后怕没机会了！” 说完也不顾林玲愿不愿意，连拖带拽的就把林玲带到街角出的那家星巴克。 林玲心底一阵寒，刚刚好转的心情又瞬间低落：到底是不爱了的，没有了小心翼翼，没有了体贴入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的呢？还是说从来就没爱过呢？ 用那些猎获其他女人的伎俩，来对付我。 林玲心底冷哼一声！看着拽着她的郑军，近在咫尺，却隔着整个世界。 上午十点，这家星巴克刚刚开门营业，郑军推门进来环顾一圈，把林玲带到靠橱窗的沙发位，按着她落座。 转身要去吧台点咖啡，林玲跟着站起来。 郑军用眼神制止了林玲，开口到：“坐着别动，喝一杯咖啡而已。” “……”林玲只好负气的重新坐回沙发里。一杯咖啡，你身上有一杯咖啡的钱吗？顺手从挎包里拿出钱包，递给郑军。 “不用，我请你！我还请不起一杯咖啡了？” 又来，真让人戳火，永远那副有钱就了不起的姿态，根本没法沟通！ 林玲愤然的别过脸，懒得再看他一眼。 没一会儿，郑军回来坐在林玲对面，饶有兴致的看向林玲。 林玲这会儿正看着橱窗外发呆。郑军冲着她看的方向张望，除了行人，车流，什么也没有。 “我有点好奇，那个阿翔！”郑军缓缓的开口。 林玲不为所动，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看向窗外。 这是侍者端着餐盘走过来，彬彬有礼的把两杯咖啡，端放在桌上。 林玲的视线落在咖啡上，有点纳闷：郑军身上没有钱，手机在警局就没电了，他是怎么付的账？ 见咖啡呈了上来，郑军端起来喝了一口，手上轻轻晃动着咖啡杯。 “我是问阿翔！”郑军不甘心的重复着。 “阿翔怎么了？”这次林玲没有回避，在郑军的注视下，她缓缓转过脸，视线就与郑军的就撞在了一起。 郑军嘴角轻挑，满是不屑：“今天，就是想听你说说那个健身中心卖卡的教练？你这是去找他？” “……”林玲气闷，快速的搅动着咖啡。 她抵触郑军揪着阿翔问来问去，尤其问的那些问题，她自己也没有答案。 咖啡在搅动下，热度就一点点散了，林玲端起咖啡几口喝完。用餐巾纸擦拭着嘴角，起身走了。 “嗨，别急着……”郑军看着林玲留给他的背影，想说的什么，看对方已经拉门而出。 留下他怔怔的看着星巴克的门，猛的开启，而后闭合。 他的视线从门口收回，转而看向橱窗，投过橱窗看着林玲款款走向路边，招手打车。 风扬起她的长发，她伸出纤纤手臂把吹乱的头发，随意的拢了一下。 郑军的目光在她纤细的手腕停住。不得不说，做了几年郑太太，林玲并没什么变化，一点没发福。 难道说做郑太太，不幸福吗？幸福的女人多多少少会发胖啊，当然女人怀孕也会变圆。 不过，可惜两人结婚几年也没个孩子，若是有了孩子，估计林玲也不会非要离婚吧。 不想这些了，郑军起身准备走，橱窗外一辆大货车驶过，他已收回了目光，并未没看到。 侍者适时的出现，站在不远不近处。 哦，还没付账。 郑军默默的盯着桌上林玲的咖啡杯看了一会儿。 缓缓取下手腕上的劳力士蓝鬼，扔在桌上。 转身走了！ “喂，先生，这表？”侍者拿起手表叫住郑军。 “改天我再取！”郑军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到。 “先生，可是这表……”侍者想说这表太贵重了，放在店里遗失了就不好办了。 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趁着他没走出门，冲着门口喊到：“先生，那改天是哪天啊！” 心想最好快点来取，真是个奇葩，没见过喝杯咖啡要压上劳力士的。 “改天就是改天！”郑军出门前，回了一句。 他出了门，来到路口，林玲刚刚就站在这里打车的。 绿灯亮了，他仿佛想起什么了似的，站在原地发呆，等他意识到可以过马路了。灯一闪变成红色。 他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刚刚的那辆大货车极速开过来。不偏不倚的撞倒了他，血在他周身慢慢摊开，生命一点点从他体内抽离。 路口一片混乱，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 路边不起眼的地方，泊着一辆黑色的奔驰。 见120急救车过来，抬上担架的人蒙着白布。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按了手机解锁键，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他早已调出来的通讯录。 他按下拨通键，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说：“王局，人死了！” “说多少次了，在外面别称呼我名字！”电话里呵斥到。 “……对不起，不敢了！”男子一脸惶恐。 ------------ 第九十一章 M市的夜 阿翔来到会所一楼，见走廊有位保洁大姐，拿着拖把从一个按摩间出来，转身给房间上了锁。 他推了推临近几个按摩间，都上锁了。瞟向门锁，这种室内房门的锁倒是不难开，可是…… 他翻遍了身上，别说铁丝了，连根牙签都没找到。 这时，听到有说话声音传来。阿翔蹑手蹑脚的向那个房间走去，后背紧靠着走廊的墙壁，观察房间里的动静。 原来这个房间的客人做完了足疗，准备离开。 客人是一位油腻的中年大叔，足疗师端着记录表让大叔确认了服务项目签字。 大叔签字后，塞给她一沓红票，小姑娘心花怒放，一脸谄媚的冲大叔笑，哥哥的叫着，听着真肉麻！ 阿翔见大叔准备出来了，快步退到走廊拐角处，想等着客人和足疗师离开，保洁还没来的空档，从房间的窗子翻出去。 等了半天还没动静，不禁探出头去看。 这一看，还真是辣眼睛啊！ 那位油腻的中年大叔，看着怎么也有四五十岁了，差不多跟这小姑娘的父母算同辈人了 」然在门口跟小姑娘拉拉扯扯，腻腻歪歪…… 阿翔真是看不惯这种老不正经的东西。放在之前，非得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现在，警察就在不远处的大厅门口守着，不定时的来回巡视。 哎！阿翔握紧的拳头在空中挥了一下，化作无声的叹息！ 看到眼前的情景，他不敢想象三楼那个帮过他的按摩师也会也会跟客人有这种勾当。 为了几百块的小费，不顾廉耻，不顾尊严的跟客人打情骂俏？ 哼！阿翔喘了口粗气。 终于捱到那两人离开了门口，往大厅去了。 他几步跑进房间，从窗子往外望去，是一片草丛。 这是会所大楼后身，又有绿植掩盖，很隐蔽。阿翔双手撑着窗台，一跃而起，刚上了窗台。 电话响了，谁这时候打电话，阿翔嘀咕着。 摸出电话一看，八位数，还是固定电话。 本来想挂掉，结果手滑，按下了接通键。 “阿翔，是我”电话里传来急切的声音。 “吴峰……”阿翔有点意外，吴峰怎么不用自己手机打过来，这是专门跑外面找的固定电话。 难道是他怕留下通话记录？ “阿翔，我长话短说”吴峰气息不匀，好像刚跑完三千米似的。 这样最好了，阿翔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草丛，又警惕的回头看向身后的房门。 这会儿，他是背对房间坐在窗台上，双腿自然的垂到窗外。 “对，我这会儿也有点不方便……”阿翔的目光落到自己在窗台外面晃荡的腿上，略尴尬的说到。 “你，现在安全吗？”吴峰一听，有点担心起来。 阿翔听到门口有动静，他猛的跳下窗台，轻轻带上窗子，身影融入夜色中。 “嗯，基本上，算安全吧”阿翔边往会所后面的商业区靠拢，环顾四周，回答道。 “阿翔，你那个跟我联系的不记名电话卡，不要用了。警察查到我了。”吴峰捡重点说到。 阿翔略吃惊，从上次听小勇说警察去健身中心查他的行踪，他就知道警察盯上自己了。 这么说吴峰也被盯上了。 他暗暗庆幸：多亏备了好多电话卡，他跟每个人联系都用不同的电话号码。一个号码被锁死了，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阿翔穿过商业区，上了过街天桥，他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此时此刻的M市。 M市的夜，正在慢慢苏醒，车灯如梭，霓虹闪烁。 ------------ 第九十二章 想见林玲 阿翔凝视着手机，直到手机自动锁屏。还机械性的端着不放…… 这消息太过震撼，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会不会是重名？ 哎！怎么可能，阿翔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会所的香薰真让人受不了，搞得他现在头还痛呢。 那个小勇不是说起林玲在闹离婚，这样说来，郑军出现在民政局合情合理。 真的是郑军！林玲的……嗯，对，那个男人。 阿翔重新找到那条新闻，一字一句反反复复看几遍，大货车碾压，当场死亡，交通意外。 他啪的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不可能，哪有那么多意外，肯定是有人要除掉他。 是谁呢？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哎，头晕，他晃了晃脑袋，不晃还好。这一晃，头又疼起来了。 他抓起烟盒，从里面拽出来一根烟，塞嘴里。掏出火机，手指头有点不听使唤，划拉半天没打着火。 气的他把火机拍在桌子上，可能有点用力过猛，只听一声脆响，火机竟然碎了。 火机碎片散落，浸泡在流出的透明液体中，阿翔嫌弃的看着桌上一片狼藉。嚯得站起来，叼着烟心神不宁的在房间里打转。 哎，不行，这状态什么也思考不了，还的点根烟！ 他烦闷的来到厨房，啪的打开燃气灶，侧头眯上一只眼，把烟凑近窜起的火苗。 我去！阿翔跳起来猛的后退，连连揉眼睛，火苗太大，撩到头发和眼睫毛了。 他感觉自己糟透了，靠在厨房的墙上，用脚抵着墙，深吸几口烟，缓缓吐出。 没用，还是感觉很不好，深深的惶恐笼罩着他，而他却无能为力。看来这次尼古丁也救不了他。 他有种冲动，现在就要见到林玲，可见林玲干嘛？ 不知道，反正必须见到林玲，立刻，马上！ 不对，不想见她。来，试着深呼吸，对，就是这样，这不是好多了吗？ 阿翔试着让自己放松下来，别冲动，别犯傻。 他直愣愣的看着烟燃尽，烟灰一截一截的坠落，飘散，指尖一热，他缓过神来，把烟头丢掉。 阿翔颓然的低着头，没用，没用，什么都没有用。就是要见到林玲，一刻也不能等了。 算了，不管了，他跑到卧室，找出一张电话卡，换到手机上，开机后快速的拨了林玲的那张不记名电话卡。 冰冷的机械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他登录这个电话号码的微信，看着微信里孤零零的躺着一条消息。那是林玲唯一发给他的一条信息。 收到那条信息，他让阿信开电动车去撞林玲。 阿信还不满意，到家里来抱怨。想到这，阿翔看了看卧室的床。 阿信竟然指着这张床问阿翔是不是跟林玲在这里滚床单。 阿翔摇摇头，苦笑着，阿信懂什么。有些人，随意就可以，有些却舍不得碰一个指头。 哎！会不会再也见不到她了呢。他不愿意继续想下去，跌坐在床边，眼神空洞，看哪里都无法聚焦。 大热的天，他竟然感觉到冷。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似乎从那个女孩子甩了他一巴掌，说再也不想见他之后，就没有这样心寒过。 总得做点什么，阿翔转身摔门而去。 一处住宅小区，敲门声大作。 “哎，来了来了！”一个女人不满的应着。 大中午的，谁啊，这么急促的敲门，赶着投胎啊！ 女人穿着睡衣，打开门，本想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冒失鬼。 一看是个阳光大男孩，脸上挂着汗，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她责骂的话咽了咽，吐出来的话成了：“找哪位？” 说完，露出姨母笑，啧啧，这男孩有点像我追的偶像剧里男一号。 “阿姨好”阿翔喘息着说：“我警察，我来踩你家地毯……” 听到敲门声，屋子里的胖球正纳闷，家里也不来什么人啊，谁敲门呢？ 快递员不会这么不礼貌啊，上次有个快递员敲门敲的急了点，被我妈那个母老虎一顿臭骂。 之后再也没见过这个快递员上门送快递了，估计申请调别的小区去了。 再说大中午，谁这么不开眼，这时候赶着敲门呢。 胖子抻长了耳朵，等着好戏开演呢，结果大逆转，他妈竟然这么温柔。 这什么情况，为什么我妈对我就没这个细声细气讲话过。 胖子凑门口，把自己房间的门来了个小缝，一看，妈呀！ 他赶紧冲了出来，在阿翔说完那句欠揍的话，他赶紧出来打圆场。 “什么？”母老虎脸色变了变，惊的长大嘴巴。她都没明白这男孩子在说什么，什么踩地毯。 “妈，我朋友，这是我朋友”肥宅赶紧，推着一脸疑惑的母老虎进屋，边走着边解释：“妈，他这人爱开玩笑。” “对，阿姨，我开玩笑的，我来找您儿子的”阿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附和到。 听了阿翔的解释，母老虎紧绷的脸，慢慢舒展，她冲自己的胖儿子说到：“你多跟人家学学，你看看人家，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当然这些妈也不强求，关键人家身材多匀称，清秀的跟电视里的演员似的，你看你胖的” “知道了，知道了！妈，我这就学去。”肥宅不耐烦了。 “你还别不听，跟人家一起跑步健身去，听到没。”母老虎又训斥开了。 肥宅赶紧溜，见阿翔已经自顾自的进了他房间。他也赶忙跟了进去。 “阿翔，你疯了吗？”肥宅关上门，低声咆哮着。 阿翔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阿翔，我真想一巴掌呼死你！”肥宅举着胖爪，在空中挥舞着，有点气急败坏。 阿翔听着有点好笑，可是他没心情跟他贫嘴。 “那来呗”淡淡的疲惫的声音。 肥宅感觉到阿翔的反常了，他上下打量起阿翔，见他鞋带都没系，就那样散着任由左一脚右一脚踩一路，白色踩成黑色。 肥宅又揪着阿翔额前的一撮头发，“这怎么了？” 哎！阿翔往后躲了躲，不耐烦地伸手推开肥宅的小胖手，盯盯看着肥宅说到：“帮我找到林玲！” ------------ 第九十三章 小道消息 曹警官连日的破案走访，审讯录口供，整个人处于高强度工作状态，身体严重透支。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早晨见王局办公室开了门，他不声不响的，把整理好的卷宗放在办公桌上。 把手探到腰间，摸上配枪，心头泛起不舍，手就迟迟没动。这枪跟了他十几年，从他入了这行，一刻没离过身。 他抚摸着自己的配枪，对警察来说，某种程度上枪等同于命。所以让他卸了枪，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这样纠结有什么意义，七天时限已到，这案子顶多算是破了一半。 曹警官狠了狠心，陡然把配枪卸下，双手端着放到卷宗上，头也不回的出了王局办公室。 曹警官下楼，他的车就停在警局门口，出警有警车，所以他的车有几天没开了，车身落了薄薄一层灰。 拉开车门，坐上驾驶位，他点上根烟，一边吞吐着一边启动了车子，转着方向盘打算开车回家。 这几天24小时轮转，他有几天没回去了。 重新摸上方向盘，心底里竟然涌起一种久违的感觉。他笑话自己，年龄都一大把了，怎么还矫情上了。 这样想着，心底的酸楚却丝毫没有减少，电话这时响了起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 无意间碰到腰间，没了配枪腰间空荡荡的，他摇了摇头，眼底闪过失落，没了配枪好像他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和支撑。 他把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一个车位上。腾出手接起电话，听筒传来王局的一顿臭骂。 他听着王局骂他，心里还比刚刚感受了点，刚刚堆积起来的情绪似乎有了出口。 他趴在方向盘上，半天也没回复一句话。索性就那样挂断了。 他能想象出王局看到桌上的配枪，警徽是怎样的心情。现在他又一句话没有就挂了他电话，王局还不暴跳如雷，提刀追杀他几条街啊！ 只不过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他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一想到这个，失落，难过，痛苦，绝望劈头盖脸朝他涌来，难以招架。 他摇下车窗，又点了根烟，几口抽烟，才能打起精神，继续开车。 回到家里，一切照旧，也只是多了层灰。他来到卧室床边，径直躺上去，盯着天花板发呆。 已经好几宿没睡了，实在困就警局沙发上眯一觉，那时候他多渴望能躺自家床上舒舒服服睡一觉啊。 现在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他却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他以为卸下枪，摘了警徽，离开警局回到家里，他可以从案子抽身出来了。 可是这会儿脑子里兵荒马乱，全都是案子的事情，每个涉案人员的笔录雪片一样在脑子里乱飞，一字一句，仿佛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印在他脑子里。 这几天破案的一幕一幕在头脑里不停的循环播放着。 曹警官感觉脑袋好像快炸了，难道这案子会一直这样折磨他，困扰他？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电话铃音响起，才把曹警官从混沌的状态中拽了出来。 屋子里太过安静了，突然响起的电话声，让他一惊。 不过比起听到的电话内容，刚刚的一惊简直算不得什么。 还是王局的电话，让他马上回警局。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已经辞职了，就不回警局了，以后也不会去警局了。 话在嘴边，还没来得及说，王局一句：郑军死了，被别撞死了，你赶紧回来破案，别墨迹！ 然后电话就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了…… 郑军死了？车祸？ 王丽丽当初的车祸，他就认为是有预谋的，这次郑军又车祸。 曹警官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起来，走到穿衣镜前，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板寸发型。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熬夜后眼圈黑黑，眼里布满血丝，整个人确实憔悴了些。 但却神采奕奕，目光炯炯，一扫刚刚颓废的状态。 奇了怪了！刚刚他觉得自己比死了还难受，这会儿整个人好像满血复活了一样，精力充沛。 他一刻没耽误，杀回警局。 警局的办公室里，乱糟糟，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郑军车祸的事情。 有的说司机确实绿灯时开过去的，交警经过现场勘验，判定为交通意外。 有的认为说不定有人买凶灭口呢，怎么那么巧，刚出警局就遇上车祸。 也有私底下传递小道消息的，小刘就凑到徐冉身边，压低声音跟徐冉咬耳朵。 “你听说了吗？”小刘故作神秘的说。 “听说什么啊，郑军车祸的事？”取保候审的涉案人员出了车祸，徐冉现在才没心情关心别的事情。 “曹队的事啊？”小刘一看自己知道这么个大瓜，在徐冉这里竟然还吃了憋，那叫一个不甘心。 “曹队怎么了，估计昨天审案子累了，回家休息了吧”徐冉忙活着手头的工作，目不斜视的说。 小刘一把按住徐冉在整理的资料，“跟你说话呢，你能不能把手头工作放一放！” 徐冉赏了小刘一记白眼，“嗯，有话快说，你没看警局里大家都忙成什么样了，你没工作是吗？” “你这口气，你以为你是曹队啊，管的还挺多。”小刘不满的嘟囔着。 “我今早路过去王局办公室，听到王局在打电话，电话是打给曹队的，听那意思啊，曹队递离职报告了！” 前面说什么了，徐冉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等说到曹队递了离职报告。徐冉刷的转过头，睁大眼睛注视着小刘，“你再说一遍？” “我说曹队，早晨递了辞职报告……”小刘跟徐冉对视着，很肯定的重复一遍。 这时，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徐冉和小刘不禁抬起头来，看看大家怎么突然都不探讨案子了。 在他们的注视下，曹警官快步进来，看到小刘没在自己工位，随口说了句：“小刘，上班时间别老是串岗！” 小刘惊在原地：“收到，曹队！” 赶紧转身回自己工位，小刘没敢回头，他一直感觉后背有一道目光，杀气腾腾。 无罪的凶手 无罪的凶手 ------------ 第九十四章 都谁知道 “小刘，把郑军交通事故报告拿给我。手机端”曹警官刚进办公室，又回过头冲办公区喊到。 小刘应了一声，拿起他们刚刚收到的一沓资料，小跑着来到曹警官办公室。 中途路过徐冉的工位，小刘小心翼翼绕着走，有点心虚，偷偷瞄了一眼，想看看徐冉在干嘛。 不看还好，这一看，正好跟徐冉的目光对视。徐冉意味深长的狠狠瞪了小刘一眼，握紧拳头，冲他比划了一下。 拿曹队辞职说事，我信你个鬼。明摆着是耍她玩，小刘，你等着。 曹警官拿到交通事故报告，前后看了一遍：“小刘，你去查一下这个司机的基本情况，家庭成员，最近的资金往来。” 小刘领了任务转身去忙了，曹警官拿着这沓资料去了技术科，从路网摄像头查这个司机案发前的行车路线。 当这个大货车司机早晨的行车路径标出来后，不禁大吃一惊。 这个大货车先是出现在警局附近，然后去民政局绕圈子，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在路口撞到郑军。 大货车出现在警局门口时，正是郑军被保释的时间，大货车司机是怎么知道郑军被保释的？之后郑军去了民政局，大货车是尾随过去的？ 曹警官琢磨了一会儿，又让技术科小李查查，大货车在绕圈子的时候，郑军在哪？ 路网摄像头拍公路上的车辆，角度刚刚好，拍摄人行道拍摄范围就有死角了。 调用了周边几个摄像头，才勉强看到郑军拽着林玲去了街角的一个店里。 “曹队，结合地图分析应该是街角这家星巴克。” 曹警官看着影像资料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他转过头看到徐冉埋头在自己工位忙碌着，扯着嗓子喊：“徐冉，过来一下。” 徐冉听头儿喊他，放下手头工作，三两步跑了过来，等着曹队吩咐。 曹警官似乎在暗暗叹息着，轻声开口：“徐冉，郑军车祸的事，林玲知道了吗？” “知道”徐冉回答的干脆利落，全然没有曹警官那般犹犹豫豫。 嗯？曹警官不禁有点纳闷，遂又问：“那是谁告诉她的？交警还是咱们警局的人？” “我跟林玲说的啊。”徐冉平静的回答到。 见头儿越发诧异的神情，她补充到：“郑军手机没电了，交警联系不上他家人，交警在郑军身上找到咱们局开的身份证明，知道他在保释阶段，所以移交资料的时候让我们帮忙通知家人。” 曹警官默默的点了点头，依缓缓问到：“那，林玲听到后，什么反应？” 徐冉心头略过一丝温柔，曹警官看着挺凶的，其实内心里也有柔情的一面。 不过是用错了地方啊，要是知道林玲的反应，不知曹队还会不会这样有所顾忌的轻生讲话了。 “她说，她们离婚了。”徐冉硬邦邦的扔出这句话。语气中有不解，更多的是负气的成分。 “没了？”曹警官一听也怔住了。 “没了，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徐冉愤愤的说。 真没见过这样的，怎么也是共同生活几年啊，怎么这样绝情。 “关于车祸，她什么也没问？”曹警官怔了好半天，不解的问到。 “没问，她听完就说那一句，然后就挂了电话。”徐冉瘪瘪嘴，做了个她也无法理解的无奈表情。 曹警官冲徐冉摆摆手，示意她回去忙吧。自己转身回了办公室，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名片――白色暗纹的底色上，中央烫金字印着＊＊律师事务所：张清扬律师。 曹警官没存他电话，好在收的名片都放在名片夹里了。 拨了张律师电话，曹警官先自报家门，而后没有转弯抹角直接问：“张律师，郑军早晨被保释，你都告诉谁了？” 张律师知道警局定会问此事，但是万万没料到是曹警官来问。 他以为曹警官打了辞职报告，不再跟这个案子了呢。 “曹队，接到您电话，我很荣幸。我信任您，希望您也能信任我。”张律师斟酌了一下用词说到。 “回答我的问题”曹警官不理会其他。 “曹警官，这个事情我说了，您能保证我安全吗？”张律师依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过来问曹警官。 “我再说一遍，回答问题，你再兜圈子，我有理由怀疑你策划了这起车祸，信不信我把你抓警局来问话。”曹警官冲着电话吼道。 办公区的警员门隔那么远，都听听到头发飙了，赶紧低头忙活自己手头的工作。 “曹警官，您当然有权利要求我配合您，但是您也得保护提供线索人员的安全，这也是您的指责。”张律师并没有被吓退。 曹警官有点纳闷了，张律师对人身安全这个事情如此强调，难道他也收到威胁了吗？ “放心，只要我在，保证没人动你。”曹警官斩钉截铁的回答到。然后马上补了一句： “现在可以说了吗？”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我，王局，早晨是王局签的取保候审申请。”张律师听了曹队的保证，回答的也直截了当。 “王局？王局当然知道了，他不同意取保候审，郑军就出不去。”曹警官怼了张律师一顿。 还以为张律师能提供什么线索呢，敢情等于白说。 “我是问，你的委托人是谁，知不知道郑军保释的事情？”曹警官不得不挑明了问，免得张律师兜圈子。 “我的委托人是郑军。”张律师回答的毫不含糊。 又是一句废话，跟律师问话能把人气死，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觉得你很安全，根本用不着警察保护。”曹律师说完气呼呼的挂断了电话。 张律师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盯着电话若有所思。 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委托人，隔墙有耳，他们在警局里的行踪人家都能知道，他若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那就是找死！ 从知道郑军被灭口后，他一直在琢磨，郑军，贾如鹏到底惹上了什么人？ 那个助理究竟是什么来头？ 无罪的凶手 无罪的凶手 ------------ 第九十五章 酸辣土豆丝 林玲正在K公馆附近的一家餐馆吃午饭。她喜欢这家餐馆，因为老板熟络热情，大厨手艺好，所以这家店生意特别好。 林玲搬过来住之后，k公馆不方便开火做饭，她就时常光顾这家餐馆，每次坐在这里，都会有种错觉——吃饭是一件热闹的事情。 对她来说，有这种错觉，也很开心了。 服务员把酸辣土豆丝，番茄牛腩汤端了上来，询问道：“现在上主食，还是再等等？” 林玲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笑着冲她摆摆手，“现在上吧，我一个人。” 面前的服务员扫了眼桌上的两个菜，一大盘土豆丝，加上满满一汤盆的番茄牛腩。 她哦了一声，转身去后厨那边盛米饭，有点纳闷：她们家菜量很足，这位女士最近总是在这吃饭，应该了解的啊，一个人怎么吃的完呢。 林玲拿起筷子，挑了跟土豆丝刚要往嘴里送。 电话响了起来，她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把筷子往盘子旁边一放，接了起来。 正值当午饭点，餐馆里人满为患，嘈杂吵闹。林玲接起电话时，颇为费力才听清对方的话，是警局的徐冉。 冰冷的声音顺着耳朵往里身体里灌，凌厉而凛冽，连思维都跟着僵住了。拿着手机的指尖没了一点温度，手机险些跌落。 她轻声说了一句就打算挂断，可手指哆嗦半天没挂断，她只得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再按下挂断键。 周围一切都仿佛停滞了，死一般沉寂，林玲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她揉了揉耳朵，还是静的可怕，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拿起筷子夹了土豆丝送嘴里。 一个不小心，呛得鼻涕眼泪一起流，服务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呆呆的看着她。 林玲抬头，狼狈的样子吓到了服务员，只见服务员开口说着什么，林玲却一句都听不到。 林玲晃了晃头，交织在一起的嘈杂声音慢慢聚拢过来，一丝一缕的飘进耳朵，随着声音的汇聚，周围变得越来越吵。 “您怎么了？”服务员注视着林玲问到。 还好，终于听清了，林玲忙说：“这菜太辣了，刚刚吃呛了。” 说完又咳嗽起来，拿起手纸擦了一把鼻涕眼泪。 服务员把米饭放在桌上，“您多吃米饭，就不会那么辣了。” 说完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又迟疑的回头看，还真没听那个顾客说她家这道菜辣呢，有那么辣吗？ 林玲又夹起一口土豆丝塞嘴里，还没等嚼呢，似乎有什么一滴一滴的落在汤碗里。 她想起有段时间她对公司食堂的饭菜没了食欲，总是想吃酸辣土豆丝。那段时间她晚上炒两顿的量。吃一半，留一半封好放在冰箱里，第二天带到公司当午饭。 有一天早晨，她发现冰箱里她装好的便当被扔垃圾桶里了。 错愕片刻，她恍惚想起来，昨晚睡的正香时，似乎听到有开门声音。哦，估计是郑军回来过了。 可他为什么要把林玲的便当扔了呢？林玲对着垃圾桶里被遗弃的便当盒，发了会儿呆。 转身回到客厅，发现客厅的茶几上多了几沓红票票。 真是奇怪的人，林玲心想，自己又不缺钱，留现金给我干嘛？ 林玲没理会茶几上的钱，背着包准备上班，还没等出门，电话响。拿起一看是郑军。 林玲接起电话，淡淡的问：“什么事？” “你帮我看看，主卧床上有没有我的手表，我刚刚到公司发现手表没了”郑军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好像还没有完全睡醒似的。 听着根本没着急的意思，林玲三两步走到卧室看了眼，回复到：“没有” 郑军有点吃惊：“没有？” 林玲：“嗯” 郑军：“再看看，要是没有，可能就让我弄丢了” 林玲没空理会他，准备挂电话，可听到电话里郑军又说话了。 “茶几上的钱见了吧，拿去买点吃的，冰箱里存的什么菜啊，都变质了，你自己在家就吃这个？” 林玲轻轻哦了一声，挂了电话。她看着左手上握着的手机，手腕处的伤已经好些了。 戴上手链能遮挡住疤痕，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林玲看了眼时间，上班快迟到了！而她并没有急着上班，而是把主卧翻了个遍。 显而易见：家里没有郑军的手表。 那手表是结婚时，林玲托朋友从迪拜带回来的。林玲喜欢那款腕表蓝色的表盘和充满设计感的皇冠。 作为婚礼上交换礼物环节，新娘送给新郎的礼物。再合适不过了。 也就是说，郑军把这个婚礼上林玲送的信物落在其他女人的住处。 林玲没动茶几上的钱，郑军一周之后回来再看时，钱原封不动还在。 当天因为没了便当，林玲中午只能吃食堂，结果吐的一塌糊涂，部门同事无意中一句：“不会是怀孕了吧！” 惹得林玲大惊，马上强装镇定的说：“没有啦，只是这几天肠胃感冒啦！”才算堵住了那群八婆的嘴。 两年来，日子太过清苦，以至于她也说不清，这会儿坐在餐馆吃着酸辣土豆丝垂泪不止，这眼泪究竟是为了哪一桩哪一件而流的了。 她拿出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 肥宅在电脑前忙活着，这时阿翔的电话响起，他秒接。 “阿翔，是我吴峰。”听到传来的是男人的声音，不免失望。 “我听出来了，你那边怎么样？你们头儿还盯你吗？”阿翔提起精神，对吴峰表现出关心。 实际上，他现在对除了林玲以外的一切人和事，都很难集中精神了。 “我问你，郑军的车祸，是不是你干的？”吴峰不愿意问，但是他必须问，他要了解事情始末。 若真是阿翔，郑军作命案的涉案人员，警察势必会追查这起车祸。那他作为朋友，作为警察，有责任劝阿翔自首。 若不是阿翔，幕后有人杀郑军灭口，那他更要提醒阿翔注意安全。 “……”阿翔凝噎。 他没想到吴峰会这样问，吴峰这么了解他，竟然都会误会他。 那林玲怎么想？ “阿翔，凭我对你的了解，我觉得不是你干的，但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吴峰见阿翔那边没了动静，更增加了他的担忧。 ------------ 第九十六章 爱情真可怕 你信我，就不必问，我不信我，问了也没用啊。”说完挂断了电话。 阿翔的语气是不卑不亢的，但话听起来，就有点刺耳了。 吴峰本想再说点什么，却听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气的直冒火。 这个阿翔！现在变得有点不可理喻了。 在这个非常时期，阿翔根本不知道他打一通电话有多费劲。 吴峰死无数脑细胞，才找了个万全的出警理由。出来后，警车停了很远，徒步一大段才找到的电话。 他本来想跟阿翔商量一下账本的事情。他看过账本，这账本的内容若是传出去，牵扯的就多了。 刚刚又听闻郑军的死讯，两个事情一叠加，让吴峰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所以账本的事情，要慎重才行。 他现在被局里盯死了，邮寄东西，说不定会被查验。 与其冒着暴露的风险邮寄，还不如放他这里更安全。 可都还没来得及说，这小子就把电话挂了，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自身安危重要的吗？ 吴峰摇了摇头，这小子一动感情，就全完了。看来不能指望他了！ 阿翔挂了电话，躺在肥宅的床上，仰面朝天，一动不动。 看半天没听到动静，肥宅回头一看，发展阿翔竟然躺他床上了。 “你起来！”肥宅停下在键盘上飞舞的胖手，冲阿翔吼道。 “……”阿翔不理他。 “你给我起来！阿翔你现在怎么回事，你躺我床上了，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男的躺我床上！” “查到了吗？”