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落魄王爷池沌 荔桂 荔陆之南有八桂, 八桂丹粉姻亲对。 贵主神助成桂主, 橙黄白青万代仆。 这是在荔洲大陆广为流传的一首诗,诗词释义为:荔洲大陆这片阔土的南陲之地,上曾有八个空前鼎盛的家族,分别为丹桂贵家、粉桂金家、橙桂宇文家、黄桂长林家、白桂苟家、青桂景家和紫桂安家。其中丹桂贵家的家主获得剑神狂三的扶持,后又联亲粉桂金家,两家一同吞并了其他六个家族。从此桂国建成,年号神立。八桂之地,丹桂飘香。 自此之后,金家被赐姓贵,丹粉不分家。 第二代桂主贵夏,年号神册。得南陵王池道的帮助,东合汐国,北战荒国。桂国国土得到进一步扩张,能与其他两国分庭抗衡。 神册元年秋夜,桂国唯一的异姓王南陵王的府邸中降生了一位男婴,同时,院中桂树开满黑色桂花,打破了桂国只能存在八桂的禁忌!。 南陵王一夜杀死府邸中数百名知情的家仆,并伐倒黑桂,掩盖了此事。因为滥杀,朝廷上下一致弹劾,使南陵王自愿交出兵权。之后,南陵王府不设下人,偌大的王府中只有南陵王一家和一个年轻的管家。 神册八年,南陵王池道与王妃一同消失在荒国之北的北冰原。八岁的南陵王世子池沌承袭王位,成为桂国迄今为止年龄最小的王爷。 神册十年,小王爷意外昏迷,查出被下腐毒,药石罔效。宫廷圣手严师下断言其只能活到十八岁。桂皇大怒,斩杀嫌疑人上千,血染漓江。 神册十四年,指腹为婚的宁陵王独女商丘郡主贵纪湘带人前来退婚。混乱中,同行者长林公府公子长林峰斩断池沌右手手筋,严师又下断言,池沌此后一生无法习剑。这在看重剑的君子之国桂国,无疑是莫大的屈辱。 神册十四年秋,池沌摆脱王府管家的看管,买醉玉芳斋,不幸坠水溺亡。 池沌是死了,但是有人在他身上获得了新生。 何浩东睁开眼,眼前竟是华丽的帷幔,贴金的软榻。床前,一个绛红古衣的威严中年男人正等候着,面色看得出十分焦急。 见何浩东醒了,那人的焦急之色并未消减。只见他向门外喊道:“严师!严师!快来!” 一位白衣老者匆匆走进门来。 何浩东看清周围的一切,这是一座富丽堂皇的殿房。四周的古老风格与现代社会那是格格不入。 我这是在哪?何浩东不禁发问。难道我穿越回古代了? “王爷可还感到有什么不适?”白衣老者严师问。 什么?王爷?何浩东不解。这是在封建王朝? “我这是在哪?我的手怎么了!”何浩东问。“你们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绛衣男子上前关切地说:“阿沌,身体有什么异常就告诉严师。” “阿沌?谁?我吗?我叫阿沌?”何浩东疑惑地看着绛衣男子,“大叔,你又是谁?” 绛衣男子立马不解地看向白衣老者,探求何浩东生此异变的具体原因。 “可还有什么不适?”白衣老者问。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我右手手臂好痛啊!还使不上力气了!”何浩东难受地答道。“我这是怎么了?” 白衣老者不放心,手搭在何浩东手腕上又诊了一会脉,便转身向身后的绛衣男子禀告道,“回陛下,王爷并无大碍。至于识人看物不知,乃是患了离魂症的症状。” “可伤身体?可否医治?” “微臣医术浅薄,恕微臣爱莫能助。此症患于魂而不伤形体。王爷性命无忧,陛下无需担心。” 陛下?皇帝?面前身穿绛红衣服的人居然是一位君王!何浩东震惊。 “阿沌啊,要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寡人真是没法向你父亲交代。”绛红男子悲痛道,“这几天就在皇宫里休养,至于长林家那小子,寡人已经派内官去替你出气了。居然敢削断你的手筋,让你一生无法习剑!” “那谢陛下。”何浩东道。心中却不免痛骂,尼玛!老子右手就这样废了!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没人的时候叫夏伯。”绛衣男子皱了皱眉头,道:“忘了,你又刚患离魂症。唉!” “夏伯,国家政务为要,您还是去处理政务吧。”何浩东道。“我没什么大问题。” “那好,你好好休息,李管家也快进宫了。晚上,寡人再带冬冬和嫚儿来看你。”绛衣男子眼中忽闪过一抹狐疑。 “那夏伯再见。”何浩东又躺回软榻上,盖好细滑的金蚕丝被。 绛红男子刚出门,门外一直等候着一位三十岁的黑衣男子,脸庞瘦削刚毅,双眼炯炯有神。 那男子赶紧下跪参见:“李拜天参见陛下!” “快快免礼。”桂皇拉住李拜天下落的身体,“跟我来。” 桂皇将李拜天带到一个偏僻的殿角:“小李,阿沌可还是阿沌?” “夏哥,阿沌是我从小带到大的,假不了。他真的是患了严师所说的离魂症。”李拜天给出答复。 “那就好,寡人还以为有奸人已经将阿沌偷龙转凤。”桂皇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李拜天以笑容附和,心中却暗笑:你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偷天换日,瞒天过海呢? “照顾好阿沌。” “是。这是卑臣的职责。” 睡着的何浩东被人摇醒,摇醒他的人正是管家李拜天。 “你是谁?”何浩东警惕道。 “王爷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王府的管家李拜天啊。”黑衣男子道。 “李拜天?哦!陛下跟我说了你会来,我现在是谁?”何浩东问。 “您是南陵王池沌,你的父亲是桂国前南陵王池道,你的母亲是桂国天医魏紫樱,他们已经失踪四年了。” “桂国?桂国在哪?” “桂国乃剑兵君子之国,地处荔洲大陆西南隅,东接浪客汐国,北抵狂人荒国。” 荔洲大陆!地球几块大陆都没有这个名字,我真的穿越了!何浩东唏嘘,真是应了宝鼎上的话:破碎虚空,降临异界。 千不该万不该戴那个骨戒,那应该是古鼎启动的钥匙,而雷电是古鼎启动的能量。 我恐怕是回不去了。何浩东感慨。既然这样,就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反正可以体验一下王爷的生活,从此以后,我只有一个名字——池沌。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一卷第一章 步行王爷 课上精绝 晚上,桂皇带了两个十四岁的少女来探望他。一个仙子姿态,另一个古灵精怪。池沌一眼见到她们就已经迷醉,他敢肯定这两个长到十八岁后绝对是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绝世美女。 “这是寡人的妹妹,贵冬冬。”桂皇指着仙子姿态的女孩说。“想起来了吗?” “这个古灵精怪的,贵嫚儿。”桂皇摸着另一个女孩的脑袋那个女孩道,“朕的女儿。” 床边的李拜天突然下跪道:“请长公主与公主殿下恕罪,沌王无法起身行礼。” “本还想让你教我们一些宫外的游戏,没想到你伤得这么重。”贵嫚儿嘟起小嘴。 “公主,实在抱歉。”池沌告罪道。 “算了,算了。不怪你。” “我们还是不打扰你休息了,好好养伤,祝你早日康复。”贵冬冬似乎不想打扰到池沌,牵着贵嫚儿的小手就离开了。 “管家,替本王送送她们。”池沌吩咐道。 殿房里只剩下桂皇与池沌,桂皇亲切地坐在床边,似长辈一样问道:“阿沌啊,你也该到从岳川书院毕业的年纪了吧。有考桂园的意向吗?放心考,夏伯做你的后台,考不上他们也得录取。” “岳川书院?桂园?”池沌满脸困惑。 “又忘了,你记不得以前的事。”桂皇开始向他解释这个世界的学校。 听了桂皇的话,池沌对这个世界的学制有了一定了解。岳川书院相当于中小学,而桂园相当于大学。岳川书院的学习主要是各类学问的浅层略要,而到桂园学习则是各类学问的巩固和深层理解。最重要的是,桂园是桂国唯一具有修行教学资质的学院。 这个世界居然可以修行。我是不是也会像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有极强的修炼天赋呢? “当然要考桂园!”池沌回答。 “哦?真的吗?当初你怎么都不想上,现在却改变主意?”桂皇诧异。 “我不知道。” “忘了,你正失忆着。到时候夏伯看你的精彩表现。” “一定不负夏伯期望。” 池沌在宫中休养了七天,伤好得差不多了。他不得不赞美皇宫的伙食,一天接一天都不带重样的。不仅外表光鲜亮丽,而且口味也赞不绝口。 最后望了一眼宫墙,池沌恋恋不舍地登上了回王府的马车。 如果不是小门上的那块金字牌匾,池沌真不认为眼前的小屋就是南陵王府。 “管家,这是我家?怎么一个人也没有?”池沌问。 “神册元年,老王爷就吩咐家里不设下人。衣食住行一切从简。”李拜天中肯地答道。 池沌一想漂亮女佣没有,王府财产总该是丰厚的吧。便再问:“老李,家里的钱有多少?” “王爷又想去赌坊?还是春楼?”李拜天好奇地问。 “没,我只是想知道家里还有多少固定资产,没多大意思。” “哦,总共一千五百两。其中此处房产一千两,金字牌匾五百两。”李拜天毫不留情地说道。 轰隆!池沌感觉一道晴天霹雳劈下。 这是王爷吗?连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都不如。我到底转生到什么衰人身上了! 在池沌无语之际,李拜天拿出书箱:“伴读快到了,王爷您该前往岳川书院读书了。” “什么?读书?伴读?是谁?”池沌接过书箱。 “是您少时的好友,老王爷那辈的家奴池水的儿子池汤。” 池沌又收到李拜天递来的六两银子,“这三两是池汤的饭钱,这三两是您的。” “什么!才三两。”池沌震惊道。 “一直都是如此,王爷不要意外。” “那我不要请同窗吃饭什么的吗?” “老王爷吩咐不可以结党营私,即使是请客吃饭也不行。” 我服了。池沌心中叹道,一个王爷竟活成这个样子。 出门,胖胖的池汤早已提着书箱等在门外。 “马车呢?”池沌问。 “王爷没睡醒吧,我们一直都是步行到书院的。”池汤对他说不上尊重,也谈不上鄙薄。 “多远?” “不远,五里路。”池汤笑道。 “就当锻炼身体了。”池沌将三两银子递到池汤手中,然后提步行街。 池汤看着手里的银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往常,池沌会私吞这笔银子,即便高兴,也只给一两银子。而且每天都是他背着池沌上学。 “喂,你怎么还不走?不怕迟到吗?”池沌已经走出百米距离,回头向留在原地的池汤道。 迟到?你个王爷可是迟到专业户。池汤心中道。 “就来。”池汤喊道。 才不到半个多小时,池沌就已经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这具身体好羸弱啊。以后每天要抽出两个小时做体能锻炼。 反观池汤脸不红气不喘,脚步成风。像极了久经磨炼的长跑运动员。 “还有多久上课?”池沌问。 “半个小时。” “你先走吧,别等我了。”池沌坐在路边的石墩上休息,“我先缓一缓。” “王爷,这……”池汤面露难色。 “放心,我一定准时到书院。” “请您发誓,以南陵王府的名誉发誓。”池汤义正言辞道。 “我发誓。” “好。”池汤一溜烟就没影了。 歇了好一会儿,池沌站了起来,继续往池汤走的方向迈步。忽然间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他不知道岳川书院的具体位置。 路边一个人也没有,没办法询问路线。 “踢哒!踢哒!”清脆的马蹄声传来。 远方,一位粉衣少女正驾马而来。白马一跃,似一阵风般从池沌身边奔过。 池沌没看清那位少女的脸,但是他知道该怎么走了。 池沌循着地上的马蹄印最终来到岳川书院的大门前。 赶在最后一波钟声响起,池沌冲进了教舍。 “哟!沌王爷居然没有迟到。”一个黄衫公子讥讽道。 “你是?”池沌见这人一直站着,没有坐的意思。 池汤不知从哪里出现到池沌身边,靠耳道:“王爷忘了?您的手筋就是这个人斩断的。” 哦,原来是他。长林公府的公子——长林峰。 “你怎么不坐啊?”池沌明显看出他的大腿有伤,“站着不累吗?” 说完,池沌一屁股坐到自己座位上。 “你!”长林峰怒视池沌。 “阿峰,别理他。就让他呈一些口舌之快。毕竟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一个轻柔女声从教室后传来。 池沌看向那里,发现是带他来的那个粉衣少女。 听了少女的话,长林峰很乖巧地不再和池沌言语。 这人是谁?长林峰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还有,我怎么活不久了? 池沌拉过池汤,问:“那女的是谁?” 池汤以看傻逼般的眼神望了他一眼,接着道:“商丘郡主——贵纪湘,王爷您之前的未婚妻。” “未婚妻?之前的?难道我手筋被斩断完全是因为长林峰看上了我的未婚妻?我去,这个王爷当得也太憋屈了吧。”池沌心中道。 “商丘郡主,您的婚书都还没有拿回,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太合适吧。”一位身材火辣,娇容妩媚的橙衣少女突然插话,有意打压贵纪湘。 她又是谁?为什么替我说话? “那个穿橙衣的姑娘是谁?”池沌又把池汤拉到身边。 “王爷这是怎么了?宇文将军的女儿宇文姽都不认识了?”池汤说道。 “宇文姽?跟我家有什么联系吗?”池沌问。 “神立末年大战的时候,老王爷多次救宇文一族于水火。所以您有难,宇文家的人都会帮上一把。”池汤极简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 两女各不服对方,眼看就要从语言冲突发展到肢体冲突。 “同学们早上好!”书院的教习走了进来,两女知趣地坐了下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柳楚风环顾四周教舍,惊奇地发现池沌小王爷破天荒地没迟到。 “池沌,可以啊。居然没迟到,这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柳楚风打笑道。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是学习的最佳时间段,万万不能浪费。”池沌一口道出。 “哗!”全班人惊叹地张嘴。 一上课就睡觉的池沌竟然可以说出这样的至理名言。 见到众人都看着他,池沌不免脸红。“请问,我说错了吗?” “不,你没错。你说得很对。同学们,该抓紧时间学习了。”柳楚风翻开课本,开始讲述一篇文辞。 我怎么这么的困?池沌感觉眼皮异常的沉重,睡意席卷而来。不知不觉间他就趴到课桌上睡着了。 “池沌!池沌!”柳楚风(`⌒´メ)超凶。 突然什么东西砸到池沌头上,池沌从睡海中惊醒,急忙正起身体,专注地盯着教舍前方。 “池沌,我可刚表扬过你。你自己也说了一日之计在于晨,怎么还打瞌睡呢?”柳楚风恨铁不成钢道。 “您说的这些,我觉得没意思。”池沌回答。 “什么!没意思就给我出去罚站!” “是!”池沌如临大赦,拖着困倦的身子走到教舍外。 过了一个时辰,临近下课。 柳楚风合上课本,一脸坏笑地看着下面的同学,道“又到了今天布置作业的时候了。明天,上交一篇关于桂国巨著《八桂战史》的读后感,要求三万字。” “不要吧,教习。”下面发出不情愿的声音。 “有那么不情愿吗?好,我出后对,谁前对对的好?谁就免交。”柳楚风道。 “好!”下面一致赞同。 “听好了,十里秦川人人尽爱。” 下面安静下来,人人都在静思推敲。站在门外的池沌也听见了,脑中“啵”地出现一个前对。 半刻,长林峰第一个作答:“百里长街铺铺紧挨。” “还差点,下一个。” 这次作答的是宇文姽:“千尺云瀑波波尽落。” “不行,下一个。” 下面又静了,显然是还没想出更好的对子。 “万丈剑塔层层尽搭。”贵纪湘说出这么一句。 “嗯,可以。还有谁有比这更好的答案吗?”柳楚风望向下面,或是闷头,或是摇头。 “好!那么这次不用上交的是……”柳楚风刚想念出贵纪湘的名字,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亿枝桂蕊朵朵争开。” 柳楚风突然精神了,连忙看向下面,想找到声源:“谁说的?谁说的?” 下面没有一人回答。 “教习,是我说的。”池沌在教舍门口探出半个身子。 “真是你说的?再说一遍。” “亿枝桂蕊朵朵争开。” 柳楚风欣喜拍掌,“不错,不错。你明天不用上交课业。哈哈哈。” 柳楚风把课本夹在腋下,大笑离去。 “王爷,你真是奇了,居然想到这个对子。”池汤朝他竖起大拇指。 “走运,走运而已。”池沌摸头笑道。 “哼!”贵纪湘提着书箱,怨毒地看着池沌,直到走出教舍门。 宇文姽走到池沌身前,开口道:“祝贺你。” “走运而已,刚才的事谢谢了。”真诚地看着面前这个身穿橙色流苏裙的女孩,感谢道。 见到池沌真诚的眼神,宇文姽不禁生疑。以往池沌见到她都是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恨不得看穿她的衣服。怎么如今却像个君子?他是池沌吗? “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贵纪湘那个样子而已。还有四年,珍惜现在吧。”宇文姽告辞离去。 望着宇文姽的迷人背影,池沌真是不解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说他活不久了? 想着想着,池沌忽然感觉心脏脾器一阵火辣辣的痛,缓缓加剧。他痛得两眼一黑晕倒。 他身边的池汤习以为常地走出教舍,朝天空中放了一朵信号烟花。 不到半刻,管家李拜天就策马而来,提起地上的池沌就往皇宫的方向骑去。 “让路!快让路!”李拜天一声吼,路人无不散开,一条敞空的街道出现,李拜天快马疾驰。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二章 得知将死与真相 进宫拜师加退婚 池沌从昏迷中苏醒,发现自己正泡在一个巨大的药浴桶里。边上,苍颜白发的严师正一株株地朝里扔药材。 “严师,我这是怎么了?”池沌朝忙碌的严师问道。 严师抹了一把汗,道:“没什么,这是腐毒发展到第二阶段‘腐脏’的正常迹象。” “腐毒?什么东西?能治吗?”池沌焦急道。 “不能,这腐毒已经在你身上落了根,照我的医术水平达不到那一步。”严师略感抱歉,“我只能够拖缓它发作的时间和程度。” “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池沌不死心,肯定还有医治之法。 “未然,腐毒乃修行者提制的毒药,只要你找到修行医术而成道的老药师,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再者,达到修行者的大宗师之境,便可洗体超凡,腐毒自解。” “怎么找到老药师?”池沌急切地问。严师捋了捋颔下白须“这点王爷无须操心,在发现你身中腐毒的那一日,我就书信这位老友让他赶到桂国,但一直没有回音。恐怕他已经陨落。” “什么?!那达到大宗师之境要如何做到?”池沌继续问。 “王爷,放弃吧。就算天赋异禀,也要十年的时间。您等不了那么久了。” 天让我来到这,又让我这么快死。玩我呢!池沌愤然潜入药液中。 “噗!”池沌又冲破水面。 “我的下场会如何?”池沌问。 “腐毒先腐骨,再腐脏,最后腐肌。下场惨不忍睹。还是不说为好。” “总要经历的,我不怕。你说吧。” “这……好,王爷您会一天接一天腐烂,最后只剩下一副皮囊套着一副骷髅架子。” 泡了三个时辰,出来后池沌全身通红。当穿衣服时,他才发现自己连个衣服也不会穿。只好请严师帮忙。 严师也不烦心,或许是他有离魂症的缘故吧。 “以后,每月进宫泡一次药浴,我已同陛下说明此事。”严师临走时嘱咐道。 “谢严师,严师慢走。”池沌拱手以礼相送。 池沌走在离开皇宫的路上,突然就跳出来两个人,差点把他吓死。 看清来人,池沌弯腰参见道:“南陵王池沌拜见长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行了,又没外人。”贵嫚儿扔给他一个布袋,沉甸甸的。 池沌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金银杯具。“不知殿下这是何意?” “我们听说你每月可以进宫一次,用这些换一些宫外的新奇东西进来。知道了吗?” “能为殿下效力,是本王的荣幸。”池沌把布袋拴在腰带上,表明答应了她们的事。 “谢谢,辛苦南陵王了。”贵冬冬道谢。 “跟他说什么谢。我们快走,让父皇发现就糟了。”贵嫚儿拉着贵冬冬离开,不让他们继续有说话的机会。 池沌出了皇宫,并没有直接回王府。他在大街上乱逛,忽进入一个幽僻的胡同,听到两个熟悉的声音。 池沌悄悄靠近,躲在拐角的树丛观察。 是李拜天和池汤!他们怎么在这里?池沌对这两人出现在此处不解,只见李拜天对池汤很尊敬,好像池汤才是主。 池沌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王爷,急唤我所谓何事?” “池沌怎么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离魂症,可能是落水惊厥导致的。” “那就好,我以为有别的人替换了他。作为本王的替身,他不能真的成了本王。我还需要等多久?” “快了,王爷。到了十五岁的魂启日,您的真实身份就会公布于众,陛下便会付诸全力保护您。影子的任务就完成了。您不必再忍辱负重。” “本王已经等不及了,贵纪湘因为他的缘故,怎么也要解除婚约。这个尤物,我一定要纳入房中。” “王爷不必担忧,若发现您的逆天资质,宁陵王讨好还来不及呢。” “行了,我们会面的时间不能太长,你快离开,免得让人生疑。”池汤摆了摆手。 “是!”李拜天身影一闪,消失不见。 池汤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方才离去。 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池沌心中却是暗流涌动。尼玛德,到头来我只是个替身,替他挡了明枪暗箭,而他活得逍遥自在。 魂启日前的这三个月,我要一件件讨回来。 池沌稳定自己的情绪,防止李拜天看出端倪,之后他走进王府。 “王爷回来了,可感觉好些了吗?”李拜天关心地问。 见到李拜天的样子,池沌想作呕。 “嗯,好些了。但每个月都要进一次皇宫继续治疗。” “王爷辛苦了。” “没什么,我困了就先睡了。” 躺在硬木床板上,盖着似铁板一样的棉被,池沌思考着下一步计划。 先要完整的熟悉这个世界,这个王朝。之二,学习一些技能,例如医术。之三,保持乐观的心态,并找到机会进入修行一途。 第二天早上很早,池沌就已经在前往书院的路上。到了教舍,未见一人。池沌就前往书院的藏书阁,找到两本厚厚的有关这个世界和桂国的图书。 登记的教习替他办理好借书业务后,又埋头于教案的编理。 池沌来到藏书阁一侧的书桌坐下,翻开书本第一页,发现字体是隶书。他可以看懂,于是池沌便开启了无声阅读模式。 每当因困倦而眼皮垂下,池沌就把手伸到烛火上烫一下,又精神了些许便继续读书。 当他把两本书看完,正巧是上课时间,池沌又火速前往教舍。 他的手握住笔,发现疼得厉害。原来上面布满了火灼的水泡。 之后的一个月,池沌都是这般度过,不过他的精神却越来越集中。看书也不会再困。连体能也提升不少。 对于池沌而言,这仅仅只是个开端。 到底给长公主和公主买什么东西呢?池沌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最后决定:买吃的。 今天要入宫泡药浴,所以池沌昨天便向教习请了假。 早上,池沌走近李拜天。满脸乞求道:“老李,能不能支我十两银子?我有急用。” “有何急用?”李拜天如同拷问般问道。 “本王想拜严师为老师,向他学习医药。因为要从岳川毕业了吗,本王找点别的事情做。” “为何要学医药?”李拜天再问。 “因为母亲。母亲曾是桂国天医,本王想了解母亲。” 李拜天听了,眼神忽然变得极其明亮,似乎见得透人心。 “五两。五两也行。”池沌退了一步。 “没有一千两也想拜严师为师,拿去。”李拜天不知从何拿出来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要是让我发现你把这钱用在别的地方,有你好受的。” “一定,一定。”池沌小心收好那张银票。 池沌来到邕城里最好的铁匠铺——百煅楼,指明要打造一副最精微的毫秤和一具极省力的捣药杵。这总共花去池沌九百八十两银子。在打造期间,池沌向人打听了邕城最讲信誉的钱庄和能出售荒国和汐国地道美食的酒楼——天食阁。 池沌把金银杯具换了四万两银票,能让他不必担心添钱进去。 在天食阁预订好美食,池沌又回百煅楼取走打好的毫秤和药杵,赶到宫门前,天食阁刚好派人送来美食。 池沌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提着拜礼走进太医院。 严师停下手中的工作,迎了上来:“王爷这是何意?”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三拜。”池沌猝而跪到地板上。 “第一拜。” “第二拜。” “第三拜。” “王爷金贵之身,怎可跪我这个宫里治病的。”严师连忙扶起池沌。 “那您答不答应,不答应本王就不起来了。”池沌没有起来。 “王爷想学,老身怎有不教的道理。” “是!师父。”池沌从地上站了起来,奉上拜礼,道:“师父,这是徒弟为您买的毫秤和药杵。请您收下。” “呀!”严师见到那精密的铁杵和铁秤,不由一惊:“多谢王爷有这份心,老身收下了。之后老身会向陛下请奏,让你进宫自由。” “谢师父,还有师父不用叫我王爷,叫我阿沌就行。” “行,阿沌。脱衣药浴吧。” “是。”池沌脱光衣服泡到药液里。 泡浴的这段时间,严师带来三本药理的书,让他三个时辰内看完。 池沌微笑接过,在药桶里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 这三本书分别讲的是这个世界的药草、药方和疑难杂症的成因。不到两个时辰,池沌就通读完成,之后用剩下的时间梳理和巩固。说不上倒背如流,七七八八还是能得心应手中。 泡完药浴,严师又传给他一本厚大的札记,要求他下次进宫前必须读完。 告别严师后,池沌马不停蹄地赶到长公主的宫殿,两位贵人早已等他等到不耐烦了。 “让长公主殿下与公主殿下久等了。”池沌请罪道。 “快告诉我们你都带了些什么?”贵嫚儿急不可耐道。 “本王带了荒国和汐国的美食。”说完,池沌把食盒在她们面前打开。 顷刻间,整座宫殿飘满美味的香气。天食阁的食盒是特制的,既能保温,又能保鲜。在最大程度上保证食物保持刚出炉时的味道,放上一整天食物的变化也不会太大。 池沌端出里面的菜肴,放到她们身前的餐桌上。 金黄色的糖汁包裹着烘烤成七分熟的羊排,粒粒芝麻均匀沾在上面。冒着滚滚热气的火锅里捞出火候正好的鲜切驴肉,一眼就能看到它的嫩滑。猪腿骨熬成的乳白色高汤浸没一大海碗的刀削面,面上几粒葱花已是最大的提香。 这些美食被放到贵冬冬面前,令她咽了咽口水。 铺在冰面上,如同牡丹绽开的生鱼脍。一大张面饼上,混着虾米和蛋液。一经烤制,形同现代的披萨,仅仅是外观就惹人垂涎。还有一碗如细小黑珍珠般的鱼子酱,迫不及待地让人想放入嘴里细嚼。 这些美食却被放到贵嫚儿面前。 两人自开盖的那一刻就不停地吞口水。只是碍于公主的颜面,一直忍受着胃里的小恶魔作祟。 “不打扰殿下们用餐,本王告退。”池沌退出殿房。 “池沌,谢谢你!”贵冬冬感激道。 “别忘了下次继续带。”贵嫚儿不忘嘱咐。 池沌回到王府,刚想休息,就有人送来帖子。他打开一看,是毕业的告别酒席,订在邕城最好的酒楼——玉芳斋。 池沌不打算参加,但他知道廖顿一定会去。不是他不想去,也不是怕管家不答应。而是他没有闲下来的时间。严师那本札记是他从医以来的病历,用药和治疗时耗。并带有治好后的后遗症症状和养护方法。 对池沌而言,这是个巨大的宝库。他必须一个月内将这座宝库纳为己用,变成自己的东西。 这一个月,南陵王府的火烛消耗非比寻常,足是以前一年的量。每一天,池沌都是两个时辰读书看书,一个时辰锻炼身体。如此循环。 池沌的躯体日渐强盛,脸色不再是以前病态的苍白。走上百里,也只是喘上几口粗气。 这次进宫,严师对池沌刮目相看。不仅熟读医理,而且将自己训练调理得体魄强健,精神十足。 “小姐,阿沌长大了。很像您。”严师感慨道。 泡浴时,严师欣慰道:“阿沌,你变了。变得很上进。” “师父,人总不能一辈子浑浑噩噩。假如我不是南陵王了,我就还有能力活下去。我不想自己的命运拿捏在别人手里,我要为自己而活。”池沌答道。 “没错,老王爷曾说过。人,不会想一直受制于人。人的心是自由的,自由的意识引导人追寻自由。” 自己这个未曾谋面的爹说话还挺有进步性的。池沌心中道。 泡好药浴,严师继续交给他一本关于人体穴位的书。并交代道:“尽信书不如无书,阿沌啊,你该把学到的东西用于实践了。” “可我找不到病人来治。” “拿着这个去邕城的艾草阁,他们会帮你安排病患。我要你一个月内,你治的病人都痊愈。”严师递给他一封信函,上面有他的私印。 “我一定不辜负师父的期望。”池沌接在手里,放到怀中。 池沌正准备离开皇宫,不料桂皇的贴身内官王总管拦下了他。 “不知王总管要与本王谈何事?”池沌拜首道。 “传陛下口谕,宣你进御书房有要事相商。随我来吧。”王总管转身即走,不快不慢。 什么?陛下宣我?难道我带的东西里有毒,杀了公主?池沌一边跟着王总管一边胡思乱想。 独自进到御书房,池沌见到高座上坐着绛衣龙袍的桂皇。侧下,立着一个与他十分相似的粉袍中年男子。 “陛下,不知唤臣子何事?”池沌跪下道。 “阿沌啊,叫你来是商榷你和纪湘的婚事。”桂皇难为情道。 “哦。”池沌从地上起来,看向那个粉衣男子,“原来你就是宁陵王。” “你怎么敢如此同本王说话?一点尊卑意识也没有吗!”贵秋怒道。 “你是王爷,我也是王爷。本王要怎样听你说话?” 贵秋恨不得走下台去把池沌揍一顿,但桂皇出言阻止“贵秋,要拿到退婚书就别做出格的事,否则寡人就不管了。” “陛下英明。”池沌拜道。 “阿沌,能否看在夏伯的面子上,将这份婚事退了。夏伯再另外给你介绍一份新婚事。”桂皇劝问道。 “敢问陛下,假如一个富可敌国的人,想向您买一个不可世袭的王爵爵位,您取价几何?” “这,黄金十万两。” “好。郡主殿下金枝玉叶,怎么也值半数黄金吧。只需宁陵王以黄金五万两交换,本王必定双手奉上退婚书。”池沌恭敬道。 “你这是把我女儿当成货物!你什么意思!趁火打劫。”宁陵王暴跳如雷。 “本王就趁火打劫了,你爱换不换。机会只有一次,我的想法时刻在变。”池沌一点也不着急。 “你……” 贵秋看向桂皇。 池沌看见贵秋看向桂皇,便再次开口道:“若宁陵王认为郡主不值这个价,本王再降些,黄金一万两。这是最低价了,不然郡主同那些富家小姐没什么区别。” “你……”宁陵王的手放到了腰间的剑柄上,将要拔出。 “好了,宁陵王交付南陵王黄金五万两换取退婚书,今日便要付清。贵秋,回去把钱送到南陵王府。”桂皇替他们做了决定。 “皇兄,这……”宁陵王有些不愿。 “要么立刻拿钱退婚,要么滚。”桂皇态度很强硬。 “是!陛下。臣告退。”贵秋恶狠狠地盯了池沌一眼,然后退出御书房。 “能否借陛下御笔御纸一用,臣现在就写退婚书。”池沌进言。 “随便用。寡人先到天门殿处理政务,你写好后带去给寡人。” “夏伯慢走。”池沌将紫毫毛笔浸满墨水,在芽纸上书写起来。 退婚书: 南陵王因身患腐毒,命不久矣。未婚之妻宁陵王之女商丘郡主贵纪湘花样年华,正值二八。实不敢拖耗,故书退婚,令其另寻佳偶。自此,宁陵王府与南陵王府两家再无瓜葛。 南陵王亲笔 最后一步,池沌取下腰间的南陵王印玺,染上印泥,于纸上盖上私印。 池沌故意不写上他的名字,这样不管是他还是真正的南陵王都取消不了这退婚书。 池沌将退婚书交给桂皇后,快意地回了王府。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三章 奇术救人 桂园可考 得到五万两黄金,池沌没有傻到放在家里。他第一时间就把黄金兑换成了纸票。 魂启前一个月。 池沌走进艾草阁,递出严师的信函。 “您是严师的徒弟?!欢迎欢迎,以后就劳烦您了。”老掌柜拉着他走进后院。 未进后院,池沌就闻到浓浓的药香味。 进了后院,池沌见到一个绿裙少女正忙碌地煎药,反复变换面前一百多个药罐的火候。 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还有不少汗水停留在她的香额细颈上。但她一刻不停地煎药,完全不顾擦拭。 池沌发现面前的这个女孩是多么的美,像天使南丁格尔一样的美。 她把一百多个药罐里的药液分批倒进不同的碗里,再吩咐人分别端到后院百余间病患居住的小房。 处理了这些后,她才有时间休息一下。 老掌柜带着池沌来到绿裙少女身前,池沌取出手帕递给那名少女:“擦擦吧。” “谢谢。”少女没有拒绝,接过手帕擦拭面额颈首。 擦干汗水,她才抬头看见面前的池沌是她不认识的。 “你是谁?” “小姐,这是严师推荐来的助手。”老掌柜说道,“严沌。” “哦,那你以后管切药这块。”少女指了指角落的铡刀。 “是,小姐。”池沌走到角落,操动铡刀将药材切片。 老掌柜没有离开,而是不解地询问少女:“小姐,他可是严师的徒弟,让他切药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急于一时。”少女回答。 之后的三天,池沌尽职尽责地铡药,每一片药,他都切得比标准还标准。 第四天,池沌正在切药,突然前院抬进来一个白衣大胖墩,他捂着胀大的腹部痛得哭爹喊娘。 白桂苟家的人。池沌站了起来,向他走去。 艾草阁小姐替大胖墩诊好了脉,管家模样的人便问道:“药小姐,我家少爷怎么了?能否马上治好?” “吃东西不洗手,肚里长虫子了。得开刀把虫子取出来。”药小姐道。 “什么!开刀!我不要开刀!不要开刀!”大胖墩撒泼打滚。 管家面露难色,再次询问:“药小姐,可还有其他方法?” “没了。”药小姐浇灭大胖墩眼中的希望之火。 “少爷,我们还是开刀吧。”管家苦口婆心劝道。 “不,不要!我不要!谁要是对我开刀我杀了他全家!”大胖墩依旧不愿开刀。 “随便你。反正疼的人又不是我。”药小姐摆了摆手。 “可以让我试试吗?我的方法不用开刀。”池沌突然说话。 “谁?让他进来。”大胖墩急切道。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池沌走到大胖墩身前。 “池沌,是你?”大胖墩惊讶道。 “沌王?!” “苟旦,你好呀。要不要我治治你?”池沌道。 苟旦的管家立马回绝:“多谢沌王好意,我家少年还是交给药小姐诊治更好。” “那好吧。”池沌转身要走。 “等等,池沌。你是不是真的能让我不开刀就治好这个病?”躺着的苟旦忍受着痛苦道。 “当然,一天就可以治好。” “行,我要你医。快给我诊治。”苟旦急切道。 “少爷,这……” “出了事,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你没有责任。快让沌王医我。”苟旦怒吼道。 池沌上前替苟旦诊了一会脉,之后取了一个药碗到前院。不一会儿,他就端回一碗调制药剂。 “一滴不剩的喝掉。”池沌扶起苟旦,给他喂药。 苟旦一口气就喝干了药碗里的药剂,腹中的疼痛感减弱了些许。 药小姐走到池沌身旁,拿过药碗嗅了一下。 嗅完,一顿花容失色。“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药剂!?你是要杀人吗?” 听到这句话,管家就立刻急了起来。连忙问池沌:“敢问药小姐,是何药?” “孔雀胆,冰薄荷,泻千里。” “什么!药里有孔雀胆!那可是剧毒之物啊!来人,把池沌拿下!”管家喝令家丁将池沌围了起来。 苟旦听见药里有孔雀胆,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这可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啊。没等他想抠喉咙眼把毒药吐出来,其腹中如同蛟龙倒海,一阵翻滚雷声。 苟旦立马从担架上跳了起来,急迫问道:“茅厕在哪?” “前边右转。”池沌善意道。 苟旦飞一般地朝茅厕跑去,一入茅厕,臭味席卷而来。一些病人受不了直接被熏晕了。苟旦一泻千里的声音一直持续着。 过了半个时辰,苟旦喷涌的声音停止了。同时里面也没声了。 管家在茅厕前跪着大哭道:“少爷啊!你死的好惨啊!临死前还要泄个不停,活生生的被毒死在满是屎尿的茅坑里!桂国最惨的人就是你啊!” “来人,将池沌带回府里交由侯爷处置。”管家擦干眼泪道。 “你大爷的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本少爷活得好好的,居然咒我死,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个狗东西。”茅厕里传出苟旦的声音。 “少爷,您没死啊?真是太好了!咦?您怎么还不出来?”管家手舞足蹈。 “蹲了半个时辰腿都麻了,用不上力气。还不快叫人进来扶我。”苟旦道。 “你两个,快进去把少爷扶出来。”管家随意指使了两个家丁。 两个家丁捏着鼻子走进茅厕,他们把苟旦扶出来时,可以看见他们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们一进去,就看见了苟旦屁股下一粪塘的蛔虫尸体。 “来人,把诊金交给池神医。”苟旦一边抚摸着缩小了大半的肚子一边道。 “少爷,您好了?”管家惊喜道。 “当然。” “快!给沌王爷奉上诊金。”管家吩咐道。两个家丁捧出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 池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收下。 “沌王,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不知家师何许人也?竟有如此妙方?” “刚才的事不怪你们,这个药方的确会毒死人。但若将用量精确到完全用来毒死蛔虫,那么就对人的身体无害。至于家师……”池沌谦虚道。 “他是严师介绍来的帮工。”药小姐在一旁说道。 “居然是严师的高徒,失敬失敬。”苟旦拱手道,“不日定当亲自上府拜谢。” “不必,救你是医者之职。何况李拜天管我管得极紧。苟少爷的好意本王心领了。” 一定要和这个人交上朋友。苟旦心中明确道,日后定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那本少告辞。”苟旦又被家丁抬了回去。 苟旦少爷离开,围着的人也就散了。池沌又回到工作岗位上,药小姐跟了上去,站在他面前。 “小姐,还有什么要吩咐的?”池沌问。 “我的名字叫药小洁。以后你可以叫我小洁。”药小姐说道。 “小姐,小洁?有区别吗?”池沌笑道。 “有,我的朋友可以称呼我小洁。” 池沌停下手中的铡刀,道:“这么说,我和小姐是朋友了?” “是的。”药小姐并没有否认。 “那好,小洁。” “作为朋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是如何判断孔雀胆的用量的?”药小洁求知若渴。 “脉搏数乘以零点一二五升,再除以一条蛔虫的体积,得到他体内的蛔虫数量。一条蛔虫零点零三克孔雀胆。听得懂吗?” “你的方法好奇特,我还是一知半解。严师不愧为桂国第一圣手,诊断术法都异于常人。”虽然场面一时很尬,但药小洁还是称赞道。 “那后院这些病患,我可不可以医治?” “你想治多少就治多少,只要你能治好。”药小洁佩服道。 一个月内,池沌让后院的二百一十八人痊愈。这些人都是积年病患,治病花去了一生的积蓄。池沌倒贴钱,给他们每人一百两做点小生意,使他们能够在邕城生活下去。这让池沌荣获一个善名。 “你和别人说的不一样。”药小洁微醺,向酒座对面的池沌道。 为了感谢池沌治好她二百多个病人,药小洁亲手做了顿酒席犒劳他。此时,药小洁给自己灌了太多的酒,忍不住说出心里话。 “哦,那里不一样?”池沌停下手中的筷子,看着脸色微红旳药小洁。 “别人都说你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若不是有个管家管理王府财政,你早就沦落到街头讨饭了。” “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池沌问道。 “勉强算个君子吧。”药小洁又喝了一杯酒。 “君子吗?看来我可以上桂园了。”池沌笑道。 “你还怕上不了桂园?可笑,南陵王池沌谁敢不收?” “如果我不是呢?不是南陵王桂园见到我如今的事迹会不会收我?”池沌啜了一口酒,道。 “不是南陵王?那就不行了。只是可以得到六艺考试的资格罢了。”药小洁撑着下巴,“平民百姓受六艺教化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很难达到它规定的乙末录取线。” “对于我而言,有这资格就足够了。我也该离开了,药小洁希望我们还能再见。”池沌看向药小洁,发现她早已醉倒在酒座上。 池沌抱起药小洁朝卧房走去,并不是要趁人之危,要了她的身子。而是怕她饮了太多寒酒,惹了风寒。 替药小洁盖上被子,池沌就悄悄离开了,没打扰到任何人。艾草阁又变回以前那个艾草阁。 药小洁立在轩窗前看着池沌离去的背影,心里怅然若失。她根本没醉,只是为了考验池沌的品格,以及她想要的最后一个答案。 “池沌,恭喜你得到了桂园的考试资格。”药小洁从鸽箱里取出一只信鸽,往它腿上的细竹筒里塞入写有池沌名字的小纸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到那时可不能叫我药小洁了。真期待看到你叫我老师时的脸色。哈哈哈!”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四章 殿上辩争 和亲事延 神册十五年春,荒国、汐国使臣来桂,恰逢皇宫举行的魂启大典。故而,魂启大典推到迎接荒国、汐国使臣的宴席之后。 池沌端坐在天门殿陛下右侧第二位上,第一位,也就是他的左边,是宁陵王贵秋和商丘郡主贵纪湘。对面前侧,是荒国来使萧光,宗师上境。对面左侧,是汐国来使秦石举。宗师下境。其他王公贵族子弟,皆坐在再下一层。 酒至酣处,荒国来使萧光起身道:“今日,外臣带回了桂国质子大暑太子殿下。桂皇可高兴?” “寡人甚是欣喜。” “接下来外臣要说一件令桂皇更高兴的事。”萧光拍了拍手掌,殿外的荒国来人抬了百余口红绸箱子进入大殿,“荒国愿与桂国世代结亲,故托外臣不远万里携来彩礼,迎娶长公主殿下入荒。” “什么?萧来使莫不是在开玩笑?”桂皇攥紧酒杯。 “同时,我国公主端木藻与大暑殿下情投意合,已私定终身。正随我国大君之好,故端木藻公主不日就会嫁入桂国,协助大暑殿下一同治理桂国,桂皇可享天伦之乐矣。”萧光毫无顾忌地说道。 桂皇脸色很难看,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殿上一时安静了。 “你大胆啊萧来使,就不怕就此回不了家乡吗?”此刻池沌勇敢地站了起来。 萧光看了过来,发现是个毛头小子,便睥睨道:“你是何人?” “本王乃桂国南陵王-------池沌。” “我道是谁?原来是池道的儿子,怪不得敢出头。若你老子还在,本使臣还需忌惮你几分。但你老子早死了。”萧光又坐回座位,不把池沌放在眼里,“你连个屁都不如。” “萧光,你现在是在桂国不是你们大荒。在哪里就要守哪里的规矩,你刚才的说法,按桂国律法足以定你的死罪。”池沌又进一步。 “本使说了什么不对的?” “桂皇正处壮年,怎可享天伦之乐?大暑殿下刚回桂国,怎就可接管桂国?” “你们的大暑殿下受我大荒军事学院十年教导,怎么就不可执政?” 池沌摇了摇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把太子殿下养成一只白眼狼,断送我整个桂国。” “你……” “陛下,不如先让太子殿下掌管邕城城主一职,三个月后考察邕城的发展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废太子。”池沌朝桂皇拜道。 “什么!废太子!”萧光急了起来,“你们的大暑殿下质留荒国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居然要废了他?不行!绝对不行!” 池沌笑了笑,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来使为何如此着急?大暑殿下又不是你荒国的太子。” 池沌说完,下面的王公贵族议论起来,言语中有支持三殿下贵小暑为太子的意思。 “南陵王,你可敢同我一战,一绝生死?”萧光愤怒地出了席位。 “哦?来使一个宗师上境要和我一个普通人一绝生死?难道我说对了,来使便要杀我灭悠悠众口?” “你!”萧光将手中杯爵朝池沌怒掷而去。 这一击萧光加持了魂力,威力足以让池沌当场裂身。眼看池沌就要血染殿堂,一团水墨挡在他的身前,杯爵的方向忽然改变,朝地上砸去。 “咔!”杯爵砸在地板上出现多条一米长的裂缝。 天门殿的地板石用料可是烟图火山上的沅石,坚硬可比钢铁。足以见到刚才那一击的威力有多大。 见到自己的攻击被阻断,萧光怒视身旁的始作俑者。“秦来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位十六岁的翩翩少年收回手中画笔,微笑说道:“我这是救你的命。南陵王,虽年幼,城府却深不可测。可赞,可赞。” “这小子有什么可赞的?”萧光问道。 “你想想,若你杀了桂国的南陵王,和亲还能进行吗?”秦石举看向池沌。 “彼此彼此。不知秦来使居然看破我的企图。那么秦来使打算何时才说明您的来意?”池沌本想激怒萧光,让他先出手杀自己。这样虽然危险,但毕竟是在大殿上,桂皇会出手制止。一来二去,不仅不会有事,和亲也可以推掉。 可惜的是,秦石举洞悉并破坏了这一切。 秦石举站起身,道:“南陵王,本使还是小看了你。抬上来吧。” 又有百余口红绸箱子抬进殿里,秦石举在殿中跪请道:“汐国欲与桂国结亲,迎娶贵嫚儿公主殿下。同时,本国公主汪真真殿下也会嫁入桂国,给三殿下做妃。” “哗!”殿下议论纷纷,荒、汐两国同时与桂国结亲,而这些都被南陵王猜中。 “其实,汐主派我来使前私下召见过我。碍于荒国,汪真真殿下是嫁给桂国中最有可能成为桂皇左右手的人。至于嫁给谁,汐主交给我定夺。通过刚才的观察,我已内定了人选。他就是……”秦石举看向众臣。 什么?三殿下不是第一人选?众臣心里各有想法。 “南陵王——池沌。可惜了,若不是身中腐毒,你以后或许能当上宰相。”秦石举对池沌称赞极高。 “原来南陵王已中腐毒,命不久矣,本使差点忘了。刚才多有得罪,请南陵王海涵。”萧光冷笑道,“和亲的事差点就不成了,多亏南陵王指出本使刚才的不当言行。” 桂皇看池沌的眼神少了些长辈的关爱,而多了些对人才的欣赏。 “两位来使请坐,结亲一事是必然的。但不是现在,我桂国的女子出嫁年龄为十八岁,再缓个三年不迟。寡人也想亲人再陪伴几年。”桂皇说道。 “桂皇,求婚不成,是我荒国之耻。您是在羞辱荒国吗?”萧光请道。 “羞辱你妹啊。本国公主年龄尚小,荒国天高路远,路上舟车劳顿。本王怀疑公主活不到贵国。”池沌似与萧光势不两立。 “你竟敢诋毁我大荒!不怕不日大荒兵临城下吗!”萧光吼道。 “萧使,你太过于冲动了。南陵王年纪尚小,说话难免心直口快了些。您得多包容。”秦石举继续替池沌说话。 “仗还打不起来,你们没有太多空余兵力,春季北草原的兽潮足以拖住荒国三分之一的军队。本王说的对吗?”池沌笑道。 萧光叹了口气,道:“南陵王,若你成长起来,必定是我荒国大患。就如同你父亲一样。” 一代骁将居然输给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这个孩子以后必然大有作为,前提是他能够长大。 “桂皇,若想延婚也不是不可以。只需在王公贵族中找一位十五年限的少年,让其战胜我荒国小将宋悲阴即可。这样陛下即可以延婚,外臣也有交代。” “哦,可以这样?” “是的。”萧光诚恳道。 “不知您带来的这位小将的境界如何?”池沌问。 “今年十五岁刚入宗师,是狼帅宋隆晴的亲弟弟。”萧光报上身份,“他如今就等在殿外的擂台上,有意者皆可上台攻擂。”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池沌心里说道。 修行一途,分为四境。即冥想、初境、实境和神境。人人皆可冥想,人通过冥想与天地魂力建立联系。与天地魂力的联系深了,便可突破到初境。初境又分入学和精通二境,跨过初境便是入了实境,又有宗师和大宗师之分。最后的神境只有一重境界——圣师。 修行者本就是万中无一,而成为了修行者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初境修行者在实境修行者面前就如同一只蝼蚁,在神境修行者面前就是一粒尘埃。 修行有天才也有废柴。 天才修行久了也有可能变成废柴,废柴拼命修炼也有可能成为天才。 所以说,修行充满不确定性。唯一能做的只有一直保持修行的初心。 唯有初心不改,方成大道。 宋悲阴十五岁便入了宗师,可见他是个天才。而且是那种永远不可能变成废柴的天才。因为要想从初境跨进实境,需要经受极大的磨练,方才冲破那一层桎梏。 很多从小被看做是天才的人都是卡在精通境巅峰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变成了一根废柴。 “萧来使,你这是强人所难。我桂国里哪有这样的天才?”池沌说道,“所以你的目的是这次的魂启。” “哈哈!不错。”萧光大笑道,“你们桂国只有从刚魂启的人中选一个来应战,希望主宰降福给你们。” “可恶!”池沌骂道。 “行了,寡人就瞧瞧谁会替朕分忧?谁会护我桂国之威?”桂皇举起手掌,“魂启开始,将启魂石碑抬上来。”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五章 废柴魂印 赐婚安女 魂启,意为启发魂力,结成魂印。 不是人人的魂印都相同,这里面有千万种区别。王公贵族中大部分是修行者,而他们的后代有很大可能也会是修行者。 桂国十五岁年纪的孩子都有机会魂启,只不过王公贵族子弟集中在皇宫魂启,而平民子弟自有专人携带小型魂启石挨家挨户启魂。 启魂者专受桂皇一人统辖和管理,这样可以避免贿赂等一些官场原因造成人才流失。 每一个修行者都是宝贵的,一个入学级修行者可以对战十个沙场战士,一百个精通级修行者能够抵抗一万沙场精兵,十个宗师级的修行者可以硬扛五千人的重甲骑兵。一个大宗师,可以灭掉一个团级的虎狼之师。神境的圣师,举手投足间便扭转战争的结局。 很久以前,三国就一起建立了誓约。圣师不可参战,只可守国。 由玄黑岩制成的魂启碑,只需要讲手掌贴在上面,碑壁自会显示魂启者的魂印。 池沌是首个启魂的人,他把手贴在石碑上,黑沉的石碑亮起点点金光,形成了一个螺旋纹的图案。 殿下一片唏嘘,这个魂印是所有魂印中最低级的,再上者依次为无极印、三昧印、四方印、五星印、六芒印和千万中无一的九绝印。桂园直接录取四方印及四方印以上的魂启者,池沌显然是没机会了。 池沌松开手掌,并没有因此气馁。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南陵王,天资差是正常的。 池沌让开地方给身后的人上前启魂,他一转身,身后就跌来一个紫衣身影。 池沌赶紧伸手去扶,跌在他怀里的正是当朝宰相安世之女安若然,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钻入池沌鼻间,甚是诱人心神。 安若然秋水般情动的眸子深情地望着池沌的面颊,小脸微微的羞红。怯道:“谢谢。” 池沌松开握住安若然手腕的手,微笑道:“以后走路小心些,启魂吧。” “嗯!”安若然乖巧地点头。 安若然把手贴在石碑上,微微金光再次亮起,是一个圆圈。 “无极印。”倒二等魂印。 池沌见到安若然眼角微红,哭意正浓,便上前安慰道:“别伤心,至少,你比本王强。” 安若然感动地笑了笑。 魂启继续,贵纪湘启发三昧魂印,宇文姽也是三昧印。蓝桂田家与青桂景家的子弟都没有开出魂印,倒是没有桂徽的昌鼎伯韦家的韦方勇和韦富进启发了四方印,白桂苟家的大少爷苟旦也是个四方印。他们这三个人都被桂园直接录取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长林峰,这小子启发了六芒印。桂园教习允诺他有进入厚德楼的资格。 桂园有三栋楼——致远楼、行健楼和厚德楼。厚德楼是天才才能进入的。 长林峰的前途是远大的,从厚德楼毕业,就可以在朝廷内担任要职。殿里的官员多聚拢在长林峰身边,打点关系。 长林峰于人群中远望殿上的池沌,眼中满是炫耀。他觉得他的地位已经高过池沌。 “陛下,臣有一请,望准奏。”安宰相突然向御前的陛下请奏道。 “奏。”桂皇道。 “小女安若然,倾心南陵王已久,又闻商丘郡主与南陵王已然退婚。故而臣请陛下赐婚,南陵王与小女才子佳人,定是天作之合。老臣也了却一桩心愿。” 果然,天地下没有送上门的美人。池沌在扶住安若然的时候刚好握住她的手腕,趁机探了她的脉搏。令他奇怪的是,她身上居然出现了喜脉。 现在安世请桂皇赐婚,显然是见我命不久矣,但如果有子嗣,王爵之位继续承袭,他安家就是王爵之家了。好深的算计啊,池沌叹道。 “阿沌,阿沌!”桂皇叫了池沌两声,池沌才从思考中回归现实。 “陛下唤我何事?”池沌道。 “你对安小姐可还满意?”桂皇亲切地问道。 池沌并没有立刻回答桂皇,而是看向安相,道:“不知令爱是嫁给南陵王,还是嫁给池沌?” “这有区别吗?”安世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有。”池沌道,“嫁给南陵王当月便可成婚,而嫁给池沌就要两年后在成婚。不知安相选哪一种?” “拙荆的年月不多了,她最后的夙愿便是看到若然嫁到一个好人家,当月成婚吧。”安相惺惺作态地抹着眼泪哭诉道。 “好,就这么说定了。安若然许配给南陵王,陛下为我们证婚。”池沌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反正今天之后,他将不是南陵王。 “阿沌,过来。”桂皇朝池沌招手道。 池沌走到龙椅前,桂皇把手放到他的肩上:“你长大了,你父亲留下的遗书也该交给你了。” 桂皇从龙椅的暗格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信函,上面写着“吾子池沌亲启”。 池沌迫不及待地打开,阅读里面的内容。 吾子沌儿: 欲让汝同余共离去,然主宰不行此举。 使汝孤留桂国,非余与汝母之意,勿怪。 凡事无大小,俱付管家,可使王府无忧。 儿啊,人途险难,人活不易。 傍临陛下,念吾情,可保汝不被迫害,切记。 一切为了你可以好好活着。 特书此信,留子勿念,读毕销毁。 读完,池沌泪流满面,并非真情流露,而是演戏给桂皇看。 等等,池沌发现信上隐藏着未表露的信息,每一段第一个字连接起来读便是“欲使凡儿傍一特”。 Use fire burn it !怎么会这么巧?英文!池沌震惊。 “阿沌,你父亲可说了些什么?”桂皇问道。 “父亲说让我好好活着,并且依附您为靠山,最后把信烧掉。”池沌哽咽道。 “放心,夏伯会护着你的。”桂皇安慰道,那封信他早就看过了,上面的内容与池沌说的一致。看来前任南陵王没留下什么秘密。 池沌见启魂的人所剩无几,李拜天和池汤应该快出现了,他得赶紧把信烧掉。 池沌走到烛台前,将遗书放到火苗上点燃,信上隐藏的以魂力书写的文字随及化作魂念烙印在他的魂海内。 就在遗书完全化为灰烬时,殿外响起李拜天的觐见声。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六章 影子替身 了然身去 “南陵王府管家李拜天携王爷伴读池汤觐见。”内官朝殿内通报道。 “宣。”桂皇准许他们入朝。 池汤跟在穿着黑色朝服的李拜天身后,他自己也与以往不同,换了一身红色华服,而且气质也充满了大家之气。 “李管家来看南陵王魂启是否有点晚了,当自罚三杯。”桂皇爽讷道。 “是,臣有罪。”李拜天走向酒座,倒上三大碗白酒,然后一一饮尽。 “好!不愧当初‘酒吞童子’的称号,来人,赐座。”桂皇甚是欣喜。 “陛下,臣有一请。不知陛下可否答允?”李拜天并未立即就座,而是拜身以请。 “什么请求?” “王爷伴读池汤今年也是十五岁,尚未魂启。能否借今日的启魂碑让他启魂?”李拜天道。 “今日欢喜,寡人允了。让他去吧。”桂皇爽朗的答应。 “去吧!证明你自己。”李拜天对身后的池汤道。 池汤径直向魂启碑走去,气势汹汹。他面前的人纷纷自觉地让开一条道路,当他来到魂启碑前,仿佛整个大殿都是他的主场。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躲也躲不掉。池沌安然地看着池汤把手掌缓缓地贴在碑壁上。 刺眼的亮光再一次亮起,有一个六芒印出现,但与长林峰不同的是,廖顿的魂印更为凝实,更加明亮。 “完美魂印!而且是六芒印!” 殿下彻底喧哗起来,连殿上的桂皇也下到殿前,仔细端详那名启发完美六芒印的微胖少年。 见到桂皇已经把注意力都放在池汤身上,李拜天觉得时机已然成熟,所以下跪请奏道:“臣有一事,要上报陛下。” “何事?”桂皇不解李拜天这时的举动。 “陛下,这位才是真正的南陵王。那个只不过是老王爷找到的一个影子替身而已。”李拜天道出真相。 “什么!你如何证明?”桂皇震惊道。 “老王爷曾留下刑刹与血罗秀剑于皇宫镇守,只需取来血罗秀剑,谁人能够将其重启觉醒便知。”李拜天说道。 “来人,速取剑来。” 细长的血罗秀剑呈放在池沌与池汤二人身前,答案马上就能揭晓。 “你先。”池沌拱手让人。 池汤恨不得立刻执剑于手,见池沌推让,他当然第一时间走上前拔出那柄证明他身份的剑。 剑锋划过池汤的手掌,立马就破了口子。鲜血流出,染到雪亮的剑身上,没有一滴血滴落到地板上,它们无一不被血罗秀剑吸进剑中。 血罗秀剑的杀意慢慢散出,让整个大殿里的人胆战心惊。 “好可怕的杀意!就好像直面满身浴血的南陵王池道!”萧光几次攥紧拳头又松开。 “现在谁是王爷之子,陛下已经清楚了吧。”李拜天道。 “那这个池沌又是谁的儿子?” “禀告陛下,他是老王爷以前的家奴池水留下的孤儿——池沌。与池汤同一天出生,还好王爷有先见之明交换了他们的身份,否则今天身中腐毒的就是真正的王爷之子。”李拜天将当年的事一一道出。 “池道啊池道,你做的可真好,连寡人都被你骗了。”桂皇仰天长叹道。“放心,这一次寡人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丹桂卫,现。” 桂皇身边倏地出现两个身穿丹色劲衣的蒙面人。 大宗师!萧光心惊。居然是让大宗师当护卫。 “你,以后专职保护南陵王,别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桂皇向其中一个下令。 “是。”那个蒙面人受令后又立即消失,谁都知道,他就在池汤身边。 桂皇收回视线,焦点放在池沌身上。他没有看见池沌脸上出现任何绝望与无法接受,乃至一点失落的神色也不曾出现在他脸上。桂皇不禁佩服这个男孩。 “池沌护主有功,赏赐黄金一万两。”桂皇道。 池沌并不打算接受这个赏赐,对于他而言,这是怜悯。但他不需要怜悯。 “陛下,这一万两草民无福消受。请替草民施恩那些丈夫战死沙场的遗孀和父亲战死沙场的孤儿。草民谢主隆恩。”池沌对桂皇行最后一次跪拜。“草民身退。” 池沌走向李拜天,把象征南陵王身份的玉佩递给他。 “对不起。”李拜天道。 “对不起?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我就是一枚棋子,现在该做弃子了。”池沌越过他,就此离开天门殿,从此步入平民的世界。 池沌走在熟悉的离开皇宫的路上,心中一顿释然。 “池沌,站住!”池沌身后传来喝止声。 池沌转身看去,长林峰正带着韦方勇、韦富进两人向他跑来。 “长林公子叫住池某,不知是何事?”池沌问道。 “本公子正好缺个伴读,你可以来做。还不快谢谢本公子。”长林峰嚣张道。 “满足你的虚荣心吗?将昔日的南陵王踩在脚下,肆意践踏?” 韦方勇、韦富进两人上前,撸起袖子威胁道:“长林公子让你当他的伴读,是你祖宗积的德。许多人跪着都求不得这个位置,你应该感恩戴德,立即接受。” 长林峰站在他们两条恶犬身后,一副主子姿态。 “可笑,一万两黄金我都视如粪土,我会看重一个长林府伴读的位置?”池沌说完便不理他们,转身就走。 “本公子让你走了吗?你以为你还是那个万人之上的王爷!你就是个贱民。”长林峰叫嚣道。 “桂国法律中似乎没有贵族可以命令平民这么一条。长林公子的书还是读的少。”池沌嘲笑道。 “还给我装!上,废了他!出事我负责!” “是!长林公子。”韦方勇、韦富进举着拳头上前。 “大胆!居然敢在皇宫里斗殴!”长公主殿下来救场了。 “参见长公主殿下!”看清来人,长林峰三人赶紧跪下参拜。 “本殿不想见到你们,立刻离开。”贵冬冬装作冷傲道。 长林峰三人赶紧逃离,生怕得罪长公主。 “草民池沌参见长公主殿下。”池沌刚要跪下,却被贵冬冬扶住了。 “沌哥哥,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不需要这样。你们都退下,我和沌哥哥有些私事要谈。”贵冬冬遣散了侍从护卫。 “多谢长公主殿下刚才出手相助。”池沌鞠躬感谢道。 “应该说谢谢的是冬冬。要不是你,冬冬恐怕明日就会远嫁荒国。是你让我和嫚儿有了延婚的可能。你的事冬冬已经听说了,这是我和嫚儿这些年存下来的金银首饰,你带着这些换成钱赶紧离开桂国。在皇宫冬冬还可以帮帮你,可你不能一直待在宫里。如今在桂国的很多人都想你死,长林峰、萧光和宁陵王等等,甚至包括南陵王。只有离开桂国,你才有可能活。” 池沌没有接下这些金银首饰,而是说:“谢长公主美意,我早已命不久存,死便死吧。这或许还是种解脱。”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七章 无惧上擂 搏命一战 “你……”贵冬冬有些气恼池沌的不争。 “不知是否有人上擂为长公主殿下搏得延婚之期?”池沌忽然问。 “还没有。”贵冬冬转而失落,“为什么问这个?”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其实,你很不错。你预料到本殿与嫚儿会分别嫁到荒国和汐国,每月带进宫的都是荒汐美食,你让我们早一点适应那边的生活。你这段时间的改变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影子的身份?” “草民不知道长公主殿下在说些什么。”池沌不想回答。 贵冬冬似乎知道池沌不会承认:“不说算了,钱你依旧拿着。在邕城里吃喝总是要钱的。” “谢长公主,但草民自有财产,不必长公主施舍。” “你……” “草民告退。” 看着池沌渐行渐远的背影,贵冬冬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长公主,请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池沌心中道。 他走的方向不再是离宫,而是前往擂台。 殿中,桂皇向身边的王总管问道:“王大监,可有人攻擂?” “回陛下,尚且无人。”王总管担忧地说道。 宋悲阴在擂台上等了好久,发现台下王公贵族子弟中无一人敢上来。十五岁的宗师,放在这个世界是少见的。汐国的秦石举虽然也是一位宗师,但只是一个领悟了山水意境的伪宗师。而宋悲阴却是一位实打实的领悟了天地间魂力的正牌宗师。 宋悲阴八岁就被扔进军队里苦训,历时七年,终对魂力有所感悟。期间他付出的努力,那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桂皇想让长林峰攻擂,可是他连入学级都未曾达到,定然是会输的。输不要紧,若然陨落,会是桂国的一大损失。 在此纠结之际,有内官进殿报来喜讯:“陛下!陛下!有人攻擂了!有人攻擂了!” “哦?是何人?”桂皇喜出望外。 “禀告陛下,是南陵王!”內官口中的南陵王应该是池沌,他并不知道刚才在殿里发生的事。 “荒谬!南陵王不是正在此处吗!怎么可能会去攻擂!”萧光摔杯而起,“你眼睛是屎做的吗?” ”陛下,臣确实没有看错。“內官并没有被萧光吓到。 ”就是南陵王?难道?!移驾殿前!“ 宴席的位置被抬到殿前,居高临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广场擂台上的人。 池沌穿过台下的王公贵族子弟,来到兵器架前取了柄轻钢剑。就这样一手持着剑,池沌走上了擂台。 ”哟,终于上来个有胆的。'宋悲阴看见池沌衣着华丽,气质不凡。定然是地位很高的贵族,“咦?你居然连入学级都不到!” “是的,方才完成魂启。” ”你下去吧。我不想以大欺小。“宋悲阴摆了摆手。 ”小将就这么自信能胜我?“池沌问。 ”当然,我可是宗师。“ ”宗师?很强吗?我能够伤你,你信吗?“池沌必然是要与之一战的。 ”你真的要挑战我?“宋悲阴再次确认。 ”是的!“池沌肯定地答道。 入学级的人悍不畏死的一定要与我一战,桂国到底有什么阴谋?我战还是不战?宋悲阴思索着。算了,管他有什么阴谋?打了再说。 ”行,只要你让我流一滴血,便算你赢。还有,你是左撇子吗?“此刻池沌拿剑的是左手。 “不是,我的右手手筋被某人斩断了。所以我只能用左手。“池沌解释道。 ”行,那我也用左手。作为桂国第一个敢上擂台的人,我佩服你的勇气。我保证你不会死在擂台上。“宋悲阴朝空气中探手,一把巨刀凭空出现。重刀被他握在手中挥动,却轻如鸿毛。”这是我的魂兵——龙雀大环刀。“ ”我手里的,是一柄普通的轻钢剑。“ ”那么,战吧!” 这一世池沌没有习过任何武技,但上一世,池沌确是国家二级击剑运动员。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一柄轻钢剑作为武器。 战斗一开始,池沌便全力冲向宋悲阴。长剑连刺,似颗颗暴雨落下,宋悲阴以宽大的刀身为盾,抵挡住池沌的连刺攻势。剑尖点在刀身腾腾作响,刀身后的宋悲阴面色沉静,毫无压力。 宋悲阴一掌拍击刀身,转守为攻,巨刀横砍而来,池沌早已预料到,先一步跳出刀锋范围。 宋悲阴跃步上前,刀锋紧追着池沌不放。 池沌挥剑上挑,刀锋擦身而过,割下他右手半边衣袖。 池沌背生冷汗,若刚才再慢半分,割下的就是他的整只右手。宋悲阴继续挥刀砍来,刀锋直逼池沌面门,池沌持剑下撩,刀锋再次擦身而过,这次是他左手的半边衣袖。 一连十几回合,池沌总保持守势,宋悲阴伤不得他。但他的衣袖出现许多裂口,可以看见里面浸血的皮肤。 池沌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体能所剩无几。反观宋悲阴,呼吸平缓有力,不见疲态。这便是魂力加身的好处。 “认输吧,能不用魂力就与我交战数十回合,你足以自傲。”宋悲阴将刀立在身旁。 ”还没有完呢,我还没用出我的全力。再来再来!”池沌持剑再次冲向宋悲阴。 宋悲阴心念一动,龙雀大环刀上泛起波澜。他将要使出自己最强的一招。 刀锋斩来,池沌侧身躲避,但剑指方向却未曾改变。等到宋悲阴调转刀锋,他依旧没有改变方向,收剑回挡。依旧是剑指一处。 他这是拼着自己受伤的代价来砍伤宋悲阴,宋悲阴怎么会让他如意,当即收刀回割。刀锋划过池沌大腿外侧,鲜血马上就从伤口涌了出来。 宋悲阴退到不被池沌剑锋触及的地方,再回来看池沌。只见他整只大腿的衣料都被血液染红了,池沌以剑撑地才没有倒地。 “认输吧。你已经没有再战的可能了。”宋悲阴说道。 “不,我还可以挥剑。再来!”池沌拔剑而起,再一次冲向宋悲阴。 “雀——龙——吼”宋悲阴竖刀过头,全身魂力贯注刀身。 池沌冲到宋悲阴面前时,巨刀也在那时落下。一刀之威落到落到池沌手中的钢剑上,继续下压,落到池沌左肩上,绽放出血花。 “啊——”池沌正竭力阻止龙雀大环刀的继续深入。 殷红的热血顺着刀锋流向宋悲阴握刀的手,再流向地面。 “咔!”钢剑出现裂痕,并逐渐蔓延到整个剑身。 “嘣!”整柄剑耐不住重压,当场炸出碎片。 幸好宋悲阴及时收回刀势,否则池沌会被斩成两段。剑锋碎片四处飞散,其中有一片突跃宋悲阴的刀体防御,擦破他脖子的一点皮。 虽然收回刀势,池沌还是被砍飞出去,落到擂台边缘。 台下一片哗然。 宋悲阴用沾满池沌鲜血的左手摸了摸颈部的伤口,然后向着倒地的池沌道:“可惜,差一点你就赢了。” 池沌颤巍巍地拖起半身染血的身子,微弱道:“不,我已经赢了。” 宋悲阴刚不解池沌为什么会这么说,忽感颈部一阵剧痛。原来将要愈合的伤口迅速变黑腐烂,创口扩大,血管断开,血液大量的流出。过了好一会儿,伤口才停止流血并缓缓愈合。 “没想到,身为桂国人的你居然在兵器上涂毒。”宋悲阴觉得自己应该杀了池沌。 “身为桂国人,行君子之风。我没有在剑上涂毒。”池沌解释道。 “那为何伤口会恶化?” “我的血里混着荔洲大陆第一奇毒——腐毒,战斗时你的手沾到了我的血,战斗后,你又用手去碰伤口。腐毒在那时进入你的身体,之后发生作用。但你不必恐惧,因为你已经是宗师,腐毒在你体内扎不了根。所以你的伤口腐烂到一定程度后又愈合了。“ 宋悲阴听了,自嘲道:”这么说,我是自己让自己输的?好玩,真好玩!“ ”主宰站在桂国这一边。“池沌道,”延婚三年,可以了吗?“ ”你已经胜了我,当然可以。“宋悲阴爽朗道。 太好了,池沌心中道。忽然的脚一软,池沌昏倒在擂台上。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八至第九章 大难不死 护国赐玉 “晕了?妈的,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交个朋友的时间都不给我。“宋悲阴踢了踢池沌,”还不快叫太医,想让你们的英雄拖死吗?“ 严师早就站在台下,徒弟刚才的搏命格斗让他看得甚是揪心。听到可以上台,他立刻就跑了上去。 严师为池沌诊了脉,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严师从袖中取出几枚金针扎在池沌的几处要穴上,吊住他的命后再叫人把他抬到医馆里。 ”陛下,胜了。我们胜了!“传报的内官边跑边喊,甚是欣喜。 宋悲阴比那个内官更早一步来到殿前。 ”小将,您输了?”萧光上前道。 “是的。”宋悲阴淡然道。 “何人能打败您?” “一个像我哥一样不要命的疯子,桂国有这样如此像我们荒人的人,真是实不多见。“ ”能够让小将称赞的人,定是不凡。“萧光认同道。 内官此刻跑到殿前,禀告道:”禀陛下,南陵王胜了荒国的使臣。” 原来他是南陵王啊。宋悲阴心中道。虎夫果然无犬子。 “他人呢?”桂皇问道。 “受伤过重,严师已经接到医馆救治。”内官答道。 “有严师在,我桂国的英雄定然无患。来人,赐他路岐玉和君子剑,英名永远刻录在我桂国的史册上。“桂皇大为开心。 