阿翔幽幽的问到，除了这个，其余什么也别跟他说，因为他根本听不到。 “你给我起来，不然我不查了！”肥宅说着从电脑椅上起身，来到床边。 阿翔一直看着天花板，感觉到肥宅走了过来，还用这个事情威胁他。 他侧头目光定在肥宅脸上：“来，你再说一遍！” 阿翔的眼神闪着寒光，突然这么盯向他，可把他吓坏了，赶紧坐回电脑旁。 慌乱的扫了一眼电脑显示器，赶忙按了一个按钮，显示屏就黑了。 阿翔眼睛望向电脑屏，瞳孔微缩，聚焦到换掉的显示屏上。猛的翻身起来，一步跨到肥宅旁边。 “什么不想让我看的？”阿翔说着开了显示器。 肥宅来不及阻拦呢，阿翔已经看到了电脑上的一串号码。 这是身份证登记的电话号，显示这个号码刚刚办理两天，通话记录也没有几条。 这是林玲的新号码！ 阿翔勾了勾嘴角，冲肥宅伸手过去，摊开掌心，眼神示意着肥宅。 “干嘛？”肥宅被搞得莫名其妙，阿翔这是想干嘛？ “拿来”阿翔抬眼看向肥宅，又冲着自己摊开的手掌递了个眼神。 “什么啊？”肥宅还没明白过来。 “把你电话拿给我”阿翔无奈了，这位除了电脑精通，其他方面的智商情商怎么都不在线了。 “……”肥宅听到阿翔的话，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阿翔。 好一会儿都没说话，肥宅不相信一向严谨的阿翔，怎么会…… 他一定是疯了。 肥宅抬眼与阿翔对视一番，然后眼神败下阵来。 肥宅眼神四下寻找着，只见他锁定了某处，然后装作漫不经心的把目光看向别处。 可是阿翔发现了，走过去，从书包底下找出来肥宅的手机。 缓缓走回到肥宅身边，把手机递给肥宅：“开锁屏，借我打个电话。” 肥宅接过手机，把手机紧紧的窝在手机，背到身后。 “阿翔，你不能用登记的电话打，警察会查到，然后锁定我的。”肥宅忍无可忍。 阿翔低着头哦了一声，重新坐回床边，他做了几个深呼吸。 ⊥在肥宅以为劝住阿翔了，让阿翔放弃给林玲打电话的念头的时候。 肥宅看到阿翔从兜里掏出手机，准备拨号了。 肥宅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位还真是不管不顾了啊。爱情太可怕了。 哎！肥宅跑过去，一把按住阿翔要拨号的手：“你等等” 肥宅转身挪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拿了个电话进来，递给阿翔：“用这个打吧，我妈的手机” 阿翔抬头看向肥宅，眼神中似乎有光在闪动。 他何尝不懂呢，他难道不知道吴峰，肥宅都是关心他，才问来问去，才百般劝阻吗？ 阿翔接过电话，快速按了一串干嘛，拨出去。 肥宅吃惊的看着阿翔娴熟的输入那串号码，天啊，他就看一眼，就记下来了啊！ 电话响一声，两声，三声……七声，八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 第九十七章 判决书 M市警局，曹警官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份判决书，神色凝重。 判决书是贾如鹏的，警方对贾如鹏谋杀王丽丽，共同谋杀薛楠，李辉，以及侵犯李雯雯，张倩隐私权向检察院提起诉讼。 在证据和证人证言面前，贾如鹏供认了部分犯罪事实，对于共同谋杀薛楠和李辉，他死活不承认，最后检察院依法判决上述指控成立。 贾如鹏被判处死刑，两日后执行。 曹警官看着死刑两个字，还是觉得有点刺眼。 审讯贾如鹏时，贾如鹏对于其他犯罪事实并无异议，但是对于薛楠的死，他坚称薛楠被扔进后备箱里时还在喊救命。 而李辉的死更是与他无关，他到现场时李辉已经死了，他只是烧了现场的照片，然后郑军让他烧了尸体。滑翔伞抛尸也是郑军的主意，他只是协助郑军焚尸，抛尸而已。 所以对于这两个人的死，指控他共同谋杀，是冤枉他！ 凭直觉，曹警官信贾如鹏的话，因为也确实没有证据表明人是他杀的。 人命案子里，只有投毒谋杀王丽丽是有确凿证据的。投毒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碎尸，或者惨绝人寰的虐杀。 曹警官以为充其量就是死缓，看其表现，无期改有期，关个二十年三十年，也就能放出来了。 没想到直接死刑，两日后执行。曹警官记得在结案处注明了本案尚存的疑点。 最后的判决书，判了共同谋杀薛楠，李辉罪名成立，单纯从证据上看，这样判到也没什么异议。 毕竟只要参与了谋杀，都可以认定为共同犯罪，但是共同犯罪也是有主谋有从犯的。 判决中没有做区分，系统之外的人不知道，曹警官他们是知道，没有做区分其实就是按照贾如鹏和郑军各百分之五十来算了。 两宗命案，没有确凿证据就这样五五区分责任，依据这个罪名量刑，最后判了死刑。 想来想去，认定罪名和量刑的环节看起来都没问题。但是这个结果就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太对了。 曹警官起身到了档案科，询问了一番，贾如鹏提起诉讼的卷宗还没返回警局。 曹警官眉头紧锁，匆匆返回自己办公室，正碰上调查走访回来的小刘：“曹队，正找你呢” “快说说，司机调查的怎么样？”曹警官思路一转，回到郑军车祸上来。 “曹队，司机叫刘长跟，40岁，单身，父母都不在了，也没有其他亲人。”小刘说着说着有点懊恼了。 他跑出去大半天，却一无所获，不仅是社会关系简单的有点离谱，查遍了这个刘师傅的银行账户，收支平稳，生活节俭，无不良嗜好，每年略有结余。 多年下来也存了一笔小钱，虽然置办不了房产，买个中等档次的代步车还是绰绰有余的。 同事关系融洽，身体健康，无重或突发疾病。 小刘把查到的情况逐一跟曹队做了汇报。 曹警官听罢眉心高高蹙起，这个司机大早晨开着一辆空空的大货车，转来转去，既不是去送货，也不是去提货，非要撞死郑军才罢休。 他想起来王刚和李菲的亲缘关系鉴定，他们这样流于表面的走访不行。 要往深了挖，才能发现暗藏着的线索，才能揪出事情内在的联系。 可是往什么方向查呢？一个40岁的单身男子，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说不定哪一件就触动心灵，让他愿意赴命而往。 “既然单身，去查一查他有没有刻骨铭心的恋情，有没有什么恩人，仇人的。”曹警官沉思片刻说到。 “这个啊，曹队，别说，还真有”小刘略微诧异看着曹队，本来他没觉得这是什么线索，觉得没必要回报，所以刚刚就没提。 “听单位人说，前几年刘长跟对单位一个女同事有好感，后来女同事结婚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仅仅是好感？交往了吗？”曹警官抬眼看着小刘问。 “没有，没听他单位同事说，据熟识他的人称，刘长跟为人正直，是非道德观念很强。” 小刘说完暗自揣测，若真如大家评价的那样，那想让刘长跟故意撞死郑军，恐怕还不那么容易呢。 最起码，钱是收买不了他的啊，又不缺钱。可是故意撞人是千真万确的事，到底怎么收买他的呢？ 这还真是伤脑筋了！ “曹队，曹队，你看有一则新闻”技术科小李从工位起身，跑过来跟曹警官汇报到。 曹警官：“什么新闻？跟这起车祸有关系的？” “这个……”小李迟疑的顿了下，“我也说不好，感觉可能有关联。” 曹警官随着小李快步来到电脑前，看着屏幕上一起火灾的报道。 新闻报道视频中，某写字楼的一个窗口，火苗燃起，浓烟滚滚，消防员已感到现场，正在全力控制火势。据报道，截止目前没有人员伤亡。 这个写字楼看着熟悉啊，曹警官与小李对视一下： 这不是市中心的新开发的写字楼那？贾如鹏的建筑装饰公司是不是在这栋写字楼里？ 想到这，曹警官疾步向前：“走，小刘，小李跟我去一趟现场。” ------------ 第九十八章 开保险柜 贾如鹏建筑装饰公司租下了这栋写字楼12floor的整整一层，财务部位于东北角，一个宽敞独立的办公区域。 失火后，办公区一片狼藉，保洁人员在一位四十几岁中年男子的指导下清理现场。 什么可以扔了，什么还要留存都要这位过目才行。 员工都称呼他魏经理，看来这位就是财务经理了。 曹警官上前说明了来意，希望说说失火前后的情况，顺便评估一下这场火造成的损失。 魏经理听了曹警官的询问，眼里闪过无奈，他苦笑着：“损失不好估计，基本都被毁了啊……” 说话间，他踩着一地的灰烬，走到一个黑漆漆碳化严重的卷柜前。 “你看这是我们存档的柜子，已经被烧的……”他说着拉开了卷柜残损的木门。 №柜被火舌吞噬过后，通体碳化，变得摇摇欲坠，里面原本存放着成册成本的账目。 现在账目的纸张燃烧后的灰烬，随着他拉门的动作，猛的掀起，四散飘落。 “咳咳……”魏经理被灰呛得猛咳起来，一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不停的在眼前扇动，驱赶着飞扬的灰烬。 不扇还好，这一呼扇，卷起了更多的灰烬，落得他头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他气的猛的起身，连退几步，才算是摆脱了。 他一边轻轻拍了拍头发，顺势抖落那些该死的灰烬，一边无奈的看着曹警官。 倾巢之下无完卵，账本全毁了。曹警官皱着眉头看着魏经理狼狈的样子，又把目光定在面目全非的卷柜上，问到： “也就是说账本都毁了，其他方面还有损失吗？” “估计电脑也不同程度受损了，不知道电子账目能恢复多少了。这需要网管做进一步的测试。”魏经理愁眉苦脸的说。 曹警官扫视办公室四周，最后目光重新聚在魏经理身上：“你们不可能所有账目都存一起的吧？历年和当年的难道不做区分？” “这是历年账目，当年的账目，公司资质都在那个柜子里呢。”魏经理说着往套间里一指。 曹警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套间里放着一个铁皮柜子，透过柜门的玻璃可以看到整整齐齐码放着的账本。有的装订成册了，有的还没来得及装订。 哦？那烧了历年账本是无意而为之还是故意的呢？ 王丽丽在记账凭证上签的娟秀字体，在曹警官的头脑里一闪。 “你们有个兼职会计叫王丽丽是吧。她负责哪方面账目？”曹警官目光变得捉摸不定，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王丽丽？没有”魏经理疑惑不解的看向曹警官。 “嗯？”曹警官在他脸上盯了会儿，开口道：“没事，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魏经理望向曹警官，发现曹警官眼睛已经瞄向办公区屋顶角落的摄像头。 “有监控吗？调监控录像给我看。” “这个摄像头坏了很久，报修了一直没派人来修。”魏经理随着曹警官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略歉意的说。 “其他摄像头呢？这一层总有能用的摄像头吧。”曹警官面露愠色。 “只有门口的摄像头是开着的，主要是怕员工翘班，打卡之后开小差之类的，人事部才启用的，其余摄像头有的坏了，有的没开。” 曹警官回头跟小刘和小李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去拷贝摄像头影像，两人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大火怎么烧起来的？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财务部。”曹警官例行询问了句。 魏经理：“大中午的，我们都去食堂吃饭了，不知道怎么烧起来的，去吃午饭前没见什么可疑人啊。” 曹警官哦了一声，也没指望从他这里能问出什么。 他心里琢磨的不是这个事情：看样子，这个魏经理好像真的不认识王丽丽，提起王丽丽的名字，魏经理那错愕和疑惑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曹警官看着办公区忙活着的财务人员，起码有七八个，为什么还要找个兼职来记账？ 若魏经理经理不认识王丽丽，王丽丽归谁管？账目又呈报给谁？ 曹警官转身准备离开时，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问：“财务的保险柜放哪了？” “保险柜……”魏经理一愣，用手指了指里面的套间，不解的问：“保险柜怎么了？” “你有钥匙吗？开一下”曹警官不容置疑的说。 开保险柜？魏经理经理的眼睛飘向一个女员工，这女孩子听警察说起保险柜，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看了过来。 魏经理冲她招了招手：“小张，把保险柜钥匙拿来。” 女孩子赶忙从混乱的办公桌抽屉里，翻找着什么。领导喊的急，她一用力，抽屉整个散架子了。 没办法，本来被火烧的就七零八落了，哪禁得起这么拽啊。 小张尴尬的在地上捡起来一串漆黑的钥匙，慌忙用手来回擦了擦。钥匙特有的金属光泽慢慢显露。 “保险柜里都是现金，支票的，出出纳管着钥匙呢。”魏经理脸上堆着笑冲曹警官解释道。 又看向小张，发现她在那磨磨蹭蹭的擦着钥匙，眉毛一立，瞪着眼睛吼道： “快点，别擦了，警官等着呢” 出纳小张拿着钥匙快步往里间走着，魏经理伸手请曹警官一同前往。 保险柜打开后，曹警官蹲下来，仔细查看了一番。显然没看到想看到的东西。 他起身示意小张锁上，刚刚站定，电话响了起来。 曹警官有点心浮气躁，接电话的声音也不免提高了分贝：“什么事？” 他刚刚接电话时扫了眼时间，刚刚离开警局半小时不到。 ’局这时候打电话给，有什么急事呢？ “曹队，那个刘长跟死了”徐冉电话里怯怯的说。 她已经做好迎接暴风骤雨的准备了。皱着眉头，眯上一只眼睛，把电话的听筒抻的老远，那架势好像离得近了，曹队能飞出来骂她似的。 结果等半天，电话那边没动静，徐冉把电话抻回来，一听，忙音了。 看来头儿已经在杀回来的路上了。 ------------ 第九十九章 服毒而死？ 刘长根怎么死的？”警局刑侦科办公区的门外传来一声质问。 声音洪亮，自带气场，是曹队！ 徐冉刷的站了起来，把正在整理的资料往桌上一撂，两手紧贴在身体两侧，站的笔直。 其余警员也都下意识的跟徐冉一样，停下工作，神情肃然的起立迎接曹队。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大家的注视中快步而入。 曹警官一进门，站定，目光扫视着大家，“说啊，刘长根怎么死的？” 没一个人搭话，一个个低垂着头，不敢看曹警官的眼神。 “徐冉，你说……”曹警官见大家都这幅模样，直接问刚刚打电话的徐冉了。 “呃……”徐冉一时气结，“曹，曹队，他……自杀了” “自杀？”曹警官眉毛一挑，眼神犀利，“谁来说说，刘长根在警局的关押室里，是怎么自杀的？” 鸦雀无声，警员们大气都不敢喘。 得知刘长根自杀，最让大家困惑的也是这个问题。在警局里，想获得自由难，想死更难。 收押时会全面搜身，什么也不让带入收押室，尤其是还没有量刑的嫌疑犯，为了避免与外界联系，窜供，任何通讯设备不允许带的。 那些重金属，锋利的管制工具都不允许带，怕的就是嫌疑犯在警局里自杀。 从这点来说，倒是判刑的犯人更自在些。有些些门道的，甚至还能搞到手机玩玩游戏，发发信息的。 “徐冉，刘长根怎么自杀的？”曹警官厉声质问到。 哎，怎么又是我，徐冉这个郁闷啊！用眼角余光瞥向小刘的工位，小刘出警了，不然这时候都是小刘出头的。 大家都不说话，曹队就揪着我不放。徐冉稳了稳心神说到： “曹队，法医组初步判断是服毒自杀，还在做进一步的化验。资料都放在您桌子上了。” 徐冉说完，偷偷瞄向曹警官：只见头儿眉头紧锁，眼神汇聚在她身上，显然在琢磨她那一番话。 然后曹警官略略点头，收回了目光，大步流星进了他的办公室。 曹警官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资料，他先跳过了文字部分，去翻看法医拍的死者照片。 照片上，刘长根面色发红，身体略微浮肿，却神态安详仿佛睡着了一样。 看到这个照片，以及法医组整理的初步尸检报告，曹警官沉默了。 人确实是死了！ 曹警官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是不相信的。潜意识里他接受不了自己负责的案子，竟然让嫌疑犯死在收押室了。 现在容不得他不信了！ 曹警官端详着死者照片，这是服毒吗？什么毒吞食后是临床表现是这样呢？ 毒药又是怎么带进来的呢？警局对收押犯人的身体检查很严格的，不应该能带进来啊！ 曹警官想不明白了，他起身出了办公室，赶往法医组。 ’员们一边工作一边也关注着头儿的动向，见曹队离开后，警员们才舒口气。低声的探讨起了案情： “徐冉，你说刘长根是怎么服毒自杀的啊？”警员小张问到。 “我哪知道，我也不比你们知道的多啊？”徐冉不乐意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所有人都问她呢？ “你说头儿会不会追究看管人员渎职罪啊？” “真说不好啊，就是不知道哪个环节的问题了，确实存在工作失职的话，头儿这种铁面无私的，肯定要追责的。” “会不会是刘长根本来就有什么病啊，在收押的时候外因触发机体不适，最后人死了。不一定投毒吧，看着也不像中毒啊，那个王丽丽中毒你们看了吗，死状很惨的。” 徐冉听了，脑海里闪过王丽丽氢化物中毒的惨状，啧啧，真是太恐怖了！ “行了，别瞎猜了，法医组很快就有尸体解剖报告出来了。”徐冉止住了这个话题。 曹警官来到法医组，询问胃部残留物的化验结果。 张法医说最终的报告要再过半小时出，不过从胃部没化验出毒物，都是常规的食物残留。 “食物残留？”曹警官也吃了一惊，“那死因究竟是不是服毒？” “确切的说更像是某种食物过敏！”张法医思索片刻说到，“我们在死者胃部发现了大量的芒果提取物，从死者的临床反应看，很可能是芒果过敏致死！” ------------ 第100章 参你一本 曹警官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撞上从外面回来的小刘和小李。 他心里正琢磨着过敏源的事，见小李他们回来，冲他们一招手：“小李，你抓紧把监控调出来给我看看” 小李和小刘进门前还在纳闷，头儿难道不着急看监控吗？怎么把他俩扔下自己开车回警局了？ 一听曹警官跟他们要监控，这明明是很着急看监控啊！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更是不解了。 “曹队，我正准备把视频导入电脑呢。”小李说着快步往自己工位走。 视频导入？曹警官一扬手，摇了摇头说：“不对，不对，不是这个视频……” 小李瞬间止步，回头看曹队，一脸懵圈。 在他的视线范围里，曹警官身后，小刘凑徐冉身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只见小刘脸色一变，抬眼看向自己，目光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难道出什么事了？ “小李，去调收押室的监控，从刘长根进警局开始，能调取的视频，统统调出来。” 曹警官交代完，又提高了嗓门：“所有视频，一帧一帧的给我看，发现任何可疑向我汇报！” 说罢转身回了办公室。 剩下小李怔怔地站在原地，这是怎么了？刘长根出什么意外了吗？ 小刘也是刚刚得知这爆炸性的消息，他算是明白了： 敢情头儿听到这消息时，把他俩一起出警的事给忘脑后去了。 看到小李那懵逼的样子，凑过去在他耳边说：“刘长根死了！” 不出所料，小李脸上也满是震惊，两人对视一眼。小李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开口却成了：“我还是赶紧调监控去吧……” 留小刘傻呆呆的站着，他八卦案情的热情被晾在那，一堆问题憋在心里，相当不爽。 他瞟了瞟头儿的办公室，见曹队没有出来的迹象。 不声不响的挪到徐冉工位，“小冉，你说刘长根是怎么……” 他想问刘长根是怎么死的，还没说完，就被徐冉一个巴掌拍下来，打蒙了！ 他不知道徐冉今天被质问过几次这个问题。徐冉压低声音警告到：“少来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认识什么刘长根！” “咦？小冉……”小刘一时搞不清楚状况，揉着脑袋，琢磨着徐冉怎么这么大火气。 “啪”徐冉扬手又在另一边补了一下！ “靠！”小刘揉揉这边，又揉揉那边，“怎么了？干嘛打我！” “小刘，这是早晨你八卦的惩罚” 徐冉抬起细长白皙的手，点着小刘的额头：“你要是再敢拿头儿的事胡说八道……” 小刘这次闭了嘴，一声不敢吭了，紧紧盯着徐冉，不知道这丫头接下来会说什么。 “小心我去曹队那参你一本，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刘真是哑巴吃黄连，他想辩解一下他真的没八卦，他是亲耳听到的，可现实就啪啪打脸了。 小刘闷声闷气的缩回自己工位，开始忙活工作。 只感觉后脑勺又被打了一下，小刘回头一看，还是徐冉！ 他一脸委屈，神情木然，好像在无声的质疑：“姑奶奶，又怎么了，我回工位难道也惹到你了？” “以后再敢叫小冉，小心……”徐冉嗔怒道。 “小心你去曹队那告状是吧！”小刘忍无可忍，接她的话说到。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呢，竟然还落了个把柄在这丫头手里，以后还怎么在警局里混。 “徐冉，你进来一下！” 是曹队，小刘一惊，曹队这是喊徐冉去办公室！ 小刘的目光闪过一丝慌张，定定的看着徐冉那张五官俏丽的脸。 徐冉这会儿正洋洋自得，看到小刘盯着自己看，似笑非笑道：“小刘，你先忙吧，我得去曹队办公室，你也听到了，他刚刚叫我呢！” 徐冉一转身，不紧不慢的进了头儿的办公室。 …… 肥宅家，阿翔坐在床头点了根烟吞吐着。 “对嘛，这就对了嘛”肥宅坐在电脑桌前，冲阿翔笑嘻嘻的打着哈哈：“女人啊，你就不能惯着，敢不接你电话，你就晾着她……” 肥宅感觉气氛不对，抬眼发现阿翔横眉冷目，气势汹汹，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来灭了他。 他舌头打结，后面要说什么都噎住了。心想自己还是别说话了，感情的事情太复杂了。 阿翔收回眼神，想起什么了似的，从兜里摸出一个塑料口袋，扔给肥宅。 肥宅接过来打开口袋，看到里面是一个手机。正要伸手去拿。 “等等”阿翔看着肥宅的小胖手，直接伸进去，喊了一句。 肥宅的胖手停在半空中，不解的看向阿翔。 阿翔从包里掏出一副手套，扔过去，“戴上！” 肥宅接过胶皮手套，在胖手上把玩着，偷偷瞄着阿翔，感觉阿翔这会儿挺正常的，他揶揄着开口道： “这会儿知道戴手套了啊！刚刚是谁啊，非要打电话……” 肥宅低着头，嘟囔着：“跟疯了似的，拦都拦不住！你也不想想她不知道你电话号码吗？她若想联系你，你还怕她联系不上你？” 没动静了！肥宅抬起头，阿翔不知什么时候掐灭了烟，又躺在肥宅床上，直勾勾的瞅着天花板发呆了。 肥宅吸了口气，哎！自己也真是，说这些干嘛！ 不过他是真的气啊，阿翔警校大三的时候，帮师兄吴峰做实习演练，肥宅干巧不巧正黑进公安系统，删除酒店开房记录，撞枪口上还浑然不知。 阿翔突然出现在肥宅面前时，肥宅才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 那一次阿翔帮肥宅躲过了一劫。两人也就是那时候相识的。 没多久阿翔好像恋爱了，紧跟着就辍学，肥宅真心替他惋惜。 也格外非常关注那起案件，他利用电脑搜集信息，所以阿翔一个字没跟他讲，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清楚。 见阿翔消沉了这么久，终于是慢慢走出来阴霾。肥宅真不愿意阿翔再受打击，自暴自弃。 “喂，没死吧，说说手机怎么回事！”肥宅试着转移阿翔的注意力。 “郑军的……”阿翔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本来想多说一句，想想算了。不说郑军是谁，肥宅也知道的。 他想知道什么，很容易！ ------------ 番外篇之吸烟 在外面房中鏖战的苏泽听见邱迟的喊叫，拼命往里闯。正护在门上的苏甲飞身扑进，若狸猫一般疾速，将持剑的刺客扑倒在地，双手抱住刺客的头一拧，只听“咔嚓”一声，刺客的脖子便被拧断了。 “土地，你说芭蕉扇能灭火焰山的火，为何我用芭蕉扇扇，不但没灭掉火，那火反而越烧越旺了，这是何道理？”孙悟空道。 雨师国盛行角斗这种运动游戏，几乎每个大家族都养着一些角斗士，少则几个几十个，多则几百上千。苏郁岐却不大喜欢这种运动，因此一直没有过问过这些人，都是苏甲在一手打理。 “修冥，放弃吧！我二人有涅槃火在手，你莫要再负隅顽抗！”一剑刺出，再次击中，离烛冷冷的看着修冥说道。 倒影在水里的条条昏黄灯柱，显得唯美朦胧，建筑物的倒影随着江面的波澜轻轻摇曳。 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本源之力，如此一来，武者在东皇宫修炼，即便是没有本源之力，也是有机会突破世界之主了。 林子矜端着饭盆，里面放着没吃完的三个馒头回到宿舍，见到了另外三位舍友，令她惊讶的是，下午时她见过的“瓷娃娃”年晓晓赫然在其中。 谁成想，这孙悟空居然自认神通广大，被人轻视，一怒之下打下南天门，非但如此，七妖却是再生祸端。 那是个慈祥的老人，喜欢用他宽厚的手掌牵着他们去散步，喜欢用他苍老的嗓音诉说他和他的老伴的点点滴滴。 每一个境界的力量瓶颈，都是有上限的，即便是古凡，身怀两件天材地宝，也无法突破星魂阶力量的瓶颈，能够与星魄阶武者实力相当，但对上星杰阶武者，就只能通过法宝，阵法，之类别的办法来对抗了。 "这叫做什么？兵不厌诈！"顾天翔难得看到这么抓狂的顾老二，当然是对他十分的不客气，结结实实地对他下手。 “怎么了，钟离尘”苏瑾满脸疑惑看着钟离尘喷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两边的人都不说话，气氛显得很凝重，邪黄还有身边的三四人都盘膝坐下调整；而虚云老道这边也没好多，三人消耗过渡，四人受伤，脸‘色’恍如金纸，也不知受的伤严重不严重。 夜色笼罩着这处屠宰场的大院，没有过多的电力供应，只有时明时暗的数十个火把提供着可怜的光线，气氛很是紧张，再加上这里血腥的名声，各种恶劣的腐败气体，囚徒门的心情可想而知。 “皇上客气了”苏瑾刚说完话，感觉整个天空都晕眩了起来，眼前一黑，下一秒，整个身子直直往地上栽去。 公子陌离看到苏瑾的模样，心中某处变得暖洋洋的，想当初自己来幽香谷隐居就是以为嫣儿死了，收了玉燕为徒是为了纪念嫣儿。 “例如你的项上人头什么的，可以给我吗？”林浩十分淡然的说道，眼神依旧略带嘲讽之意。 梵雪依脸上透露出的自信简直无懈可击，梵青云有些犹疑，但事已至此，还是决定试一试，他开始对梵雪依施展幻术。 当时他偶然路过，救下了她，她却看着化为人身的他，微微一笑，眼中所有的逞强都消散去了。 “别这么严肃，我们不会让你引人过来，也不会让你做其他不利与军方的事情。我要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但是却可以救你的命。”丁彦的话很具有诱惑力，而茄子听着，也忍不住答应了。 况且今晚曹兵原本以为对方中了曹操的计谋，却没想到他们反而是中了对方的埋伏。 说着，将剩下的清酒递给卫七郎，自己也是又坐了回去，然后紧紧握着老太太的手笑看着他们。 “婆婆，今天天气太冷了，我没有要到别的东西，只讨到了一个冷馒头。待会儿我给您用热水泡泡，您吃了它吧！”莲珊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冷硬的馒头。 刚才说好了要她洗好了才进来的，现在她才进来没几分钟，他就进来了。而且，他的眼睛往哪里看？ 见此，安苡宁动了动唇，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倒了一杯热水拿到他的面前，然后坐到他的旁边。 看着面前的‘衣服’，秦墨黑眸幽深，嘴角扬起笑意，目光落在安苡宁的胸口，忽然想起宫钰的话，心里不自觉的荡漾起来。 几乎一回到家，苏沫就被黎曜天压到了床上。天知道，他早就被体内的药性给逼疯了，回了家，哪里还管那么多？此时的他，满脑子的都是将苏沫吃掉的事情。 ------------ 第101章 他去干嘛？ 郑军是谁？”肥宅坐在电脑前，背对着他问到。 “呃”阿翔被噎住了，一道探究的目光在肥宅背后反复扫过，想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找茬。 屋内，两人都不说话，只有小胖手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 ⊥这个敲击强度，他的键盘估计两三个月就得敲烂一个。 突然肥宅手上一僵，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慢慢嘴巴张成o型。 他看看屏幕，回头看看阿翔，然后又看看屏幕。 用胖手指着屏幕，“那个……阿翔……” 肥宅呆若木鸡的样子，阿翔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耐心等了会儿，也没见肥宅说出个所以然来。 “哎！什么啊？能不能说……”阿翔三两步凑过去，看向电脑屏幕。 一开始，没看清，他贴近屏幕看了又看。 等屏幕上简简单单的内容，花了半天功夫终于是完全理解了。 阿翔觉得内心的期待轰然坍塌。 刚刚林玲没接电话，他心情低落；林玲回拨电话，他激动万分；林玲挂了电话，他又情绪低落。 他之所以没有离开，就是期望着林玲回拨过来，解释说刚刚不小心碰了挂机键之类的。 而他看到电脑上是携程会员登录界面，未出行订单：M市——西藏贡嘎机场航班时间5月25日21：52。 单程！ 肥宅看了眼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15：35。 “阿翔……”肥宅吞吞吐吐的说，“要不然，你追机场去……问问？” “……”阿翔低头，沉默不语。 “你去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肥宅想了想，又怯怯的补了句，“起码问问，还回不回来了？” 阿翔从看到航班信息那一刻开始，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那个的想半天，到头来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肥宅的话让他猛的惊醒，去西藏单程票，总得问问还回不回来了吧。 阿翔与肥宅对望一番，他猛的拍拍肥宅肩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喂，等等”肥宅起来拿了件外套，“我今天还没遛弯呢，一起吧！” 肥宅有点担心阿翔，觉得这时候还是送送他稳妥点。 他们出了房间，他把他妈妈的手机还回去，跟他妈说，要跟朋友一起锻炼身体。 母老虎磕着瓜子，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追剧，接过手机，嗯了一声。算是同意肥宅跟朋友出去的事了。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有电话回过来，肥宅家母老虎接的。 “喂，你好！”母老虎正追《亲爱的》，舔屏李现。 电话接起来，虽然说的客客气气，心里却讨厌这时候有人打扰。 “您好，阿翔在吗？”温婉的女孩子声音传了过来。 “谁？不认识！”母老虎看剧里男主跟女主刚刚还好好的，她接电话的功夫，就闹上别扭了。 又一听，找的人不认识，肯定是打错电话了，啪就给挂了。 母老虎接着舔屏，跟着又甜又虐的剧情，一会儿黯然一会儿傻笑，把肥宅借过她手机的事情忘九霄云外去了。也把接了通打错的电话，同样忘得一干二净。 电话这一断，林玲电话被挂断了，也一愣。 接电话的女人是谁？怎么话也不说清楚就挂断电话呢？ 林玲本来想告诉阿翔，刚刚手机没电，她没注意到，结果电话刚接通手机就关机了。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她打算出去散散心，让阿翔不用替她担心。 结果，什么也没说，电话就被挂了。 也罢，本来回这通电话，她也有点犹豫的。 感觉跟阿翔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尽量别给阿翔添麻烦。 林玲盯了会儿手机，轻叹一声，可能这就是天意吧！ …… M警局曹警官办公室，徐冉敲门而入。 “曹队，找我有事？” “嗯，派给你个任务，你偷偷去查一下周旭。”曹警官压低声音说。 “周旭？”徐冉头脑里快速转动着，“曹队，您怀疑周旭？” “让你查，你去就是了，哪那么多问题！”曹警官板着脸训斥到。 “收到，曹队！”徐冉努着嘴巴回复到。心里不爽曹队叫她进来，分配任务给她，一点小事就这样凶她。 趁曹警官低头思索之际，徐冉冲曹队做了个鬼脸。等曹警官再抬头时，面目表情已经恢复正常。 “没其他事的话，曹队，我去忙了。”徐冉暗自庆幸，曹队一点也没发现她的恶作剧，转身出了曹警官办公室。 曹警官略不解，刚刚他似乎见徐冉嘴角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受了批评，这丫头片子有什么好笑的呢？ 曹警官没工夫想这些，徐冉刚出去，技术科小李就进来了。端着笔记本电脑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是收押室走廊，执勤的警员在走廊来回巡视着。 一个人影闪过，悠哉悠哉就走进了收押室走廊。曹警官看到这个人，眯起眼睛，瞳孔猛地收缩。 虽然光线昏暗，这个人背对着摄像头，曹警官却一眼就认出他来。 正是周旭！ 曹警官贴近电脑屏幕，认真看着视频，周旭跟执勤的警员攀谈起来，递给警员一根烟。 执勤警员接过烟，冲周旭笑了笑，嘴上说着什么，把烟收入衣兜里。 周旭也说着什么，把自己手里的烟点燃，抽了起来。 曹警官猜测，警员可能在说，执勤不能吸烟，周旭客套的劝了句，就自顾自的吸上了烟。 周旭没抽几口，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接起电话。 他冲执勤警员摆摆手，指了指电话，离开了收押室走廊监控范围。 “去哪了？”曹警官偏偏下巴指了指周旭，问小李。 “我调取了其他摄像头，他回办公室接电话去了。”小李回答道。 “那么，这电话是谁打来的。”曹警官追问。 “登记的身份证号码叫池欣，女，24岁，售楼处的销售。” “还有其他可疑的视频了吗？”曹警官略思索后问到。 “没了，都很正常，没有人接近过刘长根的收押室。”小李肯定的回答道。 周旭，周旭，这个周旭有问题！曹警官在想：5月8日～5月9日周旭去王丽丽家，真的如他所说，是去泡妹纸吗？ ------------ 番外篇之七夕节 阿翔随林玲出了地铁，见林玲在前面走的飞快。 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甩远点似的，他很无辜啊，他也没做什么啊！ 只不过，刚刚地铁人多，林玲站在角落里，不断有乘客挤过来。阿翔不容分说的把她圈在了臂弯里。 这个姿势，咚壁杀，摸头杀，简直信手拈来，阿翔完全可以捉弄林玲一下的。 可他没有啊，他怕林玲在大庭广众之下尴尬，也觉得人群中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会有点俗气…… 算了，他根本不怕俗气，如果可以他愿意牵着她，抱着她，宠着她，惯着她…… 反正多腻他都不会烦的。 他就是怕林玲不开心，所以站的笔直，在地铁里认真的护着她。 结果中途一个停车，惯性直接把阿翔推向林玲，也没完全失控啦，就是吻刚好印在林玲脸颊上！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乘客，窃窃私语起来。有个小美眉推推自己身边的一路吃鸡的男孩，“你看看人家！多浪漫，你跟我出来过节还是玩游戏来了。” 阿翔目光扫了过去，小美眉花痴的冲阿翔甜美一笑，还刻意撩了撩她的披肩长发。 阿翔冷冷收回目光，注视着林玲。 林玲整个都蒙了，等反应过来，略蹙眉，推开他，眼眸低垂，慌乱的躲闪着他凝望的目光。 阿翔觉得林玲此时，可爱极了！ 然后，然后，然后到站林玲就走的飞快了。 “林玲”阿翔喊了声。 林玲脚步略停，阿翔赶上来，重新把林玲圈在臂弯。 林玲挣脱，他又圈起来。林玲再挣脱，他干脆把林玲揽在怀里。 林玲这回动不了了，“你要干嘛？” “今天七夕节，我想问你个事儿”阿翔在林玲耳边轻声说到。 “问吧”林玲偏了偏头，与阿翔隔开点距离。 “咱们同居吧！” 林玲头也没抬，不去看阿翔说这话的表情。 阿翔见林玲没反对，抱起她原地转了三圈。 “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家！”林玲大声制止到。 “我说咱们同居吧！”这次的语气，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林玲又开始快步往前走，甩开阿翔。 “我问你呢，咱们同居？” “那不是一个问题” “怎么不是” “就不是！” “设问句总算吧！” “设问句用回答吗？” 阿翔看着林玲的背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还真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了…… ------------ 第102章 你敢耍我 徐冉忙完工作出了警局，发现警局门口停了一辆丰田。 扫了眼车牌号，哼，新鲜了，周旭什么时候需要加班了。 她没理会，径直朝路边走去，准备打车回家。 谁知见到徐冉出来了，丰田车点火发动，缓缓开到徐冉跟前。 车窗落下，周旭探出头，上下打量了徐冉一番：“上车啊，顺路送你。” 徐冉白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一个住城东，一个往城西，怎么叫顺路？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就好！”徐冉委婉拒绝。 “什么叫打车就好？我可是专程等警花下班，想充当护花使者的。”周旭嘴上抹了蜜，说着把车熄了火，下车绕到副驾驶一边，拉开车门，伸手请徐冉上车。 徐冉再次看向周旭，周旭今天是有点反常，难怪曹队要查他。 既然曹队让我查周旭，我到要看看周旭这是想干嘛？ 徐冉这样想着，冲周旭点头说了声谢谢，就跨步上车，稳稳当当坐在副驾驶位置。 周旭上车后没着急启动车子，而是扭头盯着徐冉看。 “你看什么呢？开车啊！”徐冉睥睨周旭，催促道。 “徐冉，你也知道，我喜欢你，要不请你烛光晚餐再送你回去？”周旭油腔滑调的说。 “呃，打住，我不知道！”徐冉正色纠正到，“再说，周旭你用得着玩套路吗？好好说话不行啊！” 徐冉没给周旭好脸色，周旭听罢哈哈一笑。 “徐冉，我就喜欢你这种睿智的女人，不，不单单是喜欢，而是欣赏，从心底里升腾出的那种尊重……” “得，周旭，你歇歇吧”徐冉实在听不下去了，没发现啊，周旭在泡妞方面还真是——厚颜无耻！ “哈哈，徐冉不瞒你说，我还真看不上那些白傻甜，对冰山也不感冒的，我是真想请你吃饭。就你俩旁边的黑松白鹿吧，生鲜自助，你的最爱。”周旭说完看着徐冉，等徐冉点头。 徐冉瞟了眼周旭，见他投来的目光坦荡，微笑也真诚了许多，收起了刚刚虚头巴脑撩妹的那一套。 徐冉哼了一声：“行吧，吃完抓紧送我回家，不许再耍花招！” “哪敢啊，其他妹纸也许还动动心思，在徐大警花面前，是真不敢，怕你把我铐了交曹队发落。”周旭说着还两手并拢，模仿着被铐起来的惨样。 周旭启动车子，穿行在M市霓虹闪烁的夜晚。 不得不说周旭还是很会调节气氛的，一路上话题不断，逗得徐冉开心不已。 感觉没一会儿就到了，周旭停好车，鬼鬼祟祟的跑到车后面去，等绕到副驾，为徐冉拉开车门时，手里已经捧了一大束玫瑰花。 “喂，我说周旭……，你这……”徐冉不想接。 “什么你这，我这的，美女怎么能手里没束花呢！”不容分说的直接把花塞到徐冉怀里。 徐冉是真的无奈了，人家的邀请也接受了，现在到饭店楼下了，因为一束花推来推去，感觉实在别扭。只好收下花，随着周旭上楼。 周旭跟服务员一报姓名，服务员马上满脸笑容的伸手请二位入内。 一路引领着他们来到落地窗前的一张两人小桌前。 这家店口味暂且不论，之所以火的很，不预定就要排队等位，卖点就在于这家旋转餐厅设在繁华路段66层，不折不扣的成为M市最高的餐厅。 夜幕来临，华灯熠熠，进餐之余，倚窗眺望，M市夜景尽收眼底。 徐冉驻足窗前，俯瞰着主干道上车来车往，光影攒动，徐徐开口：“你这是提前多久预定到这么好的位置？” “提前三天！”周旭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徐冉落座，在周旭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回望。 “找我什么事？”徐冉不想跟周旭兜圈子。 “爽快啊，有个事情让你帮个忙！”周旭微微一笑。 “说！”徐冉不耐烦的催促道。 “徐冉你把花拿起来！”周旭依然保持着微笑。 徐冉抱起花，正要递给周旭，只见周旭快速掏出手机，“来，徐冉，看这里！” 徐冉刚一抬头，“啪”周旭拍了一张跟徐冉的合影。 “你……什么意思？”徐冉不解。 见周旭低头鼓捣这手机，不理会她，她又问了一遍。 周旭抬头望着她，笑着说：“你马上就知道了啊！” 话音未落，徐冉的微信就噼里啪啦进来好几条。 徐冉点开一看，都是警局同事发过来的，内容大致一样，都是祝福周旭和徐冉的。 徐冉意识到了什么，翻来朋友圈一看：周旭发了合影，配文字：终于追到警花，不容易啊～ 徐冉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屏幕一跳转，原来是有电话进来，来电显示是曹队。 徐冉真不知道接了曹队的电话该说点什么好，好个周旭，耍我！ 徐冉气的浑身发抖，她举起那一大捧玫瑰花，扔到周旭身上。 转身跑出了餐厅，经过门口时刚刚的服务员还试图拦住她。 她亮出警徽，女服务员愣愣的看着徐冉愤然离去，再不敢上前。 ------------ 第103章 说走就走的旅行 林玲给上司打了通电话，告诉上司她准备递辞职。 林玲的直属上级是个四十几岁的离异女人，林玲毕业刚到公司报道时，对她各种刁难，各种打压，让人很不理解。 林玲初入职场以为工作都是这样的，除了尽力把策划案做好，其他并不计较。 …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上司慢慢开始喜欢这个才华出众，有点我行我素的女孩子了。 后来一次部门聚会，女上司喝多了，林玲送她回家。才知道那时候她老公出轨闹离婚，她老公背地里做手脚，争到了孩子抚养权，和大部分财产。 所以她看到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本能的抵触，不自觉的就处处针对。 这段时间，女上司侧面了解到林玲家里的一系列变故，还想劝劝林玲状态要是实在不好，可以休休年假，调整一下。 没想到林玲直接提了辞职，她在电话那一端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小玲，人生没有那么多的顺风顺水，振作点，会好的！” “谢谢！”林玲知道她是真的关心，依然说不出肉麻的话来。 林玲快速预定了飞往西藏的航班，看着网站上一张张精美的旅游景点照片，林玲仿佛记起，刚结婚时郑军承诺带她进藏的。 都说西藏可以净化心灵，是文艺青年一生必去的景点。郑军提出西藏之旅时，林玲还是满心期待的。 等林玲做好了全套的攻略，郑军说旺季景区人多，旅游不是看风景，纯粹是看人去了。 等到淡季，他说西藏缺氧，淡季的空气含氧量只有夏季的一半，飞过去会高反。 “那怎么办？旺季不行，淡季不行的”林玲被搞得有点莫名其妙。 要知道进藏是他的提议，林玲本来就是策划出身，自己旅游更是不能马虎，做攻略费了不少心思，除了各种装备，摄影摄像工具外，连进藏前要提前服用的藏红花，以及进藏高反时常备药都采购好了。 做了这么多功课，总不能让西藏之旅这么轻易这样就搁浅了吧！ “这样，咱们自驾去，一点点适应高原气候，不就不高反了。”郑军摆弄着手机看也不看林玲。 自驾？那往返没有半个月都下不来，林玲开始跟公司申请年假，林玲假期申请下来了，郑军出差了。 等两个人的假期终于碰一起了，郑军说，车不行，不是越野车，没法自驾啊！ 等把车换成越野车就去，一定去！年底车吧，年底很多车系出新款，年底最合适置换座驾了。 等到了年底，郑军股票全线飘绿，投入的资金缩水1/4，有两三百万被深度套牢。 他又没心情想越野车的事了。说了几年，最后不了了之。 而林玲只用了几秒钟，就定了当天飞西藏贡嘎机场的机票。 林玲看着桌上，大盘的酸辣土豆丝和西红柿牛腩汤，几乎就没吃几口。 算了！没胃口，她起身去收银台结账，出门打车去了公司，把她的工作逐一做了交接。 等做好了交接，也接近下班时间了，林玲收好充完电的手机和办公室其他个人物品。跟同事一一道别，大家提议聚餐为她饯行。 林玲笑着感谢大家的好意，说晚上要赶飞机，有机会再聚吧。 女领导执意要送她回家，她委婉的拒绝，对方仍然坚持，林玲便随她了。 路上，女上司和林玲一路无语，快到林玲住的公寓楼时，女上司干咳两声，有点没话找话似的说到： “林玲，你是不是有交往的男孩子了啊？” 林玲奇怪的看了驾驶位的女上司，不明白这话从何问起的。 见林玲不说话，她以为这是不好意思说，既然没否定，那就是默认的意思呗。 她舒了口气，神情也不像刚刚那样拘谨了，“小玲，听姐一句，那男孩子不错，感觉挺在意你的。” 林玲愣愣的看着她，心想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她刚刚知晓郑军的事情，怎么有心事考虑这些。 女上司见林玲茫然的样子，也有点意外：“你不是跟那个男孩子一起出去散心吗？” “男孩子？”林玲想起下午阿翔用陌生号码联系她的事情，试探性的问：“你是说阿翔？” “哎呦！叫什么我没来得及问，下午你做交接的时候，他电话打到我办公室了，问你请了几天假，我说你提了辞职，正在做离职交接。” 林玲看着女上司，不禁莞尔，弄得人家有点莫名其妙了。 她忙摆摆手，拍了拍胸口，缓口气：“就问问我是不是请假，就挺关心我？” 林玲实在不知道面前这位是怎么定义关心的。 “哦，你笑这个啊，当然不是，他问完有一会儿没讲话，我喂喂两声，他才应了一下。 我问他要不要把电话帮他转过去，他忙说不用不用，然后好像自言自语的说，看来什么什么知道了，哎！他声音太小，我没听清。 我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他说：没什么，你看林玲的样子刚刚像哭过了吗？” 我问他：什么哭过？他说：没事没事，就挂断了电话。” 林玲听懂了她略微有点混乱的表述，哦了一声，眼神与她有短暂的碰触，便快速低下了头。 实在是因为，林玲这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良久，轻声说了句谢谢，下车，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看着林玲渐行渐远的身影，竟会莫名感到凄然。 林玲这孩子心思纯良，思想正统，用情至深，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就遇不到爱情？ 哎！女上司叹了口气，发动车子，打道回府。 林玲回到自己的公寓，关好门。蹲坐在地上，屈膝环抱，刚刚女上司的话又回荡在耳畔。 他挺关心你的，他挺关心你的…… 应该是下午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之后，翔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公司。 从K市医院一别，两人似乎很久没见了。 感觉阿翔好傻，他随便喜欢谁都比现在幸福吧。 林玲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冒出一个想法，思维都没了逻辑。 只想逃离，似乎只有逃离这里，有些事情才能找到答案。 说走就走，林玲飞快的把几件衣服塞进登机箱。 哦，对了，攻略！她翻出从原来家里带来的一个公文夹，证件，重要资料都收纳在里面了。 她找出攻略，无意间看到最里面放着的纸币。 是阿翔送给林玲的那一枚纸币——写着林玲名字的纸币。 犹豫了一下，林玲小心翼翼的把纸币拿出来，塞在拉杆箱的夹层里。 坐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随着离市区越来越远，离机场越来越近，林玲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内心生出莫名的感触：林玲，你看，去西藏没那么难！ ------------ 第104章 XZ M市机场航站楼，林玲换了登机牌，看着行程单上写着西藏贡嘎机场，内心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心心念念了几年，西藏我终于来了。 当飞机直冲云霄，进入平流层，林玲掀起舷窗遮光板，看着飞机在云雾中穿行，地面的景致，极速变小，直到肉眼辨别不清。 在M市生活了几年，对城市很熟悉的林玲，此时也找不到家的方向，无从辨认自己来时的路。 从空中望去，地界繁茂，高楼如楼盘沙雕一样密集的区域就是M市。 飞行了将近四个小时，凌晨两点时，飞机缓缓下降，随着剧烈的颠簸，终于平稳着陆。 林玲提着拉杆箱，从升降梯进入贡嘎机场大厅，迎面墙上大大的一行字：西藏欢迎您！ 林玲有一瞬间的眩晕，她努力睁大眼睛，还是感觉这行字在晃动。 不是这行字在晃动，而是眼前仿佛有一层透明的纱，随着空气流动不停晃动。 林玲缓缓走到大厅一侧的椅子上坐下来休息。 会不会是自己凌晨还没有休息，眼睛不适应啊。 她闭目养神片刻，眼双一闭，确实没那种跳跃晃动感了，可是隐隐的头痛！ 林玲做了几个深呼吸，不行还是觉得头痛！ “这是，高反了？”林玲一惊。 不是都说高反不会一下子感觉到，血液的含氧量也是逐渐降低的。 若是刚抵达西藏就高反，那接下来的几天，是不是预定的行程都没法走了。 心里有点慌，看看身边都是陌生人，几个当地人说笑着经过林玲身边，他们说的什么，林玲一路也听不懂。 他们向林玲这边看了一眼，账户交流一下，就向林玲围了过来。 哇啦哇啦嘴里嘀咕着，林玲不明白他们说什么呢。 林玲本来就头疼，凌晨两点，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据说也是治安混乱的蛮荒之地，被一群常年在高海拔地区，被紫外线晒的黝黑的几个汉子围住。 林玲当时脸上的表情，可想而知，惊恐，害怕，痛苦…… 开始林玲还礼貌的冲他们摇摇头，说自己听不懂，后来变成拼命摆手。 见其中一个藏民上前来，指了指林玲的拉杆箱，林玲头脑里一下子涌上来穷游女孩子只身进藏，搭车时遇难，遇害的各色新闻。 林玲吓得撒腿就跑，拖着你拉杆箱，跟在她身后乒乒乓乓一路颠簸。 林玲一口气跑到了，贡嘎机场大厅的前门，看着外面黑漆漆一团，不时有游客和藏民从黑暗中来去匆匆。 天亮还早呢！ 林玲看到左侧有个售票窗口，询问了工作人员，原来是出售机场大巴的车票。 林玲预定的酒店在布达拉宫附近，询问了布宫路线和发车时间后，林玲掏出钱来买票。 这是刚刚的几个藏民又跟了上来，叽哩哇啦说着林玲听不懂的话。 林玲怯怯的往售票的女乘务员身边靠。 售票员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他们说，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叫出租车不安全，还是做机场大巴，购买机场大巴要用身份证，你的把你的证件准备好。 林玲这才恍然，原来他们指她的皮箱是这个意思啊！ 林玲连连谢过他们，把拉杆箱放平，开始找身份证。这一蹲下来，林玲才感觉头痛欲裂。 刚刚光害怕了，没顾上想头疼的事，看来猛跑，加重了高反。 她缓了好一会儿，稍稍好转，她买好票，来到大巴车等待发车。 大巴车的含氧量还不如机场大厅，机场大厅来着空调，空间大，空气流动性较好。 坐在大巴车上，还没开车林玲就眩晕的不行，多年都不晕车了，难道说，来西藏还要体验一下晕车的痛苦？ 容不得林玲多想了，车子启动后，头晕乎乎的，加上又困又发，林玲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布宫到了后，乘客陆续下车了，剩林玲一个人在睡觉。 司机叫醒林玲时，又把她吓一跳，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在昏暗的大巴车里，空无一人，一个陌生的藏民，猥琐的冲她笑。 她连忙拽着拉杆箱下车，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我的相机包呢？ 硬着头皮上车去找，没有，完了，明明带了相机过来，打算拍拍风光的。 这是丢哪里了呢？林玲扶着头，慢慢想，不行，头疼，缺氧情况下，人的记忆力也下降，脑袋浆糊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还是不要在这里逗留，林玲抓紧打了个出租车去酒店。 司机等着林玲坐到车上，不开车，等林玲催促了，司机问：“就你一个人吗？你同伴呢？” “他们……”林玲觉得这时候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情况，“他们在酒店接我，很近，就两站地嘛！” ------------ 第105章 我住哪？ 阿翔电话打到林玲公司，得知林玲不是请假，而是办了离职。 他丝毫没有犹豫，定了去西藏的票。 本来想跟林玲订同一趟航班，可是那趟航班没票了。 阿翔抢票软件都用上了，终于刷出来一趟有空席位的航班。 是个小航空公司，航班时间比林玲那趟要提前一小时。 阿翔赶回家简单收拾行李，赶去机场。 在机场，进藏的航班安排的登机口相临，阿翔换好登机牌过了安检，在等待登机的时间里，一直关注着林玲那趟航班的候机区域。 一直没看到林玲，他担心林玲赶不上航班，要是那样，他也干脆把票退了。 阿翔乘坐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了，他排在乘客队伍里等待检票，时不时侧身望着大厅安检通道的方向。 终于在即将登机时，大厅的尽头有个熟悉的身影，拉着登机箱朝登机口款款而来。 周围的嘈杂纷纷隐退，他的目光汇聚成一点：是林玲！ 当然是林玲！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林玲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 他就变得视盲，其他人和事统统看不见了。 阿翔早就意识到这是病，无药可救。 ⊥好像林玲身上会发出某种信号，干扰了阿翔的磁场，把他的统官全都搞乱了。 阿翔等在林玲预定的酒店门口，淡然的看着旅客三三两两，出出入入。唯独林玲乘坐的出租车，泊车过来时，没来由的，他开始激动，紧张。 想点根烟，手还没摸到烟盒呢，看林玲跑出来，忘了要点烟的事情，抬腿就要跟上林玲。 出租车弹起的后备箱，让他恍然想起，机场见林玲时她是拉着登机箱的。 而她刚刚就那样跑进去了，完全没想起登机箱的事。 阿翔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感觉林玲真的需要人照顾，要不是他站在这里，适时的帮她取下皮箱…… 他都不敢想，在陌生城市，语言不通，林玲若是弄丢了行李，会是怎样的境地。 林玲这是怎么了？不管不顾的跑进去，她不知道初入西藏这样跑很容易加重高反吗？ 估计她是不知道的。阿翔有点后悔还不如在机场等她了，起码林玲一着陆，就可以告诉她高反很恐怖，严重会死人的。 一定慢走，少说话，少运动，别吃太饱，那些都会加重高反。 看着林玲在自己怀里，阿翔想说的话，又都想不起来了。只希望这一刻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阿翔轻声在她耳边说的那句话真是太腻了，林玲听完感觉脸和耳朵都有些发烫，连忙挣脱了阿翔的手臂。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玲推开阿翔，问到 “我……”阿翔看林玲被他这样一抱，小女生一样害羞起来。又有点不忍心捉弄她了。 “我来西藏……旅游啊，巧了，你登机箱落出租车上，被我撞见……那个，我顺便帮你拿下来了！” 阿翔吞吞吐吐的说着把拉杆箱推到林玲跟前。 “……”林玲没想到阿翔竟然这样回答。 她知道阿翔打电话到公司，只是不知道阿翔怎么这么笃定会在这里碰上。 ⊥算阿翔有帮手查网上预订信息，林玲一想到自己从M市到贡嘎机场，再到这里，这一路坎坷到她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安全的到这里办入住。 阿翔是怎么确定的呢？ 入住？是时候划重点了，比遇到阿翔更重要的是抓紧办入住，高反头痛，折磨的林玲有点怀疑人生了。 林玲快速从拉杆箱里找出身份证，递给前台。 转身对阿翔说：“你也抓紧办入住吧，这里的客房都有供氧，就不会头疼了。” 说完，她略微一怔，看看阿翔又看看前台。 阿翔看着林玲，低头笑了，掏出身份证，递给前台说：“开一间大床房，带弥漫供氧的。” 前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在电脑前查询片刻，用生硬的普通说：“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已经这个时间了，没客房，普通标间都没有了，更别说供氧大床房了。” 其实，阿翔一到这个酒店，就来前台开房，那时候已经没房了。 刚刚林玲那么提议了，他只好又问了一遍。 问完，他偷偷瞥了眼前台，不出所料，目光碰撞时前台美眉大方地赏了他一记白眼。 真搞不懂这两个人在搞什么，一会儿亲密相拥，一会儿又跟完全不熟似的。 她把目光转向林玲：“女士，您的入住办好了。请收好身份证和房卡。” 林玲接过身份证和房卡，有点尴尬的看向阿翔。 阿翔看着林玲，不知道林玲这时候什么想法，所以不敢贸然求收留。万一让林玲反感，他白折腾这么远，忍受着高反的痛苦了。 林玲看了看阿翔，转过头看着前台问：“那附近有没有酒店了？” 前台一愣：“有倒是有，不过这个时间不一定有客房了。就算预定的客房，若是没有预授权的，也保留不了这么久的。” 是啊，前台说的有道理，林玲看了看表，已经快四点了。 多亏西藏天亮的晚，要是在M市，再过一会儿天都亮了。 林玲慢慢挪到阿翔身边，低声说：“天快亮了，要不然你将就一下？” 阿翔沉默了，他做梦都想与林玲相拥而眠，哪怕只抱着，什么也不做。 但是此刻，他又有点犹豫了……哎！别犹豫了，在西藏，一个人住根本不安全的，万一严重高反，可是随时会挂的。 阿翔轻轻点头，把身份证递给前台。办好入住手续，随着林玲一起来到客房。 客房在五楼走廊的尽头的那一间，来到房间，插卡取电，林玲打开了所有灯，室内被照的通明。 阿翔伸手把灯关了，只留了门廊灯。 林玲正要琢磨一下弥漫供氧的装置，看阿翔关了室内的照明灯，扫了他一眼，打开了床头灯。 随着呼呼的声音，供氧设施开始工作了，林玲猛吸几口，简直醉氧了，头痛的状况很快缓解。 “阿翔，你还头疼吗？”林玲转过头问。 “头疼！”阿翔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你过来，凑近这个供氧设施啊，很管用，我头不疼了。”林玲信以为真。 “我头疼的是这个床不够长啊” 阿翔说着往床上一躺，头顶到床头，脚脖还在床外面悬着。 “……”林玲无语 她灼店从来不会关注床的尺寸，也根本不会遇到床不够长这种麻烦。 “我住床上”林玲看着脚踝悬空的阿翔说到。 “那我住哪？”阿翔问 ------------ 第106章 比死还冷（温清源打赏加更） 除了床以外，想住哪都行”林玲淡淡的说，看不出情绪了。 阿翔折腾一晚上也累了，躺床上不想动，但是他躺着，林玲就没法休息。 哎！他不情愿的起身，从行李里找出一件大衣铺在地毯上，躺了下来。 林玲也实在累了，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阿翔累是累，见到林玲的兴奋和激动却让他难以入睡。 听着林玲均匀的呼吸，猜想林玲是睡着了。 他悄悄起来，来到林玲的床边，想把床头灯关了。 看到熟睡中的林玲长发散落，衬的脸庞楚楚，睫毛低垂，鼻翕微动。 睡梦中好像经历着什么可怕的事情，睡得极不安稳，不停蜷缩，眉头轻蹙，双手紧紧抓着被子。 他还没像这样近距离，肆无忌惮的端详过林玲呢，所以打算关灯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没动。 每次都是匆匆见一面，就是两人面对面，他也没敢盯着林玲看个没完。 所以林玲到底长什么样子，他还真就没仔细看过。 这会儿灯光下，他发现林玲眉心还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 小小的，美人痣Ｍ觉得你不是那种大美女。阿翔心里这样想着，调皮的伸出手指，刮了下林玲小巧的鼻子。 睡梦中林玲可能感觉到鼻子有点痒，抬手揉了揉鼻子，翻身接着睡。 阿翔有点哭笑不得，怎么睡那么沉呢，以为我是男闺蜜吗？过分！ 阿翔端详半天，还是觉得林玲算不得特别漂亮的，自己颜值也不差啊，林玲为什么对他这么冷淡呢？到底喜不喜欢他呢。 阿翔轻轻起身，走到洗手间，开灯对着洗面池的镜子照了又照。 〉子里一个帅气的男孩子，眼里闪着光。 阿翔重新回到林玲床前，关了床头灯，躺回地毯上。 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得睡觉，明天不知道林玲什么行程，休息不好，高反起来，自己都需要照顾，还怎么照顾林玲。 阿翔强迫自己睡觉，毕竟是累了，慢慢的眼皮发沉，意识开始模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着了。 一觉睡到天大亮，林玲醒来时一看手机，天啊，十一点了。 ∑店本来提供早餐的，可是早就过了就餐时间。林玲起来洗漱，换了身衣服，从皮箱里找出来一碗泡面。 烧了热水准备泡上面先对付一口。 看阿翔还在睡，林玲走近他，俯身推了推他。 阿翔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林玲。他以为在做梦，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确实是林玲。 他恍然记起这是在西藏，坐起来，看向林玲，目光温柔：“几点了，我是不是睡过了？” “没事啦，今晚拍星空，白天没有安排，第一天进藏就是随便逛逛，适应一下这里的气候。”林玲笑着说。 “我是想问问你饿不饿，我泡了面。” “泡面？”阿翔笑了。 “怎么，不喜欢吃，你还想睡会儿的话，躺床上睡吧，我起来了。” 林玲心想泡面确实不健康，说不定阿翔不喜欢吃。 “不是啦，这里水烧不开的，没法泡面。”阿翔说着，起身躺到床上。 还是床上舒服，阿翔躺在软软的床上，侧头看向林玲。 林玲这会儿背对着阿翔，在弄她的泡面。 刚刚距离太近，看不清。这会儿他注意到林玲上身穿了个白布衬衫，蓝布长裙，长裙里还有打底裤。 哎！要是去三亚就好了，天天穿比基尼，不穿比基尼也是短衣短衫，还能欣赏一下林玲窈窕的身段。为什么要来西藏，穿的多还缺氧。 不过只要林玲想来，再让他来十次也愿意。 只是回去可不能让阿信知道了，那小子要是知道他跟林玲灼店，他睡地上，啧啧啧，说不定怎么鄙视他呢。 想到这里，不免纠结，进藏旅行起码一星期，难道每天都睡地上？ 阿翔这样想着，不免又打量起林玲来：林玲平时穿衣偏宽松舒适，今天的白布衬衣却很修身，贴合身材曲线，隐隐能看到衬衣里的黑色内衣。 林玲将长发随意一拢，露出雪白光洁的脖颈。 面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说没想法是假的，他巴不得时时刻刻跟林玲腻一起。 之前想都不敢想，最主要原因是林玲总是拒人千里的感觉。 但是今天凌晨，林玲见到他的瞬间，眼里分明有惊喜和动容，林玲是想见他的。 想到这，阿翔翻身起来，走过去轻轻抱住林玲。 林玲身子一僵，手上的方便面调料包掉在桌子上。她伸手想把阿翔的手挪开。 阿翔察觉到了，不但不松开，反而环抱的更紧了。 “松开！”林玲只好开口，在阿翔手上拍了一下。 “林玲……”阿翔低低的唤她名字，“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喜欢你，是形容不上来有多喜欢的那种喜欢。” 这句表白的话，听上去有种深深的无助。 林玲凝噎，她的手覆在阿翔手上，静默无语，阿翔的无奈她懂，她都懂。 不能喜欢，也不能不喜欢，若说有什么最是无能为力，也无外乎如此了吧。 可能是阿翔感觉到林玲的低声抽泣，他绕到林玲面前，发现林玲哭了。 抬手帮她擦去泪水，却越擦越多，他的心仿佛被利器击中，痛得真切切。 他揽过林玲，紧紧拥在怀里，一句话也不敢讲。 在他的看来，林玲如同惊弓之鸟，再经不起任何的只言片语。 许久许久，林玲轻轻推开他，去洗手间重新洗了把脸。 出来时眼睛还是红红的，阿翔看一眼便不想再看，他凑过去附在林玲耳边：“以后别哭了，眼睛哭肿都不好看了。” “……” 林玲都记不起来上次落泪是什么时候了。日子无声电影一样，每天回家，上班，吃饭，睡觉…… 不会开心，也不会不开心，没人讲话，也没人生气。 她以为此生不会再有期待，也不会再有失望了。 有些时候林玲独自守着豪华的家，躺在冰冷的床上，她会遗憾。 遗憾李雯雯没有割腕杀死她，有些时候，不爱比死还冷！ ------------ 第107章 不睡地上 阿翔起身去洗漱了，林玲正收拾行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快步来到洗手间，敲了敲门。 阿翔正洗漱呢，两手都占用了，伸腿踢了下门，“进来吧，没事。” 林玲见门开了，推门进来，“阿翔，第一天进……” 话没说完，看到洗手间里阿翔满头泡沫，两手在头上揉搓着。林玲收住了正要说的话，愣愣的站在门口。 “怎么了？” “没事，你洗头吧。”林玲悻悻的关了门。 这么奇怪，阿翔急忙冲冲手上泡沫，在毛巾上擦了一把，开门追出去：“怎么了嘛？” 林玲看着阿翔顶着一头泡沫出来了，样子……样子实在搞笑，林玲想忍没忍住，站在房间里笑起来。 笑一会儿就有点气喘，她抚着胸口坐在床边休息。琢磨着在西藏笑都不能尽情，这鬼地方。 阿翔以为林玲身体不舒服：“你是不是高反，喘不上气吗？” 高反倒是会引起肺部不适，不过在供氧房里，不至于啊。 阿翔扫了眼墙上的供氧设备，咦？怎么不亮了？ 怪不得刚刚洗头的时候，一低头就有点头晕呢。 他走过去重新按了开关，灯是亮了，但是不供氧。 林玲也发现这个问题了，她也凑过去摆弄一会儿，两人研究半天，还是没搞定。 “说不定坏了，我打电话给前台”阿翔说着觉得头有点痒，忘了自己头上泡沫没冲呢，上手一抓，一手泡沫。 林玲看着一手泡沫的阿翔，咬着嘴唇，忍住了笑意：“我打吧！你去把头上泡沫冲干净。” 阿翔哦了一声，转身去洗手间：“对了，你刚刚去洗手间要说什么？” “哦，那个啊，也没什么。看攻略说进藏第一天，不能冲澡不能洗头。” 林玲说完拿起电话拨给酒店前台。 阿翔盯着洗面池上方的镜子，看到一头泡沫的自己，重复了一遍，不让洗头。 」然不让洗头！这鬼地方，怪不得那些跑西藏旅游的人，进藏前和进藏后的照片画风对比那么强烈。 阿翔脑中浮现出对比画面，不厚道的笑了。 伴着洗手间冲水声音，阿翔隐隐听到林玲在讲电话，讲半天，啪，把电话摔了。 怎么回事，阿翔抓起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见林玲做电话旁边生气。 阿翔：“又怎么了？酒店不给修？” 见林玲不说话，阿翔疑惑的拨通前台电话。林玲伸手阻拦，阿翔拿电话的手往旁边一闪，另一只手抬起来拦着林玲。 这时电话接通了，阿翔礼貌的说：“您好，我们房间的弥漫供氧机不工作了，能派人修修吗？” “是这样的，弥漫供氧有时间限制，酒店另外设有氧气室，付费使用。”前台这会儿接电话的是一位男士。 “可是我们入住时也没说明，不然我们就会定时开启的，现在跟我们说弥漫供氧不能用，我们高反怎么办？” “先生，请您减少剧烈运动。等晚上有供氧了再从事剧烈运动。” “运不运动，都会高反啊！”阿翔有点无奈了。 “所以让您减少剧烈运动呢，先生请问还有其他事情吗？我这边还有电话，没有的话……” 阿翔也摔了电话。 又有点头疼了，阿翔神秘兮兮的对林玲说，闭上眼睛，我有对付高反的办法。 “什么办法？”林玲脸色也不好，停止供氧时间越久，氧气缺乏就越明显。 “闭眼啊！”阿翔强调到。 “好吧，不许耍我”林玲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张开嘴巴”阿翔一边说一边窸窸窣窣在鼓捣着什么。 “你……”林玲刚想开口问问阿翔哪那么多名堂，一张嘴，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甜甜的，巧克力？林玲睁开眼睛，看阿翔往嘴里也塞了一块。 “我包里还有葡萄糖呢，还有……”林玲想起来有高反的药，蹲地上在拉杆箱里找半天，没找到。 “完了，我高反的药应该是放相机包里了，丢了。” 