听到这一席话,南陵王池汤眼中满是怨毒的神色,君子剑和路岐玉是桂国的最高荣誉。何况姓名永远刻入桂国史册,这是何等光荣的事。这些东西,应该属于他这个天之骄子,他这个启发完美魂印的人。 池沌,你的任务完成了。你该死了!池汤暗暗心说。 其实池汤根本不必怨恨池沌,只有当时殿里的人才知道池沌是一个假的替身。因而,池沌所做的一切,外人眼中都会认为是南陵王所做的。总之,池沌在为池汤赢得荣誉。 一个时辰的时间,南陵王战胜荒国使臣,为长公主赢得延婚之期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邕城。并且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说者无不赞颂南陵王的爱国护主之心。 同时,真假南陵王的消息也传开了。并且还有池汤开启完美六芒印的事。想都不用想,能打败荒国使臣的只有是那位真的南陵王。 给路岐玉雕刻署名的工匠也不知道池沌不再是南陵王,所以路岐玉上刻的是”南陵王池沌“五个字。打造君子剑的工匠也是打印的”南陵王池沌“。 池汤随管家李拜天回王府,百姓夹道相迎,抛撒鲜花欢迎这位”英雄“。 知道真相的王公贵族子弟没有去纠正百姓,因为池沌一个将死之人没有攀附的价值。相反,池汤开启完美六芒印,其前途必然广大,怎敢提前得罪他。 只有苟旦,这位被池沌治好的白桂侯爵家的大少爷。若有人在他面前说起英雄是池汤而不是池沌,他就会跟他道明真相,即使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苟旦相信——池沌没那么容易死,他以后可能在桂国会比池汤更有影响力。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十章 靠山玉芳 偶遇拍卖 虽然身中腐毒,但在严师精湛的医术治疗下,池沌恢复得不错。一个月时间,刀伤好得七七八八。 临行前,严师交给他一瓶丹丸和一张药方:”这是我专门研制的生肌造骨丸,每月服一粒,它的效果和药浴一样。能够保你三年内性命无忧。你在宫外,为师在宫内,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谢师父!“池沌重重三拜。 ”别气馁,虽然你不是南陵王,但你还是我的徒弟。谁敢欺负你,报我的名号;谁敢杀你,我有生之年让他一家鸡犬不留。“严师放言道。 池沌有些感动,“师父,您的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杀人,还是徒弟亲自动手。” “可是你才多大?” 池沌笑道:“我会进桂园,那时杀我的人会少些,会弱些。我大抵可以应对。” “希望如此。”严师叹道,这个徒弟真好,要是那个老朋友见了会不会同我抢。”长公主殿下和公主殿下曾来探望过你,但你那时昏迷着,便让我代说一声谢。还有,这是长公主殿下留给你的信。“ 严师拿出一封写着精致小楷”池沌亲启“的信函。 池沌接过收到怀里。 ”你就不好奇殿下给你写的什么?“ ”我猜得到,既然相差的无法改变,倒不如不看。“池沌成熟道。 严师拿出君子剑和路岐玉:“这是你胜了荒国小将,陛下赏赐的。” 池沌看着手中的君子剑和路岐玉,松了口气:“有这两样东西,桂园或许会直接录取我。但我还是要尝试一下那个考试。我就不信六艺会有多难。” 池沌摸着路岐玉,想着池汤一定很想拥有它。 池沌出了皇宫,走进宫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并不知道,宫墙之上正站着一个人。贵冬冬安静地看他远去。 “池沌,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南陵王,永远是那个为我出头的沌哥哥。” 当下之急,是找到一个地方落脚。 池沌在街上走着,忽然想到一个好去处。 池沌走到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他溺亡的玉芳斋。 刚想进玉芳斋的门,门口的小厮便伸手把他拦了下来。 “怎么?拦客在外吗?”池沌道。 ”你以为你还是南陵王吗?也不看看你的样子?“小厮指着池沌骂道。 池沌看了眼身上,穿的是平民之服。没了层华衣,杨布果然会打狗。 “我的样子虽差,可我有钱。“池沌掏出十两黄金抛给那两个小厮,”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 ”当然了,大爷您快请。我们玉芳斋的姑娘个个都是绝色,只要您有钱,就任你挑选。“小厮赶紧让开,一脸赔笑道。 池沌进了玉芳斋,里面的装饰极其奢华,彩带飘飘,灯红酒绿。每一位顾客脸上都是迷醉,台上的花魁舞姬,无不有着精绝倾城之容,就连台下递酒的女仆也是面容姣好,这里的一切都追求这极致的完美。 池沌上了玉芳斋的二层楼,随便找个位子坐下。 没有一个青楼女子愿意服侍他,只因他穿着一副平民之服。斋里的小厮上了前,问:”贵客,您需要些什么?“ ”来一盏桂花蜜,几碟就酒小菜。其余的赏你了。“池沌往桌上放了一百两黄金。 小厮的眼睛马上就亮了,池沌要的吃食顶多五十两银子,这么说他能够得到九十九多两黄金,这是他几辈子也赚不到的钱。 ”贵客稍等,美酒佳肴马上送来。“小厮飞快地跑向后厨。 边上的青楼女子见到池沌出手如此大方,纷纷笑脸相迎的朝他围去。 ”各位不必上前了,我不找陪酒。“池沌向走来的众女道。 众女纷纷赔笑,可恨自己目光短浅,没有第一时间博得这位金主的欢心。 ”哪有到了玉芳斋不叫姑娘,却只要吃食的?“一位穿着火辣的火红缎袍的妩媚女子坐到池沌身边。 ”这位美丽的姐姐,你看不出我现在还是青涩少年吗?叫了姑娘又行不得那事。再者说,我还要考桂园,这段时间要注意言行。“ 妩媚女子捏了把池沌的脸蛋,”小弟弟,你家大人不管你吗?“ ”弟弟我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了,没有人来管我。姐姐看着面善,能否收留弟弟呢?” “可怜的孩子,姐姐心里想但还是不行。要想留在玉芳斋,唯有得到行首的同意。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嗯,我知道。谢姐姐言语。这五百两黄金作为弟弟的答谢。“ 妩媚女子没有收下,而是推了回去:”听姐姐一句劝,用这些钱一步步的走正途。不然,银子废了。你的路却还没打通。要得到行首亲睐,以便在桂国的官场上平步青云,你个平民子弟还不够资格。“ 什么吗?把我当成一个倒卖全家家产来官场上求个一官半职的人?我只是想在玉芳斋住一段时间而已。池沌心里汗颜,居然被她想成这样的人。 ”谢姐姐提醒,我一会就走。“池沌说道。 ”浪子回头,为时不晚。“妩媚女子起身离开。 池沌夹起就酒小菜放进嘴里嚼了几口,接着又啜了一口桂花蜜,慢慢地思索怎么才能引起玉芳斋行首的注意。 妩媚女子离开池沌后不久来到了玉芳斋的四楼,这里只有一个套房——里面住着的只有一个人。 “行首,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将那个少年劝走。”妩媚女子向屏风后的人禀告道。 ”很好。”里面的人说了句就不再说话。 “属下告退。” 直到妩媚女子关上门,里面才传出对话。 “母亲,为什么一定要让那个人走?”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向一个极像自己的三十少妇道,“凡是和南陵王有仇的人不都是我们的朋友吗?” “的确,但你考虑过他还和谁有仇吗?”风韵犹存的少妇提问道。”荒国、长林公府、安丞相,他的敌人太多了。我们收留不了他。除非···“ ”除非什么?“ ”他有很大的价值。“ 十七八岁少女听了,不在反驳。因为一个将死之人会有多大价值?收留他只会徒增烦恼。 ”澜芷,等下去安排拍卖。长林峰与郝富有已经到场。务必让柔若被长林峰和郝富有二人之一拍到。这是我们安插暗线的绝佳机会。“林行首安排道。 ”一个是桂国最大公府,一个是桂国最大的商会。母亲这招好计谋。” ”唉,只是可怜了柔若这个孩子。我本想让她有个好人家,但为了汐国,就必须牺牲她的幸福。帮我做好她的思想工作。” “是,母亲。”林澜芷离开。 吃着菜的池沌忽然听到一阵吵杂的声音,一楼的声乐停了。二楼许多人都跑到扶台前往下看着。 池沌也好奇,所以同样走到扶台前。 在一楼正中央的舞台上,站着一位身穿雪白柔纱长裙的豆蔻少女,肆意飘洒的青丝,淡淡樱红的薄唇,如远山般的淡眉。这个年纪就出落得如此美丽,若长成,又是怎样的一个尤物呢?池沌赞美道。 “各位,台上之人是林行首的第十三位义女,芳名柔若。今日在此拍卖自身,谁人想抱得美人归就大方掷金吧。但玉芳斋的规矩大家都懂的吧,无声竞拍,价高者得。此外柔若姑娘要每一位金主为她写一首诗词。”台上的老鸨宣告道。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十一章 斗智斗勇 扮猪吃虎 玉芳斋,果然是禽兽之地。这么小的少女就要被拿来拍卖。池沌心里厌恶道。忽又计上心来,若我拍到,既可以得行首注意,又能拯救她。何乐而不为呢? 小厮端来纸笔,池沌当即挥笔疾书。一首诗词乍现。 幽梦影 黄昏醒 帘卷西风笑意盈 袖口暗香萦 知落谁意 孤舟心系不能停 霞满面光微滟 暮倚斜阳韶光敛 心绪牵万千 风回少年 烛光夜下共眠 在填价上,池沌写了十万两黄金,但又觉得不妥,就在它下面续写道:“加一文铜钱。”方才满意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会儿后,小厮前来收回纸笔。 又过了一个小时,竞拍的结果统计出来。老鸨拿着三张纸上了舞台,玉芳斋的规矩:不会把所有的竞价公布于众,只会选出出价最高的三者。原因是这样可以维护那些出价比较低的贵族的颜面,又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不足。 “紧张的拍卖结束了,柔若小姐到底花落谁家,先埋个瘾。我先为大家朗读这三位贵人为柔若小姐写的诗词。看柔若小姐喜欢哪一位贵人?” 池沌的诗词被排在最后,精彩的当然留在最后。 “不知柔若小姐喜欢哪一首?”老鸨问。 “最后那首。是哪位贵人写给我的?”柔若浓情道。 “请这三位贵人上台,柔若小姐可以见你们,尤其是第三首诗词的作者。” 除池沌外的两人,他们是从三楼下来的。能进三楼的毫无疑问是绝对的贵宾,他们一个是邕城最大商会的大老板郝富友,另一个则是池沌的熟人——长林峰。 郝富友总是以他那张弥勒佛一样的脸来笑面对方,长林峰见到对手是郝富友心里就有些没底,论财富,他是比不过这位大老板的。唯有以家族之威施压,方才能抱得美人归。 郝富友一眼就看穿了长林峰的心思,可他也不怕,因为一旦打出那人的旗号,长林峰必定会知难而退。 “原来三位竞拍者中有郝老爷,失敬失敬。”长林峰拱手道。 “长林公子也来竞拍,真是巧了。希望长林公子今日能如愿抱得美人归。” 衣着麻衣缊袍的池沌也在他们寒暄之时上了舞台,径直走向那位柔若小姐。 “你好,我就是第三首诗词的作者。我叫池沌。” 见到池沌敝衣加身,柔若未免有些失落。看样子自己是没有可能与自己唯一青睐的人在一起了。难道主宰也不希望我一个青楼女子嫁给自己爱的人吗? 池沌知道柔若见到他会很失落,因为自己唯一喜欢的人与自己失之交臂,她是多么痛苦。这种痛苦,更甚于她被别人拍得而成为纵欲工具,随人可用的痛苦。 “池公子,柔若很喜欢你为我写的诗词。”柔若说这些话时,眼角已有泪花泛起。 “放心,有我在这他们今天就带不走你。”池沌悄声对柔若道。 “公子,你千万别冲动,别做傻事。不然我义母会伤害你的。奴家是知道她的手段的。”柔若赶忙拉住池沌。“能得到公子为我做的诗。我已经很满足了。” “池沌,果然是你!”长林峰见到池沌与柔若的亲密举动,霎时怒火中烧,眼睛是更是暴露出浓浓的杀意。柔若可是他内定的禁脔,别人怎么可以染指?何况那个人是他最瞧不起的。 “长林公子,好久不见。不知有没有找到你需要的伴读?”池沌笑道。 “找谁也不会找你。在我眼里,你连我身边的狗都不如。”长林峰唾弃道。 池沌大笑几声,“怎么说?长林公子身边没有朋友,只有走狗?除你之外,其他人都是畜生?” 郝富友听了,脸上忽然一黑:“小友,说话要慎重。” “奇怪了?玉芳斋里怎么养狗了?刚才听见几声狗叫。”池沌故意激怒郝富友,以引起四楼的行首的注意。 “你……”郝富友一时脸色因愤怒而发红。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侮辱他。他已经决定,等池沌出了玉芳斋就让自己豢养的死士杀了他。 老鸨见场面一度火药味十足,赶紧转移各人的注意。 “各位,恐怕大家都很想看看谁是柔若小姐最后的得主。现在由我公布,他就是……”老鸨大声说道。 众人静了下来,他们都想知道到底是长林峰、还是郝富友拍到这位佳人。 郝富友胸有成竹地笑着,他相信他出的价格肯定超过长林峰。 “池沌池公子!” 长林峰难以置信地惊大了嘴巴,郝富友都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最开心的莫过柔若,惊喜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但惊喜过后,她又想起刚才行首交代的任务,不禁的害怕起来。 “怎么可能?我可是出了十万两黄金!你小子怎会出得比我多?”郝富友气急败坏道。 池沌笑了笑,“我出的的确比你多,但只多出那么一点,一小点。微不足道的一点。不信,你可以叫老鸨将我的竞拍单给你看看。” “确实,池公子的确比郝老爷您多出那么一点。”老鸨一边说着,一边将竞拍单递给郝富友。 郝富友见到上面的数字,差点气晕过去。一文钱,对于他来说就同泥沙一样没有区别,但正是这一文钱决定了他的成败。 “怎么样?有没有气死你?”池沌再次激怒郝富友。 “你……”郝富友本来是要从气晕的边缘回来的,可是池沌这么一句话生生让他再次退了回去。 看着池沌的无畏风姿,柔若痴了。她决定违反行首的命令,要与池沌在一起。哪怕行首让他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拍到又如何?本公子听说你婉拒了桂皇赏赐的一万两黄金,现在你恐怕连一百两黄金也拿不出来。”长林峰忽然站到池沌跟前,笑道:“若拿不出,你是不知道玉芳斋会怎么教训你?” 听了长林峰的话,郝富友幡然醒悟。看池沌的衣着就知道他是肯定拿不出十万两黄金的人。于是,郝富友的面孔再次弥勒佛化。 “既然小友拍得了柔若小姐,是不是该拿出那十万两黄金来。”郝富友幸灾乐祸道。 池沌意料到郝富友会步步紧逼,于是装作十分惊恐的样子,两股发颤。 “哈!本公子就说你没有钱。等着被玉芳斋的人收拾吧。”长林峰指着池沌嘲笑道。 柔若拉住池沌的手,担忧道:“池公子,你真的没带够钱?真的是这样的话,你赶紧走。玉芳斋的人我来拦住。” 池沌碰了碰柔若手背,示意她放轻松。接着看向长林峰:“你说我没钱我就没钱,等会我拿出钱来,那刚才信你的人不就是听了便信了的傻缺吗?” “贱民,放开你的脏手,别碰我的柔若。”长林峰很是愤怒。 池沌没有理他,只是从怀里拿出那张从宁陵王府坑来的五万两黄金抵票:“这是五万两黄金抵票,你看看有没有效?” 老鸨接过抵票,放在手中仔细端详,然后确定地说:“有效。市值五万两黄金。” “怎么会!你哪来的钱!”长林峰惊讶道。 “拿出五万两黄金又如何?别忘了,你出的可是十万两黄金零一文钱。快把剩下的钱拿出来!”郝富友依旧笑着。 “实不相瞒,我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哈!我说的吧。虽然不知道你那五万两是从哪来的?但拿不出你出的拍价,你就等死吧。”长林峰继续说道。 池沌摇了摇头,“虽然我身上没钱,可我还有可以换取钱财的物件。” 多年的从商经验,郝富友训练了一双过人的眼睛。他的眼光放得很高远,虽然池沌看起来很慌张,但他的手却是一直藏在袖中。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池沌是装出来的。他要想拍到柔若就必须改变池沌为主的场面,将自己变为主角。 “小友,能否让我先说几句?” “郝老爷,您老说。”池沌想看看郝富友要玩什么花样。 “其实柔若小姐并不是给老夫享用,而是当今桂国的英雄南陵王相中了。老夫成人之美罢了。”郝富友觉得搬出南陵王的旗号,池沌会因此退让,“老夫不让你吃亏,只要你把竞拍单转让给我,老夫便给你一万两黄金。” 众人听到是南陵王看中的美姬,都不敢再把眼睛看向柔若。英雄的女人,不容亵渎。 “郝富友啊郝富友,你可真会做生意。”池沌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柔若,“柔若小姐,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想不想成为桂国这位大英雄的女人?” “禀公子,柔若想要的只是一个真心爱我的男子,而不是做一个英雄的陪衬。”柔若歉身道。 “池沌!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已经不再是南陵王。有些人是你怎么也惹不起的!起码现在你还有挽留的余地,立刻放弃!”郝富友摔案而起。 “我偏要拼上一拼!我也有信心拼上一拼!” “那好!马上把那五万两黄金零一文钱拿出来!”郝富友立马凶神恶煞地说道。 “别急,借今日这个舞台拍卖我身上之物。剩下的钱应该马上可以凑齐。”池沌平和道。 “你个贱民值几个钱!卖屁股都不会有人要!”长林峰有意讥讽。 “长林峰,别人不知道那件事也就算了,可你当时在场,现在说这番话,我怀疑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池沌反击。 “今日我郝富友放话在这,谁敢买他的东西,就是与我的商会为敌!”郝富友可笑地看着池沌,“我看有谁会买你东西。” 池沌也可笑地看着郝富友:“郝老爷,做生意最忌的就是妄下定论。您真的老了,待会会有几个乃至几十个无形的巴掌拍到你脸上,希望您的脸皮同看上去一样厚。” “你等着死吧!什么!怎么会!”郝富友见到池沌手中之物后,杯中茶盏受不住压力,瞬间被捏碎。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十二章大赚一笔 长林吐血 池沌将一直拿在手里,掩在袖中的君子剑举了起来。正好上方是一道天窗,阳光洒在剑上反射出高贵的白色。 “兮!”众人吸了一口气。 象牙制成的剑鞘在阳光下闪烁着洁白无瑕的光晕,整块白色羊脂玉被打磨成温润清凉的剑柄,就连剑穗也是由七彩天蚕丝编织而成。 “噌!”池沌拔剑出鞘,剑身上流动着涛涛波纹,这是只有顶级魂导材料九云浪铁才有的现象。 清亮的剑鸣回荡整个玉芳斋,众人更是一惊再惊。 池沌朝虚空挥动几下蝉翼般轻薄的剑锋,了然无声。 君子剑出,静而无声。 “你们都知道这把剑有什么用处。我现在拍卖它,底价五万两黄金零一文钱。我敢肯定,你们一生中不会再碰见第二次有人卖出他的君子剑。拍不拍,全凭你们自己的意志。” 池沌大声道。 持君子剑者,能向朝廷提出一个要求。而桂国会尽全力满足这个要求。 迄今为止,只颁发过四个人君子剑。一人是剑神狂三,一人是凭三寸不烂之舌智退荒国十万兵马的青桂景侯的私生子景兰亭,一人是之前的南陵王,而这最后一人便是如今的守护了桂国威严的“南陵王”。 景兰亭当时凭着君子剑向桂皇请求成为青桂侯府下一任侯爷,桂皇应允了。要知道,继承爵位的只有嫡长子,一个私生子本是没有机会继承爵位的。而他成功了,成为如今的景侯。他的后代也将继承他的爵位,而原先的景侯的嫡长子却变成一个平民。 桂国的爵位并不都是代代世袭的,一般的爵位只能是父子两人继承,而在孙代就会被收回爵位。这样做可以让一个世族大家不因功勋而安逸享乐,能让他们更重视对子代的培养。 能够世代袭爵的只有八桂后人和那位为桂国建立了立国功勋的南陵王。 “五万零一两黄金!” “五万零十两黄金!” “五万零一百两黄金!” …… “六万两黄金!” 拍价越来越高,并且很多人都悄悄耳语身旁侍者,让他们马上返回家中取来更多资金。 每一道拍价声,都像一个无形的巴掌甩在郝富友脸上,可他并未羞恼离去。 “尔等真当我刚才说的话是玩笑!”郝富友恶狠狠说道。“况且你们也不想想他怎么会有君子剑?” 竞拍的人一时被他吓住了。毕竟得罪一位商会会长是很可怕的。而且君子剑来历不明。 “怎么?一句话就吓住了你们?等到时候便宜了某人,你们后悔也来不及。”池沌朝众人说道。“我敢保证,这柄君子剑属于我。不然我不可能把它拔出来。” 君子剑是柄有灵性的武器,只有它所属的人才可以拔出它。除非得到所属之人的允许,否则没有其他人可以拔出它。 “你的意思是我会拍你的君子剑?可笑!”郝富友鄙弃道。 “您可以拍我的君子剑,只要您出的价够高,君子剑就是您的。”池沌笑道。 郝富友有些迟疑:“你允许我拍价?” “当然!在座者都可以拍。只要他的钱带够了。” 郝富友之所以拍柔若,是为了讨好南陵王,好通过南陵王的关系在朝廷任个一官半职。而池沌的君子剑能让他直接得到一个可以世袭的爵位,这更甚于做一个五品以下的小官。他心中已然决定,即使花掉整个身家也要得到君子剑。 “十万两黄金!”听到池沌的话后,长林峰立马加入了竞拍。他这样做在于,他虽是长林公府的公子,却不是嫡子,公爵之位不会传到他的身上。而现在只要花重金就能得到一个可以世袭的侯爵之位,那时他会是桂国历史上年纪最小就成了侯爷的人。他在家里的地位,足以与公爵继承人平起平坐。 “十一万两黄金!”郝富友立刻加价。 “十二万两黄金!”长林峰紧追不舍。 “十二万零五千黄金!” “十二万零六千黄金!” …… 他俩一直一千一千黄金的加着,越争越起劲。很多人放弃了跟拍,他们手里的资金显然是比不上世家与桂国第一商会的。 “十四万两黄金!”长林峰一时间提了很多,因为他的底线是十五万两黄金,他想给郝富友造成压力,迫使郝富友自动放弃。 可是他找错了对象,郝富友在商海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长林峰快撑不住了。如今故意提高拍价,做出还有很多闲钱的样子。 “十五万两黄金!”郝富友一声吼道。 长林峰听了郝富友的报价,瞬间瘫倒在地上。 难道我要输了吗?长林峰心里痛苦道。难道我与侯爵无缘? “要借钱吗?五万两黄金哦。你若是不要,我就借给郝老爷了。”池沌走到万念俱灰的长林峰身前。 “我借,你别借给他!”长林峰急切道。 “借你可以,但要借一还二。没意见吧?”池沌笑了笑。 “你这是趁火打劫!” “你要还是不要,就等你一句话。”池沌作势要往郝富友的身边走。 “要,我要!”长林峰狠下心道。 “那就写借条吧。” 长林峰取来白纸,咬破手指在纸上写下了十万两黄金的借条,再盖上了公府的文印。 “祝你成功!”池沌折好借条收入口袋里,之后如愿的把五万两黄金抵票给了长林峰。 收到抵票的长林峰大喜,傲然地走到郝富友身前。 “我长林峰出价二十万两黄金!你商会再强,难道能一时间拿出二十多万的流动资金?认输吧,老头!同我比,真是可笑。哈!哈!哈!” 玉芳斋四楼上,林行首从开始便一直观察着拍卖。那个少年,不是一般的特别。他的年纪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性。就好像以前那个人回来了。 几个月前,她曾发现池沌落水,可她当时没有出手相救。等到宇文姽把他从河里捞起来送入皇宫医治时,已然离他溺入水中超过一个时辰。一个凡人,能在水中屏气一个时辰吗?这里面有很大的秘密。 池沌不知道此刻林行首对他的兴趣已然是极致了,池沌还在等,等她出手。 “长林峰!你惹怒我了!从此,富油商会与长林公府不会再有合作!”郝富友弥勒佛之像荡然无存,转而更像韦陀,“各位,借钱给我郝富友。我借一还三!” 有得钱赚,看客们何乐而不为呢?他们纷纷朝郝富友走去。 “够了!”楼上忽然传来轻斥,“这场闹剧该结束了。我把柔若送给池公子,其他人无需再拍。把君子剑收回去吧,池-公-子。” “为什么?”郝富友不解道,“这不合玉芳斋的规矩!” “规矩?我便是玉芳斋的规矩!你若认为我想私吞君子剑,我便是要私吞君子剑。你还想同我抢吗?”林行首霸气道。 “不敢!”郝富友极为不甘,但还是怂了,他不敢挑战玉芳斋扛把子的权威。 “看来各位是没有异议。那么,柔若,将池公子带上四楼来。” “是,母亲。”柔若有点开心,她能和池沌在一起了。 半路,池沌停下来对身后的长林峰说道:“长林公子,别忘了你欠我十万两黄金。过几日便向你讨要,可别耍赖哦。我可是有真凭实据的。不然你公府颜面无存。” 公府的颜面已经让长林峰给丢光了,他让公府与富油商会敌对,府上一定会狠厉的惩罚他。他一脸涨红,却不敢再做声。不然他就更丢公府的脸了。 然而池沌一边上楼一边继续说道:“五万两黄金赚到十万两黄金,我真聪明。只是我怎么不在当时说借一还三,按当时他那股傻劲,定然会接受。那我现在赚的就是十五万两黄金了呀!真傻!真傻!” 谁都能听出来,真傻说的是长林峰。 “噗!”长林峰再也忍不住胸中那股怒气,口喷一道逆血后气晕倒地。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十三章四楼之谈 行首义子 行首看上去约莫三十多岁,风韵犹存,举止端庄大方。这是池沌对她的第一印象。 柔若挨着池沌,面向纱幕后的玉芳斋行首。场面气氛严肃到近似男方到女友家见家长。 “池公子,你可喜欢我家柔若?”行首说话很轻柔,缓和了气氛。 “这个…俊美的女子哪个少年儿郎会不喜欢?”池沌答道。 “那好,今晚你们便同房吧。” 听到这句,池沌惊得把口中茶水喷出。他赶紧拒绝道:“还是不要吧,我还小。” “你还小吗?”林行首又说道。 “至少现在身体是年幼的。” 林行首笑了笑,她等的就是这句话。 “若儿,你先到门外稍后片刻。我有要事同池公子商议。” 柔若想是行首不同意池沌与她在一起,虽然不愿,可她还是出去了。 待柔若掩上门,池沌开门见山地说道:“行首想问什么便问吧,但我回答您一个问题,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好啊!我也不想多费口舌去撬开你的嘴。三个问题换答应你一件事。不然免谈。” “可以,我吃点亏就吃亏吧。吃亏涨知识。” “第一个问题,你哪来的君子剑?”行首问。 池沌摇了摇头。 “怎么?不方便回答?” “不,是你问得太简单了。君子剑当然是桂皇赏赐的,这算是回答一个问题了。” “你……算了。第二个问题,你和南陵王是什么关系?” “行首真是善人,又是简单的问题。我和南陵王是什么关系,你们消息最灵通的墨门难道查不出来吗?我是他家的家奴之子啊!” 听到池沌口里说出“你们墨门”四个字,林行首极为震惊。 “你怎么会知道墨门?” “作为汐国最厉害的暗杀组织,你们的确把行踪掩藏得很好。我也是从桂国史记里勉强得到一些线索,神册元年,墨门消失在荔洲大陆。神册八年,玉芳斋开始建成,而那时也刚好是前任南陵王消失的时候。史记上记载了南陵王池道与墨门之首林溪竹的爱女林鹤儿曾有一段恋情,只因池道为保护当时的太子,如今的桂皇杀了不少前来暗杀的墨门高手,林溪竹便不准女儿再与之来往。但之后,林鹤儿发现自己已有了池道的骨肉,并且她不顾母亲反对,以死相逼。最后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林澜芷。这也是我打听的坊间流传,信不得真的。行首,是吧?” “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事情就是这样。可你不怕我杀了你吗?”林行首依然冷静。 “行首不会,您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同池沌猜的一样,林行首没有动手。 “三个问题问完了,那么,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林行首问。 “我要一个可以匹敌丹桂卫的墨门高手保护我直到考入桂园。” 林行首摇了摇头:“墨门专职杀人,而非保护人。” “那杀掉即将杀死我的人,这样可以吧?” “这倒可以,我答应你。下一个问题,我听说有些圣师境的修行者懂一些秘法,能够将魂海化为一颗魂力种子。若将魂力种子植入一个将死之人身上,便可借此身重获新生。那么,你懂这种秘法吗?” “不会,我不相信会有这种秘法。就像你不相信我可以助你三年之内从宗师上境连破二境达到圣师境。对吧?” 林行首见池沌如此说道,便以清楚池沌的潜力有多大。“好吧,第二个问题,李拜天什么时候不在南陵王身边?” “我劝你放弃吧,桂皇已经安排丹桂卫保护他。你想杀他比登天还难。”池沌劝阻道。 “什么!丹桂卫!桂国一共才两个丹桂卫,专门保护桂皇的安全。他可真舍得。”林行首忽然有些失态,她心里迫切地想杀死池汤。 “完美六芒魂印,多稀有啊!当然得好好保护起来。” “那个人说过魂印就是渣!螺纹印与九绝印没有区别。” “哦?是吗?他可真特别呀!” 林行首端起茶碗润了润嘴:“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做我的义子吗?” “拜见母亲!”池沌应声而跪。 林行首笑了笑,隔空说道:“芷儿,来我这一趟。” 不一会,有一个十七八岁的身穿天蓝浣裙的持剑少女推门进来。 少女异样地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池沌,然后向林行首说道:“母亲唤我来有何事?” “阿沌,这是我的亲生女儿——林澜芷,从此以后就是你的大姐。”林行首直接告诉池沌林澜芷的身份,可见她对刚才所说的话是认真的。 “姐。”池沌看向这位姐姐。 “一个小屁孩,毛都没张齐就来玉芳斋叫姑娘,我不放心把柔若交给你,她也是你姐姐,记住了。” 我本来就没那种想法好嘛。池沌汗颜。 “是,池沌谨记姐姐教诲。” “希望你言出必行,你姐姐我还有事,就不跟你聊了。” “姐姐慢走。” 等林澜芷离开,池沌转向林行首:“义母,那件事儿子还没想好,日后再告诉你。” “好的,柔若知道自己成了你的姐姐,定然会伤心的。你好好劝慰她。” 刚要走的池沌忽然停下脚步,“母亲,儿子已经想好怎么用掉那件事了。” 林行首看向窗外,说道:“你确定要为柔若用掉?” “是的!”池沌肯定地说道。 “你说吧。” “柔若的人生由她自己主宰,任何人不能干涉她的决定,包括您。” 林行首把视线从窗外转向池沌,眼中带着异样的神采:“你和那个人很像,为人处世的方式也极其相似。更像的是,总为别人考虑,可你偏偏不是他的儿子。我答应你,不再干涉柔若。” 池沌虽然已经达到了自己就住玉芳斋的目的,可是他已经在柔若心里埋下了情根。这是他无法改变的,结局到底会怎样,池沌也不知道。 自从知道池沌成为行首的第十四位义子,柔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即使是林澜芷叫她她也不开门。 唯一能令她开门的人,好像就只有池沌了。 池沌也觉得有跟柔若说清楚的必要,不然她轻生的话,自己不是间接杀了一个人吗? 池沌来到柔若的闺房前,轻声叩门道:“柔若,开一下门好吗?” 木门马上打开,眼前的柔若一脸憔悴,双眼通红:“池公子,你终于来了。请进来吧。” 柔若与池沌正对面坐着,两人都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此时,池沌心里满是愧疚。 “柔若姐姐,母亲已经答应我以后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你可以喜欢你真正喜欢的人。” “我的自由,为什么偏偏是我?不能是别人?我很乐意被母亲安排嫁给你!” “对不起!” “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池沌说出会令柔若伤心的真相“我拍你完全是为了吸引行首的注意,我要留在玉芳斋里。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我不明白。”柔若一脸不解。 “我就是南陵王,那个假的南陵王。现在,荒国来使想杀我,南陵王想杀我,宁陵王也想杀我。还有很多隐藏在暗处的人也想杀我,我只有找到一个他们都忌惮的靠山,这样我才能活着。而,行首就是我看中的靠山。” “你,,,南陵王?南陵王的影子?怎么会?”柔若一脸惊讶,“为什么?你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为我竞价。你很让人误会。” “我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刚来桂国没多久,应该还不清楚我的情况。我已经没几年了,无法接受你的爱。所以,还是别人吧。” 柔若站了起来:“我不怕失去你,即便那是一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可不刻骨铭心,怎么才算得上是爱呢?” 听到柔若的这一席话,池沌知道想要拒绝是不可能了。 “你想好了吗?”池沌心一松。 “我的想法一直没有改变过。” “那好,给我两年时间,如果我活过十八岁,我就会娶你。你,可以等吗?” “我愿意等,哥哥。记住,我是你妹妹,不是姐姐。”柔若激动地与池沌抱在一起。 “嗯,为了你,我更有活下去的信念。”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十四章魂书秘事 佳人来见 此后,池沌就在玉芳斋这个美女如云的地方住着。 宁静的夜晚,池沌躺着床上,一点点解读那封遗书上留下的魂念。 我的儿子池沌,你是否看到我的信息? 你是我的儿子,也不是我的儿子。但不要纠结为什么我这么说,你只要知道我们都来自那颗蔚蓝色的星球——地球,来自那源远流长的华夏。我们都由九鼎从那个世界带来,我们的降临必会引起这个世界的一些反常。我出生时,桂国一连三月大雨,乌云密布。而你的到来,使得这个世界出现从未有过桂花。黑色的桂花,你出生那一刻,我便知道我们是一类人。 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但又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们会拥有一种意想不到的能力,而这种能力只有到宗师境界的修行者才会觉醒。我可以传给你我的能力,这也许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在这片大陆,想要活下去,你必须令自己强大起来。 我的能力叫做魂叠,能够叠压魂力使它由气态化为液态,或是由液态化固态。先天境内的修行者体内蕴藏魂云,后天境则是魂云凝聚的化作的魂海。令同等境界能够拥有更高一层境界的魂海。所以我在这片大陆难逢敌手。 我现在为你烙印魂叠,但是你必须保守秘密,因为很多被我打败的人都觊觎它。 我已经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中,这个世界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如果你想回去,有我这个前人铺路,你会比我更快回去,问题是你敢不敢抛弃这个世界的富贵。 愿意的话,仔细听我接下说的话。 你必须达到这个世界三种超凡体态的任何一种。桂国浩然气,汐国逍遥神和荒国杀魔血,如果可能的话,尽量都学会。 你自己还要达到圣师境界,这样你才有开鼎的力量。 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你还需要寻找五位隐世的老者,他们中有一个人知道你该从哪回去。只有他的指引,你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看来,我得努力了。池沌暗自说道。 池道说完,一缕金黄色的魂念出现在池沌魂海,池沌脑中闪现海量的文字他瞬间学会了魂叠。池沌自己也因为它突破到入学级修行者行列。魂叠之法运行,池沌虚界内的螺纹魂印逆时针旋转不停。螺纹印就像一个漩涡,不断吸取魂力压缩到一点上。这样不出三月,池沌就能匹敌入学巅峰之人。 “不知道我的能力会是什么?”池沌有些憧憬。 几天后,有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玉芳斋找他。 “宇文小姐,这似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吧?”池沌对客房里坐着的宇文姽说道。 “你还有心情跟我在这里说笑?你知不知道长林公府已经对你恨之入骨了。” “长林峰他自己傻,活该被我骗。这有什么办法?” 宇文姽心忧道:“你可知道,只要你出了玉芳斋,他们的死士会第一时间杀了你!成为我宇文家的客卿吧,宇文家会保护你。” “宇文小姐,我已经不再是南陵王了。唯一身上有用的东西就是君子剑和路歧玉,要成为你宇文家的客卿,恐怕得上交这两件东西吧。” 宇文姽点了点头,“家中长辈的确是这么想的,但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 “你?你以为你在家里地位很高吗?朝廷上的尔虐我诈,你能看清多少?太子与三皇子之争,到底谁更有机会取胜?你知道你宇文家支持的是哪一位吗?如果连这都可不知道,你在家里的地位应该不用我说了吧。”池沌令宇文姽看清她自己的地位。 “怎么会?”宇文姽不相信。 “平时你家中父辈宠你由着你,不过是看你迟早要嫁出去,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让你在娘家生活的这段时间是快乐的,对娘家有个好印象,以后落难时好帮忙罢了。”池沌的话让宇文姽陷入沉思。 “尽早离开吧,回去好好想一想。”池沌起身欲走。 “等等。”宇文姽回过神,“我该怎么不被家里束缚?” “桂园,从军。你二选一吧,我只能帮你到这,怎么做还要看你自己。” 进入桂园,步入修行者一途,有了绝对的力量,地位自然上升;从军打仗,成为将才,有了军功权力便来了。 “我会考桂园。”池沌最后说道。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十五章桂园开考 兄弟同行 神册十五年春末,桂园开考,才子云集邕城,其中不乏荒国和汐国的学子。桂园秉呈着有教无类的教学思想,接纳各国人才来桂国学习。 再过几天桂园正式开考,池沌被林澜芷丢进书房里死读,不到吃饭不让出来。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一把剑冷不防地搭在他脖子上。 怎么会!长林公府居然敢在玉芳斋杀人!他们哪来的胆子冒犯林行首?我要死了吗?池沌一顿瞎想。 “去哪啊?小十四?”林澜芷道。 “原来是老姐你,真是把我吓得半死。我还以为长林公府派人进来杀我呢。”池沌松了一口气。 “别扯开话题,说:你想去哪?” 池沌连忙摇头:“我只是想出来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正好,去帮你姐办点事。”林澜芷扯着池沌后领拖行到二楼的伏台前。 “帮啥忙啊,姐?”池沌整好衣领。 “看到那个麻衣缎袍的家伙了吗?帮我把他酒壶给砸了!”林澜芷指着楼下一位在观看美姬跃舞的灰衣少年略带可恨的道。 “这,,,不和规矩吧?”池沌想拒绝。 “你是和母亲待得不够久吧?拳头大便是规矩,我现在是宗师,你觉得你打得过我?或是你跑得出去?听话啊,快去!” “你,,,好吧。”池沌是真真害怕这个姐姐揍他,她真的会揍他,而且忒狠。 池沌走下楼,来到那位灰衣少年面前。只见他面容俊逸,风流倜傥,腰间悬着一把朴实无华的唐刀,手中的酒葫芦是打开的,透出沁人的酒香。他一边看着歌舞,一边时不时给自己灌上一口。少年身上的气质没有因为穿着平民衣服而被遮掩,反而更衬托出其之不凡。 “兄台你好,敢问尊姓大名?”池沌躬身道。 “尊姓不算,大名不大。我叫谷千豪,林澜芷的未婚夫。快,叫姐夫。” 池沌弯了弯嘴,尴尬道:“这似乎还有些早吧。” “也对,那你叫我大哥吧。刚才大哥听到了你与阿芷的对话,大哥不会让你为难的,里面还剩一口,喝完再砸。切不可浪费此等好酒。”谷千豪递过酒葫芦,里面整好一口酒。 池沌一口闷了,喉间食管一阵火辣,继而全身发烫,更是引动虚鼎中魂海的沸腾。 池沌眼中天旋地转,身体晃晃悠悠,还好身后有人扶着。 恍惚间,他听见。 “谷千豪,你可真大方啊!海汐阁独有的万魂蒸都让我弟弟喝!”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小舅哥呢?跟小舅哥打好关系,不好吗?” “哼!我才不会嫁给你这个放荡的人。” “我放,但我可不荡。请你搞清楚。” “懒得理你!” 池沌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后,他惊奇地发现自己的魂海扩增了一倍之多,万魂蒸果然是个好东西。 “醒了。”床边站着谷千豪,今天的他有些不同,左边的脸还留有一个淡淡的掌印。 “大哥,今天是不是桂园开考?” “对呀!” “我靠!”池沌直接从床上跃起,飞快地穿衣。 “别急,还有半刻钟,来得及。”谷千豪不急不缓道。 半刻钟!真的来不及了。从玉芳斋骑快马到桂园至少也要半个时辰,池沌顿感绝望。 “穿好了吗?”谷千豪询问道,“阿芷让我带你去考试,顺便我也去瞧瞧桂国不可知之地的考试。” “穿好了又有什么用!已经赶不上了。”池沌灰心丧气道。 “穿好了就行,闭上眼睛。” “什么!” “不闭是吧,随便你。反正我已经提醒你了,到时候胆汁吐出来也不要怪我。”谷千豪一手搭在池沌肩上,周围景象飞快移动。池沌的眼睛有些应接不暇,一股恶心感自肺腑传来。 周围的景象戛然而止,池沌再也忍不住,攀住路沿的吐了起来。 四周发出惊喝,马路间凭空出现两个活人,任谁都会吃惊。 缓过恶心劲,池沌才发现自己 已经在桂园里了。 “这么可能?才过去多久,我们就从玉芳斋到桂园了!”池沌一脸惊讶。 “这不算什么,只是我的常规操作而已。要是你也悟出一点逍遥神的残念,也可以施展这逍遥无距。”谷千豪平淡道,“行了,你不是要抓紧时间考桂园吗?还不快去报道。” “是!大哥。” …报到处… “姓名?”负责签到的教习问。 “池沌。” 原本埋头的教习突然抬头,异样地看着池沌。 “怎么了?没有我的名字吗?” 教习把刻有池沌名字的竹片拿了出来,“你确定要拿?以你不堪入眼的螺纹印?我肯定你连致远楼都进不了。” “当然要拿。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万一成功了呢?”池沌拿过竹片。“不如与教习打个赌,若是我进了桂园,您答应我一件事。” “好!我不信凭你个螺纹印,还能翻盘。若是你落榜,你就永远不准踏足桂园。” 谷千豪走到池沌身边,不屑地对那个教习说道:“桂园的一个小小教习也敢这么对来客,小弟,要不要大哥帮你教训他?” “大哥不可!桂园每一位教习都备受人尊敬。” 谷千豪负手而立,傲然道:“你可知我汐国为何叫浪客之国?浪,亦为逍遥。逍遥亦为追求本心,我心里想揍他,身体顺心而动,这便是我汐国之道——浪客流。这个垃圾桂园有什么好的?跟大哥回汐国,我让你成为碧潮阁嫡传弟子。” 池沌听了谷千豪的长篇大论,有点心动。但他还是想试一试自己的能力有多大。 “看好了,以后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池沌大步走到那个教习面前,展示出那块路歧玉。 路歧玉!?是真的!教习感受到玉中流动的桂国皇气,这是做不得假的。而且玉上金汁浇筑的“池沌”二字,他才知道真正在殿上,擂上为桂国抗争的是这个假的南陵王。 “是我狭陋。我对一位英雄做出这样的事,你赢了,我要为你做什么?”教习极度懊悔。 “我不想很多人知道我来考桂园,帮我改名字——廖淳。可以吗?” “可以,这点小忙我还是能帮到的。”教习拿过池沌的竹牒,指肚一抹,名字就变成了“廖淳”。 “谢谢了。”池沌接过竹牒就告辞离去。 去考场的路上,谷千豪捶了一拳池沌的胸口,笑道:“行啊!小子。我都不知道你有路歧玉这种东西,藏得够深啊。” “大哥,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谷千豪送池沌进考场后,自己溜达到家属候考地点坐等起来,不一会就解下酒葫芦自饮自酌。 家属候考地点对面的高台上,坐着桂园的院长和各位教导,还有朝廷的代表,各家族的代表。 院长饮了一口椅子边上的茶,很正常地望了一眼下方的人群。然而他的视线蓦然停在一个灰衣少年身上。酒葫芦,黑鞘唐刀,汐国的发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恒嘉,搬一张椅子到我边上。然后去台下请那位灰衣少年上来坐。切记,一定要客客气气,对方不愿也不可强求,更不要露出敌意。他如果做了不合礼的事,不要管他,随他。知道吗?”院长何虢杭对身边服侍的得意弟子梁恒嘉指使道。 “是,院长。” 梁恒嘉越过密集的人群,艰难地来到谷千豪面前。 “公子,院长有请。不知您能否赏脸?”梁恒嘉拜身请道。 谷千豪看向台上,何虢杭正和蔼地看着他。 “好吧,这里太阳太晒了。上面有遮阳的亭子,刚刚好。”谷千豪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是何虢杭身旁的椅子上。他一直淡定地喝酒,没把院长放在眼里,根本不向院长问好。 “不知道少阁主光临桂园,有失远迎。”何虢杭对谷千豪放同等地位,没有一点长辈的威压。 “不需要你欢迎,不是我来考你们桂园,而是我小弟。”谷千豪答道。 “少阁主的小弟定然是不凡,可为何一定要考桂园?贵阁不是一个更好的去处吗?”何虢杭忽显不善地问。 “老头,我小弟是桂国人。桂国人考桂国人的不可知之地,没有什么不对吧。”谷千豪反击道。“如果他进不了厚德楼,我就带他回汐国碧潮阁做嫡传弟子。不给你桂园添麻烦。” “好,我等拭目以待。” 桂园六艺,分别为礼、乐、射、御、书、数。五科四科甲等方才可进厚德楼;三科甲等、另三科不低于乙等,才能进入行健楼,六科不低于乙等是致远楼的最低录取线。 候考时,池沌见到了长林峰、宇文姽、韦方勇和韦富进等人,更有池汤。按道理他们是保送,不用来考试的。 长林峰等人围在池汤身旁,攀附趋谈,好不乐欢。 “你来了。”池沌走近对宇文姽说道。 “嗯,我想清楚了。先修行再从军。”宇文姽自信道。 池沌点了点头:“正确的选择,从今往后刻苦地修行吧。让我看看你的努力。” “池沌!你怎么会来这里!”长林峰见到池沌就感觉见到鬼一般。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你这种货色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池沌嘲讽道,“最近过得可好?我听说长林公府惩罚你三十鞭刑,伤好了吗?” “你……”长林峰哑然。他不敢再同池沌争论,因为每次他都占不了上风。 “这就对了,不跟我说话就不会再被傻傻地骗。”池沌再添一把火。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十六章六艺挂三科 书数礼登甲 “池沌,最近过得可好?”这时,池汤插话进来。 “我过得很好,在玉芳斋里,天天有美酒佳肴可享,美人艳姬可观。快然乐哉!听闻王爷被厚德楼录取了,这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 池汤否认地摇了摇头:“我之目标,非厚德楼,而是剑塔!” “池汤王爷要考剑塔!真是英雄壮志啊!”长林峰等人在其边上恭维道,“也只有池汤王爷能进入剑塔。” “剑塔?王爷想学浩然气?”池沌问。 “当然。”池汤答道,“桂国不可知之地剑塔的绝学,可是与荒国杀魔血、汐国逍遥神并称荔洲大陆三大超凡体态。” “可王爷知道如何能考入剑塔吗?”池沌又问,“这可不是容易的,剑塔从不看天资,而是看的是学生的悟性和人格。” “你很懂?”众人问。 “做过一些研究而已。自神册以来,总共有三个人考入剑塔。一为君子首须木支道,再为二君子包恬恬,三为三君子古全义。”并非每次桂园开考都有人能考进剑塔,除非达到两个要求:一为五艺除书科外,都得到甲等上等的成绩,书科至少得甲末。二为书科获甲等最上,直接录取剑塔。” “这看起来很容易吗?哪有你说的那么难。”长林峰鄙薄道。 “呵呵,长林公子知道继三君子之后书科的最好成绩吗?是乙下!”池沌笑道,“长林公子认为还容易吗?” “竟如此之难!”长林峰等人倒吸冷气。 “没错,书科是六艺中最难的。命题玄乎不定,迄今为止只有君子首得到过那甲者上等,就连二君子和三君子也只得了甲末。本王相信自己能打破这一记录,成为桂园的第四位君子。”池汤信心满满。 射、御、乐为首考,礼、数、书为后考。 射科考场上池汤一把拉弓搭箭,三箭齐发,同中红心;池沌拉弓拉得脸都憋红了,愣是拉不出一个半圆,跟别提把箭射出去。 御科考场上,池汤骑着骏马驰骋在草场上,英姿飒爽;池沌刚一坐上马鞍,座下躁马一跃而起,将他抛翻在地。 乐科考场上,池汤一口好萧吹出凄凉伤感,乐科考官感动得泪流满面;池沌一顿乱鼓鼓得撕心裂肺,乐科考官恨不得悬梁自尽。 三科考完,已是黑夜,可不及池沌脸上的黑。 走在石阶小路上,池沌想着:我还有机会,我不能放弃。就像我不能放弃生的希望,时刻找寻腐毒的解救方法。明天,我要让所有人都知晓不是王爷的我依旧是个不能被欺负的人。 后考的时间定在明日早晨,所以来考学子都被安排在桂园的学生宿舍休息一晚。 晚上,池沌吃过饭后在桂园的桂林小道里漫步而走,路上所遇之人无不捧书苦读。池沌见了,心里不免道:我要不要也看看书? “喂,假王爷。听说你首考很差耶。”突然一个苹果砸到池沌怀里。 池沌愤然看向高空抛物的“罪犯”,发现是个熟人——药小洁。一袭绿衣的药小洁藏身在茂密的树冠里,笑嘻嘻地看着他。 “喂,药小洁。你也来考桂园吗?”池沌拿起苹果用袖子擦了擦,一口咬下去,清脆香甜。 “我才不需要像你们一样考桂园呢。我来是想告诉你,就算你落榜也可以留在桂园。因为有位高人内定为她的亲传弟子。”药小洁从树上跳了下来,直接往池沌身上扑。 还好池沌练过,不然还真的接不住她。 “不知道是哪位教习认可了我?”池沌问。 “先不告诉你,明日揭榜你自会知晓。还有,你还打算抱我多久?” 池沌手足无措地把药小洁放下来,摸着脑袋干笑。 不得不说,药小洁的话给池沌吃了一颗定心丸。这一晚池沌睡得很安然,而不是像其他考生精力憔悴。 礼科考试,考官给每一位考生发了一张白纸,在规定的一炷香时间内写出心里对礼的理解。 池沌看了看书桌上那张白纸,想了想,一个十分准确的答案出现在脑中。他的中国政治与历史双博士学位可不是白来的,孔子的礼的观念十分符合这个问题的答案。 池沌将紫毫毛笔浸满墨汁,之后在纸上写下“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八个大字。满意地看了看后,池沌起身交卷。然而那柱香才刚开始燃烧。 “这位考生,你确定现在就交卷?”教习考官问道,“这题是有些难,但写篇礼赋也可以得个丙中啊。” “不必了,教习。”池沌肯定的答道。 作为礼科第一位交卷出场的人,外面等候的候考家属都是一惊。 数科考试,试卷发了下来。 池沌一览,发现是个高中生就能解决的问题。望了眼四周,有人咬笔头、有人在稿纸上疯狂计算、有人埋头哽咽…… 有那么难吗!池沌心中道。不难啊! 远望巍巍塔七层 红光点点倍加增 共灯三百八十一 请问尖头几盏灯 这是个简单的等比数列而已,池沌列了算式,又是很快就写下答案——三盏。 池沌再一次成为第一个第一个交卷出场的考生,观等的候考家属又是一惊。 “看来你们桂园的考题很难啊。我小弟已经是第二次第一个交卷出场的人了。”谷千豪对身旁的何虢杭讽刺道。 “少阁主,后三科考试是剑塔的君子们出的题,难是正常的,毕竟大家都难。” “剑塔的人出题?都是群变态,出的题我不信有几个考生能达到甲上的。” 书科考试,发下来的又是一张白纸。主考的人是个剑眉星目,刚毅方正的白衣青年。 “各位考生好,我是今年书科的主考。想必你们之中已经有人知道我是谁了,但我还是想再做一次自我介绍。我叫须木支道,剑塔的君子首。” 众考生无不仰慕地看着他,就像是拜一位降世仙人。 “我知道你们都渴望进入剑塔,但机会年年有,可剑塔的人却不见多。来考的人中,不是五艺中差几科甲上,就是书科上不了甲上。他们在考试时都忘记了自己考试的初心是什么?只想到要考到好成绩,却忘了自己的初心。这是他们为什么失败的原因,希望你们记住这前车之鉴。”须木支道扬了扬手,“我年年都来劝诫考生,但没几个人能坚持自己的初心的。待我看今年的你们,又有谁坚持了自己考桂园的初心。说了那么久,香也然了一半。接下来我口述考题,各考生听好了。” “你们都看到院里池塘中绽放的白莲,我们今天就用它来做题。以它为题,各位写一篇君子赋。切记一定要用心写,这关乎到你们能不能录取剑塔。”须木支道故意拖慢速度,再过了小半柱香才说完考题。 只剩下四分之一柱香,大部分考生都急出了汗,疯一般地在那张白纸上写着。须木支道看着急的鸡飞狗跳的考生的样子,微微一笑。今年又是没几个能在危险的情况下冷静的。 池沌安之若素地将紫毫毛笔浸满墨水,然后一个字接一个字地在纸上写着。 莲,君子。这是让我飞啊!周敦颐的《爱莲说》居然派上了用场。池沌心中大喜,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爱莲说》,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删改。 很快,署名池沌的《爱莲说》被创作出来。 爱莲说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汐陶潜独爱菊,自神册以来,桂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予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爱,陶后鲜有人。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长舒一口气,池沌起身交卷。 须木支道饶有兴致地览观这个上前交卷的少年,接过他的试卷看了眼名字。廖淳?君子以淳风,好名字。 截止香烧完,也只有池汤、宇文姽勉强交卷。 “你们还是未坚守本心。”须木支道留下这么一句话,叹息地带着三张试卷走了。 桂园后山,剑塔所在。 “大师兄,你又玩那招!这才三张试卷,你可真轻松啊!”包恬恬看着须木支道桌上仅有的三张试卷,对比了自己桌上一大沓的礼科考卷,心里很是不平衡。 “我是大师兄,你敢教训我吗?” “不敢,但大师兄有照顾师弟师妹的责任吧。我和阿义的考卷您分担一半吧。”包恬恬装萌道。 “行,但要等我看完这三张答卷。”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古全义激动地抬起头。 “快批改吧,不然下面的人又上来说事。” 听了这话,古全义马上埋头改卷。 须木支道粗略地看了三篇文章后,拿出池沌的文章仔细阅读起来。 “不错!好!好!好!”须木支道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拿起朱笔在池沌卷上批了甲上二字。 “大师兄还是第一次称赞书科送上来的答卷,似乎今年我们会有一位师弟?”包恬恬见须木支道如此称赞,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一定有一位师弟。太合我口味了,不管他其他科考得怎样,他已是我们的四师弟。”须木支道难得的狂放。 “既如此,我们加快批改速度。早些见到这位师弟。”古全义左右手开工,批改速度大幅上升。 忽然,他的手停在最后一张试卷上。卷上有监考教习的批注:此子在看完问题后,香才点燃就写上了答案交上。历代数科考试中耗时最短。 古全义又看了池沌的答案,完全正确。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激动,马上就在评分处写上甲上二字。 “大师兄,我想让你再同意录取一位师弟。” “大师兄,恬恬想让你再录取一个人。” 古全义与包恬恬同时说道,然后诧异地看向对方。 包恬恬刚给池汤的卷子批了甲中的分数,他写的“尊君忠国为礼,尊师孝长为礼。”太广泛了。 最后一张是池沌的,他写的八个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开始时让包恬恬很不解,想了一会后她才明白其中的至理——君处君位,臣居臣职,父有父相,子属子态。人人各安其职,是为礼,是为规矩!如此精辟的答案让她怎能不批上一个甲上?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十七章榜上无名入剑塔 千豪讨债很嚣张 包恬恬和古全义将他们看中的考卷呈递给须木支道。 须木支道将两份试卷看了看,内容的确有可取之处。但他看到试卷上的名字时,眼先是震惊一睁,而后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我们只能有一位师弟。” “师兄不同意吗?”包恬恬和古全义一同问道。 “非也。你们慢慢看吧,我先将成绩交于桂园教习,顺便接小师弟上山。”须木支道将统计好的成绩单拿走,接而消失在两人眼前。 古全义和包恬恬靠到桌前一看,三张答卷的名字都是池沌。 “这个小师弟可真棒,一下子合了我们三个人的口味。真想马上见到他,看看他长什么样?”包恬恬激动道。 “池沌?难道是那个病怏怏的南陵王?”古全义惊奇道。 “让你早点参悟君子之正你偏不听。孤陋寡闻了吧,没下剑塔你都不知道前些日子桂国闹得正凶的真假南陵王事件。我们的这个小师弟,就是一直以来南陵王的替身。咱们的小师弟身世好惨。”包恬恬解释道,“我还听药小洁说了,战荒国宋悲阴的,也是我们小师弟。” “你越是说我就越想知道小师弟是个怎样的人?好期待啊!” “怎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不好!我忘记写小师弟的分数到统计表里了。”古全义恍然大悟,想要追出去,却被包恬恬拦住。 “我也没写,可有什么担忧呢?不是有大师兄吗?”包恬恬把古全义拉回座位。 须木支道将成绩表交到负责颁布的教习手里,下一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教习在红榜上依依写出各位考生的成绩,然后贴到公布榜上。 贴榜的地方挤满了人,池沌好不容易挤了进去,看了好多圈也没有看见自己的名字。 不仅是甲等榜没他的名字,乙等、丙等也没有。 南陵王射乐御三科甲上,礼科书科甲中,书科乙中。是所有考生中成绩最好的。 宇文姽也不错,五科甲末书科乙末,刚刚达到厚德楼的录取线。 厚德楼十个名额,池汤和宇文姽占了两个,另外八个名额分别被荒国和汐国的考生平分。 “池沌,上面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宇文姽走到池沌的身旁。 “我也不知道。”池沌回答。要怪就怪须木支道三人,看完池沌的考卷后都激动地忘写分数。 突然有人拍了下池沌的肩膀,回头一看,是谷千豪。 “怎么样?小弟,你有没有录取厚德楼?”谷千豪问道。 “这个连榜都没上的人怎么可能录取厚德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长林峰从人群中走出来。得知池沌未上榜后,他特意前来嘲笑他。 “小弟,你连榜也没上?”谷千豪问。 “嗯,榜上没有我的名字。”池沌心知,不只是池沌这个名字也没有,廖淳的名字也没有。 谷千豪立马鼓掌相庆:“没有就好。走,跟我回汐国当碧潮阁的真传弟子。” “都这样还要顾及脸面吗?还碧潮阁的真传弟子。真是贱民!”长林峰大肆嘲笑道。 “喂,你谁啊?嘴巴是用来拉屎的吗?说话那么臭!”谷千瞥向长林峰。 “你个贱民也配知道本公子的名讳!滚回你的汐国去!” “大哥,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傻逼长林峰。随便玩他两下,不死就没大事。”池沌在谷千豪身后说道。 “原来他就是欠你十万两黄金的长林峰啊,还真不能杀啊。反正今天撞上了,顺便把钱给还了吧。”谷千豪走到长林峰身前,手拉住他的袖子。 “谁欠你钱!”长林峰听到那十万两黄金就想到这些天所受的酷刑,不由一怒,把袖子甩开。 “看样子你是不想还啊。行,反正桂园今天有各公府莅临,就让你家里人拿钱来赎你吧。”谷千豪得意的笑了笑。 “怎么?你敢动本公子?你可知道我长林公府的厉害!你······” 还没等长林峰说完,谷千豪就把他倒吊在身旁的古树上。 长林峰一开始不知所措,然后愤怒道:“上!给我弄死他!” 韦富进、韦方勇和公府家丁一起气势汹汹地冲向谷千豪。 谷千豪摇了摇头:“白费力气。” 几乎就是那么一眨眼的时间,所有人都倒下了。 “你们两个赶紧回公府拿钱来赎人。得快哦,我一刻钟就剥你们公子一件衣裳,你们不想看到你们公子被裸吊在树上。被桂园所有人的观赏吧。” 韦方勇、韦富进两人并没有回公府。而是第一时间找到长林公府派的长老代表。那个长老听了两人的叙述后,暴跳如雷,直接破门而出赶赴救人。 谷千豪看着面前暴怒无比的长林公府长老,只是简单的说了句:“钱带来了吗?” “带你妈蛋的钱,拿命来!”长老唤出剑兵,斩杀而来。 又是一眨眼,长老也被倒吊在古树上。脸上尽是拳印,两个眼圈黑的像抹了炭灰一样。 “没带钱,也敢来我面前叫嚣。你挺六的呀!”谷千豪用刀鞘捅了捅那个长老,让他在空中飘荡。 “你竟敢侮辱我长林公府,你死定了。”长老大怒道:“等着公府的报复吧。” “一刻钟时间到了。”谷千豪看了看太阳,接着拔出了那柄唐刀。 虚空一挥,长林峰的一层衣衫一分为二,落到地上。 谷千豪看了看那个长老,道:“你最好别说话,因为你说一个字,我就斩你一层衣服。” “你敢!” “唰!”长老的外两层衣服掉落,只剩下一层薄稀的的白绸内衣。 “你~~~” “唰!”最后一层衣服被谷千豪斩开。 四十多岁的长老被人这样羞辱,被像一个初生婴儿般展露在众人面前,有些女生赶忙遮住眼睛。 “唉,自作孽。都说了让你别说话,你就是不听。”谷千豪笑道。 长老脸上羞愧得发红,恨不得自尽于此时。 一刻钟之后,长林锋只剩下一层衣物。长林公府的人也火速赶来。 “钱带了没有?”谷千豪问。 长林公府的人连忙回答:“带了带了,这是万通钱庄十万两黄金的凭票。” “算你们识相。”谷千豪示意池沌上前,池沌拿出借条与之交换。 “没什么问题吧?”谷千豪问。 “有哥在,他们不敢玩阴的。”池沌答道。 “我们已经还钱,现在能否放了我家公子和长老?”长林公府的人急切问道。 “当然。我可比你们讲信用。”谷千豪抽刀又收刀,吊绳随回鞘声而断,那两人重重摔在地上。 长林公府的人忙给他们穿上遮身之衣。 “你给我等着,长林公府不会放过你的。”长林峰不顾下人的遮拦,狠狠指着谷千豪说道,“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下人赶紧封住长林峰的嘴巴,连连下跪磕头道:“我家公子年少无知,冒犯了少阁主。实在抱歉!这是薄礼,还望笑纳。” 一群人拉来一车的酒,坛坛都是窖藏五十年的桂林三花。 “听闻少阁主好酒,这是公爷为您准备的。还望原谅长林公子的冒犯之举。” “我可听见了,他要找人杀我。说好了啊,随时找人杀我。要是我回汐国时没碰上一个杀手,你长林公府会不得安生。切记,切记。”谷千豪邪笑道。 “什么?”长林公府的人脸色都白了。 “对了,池沌是我兄弟,你们找他麻烦就是不给我面子。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的知道的。长林公府断然不会加害池沌公子。”长林公府的人磕头道。 “行了,你们可以滚了。” “是!是!”长林公府的人连滚带爬地带着人离开。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十八章剑塔樊笼 君子一道 与此同时,药小洁来到何虢杭身前。 “天医找我这老头何事?” “没什么,我已经找到继承天医一脉的人。来告诉你一声,是为了让你给他进入桂园的特殊令牌。”药小洁平静道。 “哦?看来此人是众考生之一,不知是哪位幸运儿?”何虢杭欣喜地问。 “那个南陵王的影子——池沌。”药小洁微笑道,“他也是严师唯一的弟子。” 听药小洁说的人是池沌,何虢杭的欣喜之情戛止。 “天医,恐怕您要再找一个人了。” “为什么?”药小洁心里出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君子首先前已对我说,池沌是第四位入塔人。桂国第四位君子。” “什么?那家伙进了剑塔?他是天才吗?我怎么不早点把他收为弟子?”药小洁悔恨道,“不行,就算被他揍我也要试试。” 其实何虢杭很想劝阻她,能在后三考全都得甲上的人。你觉得君子首会放弃? 池沌此刻茫然,不能上桂园,就学不了浩然气,即使是浩然气的旁支浩然剑也学不了。只能另辟蹊径,跟谷千豪到汐国学习逍遥神。 池沌正准备跟着谷千豪离开桂园。 他们刚走到桂园大门前,就见到门前站着一位高大的儒袍男子,剑眉星目,刚毅方正,他就是剑塔君子首——须木支道。 “喂,须木支道。你挡我路了。”能敢这么同桂园剑塔君子首说话的也只有谷千豪。 “让开!” “让开可以,你可以走。但你身后的人不行,他得跟我入塔。” “入塔?什么呀?”谷千豪一边说一边靠近池沌,手轻轻放在他的肩上。 “池沌不能同你去汐国,他要跟我上后山修行。” “这么说,池沌有进入剑塔的资质?你不说还好,现在,千豪谢谢你为海汐阁寻得这个天才。” “先走一步,以后再聊。”谷千豪施展逍遥无距。 天空飞过一只叫唤的乌鸦~~~ 谷千豪和池沌还是停留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逍遥无距!”依旧是原地。 “你是圣师?!”谷千豪震惊道。 “嗯。” 可恶,要是之前努力修行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被圣师虐。只要达到大宗师之境,就能由无距进阶成无矩,就可以不惧浩然气构筑的规则封锁。谷千豪心里痛骂自己不争气。 他放在池沌肩上的手松开了,谷千豪向池沌道歉道:“小弟啊,都怪哥之前贪玩,要是今日我是大宗师之境,带你走可谓轻而易举。别担心,我现在就回去苦修,最短两年,最长三年。我就回桂国接你回汐国,到海汐阁学习逍遥神。” “知道,哥。我等你回来。” “唉!”谷千豪只得一个人孤独离去。 “跟我走吧,小师弟。”须木支道走到池沌身前。 “是,大师兄!”池沌恭敬道。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须木支道健步如飞,池沌为跟上他的速度,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看到池沌的状态,须木支道放慢了大半速度,开始与他攀谈。 “你写的君子赋,我很欣赏。” “涂鸦之作,不足挂齿。但谢谢大师兄的欣赏。” “你二师姐、三师兄对你的评价也很高。” “是吗?看来我很棒!” “不是很棒,是非常棒!我笃定你五年内可以下剑塔。” “进出剑塔还有限制吗?”池沌丝毫不知。 “当然,没参悟君子一道、学会浩然气之前,你出不了剑塔,哪也别想去。这也是剑神不想他的徒弟出去打不过别人,丢他老人家的脸。” “君子一道?” “是的,书科甲上才能入剑塔,这也是为什么书科之题为君子何谓。你对君子的见解很好,所以你能入剑塔。” “师兄、师姐的君子之道又是什么?”池沌问。 “我悟的是君子之行,你二师姐悟的是君子之礼,而你三师兄悟的是君子之正。小师弟,你想悟什么?” 池沌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说道:“君子之心!” “君子之心?我很奇怪,为什么是君子之心?” “心动而行随,如果悟透了,我能比大师兄厉害。” 听了池沌的话,须木支道也不生气,反而笑道:“志向远大,不错。不错。大师兄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接下来两年,池沌在桂国销声匿迹…… …… ……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十九章一年悟道 浩然九天 “对了,大师兄能同我说说您对君子一道的见解吗?我想通过君子之行反推出君子之心。”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宁静无以致远,非淡泊无以明志。师弟,你觉得你可以多少年出剑塔?” “一年左右吧。” “呵,我悟君子之行用了三年,你恬恬师姐悟通君子之礼用了五年,而老三入塔六年,至今未悟透君子之正。你觉得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厉害?” “对的,我信我自己的能力。” 须木支道脸一冷,说道:“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待其老矣,血气既衰,戒之在得。上了剑塔把这句训诫抄一千遍,不然不准吃饭。” 果然,每个世界的大师兄都一样。池沌无奈。 剑塔由剑神狂三始建于象鼻山上,自创立伊始,便借桂国之手收集藏纳天下群书,所以剑塔里除了剑神反抗主宰陨落后留世的残剑,更有这个世界的大部分知识,包括历史、地理、人文自然、修行等。都能在那找到未知谜团的答案。 春去夏至,夏满秋来,秋尽冬临,一年哗哗而过。 池沌朝前方哈了口雾气,之后将剑塔外的最后一滩残雪扫进扫斗里。 一身戎装的须木支道走出剑塔,看他腰挎方剑,肩背箭囊,手持强弓,这架势与他平时模样大大不符。 “大师兄,您这身打扮是要?” “我去青木原打些野味,囤上一个月的量正好过年的时候吃。一年都是粗茶淡饭,这个年要大快朵颐一番。” 池沌摇了摇头,“可您为什么还带上弓箭?您不是一剑就可以杀死猎物吗?” “小师弟,你要记住:努力得到的东西自己才最珍惜。还有,打猎,图的是与猎物斗智斗勇的惊心动魄历程,而非丰获。” “师弟受教,师兄早回。”池沌深作一揖。 “嗯,在剑塔好好修行。等我回来。”须木支道一步从悬崖跌下,落入象鼻山下浓密的雨林中。 剑塔下的青木原,生活着大量的嗜血凶兽,只因山脉的阻隔,还有从前剑神的屠杀,它们才没侵犯桂国。 做好塔务,池沌进入剑塔,像往常一般爬那一座石梯。 石梯的尽头是一座黑曜石台,上面呈放着剑神残剑。要想观摩残剑,就得登梯。但这可不是普通的楼梯,这石梯只有九阶,看似很容易登顶,其实不然。一个普通的上境宗师能登上五阶就已经很不错了,石阶的每一阶都存在莫大的威压,威压来源于残剑上的亡魂。 死在剑神手下的人,可谓数不胜数。