阿翔听完，莞尔一笑，还真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林玲对阿翔那副无奈的表情不以为然：“行了，咱们收拾一下退房吧。” “干嘛？今天不是没有安排？”阿翔不解。 林玲：“相机没了，拍不了星空了，咱们退房后先吃点东西，然后直接去纳木错。” 阿翔是无所谓，反正是陪林玲，他凑过来抱着林玲：“你说去哪就去哪，你开心就好。” “那快收拾东西啊，凑过来干嘛。”林玲嗔怒。 “好好好，都听你的。”阿翔说着，却不松手。 “不过，到了纳木错，别让我睡地上了，好不好。”阿翔可怜巴巴的看着林玲。 “当然不睡地上了”林玲回答到，“纳木错现在没进入旺季呢，房间好预定，我预定了两间。” 阿翔听到第一句刚要开心，第二句就又把他的期待浇灭了。 咦，总觉得林玲刚刚那句话哪里不太对呢？阿翔琢磨了一下：“你提前就预定了两间？” “不订两间订几间啊？司机还要住的啊，不然让人家住哪？”林玲白了阿翔一眼。 “男司机？”阿翔还没成男票呢，吃醋这方面已经提前开始了。 “不知道，旅游公司随机指派，车已经到了，在楼下等咱们呢。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啊。” 林玲说完拽着自己皮箱就走，阿翔也拿了行李，带着房卡跟了上去。 到了大厅，阿翔跑过去退房，让林玲在沙发等。 阿翔拿了退房押金，塞在皮夹里。连同皮夹一起递给了林玲。 “什么意思？”林玲看着阿翔递过来的钱包问到。 “你拿着吧，我这……没地方装。”阿翔说着拉过林玲的拉杆箱，意思很明确，行李都由他管，他由林玲管。 这太不合适了，什么关系都说不清呢，钱款上怎么好混在一起。 林玲起身，打算把钱包塞给阿翔，这时电话响。接起电话林玲在大厅四处望着，见有个瘦高男子也打着电话，于是林玲冲他招招手。 “司机到了，你快收回去”林玲把钱包塞给阿翔，阿翔不肯接，往后直躲。 “小情侣还挺谦让，怎么都不想管钱啊，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保管，哈哈！”瘦高司机几步走了过来，见两人当众发糖，忍不住调侃到。 搞旅游的果然是自来熟，他说完气氛轻松了不少。林玲也不好在推搡，只好把阿翔的皮夹暂时保管起来。 有点责怪的眼神看向阿翔，结果发现阿翔眼神有点不对啊。 林玲奇怪了，他有什么不开心的？眼神落在正在启动车子的司机身上，林玲明白了：哦，男司机。 ------------ 第108章 圣湖纳木措 林玲和阿翔上了车，随着车的颠簸，林玲一会儿就睡着了。阿翔揽过林玲，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林玲在阿翔的右侧，林玲躺倒后，阿翔右侧胳膊就没地方放了。 他四下看了看，想把胳膊放在车座靠背和林玲之间的缝隙里，刚要把手臂支过去就碰到林玲了，林玲挪了挪身体。阿翔怕影响林玲睡觉，不敢再放了。 ≠着胳膊犹豫半天，最后也跟左手一样，拉着车顶左侧的把手。 司机从后视镜扫了眼，嘴角漾起玩味的笑：“哥们，你们刚认识？” “不是，认识很久了。”阿翔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是吗？”司机一脸不相信，“那就是还没追上？” “嗯……算是吧！”阿翔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司机又瞟了阿翔一眼，看着不像不谙世事的小男生啊，怎么追个女孩子，这么笨呢。 那手还不知道放哪，自然就搭女孩子身上了。这两个人，有意思！ 不过，看着女孩子蛮漂亮的，气质独特，司机不免又朝林玲瞄了眼。 这会儿林玲躺在男孩腿上，长发低垂，秀韵恬静。 “哥们，眼光不错。” “呃……”阿翔讪讪的笑了笑。 见阿翔不想攀谈，司机也不再讲话，专心开车，中途停下来吃了点东西，继续赶路，开了将近四个小时进入了纳木措景区。 靠近雪山，气温很低，有些地表还有皑皑白雪，这个时间段公路上车不多。司机停下车，叫醒了后座睡觉的二位。 “要不要拍公路片？”司机询问道。 林玲和阿翔睡得特别香，被司机叫醒了林玲揉揉眼睛，发现雪山就在眼前，一脸惊喜：“师傅咱们到了啊？” 说着开门跳下车，极目远眺：一座座雪山巍巍矗立，雪山下湛蓝一片，如同一枚硕大的蓝宝石镶嵌于群山脚下的就是纳木措了。 纳木错是世界海拔最高的湖，远离尘世喧嚣，因此也被当地人奉为圣湖，每年都吸引大批信徒前来朝圣。 眼前的景色有种震慑人心的力量，空灵，悠远，静谧而纯粹，一颗浮躁的心，瞬间静了下来。 “哇哦！”阿翔下车来发出一声惊呼。 林玲听罢回过头，看到站在车旁的阿翔，两人对视着，目光中难掩欣喜。 林玲收回目光，看到司机也下车了：“师傅，这都是念青唐古拉山脉吗？” “哦？你还知道这个神山圣湖的传说啊！”司机眼里多了几分赞许的神色。 “很早就听过这个传说，所以来西藏第一件事就是到纳木措。”林玲说着，举起双臂沿着公路中央的分割线，向着延绵的雪山信步前行。 阿翔简直看傻了，司机见状咳嗽一声，冲着阿翔：“哥们，心里是不是在想，卧槽画面真美！” 司机话一出口，阿翔转过头看了看司机，然后两人大笑起来。那是男人间特有的默契。 林玲听到了，转过身来，两手放在嘴边冲他们大喊：“你们在笑什么？” 风略过林玲的衣裙，她往衣服缩了缩。阿翔马上脱下自己的外套，想过去给林玲披上。 “外套先穿上，你们这身衣服很搭，抓紧过去，我给你们合影！”司机说着从车里拿出相机来。 没想到他还是个摄影师！ 阿翔几步跑过去，林玲冲他灿然的笑着，他的心跳仿佛漏了半拍，幸福得眩晕。 他忘了司机说的合影，也忘了这是雪域高原，猛的把林玲抱起来，原地旋转。 林玲的长发随风飞扬，裙袂飘飘，阿翔温情脉脉的注视着她，除了她，还是她。 两人还真是挺般配，啧啧啧，司机咔嚓咔嚓连按快门。 “你快放下，你不怕高反啊！”林玲轻轻拍了拍阿翔。 阿翔这才想起来，他们这是在西藏纳木措。他放下林玲，这才感觉头晕目眩，他俯身双手撑在腿上，大口喘息着。 林玲等阿翔缓了口气，两人回到车上，一上车感觉好多了，头也不疼了。 看来真不能多走动，第一天进藏就来平均海拔4700米的纳木措，对于常年生活在平原区域的人，身体是吃不消的。 很快一行人在天黑前来到了纳木错景区，这边住宿条件很差。只有那种活动板房。 三个人都饿了，去客栈老板开的小餐馆看了看，没什么可吃的。 林玲看着菜单直摇头，阿翔也不想吃，司机看看他们警惕的问：“你们是不是眩晕恶心想吐？” 林玲和阿翔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点头。 “那估计你们的血氧量太低了，你们别站着了，抓紧回去躺下来。咱们一人一碗面吧，一会儿做好了，我给你们端过去。”司机严肃的说。 司机在西藏生活了十几年，对于高反的症状再熟悉不过了，每年都有来西藏的游客严重高反，中途被送去就医。所以任何情况都不能掉以轻心。 “哥们，把这个给你”司机说着把一个相机的三脚架递给阿翔。 “我要这个干嘛？”阿翔满脸疑惑。 “这里经常有野狗，藏獒的，万一遇到了，手里有个工具总是好的。”司机戏谑的说。 林玲一听有野狗，藏獒，往阿翔身边靠了靠，阿翔揽过林玲拉到自己怀里，问到： “真的假的？” 司机认真的说：“真的，所以晚上不要单独出来上厕所。” “出来上厕所？”林玲疑惑不解。 “对啊，这简陋的地方，你还指望跟酒店一样啊，跟你说，看到那边那个白色的小房子了吗？只有那一个厕所。”司机撩起小餐馆的门帘子，黑暗中随手一指。 林玲顺着司机指的方向望去，哪有什么小房子，她什么也没看到。 天啊，那厕所是有多远啊！ 之前就听说进藏之后解手特别不方便，没想到是真的。 阿翔看林玲脸色很难看，嘴唇发紫，估计是缺氧的严重，跟司机打了个招呼，准备带林玲先回房间休息。 “等等”司机喊了他们，快步走进里面房间，取了两间军大衣递给阿翔。 穿上，周围都是雪山，夜间冷的很。 ------------ 第109章 严重高反 阿翔接过大衣，递给林玲一件，两人裹着大衣，在寒风中缓缓移动。 风太猛烈，林玲有些喘不过气。用袖子挡住鼻子，走的相当辛苦。 阿翔走她前面帮她挡风，两人好不容易来到板房。林玲拿出钥匙伸手开门，冷风瞬间冻的手不听使唤。 “我来吧”阿翔接过钥匙，把林玲的手塞在自己大衣兜里。 开门进屋后，让林玲躺床上，他蹲在床边，把保温水杯找到，冲了点葡萄糖水给林玲。 又拿出白天进景区前买的高反药，让林玲服下。 林玲头痛，没心情讲话，心里却暖暖的，阿翔若是没随她一起来，估计她一个人在西藏会挂的。 阿翔见林玲眼眸温柔如水，一分神，竟然脱口而出：“林玲……” “嗯？”林玲轻哼了一声。 “那个……我可不可以……吻你一下。”阿翔吞吞吐吐的说着。 吱嘎，是开门声，两人一同看向门口。 司机端了两碗面站在门口，尴尬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啊，没手敲门”司机偏了偏下巴，指了指自己端着两碗面的手。 “那个……你们继续啊，我把面放桌上。” 林玲脸刷的红了，轻轻咬着嘴唇，掉过头冲着墙，闭眼休息。 阿翔努着鼻子起身，“嗯，没有打扰，咳咳，师傅，谢谢……你吃了吗？” 司机一脸坏笑，冲阿翔眨了眨眼，凑近他耳边低声说：“哥们，你也太不会泡妞了吧，这事有问的吗？直接吻上去啊。” 说完推了阿翔一把，转身要走：“你们吃面哈，恶心也不能不吃东西。” 等司机大哥出去了，阿翔走到门口，拉开门，外面的风猛的灌进屋子里。他又关上门，又拉开。 林玲转过来，看阿翔在那倒腾门：“门怎么了？” “都没有锁的啊”阿翔有点诧异。 “你锁门干嘛？”林玲本来脸上的红晕还没退，这会儿又感觉脸滚烫。 “我……”竟然问住阿翔了。 其实他不是那个意思，他晚上肯定是跟司机大哥一起住，林玲一个人住，那怎么能住没锁的房间呢。 阿翔想开口解释，气氛已经这么暧昧了，说什么都感觉怪怪的，还是别提这茬了。 他来到桌子前，搬凳子坐下，喊林玲：“起来吃面吧” 林玲扫了一眼面条，看着就没食欲，但是也得坚持吃点啊！ 她起身挪过去，闭着眼睛把面条塞嘴里，这是她吃的最难吃的面条了，除了咸没别的味道，面条口感也不怎么样。 林玲吃一口就皱眉头。阿翔也不爱吃，但还是耐心劝林玲多吃点。 “林玲这里水都烧不开，所以面条可能煮出来都这样，坚持多吃点，不然没有体力抵抗高反了。” 林玲吃吃停停，好不容易把一碗面吃完。 阿翔把碗送回餐馆，回来时路过司机大哥的房间，敲门进去。 司机大哥正在往电脑上导照片，看到阿翔过来了，略微一怔问到： “你怎么过来了？” “我是想问问，那个房间怎么没有锁？”阿翔实话实说，他确实在担心林玲睡着之后的安全。 “锁？不是有个锁头啊，挂在门外面了，睡觉的时候拿屋里从里面锁上就行。”司机见阿翔问的真诚，也不好意思跟他打哈哈了。 “大哥，今晚我跟你睡，那个我去拿行李哈……”阿翔说完准备回去看看那个屋子的锁好不好用，顺便把行李带过来。 “嘿，别介啊，我不跟你睡。”司机大哥一听，抬眼看向阿翔，上下反复打量着。 “你来回看什么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睡觉，不是睡。”阿翔见司机大哥猥琐的眼神，连忙澄清。 “哈哈，小伙子，你想多了！”司机冲阿翔招招手，意思让他过来。 阿翔走过去，跟司机大哥一起看电脑上白天拍的照片。 “哇哦，她真漂亮”阿翔看到他抱着林玲旋转，司机大哥抢拍下来的照片，美的像电影画面似的。 “谢谢大哥，你拍的真好，能不能发我一份，我存起来留作纪念。”阿翔恳切的看向司机。 “哥们，这姑娘多好，你俩也挺般配，我要是你，我死乞白赖非得把她追到手。”司机让出个地方，让阿翔坐下，跟他推心置腹的说。 “我比你们年长很多，算是过来人了，人这一辈子啊，遇到对的人几率很低，看你犹犹豫豫的，我都替你着急，你不怕让别人抢了去啊。” “谢谢您”阿翔傻乎乎的笑了。 “得，当我没说”司机又开始导照片。 阿翔拿了林玲房间的锁头，敲门进屋后，想试试锁是不是管用。 见林玲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喊了她一声，没回复，阿翔凑近了推推林玲。 林玲缓缓睁开眼睛，气息微弱，“阿翔，我头疼。” 说完就又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了。 阿翔一看不对啊，连忙跑隔壁房间叫司机大哥过来。 司机一听从包里拿了车钥匙，还那了小东西跟阿翔一起过来了。 一进门，司机大哥让阿翔把这个小夹子加在林玲手指上，检测血氧量。 见血氧量不足60%，面色凝重跟阿翔说：“纳木措要比拉萨的海拔高出一千多米，在这里要住一晚上呢，这刚一小时不到，林玲血氧量就这么低，我怕晚上会出危险。” 阿翔急了：“那怎么办？大哥你有经验，你想想办法啊！” “这样你跟我过来，我车上有车载供氧装置，咱们把它拆下来，搬过来。” 哦，原来车上有供氧，怪不得白天在车上睡得香，一上车头就不疼了。 阿翔俯身贴近林玲：“我们去搬氧气机，你在挺一会儿，马上就好。” 林玲艰难的睁开眼睛，一把拉住阿翔的手，眼里有泪光闪动，“阿翔，我没事，真的，你别担心。” 哎，都这样了，林玲自己是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看起来多糟糕，不担心才怪呢！ 阿翔默默的低头跟着司机出去了。心里很不舒服，林玲逞强的样子，让人心疼。 ------------ 第110章 避免剧烈运动 很快两个人回来了，抬着一个类似于空气净化器的东西。 氧气机抬进来后，放在床边插上电源，把管子抻过来，卡在林玲的鼻翼。 “怎么样？林玲，头还疼吗？”阿翔关切的问。 “哪有那么快啊！怎么也得十分钟，血氧量才能上来。”司机见阿翔一脸焦虑，忍不住科普了一下。 “哥们，你头疼吗？两个输氧管，你也卡上吧，我看你脸色也不好。” 司机不提阿翔还真忘了，这么一说，阿翔确实觉得头疼，刚刚寒风中搬着供氧机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风大刮得头疼，原来他也高反。 阿翔坐在床边，拎过另外一根氧气管，套在脖子上，把氧气出口固定在鼻孔下方。 阿翔想起来还有血氧仪呢，看了看林玲手上的血氧量，已经上升到80%了，过了90%就是正常范围了。 他这才放下心来。 林玲状态好多了，面色红润起来，嘴唇也不发紫了。她起身冲司机笑了笑：“谢谢师傅，之前旅游公司的人推荐带车载供氧的车辆，我还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呢，看来关键时候能救命啊。” 说完咯咯笑了起来，阿翔目光一直停留在林玲脸上，他觉得林玲今天笑起来特别好看。 也可能是这会儿他看到林玲满血复活，心情好的缘故。 “那是啊，这个氧气机是我自己买的，去年大概也是这时候，纳木措湖边，有个游客因为缺氧死了。我们眼看着也无能为力，我跑到车上去拿氧气瓶，拿回来时人已经挂了。”司机缓缓说，“那之后我就坚持装氧气机。” 阿翔和林玲面面相觑，竟然还有这么恐怖的事情！ “师傅，那之前您怎么没跟我们讲啊？”林玲显然被司机刚刚的话吓到了。 “西藏每年都有游客高反挂掉，你们没看新闻吗？我这不也是看到你们高反，想起来这个事情啊。”司机不以为然，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阿翔一眼。 “那，哥们，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你们不是还要拍日出啊！” 林玲看了看阿翔，本来是打算让阿翔跟司机一起住的。可是这个季节，纳木措竟然死了人。她一时间有点犹豫不决。 若是让阿翔去隔壁房间，那可是没有制氧机的啊，阿翔也是初次进藏，白天还，还洗了头，会不会严重高反再出危险啊。 刚刚自己可是高反的出现幻觉了，感觉胸闷，仿佛随时都会憋死一样，再加上被头痛折磨，简直生不如死。 阿翔听了这个事，一想到扔下林玲一个人在房间里，也有点担忧。 刚刚要不是他回屋发现林玲情况不对，及时的供氧，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阿翔说： “大哥，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林玲高反，我守在这里比较好！” 司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转身出门，帮他们带上门。 站在门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敲敲门，阿翔喊到：“进来吧，师傅。” 喊两声司机大哥没进来，坚持在门口敲门。嗯？这什么意思？ 林玲推了推阿翔，让他去看看。说不定司机想起什么要交代的了。 阿翔拉开门，见司机大哥站在门外，见到阿翔，冲他招招手。 阿翔跟着司机出来，司机回手把门一关。 司机神秘兮兮的说：“哥们，晚上别剧烈运动。” 今天听的最多的就是这句，上一家酒店因为这个还生一肚子气。阿翔怀疑在西藏这句话是估计是注意身体之类的意思。 “大哥，你看我高反的命只剩半条了，大晚上不睡觉，还去哪剧烈运……”阿翔说着说着，看看司机大哥看向自己的眼神，突然，他明白了。 “呃，竟然是指……”阿翔一时语塞，尴尬的挠了挠头。 “老弟，你头一次来西藏，你没经验，听老哥一句，能忍就忍。”司机说完哈哈一笑，“当然，年轻人，良辰美景，美人在怀，实在忍不了吧……” 司机这一番话，说的阿翔愈发不自在了，头脑里闪过林玲的脸庞，他竟然跟司机在门外探讨这些。他觉得自己特别龌龊，真受不了自己！ “老弟，实在忍不了，事情非要办，你就地上办。”司机悠哉的掏出烟，分给阿翔一根。 两个人一对火，吞云吐雾上了。阿翔还当什么主意呢，搞了半天竟然让他睡地上，他和林玲白天的对话又浮现。 阿翔摇摇头说：“不睡地上。” “真讲，哥们，地上海拔低，能低一点是一点。不然心脏受不了！”司机快抽几口，掐灭烟，拍拍阿翔肩膀。 “之前有个游客因为西藏青年旅店把他安排在上铺，他高反，想调成下铺，酒店没给调，他就把酒店告了。高反的时候，往上哪怕一点，心脏都受不了。”司机说完打了个哈欠： “我睡了，祝你好运！”司机大哥说完进屋了。 剩阿翔一个人站在门外，离开氧气机，头又有点疼了。 他抽完烟，还想再来一根，摸出烟，点上，默默的抽着。 不知不觉，一根烟又抽完了。阿翔抬头，纳木措星空浩瀚，银河璀璨，驻足穹底，无限感慨。 自己对林玲的感情如星空一样纯粹，一腔真情可对天！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阿翔定了定神，拉开门，看林玲侧身面对着墙，气息均匀，已经睡着了。 他发现林玲有他在身边，好像很容易入睡。说不定他有安眠的功效。 他蹑手蹑脚的躺在床边，背对着林玲。同床共枕却不到林玲，不好，这样不好。 他索性又转向林玲，林玲冲着墙睡，背对着他。看林玲睡的这么熟，估计抱抱她，她不会发现的，发现了也不会不开心。白天不是时而也可以抱抱她的吗？对，抱抱没事。 阿翔抬起胳膊抱着林玲，林玲的秀发就在阿翔跟前，若有若无的香气直往阿翔鼻子里钻。 阿翔鼻翕微动，这不是洗发水的味道啊，难道是林玲的体香？ 算了算了，还掉过头去吧，这样根本没法睡觉。心猿意马的东想西想的。 阿翔重新掉过头，背对着林玲。头脑中又回想起抱着林玲旋转的嘲。半睡半醒间，阿翔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 第111章 只想抱抱你 半夜林玲醒过来，一睁眼一片漆黑。 紧接着头痛的感觉细袭来，睡得迷迷糊糊，林玲在想是不是供氧机又不工作了。 抬眼去看床头，不对啊，哪来的堵墙呢？这……不是那个酒店啊，自己这是在哪？ 天啊，缺氧让她的记忆成断点式了，纳木措，难吃的面，血氧仪，氧气机，才慢慢从头脑里显现出来。 哦，这是纳木措的简易板房里，外面狂风大作，时而会传来板房或者周边什么东西被风肆虐的喀喀巨响。 哐当，又是一声，响在林玲这间板房的屋顶。吓得林玲一哆嗦，担心疾风随时会把房顶掀翻。 内心有点挣扎，屋里都这样呢，去外面还不吹飞了啊。能不能忍忍？不行，还是得去趟洗手间。 她伸手去摸手机，打算用手机照明。手往旁边探去，她摸到……一个人？ “啊！”林玲惊叫一声。 “怎么了？”被她这一叫，阿翔腾的坐起来。 林玲听出来是阿翔了，用手拍拍胸口：“你吓死我了，你不能留个灯啊，不然大半夜醒来，突然身边多了个人，多吓人啊。” “我……”阿翔搞不清状况了，“我好像没关灯啊！” 两人说着一起看向氧气机，灯灭了。 “坏了？停电了？”阿翔嘀咕着。在床上摸索着，想找手机。 “喂？你往哪摸呢？这是我枕头底下。”林玲也在摸手机，两人的手无意中碰到一起。 其实阿翔是真的在找手机，打算用手机照明，下床去找灯的开关。看看是停电了，还是氧气机坏了。 可是触碰到林玲手的那一瞬间，如同触电般，他一把握住林玲的手，把她拉入怀里。 林玲毫无思想准备，任由阿翔抱着自己，感觉到阿翔的体温在一点点传递给她。 不行，她着急上厕所呢，她在阿翔怀里挣扎，阿翔略怔，抵在她耳边：“我只想抱抱你。” 声音温柔的能让人瞬间化了，林玲有点不忍心了，不再抵抗，黑暗中两人静静的对视了几秒钟。 “阿……阿翔，我，我想去厕所……”林玲有点难为情的开口说到。 “……” 阿翔缓缓松开了她，默默的起床寻向门口，他记得灯的开关在门的左手边。 摸索一会儿，找到了开关，“啪”清脆的声音想起，他和林玲不约而同的看向板房屋顶中间的灯泡。 没亮！屋里仍然漆黑一片，看来确实停电了。 来的路上司机闲聊，说风景区的板房停水停电，家常便饭一样。进风景区神采飞扬，出来时蓬头垢面。 当笑话那么一听，根本没往心里去。这回好了，让他们也感受一下。 林玲找到了手机，还剩两格电，估计是没充满就停电了。 她打开照明，把手机扣着，这样整个屋子被手机幽幽的光照亮了，她借助着这点点光源，坐在床边穿鞋子。 在圣湖纳木措的简易板房里，听着雪域高原的狂风呼啸，阿翔眼里倒映着林玲被光勾勒出来的剪影，光影绰绰，佳人如画，阿翔内心从没有如此笃定：他要林玲。 不是一朝一夕，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辈子。 林玲穿好鞋子，来到阿翔身边：“阿翔，你站在门口干嘛？” 阿翔回过神来，“我……我找三脚架。” 林玲被阿翔逗笑了，声音中透着调侃的意味：“那，找到了？” “没有，没有啦”好个林玲，明知故问，阿翔伸手捏了下林玲鼻子。 “喂，竟然欺负我”林玲嘟着嘴抗议。 哇哦，林玲总是一副千年冰山的样子，没想到她嘟嘴撒娇的样子这么可爱，有一瞬间阿翔想直接吻下去，不管不顾。 阿翔望着面前的林玲，心怦怦直跳，要不要吻她？吻，还是不吻？ 林玲见阿翔没有接话，心里郁闷，真是不解风情，又不是真的怪他欺负人。 “你发什么呆啊？想什么呢？”林玲不满的问。 “……”阿翔回过神来，“我想出去抽根烟。” “那一起吧，正好我去洗手间。” 林玲说着裹上大衣，拿起手机，阿翔也披上大衣，拉开门，一阵狂风吹的门猛烈摆动，阿翔费力握紧，门才不至于撞上门框或者墙壁。 阿翔猛的用力把门一关，回过身把林玲拥在怀里。 林玲本打算跟着阿翔出门呢，突然又被他拥住，有点莫名其妙：“干嘛？” “外面太冷了，风也实在太大，这个风速，空气中能吸入的氧气量更少，出去寻找洗手间太冒险也太痛苦了……”阿翔说着说着听下来，定定的看林玲。 “然后呢，难道还不去了啊？”林玲心里暗想，她也不想去，在被窝里睡得暖柔柔的，谁想折腾啊。 “我的意思是，你就地解决……”阿翔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没声音了。 林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这是什么提议！ 她上前一步，拉开门，顶着风冲了出去。 “喂，你干嘛……我的意思我可以回避的啊。”阿翔喊了一句，见林玲没有回来的意思，“喂，你等等我！” 阿翔追了出去，快步赶上林玲，揽过林玲，帮她挡风。 两人在风中走了好一会儿，没找到洗手间，看着林玲慢慢走不动了，阿翔停了下来：“林玲，别找了，你看你都喘不上气了，你去那边解决，我转过身回避。” “不好！”林玲坚持往前走。 阿翔一把拽过林玲，两手扶着她肩膀：“你看着我林玲，你不能再找下去了，你不要再走路了。你就在这解决，我走远点回避。” 不等林玲回答，阿翔转过身走出去很远。站定从兜里掏出烟，无奈风太大，点不着火，只好把烟重新揣回去。 “好了吗？林玲。” 没有听到回答，阿翔又问了一遍，还是没人回答。 他有点急了：“林玲，到底好了没有啊，我转身了啊！” 还是没听到林玲回答，他沉不住气了，猛的转过身。 只见林玲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站着看他。 他一回头，两人的目光在星空下碰撞了。 ------------ 第112章 湖畔的拥吻 夜幕下，纳木措与雪山相偎相依，温馨而神秘。一湖清泉，荡漾生波，林玲伫立在湖畔，眼眸里星光点点。 阿翔转过头的刹那，耳畔呼呼作响的风声隐匿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鼓的心跳声，有节奏地回荡，抵过一切喧嚣。 此情此景，他竟然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林玲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子，相思相守，垂泪成湖…… 他的手微微颤抖，他想拥林玲入怀，穷尽一生护其周全，免其惊扰，免其困窘，竭尽所能，温柔以待。 可是有件事情，他要问清楚，现在就要问。 阿翔缓缓走到林玲跟前，轻抚她被风吹乱的长发，想问的话迟迟没有出口。 他怕一开口，便丢了林玲，再也没理由黏在她身边。 林玲安静的注视着阿翔，不知阿翔为何神情这么严肃。 “林玲！”阿翔唤了她的名字。 林玲微微颔首，示意阿翔继续说下去。 “你爱郑军还是爱我？”阿翔狠狠心，问了出来。 空旷的湖边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静静对视。 阿翔在等待林玲的宣判。静默中，他的心在一点点下沉，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样，彻骨寒冷。 还是不回答，阿翔有点等不下去了，他仿佛明白了，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转身的瞬间，林玲飞奔过来，一头扑到他怀里。无声的流着泪，一滴一滴好像都落到了他心里。 他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紧紧的，紧紧的抱住林玲，低下头，轻轻的去吻她的泪。 阿翔的吻一路印在林玲眼眸，睫毛，脸颊，到了她唇边，阿翔迟疑了。 等了这么久，她还是不肯说喜欢我，爱我，愿意做我女朋友！ 他什么都可以不介意，不介意林玲曾嫁他人，不介意林玲对他冷淡。 但是这一点，他介意！他很介意！ 在阿翔迟疑之际，林玲踮起脚尖，轻轻的，轻轻的在阿翔脸颊印上一吻。 阿翔又介意了，为什么吻他脸颊？不想跟他接吻吗？好吧，他投降了，他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大度，现在林玲的一举一动他统统介意。 林玲见阿翔僵在那，一动不动，似有猜忌，问到：“你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不喜欢我？”阿翔低缓的问，言语中有明显的不满。 林玲好像被逼到了死角，她突然有点情绪激动，这个阿翔，喜不喜欢难道他还看出来吗？ “你从哪看出来我不喜欢你了？我不喜欢你，我会担心你高反让你留宿？ 我不喜欢你，我会给你回电话，被莫名其妙的挂断电话？ 我不喜欢你，我会在你去医院探望之后，长久的对着街道发呆？ 我不喜欢你，我掰着手指头数多久没见到你了。 可是我喜欢你能怎么办，你跟我说，我能怎么办？ 迎着风，林玲一口气说了那么多，直到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阿翔没想到林玲是这样在意他，他一直以为自己对于林玲来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阿翔再也不希望林玲说出伤心的话来，他双手捧着林玲的脸庞，深深的凝望着，然后不由分说的吻下去。 开始是试探性的，唇间轻轻碰触，慢慢的开始攻城略地，贪婪吮吸。 仿佛在宣告主权，林玲从今天开始就是他的。 接吻对于情侣间可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对于阿翔确是个解不开的心结。 从警校初次亲吻女孩子被拒绝，继而发生一些列变故后。阿翔就此封闭自己，再也没有亲吻过哪个女孩子。 那段灰暗放纵的日子，他周旋于花丛中，身边女人不断。但有一点他坚守至今，那就是从来不与女人接吻。有女孩子主动亲吻他，他都会躲开。 这也是阿翔对于亲吻林玲这件事，如此慎重的原因。 那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他都快忘了如何与女孩子接吻了，当然，这样说又显得不严谨了。因为严格来说当年那一次，也算不得接吻！ 所以当他触碰到林玲凉薄，柔软的唇，封闭多年的感情汹涌澎湃，瞬间淹没了他。 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阿翔发现与所爱的人相拥接吻，竟是如此愉悦美好的体验，几乎是一瞬间他开始贪恋这感觉。 这是接吻前未曾预料的，他对林玲将近两年的柏拉图爱恋，让他觉得精神层面有个纯粹喜欢的人，已然知足。 若是林玲不愿意，他甚至会一直这样默默的喜欢她，远远的欣赏她。 而现在他沉迷于林玲唇齿间的温柔，他无法做到之前无欲无求，简单纯粹的喜欢了。 几小时之前，他还不屑于司机大哥的调侃，他还笃定自己对林玲感情的纯粹，从这一吻开始一切都变了。 他根本不想放开林玲，他想就这样吻下去，在激情的撩拨下，一寸寸瓦解残存的理智，直到林玲完全属于他，从精神到肉体。 他知道这个想法很渣，内心被感情和理智煎熬着，行动上就变得既不敢贸然跃进，也不愿意放开林玲。 没容他纠结呢，林玲挣扎了一下，拼命推开他。 “我喘不上气……”林玲推开阿翔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对啊！阿翔这才记起来，他们还都高反呢，自己怎么这样自私。光考虑自己了，根本没为林玲考虑。 “你怎么样？”阿翔凑到林玲身旁，低头注视着她，抬手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顺气。 “回，回去，得躺……躺一下！”林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阿翔真后悔刚刚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就什么都不顾了。他蹲下来，背起林玲，往他们那间板房走去。 “喂，你放下我，这样你要高反的！你放下啊！”林玲挣扎着想下来。 “别动，别讲话！”阿翔命令到。 “……” 林玲趴在阿翔背上，不再说话，纳木措的星空随着阿翔的步履，在林玲眼前有节奏的晃动。 林玲想象了一下自己裹着军大衣，蓬头垢面的样子，不禁莞尔。 初次见阿翔，她也是这般狼狈。原来那些光鲜亮丽的感情啊，是那么不堪一击。 ------------ 第113章 你闭嘴 林玲趴在阿翔背上，眼前的星空逐渐模糊，直至连成一片，她感到眼皮发沉，困意来袭。 恍惚间，感觉阿翔停住了，她被放了下来，一只有力的胳膊扶住她。停顿片刻，又被拦腰抱起。 几步路的功夫，她感觉身体挨着什么平整的东西了。哦，是床，真舒服。 朦朦胧胧的眼前好像有光，天亮了？太困，太困，还得再睡会儿。 “我好困，好困……啊！”林玲嘟囔着，调整了一下姿势，接着睡。 “就快到了，林玲！”阿翔看到眼前一排活动板房，跟背着的林玲说。 见林玲没有动静，阿翔又叫了林玲一声，还是没见回答。 阿翔不免加快了脚步，来到板房前，慌忙把林玲放下，找出钥匙开门，把林玲抱到床上。 第一反应是去开灯，手摸到开关时，想起来刚刚停电的事情了。那也得试试运气，阿翔啪的一按开关。 房顶那个最最原始的白炽灯泡，亮了！ 屋子里被昏黄的灯光照亮，阿翔迫不及待的看向林玲。 只见她秀发披散着躺在床上，乌黑的头发衬着素白的脸庞。 这种照明灯，瓦数很低，也就是说活动板房内光线本就不充足，可林玲素净的脸看上去还是白皙清透，凑近了仿佛能看得清皮下的毛细血管。 林玲这会儿眼眸轻合，整张脸上最是唇间的一抹嫣红惹人注意。阿翔不免多看几眼，下意识的抿抿嘴。 似乎唇间还有林玲的气息和体温。 阿翔见氧气机的输氧管被林玲压住了，走过去伸手把氧气管位置调整好。手自然的就从鼻翼滑倒林玲的唇间。 阿翔伸出食指，在林玲的唇间轻轻一点。旋即握起，抽回到眼前，看着自己刚刚触碰过林玲的那个手指，发了会儿呆。 哎！怎么这个时候睡着了…… 其实这两天折腾赶路，阿翔也没睡一个好觉，初入西藏又高反的厉害，他也很困。 却睡不着！ “林玲？”阿翔试探性的叫她。 她睡的好香，根本没听到，阿翔又轻轻推了她一下。 林玲翻了个身，又接着睡上了。现在床边上总算是腾出点地方了，阿翔轻手轻脚的躺在林玲旁边。 他把另一根氧气管扯过来，固定在自己鼻子下方，尝试着睡觉。 一闭眼，湖边的情景不停在头脑中浮现。他感觉心浮气躁，索性睁开眼，起身披上大衣，带着烟和火机出了门。 门咣当一关。 林玲刹那睁眼，瞄向门口，眼眸略转，在阿翔第一次叫她的时候，她睫毛略微颤动，其实那时候就已经醒了。 包括前一天晚上，阿翔刮她鼻子，她也是知晓的。 为什么要装睡呢？ 有点说不清，可能她怕与阿翔单独相处吧。 每当阿翔含情脉脉的注视她，眼里的期待，都会给林玲一种无形的压力。 有时候阿翔追的紧了，让人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刚刚在纳木措湖畔，两个人情绪都有些失控，林玲头脑一热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可是，相互喜欢跟能在一起这是两件事情吧。阿翔不管不顾，她不能跟着阿翔犯傻啊！ 林玲感到有点口渴，她起身，下床去拿水杯。 水杯放在桌子上了，林玲走过去端起杯子，没水了。算了，算了，没水不喝了，省的又要去厕所。 林玲转身准备回床上睡觉，这时阿翔拉门进来，瞬间屋里冷风灌入，林玲没穿大衣，猛的打了个寒颤。 阿翔一眼看到林玲，扯了扯嘴角，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装不出来的开心。见林玲冻得发抖，他想都没想，跑过来抱紧了她。 而阿翔在外面寒风中站了很久，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浑身透着寒气。也正是这样，他慢慢平静下来，准备进屋睡觉了。 所以他抱着林玲，林玲还是觉得冷。林玲挣扎了一下，想推开阿翔钻进被窝里，被窝里要暖和的多。 她也觉得不能跟阿翔有过多的肢体接触，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 阿翔却抱的很紧，林玲根本没法动弹。林玲觉得情况不妙，果然，接下来阿翔就吻了过来。 林玲躲闪了一下，阿翔不放弃，寻过去接着吻。阿翔高高大大的，低头就把林玲完全罩住了，林玲根本躲不过的。 于是阿翔又得手了，亲吻着林玲不放。回避不是办法，看来今天林玲必须把话说清楚。 “阿翔……”林玲把头偏向一旁，快速说到。 阿翔的头也转到这一边，嗯了一声，又想贴近林玲亲吻她。 林玲又把头偏向另一边，提高的声音：“你听我说……” 阿翔又嗯了一声，略顿：“说吧”，然后站定，目光停留在林玲脸上，猜测她会说什么。 看她的表情，好像是个严肃的话题。 “阿翔，其实很多女孩都比我好。” 阿翔斜眼瞥向林玲，目光骤然冷却，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很多女孩？哪有什么女孩？ 他不动声色的把手缩回来，等着林玲继续说。 “阿翔，我的情况你都清楚，就算你和我互相喜欢，咱们也不适合在一起啊！ 其实之前的关系挺好的，把喜欢放在心里，这样都没有压力……” “说完了吗？”阿翔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没有！”林玲眉毛一挑，针锋相对。 “没有也不许说了，我不听，我告诉你林玲，我不是轻易就能喜欢上谁的。 我喜欢你，把你看的比我自己都重要，到头来你就一句，咱们不合适，有的是女孩比我好！ ------------ 番外篇之下厨 林玲在厨房忙活半天，终于端出一盘菜。 阿翔坐在餐桌前，拿着筷子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看这个架势盘子都能吃掉。 “快来尝尝好不好吃！”林玲语调明显的轻快上扬，这是对阿翔的表现很满意。 “不好吃啊”阿翔学林玲的语气附和道。 啪！林玲把菜往桌上一放，坐下来，不悦：“为什么啊？” “因为家里都没盐了。”阿翔说着捉弄似的抓乱了林玲的头发。 那神情，好像林玲是个弱智，炒菜不知道放盐似的！ “哎，真讨厌做家务！”林玲撇撇嘴抱怨道。 阿翔捏了捏林玲的脸颊：“跟你过日子，咱俩得饿死……” 说着起身端着菜去了厨房。 林玲：“你干嘛去？” 阿翔：“回勺啊，没有盐不是还有老抽啊！” 林玲：“我虽然不会做，但是我会买啊。” 本大小姐可是点的一手好外卖～ “嗞～”，“哗啦～”，厨房里响起炸锅的声音，阿翔把菜倒入锅里翻炒着，探头出来怼了句：“赚不到钱，我看你拿什么买！” 林玲：“我赚不到，你去赚喽！” 阿翔：“若是我也赚不到呢？” 林玲：“那你只好下厨了” 说完林玲跑到厨房，从后面抱住阿翔的腰，偏头调皮的说：“就像现在这样……” 阿翔哭笑不得：“粘人的小妖精，牙尖嘴厉，一会儿快点吃！” 说着朝林玲额头点了一下，林玲实实在在吃了他这一下。摸着额头不解的问：“晚上还有什么安排吗？” ------------ 第114章 我替你选 阿翔以为林玲今天把话挑明了，发张好人卡给他，实则是明确拒绝的意思。 所以林玲讲什么别的女孩儿的时候，阿翔愤然打断了她。不接受就说不接受，扯什么别的女孩！ 半小时前，林玲在湖边诉说思念，表达牵挂的余声还萦绕在耳畔，阿翔以为两年的期待终于有了回响，内心被盛大的欣喜和感动填满。毫无思想准备的，一盆冷水兜头落下，让人寒彻心扉。 阿翔缓缓抬起头，把目光转向林玲，眼神里满是悲戚和绝望。阿翔以为林玲懂他，看来林玲根本不知道这两年阿翔是怎么熬过来。那些小心翼翼，那些左右为难，那些纠结忐忑，那些孤独无助…… 阿翔感觉心被什么利器刺穿，屋外的冷风不费力气就可以贯穿他的心。他无声的坐下，颓然的闭上眼，不知道接下来林玲还会说出什么来。 也许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哀莫大于心死，都结束了…… 而当林玲提及郑军，说郑军的死皆是因她而起，她没的选择时。他的心刹时间剧烈收缩，而后猛地舒张，他感觉到滚烫的血液直冲脑门。 内心有个声音响起，一遍又一遍，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咆哮而出：“谁说你没得选！” 阿翔霍然起身，一把拽过林玲，按在床上，滚烫的吻落了下来。心里却是难过的：林玲为什么这么傻，她竟然认为自己没得选…… 刚刚他触碰到林玲眼里的泪光，仿佛时空回溯，他看到了警局里得知女孩死讯时，眼里溢满悲伤的自己。 他一直不明白为何只需一眼，自己便死心塌地的爱上了林玲。原来她的眼眸里，藏着当年的自己，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孤独的灵魂，相遇的瞬间，注定会爱的轰轰烈烈！ 林玲在阿翔身下拼命挣扎，“阿翔，你要干嘛，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没听到！” “你是不是疯了？” 阿翔没功夫回答她，随她怎么想吧，她不是觉得自己没得选吗？那就不用她选了，今天就替她选。 渐渐的，林玲不再挣扎了，眼泪一滴一滴，沿着眼角划落。心底升起无限悲凉：阿翔真傻，从遇到她开始，阿翔的人生就开始偏离轨道，所有能做的她都做了，依然无法改变这一切。 阿翔见林玲流泪了，伏在她耳边：“林玲……” 想说的很多，他想告诉林玲，自己是真的喜欢她，每每想念林玲，辗转反侧时，憧憬着会有这一天，不是什么一时兴起，更不是见色起意；遇到林玲之后，他便鲜有寻欢了，因为总是在午夜梦回，觉得那些女子是林玲，醒来又不是，他憎恨这种感觉，也开始厌恶那样堕落的自己；他想说自己介意林玲和郑军都会回到同一个家，他介意林玲迟迟不离婚，他看到郑军在外面寻欢作乐，甚至会心疼林玲…… 但他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唤了她的名字，声音就哽咽了。 还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一个大男人哽咽呢，他不知道爱竟然这么有魔力，而又让人生畏。 说不下去就不说了，看林玲瑟缩着，微微颤抖，他紧紧拥着林玲，仿佛要把林玲嵌入自己身体。从今以后，任何事情都别想把他们分开。 空气中的温热和暧昧渐渐散去，阿翔伸手找氧气机的输氧管，一边摸索一边郁闷：司机大哥说的果然没错，头痛的胳膊都不想抬了，氧气管到底在哪呢？ 阿翔的手在床上寻来寻去，惊动了林玲，林玲打了阿翔的手一下，“干嘛？” “头痛，真应该在地上，低一点是一点啊”阿翔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什么嘛，林玲没懂，见阿翔摸到氧气管塞在鼻子下吸氧。心想，估计是高反吧，有氧气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她转过身，看着面前的这堵墙，之前没仔细看，这墙污迹斑斑，看着反胃。 林玲坐起来看阿翔躺着好像睡着了，算了，还是她自己去关灯吧。 林玲蹑手蹑脚的起身，跨过阿翔，下床拖拉着鞋子。到门口把灯关了，屋里骤然陷入黑暗中，林玲眼睛还没有适应，她小心翼翼，摸索着到床边，爬上来时一不下心，碰了阿翔腿一下。 “哎呦！”阿翔被林玲弄醒了，“你干嘛去了？” “关灯！”林玲躺好准备睡了，一晚上睡眠被拆分了，这会儿疲惫，眩晕，困倦，统统招呼过来，林玲有点招架不住了。 “林，林玲，能不能问个问题？”阿翔有点纠结的说到。 “嗯”林玲在半睡半醒之间，模糊的应了一声。 “你，那个……”阿翔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组织了一下语言，“是不是很久没有过？” “嗯”林玲好似处于神游状态，随口又是一哼哼。 阿翔觉得林玲没懂他的意思，也许懂了。问这个干嘛呢？说不清道不明的，可他就是想知道！ 郑军若是回家，健身中心门口那条路就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阿翔有几次晚上没课，在店门口的树下抽烟，看到郑军的车经过。 有一次是跟小勇一起抽烟，小勇看到郑军的卡宴车经过，八卦的话题顺着就来了，他捅捅阿翔：“看到没，你记得会员里有个千年冰山吗，叫，叫林玲的？人家名花有主的。” 阿翔当然知道郑军开什么车，就算没出来抽烟，从店里往外望，远远瞥见他也知道那是郑军回家了。 总是不回家，或者那么晚回家，他那时候纯粹是替林玲抱不平的心里。冷哼一声，掐灭烟，准备进店里。 小勇跟上来，笑嘻嘻的说：“春宵难得啊！” “什么啊？”阿翔以为小勇这时打探他晚上是不是约了妹纸。 “我是说，人家小别胜新婚呗！”小勇说着递给阿翔一个眼神。 “你无不无聊啊”阿翔没想到小勇这么八卦，自己洗漱换衣服准备下班。 那时候，他只是单方面的喜欢林玲，没敢图什么结果，也觉得根本不会有结果。所以听小勇说的话，他觉得无聊至极，管人家床笫之事干嘛呢？ 现在跟林玲有了肌肤之亲，他，他就是想知道：‘那，之前是什么时候？’ 黑暗中，听到阿翔的问题，林玲眼睛扑闪着眨了眨。她看似无意的连着嗯了两声，阿翔还是追问。林玲在心里默默叹息，开口说：“手受伤之后吧，之后就分床了。” ------------ 第115章 有阴影 实际上，与郑军分床比那还要早一些。 是从林玲知道绿茶……，嗯，从知道李雯雯的存在开始的。 阿翔问起的时候，林玲第一反应是自己站在丽都国际16层，望着对面楼： 郑军在楼道里，与一个穿着吊带睡衣的女子在走廊里拥吻，依依不舍的告别。 原本林玲不会看到这一幕，谁叫郑军数落林玲打电话影响了他开会，就因为他劈头盖脸的责怪，林玲没有回家，她就等那里，鬼知道她在等什么。 没开会就是没开会，去幽会就是去幽会，知道是那会事就得了，没必要非得撞破真相吧。 如同你去饭店点了盘红烧鱼，菜一上桌，吃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去看这条鱼是如何被下锅烹炸，如何被开膛破肚…… 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被血淋淋的残害，还吃得下吗？ 林玲就是那样傻乎乎去撞南墙的，眼见两人的忸怩作态，之后想起郑军，脑海里就开始有他偷情的各种画面来。 别说同床了，共处一室都觉得恶心。 死者为大，一切都随着两人生命的消逝而灰飞烟灭了。所以林玲回答阿翔时，简单的说了个阿翔知道的时间点。 林玲觉得这个时间点足够了。无需费口舌说一堆，诋毁已逝的人。 手腕受伤？黑暗中阿翔一惊，侧过头看向林玲。 林玲背对着他，他看不到林玲的表情。听着那淡淡的语气，应该是已经释怀了。 林玲手腕受伤，那是两人第一次相见。阿翔一眼入心，而后一段时间这个情形反复出现在他的梦里。 也就是说，两年了？ 若是手腕被老公情人割伤而分床的，那林玲会不会有对这事有抵触或者心里阴影？ 阿翔侧过身，将林玲抱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 之前在健身会所，林玲健身之后冲澡换衣服，从阿翔身边经过。阿翔似乎能闻到林玲洗发水和沐浴液的清香。 那时候，他根本不敢靠近林玲半步，两个人表现的得比陌生人还陌生。 阿翔轻轻蹭到林玲耳边，低声呢喃着： “嗯，刚刚……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知道？阿翔凑过来冲她呼气，林玲耳朵有点发烫，下意识的躲了躲。 什么不知道？是说不知道分床？还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分床？ “什么？”确实没理解，林玲便跟着问了句。 “我是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心里阴影，要是本能的排斥，我可以等。真的！”阿翔解释道。 噢，他可以等，刚刚怎么没看出来他可以等呢？ 其实林玲生阿翔的气了，觉得两情相悦的事情，阿翔不问自己意见，一意孤行。 不介意的话，林玲完全可以数落一顿，或者哭闹一番，情绪宣泄出来，也就过去了。 而林玲只字未提，那就是介意了。有时候真的得罪人了，人家不会跟你对质，不会跟你理论，只会默默给你记上一笔。而后你会不明原因的被人背后捅刀子，或者两人莫名就生分了，再无瓜葛。 听了阿翔说的话，林玲想生气又有点于心不忍了，那也不能便宜了他。于是林玲故意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说： “是啊，有心里阴影啊！被你强化了，以后咱们都要保持距离了！” “保持距离？要怎么保持距离呢？”阿翔当真了。 “就是你得睡地上，不能有肢体接触的。”林玲接着装可怜。 阿翔哦了一声，松开了林玲，黑暗中亲了亲林玲的头发，他是真不敢亲吻林玲了，怕她再抵触。 把军大衣铺在地上，自己躺了上去准备睡觉，可是有一点他没问清楚的话，也睡不着，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林玲，那你觉得这要持续多久呢？什么时候才可以抱抱你呢？” 林玲：“什么时候都不行啊，不然就阴影，就抵触，就冷淡啊！” 什么情况？一直都不能同床了？阿翔刚刚找到正常情侣的感觉，还计划着回去把证领了，让林玲搬他那里住。 怎么一转眼就又柏拉图式精神恋爱了？那他怎么跟林玲同居啊！ 若是放在之前，说不定还能忍，但是这个事情一旦开始，再喊停，就有点难了。 不是有点难，是很难！共处一室根本做不到的。 林玲发现真的为难到了阿翔，内心窃喜，刚刚的气也消了。 可能对于阿翔，她还真是恨不起来吧，那会儿若是没有出去找洗手间这回事。 阿翔借着抱抱她，顺水推舟，估计那时候该发生的就发生了。 哼！让你不听我话，让你欺负我，林玲悠哉悠哉的转过身睡觉。 “林玲，你睡了吗？”阿翔死活睡不着，听到林玲在床上翻了个身。 他又跑到林玲身后，轻声说：“这种心理阴影啊，有的需要保持距离，有的说不定不需要呢……那个，我，我觉得，一直保持距离，真的有点难。” 林玲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阿翔看林玲还笑，有点不高兴：“林玲，跟你说正经的，我觉得真的太难了，之前还行，现在做不到啊” “我睡了，你自己琢磨吧。”林玲扔下一句话，就不管阿翔了。 “林玲，要不然，从西藏回去咱们先把证领了。等你没有心理阴影了，你就搬我家住，你看这样行不行？”黑暗中阿翔讲话时的声音并不大，却让林玲震惊不已。 什么？领证？他这是求婚的意思？ 阿翔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记得上一次是借着跟林玲玩游戏，表达了自己愿意娶林玲。 当时林玲根本没当回事，以为他开玩笑。她怎么能当真呢，她当时根本不是待嫁之身。 现在旧事重提，林玲虽然可以嫁了，但是她不愿意阿翔成为所谓的接盘侠，阿翔若是愿意跟他恋爱，就保持恋爱关系好了。 ------------ 第116章 是在叫板吗？ 林玲和阿翔在世界屋脊谈情说爱的时候，几乎忘了距离西藏上千公里还有一个M市，那里还有人命案子在争分夺秒的侦破中。 M市警局办公室，曹警官阴沉着一张脸，把手里攥着的笔咔嚓折成两截，小刘正敲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灰溜溜的退出去，轻轻带上门。还没等门关上，就听办公室里曹队粗着嗓门嚷嚷： “小刘，你给我进来！” 小刘身子一僵，本来已经转过身打算离开的，顺势往后退两步。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咧开嘴机械性的挂起面见上级该有的微笑，然后缓缓回过身。 等曹警官抬头瞥向他的时候，见他神态自然，微笑恰到好处，看样子侦查工作很有进展，不错。 “你说你抓紧进来汇报工作就完了，你还扯什么没用的，说说刘长根的调查有没有突破？” 小刘一听来了精神：“有的啊，曹队，我去刘长根老家查过，他在20岁的时候曾经因为溺水被送到当地的中心医院抢救过。当时送他去医院帮他垫付医药费的是一名叫尹诗雅的人。” “尹诗雅？听名字是个女的吧！”曹警官感觉这个名字与刘长根三个字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如同粉黛佳人与野莽夫，完全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硬搭上关系，真是尴尬又违和。 “对，我去当地公安局查了，尹诗雅是女的，42岁。”小刘说完，顿了顿，曹警官本以为小刘会接着说一串，比如她与刘长根的关系啊，她的基本情况啊等等。 小刘并没有按照他的期待说下去，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闪烁，迫不及待的催促到：“说重点，这个尹诗雅怎么了？” “曹队，她前几天死于一场车祸，事故认定书是她闯红灯负主责，判决是司机承担民事责任赔偿30万人民币。而司机还没赔偿钱款给尹诗雅的家属就死了。死因：自杀！” 小刘说完定定的看着曹队，他迫切想知道曹队如何看待这个事情。因为他看到这一桩案子的卷宗，看到案子最终定性为司机自杀，他不受控制的大骂：真他妈的邪门！ 惹得当地警察局的警员一阵侧目。他怎么顾得上这些，那些警员若是知道了M市发生的刘长根撞死郑军，饮毒自杀案件，估计也会狂飙无数句羊驼！ 小刘说的这个事情信息量太大，曹警官只觉得心突突跳，血直往头上涌。 “卷宗上写的司机怎么自杀的？”曹警官抬手用力按着太阳穴问到。 小刘：“写的是司机打开家里煤气，一氧化碳中毒而死。” 嗯，煤气中毒。刚刚小刘说这段的时候，有个地方一带而过了。当时曹警官就产生疑惑了的。 “你说赔偿给尹诗雅的家属钱款？她有家属？” “对，有老公有孩子有父母，本来很幸福的一家子，被车祸彻底毁了。” 那这个刘长根与尹诗雅什么关系？只是当年救命之恩？时隔20年，还能铭记并感恩，逢年过节慰问一下，就已经算有良心的了吧。 尹诗雅交通意外被撞死，刘长根不会搅和进这个事情里，难道他不知道那是犯法的事？ 曹警官拧紧了眉头，眼神捉摸不定，时而眸光闪亮，马上又暗淡下来，不停的摇头。 “那卷宗有没有调查尹诗雅有关的人，在司机死亡当天的不在场证据？调查里有刘长根吗？” 小刘：“都调查了，都有不在场证据，没有调查刘长根，因为刘长根与尹诗雅很少联系。” 嗯？曹警官听罢，追问：“很少联系？那上一次联系是几月份？” “过年的时候，寄过点年货，也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尹诗雅的老公似乎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收到年货时问起，尹诗雅说多年前与朋友结伴去春游，当时见有人溺水，她水性好，下水救的人。因为对方是个大小伙子，她力气小，害得她连连呛水，好在岸边有其他伙伴，找长棍子让她抓住，跟岸上的伙伴连拖带拽算是把人救上来了。 之后这个被救的小伙子，问了她家地址，每年过年都寄东西，之前一直寄老家地址，前段时间老家宅基地拆迁，说是要盖楼房。寄过去之后地址不详无法投递，快递员通过上面电话联系到尹诗雅，这才让转寄过来的。” “连地址变更了都不知道，那这两人关系很生疏啊！”真是让人挠头了，看着两个案子如出一辙。怎么又好像找不到什么关联性呢？ 按照曹警官的逻辑，尹诗雅救了刘长根，刘长根对尹诗雅有报恩的心，也或者刘长根暗暗倾慕这个救命恩人。得知尹诗雅被撞死，交通事故判定为赔偿钱款，刘长根觉得不公平，出手谋杀了肇事司机，伪装成司机自杀。 这又不对了啊，无论尹诗雅，肇事司机，还是刘长根，这三个人与郑军毫无关系啊！那刘长根怎么就卷进郑军这个案子里了？ 难道说全都想错了？刘长根撞死郑军是意外？ 曹警官不禁想起林玲与李雯雯的割脉案。当初他一直认为这两起割脉案有关联，可是查来查去，所有证据移交检察院后被驳回。案件最后定性为自杀。 也不对啊，监控上眼看着刘长根追随郑军好几条街，就是要撞他。还有现在刘长根的尸体就在解剖室，服用高浓度芒果提取物，过敏而死，死态安详，毫无挣扎。 这真是诡异了，还能左右都想不通了！ 曹警官觉得这样思考下去不会有结果了，换个思路，不是当时没查刘长根吗！ “肇事司机的自杀当天，刘长根在干嘛？” “头儿，刘长根在开车撞郑军！”小刘撇撇嘴，吐出了他恨不得咬掉舌头的话来。 “什么？这两个案件是同时进行的？”曹警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肇事司机刘长根死在警察局，已经够让他颜面扫地的了，现在可能有关联的另一个肇事司机在同一天自杀？ 难道是在跟警局叫板吗？什么人这么大胆。 ------------ 第117章 难道是张律师？ 本来曹警官趁着贾如鹏临刑前，到监狱收押室碰运气。 没想到还真是运气欠佳，碰一鼻子灰。 贾如鹏一副行之将死，精神崩溃之态，拖拉着镣铐进来，无论问什么都表情颓败，眼神空洞。 曹警官临走提到郑军之死。贾如鹏不宜察觉的冷哼一声。 曹警官停住脚步，微微侧身看似不经意的说：“郑军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问话见眼睛瞥向贾如鹏，他又恢复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态，瞪着死鱼眼，眼珠都不动一下。 “你不怕谋杀郑军的人，对付你家人？他们已经烧了你公司的财务室，之后会不会一把火烧了你家？”曹警官撇了撇嘴，一副你若不肯开口，那我也爱莫能助了。 没想到贾如鹏听了这话，疯狂的扑过来。曹警官往旁边一闪身，贾如鹏被自己脚下的镣铐绊倒在地。 曹警官飞速跨步，骑在他身上，任贾如鹏狠命挣扎，曹警官稳如泰山，他被死死钳制在地，丝毫动弹不得。 他无奈之下，举起带着手铐的双臂，捶打着地面，嘴里不停嘶吼着，渐渐拳头变得血肉模糊。 曹警官一伸手，抓住他的双臂，大吼到：“你这样有意义吗？” 贾如鹏一怔，随即情绪失控，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郑军这个兔崽子，全是被他拉下水的……” “说清楚点！” 贾如鹏听到曹警官的声音，止住了哀嚎，仰头看着天花板，而后大笑，这笑声有点渗人。 “曹警官，你还是回去吧，我什么我不会说的。您也说了，我外面还有家人呢。我的意思您懂吧” 曹警官听罢摇了摇头，哐当关了探视间的门。 曹警官回到办公室，沮丧又郁闷，一个人坐在办公椅上生闷气。 这个时候小刘又送来更匪夷所思的线索。 肇事司机煤气中毒当天，正是刘长根开车撞郑军那天。两个案子竟然是同时进行的？ 不对，不对，这个逻辑不对，就算同一天，也是分时间段的。 “小刘，说具体时间，那个肇事司机是几点煤气中毒确认死亡的。” 小刘：“推测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五点左右。被发现是上午七点多，有人上班路过他家门口，闻到煤气味报了警。警察赶到发现人昏迷不醒，叫了120急救，医护人员到达现场后确认的死亡。” 五点？七点？确认死亡以后，新闻报道是几点钟？八点还是九点？ 突然曹警官灵光一闪，他嗖一下跑出办公室，小刘在后面连追带喊：“喂，曹队，曹队……” 曹警官来到技术科小李这边，让小李调出了刘长根手机上，uc浏览记录。 最近一条：F市一处居民楼里，一位张姓的男子在家中开煤气导致一氧化碳中毒而起。 下方配了小区图，张姓男子横卧床上的照片，厨房的照片，还有桌上的一张纸，纸上写着：撞死了人，良心备受谴责，此生难安！ 这是遗书的意思？ 再往前翻，全是关于F是刘诗雅车祸报道的信息，每天都刷很多次。各种网页只要与之相关的他都会关注。 对，要的就是这个。曹警官又调出来刘长根电话通讯录。 他真是个社会关系简单的人，通讯录里只存了十几个人，多数是同事。 小李，能不能恢复一下他的通讯录，看看近期有没有删除什么人，再调一下通话记录。 小李在电脑前忙活一阵，对着电脑上的一个号码，兴奋不已：“曹队，找到了，删除了一个叫小雅的人，电话号码就是刘诗雅。” 自古能让人铤而走险的，或深情或钱财。还真是说对了！ 曹警官眼里闪过一丝欣喜，随即追问：“通话记录呢？” “报告曹队，没有，刘长根没有给尹诗雅打过电话……”小李说着说着，略思索，而后更正到： “我是说，这个刘长根没有用这个手机给尹诗雅打过电话。” 看来就是没有打过的，不然邮年货的时候，为什么不跟尹诗雅确定一下地址？ 又或者说，尹诗雅当时那一番说辞是欺骗自己老公的？ 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呢？ 两人有没有私情？刘长根姐孑然一身到40岁，是不是因为心有所属，此人又不可得？ 曹警官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到底这些跟郑军有什么关系？ 刘长根为什么得知了肇事司机的死讯，就开车去撞郑军？ 曹警官眼前晃动着肇事司机煤气中毒新闻报道里，那张疑似遗书的纸。 这张纸的影像跟头脑里另外一个影像重合。交替出现在曹警官面前，曹警官收缩瞳孔，想看的清楚点。 模糊不清，无法辨认，哎！曹警官瞟向徐冉的工位，这丫头总是在关键时候，脑洞大开，正中案情的。 曹警官对着空荡荡的工位叹了口气，他有点心烦意乱，他踱步到审讯室，对着那张审讯桌发呆。 几天前在审讯室的一幕幕涌上脑海，突然一打资料被扔在审讯桌上，推到他面前的情景重现。 他猛一拍脑门，跟在他后面的小刘又被吓一跳。 头儿今天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破案破的都成了精神衰弱了，哎！ 小刘刚要开口问，曹警官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你闭嘴！别影响我思考案情！” 一个影像在他头脑里迅速整合，逐渐清晰，那正是张律师拿出来的亲子鉴定证明。 证明上写着李菲与王刚是亲兄妹！这么深的关系都挖的出来，难道刘长根的陈年往事，只有警察查的到吗？ 是谁挖出的这个资料？也就是谁杀了肇事司机！也是同一个人谁指使刘长根去撞死郑军的！ 利用刘长根想替尹诗雅讨回公道，主动替刘长根除掉了肇事司机。而后授意刘长根撞死郑军。 郑军被保释的时间地点肯定是这个人提供给刘长根的。 而后又明目张胆的在警察局送进过敏源，让刘长根过敏致死。 好一个交换杀人！ 亲子鉴定资料是张律师提供给警方的，难道说，这一切是张律师所为？ 怪不得他千方百计要把郑军保释出去！ ------------ 第118章 结的什么案！ 随着贾如鹏被枪决，李辉杀人焚尸案，王丽丽投毒案宣告结案。 同时案发的李雯雯割脉案件，最后定性为自杀，不予上述两案做并案处理。 王局长看着M市日报法制板块对这起案件的跟踪报道，嗯！他点了点头，露出愉悦神色。 抬手腕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用茶盖轻扣几下茶杯边缘，缓缓吹了吹，慢悠悠的咂摸品味着。 曹警官听说局长叫他，一溜小跑的来到局长办公室。 ≈长办公室门敞开着，曹警官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口，局长抬起头把目光投了过来，显然是在等他。 “小曹啊，进来吧！”王局笑着朝他招招手。 曹警官走到办公桌前，王局把茶杯盖子往桌上扣着一放，把办公桌上他跟前放着的报纸，推到曹警官面前。 “拿起来看看！”声音浑厚，底气十足。 曹警官伸手拿起报纸，用探寻的目光看了看王局，此时王局眉目舒展，眼角含笑，嘴角都跟着不自觉的上扬，看来局长心情不错。 他把目光落到报纸上，看到报纸的整个法制板块，通篇都是关于李辉连环案件的报道。标题大号字体加粗，让人一眼扫去，过目不忘：我市警局破获连环杀人焚尸案。 无外乎是案件详细的阐述的基础上，对警局极尽溢美之词，对贾如鹏深恶痛绝的控诉…… 曹警官面无表情的放下报纸，低着头，闷声闷气的问：“王局，还有事吗？” 王局眉毛一挑，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开口：“怎么？破案了还不高兴？” 怎么高兴得起来，曹警官不但不高兴，简直可以说是悲愤交加。 看到贾如鹏被枪决的报道，曹警官耳边回响着最后一次面见贾如鹏时，他心裂肺的哀嚎…… 曹警官记得清清楚楚，在审讯贾如鹏时，他一字一句控诉着郑军的罪行，反复强调都算他头上，冤枉啊！ 那些话与他的悲怆交叠起来，成了一个罪犯临终前忏悔无门的生动诠释。 而新闻报道为了博人眼球，什么穷凶极恶，嗜血杀戮，惨绝人寰这些词统统用上了，还把贾如鹏称为变态杀人狂，焚尸狂！ 这些形成强烈对比，在曹警官脑子里不停的冲撞，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在心头积聚，让他觉得胸口发闷。 曹警官迎着王局的目光抬起头，眼里一片赤诚：“局长，其实卷宗上我标注了此案尚存疑点。况且……” 他停顿了一下，犹豫着下面的话要不要说。最后好似下了什么决心，他深深吸一口气：“局长，我觉得检察院判得有点太重了。疑点尚存，不应该判死刑，单看目前掌握的证据，贾如鹏罪不致死！” 曹警官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王局脸上的愉悦的表情慢慢僵住，等曹警官说完，他猛的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撂。 茶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脆响，紧跟着是王局怒不可遏的责骂：“放肆！检察院怎么判还用你指手画脚了？” 曹警官低着头，任凭王局批评。他就知道说完王局会发飙，但他还是要说。 他就是这直率的性格，若是有什么不让他讲出来，内心的煎熬会让他痛苦万分。 王局又灌了口茶，顺了顺气，走到门口关了办公室的门，又重新坐回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往后仰躺着，压着性子说：“小曹，你这个性格很吃亏啊，贾如鹏自己也承认了杀人焚尸，检察院判都判了，毙都毙了，你还想怎样？” “我……我就是觉得判的有点重，他确实有罪，但……” “行了，别但是不但是的了……”王局打断了他的话，“这个案子你没黑没白的跟，现在终于破案了，计你一功。 不过当初这个案子让其他警局都看了笑话，功过相抵。”王局打了个哈哈，“你没意见吧！” “……”曹警官不知说什么好了。 “郑军的案子怎么样了？”王局不打算在贾如鹏死刑的事情上争执了，跳到下一话题。 “正在侦破中，对了，王局……”既然王局提到了郑军的案子，那有些事情必须要向王局汇报。 “什么？直说！”王局见曹警官欲言又止，刑侦队的曹队可是出了名的直炮筒，什么事让他吞吞吐吐起来了？他不禁有点好奇了。 “是周旭，周旭可能跟刘长根过敏致死有关联。” “什么？周旭！”王局听到警局的人竟然卷进案子里，不由得大吃一惊。 刘长根，也就是那个肇事司机。周旭跟他的死扯上关系了？难怪这个曹炮筒今天也开始支支吾吾了，原来是怕他偏袒周旭。 周旭家有些背景，好几个直系亲属在政府部门担任要职，周旭老爸更是＊＊局的副局长，周旭这孩子从小耳濡目染，摸到了官场上的一些门道，所以分配到警局之后，不但搞自己的小团体，还时时处处的溜须拍马。 明里暗里的抱他大腿，有时候还打着他的名义，在警局里狐假虎威。有些事情没惹出大篓子，王局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王局混官场这么多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的道理还是懂的。有些事情啊，太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王局别有深意的微微一笑，“查你的案，畏首畏尾，可不像你的风格。” 曹警官听完王局的话，王局这是全力支持他破案的，精神为之一振。之前的压抑，沮丧等负面情绪荡然无存，他感觉浑身充满干劲，向王局表达了自己一定尽快破案的决心，话别了王局，转身准备回办公室。 临到门口，想起了什么，收住的脚步： “王局，徐冉让我给放假了，担心她跟周旭走的近，对侦破工作造成影响。” “自己看着办！这种小事不用汇报。”王局又端起茶杯，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 曹警官刚出王局办公室。只见王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播了个内线号码：“半小时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 第119章 是王小帅 曹警官回了办公室，思绪一直停留在贾如鹏被执刑枪决的事情上。 他烦闷的点了根烟，站在办公室窗口吞吐着。 薛楠的死并未在新闻报道中提及，看来警方对外宣传时口径很统一，并未让记者对于李辉案件牵扯到一桩两年前的案件，进行大肆渲染。 想到薛楠，曹警官恍然想到一个人——王小帅。 审讯贾如鹏时，对于贾如鹏谋杀薛楠的视频，他承认自己防卫过当，失手打昏了薛楠。 因为薛楠被扔进车后备箱时，他的头撞到了车后备箱边缘，疼痛唤醒了他，他踢了两下腿。所以贾如鹏确定薛楠当时没死。 郑军把车开走后，他准备回嘉年华现场，却看到黑暗中有什么反光的东西一闪。 对面是嘉年华庄园内一个巨型花园，树木重叠，花草掩映，白天景致很是宜人。傍晚一片漆黑，月光下隐约能看到灌木轮廓。 随着刚刚玻璃镜片折射了月光映入贾如鹏眼中，树木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细小的枝丫被外力横穿推出又惯性的弹回，是有人逃跑了。 贾如鹏暗叫糟糕，刚刚的事情被人看到了！ 嘉年华会场出现的闪着寒光的镜片，那不就是照相机吗？ 不但被看到了，竟然还被拍下来了。 人肯定没跑远，看着是个瘦小的身影也不是他对手，贾如鹏想都没想，冲过去想杀人灭口。 猛的被人从后面狠狠踢了一脚，他扑倒在地，想转过头看看是谁的功夫，那人飞身压住他，朝他的后脑勺来了几下。 直到郑军的电话过来，他才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之后他叮嘱倩倩，也就是滑翔伞会所市场部张倩，把所有摄影师拍的照片都毁了。 他还特意要了一份嘉宾名单和签到表，查了一遍嘉宾里有没有摄影爱好者，收效甚微。 但关于那天晚上的照片或者视频一直没出现过。过了几个月他认为是自己多虑了，慢慢这个事情就不放心上了，说不定当时已经随着销毁资料时被毁了。 曹警官在想，这个人肯定是王小帅了，看来之后把薛楠照片流传到网上的也是他。 