所以,池沌第一次尝试登阶就重伤了灵魂,修养了足足七天才恢复回来。 每次伤好,池沌就会再次登阶。 登阶时,或许在旁人看来,池沌是一只左脚踩在上面久久不动。但在池沌的灵魂领域里却是一片厮杀的战场。 他面对的,有人有兽。 利爪、尖牙、剑气、刀锋、枪刺、锤击、斧砍等一应袭来,而他只有自己和一把刀。 开始时,池沌在围杀中撑不过一息。众多攻击一齐落在他的身上,直接重创他的灵魂,把他打回现实。 第二次登阶,池沌撑过两息。他明白要想在乱阵中存活,只有规避,每一次规避都要借机斩杀一人。 一次接一次,池沌在乱阵中活得越来越久。最终,他杀光了所以亡魂。 池沌猛然睁眼,右脚再踏上一阶。 这次他遇见的是一个整齐的千人战阵,第一阶的战法在这里仍然适用,但面对配合极好的敌人,效果甚微。 他要想攻破这一级阶梯,就要做到更快,更强。 耗时两月,池沌踏上了五阶。他花费一个月才踏上第一阶,可接下来却是一个月踏上四阶。 当他踏上第六阶,出现在他灵魂领域里的是四个人,他们各自拿走刀、剑、枪和斧头。 人怎么这么少了?池沌不禁发问。 那四个人一齐冲向池沌,阵容中配合得当,与前五阶的敌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噗!”池沌被剑客的剑气给震伤,一口血气喷出。 他们每一个人的实力也是之前的敌人的几十倍,规避在他们眼前就如同儿童逃窜。 不行,我要换个方法!池沌拄刀撑起身体。 若是躲不行,那就只有战了。 为踏过第六阶,池沌耗费了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他让自己做到了必杀一击。也就是刀锋所指之处,不论任何阻拦,都冲开它,一定让刀落在它该落定的地方。 上了第六阶,接下来就容易许多了,第七阶池沌花了很少时间就跨过了。 第八阶,池沌的对手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残剑的剑灵。 “哟,终于来人了。已经有七年没看见过生人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剑灵问。 “你是谁?”池沌刀指着剑灵道。 “小子,我是残剑的剑灵。” “你说你是剑灵你就是?”池沌慢慢走向剑灵。 “我是剑灵还会有假?”剑灵对自己不被知晓很生气。 “喝!”池沌暴起,持刀砍向那个剑灵。管他是不是剑灵,砍了再说。 刀锋卡在剑灵一丈外寸尺不得进。 “阴毒啊!小子。”白衣剑灵悬空一抽,长剑在握。 池沌踮脚后退,白衣剑灵却没有追击。 “小子,只要一剑,若你接了不死,那么这一阶你就算过了。” 池沌停住,转身看向剑灵。 “来吧!”池沌双手握住刀柄。 “桀桀,浩然冲九霄!”剑灵横划一剑,剑气如同波涛海浪般袭来。 “浩然冲九霄!”池沌全身气血涌向双手,也学着剑灵的样子使出一招,不过他这招是直刺。 他这招就是浪潮里的一叶小舟,随时有被摧毁的可能。池沌知道自己承受不了剑灵那一招浩然冲九霄,但他还是得反击,在他的字典里没有等死二字。 如果等死能救自己的话,如果你选择等死的话,还不如自己去死。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置死地而后生,机会只有是自己争取来的。 “狗币剑灵,就让你看看我的意志!与剑神挑战主宰那时有什么不同!” “啊!啊啊啊!”池沌手里刀一点接一点崩溃。 “孩子,你赢了!”池沌听到身前传来声音。 池沌抬起头,自己的刀已经送进了剑灵身体里。 “这么多年,终于看到那家伙的影子了。”剑灵手指抵在池沌额头,“这是一道剑意,剑神送给每一位弟子的礼物。能够杀死一位大宗师亦或重伤一位圣师。” 眼前之景消散,池沌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高台。 就差一级台阶,就要成功了。 池沌刚抬起脚,残剑忽然爆发出偌大的威压,一道剑气在他身前穿过。 台阶上多了八个字。 “来者止步,再上必死。” “呵!最后要战胜的,是自己吗?”池沌毫不犹豫地踩了上去。 要想让我怀疑自己,不可能!都已经上了这么多阶了,还想让我放弃?管他的死与不死,我要的只有那个答案! 池沌踏上了第九阶,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呵!”池沌恍然大悟的舒了口气。 一年时间,池沌让自己的君子之心已成胚形,只差最后一丝明悟,那这最后的明悟得靠观摩残剑才行。他真正踏入浩然气一途只差一步,他之前同须木支道说的话,并不是笑话。 古全义闭了三个月的关,今天也是他出关的日子。池沌在看了那柄残剑一眼后,就到古全义关外等候。 “咔!”古全义推开了闭关门。 池沌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三师兄?可有明悟?” “并未,若有人明悟浩然气,自有九天之上的神光洒落人间,照耀在那个人身上,赐给他来自剑神的守护与祝福。” “那师兄卡在哪里?师弟或许能帮上忙?”池沌热情道。 “我对'正‘这个字还不是真正理解。” 正?池沌想了想,道:“师弟愚见,夫君子以其身之正,知人之不正;以人之不正,知其身未正也。” 一语惊醒梦中人!古全义眼中忽然闪烁出明亮的光彩,卡在心头那一层枷锁被打开了,他匆匆走进了闭关室。 池沌见古全义心有感悟,自然的笑了起来。并且想到:助人,义也;仁义,仁。 池沌啊池沌,你怎么那么傻?你要的答案你一直都知道啊。你怎么就没想到?仁!孔子“仁”的思想理念,不就是君子之心吗。 噼里啪啦! 池沌全身响起炒豆子般的声音,这是天地间魂力在洗刷他的经髓骨脉,要在他身体里构筑一条独特的只供浩然气运行的魂力回路。 最后一股巨力自大椎而下,贯穿整条脊柱大龙,后从尾龙而出,他的整条脊柱都成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九天之上,一束极其耀眼的金光射向剑塔,射入池沌的大椎穴,流进魂海,将他的魂海点染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魂海本无色,此刻的异态,象征着池沌已然超凡。 桂国全境,乃至汐国、荒国都能看见这一道天外之光。 ------------ 桂之黑桂,少年自何处来? 第二十章浩然入青木 闲步遇樵夫 汐国,谷千豪远眺那束金光,痛饮壶中酒,之后转身准备进入密室继续修炼,现在的他已经半只脚踏入大宗师之境。 荒国,荒狼狼帅血蔷薇望了眼天边的金光,吩咐手下狼骑处理那只堪比大宗师的凶兽。 金光洒尽,又有一道极柔的蓝光接踵而至,射入古全义闭关的密室。可他并不能像池沌一样一息进入超凡,他要的时间至少是一天。 桂国的人一夜之间见到两次九天神光,纷纷认为是桂国将兴的征兆,起舞相庆,欢酒达旦。 汐国的外岛,海汐阁上。 那道蓝光迫使谷千豪再次转身,震撼后破口大骂:“剑塔的疯子,还要不要人活了?一天之间两个悟了浩然气!等等!须木支道和包恬恬早已悟得浩然气。三君子古全义悟了七年,两束中必有一束是他引起的,那么另一束?小弟!我去!才一年时间,竟然悟出来浩然气,这小子是天才吗?都快压过我了,我以后还怎么有脸当他大哥?不能再贪逸了,争取七日内进入大宗师之境。” “血蔷薇”将一身杀气收敛,身后的凶兽已成一具干尸。她学的的杀魔血正是需要吸取的凶兽血液,将血液中的那份残暴与嗜血纳为己用。 狼帅再次看向桂国那片天,玩味道:“接下来五年可有得玩了。” 她的声音极为动听,与她一身鲜红的铠甲装扮极不相衬。红色蔷薇花浮雕装饰的狼头面具下,到底是怎样一副娇容? 二师姐包恬恬第一时间赶到他们那里。 “小师弟,你悟了浩然气?”包恬恬如同看一个怪胎一样看着池沌。 “是的,二师姐。”池沌释放出浩然气。 “好!好!”包恬恬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师姐,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大师兄找回来?既然我们都悟了浩然气,就可以一同下山到邕城下馆子,不必在山上自己动手。” “对哦,那就麻烦师弟跑腿了。”包恬恬笑道。 “我去?为什么是我?青木原野兽横行耶,我可不想死无全尸。”池沌不愿道。 “这是训练你把浩然气收放自如,经过剑神十余年的屠杀,这些野兽对浩然气的恐惧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子里,只要你释放出浩然气,它们就吓得疯狂逃窜。” “浩然气还有这种作用?” “师姐没理由骗你,快去吧,早去早回。” 池沌半信半疑地跳下了悬崖,落入那危机四伏的青木原。 刚一落地,几条雪花大蟒张口就朝他咬来。 “浩然气!”池沌一喝,气若浩然。 大蟒纷纷掉头,迅速逃窜。 “居然真的有效!嘿嘿!”池沌闲庭信步地在青木原里走着,没有一头野兽敢在他面前放肆。 “嗒!嗒!” ~~~ 池沌忽闻砍柴声,根据池道的指示,青木原里正好有一位隐世强者——樵夫。砍柴那个人不会就是他吧? 池沌循着声音,来到一个身穿短褐的驼背老者身后。 “咦?好精纯的浩然气,比之前那个木头强太多。小子,你干啥呢?” “前辈,小子在找我家师兄。不知能否告诉我他在哪?“池沌恭敬道。 樵夫自顾自地砍柴:“碰上那么多人,我哪知道哪个是你师兄?” “能在青木原自然行走的,好像没几个吧?” “也对,向西五里路,那里有个水湖,你师兄或许在那里。” “谢前辈指点。”池沌深深一拜,但没有离去。 樵夫继续劈砍前方的枯木,没去看池沌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前辈,能否教小子砍柴?” “砍柴还用教吗?老头子没时间教你。”樵夫摆了摆手。 “那小子同你买那把柴刀如何?” “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卖给了你,我要喝西北风呢。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在剑塔没学吗?” 池沌看了看樵夫身旁的一担柴:“既然这样,小子跟你买那担柴如何?” 樵夫正视池沌:“我的柴可是很贵的,你买的起吗?” 池沌取下腰间的路歧玉,递到樵夫面前:“不知以此物交换,前辈是否愿意?” 看着那块流动着桂国气韵的路歧玉,樵夫摇了摇头:“我可以换,但你右手手筋已断,换了柴又能如何?” “我还有左手不是吗?谁说左手拿不起兵器?杀不了人?”池沌眼里闪出熠熠光辉。 樵夫对眼前的少年多出一层敬佩,能在绝境中找出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你把柴挑走吧,但我不用你的君子路歧玉,我要君子剑。既然学了我的刀,就不必用剑了。” “多谢前辈。”池沌留下君子剑,挑起那一担柴禾朝水湖走去。 希望下次见到你时,你的浩然气并不只是用来驱兽,而是可以加持到我的刀意上,创造出世无仅有的浩然刀意。 池沌看着池沌离去的背影,感叹一个世间的强者正在努力成长。 池沌来到湖边,见到那堆成小山的兽尸,黄麋,虎獐、马麂等应有尽有。 “大师兄,你在哪?”池沌对四周大喊道。 “小师弟,你来了?”一个人影从芦苇丛里走出来。“昨夜就见到那两道九天神光,我料想今天一定会有人来找我,可没想到会是你。” 须木支道拍拍抖抖身上的枯草,看向池沌:“才一年时间,你就领悟了浩然气。你小子,悟性不是一般的好啊。” “走吧师兄,咱们下山吃馆子。”池沌挑着柴往回走。 “等等,这些猎物可不能浪费。尤其是雪花猪,它可是天生做烤肉的料。”须木支道左肩扛起三头雪花猪,右肩扛起马麂、黄麋和虎獐各一只。 两个剑塔君子,一个挑柴火;一个扛兽尸。在夕阳的照耀下,影子拖得长长的,这或许就是一种缘分吧。 山门后,古全义一脚跨了出去,之后在山门前的草地上手舞足蹈。 “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七年了!终于出来了!”古全义喜极而泣。 须木支道走在他前面,并未转过身训斥这个师弟。他笑了,若是怀春少女见了,定会倾心。因为他的笑容似阳光般温暖。他走在前面,也是为了让师妹师弟看不到他的笑容。 须木支道说了句:“快走吧老三,去看看你七年未见过的桂国。” 山脚下,桂园前。 “各自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晚上到醉香阁吃饭,迟到者罚酒三大碗。” “是!大师兄。”三人道。 ------------ 道成下山,少年天生疏狂! 第一章再见故人 重伤 “情敌” 池沌在桂园要见的第一个是宇文姽,他想知道这一年里她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池沌走到厚德楼外,里面还在上课。索性他便坐在院外的凉亭里,观摩手中那根布满刀痕的木柴。 他的指尖滑过那些刀痕,感受上面凌厉的气息,有种切肤的痛感。 五大隐世高手之一的樵夫果然名不虚传,仅仅是刀痕,就存在这样的意志。池沌心中难隐钦佩之情。 池沌沉醉于那缕刀意,浑然不知宇文姽他们已经下课了。 上课时,宇文姽就看到窗外的池沌,心中甚是惊喜。恨不得时间过得更快些,能早点见到这个为她指出明路的朋友。 终于挨到下课,同教习告别后,宇文姽兴奋地跑出教室,奔至池沌所处的凉亭。 “池沌,一年都未见你,你到底去哪了?”宇文姽直接坐在池沌身边的石凳上,在他身边,她没有一点女孩子家的矜持。 池沌一边把柴火收回袖中,一边为她斟上一杯茶。 “我没去哪,一直都在这里。” “这里?尽开玩笑。那我怎么就没见过你一面?”宇文姽将茶杯捧在手心,送到嘴边饮了一口。 “我甚至以为你死了,特意到玉芳斋问了行首,方知道你还活着。你到底去哪了?” “我~~~”池沌刚想回答,却有人替他先回答了。 “他是我徒弟,你说他去哪了?”药小洁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 “天~~~天医!”宇文姽慌忙站了起来。 “池沌,你~~~你是下一代天医?”宇文姽惊讶地看着池沌。 “我~~~” “没错,池沌就是桂国下一代天医。” 药小洁丝毫不给池沌有说话的机会,“记住,晚上还是有饭局的,到时候想好怎么跟我解释。” “好,到时候见。”池沌答道。 送走药小洁,池沌看向惊讶不已的宇文姽,说道:“怎么样?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中级精通,你呢?”宇文姽认真道。 “中级入学。长林峰和池汤他们呢?”池沌更关心他这几个敌人。 “前几天的九天神光你瞧见了吧?” “嗯。” “剑塔的三君子古全义和四君子廖淳先后步入超凡,池汤也在那道神光得到感悟,由先天步入后天,结出本命魂兵——螭吻,达到宗师境。长林峰也到了精通级巅峰。他一直在找你。” “哦?报仇吗?”池沌玩味道。 “不,是向你谢罪。一年前那件事,他被长林公爷打了一百脊棍,伤口现在都没有愈合,一年都是趴着睡的。” 我靠!那不是天天早上都戳硬床板!池沌想想就觉得好笑。 池沌与宇文姽交谈之间,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走进了凉亭,未经允许就坐在了池沌对面。 “姽儿,这是你朋友?我怎么不认识?好像他不是厚德楼的?”那少年打断两人的谈话。 池沌看着对面这位荒国服饰的少年:“姽儿?兄台叫得如此亲密,难道与宇文姽拜把子成为兄弟了?” “咳咳!不是兄弟。我是她未来的丈夫。”少年傲气道,示意池沌与宇文姽保持距离。 “胡说,父亲还没答应你呢!”宇文姽朝少年说道,也是向池沌解释。 “迟早的事。” “敢问兄台大名?”池沌忽然问。 “舒京伦!”少年霸气道。 果然,荒国两大军侯之一莽将舒京参的小儿子,宇文公府可真会找亲家。之前池沌告诫宇文姽的事果然发生了。 “原来是莽将的儿子,失敬失敬。”池沌站了起来,“只是,如果南陵王要娶宇文小姐,您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吗” 舒京伦听了不惧反而大笑道:“可笑,我兄弟与商丘郡主贵纪湘明年正月旦日成婚的事桂国人尽皆知。你居然不知道!” 兄弟?是我高看了荒人,按道理身为南陵王的池汤应该是被许多荒人所不喜的。还有那件事失败了,宁陵王舍得下脸面,求着池汤娶自己的女儿。池沌还想到,这次舒京伦的出现,背后少不了池汤的推波助澜。毕竟我差点让他得不到一个释放欲望的尤物。 “我还真不知道。”池沌答道,“那时一定要送上一份大大的贺礼。” “你想干什么?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宇文姽突然握住池沌的手劝阻道。 舒京伦看在眼里,心里燃起了怒火。池沌此刻内心也很不解,宇文姽怎么会突然和他这么亲密?难道借我天医传承人的身份,让舒京伦知难而退? 我居然被利用了?宇文姽居然利用我?一年不见,长进了! 池沌微微一笑,正好试试用浩然气与人对战。 池沌一把搂住宇文姽的细腰,把她拉到身前,深情在她粉唇上吻了一下。 “放心,我有你呢。怎么会找死?” 宇文姽没想到池沌会怎么做,一时间呆住了,任由池沌“吃豆腐”。 舒京伦心中怒火雄烧,之前看池沌与宇文姽说说笑笑,他就已经很生气了,现在在他面前接吻,作为男人的他怎么忍得下去!他彻底爆发了! “小子,我要与你生死决斗!你敢不敢接!”舒京伦从凳子上跳起来,将腰间佩刀砸在池沌面前。 “我若接,并且胜你,你认宇文姽为姐姐。如何?”池沌笑着说,“毕竟我才中级入学,你比我高一个境界。” “好。你若输了,跪下向我磕三个响头。以后遇到我就要叫我爷爷。” “池沌,你打不过他的。”宇文姽抓住池沌要拾起佩刀的手。 “玉芳斋的事忘了吗,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池沌拍了拍宇文姽的手,示意她放心。 擂台上,舒京伦手持一把钢枪与池沌遥相对立,主判一令喝下,舒京伦持枪刺来,突进的枪尖出现加持的螺纹气旋,如果池沌被刺中,体内的脏器会被一瞬间绞烂。 池沌左手拿着一柄短刀,面对舒京伦的枪刺,他只是向前轻盈一斩。 看似轻盈的一斩,却暗含了魂叠、浩然气和樵夫的刀意,三者合一,这是怎样一种概念。 “嘭!”一声巨响。 台下的宇文姽还没反应过来,舒京伦的钢枪就已折成两半,他自己也从擂台上崩飞到擂台下,将后方的兵器架撞得散架。 “你输了。”台上的池沌说道。 “怎么可能!你只是中级入学,而我是中级精通,你怎么可以胜我!而且只是用了一招!”舒京伦口吐鲜血,极为不甘道。 “输了就输了,哪有那么多问题。记住你答应的事。”池沌将短刀扔在舒京伦身前的石板上。 “池沌,谢谢你。”宇文姽兴奋地扑向池沌,想被他抱在怀里,却被池沌伸手拦住。 “不!”舒京伦捡起短刀,一跃而起。 一股千军万马奔腾的气息从他身上宣泄而出。 破军心!他居然会破军心!池沌心中震惊道。 “我要杀了你!”舒京伦持刀捅向池沌。 “杀人了!有人想在桂园杀人了!”看着跑来的舒京伦,池沌却是出乎意料地一喊。 “谁敢在桂园杀人!”一声怒吼传来。 那人人未至,声先来,之后是一波攻击。 舒京伦先是被击飞,之后在空中承受了二十次打击。 那人出现了,穿着只有执法教习才会穿着的金色长衫。 “徐教习!”宇文姽像一只兔子遇见饿狼般害怕地跪下。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徐庸才鹰隼般的目光看向主判。 主判走到徐庸才身边,细细的将事情经过告诉这位人在中年,两鬓却已斑白的执法教习。 听了经过后,徐庸才径直走到舒京伦身前,宣告道:“不服赌约,暴起杀人。受掌三十!” “啪!” ~~~ 徐庸才直手成掌,以掌为刀,一刀刀接连劈砍在舒京伦身上。 掌完刑后,徐庸才便负手离去。 池沌对徐庸才的掌刀十分感兴趣,如果学了,或许能够不使用外物就能释放出刀意。 “池沌,到我家住一段时间吧。”宇文姽牵着池沌的手道。 池沌松开那双柔若无骨的秀手,径自离去。 “不了。下次,再仔细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利用我,却不让我发觉的方法。虽然你刚才利用了我,但我们还是朋友。我不怪你。” 一字一句道出宇文姽刚才心中所想。她刚才的做法,是想借池沌之手将那位一直烦扰她的荒国少年解决。 真的不能再利用他啊,掩饰得再好,他也能看出来。他的城府,远不是同龄人所能及的。 宇文姽有些后悔,刚才真不应该利用他。不仅捞不到好处,自己也被轻薄了。 想到这,宇文姽不禁脸红。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害羞?我,开始喜欢他了吗? ------------ 道成下山,少年天生疏狂! 第二章雪夜杀机 刀掌断意 “徐教习,等等。我有些事同你说。”池沌在徐庸才后方追赶道。 徐庸才停下来,等待池沌追上来。 “尊下便是剑塔的四君子吧。幸会。”徐庸才拜揖。 “徐教习,久仰。不过,您是怎么知道我是剑塔四君子的?”池沌回礼。 “剑塔上传出来的消息虽然是一位叫廖淳的少年,但我和院长私底下知道是你。对了,不知道四君子叫住在下,所为何事?” “我想同您学习刚才那几招掌法,望您不吝赐教。”池沌诚恳道。 “四君子想学断掌?” “这种掌法叫断掌?”池沌问。 “是的,这断掌是一种不需要魂力的武技,是执法教习必学之技。” “那,能教我吗?” “平常人或许不行,但你是剑塔君子,没有什么不可以。” 因为池沌有着极高的悟性,只需下午这半日,他就精通了断掌的各种要领。在徐庸才难以置信、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池沌告辞往桂园出口方向走去。 醉香阁,邕城仅次于玉芳斋的酒楼,这里有名的并非姑娘,而是美食。酒店的厨师无不是各国的前御膳主厨,食材也是从各国远地运来。在这里,可以品尝到桂国外的别具一格的风味。 今夜,池沌很开心。剑塔的各位君子很开心。 师兄弟之间畅谈人生理想,古全义师兄酩酊大醉,竟然当众向包恬恬师姐表白,结果是被师姐暴揍一顿。 宴散,池沌与师兄师姐分别,他现在还未有归塔的心思,因为他需要到玉芳斋走一趟,再见几个人。 今天还是小年夜,城里人傍晚十分就聚在一起吃饭,一场宴席持续到酉时(晚上八九点)已经算晚的了,现在是深夜,人们要么睡去,要么醉去,街道两边已见不着灯光。 天,下起了小雪。 池沌不紧不慢地走着,玉芳斋屋顶的檐脚已经可以看见,而要到达玉芳斋,还要经过一条漆黑的巷子——留人巷。 地上已经积起了鞋底深厚的雪,池沌肩头、顶冠也是覆着一层薄雪。 魂力激荡,他身上的雪被震落,同时,八个黑影分别出现在池沌前方、后方,左边的墙壁上,右边的屋顶上,将他的退路全部封锁。 “终于肯现身了吗?从醉香阁一直跟到这里才出手,你们算得很好。池沌称赞道,“原来只要给够钱,墨门还是可以杀自己人的。但在我死之前,能否告诉我雇主出了多少钱买我的命?” 这几个黑布裹面的人没有回答他,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抬起手,七个下属几乎同时拿出腰间的小弩,拉弦上矢。所指之处,无不对准他的要害部位。 “不说吗?你们的雇主可真聪明。我刚和舒京伦有矛盾,就马上派人来杀我。他一点也不会有嫌疑,但是南陵王不知道的是,宁陵王不敢同外国勾结,荒人又不会搞这种阴暗手段。”池沌神态从容。 面具下刺客首领的脸甚是吃惊,对方居然猜出自己身后的雇主。“对不起,四君子你终究不是我们汐国人。所以,对不起,你得死。” “他们七个是汐国人,可你不是。暗杀本国的君子,你良心不痛吗?你即已选择叛国,那么就做好株连九族的准备;但若是桂国派去的细作,就没什么事了。” 面具下那张脸惨白无比,对方没理由知道这种机密。 “放!”首领轻喝,但明显失去了底气。 那七人依然听从他的命令,扣动扳机释放出箭矢。 箭矢发出去的同时,首领抽出腰中长剑,砍向身前的七名下属,不得不说的是,他是一名宗师。 就算他们依旧听从他的命令,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得死。这便是钟灿的决定。 乱箭射来,箭头无不乌黑,上面沾着见血封喉的剧毒。池沌不退反进,开启超凡体态,一股浩然的气息自体内喷薄出来。 断掌连拍带斩,六枝箭矢接连被弹开,却唯独有一枝不击中要害的箭矢钻入池沌手臂,池沌坚持了一下,然后倒地弹了弹腿,“死了”。 那七个在射出箭矢的第一时间抽出袖间的短匕格挡身后刺来的剑。他们之中只有两名修行者,境界不过中级精通。一起从事刺杀这么多年,他们清楚这位老大雷厉风行、不留活口的处事作风。 两名修行者之中速度最快的那一个,毫不犹豫地翻墙遁走,剩下六个人会拼尽全力为他拖延时间。用六个人的命换这个消息回墨门——值得。 钟灿执剑刺削切三用,仅是一息,不是修行者的五名刺客永远失去了生机。 “到你了。”钟灿看向唯一还活着的那名精通级刺客。 “头儿,请拿出您的全力。我想看看,先天境与后天境的修行者到底有何区别。这样,我死而无憾。”那名精通级的刺客道。 “流影,看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我让你死得明白且痛快。”钟灿浑身魂力震荡,雪花无法近他身前一尺。 精通级刺客全身先天魂力灌入右手的匕首里,匕首闪起灵动的光纹。他脚步连踏,使出一生最快的速度,匕首平刺,用的是最致命的一招。他身后拖着长长的残影,雪花如数被撞向街巷两边,雪幕里爆出一条空无一物的通道。 精通级刺客还真以为自己可以接下钟灿的一击,天大的笑话。就在他手中突进的匕首将要扎进钟灿身体时,眼前的钟灿正慢慢淡去。 残影!流影惊骇。他的匕首扎入钟灿心口,未传来捅到实物的感觉。他不知道到底是钟灿身影早已闪离,还是自己头颅被砍飞,无法再对身体有感觉。 “这便是后天境与先天境的云泥之别,你清楚了吧?”钟灿出现在流影起步跃杀的地方,右手斜剑向地,鲜血顺着剑刃滴落在下方的雪地上。 钟灿慢慢将长剑收鞘,几步上跃就来到街边的巷楼上。 他看向远方,确定最后一个生者逃去的方向,此时他手中一样器物正慢慢凝形,那是他的本命魂兵。 他的魂兵不是刀兵,也不是剑兵,而是万中无一的异兵。一张巨弓出现在钟灿手里,他持弓而立,对着那人逃去的方向缓缓拉弦。 随着拉弦的嘣嘣声响起,他的魂力贯注其中,巨弓显着明黄色的光芒。 一支完全由魂力构成的箭矢搭在弓臂,这支箭矢几乎耗去他一半的魂力。这也是他不常用本命魂兵的原因之一,消耗太大。他不用本命魂兵的原因之二,是这支魂箭具有一击必杀的威力,凡是被它所瞄准的人,无论多远都会被击中。在钟灿境界之下的人,几乎对射来的箭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抹杀。 手松,箭出。 箭矢拉出一条长长的光路射向遥远的天际,钟灿将魂兵收归体内,他已经知道那人必死无疑。 钟灿跳下巷楼,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他要用化尸水处理掉所有痕迹。 “你居然是个有异兵的宗师,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池沌从雪地里爬了起来,顺手拔掉手臂上的毒箭。 钟灿难以置信的看着池沌。 “你的雇主难道没告诉过你,我身上有这荔洲第一奇毒——腐毒?所有毒都对我无效?”池沌亲口告诉钟灿他想要的答案。“所以,雇主并非南陵王,而是安相。不然怎么可能调动藏在墨门的你,你的手下也是你骗来的吧,墨门根本没有颁发我的必杀令。不然,你杀了你所有的手下,回去根本没法交差。” “雇主是谁还有区别吗?本来你可以装死躲过一劫。奈何你偏偏找死,又站了起来。”钟灿重新唤出魂兵,可见他对池沌有必杀之心,直接使用万无一失的巨弓。 池沌笑了笑,自然地走向钟灿。 “你真以为我大师兄会见死不救?你真以为他们回剑塔了?” 钟灿听池沌这么一说,魂力忽然一滞。他的心乱了,呼吸加重了。池沌敢如此大胆地直面他的巨弓,那么池沌一定知道君子首就在附近。 钟灿不敢往其他地方看,虽然极度紧张,但他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杀了池沌。 他只用了四分之一的魂力,最后的四分之一他要用来逃遁。 光矢激射而出,却在池沌三尺外寸厘难进。 池沌的腰带上,路歧玉微闪着光晕,正是它阻挡了光矢的前进。 “这!” “拔剑吧,这是你唯一能杀我的方法。”池沌道,“正好让我试试新练出的断掌刀意。” “嗔!” 钟灿拔剑突刺,池沌立掌劈去。 剑锋隔断池沌腰间路歧玉的佩索,钟灿想着只要没了路歧玉的防护,再射杀池沌定是易如反掌。况且他很自信,自己这具久经天地魂力灌养锤炼的躯体足以抵挡池沌入学级魂力的一掌,哪怕池沌已经习得浩然气,对他的伤害也不致死。 可他错了,大错特错! 如奔腾大河般的浩然刀意斩在他的胸口上,钟灿清楚的听见胸口传来的骨裂声,肺像灌了水一样无法呼吸。一咳,大口大口的血混着内脏被吐出来。他自己像雨打的浮萍一样飞向后方。 “为什么那么傻?刚刚你明明可以一剑杀了我。可你偏想着待会逃遁时用弓杀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大师兄根本没有跟着我,哪怕刚才说你是桂国人。都是假话,可你却信了。” “魂淡!你有什么资格做桂国的君子!”钟灿歇斯底里道。他跪在街道中央,手中的剑早已不知道甩向何方。 “君子以君子对君子;以小人对小人。”池沌直视钟灿,“你觉得呢?” 钟灿沉默了。 随及,钟灿抬头:“死在浩然气手上,我此生无憾。” “呵呵,你还是有遗憾。这不是——浩然气。” “这~~~不是~~~浩~~~浩然气~~~吗?”钟灿原来要垂下的眼皮猛地睁开。 “对,这只是初成的浩然刀意。真的浩然气一出,你连出手的机会也没有。” “为桂国潜伏汐国~~~墨门~~~这么多年,妻儿的~~~样子都忘了。现在~~~是~~”钟灿看着自己,“这样的下场,我~~~不想没~~~人记得我。希望~~~四君子~~~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钟灿。原木兰军步兵重机营都尉。” 池沌摆了摆头:“你为桂国做了什么,自然有人记得;你背叛了桂国什么,也会有人记得。无须同我说。” 钟灿听后疯笑不已:“桂国,桂国,桂国!” 此时他体内乱窜着一团暴乱的气息,周围天地魂力变得不稳定。 这JB,难道要自爆魂海?!池沌悚然大惊。 池沌刚蹲下去捡起路歧玉,就涌来一股气浪把他推向身后的层层建筑。 以钟灿为中心方圆一百米内的建筑全然化为废墟,许多熟睡的人被爆炸的巨响震醒,纷纷穿衣出房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池沌从残砖烂瓦中艰难地爬起来,他一身的衣物都被气浪震成条条细絮,此刻他光着身子,矗立在寒风中。 玉芳斋是不能再去了,现在得赶紧回剑塔,不然保不齐有第二次刺杀。池沌朝剑塔方向疾驰,中间顺手扒了别人夜间晾挂的衣衫穿上,不忘留下几两银子赔罪。 ------------ 道成下山,少年天生疏狂! 第三章浩然刀象意 TMD!要是答应他就好了,为什么非要说出那番话?池沌你要铭记于心:以后同一个将死之人说话最好忍让,顺他心意。不然,保不齐他有什么方法能与你同归于尽。 沿途,池沌看到邕城的守备军队在向那个方向集结,还有官府的官兵赶去。但他们也调查不出什么,那里只有一堆颓垣断壁。 天明时分,池沌看见象山上升起的旭日,当那一抹朝阳洒落山林之间,又被树盖上的残雪反射,原本一头的白雪蜡象变成一头焚天火象。 嘭! 池沌心生感悟,浩然刀意其实可以更上一层楼!他一刻不停地登山上塔,去观悟樵夫的那担柴。 夜色尽,除夕至。一股强大的刀意从池沌闭关的密室里迸发出来,山上鸟兽皆惊,纷纷从蛰伏状态惊醒,远远的逃离这一座山,免得被刀意斩杀。 山下的樵夫,嗒嗒砍柴的刀停顿了一下,而后那张枯树皮般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浩然刀意已至完美,池沌迫不及待地跃下悬崖,跌入那茂密的青木原丛林里。一着地,树冠上就跳下来一只两人高的黑毛巨猿,它张着乌黑坚硬的利爪就要撕向池沌,那是它今天的早餐。 池沌强忍要释放浩然气的冲动,转而以浩然刀意与之对敌。 面对不是浩然气的浩然刀意,黑猿一点也不恐慌,继续往池沌要害抓去。 池沌身一偏,黑猿的爪子落了空,只在池沌胸口的衣衫上留下五道手指长的裂缝。黑猿最喜欢的就是一爪捅进猎物胸腹,将心脏肠胃等一把扯出,之后看着猎物哀嚎,凄惨而死。 躲避之后,池沌化掌成刀朝黑猿当头斩去。 黑猿的尾巴灵活地抓住身旁的一桩树干,一扯,位置陡然变化,完美地躲过池沌的掌刀。 池沌的反击让黑猿战性更为疯狂,它居然化爪为拳,以人的姿势作战。黑猿的灵智不一般! 缭乱的拳影盖向池沌,池沌仅用一只左手显然应接不暇,接连被打到肩窝、胸口和肚子。 “浩然象山体•焚象!”这就是池沌所悟完美浩然刀意,在他体外赫然浮现出一只火象虚影。 黑猿再打在池沌身上时,感觉自己轰在一座巨山上,痛得龇牙咧嘴。池沌也感受到这一拳造成的伤害比以往弱不少,他更加大胆地与巨猿贴身肉搏。 打了将近一个小时,黑猿悻悻逃走,似能听出哭声。池沌也受了一身外伤,背倚着一棵大树休息。 黑猿刚走,埋伏在一旁的虎豺跃了出来,准备咬下池沌的咽喉。 池沌早已察觉,浩然气与浩然刀意一并发动,平平的手掌变成了一把钢刀,这把“刀”最终落向虎豺。 “浩然刀象体•象冲!” 虎豺还未落地,在空中便被刀意切成两半,临死都未能发出一声哀嚎。 “行了,有了这浩然刀意我能正面对敌精通巅峰的修行者,而且不落下风。”池沌自言自语。 天色渐暗,也到了归塔的时候。池沌攀上一棵极高的松树树顶,朝下方的密林大喊:“前辈,小子学会你的刀意啦!您有传人啦!” “啸——”下方传来啸声,一块木牌绑着君子剑射来,插进池沌手抓的树干上。 池沌拔出君子剑,发现木牌上刻着字。 让整个世界知晓——什么是刀! 池沌朝那个方向点了点头,之后跃上山崖,回到剑塔。 未到剑塔,池沌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烤肉香气,不禁让他口水直流,寻味而去。 来到剑塔后方,见到大师兄三人正围在一个临时搭建的烧烤台,一边烤肉;一边品酒。 这可是剑塔难得一见的惬意生活…… ------------ 道成下山,少年天生疏狂! 第四章史上最贵烧烤 “小师弟,快过来吃烤肉。”包恬恬师姐招手呼唤道。 池沌小跑到烧烤台前坐下,三师兄递给他一杯酒,二师姐传给他一串刚烤好的雪花猪肉块。 杯中酒微浑,数朵金色桂花在酒水中悬浮不定,极映衬这冬日雪景;串上肉微烫,粒粒精盐香料在肉块上均匀排列,与这白雪皑皑形成强烈反差。 咬下一口琥珀般透明黄亮的烤肉,香气霎时弥漫在口齿之间,嚼动两下,外焦里嫩,先是香料气息,之后是浓浓的肉香,让人忍住吞咽的心思,往复咀嚼,希望这一味道永远停留在这张嘴里不散去。 再饮一口冷酒,冰与火的相遇,让烤肉的味道更上一层楼,使肉香洋溢在肺腑之中。 池沌细细品尝完一串烤肉,意犹未尽,又接着吃了三串,忽然就发现一个问题,包恬恬师姐扔入火炭之中的木柴怎么那么眼熟呢? “师姐,咱们烤肉的炭火是哪来的?”池沌边吃边问。 包恬恬又把一根布满刀痕的木柴扔进火堆里,道:“你房里不是有一担柴吗?而且都是燃起来不会生烟的银丝松木,我就拿来烤肉啦!” “什么!”池沌忽然觉得口中的烤肉不再美味,杯中美酒不再香醇,“我的师姐啊!那担柴很值钱的!” “有多值钱?桂园的后膳房里堆着一墙呢?”包恬恬并不明白那一担柴的真正价值。 “值一把君子剑。”池沌答道。 “什么!坑人的吧!最多不过五百两银子。”包恬恬继续往里面丢木柴。 “如果能从上面参悟五大隐世高手之一——樵夫的刀意呢?这价值可不止五百两银子。” “什么!你不早说。”包恬恬匆忙双手一引,把四周的雪拉到火堆上熄火,可惜的是,只抢救出半根木柴。 “还好我已经把它们都参悟了,这半根,师姐就扔给桂园的教习吧。好让使刀的学生参悟,总是能学到一些东西。”池沌吃光烤肉,喝完酒告辞离开。 包恬恬一脸委屈,可君子首和古全义完全不在意,他们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食物上。 包恬恬叹了口气,向着山下的桂园走去。她把那半根木柴交与刀修教习,那位教习脸上像开了花一样灿烂,宝贝似的捧着那半截木头。他越是这样,包恬恬越是痛恨自己——无价之宝用来烧烤,这真是败家。 ------------ 道成下山,少年天生疏狂! 第五章重回玉芳 安相事败 邕城皇宫里敲响新的一年的钟声,整个桂国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池沌在山上望着脚下的邕城,心里缺高兴不起来,一切都那么的欣欣向荣,而他却里死亡更近了一步。 池沌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一粒黑乎乎的丹药服下。体内的那种灼热感消退了少许。 我今年十六岁,还剩下两年,这丹药的作用越来越小。池沌内心说道,我要尽快找到老药师,找到治愈自己的方法。 正月一日清早,池沌下了剑塔。走在邕城的大街上,四周是还未清扫的红色鞭炮纸屑。小孩穿着新衣挨家挨户拜年,手里还拿着未吃完的糖人和糖葫芦。 “老板,来十串糖葫芦。”池沌递给老板一两银子,之后在禾稿帮上摘下十串红宝石般的糖葫芦。 池沌一边吃一边走着,跑来一个向他拜年的不懂事小女孩,挡在他前面。也许是他一身素白干净的衣服,看起来像个富家少年。 池沌把一串糖葫芦递给她,之后捏了捏她通红的小脸蛋。 “哥哥没钱,请你吃一串糖葫芦吧。” “谢谢哥哥。”小女孩高兴地舔着糖葫芦。 这个小女孩得到一串糖葫芦,立刻引起了其他小孩的注意,他们纷纷向池沌围来,剩下八支糖葫芦很快被分完了,没有抢到的小孩只有垂头丧气地离开。 池沌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同时也走到他的目的地——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玉芳斋。 年前七天,年后十五天,玉芳斋是不营业的。 池沌走进这个熟悉的地方,搬着就谈的老主管见到他,吓得手一松,酒坛摔落,酒水撒了一地。 “十四公子!您没事?”老主管惊骇道。 “应该说没死吗?别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家里人都去哪里了?”池沌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小年夜就出发回汐国了,留在斋里的都是些行动不便的老人。”老主管答道。 “怪不得那一天动。”池沌上了楼,“刺客的首领是桂国人,随便你们查不查墨门还有没有同样的潜伏者。” “老奴代行首多谢公子告知。”老主管拜谢。 “别说那么多啦,把这一个月墨门汇总的关于桂国的信息纲要送到我房里。我要看看谁为什么杀我。” “是!” 池沌翻阅着桌上成堆的文卷,这一个月三三两两的信息汇总起来便是浮出刺杀的背后真相。 紫桂安相府和南陵王府闹翻了。 起先池汤是不在乎多一个女人的,可安相偏以宁陵王府与南陵王府退婚在先,在安若然与池汤结亲后才再次宣布退婚书无效。所以安若然是池汤名正言顺的妻子,而宁陵王府的商丘郡主是妾。这使宁陵王贵秋心生不愿,池汤也不愿。为此,他们告到了御前,上请桂皇决断。 桂皇也难以定夺,又怕闹得两方不合,就说延缓几日再议。 安若然在上个月生下了一个男婴,如果安相得到桂皇支持,那么这个男婴就是池汤的嫡长子,将来可以承袭爵位。宁陵王极度恼恨,疯狂地跑南陵王府去做池汤的思想工作,另一方面,安若然是早产,这让宁陵王不得不派人查她早产的真相。 自从魂启后的那个月与安若然成婚,池汤对他的感觉可爱,纯真和感性。安若然确实很好地履行了妻子应该做的一切,但池汤知道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懂得这样做未免太假了。 “汤啊,听叔一句话。安若然早产定然存在端倪。”贵秋要来池汤面前“苦苦相劝”。 池汤在高堂主位上定然的坐着,摆弄着手中的茶杯:“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走吧。” “贤婿,你这是……”宁陵王感到很难堪。 “秋叔,家丑不可外扬,您不会不清楚吧。这件事我自己会思量的。”池汤直接就将宁陵王送客。 宁陵王失望而去。 池汤走进厢房,安若然正手轻轻的摇着吊篮床,哄着那个粉嘟嘟的婴儿睡觉。 “王爷。”在旁伺候的侍女请安道。她是从小与安若然一同长大的女使,故而随嫁到王府里,李拜天也应允了她留下来照顾王爷夫人。 “你先退下。” “是。”侍女退出厢房,轻轻掩上房门。 安若然欣然起身,“汤哥,你来啦。咱们的小子刚睡着,他很乖哦,一哄就睡着了。” “嗯。”池汤点了点头。 安若然上前抱住池汤,亲密地躺在他胸膛上:“汤哥,你想好我们的儿子叫什么了吗?” “没想好,你应该想了吧。不如你先说说。” “然儿还未想,毕竟汤哥是孩子的父亲。”安若然羞涩道。 “既然这样,就让老丈人来取吧,毕竟是当朝宰相,必然学富五车。也让他老人家来见一见外孙了。” “好,我现在就去派人通知父亲。” 池汤在客厅上会见了这位面容和蔼的岳丈。 “听说王爷找我为爱孙取名,老夫甚是惊喜。”安世高兴地捋着胡子。 “岳丈,您说孩子该取什么名字呢。”池汤先饮了一口茶。 安世想了想,道:“不如叫池安一辈子平平安安。” “南陵王府与安相府合为一家吗?”池汤冷笑了一声,“安相好打算,我看不如叫安长池,安相府掌控我家!” “王爷这是什么话!我安家为何要图你南陵王府。”安世瞬间不悦。 “图的不是现在的南陵王府,而是以前的南陵王府,是池沌顶替我的时候的南陵王府。血罗秀剑就放在王府里,岳丈要不要看看这个孙儿是不是有我的血脉。”池汤把茶杯砸碎在木桌上,猛地站了起来。 “你……”安世想解释,“为什么听信外面的风言风语?” “不只是我一个人想知道答案,很多人都想知道,陛下恐怕也想知道!” 安世瘫在椅子上,一时说不出话。 “看来是真的。这件事若揭发,你丞相府恐怕会被陛下满门抄斩,想试一试吗?” “那,你要如何?”安世馁弱道。 “丞相府每年送来黄金五万两,那个野种的亲生父亲由安若然亲手杀死,并把人头带给我。还有,让她在我眼前淹死那个野种。这样她还有机会留在我身边做妾。如果你们不想选这条路,我替你们想另一条路,我向桂皇禀明此事,你以欺君之罪打入天牢,安家就此不复存在,我也一直休书休了那个女人,让她在街上乞讨。” 安家妥协了,从此成为桂国的笑柄。 “呵呵,这就是你安世要杀我的缘由吗。”池沌言语凌厉,“看来,桂国是要换一个丞相啦。” 池沌思考着怎样手刃安世的计划,从他的出行轨迹、保护人员、爱好等研究,一步步埋下杀机的种子。 “南陵王府大婚,你若去,便是你的葬身之所。”池沌一把把匕首插在桌上那张邕城地图上。 ------------ 道成下山,少年天生疏狂! 第六章南陵大婚 安相自裁 神册十六年春正月旦日,举国欢庆。 因为南陵王府简陋,所以池汤与贵纪湘的婚宴在宁陵王府举行。几乎是整个朝廷都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其中包括了桂皇。可见,南陵王池汤是有多大的圣宠。 桂皇及他带的公主、妃嫔第一个入场,两大公府接着,三大候府紧随其后,四大伯府的人再次之。 他们之后,还有邕城的各大官员、富商名人…… 池沌也来贺喜,他跟在那些富商身后,而宁陵王与池汤直接待到朝上三品以上的官员就进去了,后面的人自行进入。所以,他们都不知道池沌来了。 池沌走到递交的礼房,取下了腰间的君子剑递了过去。“来者玉芳斋,池顿。” “啊……是你!”礼房先生手中的毛笔一顿,墨水污黑了桌上的礼单。 “怎么?不欢迎吗?那我这送的贺礼,你们姑爷还要不要?”池沌随口一说。 君子剑!礼房先生双眼咕噜的一转。立马笑脸相迎。“欢迎欢迎。还不快通报。玉芳斋池沌公子前来贺喜。赠君子剑一把!” “玉芳斋池沌公子前来贺喜,赠送君子剑一把!把!把!吧!”小厮大声向院里通报道。 向客人敬酒的宁陵王与池汤二人动作骤停,客人们一时全部看向了院门的正门口。 “为什么大家都看着我?今天的新郎官可是南陵王啊,继续喝酒吧。”一身白绸长衫的池沌走进院里随意坐下。 “来人,给池公子带路。加到亲友席。”池汤笑道。 “贤婿,这恐怕……”宁陵王不想看到池沌。 “人家可是拿了一把君子剑来给我做贺礼。有资格做那个位置,再加上陛下在这里,他还能做什么,他敢做什么。” “谢王爷。”池沌跟着小厮到了那亲友席。 亲友席主席是桂皇。然后两大公府为辅,三大侯府次之,之后依次排列。 池沌的位置就在桂皇的邻桌,好巧不巧,在他桌上的正是安世和安若然。 桂皇那席上,只有四人——桂皇、皇后、长公主和公主。太子和三皇子今日没有来,许是桂皇不想在百官面前露出他到底看重哪一个儿子。 贵冬冬见到池沌也出席婚宴,心里那叫一个喜悦,好像情人分居两地,忽然有机会相见。她恨不得立刻就跑过去同他说说话,可父皇母后就在身边,她不敢表露出自己对池沌的一丝情感。这样只会害了池沌。 池沌被安排坐到安世身边,这合他的心意。安相身边又坐着安若然,不过她极为憔悴,化了浓妆也遮掩不住她苍白的脸色。待会儿池汤和贵纪湘拜堂后,她还要向贵纪湘递上妾室茶,这又是何等的摧残呢。 “安相,别来无恙啊!”池沌看向安相的眼神中带着杀气。 “哼!”安相扭过头去,不理会池沌。 “听说上月安小姐诞下了一位男婴,但不幸夭折了,安小姐应节哀啊,多保重身体。大好的年华仍在,后面的生活是你怎样也想不到的。”池沌故意提安若然的痛处。 “你说完了吗?”安若然冷冷地说道。 “还剩最后一句话,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桌下安若然的双手死死攥着,桌上安若然的脸色丝毫未变。 “别撑了,怒火总不放出来对肝不好。” “你到底要如何?我不曾害过你。”安若然眼中明显有了雾感。 “害我?安相,你听见你女儿说什么了吗?你女儿说,她没害过我呢。那么你呢,哈哈,安相贵为桂国丞相,知不知道买凶杀害桂国剑塔四君子,是怎样的后果?桂国会不会以他为耻?以他的家族为耻?”池沌把话说开。 “你是剑塔的四君子!那两道九天神光,其中有一道是你引发的!” 安若然惊骇道。 “没错。廖淳就是池沌,池沌就是廖淳。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除了一些有心之人,特意打听我的事,从而推测出我就是四君子。暗杀桂国四君子,或许那人已经通敌叛国了。安相,对吧?”池沌看向安相。 “胡说八道!”安相喝道,“你怎么可能是桂国剑塔的四君子!滑天下之大稽!” “不管你信不信,但这已经不重要啦。暗杀我的人已经都被我杀了,可废了好大的劲儿,我才从首领的嘴里撬出是长林公府指派的他们。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的,那个指使者,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你有没有想过,你杀了那人将会间接害死那一府的人造如此重的杀孽,你良心不痛吗?”安相此时委曲求全。 “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那个人,如果有自知之明,就不该惹我。”池沌饮尽杯中酒。 “池公子,能否同本相到后院一叙?”安世起身,望向池沌。 “你想,便去吧。”池沌站了起来。 “父亲,我也去。” “不,你留下。”安世命令道。 —后院— “安相,是时候把你的护卫叫出来了吧。”走在安世身后的池沌停了下来。 出乎意料的是,安世转身直接跪在了池沌的身前。 “杀了我吧。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哦,丞相像甘愿受死?” “是的,我只求你不要揭发此事,给我安家留下最后的脸面。” “都已经假子夺嫡了,还有什么脸面!”池沌趣味道,“不瞒你,我其实在魂启那天就知道安若兰怀孕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所以才弄了一出当月结婚、明年结婚的选项让我选,让陛下允诺。你,好深的算计啊!” “没什么,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唉!我输了,你动手吧。”安世万念俱灰。 “你当我傻吗,你真以为我会上当?直接在这里就杀了你,根本摆脱不了我的嫌疑。更何况,杀连一条狗都不如的东西简直是脏了我的手。” “哈哈!”安相傻笑道,“的确,我这丞相当的连条狗都不如。” “你自裁吧这是我给你最大的恩赐。”池沌说道。 “我可以死,可你必须保护小女,你有责任。那个婴儿是无辜的,而且你害死他,也害死了他父亲。” “哦,这又怎么说?”池沌追问道。 “池汤要若然手刃孩子他爸,割下他的头颅给他。还要当着他的面亲手溺死自己生的儿子!你能想到这个吧!” 听到这,池沌的心还是被震动了。 “行,倘若她不想呆在王府,随时可以来玉芳斋。别想多,我不会让她做那种事。” “希望你言出必行。”安相拔出腰间的匕首,朝前院走去。 不一会,前院传来哄声。 “不好啦,安相自杀啦!” 新年快乐! ------------ 道成下山,少年天生疏狂! 第七章淫魔偷潜 九日醉魂 池沌回到座位上,他不想再去看安世是否真的死了,因为那只是件微乎其微的事。报仇,只是要心中那股恶气出来了便没什么事啦。 “你父亲死了,不去看吗?”池沌问向安若然。 “看了他能复活吗?我已经见过两个至亲之人死在眼前,我不想再看见第三个。有生之年,我一定会杀了你,替他们三个人报仇。”安若然眼中全然是仇恨的焰火。 “关我何事?与我何干?也罢,以杀我为目标,拼尽一切活下去吧!” “我会用尽一切力量来杀你,哪怕力量来自于你。”安若然咬牙切齿道。 “随便。”池沌没把她的话放心上,而是端着酒杯边喝边闲散地看着周围众人。他不知道未来他差点就会被安若然杀掉。 那个人!是他!他怎么会出现这里!池沌见到池汤身边站着一个猥琐老头,正在做的事是给每一位同池汤对饮的人贴酒。 天荒银魔居然出现在这里,今晚的夜注定要不平静了。 池汤敬酒到了池沌这一桌。 “池公子,我敬你一杯。”池汤举杯道。 天荒银魔用银酒壶给池沌的杯中添满酒,池沌拿起酒杯同池汤碰杯后一饮而尽,之后再把酒杯放到天荒淫银面前,道:“安小姐的父亲刚刚自杀,喝不得酒。我替她喝她那杯酒。王爷,答不答应?” “可以,若然你敬过茶后就可以带你父亲的尸首回去祭奠。”池汤十分地冷漠无情。 池汤和桂皇想的一样,安世之所以自杀,是因为这场婚礼是他的奇耻大辱,他没有脸面再把丞相当下去,也没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认为自己想的就是安世做的,所以没有深究安世真正的死因。 “厚葬安丞相,谥勤伯。赐绢五十匹,金千两。”桂皇对身旁的内官道。 “是,陛下。”内官赶紧安排人手抬走安世的尸体,又吩咐人立刻回宫上报礼部,派人安排丧葬事仪。 酒一直喝到中午拜堂吉时,身穿云绸红缎,凤冠霞帔的贵纪湘与一身丹红赤衫,纹织洪蛟的池汤在高堂上的桂皇和宁陵王注视下,行合拜之礼,递结亲之茶,饮交杯之酒~~~ “好!好!” “好!”宾客鼓掌称赞。 ······ 拜过堂后,女使引着披着红盖头的商丘郡主向后院寝居走去,安若然也起身跟着去了。她要递妾室茶,而池汤还要留在主客厅上会客到晚上。 夜,来得快! 池沌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多数人已然离去,少数人醉倒在酒桌上,一个一个被小厮丫鬟抬入客房休息。 池汤和宁陵王一起送别桂皇后,由宁陵王继续会客,而池汤则要去洞房。 玩得好的世家子弟拥着池汤,又扶着他,一点点艰难地才走到寝居。池汤已然是醉醺醺的,走路都摇摇晃晃,跟在他们后方的池沌想着池汤是没力气去做那事。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阴冷的声音在池沌身后响起。 池沌已经猜到是谁,转过身道:“李管家,闹闹洞房都不行吗?” “闹闹可以,但你如果有别的目的,我劝你还是立刻离开。”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给王爷提个醒。” “提醒什么?” “一个大宗师,一个宗师上境和一个刚突破的宗师,还有一群杂鱼。干不过一个擅长用迷药的大宗师。”池沌平静道。 “什么意思?” “皇——汶——芳。”池沌一字一顿说道。 听到这三个字,李拜天忽而有些慌乱。 “不知道李管家今天有没有喝汤王爷身边那位添酒老者添的酒?我敢肯定,他给您下的药是别人的数十倍。”池沌看了看他,“按道理,药效现在也快发作了。” 李拜天忽然感觉头脑极度眩晕:“这是······这是······九日醉魂散!是天荒银魔——皇汶芳!” 随着李拜天倒地不起,差不多整个王府的人像风吹麦子一样倒在地上。 “哈!哈!哈!”一阵放浪形骸的笑声从寝居里响起。 池汤、长林峰等人被皇汶芳丢了出来,脸上无不挂彩。 皇汶芳扛着已经昏迷的贵纪湘从寝居里走了出来,一张脸上笑起来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宁陵王府的人,还要掳走我的妻子?”池汤从地上爬起来,酒醒了大半。 “小子,要怪就怪你爹。要不是他把我唯一的弟子给阉了,老头子我现在也不会来桂国惹事。”皇汶芳一脸愤恨。 ------------ 道成下山,少年天生疏狂! 第八章天使下凡 一锤四男 “你到底想干什么!”池汤喝道。 “干嘛?你妻子美若天仙,让老头子我先享用几天再还给你。”皇汶芳那只如腐烂树皮的右手揉捏这贵纪湘的水滑的脸蛋。 昏迷的贵纪湘眼皮紧皱,好像被玩弄得很痛苦。 “大胆!”池汤暴起,心念一动血罗秀剑听唤而来,落入他的手掌中。“受死!” 池汤一跳而起,对皇汶芳劈剑过去。 皇汶芳抬手一指,一记魂力打在池汤身上,池汤像折翼雄鹰一样直直坠下。落入寝居中后,满盖残瓦断木。 池汤释放出魂力在体外一震,压在他身上的砖石都被轰起,更有惊人的杀气从血罗秀剑上散漫出来。 “杀气重又能如何?你们四个一起上吧,懒得我一个接一个解决。”皇汶芳走到院子中央,正好是四人的包围之地。 池汤和与长林峰他们一起攻了过去,皇汶芳嘴角一弯,手指带着残影点向四周。 “噗!”四人同时吐血,崩飞而出。 “就凭你们几个毛头小子也想对付一个大宗师?可笑啊可笑!”皇汶芳放浪形骸地笑道。 “那如果是我呢?前辈?”池沌从躲着的柱子后面出来。 皇汶芳脸上带着嘲笑,“一直只会躲在角落偷看的入学级老鼠。老头子我还是那话,可笑,可笑啊。” 这池沌微微一笑,道:“给您一个机会,放下郡主。立马离开桂国,这一切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小子,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这样在我面前说话!”皇汶芳一脸可笑,道:“即使你是墨门的人,可以发现我进入桂国的踪迹,可你威胁不了我。” “前辈是怎么知道我来自墨门?”池沌顿感疑惑。 “只有墨门这种连你放个屁都要闻个是香是臭的组织,才会查出我进入了桂国,以及进入桂国时的样貌。你在宴席上便已经知道我来了,并且提前服了就九日醉魂散的解药了吧。”皇汶芳对墨门嗤之以鼻。 “前辈果然都知道,但有一件事错了。”池沌走近道,“即使我中了你的九日醉魂散,也根本不需要解药。” “什么意思?” “腐毒在身,我早已万毒不侵。” “腐毒?”听到这两个字皇汶芳开始玩味的打量着池沌,“原来你就是那个一直顶替着南陵王的家奴之子,你不恨南陵王吗?若是恨,你我亦是同道中人,这个女子可以给你享用。” 池沌摇了摇头,“前辈,这事我没兴趣,我们还是谈谈您滚不滚事吧。” 皇汶芳气得连胡须都翘了起来,“小子,老头子我好久都没有开杀戒了。别逼我!” 池沌脸色自若地从腰间取下一样东西:“这是您最后的机会啦!” “我靠,路歧玉!难道你小子想要••••••”皇汶芳有点紧张,路歧玉有一个特别的功能——君子集结令,那是他最害怕的。 “没错,君子集结令。前辈可以不惧大宗师,但不可不惧圣师吧,更何况不止是一个圣师。前辈有没有勇气与数个圣师决斗?”池沌朝君子路歧玉注入魂力,只需一念便可在天穹上投影集结令。邕城的圣师半刻便会赶到。 “怪不得你有恃无恐。”皇汶芳输了底气,只好放下了贵纪湘。 “前辈慢走。” “走之前,小子。”皇汶芳突然诚恳道,“我想收你为徒,你有没有兴趣?是真的收徒,并不是把你带到荒外杀死。” “为什么?” “因为你刚才威胁我。从来没人能威胁我,除了你。做了我的徒弟要是学不会我教你的东西,我可以用师傅的身份随便教斥你,解气!” 池沌汗颜:“你都这样说了,我还敢做你徒弟吗?” “你先想清楚,我会将我一生功法倾囊相授,毫无保留。很多人巴不得我做他们的师傅呢。” “不。”池沌轻叹。 “小子,你可知道整个大陆有多少人想学我的散日功,你居然给脸不要脸。”皇汶芳暴跳如雷。 池沌毫不动摇,继续摇头:“我有师傅。你在我师傅眼里就如同一只蝼蚁,只要轻轻一动手指,你便会殒命。” “你师傅算老几?”皇汶芳还未意识到他这座小丘在同高山相比。 “他啊,算是这个大陆最强的一柄剑。” 皇汶芳哑口无言,最强的一柄剑。除了剑神还能有谁?剑神的弟子,他敢收吗? “前辈,他不愿意学,小女子愿意。”一个声音从池沌身后传来。 池沌看着安若然走过他,去到皇汶芳身前跪下。 “前辈,我与此人有血仇,您教会了我,我杀了他替你解气。只要你教我,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包括我的身体。”安若然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跪在皇汶芳身前,脸几乎贴近皇汶芳的鞋面。 池沌的脸色变化了一点,正好被皇汶芳察觉到。 “她说的是真的?”皇汶芳看向池沌。 “一字不假。” “好,待我教了她。未来杀了你这个臭小子。”皇汶芳脚步悬空,携带着安若然将要离去,忽而又转身向下方阴诡一笑。“便宜你们这群臭小子了,好好享用这天使下凡吧。” “你什么意思?” “我说过我不上她,并不代表着你们不上她。处子就像天使下凡一般,带给少年男郎们一种欲仙欲死,魂出天穹的快感。”皇汶芳大袖一挥,长笑而去。 “能享用我独制的万蛟淫散,是尔辈三生有幸。” “不好!”池沌想出手阻止,可也自顾不暇,皇汶芳袖里挥出的不知名粉末飘落整个庭院,盖住了包括池沌等六个人的头顶。 池沌浩然气护体而出,粉末自然不得近身,无法发挥它们的作用。 池汤、长林峰和等五人无疑地吸入了粉末,在重伤的情况下,四个少年居然又可以站起来,样子看上去还生龙活虎。 “爱莫能助,王爷自求多福吧。”池沌刚想离开宁陵王府这个是非之地,天边就透来一层声浪。 “宁陵王府商丘郡主天使下凡啦!一女锤四男啦!快去看啊!” 这老头心眼可真坏!池沌心中骂道。 后方传来衣帛撕裂的声音,不用想,池沌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池汤四人完全被欲望支配,不在是一个懂得控制自己的“人”。 贵纪湘眼神迷离空洞,整个人如同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具任意支配的肉体。 池汤埋头深深嗅着贵纪湘秀发的沁人芳香,之后一把把她抱到旁边的石桌上。 八只手朝不同方向一扯,凤冠披霞被撕成几片,贵纪湘还只剩下一件牡红鸳鸯肚兜穿在身上。 猛地一下,池汤与贵纪湘深深结合。 商丘郡主虽然开始时满脸痛苦神色,黛眉紧皱,想要呼声喊痛,但又死死忍住。久刻之后,痛苦乍无,全然都是享受。 洁白如雪的汉白玉石桌上,慢慢绽开出一朵血红的樱花! 其他三人也未闲着,也加入进去。 宁陵王府的后花园里,一抹春色正在上演……… ------------ 道成下山,少年天生疏狂! 第九章受诏送亲 冬冬诉情 …… 皇宫里的人赶来,及时封锁了整个宁陵王府。 王大监进府一看,都是昏倒在地的宾客。后府花园中贵纪湘与池汤等人都光着身子躺在一起。贵纪湘全身沾满白粘的液体,每隔一会儿都会抽搐一下,露出天使般的笑容。 天明,宁陵王府的商丘郡主一女战四男的事还是漏了口风,整个邕城传得沸沸扬扬。 桂皇因此下了禁口令:再有讨论此事者,株连九族。 这件事缓缓地被平息掉,但整个邕城的人都是已经知道这件事的。 同时桂皇又颁布追杀令:杀皇汶芳者赏金一万两,食三千邑,封世袭侯爵。 群雄并起,在桂国前往荒国的各条道路上布下层层埋伏,天罗地网。可连皇汶芳的一根毛都没发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荒国再派来使要求立刻携长公主回亲荒国并加带南陵王池汤到荒国作质。 桂国朝堂上没有几个像池沌一样敢说话的,都贪图安逸,委曲求全。屈辱地答应了荒国来使的条件,并发动群谏请桂皇应允此事。 桂皇气得当庭吐了一大口血,大骂殿下的官员是一群饭桶,一群尸位素餐的废物。 可结果无可改变,三月之后。送亲车队就要启程。 池沌回到玉芳斋没待几个月,本想着等着行首她们回来一起尝尝他从山上带来的雪花猪肉,可王大监带着一纸召令出现在玉芳斋,命他立刻进宫受诏。 到底出了什么事?宁陵王府的是不会怪在我头上吧?,池沌在驰往皇宫的马车上想道。 “王大监,不知陛下突然诏我,所谓何事?”池沌向同车的王大监请教。 “好事,您作为桂国的使节陪同长公主殿下前往荒国,同时将荒国的端木藻公主接回来同太子殿下成亲。”王大监笑道。 “为什么是我这个毛头小子,而不是那些久谋朝事的大臣们,还有不是说好了明年才嫁的吗?”王大监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告诉池沌,“陛下让你做使节,也是看中你可以维护国威,甚至是为它付出生命。 “哦,原来是这样。”十多年点头。,“能否让我多问一句,陛下怎么处置长林公子和韦家二少?” “池公子也听到传闻了,只是陛下已严禁谈论此事。我只能说他们三人被贬到木兰军守关。” 守关?离邕城最近的木兰关?还是惩罚得轻了。 “对了,南陵王到荒国为质,南陵王妃是否陪同?”池沌又问道。 “不,王妃留在桂国。舟车劳顿对孕妇不好。” 孕妇!不知道是谁的儿子?池沌心想道,希望是池汤的吧。 桂皇称病不上朝已有三日,所以王大监带着池沌去的桂皇的寝宫。 他们到那时,桂皇正与长公主在棋盘上下棋。见池沌在一旁站了很久,才从棋盘战场上下来,起身相迎。 “草民池沌参见………”池沌刚要叩拜两位,却让桂皇扶住了。 “四君子过谦了,按道理,您在这世上能拜的只有您的老师剑神大大啦。”桂皇解释道,“快快就座。” “谢陛下!” 桂皇点了点头,回到书桌后的龙椅坐下。池沌跟在贵冬冬后面,就坐在龙椅的左右侧的低座。 “王大监,让服侍的人都先出去吧。我有些特别的话要与四君子说。”桂皇命道。 “是!”王大监遣散服侍的宫女和太监,并掩上了门。 “朕真没想到,桂国的四君子会是你。”桂皇道,“让你进宫的原因,想必四君子在路上已经问清了吧?” “是的陛下!”池沌答道,“但我为什么要去。” “你还在生气?气你被用作替身?南陵王已经这般遭遇了,你难道还不出气?”桂皇稍有怒颜,“剑塔的君子应该雅量些。” “不用陛下教我如何做一位君子。”池沌回击道。 看着即将暴起的“战火”,贵冬冬赶紧站了起来,看向桂皇:“哥哥,请说正事。” 桂皇看见贵冬冬想哭的眼神,顿时叹了口气。“四君子,算朕求你了,担任此次的使节。” 池沌看得出贵冬冬一说话,桂皇马上就改了态度。所以真正想要他担任使节的是贵冬冬,他知道贵冬冬对他的情谊。 “陛下,我的境界是入学级。恐怕难当大任,如果我死了,桂国岂不是失去一柄强大的剑。”池沌一再拒绝。 虽然他心里知道贵冬冬很希望他可以送她去荒国,但他更知道,他此去必死。一个未成长的剑塔君子,换了敌国的人谁不想杀?更有,桂国里就有他的一大堆敌人。他的行踪暴露怎么办? 贵冬冬虽然背对着池沌,但池沌能听见她强压的抽泣声。 桂皇站了起来,走到池沌身前:“你先走吧。这个消息,算朕送你的。”桂皇递给池沌一个蜡封竹筒,“信不信由你。你只有一夜考虑的时间,若去便在玉芳斋上挂上一盏红灯笼。到那时会有人秘密送你去码头。不会有人知道你池沌离开了桂国,更不会有人知道桂国四君子离开了桂国。” 池沌不知道竹筒里装着什么,想看,但是他现在得走了。 刚出寝宫不远,池沌就拆开了竹筒,里面装着一张卷着的纸。 上面写着老药师前几天出现在澜沧大泽的黑市,高价收购灵药苗草。送亲一途会经过澜沧大泽,这是池沌的机会,但只有渺茫的希望。 我的机会吗?还剩下两年,哪怕希望再渺茫,我也不能放弃。我只有那一个选择啦!老药师是唯一有办法让他活下去的人! 看来,我不得不去。池沌心里已然有了决定。 池沌又折了回去,刚好碰见出来的贵冬冬。 “长公主殿下,趁现在没人。我们谈一谈吧。”池沌主动说道。 “嗯,好!”贵冬冬有点意外,池沌忽然折了回来。 御花园里,贵冬冬池沌两人行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不过贵冬冬的神色没有因春花的灿烂而焕发光彩,永远都掺着一抹忧愁。 “做人要快乐些。”池沌折了支桃花递给贵冬冬。 “纵观百花,都不及长公主殿下的美貌。”池沌殷勤道。 “你别学这样的嘴脸好吗?冬冬很不喜欢。”贵冬冬眼里闪过一丝伤心。 “草民说的是事实,长公主殿下放心,草民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到荒国。” “沌哥哥,不!现在应该叫你四君子了。” “如果殿下想继续叫我沌哥哥,也不是不可以。殿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样的话明显令贵冬冬倍感失落,但贵冬冬还是鼓起勇气。“其实冬冬根本不想做什么长公主,我希望自己是个平民,能够主导自己的意志。” “长公主殿下怕是想错了,一个平民百姓可主导不了自己的意志。他的命运始终都是被位高权重者操纵着的。”池沌明言,“长公主出生皇室,自然不知民间的疾苦。你可曾见过世家子弟欺辱平民子弟,而平民子弟不敢反抗?你可曾见过世家子弟于邕城酒馆柳巷沉迷,而平民子弟于边城险关艰守?你可曾见过世家子弟强夺良家少女,而官吏律史不闻不问?不要羡慕平民,而是平民要羡慕殿下。” “难道身处皇家,自己的命运就被束缚了吗?” “当然。”池沌说道,“受万民的奉养,亦当随万民之愿。出生的那一刻起,殿下的命运便于百姓绑在一起。您必须为了百姓的命运而抛弃自己的命运,这便是宿命,每个国家的公主都有这样的宿命。” “人,难道就不可以打破自己的宿命吗?”贵冬冬长叹道。 “不可以,就像我打破不了十八岁必死的宿命。殿下要的答案,就在我之前所说的话里。”池沌想说的是,要想命运不被随意掌控,便成为位高权重者吧,而贵冬冬没有机会了,也没有时间去完成这件事。 “澜沧大泽凶险,贼匪大多刀口舔血,根本不畏惧官方的船队。一定会有劫船的事发生。我们都可能被杀死,抛尸荒野。倘若大难不死,也没有人会查出我们还活着。”贵冬冬话中藏话,她知道。池沌听得懂。 “长公主殿下,人不可以太自私,一步之差酿成的惨剧是三国百姓都受战争的荼毒。望长公主殿下三思,草民告辞。”池沌拒绝了贵冬冬的情意。 贵冬冬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 ------------ 道成下山,少年天生疏狂! 第十章师门送行 初遇慎言 出了皇宫。池沌去的地方是那个他曾经目睹他成长的地方,望着那眼前熟悉的破木门,池沌伸手叩了叩。 “哪位贵客到访?”李拜天为其开了门。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李拜天惊讶道。 “我来是要同王爷谈一些要紧的事。” “那,请进。” 客厅上池沌坐在下位,望着那张他曾经经常做的主位。原来他是属于池沌的,但现在它的新主人是池汤。 “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池汤从屋后赶来,一步就坐在座上。 “我前来是有一样东西要送给王爷。”池沌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这里面是何物?”池塘看着那个小小的檀木盒。 “堕胎药。想必王爷不会太招摇的去买,我学过药理,就顺便替您做了。省下您的功夫。” “那我可是真的是要好好的谢谢你啊!不如留下来吃顿饭吧。”池汤板着脸挽留道。 “不了,管家是不允许王爷留客的,我还记着呢。天色已晚,我就先告辞了。”池沌起身。 “行,那我就不送你了。管家,替本王送送他。” “管家留步吧。您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等到池沌走了很久,池汤方才松开了紧握椅边的手。握着的地方已经凹陷进去的三分深。 “管家。”池汤叫道。 “王爷唤我何事?”李拜天上前。 “把药给阿湘吃了,顺便送她回宁陵王府居住,我要搬到荒国来使下榻的驿馆。” “是,王爷。”李拜天带着木盒走进了后院。 过一会儿,后院传来贵纪湘撕心裂肺的痛呼。像一把把刀子不停地在池汤心上来回切割。 “池沌,大泽之地,我必杀你。”池汤抽出那把池沌送他的君子剑,满脸凶狠残酷。“就用你的剑,结果你自己吧。” 池沌回到玉芳斋,马上安排人晚上在屋檐挂上红灯笼。想到十日内行首她们还未能回来,便留下一封长信。 十天哗的一下就过去了。 池沌背着包袱跨出山门,大师兄三人早已等待在山门前为他送别。 “小师弟,师兄等你回来。”古全义给池沌一个熊抱。 “小师弟,师姐送你一把天魂钢锻成的外用魂兵。”包恬恬递给池顿一个黑长木盒。“你一定会喜欢的。” “哇,我很喜欢。”池沌打开木盒,里面躺着一柄黑纹短刀。“谢谢师姐。” 宗师境虽然可以使用本命魂兵却无法拥有太多魂力供给魂兵的持续出现。所以,先贤们在大自然中找寻可以容纳魂力的金属,冶炼成武器。池汤手里的血罗秀剑就是一柄极强的外用魂兵。更不用说典藏在皇宫秘库中的前任南陵王池道的主兵——刑刹帝利。它拥有的力量几乎超过了所有修行者的本命魂兵。 “小师弟,大师兄心里不想你去的。但我尊重你的决定。我送你六字真言,它可以助你战无不胜。”须木支道最后一个上前。 “师弟洗耳恭听。” “打不过,赶紧跑。” 这可真是战无不胜啊。池沌的嘴角弯了弯,不说话。 “你要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活命回来,师兄师姐们训练你。等你实力够了,便回去教训那群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强大。” “师弟记住了。”池沌点头。 “走吧,一路顺风。”三人一起说道。 “师兄师姐再见。”池沌拜别后大步向山下走去。 送亲一途走水路,先是由荔水汇集的漓江顺流而下,又朝东走行三千里到达流入大泽的分支水系,再北上经过大泽后,继续北上沿着流入大泽的经过荒国首都王城的赤水河逆流而上,最终向西到达王城。 期间日程约末需要四个月,如果是走旱路,日程高达八个月。池沌穿过桂园向北走了二十里来到邕城边上大码头。 船队绵延得很长,望不见尽头。每一艘船都有房屋大小,完全由昆吾木制成,坚固无比。船上无不配有精通水性和水上作战的士兵,披盔戴甲,随时都准备着应战。 派遣这样一支军队护行,可见大泽的凶残程度。 池沌向那艘城墙般高耸的主船的登梯走去,两支长枪突然搭在他面前,阻断了他的前行。 “站住!主船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站守的士兵喝令道。 池沌亮出身上的腰牌。 “原来是使节大人,多有得罪。”兵士赶紧把长枪拿开。 “干得不错,继续保持。”池沌登上木梯。 “谢使节大人夸赞。”兵士向这些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少年拜道。 踏上甲板,主船的船长便朝着池沌走来,接见他。 “池使,本将是护亲船队的总指挥使——韦裔聪。”韦裔聪自我介绍道。 “嗯,好好开船,我去船舱休息了。”池沌表现出对韦裔聪的极度轻蔑。 韦裔聪热脸贴上冷屁股极为不不爽,但碍于地位,只好忍着不发作。 池沌的船舱,左边是长公主的居室,右边则住着南陵王池汤,对面是荒国来使。路过贵冬冬船舱时,池沌本想进去问候一番,门外的近侍却以长公主忽染风寒,需要休息为理由拦下了他。池沌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后又回到自己舱里。 放好包袱,池沌取出那柄木盒中的黑纹短刀,同路歧玉一样悬在自己腰间。 走到船屋中央,池沌忽然暴起,左手快速抽出右腰的短刀向前一斩。这一刀太快、太狠,又因其本身是黑色,根本就看不出刀光。旁人只觉得池沌只是伸手朝前一拍,没有任何杀伤力。 地毯上多了一只苍蝇,但这只苍蝇很奇怪,它的双翅被很平整的斩断了。 航行了半天,池沌便感到无聊起来。于是乎,他出到船舱的甲板上吹吹风,钓钓鱼,喝喝酒。 一个穿着荒国服饰,扎着荒人发型的少年正关注着他,这个少年脸色白净,没有荒人那种粗旷;体型瘦弱,没有荒人那种壮实。少年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向池沌走来。 池沌也注意到了这位少年,便收回抛出去的钓竿,等着这个少年上前与他交谈。 ------------ 大泽一行,险象生而知命! 第一章深入大泽 渔歌结客 “荒国来使夏慎言见过四君子!”少年躬身道。 “四君子?来使怕是认错人了,我是使节池沌。”池沌拒绝承认身份,“倒是来使好手段,居然又把婚期推前了。来使姓夏,荒国丞相夏江是你谁?” “正是家父。”少年答道。 “行,我是剑塔四君子廖淳。” 没想到这个少年的身世竟如此之高。“果然是继承了你父亲那副高深的城府,若换作是萧光,来催婚的事定然是会被拒绝的。你是修行者吗?”池沌问,“今年多大?” “我不是修行者,今年方到十二岁。” “虽然不是修行者,但你可以让修行者为你所用。你很不错。”池顿斟了两杯酒,一杯自己喝,一杯递给夏慎言,“找我何事,说吧。” 夏慎言并没有喝碗中的酒。 “四君子,我收到消息说有的人散播了您即将出现在大泽的消息。” 池沌喝酒的动作戛止。 “除了你们还能是谁呀?散播就播吧,那又如何?” “您不知道吗?剑神过去曾单剑覆灭大泽的暗蛟虬龙、杂鱼杂虾,虽然剑神归墟后,大泽这片三不管地带又死灰复燃,但他们骨子里没有忘记剑神所做的一切,他们恨剑神,恨剑神的一切。作为剑神的弟子。况且修为只有入学级,大泽恶人怎么可能放弃这些好的洗刷耻辱的机会?”夏慎言道。 “那你说我该如何?”池沌知道夏慎言会留有后手。不然丞相之子可不会轻易来别国出使。 “我这次来怪携带了本国国宝——传送石,您可以直接跟我传送到荒国。” “为什么告诉我这件事,为什么让我用传送这个万无一失的到达方式?”池沌问。 “因为荒国有治疗腐毒的陨龙芝,您只有活着到荒国才能服用。” “用生的希望来迫使我成为荒国的走狗吗?你觉得这一套对桂国剑塔的君子会有用吗?“池沌笑道,“帮我谢谢丞相的好意。” “非也,家父只是想同四君子交个朋友。”夏慎言解释道。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不知道我需要做点什么才做丞相的朋友?”池沌想知道夏江抛出陨龙芝这个大饵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想让您把和亲的端木藻公主换成端木荇公主。荒皇那边有家父自行解决,您要做的只是帮开个头。” 无缘无故换人定有蹊跷。池沌心想。 “听闻夏相正处不惑之年,妻子早逝。荒皇只有一位傲慢无礼、好色无知的太子和两个公主,一为端木藻,二为端木荇。夏相之心路人皆知啊!夏使即将会有一个大不了自己几岁的母亲。 夏慎言也不反驳此事。 “四君子是否答应?” “抱歉,桂皇让我接回的是端木藻,而非端木荇。为了桂国的荣辱,我们使节可以献出生命。”池沌拒绝了夏慎言。 “可若桂国对不起您呢?”夏慎言争取道,“您的行踪是宁陵王透露的。” “桂国并未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只是桂国里的那些小人。等我回去了,他们自然没好果子吃。” “你真的就不怕死,不想活吗?这是您最后的机会啦!” 很矛盾的一句话,可池沌的答案却使两者不再矛盾。 “因为腐毒,所以我不怕死;因为腐毒,所以我不想活。” “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如果真到那种情况,立即开始传送带质子和公主离开,他们来抓我只不过是为抢掠找一个借口罢了,切记。”池沌嘱咐道。 “四君子,今日您为我上了深刻一课,我以后也会像四君子这样热爱自己的国家。” 船航行了月余,船速也开始缓慢,水色由青变为褐色,预示着他们到达了大泽的边界。 大泽,处在桂、荒、汐三国交界处。同时也是桂国漓江的支流与荒国的赤水河的汇集之地,流水携带的泥沙大量沉降在此处,因此在此形成了一个沼泽。 沼泽中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葬身,沦为鱼虾的口腹之物。 这里聚集了三国逃犯,刻意屯守将过往商贩杀人越货,无视法度。三国曾集结兵力多次围剿,虽有成效,但时隔不久便会再次兴起。三国也拿不出办法,只好封锁此处航行路线,改用旱路。 有一些装备精良的大船商队才敢从这里通过,他们都各拥有一张自家投入数不尽物力人力财力才试出的安全通道。 走水路远比旱路快,所以这些船商比马商更赚钱, 送亲船队驶入了这鱼龙混杂的大泽。船上的兵士无不手握兵器,随时准备御敌。 池沌立于船头,左手已经随时准备拔刀。 夏慎言上前疏导道:“不必紧张,此刻还不会有水匪袭击。” “为何?” “水匪多是先一艘小船跟着,若派人出去,小船会立刻逃逸。待人一登船,小船又出现在大船后面跟着,如是往复。越深入大泽,船队后面跟着的小船就越多,等到船队行到大泽边界出口不远,所有的小船会一拥而上。大肆杀戮!” 以逸待劳吗?先消耗掉随船士兵的体力和精神,最后用强大的攻势压向临近崩溃的兵士,做到最少消耗的掠杀。 池沌松开了那时刻准备的手,开始调整自己的心态。 这是典型的游击战术:敌进我退、敌休我扰、敌疲我打。池沌慢慢思索着对策。 唯一可以消灭水匪的方法只有包围。可大泽这么大,他们又不熟悉地形,人手也不够。想来这一方法是不成的,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 夜晚吃过饭,夏慎言的近侍忽然将池沌请到他的舱内。 进门,夏慎言坐在桌边。地上躺在一个被五花大绑的桂国士兵,夏慎言让其他近侍围住他,生怕那人寻死。 带着池沌来的那名近侍在外面把门关上,夏慎言这时看向池沌:“四君子,此人是水匪同党,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信件。” 桌面上摊着一张纸和一条被剖腹的鱼。 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显然是刚从鱼肚中取出来的。 池沌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发现是用密语写的,看不懂。 “信上说什么?”池沌问。 夏慎言回答:“五月初九烧船,扰乱军心。里应外合,活捉池沌。” 听完,池沌抽出腰间短刀一步步走向地上的细作。 那个人却也不惊慌,等到池沌拔下他口中的布塞。那人立刻破口大骂:“操你娘!有本事杀了我啊!你个剑神的狗腿子!老子化为厉鬼也不放过你的!” “好吵!”池沌不由分说一刀扎进那人大腿上再扭了扭。 夏慎言甚是惊讶,按道理桂园的君子不会这样做。 “啊!”那人痛喊道。 “噌!”池沌又把刀拔了出来,那人大腿上立刻就有血液喷涌了出来。 “你个狗日的!狗,娘养的!” “啊!” …… …… “夏使,能否将这个人交给我?”池沌道。 “有何不可。” “谢谢夏使!”池沌直接拖着那人的伤腿离开,一直拖到甲板上。 整个过程,那人都在痛骂。 甲板上,池沌取出金疮药在那人伤口处撒了撒。血立马就凝结了,他又把那瓶药放到那人的衣服里。 那人被池沌带到船栏边,“回去跟你们首领说,我廖淳可以束手就缚,只要他不伤害船上的人。让他快来,否则我就把自己交给另外一个大泽悍匪。” 那人还搞不清楚池沌为什么捅了他又治疗他,最后还要放了他。这时候池沌已经斩断束缚他的绳索,接着一脚把他踹下船去。 做好这一切,池沌痛快地舒了一口气。短时间内消息会传开,水匪会提前发动攻击。这是池沌想要的。 巨船航行到水流并不流动地方便停了下来,今晚他们要在这里休憩。船工们也抓紧时间对这一个月航行造成的破损进行修补。 池沌没像往常一样到船下吃晚饭,只是一个人在甲板上眺望那片星空,俯瞰这片茫茫无际的大泽。 湖的水面上飘着一团微光。等池沌细看,发现那是一艘小渔船上的油灯。 油灯下,一位蓑衣老者正持钓而坐,好像身处另一方世界。 这些世代生活在大泽的渔人池沌一路上见了许多。水匪并不会打这些人的主意,因为他们除了渔具和船外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渔人的生活便是饿了便钓上一条鱼,渴了便舀一碗泽水。需要生活用品,他们就会用渔获交换。 他是不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池沌内心发问。需要再确定一下。 池沌降下小舟,独自向那条小渔船划去。然而奇怪的是,无论他划多久,渔船的距离与他都是不变的,他依旧停在大船旁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不允许靠近吗?池沌返回船上。 登上船头,池沌回想起池道留给他的信息——渔客喜欢听人颂诗论赋。 池沌览括整个大泽,顿时有感而发,大声诵起诗来 长忆大泽 尽日凭栏楼上望 三三两两钓鱼舟 岛屿正清秋 笛声依约芦花里 白鸟成行忽惊起 别来闲整钓鱼竿 思入水云寒 一首诗诵毕,渔船离大船拉近了距离,可以看到小船上渔客微微点头称赞 还不够。池沌心想。接着又诵: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 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谈中 “那还不快些携酒前来与我对饮。”池沌一唱完,耳边就响起一股满腹沧桑感的声音。 池沌欣喜,马上赶往膳房贷带出两坛美酒,迫不及待地驾着小舟钱去同渔客相见。 渔客用欣赏的眼光看着这个登船的少年,他可以看到少年羸弱的身躯中暗藏一股浩然的气息和一道斩断一切的意志。 “没想到来的人居然是剑塔的君子,真是让我这破渔船蓬荜生辉呀!”渔客笑道。 “前辈说笑啦,咱们喝酒。”池沌揭开酒坛封盖,一股沁人的醇香扑鼻而来。 “窖藏三十年的桂林三花酒!老头子我似乎有生之年只喝过那么一次。快给我倒上!”渔客深深地吸了一口。 “嗒!”两只酒杯凭空出现在船里的小桌上。 池沌给渔客倒了满满一大碗,渔客拿起一口接一口地喝,似乎停不下来。等他喝完手中那碗,池沌又将自己的那碗递了上去,一传一递。两坛三花都让渔客喝了,池沌滴酒未沾。 “若是樵夫那老头知道自己的徒弟带了如此美酒给我喝,是不是气得要提柴刀追杀我?”渔客放浪形骇。 “小子,你叫什么?” “廖淳” “老头子我记住你啦!来找我是想让我看看能不能解你身上的毒吧?” “其实是,其实也不是。”池沌点头。 “可惜我并不会医术,帮不上忙,你到大泽来是听说了老药师曾经出现在这里,所以你来撞撞运气。看是否能遇到他?”渔客喝完酒,脸色微红。 “没错,前辈有他的消息吗?”池沌激动地问。 “你可能要失望了。老药师已经离开了大泽。” 池沌听了,垂头丧气、神色低迷。 这时渔客又开口道:“但老头子我可以把你送到老药师面前,随时都行。” 池沌额头暴起青筋:“”前辈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好啦,好啦。别生气啦。我虽可以把你送到老药师面前,但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下怎么脱离你的船队?并且水匪已经开始围杀啦。” 池沌想了想,道:“前辈,你有没有能力将船队送出大泽?” “易如反掌。”渔客伸出手掌翻了翻。 “那便可以了,到了时机,我自会告诉前辈行动。”池沌起身告辞。 “等等,光喝了你的酒,我怎么能让你空手走呢?给你!”渔客扔给池沌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 “这是水息石,你含在嘴里便可在水下自由呼吸。到时会派上大用场。” “多谢前辈!”池沌把石头收到怀里之后,向渔客拜谢告别。 ------------ 大泽一行,险象生而知命! 第二章九重炮轰 池沌假死 池沌爬回大船上,再回头看时,小鱼舟已经消失啦! 池沌回了床上休息,很快便睡熟啦。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沉闷的战鼓声响起。 池沌从睡梦中惊醒,看向舷窗。天还只是蒙蒙亮,池沌起身穿衣,之后快速走到甲板上。 一望大船四周围满了水匪的小艇。艇上,匪人个个都长得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剑戟。 大船上已经架起了数具庞大的火炮。将士们战意昂然,抽出兵剑随时等待厮杀。 池沌上了甲板了解发生的情况,当见到如此之多的水匪,他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连一个月也未曾露面的长公主也出现在甲板上,她见到那些可怕的水匪一时吓得花容失色。 “夏使,马上带公主和质子回舱。你懂得该怎么做。”池沌平缓的对身边的夏慎言道。 见池沌风轻云淡,波澜不惊。顿时生出一股敬意。“四君子,保重!” 长公主和南陵王被夏慎言劝回船舱,贵冬冬最后看了一眼池沌的背影,心里祈祷:沌哥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池沌飞身而起,立于船头。用夹带浩然气息的声音朝下喊道:“你们这些杂鱼杂虾来取我的命吗?老子就在这站着,有本事的,上来取便是。” 水匪中流传一个约定:杀剑神传人者,为大泽王。 丘轻帆握着手中双剑,极为怨毒地看着池沌。 那个奸细就是他派去的,他原本的计划是提前一步潜入大船,在船只着火时,众人注意力分散去救火,他就抓住这个机会在船上找到池沌。 一剑杀了他后,把他的头颅割下来立马就离开。这样他便可以稳坐大泽王之位。 万万没想到的是,池沌他们找出了奸细,还把奸细放回并扬言随时可以取他性命。 那个奸细先是一瘸一拐的回来,第二天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许多人对这件事很惊奇,都来问他缘故,这家伙不小心把池沌束手就缚的事说了出来,一传十,十传百。消息传遍了整个大泽。 各方豪雄争渡而来,都想分一杯羹。 “剑塔狗贼!立刻下船束手就缚!我们只抓你,不伤害船上之人。”下方的一个匪首喊道。 “好!” 池沌真的从船上一跃而下,落入敌船中央。 “快!快快!跟上去!”大小水匪纷纷朝池沌围去。 我日!照这个样子,我会被分尸啊!得想个办法抵挡一下! “轰!” 池沌正想着,巨大的响声打破池沌的思考。 有人在船上发动了火炮! 炽热发亮的炮弹朝池沌径直射来,池沌望向那个发放者。那人是——韦裔聪! 韦裔聪心里暗笑:池沌啊池沌,让你不给我面子。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韦富进和韦方勇的堂兄!敢动韦家的人,你一定要死。 大船上的兵士都认为韦裔聪的做法感到震惊,韦裔聪看向众将士,发令道:“火力集中轰向我刚才打的地方!” “指挥使,使节大人还在下面呢!”副官提醒道。 “使节大人已经为国牺牲了,现在我才是这里的最高长官!立刻开炮!将水匪一网打尽!违令者军法处置!”韦裔聪喝令道。 尼玛的!池沌赶紧往嘴里塞入水息石。 在炮弹轰炸的前一刻,池沌一下一猛子扎进水里,拼命往深处游去。 脚上传来震荡感,更把池沌推向更深处。而水上的水匪就没有这么好运,被炮弹轰死了数十人。 剩下的水匪见状立刻掉头逃窜。 “放!”副官挥动令旗。 “轰!” “轰!” …… 数不尽的炮弹轰向大船前面聚集的小艇,水匪们惨叫连连,各自争先恐后地调转船头逃逸。 看着不停被炮弹震起的水面,韦裔聪暗笑:就算你在那一炮侥幸活了下来,却没想到后面还有接连不断的炮弹吧!也许你已经炸成几片,混在水匪的残肢里。 贵冬冬听到了船上的炮声,心里忽然觉得一痛。 “长公主,质子。请站在我身边。”夏慎言掏出一块水晶石,“这是传送石。能把我们送到荒国首都王城。请长公主和质子马上到我身边来,传送已启动。” 韦裔聪紧握水晶石一道光开始在水晶石里流动。 池汤立刻就站到韦裔聪身边,他认为水匪时刻都可能攻上船。就算他是修行者也杀不了那么多水匪。此刻逃命要紧。 “那池使节怎么办?不带上他吗?”贵冬冬没有上前,只是询问。 “您、我、南陵王还有他的丹桂卫,一共五人。不能再带上任何人了,这已经是传送石的极限。”夏慎言答道,“请长公主立刻站到我身边,传送快要开始啦!” “不,池使节不走,我便不走。还有,怎么能置全船将士性命于不顾?只顾自己逃命的话,本殿还有什么资格做主?” “丹桂卫,把长公主带进传送阵。”池汤火急火燎道。 一个红衣的丹桂卫身形出现,逼近贵冬冬。 “我命令你去把使节带来!”贵冬冬喊道。 “长公主,得罪!”丹桂卫把贵冬冬拉进了阵中。 “不——”伴随着贵冬冬痛苦的喊声,夏慎言一行人消失在原地。 池沌在水里潜游,上方还是不断地传来震荡感,他正思考着渔客为何还不出现时,一股杀机朝他袭来。 池沌连忙拍水躲避,当回过头时,那东西已经不见了。 在昏暗的水下,池沌只看清那是个手持双剑的黑衣人。 炮弹轰碎池沌落下的小艇后,丘轻帆仍不死心地要找到池沌的尸体,甚至潜入水底探寻。 这时才发现活着的池沌,丘轻帆认为池沌以入学级的修为在水中潜泳一定是寸步难行,池沌一定只可以呆在那个地方。 丘轻帆相信自己精通巅峰的实力,加上自己从匪多年,水下战斗经验丰富。他若出手,一定可以马上杀死池沌。 丘轻帆是怀着美好的愿望去沙杀池沌的,当他似游鱼般冲向池沌时,他以为他马上就要杀死池沌时,池沌却躲开了。 一定是走运!丘轻帆此刻认为道,刚才为了躲避那次攻击池沌一定消耗了不少氧气,凭他入学级的实力,坚持不了太久。下一次一定可以取他的性命。 丘轻帆在池沌附近游荡,寻找下一次攻击的机会。 池沌已经警觉,左手抽出黑纹短刀护在身前。 才一会儿,池沌就察觉到杀机再次袭来,可他早有准备。 丘轻帆双剑刺来,池沌左手一挥,将那剑弹了开,同时快速收刀了向刺客身上扎去。 丘轻帆正惊讶自己的双剑为何会被弹向左边?忽然又看到池沌将要扎向自己的短刀,吓得赶紧顺着攻势朝前游避。 池沌本想扎刺客背心,但那人游速太快,短刀落在那人屁股沟上。池沌只感觉自己扎穿了一个袋子。 丘轻帆颤抖了一下,下身传来揪心般的疼痛,让他瞬间放弃了杀池沌的想法。 剑也扔了,夹着腿双手拍水赶紧逃离。 池沌看着水中那条拉长的血路,不知发生了什么。 徘徊之际,一股巨力扯他的后颈猛地把他往水的更深处拖去。 池沌都没来得及反抗,就已经被拖下四五百米。这里的水压已经强到即使他有水息石也无法呼吸的地步,脑中缺氧使他变得越来越迟钝,池沌几乎要认为自己快死了。 “咚!” 池沌摔在小鱼舟的船头。 “呼!嘿!呼………”池沌狂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 他发现整条小鱼舟都在水下,而且开辟了一个直径五米的水进不来的空间。这里的空气虽然是湿乎乎的,但却可以供人呼吸。 “上面发生了什么?钓不上鱼,就改炸鱼吗?”渔客拿着钓竿立于船头问。 池沌转身一看,钓竿的鱼线连在他的身上。他扯了后领发现那里有鱼钩勾着。原来渔客是这样把他拉下来的。 “前辈,事情是这样的。”池沌将水面上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小子,你的仇人可真多啊!快点强大起来吧,老头子我还期望着以后还能喝到你带的酒。” “小子若活着,一定会来。现在请前辈将船队送出大泽吧。”池沌请道。 “就知道心急。看好了,让你知道我是有多么的强大。”渔客从腰间鱼篓里取出一条手指长的鱼鳅。 池沌忍不住笑了声:“前辈,这便是您的强大?” 渔客冷笑:“无知,待会你可别吓尿裤子。” 那条鱼鳅被渔客扔出空间外,它一碰到水,就立刻膨胀起来,以逆天的速度生长着。 才一息,它就长成一尊巨型鲶鱼。他的头足有一座小山峰那么大,仅仅一只眼睛就有浴桶一样大。它的体长足足可以抵上十条拼接的大船。 “怪兽啊!”池沌吓得腿软。 “少年,你还要继续锻炼心性啊!小变你可以处变不惊,大变你就差远了。” 小便?大便?我在想起什么呀!池沌重新站稳。 “前辈,这条大鱼要怎么把船队送出大泽?拉吗?” “好好看着。”渔客立于船头向外一喊,“小年,弄个浪头。把上面那些家伙推出大泽。” 那鲶鱼似乎听懂了渔客的话,转身向水上游去。 韦裔聪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只要交出池沌,他们的船队便可以自由离开。可他开炮伤了这的水匪,这就产生了难以估量的后果。 刚才还紧紧相挤的船艇一下子就分开了,艇与艇之间隔得很远,火炮的威力发挥不大。 水匪人人眼中燃着怒火,一个接一个驾艇冲杀而来。 韦裔聪赶紧下到船舱中找长公主,明面上是护卫;实际上是求保护。但是公主他们早已人去房空。 韦裔聪感觉自己已经临近末日,瘫倒在船舱的地板上。 水匪的绳钩已经扔上船栏,他们争先恐后的借着绳索爬上大船。 兵士们用长枪将他们一个个捅落;用刀将他们一个个砍落,但水匪却一点也不畏惧,死也要上船。 ------------ 大泽一行,险象生而知命! 第三章小年发威 池沌入汐 水匪中有一些已经登上甲板,大多都杀红了眼,持着兵刃与兵士们拼斗起来。 “咕!” “咕噜!” 喊杀声淹没了这从水底传来的声音。 大颗大颗的气泡不断从大船后浮起,却没人注意到这一异象。 “唉呀!”甲板上的人纷纷朝前摔倒,他们已经发现整艘船在往前方倾斜。 这时,他们才发现船后升起的小丘般的水面,正是它抬高了船。 “嘭!”巨鲶小年破水而出,一跃而上可直达青云。它庞大的身躯几乎遮挡了照向大船的阳光,它的腾起飞跃就像江蛟河虬,渡劫飞升化龙一般,甲板上的人在站稳后无不跪下磕头朝拜。 “嗷!”小年发出低沉的吼声,再次落入水中。 如此庞大的身躯落下,引动的波浪是难以估量的。滔天巨浪抬起,一下子将整个船队向前方推进了数百里。是大船还好,没有被巨浪给掀翻,可水匪的小艇在巨浪面前就别想逃脱了,它们无不被浪潮卷翻,上面的人也被卷进水中的漩涡,难以活命。 水面上哀鸿遍野! 渔客的小鱼舟再次浮出水面,此时水面已回复平静,未能找出刚才的一点痕迹。 “那条大鲶鱼叫小年?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要是我有一只岂不是谁都不怕了吗?”池沌惊叹又贪婪地看着船下的小年道。 “别想了,这始祖巨鲶就只剩下一条了。”渔客打消池沌的念头,“该你了,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 “我送你去见老药师啊。” “怎么去见?”池沌见渔客不打算撑桨。 渔客笑了笑,“就用刚才那种方法呗!” 池沌立刻就不愿意了。 “要不得,要不得。这种方法太过危险,能不能换一个?”池沌干巴巴的乞求。 “方法只有这么一种,你爱用不用。”渔客用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语气道。 池沌想了想,最后做出抉择。正经地回答:“好吧,我不去了。” “我丢你我!你不用也得用!”渔客逼近池沌,一把撬开他的嘴巴。一颗琥珀一样的珠子被塞进池沌嘴里。 “前辈,你给我吃的什么啊?一股子腥味。”池沌感觉满口都是锈腥味,难受得想要作呕。 “知足吧你!这是小年的心血结晶。你吃了它后,凡是有江河湖海的地方,小年都可以感应到你。并且随时赶过去救你。” 池沌赶紧躬身拜谢:“多谢前辈恩德。” 渔客却一脚把拜谢的池沌踹下船去,对着从水里挣出水面的池沌道:“要是我,我会马上含住水息石。” 池沌不敢怠慢,立刻拿出水息石含住。 滔天巨浪再次抬起,将水中的池沌朝汐国方向推去。 天昏地暗,起起伏伏,颠倒往复,池沌不知道自己要处于这种状态多久,此刻他已是半昏迷的状态。 又不知过去多久,池沌感觉身体在急速下落,吓得他赶紧清醒过来。 不是吧!瀑布!池沌心里叫苦道。 “嘭!”池沌砸入瀑布下的水潭中,嘴里的水息石也被下意识吐了出来,他自己也痛晕过去。 昏迷后,池沌恍惚间意识到有人把他拖到岸上,之后他再次昏迷。而后又恍惚的醒来,感觉有人在脱他的衣服,接着那人发出“噫!”的惊讶一声。 有人帮他把断骨接好,给他敷上药;有人帮他把一身湿透的衣服换掉,给他擦干身体。 经过几天的治疗休养,池沌慢慢苏醒过来。 “这是哪?”池沌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竹屋的床上。身上换了干爽的衣服,看样式是汐国服饰。身上的伤口也被处理,看样子是不同寻常的药。 “吱——”木门打开,走进一个紫衣少女。披肩长发,面庞清秀,明眸皓齿,他只在药小洁身上见过这种气质。 见池沌醒来,少女惊讶了一声,之后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她走之后不久,就进来了一位和蔼的白衣老者。让池沌感觉是见到了严师一样。 “池沌小友,你醒了。”老者道。 “尊上是老药师!”池沌激动万分。 “正是在下,我真没想到你会找到这里。”老药师道,“原先严师送给我的那封信,我早就收到了。之所以没有赶去桂国,是因为我那时虽然有治疗腐毒的方子,但没有制作的药材。为你治疗外伤的这几天,我探查到你体内的腐毒已经发展到第二阶段腐脏末期。现在就算我制出解药也无力回天。” “为什么?为什么主宰对我如此不公?每一次都让我从失望中看到希望,又让我从希望中堕入绝望?”池沌悲痛道,“难道整个世界都离我而去了吗?” “你先别激动,据我所知还有一个险方。完成它非常困难,但这是我知道的唯一剩下的可行方法啦。”老药师安抚道。 “什么?” “帝流浆!” “什么!帝流浆!”池沌感到自己完成这件事是那么遥不可及。 帝流浆,属于地底的一种岩浆,它不是那种从火山口可以看到的赤红翻滚的熔浆,而是处在熔浆之下深层的金黄无比的岩浆。 帝流浆不能脱离它本处的环境而存在,一旦取出便会降温形成顽石,这样没有丝毫用处。 这就意味着池沌要下到岩浆层深处当场吞服! 凡人的肉体怎么可以抵挡炙热的岩浆?恐怕在上层赤浆就已经烤成黑炭了,只有修行者中大宗师的魂甲扛得住这种高温。大宗师哪有那么容易遇到?要大宗师帮忙哪有那么容易? 大师兄须木支道是圣师,可他有守护桂国的重任,离不开身,二师兄、二师姐都是宗师境界,帮不上忙。渔客的强大完全是靠小年,他本身的境界也是宗师上境。池沌只能靠自己。 “我现在能为你做的,只有下猛药将腐毒压制到你十八岁半发作,期间你会丧失体感。你愿意接受这治疗吗?”老药师把选择的权利给了池沌。 “丧失体感?那是种什么感觉?”池沌问。 “就是感觉不到任何痛觉,忽视腐毒的腐蚀,让你感觉不到腐毒时时刻刻对你身体造成的剧痛。你敢吗?” “来吧!我不怕!” “我这药配制需要三个月时间,你就先留在这住三个月。” “好的。”池沌答应道。他现在就像癌症晚期的患者,错失了切除肿瘤的最佳时机,如今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医生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减轻患者的痛苦,让他不那么痛苦地走完最后一程。 池沌不会做一个等死的人,至少他还剩下两年半的时间去争取那最后的一丝希望。 他也隐约地记着他答应了一个女孩十八岁的时候去娶她。 天要让我死,我偏不死;天不让我活,我偏要活! 从此以后我池沌将不受一切束缚,我将成为自己的主宰。 老药师刚出门就感受到身后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扩散出来。 这是浩然气!老药师憾然。 剑神,我的老师。虽然我们不曾见过,但我会走上与您一样的道路,会像您一样向主宰亮出我追寻自由的剑!池沌紧握右手。 “咦?我的右手能使上力气了!”池沌迫不及待地下床去找老药师道谢。 出门一看,眼前是一片花草的海洋,平常的、稀有的、几乎绝迹的药草,这里应有尽有。 老药师正一个人坐在门前的凉亭里悠闲地喝着茶,池沌快步走进凉亭,深深一拜。 “多谢老药师前辈施灵药将我的右手手筋重新续上。” “你谢错了人。”老药师摇头,“真正帮你把手筋接上的人是我的徒弟阿真,只有她的龙露灵涎才有续筋脉的奇效。小子,你刚才释放的那股气息,是浩然气吗?” “前辈感应出来了?” “嗯。”老药师点头说:“那你不是南陵王啰?” “前辈为什么会这么问?”池沌有些疑惑。 “因为我那日在大泽得到消息说,新入剑塔的那位少年叫做廖淳。” “如果你是南陵王,那你就不应该会浩然气。”老药师直直地看向池沌。 “不瞒前辈,十五岁之前,我是南陵王池沌;十五岁之后,我是剑塔四君子廖淳。您处在汐国,天高地远。自然不知道我的身世之谜。”池沌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经历一一告知老药师。 “原来是这样,可是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南陵王池汤的路歧玉?”老药师再次问道。 池沌自然又将他战宋悲阴一事告知。 老药师听后终于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是三人成虎。只有事情的亲历者才能说出真相,我想你应该和阿真谈一谈。她一直认为你是南陵王。” “那又如何?” “你很有必要跟她说清楚这一切。相信我!”老药师一脸正经地说。 ------------ 大泽一行,险象生而知命! 第四章南陵池沌 剑塔廖淳 池沌向老药师告退后,向着蝶兰谷的深处走去。 远远的就见到那药草丛里穿梭的紫衣身影,这一幕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药小洁,那个差点让他成为天医的人。 池沌慢慢地走到汪真真身后,见她修理药草专注到没发现他的到来。 池沌就在她身后安静地等着她弄完。 汪真真正放松舒着一口完成工作后满足的气息,忽然地就发现身后站着人。 汪真真赶紧转过身,发现身后之人是池沌后,吓得她退了两步。 “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都没声音!” “是你自己太专注。”池沌走近两步,而汪真真立刻又退了两步。 “你很怕我?” “没…没有啊。”汪真真摇头道。 “那你为什么离我那么远?”池沌继续继续上前两步,汪真真果然的又退了两步。 可惜她被身后的花盆绊倒了。 “啊!” 见到汪真真吓得摔倒,池沌赶紧伸手去扶,但事与愿违,他不但没有拉住汪真真,自己也倒被拉倒啦。 眼看就要亲上先一步摔倒在地的汪真真,池沌眼疾手快,用双手撑住了下落的身体。 躺在他身下的汪真真凝视着池沌的双眼,池沌也与之对视着。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汪真真闭上了双眸,睫毛微颤,胭脂色桃唇正入池沌的眼。 两人沉浸在芳草芝兰的芬芳清香中,汪真真身体上似乎千万的细胞都在呼唤着:亲我!快亲我! “没摔伤吧?”池沌关切地问。 池沌并没有亲她,汪真真失望地睁开眼:“没事,你可不可以快点起来,你这样让我很难堪。” “哦。”池沌这才醒悟,这个样子让别人看见确实不好。 汪真真起来后低着头整理着衣裳,不敢看池沌的眼睛。 其实池沌看得见她羞红的脸颊,不得不说:很可爱! 待脸上的烫晕消退了些,汪真真才勉强面向池沌,道:“南陵王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你可能对我产生了误会,我并非南陵王。”池沌答道。 “怎么可能?你不是池汤吗?难道你腰间配带的不是桂国特赏的路歧玉?”汪真真不敢相信。 “你所知道的南陵王,是不是在殿上不畏强权、拍案而起大骂荒国来使?是不是以初启魂印的修为勇战荒国宗师小将宋悲阴,为长公主的延婚之期?”池沌一句句问着。 “是的。”汪真真回答,但了解的大概只是秦石举回汐后同她说她差一点嫁给桂国的南陵王而已。 之后南陵王护国威严的事又传到了汐国,这让汪真真感到很是遗憾,因为她差一点就可以嫁给这么一位英雄。一个可以以死守护国家的人,他肯定也会用生命保护自己的妻子。 之后真假南陵王的事也传入了汐国,除了知道真相的秦石举,没有人不认为那是真南陵王所做的一切。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些都是我做的。而我,就是南陵王的替身。”池沌一口道出真相,“南陵王家奴池水之子——池沌。” “不,不可能。”汪真真一时难以接受。 “的确。在所有人眼里,一个启发刚启发螺纹印的废柴替身怎么都不可能战胜一个宗师境的边关小将。拥有完美六芒魂印的兰南陵王池道之子池汤才会有那么几分可能。” “不,不会的。” “如果你因为认为我是南陵王才救的我,并且用汐国国宝龙露灵涎续上我的手筋,那么你该后悔了。”池沌无情说道,之后的举动更伤汪真真的心,“然而作为桂国人,得到他人帮助必然是要回报的。既然你思念兰陵王,那么这块路歧玉便送给你吧。” 池沌将路歧玉递到汪真真手上:“他日,你若与南陵王相见可以。若把它拿出来,定然能与他生出情缘。他可是很喜欢很喜欢这个东西的,哈!哈哈哈!” 池沌大笑离去。 汪真真看着池沌离去,心里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却又得到了什么东西。 “对了,你把我捞起来的地方在哪?我掉了很重要的东西在水潭里。”池沌又跑回来询问水息石遗落的地点。 “此处向西一里路。”汪真真手指着右边道。 “谢谢啊。”池沌狂奔而去。 汪真真失落地走回竹屋,发现老药师加扩了竹屋,此刻正在赶制一张竹木床。 “师父,好好的为什么要加扩竹屋?”汪真真不解地问。 “池沌要在这里多住三个月,好便我练成解药给他。我不加建竹屋,难道让他陪你一起睡?”老药师打趣道。 “可他不是南陵王呀!师傅不知道?” 老药师立即不悦,道:“医者仁心,不能因为病人的地位低下就不管不顾。” “得了吧你,缓解他体内腐毒的解药可是你舍都不舍得用的百年药材,到底是什么原因?”汪真真一点也没有尊师重道的样子,反倒像是女儿对父亲撒娇。 “其实师傅是想剑塔的四君子欠我一个人情。”老药师看上去很有打算的样子。 “他是剑塔的四君子?”汪真真小嘴张得老大。 “对呀,你不知道吗?他刚才没说?” “剑塔四君子不是一个叫做廖淳的人吗?师傅,你搞错了吧?”汪真真怎么也接受不了。 “剑塔的四君子是池沌,也就是廖淳。”老药师道。 “等等,我都快被搞混了。池沌怎么会是廖淳?”汪真真扶了扶头。 “哎,丫头。开始师傅也搞不懂,但是他后面都跟我说了一切。我感觉他不像是说谎。师父建议你去找出使桂国的秦石举,他是事件的亲历者,一定知道真相。” 汪真真点了点头,马上回房间整理包袱。 那一日下午,汪真真就出了蝶兰谷,并且马不停蹄的赶往汐国的首都平城。 五天的路程汪真真三天就赶完了,可见她对知道真相的迫切。 汪真真一入宫,就直奔御画院找出使桂国的秦石举。 宫中的太监宫女都惊讶无比,这位平时端庄文静的公主,今日怎么会如此失态? 御画院里,秦石举正对着一个穿着透明薄纱的宫女模特作画,谷千豪在一旁欣赏。 汪真真的突然闯进吓了他们一跳。 “公主殿下?”秦石举诧异道,“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刚才那两个人呢?”汪真真只是眨了一眼功夫,宫女和灰衣少年就在她眼前消失不见。秦石举刚完成的画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其他两人?这里一直都是只有我一人。公主莫不是眼花了?”秦石举侃侃答道。 汪真真进来的那一刻,谷千豪立马就施展逍遥无距将宫女和他好说歹说才让秦石举动笔的画作一同带走啦。 “算了。我来找你是有其他重要的事要问你!”汪真真不再去管刚才的事。 “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才让公主主动来找我?”秦石举打趣道。 “你之前跟我说我差点嫁给的那个南陵王的到底是现在的南陵王,还是那个以前的南陵王?”汪真真急切的问道。 “公主为什么对这件事感兴趣?”秦石举奇怪道,“您不是与桂国三皇子有婚约了吗?” “快告诉我!”汪真真吼道。 秦石举按了按手,道:“好的!好的!公主请先息怒。” 汪真真公主平时都是很温柔的,现在莫名其妙的生气起来让秦石举很是惊讶。 “公主想知道的是不是到底是那个南陵王的替身舌战的荒国来使,还是那个真正南陵王舌战的荒国来使?” “没错。”汪真真点头。 “舌战荒国来使的是那个替身,当时他的身份还没有被公开。乃至后面擂台上战胜荒国小将宋悲阴的也是那个替身。”秦石举走到书桌边。 “舌战荒国来使我还相信,毕竟他那时还是南陵王。可之后他身份既然已经被南陵王府管家公开,为什么他还要去攻擂?他怎么可能战胜宋悲阴?” “开始我也不相信,据说他放弃了桂皇的赐金离朝而去后,遭到长林公府的公子长林峰的刁难。最后是长公主解救了他,为报答长公主才上了擂台。”秦石举又从桌上拿出几卷画纸,上面生动的画着池沌战宋悲阴的过程。 汪真真接过一看,上面与宋悲阴对战的人正是池沌。虽一身浴血,但眼中满是不屈的意志。 “那为什么从桂国传来的消息是南陵王做的那一切?”汪真真不解。 “一是事情发生的太快,只有殿上的人知晓此事,而殿外的人一概不知。二是桂国的权贵为什么要为一个籍籍无名的家奴之子讨说法?” “居然…居然真的是这样!”汪真真退后了几步。 “公主还有什么要问的?” 汪真真忽然想到老药师说的四君子:“剑塔新晋的是君子叫什么?” “哈哈。听他们说是一个叫廖淳的少年,但是根据墨门打听的消息,其实也是那个替身。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他要用假名进入剑塔。”秦石举起身,“但我不得不蔑视桂国权贵的眼光,这样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居然拱手送给我们汐国。” “什么?他心向汐国了?” “他是墨门门主林行首的义子。” “我知道啦。”汪真真听了秦石举所说的种种,最后失落的离开。 汪真真没在皇宫里住几天,就返回了蝶兰谷。 虽然自己将要嫁给桂国的三皇子,但至少可以同自己心喜的人多呆一段时间。汪真真路上如此想着。 池沌在那瀑潭的岸上搜寻了几天,没有一块石头是他的水息石。唯一的可能就是水潭底下,可水潭底下全他妈是和水息石一样大的石头,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石头没找到,池沌的潜水却练得有模有样,同时长期在瀑布的冲压和流水的推动下,他对于水之势有了些许的领悟。 既然右手已经能够使用,池沌便将对水之势的领悟使用到剑术上。 池沌用黑纹短刀给自己制作了一把简易的木剑,在水里泡久了,便上岸舞剑,不虚耗每一刻时间。 “流水势!”池沌剑势飘逸灵活,似溪水般明快流动。 “瀑势!”明快的剑势忽转,变为了重压劈砍。只是木剑便把岸边的一块大石头砍成了两半。 “呼~”池沌呼了口气,放下木剑再次钻入水潭里。 翻便了几乎所有水里的石头,池沌终于找到了日思夜想的水息石。当他再次像游鱼一般在水中游动,那是一种多么惬意的感受。 ------------ 大泽一行,险象生而知命! 第五章拾落荒少女 无意现医术 池沌正打算上岸回竹屋休息,忽然听到身后瀑声里夹杂了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他不假思索的就往后一看。 一个身穿荒国服饰的少女从瀑布下泡沫漂出来,她也是痛晕啦。 池沌游向她,搂着她的腰往岸边拖去。 那个昏迷的少女被池沌平躺放在岸边的草地上,当池沌看清少女的脸时,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少女的右脸柔媚非常,可左脸确是半张贴着头骨的皮。 “溶皮鬼脸散!”池沌确定少女脸上所中之毒。真是有那么歹毒的人,这么漂亮一张脸都给毁了。还只毁一半,真是不让她没有勇气面对自己这张脸。 “冷。”少女呢喃道。 “得赶紧带她回蝶兰谷医治。”池沌二话不说将少女抱在怀内向蝶兰谷处方向奔跑。 池沌火热的身体给少女带来温暖,少女潜意识地紧紧搂住了他,样子十分亲密。 淡淡的幽香不时钻入池沌的鼻尖,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汪真真兴高采烈地回到蝶兰谷,期待立马见到那位她曾渴望相见的少年。 当她见到池沌亲密的抱着一个女孩朝她跑来时,汪真真忽然感觉心里什么重要的东西失去了。 汪真真呆呆地站在原地。 “别站在那边看着啊!也不快来帮忙。”池沌跑过汪真真时说道。 “哦…哦。” 池沌跑到竹屋前,见门栓上插着一张纸:锅里没米了,我出去买米,用时两天。这三天的伙食,你们自行解决。老药师留。 你妹呀!什么时候不去偏这个时候去!池沌暗骂道。 池沌走进竹屋,把少女轻轻地放到床上。 汪真真越过他上前诊治。 “怎么样?除了魂力透支以外,她还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吗?”看到汪真真收了手,池沌立刻询问道。 “没看到她脸上那里吗?你瞎呀?”汪真真斥道。 “我是说除了那以外,还有什么受伤的地方?” “没了。她是谁呀?”汪真真问。 “”我也不知道了,我是从瀑潭那里把她捡到的。和我一样不知道是从哪里飘来的。” “嗯,那你还待在这干嘛?” “怎么了?”池沌没感觉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你没看见她一身都湿了吗?我要给她换身干爽的衣服,你在这里要来帮我吗?”汪真真白了池沌一眼。 “不不……不不。我…我先出去。”池沌转身出了去,顺便掩上门。 池沌离开竹屋就去了药园,他要配置治疗那个少女受伤的脸的药。还好有严师那本手札,那本手札记载了严师曾医治过一个全身被撒了溶皮鬼脸散的患者。里面药材用量和配制池沌还记忆犹新。 老药师的药园里有解药的四种原材料中的三种——玉芙兰、灵水芦荟、石露旱莲。 池沌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三种药草并采摘。 最后一味药是毒蜂胶,池沌这几天刚好在竹屋旁边林子里看到一个鬼头蜜蜂的蜂巢,所以它就被奉献来做药啦。 采集时,池沌挺可怜那群蜜蜂的。他浩然刀象体一开,那些蜜蜂碰上他就被刀气切成两半,它们都奋战到最后一刻,最后一员。地上满是蜜蜂的尸体,而池沌这个强大而不可战胜的敌人踏着它们的尸体离开。 弱小,永远只能被欺负、被蹂躏。 四种原材料凑齐后,池沌小心地按着剂量调制出透明的糊状物。这就是解药——明兰脂。 池沌又割破手掌朝里面滴了几滴血,掺杂着腐毒的明兰脂搅拌后,原本透明的药膏立马变得晶黑。 这叫做以毒攻毒,致死地而后生。腐毒可以将残存的溶皮鬼脸散全数杀光,同时刺激少女体内的魂力排出多余的腐毒,之后让魂力与明兰脂一同发挥作用,使它的治疗效果显著提高。 “喂,阿真。你换好了没有?我要进去了。”池沌朝屋内大声喊道。 “淫贼,别叫得那么亲密。你想进就进。”汪真真“厌恶”道。 池沌进了去,汪真真给少女换上了她的衣服,此刻她正在为少女梳理头发。 “她脸上的伤我没有办法,只能等师傅回来。”汪真真没有看池沌一眼。 “不必,解药已经被我配好。”池沌将那黑乎乎的药膏涂在少女的左脸上,他涂得很仔细,没有放过一处伤口。 “喂,你怎么可以乱用药!说了等师父回来,你急什么!万一她的脸被你弄得连师傅也治不了,那她以后怎么嫁人?”汪真真见池沌随便用药,一时大火。 “没人娶她,我娶就行了吧。”池沌答道。 “你!哼!”汪真真愤然离去,虽然嘴上说着,但她心里还是相信池沌的。她生气是因为池沌说要娶那个女孩。 这姑娘怎么了?我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池沌百思不得其解。 汪真真来到那瀑潭前,大声喊道:“池沌,你个大混蛋!” “哗———”瀑布落水声盖过她的声音。 喊出来后,汪真真心里舒服了些,又想到池沌随便捡个女孩子带回家,还是如同对她像亲人一样照顾。 池沌!你就不能把这些用到我身上吗?汪真真惆怅。 汪真真疯狂地往瀑布砸石头,想象着那就是池沌。 为少女敷了药膏后,池沌坐在床边的桌上为她做下一疗程的解药。做到一半,少女从床上惊醒,坐了起来。 “你醒了。”池沌笑咪咪地说道。 少女看了眼床边的池沌,又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我的衣服?你!”少女惊喝。 “湿了,所以帮你换了一套干的,免得着凉。”池沌完全不知道少女的意思是他换衣服时看了她的身体。 “我要杀了你!”一把细剑出现在少女手上。剑锋忽闪,朝池沌刺来。 只不过那柄剑还不是很凝实,所以可以看出少女应该刚步入宗师不久。 魂兵!宗师境!池沌赶紧暴退,又在地上来了个懒馿打滚,直接逃出竹屋。 少女提着剑追杀池沌,誓不罢休。 “喂,你疯啦!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死!” “我靠!你再不停手我可就还手了,到时候伤了你可别哭鼻子。” “死!” “你妹啊!恩将仇报啊!”池沌死命地跑,少女死命地追。 池沌跑到了瀑潭,见到汪真真就像见到了救星,赶紧跑到她身后躲着。 “淫贼!有本事别躲在别人身后!”少女剑指道。 “谁是淫贼!我又没对你做什么!”池沌躲在汪真真身后道。 “你换了我的衣服!看了我!” “姑娘你可能误会了,你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这个白痴只是把你从水里救了回来。”汪真真解释。 “不是他?” “嗯。”汪真真走到少女身边,附耳说道,“只有我知道你胸口上纹了荒国皇室特有的黑龙纹。” “好吧,我信你。”少女收回魂兵,“不知恩人该如何称呼?” 池沌这才从汪真真身后出来,挺胸道:“我叫池沌。” “没问你这个傻子。” “我叫汪真真,你呢?”汪真真向少女自我介绍,之后牵起她的手。 “原来是公主殿下!小女夏荇。”少女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她其实是荒国的二公主——端木荇。 汪真真与端木荇可谓相见恨晚,才交谈一会儿,就发现对方可为自己的知己闺蜜。她俩手牵手的就走了,完全把池沌当作一股空气忽视了。 姓夏?又与夏相有关系吗?难道他是夏慎言的姐姐? 傍晚,汪真真与端木荇两人一起做饭,没有池沌的份,隔着屋子飘来的饭菜香味,池沌一闻便垂涎三尺,难以忍受。 “哼!两个恶心肠的女人!老子自己找食吃。”池沌大踏步离开竹屋,朝瀑潭去了。 池沌含住水息石下到瀑潭,在水里抓了两条大鱼。 回到岸上,池沌将鱼刮鳞、掏去内脏,之后架起火堆烤了起来。 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却是原汁原味。鱼肉放在火上烘烤,鱼皮下蕴含着的丰富的鱼油经火一烤,渐渐地流了出来。整条鱼被金黄色的油脂包裹,火候一到再撒些椒盐,再烤五分钟两条香喷喷的烤鱼就出炉了。 池沌先一口没有鱼刺的鱼肚,满嘴喷香。鱼肉外焦里嫩,与之前在剑塔吃的雪花猪肉有得一拼。 只不过饥不食鱼,池沌把路上摘来的野果填了半个肚子之后,才慢条斯理的吃鱼。 背负月光,池沌踱回竹屋,十分悠闲。 汪真真她们也刚好用完餐,正好撞见回来的池沌。 “你去哪里了?吃过了?”汪真真见池沌满嘴油光,同时还在用鱼刺剔着牙。 汪真真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似乎很生气。 “废话,你们又不做我的饭,难道我让自己饿肚子?我当然得自己出去找食吃。”池沌越说,汪真真的脸越愤怒。 “汪姐姐,你别激动。”端木荇拉了拉汪真真的一角。 “我说不做你的那一份你就认为我不会去做你的那一份,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亏我还把你放在锅里热着,真是太多余了!你就是个混蛋!”汪真真气恼道,“我这就把你那份拿去喂狗!” “拿去吧,反正我也吃不下。”池沌捂着肚子,刚才吃的是太饱,“哦,对了,谷里没狗,你又拿去给谁?” “给谁也不会给你!马上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想见到你!”池沌的回答如同火上浇油。 “奇怪?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你哪都得罪我了!” “真是无理取闹,我走行了吧。”池沌走出竹屋,又转身对夏荇道:“夏荇,等一下去我那一趟。你脸上的药该换了。” “嗯。”端木荇低声答道。 池沌走远后,端木荇安慰起又生气又难过的汪真真:“汪姐姐,一会儿我让他亲自过来道歉,别哭。” “谁哭了!”汪真真转身面对端木荇,无法掩饰眼角的微红。 “你喜欢他,对吧?” “谁会喜欢他那个混蛋!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汪真真说道。 “你别装了,瞒不了我。能和我说一说你和他的事吗?”端木荇亲密拉着汪真真的手摆着。 “晚上睡时再说吧,你先去把药换了,他做的药真有效果。才一天你脸上就开始长新肉了。” “那好吧。” ------------ 大泽一行,险象生而知命! 第六章瀑前对决 亭里情缘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嗯,门没关。进来吧。”池沌在屋里道。 端木荇打开门走了进去。 “躺在床上去,那样我好敷药。”池沌指向床榻。 “你最好只是敷药,如果有其他的想法,我会让你抱憾终身的。”端木荇躺到床上的同时说道。 “你把我想得太坏了。”池沌来到她面前,“闭眼,这样我好搽。” “你不坏吗?,让家里娇妻一人独守空房,自己在汐国快活!”端木荇道。 “家里娇妻?你在说什么?我都没听明白。我哪里有娶妻?”池沌不解。 “南陵王与商丘郡主大婚的消息可是传到了我们荒国的。” 又是南陵王,池沌心里憋屈。 “怎么你们每个人都认为我是南陵王?难道你不知道我只是替身?”池沌给端木荇涂上最后一勺药,之后盖上纱布。 “什么意思?” “我叫池沌,但我不是南陵王。真正的南陵王叫池汤,他现在已经到荒国了。”池沌解释道。 “池汤不是桂国剑塔的四君子吗?他怎么会是南陵王?”端木荇惊讶不已。 “什么!你刚才说池汤是桂园剑塔的四君子?谁说的?”池沌更是震惊。 “正因为池汤是桂国剑塔的四君子,所以才会被荒国要求为质的。你说你不是南陵王,难道你没有在大殿上辱骂我国的来使?”端木荇坐了起来。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荒国那边到底怎么传的?池沌感觉无法跟端木荇解释清楚,他到底是南陵王、还是四君子。 “骂他的的的确是我。现在我只能说:池沌是池沌,南陵王是南陵王,二者不同。我只能跟你说清这些,其他的我也解释不清。”池沌收拾好桌上的东西。 “池汤、池沌?你们到底是是谁?” “先别问我了,你呢?你姓夏,同荒国夏相是什么关系?夏慎言又是你的谁?”池沌转过来问端木荇。 “你还是别问的好。这不是你能接触的。”端木荇不想再说,怕露出端倪。 “谁稀罕!药已上好,你可以走了。”池沌开门送客。 “等等,我还有事和你说。”端木荇没有就此离开,而是杀气腾腾的直面池沌。 “什么事?”池沌只感觉到无聊。 “你也是修行者,咱俩打一场,我想试试宗师的力量是什么感觉。”端木荇道。 “不要。”池沌直接拒绝。 “为什么?” “和你打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一个中级入学。”池沌并不是不想打,相反他也想找个人练练他的剑势。就算端木荇刚才不提出,池沌过几天也会找机会与她对决。此刻的做法,不过是欲迎还拒。 “你不是好奇我的身世吗?只要你赢了我,我就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如果你输了,必须无条件答应我三件事!” “不行,你宗师我入学。我怎么可能赢!除非输了,只能答应你一件事。” “可以。”端木为认为她一定可以打败池沌,让他答应向汪真真道歉。 哗哗哗…… 瀑布下两人对立于水潭两边。 “落樱!”端木荇轻喝,一把清细剑出现在她手中。 池沌寒碜地举起粗陋的、几近无锋的木剑。 “这就是你的武器?”端木荇见到池沌手拿一根木头,强压着笑意。 “别奇怪,世间万物皆可为兵。一片青叶尚可取人性命,何况是更为坚硬的木头。”池沌认真的竖起剑,“来吧,让我看看宗师到底有多强!” “好吧,既然你用木剑,我便不用魂力护体。”端木荇深吸一口气,蓄势待发。 “樱落!”端木荇几步突进到池沌身前一米处,长剑似樱花落瓣般覆盖而来。 剑光剑影铺盖而来,池沌未表现出躲避动作,而是嘴角轻蔑一弯,握剑朝前下劈:“瀑势!” 脆弱凋零的花瓣怎么可以同直泻而下的瀑布比较,端木荇所有的攻势都落到了地上。 她还未反应到时,木剑已快速提起;当他反应到时木剑的剑锋已经贴在她的脖子上。 “你输了。”池沌收回木剑。 “怎么可能?刚才的是’势’!你居然领悟了势。”端木荇嘴巴张得无法合拢。 “这奇怪吗?我认为这很正常啊。”池沌根本不知道一个修行者要领悟一种势有多困难。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事了。”池沌道。 端木荇还在惊讶中,赶紧摆手道:“刚才不算,我还没准备好。” 想到计划落空,端木荇赶紧耍赖。 “战场上可不等你准不准备好。如果我是敌人,你早已身首分离。” “我说不算就是不算。”端木荇撅起嘴巴继续耍赖。 “”行吧行吧,谁让你是女人呢,让你一次。下面这次用尽你的全力吧。”池沌真的是受不了女人撒娇的样子,只能答应她。 端木荇退回原地,这一次她要是使出全力,不敢看轻池沌一丝一毫。 魂力激荡,更将潭面推起层层粼粼波光。她周围三尺都成了一个域场。风吹不进,只能绕过她;树叶飘不进,只能飘向另一方。 还真是使出全力。池沌心中道。魂力外放吗,待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浩然气! “樱——花——十——三——杀!” 端木荇身影消失在眼前,池沌感觉脑后传来一股生死危机! 刚想出剑抵挡,又有一股危机从心口传来,再有一股危机,贴近他的脖子,危机一重接一重,总共十三处,处处都是一击必死的部位。 “流水势!”池沌手中木剑似山间溪水般轻快流动,几乎同时弹开了那十三剑。 端木荇的倩影霎时一滞,可以看到她脸上有些发白。这一击耗掉了她不少的魂力,转而她再次消失。 “樱之陨!” 池沌顿感所有的危机都集中到了他的头顶。看来端木荇已经发现水之势的弊端,剑势只往低处流而无法逆流而上。 真是聪明,池沌暗道,可要想要击败我还是不够!我都还没用我的全力! 木剑被池沌横在头顶,端木荇的落樱借着重势切在木剑上,自然而然的,木剑被斩断。 可意外的是池沌并没有血溅当场。 别忘了,右手废了之后,池沌一直用左手的。 木剑被切断之际,池沌的左手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出了腰间的黑魂短刀停在木剑之后,将落下的剑锋格挡在眼前。 躲过这凌厉的杀机,池沌并未趁机出手,而是退了出来。 “你已经输了,魂力都几乎耗尽,你根本不可能再胜我的。”池沌道,“如果再战,我会伤了你。” “凭你入学级的实力吗?可笑!再来!”端木荇脚步连踏,挺身直刺过来,没做任何防御的打算。 这丫头到底会不会打架?池沌心烦道。还是早点搞完收工。 “呻!”一道撕裂空气的声音响起。 它来源于池沌朝前轻轻的一斩,黑纹短刀碰上落樱的剑尖,直接令其难忍重负而崩散。 端木荇本人也被浩然刀意轰飞,落入潭水中。 等端木荇一身湿的从潭里爬出来,池沌赶紧瞥过眼睛看向别处,浩然刀意将端木荇的衣服切出了些许裂缝,其中若隐若现的雪白的山峰。 “你就是个淫贼!”端木荇娇怒道。 “是你自己非要再打的。怪不得我。这次你总该服输了吧?” “败在刀意下,我心服口服。没想到你竟然不止领悟了流水之势,更掌握了一股刀意,你真是个怪物。”端木荇边说边离开,“我的事明天会告诉你,可我希望你去向汪姐姐道歉,她……” “别说了,我懂的。”池沌道。 “对了。”端木荇又转过身,“你刚才的刀意有股浩然的意志,你可是桂国桂园的学生?” “算是吧,怎么了?”池沌也不想说出他来自剑塔,毕竟他是荒国的敌人。 “我之前离荒入桂,就是想到桂国学习浩然气的引申之剑,拥有比浩然气低一般威力的浩然剑。可惜你学的是浩然刀,不然我就可以直接跟你学了。”端木荇解释她此次来桂的目的。 夜间,池沌走到竹屋前,见汪真真一个人坐在凉亭里烹着茶,明显是在等他。 “哟,汪大美人,晚上不睡觉怎么还有闲情烹茶?在等人?等谁呢?”池沌打趣道。 “这里除了你我还有别人吗。你说我在等谁,请坐吧。” 池沌进了凉亭,坐在汪真真对面。 汪真真递过来一杯香茗,池沌端起品着。 …… ……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汪真真打破沉静。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为什么向我道歉?” “我为我今天做的事伤害了你向你道歉。”池沌极为真诚,“我把你想得太坏了,其实你是个很好的女孩。而我只不过是个贱民,根本不敢想会品尝到公主亲手做的菜肴,就算菜肴摆在面前,我这等贱民也不敢有抬箸之心。能吃公主做的菜的人,一定是与公主地位一样显赫的人,公主可以理解吗?”好好的道歉全变味了。 汪真真听得出池沌话中的意思,低着螓首紧紧攥着袖摆一言不发。 “不过能同公主做朋友,我感到很幸运。”池沌继续道。 朋友,朋友就朋友吧。汪真真最终还是释然,松开了双手。 “我接受你的道歉,朋友。以后我想一直叫你池沌,可以吗?” 命运已经注定两个人不可能再有更深的交集,我们就不要再抗拒它,学会顺从不也是一种新的出路。 “公主能这么想就好,池沌、阿沌随便你叫,早点休息。”池沌欲起身离开。 “等等,我很好奇,夏荇用的什么方法让你来向我道歉?”汪真真问。 “没什么,她让我来我便来了。”池沌简言答之,并未说出真实经过。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早点休息。”汪真真微笑道。 池沌转身后,汪真真笑容戛止。她让你来你就来,她是你心中属定的人吗?她到底好在哪里? 汪真真回了竹屋,一直等待着的端木荇马上上前询问结果。 “没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夜已深,赶紧洗洗睡吧。”汪真真哀叹道。 汪真真与端木荇同眠于一铺床上,趁还没睡着,端木荇拉着汪真真的小手恳求道:“汪姐姐,你答应过我要告诉我你和他的事的,我都帮你让他向你道歉了,你可不能耍赖。” “好吧,。他,当朝痛骂不拘礼的荒国来使萧光;他,上擂战胜久经沙场的荒国小将宋悲阴。” “等等,汪姐姐你忽悠我啊,这些分明是剑塔的四君子池汤做的。” “你听谁说的啊。”汪真真惊讶,这么荒国的消息如此相反。 “坊间流传。” “都是池沌做的。坊间流传那些都是假的,做这一切的人就是我们隔壁那个人。” “怎么可能?” “你不信?”汪真真从床边的首饰盒里拿出一样东西,赫然是那块路歧玉。 “看,这是什么。” “桂国的至高荣誉——路歧玉” “上面的名字是什么?”汪真真把路歧玉递到端木荇手上。 池沌,池沌。上面是金汁浇筑的“池沌”二字。 …… …… 没想到这南陵王还真有一手,不愧是桂国天帅的儿子。 ------------ 大泽一行,险象生而知命! 第七章丽人同居 蝶兰乐谷 汪真真同端木荇说了她与池沌的事,端木荇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原来他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算不再是王爷,他也还为贵冬冬出头。这也是你喜欢他的原因吗?” 汪真真摇摇头:“认识他之前,我喜欢的是南陵王,因为我差一点就同这样一位国家英雄有了婚约,同时又传来南陵王的无惧战擂,哪一个春,情萌动的少女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那你知道那些事都是他做的之后,你就想接近他,了解他?”端木荇说道。 “嗯,但一切都晚了,他知道我心喜之人是南陵王,而非他池沌。同时我也即将嫁给桂国的三皇子,我没有机会了。”汪真真伤感道,“这个东西我也用不着,送你吧。” 汪真真毫不惋惜地将路歧玉给了端木荇。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要是你不想要,就扔给池沌。”汪真真翻身背向她睡去。 早间,池沌被小米粥的香味诱醒。 起床一看,桌面放着一碗小米粥,上面摊着两个荷包蛋,碗下压着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师傅带着我们到后山采药(玉芙兰都被你用光了)(怒`Д´怒)。我们要到下午才会回家,所以今天你自己好好待在家里看家,别让坏人进来。 这是把我当狗啊!池沌心想。我池沌就是饿死,也不会吃你汪真真做的一口饭一碗汤! “咕……”肚子乱叫起来。 池沌忍不住端起碗,咬下半个荷包蛋,一口接一口地喝粥。不得不说,汪真真的厨艺可谓惊为天人。 米粥糯滑,入口即化。荷包蛋蛋白和着半凝状的金色蛋黄,给口舌一种黏蜜之感,回味无穷。 “真香!”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去抓鱼吃了,在家吃汪真真做的菜它不香吗?池沌心里悔叹道。我怎么能把她想成一个坏人!我正是个傻瓜。 吃完早餐,池沌像往常一样忘我的练剑,闲困时,便趁着身在药谷的机会,制作了几瓶上好的金疮药。又替汪真真给药草松了松土、浇了浇水、扯了扯杂草。 其实池沌最有兴趣的是老药师房里那些厚厚一本的札记,里面存在着他从医数十年的经验。池沌毫不客气地拿起来阅读,将它们变成自己的知识。 中午,池沌到瀑潭里捉了几条肥鱼,拿回放到厨房里的水缸养着,又在山林中猎了几只野鸡野兔。目的是为了汪真真拿这些做菜,让他一饱口福。 池沌还是有些小心思的。 池沌还给自己做了把新木剑,但这次用的木头不是那种松木,而是更纤细的柳枝。只有软剑才能更好的施展流水之势。 经过一天的等待,池沌终于等回了风尘仆仆的他们。 两个少女布鞋上沾着已经干脆成硬块的来自山上的湿泥,可她们不在意这些,她们的注意力都在老药师手中的药花上。 深山中生长的野花竟如此美丽,池沌惊叹。 “这是星昙!”池沌说道。 “嗯,这是你的药差的最后一味原料。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开始闭关炼药。但在那之前,告诉我你的药理是同谁学的?你治夏荇伤脸的药膏是我从未见过的奇药,它的效果可是比我的冰颜丹更上一层楼。”老药师追问。 “家师桂国圣手。”池沌答道,“严师。” “什么!你居然还是那家伙的弟子?”老药师很是惊讶,“你会他的什么?灸术、脉诊、制药还是医伤?” “我都会,师父把能交的都交了我,我也把那些能学会的都学了。” “怎么可能?你跟他学了多久,五年,十年?”老药师震惊。 “几个月吧。” “什么!”老药师嘴巴张得合不拢,“从来没有普通人可以这么快精通医术,除了……天医!严老头可真J巴走运,碰上一个天医资质的弟子,可恨!可恨!我今晚要大醉一场。” 老药师疯疯癫癫的跑走,池沌上前对汪真真道:“我捉了几条鱼,几只野兔和野鸡放在厨房,今晚的晚餐就劳烦你了。” “就知道吃!”汪真真哼了一声,带着端木荇离开,看样子还是同意了。 池沌放心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睡一通。 再一次的,池沌被饭菜的香气诱醒。 池沌循着香味来到厨房,汪真真瞥了一眼准备在厨房门口的池沌:“去后院药圃把夏荇叫回来吃饭,否则你筷子都别想动。” “啊ಥ_ಥ” “好吧好吧。”池沌不乐意地应了句,临走目光都停留在饭桌上的精美菜肴上。 池沌走到后院,眼前的一幕令他忘却了馋虫对佳肴的鼓动。 端木荇处在尽情绽放的药花间,彩蝶竞相萦绕,两者似在依托一位误入凡间的仙子。 池沌痴痴地看着,陶醉其中。 “呆子,还没看够吗?”端木荇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看不够,怎么也看不够。”池沌脸红道,“你真美,是不是荒国女子都像你这般一样。如果是,那么我以后考虑去荒国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 端木荇对池沌的回答有些惊讶。 “我们荒国女子都有着一种野性的美,我们可以像男人一样豪放,我们大胆的表露自己对异性的喜欢,但前提是对方足够强大,能够让我们产生一种被保护的感觉。”端木荇笑着看向池沌,“可你觉得你够强大吗?” “难道强壮就是强大吗?”池沌反驳。 “至少大多数强者外表都是强壮的,虽然你打败了我,但只能证明你比我强大而已。” “我…”池沌刚才开口,却被端木荇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你需要时间成长,可你要知道未来的成就改变了现在的结果。”端木荇的意思是想说你池沌虽然未来前途广大,可无法阻止现在汪真真嫁给别人的事实。 “你的路歧玉。”端木荇将路歧玉还到池沌手上。 “她给你的吧。” “从此以后爱我吧。” “什么!?” “我说让你爱我。” 池沌懵了,怎么端木荇突然会说这种话。“为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事情吗,现在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端木荇靠向池沌,“我出生在一个大家族里,从出生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被安排好了,等我成年,我就会嫁给一个能使我家族更加强大的人。别误会,他不是什么老头,而是和你一样在很小的年龄就被发现未来会拥有强大实力的人,所以被家族垂青,想要收入本家。虽然我对他没什么感情,但我挚爱的姐姐却十分喜欢她,可家族的决定无法改变,由此她与我反目成仇,我来桂国途中被袭甚至毁容,我猜得出是她派来的人。” “那你还回去吗?”池沌问。 “不,有你了。我不想回去,况且家里一定认为我已经死在大泽。”端木荇开心地回答,“至于我为什么会喜欢你,是因为我在昏迷后发誓谁救了我,我便以身相许,更何况你还治好了我的脸,这让我更喜欢你了。” 池沌面对端木荇的的突然示爱有点受宠若惊。“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怎么?我不够美吗?难道我还不够热情吗?” “不,你很好。只是我心里已经装着一个人了,我相信你以后能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那我做小。”端木荇立即道。 池沌(゚皿゚)吓得后退:“亲爱的小姐,不要妄自菲薄。你之所以不想回去,是因为你不够强大,回去了只能受家族长辈控制,沦为一颗棋子,对吧?” “这的确是我心中所想。”被看破后端木荇也不掩饰。 “今晚吃完晚饭后到我房间,送你一件可以让你强大的礼物。至于是什么,我先保密。赶紧回去吃饭吧,我肚子都快饿扁了。”池沌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道。 “今天的晚餐是池沌入汐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以前他怎么没发现这位汐国公主惊天地泣鬼神的厨艺呢? 直到肚子塞不下了,池沌才告辞离开。 池沌前脚刚走,端木荇后脚就放下筷子,同样离席。 这怎么不让汪真真感觉到奇怪,所以她跟老师说了声慢用后朝端木荇追去。 汪真真来到池沌屋前,隐约听见里面的声音。 “脱去上衣让我可以摸到你的后背,之后趴在床上。” “虽然我心许与你,但现在就做这种事,有点早了吧。” “乖,听话,照做。” “嗯。” “我要开始了,开始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如果实在忍不住就叫出来,不怕他们听见。” …… “嗯……我进去了,我……要开始动了。” “唔……好痛……慢点。” “再慢点,唔……我忍不住了!” “啊……欧……欧……嗯!”端木荇经过压抑的痛喊声传入汪真真耳中,大颗大颗的眼泪如泉涌般从她眼里流了出来,顺着脸颊滴落到地上。 池沌我恨你,恨死你了。汪真真泪奔的跑走。 天大的误会,池沌真的没有在做那种事情。 ------------ 大泽一行,险象生而知命! 