看来，得再找这个孩子来警局问问话了。 这时法医组张警官敲门而入，他送来了刘长根的验尸报告。 法医组在刘长根胃部化验出了微量的凝胶残留，这种凝胶很罕见，入口之后不宜被胃酸腐蚀。 所以法医组认为刘长根很可能是在被抓之前吞服了被凝胶包裹的芒果提取物，经过三十几个小时缓慢的体内降解，凝胶被腐蚀，芒果提取物被身体吸收导致了过敏致死。 曹警官反复看了几遍，也就是说当时摄像头拍下周旭出现在收押室，跟刘长根的死无关。 询问了当时执勤的警员，警员回忆当时周警官过来就递了个烟给他，而后自己抽烟接电话，离开了。 那根烟执勤警员也没抽，见曹警官问起这事，从上衣口袋掏出那根烟，递给了曹警官。 曹警官摆弄着这根烟，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很普通的一根软包玉溪，没任何特别。 他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这就让人费解了：周旭鬼鬼祟祟的去干嘛？ ------------ 第120章 你要什么？ 林玲从睡梦中醒来，咦，奇怪，竟然没有头痛。 这两天每次醒来都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没有头痛的清晨真是让人倍感舒爽。 林玲抬眼去看床头，弥漫供氧机莹莹的灯光一闪一闪，昭示着它在工作。 林玲记起来了，他们昨天早晨就离开了纳木措景区的活动板房，回到拉萨市区。 市区的海拔低，住宿条件也好很多，酒店有了弥漫供氧。所以…… 林玲看向身旁，阿翔睡得正熟，睡梦中还把林玲揽在怀里。 林玲轻轻往床边挪了一下，从阿翔的臂弯里钻出来，扫了一眼床对面半透明毛玻璃围起来的洗手间。 一种从蛮荒年代穿越回来的感觉油然而生，她撩起被子，准备下床…… 刚起身，一股凉气包围了她，一个激灵她钻回被窝里。 只留下一只胳膊往床边抓了一把，拽到眼前看看，扔掉。又抓一下，看看，再扔。 我的衣服呢？ 她瞄了一眼床边，没看到自己衣服。嗯，那个半袖应该可以，她抓过来胡乱套上，起身去洗手间。 从洗手间一出来，原本睡得死死的阿翔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望着她发呆。 看什么呢？林玲随手带上洗手间的门，回到床边轻轻躺下。 马上闭上眼睛，她这一系列动作想传递给阿翔一个信息，天还没大亮，她还想再睡会儿。 “林玲，林玲，你转过来！”阿翔推了推林玲。 她有点不情愿，不过还是侧身躺着，与阿翔面对面。 半天阿翔没说话，林玲感觉到他目光游移，有点心不在焉。 他看什么？平时只要只要两个人面对面，阿翔总用那种宠溺的目光看着林玲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林玲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 该死，阿翔这个半袖衣服太过宽松，林玲一把拽住领口。柳眉一横，细长的眼眸轻挑，马上掉过身，算是给阿翔一个警告。 这个阿翔，看着挺正人君子的，这会儿就像不知道饿了多久的狼。 林玲刚转过身，笑容就在阿翔嘴边荡漾开来，刚刚听到林玲有动静，他睡梦中以为林玲是高反，起来找药吃，瞬间睁开眼，想看看林玲的状态。 没办法，这两天高反这根弦始终紧绷着，做梦都是林玲高反了，需要他照顾。 结果一睁眼，哇哦！这么香艳的画面，只见林玲套着阿翔宽大的半袖，衣服的下摆堪堪盖过di 裤，女孩子穿这个长度的短裙估计是不敢出街的。 林玲蹑手蹑脚的往洗手间走去，有了宽大衣服的衬托，更显得林玲纤细修长，匀称白皙的双腿和双臂一览无余。 这画面之所以让阿翔动容，是看到林玲罩在他的衣服下，立马有了那种，这是他的女人的感觉。 天蝎座霸道的zhan you yu 被极大的满足了。 阿翔凑过去从后面抱着林玲，用脸蹭她的头发，她头发柔柔顺顺，一丝一缕触碰着阿翔的脸，有点痒。 “林玲，你之前有想过会有这样一天吗？” “呃……有吧” 林玲竟然回答有，有点出乎阿翔意料。 “那，什么时候呢？” 林玲沉默了一会儿，重新转过身，注视着阿翔，略略低下头避开了阿翔的视线。 “你把电话卡给我，说时机成熟了，让我什么都不要管，你都会安排好。将来警察问起，我只要装作毫不知情……” 林玲永远记得那天的阿翔，表情严肃，眼眸闪亮，似乎打算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阿翔……”林玲抬起头，两人目光重新碰撞：“有个问题，我一直没问，他问过我好几次……” 他？郑军！ 阿翔微微眯了眼，定睛看着林玲。 “你就是想要我和他离婚吗？” ------------ 第121章 什么也不要 林玲还是问了。 阿翔与林玲隔开了距离，他起身去找烟。 林玲默默的注视着阿翔，她了解阿翔的为人，郑军的车祸若有人暗中指使，是谁都不可能是阿翔。 但是最初的最初，在一切开始之前，究竟是抱着什么目的呢？ 林玲问过自己很多次，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可能更多的只是希望李雯雯和李辉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并没有考虑过郑军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能接受郑军伏法，听从法律的制裁，若真的罪有应得，被判死罪，法律之上，由不得任何人质疑。 郑军的死，尤其是交通意外致死，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内心也是难以接受的。 李辉，李雯雯相继死亡后，林玲其实想过很多种死法，她觉得除了割脉，什么死法都可以。 她发信息给阿翔，让阿翔找人撞她，伪造一起交通事故。她以为会死于交通事故的是自己。 甚至于得知郑军死了，她一个人跑到西藏到底是干嘛？是要缺氧挂掉自生自灭吗？ 太复杂了，自己都说不清，感情一触即发，没想到西藏之行，竟然把她和阿翔绑在了一起。 林玲为什么现在问呢？纳木措之前怎么不问？ 她痴笑自己傻，阿翔执意要跟她在一起，那她就认定阿翔了。除非阿翔以后不要她了，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对不起阿翔的。 她现在才问，显而易见不管结果是什么，她都不会离开阿翔。 阿翔披着外套到酒店楼下，点上烟。 街上几个朝圣的藏民，三步一磕，匍匐经过他身边。 这在西藏很普遍，藏民的信仰是根植于心的，他们发自内心的相信朝圣的力量，相信转山，转水，转佛塔，十万长磕头轮回转世。 阿翔把燃烧的尼古丁慢慢吸入体内，伴随着熟悉的味道，他见见平静下来。 最初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呢？这个问题他还没有认真思考过答案。 平心而论，他恨郑军，两年来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窃听啊，跟踪啊，几乎所有刑侦手段都用上了。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分析他们的性格特点，行为模式。 所以他知道郑军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他能恰如其分的e-mail资料给他们； 他能适时的出现在嘉年华现橙下王小帅； 他能算计好一场交通意外而不着痕迹。 若郑军跟林玲没有这层关系，阿翔可能早就送份资料给警局，让郑军进去就再难出来了。 他没有，还不是顾忌林玲的感受！ 他希望林玲和郑军的关系，不受任何干扰的结束，这样林玲就可以毫无思想负担的重新开始。 若是问最初的想法，他也没想法啊，他完全就是想帮林玲而已。 林玲什么目的，他就是什么目的。那时候他对林玲的感情简单而纯粹，当然是希望跟林玲在一起，但是没有强求的意思。 正琢磨呢，阿翔手机响，手机很久不响了，是谁找他呢？ 他掏出手机扫了一眼，一串固定电话。 估计是吴峰。 接起来一听，果然是吴峰。阿翔听到吴峰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发现自己竟然猜的这么准。 他手握着电话，自顾自的笑了。看来除了猜不透林玲，对于其他人，他还是足够敏锐的。 “吴峰，早啊！” 吴峰：“阿翔，你的电话最近总是打不通。你在哪啊？” 打不通？怪不得最近电话都没响，原来是信号差。这也真没办法，西藏只有拉萨市区有4G网络，其余基本3G，偏远的山区信号就随缘了，多数时候E。 阿翔：我在拉萨呢” “你去西藏了？”吴峰大吃一惊，“那，你跟谁去的啊？” 只身进藏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况且就没听阿翔说过想去哪旅游，他似乎对那些不感冒的。 所以他若是去西藏，80%是陪别人去，哦，陪……吴峰似乎猜到了。 “你是不是陪林玲去的？”没等阿翔回答，吴峰追问到。 “……”没想到吴峰这么睿智，说到林玲，阿翔有变得心情大好，他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对啊，陪她来的。” 已经在尽量控制情绪了，说完嘴角还是不自觉的上扬。 “哦？”吴峰听出了阿翔的春风得意。一男一女能结伴旅游，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 吴峰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词：“你们去几天了？” “三天了吧，高反，整天头痛也不知再过几天会不会好点。” 阿翔已经开始跟吴峰八卦旅游的感受了，看来这次旅游他是身心愉悦啊！ 三天了，吴峰不相信阿翔和林玲什么都没发生，他一直希望阿翔能走出阴影，好好谈场恋爱。 今天听说阿翔跟林玲在一起了，不知怎么心里有点发空：“也就是说，你们在一起了呗！” 故作轻松的问话，听起来还是有点勉强，吴峰一自嘲的笑了下。 “……”阿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肯定的回复：“对，我跟林玲在一起了！” 吴峰心头略过一丝涟漪，随即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阿翔应该有用爱情，阿翔和林玲都不错，两人又般配，真心祝福他们，别想没用的了。 “阿翔，我真替你高兴！哈哈，你小子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呗，西藏缺氧的，TT不用带太多。”吴峰恢复如常，开着男人间的玩笑。 “呃……” 被吴峰这么一说，阿翔还真愣了，他没有蓄谋，没有准备。 在纳木措的时候，这个念头在一闪就被林玲提到什么郑军的事，给岔过去了，缺氧记忆力又差，再没想起来。 阿翔觉得一会儿得跟林玲聊聊。 “吴峰，你打电话找我有事？” 总不会是大早晨打电话就是为了说TT的吧！ 是呢！吴峰拍了拍脑袋，阿翔突然说起新恋情，说的到他和林玲在一起了，把他的思路都打乱了。 “阿翔，我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账本……”吴峰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切的顺：“阿翔你跟林玲这几天呆在西藏别回来，我把账本送纪检委去，你看如何？” ------------ 第122章 徐冉的跟踪 M市的万达影城，徐冉无聊的在时尚女装店逛来逛去。 习惯了警局里上班的紧张氛围，突然被放了假，感觉时间无处打发。 哎！逛半天什么也没买，看到有人在讨论热映的电影。灵机一动，闲着也是闲着，拿出手机定了个最近场次。 在等待观影的时间段，徐冉去买了美食薯条，饮料。希望借助膨化食品那劲脆的口感，排解自己的郁闷。 正吃着呢，余光中好像看到，看到……徐冉转过头认认真真确认了一遍。 不是好像，就是周旭。徐冉看到了周旭！ 他来这里干嘛？难道看电影？ 管他来干嘛，让他昨天算计我，我就跟他杠上了，定死他，看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旭急匆匆朝自动取票机走去，趁着他转过身扫码取票的时候，徐冉慌忙躲到往洗手间去的走廊里，偷偷观察周旭的举动。 只见周旭取了票快速过了检票口，奔着影厅去了。 徐冉也拿出自己的票，跑到检票口，一边等着检票一边关注着周旭的行踪。 徐冉选的电影还有五分钟才检票呢，工作人员死活不让进。 不让进，她想质问为什么刚刚那个人可以进。 转念一想，说不定周旭看的是其他场次，这会儿他还在观影走廊里往影厅走呢，自己一理论别再打草惊蛇。 徐冉不动声色的亮出警徽，工作人员一愣，连连道歉。 徐冉白了工作人员一眼，瞄着周旭是进了1，2……，哦，五号影厅。 周旭一拐进去，她飞快的跑到5号影厅，悄悄跟了进去。 影厅一片漆黑，大屏幕上光影狂闪，枪战打斗的声音振聋发聩。 徐冉瞄了一眼巨幕，嚯！这电影拍的真燃，机关枪大炮坦克飞机的齐上阵，打的真热闹。 她在影厅的玄关处探出头，还好她跑的足够快，周旭还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自己的座位。 等周旭落座，徐冉发现周旭的座位，有点奇怪。 影院阶梯式的座椅横排差不多25排左右，纵向的话，两个过道把座位席分为三个区域。 中间区域一拍都要十几个座位，两边区域，一拍两个座位。 而周旭坐在了右侧座位最后一排，这么偏的座位还有人选。 关键那么多中间区域空座呢，若真是来看电影的，随便找个空座都比他的位置强。 右侧区域一排两个人，而他旁边的位置，已经有人坐在上面了。 见有人走了过来，黑暗中那个人略微侧头，看向周旭同时往周旭来的方向瞥了一眼。 等那人收回目光，徐冉往中间区域挪了挪，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这个位置距离他们相对近一点。 徐冉仔细看了看周旭旁边座位的人，更诧异了。 这人她认识啊，这不是警局里小吴吗？去年加入刑侦队的。 两个大男人跑电影院来，一个先一个后，神神秘秘，鬼鬼祟祟。 这是玩无间道呢吗？ 影院太吵了，就算影院不吵，隔着相对安全的距离，徐冉也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的。 周旭落座之后，两个人交首低语了一番。 徐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周旭已经站起身来，快步出了影厅。 因为警员小吴还坐在后排角落，徐冉不敢这么快追出去，她等了约半小时，眼看着电影打斗越来越激烈，看来电影快结束了。 不能捱到散场，散场灯光一亮，小吴说不定就认出徐冉了。 她捡了个电影高潮的片段，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 出了影厅，突然的明亮刺的她睁不开眼，她揉了揉眼睛，站立片刻，等待眼睛适应外面的光线。 “电影好看吗？” 身后突然想起一道男中音，是周旭。 他竟然没走？ 徐冉心里一紧，被发现了？从她进影厅就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又怎样，你能来影厅，我就不能来吗？ 徐冉稳了稳心神，从容的转过身，对上周旭似笑非笑的眼神。 “电影不错，挺精彩的。”声音不卑不亢，不疾不徐。 “那怎么不接着看完啊？”周旭冷冷的盯着她问。 “你管得着吗？”徐冉端起女神的架子，目光迎着周旭。 这时有影厅电影散场，观众三三两两的经过她俩身边。 徐冉这种身材和颜值双双在线的女神，自然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是一部分男人。 他们上下打量着徐冉，猜测着这对小情侣应该是闹别扭了。 周旭抬胳膊把徐冉揽在怀里，目光扫过那群看热闹的人。 徐冉挣脱了周旭，咬牙切齿的说：“周旭你想干嘛？” 周旭哈哈一笑：“亲爱的，别生气了，你也看到了，我也不是偷偷跟哪个女人约会。” 徐冉被气的浑身发抖，她恨恨的说：“周旭，不用你嚣张，你等着！” 说完转身走了，高跟鞋狠狠的踩过商场的地砖，咚咚咚直响。 周旭注视着徐冉的背影，收敛了笑容，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这个徐冉真是麻烦！ 见曹警官找小吴问话，周旭想看看小吴没有没什么破绽，电话，微信，短信的都会留下记录。 中午吃饭时，趁着都在探讨刚刚上映票房过40亿的电影，周旭看似无意的说了句下午六点有一场，正好下班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 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小吴一眼。目光相接时，小吴不易察觉的点了点头。 结果他刚跟小吴碰上面，小吴就说，好像有尾巴跟着啊。 这真是TM心烦，周旭也没心情多问了，听小吴说的意思，曹队还把那支烟给拆了。 呵呵，真是个奇葩刑侦队长。有什么也不会藏在烟里吧。 周旭一拐进收押室走廊，就听到刘长根在他那间收押室里痛苦的哼哼呢，这是到了过敏源发作的时候。 能够致死的过敏反应，该是怎样的痛苦折磨啊，想想就不寒而栗。 万幸是小吴值班，周旭一进来，小吴投向他的眼神有点慌乱，显然担心其他收押室的犯人发现什么异常。 周旭笑着安慰他，递给他根烟。两人表面上说笑着，其实心里都很忐忑。 这时候真要出现个什么状况，把刘长根送医务科，说不定还真能救过来。 刘长根不能留活口，他见过王局助理。 ------------ 第123章 戾气太重 停车场，一辆黑色奔驰车内，一位西服革履的男士正在接电话。 “王助，小丽的后事办的怎么样了？” “王，王哥，都办好了。”王助刚要称呼王局，想到上次局长劈头盖脸的训斥，脱口而出的称呼变成了王哥。 “你找个人，以单位工会名义，给她老家父母送些钱过去……” “是，一定照办！”王助马上应承下来，略思索，犹犹豫豫的问到：“王哥，那个王刚您打算怎么安排？” “……”对方沉默片刻，“他父亲怎么样了？还在监狱？” “听说，王大爷快不行了，昨天还在监狱呢，情况恶化送医院去了。估计时日不多了。”王助理低声说。 “王刚还是可靠的，等风声过了，再把他召回系统内，安排个一官半职的吧。” “谢谢王哥！”听了领导的话，王助理略感宽慰。 “王助，账本确定毁了吗？”领导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王助端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 “王，王哥！不确定，听张律师说……” “废物！那个账本有好几笔投资……，快点给我找账本，找不到，你也别活了！”雷霆般的咆哮滚滚而来。 王助理如惊弓之鸟一般，唯唯诺诺，哆哆嗦嗦的直点头，“好，我，我是，遵命！” 电话嘟嘟嘟半天，他才缓过神来，对方已经挂线了。 他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捂在耳边的电话，啪掉下来。 他双眼无神，直勾勾看着前方，嘴里不停念叨着，账本，账本，账本…… 这状态不知维持了多久，被什么声音拉回了现实。 他往车窗旁边一看，是个乞讨的老头，一脸褶皱摊开干枯苍老的手：“行行好，您……” “滚！”王助理气急败坏的吼道。 老头被吓坏了，怯怯的躲到一边，“不给就说不给吧，骂什么人呢！” 王助理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百元现钞，丢出窗外。 启动车子一脚油，车子油门轰轰直响。 留下行乞的老者，怔怔的看着奔驰车嚣张的冲向停车场出口。 他缓缓走过去，弯腰拾起地上的红票票，摇摇头自言自语到： “年轻人戾气太重，早晚要吃亏啊……” 王助理驾驶着车子，从手机里调出张律师电话，快速拨过去。 对方刚接通，他没等对方的寒暄，直接冲着电话来了句：“在你的事务所等着，我马上到！” “你是……领导助理？”张律师没有接到过王助理的电话，但是一听刚刚那句话，这不是茶行里会见自己的男士？ “对！有要事，等我。”王助理说完果断收线。 在导航的指引下，向张清扬律师事务所疾驰而去。 当初领导让他把王丽丽安排进贾如鹏公司当兼职会计的时候，他就隐隐的感觉不妥。 小丽生的漂亮，走哪里都备受关注。就算她能安安心心的记账。也保不齐有些别有用心的人诱惑她。 他建议王局再考虑考虑，找个不起眼的男孩子，能力也不用太强，具备起码的财务知识，能把账目记清楚就可以了。毕竟这个账目关系重大，还是要稳妥行事。 王局一句：都是本乡，算来算去，小丽的母亲还是他拐着弯的什么表姑姑。把他的建议就给顶死了。 王局下命令了，他只能照办，心存顾虑所以他还特意给王刚打了个招呼，亲自交代了一番。 结果这个王丽丽果然不省心，爱慕虚荣，攀比炫富。三观也不正，兼职记账还没几天，她所在的公司派她培训，竟然跟培训讲师勾搭上了。 这个讲师不是别人啊，正是郑军！ 她以为郑军是看她漂亮，感情不能自持？ 女孩子有时候真是蠢啊，他都怀疑她脑袋是不是进水了！郑军还不是冲着她给贾如鹏公司兼职记账才接近她的啊！ 王助理越想越气，关键是这个蠢货捅了篓子，所有的烂摊子都要他来收。 越是生气车子就飚的越快！没一会儿就到。 王助理敲门而入，被张律师的助理拦下来，询问他有没有预约。 他根本不理会，径直往里闯，助理追在后面连连喊他：“先生，先生，您稍等……” 王助理推开张律师办公室的门，助理也跑到了门口，一脸为难的看张律师。 他们在门口吵吵闹闹的时候，张律师正站在窗口抽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他缓缓转过身。 其实他从接到电话起，便没了工作的心情，把桌上成堆的资料一推。踱着步来到落地窗前，点上一根烟，看着楼下的十字路口，吞云吐雾着。 他回过身，冲助理摆摆手，示意他去忙吧。这里交给他处理。 王助理已经径直走进来，坐到张律师的办公桌前，随意的拿起桌上一个文件袋。 张律师刚想走过去制止，王助理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把手里的文件袋又丢到桌子上。 “说吧，找我什么事？”张律师盯着喧宾夺主的客人问到。 “爽快！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王助理的目光深邃，张律师一时间竟区分不清他这说的是不是一句反话。 难道上次自己做的有什么纰漏吗？ “上次……”王助理欲言又止，抬眼观察着张律师的反应。 张律师一听对方提上次，脸色一变，呼吸也变得急促，夹着烟的指尖不自觉的加了些力道。 “上次，你说郑军的账本被谁抢了？”王助理淡淡的问，眼神却凌厉扫来，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呃……”张律师想了想，“我跟曹警官说的是，账本被贾如鹏抢走了啊。从警察局复印的口供我不是发给你一份啊。” 张律师没明白，王助理今天跑过来突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所有事情都推给贾如鹏，最后贾如鹏被枪决了，这难道不是他们要的结果吗？ “没错，按照口供郑军的包在贾如鹏手里……” 可是王刚找遍了贾如鹏的办公室，车里都没有那个包，财务室不能明目张胆去翻找，索性一把火给烧了。 却暗中打探了警察与财务经理的问询，烧毁的都是财务部人员的历年账本。 这些都没必要跟张律师讲，他顿了顿，耐着性子问：“张律师，你是最后接触郑军的人，你告诉我，他的包到底在哪？” ------------ 第124章 亲自出马 一宽敞气派的办公室里，实木办公桌后，一位中年男子靠在老板椅上。 男子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身着纯白衬衫，这衬衫看起来似乎普通，若不凑近了也发现不了其质地之优良，剪裁之妥帖。 只是偶尔抬手腕时，袖口处若隐若现的闪光，那是纽扣的镶钻设计，才昭示着衬衫的品味不俗，另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卓尔不群的气质。 一般在有上级领导的时候，他都会换了衬衫，腕表，皮带以及皮鞋。还是低调点，小心使得万年船。 这会儿他抬手稍稍用力推了下办公桌，老板椅就惯性的旋转起来。 他倚靠在老板椅里，室内的实木办公家具快速转动。等他的视线触及窗口，脚下一滞，连人带椅子瞬间定住。 他喜欢这种感觉，周围的一切在掌控中，想动就动，想停就停！ 他琢磨着刚刚的那通电话，谈话内容无疑是让他气愤的。 气愤只维持到电话挂断，向对方准确的传达自己的愤怒就足够了。挂断电话他马上从气愤中解脱出来，官场混这么久，生气若是能解决问题，那他早就仕途大展，呼风唤雨了。 工作上很多重大的决策，也没让他如此费神。当下属一个个除了添堵，婆婆妈妈什么也干不好的时候，为了防止他们添乱，最好还是亲自出马。 王刚守在抢救室门口，他父亲已经推进去四个小时了，只看到医生护士来去匆匆。 没人停下来跟他说说老头子的情况，站累了，他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歇歇。 老头子病了这么久，反反复复的住院出院，说实在的已经折腾累了。每次老头一息尚存，气若游丝，浑身插满管子，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时，他都恨不得放弃治疗，让老头体面的离开。 正乱糟糟瞎琢磨的时候，抢救室的门推开了，他跑过去想问问老爷子的状况。 见被医护人员簇拥着出来的主刀医生，冲他歉意的摊摊手：“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太虚弱了，下不了手术台了，你……，你还是快进去见病人最后一面吧！” 他听完呆若木鸡，等回过神来，他冲进去跪在父亲的手术台前。 泪眼婆娑中，看到父亲躺在那里，手微微往床边摸索着…… 他马上握住父亲的手，哽咽着说：“爸，我在呢。” 他觉得有太多话要跟父亲讲了，男人之间很少表露感情，所以在父亲面前他始终沉默寡言，今天有些话再不说，就真的没机会了。 老父亲一辈子太不容易了，小时候家里穷，父母都下地里干活。让他看着小妹妹，那时候他只有八岁，正是贪玩的时候，他说跟妹妹玩躲猫猫，三岁的妹妹懂什么啊？就家里院里院外的到处找他，他其实是跑隔壁跟邻家的同学玩游戏去了。 等他几局游戏回家，妹妹却不在家，一家人到处找，整个村子都找遍了，连找好多天也找不到。一家人才恍然明白，小妹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爸，对不起，欢欢的事我很后悔，我恨不得丢的是我。”他泣不成声的说。 妹妹叫王欢，小名欢欢，时隔多年他终于说出压在心底的话，说完他趴在父亲身边，嚎嚎大哭。 许多年过去了，终于有了妹妹的消息，她已经结婚生子，改名李菲。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扎根，有了自己的生活。 妹妹不能扔下孩子跟他去M市，他觉得是他改写了妹妹的一生，什么都无法弥补。 他父亲颤抖着手，抚摸着他的头：“刚子，别，别，自责……爸，就知道这事压了你一辈子。 你这样想：其实你妹那时候小，她什么都不知道，买她的那家没孩子，带她如亲生，她结婚成家都舍不得她呢。咱家那时候穷啊，还不如人家条件好呢。 幸福不幸福的，咱们说了不算，欢欢自己不愿意跟咱们一起生活，说明她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 刚子，你把这事放下吧！答应爸爸！答应……” 随着“滴……”长音想起，王刚看着父亲心跳检测仪，一条横线…… 有医护人员冲过来，把他拖到一旁。眼泪中，看着医护人员在手术台前忙活一阵。 终于白布往父亲头上一蒙，推走了。 抢救室的门大敞四开，他颓然的蹲在墙角，垂着头盯着地面发呆。 视线范围出现一双皮鞋，他缓缓抬头。看清了面前的人，不禁一惊。 “走吧，楼上抽根烟去。” 他听话的跟着对方走了，深一脚浅一脚的上了天台。 …… “啪”张律师滑动打火机，火苗呼的窜出来。 怎么火苗这么猛，得调一下这个打火机了，不然非得燎着头发不可。 “你容我想想……”张律师点着烟，一边吞吐一边回忆当天面见郑军的情景。 这时手机有一条新闻推送，他随手点开：某位王姓男子，因无法承受父亲病逝的打击，医院天台纵身而下，当场死亡。 紧接着就有小道新闻顶进来：刚刚在我市中心医院有位名为王刚的男子跳楼自杀，悉该男子生前在某某建筑公司担任总经理助理。而是不久前，该公司总经理涉嫌连环杀人被判处死刑，已枪决…… 怎么？还在灭口？连王刚都不放过？那王助理真的是来问话的？ 张律师琢磨了一番，身子止不住发抖，冷汗涔涔。 他保持着低头不经意翻看手机的姿势，偷偷抬眼瞟向王助理。 王助理一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 脸转向他的方向，目光聚拢在他身上，留意着他的举动。 事实上他刚刚看完手机，神色一变王助理已经敏锐的捕捉到了。 心里有点疑惑，这问题很难吗？只要据实把郑军都说了什么告诉他就完了，犯得着兜圈子吗？ “呃……我去趟洗手间”张律师尽量自然的说着，转身走向门口。 王助理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门口，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等等……”王助理猛的起身，话音未落，见张律师没理会他，加快了脚步。 “站住！”王助理猛跑两步，拽住张律师。 张律师已经到门口了，他飞快的开了门。 “啊！”一声惨叫，王助理应声倒下。 ------------ 第125章 专属铃音 是他助理小赵，在门口举着把椅子，门一开见两个西服革履的男士拉扯起来，朝王助理脑袋就是一下子。 “你，够速度……”张律师倚靠框，喘着粗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小赵得到了自己老板的夸奖，很受用：“这人一看就不像好人，凶巴巴的，硬往里闯。 所以您一发信息，我抄起一把椅子就过来了。” 张律师整理了一下衣服，把刚刚被王助理死死揪住的袖口抚平，又扶正了眼镜。 他瞥了一眼躺倒在地，昏迷不醒的王助理。 小赵也跟着低头看了看，“张律师，这……” 他指着地上横躺着的人：“您打算拿他怎么办啊？” 这话问到点子上了，张律师刚刚就在纠结，主要是他也没拿定主意： 扔外面不管吧，这次他没得手，又挨一下子，肯定伺机反扑，放了他等于放虎归山。 报警呢，人家确实什么也没干，只是态度差点，就说人家要谋杀，似乎有诽谤的嫌疑。 “呃……”张律师与小赵对视着，瞳孔微缩，目光霎时凌厉起来。 小赵一愣，难道张律师想…… “找根绳子，先绑起来再说，别趁咱们不备再偷袭。” 小赵松了口气，就说张律师干不出这杀人越货的事情来嘛！ …… 曹警官接到报案，带着一队人马赶赴王刚跳楼的那家医院。 他们沿着西环路外环路自南向北行驶，警笛一路鸣响，路上的车辆纷纷避让。 在西环路内环，一辆车自北向南狂奔，驾驶位的车窗未关，新鲜空气随着车的飞速前进，涌了进来。 他喜欢空气涌入带来的呼呼风声，有种飙车的感觉。 没入官场的时候，他喜欢飙车，几个哥们晚上没事就环线飙一圈，曾经创下了西环10分钟的记录，多年无人打破。 后来，忙着仕途发展，官越做越大，车配的也越来越高级，有了专职司机，司机开车四平八稳。 他似乎很多年不碰方向盘了，他搭在方向盘上的双手又用力抓紧方向盘。掌控感油然升起，让他感觉踏实安稳。 这会儿听到外环路上警笛的喧嚣，他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关上了车窗玻璃。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比他预想的顺利： 他只是质问王刚，让他监视贾如鹏，他说贾如鹏可靠，让他警惕郑军，他说郑军可靠。 郑军可靠，怎么会趁着王丽丽出车祸，从王丽丽家搞到账本？ 他不去搞账本，账本又怎么会跑到纪检委？ 这会牵连到几个官员下马，他不会真没点数吧！ 质问一番后，他丢下一句：“你自己说说，该怎么办？” 一听到“纪检委”几个字，王刚一脸惊恐，他死活不相信这是真的。 于是，他当着王刚的面，拨通了纪检委老领导的电话，把电话递给王刚。 听着电话里孙书记的声音传来，王刚瞬间傻眼了。他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缓过神来，他拽着领导的腿，求领导饶他一命。 “开玩笑，饶你一命？我同意，你问问其他官员同不同意？”他猛的一甩，摆脱了王刚的拉扯。 王刚似乎明白了，他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他痛苦万分，央求领导保全他的妻儿，还有他妹妹。 这正是他要的结果，于是他向王刚保证，事情就到他这里截止。 今天他若是从这里跳下殒命，此事不管谁来究责，他都会保全他的妻儿和妹妹一家人的安全。 得到领导这番肯定的回答，他静默的待在天台上良久。 ∶到足够领导离开医院，与他跳楼毫无牵连后，他才纵身跳了下去。 他回到车里，亲眼看着王刚跳下来，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闷响，看热闹的人哗啦围成一圈。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远处的人看到这边围了一堆人，不清楚怎么回事，抓紧跑过去看个究竟…… 他启动了车子，又回拨了那通电话，待电话接通：“孙书记，谢谢！” “小王局长，你若真惹了这么大篓子，恐怕谁也保不了你啊！”孙书记语重心长的说。 “孙书记放心，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他想了想，“孙书记，最近有什么风声吗？” “有些事情，还看你自己把握，我有点累了，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啊……” 紧接着就是嘟嘟嘟的忙音。 他略怔，把电话收好，目视前方，开始专心开车。 不知道王助理那边怎么样了？ 等他把车停到单位楼下，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助理的电话。 …… 张律师和小张，把王助理五花大绑的死死固定在椅子上，椅子又固定在暖气管上。 做好这一切，张律师从王助理兜里翻出手机，用王助理的手指解锁后，认真翻看着。 