第八章赠我美匕 送尔良玉 池沌已然遍体生津,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液浸透,但他的手指还停留在端木荇的后腰之间。 只差最后一步了。池沌内心道,浩然气汇成一股洪流,沿着指间涌入端木荇尾椎骨。 池沌送给端木荇的礼物,便是浩然剑。 浩然剑又称伪浩然气,修炼浩然剑,须得已习得浩然剑者亲身传授,方有所成。亦或由习浩然气者直接通经改脉,速成浩然剑。 浩然剑之所以被称为伪浩然气,是因为它与浩然气的运行功法几近相同,却又大相迳庭。 习浩然气者的大椎尾龙全开,整条脊柱大龙已然成为一条中空的管道。能流转其中的是天地魂力。而习浩然剑者,大椎尾龙封闭,整条脊柱大龙就像未打通的竹子。能流转的只是自身的魂力。威力自然无法与浩然气相提并论。 “行了,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池沌虚弱道。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恭喜你,学会了浩然剑。”池沌祝贺道。 “什么?这就是学会了浩然剑?”端木荇惊讶不已,整个过程她感觉到有一股几乎让她痛晕的巨力从大椎沿脊柱而下,至于尾龙,之后体内各个轮脉产生了一条新的支脉联通那条脊柱。 “哦,还差几句心法口诀,我明天再告诉你,现在的我实在太累了。”池沌倒在床上直接昏睡。 端木荇见了心生不忍,便脱下他的上衣,用打湿的毛巾为他擦拭汗渍。 当端木荇修长白嫩如葱段的手指划过池沌的胸脯,她不仅脸红。好厚实的胸脯,完全与他的身形不相匹配,原来他真的是只靠肉体力量就战胜了我。 端木荇心里思索着:桂园中到底是谁能把你训练得这么会战斗?桂园果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替池沌把衣服洗好后,端木荇把它晾上竹竿,做好一切她才掩门离开。 回到汪真真房前,未进门端木荇就听见里面的抽泣声。她赶紧推门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汪真真一人对镜梨花带雨,诉声哀怨。 “汪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池沌又欺负你,我去揍他!”端木荇安慰道。 “不,我没事。你别去揍他。”汪真真难以抑制的哭得更厉害。 “到底是怎么了?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没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汪真真凄苦地爬上床,将被子盖过头。里面还是传出哭声。 “你见到我就哭得更厉害了,是不是因为我?我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改。”端木荇附在被子外安慰道。 “都已经发生了,还怎么改变?你和池沌好好在一起。” “我和池沌发生了什么?” 汪真真呜咽着说:“你们刚刚不是已经有肌肤之亲了吗?我在门外都听见了。” 端木荇听了思考了好一会,才明白事情的始末。 “我的好姐姐,你只是听见不是看见。” “难道你还想我亲眼看着你们那个!”汪真真气恼地抛开被子,直直看着端木荇。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事情不像你听见的那样,池沌让我脱衣,到最后我的痛喊声,都是他在为我开辟浩然剑体。” “真的吗?”汪真真的眼泪有些止住。 “这关乎我的清誉,我没必要欺骗你,但我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他了,这是你寻死觅活也阻止不了的。”端木荇答道,“同时你也放心,只是有点喜欢而已,还没有到爱的程度。” 池沌让她学会了浩然剑,这的确让端木荇对他有了些心仪的感觉。 汪真真摇了摇头:“我不会阻止你喜欢他,毕竟我已经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怎么还能强求别人不喜欢他呢。我只是还没适应过来。” 看着汪真真已经对池沌释然,端木荇放心了。自己去追求池沌,不是插足的第三者。 “姐姐你终于不哭了,明天我让你看看我新习得的浩然剑体。”端木荇得意的笑了笑。 “哦,那池沌用浩然气帮你开辟浩然剑体后怎么样?没有出事吧?”汪真真担心的问。 “姐姐你是关心他?” “这是朋友之间的关心。”汪真真解释了一句。 “体力虚脱,倒床上睡着呢。还有,你刚才浩然气?池沌难道不是用浩然刀意帮我我开辟的浩然剑体吗?”听到浩然气,端木荇有些疑惑。 汪真真刮了刮端木荇的琼鼻,道:“傻瓜,没有十年,你想学会浩然剑?速成浩然剑的方法只有习浩然气者用浩然气在被施者身上构筑浩然气体,你作为修行者居然不知道?你不是打算了要去桂国学习浩然剑的吗?这点常识都不知?” 我还真不知道。端木荇内心说道,呀!池沌是剑塔的君子?难道不是那个叫池汤的少年吗? “难道剑塔的四君子不应该是池汤吗?”端木荇问。“这也是为什么池汤会被荒国要求为质。” “什么,你居然认为池汤是剑塔四君子?那你认为池沌是谁,南陵王吗?” “难道不对吗,我们荒国都是这样传的。” 汪真真叹了口气,道:“如果池汤是四君子,你觉得桂皇还会让他去荒国?就不怕这个绝世天才被荒国无理由杀害?池汤是南陵王啊!我的妹妹。” 父皇被夏相骗了!端木荇似乎明白了一切。如果荒国所有人都知道南陵王是四君子,那夏相就有机会拉拢真正的四君子,培养自己的势力。父皇如今真的很危险!我要尽快回去,如果可能,把池沌带到荒国效忠父皇。 第二天清早,端木荇一醒来就去找池沌,却发现他不在房间。 找了一会,端木荇才在后院的药草圃找到他。 “来了,看来你很急着知道那口诀。”池沌并未看他,而是一直看那些花。 “嗯。”端木荇思考良久方才说出那句话,“池沌,老药师给你炼成药后,你打算去哪?” “去桂荒边境当边军”池沌道,“顺带历练和治疗腐毒。” “边军?现在各国不是挺和平的吗?百姓安乐自足。” 池沌摇了摇头,道:“哪怕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些人担着南方的名头,去承担北方的寒冷。边境,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和谐,虽无大战,却小战不断。与劫匪、与敌军却,都会有人死。” 池沌说着一通十分有哲理的话。 “你们桂国人说话都这么富含道理吗?” 池沌摇摇头:“道理人人都会说,关键是在于你是否付出一些行动。” “池沌,你不如同我去荒国吧。”端木荇邀请道,“我求一求,肯定可以向家族要到治疗你腐毒的陨龙芝。若是在边塞找机会,那太渺茫啦。” 池沌转身看向这位“邀请”他的女子,道:“呵呵,就知道你和荒国皇族有关系。不过我谢谢你的好意,其实只要我想,夏相完全乐意将陨龙芝双手奉上,可我不去做,是不想受制于人,懂吗?” 端木荇知道池沌可能会这么回答,虽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他说出还是有些伤心。 “呵,好一个不受制于人。你可以不受制于人,但我不行。我的人生是没有意义的。”端木荇唉声叹气道。 “没有意义?不,我不这么认为。人活着就是要去经历什么的,就像你见这一草一木一花一世界,就像你遇到我,都会使你心生情愫。或许这才是人生的意义吧——去感受世界的美好与快乐。”池沌把手搭在端木荇肩上,“你应该为你的身世感到快乐,从你出生那一刻起就有人保护你,你不需要为生存担忧,而且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却不同,每天都活得很艰难,走一步都有人虎视眈眈,即使晚上睡觉也得时刻睁着一只眼睛保持警惕。只有每天早上醒来我才感到庆幸与快乐,因为我又多活了一天。” 端木荇听了池沌的话,不免同情。 “你以前的生活真这么苦吗?” “我感谢这些苦难,它们的磨练使我一步步强大起来,才能让我活下去。所以,你要好好利用这能使你强大的浩然剑。” “嗯,谢谢。” “记住百脉相连,气通万千;浩浩汤汤,横无际涯。这便是你强大的依托。” “我记住了,记住你说的每一个字。” 三个月很快的过去了,现在已经到了神册十六年的八月,正值入秋。 老药师给池沌服下了丹药,药效很好,池沌已经感觉不到每日火灼内脏的那种感觉,同样他也失去了对痛得感觉。 现在也到了池沌离开的时候。 …谷口… “池沌,这是血石。如果你身上出现流血的伤口,它会发热提醒你及时止血。”老药师交给池沌一块红色石头。 “多谢。” 老药师吹了个响亮的马哨,不一会有个人骑着好似踏空奔驰的骏马来到他们身前。 “这是【七侍盗明】之一的姚大马,我曾救过他。现在有他送你回桂国。”老药师对池沌道。 “多谢。”池沌向那人一拜。 “快些道别。我们早点出发,你就更早回家。”姚大马骑马到路边等他。 池沌看向老药师身后,只有端木荇一人。 池沌走到端木荇身前,张开手:“临走抱一个吧。” 端木荇主动扑倒池沌胸膛上,柔声道:“如果你活过十八岁的话,可以去荒国一趟吗?我想同你一起看看大荒的壮美河山。” “好,我答应你。”池沌给出答复,“那时我还没死的话。” “送给你。”端木荇从怀里拿出一柄精美的龙纹匕首,“既是防身,也是为了以后你去大荒的时候可以凭它找到我。” 池沌拿在手里,发现还有那么一丝体温,显然然是端木荇的贴身之物。 “谢谢。” “那个,你不送我点什么东西吗?”端木荇害羞道。 池沌怔了一下,心想:是啊,君子应当礼尚往来呀!我身上唯一能送出手的只有路歧玉。 “这个给你,它可以挡下大宗师之下所有修行者的魂力攻击。送给你。”池沌取下腰间的路歧玉,交到她手里。 “对了,这个交给公主殿下。里面有治你伤脸的明兰脂的配方,平时用能美容保颜。也有其他美容药物的配方。”池沌又把一本小册子给了端木荇。 “那么,我们以后有缘再见!”池沌跨上马鞍,向两位做最后的道别。 “嗯,有缘再见。” “驾!” 姚大马带着池沌一路离去,消失在前往桂国的路上。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一章冬冬自立 君子回桂 自从大泽脱困以来,韦裔聪他们行驶了三个月有余,终于到了王城的码头。 那里,荒国的官员早就等待迎接他们,排场很大,仪式很正规。 贵冬冬担心了足足三个多月,此刻她也等在码头上,期望能看到池沌从船上下来。 令所有人震惊的是,韦裔聪告诉他们一个噩耗:使节大人在大泽一役上战死。 全船将士不敢发声,他们都是轰杀使节的参与者,这是杀头的大罪。 “快!立刻派人到大泽调查情况。”夏慎言对身边侍从道,使节中途被杀,这可是会造成两国交战的。 “韦指挥使,廖使节是怎么死的?”贵冬冬询问。 “禀公主殿下,末将无能。使节大人为了救我等将士,毅然献身给匪徒。最终,使节不敌,被匪徒分尸而亡。但末将已经为使节报仇,匪徒大多已被我等火炮轰杀,大泽此后五十年不会再起风云。”韦裔聪一边抹眼泪一边变着法说自己的功绩。 “既如此,韦指挥使暂代使节之职,过几日将荒国公主接回桂国。”贵冬冬却在这时候下令,脸上未见任何忧伤。 “末将遵命!” 桂园四君子死在大泽的消息被夏慎言等人送回桂国,桂皇震怒,马上就要发兵剿匪,却让宁陵王联通全朝大臣上谏请停。桂皇由此再次当朝吐血,养病后宫。 政事交到了太子贵大暑手上,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大干一场。 …御书房… “君子首,你放心。朕一定会给剑塔一个交代的。朕已经派出丹桂卫彻查此事,相关人等一律斩杀。四君子会以国礼风光下葬,不会让他籍籍无名。”桂皇向身前的须木支道极力地道歉。 “陛下,凶手是谁您还不清楚吗?您做不到大义灭亲,我不怪您。我们剑塔的君子是一心向着桂国的,可换来的是被保护的人泄密谋杀。我们怎么能不心寒,但我们不会抛弃心中的承诺,只要我们在一日,便守护桂国一日。”须木支道没有要求桂皇处死宁陵王,“请陛下为小师弟安排好后事,不求风光大葬,只求能让桂国百姓记得他曾为桂国所做的一切。须木礼过。” 须木支道消失在御书房内,桂皇怒得掀翻桌笔:“来人,给朕叫宁陵王进宫。” 面对桂皇,宁陵王贵秋大气都不敢出,冷汗流了一背。 “老弟,四君子途径大泽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吧。”桂皇直直地看着他。 “皇兄,此事臣弟一无所知。臣弟又怎敢加害我桂国的君子?”贵秋狡辩道。 桂皇一怒之下,将御笔砸在贵秋身上,道:“还装蒜!如果君子首在这?你还敢这么说?只有要他想,随时可以碾死你这只蚂蚁!父皇的儿子只剩下我们两个,而且我们是一母同胞,朕不会杀你,你自请到烟图关守关三年,赎罪去吧!” “哥,我难道比不上一个废物??”贵秋哭诉道。 “你给我住嘴!”桂皇反手一巴掌打在贵秋脸上,“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你真的想死?” 贵秋强压不甘,跪谢道:“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荒国… 深夜,一个乔装打扮的人敲响了长公主暂住的府邸的门。 说来也奇怪,公主府没有守卫。 那人径直进了去,直至见到长公主的贴身女婢。 “长公主等你很久了,跟我来吧。”那个女婢引着那人来到公主暂住的房间。 “本宫知道有人会来,使节的死一定有蹊跷。”隔着幔帐,贵冬冬对那人道。 那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就是池沌表扬过的那个士兵。 “禀长公主殿下,臣要告发!”士兵满眼都是泪,“是韦指挥使!是他杀了使节!他用火炮将四君子轰倒,又叫全船将士一齐向四君子开炮!” “好,我知道了。这件事你没有告诉荒国的人吧?” “没有。”士兵答道,“臣只告诉了殿下。” “不许再同任何人说这件事,否则诛你九族!” 士兵有些不解:“殿下,难道不杀了韦裔聪给四君子偿命吗?” “退下吧。”贵冬冬说道。 “可是…” “本宫让你退下!” “殿下?”士兵无奈地走了。 他刚走出房间,就被夏慎言带来的人围住了。再一看,身后的婢女从袖中抽出了匕首将他的喉咙割开,鲜血哗哗地从他颈间喷撒出来。 “刺客已被诛杀,不劳夏使臣啦。”婢女对夏慎言道。 “好好!”夏慎言带着人撤退,他早就安排了人盯着长公主府,发现有人来后立马就集结周围的暗客准备活捉。可惜他没想到,没等他抓人审讯,人就被他们自己人杀了。 “对不起,我相信死人才会保守秘密。放心,韦裔聪本宫会杀,但不是现在。身在异国,桂人只有团结才能活下去。”夏慎言走后,贵冬冬走出屋子,对着地上的士兵尸体道。 “厚葬他。”贵冬冬说了句,之后走进房中。 姚大马载着池沌走了月余,如今已经可以看见天边那桂国都城的城墙了。 “就到这里吧。”池沌跳下马,对姚大马道。 “有缘再见。”姚大马惜字如金。 “等会,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你们叫【七侍盗明】?”池沌问。 “我,向平双,杨咏,李泳冥,冼方未,王自勇,墨鹏七人,合为七侍,七侍齐聚,可摘日月。”姚大马解释道。 “哦,那你们有效忠的人吗?”池沌又问。 “我们是我们自己的主人!”姚大马撂下话就调转马头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池沌望着姚大马远去的背影,有些伤心。回桂期间,姚大马教会了他马上作战,又教了他如何御马、识马。他们已然成为朋友。 池沌也教了姚大马一些他对剑法剑势的领悟。 神册十六年十月,桂香十里,沁人心脾。 池沌在这个桂蕊争开时候回来,他已经不是出使时的样子,现在的他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家少年。 进入城门,守卫询问了几句便放他进去。的确,池沌身上没有什么大杀伤力的长刀长剑,他只有一根竹杖、一柄短刀和一把匕首而已。 守卫也探了他的修为,入学级。对都城的治安构不成威胁。 池沌就近找了个餐馆解决午餐,正吃着饭,就忽然听到周围一桌的议论——是关于他池沌的。 “听说了吗?咱们桂国的四君子死在了澜沧大泽。” “听说了,我还知道是谁害的。” “谁?” “宁陵王啊!” “你怎么知道?” “你没见到前几日宁陵王带领府军离城吗?听说是被陛下贬到烟图关守关三年。” “可宁陵王为什么要害桂国的君子啊?” 那人悄悄说道:“我听说四君子曾向宁陵王提亲求娶商丘郡主。可宁陵王拒绝了,后来发生的宁陵天使一战四,四君子在场也没有出手相助,宁陵王怀恨在心……” “噗!”池沌呛得喷水。 “这位兄台,请问一下。你们刚才是不是说桂国四君子死了?”池沌走到他们桌前询问道。 那人看了池沌的衣着,便道:“刚从乡下进城吧,年轻人。你不知道,我们桂国的这么一位君子就这么被自己人害死了!” 我死了?的确,那么多的炮弹轰过来,活的几率几乎为零。池沌想道。 “多谢兄台告知。”池沌结账离开。 “咦?我怎么看刚才那个少年人跟四君子很像啊?”另一个人在池沌走后说道,“难道我思念成疾?” 走在大街上,池沌思考下一步要去剑塔看看。突然眼前走来一个极为庞大的白色物体。他都看不见前面的路。 苟旦从池沌身边走过,却没有认出他。 池沌此时也想到了可以做什么,其中少不了苟旦的出力。他就一直跟在苟旦身后,发现这胖子目的地是醉香阁。 苟旦在醉香阁开了一个包间,叫了许多美食,别看是满满的一桌,他苟旦会吃得渣都不剩。 “爷,您的菜上齐了。”池沌扮成店小二,把最后一碟要上的红烧肘子摆在桌上。 苟旦张手就抓起一个红色肘子啃了起来,毫不顾忌身边有人正看着。 “又不洗手就吃东西,爷你真是不怕肚子里再长出那么多的蛔虫出来啊。”池沌说了声。 苟旦此时注意到这一个“小二”的不同。 “鬼……鬼啊!”苟旦吓得不轻,肘子都给扔了。他全身钻到桌子底下躲着,“四君子,不是我害您的。冤有头债有主,您去找宁陵王报仇吧。” 还好包间的隔音不错,不然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围观。 “你胆也太小了吧,怎么也是个精通级的修行者,一个大活人就能把你吓得死去活来的?”池沌换下了衣服。 劝了好久,苟旦才敢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直害怕的躲在角落。 “我还没死呢。”池沌坐在椅子上,“坐下吧,继续吃你的东西。吃完好帮我办点事。” “我……我吃饱了。”苟旦悻悻地坐在池沌对面,“有什么事您快说?” 看来他还是怕,算了。等我走了再让他吃吧。池沌给自己倒了杯酒,接着说道:“你跟我说说这四个月多桂国的权力变化。”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二章一纸荐书 留刀出走 苟旦开始慢慢跟池沌说起桂国这四个月的风云变化。 苟旦的父亲白桂世家家主暂代丞相之职,辅佐暂时代理朝政的太子贵大暑。宁陵王被桂皇贬到烟图关守关三年,非诏不得回城。安世死后,安家在邕城受尽欺辱,远没有之前的风光。 “你父亲如今暂代丞相,所以你手上也该有一些权力了吧。即使权力不够,别人也会卖你一个面子。就算不给面子,你白桂世家钱多,我托你办的事花钱也能办。”池沌一五一十的说着。 “哦。” “去户部帮我弄一份假的户籍文书,姓名廖拾衣。还有用你父亲的名义写一封白桂世家的参军推荐信。”池沌接着说道,“我将用这个名字到烟图关参军,顺便杀了宁陵王。知道吗?” 苟旦听了最后一句,直接瞪大了眼睛,吃惊道:“你要杀宁陵王?” “当然,就准他杀我,不准我杀他吗?”池沌回答,“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哦,要是别人知道了。你说咋办?” “我……我保证守口如瓶。”苟旦举起肥大的四根手指发誓。 “好兄弟!”池沌同他拍了一掌。 “对了,帮我把这把刀扔到桂园后山,之后会有人找上你。你就说四君子没死,其他的一律不能说。知道吗?” “嗯!”苟旦重重的点头。 “除了桂园的各位君子,你不能把我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任何人。包括陛下。还有,你无须派人找我,需要你时,我自然会出现在你身边。”池沌把黑纹短刀放在桌子上。 “我了解。” 池沌放下刀就走了,苟旦放松下来,抚了抚那颗砰砰直跳的心脏。 苟旦已经丧失了对桌上美食的兴趣,他赶紧付了银子结账。 出了醉香阁,苟旦就为池沌的事开始奔走忙碌。 户籍文书要等上几天,回剑塔送刀倒是更容易些。苟旦是这样想的。 苟旦回到桂园,爬到后山时已经气喘如牛。爬山不易,更何况他还是个胖子。 山门就在一步之前,在上前一步他就会受到禁制的攻击,苟旦取下刀朝山门里扔了去。 刀落在地上,没什么反应。 苟旦一转身,便见到一个冷艳的大姐姐站在她身后,手里还拿着他刚才扔进去的黑纹短刀。 他回头一看,原本刀落下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刀的影子。 “这刀你是哪来的?如实交代。”包恬恬如同审问一般问着苟旦。 苟旦想起池沌之前交代他的事,咽了咽口水,便回答道:“四君子没死,他让我来这送这个东西的。” “我就知道那个小东西没那么容易死。”包恬恬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苟旦迟疑了一会后回答。 “你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包恬恬一边笑着抽出鞘中的短刀,一边走近苟旦。“小胖子,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二君子饶命,是四君子不让说的。请不要为难我。”苟旦直接给跪。 包恬恬走到苟旦身前,用刀背敲了一下他的脑壳,之后就消失了。 苟旦被那一敲给弄晕了,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的境界居然突破了。从精通中级直接到了精通巅峰,这或许就是帮池沌的忙的报酬。 苟旦迈着欢快的步伐蹦蹦跳跳的下了山。 三天后,苟旦拿着搞关系弄到的户籍文书和参军推荐信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后肩。 苟旦一扭头,就看见了池沌。 池沌拿过他手中的户籍文书打开看了看。“不错,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苟旦回答道。 接着池沌直接把苟旦腰上随身的钱袋给取了下来,“算我借你的,以后还你。” “等等,你倒是给我留一点啊。”苟旦抓住钱袋说道。 池沌笑了笑,从钱袋拿出十两银子。 苟旦以为池沌只是要十两银子,顿时欣喜若狂。可那十两银子却被池沌放在他的手上,他一瞬间傻了。 “够你用了,就当少吃点减肥。”池沌拿着剩余的钱走了,苟旦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池沌,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可千万别死在边境。苟旦看着池沌离去,内心悲切道:你死了,我找谁还钱去? 池沌告别苟旦后去了市场,在马市里,池沌看见一匹千里马被当做驽马出售,池沌一口价就买下来了,又在店里买了马鞍、马鞭和马笼头,顺便忽悠店主送了好些精饲料。 池沌又在铁匠铺打了柄粗钢剑,在皮毛市场定制了几件御寒的毛皮外衣,最后剩下的钱都用来购买路上吃的干粮。 收拾好一切,池沌踏上了北去的路。 一途中,池沌风餐露宿,但心中却没有一刻想过放弃。更何况,途中的景色是他心旷神怡,更觉得他在这个世间的渺小与微不足道。 远行定然是会遭匪的,才出邕城一个月,池沌就碰上了三波匪徒,还好这些都是普通人,池沌靠修行者的力量轻而易举的就打趴下了。 最令池沌感到危险的,是他不小心露出了那柄龙纹匕首,他被一个宗师境的修行者盯上了。如果不是他浩然刀意加身开启浩然刀象体,他差点就死在那个恶人的长枪之下。拼斗的最后,池沌的粗钢剑被魂兵长枪折断,池沌在身无长兵的情况下拼着同归于尽的风险,拿着龙纹匕首朝那人后劲割去。他虽然结果了恶人,自己的肚子也被魂兵长枪捅穿。 那是池沌第一次真正杀人,那种感觉无可言喻,更多的倒像是大难不死的庆幸。 幸好池沌在蝶兰谷配制了一些药效极好的伤药,他在肚子的伤口撒了一些,很快血就止住了。 池沌无力行走,只能爬着寻找一个休息疗伤的地方。但是爬动又撕裂了伤口,内含盐碱的沙子沾着伤口,那感觉就像是一只只蚂蚁在啃食,池沌爬过的地方,鲜血染了一路。 庆幸的是,池沌找到一个土洞。他在里面躺了一个多月伤口才痊愈,期间他饮露水而食,和着干巴巴硬邦邦的面饼。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三章烟头山下 斥候池沌 又过去三个月,池沌终于来到那烟图关。 白雪早已在八月就覆盖这里,池沌是通过那上黑下白的烟头火山为方向标才找到的烟图关军部。 整个烟图关驻扎了十万军队,每个沿线要塞都安排了一小股人马驻守。 池沌在守卫的看视下进入森严的军部,他把推荐信和户籍文书递交给坐在黑铁军座上的黑脸长官。 “哟,白桂世家推荐来的。那么,你想到哪支部队,还是留在军部?”铁座后的黑脸长官将义看了信件后,问道。 “禀将军,我想到烟图下山军当斥候。”池沌请求道。 下山军?那可是离前线最远的地方。这个世家子弟只是来混履历的?将义想着。 “你确定?那可不是什么能容易建军功的地方。” “属下十分肯定。” “那好,这是你的腰牌。带着它到下山军,周将军会告诉你要做什么。切记,服从命令,违令者斩!”一块腰牌被将义扔给池沌。 “是!” 池沌带着那块标有烟图边军的腰牌向着烟图火山走去,烟图山下的下山军营将会是他接下来两年要待的地方。 走到下山军营,池沌不得不说这是他见过的最破烂的军营。营里都是老弱病残,操练的广场积雪未清,还有一根根树杈探出雪堆,下面一定长满了杂草。使用的军械被当做晾衣杆,正晾着已经洗得发白的军服…… 池沌走进那唯一还看得上眼的将军办事堂,堂上那位周将军两鬓微霜,处理文书时不停地咳嗽,好像生锈的火车头在做最后的喘息。 停息之后,那个周将军把头一撇,将痰唾到地上,之后扭头继续钻入文案中。 池沌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前许久。 周天泽将文书处理完后,一边洗着毛笔一边说道:“站了那么久,你想说什么?” “属下是前来报道的新军。”池沌把腰牌递上。 周天泽接过腰牌却没有察看,而是仔细观察池沌的着装和探查他的修为。 “入学级修行者?你是来混履历的吧。”周天泽轻蔑道,“随便你啦。反正你想在这下山军营呆多久就呆多久,想走随时也可以走。发给你的你的军械盔甲在库房,你自己去拿吧,反正门没锁。” “是。”池沌退出了将军办事堂。 来到库房,池沌才知道什么叫门没锁。门板都被拆下来做呈放军械的桌板啦。 桌板上的军械,不是生锈就是缺口,毫无杀伤力可言;盔甲也是,有的地方已经被锈腐蚀出了洞,毫无防护力可言。 池沌拿了一把勉强没有太多锈迹的铁剑,其余的护甲就让它们继续腐朽吧。 烟图下山军营,算上刚来的池沌,只有十一个人。 将军周天泽,后勤部李老头,邓阿三;通信部林晨;步兵习二蛋,井关河,平旭,牛油锅,毕寿和弓兵侯易。就是这是十一个人,勉强凑成一支机动性部队。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四章巡视之路的切磋 池沌来到厨房,发现这里的柴刀都比他手里的铁剑锋利。他向李老头借了磨刀石,在厨房外认真地磨剑来。 “将军,这个废柴到底是来干嘛的?”侯易靠在墙上,与周天泽一起看着磨刀的池沌。 “也许,怕死吧。想他这种世家子弟,大多数留在军部或者是兵力强盛的部队,可一旦打起仗,都是那些人先上。他怕会打仗,所以来到我们这个安全的地方。”周天泽答道。 “可他为什么还要磨剑?” “世家子弟总有些令人不解的地方,随他吧。” 晚间用饭时,周将军拉过池沌到身边,对着众人说道:“这是军部新派给我们的斥候,叫廖拾衣。以后大家好好相处。” “欢迎欢迎。”众人鼓掌。 “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池沌鞠躬。 “来,吃饭!”周将军一说完,饭桌上立即如同风卷残云般搅动。 来下山军营的第一天晚上没吃饱,同样也睡不着。池沌披着毛毡倚靠在门檐上,寂寥地看着屋外飘落的鹅毛大雪。 “还要下到明天晚上呢。”一个人走到他身旁,递给他一壶还冒着热气的烈酒。“喝掉它,这里可不同于邕城,夜间的寒温足以让一个暴露在野外的宗师冻成冰雕。” 池沌扭头,发现是周将军。 接过皮酒壶喝了一口,热辣辣的感觉从喉间一直流淌的胃里,整个人暖和了不少。 “将军也来自邕城吗?”池沌问。 “周、吴、郑、韦四个伯爵,你不知道?我来自东昌伯爵府周家。”周将军答道,“似乎,我已经有十六年没回去过了,或许,家里早已忘了我的存在。” “您很想回去?” 周天泽摇了摇头:“这里才是我的家,我的一生都给了边塞,给了桂国。” “您也是修行者吧?我怎么感知不到你体内魂力的存在?”池沌问。 “神册元年烟图大战一役,我动用秘法将修为从宗师下境强行提到了宗师上境。我本以为杀了足够多的敌人后会战死,没想到主宰和我开了玩笑。它让我活了下来,用我的余生去经受反噬带来的折磨。”周天泽攥紧腰间的刀柄。 “这是,外用魂兵?”池沌见到那柄刀的刀柄流动着火焰的光晕,不同于寻常兵器。 “没错。”周天泽把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刀身全然铄金,又烙刻着红色魂文。“它叫阳炎,是一次胜战后南陵王池道赏赐我的。” “好霸道的气息。”池沌摸了摸刀锋,感受到那炽热。 “你喜欢?”周天泽看向池沌,“如果我死在战场上或者告老,它就是你的了。早些睡吧,明天我带你走一趟巡视路线。” “是,将军。” 第二日清晨,池沌早早就同周将军上路,他们骑着军营仅有的两匹马行进于风天雪地间。 厚雪覆盖,道路几乎无迹可寻。但周天泽却能在这种情况下不偏不倚的循着规定的路线前行。 “你每天要走这条路线巡视三次,早上、中午和傍晚。巡视的终点在烟图火山的半山腰,也就是雪无法覆盖的地方。如果看见远方有狼烟升起,你也要点燃山顶的狼烟,把信息传递下去。虽然看似很简单,但你却肩负重任。知道吗?” “是,属下一定恪尽职守。”池沌庄严地回答。 “今年的雪下得有些早,也下得久。年尾难免会有几场恶战。”周天泽远望边境,担忧的说道。 “将军,为什么这样说?” “边境的匪徒又该出来收“冬粮”了。” 每到冬季,整个烟图军营就得抽出一半兵力用来剿匪,即使出动修行者,但战场厮杀时,普通武人反杀修行者的例子比比皆是。 “在战场上别莽撞,不要以修行者的身份自居,不然死的更快。”周天泽敬诫道。 “谢将军教诲。”池沌一拜。 周天泽下马,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半径一米的圆,接着站在圆心,道:“来,让我看看你的格斗有多强。” 池沌微微一笑:“将军,你确定?” “来吧,我虽然不再是修行者。但是还是有点实力的。” “那好。”池沌将剑抽出鞘,走到圆内,“我不会压制实力,您做好受伤的准备。” “开始!”周天泽刚出声,池沌的长剑就如同林间溪水般快而灵活的“流”向他。 势!周天泽对眼前的这位少年多了几分兴趣与惊奇。 他未抽出腰间的刀,而是连带刀鞘一起把刀摔向池沌的剑,将池沌的剑势压向地面。 同时周天泽朝池沌冲去,外用魂刀就势从刀鞘里也冲了出来。 池沌惊讶于周天泽的战斗方法,好像周天泽也出自剑塔。 惊讶之余,周天泽已经贴身池沌,他渲染魂力的手掌将要盖在池沌胸口上。 池沌当即松开握剑的手,拿出了左手袖甲内套的匕首刺向周天泽的手掌掌心。 周天泽没想到池沌还有一把武器,他可不想冒着手掌被刺穿的风险来换取击败池沌,于是便把左手收了回来。 周天泽收掌之后,双手握刀砍向池沌头颅。 阳炎斩到池沌用于防护的匕首上,顿时绽放出火花。 池沌左手闪电般伸出,将下落的长剑接住。 长剑往回一抽,直切周天泽的肚腹,剑鸣之声仿佛死神的呼吸。 周天泽退后两步,只有剑尖划到他的铠甲,吱吱作响。 池沌乘势而上,一跃突进到周天泽面前,长剑直刺他无法防备的胸口。 周天泽握着的刀突然红亮起来,猩红的热焰就像是打开了地狱的缺口,吞噬所看到的一切。 火焰逐渐从刀身上蔓延至周天泽身上,当他满身火焰,池沌感觉自己见到了一个自地狱中爬出来的魔神! 这不是自焚,这不是自焚,这不是自焚!池沌在心里说了三次。 “嗞~”长剑的前进戛止,从剑尖开始,热焰一直朝剑柄蔓延。 若是再前进,长剑就要变成铁水啦!池沌赶紧退后。 “轰!”魂焰炸燃! 池沌被气浪退出去十几米,长剑脱手而出。 “刹!”铁剑插到不远处的岩石里。 池沌整个人都埋在了雪里。 “没事吧?”周天泽一边咳嗽一边走来。 池沌从雪中爬起,只是双手被轻微灼伤。“没事,将军。” 周天泽这时才看清池沌手里拿着的匕首,眼神忽然如鹰隼般审视着池沌,厉声问道:“这匕首,是哪来的?” “没什么,一个女孩送的。”池沌把匕首再次藏到袖甲内套中。 “女孩?荒国人?”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 周天泽听了池沌的回答,放下了猜疑。 “没什么。记住,不要在桂国境内再让任何人看到你手中的匕首。它,很重要。既是于你而言,也是对那个荒国少女。”周天泽告诫道。“等你退伍后,再去趟荒国寻找那个少女。” “哦。” “噌!”周天泽走到那插剑的地方把剑拔出。 一簇红色魂力从周天泽手里流出,包裹了整柄剑。 片刻之后,魂力散去。整柄铁剑光滑如镜,能在上面照出人影。 “你的剑我已经帮你重新淬炼过了,你的近身战斗很强,有点像桂园不可知之地的身法。咳咳,你身上有很多疑点。咳……咳,不管怎样,你能来这边境是值得的。既是对我们,也是对你。”周天泽咳得越来越厉害,再次动用这么多的魂力,他的身体着实吃不消。 “将军,不要紧吧?”池沌关切地问。 “不打紧,我先回军营。你趁着天没黑,巡视路线多走两遍。熟悉熟悉。”周天泽翻身上马,告别了池沌。 池沌看了看满天的飞雪,突发奇想:我还没试过躲雪呢!无规则的飞雪比万军从中更有难度。若是能把下落的雪都躲过,在万军从中不就是来去自如了吗! 浩然气能感知万物,或许这就是机遇。 池沌立于天地之间,以浩然气静静感受着飘落的雪花。 池沌在雪幕中骤行骤停,左挪右移,不停地尝试着躲避将要落在身上的雪花。 半晌,池沌停了下来,一直喘着粗气。 “还是得多练练啊,现在,该去一去那个地方了。”池沌跃上马,朝山顶行去。 在半山腰,池沌停了下来。他把马拴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接着往正冒着浓烟的烟图火山山顶步行而去。 池沌开始是顶着风雪前行,一小步一小步挪动着。 但这个过程只是一会儿,他过了雪线后,风力减小,雪也停了。 池沌来到一个顽石密布,热浪滚滚的世界。 身上的御寒毛皮大衣被池沌一件件脱下,最后只剩下一件单衣。就算是脱的只剩下一件单衣,他还是觉得热。 身上开始无休止地出汗,但离火山口还是有一段距离。 池沌已经清楚到达火山口时,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但他还是想去看一看那于地底翻滚的岩浆。 池沌终于走到了火山口,往下望去。 炽热的岩浆不停地翻滚,热浪不停袭向池沌面庞,就算再眨眼睛,也补充不了热气对泪水的蒸发。 自然界的雄浑力量展现在池沌眼前,他此刻不得不惊叹:天地中总有凡人无法反抗的力量!也是因为这力量,才让人向死由生。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五章化身鬼牙 将女副官 在那时不时炸裂的岩浆气泡下,就是池沌日思夜想都想要得到的帝流浆。 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等着吧,两年之内我不来取你,谁不来谁是孙子!”池沌对岩浆做了个伸手抓的姿势 池沌在烟图火山的半山腰度过了一个夜晚,看到山下的雪停了,池沌正准备下山。 突然,山下响起集结的号角声。 “怎么了?”池沌翻身上马,片刻不停地朝山下奔去。 “驾!”池沌重重的把马鞭摔在马屁股上,那驽马痛鸣一声,奔跑的速度加快了些许。 池沌回到下山军营,一眼就见到整装待发的周天泽一行人。 “就差你了!赶紧归队。”周天泽喝令道。 池沌一归队,整支队伍就开始向军部方向行进,他们要去那里听受元帅的调遣。 池沌把马让给李老头骑,而他自己则背上李老头的铁锅跟在队伍的最后方。 周天泽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对池沌的怀疑也烟消云散。 池沌跟在后方边走边和通信兵林晨交谈如今边关匪徒的形势。 边关有两大匪首,一为鬼刀莫文龙,二为泥剑犬山牙,两人都是宗师境界的修行者。 他们手底下各有百来号人马,各自还有那么一两个修行者,境界不超过精通中级。泥剑尚讲些道义,只要被掳掠的人交出钱财,性命无忧。 但那个莫文龙就不同了,他无恶不作,烧杀抢掠,尤爱奸 淫少女,贼窟中至今已经掳掠了十余名桂荒少女供其淫乐。 这个人上了池沌的必杀名单,作恶多端,他要替桂国除了这个祸害。 只一天,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军部。 当时的场面何其壮观,五万人整整齐齐的排列在校场上,星罗棋布。 “将军,我们会被分配到什么任务?”池沌走上前问。 周天泽看了看大军,道:“以前都是运粮草,今年或许同往年一样。” “你们就地休整,我去报道。”周天泽命令全军卸甲休息。 池沌一行人卸了甲,加入到那五万人的大阵中。 远远的,池沌就看见点将台上站着一个他熟悉的人。 宇文姽身穿一套闪亮的银甲,齐腰的秀丽长发早已被剪下,只留下到齐耳处。 此刻宇文姽恭敬地站在主帅座椅的边上,主帅是谁? 主帅当然是宇文家的战神——宇文搏,他也是宇文姽的大哥。 “烟图下山军营周天泽带兵前来集结。”周天泽对宇文搏参拜道,并交上了兵符。 “嗯。”宇文搏点了点头,之后没有去看周天泽。 “宇文主帅,本王来迟了。请赎罪!”这时,又有一个人登上了点将台。 那人正是泄露池沌行踪的罪魁祸首宁陵王贵秋。 周天泽来参拜宇文搏没有起身相迎,宁陵王贵秋迟到,未在规定的时间到达,宇文搏不仅不怪罪,反而起身相迎。 “宁陵王客气了,请坐。”宇文搏指了指自己左边的位置,热情道。 那个位置只有是副帅才有资格坐下,可宁陵王一点也不客气地坐了上去,好似这本属于他。 “不知主帅唤我来所谓何事?”宁陵王问道。 自从被桂皇贬到边境以来,宁陵王贵秋的奢靡生活没有什么改变的,只不过是换个地方玩乐罢了。 “给你十二人,加上你的府军,为我军运送粮草。”宇文搏说道。 不用亲临战场,贵秋高兴还来不及呢。 “主帅,这似乎不妥。粮草可是全军的基石,还是交给可靠的人比较好。”周天泽在这时提出建议,无异于找事。 “我道是谁,原来是周家前任家主的私生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贵秋看向周天泽,一脸嘲讽。“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站着,还不滚下去!” “王爷息怒。”宇文搏安抚着贵秋,同时斥责周天泽:“周天泽,王爷让你下去还不快下去!” “主帅……” “下去,不然军法处置!”回答得那么无情,十几年的同袍之情不及一个贵秋。 “是!”周天泽愤然离去。 “小妹,你协助宁陵王运粮,务必准时送达。”宇文搏向身边的宇文姽下令道,“这可是你第一次任务,一定要完成。” “是,主帅!”宇文姽严肃地回答。 池沌见周天泽一脸怒气的归队,马上去询问发生了何事。 “还不是那个讲人情的主帅!居然把运粮草这种重任依托在一个满脑子精 。虫的宁陵王身上。”周天泽破口大骂,“我们下山军营铁定会被那狗东西害死!这狗东西连剑塔君子都能出卖,我们这些在边关卖命的士兵他难道还会放在眼里?” “将军息怒!”池沌听了周天泽的话,一时大喜。 如果运粮出现什么突发事件,他可以就势趁乱杀了宁陵王,为自己报仇。 “将军,有面具吗?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不想有人看到我的脸。”池沌又想到那两个人都认识他,一定会认出他。 “嗯?”周天泽看了看池沌,道:“你最好说说是什么情况?” “主帅身边那个女将认识我,我们有些恩怨,我不想她认出我。”池沌说出实情。 周天泽此时想到池沌来自邕城,宇文搏身边的那个女子一定就是宇文家的千金。得罪过宇文家的千金,池沌这小子有一手啊。 “小子,你女人缘不错啊。先是荒女,又是宇文公府的千金。”周天泽打趣道。 “年少轻狂,现在想想挺后悔的。” “你才十六七岁就有如此缘分,我真是羡慕不已。”周天泽叹气道,“跟我来吧。” 池沌跟着周天泽回到队伍里,周天泽从林晨背着的木箱里拿出一个黑铁鬼面獠牙口罩。 周天泽把口罩扔给池沌,“这曾经是荒国狱九凶之一的赤鬼用的,我杀死他后就取下来收藏了,一直留到现在。现在可以交给你了。” “谢将军!”池沌把口罩戴上,刚好适合他的脸型。 口罩把池沌下半部分的脸挡住了,加上戴着头盔,就算是眼力极好的侯易不细看也难认出。 口罩并不妨碍池沌的呼吸,同时随着池沌的呼吸,面具的獠牙呈一张一合之势,煞是令人生怖。 “以后请各位叫我的代号——鬼牙。” “嗯,很适合你。”周天泽道,“可是你不怕她认出你的剑势吗?” 池沌笑了笑,“放心,那是在离开她之后才学会的。” 军队集合完毕后,宇文搏就让战斗部队先一步出发,而粮草要在之后才能押运。这完全不符合兵家所说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吃罢午餐,宇文姽就带着军令来接管了他们。和周天泽预料的一样,他们全员被安排押运粮草。 宇文姽从池沌身前走过时,没有认出他。 看来这个口罩以后还能用。池沌内心想到。 宇文姽在他们一队身前来回走了几遍,不时地发出讥笑声。 “带你们这几个废物,我真感到蒙羞!”宇文姽张口就是辱骂周天泽等人。 侯易开始对宇文姽就是一脸不屑的样子,认一个女人当长官,实在是没什么脸面。 但宇文姽的话彻底地引爆了侯易的愤怒,侯易直接站了出去,大声道:“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打什么仗!” 池沌一脸汗颜,宇文姽明摆着就是要杀鸡儆猴,来树立自己的威严。侯易看不穿,就只能做那只被杀的鸡了。 “你不服?”宇文姽站到侯易面前,两眼燃起战意,“那出手啊,我打到你服!” “对付你,我都不屑于出手!”侯易一脸嘲讽道,“要是你输了哭鼻子找主帅,我都没脸!” “爽昂!”宇文姽抽出了手中的剑,毫不顾忌朝侯易脖子切去。 侯易没想到宇文姽会突然出手,他此时很放松,一点防备都没有。 侯易心里后悔了,因为他即将死去。 “噹!”池沌瞬间出手,铁剑护在侯易的脖子上,这才保了侯易一命。 “长官恕罪!我等唯您马首是瞻。”池沌以剑插地,半跪在地上。这是桂国最高贵的军礼。 因为口罩的缘故,池沌的话音沙哑,似新手乱拉的二胡。 “算你识相。”宇文姽收回长剑,“为什么戴这个东西?” “属下面目在战斗时被毁坏,令人看了生呕,所以才带上面具。”池沌答道。 “你的剑很快,边关有你这样的人,所以才能固守。你很不错。”宇文姽褒扬了池沌一番,杀鸡儆猴之后,便是对猴子的拉拢。 宇文姽以为这样能得到池沌的好感,但这些在池沌眼里不过都是小伎俩。 “好了,尽快休整。下午三刻,准时出发前往落石峡。”宇文姽发布了命令,后又指了指池沌,“你,跟随我,做我的副官。” 池沌朝周天泽看了看,周天泽点了点头示意。池沌这才跟上宇文姽的背影。 池沌跟着宇文姽离开队伍后,直接去了军营的议事大帐。那里在商谈着运粮要走的路线。 宁陵王贵秋也在商讨者之列,他主张走最为快捷的官道。因为他帐中还有着从邕城带来的美姬歌妾,他还等着享用呢。再者说,他可以很快回归军部的保护 伞中,宁陵王贵秋还是很贪生的。 池沌站在宇文姽身边,一直在认真的听着宇文搏等人的作战计划,同时他也将桌上的地形沙盒牢记于心。 为疫情而写,出门记得戴口罩哦。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六章千豪临桂 得知死因 官道有一段路叫做落石峡,狭窄的峡谷两边是高耸的断壁,进入这里,要么向前,要么退后,别无他径。 出了落石峡,再走二十里就是要运粮到的小山关。 宁陵王力排众议,坚决选择他那条运粮路线,其他人别无他法,只能任由着他。谁让他是运粮的最高长官。 运粮队在宁陵王的带领下出发了,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池沌回到队伍后把自己在帐中所听所闻尽数告诉周天泽。 周天泽叹息良久,之后私下对池沌说道:“如若落石峡遇匪,你什么也不要想,马上扬鞭催马跑回军部将实情上报。” “将军,为什么不突破匪徒,朝小山关的驻军求援?”池沌问,“那不是更近吗?” “你可以想到,那群恶匪难道想不到?不仅那里,我们进峡以后前后都会有埋伏。这就是恶匪最爱吃的东西——荷包蛋!” “我知道啦。”池沌答应着,“那你们怎么办?” 池沌在烟头军营当边军的同时,远在汐国东域无尽海的海汐阁突生异象。 海汐阁的一间密室里响起一声惊鸣!与此同时,汐国境内的碧潮阁的阁顶铜钟自鸣起来。 一道身影从密室里破门而出,木屑纷飞间,那人从海汐阁顶楼一跃而下,就要坠入下方的海潮中。 奇怪的是,那人竟可以站在浪花之上,身体完全浮于水面。 这个人就是谷千豪! 这个世界最年轻的大宗师,海汐阁的少阁主。 谷千豪身体表面,一块块湛蓝色的光斑浮现,之后逐渐凝实成一块块的甲片,最后整合拼凑成一具湛蓝色的铠甲。纹理似炼金,却又不同于炼金。 在阳光下,谷千豪几乎同海水融为一体。 他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从宗师境破入大宗师之境,其资质可以用逆天来形容。 荔洲大陆最年轻的大宗师,没有之一。荒狼狼帅拓跋蕊也是在十九岁踏入的大宗师,狼将宋隆晴是在十九岁半。 谷千豪踏浪而行,景随时移,半个呼吸间他就从万里外的海岛来到了桂园后山中。 谷千豪一刀斩在剑塔的山门上,造成的音浪轰动整个桂国。 “何人犯我剑塔!”山门上传出一声暴喝,紧接着一道带着通天彻地之能的蓝色剑气斩来。 魂甲再次浮现于谷千豪体表,他波澜不惊地扬起唐刀与那剑气对斩,又是一道震荡的音浪产生。 谷千豪不落下风,之后他朝山上吼道:“我说过,我会来接我小弟回海汐阁的!况且他已学会你们剑塔的浩然气,速速把人交出来!” 须木支道闪现出现在山门之外,前一秒他还在剑塔内的。 “谷少阁主,踏入大宗师了吗?恭喜恭喜!”须木支道谦和道。 “少废话!快交人。” “刚才是我三师弟无礼了,请谷少阁主不要怪罪。”须木支道替古全义向谷千豪道歉。 “把池沌交出来!” 须木支道摇了摇头:“晚了,你来晚了一步。” “你什么意思?”谷千豪心里升起一股莫明的忧伤。 “谷少阁主才破关吧?一破关就来我等剑塔,怪不得不知消息。”须木支道转过半边身子让开山门的道路,“池沌不在剑塔,不信你可以进去搜。” “等一下,你说的什么消息。”谷千豪问道。 “池沌出使荒国时,在澜沧大泽出事了。”须木支道叹惋道,“啊,我的小师弟,就这样…就这样……”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谷千豪重复说了两句话,之后就消失了。 “就这样有家不回,不知道去哪野了。”须木支道这时才把话说完。 “咦?这么快就走了?”须木支道发现谷千豪没了踪迹。“原来都是客,都不进来喝杯茶再走。唉~” 谷千豪再次出现的地方是邕城里的玉芳斋。 谷千豪直接出现在玉芳斋下方的密室里,这可吓坏了正在开会的墨门众人。看出是自己人后,方才收回拔出的兵器。 谷千豪直接拉走正在作报告的墨门执事李泳冥。 在走道中,谷千豪二话不说的把刀架在李泳冥脖子上。谷千豪问道:“我现在问你一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如果骗我,便尸首分家。” “少阁主,有什么事您就问。别拿刀子架着我,我怕死啊。”李泳冥额头冷汗淋淋,唐刀的凉意不时地钻入皮肤,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剑塔的四君子在这一年经历的所有事,一一告诉我。” 李泳冥咽了咽口水:“禀少阁主,十四公子出使荒国,途径澜沧大泽时被泽匪分尸而亡。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你敢发誓你所说的句句属实吗?”谷千豪手用力压了一下。 “敢敢……敢,小人发毒誓。”李泳冥两腿颤抖不已,“我要有一句假话,此生不得回汐国墨门!” 谷千豪听李泳冥说完,再次消失。 重新出现的地方是墨门门主林行首的房间。 “谷少阁主,闯未来丈母娘的房间。这样很不礼貌哦。”林行首背对着谷千豪道。 “行首恕罪,我是有一个急需答案的问题,需要您当面回答我。只有从您口中说出池沌到底怎么了,我才相信。”谷千豪死死攥着拳头。 “十四,死了。” 听到答案的谷千豪似乎丧失了所有精气神,瘫坐在地毯上。 “说好要带你回海汐阁学东西的,你怎么就走了?”谷千豪喃喃自语。 “我、澜芷和柔若同你一样悲伤,但我想告诉你的是:逝者已去,生者犹存。我们如今要做的不是像一个废人一样坐在这无所作为,而是是查出出卖十四行踪的人到底是谁!” 听了林行首的话,谷千豪备受鼓舞。他重新站了起来,全身散发着一股杀气。“告诉我,都查到了那些人?” “我们已经杀了几个参与围杀行动的人,从他们口中得知是桂国指挥使韦裔聪下的杀手,散布消息的是一个叫丘轻帆的水匪。我们一直在找这个丘轻帆,但他躲到了平城皇宫里。” “平城皇宫?” “你知道的,墨门没有权限去查平城的皇宫。”林行首答道。 “他还在那就行,交给我了。”谷千豪拍了拍胸脯保证,“我一定撬开他的嘴巴,把池沌的消息给拷问出来。” “谢谢。”临走时,林行首对谷千豪道。 “您不用跟我说谢谢,他也是我小弟。算得上半个汐国人,他的事永远都是我的事。”谷千豪在消失前最后说道,“要帮他的仇,算上我的一份。” 谷千豪要去往的地方是汐国平城的皇宫,这个地方他不知来过多少次,因为与秦石举的关系,他能自由出入宫门。 加上他是汐国第一修行大宗海汐阁的少阁主,汐主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汐国人向来讲究随性,何况是汐国的修行者,更要讲究随心而动。这是汐国修行心法的根本,因为随性,陶潜于五柳居悟道入不朽境;因为随心,韦应物于浅涂悟道入不朽境。 这两位都是汐国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不朽境,又称逍遥仙。是可以与桂国浩然境和荒国杀魔境平起平坐的。它们都是超越五境的存在,在这个世界能毁灭他们的,也只能是破五境的存在,这是唯一的可能。 昔日能与这两位叫板的,就只有桂国的剑神狂三和荒国的荒魔拓跋莽。各国就只出过一个这种存在,而汐国一下子就出现了两个,汐国的主君怎能不重视他汐国的修行之法。 如果这两位有一个是想灭掉其他两国的话,那么现在早就是汐国的天下了,哪里还会出现现在三国鼎立的局面。 可惜这两位逆天的存在,心中所向并非为此,他们的追求是顺应自然、顺应天意。一切事物都有它的命运,人不应该对其加之干预。 自从出了汐国出了这两位逍遥仙,汐主就十分在意国内修行者的心中所向。 如果一定要改变修行者的心中所向,不但不会有成效,相反修行者的境界还会受到影响,不断跌境。这一点汐主有血的教训。 所以,汐主推行了从小养成初代修行者打下其他两国江山的雄心。这样做的话,当这些修行者突破五境就可以凭借一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其他两国。 汐主最不差的就是时间,他还在而立之年,远比桂皇、荒国大君年轻,他有的是时间可以等,等到培养的修行者破出五境。 谷千豪唯一认识的宫里人就只有秦石举这么一个,要想找到丘轻帆,唯一可以帮助他的只有丘轻帆。 谷千豪循着早已走惯的路线来到秦石举的御画坊,发现秦石举不在。想必又是宫里某个妃嫔找他画像,谷千豪只好坐在御画坊里等他回来。 谷千豪也不闲着,他观摩起秦石举放在坊里的画作。不是谷千豪谦虚,秦石举虽然只是一个只有伪宗师境的山水意境画师,但他能将天地意境转化为可见的山水意境图画于画布之上,足以证明他有同大宗师一样的价值。 如若有些人卡在某境难以突破,这时如果他有幸看上一眼秦石举的画作,足以让他冲出桎梏。 秦石举对天地魂力的感悟可以用天才来形容,他是汐国国宝般的存在。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七章 粮队全歼 刀战恶匪 “我们?战死是我们边军的宿命。我们可以死,但你不同。你是贵族,贵族的命比普通人值钱。”周天泽道。 “在我眼中,人生而平等,并无贵贱之分。” 周天泽煞是一惊,因为这句话他很久以前听到过,出自桂国历史上唯一的异姓王。 “若是这样,桂国早就不复存在了。” “虽然我无法改变别人的想法,但我是一直这么想的,并要秉呈到我死去。” 周天泽此时没了对眼前这个十六七岁少年的年龄优越感,他感觉池沌就是一个和他同龄的人。 “我相信,你可以在桂国历史上划下浓厚的一笔。”周天泽拍了拍池沌的肩膀。 下午时分,前方出现一座峡谷,所有人都握紧了兵器。因为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 宁陵王骑着马,在府军的层层保护下走在最前端,运粮队尾随在其身后。 运粮队伍一点点地进入峡谷,就像巨蛇对猎物的一点点吞食。 池沌仰望着两侧略无阙处的高耸崖壁,这些崖壁同刀切斧凿一般平直,上面几乎长不出树木。 若有人不幸从山顶坠落,没有树木可抓的他只有死路一条。 峡谷里光线极暗,四周又很寂静,没有虫鸣鸟声。 这很奇怪! 位于队伍首端的宁陵王忽然停下来,他身前不远处正坐着一个庞大的身躯。 那个巨人背对着他坐在一块石头上,边上一把白铁大刀插在土里。 “何人挡本王去路?”宁陵王喝道。 “动手!”那巨汉暴喝,转身提刀向运粮队冲来。 他的一声令下,运粮队最后方滚下落石,池沌他们的退路被堵得死死的。 “是鬼龙刀莫文龙!”宁陵王府军中的一员惊叫道。“大家快逃命啊!” 在他的扰乱下,宁陵王身边不少人都丢下了武器四处逃窜。 “该死!侯易,杀了那条狗!”周天泽下令把扰乱军心的那人射杀。 侯易应声而动,弓曲弦动,那人已经被射穿心脏,倒地死亡。 “再逃一步者,杀无赦!”周天泽暴喝,“是桂国人就给我拿起武器干他们!” “乌鲁鲁~”匪徒们从山崖顶攀绳而下,借下坠之势杀入来不及反应的府军中。 宁陵王指挥府军全都攻向莫文龙,宇文姽和周天泽同时一动,跟在其后。他们心里清楚,只有杀了匪首,匪众才会溃逃,这样他们才有出路。 池沌弛马立刻后退,按周天泽所说的那样往回搬救兵,却在这时,山顶落下几个瓦罐,上面还冒着火花。 炸弹!池沌心中说出这句话,一股生死危机充斥在他心间。 “浩然刀象体!”千钧一发之际,池沌开启了自身的防御。 瓦罐破裂,迸射出耀眼的火光,池沌座下的战马蓦然抬起,血肉横飞。 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看着池沌与马尸被甩向高空,在重重落到地上,此后没了声息。 “给我杀!”周天泽暴怒,阳炎上燃起熊熊魂火。 莫文龙冷笑一声,面对一齐攻来的府军,只在他巨刀一挥间,释放出的魂力光斩就把近五十人尸首分家。 这便是宗师境的恐怖实力,他们一行人中只有宗师下境的周天泽和精通巅峰的宇文姽活了下来。 峡谷内血腥味极重,宁陵王在剩余五十名府军的保护下从侧翼突围,他扔下粮草跑了。 周天泽与宇文姽一起对战莫文龙,但身有暗伤的周天泽与只有先天境界的宇文姽怎么敌得过宗师境界的莫文龙。 莫文龙在两人的刀气剑锋中挥舞巨刀,游刃有余。周天泽等人却不敢如此放松,每每周天泽用刀去格挡莫文龙的劈击,胸口就好像堵上一块巨石,提不起气来。 “不和你们嬉戏了,我得留点时间操你。”莫文龙淫笑着看着宇文姽,眼神在那盔甲上的曼妙曲线上难以分离。拥有兵戎之气的女子他还没玩过,带刺的花朵滋味定是巨爽。 宇文姽厌恶且可恨地看着莫文龙,心中已经肯定:即使自杀,也不让这种畜牲东西玷污她。 “鬼龙吟!”莫文龙一下跳出几米外,在常人眼里这几乎不可能。因为他太胖。 巨刀被莫文龙重重朝周天泽与宇文姽劈下,黑色魂力如洪流般冲出,汇成一条散发阴诡之气的黑龙。 黑龙暴吟一声,周天泽与宇文姽两人心灵震撼,一时被吓住了。 鬼龙在地上游戈着咬向无法动弹的两人。 眼看就要将两人吞下腹中,周天泽冲破精神控制,一把把宇文姽推了出去。 “姑娘快逃!”周天泽把宇文姽推到一匹战马边上,而他自己则独自持刀迎战那只咬向他的黑龙。 宇文姽满怀悲痛的上了马,也往出口方向逃去。 “喝!”周天泽体表燃起熊熊大火,宛如地狱中爬出的魔神。“杀!” 鬼龙把周天泽吞入腹中,周天泽也把刀捅进鬼龙咽喉…… …… 一点微弱的火光在黑龙体内穿行,最后冲出鬼龙。 …… 鬼龙四处溃散,魔神身上的火也熄灭了,正如他的生命之火一般。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周天泽左胸延长到右腹,即使是老药师在场也没办法救他一条性命。 周天泽呼出胸腔中最后一口气,整个人就此倒地。 “将军!”正在缠斗的林晨等人痛苦有愤怒的吼着。 侯易一手抽出十只箭射向莫文龙,每只都满弓射出。可惜这还破不了莫文龙的魂力罡气。 莫文龙又一斩,侯易的头颅被砍飞了。 …… 池沌从马尸下爬出来,刚才的炸药震的他失去了意识。当他醒来环顾四周,尽是军人的尸体,他找寻着,发现了李老头、邓阿三、林晨…… 最后,他看见了地上周天泽的尸体。 整个下山军营,就只有他还活着。 池沌清楚现在还来不及悲伤,他拾起周天泽身旁的阳炎换下腰间的铁剑,又把周天泽的遗体整理好。 “将军,刀我拿了。你答应过我的,放心,我会用你的刀为你报仇。”池沌朝周天泽行最重的拜礼。 池沌刚走几步,又转身对着一谷的尸体跪拜:“我以君子的名义赐予你们荣誉,桂国的英烈们,安息吧!” 摘下口罩,脱下军服。 戴上面巾,穿上匪衣。 池沌跃然上马,提刀往匪徒离去的地方追去。 宁陵王贵秋与宇文姽被追来的匪徒包围,身后就是崖壁,退无可退。 他们身前还有三十多个府军,但对面有六十多个匪徒。 “上!男杀女留。”匪首莫文龙下令道。 “大胆!你们可知我是谁!”贵秋拼死上前,呵斥道。 “我管你是谁!今天你都得死。” “本王乃桂国宁陵王!尔等速速放下武器,本王可保证尔等都能封妻荫子,一世无忧!”贵秋说出条件。 “杀!”莫文龙丝毫不把贵秋放在眼里。 混战开始,每一秒都有人失去生命。 “桂国万岁!”府军呼喊着,拼死抵抗。 厮杀持续了半刻钟左右,最后只剩下贵秋和宇文姽两人,而莫文龙还有二十多人。 三十多个府军换四十多个匪徒,这已经很值得了。 “喝!”宇文姽引动最后一丝魂力向莫文龙杀去。 “嘣!”莫文龙巨刀一劈,宇文姽被轰飞出去,砸在崖壁上再落下来。 她的拼死一击未能伤莫文龙分毫。 宇文姽吐了口血,肢体已经使不上力气了。匪徒包得越来越近,贵秋退到宇文姽身边。 “王爷,杀了我。求您了!”宇文姽道,“让我有尊严的死。” 贵秋却扔下手中的剑,甘愿等死。 “你们要的是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杀我,我能给你们很多钱。”贵秋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宇文姽眼神灰暗,就在她想要用最后的力气去咬舌自尽时,马蹄声由远及近。 “踢踏……踢踏……” 池沌驾马奔来,匪徒转身看向他时,他已经从马背上跳起,头顶着太阳。 池沌右手持刀举过头顶,刀为剑用施展他剑势最强的那一势。 “瀑势!”熊熊焰火在刀身上燃起。 当阳炎的斩下,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星陨般坠落的刀势,更甚于水瀑。 魂力不断被阳炎抽取,换作是入学级修行者早就魂力透支当场晕厥,可池沌不同。他有魂叠,他魂云中的魂力可以同宗师比较。 “轰!”匪徒后方十几人化为残肢碎块,就算不死也被魂火烧死了。 池沌宛如魔神般伫立在尸堆中。 “流水势!” 在匪徒震讷之时,池沌已刀走剑势,刀锋如水流过之地,无一不是他们的咽喉。 七朵血花绽开,池沌再次收割七条人命。 剩下的匪徒都是修行者,修为最低是初级精通。 “你是何人?为何杀我兄弟?”莫文龙看池沌不是军中装扮,不敢直接对抗。 池沌不回答他,只是把刀交到左手。 这一举动代表着池沌将毫无保留的使用自己的杀招——浩然气与浩然刀意。 再次杀人,不是求生。 而是仇恨与愤怒! 当池沌感觉到刀锋划过人体软组织,切断骨骼时;看到一地的敌人尸体与满手的鲜血时,心中忽然有种宣泄释放的感觉。 我,还要更多!池沌心中呐喊着。 “呼——”池沌躯体喷薄出层层气浪,没有哪一个修行者会用这种可以称之为败家浪费的方式来放出魂力。 莫文龙等人心惊胆寒,因为这种魂力释放方式,他们只在宗师上境修行者身上看到过。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八章 匪首毙 宁陵亡 “你到底是谁?”莫文龙呼喊着。 池沌依旧不答他,提着刀往他们跑来。 魂兵阳炎带出的魂焰已经不再是那种火焰的红色,而是同太阳一样的金黄。 “喝!”莫文龙巨刀与阳炎碰撞起来。 “嘣!”魂焰四散,莫文龙退后四步,而池沌纹丝不动。 “这……这,怎么会有如此刚强的魂力!”莫文龙震惊道,自己的右手剧烈颤抖,刚才的反震还有余威。 池沌再次劈刀而上,莫文龙惊惧地退到手下身后。 “上!一起干掉他。” 那三人用魂力裹着兵器迎向池沌,从三个方向一起进攻。 池沌冷笑一声,提刀过头。赫然是施展周天泽曾经用过的那招。 大量的魂力被压进阳炎内,阳炎上的光焰蔓延到了池沌身上,此时的池沌宛若光之神降临。 那三人的兵器还未接触到池沌就已经变成了铁水,就在他们想要逃离时,池沌引爆了魂力。 “爆!”随着池沌一声轻念。 “哦啊!”三人同时被气浪轰飞而出,在半空时就被烧成了焦炭。 池沌用刀指向最后一个匪徒,那个匪徒狠狠地朝池沌吼了一声后,扭头跑了。 莫文龙也想跑,不过池沌不会给他机会的。 “不可能,你怎么能有这么多的魂力!你明明还没有到宗师境界!你连本命魂兵都没有!怎么可能!”莫文龙朝池沌扔出巨刀,池沌一刀就把飞来的巨刀弹开了。 莫文龙巨塔般的身躯在扔刀后跑向池沌,他在做死前最后的挣扎。 一柄新的巨刀出现在莫文龙手中,这是他的本命魂兵。他已经穷途末路,只有拼死求生机。 池沌对这个求生的野兽没有丝毫怜悯,他直接举刀朝莫文龙身上木然斩下。 “不!”莫文龙不甘的吼着,声音藏着几近所有的怨恨。 莫文龙被池沌斩出的叠浪式魂力光斩推出,一次次地撞击崖壁。 莫文龙的本命魂兵没有抗住池沌的刀斩一息时间,就被压迫得消散了。 躺在地上的莫文龙几乎咳吐出了身上所有的血液,双手虎口撕裂,大拇指以反向平行的方式外折。 池沌一步步走向崖壁,准备收取莫文龙的性命。 莫文龙感觉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拼死力气爬起来不停地磕头让池沌放他一条生路。 “饶命!饶命……好汉饶命!”莫文龙卑微地乞怜着,“我把我打劫得到的所有钱都给您,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池沌不为所动。 “去死吧!”这时,倒在地上的宇文姽勉强站了起来,在再次倒下时用手把剑捅入了莫文龙的心脏,她最后一点力气都用作把剑送入莫文龙的胸腔,刺穿那颗心脏。 “你个混球!”宇文姽在莫文龙耳边骂道。 宇文姽没有力气去把剑拔出来,甚至没有力气从莫文龙尸体上起来。 “敢问英雄尊姓大名?”幸免于难的宁陵王走到池沌面前,笑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英雄在本王手下做事,荣华富贵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池沌手起刀落,宁陵王贵秋的人头飞了出去。 人头骨碌地滚到莫文龙尸体边,正好在宇文姽眼前。他脸上还保留着拉拢池沌时的丑恶笑容。 “啊!(゚Д゚)ノ”宇文姽震惊地看着池沌,道:“为什么?为什么救了我们又要杀我们?” “你是泥剑?!”宇文姽猜测池沌最有可能是谁。 池沌不回答,提刀走向她。 宇文姽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准备好接受死亡。 然而她发现那个蒙面人并没有杀她,而是把刀插在她身旁的地上。 那人蹲在她身边,暴力地扯开她的铠甲,撕裂她的衣服。 宇文姽暗自流泪,她已经没有咬断舌头的力气了,只能承受那个人的肮脏玷污。 她闭上眼睛准备承受这一切。 丝丝凉意透入皮肤,她发觉被莫文龙巨刀划过的伤口不那么疼了。 宇文姽睁开眼睛,发现那个人并没有辣手摧花,只是在帮她上药。 “你是谁?”宇文姽看着池沌的眼睛。 池沌盯了她一眼,继续上药。 “你知道你刚才杀了谁吗!那人可是桂国皇帝的亲弟弟!”宇文姽劝道,“你救活我,就不怕我告诉别人贵秋是死于你手?” (ー_ー)!!别人救你就别问原因了嘛,这样搞得我不想救你了。池沌心里无语。 池沌替她合上铠甲,之后轻抚她的脸。就在宇文姽不知为何时,池沌捏住她的嘴,往里塞了一颗药丸。 丹药入口即化,宇文姽感觉体内暖洋洋的,魂力在加快恢复。 做好了这一切,池沌就转身离去,连刀都不带上。 宇文姽看着那逐渐模糊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莫明的情愫。 又是这种感觉,他是……他吗?他还活着? 池沌飞快回到之前的地方,换上本来的衣服后,他又躺回了之前晕倒的地方。 援军在一会后赶至,他们在马尸下挖出了假装还有一口气的池沌和崖底的宇文姽。 庆幸的是,粮草未丢失。 宇文姽被送回军部以便更好的治疗,这是主帅的命令。池沌就没这么好的命,他被带去小山关养伤,伤好后还要参加冬月剿匪。 贵秋死在边境的消息传回了桂国首都,桂皇一怒之下派出三十万大军前往边境,荒国这边也整顿了五十万兵马准备应战。 幸好嫁到荒国的长公主从中调和,大战才一时避免。 主帅宇文搏从宇文姽口中得知贵秋死于匪首,便让手下回到峡谷把尸体拉回来,到那时却发现尸体已经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荒国军帐中一个面容一看就很狡猾的军师正在同帅椅上一个面型圆滑的二十岁少年交谈。 “主帅,胡某前来是有要事禀告。” 那少年笑了一声,脸颊出现两个酒窝:“胡军师向来报忧不报喜,不知有什么坏事发生?” “禀主帅,我让人偷偷运回了匪首莫文龙的尸体。”胡军师朝帐外喊了一声,马上有人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进来。 宋隆晴,也就是那个少年。荒国最年轻的主帅笑道:“我是想招安他,可他如今是个死人,有个屁用?” “请主帅让属下说完。”胡军师禀告道:“此人是落石峡一战的主谋。” “哦?”宋隆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就是那个杀了宁陵王贵秋,差点引起桂荒交战的人?他怎么死了?” “主帅,他的死很奇怪不是。然而还有更奇怪的,请中屈尊移步验察他的死因。” 宋隆晴走下台去,掀开那盖尸体的白布。手指触碰了尸体一下,之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咦?他的死因是左胸那处剑伤,但是他全身骨骼经脉都有很严重的破裂,那把剑刺进胸口之前,他已经是没有反抗之力了的。” “没错,主帅。能造成这种攻去强度的,只能是一些高手。那也就里说,有人已经为桂园复仇了。” 宋隆睛看向胡军师,问:“尸体从哪来的?” “落石峡前的一个分岔口处。” “这么说杀了贵秋后,莫文龙就被那个高手弄成了废人。之后被那个宇文家族的女将补刀?”宋隆晴饶有兴趣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高手?只救一个公府嫡女却不救一个大国王爵呢?真想见见他。” “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不是桂人。否则按桂人的君子风格,会同时救两人。意思是说,我们找到一个新的更强大的招安人选。”胡军师道。 宋隆晴摇头,道:“人家的心,可是向着宇文公府的那妮子。要控制他,只有……嘿嘿。最近,派小股军队时不时骚扰桂军,引出那妮子后擒住,那高手自然现身营救。” “是,主帅英明。” “对了,把尸体送到桂军军部,再拿一坛好酒送给宇文搏。让他别那样紧张,还没到国战的时候呢。” 池沌一心一意剿着匪,没有人怀疑他廖拾衣的假身份。越来越多的肆杀,令他身上弥漫的血腥味怎么洗也洗不去。 在剿匪中,池沌的英勇表现使得他在庆祝剿匪成功的大会上,被宇文搏赐下那把金刀。 “你有资格拥有它,继续努力!”宇文博拍了拍池沌的肩头。 “是,主帅。”池沌收下刀,拜道。 庆功大会上破例允许饮酒,许多人都醉得不醒人事。找池沌拼酒的人全被他喝趴了,没办法,人家池沌丧失体感,怎么喝都不会醉。 池沌离开地上倒七歪八的醉鬼们,一个人找个角落自饮自酌。 正喝着,一个人来到他面前,盔甲亮得晃眼。 “宇文副将,找我有事吗?”池沌问。 “廖军士……不,廖校尉。我想看看您的刀。“宇文姽略带乞求地问道。 “给。”池沌把刀递了过去。 宇文婉把刀放在手里细细抚摸,眼神中满是温情与思念。 “副将想用这刀?”池沌说道。“送您如何?” “真的吗?但为什么?这是属于你的荣誉。”宇文姽不解,“我怎么可以夺走?。” “相比我的剿匪,您一个人在落石峡歼灭匪徒的事迹更基于我。所以,这等获誉更应属于您。请您收下我对您的尊敬。”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九章将女倾心 边战危机 “落石峡一战,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宁陵王府军全体牺牲,下山军营除了你以外全体就义。他们才有真正的功劳,我只不过是侥幸活了下来,被迫接受这等荣誉。”宇文姽极为伤感道。 池沌看得出宇文姽不是在演戏,她已经真正懂得了战争的残酷。她已经和邕城的宇文姽不同了,甚至觉悟高出了邕城里的一些年轻权贵。 正是这样,池沌才觉得可以把周将军的刀交给宇文姽。 “收下吧,对你以后领兵作战有好处。常带身边也能时刻提醒你什么才是战争。” “那好吧。”宇文姽收回阳炎,”我会让主帅赐你一把新的剑形魂兵。” “那谢副将啦。”池沌拱手以礼。