上次郑军出车祸之后，他就暗中查过给他打电话的固定号码。查完的结果是一个茶行，他回拨过去核实，就是约他会面的那个茶行。 也就是说当时领导是在茶行打的电话，到底是哪个领导呢？ 过了半小时左右，王助理醒了，睁眼看到张律师坐在对面，第一反应是冲过去揍他一顿。 打算起身时，发现了自己的境况，勃然大怒：“张清扬，你放开我！听到没！” 任凭他怎么叫，张律师根本不理他。 “你是不是疯了？你凭什么绑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绑我！” “……” 张律师心想，绑的就是你，管你是谁呢？ “你放开我！放开！你个王八蛋……”王助理被被激怒了，如同一头被困兽般狠命的挣扎，椅子被他晃动的哐啷，哐啷直响。 好个张律师，敢这样对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转念一想，这样毫无意义，得想办法脱身才是。 “你想要什么？我只是问郑军的背包到底在哪？你犯不着绑我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到现在还在问背包，这个王助理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啊！ “郑军的背包被一位男士抢走了。那人手不错。” 张律师索性把郑军提到背包时说的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王助理。 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铃音在张律师办公室一声一声固执鸣响。 张律师这才注意到，王助理突然醒过来，跟他各种理论，他随手就把王助理的电话揣兜里了。 王助理一听这铃音，明显开始激动，这是他为领导设置的特别铃音。旨在一听铃音就知道是领导找他。 “你听我说，张律师，你把我电话扣过来给我，你不要看，否则保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第126章 中了埋伏 我负责任地告诉你，马上把手机还给我，若是看一眼，你死定了！” 王助理手脚并用，奋力挣扎，嘴上也不闲着，一遍遍大声警告。 看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冲过去宰了张清扬这小子。 偷袭他不说，还敢看他手机，当律师的难道不懂：知道的多，死的早。死的早，也就是早死。 找死的意思？ 捆绑的实在太结实了，他渐渐停下了无谓的挣扎。 他的裤子后兜有个打火机，发现挣扎没意义之后，他的手偷偷在背后鼓捣着，费力地把打火机扣巴出来了。 咬咬牙，下了狠心。滑着了火机，手腕处紧跟着一热，他手臂微微抽动，坚持没两秒钟就松开了火机。 太TM疼了，他暗暗叫骂着。他以自己是谁啊？特工啊，他就是个走后门的助理而已，练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刚刚连一下子都没扛住。 他是领导本乡，经熟人引荐，有幸跟领导混官场。他大本事没有，好在爹妈给了副好皮囊，跟着领导进进出出倒也像模像样，加上死心塌地的给领导卖命，所以领导也格外担待。 这些年要是没有领导的庇护，估计不知道挂多少次了。 张律师听到王助理的警告，冷哼一声，把手伸进衣兜，摸出王助理的手机，扣放在桌面上。 见王助理不挣扎了，眼睛死盯着桌上的手机，手却在后面窸窣着。 张律师刚要警告他一番，警告的话还没出口，似乎听到“噗嗤”的一声，紧跟着就闻到了烧焦东西的味道。 他鼻翕微动，短促的吸气，闻出这是丁烷燃烧的气味。 张律师蔑然的瞥向王助理，揶揄道：“嗨哟，还有打火机呢？” 真是好笑，王助理怎么这么蠢，脑袋被打了一下打坏了？办公室就那么大空间，打火机火苗只要燃起来，就算不烧什么东西，光是丁烷燃烧气味就够浓重了。 抽烟的人对这味道太熟悉了，他难道以为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真是脑回路清奇。 王助理有种被当做笑柄的赶脚，这叫一个尴尬，翻翻白眼，“那还不抓紧帮我解开，不然我怎么接电话！” 张律师这回没忍住，不厚道的笑了。 刚刚已经试探过了，王助理有几斤几两解基本清楚了。解开又如何，就那怂样，挨一下子就昏迷不醒了。这身手，还混什么混，估计对付一个都费劲，更别说他和小赵两个人了。 幕后老大就算想灭口也不会派他的，这点现在可以肯定了。 张律师偏头向小赵使了个眼色，小赵上前把绑他解开了手腕上的绳子。 刚解开绳子，王助理迫不及待的伸手去够桌上的手机。 死活差那么点够不着！ “死人啊！给我递过来……”王助理冲小赵嚷嚷道。 小赵一听，气的把手机往远处拨弄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到办公室角落里，看着他在急得直跳脚，无动于衷。 这是成心要气死他啊！ “张清扬，把手机给我递过来，听到没有！”王助理又冲张律师发飙了。 张律师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助理，眼神中透出一丝了然，仿佛参透了什么重大的秘密。 刚才，趁着王助理昏迷时，他查看王助理的手机，随手翻拍了几张，本来打算事后慢慢研究的。 没想到王助理神助攻啊！在他的协助下，张律师准确的捕捉到了呼入这通电话的重要性。 他看似不经意的把扣手机扣在桌上时，瞥见了来电显示：王哥。 有时候你越是强调不让人家看，就越是激发对方的好奇心。 感谢王助理的强调，让张律师意识到这位“王哥”是个人物。 再一翻照片，王哥的通话记录赫然摆在那里。看来，今天王助理是这位“王哥”派来的啊！ 因为王助理来找他之前，只有两通电话，一通是打给他的，另一通就是这位王哥的呼入电话。 看来王哥很可能就是上次郑军案件真正的委托人，也就是幕后大佬。 张律师看着通话记录上一串电话号码，嘴角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贾如鹏和郑军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这个问题从车祸那一刻就始终困扰着张律师。 只需要查查这个电话的登记身份记录录，一切就昭然若揭。这让张律师兴奋不已。 也许这种感觉更多的来自于他的职业敏感，每当抽丝剥茧将案件梳理清晰，揪出了幕后的主谋，都会让他有种成就感。 同样的，律师行业也教会了他很多，比如，当你无限接近真相，也就意味着陷入危险。 他隐隐觉得这位代号为“王哥”的人势力强大。 刚刚仅凭着猜测就袭击了王助理，绑了人家。查看他手机，私自拍照，掌握了幕后老大的电话号码…… 想到这里，他向小赵使了个眼色。小赵翻了翻眼皮，不情愿的挪过来，把手机递给王助理。 王助理拿起电话，看着屏幕上的未接来电，快速回了个短信息。 直到看着信息发送成功，他才舒了口气。 手机好多条提示消息，他这个境况，正窝火呢，心不在焉的随便点了点。 猛然间一个名字闯入眼帘“王刚”，紧跟着这个名字的竟然是“跳楼自杀”几个字！ 王助理心里一沉，手机上的新闻报道抽象成几个字在眼前跳来跳去，王刚死了，死了，死了…… 王刚不会自杀，他有妻子有儿子，他不可能扔下他们寻短见！ 不是自杀，就是被灭口了。王助理的脑子轰的一声，似乎被炸翻了。脑仁一抽一抽的疼。 他再也没法淡定了，身子往椅子里蹭了蹭。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下意识表现。 偷偷翻着眼皮观察张律师，张律师死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脸看起来诡异又恐怖。 这就是张律师绑了他的原因？领导问账本，他能去哪里找账本的下落，只可能来张律师这里啊。 而这个张律师显然是有准备啊，借口去洗手间，引他到门口，中了他们的埋伏。 领导跟张清扬难道早就认识？ 他强迫自己冷静点，回忆在茶行初次见张清扬的情景。 想找出蛛丝马迹来，证明自己的猜测。 ------------ 番外之请假篇 这师叔真不愧是与他师父同门呐，就喜欢强行给人喂药丸，也不知道这药丸又是什么东西？ 兵部方才说话之人被怼得语塞，脸色难看，半晌都说不出句话来。 路鸣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心中顿时一喜，身法更是试探地跳跃下来，来到那堆篝火旁边，想要借此来观摩着篝火的神秘之处，想要知道这篝火当中究竟会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为了防止岳父母找来，他还特意给他们在隔壁县租了房子，连亲戚朋友都不知道具体地址。 远不如沈雅青的演员身份，还有凌曼玉的超模身份，拥有极高的曝光度和名气。 “混账东西，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种灵异玩意儿！”老头儿怒斥。 萨日娜勉强稳住心神，将长剑立于胸前，但却并不敢主动攻击过去了。 关键时刻，可儿也出一把力，一个电话，在外等候已久的山霸的手下也长驱直入，来到现场做证人。 难道是他们陷入假死状态时，他们的兄长兼连长，独自一人解决掉了地狱之主·撒旦？ 从自何可睛收到罗浩查找妖魔行踪的任务以后，她就开始了全身心的工作。 周围是热闹繁华，人来人往的大街，宽敞而明亮，头顶是看着近水楼台的天空和太阳，如今的开阳城，却是让开阳七圣也都感到满意。 甚至，她的身材都有了少许的变化，胸前明显高了很多，这绝对是立竿见影的效果，恐怕没有什么特效药会如此的神奇，一身的肌肤真是晶莹剔透，白嫩无比，真是太美了。 她就觉得这里定是有机关，既然知道了，以后说不定有机会再进来，把镯子弄来研究。 生下月歌后的一年，凌景带着璃雾昕四处游山玩水，去了很多地方。 “话说……她们两个到底应该怎么办，这么做的确没有证据，但是谁都不能保证她们两个不会把事情的真像说出来。”接着火光艾莉丝看向一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双子姐妹。 静懿找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对关宸极说着。但是关宸极微皱的眉头已经告诉静懿，她的话，自己并不太明白。 “他们是我们天毁联盟的人，罗保同，你别欺负人家！”说话的人，是个面相威严的中年男子，修为也不差，合体后期的修为，在这上百号人里，也算是个好手。 “晚上好好睡一觉，我明天便送你回侯府，想开些，这里的人都对你很好，那么在乎你，留在这里，安心吧。”他说道。 罗乾听了青空的故事，心里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象石山村一般深入大山的村子，应该还会有不少，这些山民，即得不到平妖司的支援，也很难得到降妖联合会的帮助。 七七却铁了心，因为他刚才取笑楚玄迟，她下半场也非要让他上去出丑，这丫头，固执起来的时候还是挺难搞定的。 “拜见前辈！”陈凡客气躬身相对，先前大战刚刚结束的时候，他就接到了这位老龟的传言，邀请陈凡一叙，至于目的陈凡不知道，但想必应该没什么恶意。 裘利脸都绿了，金派最出名的毒药，他哪里会不知道，一想到自己身体里面可能有一堆虫子，裘利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不娇气不任性不会不管对错永远矫情地等男方先低头，是个值得雪政好好对待的朴实姑娘。 蒋佳宜却是慢慢的喝了一口水，这才开口，话语之间带了一丝丝的随意自然的味道，“怎么了，是不是害怕成为网红了？”显然，蒋佳宜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这是一位隐藏的老怪物，也是三步涅槃境高手，不过却没有参与之前的争夺，仅仅在此注视而已，而今他等到了结果。 七七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可看着他一双眼眸不断溴黑下去，她就知道他想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母皇”这两个字，年一本来还带笑的眼眸竟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一身寒意也在同一时间莫名外溢。 宝儿看着拓跋烁，满眼全是羡慕，不过，她并没多说，而是安静地待她说下去。 他发现，这个同桌似乎开始在犯困了，刚才他都瞧见她困的都出眼泪了，眼睛差点都没完全闭上，还偷偷掐了自己一下。 承认了柳梦瑶的地位，王羽自然也是对柳梦瑶想念不已。现在柳梦瑶自己出来了，而且正好是在亚瑟臣服的这个时候，王羽的心情很不错。 虽然还有几天才到周日，不过，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约丁雅兰去哪里。杜美珊咬了咬嘴唇，她觉得这个约会地方还真是不好选呢，必须是既不能让丁雅兰觉得拘束、又得是自己能够忍受的地方。 ------------ 第126章 陈年旧事（一） 曹警官回到办公室，抓起办公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没有顺势坐在椅子上，而是在办公室来回的踱着步子。 只感觉各种复杂的情绪不断累积，而找不到出口，他简直要原地爆炸了！ 两小时前，接到院方报警有名患者家属意图跳楼，他带着一队人马火速往医院赶。电话里听到报案医院的名字，他就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了。 刚启动车子，意图跳楼人员的信息传了过来：王刚，男，38岁…… 王刚，是王刚！ 一刻没耽误，他快速拨通了院方电话：“你们想一切办法拖住他！不许让他跳，这是命……令！” “……呃，警官，人已经跳楼了，你们抓紧赶过来吧！” 听到这里时，曹警官他们的车刚准备下西环路……TMD，曹警官飙了一句脏话，把手机一摔。 重重地靠在后排椅子上，擂起拳头，狠狠锤了一下座椅。旁边座位的警员大气也不敢喘，默默地捡起头儿的手机。 曹警官他们抵达现场，看到一群人围观，现场乱糟糟。他们快速控制了局面，疏解围观群众，进行各方取证。 这一次，众人口径一致：看到医院天台上一名男子站了很久，最后纵身一跃，跳楼了。 现场除了王刚本人，没有其他人，围观群众均可以作证。 王刚是跳楼自杀。 自杀，自杀，又是自杀……验尸报告表明刘长根吞服过敏物自杀，现在王刚又跳楼自杀，都赶着这个节骨眼自杀，跟商量好了似的！ 曹警官吩咐警员调取监控录像，留下了几名警员在现场，其他人跟着他回了警局。 凡是有因果，巧合的事情当然有，但是商量好了似的一个接一个自杀，就显得太蹊跷了。 曹警官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看到小刘在跟出警的同事聚在一起探讨着。警员们个个都一筹莫展的样子，似乎涉案人员一个接一个的死掉了，有点不知道从哪里查起了似的。 现在确实需要一个突破口，而调整角度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曹警官：“小刘，进来！” “收到，曹队！” 小刘嘴上应承着，行动上却有点迟疑。他对王刚跳楼的事情，是毫无头绪啊，这头儿要是问起了，他该怎么回答，捂面~ 小刘一进办公室，就把门带上了。头儿心情这么差，待会儿保不齐要发飙。 关了门，头儿骂他的那些话，外面就听不清了…… 曹警官眼看着小刘关门，关好门，杵在那，紧紧闭着嘴。 真是莫名其妙，上次不是让他去刘长根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也不说主动汇报。 曹警官咳咳的清了清嗓子，抬眼给小刘一个眼神，“说说吧。” 什么说说吧，小刘茫然的看着曹队，“呃……，曹队，王刚，跳楼了……” 曹警官皱着眉头，看向小刘的眼神越来越凝重。 小刘难道对于王刚跳楼有什么新线索？于是，他耐心等着听小刘接下来的话。 等半天，没动静了。 “然后呢？”曹警官只好追问了一句。 小刘抬头看向曹队，然后？自杀还有然后吗？难道也得调查？ 王刚老家可挺远的，是那个……小刘一时想不起来王刚老家是哪里了。眼神就显得更加慌乱了。 曹警官看着小刘那副懵逼样，真像削他一顿。 这小子挺机灵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曹警官端起水杯，又咕咚咕咚喝了一口，无奈道： “我是问刘长根家里有没有什么发现！你不是负责调查刘长根啊，怎么调查之后也不主动汇报！” 小刘本来在努力回忆王刚基本情况呢，曹队这样一问，把他的思路猛的拽了回来：“哦，刘长根啊！” “你TM，梦游呢啊！” 曹警官一看小刘那副神游的德行，忍不住骂他。 小刘这会儿竟然在庆幸，刚刚进门的时候，关了门！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曹队，那个，刘长根家去了两次。没什么发现啊，因为没发现什么新线索。所以就没跟您汇报。” 两次去能翻的都翻了，完全符合一个光棍的生活状态。 略显杂乱，但生活必备品一应俱全，家里没有刻意收拾，似乎主人只是去上班了。 但是他那天上班却穿了一件，平时不常穿的衣服。那衣服似乎有些年头了，款式老旧，穿着出门有点老土。 不过他本身就不是什么时尚的人，所以也没太有人关注。 是翻看了他的手机相册，电脑照片才注意到，他存储的照片里，那身衣服没有出过镜。 这个细节已经写到走访记录里了啊，重复汇报，头儿又要说没效率，有那时间不如去找找新线索。 小刘挠了挠脑袋，他想起来第二次去刘长根家，门缝插了个信件，他随手拿过来看了下，是银行常见的那种印刷品。 曹警官看出来了小刘的犹豫不决，“有什么，说出来探讨一下。” “……哦，曹队，我第二次去他家，看到有个银行的催款函，我以为是信用卡欠费之类的，当时没在意，等回来整理资料的时候，发现是银行保管箱的续费通知函。” 银行保管箱？刘长根有什么贵重东西需要付费保管？曹警官也有点不理解：“那去查了吗？” “查了，是一本书”小刘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语速不自觉的加快了，情绪也有点激动：“我还以为是笔记本电脑啊。贵重的珠宝首饰，或者遗书啊之类的。 要是笔记本电脑，说不定能有重要线索，结果却是一本书。” “书？什么书？”曹警官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言情类书籍？ “一个不入流的作家，网上根本查不到这本书这个作家的任何信息。”小刘沮丧的说。 “书呢？可以暂时作为证据交给警方吗？”曹警官对这本书很有兴趣。 “啊？作为证据啊，银行当时不让带走，我只是拍了照。”小刘说着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 曹警官看了看照片，不禁也皱了下眉头，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怪不得小刘没汇报，这好像是从书摊上淘来的盗版书，粗制滥造，印刷也不规范。 ------------ 第128章 陈年旧事（二） 曹警官放大了小刘翻拍的照片，认真看起来： 书名《浮生一梦》，作者：浮生，出版社：F市****出版社。出版时间：2001年10月10日，定价10.8元。 是简装版的书籍，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些年头了，还是经常翻看又疏于保管。书籍直观看上去很狼狈，封皮脏兮兮，页脚折损严重。为了防止书籍散架，用线缝了几下，线脚大小不一，歪歪扭扭…… 按理说放在银行保管箱的东西，应该是跟贵重，或者很珍视的啊！ 结果这本书陈旧破损，这又作何解释？ 这还真是……曹警官一时找到合适的词形容了。 曹警官略想了想，问到：“那扉页上有没有作者签名，或者赠予，祝福之类的话语？” “没有……”小刘顿了一下，觉得有必要讲的更清楚点：“不是说没有寄语，签名之类的，而是根本没有扉页。书都破成这样了，扉页早就不知道丢哪里去了，不是看书，这是吃书啊……比我上学时候每天翻的教科书都破烂的多。” 曹警官抬手打住了小刘的话语，问到： “去出版社查了没有？” “没有呢，这条线要跟？”小刘略显差异的问道。 曹警官沉默不语，王刚有个妹妹这可不是那么容易挖出来的，同样的刘长根和尹诗雅，看上去毫无关联的两个人能扯上关系，更不是那么容易挖出来的。 最初他认为警方挖的出刘长根的事，对方肯定也查得到，其实这个思路存在严重问题，根本经不起推敲。 因为郑军被刘长根撞死了，刘长根又服致敏物死了，警方才去深挖刘长根。这叫什么？这叫指哪打哪。若是没有指向，警方怎么可能知道往哪里查？ 对，就是这么回事，没有刘长根的尸体躺在警察局收押室，那是不可能挖出他跟尹诗雅这层关联！ 而对方在策划交换杀人之前，可没有什么指向性。 ≯精会神稍微时间长点，就觉得头疼，曹警官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略休息片刻，继续凝神思考： 都是些个陈年旧事，掩于岁月，了无痕迹。问及当事人都不一定问的出来。 感觉这个幕后主谋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啊。 不！那是错觉，曹警官马上否定了自己的臆想。 能知晓两件这么隐秘的事情，可不是泛泛之交就做得到的。换句话说，这个人肯定同时跟这两个事件的当事人扯上可某种关联！ 这样一想，曹警官突然有种峰回路转，豁然开朗的感觉。有些时候案子本没有这么复杂，是自己钻了牛角尖，侦破才会陷入僵局。 有了这层认知，曹警官突然觉得之前一系列案件，那些没有证据，没有痕迹，查无所依，人无所踪……会不会是假象呢？ 可惜卷宗都移交检察院了，得返回之后才能再调取。 小刘眼看着曹警官在屋子里踱着步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陷入沉思中。他可是汲拳验了，曹警官琢磨事情的时候，千万别打扰。上次头儿在审讯室对他的训斥还响彻在耳畔呢。 曹警官沉思半天，抬头猛然发现小刘还在办公室杵着，立马责怪道：“小刘，你还站在这干嘛？你去查案啊！” “……哦，收到，曹队，我去出版社问问。” “对，你去F市……”曹警官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看向小刘的眼神闪着精光，F市，F市…… “小刘，是F市”曹警官口中喃喃自语，努力在头脑中搜寻这个地址，这个地址不只一次出现过，之前思路没有往陈年旧事上想的时候，看无数遍这个地址都毫无触动。 这会儿却好像通了电的线路一样，噼里啪啦，脑海里一系列案件的片段都被激活了！ 小刘听曹队念叨着F市，瞳孔陡然收缩，像是思绪良久的徘徊终于落到了一个点上。 曹队刚刚骂他之前，他就一直在回忆王刚的籍贯，但是距离对王刚的排查时间实在有点久了，他一时没想起来。 这会儿，两个人对视一番，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出来：“王刚！” 王刚的籍贯是F市，尹诗雅的籍贯是F市，刘长根溺水，尹诗雅施救也是发生在F市。这不就对了吗？ 说完不禁相视一笑，这感觉太TM爽了！ “小刘，你去打个申请，先把银行的……算了，你去F市把同时跟王刚，尹诗雅，刘长根扯上关系的人给我揪出来。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圈出来。” 小刘刚刚眼里还熠熠生辉呢，听完曹队的话，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只是一瞬，一两秒钟后恢复如初，坚定的回答：“保证完成任务，曹队！” 这任务确实有挑战，有挑战怕什么，别说挑战了，为了破案警局这帮警员们命都豁得出去。 区区这点挑战，不在话下！ 小刘转身出了办公室，曹警官叫来小张，交代他去把银行交涉一番，把那本书带回警局。说不定这本书里藏着什么线索呢。 交代完之后，他稳稳当当的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手机上徐冉发过来的微信。 这个丫头片子，在问她何时可以归队。 每天问几次，真是执着的有点过了。 曹警官自有他的打算，犯不着每天问。 当然除了问归队的事情，她还提供了一条线索：她在电影院碰到周旭和小吴。 曹警官注意到徐冉的用词：周旭和小吴在电影院接头，而不是碰面或者一起看电影。 “接头”这个词有点意思，似乎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两人避开耳目，暗地撺掇的生动画面来。 曹警官是信任徐冉的，之前信任，现在也信任。所以徐冉提供的这条线索，曹警官记录在案。 前脚让徐冉调查周旭，后脚周旭就来了这么一出，这不是明摆着搅局，又是什么？ 曹警官之所以顺水推舟的停了徐冉的工作，他就是想看看，周旭会做出什么反应。 周旭以为自己抖机灵起了作用，做出了更为大胆的举动，跟小吴碰面。 关于找小吴问话……那种纯粹是虚晃一招，敲山震虎的把戏。 看来小吴把曹警官当时的神情举止，准确无误的传递给了周旭。 周旭啊，周旭……曹警官失笑着摇了摇头。 周旭这点小聪明，要是用在工作上，那工作早就有起色了。偏偏鼓捣那些个歪门邪道，真是让人生气。 ------------ 第129章 今天事情很反常 见王助理的电话没人接，王局略诧异。 这种情况可从没发生过。不管王助理在干嘛，也不管几点，只要他的电话响起，基本响三声就会被接起，绝对不会让王局久等。 今天还不是接的晚，而是没接。王局第一反应：王助理是不是挂了？ 王局实在想不出，他要没死怎么敢不接电话？ 当然，他没有太多精力管王助理，孙书记似是而非的话，让他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个节骨眼上，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掉以轻心。 他沉思片刻，觉得老周官场混的如鱼得水，跟几位纪检委当权的头头脑脑也关系熟稔，应该让他探探风声。 他拿起电话，正要拨过去，看到了王助理的短信。 说正在查账本的事，处于王哥安全考虑，实在不好当着张律师接电话。 不方便？不方便的时候多了，每次也都会接电话。电话里亲口讲明情况，并确定一个可以回复电话的时间。 王局盯着短信看了两秒钟，心里大概有了个判断：王助理在说谎。 王助理那边也出问题了，而他刚刚还用电话拨了王助理电话。 该死的是，他本来还想用这个电话给老周打电话的。 他改变了主意，等晚上回家后再跟老周联系。 他收好电话，下车快步进了办公大楼，乘电梯一路上行。面带微笑的跟路上停步，与他打招呼的职员颔首示意。 中途他电话响了一次，他直接按掉了，在大家热切问好的注视下，接电话会显得高高在上。 他要维持自己在基层员工心目中的形象。 一进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收敛了笑容。拿出自己的手机快速扫了一眼，刚刚的电话是周旭打来的。 周旭是老周的儿子，印象中周旭没给他打过电话，有什么事情都是老周跟他联系。 今天怎么感觉事情都很反常？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回拨周旭电话。他扫了眼桌上的两部座机。 那是办公电话，一部是直播电话，一部是分机。 他直接拿起分机电话，加零之后拨了一串固定电话的号码？ 待电话里提示请拨分机号时，他熟练的拨了老周办公室的分机号。 一声，两声，三声……电话无人接听，响铃在他耳边回荡，他内心的不安慢慢聚集起来。 若是再无人接听…… “您好，我是周局秘书，周局没在办公室，有什么需要我转达吗？”一道甜美的女声接起来电话。 王局刚刚琢磨的正是周局不在办公室的话，怕要自动呼转给秘书了。 他分析老周的行政秘书不了解情况，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问问科室里的人。 “女士您好，不好意思我按错了分机号，您能帮我转给＊＊科的科长吗？”王局故意装作愣头青打错电话。 “哦，稍等”女秘书的语气明显冰冷了几分。 自动呼转的电话看不到来电显示，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政府官员，都可能发这通电话。 女秘书接电话时，不清楚对方身份，所以语气语调无懈可击。而听了对方的话，瞬间没了耐心。 啪嗒，冷冰冰的按了一下呼转键，抬起手腕用手指生硬的戳了三个数字。 电话就转到了＊＊科，响了三声，一位男子接了电话。 “刘科，我是……” “王局您好，您太客气了，对您的声音我太熟悉了，一句话就听出了是您了。”刘科抢白道。 “刘科，周局没在局里吗？”王局可没功夫听他阿谀奉承，直截了当的问。 “你稍等，我给您回过去，这会儿，咳咳，有点忙。”刘科连忙说。 周局在没在局里，这么简单一个问题，都不方便用办公电话回答的了吗？ 他的眉心不自觉的高高蹙起，转头看了看手中的电话听筒，又看看电话机，迟疑着挂断了电话。 怪不得周旭要给他打电话，看来确实是出事情了。 没一分钟，刘科的电话打了过来。 王局倚靠在老板椅上，摸出手机，待电话响过五声时，按了接听键。 他心想，什么情况都不能自乱阵脚，一乱满盘皆输。稳住才有胜算。 “刘科下午好！”王局接起电话跟他打了个哈哈。 刘科在听筒另一端，微微一愣，旋即开口接了句：“王局……下午好。” “王局，老周没在局里。刚刚我们都在开会呢，老周电话响，他直接给挂了。没一会儿他秘书敲门找他，周局出去前明显有点生气，结果回来时匆匆说了句，先散会。说完就走了。 我们都挺诧异的，往楼下看，有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办公楼门口。周局一边讲电话一边上了车。两名穿西服的男子紧跟着也上了车。” “老周跟什么人走了？”王局追问到。 “不认识，没穿制服。要是穿制服吧，工商税务的一目了然。他们身着普通西服。两个人穿的西服颜色还不一样：一个黑色，一个藏蓝色。”刘科如实回答到。 情况不妙啊，王局连忙问：“那之后局里没联系他？” “联系不上了，局里有工作要请示工作，打了几次周局电话，都没人接。”刘科陈述完官方版本，缓了口气，压低声音说： “王局，老周恐怕是被双规了，也只有那帮人，除了他们，估计也就只有警察敢直接到局里请人吧。” 这猜测与王局的想法不谋而合，不得不说，有时候人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刚刚孙书记电话里打了句哈哈。听完他心里一沉，碍于当时在开车，没敢过多琢磨。 等停下车，想探探口风时，就是这样的局面了。 那老周被控制起来之前的那通电话，是打给谁呢？ 周旭？应该是周旭！ 那这样说来周旭打电话过来，应该是老周交代的。 王局谢过刘科，挂断了电话。他内线叫来了秘书，让秘书去把局里新来的实习生叫过来。 没一会儿实习生诚惶诚恐的出现在王局办公室。 王局耐着性子跟他晤谈了二十分钟，由实习表现开始聊到他家庭，他的职业规划等等。 他看似不经意的掏出手机，想拨电话。然后郁闷的发现手机没电了，随口来了句：“真是郁闷了，电话竟然没电关机了。” 实习生连忙掏出自己手机递过去，“局长，您要打电话，若是办公电话不方便，您可以用我电话。” “哦？”王局故作惊讶状，“那？可以吗？” “我很荣幸！”小实习生双手奉上自己的电话。 王局接过电话，轻飘飘说了句谢谢，略歉意的说：“嗯，我要打给……” “哦……王局您忙，您看我是在办公室外等，还是先回工位？”实习生明白这是让他回避，只是他摸不清要回避多久，索性问问局长意识。 “工作重要，你先回去忙吧，我一会儿叫你吧”王局微笑这回复他。 小实习生转身出了办公室，帮王局带上了门。 王局快速找出自己的记事本，翻到电话号码薄，查到周旭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对方心不在焉的一句：“喂？谁啊？” “我是你王叔叔，你爸跟他们走之前，都跟你交代什么了？” 周旭一怔，等明白是王局的电话。随马带着哭腔道： “叔，出大事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 第130章 双规 王局：“周旭，你慢慢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从政涉水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王局安慰了周旭一番，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状况。 “王叔，我爸说纪检委的同事请他去谈谈，这一周里切断一切外界联系。我爸反复交代，让我一定把这个事情告诉你。”周旭焦虑地说。 “……” 见王局在电话另一端没有反应，周旭恳求道：“王叔，你一定想想办法救救我爸啊！” 王局听完，在分析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所以没有妄然承诺什么。 一般来说纪检委不会随便抓人，若是出面直接“请”人去交代，那应该是手上有实名举报材料。 还能有什么材料外流？王局想来想去，也就是贾如鹏名下新成立的那家公司的账本。 牵连几个官员，为什么请老周？除了这个事，他会不会还有其他事？ “周旭，你爸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请他去问话，收入来源都之类的能不能有合理说辞？”王局琢磨了一下用词，相信周旭一点就透，也不用他明说。 周旭明白王局要问什么，想了想回答道：“王叔，没别的了吧，都按照你们的方式，投入实体运营公司，由公司做创投基金了。不是说查不到的啊！” 王局一听这个有点戳火了，沉吟片刻道：“要是那次你找王丽丽，把账本毁了，就真的查不出什么了。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周旭一听，连忙辩解：“我反复提醒王丽丽了，让她把账本给我，她不肯啊，这真不能怪我。 她一个女孩子，我软硬兼施，她是仗着您给她撑腰，根本不吃我这套啊。” 王局心想：哼！跟小丽要账本，小丽能给才怪呢。毕竟小丽是我这边的人。怎么可能随意将账本给你们。 王助理因为派王丽丽记账的事情，跟小丽有点不愉快，让王助理去办这个事情，怕适得其反。 而当时正好郑军东窗事发，惹上人命案潜逃，知道老周的儿子在警局，他们分局受理的郑军案件，所以让周旭找个合适的时机提醒小丽提防郑军。 这帮人拿鸡毛当令箭，周旭直接去要账本，想拿着账本有个制约。也不看看谁在操盘。 罢了罢了，大局为重，老周双规期间真扛不住，都要受牵连。 “好了，你爸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王局想抓紧结束通话了。 “王叔，我爸的事就全靠王叔了。”到了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周旭说完就准备挂电话了。 想了想去，又补了一句：“王叔，上次我爸说警局押了个人，让我盯着点。那个人死因最后定为自杀，警方目前还未对外宣布，不过很快就会公布的，王叔不用担心。” 王局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若是老周交代了，下一个被请进入双规的很可能是他。这种最坏的情况不得不考虑。 若他被请进去了，他周围的人都会被问话，暗中监控。 王助理作为他的心腹，什么事情都了解，到时候王助理能不能扛得住威逼利诱？ 王局叹了口气，犹豫再三，还是用这个手机给王助理发了条信息：若是我被双规，你务必照顾好王刚妻儿和他妹妹的一家人。 ------------ 第131章 有人盯梢 王局出了政府大楼，掏出车钥匙，抬头瞥见刚刚自己停车位旁边，多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他站定，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蹲点布控了，看来得先甩掉他们才行。 他掏出手机打给自己的专职司机。 本来他交代了司机，今天不用开车，所以司机这会儿在司机班的休息室呼呼睡大觉呢。 接到王局电话，司机睡眼惺忪的爬起来，修整一番，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王局把车钥匙扔给了司机，司机小跑着去启动了车子，把车子开到办公楼门口，下来帮王局拉门。 待王局坐稳，扣好安全带，开口跟他说了个地址。 车稳稳的驾入市区，径直停在一栋政府办公楼前，看着后面黑色商务车一直跟随着，王局并不理会。 他下车后跟司机交代几句，司机找车位去泊车。 他进了办公大楼，进入到三楼的一个会议室。里面正在开会，王局进来后随便找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了。座位周边的人没想到王局会亲临会场，纷纷向他点头示意。 台上正在发言的人，见会议室后排有动静，抬眼就看到领导来参会指导工作了。临时停止了发言，把王局迎上了上来。 他款款上台，坐在台上侃侃而谈，看着后门处人影闪动一下就消失了。 这类会议，这类发言，实在乏味，估计这是回到车上死盯着王局的车了。 王局提纲挈领的讲了些套话，小声跟会议主持说自己还有一个会要参加。 在众人的掌声中，他从会议室的侧门而出，沿着办公楼的南侧的小门信步走出来。打了个车，直奔＊＊＊基金会。 …… 王助理还在琢磨张律师会如何对付他的时候，张律师却把他放了。 今天真是撞鬼了，以为会很顺利，没想到狠狠打脸，被暗算，被绑票，还被偷窥手机。 以为玩完了的时候，却又峰回路转，正要警告张律师这样玩，小心玩过了火。 手机响，是一条短信。 王助理掏出来手机，扫了一眼，号码不认识。 他了一眼张律师，张律师在跟助理小赵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快速点开短信，简简单单的一条短信，他反复看好半天。 放下手机，思维停滞了好长时间。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律师。 双规？王局怎么会被双规，领导若是被双规了，岂不是一切都完了？ 短信里明明交代他要照顾好，王刚妻儿和王刚妹妹一家。王局不是不管王刚的，若是能保的了他，是不会放弃他的。 他感觉心里憋闷的很，刚刚他竟然还怀疑是王局授意张律师对付他。 这么多年跟着王局，王局对他的照顾，他心里有数，这会儿突然收到这样一条短信。他是真的难过了，感觉一切都没了意义。甚至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嘛去了。 他悲愤的情绪难以控制，猛的窜过去，把张律师死死抵在墙上，吼道：“你说，你说账本到底在哪？郑军把账本弄哪里去了？” ------------ 第132章 机场邂逅 林玲与阿翔乘坐的飞机缓缓着陆，两人随着人流来到机场大厅。 阿翔去取托运的行李，让林玲在大厅等他。林玲嘟着嘴表示抗议。还没等阿翔问她要去干嘛，林玲已经转身溜出了机场大厅。在等候出租车的露台上，一手握着路灯的圆杆，另一只手臂舒展的张开，连连旋转，孩子一般的欢呼雀跃。 阿翔本该守着行李台等行李，目光却不自觉的一路追随着林玲而去：看着她旋转，看着她停住，看着她微微喘息着，索性就地坐在台阶上，双手托着腮，歪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 取什么行李，应该随着林玲跑出去撒个欢儿，这是多久没有感受充沛的氧气了，就好像被禁锢了许久的鱼儿，猛然间被放归大海。 阿翔收回目光时，看到了大厅里M市的标识，在心底里提醒自己，已经回到M市了，不再是西藏了。 西藏之旅没有结束就匆匆回来了，就是因为担心吴峰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他告诫自己，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完成。现在不是随心所欲的时候。 他取好了行李，托着两个拉杆箱向林玲走去。 却看到林玲旁边坐着个女人，一个抱着小宝宝的女人，跟林玲在攀谈着。 这女人旁边，站着一个西服革履的男士，阿翔瞄了一眼这位男士。这不是……阿翔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阿翔努力的想了想，他肯定是见过这个人的，时间有点久了，一时想不起来。 这人正是王助理，带着王刚的妻儿准备离开M市。 王助理看到走过来的阿翔，也是一愣。 王助理不认识阿翔，但是他认识郑军的妻子林玲。刚刚带着王刚妻儿走过，看到坐在台阶上的女子很眼熟，不免多打量了几眼，认出了林玲。 比之前黑瘦了些，风尘仆仆的样子，这应该是去哪里旅行刚回来。整个人神采奕奕，仿佛阅遍山山水水，平添了一份笃定与从容。 他本来想避开来，尽量不要打照面的。谁知王刚爱人怀里的小婴儿，偏偏哭闹不止，林玲一眼瞥过来，小婴儿竟然冲林玲笑。 王刚的爱人索性就坐了下来，两人交谈深欢，看得出来林玲很喜欢这个小宝宝。 见阿翔时，他很意外，他没想到林玲身旁这么快就出现了一个阳光大男孩。 确实太快了！ 林玲见阿翔过来了，拉着阿翔说到：“你看到这个小婴儿了吗？她刚刚一直哭一直哭，我好奇的看了她一眼，竟然就不哭了！是不是很有趣。” “哦，是呢。”阿翔附和着。 “阿翔，你猜猜这个小宝宝多大？”林玲说完冲身旁的女人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告密。 身旁的女人勉强的微笑了一下，又冲阿翔礼貌的点点头。算是问好了。 “我……我不知道啊”被林玲这一问，阿翔不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小婴儿，粉雕玉器，嘟嘟着嘴，大眼睛一眨一眨，真是太可爱了。 阿翔伸手过去，小宝宝挥舞着肥嘟嘟的小手，紧紧的握住阿翔一个手指头。 软软腻腻的感觉袭来，阿翔心头略过一丝温柔，他抬眼看了看林玲，心里竟然在想林玲若是生小宝宝，估计会更可爱呢。 林玲也伸手过去，小宝宝松开了阿翔的手指头，挥舞着去抓林玲。林玲轻轻一抬小手指，小宝宝没有捉到，嘴里咿咿呀呀的抗议着，小身子在妈妈怀里扭动着，更加用力的挥舞着馒头一样的小手。 林玲推了阿翔一下：“问你呢，这宝宝多大，倒是猜啊？” “……”阿翔刚刚走神了，竟然忘了回答，林玲又问，他尴尬的笑了笑，“有两三个月？” 林玲看向身旁的女子，女子垂着眼帘，低声说：“差一天满月。” 阿翔诧异的跟林玲对视一番，问道：“这么小要坐飞机？” 女子一听这话，缓过神来，问旁边的男士：“几点的航班，是不是该进去了安检了啊？” 刚刚三个人在攀谈时，王助理一直在默默观察着，听到问话，附和了一句：“对啊，咱们走吧。” 女子抱着孩子起身，道别。小婴儿看着林玲，竟然又哭起来。 林玲上前一步，握了握小宝宝的小手，冲她做了个鬼脸，小宝宝又被逗笑了。 待女子走远了，林玲问坐在她身旁的阿翔：“你认识刚刚那个男人？” 阿翔低着头，盯着地面，轻轻嗯了一声。 他刚刚走神的时候，想起林玲的孩子，想起林玲在医院抓着他签手术同意书，然后思路就飘到了郑军那里。郑军与这位男子会过面，他盯梢见到过都不止三四次。 “你很喜欢小宝宝？”阿翔抬起头，看向林玲问道。 林玲：“是啊，那个小孩子很可爱啊，难道你不喜欢她？” “我不是说那个小宝宝，我是说，你是不是喜欢小宝宝，你若是喜欢，为什么不要一个呢？” 听阿翔问话的时候，林玲一直低着头，阿翔不得不侧过头凑近林玲的脸庞，努力寻找着林玲的视线。 阿翔离她太近了，似乎鼻子就要碰到她的脸庞了，阿翔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躲都躲不掉。 从接了吴峰的电话，阿翔一直想提起这个话题，却不知从何开口。终于借着这个可爱的小宝宝，引出了这个话题。 见林玲不说话，他想了想，他似乎明白林玲为何默默不语了。 “林玲，上次你问我，计划这一切，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努力的回忆过，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其实只是想帮帮你，不想让他们再伤害你，真的。其他的我都没想过，郑军的事情，我也很抱歉……”阿翔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 这跟林玲猜想的一样，她就知道阿翔是个心思纯良，感情纯粹的人。 林玲听罢，平静的起身，径直往前走了几步，阿翔抬头看着她，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又在暗示什么。 几步之后，林玲停下来，转过身，冲着阿翔大喊：“走啦！” 让一切的不愉快，留在千里之外吧！ 阿翔也像孩子一样，几步跑过去，抱起林玲旋转起来。 任爱情恣意挥洒，炽烈奔放。 ------------ 第133章 山雨欲来 王局来到＊＊基金会，直接找基金会的理事长，当被告知理事长今天没有来基金会，上午基金会的往来账目也被上缴彻查了。 王局心一沉，问了句：“谁牵头查的？” 基金会的财会人员显露为难的神色：“不认识，我这种小职员，接触不到大领导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听有个人在走廊打电话给一个叫孙书记的人，汇报这边的情况。” 王局不动声色嗯了一声。 孙书记上午已经暗示过了，是他自己太自信了，没料这次是要一查到底了。 王局快速离开，原路回到刚刚开会的政府大楼，从侧门直接来到正门，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没一会儿司机就开车过来，王局没用司机开门，自己拉门上车。 “回单位吧！”王局面无表情的说。 司机看出来王局心情很糟糕，默默的启动车子往回开。 心里琢磨着，后面一直跟着的商务车到底什么来头？ 刚停好车的时候，司机去楼里找洗手间，听到洗手间里两个人在说话。 一个说：“为什么不跟他们一样，带回去问问？” 另一个说：“你懂什么？让跟就跟！这是放长线钓大鱼，看看都牵连了谁？” 两个人说话间从洗手间出来，司机慌忙躲到楼梯拐角。等两个人沿着走廊拐弯走远了，他才从楼梯拐角出来。 等车子缓缓停在单位楼下，司机停了车，见王局迟迟没有下车。转过头去看王局。 发现王局出神的盯着前方，目光掠过前挡玻璃，聚焦在远处的某个点。 司机随着看过去，正是尾随而来的商务车。司机嗫喏着把去洗手间时听到的对话跟王局汇报了一番。 王局略点头，起身下车。 司机看着王局快步走进办公大楼，冷冷的扫了眼停在自己车旁边的商务车，暗叹一声，也下车了。 等司机穿过走廊，拐进司机班的休息室。发现黑暗中，房间里站了个人。 不禁一惊，连忙摸索着开灯，随着室内的照明灯被点亮。 他看清了，屋子里的人是王局。 王局在车里一直在琢磨如何给牵连的官员放个风，有什么办法用什么办法，现在到了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算没什么门路，能躲就躲到外面避一避风头。 反正不要坐以待毙，请进去的人越多，坐实贪污腐败，收受贿赂的几率就越大。 眼看着盯梢的人步步紧逼，这时候他不敢跟任何人联系，别弄巧成拙，本来没锁定的再因此被瞄上。 下车前，司机跟他说的那番话，让他在没什么选择余地的情况下，只能信任司机了。 他跟司机交代了几句，调出两个地址，让他晚上的时候跑一趟。 安排完这些，他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老板椅上，转转停停，停停转转，看着暗夜撕扯，吞没了被乌云遮盖的斜阳。 曾几何时，他也是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想在仕途上大展拳脚。可很多事情，并不是想的那么简单的。 这天气，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雨啊…… ------------ 第134章 小刺头接机 咔嚓，咔嚓，咔嚓！”照相机闪光灯的声音，让阿翔停住，放下林玲。 两人一起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一个瘦小的男孩子，举着照相机在抓拍他们，是王小帅。 阿翔暗叹：遭了，王小帅说要来接他的，他把这事忘死死的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冲林玲介绍到：“这是王小帅，我表弟。” “表弟？翔哥，你要跟未来的嫂子讲清楚点，咱们没有亲缘关系的好不好！”这称呼让王小帅不满意了，抗议起来。 阿翔偷偷瞄了眼林玲，见林玲刚想跟王小帅打招呼，被他打断了，笑着摇了摇头。对于王小帅称呼她为未来大嫂，也并没有生气，才略微松了口气。 他耐心地跟林玲解释道：“认的表弟，认的，那次嘉年华上，他得罪了人，多亏我及时出现……” “……什么是我得罪人，明明是我帮了大忙好不好”阿翔的措辞王小帅又不满意了，接着抬杠。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阿翔妥协了。 “才懒得理你呢。”王小帅冲阿翔做了个鬼脸，把头转向林玲：“嫂子好！” 林玲略怔：“那个……，你好！” 她没想到阿翔有这么个牙尖嘴厉的小表弟，本来想解释一下，这个称呼……算了，这孩子肯定一堆话等着呢。 大庭广众的不要跟他争执这些了。相信他肯定找阿翔有事。 果然，阿王小帅跟林玲打过招呼后，就凑到阿翔耳边说着什么。 林玲探寻的看向阿翔，想回避一下。阿翔一把拉住林玲，示意她不用回避。 阿翔的目光很坚定，传递给林玲一种信念：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林玲回避。 “小帅，有什么直说吧，林玲是自己人。” “翔哥，曹警官追着我问王丽丽的车祸，嘉年华的照片和录像，都请我去两次警局了！” 阿翔听罢，笑了。 笑的王小帅和林玲都有点莫名其妙。不禁双双看着阿翔，等着他解释一下。 “小帅，那你是不是把曹警官气疯了呢？”阿翔笑着问到。 “嗯……”王小帅板起脸，严肃的说：“哪有，没有的事情，曹警官只是说，他非要撬开我的嘴，要不是看我未成年……” 王小帅说着说着，突然万分愧疚的说：“翔哥，其实曹警官人不错的，要不然我就交代了吧！” “交代什么？”阿翔饶有兴趣的问。 “我之前是说，我都知道，我不说……现在我良心发现了，我不想欺骗他，我想坦诚告诉他一句实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阿翔和林玲看着王小帅，煞有介事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等阿翔平复了情绪，跟王小帅说：“曹警官是那种不查个水落石出，不肯罢休的人。来你听我说……” 阿翔说着凑到王小帅耳边，冲他耳语一番。 王小帅听罢，与阿翔交换了一下眼神：“翔哥，不扶墙就扶你。” 说完压低声音问：“嫂子这么一个高冷女神，是不是这样被你追到手的？” 阿翔抬手打了他一下，冲他凶道：“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你再贫嘴……小心我打你啊！” ------------ 第135章 灯下黑 曹警官放下手中的书，掩面沉思，书看上去给人一种年代久远的沧桑感，而书的内容与它给人的直观感觉趋于一致。 一段情，跨越半生，一份爱，掩于岁月…… 冥冥中，谁是谁注定的桃花劫？避开了道德的谴责，逃得过相思的煎熬吗？ 全书男性视角，孤独而绝望的倾诉着其一生挚爱，于他而言，死无所惧，而是解脱。还真是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曹警官叹了口气，唯愿逝者安息！ 他看着办公桌上两本一模一样的书，一时间觉得语言苍白，无法承载这种深情。 说两本书一模一样，其实并不准确，只是想表述这是两本相同的书。 另一本书被人悉心收存，温柔以待，所以外观看上去还不错。虽然微微泛黄的纸张，依然看得出是一本有年头的书了，但这本书放在一个精巧的小盒子里，还覆了一层淡紫色的书皮。 这本书是小刘从F市带回来的，从尹诗雅的老家找到的。搬过一次家，很多老旧的什物都丢弃了，唯独这本书，被摆放在柜子里，跟旧照片放在一起。 这本书的扉页本来写着一句话，被尹诗雅的侄子给弄破了。尹诗雅一气之下把扉页撕掉了，连带着揍了她侄子一顿。 尹诗雅的母亲回忆起这件事情，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侄子叫涛涛，那时候还小呢，男孩子淘气，翻东西无意中碰掉了这个盒子，书掉了出来。捡起来的时候无意中把扉页撕破了，犯得着生那么大的气吗？当时多亏老太太拦着，不然诗雅还不依不饶呢。 小刘查了尹诗雅的侄子，叫王海涛，现在在M市**建委，任职秘书长。而前两天这个王海涛与一位带着婴儿的女士乘飞机回到了F市。 同行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刚的妻儿。 这样交换杀人案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刘长根蓄意撞死郑军，然后畏罪自杀，F市的张师傅撞死了尹诗雅，交通意外。那张师傅就并非煤气中毒，而是王海涛谋杀的。 曹警官将这个信息传达给F市负责该案件的**警局，先收押了王海涛，防止人员畏罪潜逃。 曹警官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两本书，吩咐警员把两本书作为证据收存。待警员出了办公室，他点上一根烟，踱步到窗口，看着警局楼下的十字路口，默默的抽着烟。 从警局的窗口看过去，十字路口看的真切，一个骑三轮车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路口，由于速度快，刮了站在路口的一位大妈，两人当街理论上了，很快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曹警官不过想到窗口这边抽根烟，没什么八卦的心情。不过他也有点纳闷，他也没看到这个骑车的男子怎么出现在路口的。与十字路口的平行视角而言，他相当于开了上帝视角了啊。 他刚刚一直站在路口，按理说十字路口的四面八方，都在他的视野范围啊，那这个男子是怎么到路口的呢？ 从他车子行驶轨迹来看，哦，曹警官明白了，这男子是从警局办公楼侧面的小路窜出来的，怪不得看不到…… 一根烟没抽完，有人敲门，警员送进来一个快递。 谁会给我寄快递？纳闷的的接过来一看，这手漂亮的书法，他真是过目不忘啊，一个名字从脑海里蹦了出来：王小帅。 王小帅这个孩子真让人头疼。曹警官都快形成后遗症了，只要想到这个孩子，太阳穴就突突的直跳，他下意思的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这孩子会给我寄什么？ 曹警官刷的一下撕开快递，一张照片掉落下来。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照片，一眼便被照片吸引了。照片调色柔和，色彩明丽，男孩子怀抱着女孩子快速旋转中，被抓拍了下来。抓拍角度，色彩调节，景深把握都恰如其分，应该说这是一张相当优秀的人像摄影作品。 但吸引他的不是摄影技术，而是照片上男孩和女孩眼神中涌动的爱意，让整个照片充满了感染力。一眼望去，你会忽略这一瞬间发生的背景，忽略周边来来往往的人群，甚至会忽略的这两个人是谁，而只会被他们之间纯粹而美好的爱所触动。 曹警官也是端着照片感叹了一番，才关注到，这是拍的林玲和阿翔。 对，是阿翔抱着林玲，在机场被王小帅抓拍的。 曹警官想起来了，他曾随口说想看看王小帅的摄影作品，王小帅说考试结束了，拍到满意的作品一定给他看。这话说过就忘了，没想到这孩子还记得。 曹警官照片上的林玲，笑容纯粹而灿烂，没记错的话他见过林玲很多次，都没见她笑过。所以他的目光又扫向阿翔。 反复打量这个阳光大男孩。 随着王丽丽案件告破，贾如鹏伏法，郑军车祸，以及市分局吴峰扛下了插手林玲割腕案件，从医院接走林玲等事情。曹警官其实没必要揪着阿翔不放，他又没有犯法，犯不着跟他过不去。 而曹警官对于阿翔却仍然有浓厚的兴趣，他暗地里查过阿翔与吴峰的关系，吴峰并不认识郑军，不认识林玲，他卷进这一系列案件中，很有可能是帮助阿翔。 所以，曹警官很想知道，阿翔是如何办到的？ 这可能是刑侦警察特有的职业敏感吧，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这个案件就总放在心里。 曹警官端着照片看半天，随手一翻，原来，照片背面还有字啊。 漂亮楷书写着：赵开付。 曹警官恍然拍了拍脑袋，赵开付不是那个仓库租赁协议上签的名字吗？ 前后村都问了，没有人认识这个叫赵开付的人。所以认定了这是编造的名字…… 为什么不深入查查这个赵开付？曹警官凝神想了半天，脑子乱糟糟，理不出个头绪。已经搞不清楚当时为什么就放掉这条线。 可能是踪迹全无，让他们觉得凡是留下的，都是伪装过的，都是假线索？ 可能策划这一切的主谋，心思缜密，操盘全局，不可能留一条明线在那里？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能是侦破重点都放在焚尸上去了，对这些细节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 」然在案件开始，阿翔就明确的告诉了警方，他在用什么身份出行，他在用什么身份租车，他在用什么身份与警察周旋。 曹警官联想到刚刚十字路口的一幕，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吧！ ------------ 第136章 从第一眼开始 小王局那天在办公室坐了很久。 他一直在犹豫是赌一把还是带着家人出去避避风头。 直到天黑透了，看着窗外灯火辉煌的M市，涌起深深的不舍。他走到这一步，历尽艰辛，就这样灰溜溜的潜逃？ 最后，他犹豫着播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淡淡的开口：“孙书记晚上好！” “嗯？小王局长？ 鬼猴族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前胸的箭羽，这只箭矢已经洞穿了他的身体，强大的冲击力让箭矢的箭头嵌入身后的树木之中。 一双沾着红色血渍的鞋子首先映入眼帘。闻声男子抬头看去，却见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蹲在自己面前。 正在杨冲心中冷笑之际，忽然感觉到楼外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一个生命力不弱的人。虽然只有二次跃迁的实力，但底子非常扎实，生命力浑厚的很，如同魔云教中厉害的使者一般，看来也是有能力的人。 看到叶风的速度突然暴增，杜天浩心头又是一跳，身形连忙往下坠去。 暗灵珠在那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暗气，将林羽全身瞬间包裹，暗灵珠察觉到了战斗的气息，它知道眼前之人要吞噬它，它也想吞噬此人，战斗，一触即发。 “这是你的精神意识层面，或许现在就是一个合适的时机，让我告诉你一些你很想知道的事情。”本尼科特的声音从正面远处传来，就好像对方坐在了一艘船上，一边慢慢地向他靠近，一边说话一样。 而且紫夫人还明确表示下毒的人便在现场，主持晚宴的宰相霍尔洛必须对被毒死的珀波公爵负全责，在一定时间之内给她一个交代。那些负责烹饪食物的厨师早已经被通通抓了起来，没有人能够为自己洗脱嫌疑。 林羽此刻没空理会叶雪，他这是不走也不行了，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拒绝了柳天雄，那他就得死得很惨了，像这种大户人家最要的就是面子了，他邀请你你还拒绝，他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一套刀法被泽金耍的圆转如意，刀如臂使，泽金收刀战力，身体没有一丝疲惫，气息也没有一点凌乱。 武班头不在多说什么，都已经看明白，自然赶着去通知阎王，可这一转头、人没了？还在纳闷阎王去哪了，突然感觉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阎……少爷？”眼睛差点瞪出来，若不会那种脸，差点认不出来。 可是林母已经这么说了，他要是有什么偏颇或者分寸不到位的地方，岂不是影响了形象？ “我为什么会死?”鲍罗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老是要让自己去死。 当初要不是自己坚持，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回城里呢？也就不需要走到这一步，可是……错的是形势，根本就不是她自己。 丁禾之所以一直没有更大的发展和突破，是因为丁禾踏入娱乐圈的时间并不长，在加丁禾家里的事情也比较多，所以丁禾的发展比较缓慢。 或许是看出多多的不便，阎王自然是有特意照顾多多，伸手比划了比划，一会直指夜叉，一会伸手一只手要抓什么，还点了点头，把多多都能整蒙了。 “‘神战’之后，我自会前往伏羲祖地……”陈七夜将一缕剑意交托伏羲昊天，让他带回昊天界伏羲祖地，从而方便他寻找。 横在穆蛇与陈七夜身前的地面被斗气的冲击力拉出一条长长的裂痕，随即响起轰然声。 ------------ 后记 所爱不得乃常态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明暗交替，光影旋转，失重的感觉慢慢消失，意识和感官逐渐恢复，随着感官的回归，林玲被手腕处传来的剧痛淹没。 她眼睫毛微微颤动，仿佛耗费了很大气力，眼眸半睁，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的面孔，从模糊逐渐清晰。 耳边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医生，医生，人醒了啊！” 是郑军。 嗯？郑军？林玲有点蒙。 林玲睁大双眼，一眨不眨，死死盯住郑军。 郑军这会儿坐在床边，看到林玲这个眼神，完全是不认识自己一样啊！ 难道失忆了？ 不应该啊，伤在手腕，又不是头部。 哦，对！头部撞到马桶上，有轻微脑震荡。可能暂时会记忆错乱。 想到这里，郑军眼中的疑惑渐渐消失。他冲林玲笑了笑，表示对她暂时出现的异常举动很理解。 面前的人确实是郑军，这是怎么回事，郑军不是出车祸了吗？ 实在想不明白，林玲决定问问，说不定郑军知道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声音虚弱至极。 一开口林玲也吓了一跳，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割腕自杀了啊！昏迷了三天三夜，吓死我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割脉自杀？三天三夜？林玲被弄糊涂了，她瞥了一眼左手腕上层层叠叠的纱布。 割脉自杀不是两年前的事情，林玲瞪大眼睛看向郑军：“今天几号？难道是2017年……嗯，我想想，哦！17年6月4日？” “2017年6月7日啊，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你说你下班不回家，你怎么跑超市割腕啊！我真应该每天看着你才行！”郑军痛心疾首的说。 郑军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这话两年前他都说过一遍了，林玲根本没兴趣听。 叮咚一声，是手机短信提示音。林玲睡觉喜欢把手机放在左手边的床头柜上。 听到有新信息的提示音，她下意识的抬左手去摸手机。 左手仿佛不停使唤一样，沉重无比，稍微一用力，钻心的痛。 哦，她现在被李雯雯割脉了，躺在医院里呢。 林玲只好用右手开始摸索着找手机，郑军看林玲在床上寻来寻去：“你干嘛呢？” “找手机”林玲淡淡回答。 刚刚那一声新消息提示音，他难道没听到？ 郑军起身，把放他兜里的保管的手机掏出来，扫了一眼。有一条语音未读信息。 他伸手递把手机递到林玲右手上。 这时有手机铃声响起，林玲寻着铃声看向郑军。 只见郑军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小雯。 小雯？李雯雯！ 哎！割伤我的绿茶婊也活着呢。不但活着呢，两人还纠缠不清呢。 郑军扫了一眼手机，慌忙出了病房，在走廊里把手机捂在嘴边，笑眯眯，小声的讲着电话。 抬头往病房望了一眼，见林玲盯着门口看呢，郑军看似无意的往楼梯拐角处走了走，这样就从病房门口消失了。林玲想看也看不到他了。 林玲心想：这时候郑军跟李雯雯应该刚交往，正如胶似漆呢。 林玲有点心烦，目光从门口收回，落在手机上。 哦，她知道是什么信息的提示音了。点开未读消息，一条视频信息，发送时间显示是6月4日20：05。 不用点开，林玲知道这是郑军与程慧慧的视频。 两年里这视频无数次在她头脑里循环播放，每一帧每一画无不烂熟于心。 林玲环顾病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罩着的病号服。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抬头望向病房门口。 愣愣看了好一会儿。 没有，没有人经过，门口的白衣少年，仿佛只存在于林玲昏迷这三天三夜的梦境中。 亦真亦幻，难以分辨。 林玲静默不语，眼眸低垂，等再抬起头时，只觉得光芒四射，一男孩子逆光站于门口。 林玲微眯双眼，两人的目光隔空相接：关于生死，关于对错，关于纳木措的星空和拥吻…… 一幕一幕电光火石般从脑海中绽放：冰冷的死亡，深切的痛楚，纯粹的爱恋，诚挚的守护…… 一时间林玲被记忆片段和复杂的情绪充斥，她一下子无法承载这么多，最终那些无处安放的记忆，那些找不到出口的情绪，化成一滴滴清泪，无声滑落。 门口的男孩子看到眼前的一幕，心狠狠的疼了一下，只这一眼，就再也挪不开步伐。 “喂，让一下！你干嘛的？”郑军见门口傻乎乎杵着个男孩子，不满的嚷嚷一句。 “哦，我路过。”阿翔回过神来，望向林玲的眼神略微收敛。 转过头看了看病房走廊，迟疑片刻，又深深的望了林玲一眼才离开。 郑军来到林玲病床前，看林玲脸上还挂着泪，疑惑的问：“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昏迷时做了个梦，很长，好像有一生那么长。”林玲幽幽道。 “那肯定是噩梦！”郑军不以为然道。 这时来了一个年轻的警察，亮出警徽：赵小龙。 赵小龙：“林玲，您回忆一下手腕受伤的经过。” “……” “您当时见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是被他人割伤还是自己割伤的呢？” “……” “您是不记得了，还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呢？” “……” 林玲低垂着头，未语凝噎，过了好久，泪水决堤，抽泣不止： “是李雯雯……割……割伤我……” 泪眼中，她再次看向门口，有风横贯而入，仿佛刚刚那里不曾站过人。 阿翔，再见！ 推荐：巫医觉醒手机阅读。 ------------ 番外脑洞剧场 中秋恶搞篇 《无罪的凶手》主角：阿翔 中秋恶搞篇 曹警官急匆匆来找阿翔：“阿翔，有个任务给你，十万火急！” 看着曹队一脸阴郁，阿翔预料事出有妖，沉吟问道：“什么事？” 曹警官：“你小子美人在怀，乐不思蜀啊，小说完本了就不用破案了吗？昨晚漆黑异常，你难道没发现？” 阿翔坏坏的一笑：“曹队，真没发现，夜黑不是正适合睡觉吗？况且，我好不容易结束了单身，可不睡素的了……那个，你懂的哈” 曹警官抬手敲了阿翔脑袋上一下：“少贫嘴，昨晚乌云蔽月，等乌云散去，月亮被偷，局里限48小时破案，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阿翔惊的一批，卧槽，月亮丢了，这是大案子啊！ 他连忙道：“曹队，这种逆天大案，48小时怎么够？给我几年时间，容我慢慢……” 话没说完，头上又挨了曹警官一巴掌：“只有48小时，后天中秋节！你别说你不知道中秋是干嘛的！” 曹警官说完，转身离去。 中秋节至，阖家团圆，喜气盈门，热闹非凡，于众人赏月的目光中，漆黑天幕乍现一轮明月。 曹警官问：“阿翔，干得漂亮！” 阿翔勾了勾嘴角，眯上眼，点根烟，吞云吐雾着从兜里摸出几张现钞递给曹队：“十五的月亮，十六元，曹队，这是证据，嫌疑人已押回警局等您发落。” “难道嫌疑人是……”曹警官与阿翔交换了个眼神，开口道：“那个脑回路清奇，捡包的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