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收到最新消息,过几天会有一场大战。”宇文姽提醒后带着刀离开。 大战吗?手上又要多沾些罪恶了。再厮杀几场,应该就会破境。精通境界,眼中的世界会是怎样的??池沌抬头仰望天空,不见星光,云层乌黑铅沉。 黑云压城城欲摧啊!不过这次是真的黑云。 神册十七年初春,荒国派遣一万名士兵攻打烟图关的卡壳军营,宇文搏立刻命副将宇文姽带领五千兵马前去支援驻守卡壳军营的七千军士。 号角声响,双方最终在落日沙原上开始混战。 池沌冲入敌群厮杀着,全身溅满了敌人的鲜血,手里的外用剑魂兵鱼目剑刃上早已坑坑洼洼。 池沌的剑很快,杀人也快。 他走过的路两边都是倒下的尸体,每具尸体喉咙上都有一道口子。他几乎是一个人钻进了敌阵里,战友还在他身后很远的地方厮杀着。 “那个钻到我军阵营心腹的鬼脸人是谁?”远处的山头,宋隆晴正用着黄铜望远镜观察战局。 “禀主帅,此人名叫鬼牙,是新晋的桂军校尉。”胡军师在一旁禀告道。“不能让他再这么继续杀下去了,他像一柄尖刀直插我阵心腹,会让我军溃散,无一存活。” “打令旗,让萧光杀了那个莽夫。”宋隆晴下令道。 位于战阵后方指挥的萧光看见山头摇动的红色令旗,顿时冲入战场直奔池沌而去。 池沌杀着杀着,忽然感觉有强大的气息在飞速接近他。 终于忍不住派修行者来了吗?而且还是宗师境高手,可真看得起我。池沌甩剑一圈,开出一圈空旷的场地。 池沌等到见着来人时,不禁一笑。没想到是曾经出使桂国的荒国来使萧光。这下他是不会像在大殿里一样手下留情的。 萧光魂力自体内激荡而出,一具模糊的铠甲覆盖在他体表。同时,一柄长斧出现在他手中。 哟嚯!居然已经摸到大宗师的门槛。池沌专心起来,他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轻视对手。 “喝!”萧光巨斧挥来,带出破空声。 池沌提剑横挡,竟被震退十几步,同时喉头一甜。 不好!不用浩然刀象体与浩然气根本无法战胜他。池沌在心里惊惧道。 萧光攻势跟来,池沌灵光一现,冲向挥来的巨爷。 “找死!”萧光喝道,力气加重了几分。 池池嘴角一弯,与巨斧相触之时,借弹力飞回战友的阵列中。 “可恶!”看着池沌像大鸟般飞起,又落回敌人阵列中,萧光心里那个恨啊。 “哟,懂得顺时进,逆时退。看来刚才对他评价错了。”宋隆晴笑道,“时间紧迫,发令以最快速度结束战斗,活捉敌方指挥。我倒要看看那个高手会不会出现?” “咚!咚!咚!”荒园士兵听了远方传来的战鼓声,士气一下子提了起来,毫不畏死地拼杀推进。 桂国的士气被杀得低沉,转眼七千人只剩下四千人。 “不好,敌方士气太盛。避其锋芒,撤退。”后方指挥的宇文姽匆忙下令。 桂军不再恋战,纷纷后撤,荒军继续推进。 “呼——”一道奇特音律的号角声响起。 地面忽传来极有规律的震荡感,池沌看向撤退的桂军两边,一直隐藏在侧翼的荒园重铠骑兵发动了冲锋。 虽然两边的重铠骑兵都只有五百人,但是配合那追来的荒国步兵足以将桂军杀光。 漆黑的甲色越来越近,桂军中已经有人弃剑奔逃了。 干!池沌暗骂一声后转身冲回荒国步兵的阵列中。 只有那里才不会受到荒国重铠部队的冲撞。 “这个鬼牙倒是蛮机灵的。”胡军师评价道:“主帅,我们要不要?” “再看一会。” 池沌周围刺来十柄长枪,几乎锁定了他所有能闪避的地点。 池沌用剑支撑躯体,以一个难以做到的资势躲开所有的枪刺。 双脚未落地之时,池沌已提剑而起,将那些未完全回缩的枪头统统割断。 重铠骑兵冲入桂军阵中,桂军马上溃不成军。 高速奔跑的的覆甲战马将蹄下的桂军一个个撞得肢断血咳,更可怕的是重铠骑士手中的巨斧巨锤,挥舞几下,便有数十人成为亡魂。 第一次冲锋过后,池沌又返回桂军阵列,那里已经沙尘满天。 他找准时机,把剑从一个重铠骑土肩下颊窝的缝隙刺入,穿透了他的大动脉。 池沌将他从马上踢了下去,随及长剑连挑,把战马穿戴的铠甲扣链一一割断。 一头栗色牡马出现在池沌眼前,首高九尺,长丈余,眼神明动,耳小蹄圆,前后肢匀称强健,是匹好马。 池沌翻身上马,浩然气一出,直接令它臣服。 池沌左手紧攥马鬃毛,长剑向马臀拍去,那匹马吃痛,如一阵风般跑了出去,池沌两耳尽是风箭之声。 栗马在背甲时都能强奔冲锋,何况如今他已毫无束缚,速度可以用极快、极快、极快来形容。 趁第二次冲锋还没有形成气候,池沌就是要抓住这段时间赶紧撤回桂国境内。 池沌驾着马谨慎地在阵到中奔跑,他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宇文婉。 其他人他可以暂时不管死活,但宇文姽不行。对方出动这些精锐的荒国铁骑,肯定是要确保此战必胜。 这么一场小战斗却要求百分百的胜利,目的肯定不一般。 加上池沌想到前几日荒国军部送来的莫文龙尸首,他可以推断出对方已经知道有人暗中保护宇文姽,而且是个高手。 他们如今的做法,正是要擒住宇文姽,钓出那位高手。 池沌可不想现在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不然铁定有人猜得出来贵秋是被他杀死的。 池沌把正在作战的宇文姽拉上了马背,朝桂国境内急快驶去。 “廖拾衣,你做什么!怎么可以怯战而逃?”宇文姽在马背上挣扎道。 “敌人的目标是你。”池沌简言回答,“只有你回到挂图,战斗才会停止。” “可恶!坏我好事!”见到池沌驾马带着宇文姽将要逃回桂国,宋隆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我弓来!” 一把只有三个人才可以拉动的黑色长弓被两个士兵抬着送到宋隆晴手上。 宋隆晴很轻易地就把它拿起,同时快速拉弦。 他这柄弓虽然是外用云鬼兵,但却可以同钟灿的本命魂兵一样不需要箭矢,同样也不需要瞄准。 完全漆黑的魂矢被射了出去,追向奔逃的池沌二人。 池沌正庆幸着要安全了,忽然心中一阵悸动,浩然气疯狂预警。 池沌搂住宇文姽细腰,毫不犹豫地把她朝桂国边境线内扔去。而自己勒转马头,令马首跃起来替自己承担那袭来的杀机。 马儿还未来得及悲鸣,上半身就被魂矢炸成血沫。 它身后的池沌没想到这支箭矢的威力这么大,在开启浩然刀象体的同时,他的双手合拢想要抓住箭杆。 箭杆在他手里高速旋转,只一会就脱离了束缚,穿透池沌的右胸腔。 强大的动能把他带了出去,在满是沙砾的地上足足拖行了数十米才停下来。 池沌两眼金星闪烁,不知所措。 冬日的汐国,是一个冰雪的世界。 广平城的行人比以往少了许多,没人注意到街道上吹过一阵微风。 那阵风钻进了汐国皇宫,华丽的宫廷北边,有一个与它格格不入的园林。 在一簇寒梅前,站着一位白袍少年。 少年手持一支紫竹画笔在宣纸画板上点染描幕着,顿时宣纸上开出朵朵“墨梅”,惟妙惟悄,煞是好看。 白袍少年停下手中的画笔,呼出一口白雾,看着眼前的作品,微线地笑了笑。 然而眼前渐渐凝实的一个人影,令他笑容戛止。 “谷少阁主,你为何不经允许就擅自进入皇宫!”那少年便是昔日出使桂国的秦石举,山水境伪宗师。 谷千豪拱手道:“帮我一个忙,下次请你喝酒。” “又是什么忙?还是像以前一样要宫女的写真集?” “不,我要你在汐国皇宫找一个太监,他进宫前的名字叫丘轻帆。你知道,墨门是被禁止查皇宫里诸事的。”谷千豪答道。 “你要找的人,是皇后娘娘的新宠。现在他应该就在慈宁宫。” “多谢!”谷千豪重重的一拜,之后消失在原地。若不是看见地上的脚印,秦石举还不知道他曾经来过。 丘轻帆正服侍着皇后娘娘,可忽然间自己就出现在了后花园,一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谁!你可知道咱家是皇后娘娘的人吗!”丘轻帆拈着兰花指道,简直就是天生的公公。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十章黑弓与唐刀 “你叫丘轻帆,大泽水匪,去年打劫过桂园的送亲队伍?”谷千豪冷冷道。 “咱家在进宫前的确是做那一行的,你到底是谁?” “要你命的人。我是桂园剑塔四君子廖淳的大哥。”谷千豪将要把刀压下。 丘轻帆忽然全身魂力激荡,一副白甲出现在他身上,阻止了谷千豪下压的刀锋。 丘轻帆轻蔑笑道:“拜廖淳所赐,我绝人欲,专心修炼终于冲破宗师境,成为大宗师。今日,就用你来祭我那日之耻。” 谷千豪退后几步,冷嘲道:“你个阉奴,安安静静地受死不好吗?非得要闹点动静。” “希望你一会还是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丘轻帆身上已经完全附着了铠甲。 “实话同你说吧,大宗师我还不放在眼里。” “就会耍嘴皮子功夫,给咱家受死!”丘轻帆拳甲轰向谷千豪。 “白费力气!”谷千豪轻念一句,手中唐刀恍惚几下。 “啊!”丘轻帆魂甲崩散,倒在雪地上,流出一滩血泊。 “好快的刀!这是浪客流!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大宗师?咱家不甘心。”丘轻帆惊骇道,“廖淳咱家没杀死,反倒被他阉了;你咱家没杀死,反倒要被你杀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咱家的境界这么高!” 谷千豪又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你刚才说你没杀死廖淳?” “废话,要是咱家杀死了他,还会被他阉了吗!明明咱家更擅长在水下战斗,但为什么他廖淳却能在水下伤到咱家!他明明才只是入学级修行者!”丘轻帆痛哭流涕,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既然廖淳没死,我更应该杀你。他没告诉我们他还活着,一定是要匿名做什么大事。”谷千豪手起刀落,割开了丘轻帆的喉管,“你,就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吧。” “咱家……不……甘心!”丘轻帆用最后的一吃气长叹道。 魂力凝于谷千豪手掌,形成炽热的魂焰,他把它洒在丘轻帆的尸体上,一会就烧成了灰。 随着他流袖一挥,丘轻帆飘落到整个后花园。 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雪地上多了一滩血。 杀过人后,谷千豪出了宫,一个人走在大街上。 “既然不用担心你,老子就要为自己的事谋划了。澜芷,我来了。” 宋隆晴看到宇文姽已经被扔回桂国境内,想来是不可能再擒住她了,于是便下令收兵。 正看着军队退回,宋隆晴又发现那倒在地上的池沌重新爬了起来,往桂国境内奔跑。 “什么!受了我一箭居然没死!”宋隆晴惊讶道。 池沌一边跑一边给伤口上药止血。若不是丧失了体感,他现在得痛死。 娘的,这一箭本君子记下了。改日必还!池沌恨恨而言。 “给我查!那个鬼牙铁定不是平常人!”宋隆晴吩咐道。 “可大君让我们对班师回朝,我们……”胡军师难为情道。 “也查,我一定要弄清这人的身份。数次坏我大计,我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池沌返回桂国境内,回顾战场,鲜血染黑了那一片土地,地上积尸成山。 两万条人命,像割草一样轻易地就没了。蝼蚁,还是太弱小。池沌感叹道。 宇文搏派了援兵接回幸存者,之后双方议和,十年内不再发动战争。 宇文姽被宇文公府召了回去,因为已无战事可打,还待在边境干什么,加上桂国好几个权贵公子到了婚配的年纪,宇文世家不会放过这个“合作共存”的机会。 临行前,宇文姽来找过池沌。 “廖校尉,你愿不愿意同我回都城,成为宇文公府的客卿?”宇文姽询问着在病床上休养的池沌。“都城的医师比这里好,而且立功进爵的机会也多。” “谢副将美意,我的一生都是为边塞而活的。我不想去那个呆久了就安逸享受的地方。”池沌委婉谢绝。 “那你好自为之,你的升令应该很快就会下来。恭喜你,廖将军。” 宇文姽离开了军营,但那把阳炎留给了池沌。 生命最后的两年半,池沌都在领兵作战,每战每捷,杀得边境恶匪听到“鬼脸将军”四个字就会吓得魂飞魄散。 同时,边境流传起一首童谣: 边境有个将军啊 戴个鬼脸 下山有个将军啊 戴个鬼脸 士匪听到他来了 吓得尿撒撒 敌人听到他来了 怕得汗嗒嗒 鬼脸将军啊 守卫边境的英雄啊 远在荒图首都王城的一座府邻中,宋隆晴正在训练他弟弟宋悲阴,两人正拿着无锋巨刀对战。 宋悲阴刀势如暴雨般落向宋隆晴,宋隆晴皱皱眉,退后一步,只用一招简单的横砍就化解了攻势。 宋悲阴没有气馁,转而也用极简单的刀式与宋隆晴对敌。 宋隆晴再退了一步,宋悲阴趁势强攻,却露出一处破绽。 宋隆晴眼神一凝,巨刀直劈那处破绽,宋悲阴被砍飞出去。 “记住,得胜时不可得意忘形。”宋隆睛教诫道。“再繁杂的刀势也是由最简单的刀招凑成的,大道至简,刀势也要寻求由繁入简。” “是,哥。”宋悲阴从地上爬起。 两人接过待女递上来的毛巾,一边擦汗一边走向休息的石桌。 “哥,听说边境出了个鬼脸将军,什么来头?”宋悲阴问道。 “没什么,只是白桂世家得相后安排的一个棋子罢了。”宋隆晴从胡军师口中得知——廖拾衣,也就是鬼牙的推荐信是白桂世家给的。“对了,同样在鹅翎寺,你为什么不向南陵王学习?别人才修行三年,就从魂启突破到宗师上境,你居然还卡在下境。” “哥,那时在桂国打败我的人不是他,而是他那个替身,也就是桂国已死的四君子——廖淳。恐怕只有和廖淳再战一场,我或许才能找到契机破境。” “找别的方法吧,那人已经死了。你去一趟边境,会会那个鬼牙,或许不一定也能破境。” “是。” 池沌坐在下山军营的将军堂上,望着沙盒中的烟图火山出神。 还剩几个月,他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 “报!”忽有人来报,打破了池沌的沉思。 “何事?”池沌揉了揉太阳穴。 “荒国小将宋悲阴前来邀战。”禀告的军士恭敬道。 “他带了几人?” “禀将军,只有他一人。我们要不要哄他走?” 池沌摇了摇头:“不,备马。今天我就让你们这群新兵蛋 子知道修行者之间的战斗是怎样的。” 池沌只穿着便服,腰挎一柄轻钢剑,来到城墙上方。 听见墙下宋悲阴骂战着。 “鬼牙小儿,敢不敢出来应战?” “只要你出来,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捅你俩腰子!” “我白刀子进绿刀子出,我捅你鼠胆子!” “我白刀子进白刀子出,我捅你脑瓜子!” “我白刀子进黄刀子出,我捅你屎包子!” ••••••• “将军,这人太嚣张了!”旁边的军士也看不下去了。 池沌笑了笑,朝前一跃,出了军营城墙。 来到宋悲阴面前,池沌拔出了剑。 “来吧。” “你没穿盔甲?”宋悲阴诧异道。 “你不也没穿吗?大惊小怪。”池沌用嘶哑的声言回答, 远方的军营,人人都争着爬上墙头,远眺池沌与宋悲阴的一战。 “你就是鬼牙将军廖拾衣?”宋悲阴见到池沌口戴恶鬼獠牙面罩。 “这不显而易见吗?你就是荒国狼帅宋隆晴的亲弟弟宋悲阴?”池沌说道。 “我不喜欢别人称呼我的时候加上兄长的名字。现在,我卡在宗师下境已有三年,借此次挑战,我希望能找到破境的门槛。望不吝赐教。”宋悲阴躬身一拜后,直接召唤了他的本命魂兵——龙雀大环刀。 池沌轻喝一声,拔剑而上。 “雀龙吼!”一上场,宋悲阴就用出自己最强的那一招。 巨刀压下,带着破灭之威。 池沌横剑而挡,刀锋距离额头只有那么几毫厘,但却无法再往下劈落。 轻钢剑像那时一样发出不堪重负的“刚刚”声,却因为池沌魂力的加持没有像擂台时那样崩断。 “流水式。”池沌身体错过一边后,抽剑而出,划向宋悲阴的胸腹。 宋悲阳以宽大的刀身抵挡,每被池沌划一下,都会绽出闪亮的火花。 “比快吗?”宋悲阴口念一声,巨刀飞舞起来,“疾风骤雨!” 他所施展的这一式,已经携带着雨落之势,可见宋悲阴对雨势的领悟已经非凡。 重影的刃,像大雨倾盆般盖向了池沌。让他找不到任何可以闪躲的机会。 池沌只有迎战而上! 两强相遇,更强者胜,就让雨势与水势一较高低吧!池沌剑起而落,瀑势已成。 “嘣~~~”池沌的轻钢剑在触及宋悲阴本命魂兵时被折断,剑尖弹飞出去。 宋悲阴更不好过,一边吐血一边被水势震退,可是他没有倒下。 “可惜,将军的水势用的不是重兵施展,不然我已经输了。”宋悲阴用袖子蹭掉满嘴的鲜血,道:“接下来,我们一招定胜负吧!”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十一章愚守关 遇悲阴 强大的气势忽泛滥于宋悲阴体表,他的状态有如满血复活般回归。 “这是………破军心!居然会是破军心!”池沌想不到宋悲阴会用这种死中求生的方法来施展他的最后一招。 “喝!”宋悲阴一跃劈来,同时带着千军万马的奔腾气息。 看来必须得用浩然气啦!池沌心道。 脊椎大龙震鸣,天地魂力飞贯其中,庞大的魂力流向池沌右手,借他手中的残剑喷薄而出。 “浩然剑气!”此招非浩然剑却胜似浩然剑,只因为是浩然气主导下,威力更甚于实际的浩然剑。 剑浪与千军万马奔腾之势相撞,引得平原一声巨响。 站在高墙上观战的军士都被推倒下去,军营中的破屋又坍塌了几座。 “给我破!”宋悲阴眼神凌厉,随着一声暴喝,全身浸血。 千军万马之势把剑浪从中间破开,同样破开的,还有宋悲阴宗师下境的那层桎梏! “你赢了。”看着血染一身的宋悲阴,池沌残剑回鞘。 “多谢四君子助我破境!”宋悲阳半跪道,“没想您真的没死?” “哦?这你都能认得出来?我觉得我隐藏得毫无破纹啊?”池沌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曾与您战斗过,熟悉您战斗时的那份狂意、战心和那战时古井无波的眼眸。”宋悲阴解释道,“四君子隐姓埋名在这边境参军,究竟为何?” 说到这里,宋悲阴才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您这个问题。” “其实也不妨告诉你,我是为了能活下去。我在等一个大宗师境的修行者。” 宋悲阴想了想,说道:“若您信我,再过三个月,会有一个大宗师和一个宗师结伴经过烟图火山。那里有您的一个机会。” 池沌转身回城。 ”谢啦,你哪来的回哪去吧。但别透露我的身份,我不想有些人知道我还活着。” 宋悲阴点了点头,接着右手抓拳捶向胸口:“我以荒人之名起誓,决不说出此事。不然由大雪峰的角侑将我化成冰雕!” “希望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池沌抛下一句话,留给宋悲阴一个念想。 池沌与宋悲阴一战后,等了三个月无果。 就在池沌将要放弃时,军部传来消息,让他们阻挡即将逃境而出的荒园贼人。 荒国贼人在桂园盗取了剑髓后分成了两批人马,一批人偷渡大泽,一批人逃奔烟图火山。 逃往大泽的那批人被擒获,可是没有在他们身上搜出剑髓。 所以可以锁定剑髓在这批从烟图火山逃桂的人身上。 池沌他们这次分配的任务是阻止一位宗师上境的修行者,同时是荒十一狼之一的风狼谭琪。 对付师上境的修行者,到了中级精通的池沌心里也没底。先天境与后天境之间的鸿沟是不可逾越的。 只是他不知道,宇文搏正身处怎样的惨境。他收到的命令是率领一万重甲骑兵,一百精通级修行者和十个宗师去拖延一位半步圣师离境。 桂国都城的高手们正火速赶来,只要池沌他们拖住了那两个入桂的荒人,赶到的高手就能让他们永远留下来。 宇文搏率领着一万多人阻挡在一个骑着白马的黑衣女子前行的路上。 看见黑衣女子越来越近,宇文搏冷汗一层接一层地出。 黑衣女子孤傲地看着面前的众人,好似在看一群蝼蚁。 黑色纱巾之下的脸上不施粉黛而朝霞映雪,其上未出现太多惊讶,好像早已经知道有人会在这里挡她。 “你们来再多的人也挡不住我,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就一招解决你们吧。”女子身后升起一个糊模的巨相,隐约看出是一个长着三对羽翼的长发天使! 巨相的双手持立,一柄光剑形成。 光剑被巨相刺入地脉中,爆发出以它为中心的向四周扩散的剑气。 六翼大天使,剑道大宗师!宇文搏绝望道。 阻止少女的人一瞬间全军覆没,流血漂橹,积尸成山。 少女在尸骸上继续骑行,目的地是那烟图火山的山顶。 池沌带领人马四处封锁,只要那人一露面,他的人就会放出信号烟雾去通知他们包围那个地方。 池沌手下有五百人,被分成五十人一组,共十组。 然而派出去的人,悄无声息地有五组人马失联了,他们连放烟雾弹的时间都没有。 对方已经强大到连杀二百五十人都不发出声音,这让池沌手下的人十分恐慌,认为下一个无声无息死掉的会是自己。 夜晚,池沌在营帐里想着,为什么那些人不走大泽,却选择从烟图关这种军事要地离开呢? 烟图!池沌如梦初醒,他们要借地火将剑髓从玉胚中提炼出来! 肯定自己的猜测后,池沌把所有兵力全都部署在烟图火山的必经之路上。 果不其然。 下午时分,一个人骑着一匹黑马朝他们的关卡而来。 池沌见到那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个银狼面具,獠牙尽张。 唯一露去眸孔的眼睛中,尽是恶狼一般的冷血。 那人拨剑,骑马朝他们奔来。 “御!”池沌下令。 军士们将盾牌逐一抵挡在身前,形成一道钢铁城墙。 但那人没有降速,反而继续提速。 在撞击之前,那人从马背上跳起,整个人如同一柄天外飞剑刺向盾墙。 “旅风式!”那人手中的长剑绞出旋风,落到盾牌上。 “暴!”盾墙被戳出一个缺口,那人正好从缺口诡异地钻到阵列中。 “疾风式!”那人手中的利剑暴起,疯狂地杀向来不及反应的军士们。 短短一息间,就有五十人死在他的剑下。 “自由攻击!自由攻击!”池沌喊道,同时拔剑朝那人冲去。 那人毫不留情地杀着每一个阻拦在他面前的人,这还只是他未使用魂力前的状态。如果他用魂力,一会就可以杀死这里的二百五十人。 显然,他在享受这种杀人的快感。 “可恶!”池沌迎向他,瀑势轰了出去。 那人见到池沌向他杀来,眼中多了几分惊奇的色彩,开始往兵器里注入魂力。 “旋风势!” 龙卷风与落瀑相遇,池沌谭琪两人的兵器相遇,轰然地他俩之间产生了火暴炸。 池沌被推向后方,那人长剑回旋,斩出一圈魂力光斩,包围他的军士全都尸首分家。 “不!”池沌嘶吼着,从地上撑起身体。 “你的手下都已被我杀死。你还要继续吗?继续以你精通级的修为对抗一个上境宗师?”那人以剑指向地上的池沌道。 “杀了那么多人,你还想活着离开,没门!”池沌厉声道。“我要荒十一狼只剩下十头狼!你,风狼。将由我杀死。” “可笑!”谭琪冷笑道“既然你找死,我不介意多杀一个桂国的修行者。” 池沌赫然冲向了谭琪,长剑引动起流水之式。 谭琪也冲向池沌,施展自己的瘦疾风之势。 谭琪几乎是在与池沌玩耍,一个宗师上境戏弄一个精通级修行者足够了。 池沌的流水式与谭琪的疾风式不相上下,这只是在不用魂力的情况下,但因为境界的原因,池沌一直在被动挨打。 谭琪故意不向池沌的要害攻击,只是在他手臂、大腿上留下溢血的伤口。 “结束了!”谭琪一剑直劈,将池沌手中的剑兵斩断。 “放下你们桂人那种无畏的君子形象吧,我知道你怕死,我以荒人的名义发誓:只要你下跪投降,我不杀你。”谭琪恶诱道。 “同我讲这些没用,你这条傻狗。”池沌把断剑丢了出去,重新站起来。 “连手中的剑都扔了,还嘴硬?”谭琪邪笑道。 “你眼睛没瞎吧,我背上的这把刃你瞧不见吗?”池沌反手抽出背上的阳炎。 阳炎在日光下闪耀,四周金黄一片。 “魂兵?外用魂兵!你小子可给我送了给大礼。”谭琪贪婪地望看那把金刀。 “杀了我,你自然得到它。但今日你必死。”池沌提刀冲向谭琪,拉出一条长长的火影。 “这气息!你!你同桂园后山的剑塔有什么关系?”谭琪大骇。 “我排第四。” “桂园四君子池纯!你不已经死在大泽了吗?你如今出现在这里,噢~( ̄▽ ̄~)(~ ̄▽ ̄)~我知道啦!宁陵王贵秋根本不是死于匪手,他是被你杀的!”谭琪猜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错,是我做的。”池沌欣然承认,“就算你知道是我做的又怎样?相反你知道了,我更要使出全力来杀了你,以便这个秘密不得人知。” “哈哈(ಡωಡ)hiahiahia!可笑!”谭琪忍不住狂笑起来,“在荒国就听说了桂国不可知之地剑塔里的君子都是一群疯子,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到你我终于信了。” “为何信?” “你真以为学会了浩然气就天下无敌了?”谭琪身上气势暴涨,“在高出两个境界的差距下,你就算是有浩然气有不可能将我杀死。纵古观今,还没出过这种例子。” “没有例子,那我便创下第一例!” 今天情人节,更新两章(๑•́ ₃ •̀๑)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一波狗粮∪・ω・∪啦!!! ------------ 烟图涅槃,抬首腔血正热! 第十二章斩风狼 得剑髓 “滑天下之大稽!”谭琪一脸嘲讽。 “你在这里根本没人知道,否则不可能让你来送死的。口合口合口合,主宰开眼,今天让我有幸可以杀掉一个剑塔的君子!”谭琪放浪形骸道。 “废语真多。”池沌不再言语,持刀相向。 ”风暴九杀!”谭琪身影重叠,完全看不清他到底出现在哪里。 “魂一—燃烧!”金刀上燃起了金色流焰,经池沌那么一横扫就如同波浪般翻滚而出,扑向那身形不停变换的谭琪。 好强劲的魂力!这小子的魂力精纯程度已经超过了我! 桂园剑塔果然不容小觑,先别杀了他,要问出他将魂力炼得如此精纯的秘法。谭琪想道。 “百密一疏,哈!”谭琪找到波浪的一个缺口,那里的魂力最为薄弱,最容易冲破。 谭琪持剑冲向那个缺口,自以为是躲过了池沌最强大的一招。 他正庆幸破解了池沌的招式,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刀锋震怔了。 上当了!池沌是故意露出那个缺口,更大的杀机就在那个缺口之后! 它就等着谭琪往里钻。池沌还是清楚敌人的自大心性。 想这样就杀死我这个宗师上境,你未免有点异想天开。 谭琪在刀锋将要落在他肩膀上时,却突然化为了虚影。 池沌的刀未砍中任何东西。 怎么会?池沌惊讶之际,谭琪重新出现,而他出现的位置,竟是池沌前方百米处。 谭琪嘴唇发白,显然刚才为了躲过那一次死机,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今天差点裁在你小子手上。本来不打算杀你的,但我现在改主意了。谁让你太出乎我的意料,我必须保证得到你修行秘法后还可以活着为前提。”谭琪把剑收回剑鞘。 “难道你要逃走?”池沌见道。 “不,不。是要杀你。”魂力开始倾注于谭琪的左手,他的本命魂兵正在凝成。 这形状!又是左手!难道又是弓形异兵?!池沌知道自己一定是走大运啦。 别人恐怕有生之年都难见到一次异兵,他倒好,已经见过三次了。 造孽啊!!! 池沌如今极怕谭琪左手会出现一柄魂弓。因为魂弓的自动跟踪让池沌在他们之间如此短的距离里是躲不开的。 之前在桂国能战胜钟灿,完全是吃了钟灿轻敌且自负的空子,再到落日沙原上宋隆晴的那一箭,虽然命中,但由于距离极远的原因,没有直接命中池沌的咽喉。 池沌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谭琪手中赫然是一柄满身常绕着黑烟的长弓。 “能让我用出第二柄魂兵,你们剑塔的人果然都还有几把刷子。”谭琪右手拉动弓弦,不过魂力断断续续的,他也就只能射出那一发。 池沌股负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五十,躲过那箭不死,便是他生。不然,便是他死。 “来啊!”池沌紧紧握着刀柄,摆出直面那一箭的架势。 回想当年在剑塔的学习,池沌蓦然闭上了眼。 “大师兄,我准备好了。”池沌持着黑纹短刀面对着须木支道,不得不说,池沌此时手抖得连刀都拿不稳。 就在刚才,须木支道叫上他来塔前的比武台上切磋一番。 可当池沌上去时,心黑的大师兄居然说: “我将对你使出必杀一击!” 这可吓坏了池沌,圣师境的大师兄的必杀一击可不是开玩笑的。 须木支道凝魂化剑,只是轻轻朝池沌一斩,池沌面对威压就已经超过了他的极限。 池沌本认为自己会死,但他活了下来。让他活下来的东西不是手中的短刀,而是腰间的路歧玉。 “记住,必杀一硬接一定会死。但你可以找个防御力强的东西挡住它,保自己片刻性命。”须木支道教导说。 “我懂了,大师兄。” 池沌猛地睁开眼! 信你一次,夏荇!我的命可交到你手上了,你可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池沌知道手中的魂兵阳炎挡不住那一击,于是果断弃刀。 肘间的龙纹匕首被池沌拔了出来,奋力割向射来的魂矢。 “啧!”就像烧红的火钳放入冰水里。 池沌他没死,但是魂矢正在他眼前高速旋转,试图击断匕首。 谭琪见到池沌手中的匕首霎时一惊,那把龙纹匕首只能是荒国皇室成员才配拥有的,面前这个鬼牙与荒国大君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能弄死他!谭琪心中急喝道,他可能是大君留下的私生子。 魂矢分散成数小股越过池沌,射向他的身后。 池沌在那一刻忘记了一切,只记得杀向前方。 池沌几乎用完了剩余的力气去捅出那一刀,匕首整个刀身都嵌入了谭琪的左胸! 只要池沌将匕首拔出来,谭琪马上就会死。 谭琪紧紧握住池沌将要拔出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池沌道:“你的匕首是从哪来的?” “要是我告诉你,你能让我把匕首拔出来吗?” “你先说,我考虑考虑。” “是一个人送我的。” “谁?长什么样?是不是一位老者?”谭琪激动地问。 如果池沌回答说是,谭琪会甘愿赴死,因为荒皇大君年事已高,膝下只有一子二女。可唯一的儿子却难成大器,文不成武不就,难以继承荒国大业。 但如今的池沌表现出的成绩,如果他是荒国大君私生子的话,一定能继承大统,使大荒国统一荔洲大陆。 为守护这个秘密而死,对谭琪而言十分值得。 “不,是一个女孩。” “什么!”谭琪忽然松开了手劲,池沌就势拔出七分。 殷红鲜血从谭琪胸口涌贯而出,染红他大半个身子。 一个上境宗师极为不甘地就此死去。 杀死谭琪后,池沌脱力倒在尸堆里。 山头残阳将尽,峡谷尸满堆。 池沌从昏迷中苏醒,看了看天上,估摸自己已经昏迷了差不多三个时辰。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但终究要试一试的。池沌撑起满身血渍的身体,走到风狼的尸体前。 池沌扒下风狼的衣服穿戴到自己身上,又摘下自己的面具换上风狼面具。 因为他身形与风狼差不多,他很好地伪装成了风狼。 池沌骑上风狼骑来的那匹骠马,发现马鞍包装着一个铁厚匣子。 他好奇地打开铁匣,发现里面是桂国的至宝—————剑髓玉胚。 凡是服用过剑髓的人,就算他资质再平庸也能剑道通神。 这东西本是剑神狂三赠送给桂国皇室的,世上只有这么一块。 桂国几乎是把所有能拿出的手段来保护它,可没想到居然还是让荒国的人给盗了。 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盗抢这个东西? 池沌一边骑着马往烟因火山口行去一边想着。 越往上走植被越稀少,气温也越来越高。 池沌嘴唇干裂,呼出的气都没了水分。经地热一烤,身上又散发着臭烘烘的味道。 骠马在烈日下慢吞吞地攀爬着。 ------------ 荒国囚徒,巧舌推波助澜! 第一章差点变成抖M 池沌爬了将近三个多时辰才到达烟图火山山口,脚下不远处便是冒着浓泡的地底熔岩。 “吁——吁——”身后传来马儿的蹄鸣声。 池沌扭头,黑纱遮面的拓跋蕊正牵着一匹白色骏马走来。 “东西还在吗?”拓跋蕊朝戴着银狼面具的池沌说道。 池沌拍了拍马鞍上的皮囊,示意东西在他身上。 “很好,桂国人。你可以死了。”拓跋蕊剑指忽出,凌厉的魂力化为剑炁刺向池沌咽喉。 池沌勒马而起,再后翻下马。 剑炁直接斩断了马首,拓跋蕊是下死手的。 “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的?”池沌从地上翻滚起来,摘下那张银狼面具。 “我的部下,我比谁都清楚。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风狼。” 池沌从腰间取下那个皮囊,问道:“你明明已经在剑道这条路上走了很远,为什么还要盗桂国的至宝?” “你这种蝼蚁不配知道。”拓跋蕊魂力凝兵而出,直接朝池沌飞奔而来。 “我是不会让你得到它的。”池沌将剑髓收回腰间,抽出阳炎要与拓跋蕊一战。 “哈!”拓跋蕊一剑斩在金刀上,金刀瞬间崩断。 余威把池沌震到火山口边缘,脚后便是是滚滚熔浆。 “大宗师,果然不是一般的强。”池沌擦掉口角的鲜血。 “接了我一剑居然没死?你的身体有问题!”扬跋蕊正惊着。 池沌迅速扔掉断刀,把剑髓取出来放到嘴里吞了下去。 “你!找死!”拓跋蕊踏刺而进。 “呵口可。我说了,你不会得到它。”池沌张开双手,仰身向后自然倒去。 拓跋蕊的剑没有追上池沌,她看着池沌的身体即将落入岩浆。 拓跋蕊暗道:该死! 血色的魂力在拓跋蕊身体表面凝聚,渐渐形成一副狰狞的铠甲。 尤其是其胸口处的那一朵蔷薇护心镜,鲜艳得好似血浸过。 拓跋蕊毫不迟疑地跟着池沌跳了下去,又狠狠踢了一下火山口边缘,增加她下落速度。 池沌看着拓跋蕊也跟着跳下来,心里难以抑制的高兴。 池沌朝头上的拓跋蕊伸出了手,示意让她抓住。 好贱!这是拓跋蕊看见池沌后的第一想法。明明是他自己跳下来的,还伸手求救,真是脸都不要啦。 拓跋蕊赶在池沌落入熔浆前拉住了他,可是他俩毫无疑问地一起跌入岩浆里。 灼热的岩浆包裹着他们,拓跋蕊也不能在这岩浆里开启守护魂甲太久,她只能尽快带着池沌冲出去。 落入岩浆里后,拓跋蕊将魂力顺着与池沌拉着的手分享,在池沌体表也形成了一副铠甲。 池沌死死抓住拓跋蕊的手腕,因为只要他一松手,输送维持铠甲的魂力就会中断,他将死无全尸。 下落的趋势慢慢减缓,岩浆的颜色也逐渐由红色转为橙色。只要再下降一会,池沌就能见到真正的帝流浆。 池沌又蹬了几下脚,拉着拓跋蕊向下游去。 拓跋蕊立刻就明白池沌这是要与她同归于尽,她怎么可以这样死去? 魂力在她中化剑,剑尖径直朝池沌的腹部刺去,看来她是要直接剖出剑髓,不让池沌有生的机会。 池沌感应到了拓跋蕊的杀机,迅速拔出腰间唯一的武器————龙纹匕首。 当匕首挡住拓跋蕊本命魂剑的刺入时,拓跋蕊也看见匕首的全貌。 那是一个她十分在意的人的贴身之物,难道她没死? 疑虑之下,拓跋蕊放弃了杀池沌的想法。 见到拓跋蕊收回了本命魂兵,池沌也将匕首插回肘甲。 终于,池沌见到了梦寐以求的帝流浆,入眼的是一片金黄的世界。 池沌眼睛忍不住流泪,他不能再看下去了,否则他会在这耀眼的全光世界里闪瞎眼睛。 接下来的事,他需要极为小心。一旦暴露在帝流浆里太久,他还是会被烤成一摊灰。 池沌伸出空出来的左手,一把拉开的面甲,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吞食了一口帝流浆。 帝流浆入腹,立即传来一股灼心的疼痛感。这股灼烧感甚至在蒸发他的魂海。 池沌又感到极为口渴,可嘴巴里又没有口水吞咽。 池沌并不知道此刻他身体里是怎样的一片厮杀战场,帝流浆分为数万、数十万小股流淌于他的脉络肌理以及骨髓当中,将那些分散全身的腐毒一一焚化。 触及灵魂的疼痛让池沌再也承受不住,最终令他昏迷。 池沌再次醒来是被晃醒的,他被拓跋蕊捆住手脚放在马背上,显然他已经被浮虏了。 “喂,你要带我去哪?”池沌醒来的第一句话。 “荒国。” “去荒园干什么?”池沌疑惑。“当压寨丈夫吗?不,压狼丈夫。” “帮我指证一个人。”拓跋蕊说道。 “指证?不如说是证陷。” 马突然被拓跋蕊勒停了。 “说吧。这把匕首你是从哪得来的?”拓跋蕊拿出那柄精美的龙纹匕首。 怎么她也对这柄匕首好奇?难道荒十一狼也服从夏相了? “这当然是我从风狼身上拿的。” “说谎!” 拓跋蕊用魂力包裹拳头给池沈来了一拳,打断了他背部的三根肋骨。 池沌直接咳出一口血,同时他感受到了剧痛。 我成功了!池沌虽然痛苦不堪,却对这痛苦极为喜欢。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如果不是因为剑髓,我早就杀了你啦。” 池沌再内观己身,吞服的帝流浆把他体内的剑髓玉胚同样炼化了,在他干涸成小水潭的魂海深处,赫然插着一把剑! 我的运气真是屌炸天! 想着此刻拓跋蕊不会杀他,池沌放肆起来。 “剑髓已经完全融入我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再取出来!你留我命无非是想知道我身上匕首的来缘,我偏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啊!” 池沌说完有些后悔,这不是给自己找虐嘛。 “找死!”拓跋惹将马鞭猛甩在马臀上,白马吃痛狂奔。 一颠一簸牵动着池沌刚受的内伤,痛苦一直持续着。这就是拓跋蕊刚开始对他的惩罚。 不知过了许久,拓跋蕊停了下来。 她把池沌扔下马背,之后在那个地方生起了火,看来是今晚要在那休息一晚。 池沌蜷缩在草地上,只要动一点身子就会剧痛难忍,所以他只能像一具死尸一样躺着。 拓跋蕊扳开他的嘴,塞了几块干粮和咸肉,又灌了几口马奶酒。不管池沌愿不愿意吃,她就是一股脑塞进去,之后关上他的嘴巴。 她不会让池沌轻易地饿死。 一颗治疗内伤的丹药又被她塞入池沌口中,不过它只能让内伤好上五分,另外五分用来继续折磨池沌。 池沌身上的腐毒已经全被帝流浆焚尽,可他还是低估了帝流浆的力量。 他吞食的帝流浆有过多,剩余的流淌在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所过之处有如野火熔原一般。 池沌的身体几乎是残败不堪。 幸运的是,拓跋蕊对池沌的肉体折磨反而是对池沌肉体的锤炼,池沌因而因祸得福,肉体成就了宗师境。 池沌已经是准宗师境强者,加上他身上的超凡体态,他足以对抗宗师上境修行者。 放在荔洲大陆,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存在。 实境与虚境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正常情况下虚境巅峰的修行者永远不可能正面硬刚刚过实境宗师境界的修行者。 “拓跋蕊,这是你的名字吗?荒国大君直属亲卫部队荒十一狼的狼主,代号血蔷薇。”躺在地上的池沌虚弱道,“不,现在应该叫你荒十狼的狼主。” “我不知道你用的什么方法杀了风狼,但我可以肯定你决不是一个简单的桂国边将。我虽不擅审讯,但这一路还长着呢。等将你带回荒园,典狱司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拓跋蕊拨弄着火堆,眼神极其宁静。 池沌没想到荒国十一狼的狼主虽然是个女孩,却比他遇到的任何一个人可怕。 “我可以逃!” “逃?你尽管试试,只要你能从手上逃走。下次见到你人时,我可以放你一马。” 池沌不说话了,躺在地上休息。 明日的初晓在几个时辰后从荒漠尽头升起,没有温度的阳光照在池沌冰冷的身体上,唯一有用的是把他从昏睡中弄醒。 天际边那一轮缓缓升起的旭日,将会在接下来的六个时辰无情地折磨池沌。 不到一会,池沌就感觉到原本冰冷的地面正迅速升温,接下来他将经历难以形容的酷热。 这次,拓跋蕊并没有再把池沌放到马脊背上。 拓跋蕊用麻绳的一头紧紧绑住池沌的双手,另一头由她坐在马背上牵着。 拓跋蕊这是想像拖死猎犬的方法来折磨池沌。 只要池沌停下一步,他就会摔倒,进而被拓跋蕊在沙石上拉着拖行。 炎炎烈日之下,池沌血混着汗滴落在沙石旱地上,顷刻间就蒸发掉了。 池沌双手手腕被磨破了不知多少层皮,他已经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麻绳上已经浸满了血,引来苍蝇的追随吸食。 脚上磨出了不知多少个血泡,每走一步,疼痛就像是在池沌心上割了一刀。 拓跋蕊骑马跑了二十里,一刻也没停过,池沌也跟着跑了二十里,一次都没摔倒。 他这是要与拓跋蕊比拼,到底是他先屈服,还是拓跋蕊放弃。 两个刺头,又是一出好戏。 ------------ 荒国囚徒,巧舌推波助澜! 第二章重刑之下 没有傻子 稍作休息时,拓跋蕊产生了想要拉拢池沌为荒国卖命的想法,也就是想让池沌代替风狼的位置。 稍后又想,池沌是一个在边关死守的将军,他对桂国的无比忠心不可能令他叛国,所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拓跋蕊并不擅长政治,她也担不了一个说客,但荒国的丞相却是玩弄权谋和人心的高手。 如果不是夏相有顶替大君、操纵朝政的野心,拓跋蕊很乐意将池沌交给夏相处置,相信以夏相的手段,一定能让池沌转化成荒国的死忠。 “桂国,真的有那么好吗?虽然是对外是君子之国,朝堂上却满是小人。在我们荒国不同,在荒国力量代表着一切。只要你够强,你就有用武之地。封侯拜相对于平民不是梦。” 天大的诱惑送到池沌嘴边,池沌却笑了起来:“你听说过剑塔吗?” “桂国的不可知之地,剑神狂三的遗剑之地、桂国守护者之地。” “没错,只要那个地方存在,桂国就不可能灭亡。那便是我的信仰!” “口可口可!在我看来,剑塔里的人不过是一群胆小的隐世懦夫,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的桂荒之战,桂国都在割地求和,无一次胜利。”拓跋蕊对剑塔很不在乎。 “对于我而言,你的信仰毫无价值。你就是傻!真的傻!” 池沌又笑了起来:“以后有幸知道真相你会理解我今天所说一切。到时别太吃惊和后悔没有当即杀了我。” 他们正说着,远方扬尘而起,几骑驰骋而来。 拓跋蕊起身看去,嘴角微扬:“接我的人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池沌诧异。 “被打!风狼可是他们中有些人的朋友兄弟、情人。” 朋友妻不可欺。荒十一狼内部关系很糜乱啊。池沌想着。 那九骥很快地出现在拓跋蕊身前。他们虽然服饰各异,但不变的是他们脸上都有一副凶恶的银狼面具。 荒十一狼的威名在整个大陆广为流传,并不是他们的狼主是拓跋蕊。 荒十一狼的每一条狼的实力都在宗师上境。更可怕的是荒十一狼的合击技——贪狼天下,它可是杀死过一个即将踏入圣师境的大宗师。 “他怎么穿着风狼的衣服?风狼人呢?”为首的一个红发狼骑问道,声音清脆如铃,是个女的。 “风狼死了,是被他杀的。”拓跋蕊不温不火地答道。 “我杀了这个混账!”红发狼骑愤怒地抽出腰挎的剜马刀。 “等等!”她马边的另一个银发狼骑制止了她。 “还等什么!我们要立刻宰了他为风狼报仇才是!” 银发狼骑看向拓跋蕊,双手合拜道:“狼主,您为何不杀此人?” “他身上有我想要知道的秘密,还不能杀他。立刻将他押解到典狱司,我知道那个秘密后,他随你们处置。” 听到拓跋蕊说出池沌的重要价值,红发狼骑赶紧下马谢罪:“是属下冲动了,差点害狼主失去机密。请狼主责罚。” “风狼是你情人,我这次放过你。下次,动点脑子,长点记性!” “是!”红发狼骑刚起身,她身边不远处的池沌暴然而起,抽她的剜马刀砍向了毫无兵刃在手的拓跋蕊。 “噗!”池沌狂吐鲜血,拓跋蕊一拳把他打翻在地,虽然没有用魂力,但他胸口直接凹陷了下去。 九骑见到拓跋蕊打在池沌身上那一拳,纷纷吓出冷汗。任谁都不想挨上荒十一狼狼主的一拳。 拓跋蕊所出的拳乃是拓跋世家的开创先祖——荒魔自创的拳法,名为血蛟破海拳。 荒魔还未成名时,通过在北海猎杀一头的大海蛟,在与之搏斗中悟出了这种拳法,并且单单只用这拳法就打败了许多人。 因为这种拳法太过强大,所以拓跋世家的子弟世世代代都修炼它。 “怎么会这样?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池沌发现身体不对劲,暴起之时魂海的魂力居然无法引动。 “忘了告诉你,小宗师。你的魂海已经被我下了封印,别妄图再搞这种没有价值的刺杀。”拓跋蕊捏住池沌的下巴,把口角的血擦掉。 池沌再一次变成半生不死的状态,任由拓跋蕊把他提到马背上运往荒国。 拓跋蕊一行人一路上对池沌可谓是照顾有加,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围殴。每每池沌要死时,都被他们给救回来。 十天后,拓跋蕊他们回到了荒国。 大荒的皇城是建在山岳险峰之间的,而山脚下就是一条滔滔不绝的混浊大河,名为赤水。 赤水终年奔腾着带有浑黄沙砾的水,没有船能在这条河航行,水底的暗礁漩涡密布,浮木落水都会浮不出水面。 要进入皇城只有一条索道和一座石桥,如果有敌人攻打这里,只要弄断索道与石桥,敌人就拿你没办法。 荒国有着天子守国门的传统,这个皇城就在边境,它的身后才是荒国的领土,有坚强的后盾,这使得皇城变成一个天然的易守难攻之所。 从古至今,没有哪一国攻破过这座城。 在进入皇城以后,池沌被拓跋蕊带到了宫城内以酷刑而闻名的典狱司。 拓跋蕊特别交代典狱司的行刑官员,让他们把所有的刑罚都对池沌走一遍,之后用最好的伤药治疗,千万不能让他死了。 务必从他嘴里撬出怎么得到的烛龙之牙! 昏暗的刑房里,典狱司司长白文斌走到被缚在刑架上的池沌身前。 白文斌一口苦苦相劝:“兄弟,还是招了吧。这典狱司七七四十九种酷刑可不是开玩笑的。本司知道你们桂国人喜欢舍生取义,但是落在典狱司手里,你可别认为可以轻易解脱。” “看到那边桌子上瓶瓶罐罐没?”白文斌指了指,“都是伤药,效果比皇室用的还好。无论你是咬舌啊,自爆魂海啊,还是自毁经脉啊,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就能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池沌笑了笑:“有什么尽管上,老子一个字都不会说。” “好!居然是块硬骨头。王执事,这个人就在给你啦,随便玩。”白文斌向牢房外的一处阴影说道。 牢房的阴影里走出一个矮小弓背的老头,一脸麻子,眼角还有干硬发黄的眼屎,更可怕的是他那双眼睛,只有眼白。 “你真走运。老夫正好要带一个徒弟,就让你做他的试手吧。”王执事吸了口旱烟。 烟雾缓缓从他口里吐出,池沌大意地吸了一下,老者出现重影,眩晕感随即而来。 “先让你休息一晚,准备好明早的受难吧。” 麻脸老头走了,池沌再次睁开眼睛。 可笑,一点点迷烟就想弄晕我一个天医? 池沌挣了挣绳索,发现只是普通的粗麻绳。看来他们认定我破不了魂海的封印,所以用只能来束缚普通人的绳索来捆绑我,而非专为修行者打造的滞魂带索。 拓跋蕊万万没有想到,她对池沌设下的封印,对池沌而言不过是儿戏。 普通魂力冲不破它,但浩然气可以。更仍况他脊椎大龙的终端就是魂海,因而封印就像一片薄冰,天地魂力轻轻一冲都会破碎,关键在于池沌想还是不想。 拂晓的阳光透过刑房唯一的狭小的窗口涂在池沌脸上,给他带来一丝的温暖。 王麻脸如期而至,在他身后的是个强壮得像头牛的男童,叫做张阿朱,是他唯一的徒弟。 “阿朱,现在有机会用我教你的东西啦。尽管在他身上试,有什么步骤不对的,为师也好纠正。“王麻脸指着池沌说道。 “好的,师父。那我就从第一刑开始。”张阿朱打开手提木箱,从里面拿出一根全是细如绒毛的倒刺的长针和一个瓷瓶。 “先放半针,给他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王麻脸咐着,“不然他马上就休克啦。” 张阿朱把一半长针浸入瓷瓶里,再拿出来时上面沾满了白色的粘稠液体,张阿先邪笑着看向池沌,一步步走近。 “等着叫我拨出来吧。”长针被张啊朱对准池沌的脚板涌泉穴。 “尽管来!我要是有一声求饶,我叫你大爷。”池沌哼唧。 “叱!张阿朱一针扎下。 “我雷个去!好鸡儿痒!”池沌感到全身都在有蚂蚁爬动,奇痒无比。 奈何身体被死死绑住,他只能选择承受。 因为池沌从小就被腐毒折磨,对痛觉有了些能叫免疫的感受,除了痒觉,所以他才会如此难受。 “加量!”王麻脸简直是个魔鬼。 张阿朱把长针拔了出来,瓷瓶抵在针尾上,再次倾倒药液。 “啊~~~我受不了啦。”池沌长吟一声,假装休克。 “师父,怎么办?”见到池沌休克,张阿朱看向白王麻脸。“要不要用水泼醒他?” “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换一套刑术。”王麻脸打了打哈,好像烦了。 张阿朱拉出奇茸天麻针,紧跟着王麻脸退出了牢房,完全不理池纯沌的后续,反正痒又死不了人。 池沌在王麻脸师徒二人走后,再次睁开眼。 现在他要做的是调整好自己的身体,经过帝流浆淬炼后的身体有很多妙处,池沌还没有一一发掘。 今天本来是去学校的日子,但由于疫情的原因,要到三月才能去学校。 真的是太难了ಥ_ಥ ------------ 荒国囚徒,巧舌推波助澜! 第三章居然有人如此找虐 晚上,有特定的人来为池沌治疗伤口和清洗身体,保证他明天以一个正常人的姿态接受刑罚。 就在池沌困于牢房时,宫里正紧张筹办着太子的婚礼。 没错,要与太子成婚的人是贵冬冬,好巧不巧,池沌绕来绕去还是要来这“参加”贵冬冬的婚礼。 贵冬冬在荒国住了两年多,主要学习荒国的礼仪习俗,会见荒国各位贵族皇室,等现在到了十八岁的生育年龄才正式与太子成婚。 荒国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已经对外宣布死讯的荒国二公主端木荇活着回到了皇宫。 回来后,端木荇独闯丞相府,相府八大护卫挡都挡不住她的杀势,折损半数。 端木荇当众夏相爱女夏轻语一剑,留下一句话后离去。 第二日,荒国大君颁诏书赐婚宋隆晴和夏轻语,荒国上下每个人都好奇端木荇说了什么。 拓跋蕊自从归荒后就一直泡在荒国的书海殿里查阅典籍资料,她只为找到将剑髓从人体剥离的办法。 拓跋蕊听说端木荇活着回来后,没有太多惊讶。她也没有立即去见她,因为答应她的礼物没了,只希望自己能在书中找到方法补救,在太子婚礼时在送给她。 池沌在刑房的第二日,王麻脸带着他的壮个子徒弟准时来啦。 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多带了一个衣着暴露的荒国妓 女。 鬓云乱散,酥胸半掩,眼神意乱情迷。 衣着暴露可以怎么形容呢? 只要三块布片就够穿了。 尼玛!这是要Σ(っ°Д°;)っ色诱啊! “小子,你今天很走运。对你施的是欲刑。”王麻脸笑嘻嘻地说,“樱铛色艺双绝,她的口技和手法,用过的人都赞不绝口,没有人不想再来一次的。” “我要让你享受极致的快感无法宣泄倒底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我就呵呵。” “阿朱,上药!”王麻脸喝令。 “桥豆麻袋!等等!我说,我都说!”池沌赶忙说道。 “怎么?还没试你就招了?”王麻脸反感道,“没见过你这么怂的。” “难道是你对你下面不自信?还是说,自卑?”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池沌一脸严肃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那把匕首的来历吗?今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明早就告诉你们。不告诉你们我吃屎。” 张阿朱对王麻脸贴耳说:“师父,怎么办?” 王麻脸看了一眼池沌,然后想了一会。 “行,阿朱去排他的伙食。” 张阿朱点了点头。 等到王麻脸带着人离开,阴影中的池沌嘴角诡异地弯了弯。 晚上,狱卒给池沌带来了红烧猪蹄,蜜 汁烤羊,驴肉火锅,乳酪馍馍,酒水是荒国的国酒马奶酒。 当狱卒给池沌松绑后,池浇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菜座掀翻了,并且大嚷道:“老子要吃桂国的米粉,喝桂国五十年的窖藏三花!” 二话不说,狱卒们一同把池沌撂翻,棍子、棒子、锤子一起上,往着让他生活不能自理地揍。 “他娘的!想让小爷怎么伺候你?还米粉!还三花酒!你TMD怎么不上天呀!”狱车一边打一边说。 “住手!”一声喝令制止了狱卒的暴揍。 “狼士大人!”狱卒惊愕的同时下跪,”属下知错。” “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一道来。” 狱车把事情的始末详细告诉银发狼骑。 “再给他准备。“银发狼骑再次答应了池沌的要求。 他走向池沌,露出善良的笑容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你告诉我你怎么得到的匕首,都满足你的要求。我可以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还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女人。” 池沌从污秽不堪的牢房地板上站了起来,起身对银发狼骑鞠了一礼:“多谢。虽然你满足我的要求,但我依旧什么也不会说。哈!哈!” “你就是喜欢你们狼主吗?喜欢就去跟她说啊!来我这里问出东西来邀功,乞求她给你一个机会,我觉得你是个沙币。” “大沙币!” “你……”银发狼骑感觉自己被耍了,非常不爽。 他一拳捶向池沌的肚子,把他轰到墙上再摔下来。 池沌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放肆地笑道:“这一拳,我迟早还给你。” “揍,往半死揍。我到要看看他骨头有多硬!”狱卒足足打了池沌一整夜,池沌几近全身的骨头都被打断了,但是他在被打时一声不吭,狱卒看他这样下手反而愈狠。 王麻脸第二日高高兴兴地来到牢房,准备恭听池的招言。 但见到半死不活的池纯沌时,他一下子脸全黑啦。 “谁让你们打他的?不知道我今天要让他招认吗!他被你们打得半死,连话都说不了,还招什么!”王麻脸朝狱卒发火道,“从现在开始谁也不准打他,给他用最好的伤药,明天我一定要看到一个完好的他。” 王麻脸愤愤离去,殊不知他身后的池沌露出达到目的的笑容。 狱卒憋屈地为池沌敷治伤口,而池沌也享受着这一服务。 但狱卒刚弄好自己的工作,池沌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咬往他的耳朵不放。 池沌一扯,咬下一只血淋淋的耳朵。 狱卒捂着血流不止的右耳处疯狂后退:“疯了!疯了!这人疯了!” “噗!”池沌把残耳吐了出来,“哈哈!真好玩,再来啊!” “好!来就来!”狱卒忍着失耳之痛,走上前把池沌往死里打。 不只在空地上打,还把他的头摁在水里打。 狱卒越打,池沌笑得越大声。 鞭挞、烙铁、狼牙棒、辣椒水、蝅盆、能用上的刑术都用到池沌的身上。 这几套下来,池沌已经不成人样。 王麻脸再来,胡子都气歪了。他一扬手撒出一团毒雾就把那狱卒给毒死了,接着交代张阿朱亲自治疗池沌,晚上这次一定要让池沌完全好起来,接受刑罚。 张阿朱听命为池沌疗伤,这次池沌可动不了他,因为张阿朱是一位修行者,实力在精通级左右。 “怎么?你师父有什么急事要做?看了我一眼后就急匆匆地走了?”池沌询问正在为他治疗的张阿朱。 “怎么?想他了?”张阿朱笑道。 “不仅是你师父,连看守的狱卒也少了很多。”池沌又说道。 “那是因为今日宫里有喜事,太子成婚大摆宴席。举国欢庆呢。”张阿朱答道“如果不是师父交代,我也能陪他到皇宫里赴宴。” “典狱司不就是在皇宫里吗?反正这么近,你为我敷上了药后马上赶去不行吗?” “不,典狱司虽然临近东宫,但是举办宴席的地方是大殿,离这里远的很。” “那么说,今日宫里巡逻不是很严?”池沌继续问道。 “以前半个时辰一班,现在应该变成两个时辰换一班。”张阿朱不清楚池沌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但还是说给他听,俩他已经在用刑者与受刑者的基础上建立了某种感情。 知道详情后,池沌笑了笑,抬起头看向张阿朱,样子十分恐怖。 “你…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张阿朱惊骇道。 “我想,我俩的身份该换换了。” “什么?” “嘙!”好像一层玻璃暴裂开,张阿朱被轰飞到墙上。 池沌崩断了麻绳,揉了揉手腕的勒痕,松松淤血。 接着他从刑架上下来,拿了一柄狼牙棒,之后一步步走向朝外爬的张阿朱。 “来人呐!来人呐!越狱了!”张阿朱拼命呼救。 典狱司里仅有的三个狱卒闻声赶来,看到池沌挣脱枷锁后,马上拔出腰间别着的的铁棍。 “我命令你马上束手就擒!”狱卒喝道。 池沌甩了甩狼牙棒,一步冲向那三个狱卒。 ……… ……… 一个呼吸间,没有太多打斗,三个狱卒齐齐倒地。 “一个脑袋开花,一个风吹头弯,一个心肺破裂。那么,你选择哪一种死法?”池沌看向目瞪口呆,惊骇不已的张阿朱。 “啊!” “啊~~~” …… 太和殿里, 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 拭珠沥于罗袂,传金翠杯于素手。 歌舞声乐、美食佳肴无不尽有,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沉醉的笑容,相互交谈敬酒。 拓跋蕊终于有机会同许久未见的端木荇好好说会话了。 大家正忙于应酬,完全没发觉公主席和将席上少了人。 偏殿的后花园,百合花盛开。 凉亭里,两姐妹紧紧相拥。 若池沌看见,肯定会大喊一声“拉拉!” “蕊姐姐,终于见到你了。”端桥兴高采烈。 “丫头,快跟姐姐说说,你是怎么逃过追杀的?还有你怎么到的宗师上境?更要说的是,你的剑法为什么会精进这么多?”拓跋蕊拉着端木荇坐到一旁的石凳上。 “本来我是匿名到桂国,准备学习桂园的浩然剑法。没想到,臭轻语知道了我的行踪,在大泽里布下杀手。我拼死也冲不破围剿,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洪水救了我一命,助我逃过一劫。” 拓跋蕊敲了下端木荇的脑袋:“不是让你呆在宫里,我去把剑髓是带回来给你吗!” “整天呆在宫里,很闷的。天下那么大,我想去看看。”端木荇捂着头吐舌道 “如果没有那场洪水,你可就真死了。丫头,你的剑法精进是不是通过观想那场洪水有感而发?” “才不是咧!”端木荇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影,不禁之间脸绯红起来。 “你脸红什么?”拓跋蕊亲切地问,“身体不舒服?” “没…没有。”端木荇捂了捂脸,“姐姐,先让你看看我的剑法吧。” 端木荇起身,一股魂力流淌于指尖。 当她指向亭外的一株梨花时,整株梨花枝干摇曳,花雨飘扬。 “这是!” 拓跋蕊激动地站了起来:“浩然剑气!你跟谁学的?你去过桂园?” “没有,洪水把我冲到了汐国。在一个叫蝶兰谷的地方,我遇到了机缘。”端木荇解释道。 “你遇到了哪位世外高人?” “桂园剑塔的四君子——池沌。” “什么?!” ------------ 荒国囚徒,巧舌推波助澜! 第四章荇蕊见 躲东宫 “他直接用浩然气帮我铸成了浩然剑体。在与我对战时,他教会了我许多知识。所以我才强到可以一个人独闯相府,刺了夏轻语一剑还能安然返回。”说到池沌,端木荇立刻活泼起来,似乎有说不完的欢喜。 “他不是死在澜沧大泽了吗?他怎么会还活着?”拓跋蕊忽然觉得荒国多了一个巨大的威胁。 “也许也是那场洪水,主宰保佑他免死一劫。”端木荇双手合十,感谢着主牢。 “丫头,我不得不说一句。虽然他帮你铸成了浩然剑体,但他毕竟是剑塔的人,是桂国的四君子。而不是我们荒人,他永远是我们的敌人。”拓跋蕊想要纠正拓跋蕊对池沌的想法。 “姐姐,我不许你这么说他!”端木荇忽然激动道,“他…他。” “行了,别说了。反正以后你会懂的。”拓跋蕊扬手止往端木荇要说的话,”对了,烛龙之牙别再弄丢了。” 拓跋蕊把烛龙之牙放到石桌上,端木荇见到匕首后忽然顿住了,带着哭腔道:“你……杀了他?” 见端木荇哭了,拓跋蕊马上抱抱她安慰着,并疑惑道:“杀了谁?你为什么要哭?我做错了什么?” “烛龙之牙我送给池沌的。你知道荒园的传统,荒国女子会把贴身匕首送给情郎,而他也把象征桂国之誉的路歧玉给了我。本打算在太子哥哥成婚后,我就向父皇禀告此事。而你,把他杀了。”端木荇两眼止不住地流泪。 “什么?烛龙之牙你送给了池沌,那么……不好!”拓跋蕊刚开始还以为烛龙之牙是被洪水冲散,侥幸被廖淳拾得,现在终于明白在把池沌押回荒国,拉拢他时池沌说的那番话。 以后你会明白的!这句话反复冲撞拓跋蕊的内心,我早该明白的,那不同于常人的身体,不是浩然体还是什么! 也在此刻,她感受到她给池沌布下的封印被破坏了。 典狱司彼邻东宫,难道!不好! 拓跋蕊抓住端木荇的双肩,认真道:“池沌没死,他此时就在荒园,就在这宫里。是我把他从桂国弄来的。” “我现在有要事,明天我带他去见你,你先回宴席。”没等端木荇回复,拓跋蕊就跃上宫墙,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典狱司。 换平时,脚踏宫墙穿梭可是杀头大罪,但现在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拓跋蕊也管不了这么多。 池沌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套宫里的服装。 典狱司的尸体也让他给收拾了,临走时见到风狼的面具在桌上,便顺手带走了。 两个时辰,能做很多事了。 池沌摸去了东宫,东宫的守备还是很严。 池沌放弃了从正门进入的想法,和拓跋蕊一样,池沌翻墙进了东宫。 六米高的墙,对于修行者而言没有任何阻挡作用。 东宫各处殿门都有士兵守着,池沌对此做法极为不解,为什么洞房的地方戒备会这么严? 在趁人不注意,池沌攀着柱子登上了屋顶,这哪还像个君子,分明是个妥妥的贼寇! 池沌蹑手蹑脚地在瓦片上行走,最终来到寝殿上方。 池沌揭开一块琉璃瓦,观看着下方的情况。 贵冬冬身着凤冠披霞,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唇色朱樱一点,真是美极了! 她静静地坐在床榻上。 一年未见,她竟已出落得如此美丽妖艳,池沌除了觉得养眼外,更多的是不解。 按道理贵冬冬还正是对自己的命运感到迷茫的时期,可她现在就像一只藏着利爪的可爱小猫。 难道是我的死讯,促就了她的成长?池沌如此想道。 正在池沌思量之际,太子亲侍扶着醉醺醺的太子回了东宫。 端木芥摆晃着步伐,向守殿的士兵叫道:“来!喝!继续喝!一起喝!不醉不归!” 太子把亲侍推开,他扑在士兵的胸铠上,脸又与士兵贴的极近,满口带着酒气说道:“今天是本太子大喜的日子,来,进来陪我喝酒!” 端木芥指着一圈的士兵,叫道:“都她妈给我进来,一起喝,一起醉,一起………睡!” “太子恕罪,我等有守宫要职,不可喝酒误事!”众守卫纷纷下跪。 “踏马徳!”太子一脚踢翻他面前那个守卫,“这么不给我面子!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那个守卫重新跪好,却不说话。 其他士兵守卫也不说话,把端木芥晾在那。 “好!好!好!很好!很好!”太子见这一群士兵不说话,顿时鼓掌,“都怕我趁你们酒醉把你们给使了。我使你们,那是你们的荣幸!一个个不珍惜,都给我滚!所有人,滚!(︶︹︺)哼!” “殿下,这……”守卫长难为道。 “不滚是吧!信不信老子现在就使了你!” 守卫长早就想离开这个地方,只是荒国大君交代过太子的寝宫必须时刻驻守,违令者斩。 “太子殿下,属下派兵围住整个寝宫,要是您处于危险,大喊一声,我等第一时间冲入营救。”守卫长手一扬,带着士兵列队离开寝宫。 端木芥瞧了眼退出外院的卫兵,冷笑道:”这些眼线终于走了,今晚我要好好爽一番。” 见他扯过他身旁的近侍,强行把他搂在怀里。 之后朱唇盖住近侍的口,唇,让他即使反抗也叫不出声。 端木芥巧舌灵活如蛇,撬开近侍的紧咬的牙齿,好似老手。 近侍虽有反抗,却也在他的挑逗下渐渐改为迎合。 “怎么?不反抗了? “殿下,天下都将会是您的。小的提前属于您,有何不可?”那个近是也是娘里娘气的。 端木芥一脚踢开门,大步地把近侍抱进了寝宫。 在屋顶的池沌不巧地看见了这一幕。 “殿下,您这是何意?”贵冬冬见满木芥抱着一个近侍进入寝宫,立马询问。 “你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明天有人问起你就回答我今晚和你同房啦,知道吗?”端木芥放下近侍,手指抚摸着近侍的嘴唇。 “殿下,请您尊重我!”贵冬冬从床上站了起来,怒目直视端木芥。 “妈的尊重!”端木芥见贵冬冬违抗他的号令,顿时发怒。 端木芥走到贵冬冬面前,粗暴地把她从床边拉到桌前,一把将她反手压在桌上。 “听着,你不过是桂国送来的人质。你还真把自己当太子妃了?想要活命,就给我乖乖听话。或许明年我荒国大军铁蹄踏破桂国都城之时,我或许还会留你一命。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端木芥低头在贵冬冬耳边说道。 “砰!”桌上的瓷酒壶被端木芥在贵冬冬眼前砸碎。 “滚到一边去。别打扰本殿的兴致!”贵冬冬被端木芥一把推到角落。 端木芥大摇大摆地抱着近侍上了床,之后拉下了帷幕。 贵冬冬则一人在角落掩泣不止。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落入池沌眼中。 荒国太子居然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殿顶的池沌看得是真真切切。 池沌本打算起身离去,可接下来的一幕令他着实震惊。 端木芥赤裸的从床上跌下来,退后几步就倒地不起,嘴唇乌黑。像是中了毒。 近侍从那床上爬起,若无其事地穿戴好自己的衣服。 之后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太子,他抬起右脚重重地在太子裆部踏了一脚。 昏迷的太子也抽搐了几下。 “那么,到你啦。”近侍凶恶地看向贵冬冬。 贵冬冬大声呼救,但太子早已把人遣走,加上守卫之长只听太子号令、此刻呼救的敌国公主往反而使他们认为太子正在兴致勃勃地做那事,更不敢进去打扰。 近侍从发丝间抽出一根细长的镂空银针,邪笑着走向贵冬冬。 “你…你要干什么?”贵冬冬在角落害怕的发抖。 “嘿嘿!针上沾有使人疯癫的毒药。辛苦公主殿下配合一下啦。”近侍一点点逼近贵冬冬。 忽然近侍见着角落里无助的贵冬冬蝉露凝脂的样子,是那么的凄美。 他燃起一股变态的欲望,弱花惹人摧啊! 近侍是夏相安排的一步棋,蛰伏皇宫多年。每天的扮太监几乎令他发疯,尤其是伺侯大君与嫔妃共寝时,那些女妃的娇柔喘声仿佛催情魔音般入耳。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生理需求。奈何受命潜伏宫中,不得不时刻压制自己的色欲,免得露出破绽。 建造一座大坝去抵挡欲河,终有坝垮之时。到那时,积攒的欲望便是洪水猛兽,摧毁人性的一切。 今夜是近侍告别这种身份的日子,夏相的安排的是太子强暴贵冬冬不成,被贵冬冬打晕至其重伤,贵冬冬也因此受了刺激疯癫。 谁也不会知道太子带了个近侍进入寝宫。 守备长及各守卫士兵不会说,因为有前车之鉴。 太子曾经强使了守备土兵中的一员,那人管不住嘴说了出去,没想到传入大君耳中,大君不容许自己的继承人在外面流传龙阳之好的是丑名,下令株杀了那人的九族。 从此守卫太子的军队都不敢声扬太子多次带男待入寝宫过夜的事。 夏相正好利用了这一点。 近侍此时想着:反正这贵冬冬接下来也是疯,何不在疯之前让我享受一回,试一试公主与平常女子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滋味。 贵冬冬看到近侍眼中的凶狠转化为淫邪,便知道他接下来会对自己做的事,她不再在角落等死,而马上想跑出寝宫。 “想跑?”近侍追上贵冬冬,扯住了她的披霞。 贵冬冬被近侍大力拉倒在地上,没等起来就被近待抱着往床上拖去。 “你应该谢我,在你疯傻之前,我让你能做了一回女人!”近待一边拖着一边淫笑道。 “疯子!”贵冬冬拔下发簪朝近侍小臂扎了下去。 “啊!”近侍吃痛,松开了贵冬冬。 贵冬冬趁机赶紧逃向宫外。 “臭婊子!”近侍按着手臂痛处,眼神再次凶很。 近侍就近拿起烛台朝贵冬冬掷去,烛台正好击中贵冬冬后脑。 贵冬冬两眼一黑,便痛晕倒地。 ------------ 荒国囚徒,巧舌推波助澜! 第五章杀近侍 废太子 近侍又重新把贵冬冬拖回床上,看着昏迷的贵冬冬那清纯出尘的脸,又抚摸着她的脸颊,感受那吹弹可破的润滑肌肤,当真是一个误入凡尘的仙子啊! 近侍一时色心大起,一件件粗暴地撕开那大红色的婚服。 他终于完整地看到仙子的内里,嘴巴里的口水已经溢了出来。 接下来的事就只剩下征服。 近侍想占有贵冬冬的身体的想法已不能再拖延一刻,那张丑恶的想亲入芳泽的嘴脸俯了下去…… “喂,兄弟。我劝你善良。”池沌的声音打断了近侍的动作。 近侍混迹皇宫多年,靠的就是机警。如果再继继续下去,他很可能会交待在这里。 一时的欢愉远没有性命重要,再有,想到对方能轻松出入寝宫而不被守备发觉,要么是大君安排的不为人知的太子护卫,要么和他一样是夏相的人。 刚刚对方没有出手保护太子,显然有很大机率是自己人。 池沌在近侍把贵冬冬拖上床的那一刻就从上面跳了下来,他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贵冬冬,一个待自己如哥哥的妹妹被人侵犯。 近侍下床一看,发现池纯是从宫顶揭瓦下来的。 “夏相没指使你这么做吧?”池沌装作高深的样子,让自己进入夏相手下得力干将的角色。 真的是夏相派来的人,近侍放松了一些警惕。 近侍清楚池沌指的是强暴贵冬冬一事,他解释道:“若贵冬冬还是完璧之身,那么她被太子强暴,反抗弄伤太子一事根本说不通。” “你在质疑夏相的命令!’池沌上前一步,装作要做掉不听命令的近侍的样子。 “我不敢质疑夏相。”近侍哪还有色胆,他的心里已经根植了反抗夏相就是反抗神的想法。 池沌笑了笑,自己猜对了近侍是夏相派的人,同时他还想到后面怎么再诈这个近侍。 “小的这就对贵冬冬施针。”近侍抽出那根长针。 “等一下,夏相让我来施针,你有其他事要做。”池沌伸出手,”把针给我。” 近侍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还是交了针。 “嗯,乌颠茄的味道。”池沌把针放到鼻前闻了闻,没想到王麻脸也是夏相的人。因为王麻脸在审讯他时说过乌颠茄是他的独门秘方。 “王老鬼就会弄这些下三滥的玩意,但不得不说,很好用。” “不知夏相还要小的做什么?”近侍问。 池沌看向近待,眼中多了一份杀气:“夏相让你死!” 池沌丢出一把匕首,“给你两个选择:是你来,还是我动手?” 近侍呆了呆,之后捡起匕首:“夏相让我死,我便死!” 匕首贴近近侍的脖子,只要轻轻一划,鲜血就会喷洒出来。 “安心死吧,你的家人会替你照顾好!”池沌无意中说了此句。 近侍一听,立马抽离了脖子的匕首,满负杀气地朝池沌杀去。 原来这货没有家人!池沌立刻想到刚才露出的破绽。 “居然以夏相的名义欺我!死!”近侍举着匕首刺向池沌心口。 池沌只是伸出食指和中指,便夹住了突进的刀锋,一用力就把匕首夺了过来。 “很严惜,你不是修行者。” 见手中的匕首轻松地就夺走,近侍骇然。作为普通人的他没有可能杀死眼前这个修行者。 他只有——逃! 这次轮到近侍逃出寝宫,池沌可不会心软,加上对近待也不没有非分之想。 他将手中的匕首对准近侍的后背一掷,正中近侍后心,一击毙命。 近俘的手几乎碰到了寝宫的门,到死他脸上还是保存着那种我即将逃出生天的喜悦之情。 “现在该想想怎么善后啦。” 池沌把歪倒的椅子扶正,坐在上面,手顶着下巴思考着。 人是夏相安排的,所有的源头都是夏相,看来和他得见上面了。 但现在,该完成他交待给近侍的事。 只不过,疯的是另一个人。 池沌捏着针来到倒地不起的荒国太子端木芥身前,将他翻了个身。池沌把手抵在他后脑上探了探位置,接着一针摁了进去。 “对不起啊,虽然你我无仇,但冬冬得有个更好的归宿,显然不会是你。” 拔出银针,池沌小心地保管好,待会它会有大用。 池沌又来到床前,给衣衫不整的贵冬冬穿上了衣服。 要好好照顾自己啊,不是每次你沌哥哥都在你身边护着。池沌轻声地对贵冬冬说着。 池沌收拾好残局后,光明正大的朝寝宫外走去,看样子是对太子守备军的极度挑衅。 “站住!你是何时进入太子寝宫的?从实招来。”宫外的太子守备军立刻包围了池沌,拔刀相向。 只一个宗师下境,可惜啦。池沌观察所有的太子守备军,发现只有守卫长一个修行者。 面对质问,池沌一言不发。 “拿下!”守卫长命令身旁的士兵。 士兵逼近池沌,池沌一脚踢出,同时夺刀,一气呵成。 “杀了他!”守备长也拔出了刀。 士兵一起围向池法,四面与八方都是刀锋。 这样的场景池沌几乎经历了上千次,有些是在剑塔石阶,有些则是桂荒边境的实战。 池沌冷静地追着一人杀去,与他拼斗时不断改变身体位置与姿势,躲开其他人的攻击。 看到池沌娴熟的躲避身法,守卫长立马猜出池沌是军中之人。 池沌一招一式间,士兵的生命飞速流失,他差不要把守卫军杀光了。 守备长不再迟疑,他要借修行者之力杀了池沌这个“普通人”。 经帝流浆淬炼身体过后,池沌身上已经流露不出修行者的气息了,这使得池沌在低于自己境界的修行者无法感知到他的真实境界。 一杆长戟出现在守备长手中,他拖着戟尾把长戟的刀牙向池沌腰间扫去,势要把池沌砍成两截。 池沌抵剑于腰间去挡,被长戟的余力甩到宫墙边上。 期间,池沌借被甩飞的这段时间,把剩下的两个人给结果了。 池沌重新从地上站起来,与守备长对视着:“你的兄弟可都死了。” 池沌挑衅加讥讽的语气彻底激怒了守备长,他此刻恨不得将池沌碎尸万段。 “我要将你挫骨扬灰,方解此仇!”守备长扛戟疯狂刺向池沌身体。他还没有发觉,池沌一直都未使用魂力。 不使用魂力,单靠自己的肉身力量就足以与一位可以魂力外放凝成魂兵的下境宗师平分秋色,池沌的实力难以捉摸。 守备长每一击都在消耗着魂力,更何况要供给本命魂兵的实化,他已渐渐沦落成一只待宰的羔羊。 守备长额头布满了汗珠,他想短时间内诛杀池沌的想法落了空,更有可能,他会被池沌杀死。 “可恶,区区一个普通人!怎么能在我手下坚持这么久!”守备长吼道。 “谁告诉你我只是普通人了?” 池沌手中的钢刀刀刃早就被守备长的魂兵击打得坑坑洼洼,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一把刀。 “嘿!”守备长长戟下劈。 池沌横刀于头顶格挡。 “旁郎!” ……刀断…… 守备长有点惊喜,他终于打到了池沌的身体,惊喜过后是惊慌,他亲眼看见池沌用手接住了他的戟锋。 这还是人吗?简直是魔鬼! 池沌使用了魂力,这才接住守备长这一招。 他也不敢只使用浩然刀象体去接守备长的戟,因为就算不死,也得断上好根骨头。 “你到底是谁!”守备长想抽回长戟却被池沌死死抓住。 “要你命的人!”他的回答一句,握拳扬了上去。 “血蛟破海拳!” 被拓跋蕊虐待了一路,池沌也不仅仅是挨打,也“偷师“了这拓跋世家的家传拳法。 魂力在池沌拳头形成一颗张口的蛟头,守备长提起戟杆横在胸前抵挡,蛟头咬断戟杆,继续压迫守备长的护体魂力。 那一刻时间仿佛变得很慢,守备长看着自己的护体魂力一点点凹陷,看着自己的胸口一点点塌陷,最后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血蛟破海拳,果然名不虚传。池沌看着自己的拳头打出这么大的威力,不禁自叹。 守备长被轰飞之刻心中还想着那颗蛟头!蓦然想起是拓跋家的血海破蛟拳! 守备长的心脉已经被震断,再多的灵药也是徒劳,他已经回天乏术。 他的在尸堆中找出一把剑,之后逃离这个凶杀现场。 守备长拼着最后的力气在地上写了一个“虫”和一个没写完的交:“六”。 他想留下线索,告知来人是拓跋家的血蛟破海拳。但与愿违,只留下“虫六”二字,给人错误的方向。 池沌在荒国皇宫里穿梭,闻着声乐喧嚣处不断靠近。 拓跋蕊赶到典狱司,不出所料地发现池沌已经越狱。 她马上想到了离典狱司最近的 东宫,贵冬冬在东宫,曾作为和亲使节的桂国四君子一定会去看看她。 拓跋蕊忧心忡忡地又赶去东官,见到宫外的惨境,马上冲进东宫欲救太子。 宫内,太子倒地不起,一名近侍身死,桂国公主晕倒在龙床上,拓跋蕊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池沌的杰作。 她探了太子的鼻息,所幸没有死。 确保太子未死后,拓跋蕊不敢多待。 如果被人发现她来过这里,到时她有几百张口也说不清状况。 拓跋蕊把自己来过的痕迹抹掉后,就退出东宫继续追赶池沌。 池沌在大雄宝殿外徘徊,伺机敲晕一个上菜的内侍,换上了他的衣服。 池沌走进那歌舞喧嚣的大雄宝殿,开始他的表演。 ------------ 荒国囚徒,巧舌推波助澜! 第六章大雄宝殿的歌舞 幸好端木荇不在殿上,不然池沌的身份可能会暴露,唯一能在殿上认出他的只有王麻脸,不过此时他已醉酒,两眼只在歌舞的伎妓扭动的腰肢上停留着。 池沌抬头看了殿上一眼,宋悲阴也在,他身边的那个铠甲在身的少年或许就是他的哥哥啦,荒国狼帅——宋隆晴。 殿上第一位肯定是荒国大君,那么殿上第二位一定就是夏相。 原来夏相长这个样子,两鬓微霜,廉廉颇有须,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眼睛,好似能探查人心。 他的身边各站着一胖一瘦,池沌感知到他们身上修行者的气息,实力至少是宗师境,所幸的是他俩并未发觉池沌的探察。 池沌也只是敢远远瞧上一眼,不敢多加关注。 轮到给夏相上菜,池沌把准备好的银针悄悄藏在菜碗边上,端正地放到夏相桌上。 不出意外的话,夏相会很快出宫。池沌只要在出宫的必经之路上等他便是。 池沌上完菜准备离去,却看见一女朝他走来,那个女孩他认识。 端木荇从后花园回来,越过池沌要回到荒国大君边上的座位。 “荇儿,你刚才去哪了?”荒国大君向走回座位的端卡荇招手道。 “父皇,儿臣出去透了透气。”端木荇柔声地向大君请安。 她居然是荒园公主!见到端木荇亲切地回答荒国大君,池沌吃了一惊。 “父皇,趁着大臣们都在,儿臣想请您答应我一件事。”端木荇从座位上起来,跪在皇座面前。 大君伸手把她扶了起来:“我的荇儿,你这是什么话!你是父皇的宝贝女儿,你要什么本君都是答应你的。” “儿臣请父皇让我嫁到桂国。”端木荇说得很大声,殿下的权贵大臣们每个字都听进了耳朵。 一时,钟乐歌舞停了。 …… “什么!”荒国大君怒得摔杯,”你再说一遍!” “我要嫁给桂国的四君子,让宋隆晴娶别人,夏相的爱女夏轻语就不错。”端木荇毫不畏惧君威,大声说出心中想法。 荒国大君看向殿下的池汤,说道:“四君子,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池沌赶紧起身,他来荒国的第一天,夏相就第一时间接见了他,并告知他已冒充桂园四君子的事。 池汤很渴望得到名声,于是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荒国百姓崇拜的目光与赞赏。 “外臣谢公主厚爱,此生定不负公主,我会用我的一切保护你!”池汤信誓旦旦地说道。 “哦?你就是池汤?”端木荇走下台阶。 “没错。” “既然这样,能否让本宫开开眼,看看浩然气究竟是什么样子?“端木荇走到池汤座前,将杯中美酒递给他。 池汤接过过酒杯,却说:“浩然气不是表演,公主不要戏耍在下。” “如果本宫非要看呢?”端木荇逼迫道。 池汤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搞不清楚这荒国公主为什么如此针对自己。 这丫头总是这么较真。池沌在心里道,池汤接下来会做什么来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池汤看了眼四周大臣,无不都是期待的目光,他们也想着开开眼界。 “那本君献丑了。”池汤朝四间拜道。 “螭吻!”池汤唤出了本命魂兵,一股浩然的气息渐渐从他身上发散。 池汤在大殿上虎虎生风地舞起了剑,大臣们纷纷起座围观。 池汤又怎么会浩然气,这只不过是初成的浩然剑意。 端木荇一眼就看出了池汤使的是浩然剑意,却没有现场戳穿。 “啪!” “啪!” “啪!” 夏相一人开始为池汤鼓掌,“好!四君子果然风采出众!” 大臣们在之后也一样鼓掌拍起马屁。 “原来这就里浩然气。”端木荇独自走到大殿中央,同样地唤出自己的本命魂兵, 一样的招式,一样的气息,还是原来的味道。 舞毕,端木荇看向夏相,之后把目光投回池汤,道:“四君子觉得本宫模仿得如何?” “这……”池汤正为端木荇为何会使浩然剑意吃惊,现在才听见端水荇问他。 “甚好,甚好。”池汤一边赔笑一边向夏相投以求助的目光。 夏相此时正用筷子夹菜,刚好看见那枚银针,千万种可能一时从夏相脑中蹦出,结合端木荇刚才的作为,他已明确自己的阴谋败露,下一步计划不得不中止。 “夏相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端木荇剑指道。 “公主想让臣说些什么?”夏相反问。 “这个人到底是谁?” 夏相哈哈一笑:“四君子,看来公主不相信你的身份啊?” “啊?这……”池汤一时紧张地说不出话。 “为何不将君子剑拿出来让我等开开眼?”夏相又说道,“众人所知,君子剑是桂国君子的象征。” 对啊!我身上还有君子剑!池汤幡然醒悟。 果不其然,池汤拿出那柄秀丽无华的君子剑,殿中所有人都惊大了嘴巴。 那柄剑作不了假,世问绝无人可以仿造出那把剑。池汤是四君子已成不变的事实。 “君子剑怎么会在你手里!快说,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端木荇咄咄相逼。 “哎!荇儿你不是想嫁给人家四君子吗?为何咄咄相逼?“荒皇插入对话道,“行了,今日太子大婚。所有事明日再谈。” “父里,这……” “你要违抗皇命吗?” “儿臣不敢。” 夏相看此时也是离朝的时机,便起身朝荒国大君一拜:”大君,臣下不胜酒力,容我先行回府。” “好,夏相慢走。” 荒皇知道夏相不是修行者,又是一个文弱书生,自然喝不下多少酒,便放他走了。 夏相一上轿,就让轿夫火速离宫。 半路 “停!”一直守在夏相轿边的一胖一瘦叫停轿夫。 “什么事?”夏相抬起起轿帘。 瘦高个凑上前,附耳道:“相爷,有个人从大殿跟了一路。” “是修行者吗?” “没有魂力气息,“瘦高个想了想,”应该不是。” “前面拐角停一停,我见一见他。到底是什么胆子,敢跟踪我!”夏相又合上了轿帘。 池沌一直尾随着夏相的轿子,他是想一直跟到夏相府去的。 过个拐角,池沌见了停放在地上的轿子,站着的四个高大轿夫和那两个一胖一瘦修行者。 “跟着本相做什么?“轿内道。 池沌不再偷偷摸摸,转而正大光明地走向木轿。 “跟相爷做个交易,若是相爷成交,成就大业就多一分把握。”池沌脱去身上的侍从服,两手空空,摆出提出交易的诚意。 “交易?那得看你有没有交易的本钱!”夏相于轿中说道,“四卫,上!” 那四个轿夫在夏相的命令下,马上抽出了抬轿用的木棍。 皇宫中禁止携带武器,所以这四个本是人道高手的轿夫,只能将就的用轿棍凑合着用作武器。 木棍虽然在普通人手里不过是仗身之用,在这四个人道高手手中却是杀人利器。只要打在池沌身上的要害部位,一样可以杀了池沌。 “相爷想看看我有多少斤两吗?好!”池沌赤手空拳走向那四个轿夫。 “喝!”四个轿夫一齐上手,棍棒相向。 池沌于四根木棒间穿梭,一拳一个轿夫。同样用的是血蛟破蛟拳,不过池沌没有下死手,因为他们死了,夏相不就要走路出宫嘛。 四个轿夫的倒地,这已经足够证明池沌的斤两。 “夏相,现在您觉得够了吗?”池沌再次看向木轿,“朱雀,玄武,你们上。探出他的师门即可,不要伤他分毫。”轿内的夏相又指使坐守轿边的瘦子和胖子出战。 “是,相爷。”那二人朝木轿鞠了一躬后,同时朝池沌走来。 火红的魂力在胖子体表泛滥,庞大的身躯逐渐飘忽,身影不定似有木梭之速。 深蓝的魂力也在瘦子体表泛滥,高瘦的身躯逐渐沉重,步伐一踏似有千斤之威。 一杆长矛出现在胖子手上;了,矛锋一画带出火焰;一副重盾出现在瘦子手里,盾牌一砸崩飞冰霜。 “凤翅流金矛!” “龙鳞秘银盾!” “宗师境最强攻击——朱雀……朱八请战!” “宗师境最强防御——玄武……武二请战! “噗!”听着两人的介绍,池沌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朱八武二同时问道。 “你的攻击真是宗师境最强的?可以破开宗师境所有的防御?大胖鸡。”池沌朝胖子朱八问道。 “那是当然。”胖子一脸自负。 “哦。” 池沌又看向瘦子武二,道:“你的防御真是宗师境最强的,可以挡下宗师境所有的攻击,小瘦龟?” “那是当然”” “哈!哈!哈!”池沌捧腹大笑。 “在我看来,大胖鸡你的宗师境最强攻击不过是徒有虚名,有本事你冲破人家最强防御的龙鳞秘银盾啊!”池沌嘲笑道,“下次别随便就给自己安了大名号,丢脸!” “我就是宗师境最强攻击!”朱八额头青筋暴露,”我不是浪得虚名!” “那你证明啊!”池沌叫嚣着,“别给我趁嘴皮子功夫。” “行了,行了。”武二朝朱八说道,言语有几分训斥。“先做夏相让我们做的事。” ------------ 荒国囚徒,巧舌推波助澜! 第七章矛盾,交易 “我本来就是宗师境最强攻击,上次比试你败给我就是铁证!”朱八争执道:“你是宗师境最强防御才是扯大炮!” 池沌安静地看着朱八同武二起争执,嘴角不禁一扬。 事情和他预想的一样,也许宗师境最强攻击的确是朱八,因为这个名头,池沌推断出这个朱八可能是一个好胜自负、脾气暴躁的人。而武二因为有最强防御之名,性情一定沉稳,不易被激怒。 池沌知道赌对了,他成功拉起了朱八对武二的仇恨。 “他我一个人就能解决掉,你在一旁看着就行,别插手!”显然,朱八已经对武二有了意见。 “你这是要违抗夏相的命令吗?”武二也有些愠色。 朱八见武二用了夏相来压他,顿时火气压咽。 “少拿夏相来压我!” “你竟敢不尊夏相!”武二怒气又了涨了几分。夏相可谓是他的救命恩人一样的存在,有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容许有人不尊重夏相。 “怎么?你要和我打?”朱八见武二语气粗浮,一时火气再激,怒火渐雄。 “打就打,今天就让你知道你的宗师境最强攻击不过是浪得虚名。我的宗师境最强防御才是实至名归。”武二将盾牌对向了朱八。 “来啊!”朱八魂力激长,手中的凤翅流金矛在虚空中划出熠焰神辉。 池沌像个吃瓜群众,高兴地看戏,默不作声。 “行啦,朱雀玄武你们二人一攻一守,合则无敌,分则必死。本相就是看重这点,才安排你们二人一起从事。回来吧。” 就在要打起来时,夏相发声制止。 “可惜,差一点我就能看到一场宗师境修行者之间的争斗。”池沌长长地叹息。 朱八武二两人幡然醒悟,池沌之前的话语就是让二人反目,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他俩人想出手给池沌一个血的教训,不过夏相没发话,他们不敢擅自做主。 “怎么?没有夏相的命令,你们就不敢动我了?明明是心里已经把杀我数百次也不够,但却不敢发作。真不愧是狗!”池沌继续恶语嘲讽。 “口拍!” “口拍!” “口拍!” …… “很好,很好,很好啊。”轿中传出掌声。 “武功、智谋,一样不差。你可以和我交易。不过,你得告诉我的真实身份,这才是真正的诚意。” 池沌想到了夏相会想知道他的底细,进而查清他的一切。 最后利用池沌珍惜的东西来操纵他,让池沌变成他手中的傀儡玩偶。 “一个名字,我只能告诉你一个名字。”这已经是池沌能给出的最大的诚意。 “还是先听听我要给的诚意吧。”夏相在轿中道,“银针是你故意放在菜里的让我看见的,我安排的一切恐怕都被你破坏了吧,但是你既没有通知宫里人,再者太子守备军到现在也都没通报敌情。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他们还不知道;二,他们知道了,却都已经被杀死。” “对了大半。”池沌道。 “你可以在不伤我的四个轿夫的情况下就击败他们,可见,你的修行造诣可以在宗师境。但你又不敢与朱八武二正面一战,所以我再猜测,你不可能无声无息地离开太子东宫。所以就是,你屠光了所有太子守备军!” “那么我也就可以继续断定你不是桂国人就是汐国人。” 原来刚才叫轿夫与我对战,是试探我的修为。夏相心月狐之名,果然不假。 “我是桂国人。”池沌再给出一些诚意。 “哈!” “哈!” “哈!” 轿子中传出大笑。 “原来桂园剑塔的四君子当真没有死在澜沧大泽!” “四君子,我吗?夏相莫不是抬举我啦。”池沌此刻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就是剑塔四君子廖淳,不管夏相说的是真是假,池沌都会抵赖不承认。 “桂国人,自然不会让本国的公主变得痴傻,而我看这银针的乌颠茄之毒已被用过,如果你用在我安排的人身上,现在自然不会在这里同我白费口舌。” “所以呢?” “所以你其实是在求我。只有会造成皇怒的大事件,你才会来同我交易。所以,你用在了太子身上!”夏相再次推测出池沌的所作所为。 “厉害!厉害!所以,夏相知道我要同您交易的是什么了?”池沌笑道。 “我凭什么替你保护桂国的公主?”轿内厉声问。 “凭我助您称帝!” 池沌毫不顾忌地的荒国皇宫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话。 “端木藻远嫁桂国,而端木荇又只钟意桂园的四君子,所以想要揽控大权,您只有挑起桂荒大战,借以削弱荒国大君在军中的亲信。再培植自己在军中的势力,以谋大局。”池沌也对夏相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我现在有一个更快的方法。”池沌一步步走近木轿,“但我只能亲口跟相爷您说,旁人一律不可靠近,您敢么?” 轿内一时寂声。 “所有人,退下。”轿内的夏相下达了命令。 “是!” 当所有人退下,夏相也从木轿里走出了来,或许是他很相信池沌。 “说吧,什么方法?”夏相饶有兴趣地问道。 “现在太子大婚之日被人弄成疯癫傻痴儿,荒国大君难免会迁怒桂国以及桂国公主。我也知道,就算有人觉得太子寝宫出现近侍的尸体很奇怪,但我相信夏相您一定可以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真正保护桂国的方法,只有杀死荒国大君,另立新主。而相爷您,就是荒国未来的新主。” “小子,如果杀了他就能主宰荒国的话,我早就动手啦。”夏相呵呵一笑,眼睛似狐媚一般。 “如果是大君极信任的荒十一狼合伙谋逆呢?大臣会怎么认为?边境的军官会怎么认为?” “如果是最信任的人都谋逆,那就说明大君不再是明主。不再值得跟随!可是,你有什么办法能让最忠诚的荒十一狼去谋逆?” 夏相似乎对池沌的计谋开始有了兴趣,不停地追问着。 “我是被拓跋蕊擒来荒国的。您想一想,无缘无故擒一个桂人入荒,而且关押在皇宫内,之后这人行刺了太子,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她不能逃脱干系。”池沌一点点说出自己的计谋。 “只要大君对荒十一狼有了嫌隙,就有了突破口。” “押解一途中,我注意到狼众更乐意听从那个银发狼骑的命令,而银发狼骑只听拓跋蕊的命令。所以想要掌控荒十一狼并不难,银发狼骑是一个突破口。” 夏相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那银发狼骑最想要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是的。”池沌邪笑道,“您只需许他狼主之位,称帝之后再把拓跋蕊赐婚给他。而代价是他要在某个时刻要为篡位推上一把。” “年轻人,我不得不赞叹又害怕起你的权谋。可你似乎忘了最重要的一环。” 池沌笑了一声,道:“最重要的一环便是要与相爷交易的东西。我替你杀荒国大君!” 夏相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岁不到的少年一口口说出这宏大的计划,不经叹起:长江后浪推前浪。 他苦心栽培的儿子夏慎言恐怕穷其一身都难跟上这个少年的脚步。 “你凭什么可以在重重高手的保护下弑君?” “凭我以体藏刀。”池沌手掌朝宫墙一挥,一道深刻的刀痕随即在墙上裂开。 “只要我近身荒国大君身体前一尺以内,必杀之!” 夏相只是想了一息时间,便开口道:“好,成交!” “合作愉快!”池沌即将离去。 “等等,这个给你。算是我的另一个诚意吧。”夏相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木盒抛给池沌。“你可别轻易的死啦,不然交易做废。” 池沌接在手里,闻到木盒里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 是大黄丹? 起初池沌还以为自己闻错了,当打开看见三颗金色通透的丹丸时,池沌确认了是大黄丹。 “大黄丹!”池沌惊讶地叫出声来,他没想到木盒里居然是这种丹药。 “既然你知道是大黄丹,功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希望你永远也不会用到此药。”夏相此刻的眼神中充斥着阴谋。 大黄丹是一种可以瞬间为修行者提境的灵药,而且药力不会使服用者的身体产生免疫,吃一颗提一境,这个木盒里面是足足有三颗,如果池沌全部服用完,他可以跻身大宗师上境。 不过,大黄丹的副作用很大,只有多年未曾破境的修行者才会拼死一试,寻常修行者都是老老实实地破境。 一旦服用大黄丹,就意味着堕凡,从此与修行界划分了界限。 提境不过是一时之利,这个丹药被修行界称为回光返照之药,只有寿元将尽的老修行者才会用,他们服用这种药,不过是想能在寿元耗尽之前看上一眼他们从未达到的境界是什么样的。 “山水有相逢,有缘必再见。”池沌往反方向离去,夏相满意地看着池沌逐渐离去的背影。 在家好无聊啊ಥ_ಥ! ๑乛v乛๑嘿嘿 ------------ 荒国囚徒,巧舌推波助澜! 第八章追逐,下跪 辞离夏相后。池沌要做的却是折返回到典狱司,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池沌知晓拓跋蕊肯定能感受到留在他身上的封印发生异动,此刻应该是满皇宫的寻他。 下一步计划,池沌打算制造点响动,好让拓跋蕊可以找到他,并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 这很难,所以池沌要养精蓄锐,以最饱满的精神状态去迎接下面的“虎口逃生”戏码。 残月悬天云半遮,月色朦胧星繁烁。 繁星耀眼得与月争辉,此夜必非常。 一道夜枭般的身影掠过宫墙,像无头苍蝇一样没有方向的在皇宫里四处乱窜。 一会儿钻到后宫佳丽的寝宫,掀开熟睡妃子的被窝看里面的乍现的春光,一会儿溜到前宫的御膳房,揭开刚蒸好的竹屉偷拿几个大肉包叼在嘴里……… 池沌被守卫拿着刀枪剑戟追杀,被厨子拿着擀面杖追打…… 玛德,看看身材和吃你几个大肉包要这么大阵仗吗?池沌发现追着一群人。 触发多个警报的池沌已经把荒国搞得鸡飞狗跳,就算拓跋蕊抓到了他,池沌祸乱后宫的事她拓跋蕊也难逃其咎。 也该让你知道虐待我下场是怎样的,准备好接受荒国大君的震怒吧。 追兵追上池沌,池沌能逃就逃,逃不了,就用血蛟破海拳招待,打出一条路。 池沌不使用一点桂国的剑术,把自己和桂国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这样荒国大君就有理由相信拓跋蕊有问题。 池沌正欢乐地逃着,突然身后出现了一道剑气,他慌忙躲闪,还是逃不过那道斩来的剑气 剑气劈在池沌身上,发出金玉之声。 远方斩出剑气的拓跋蕊闻声诧异,掳池沌来荒时她测过池沌的修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是肉身比平常人强悍一点。但她没想到池法还是藏得很深,他的肉身比平常修行者强悍不止一点。 拓跋蕊刚斩出的一剑,是可以让宗师境修行者倒地不起的,她现在还没对池沌起杀机,原因一是端木荇的缘故;二是池沌是桂园剑塔的四君子。 池沌被剑气劈在背上,火辣辣地疼,但只是伤及皮肉,未伤到骨头。 感应到拓跋蕊没对他动杀机,池沌便知道自己接下来活着逃走的机率会很大。 池沌在后宫放了数把火,到如今开始引起了骚乱,大量的宫女侍卫都奔走于各宫间救火。 池沌也在此时逃过了追击,假装成一个提水救火的宫里人。 宫里人头攒动,池沌在受了拓跋蕊那一剑后,马上就钻到了奔走救火的人群里,来个鱼龙混杂,料是拓跋蕊没有火眼金睛,能在这多人里找出池沌。 池沌提着水桶一直跟随着人流,拓跋蕊一直在宫里的高塔统观着全局,只要有人朝不同方向走,马上就会被发现行踪。 出宫只有唯二条路一—索道石桥和内宫门。 池沌想要去的地方是索道石桥,但宫里火情触发了荒国皇宫的最高警戒,外宫门只进不出,如果夏相晚一步,他也一样出不去。 进,是荒国国土,一条生路。 退,是索道石桥,一条死路。 拓跋蕊想着池沌这种贪生的人,所选的逃生之路很大几率会是选择逃进荒国境内的各地州府。所以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进入国土的那道宫门上。 池沌也想过逃往荒国各府州,但是人生地不熟,不懂得荒人的风俗习惯,他做的一切在别人眼里新鲜的,再加上面孔是南方脸,行踪很容易就会暴露。 退,是死路。对池沌来说,却是一条向死由生的路。 至于池沌怎么通过重兵把守的索道石桥,他自有他妙计。既可以逃离,又能让追兵不敢追击。 池沌在索道石桥远处瞧了一眼,尽是精兵利刃架着,其中还有有宗师境的修行者。 他闯是闯不过去的,就不知道拓跋蕊会不会帮把手。 池沌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变成一个烂赌成性的人,每时每刻都在赌,不过赌注是自己的命。 “拓跋大小姐,千万要让我只死在你手上啊。”池沌看着高塔上矗立的拓跋蕊、祈祷着。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骑着摩托吃火锅。 本是一列的打水队伍,最后一人却离开了队伍,并以急速向外宫门方向冲去。 拓跋蕊一直像一只翱翔于高空的鹰隼俯瞰着下方皇宫人员调度,发现池沌后,她一跃而下,向着池沌逃走的方向俯掠。 “啾!”啾!”拓跋蕊在半空朝池沌身前身后甩出两道剑气。 池沌奔行途中浩然气示警,一前一后出现两股杀机,它们的目的正是阻止池沌前进的步伐。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拦住我?可笑。”池沌断掌一劈,直接将前面袭来的剑气从中破开。 \(◎o◎)/!拓跋蕊见池沌此刻表露出来的修为造诣,已经是宗师境的水准。之前在边境擒住他时还只是精通级中期,虽然她知道池沌是桂园剑塔的四君子,习得那可称逆天的浩然气。 但是拓跋蕊深入探查过池沌的身体,里面没有丝毫的药力残余,也就是说池沌修炼至今从未服食过任何的助境灵药。 一年悟道,浩然九天。池沌的破境速度恐怖如斯。 如今他二十岁不到,就已修成宗师境,未来恐怕会成为下一个剑神。 想到这里,拓跋蕊终不再为端木荇的想法而顾忌,现在杀了池沌就是为荒园的未来除去一个大害。 “开喉!”。 一把血色长剑出现在拓跋蕊手里,但不寻常的是此剑的剑锋不是平的,而是颗颗锋利小齿。 “不好!”池沌感觉到莫大的杀机在身后出现。 转身望去,见到拓跋蕊正杀气腾腾地朝他袭来,再斩来的剑气已不是之前那种威力,现在的剑气足以轻易将他杀死。 “呻!”剑气落地未停,一直破开青砖朝池沌身后斩来。 “好强!”池沌一时骇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下拓跋蕊的这一杀招。 “浩然刀象体,开!”池沌停下脚步,站立在剑气前大喝一声。 层层气浪以池沌为中心吹出,他的体表慢慢浮现出一头全身焚焰的红色巨象。 剑气至,池沌双手断掌豁然劈出与之对抗。 池沌的双手演变成两颗锋利非常的象牙,死死地抵住破空而来的剑气。 剑气虽然被池沌接下,但只是一时之事。 剑气余威继续席卷池沌体表,身上多处伤痕,他双手的袖子也已被切割成条条碎絮。 “喝!”池沌牵动出魂海的磅礴魂力,巨象身上焚焰再度燃起。 与此同时,巨象也在进化。 残存在池沌体内的帝流浆炎力随着魂力流转再次生出神效,原本的红毛巨象进阶为金光巨象,实力更上一层楼。 池沌所自创的这个浩然刀象体,现在恐怕已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体修功法。 “居然利用我的剑气锤炼肉身!”拓跋蕊见池沌身上发生剧变,恨得直咬牙,“可恶!无耻!” 抵挡了许久,池沌发现剑气的威力没有些许减弱,但他魂海的魂力已耗去大半。 “不能再耗下去啦。”池沌心知自己这样只会耗死。 也在这时,池沌后方的索道石桥集结的重兵也开始一步步向他推进。 见此池沌马上心生一计,侧身时借力一扭,欲将剑气引向推进的重兵战阵。 剑气贴着池沌的身体飞过,最后落在不能及时躲闪的重兵部队上。 “啊!”百余人组成的战阵被拓拔蕊一剑轰散,那一剑之威不可斗量。 不少人被击飞,一时痛呼声起伏不断。剑气冲断战阵后余威仍在,而它终将落在外宫的大门上。 “崩!”木制的宫门摧枯拉朽般破散四处。 池沌满意地笑了笑,在一片哭喊声中冲出了皇宫最后一道防线。 “咚!” “咚!” …… 后方的钟楼传出钟鸣,池沌面前的索道石桥开始从中间收缩。 拓跋蕊一早就让钟楼的人鸣钟收桥,这样池沌就算冲破防线也是无路可去。 池沌没想到拓跋蕊还有这一招,看着收缩的石桥一点点缩短,池沌的生路也一点点远去。 池沌迟疑之际,拓跋蕊已经出现在他身后。 “有本事你就跳下去啊!”拓跋蕊发声道。 身后传来的声音着实让池沌吓了一跳,他故作冷静地转身,面带微笑道:“不跑啦,我不跑啦。你抓我回典狱司吧。” “只要你饶我一条性命,我一定把匕首的秘密告诉你。” “没想到桂园剑塔的四君子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拓跋蕊莞尔一笑,道:“跪下!” “不跪,男儿膝下有黄金。”池沌还是要些面子。 “那好,准备受死吧。”拓跋蕊手欲抬剑刺出。 “扑通!” 池沌双膝重重落地,端正地跪着:“女侠饶命!” “呵,剑塔居然出了一个你这种懦夫。”拓跋蕊继续讽刺,“本来我不想杀你的,可是你让一个不该喜欢上你的人的喜欢上了你,所以我只有杀了你来让她失了这份念想。” “搞得好像你喜欢上了我似的?我才不会瞎了眼看上你这种暴力女。成天就知道揍人,你肯定嫁不出去。”池沌一脸嫌弃。 “你说谁嫁不去!”拓跋蕊一时怒不可遏,开喉抵在了池沌脖子上。 ------------ 荒国囚徒,巧舌推波助澜! 第九章坠崖,见小年 “谁是暴力女?” “我嫁不出去,我是暴力女。”池沌厚颜无耻地说道,毕竟剑都抵在脖子上了,面子哪有命重要。 “唉!”拓跋蕊摁了摁太阳穴。 “作为剑神的传人,你就不能硬气一次?你现在这么跪下求饶不觉得丢他的脸吗?” 池沌继续毫不知羞地摆头:“我连他面都没见过,他也没亲手教我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替他保住脸面?” 池沌的一席话让拓跋蕊对他产生了度应的厌恶,她一直以来都尊重那些敢于同上天较量的修行大能,如荒魔家祖、如剑神、如韦不朽?如陶不朽……… 拓跋蕊也期盼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同上天打上一场,享受战斗的酣畅淋漓。 要想能有与上天一战的力量,只有不断与凡间的强者一战,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 而这些凡间的强者,那些曾与上天一战的大能的弟子,便是她的首选。 步入大宗师上境,随时都可能到达最高境的拓跋蕊如今对此的需求愈加迫切。 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个剑神的传人,没想到是个胆小鬼,杀他简直是脏了她的剑。 “你死吧!”拓跋蕊不想再听见池沌说出口的一个字。 “嗞………” 开喉没在池沌脖子上绽出血花。 拓跋蕊惊奇地见到开喉与池沌咽喉皮肤接触的地方变成了一片金色。 “这是,不朽金身!”拓跋蕊吃惊大喝,这可是汐国不朽的成名之技,池沌怎么会这招?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等哪天你穿上裙子来杀我,我再让你杀吧。”池沌笑了一声,纵身后跃坠入万丈深渊。 拓跋蕊对池沌最后的话未上心,她也未往深渊处跳下追杀,因为这里距底万丈,就算她有魂甲也不敢冒然尝试跳下,何况下方还是沙浪漫腾的赤水河,池沌想不死都难。 池沌做着无绳式蹦极,穿透山壁中层的浓雾后,赤水河不断在他眼中放大。 为什么还没出现?渔客你老头子不会是随便拿小年的血来骗我的吧?池沌眼看着自己就要砸进得浑浊的河水里,此刻心里已经想出自己会变成怎样的一堆肉泥的样子。 “嗷!” 一头巨兽从浑浊的河水里一跃而出,张着血盆大口将下落的池沌囫囵吞下。 池沌落在柔软的鱼舌上,卸去大部分速度,再顺着食道一路滑下,到小年的胃部时缓冲刚好合适,顺利着陆。 池沌落到鲶腹内还一直慌神,一句话都不说,直到渔客拍过他的肩头他才说出话。 “哎,惊叹够了吗?”渔客在池沌眼前打了打响指。 “不玩了,再也不玩了,我再也不玩啦。”池沌嘴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其实这很正常,谁也没试过从万丈深渊上准确跳入一个拳头的地方,稍偏分毫,池沌便是尸骨无存。 渔客很以为池沌是对这鱼腹中别有的洞天震撼到一时还没反过神,就让他继续坐着。 坐了很久,池沌饿了。 起身后发现这鱼腹内别有洞天,虽墙壁、天空和脚踩之地仍是肉壁。但却不柔软,反倒与砖石无异。 头顶的肉壁镶嵌了数百颗夜明珠,借以照亮这腹中天地。 冷淡的清光下,一切都像夜晚坟墓中鬼寂的气氛。 “我死了?难道这里是黄泉地府?我要转生了?”池沌一连三问。 “你没死,这里是小年的肚子里,想转生我可以帮你。”渔客不知从哪里蹦了出来,语气又极度低沉。 池沌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以为自己在撞鬼。 “差点没被你吓死,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算得真他妈准,就在我最后一刻都感觉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救下我!”池沌发着脾气,肚子却咕咕噜噜的叫唤。 渔客从怀里拿出几条鱼干和一瓶酒,池沌这才原谅他。 “敢从那上面跳下来的人,这世间恐怕就只有你啦,其实我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接住你。”渔客说道,“事实证明你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我真的是佩服你,居然想到这么个逃生的法子。上面追你的人恐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你会用这种方法逃生。” “口可口可,现在准备去哪?”池沌问。 “澜沧大泽。之后去哪里就看你自己啦。是回桂、还是入汐,看自己的选择。”渔客回答,”我只能把你送到澜沧大泽。” “好吧,就先这样。”池沌吃完鱼干,喝干一瓶酒后贴在肉壁上开始打盹,他太累了,一夜的奔逃让他精疲力尽。 天明,晨光微羲。 荒国皇宫的大火已被扑灭。昨夜还歌舞升平的大雄宝殿上,现在却是噤若寒蝉。 殿里,大臣们都缩着头、低着脑袋,不敢去看龙椅上大君那气得铁青的脸。 这是荒国大君自执政以来第一次不眠之夜,居然有人敢动他的皇宫。 在他的皇宫里放火的贼人没抓住,还让他把皇宫弄得鸡飞狗跳的。 最愤怒的是这贼人跳崖自杀了,审不出那幕后主使是谁。 大殿里的人都在等待彻查结果,有人汗如雨下,有人逢场看戏,宫中负责守卫的御林军难逃大责,御林军长官林刚更是从上朝到现在一跪不起。 “报!”黄门太监匆忙进殿通报。 “据监察院调查,贼人在各宫烧毁房舍统计九间,还偷吃了御膳房里的三个大肉包。” “就这些吗?” 黄门太监欲言又止。 “说!” “贼人还轻薄了几位美妃。”黄门太监悻悻说道。 “可恶!可恶!可恶啊!”荒国大君暴跳如雷,”他一个人就可以在我的皇宫中来去自如,肆意妄为。要是四五十个人捣乱,是不是能把我的皇宫给拆了?林刚,你这御林军总指挥是怎么当的?” “臣知罪。”林刚答复,“但我御林军严查过昨夜进宫的所有人,没有任何异常。这贼人本就在皇宫中的躲藏,这点微臣是防不胜防啊。” “什么!贼人本就在宫里?查!给我续继查!”荒国大君震怒。 “是!”黄门太监再次退出大殿。 大殿再次变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夏相在殿下盘算着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想到太子也未上朝,便上前问道:“大君,宫中发生剧变,为何不见太子?” “哦,太子大婚正喜,耗神甚多。今日之事就不唤他上朝啦。”荒国大君正说着,又有人匆忙跑进大雄宝殿。 “大君,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来人正是太子太傅,虽然是大婚,但太子的功课却是不能耽搁的。 卞太傅早早就起床,赶着第一班宫门开放去东宫为太子授课。 他是第一个看到血洗东宫场面的人。 “太傅为何如此头失态?”荒国大君忙问。 “东宫……东宫守备都……都死啦!”卞太傅一时喘不过气。 “什么?”荒国大君气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御林军,火速前往东宫保护太子!”荒国大君这次真的是急出火啦。 太子是他唯一的子嗣,将来大荒的正统。要是出了事,他的大荒该如何延续命脉! “是!”林刚火速拜退,派兵救驾东宫。 夏相心里暗笑,他比殿上谁都先知道太子出了事,而且他还知道太子会变成一个痴呆人儿。 池沌做的事确实是帮了他,荒国不可能让一个痴人继任大君之位。 满朝文武,他已经把大半拉到自己麾下,还有荒国培养修行者的圣地——乌龙院,他也与院中住持做了交易。 他就差一个时机,如果荒国大君驾崩,他就是荒国的下一任主宰者。 其实他还有一个只有他和乌院历代往持才知道的秘密,他是荒国大君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只不过是私生子,但他身上却是流着荒国皇室的血统。 四十年忍辱负重,只为未来的那一刻。 荒国大君在殿上来回踱步,焦急地等待着回复。 林刚回到大殿,面带苦涩。 “大君,大君,太子他……他……”林刚进殿后泣不成声。 “太子怎么了!”荒国大君急得头上冒火。 “太子,太子……疯……疯了!”林刚道,“臣一到东宫,就见到太子在喝自己的尿,还拉着我们喝,说那是仙酿,要与我等共享。” “什么!”荒国大君感觉脑中一声炸鸣,直接给气晕倒在地上。 “太医!来太医!”殿中的大臣慌忙传唤。 “大君!大君!珍重啊! “大君!” “....” 殿上有人心惶,有人窃喜,有人像里失去了主心骨…… 人心不古,暗藏百鬼。 “退朝!” 这时,夏相走出来主持大局。 “所以事等大君病好再议。” “是,夏相。”夏相麾下的官员文臣纷纷撤朝,这可气坏了那些忠于荒国大君的臣子。 拓跋蕊并未上朝,而是去找了端木荇。她要保护她免受牵连,她不能让端木荇说出她与池沌的情人关系。更要端木荇死口不谈她送出烛龙之牙的事。 她因此错过了大殿的议事,不知道荒国政坛将会掀起怎样的一场腥风血雨! 始作俑者池沌,却是舒适的乘着船前往澜沧大泽。 ------------ 荒国囚徒,巧舌推波助澜! 第十章大泽奇遇 电闪雷鸣、浊浪排空、阴风怒号,乌云像雪层一样越积越深,仿佛要从天穹砸落下来。 前往澜沧大泽的一路却是不怎么太平。 “要下雨了。”渔客收了小渔舟的船帆,也停下了划桨。 四面天昏地暗,山险水恶、苍深的密林连成一道绿色城墙。 池沌从渔屋内钻出一个头,十几点雨腥子随风打他脸上,他的用舌头尝了尝,挺咸的。 从小年肚子里出来后,他就在渔客的小渔舟上躺着,要么无聊地看着渔客划桨,要么看着两边飞速闪过的林浪。 赤水河虽有千里之速,但到澜沧大泽的路程还很远。 夜幕将至,小渔舟开始顺水漂流,渔客也开始着手准备今晚的吃食。 渔客走到船边拉起来一个清晨就放下河里的鱼笼,早上在里面塞了很多饵料,所以现在渔客提起来是沉甸甸的渔获。 渔客打开鱼笼往船舱里一倒,数十只褐壳水螺从笼里掉落下来。 “这是赤水河才有的泥龙螺,能随周围的景象变换颜色,在河底躲避敌物。”渔客手捧泥龙螺,对池沌说道。 泥龙螺乍眼看去像一块不起眼的鹅卵石,但待在渔客掌心上后便渐渐转为皮肉之色。 “尝尝吧。”渔客递给池沌一根削尖的筷子。 “生吃?”池沌诧异问道 “当然,这样才是天然的鲜美滋味。”渔客又钻入船屋去找寻什么东西。 池沌也是吃过生蚝的人,想想这二者的味道应该差不多吧。 于是池沌拿起一颗泥龙螺,筷子撬开螺盖,往里一插一挑,一颗荔枝大小的螺肉呈现出来。 光滑的外表像极了珍珠,却又比珍珠更白,比极象牙。 池沌一口吞下,牙齿一咬,汁水乍泄,满口都里鲜甜味道,无所过之极。 口感嫩滑,顺着喉咙一路滑进食道,清凉可口,舒爽无比。 渔客这时也从渔篷里出来,端着一个小碟。 小碟里是一种褐色的酱水,发着淡淡的鲜香。 池沌未见其物,便已闻到其味,甚鲜无比。难道是酱油? 池沌扭头朝渔客问:“老头,你拿的什么东西?” 渔客笑道:“这是我用千百条小鱼发酵而成的汁水,鲜美异常,螺肉蘸着吃更是鲜上加鲜。” “可有名字?”池沌知道了那是鱼露。 “鱼酱,因为是用鱼作为原料做出的。” “不如叫鱼露,更显其珍贵得像清晨草尖上的露水,由千百条鱼才得这么一点?”池沌道。 “鱼露?好!好名字!就叫鱼露。”渔客欣喜无比。 吃完螺肉,池沌的肠肚还是叫个不停,渔客走到小渔舟船头,盘膝坐下。 他手中忽然多出一根紫竹鱼竿,轻盈一甩,鱼线落入岸边的一处水草丛边上。 池沌走到渔客身边坐下,奇道:“老头,这么急的河水里能有鱼?” “水至清则无鱼。”渔客答道。 池沌差点就把’人至贱则无敌’说出了口。 “越是浑浊的水流鱼越多,品质也越好。“渔客说着“给你做份汐国的美食:鱼脍吧。” “鱼脍?用什么鱼?” “要做鱼脍,首选鲶鱼。鲶鱼肉质细嫩,雪白肥美,无细小刺。昔日汐国国宴席上有一道‘金柠玉皮’,以鲶鱼薄片配以酸凉的金柠细丝,色香味无不俱全,着实让人回味无穷。” “哦?那哪里水域的鲶鱼最好?”池沌问。 “鲶鱼之中,以这赤水河的金鲶,汐国平湖里的九须青鲶、大泽鬼潭的黄角鲶和桂国黔水中的赤尾鲶为佳,其中黄角鲶滋味最佳。如果你尝过一回,怕再难割舍它的味道。” 池沌讶然,生鱼片真能够那么好吃? “我不信。” 渔客笑而不答,不一会,鱼线突然一颤,猛然绷直。 渔客喝道:“上钩了!” “哗啦!”一声,水花溅起。 一条金光闪闪的肥硕鲶鱼蹦出水面,足有三尺多长。摇头摆尾、弹跳挣扎。 渔客拉起鱼竿,捉住鲶鱼的鱼思瓣,另一只手在鱼的两翅一折,把那能够伤人的骨刺给折断。 “你来料理。”渔家把金鱼念丢给池沌,之后就进屋拿酒。 池沌入手,滑溜无比,拿不上手。想到之前渔客的做法,便也拿住腮瓣,整理起来。 刮除体表粘液、剖开鱼肚、清洗鱼身、剔肉成脍……池沌修长的手指似剪交叉,如刀切划。繁乱时如蜂采万蕊,简约时如大笔横捺,竟将杀鱼演绎出一种美妙的艺术。 渔客瞧了一眼,发现池沌对刀法的领悟已是超凡脱俗。 “你学刀多久了?”渔客随口问了句。 “三年吧。” “三年?”渔客面显异色,只看池沌娴熟流畅的架势,没有十年以上的苦修休想达到,更有他在池沌的刀法中看到一丝大宗师的风范。 “耍刀这么厉害,与其说你是桂国剑神的传人,倒不如说你是汐国不可知之地海汐阁的秘传弟子。” 池沌苦笑道:“之前右手手筋断裂,自言此生不习剑便习刀,没想到反而刀法大成,恐怕是我有与生俱来的刀道天赋。但与汐国大部分使刀的修行者相比,我这点刀法又算得上什么。” 渔客觉得池沌还是自谦了,他昔日见过的奇才天骄有如过江之鲫,却无一人有池沌这种惊才艳绝的修行天资。 “对了,小年也是鲶鱼,我们要不要也割一块它的肉来做鱼脍尝尝。”池沌望着水底,流出了口水。 “哎哟。”渔客直接给池沌一个暴栗。 “别想打我小年的主意!吃鱼脍!”渔客用筷子夹了一片薄如蝉翼、白似霜雪的鱼脍,蘸了蘸鱼露后吃了下去。 池沌也用筷子吃起鱼脍,生鱼片纤嫩细滑,入口即化,一缕鲜甜之极的滋味萦绕池沌舌齿,经久不散。 两人就着鱼脍,一边观望着篷外的淋沥雨景,一边随兴交谈。 天色昏暗、云暮沉沉,雨水哗哗地点在江河上,又值六月,被暖风一吹,河面飘散起一道道迷蒙白雾。 “苍雾漫江随,金鲶戏赤水。”渔客遥望满帘烟雨,漫声长吟。 “游途逢山雨,至味二人醉。”池沌接口应答。 两人相视一笑,意远深悠。 “少年,我问你一个重要的问题,永生与自由,你会选哪一个?”微醺,渔客突然发问。 池沌不知渔客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但他想了一会,做了自己的选择。 “年轻时,我要自由;年老后,我想长生。” “真是有意思的答复。很好,很好,很好啊。”渔客长笑,”希望你遇到她时也是这样答复她的” “前辈为什么这么说?那个“她”又里谁?”池沌再问时,渔客却已醉倒,口吐呼声。 她?它?他?到底是谁?池沌落入无尽的遐想,想着想着也入睡了,只剩下河水激起的水花声。 第二日凌晨,渔客早早地起来扬帆。摇荡着船桨继续往澜沧大泽驶去。 迎着日出,渔歌不断,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小渔舟航行了数天,终于由赤水河主流进入支流,小渔舟变得又快又晃,犹如穿花带树,曲折灵动滑行。 天又迅速地黑了下来,四面山林影影绰焯,闪过一条粗亮的黄线,那是落日夕阳。 小渔舟驶过一处山脚,穿过密林时,渔客突然用撑船的长竿一抖,从树枝上敲下来几个野果。 “吃个果子顶顶肚子吧。”渔客道,今晚换换口味。 池沌拾起野果,此果大如青梨,白似清雪,破了皮后,露出里面殷红似血的果肉,手感像舌头一样软滑。 池沌一口咬下清甜的果肉,吃得齿颊流香,口津溢流,肺腑仿佛从里到外被洗涤了一遍,舒服极了! 池沌还奇妙地发现自己身上多出了一点东西。 原本死气沉沉的金色魂海上长出了一棵通体透明的树苗,凭添了一抹生机。 “难道……”Σ(っ°Д°;)っ“这是荔洲大陆的奇果血肉菩提?”池沌讶然无比。 血肉菩提乃是五十年开花,五十年结果的荔洲遗种,服食后有重塑肉身之效,如果身体有残却,血肉菩提更是可以补缺。让人长出曾经失去的五肢。 曾经在澜沧大泽的黑市流出过一颗血肉菩提,就引起了各方势力的争抢,最后被荒国大君重金买走。至今藏在荒国的秘库里。 “就是野果子,别大惊小怪的。你机缘不错,该是你吃的你就吃。”渔客说道,血肉菩提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唔…”池沌忍不住吐出一口污秽,奇臭无比。 “伐毛洗髓!”池沌忍不住惊喝。 渔客对池沌的大呼小叫见怪不怪,大陆的奇花异果遗种多在无人常及之地,他们此行遇着也实属正常。 小渔舟一路往澜沧大泽方向深入,昼夜飞逝。 渔客有时捕到一只满身有刺的鬼刺虾;有时从河边树上的鸟窝里掏出几颗鸟蛋;有时在水面挑起一根漂浮的草杆……吃得池沌瞠目结舌,睡意全消。 短短数天,池沌便经历了九次伐毛洗髓,每一次就像是区间里再套一个区间,下一个区间的作用远大于之前一个区间。 在同一辈的修行者中,他的体质已是无人能出其右。 下个月一周一更! 唉,没存稿了。( ̄o ̄) . z Z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一章落脚 驶到一处河曲,小渔舟陡然转弯,被汹涌的浪头推入一片布满暗礁的浅滩。 星星点点的惨绿色鬼火漂然空中,四面八方地朝小鱼舟包来,那黑压压的礁石群仿佛变成了睁着百双绿眼的一只巨兽。 浅滩上浪头转小,水速却愈加激疾。 小鱼舟如离弦之箭,贴着水面掠出一条泡沫翻滚的白线,笔直冲入磷火群。 磷火纷纷掠起,飞向筏子,惨碧色的鬼火光点密密麻麻,一瞬间就淹没了池沌的视野。 “小子,无须理会这些鬼火,它们不伤人。”渔客一边喊一边撑动长篙。 小渔舟倏地右偏,绕开正面巨礁,紧接着再一转,从一块棱刺尖利的礁石旁擦过。 鬼火扑涌到池沌身上,却没有燃烧池沌的躯体。 听到渔客的提醒,池沌松开了断掌。 池沌嗅了嗅,有河水淡淡的潮湿腥味,芬芳馥郁的花香,冷幽闷燃的火焰焦味,尸体腐败的恶臭味…… 渔客操控着小渔舟,像一条迅捷飞鱼,在暗礁群上迂回穿绕,避开重重肉眼难察的暗礁,把小鱼舟驾驶得出神入化。 过罢暗礁滩,渔家扭头看向呆立在一处的池沌。 “你是不是想知道刚才的鬼火是什么东西?”渔客说道。 池沌点了点头。 “那是渔客的亡灵碎片,千年以来,渔人都探寻着天下水路,那里是最难探索清楚的地方。稍有不慎,便会船毁人亡,数不清的先人死在那里,用生命去铺路,才造福我们这些后人。”渔客一脸崇敬的看向船后。 池沌听罢,往后深深一拜。 小渔舟又漂进了一个水上溶洞,进入暗河。 池沌不记得有这么一条路通往澜沧大泽,渔客看出了池沌的疑虑,开口道:“走小路更快一些,这样你能赶上大泽鬼市十年一次的开市。也许你可以在那里再得到些机缘。” “哦。”池沌点了点头。 小渔舟穿梭在忽明忽暗的溶洞里,周围石笋林立,千奇百怪,如芋,如花,如笋,如剑戟,如猛兽……光线有时从上方洞口照进来,映出恶鬼扑食般的钟乳石,以及背后延伸的阴森鬼影。 “砰!”水花飙射,一只水蝙蝠朝池沌射来。 “唯--——唯-——-”水蝠发出尖叫,瘆人毛发。 池沌毫不客气的断掌一挥,将水蝠斩落在小渔舟上。 池沌捡起水蝠想要当作晚餐,却被渔客一蒿子打入水中。 “想死吗?这菊头水蝠身上带有多种剧毒,就算是修行者,吃上一点就会七窍流血!”渔客告诫道,脸色不像是说笑。 “这么可怕?比腐毒还要毒?我就不信,“早已百毒不侵的池沌满脸不屑。 “腐毒只是这菊头水蝠身上最弱的一种剧毒,其他的还有血毒、魂毒、迷毒,每一种毒都比腐毒强上百倍。” 听罢,池沌赶紧在河里洗了不下十次手。 许久,小鱼舟骤然一拐,冲出溶洞。 之后,河面骤然收窄,夹岸危崖欲坠,峭壁如削,在上空交错相抵,只留出一线逼仄的天空。 水流尖啸,像发狂的烈马,拽着小鱼舟风驰电掣似的往前飞驰 狂风劈面而来,使人睁不开眼,渔客的颔下长须被吹得凌乱飞拂。 过了一会,河道又如折扇打开,上空豁然开朗,正所谓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 两岸峡谷林立,排天拔云,数百条溪涧从山上纷纷奔腾入河、汇流成洪、搅起水气腾腾,弥漫成雾,涛声雷鸣,震得池沌两耳发麻,几乎听不见一点声音。 “轰隆隆!”池沌突觉小渔舟飞了起来,前方的河面陡然消失。 瀑布!又是瀑布!池沌马上想到这个词。 小鱼舟猛地一沉,与四周千百股水流一起垂直泄落形成一副疑似银河挂九天的雄状瀑布! “站稳啰!”渔客奋力发声一喝,小渔舟随着雪玉般的瀑流跌下,如一枚飞坠的流星。 水花劈头盖脸地罩下来,打得池沌浑身湿透,口鼻窒息。 池沌从船的甲板上爬起,一身湿漉漉的。定睛一看,这不是蝶兰谷的瀑潭吗? “过了蝶兰谷再翻过一座山便是澜沧大泽的中心啦!”渔客停下小渔乐,卸了船篙,笑嘻嘻地对池沌拱了拱手,”老头子我就送你到这了,这一路弄得我老骨头都松了。得回大泽里歇一歇。” “不直接带我去吗?”池沌不解 “大泽鬼市不准携带生人入内,自己找办法进去。嘻嘻。”渔客把池沌放到岸边,再次撑船走了。 池沌看他远去,吟诵道:“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送走渔客,池沌循着小路去往竹屋。 夕阳西下,池沌出现在竹屋外,像极了久未归家的游子。 池沌穿过院子里叽叽嘎嘎归巢的鸡鸭,来到竹屋前叩了叩门。 “吱呀!”伊人把门打开。 汪真真打开竹木门,看着来人,一时说不出话。二人深情的对视着,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蝶兰谷的朝夕相处,虽只有三月时间,却能少年少女心与心之间连接了一丝难以割舍的情谊。 “回来了?”汪真真道出一句。 “回来了。”池沌回了一句。 落日余晖,竹下灯影,两人紧紧相拥。 许久两人松开。 “老药师呢?”池沌不见老药师在家。 “师父采药去了,一会儿回来。”汪真真答道。 “哦。”池沌点了点头。 “先去洗个热水澡吧,我烧了热水。”汪真真见池沌风尘仆仆的,便说道。 “怎么?洗干净好吃了我?”池沌又变成那个让汪真真熟悉的登徒子模样。 “讨厌!”汪真真粉拳捶了池沌几下胸口。 “咳咳咳!”这一幕刚好被归谷的老药师看在眼里,虽然不想打扰他们,但肚中馋虫不许,于是特意干咳了几声。 汪真真看着老药师异样的眼神,脸一时绯红起来,甩开池沌,慌不择路地逃回自己的房间。 汪真真走后,老药师走向池沌:‘“别来无恙啊,池沌小友。” “见过前辈。”池沌鞠了一躬。 老药师伸手扶起池沌,手扶其手腕时顺带为他探了脉。 这一探,老药师差点当场要脱开池沌的衣服细细检查:这小子的脉搏比普通人慢八倍,比修行者慢四倍,不细探脉他都以为池沌是死人。” “你成功服下帝流浆了?”老药师叹道。 “当然了,不然我怎么会站这里。”池沌笑道。 “尔辈赌性真大,赌运逆天啊!”老药师不禁自叹不如,“这样的话,过几天同我去大泽参加鬼市开市,我借借你的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些奇光花异草。” “晚辈恭敬不如从命。”池沌欣然答复。 晚间,池沌与老药师,汪真真三人一边吃着酒菜,一边听池沌分享近两年来的见闻。 烟图戍险边,落峡杀仇敌,落日救将女,一战升上将,为宋悲阴破境一战,烟图火山上的信仰之跌,荒国典狱司里的玩弄,东宫之乱,祸害火情…… 种种所作所为引起汪真真与老药师浓厚的兴趣,恨不得让池沌每一处都细细讲来,更恨不得身临其境。 池沌再一一讲出自己跃下赤水河后的奇遇,老药师听闻过后真的很想把池沌就地解剖,仔细挖出他被改造的可怖身体里的秘密。 “你恐怕是主宰遗落凡间的儿子吧,数然身有这等逆天的福运。”汪真真一脸的羡慕。 “现在是不是觉得没能嫁给我,有点后悔啊?”池沌搂住汪真真的细腰,忽然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现在还有机会啊,你不没嫁去桂国呢!怎么样?晚上和我睡吗?” “哟……”池沌叫疼。”疼。” “登徒子!”汪真真一把揪起池沌的腰间细肉,“想得美,我这种倾国绝色可不会便宜了你。” “倾国绝色?你是不是高看自己了,你长得确实很美,就不要想得太美!”池沌不甘示弱,调侃起汪真真。 “你这么说我,就不怕我同柔若妹妹说你的坏话?”汪真真忽然提起池沌在这个世界最在乎的那个人的名字。 “柔若?好熟悉的名字?”池沌挠了挠脑袋。 “你答应过她等到十八岁的时候就去娶她,你忘了?”汪真真诧异道。 忘?怎么可能忘!池沌内心一时难以平复,现在我的生命已经回归,我对她,是娶,还是认她做我的妹妹? 池沌痛饮一杯,他选择了逃避,他不想思考这个问题。 我不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终将我是要回到原来我属于的地方,到时候留下她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世上,我不是罪人吗? 见到池沌不停地给自己灌酒,汪真真便知道池沌还没想请楚他与柔若的关系。 的确,只是拍卖时初见一面,短短一个月不到的相处,两年未见其面,哪怕最终两人再次相见也不知如何抉择。 汪真真心里觉得池沌是不错的,能做柔若妹妹的良配,但这只是外人眼中的看法。 感情永远是两个人的事,其他人无法插足。 也许生与死的陪伴,才是建立真正爱情的基础,只可惜,一直陪在池沌身边的人没有柔若。 汪真真清楚池沌不是常人,他心里有着不想被任何东西束缚的意志。他与命运斗,逆天改命就是实证。 一个不甘等死,不甘被命运束缚的人,也许真的不会因为一个口头的约定就停下脚步。 珍爱生命,别吃蝙蝠。 ♡^▽^♡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二章 入鬼市 池沌在谷里生活了几天,有一夜月芒毛毛,预示着明日将生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老药师走到他窗前,隔着窗子说道:“明早寅时,谷口会合。” “知道啦,保证不会赖床。”池沌应了句。 第二日老药师在谷口等了许久,池沌还是没有到。 直到老药师再次回谷,看见床上蒙头大睡的池沌,一时火冒三丈,直接用拐杖把他从床上打下来。 一路上,一个少年跟着一位老者前行,老者步履蹒跚,少年像个跛子。 刚翻过一座山,在山头便看到山下的沼泽地上星罗棋布,外围浓雾不可侵入。 “池沌小友,戴上这个黑纱斗笠,在鬼市中不要以真面目示人,避免惹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说完,老药师给池沌递来一个竹斗笠。 “你怎么不戴啊?”池沌不服。 “我老药师这么有背景的人,谁敢对我半路抢劫!”老药师自傲道,“受过我恩惠的人不知有多少,他敢抢我,就得思量思量自己打不打得过那些人。” “就你牛。”池沌把斗笠扔到路边,“我自己有面具,你这斗笠黑纱这么薄,还不如不戴。” “随你。“老药师起身向山下走去。 池沌撇了一嘴,拿出银狼面具戴上。”我就不信谁敢惹荒十一狼。” 池沌跟上老师,渐可渐行到山脚处的浮桥。 浮桥之下里吞噬生灵的黑暗泥泽,就算你是大宗师级别的修行者,一旦陷入其中,也难以自拔,只能慢慢等死。 更何况沼泽之中还生活有山海数量的八腮黑鳅,生灵一旦陷入其中,便会被成群的八腮黑鳅啃得只剩下一具白骨。 通往鬼市只能这么一条路,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进鬼节。 首先,要获得大泽鬼市向外发布的通行令,没有通行令的人一般不能进入鬼市。 要是没有通行证的人想进鬼市,他就只有两种选择,一,马上死;二,进去之后再死。 “她奶奶的!看来今天等不到肥羊了。” 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削男人趴在浮桥尽头的巨石后。骂骂咧咧地丢开攥得出汗的黑风弩,把湿滑的手心在沙地上蹭了蹭,探头探脑地往浮桥对面张望。 晓日将出,浮桥两边萁草如林,整齐排列着,这或许是这片泥泽唯一的植物。 一百丈长的浮桥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麻绳上泛起点点闪光,像镀了一层金粉粉的碎镜。 漂浮的木桥浮于毒沼之上,一旦对面来人没有鬼市的通行令,削瘦男人的同伴就会引诱来人放下武器与戒备,他也配合地射出利箭。 杀死来人,他们的财物便被瘦削男人占为已有,而尸体只要推进毒沼里,由沼泽中的八腮黑鳅毁尸灭迹。 若来人有通行令,他们便会恭迎,赠出一张鬼市的地图和夜拍会的邀请函。 “喂,你给我装得像个无助柔弱少女好吗?别扣脚丫啊!”削瘦男人狠狠瞪了下方的同伴一眼。 “要装你来装,老娘就这样。”穿着松薄衣衫的女人回瞪了一眼,她肢体丰满,面容也不差,优其是胸前袒露的两块肉可称为器。(简称凶器) 秋娘是一朵长在鬼市的野花,不过是朵霸王花。如果她举止优雅一点,是可以进任何一个国家皇帝的后宫。可惜她行事作风完全是男子做派。 曾经有人色精上脑,想着醒着玩不了,弄晕后爽一番也不差,没想到这人没把秋娘弄晕,她亲自上门了。 他是第一个对秋娘一亲芳泽的人,不过完事之后,那人的家伙没了。 之后秋娘在鬼市大肆宣扬:干她也可以,完事之后东西留作纪念。 自此鬼市再也没有男人敢打她的主意。 “趁着还没人来,要不要来一炮?”秋娘对着石头上的削瘦男人搔首弄姿。 “上谁都不上你,我可还没进够足够多的洞呢!”瘦削男人嗤之以鼻。 “别说话,来人啦!”削瘦男人听到稀碎的脚步声,他的双耳受过特别的训练,异常灵敏。 瘦削男人兴奋地将弩箭对准了浮桥另一头的浓雾,手指停在扳机上。 “秋娘,好久不见啊。”人影一步步从浓雾中走出,老药师带着池沌走到浮桥的尽头,与秋娘打招呼。 “原来是老药师啊,您老请进。”秋娘拱手道。 “多谢!多谢!” “不过,您身后的人不能进。”秋娘眼睛很尖,看见老药师身后站着一个青壮年,脸上戴着一张银狼面具,再让她不得们不提防。 削瘦男子盯着池沌仔细瞧了几眼,压低声音:“这小子不像什么硬货,应该没有多少身手,可以杀。” “看起来是个穷鬼吧,身上也就那张面具值点钱。”秋娘脸未大动地咕哝道。 “什么穷鬼!你再瞅瞅那小子的手,看不出有一点茧子,定是某国的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出来玩的。”削瘦男子不屑地瞥了瞥秋娘。 “万一他是高手呢?手上的茧用药膏拔走了呢?”秋娘反驳。 “他是我徒弟。”老药师这时发声。 “您老可别开玩笑了,鬼市谁不知道您只有汐国公主这么一个弟子。您别触了鬼市不进生人的底线。”秋娘笑道,丝毫不给老药师赏脸。 “要么拿出通行令,要么,死!你自己选。“秋娘说完,开始杀气腾腾地走向池沌。 “哪怕有千万人挡在身前,我要去,这世间便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我。”池沌霸气地回应,之后铁跃过老药师。 “其实还有第三个选择。”池沌断掌已成,“那便是杀死你们。” “你们?为什么要加上们?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秋娘有些后怕,她害怕池沌真的是一个隐藏高手,她害怕池沌并不是胡乱瞎说。 “躲在石头上的家伙,你还要藏多久。”池沌厉目看向桥头的那块巨石。 瘦削男人冷汗夹背,他自信自己潜伏得很好,而且呼吸都压得很轻。池沌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还不出来吗?还想用弩箭射死我?”池沌哼了一声。 瘦削男人心一紧,手指控制不住地扣了下去。 弩弦响动,拨弄着他后悔的心,每一下都是对他的折磨。 不仅猜出他在哪,还知道他在用弩箭对着他,这种人不是高手还能是菜鸡吗? 虽然有些人没有通行令,但依旧可以进入大泽,因为他们有着强大的实力,有些时候只要说出一部功法的口诀或者自己的修行感悟,就可以在鬼市换来钱财宝物。 这些高手空手进入鬼市,却满载而归。 “倏——”弩箭无影,破空射向池沌咽喉。 “找死!”池沌冷喝一声,断掌斩出。 又是倏地一声,弩箭反弹,射入瘦削男人躲藏的巨石前,整根没入。 瘦削男子倒吸一口凉气。 空手不带任何兵刃就能把弩箭弹飞,再次证明了池沌是一个高手,而不是一个软柿子。 “前辈恕罪!”瘦削男人赶紧从躲藏处出来,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秋娘两腿打颤,她知道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看着池沌一步步向他们走来,更是怕得逃都不敢逃。 “算了,我不是嗜杀之人。”池沌甩了甩手,却不知让瘦削男人吓得屎尿齐流,那只手可是随便就能劈开他的头的。 “射箭的是哪只手,自己剁啦。好让你以后长点记性!”池沌言语间带着仁慈。 听到池沌不要两人的性命,只要一只手。秋娘赶紧照做,裙带一抽,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直直切向瘦削男人的右手,再收回时剑锋未沾上一丝血色。 那剑太锋利,已至于瘦削男人片刻之后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只右手。 “啊!’‘瘦削男人捧着断手哭声破天。 “前辈,这是鬼市地图和夜拍会的邀请函。”秋娘把两张羊皮地图和两片金叶子举到池沌手及之处。 “你剑不错。” 秋娘处在鬼市多年,还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毫不迟疑地也把软剑交了出来。 “前辈喜欢便送给前辈了。”秋娘脸色虽笑着说道,心里却多有不服。 池沌拿在手里,丝凉的温度透在掌心,正好可以中和了战斗时手心冒汗而剑失准锋的缺点。 “可有名字?”池沌手指抚摸着光滑如镜的剑锋。 “歌姬拔。” 池沌满意地把歌姬拔收放在腰间,突然想到自己做的是不有些太过了。 “也不白拿你的。”池沌说了句,”魂云是雾,魂海里是水,凝雾水则成。” 池沌的一句话痛击秋娘内心的痛处,她卡在精通巅峰已有十年,破境丹药吃过不少,却迟迟无法再上一境。 听了刚才池沌的点悟,她觉得境界有了隐隐的突破,那层桎梏也在缓缓崩解。 “多谢前辈大恩!”秋娘叩首,用一把剑就换到了破境之机,她赚了不止一点。 “走吧。”池沌朝身后的老药师叫道,“下次,别逮着人说我是你徒弟,我可不需要你罩。” 老药师时无语,默默地跟了上去。 池沌二人走后,秋娘看了看身边失血休克的瘦削男人,视线从头住下扫去,停在小腹下方。 秋娘似是看见了美味,舔了舔粉唇。 “咬!”牙齿相撞的声音。 池沌听到身后原来停歇的哭喊声再次响闹起来,而且更凄惨,像被咬掉了小鸣鸣。 池沌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走。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三章 地摊 鬼市的大门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完全是几根朽木搭建成的,这也符合了它鬼市的风格。 一进鬼市,里面热闹非凡。 街道两边摆着无数地摊,货物千奇百怪,形形色色的人戴着不伦不类的面具在买购着。 这颇有潘家园的风格啊。池沌惊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捡个漏。 地摊上各住摊主都极力叫卖着自己的货物:“来自桂国的稀有金桂,养花人士细心栽培,别具一格。童叟无欺,如假不换。” “荒国冰湖下的百年老蛟的内丹,吃了后,银枪不倒三百六十五天!居家干内妾,外出逛青楼的必备良药!” “来看看,汐国修行宗门碧潮阁阁主之前用过的唐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不信?你放在自己脖子上试试!” 杂乱的喧闹声,在老药师与池沌进入鬼市后,倏然平息下来,像是所有人的脖子都被掐断。 四周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暂停了买卖,无数双眼睛盯着老药师看,一动不动,呆若木鸡。 “是老药师!”有人惊吼道。 人群一时噤若寒蝉。 “既然知道是我,便不要拿这些凡物碍了我的眼。”老药师右手一挥,拐杖一拄。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空旷的路,街道两边一时挤满了人。 我靠,这老头在鬼市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池沌讶然。 老药师走在空旷的路上,威风凛凛,倒是跟在他后面的池沌像个小跟班,这无疑是在打池沌在浮桥装逼时的脸。 在浮桥他可以用浩然气感知到瘦削男人的位置,假扮成高手恐吓两人,若真打起来,池沌地形不利,到头来还是需要老药师相救。 看来,有时候还是得让这老爷子来出头。池沌心里暗暗笃定。 一路走来,商贩们一边买卖,一次瞧着老药师二人。 池沌朝两边看了看,逛了逛,这里的货物确实都很新奇,汐国的唐刀,桂国的宝剑,人形的药草,妖兽的皮毛内丹,琳琅满目。可池沌都瞧不上眼,这是都是假货,没一样值得买的。 但在一个摊位前,池沌停下了脚步。 皱巴巴的兽毛毯上,乱七八糟地摆放着许多东西,其中有一个秘银小盒,盒子里放着一颗鹌鹑蛋大,不能以圆相称的,黄得像屎的丹药。 池沌蹲下身,十分好奇地打量着“鹌鹑蛋”。 卖主是一个戴着白色狐理面具的老头,他凑近池沌,神秘兮兮地道:“买吗?这是帮助修行者破境的大黄丹,吃一颗破一境,绝对真货。” 大黄丹?池沌差一点一口气呛住。 老药师扭头看向地摊上的池沌,眼神中有闪过隐隐的笑意。他一眼就看出那不是大黄丹,而是六味地黄丸,妖兽食粪鸡吃了六种不同药性的药草后拉的粑粑,对治肾亏有奇效。 老药师等着池沌买下后嘲笑他,话怎么说都想好了。 池沌怀里本来就有三颗大黄丹,绝对的真货。他哪里不知道面前的是假货,而不是大黄丹。 狐面老头看了一眼老药师,见他不上前拆穿自己,便知道池沌与老药师的关系一般般。 于是狐面老头更殷勤地道:“贵客一看就是识货的人,这颗大黄丹,我只卖你一千两黄金,给你打了一折,就当是我的开门红,也祝贵客在修行一路上也早日临圣。” 池沌一时头晕,若是真的大黄丹卖一万两都是亏的,何况这假货,还他马打一折!当我真傻啊。 池沌摆了摆手,正要起身离开,老头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角,急切地道:“五百两!不能再少了!这可是破境大黄丹啊!” 见老头纠缠,池沌赶忙摊开空空的两手,道:“我没钱,看在你我有缘,不如送给我。他日我临圣必然重谢!” 狐面老头眼睛一瞪,挥挥手:“去去去,没钱还说什么!穿得不错,没想到却是个穷光蛋。老头子我倒霉。” 池沌脸一黑,走向老药师,伸手问:“有钱木有?借我几百万两,有钱再还你。” “我只有药,话说你出门都不带钱的吗?”老药师摇头。 钱?老子当边军时的俸禄还锁在下山军营自己营枢的床头柜里,被捉去大荒,直接入的大牢,逃离大荒,有命还在就不错了,哪还敢在荒国皇宫里顺手牵羊。池沌无语。 “这里可不可以易物换物?”池沌问向老药师,他打算用点东西换点那狐面老头的东西,挽回自己的颜面。 “如果卖主同意的话,可以。”老药师答道。 得到满意的答复,池沌毫不客气地走到狐面老者摊前。 “怎么?还想强抢不成?“狐面老头翘着胡子道。 池沌只是问了句:“有笔,纸,墨,砚否?” “你要这些干什么?”这些东西狐面老头身上有,”你还想打白条?告诉你,这不可能!老头子我这概不赊账,现结现给,出手不还。” “我要易物换物。”池沌语气变得高深起来,”写一部功法换你的大黄丹如何?” 狐脸老头心里大喜无比,他那哪是大黄丹,不过是食粪鸡的臭疙瘩,虽然破不了境,可是也吃不死人。谁让买的人不识货呢! 狐脸老头马上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连忙摆手,这是要欲迎还拒,他要放长线钓大鱼,如果池沌不拿出五部以上的功法来,他是不会同意交换的。 “给,你先慢慢画出来给我看看真假。“狐面老头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笔墨纸砚,眼尖的池沌马上就看到里面还有数十颗一模一样的“大黄丹”。 看到狐面老头殷勤地递给纸笔,池沌便以清楚,就算他写出了功法,那老头也不会同意交易的。相反还会霸占功法。 写着写着,池沌心生一计。 池沌看着狐面老头,鄙弃道“你这又赚了不少啊,我的这部功法是可以在荒国首都王城换一栋大宅子的。” 池沌故意说得很大声,好让旁边的商贩听见。 听到池沌的功法这么值钱,狐面老头唯一露出来的两只眼睛马上像装了两个铜钱,闪闪发亮。 池沌将自己偷师的血海破蛟拳的运拳姿势按一个个火柴人画在纸上。 画完之后,池沌把图纸给了狐面老头,而自己悄悄把笔墨纸砚藏在自己身上。 狐面老头手捧珍宝,忘乎所以,哪还管那不值钱的笔墨纸砚。 等狐面老者的狂喜状态过后,池沌刚要拿起秘银小盒准备离开,狐面老头马上目露凶光,一把向池沌拍来。 狐面老头干枯的手掌,忽然暴涨魂力,拍向池沌要拿的手。 池沌装作害怕的样子急忙收回手掌,并骂道:“你干嘛!” “我干什么?我倒想问你干什么!”狐面老头凶狠狠说道。”想抢东西吗!” “什么!功法不是给你了吗?”池沌装作讶装不解。 “什么功法?”狐面老者把图纸塞到自己怀里。”要买这大黄丹,再拿出四部动法来换!否则,滚开!” “你……”池沌假装着义愤难平,撸起袖子想要动手。 “抢东西啦!有人抢东西啊!”狐面老头大喊起来,周围数百双眼睛盯着池沌。 “买卖不成,难道你就要抢吗!”狐面老头厉声叫道,“这里虽说是三国不管之地,但也有他的规矩。想买就付钱,不想买就滚!” “不买就滚!”周围的商贩也一起吼道,要驱离池沌。 “鬼市人不是好欺负的!” “滚回你的国家!滚回你的嚣张地!” “滚回去做你的大少爷!” …… 看着这么多人轰他走,池沌心里笑得合不拢嘴。 “奸商!”池沌装作怯弱,唾骂了几句后无奈地走了。“无上功法就这样被你这个奸商骗去了,你生儿子没劈眼!你老婆是青奴!你儿子是鬼奴!你女儿是婊子!” 同老药师走远后,池沌再难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被骗了后痴傻了?现在才见识到鬼市的奸险吧。”老药师调侃,“长点记性,千万别相信鬼市的任何人。哪怕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可爱小姑娘。” “唉,我这是高兴。” “怎么?功法是假的?” “没有啊,是真的。”池沌答道。 “那你还笑得这么高兴?”老药师以为池沌心里受了极大的刺激,一时难以接受,所以现在痴傻了。 “我在【永夜拍卖会】能狠狠赚上一笔啦!”池沌笑嘻嘻地说道。 “蛤?” “我给他的不过是拳法走势图,只有说拳头的攻击路线,没有我独特的运力口诀。干练那拳法只会自伤筋脉,甚至走火入魔。”池沌邪笑笑起来,“这样霸道的拳法,平常修行者练一次会损伤肌肉,如果练数次便会被气劲冲断筋骨。” “你是真的毒!”老药师赞了一句。”你刚才叫那么大声,是故意的?” “当然。”池沌笑道,“帮他赶我走的人出了一份力,肯定是要分一杯羹的。最好的分赃方法就是把功法放到【永夜拍卖会】上拍卖,得到银钱后再统一细分。” “你小子算计真深。”老药师看着那几个偷偷去找狐面老头的人,为他们叹息了一番。 老药师与池沌离开鬼市大道后,街道上再一次人声鼎沸。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四章 两帮 才走一会儿,几个身穿黑色蚕丝绸袍的人,簇拥着一个紫衣艳美女子走向他们。 紫衣艳女盯着老药师看一几眼,而后神色恭谨:“老药师尊上,我们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住处,还请赏光!” “好!”老药师刚答一句,又有来人。 “且慢!老药师尊上留步。”一个绿衣少女,被穿着灰色丝绸大袍的数人拥护走来。 “家父李有乾已为您安排住处,还请赏光。”绿衫少女毕恭毕敬,等待着老药师的选择。 “看这架势,你在这大泽鬼市中人人争着伺候啊。”池沌戏讽了一声,”选那边?” “尊下是谁?“紫衣艳女向池沌问道。 “小瘪三,你说什么呢?”绿衣少女明显十分生气,“伺候”一词对她那是极大的侮辱。 紫衣艳女毕竟年长一些,懂得隐忍,其实她对“伺候”一词也很反感,只不过看这个人在老药师身后跟着,知道他不能轻易激惹。 “选那边?还是你来选吧。”老药师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了池沌。 听到这,绿衣少女懊悔无比,刚才不应该对池沌发火的,得罪了池沌,自然地他不会选她那一边。 池沌邪笑地看着绿衣少女,猥琐地说:“你很想我们你走吗?” 见到池沌十分猥琐地看着自己,绿衣少女火气就上来了,却又不得不压制下去,她可是鬼市二雄之一——李有乾的女儿,鬼市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有了刚才的教训,绿衣少女低声下气地说道:“银狼先生,希望您能考虑一下跟我们走,我们准备的住处很幽雅。” “还有,我为我刚才的冒犯向您道歉。”绿衣少女极尽拱手,表示自己的歉意 紫衣艳女瞥到了池沌看绿衣少女的色咪咪的眼神,认定池沌是个钟爱女色之人。 紫衣艳女马上只身上前,搂着池沌的手撒娇道:“先生如果跟奴家走,只要您在大泽鬼市一日,奴家任你处置,滴蜡、捆绑、皮鞭这些,随便您用在奴家身子上。” 说完,紫衣艳女用胸极其亲密的蹭着池沌的手臂。 绿衣少女看在眼里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样子她学不来,只给眼睁睁看着老药师一行人到别人的地盘接风洗尘。 池沌可没有迷醉在温柔乡里,他感觉到紫衣艳女在借此近身的机会,悄悄地往自己体内输入魂力,来探查他的真正实力。 “李香香,带着你的人走吧。银狼先生今晚会跟我在一起。”柴衣艳女语气讽刺起来。 绿衣少女气得直跺脚,可也无可奈何。 “李香香是吧?带路吧,我想去你闺房看看。”池沌意外地说道,挣开了紫衣艳女的怀抱。 “先生,为什么?跟我走,这几夜我便只属于您一人,您还有什么不满意?只要您提出来,就算是舌交我也是可以的。”紫衣艳女极尽挽留。 “不了,不了。”池沌摆了摆手,“非亲非故的,对我这么好我实在是害怕。” 李香香听到池沌要跟她走,高兴得欣喜若狂。 “先生,您请。” 池沌与老药师最后跟着灰衣使者离去,留下来的绿衣少女对紫衣艳女吐舌,戏说:“吃瘪了吧,紫夭淫妇,别以为你胸前的几两肉很值钱。” 紫衣艳女原本风情满满的脸马上变得恶毒,道:“别得意,就算能先一步买到老药师的丹药,我们【秋浪帮】依旧可以覆灭你们【青薇帮】。” 紫衣艳女留下一句,带着下属离去。 鬼市大街上,狐面老头地摊旁的几位卖商私下来找他。 “木老,我刚才可是出了一份力了,功法是不是该让我瞧上一眼?”有人道。 “瞧个屁,你又不是修行者,能看出个啥毛?”又有人道。 “这功法还是放到【永夜拍卖会】上吧,先看看值不值钱,值钱的话我们再复制几份作旧,以便再卖出时加一些市值。”有人提议。 “这个方法好啊,了!既得银钱,又得功法。“其他商贩纷纷附和。 “好!好!各位刚才都为我出过力,拍得银钱后我请大家吃一顿好的。“狐面老头虽然是请客,但心里就像割了自己的肉一样。 “木老,你这就不厚道啦。拍卖的银钱也应该有我们的一份。刚才我可是拿了棍子来撵人的,“有人不同意狐面老头独占拍卖所得,要求分红。 “分钱是不可能的。我顶多让你们抄写一次功法。”木老极为吝啬的说道,“如果谁还敢谈分钱。我就把功法撕了,谁也别想得到。” 见狐面老头真有撕毁功法的架势,其他人不敢再出声,他们对狐面老头爱财如命、一毛不拔的风格是清楚的。 众人不谈分钱后,狐面老头才把功法拿出来展示,其他人慌忙拿来纸笔抄写。 池沌与老药师跟在灰衣使者身后走了几里路,最后在一座五彩闪光的宅楼前停了下来。 池沌朝上一看,宅楼居然是一个庞大无比的乌龟壳,背部高高隆起,十三块背甲上,每一块都有锤炼过的痕迹,这座宅楼简直就是一座防御强大的城池。 池沌稍稍用力在甲壁上拍了拍,玳瑁色的壳甲马上反弹力劲,令他手上发麻。 灰衣使者带着池沌与老药师二人走进一个圆形大门。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奇花异草虽没有,只是一些外界极为常见的草木。 但在这寸草不生的鬼市,却是独特。要培植好这么一个花园,花园的主人一定财力雄厚,浇灌花草的水要从外界运进来,土也是要一月一换。 四周回廊环绕,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透明的琉璃瓦屋顶在日光下闪耀着池沌的双眼,龟壳里的一切都暗示着主人的财力可与一国相比。 池沌啧啧道:“这个李有乾是真有钱啊。” 老药师笑道:“你选得很对,【青薇帮】的财力是大泽第一。” “财力?那武力呢?”池沌问。 “当然是紫衣女那边的【秋浪帮】,【秋浪帮】帮里高手如云,其中帮主墨鹏更是有大宗师修为。”老药师解释。 “原来如此。” 池沌明白,二虎相斗,必有一死。大泽剩下的只能有一个帮派。 “难怪今天一早,门口就有只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贵客来临的吉兆。”人还没到呢,声音却已经出现。 从内府里走出一个白白胖胖的中年人,眼小如豆,手指有胡萝卜那么粗。 那人满脸堆笑:“多谢老药师赏我李某人的脸。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李帮主,好久不见啊。”老药师说道。 “是挺久啦,今夜不如同李某好好喝上一杯。”李有乾道。 这时,李有乾注意到老药师身后的池沌,合手问道:“不知这位戴着银狼面具的兄弟,是………” “他是我徒弟。”老药师再次强迫池沌为徒弟。 “原来是老药师的高徒,失敬失敬!”李有乾马上恭维起来,拍着池沌的马屁,“阁下继承老药师尊上至高无上的医术,又是我鬼市的一大福运。阁下应该不足而立之年吧,小小年纪便有此等医术,堪称世间一流啊。” “还好吧。”池沌说道。 “小小心意,还望笑纳。”说完后,李有乾摘下自己手腕上的金丝青檀木手串递给池沌,“这手串有静心安神之效,能助阁下炼药时静凝心神。” 池沌接在手里,差一点没叫出声,看着手上的木珠手串,他心潮澎湃。 手串足有十八颗金丝青檀木珠,每一颗都圆滑包满,油亮充盈,单是一颗这种木珠,就能够在桂国的邕城买下四五间城里最好的宅子,更能在玉芳斋包场一个月。足见其之珍贵。 李有乾这礼不是一般的大啊!池沌倒是不敢接手,感觉成山的黄金堆在他手上,难以移动一分。 池沌想要还回去。 再看李有乾,没有一点心疼的样子。视天价珍宝如粪土,送出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看来,以后大泽鬼市剩下的只会是【青薇帮】。 “李帮主的心意,老头子我代徒儿谢过了。”老药师把池沌木然的手拉回,并亲自帮他把手串戴到手中。 “老药师尊上,这次您拿去拍卖的丹药,李某能不能提前看上一眼,顺便先买上那么几颗?放心,价格我一定只高不低。”李有乾狐狸尾巴露了出来,“【永夜拍卖会】我也会帮您抬高价格的。” “可以,本就住着你的地方。又受你的照顾。丹药我可以先单独买给你。”老药师也不推脱,“你有什么珍贵药材也拿出来,我统统收了。” “好的好的,我们晚上再谈。”李有乾脸上像开了一朵花,灿烂极了。 “怎么?”老药师没想到这李有乾一点也不急。 “是这样的,我义兄郝富友这次也来【永夜拍卖会】了,他可是桂国首富,天下第二大商会【富油商会】的会长。”李有乾解释道,“他也收藏有许多珍奇的药材,我们晚上一起去找您。” “这样啊,行吧。”老药师点头,只要有珍奇稀有的药材,给点丹药不算什么。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五章 隐疾 郝富友?他也来了?面具下池沌的脸惊讶无比。 为什么是在这大泽鬼市再次见到他?这老爷子放我坑过一次,就不知道这次能否再坑第二次? 池沌想了想,他除了卖血蛟破海拳的运力手法外,还可卖一颗大黄丹。 对了,他身上还有些自己配的伤药,不知到那时值钱几何。 池沌只打算看一看夜拍会的拍卖品,见一见世面,还没有打算去竞拍什么,就算看上什么东西,他没多少钱您能够拿得出手。 李有乾给池沌与老药师二人安排了两间上房,古色古香、又有婢女伺候,吃的喝的样样都极为精细。 “真是个安乐窝啊。”池沌直接躺在黄梨木的大床上,身下铺着的是鹅绒毯子。 晚上老药师同李有乾的交易,池沌没有跟去,他趁着在李府的机会,可以去找李家小姐李香香玩玩。 池沌漫无目的地在李宅走着,无意来到那前院花园,李家小姐盘膝坐在碧绿青葱的草坪上,五心朝头地修行感悟。 池沌感觉整个李府的天地魂力在被牵引到李香香坐的那处草坪上,汇聚成龙卷风似的魂力涡旋。 “这是一一阵!”池沌叹为观止,整个李府大宅都被修行大能用魂文刻录过,开通了数万条汇聚天地魂力、肉眼看不见的通道。 久刻过后,李香香收功吐息,然而却是叹气一声。 池沌走入草坪,来到她面前:“这聚魂阵可真是大手笔啊,恐怕这世间也只有李帮主这种人才能建出来。” “哼!”李香香从草坪上起来,“怎么?你来这有何事?” “我刚才听到你在叹气?是何缘故?”池沌关心地问道,“能告诉我吗?” “我的事,与你无关!”李香香不想与他在多呆一秒钟,“没什么事也不要在我家乱走,有些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李香香现在对池沌还是很厌恶。 “怎么?我选了你这边,你就不对我有点表示吗?”池沌笑道。 “你想怎样!你别忘了,我可是李有乾的女儿。”李香香搬出自己的父亲,希望池沌会害怕得知趣离开。 “对啊,大泽两雄之一的李有乾是你父亲。”池沌啧啧道,“但就算你父亲富可敌国,可依旧没有办法让你破入宗师境不是。” “你怎么知道!”李香香听到池沌说出自己的私密甚是惊讶,她明明没在池沌身上感觉到有修行者的气息。 “其实你不能破入前师说,是生病了。”’池池缓缓说道。 “不可能,我身体一直很好。”李香香听着池沌胡说。很是反感,“请你不要再对我胡搅蛮缠了,好吗?” 池沌摇了摇头,正经说道:“不信我的话,可以了让你父亲去找老药师帮你看看,反正就住在你家里,也就几句话的事。” 李香香听了,心里萌发出想要去找老药师看看的想法。 “要快哦,如果今夜再不治疗的话,明早你就死。”池沌补充了一句。李香香听了,心里跃跃欲试 李香香开始害怕,她正值青春年少,二八芳华,死对于她来说还很远。 听闻死期得至,放在谁身上都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香香走到池沌面前,放出狠话。 “如果老药师看出我身上没有任何问题,就算你是我家的客人,我也要揍你。” 池沌无奈地笑了声:”随便,不过我可以肯定,就算是你身体没什么问题,你也揍不了我。” 李香香火急火燎的离开,真的去找自己的父亲。 池沌看李香香走远后,径直走到她原来坐的地方坐下。 这么好的修行机会,池沌可不会错过。 池沌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冲进宗师境,步入后天。 不过他不像李香香一样身体有隐疾,他可以借用聚魂阵的力量去强行破境。 先天境,修行者体内虚鼎飘浮着一团魂云,步入后天,宗师之境后,魂云凝结成水,水汇成河,河聚成海,又称魂力化海。 圣师之境,虚鼎内魂力化成的海一点点冻结,堆压,抬升,造就一座雪山,又称魂山。 池沌在先天之境便已有魂海,步入后天之境后,他便是这世间唯一一个不到圣师境就有魂山的修行者。 他将有以宗师境挑战大宗师境的力量。 池沌五心朝天,盘膝而坐,默默感应天地间魂力的流动,再加之以牵引。 渐渐地,聚魂阵被池沌驱动,四周的天地魂力开始疯狂汇聚,池沌背上的大椎穴有同海眼漩涡,吸入体外成吨的天地魂力,经过脊柱大龙后腾入金色魂海。 魂海滋盈,却不见有冻结的迹象。反倒是他魂海上长出的那棵小树苗,开始一点点生长,本是两叶,只有一尺之高,现在已是六叶,一丈之高。 “怎么会这样?难道还不到时机?”池沌不解,“魂力只被用来灌溉魂海的小树,助其生长,但对凝冻成魂山却毫无作用。” 天地魂力继续灌入。 到入夜时分,池沌魂海的小树已长到三米多高,斑驳的树皮上纹理浮动,光芒若隐若现。树上开满了晶莹剔透的冰霜花。 怎么会这样?这样庞大数量的天地魂力都不能让我进阶出魂山吗? 算了,修行莫要图快。如若强行突破,会对我的魂海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再尝试了一会后,还是不能结出魂山,池沌果断放弃。 李香香听了池沌的劝说后,马上去找了父亲李有乾,爱女如命的李有乾马上就带她去了老药师的寝居求救。 老药师对李有乾突如其来的请求没有拒绝,答应为李香香查探一番。 探了过后,老药师面色凝重。 李有乾急忙上前问道:“老药师尊上,我女儿到底怎么了?” 老药师收回手,说道:“你走运,你女儿也走运,能够及时来找我。救她很简单,但如果明天出现病症再来找我,就算有药也就救不回令千金的命。” “多谢尊上。”李有乾赶紧拜谢。 “别谢我,谢你自己。你不带她来,明早你就与她天人两隔啦。”老药师摆摆手。 “那要什么药材制药,我马上去准备。”李有乾不想女儿的病一拖再拖。 “治这病不用药,而是要人。”老药师徐徐说道。 “什么?以人炼药!”不仅是李香香,李有乾也觉得以人为药太恶心。 “非也非也,治这病是需要一个修行者推送魂力到令爱身体内的魂力回路,将瘀塞的地方冲开。”老药师再慢慢为此解释,”这个修行者最好熟知人体脉络。” “那麻烦老药师啦。”李有乾道。 “不不不,我可不能治她。”老药师晃了晃头,”我体内魂力掺杂了多种狂躁的药力与毒力,只有我自己的身体能承受它,若是流入令爱的身体内,就算治好了她的隐疾,她的身体里留有我的药毒,反而会慢慢蚕食她的生命。” “那该如何是好?”李有乾呆呆地说道,他想不出再有谁跟老药师一样精通医理。 “慌什么!不是有我徒弟吗!他的魂力纯净,救令千金易如反掌。”老药师徐徐说道.“去找他吧,姑娘。” “让他治你,就说是我让的。” “什么!可明明是他让我来找您看病的。”李香香不知所措。 “什么!他一早就看来了?!这才让你来找我?”老药师听后大为吃惊。 池沌竟然比他先一步发现李香香体内的隐疾,少年医术,恐怖如斯,恐怕已与自己相提并论。 池沌不探脉,眼上也是瞧不出李香香身体的隐疾的,只不过他恰巧看见李香香修炼时魂力游走到身体的一处时,卡得死死的。他这才知道李香香身上有隐疾。 “没想到啊,我这徒弟竟比我先看出你身上的病。看来,没什么可以教他的啦。”老药师感慨说道,”去找他吧,他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 李香香心里那个后悔啊!怎么自己老是得罪池沌,之后又得碍着面子求他。 虽然再次去找他,面子上过不去,可是她还是得去。 哪一个人不想好好活着,何况她还没尝过爱情的滋味。 池沌正在房里喝看茶,忽然地有人敲门。 把门打开后,是装得楚楚可怜的李香香,他为她开门后又坐了回去。 “怎么了?找我有事吗?”池沌自顾自地喝茶。 “老药师尊上让我来找你,你才是能救我的人。”李香香弱弱地说道。 “你是在求我吗?”池沌笑道。 “你……”李香香心是虽然有气,却不敢发作。 ”是的,我求您救救我。”李香香低着头。 李香香已经很放下自己的身份,低着头求着池沌。 还不够,池沌心里说着。他还想让李香香放下更多的傲气。 “既然是求我,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倒杯茶也是应该的吧。”池沌把杯子放在桌前。 李香香听了,强忍着怒火,端起茶壶给杯子倒了一杯茶,满满的。 这本是婢女来干的活,她可从来没干过。她这个千金小姐从来都是被人伺候的。 池沌笑着端起茶杯,没有喝,而是泼洒在地上。 “你……”李香香见了,很是不爽,”倒底想怎样!刚才是我不对,我现在向你道歉行了吧!” “茶太满,太烫,重新倒一杯。“池沌还不买账,‘“七分满。” “你……”见池沌不理采自己,反而更放肆,李香香的杀气已经漫出体表。 “还要不要治病!”池沌摆出一句。 “治!” 李香香渐起的魂力又松了下去,她重新倒茶,七分满,不多不少。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六章 永夜拍卖会 “这次行了吧,喝吧。”李香香以为池沌的捉弄够了,这次总门该罢休了。 “递给我。”池沌这时又说道。 “你……”李香香怒不可遏,池沌现在完全是把她当做佣人使唤。 为了治病,她做!池沌让她做的她都做。 李香香右手拿起茶杯,低着头递给池沌。 “用两只手!”池沌见了,再次喝道。 李香香再加上自己的左手,低着头,恭敬地把茶递到池沌手边。 电光火石之间,池沌的手死死抓住李香香的手腕,往她体内灌冲浩然气。 李香香以为池沌是更加放肆,想要轻薄她。她想挣开,却被池沌死死抓住,于是下意识地就一巴掌拍向池沌的脸。 池沌脸上的银狼面具被打掉,虽然他眼疾手快,只一下就重新戴上面具,但他的脸还是被李香香看到了。 俊逸清秀,好美的一张脸。李香香心里闪过这句话。 李香香看了一眼池沌的脸后,就呆住了。这也方便了池沌下面的治疗。 浩然气变成把把细小的剑,沿着李香香体内的魂力回路穿梭,不仅把李香香的魂力回路阻塞之处清除了,还帮她把魂力回路拓宽了一半。 这就意味着她以后在同等境界下无敌。 “好啦,你体内的隐疾已被我治好。”池沌收回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过我要告诫你的是,修行还是得靠自己。如果一昧都是别人帮你,而你自己却不身体力行,那还修个屁的行。” “原来你长得这么好看啊。”李香香看了池沌的脸后,开始有点花痴。 “你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池沌问了句。 “啊?你说什么?”李香香回过神。 “我说,你得尝试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自己一个人修行,这样你会发现步入后天之境很容易。”池沌对李香香点悟一通。 “靠自己?那怎么行?我修行一路上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父亲的帮助。” 池沌一时无语。 “如果嗑丹药就可以破入后天宗师境界的话,那还悟什么!一个字【嗑】就行了!可是这样,你还觉得修行有趣吗?你有没有发现,你连基本的端茶倒水都不会,怎么还会修行一道呢?大道至简,它们就藏在人每日所做的小事上。还有如果你于战时突破了自己对生死的领悟,你会发现成为大宗师的路并不是虚无缥缈。”池沌把李香香送出房间,“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请你一定记住我说的话,若你是真正想修行的话。” 池沌掩上门前再次对李香香叮嘱。 为什么送李香香一场机缘?池沌还是想还李有乾送他的金丝青檀木手串的人情。 他不想白拿别人的东西,就当是给他女儿的诊费了,从此两不相欠。 【永夜拍卖会】,之所以被做【永夜拍卖会】,是因为这场拍卖会在午夜举行,天亮之前结束。 所有拍卖的物品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旦有人拍得,拍卖行出手后便不再负责。 这个拍卖会曾经出现过能够让修行者从先天之境直接冲入大宗师境的古丹药——【通天丸】,是一个盗墓者进入一个远古墓葬后所得。此丹丸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可谓是绝世无双。 通天丸被拍成了天价,最后被不知名的买家拍走。 之后几个月,也未见有新的大宗师出现在世间,所以有人猜测那个买家已经被人暗杀。这不觉得让参加过这场拍卖的买家从暗地转为明面的对那个无名买家的调查。 那个买家并不是现金交易,而是以物易物,他拿出了一朵荒国大雪峰的【清玄雪莲】换到了那颗【通天丸】。 这【清玄雪莲】有解世间所有毒的奇效,包括池沌遇到的那只水蝠身上的所有剧毒,它是与那【通天丸】一样贵重的珍宝。 从来没有人能活着从大雪峰上摘下一朵鲜活的【清玄雪莲】,因为雪莲生长的地方住着一头上古恶兽——狐魁。 狐魁有蛊惑人心的能力,就算是圣师,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内心能抵挡狐魁的蛊惑。 那人拿出那朵雪莲,足以证明他的实力比圣师还要强! 拍卖会上没有哪个人敢在出去后抢劫他,那人在拍卖会一结束,就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有些人知道是汐国的不可知之地的神通——逍遥无距,当时就没人敢明面上追查他的下落。 【清玄雪莲】至今都存放在永夜拍卖行里,作为那件事的见证。它也预示着欢迎各位竞拍者拿出珍奇物品来交换拍卖品。 池沌跟老药师身后朝永夜拍卖行大门走着,两旁是一排头骨油灯,空洞的眼眶透着火光,很是惊悚。 可是进了永夜拍卖行,却是另一番景象。 永夜拍卖行前,两排负责迎客的白衣少女都是上上之资,他们脚下是铺得长长的红毯。 走到尽头,一位容光焕发的老者看见他们后便欣喜若狂,看似等了他们已久。 见到老药师,老者赶紧迎上前:“老药师尊上,我是永夜拍卖行的供奉潘德好,由我为您做此次拍卖的顾问。” “嗯。”老药师礼貌地回了句。 “不知您身后这位是?”潘德好看向池沌。 “我徒弟,带出来见见世面。“老药师答了句,尽管会信的人没几个。 虽然知道身后那个人不是老药师的徒弟,但潘德好也不敢多问。 “请尊上移步,随我去【鉴宝殿】递交此次要卖出的拍品。”潘德好恭敬道。 “带路吧。”老药师徐徐说道。 潘德好带着两人,走进一个外面印着金粉的三个大字“鉴宝殿”的楼阁。 推门而入,屋内空旷非常,只有一人一桌一椅一油灯。 坐在桌边椅子上的白发老者听到开门声后,猛然睁开了双眼,见他他油灯下的双眼泛着若隐若现的金光。 “老朋友,好大不见。”白发老者从桌子后出来,他居然是靠轮椅移动的。 “老朋友,还没死啊,。老药师回了句。 “有你的药,我想死都难。”白发老者与老药师寒睡一番后,重新滚着轮椅回到桌子后。 “这次带了什么东西来啊?” 老药师上前两步,随手从怀里掏出白玉瓶,轻轻地放在桌面之上。 “这是?”白发老者小心的拿起白玉瓶,打开后用鼻子嗅了嗅,片刻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老朋友,这药的纯度有十级了啊。”白发老者叹道,“你这药的药效是什么?” “此药名叫【小通天丸】,吃上一颗,能让大宗师境界下的修行者破上一境。副作用是一生只能服用一次,服用后再吃几百颗也不会有丝毫效用。” 老药师叙说着他拿出的丹丸的特性。 “好药啊,给你五株花雨兰,五株雷竹,五株碧波草换出一颗给我永夜拍卖行收藏,如何?” 白发老者要先一步夺得一颗老药师的逆天丹药,可见【小通天丸】弥足珍贵。 “你们永夜拍卖行可真会抓空子,我就只炼出两颗【小通天丸】,就被你们强行买走一颗。可以是可以,但我要多加一叶【清玄雪莲】的花瓣。”老药师没有妥协,而是坐地起价。 “这……”白发老者有些做不了主,“我要请示请示行长。拍卖开始前给你答复。” “好。”老药师答应了。 “既然你的东西都拿出来了,现在也轮到我了吧。”一直在老药师身后的池沌说话了。 “这位是……”白发老者这才注意到老药师身后那张银狼面具。 “这位是老药师尊上的高徒。”潘德好站出了解释。 “你的新弟子?”白发老者半信半疑地看向老药师。 老药师不想欺瞒老朋友,于是说出了真相:“他是我另一个老朋友的弟子,这小子现在的医术不亚于我。” “不亚于你!?”白发老者有些震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好啦。”池沌把要竞拍的东西放在桌上,“还请老先生帮我看看,我拿出的这些东西上不上得永夜拍卖行的台面。” 桌上躺着三张纸,一个秘银木盒,一个普普通通的瓷瓶。 白发老者先是拿起纸张粗略地看了看,发现上面的字句是描述修炼拳法的运力技巧。 “好眼熟……难道是!”白发老者忽忙传唤了一句,“快把上一个人拿来拍卖的拳谱送来。” 不一会,有侍者送来在金箔纸刻画的【血蛟破海拳】,白发老者将金箔与池沌拿出的描述运力技巧的纸张两相对比,眼中闪着光辉。 “没想到你这三张居然是【血蛟破海拳】的运力技巧,它的价值比拳谱贵上不止一点。这东西,我给你的起拍价是黄金一百万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两。”白发老者道。 “可以。”池沌回应,”不过下面两样东西,我要以物易物。它们是无价的。” “哦?”白发老者笑道,“我不信。” “你看了就知道了。”池沌同样笑着说道。 白发老者再拿起那个普普通通的瓷瓶,打开后一股药香扑鼻。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七章 参拍 “好独特的药香。”白发老者嗅了嗅后,问道:“是金疮药?” “没错。”池沌答道。 “咦!纯度也达到了十品!”白发老者细闻过后大惊。 “你的金疮药药效如何?” 池沌没有说话,而是断掌一划,在右手背上留下一道露骨的伤口,鲜血一时沾满了整只右手。 池沌拿出额外的金疮药,将青色的药液涂抹到伤口上,伤口马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血结痂。 “这!”白发老者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金疮药可以用逆天来形容。 “小子,药方一会给我,我要研究一下。”老药师也对池沌能够肉白骨的金疮药起了兴趣。 “随便。”池沌应了后,看向白发老者,“这药名叫青龙涎,想要它的人可以随便拿出一个无价之宝来换,我喜欢谁的,谁就是最后的得主。这可以吗?” “行。“白发老者说完,把目光放在最后一个秘银木盒上。 当白发老者打开能秘银木盒后,只看了一眼就马上合上,之后他奇怪地问:“你确定要卖这东西?” “是的。”池沌肯定地回答。 “好,你的这件物品同老药师的【小通天丸】一并进入【三宝暗拍】。”白发老者说道。 “【三宝暗拍】?何为【三宝暗拍】?”池沌不解道。 “【三宝暗拍】是指先告诉拍卖者这三样拍卖品分别是什么,但开始拍卖时,三样拍卖品的出场顺序是不一样的。这样拍卖时拍卖的人也不知道最后自己拍到的是哪一样。”老药师娓娓道来。 “那不是得所有都拍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池沌惊喝。 “没错,所以【三宝暗拍】的每一样物品都有好价钱。”白发老者说道,“你指定什么种类的无价之宝参加竞拍?” “种类吗?我现在还没有一把兵器,就添上兵器换吧。”池沌想了想,道。 “嗯。”白发老者将桌面上所有的东西统一放好。 “现在请跟我来,我带二位到二楼的贵宾包厢。” 池沌与老药师在潘德好的带路下,来到拍卖行二楼上的一个房间内。 二楼这样的房间总共有八个,分别是桂、荒、汐、泽四个地方来的人物,入住的地方。 二楼可以看见楼下拍卖席的参拍人员,而楼下的人却看不到楼上的人。地位之分,很明显的表现出来。 池沌环顾二楼的其他包厢,旁边的包厢是汐国的皇家画师——秦石举,他的身份意味着他没有必要面具。 对面是属于荒国的两个包间,其中一个房间里有个女人,带着红色蔷薇面具,池沌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拓跋蕊的气息,想必对面的她也看见池沌脸上的银狼面具,知道池沌就在对面。 另一个房间里的人戴的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白色面具,根据他的穿着打扮和身形,池沌猜到了那是夏慎言,那他身旁戴着白羽面具的女孩,必然是她姐姐夏轻语。 属于大泽的两个包间,当然是大泽双雄李有乾和墨鹏,他们也没有戴面具的必要。 当池沌看向属于桂国的两个房间时,看见了弥勒佛面具的郝富友,以及一个金桂花点缀掩面的未知男人。 大部分人都是池沌认识的,池沌反倒是对那个用金色桂花做成面具,戴在脸上的未知男人起了兴趣。 拍卖即将开始,白发老者敲响了池沌他们房间的门。 潘德好为他开了门,白发老者推着轮椅进屋,腿上还放着一个木盒。 “老朋友,交易达成。”白发老者把木盒交给老药师,”这是你要的东西。” “帮我谢谢行长啦。”老药师欣然接受木盒。 “给你透个消息。”离去之前,白发老者向池沌说道,“这些拍卖品中有桂园君子之宝——君子剑,你不是差件兵器吗?可以争上一争。” 君子剑?白发老者说出后,池沌有些怀疑桂国座上那个金桂花掩面的未知男人是池汤。 “哦,多谢。”池沌对之一拜。 一盏茶时间,清灵的敲铃声悠扬响起,代表【永夜拍卖会】正式开始。 除二楼、拍卖台与拍卖席里,其他地方都熄灭了灯火,楼下一片幽暗。 一个火辣身材的红色旗袍女子脚踩莲花,轻缓地上台,同时手上还捧着一张红布盖着的木盘。 一直在台上的主持人揭开红布,将拍卖品一下子展露在众人眼前,画面极具冲击感。 “这是第一件参与拍卖的物品,乃是荒园荒魔至尊留下的【血蛟破海拳】拳谱。” 说完,主持人将木盘上的金箔片放到投影石下,一部分拳谱被投射在空气中。 懂的人一眼就看出这拳谱是真品,就连荒国座上的拓跋蕊,看到拳谱后也是惊座而起。 到底是谁,能拿出他们拓跋家族的秘辛拳谱?拓跋蕊脑中想过了本家所有看过拳谱的人,但她还是想不出有谁会背叛本家,不顾族法地将祖上的拳谱拿出来拍卖。 等拓跋蕊细看过后,这才放心下来。 拳谱上没有说明运力技巧,如果按照拳谱蛮练的话,轻则会伤筋动骨,重则自毁根基。 “【血蛟破海拳】拳谱,十万两黄金起拍价,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两黄金。”主持人的声音铿锵有力,十分鼓动拍卖席的拍卖者。 话音未落,楼下一位紫衣老者举了举手中的牌子:“十万两黄金。” “紫袍老人,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学什么拳。”一个白衣散修说了句,之后也举了牌子:“我出十二万两黄金!” “十三万两黄金。”紫衣老者再次加价。 【血蛟破海拳】虽不是什么破境神通,但它起码也是荒魔始祖留下来的体修功法,价值不同于其他先贤留下的功法。 加之【血蛟破海拳】能够炼出强大的肉身,这让家中后辈步入修行者前有一定的武学基础、与人对战时也多一分胜算。 “十五万两黄金!”又其他人加价,他们也十分清楚【血蛟破海拳】的价值。 “十六万两黄金!”白衣修行者继续加价,他可是汐国某富翁的独子,拳谱他志在必得。 “十八万两黄金!”紫衣老者不服地继续加价。 “二十万两黄金!”白衣修行者也不示弱。 “二十二万两黄金!” “二十四万两黄金!” …..... “五十万两黄金!”实然有人一下子叫出极高的价格,那是荒国东方世家的家主东方英。 他叫价后,白衣修行者与紫衣老者都没敢再继续跟拍。 “与世家相此,小的门派与商会上不得台面。虽然世家实力不及门派,在财势上也不及商会。但是他们身后有皇室撑腰,不管什么时候都能繁衍下去,不会像门派与商会一样被敌对势力吞并。 可谓百年皇朝,千代世家。 东方家主东方英叫出五十万两黄金的高价后,在拍卖席上的狐面老头脸上像秋日菊花一样灿烂。 五十万两黄金,那是他怎么也不可能得到的财富。 “呵呵。”见没人再加价,池沌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牌子:“七十万两黄金!” “楼上的贵宾出价七十万两!”就在主持人将要一锤定音时,池沌的产音让他落下去的木锤停在了半空。 ”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楼下的东方英看了一眼楼上,之后咬了咬牙,再次举起木牌:“七十五万两黄金!” 东方世家的家主东方英紧张得手心冒汗,他很想得到那片拳谱,但害怕池沌继续跟拍,他只能拿出一百万两黄金,如果超过一百万两黄金拍得【血蛟破海拳】拳谱,那么他就会与接下来的拍卖品无缘。 “九十万两黄金!”池沌继续跟拍。 “一百万两黄金!”东方英几乎是吼出声的,企图能以这样的方式震退想要与他争拳谱的人。 池沌达成目的地笑了笑,对楼下说道:“你赢了。” “一百万两黄金第一次!” “一百万两黄金第二次!” “一百万两黄金……还有没有人出价更高的?”主持人在敲锤前再最后问一遍,“第三……次!” “成交!” 随着“咚!”地一声锤响,金箔拳谱被东方家主东方英所得。 “恭喜这位贵宾以一百万两黄金的价格拍得【血蛟破海拳】拳谱。” 东方英终于松了口气。 池沌也松了一口气,还好东方英继续跟拍,不然自己就得出钱买自己弄出来的拳谱。 他之所以炒高【血蛟破海拳】拳谱的价格,是要让那三张描述运力技巧的纸的价格高出自己的预期。 “接下来是下一件拍品。” 一身火辣的红色旗袍使女再次端上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木盘。 主持人掀开红布,上面赫然躺着三张泛黄的纸。 “此乃【血蛟破海拳】拳谱的运力技巧,一百万两黄金起拍,每次加价不得低于十万两!” “什么!”原本拍得【血蛟破海拳】拳谱的东方家主差点气得当场吐血 看着纸张的部分投影,对面原本坐着的拓跋蕊已经坐不住了。 运力技巧是真的!这次她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不在乎。 “一百五十万两黄金!”东方英马上跟拍。 其他人自然是看出东方英是多么需要这三张纸,如果不得到这三张纸,【血蛟破海拳】拳谱就是一张金片。 旁观者自然是想少一个竞争对手,纷纷跟拍,意图耗尽东方英的预算。 “一百六十万两黄金!” “一百七十万两黄金!” “一百八十万两黄金!” “两百万两黄金!” ……… 价格一下子涨到了两百万两黄金。 “两百五十万两黄金!”东方英再次举牌,并且说道:“如果在座的各位能出超过两百五十万两黄金,我东方世家愿意放弃这三张【血蛟破海拳】的运力技巧,不再加价。” 他的言语,五分警告;五分劝告。 以东方世家的威名震慑对方,以不超过两百五十万两黄金的价格果断知难而退。 东方英这么一说后,效果显著。哄乱抬价的人不再吭声。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八章 我的君子剑? “两百五十万两黄金第一次!” “三百万两黄金!”主持人才叫出一声,楼上的拓跋蕊便举了牌子。 这个声音一出,东方家族的家尘东方英当即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楼上的包厢,眼中隐隐带着怒意。 轰!拓跋蕊所出的价格比两百五十万两黄金再多出五十万,拍卖席内一时潮言滚滚。 东方英并不是不敢与楼上的贵宾拼上一拼,有时候在上面的不一定就是惹不起的家伙。如果一个药夫采得稀世的药草,他也可以荣登高位。 纠结过后,东方英大声朝楼上道:“敢问楼上与我叫价的是哪一位高人?这【血蛟破海拳】的运力技巧,对我荒国东方世家实有大用,乃是志在必得。如果您不是一定需要,还请高抬贵手,转之给我?” 这番话有些软硬兼施,既表明自己的身份高上,你惹不起;同时也让对方有台阶下。 楼上的拓跋蕊冷笑一声,道:“你们东方世家想要也可以,但我可以保证在你们没学会之前就灭了你们一族!让你拍走【血蛟破海拳】拳谱的事我已经大方地不追究了,但你东方世家居然还想得寸进尺吗!” “你……你是……拓跋蕊!”东方英惊喝。 虽然遮着脸,但他听出了这是荒十一狼狼帅拓跋蕊的声音。 “对,是我。有本事继续跟拍啊!”拓跋蕊冷冷说道。 “不……不敢!”东方英赶紧答道。 世家怕的,无非是更大的世家。 “我马上走!本家只要拳谱。”东方英语气中似乎带着乞求。 “滚吧。” 主持人在两人的交谈结束后,再次喝道:“楼上的小姐出价三百万两黄金,还有没有更高的?” “三百万两黄金第一次!” “三百万两黄金第二次!” 东方英说出拓跋蕊的名字后,就已代表着此物非她莫属。 池沌很高兴自己得到了一笔不菲的收益,靠“本事”学来的东西,卖得不亏,那些罪没有白受。 对面的拓跋蕊心里说了不下数百次池沌无耻,居然通过那种方式学会了【血蛟破海拳】。 “三百万两黄金第三次,成交!”确认众人没有举牌后,主持人敲下了木锤。 接下来的几件拍卖品,都是一些对世家门派的修行者修炼有益的滋补品,几位门派掌门人和家主纷纷出手,连续十多件东西被瓜分一空。 对修行有益的补品丹药卖完了,接下来便是神兵利器,其中不乏外用魂兵。 “紫陌刀,十万两黄金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两。” “浩人剑,十五万两黄金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两万两。” “穿阳枪,二十万两黄金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三万两!” …… …… “凡兵已经拍卖完成,接下来各位将要看到是修行者所使用的外用魂兵,仅次于本命魂兵的武器!”主持人一番话鼓动着拍卖场的火热气氛。 “第一件,汐国铸刀大师然冰銮所铸的唐刀——件,采万丈海底的黑魂铁岩,经七七四十九个日夜的熔炼,再经九九九十一个日夜的锻打,刀身上已经有了千层浪纹,实在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神兵。一百万两两黄金起拍,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两黄金!”主持人说出第一件拍品的高价。 汐国的然冰銮在整个荔洲大陆都是有名的,虽然他不是什么至高境界的修行者,但他有超乎常人的铸刀天赋。 他的每一件作品都被习刀的修行者疯抢,甚至是不习刀的修行者也想有一把用来收藏,更别提世间那些王公贵族,谁要是手里有一把然冰銮大师的刀,谁脸上就比别人有光。 “一百五十万两黄金!” “一百八十万两黄金!” …… …… “四百万两!” 价格一下子就拍得很高很高,池沌来还想加入的,想看看自己走不走运可以拍到,但那件拍品的拍价已经超过了他如今的所有财产总值。 件最后以五百万两黄金的价格被桂国的长林公府的人拍走。 “第二件拍卖品,桂园至高荣誉之一的象征——君子剑。桂人当知,得君子剑者可向桂园国君提出一个桂国力所能及的要求。自从桂园剑塔的四君子池沌死后,他身上的【路歧玉】与【君子剑】一直下落不明,直到现在流传到【永夜拍卖会】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君子剑】起拍价三百万两黄金,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万两黄金。” “三百五十万两黄金!” “三百六十万两黄金!” “三百七十万两黄金!” …… …… 我的君子剑?我不是送给南陵里池汤了吗?难道桂园席上的那人是他?他现在很缺钱吗?池沌朝着桂国那面的包厢看去,不假思索。 “潘先生,几百万两的黄金,数目那么大,怎么带得在身上?”池沌忽又问在包厢里站着的潘德好。 “阁下是第一次参加【永夜拍卖会】,不知道它的具体运作也是正常。拍出的黄金都先由拍卖行付给卖主,拍卖会结束之后,拍卖行会在一定时间内回访拍卖者,索回他拍出的金额。”潘德好一道来。 “可万一拍卖者家中没有足够的钱财呢?那不是打水漂?” “不会,拍卖行对每一位参加的拍卖者都在暗中详细调查过,知道他们所有价值的总和,若是有人拍出高于自己价值总和的价格,那么他就要留在永夜拍卖行,直到家人把钱财凑齐来赎。”潘德好解释,”没有哪一位拍卖者会拍出高出自身所有价值的价格,因为他们从来都只信自己,不会相信亲人朋友。” “哦。”池沌意味深长地答了句。 “那我的总价值你们估算是多少?”池沌好奇地问了问。 “只低了老药师尊上一等,乃是黄金级别,估有价值一千万两黄金的信誉度。”潘德好回答。 “那下面那些人呢?他们的级别又是多少?”池沌又问。 “从拍卖台由近及远,依次是白银级别,五百万两黄金信誉度;青铜级别,一百万两黄金倍誉度;黑铁级别,五十万两黄金信誉度。”潘德好一一说道。 “那楼上这些呢?”池沌再次好奇问道。 “老药师事上,钻石级别,五千万两黄金信誉度,还有那位金桂面具的贵宾和白色面具的贵宾,也是钻石级别的信誉度,其他人就都和您一样。属于黄金级别。” 夏慎言有五千万两黄金的信誉度池沌相信,毕竟他父亲是荒国权力最大的人。可金桂男人居然也是有五千万两黄金级别的信誉度!池沌越发地想知道那张面具下藏着什么。 “那个戴金桂面具的人你见过吧?”池沌这次扭了头转向潘德好,问道。 潘德好犹豫了一会,如实说道:“实不相瞒,十年前我还是永夜拍卖行里一个打杂的时候,有幸见过一面。这位贵宾拍走了一瓶荔洲大陆上的一种奇毒——腐毒。这一点我印象最深。” 十年前!腐毒!十年前是神册八年!刚好是前任南陵王消失的时候。腐毒!神册十年小王爷池沌被严师查出被人下了腐毒!池沌一时间脑中各种猜测一一出现。 给原来的我下腐毒的,就是那个戴着金桂面具的男人嘛!池汤那时也还是八岁,八岁的他怎么可能会来这【永夜拍卖会】!所以只有可能是那个人! 不管你是桂园的那一个权贵,我都要杀你!宁陵王的下场也就是你的下场!池沌的仇恨之火再次自深渊地狱底层燃起。 “潘先生,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池沌拿出怀里多余的青龙涎,递给潘德好,”小小心意,莫要嫌弃。” 手中的可是价之宝啊!哪是什么小小心意!潘德好脸上像秋日阳光下的菊花一样灿烂,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瓷瓶。嘴里不断重复着:“多谢,多谢。“ 潘德好可谓是感激涕零。 池沌的目光重新回到拍卖上,但当他看到君子剑的投影时,却是一惊。 富油商会会长郝富友正与桂国里的韦家候府一个庶子争拍,君子剑已经炒到八百万两黄金了。 那不是我的那把君子剑!池沌看到君子剑上虽有金汁浇筑的“池沌”两个字,可是君子剑上没有剑穗,况且他也感受不到剑上有桂国气运之力。 池沌不相信郝富友会看不出来,他也许是被成为候爵的迫切给冲昏了头脑。 “九百万两黄金!” 这时桂国包厢的那个金桂男人举起了牌子。 一千万两黄金的信用额度即将封顶,郝富友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在犹像该不该拿出全部家当搏上一搏。 隔壁的人的信用额度是比自己高五倍的,他到底会不会再跟拍?郝富友犹豫不决。 “一千万两黄金!”忽然,池沌说话了。 池沌一下子就用完了自己的信用额度,他这么做,完全是想看看那个金桂面具男人接下来会不会跟拍。 如果跟拍,君子剑便与他没有关系;如果不跟拍,池沌可以肯定他就是君子剑的卖家。 他急需钱,所以放出了君子剑做为拍卖品,是故意要得到郝富友的全部身家。 池沌越想,越是接近一个桂国王朝的一个惊天秘密。 那个金桂面具男人与桂国皇族脱不了干系,此人应该权势滔天,不然不可能不在【永夜拍卖会】上有五千万两黄金级别的信用额度。 果然,那人在池沌加价后没再举牌子。 那张金桂面具下的眼睛朝池沌看来,在他身上停留许久。 那人最后摇了摇头,朝身旁的顾问说了几句话。 那人的顾问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惊讶,最后忽忽离开包厢。 那个顾问再次出现是在拍卖台上,他朝主持人耳语几句后再次离去。 在顾问的耳语下,主持人面露难色,之后朝池沌拜道:“这位贵客,十分抱歉。卖主决定将君子剑以一千万两黄金的价格转让给他隔壁的戴弥勒佛面具的贵宾,失约产生的违约金他会如数给你,不知是否可行?” “可以。”池沌看着对面,脸色阴沉地说道。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九章 三宝暗拍 在看到池沌后,金桂男人就肯定以为池沌的级别不到黄金级别,能出现在那里,不过是沾了老药师的光。 如果池沌拍走君子剑,那么他借此机会掌控富油商会的计划就会落空了。 君子剑,他是一定要让它被郝富友拍走的。 让富油商会为他所用,这样桂国就能打通天下商路,建立谍报网,塑造属于桂国的“墨门”。 郝富友听闻过后大喜,殊不知自己将成为阴谋的牺牲者,他不仅会失去商会,还有坠入无底的深渊。 君子剑最终落入郝富友的手中,这是偶然中的必然。 “各位贵宾注意啦!各住贵宾注意啦!接下来的这件拍品是【三宝暗拍】开始前的最后一件,它一定颠覆你们对金疮药的认知。“主持人挥开红布,露出一个拇指大的透明琉璃葫芦。 葫芦之中,青绿色的药液似乎富含了生命力。 把包装给换了,永夜拍卖行可真会做生意,池沌见到大变样的【青龙涎】,不禁说道。 “此药名为【青龙涎】,有肉白骨的奇效。”主持人一边说着一边举起木盘上的一把匕首,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劲力之大,把手筋也一起割断了。 “各位看好啦!”只听主持人说完,他将药瓶打开后,把少许药液倾倒在伤口处。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血结痂,就连手筋也重新续上了。 “此药的奇效各位刚才也见过了,对新生的伤口有奇快的治疗效果,就连断裂的手筋也能续上。可谓世间独有,空前绝后。卖家的条件是以物易物,只需拿得出一件他满意的无价之宝,便于获得此药。” 此话一完,拍卖席上的众人同时发声。 “汐国远海的一株紫珊瑚!” “桂国青山洞的一壶不知年份的窖藏五光。” “荒园北草原狼王的爪牙” “大泽鬼潭中的十尾黄角鲶!” 突然的,李有乾也加入了竞拍,而且他一出手就是荔洲大陆的水中至味一一黄角鲶,更是十尾之数。 池沌有些心动,自从吃过赤水河的金鲶做过的鱼脍后,他就忘不了那口感和滋味,甚至是想吃上一口世间最好的鱼脍。 青龙涎的逆天疗效,任何刀尖上讨生活的人都十分清楚,只要适当使用,自己何尝不是多出一条命。 就在池沌要答应时,作为李有乾对头的大泽另一巨头——秋浪帮帮主墨鹏也参与了竞拍。 “大泽不知墓葬出土的锈刀一把!”墨鹏一道出,李有乾立马捧腹大笑。 “墨帮主,贵帮所认为的无价之完居然是一把锈刀,骗谁呢?如果贵帮帮里只有这么一件无价之宝的话,那么我【青薇帮】的帮库倒是可以拿出一些送给贵帮充充场面。”李有乾满口都是嘲讽之语。 “李帮主,贵帮要是钱多,那就看一看接下来的【三宝暗拍】拍卖品到底花落谁家。”墨鹏光明正大地说出自己接下来的意图。 “呵呵,李某人奉陪到底!”李有乾也不示弱。“你若出一件无价之宝,李某就出两件!” “好好好!” 拍卖行楼下的人只是当作吃瓜群众,听着两人隔着一堵墙互相叫骂。 他们不知道是的,如果哪一个人是【三宝暗拍】最后的得主,那么那个帮派的实力便会高出对方一大截,吞并一直与自己敌对的另一帮派的机率就越大。 大泽最后是剩下【秋浪帮】,还是【青薇帮】,今晚便可预知分晓。 “我出汐国三年前发生大海啸时所作画品一一滔天,换取宝药。”秦石举也加入了拍卖。 金桂男人当然也是跟拍。 “我出桂国建国八桂之一的粉桂为底所酿美酒,换取宝药。” 秦石举的画作,尤其是绘出了天地之力的画,已是无价之宝。 他本就是与然冰銮同名的天纵之才,绘画之天赋超越常人,更是能将天地意境书于画中,任人感悟。 天地之威或许在人眼里只有那么一瞬,在他的面作里却是永恒。 长期观悟,必有所得。 或是天地之中的一种势,或是天地之中的一种意! 金桂男人所出的桂花酒,所加桂花乃是有千古历史的开国粉桂,粉桂乃是粉桂世家的家徽,喝上一口粉桂三花,对修行者自身魂海的滋养是有奇效的。 对面荒国席上的二人却没有动作,拓跋蕊自负圣师境下无敌,自己会受伤那是不可能的。 夏慎言参加此次【永夜拍卖会】,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三宝暗拍】。之前的那些拍品,他家里的秘库中早已堆积成山。 池沌对所有人拿出的无价之宝都做了对比,只有那把生锈的唐刀 ,他觉得未知。 也只有楼上的人拿出的无价之宝,那才算真正的无价之宝。其他的不过是些有价无市的东西。 李有乾拿出的黄角鲶,池沌可以在拍卖会结束后,私下找他换取。 秦石举的画作,池沌已经有樵夫的刀意,不需要再多学,贪多嚼不烂。 对喝过万魂蒸的池沌来说,粉桂三花也不怎么珍贵。 唯有那把墨鹏拿出的生锈唐刀,池沌看不出它的价值。 往往看上去越是不值钱的东西,或许越是值钱。 “潘供奉,帮我去说一下,我同意用【青龙涎】换那一柄生锈的唐刀。”池沌扭头对潘德好说道。 “好的。”知道了池沌的选择,潘德好马上就出了包厢,前往楼下的拍卖台。 潘德好在主持人耳畔轻声说了几句后,主持人容光焕发地看向墨鹏,道:“恭喜贵宾得宝,【青龙涎】最终交易物——【锈刀】!” 随着锤音响起,【青龙涎】落入墨鹏手中。 “真是瞎了眼!”没有拍中,李有乾怒砸栏杆。 开胃菜已经吃完,终于轮到主餐了。 拍卖行里所有的人注意力瞬间达到顶峰,此乃十年一次的大开眼界的机会,错过就要再等十年,人生又有多少个十年? “接下来要拍卖的,将是永夜拍夜行压轴的三样宝贝。“主持人声音激昂,现在已经到了拍卖会最关键的时刻。 “【三宝暗拍】现在正式开始,此三宝分别是老药师所炼制,名为【小通天丸】的破境丹丸,服用此药,大宗师境界之下的修行者都能破上一境,完全无毒副作用,不用担心丹药反噬,对身体无害。但缺点是一生只能服用一次,过后身体对此药免度,吃几百颗也破不了境!” “第二件乃是称为【窥天一眼】外号的丹药,各位修行者都知晓,它就是【大黄丹】。此丹药无视天地规则,服用一颗便破一境,就算是圣师境,也可以看到五境之上到底是什么。副作用各位也知道,天道审视落天罚,药力耗尽则人亡。” “第三件乃是桂园四君子池沌遗物——【路歧玉】。护戴于身,大宗师境以下,所有魂力攻击无效!” 主持人挨个介绍着压轴的三宝,其中最具价值的,自然就是老药师的【小通天丸】。 有人轻轻咳嗽,有人私下窃语,有人提了提钱袋…… ……… 就是不知道第一件出手的三宝会是什么,若是老药师的【小通天丸】,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第一件拍品,开拍!”随着主持人一声开拍,所有人几乎又是同一时间开口。 “赤水河下魂晶铁矿一块。” “盖有汐国国玺的空白檄文,二张。” “桂国剑神游览大泽东南西北时刻下的“荔洲大陆剑神到此一游”的的石板四块!” 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无价之宝被一一道出。居然连剑神他老人家昔日随手用剑刻下的石板都能是无价之宝,池沌也是醉了。 “北草原鬼级妖兽血晶十块。”这是拓跋蕊登楼以来第二次拍卖,出手极其的大方。 北草原生活的妖兽与剑塔山崖下青木原里的妖兽是不同的,生活在艰险环境的北草原妖兽,从出生起每一天都在厮杀,凶性远比青木原那物产丰饶、食物充足的地方的妖兽大。 妖兽分为【鬼】、【凶】、【龙】三个等级,鬼级妖兽相当于宗师境的实力,能够号令鬼级以下的妖兽,凶级妖兽相当于大宗师境的实力,每只身边都聚集有数头鬼级妖兽当小弟。龙级妖兽更是有圣师境的实力,还好这些龙级妖兽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惹恼他们的话,他们也不会从北草原深处出来闹事。 猎杀鬼级妖兽,就需要五名以上的上境宗师修行者一起合作。而且还要趁鬼级妖兽身边没有小弟。 若是只单独一个宗师境的修行者,只能沦为鬼级妖兽的食物。对方完全可以号令小型妖兽耗光你的魂力。 修行者饱受天地魂力滋养的肉体,对妖兽而言可是大补之物,极其有利于自身的进阶。 鬼级妖兽体内出现血晶的机率微乎其微,往往一百头鬼级妖兽里才勉强出一块血晶,运气差的,猎杀数百头鬼级妖兽也无所获。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十章 锈蚀唐刀 血晶的作用广泛,可以作用于添加剂溶入精锻的兵器,强化兵器的韧性和强度,用以制造魂兵的话,不仅可以加速魂力的导入,还可以减少魂力的额外消散。 血晶甚至可以滋育肉体,让服用者能够拥有比拟妖兽的强大肉身。 能一下子拿出十块鬼级妖兽血晶的人,一定不好惹得,可池沌偏偏要惹。 “十瓶【青龙涎】!”只听池沌冷淡的声音说出最豪气的话。 听这口气,甩出十瓶【青龙涎】就像甩出一团鼻涕那样简单,真是财大气粗。 至此,哗声四起,原来弄出【青龙涎】极品疗伤圣药的人居然就是楼上那个戴着银狼面具的人。 李有乾听后一时喜悦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还好没有拍到,不然自己得亏不多钱。 凭他同老药师的关系,池沌总得卖几瓶【青龙涎】给他,大不了炼制【青龙涎】的药材他出。 好险,好险。李有乾像大难不死一般。完全没了之前错失宝贝的痛心。 “楼上贵席出价十瓶【青龙涎】,哪位还有比这更高的价钱?”主持人大声问道。 在第一次暗拍,十瓶【青龙涎】的价格就已经高出了有史以来【永夜拍卖会】的记录。 没有人再出更高的价格,所有人也想知道第一件拍卖品会是什么。 “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主持人再次确认一遍。 “十瓶【青龙涎】,成交!” 随着主持人话音落下,他的手也掀开木盘的红布。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紧盯,汇集的焦点几乎可以点燃木盘。 木盘之上的物品并没有让池沌捡着便宜,上面只是那块【路岐玉】。所有人都认为池沌应该失望透顶,因为只需三瓶【青龙涎】便可得到一件不输于【路歧玉】的防身魂具。 池沌却不是这么想的,拍中【路歧玉】,正好随了他的心意,他正好可以看到那块【路歧玉】仿得如何。 “恭喜这位贵客拍得三宝之一——路岐玉!”主持人手抬向池沌那间厢房。 拍掉【路歧玉】之后,剩下的那两件都是必争之物,无论第二次拍卖到底是【小通天丸】还是【大黄丹】,都有其必争的份量。 所有蛰伏的买家一一现身,他们的背后都是池沌现在还惹不起的势力。 “第二件拍品,开拍!” 主持人话音未落,群音并起。 “三株大泽密林里的青蛇玉汁草。” “五朵大荒山林的龙木芝。” “七棵桂国八桂移裁的桂树。” 这些人也是聪明,知道要用稀世药草来拍卖。无论是【大黄丹】还是【小通天丸】,炼制者一定是一个钟意天材地宝的隐世炼药师。 他们手上收藏的这些稀世药草,也只有在高级的炼药师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他们更看重的是,炼药师借助他们的稀世药草炼制出的丹药后流通出来。 “二十朵能治疗魂海开裂的黑水墨莲!”夏慎言在这时发声,一出手便是楼下的人无法再抬高的价格。 黑水墨莲是荔洲大陆公认的唯一能治疗魂海开裂的灵药,修行者魂海受损后,储存在身体的魂力便会消散,直至散尽一身修为,沦为普通人。 若要想重新修行,就必须有以黑水墨莲为引,炼制的【填海丹】来修补受损的魂海。 夏慎言叫价之后并未放松警惕,不仅是桂汐泽三处的席上人都是他的对手,就连隔壁的拓跋蕊也不会让他轻易拍得第二件拍品。 “三块凶级妖兽的血晶!”拓跋蕊立刻出手限制夏慎言。 “大泽鬼潭中能消除厉气,温补静心的白玉芦笋十根!”墨鹏也加入了拍卖,无论是【大黄丹】,亦或是【小通天丸】,得到哪一样,他的帮派都能增加一个强者, 当然,若第二件拍卖品是【小通天丸】最好,这样新增的强者能长留本帮。 白玉芦笋是极难挖得的药材,虽然鬼潭近滩随处都是,但要想挖到,得过潭外血鳅与潭内毒蛟这两关。 只有专业的采笋人,能在十年一次的大泽迷雾降临时,悄悄潜入进去挖出那么一根。 白玉芦笋根的价值,可想而知。 墨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帮派的强大实力,这时他朝隔壁喊道:“怎样?不知道李帮主打算出什么比过我的白玉芦笋根?” 李有乾还在为墨鹏能拿出十根白玉芦笋而吃惊,要知道仅凭这些,就足够跟上【青薇帮】平时的财政开销。 李有乾不得不去想【秋浪帮】还隐藏了哪些自己不清楚的力量,难道前期他们【秋浪帮】是故意不表现出财势的?为的就是今天?” “赤水河鬼镶鱼、黔江天鳜鱼,洛海剑旗鱼的鱼胆各五枚!”李有乾出价的是珍贵的鱼胆。 这些鱼胆可以用作丹药的胚体,鬼镶鱼的鱼胆性凉,适合添加温性药材提纯物;天鳜鱼的鱼胆性温,适合添加凉性药林提纯物;最好的莫过剑旗鱼的鱼胆,温凉兼具,可以添加任何药材提纯物。 “厉害啊!能同时拿出十五枚鱼胆。”老药师没想到李有乾身上会有这么多的鱼胆,还是对他藏私了! “李帮主可真是大手笔啊!”墨鹏假惺惺的称赞。 “没什么,我【青薇帮】别的没有,就是钱多。”李有乾又反口说了回去。 现在拍卖场上的形势不亚于战场,别看李有乾现在别具优势,夏慎言他们可还没有展露真正的卖力呢!之前的参拍,不过是他们的试探。 “再加十朵断肠玫瑰!”夏慎言再次发声。 “再加三块凶级妖兽血晶!”拓跋蕊马上跟拍。 我的天呐!故意针对人家小言言也该有个度吧。池沌看着拓跋蕊屡次搅夏慎言的局,很是不爽。 “我出二十瓶【青龙涎】!”池沌出手了,开价就是二十瓶【青龙涎】。 “兄后,你有些过分了!”此时,楼下的郝富友站出来指责池沌。 “你已经拍到了一样宝贝,还想着再要一件,为什么不给别人机会呢?难道你真以为你因为有炼制疗伤圣药的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嘛!你以为你是谁啊!” 很明显的敌意,显然郝富友是要报之前池沌抢他君子剑的仇。 池沌吊首挺胸,立在栏杆边上,对郝富友以及楼下的人说道:“我只是想帮个忙,若是一直这么耗下去,不加快进程的话,天就该亮了,届时天朗气清,没了浓雾,我看谁有自信不会被有歹意的人跟踪。” 池沌这么一说,楼下的人纷纷点头,认为池沌的做法有理。 一直这么拖下去也不好,本该拍到自己要的东西就离开大泽,可是他们还是想看到最后的三宝暗拍到底花落谁家。 若不加快进程,天亮时天朗气清,想要隐藏行踪离开大泽,就会很难。 “兄台说的有理。楼上的各位前辈,能否让我等在天亮之前看完到拍卖会的结局,争取早日回家?”楼下纷纷有人朝包厢参拜。 “桂国剑神的剑鞘!” 这时金桂男人说出了自己的交换物,拍卖行里瞬间炸锅。 剑神的剑鞘,这完全可以换十颗【大黄丹】了! 装过有剑神剑意的剑的剑鞘,若是再插入自己的配剑,在剑鞘日夜的滋养下,自己的剑上不就有了一丝剑神的剑意吗? 剑神狂三的浩然意骇人听闻.此意可搬山,倒海,降妖,镇魔,敕神,摘星,断江,摧城,开天! 试想一下,与人对战,拔剑而出的那一刻,周身剑意肆虐,无须动手,完全可以靠强大的威压让对手俯首称臣。 未战,人已胜 啪!啪! 啪!啪! 厉害!厉害!池沌不自觉地鼓起了掌。 虽然剑鞘不及残剑,可它是完整的,若是放回剑塔时参悟的是此剑鞘和残剑,古全义师兄就不会七年才有所悟。 原来老师的剑鞘一直都在那个男人身上。他到底是谁?既能拿出君子剑,又能拿出路歧玉,还能拿出剑神的剑鞘,能拿去这些东西的人,池沌只知道一个。 池沌虽不想承认那个人是他想到的那个人,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那个人,那个人一定是他。 昔日里对他那儿好的一个人,竟是一个暗地里下黑手的伪君子吗?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让我出使荒国,也是借宁陵王之手来杀我!为什么杀我?我有什么地方是威胁到他的? 池沌想不出个所以然,但他会查出来。所有曾经想杀过他的人,他都要查出来! 不为别的,只为那句:你可以杀我,因为我是弱者;若你杀不死我,就要有我成为强者后回来杀死你的觉悟。 现在池沌的力量对上那个人,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甚至他连那个人身边的护卫都打不过。 要想以一人之力战一国之力,就至少要达到圣师的境界。池沌自认天赋绝伦,可也不敢妄认自己一定会达到那个境界。 梦想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剩下来的这两件拍品,池沌觉得自己没有参拍的必要。【大黄丹】本就是他放上去的,想要【小通天丸】的话,回谷后死乞白赖地朝老药师求一颗便是,不给的话给药方也行。若是还不给,就要发动汪真真的力量啦。 想想后,池沌还有点小激动。 焦点回到拍卖会,池沌还是很期待谁会是那两件拍卖品的最后得主。 池沌认为夏慎言和金桂男人拍得那两件物品的机率最大。 他们的身后,站着的可是一国的财力,远不是门伐世家所能比拟的。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十一章罢黜之仇 金桂男人拿出剑神的剑鞘,一时间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能拿出剑神剑鞘的人,谁还能比他更有钱? 郝富友甚是震撼,他的心里也暗暗做出决定:拍卖会后一定要与那个金桂男人交上朋友。 冲着他将君子剑转让给自己,郝富友就决定一定要抱紧这根粗大腿。 只要借助那个金桂男人的力量,自己不仅可以当个侯爷,还可能进入桂国的官场。 夏慎言此刻眉头紧皱,脸上表情有些捉摸不定。 到底要不要跟拍?这第二件东西虽有可能是他必争的【小通天丸】,但也有可能是他不需要的【大黄丹】。 夏慎言所带来的无价之宝只够他的一次博弈,他到底该不该在第二次三宝暗拍赌上一局? 面临抉择,夏慎言摸了摸他父亲在他成年时送他的墨玉扳指。 转了转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后,夏慎言决定拼上这一把。 “十根天萝蕉,十株洛水兰、十颗血肉菩提的种子!”夏慎言将此次从家里带来的所有无价药材一一推出。 这么大的手笔就算是一心与之作对的拓跋蕊也拿不出更高的啦。 金桂男人摇了摇头,没有跟拍。他赌第三次暗拍才会出现【小通天丸】。 楼上其余的人也明白这一次谁也出不过比那夏慎言更高的价格,各自坐在位上默不作声。 无人跟拍。主持人以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力度轻轻落锤。 “咚!” 夏慎言心纠得紧紧的,眼睛紧盯侍女手上捧着的木盘。 “恭喜这位贵宾,喜得第二件宝贝!”主持人先是恭维一番,之后伸手掀开红布。 夏慎言没有失望,第二件拍品是他心心念念、想入非非的【小通天丸】。 夏慎言赌赢了,金桂男人拳头紧握,显然是有些失望和后悔。 最后一件拍品是什么已经用不着猜了,牟足了劲想要得到【大黄丹】的拍客纷纷举起木牌。 可惜,楼下的人终究比不过楼上的人。 让池沌意想不到的是,拍下【大黄丹】的居然会是拓跋蕊。 池沌在玉芳斋下的墨门情报库查阅时,就知道荒国荒十一狼狼主拓跋蕊已是无限接近于圣师境,只要她想,她随时都可以跨过那一关。 可是,一旦步入圣师境,就意味着不能参与侵略战争,下半辈子只能做一个被城困住的人。 拓跋蕊骨子里天生就流淌着荒魔嗜杀的基因,若是长久不浴血杀人,就会像瘾君子犯毒瘾一样,浑身如万蚁啃咬。 她到底是为什么要拍下【大黄丹】?她不是那种哪怕会死也要破境的人! 天将明,永夜拍卖会就此落幕。 永夜拍卖行的人给池沌所在的包厢送来锈刀和【路歧玉】两样他拍下的拍品。 同样的,池沌又拿出十瓶【青龙涎】交给他们。 那一块【路歧玉】入手,池沌就知道这不是他那块【路歧玉】。 这块【路歧玉】能挡住大宗师境界下的魂力攻击不假,但上面没有桂国气运,充其量只可以挡下十次攻击。 原来池沌的那块【路歧玉】联通桂国气运,只要是在桂国境内,就不断会有气运导入其中,可挡住的攻击次数可称无限。 可以这么说:只要是在桂国,大宗师境界下的魂力攻击就伤不了【路歧玉】的携带者。 端木荇此时所在地为荒国。【路歧玉】吸不到桂国气运,恐怕久而久之,便会沦为与这块【路歧玉】一样的一次性物品。 倒是那一把生锈的唐刀,池沌把它拿在手里想要拨开,却发现根本拨不出来。 刀鞘里面已经被铁锈卡得死死的。 池沌只能看出刀柄上模糊不清的两个字——【蛭牙】。 “真是搞不懂你,换一把锈刀有什么用?还不如我铡药的铡刀锋利。”老药师笑着对池沌说。 “不就是锈嘛。回去找块好一点的磨刀石磨磨就好。”池沌答道,之后把锈刀悬在腰侧。 原来还是满满的一群人,【永夜拍卖会】一结束,楼下的人影就 就少了大半。 楼上的各个国家代表也陆续离开,池沌唯一害怕的是拓跋蕊现在报复他,只要揭露他的身份,不需她动手,大泽的蛇鱼虾蟹就能把自己啃得连渣都不剩。 剑神的弟子,必然引人群起攻之,就算有老药师作保,池沌也还是怕有人会在老药师眼皮子底下来杀他,毕竟有些人是把仇看得比命还重要的。 拓跋蕊知道对面戴着银狼面具的人就是池沌,那个害她被荒国大君贬黜的人。 荒国大君气晕后的第一次上朝,所有的官员都来到大雄宝殿站着听候发落。 龙座上的荒国大君阴沉着脸,听着下面大理寺卿这几日的调查报告。 “据大理寺查,在目击者描述下,入宫贼人身高七尺,由此推断为男性。自始自终,贼人未使用魂力,推断出贼人非修行者。” “据东宫殿外的死尸尸检报告得出,贼人精修刀法与一种霸道的拳法,太子寝宫外的守卫士兵除守备长外,全死在刀下,死因皆是一刀必杀;而守备长死于拳碎腑脏,胸腔更是数处塌陷,死前还留下线索,以血书下“虫”、“六”二字。” “第二处报告推翻第一处报告,贼人是隐藏了修为,能不用魂力杀死宗师下境的太子东宫的守备长,其修为恐怕至少也是大宗师下境!” “继续说!”荒国大君强忍怒气。 一个精通刀法,且拳法霸道的下境大宗师居然能在他的皇宫里胡来,被外人知道,岂不是随便一个大宗师都能在他皇宫里来去自如! 虽然贼人跳崖自杀,但他的行刺成功了!这是对他荒国的莫大羞辱! 一座固若金汤的城居然能让贼人钻到空子,就会引来更多的贼人钻空子。 “臣一直在查贼人是如何进宫的,直到臣发现了典狱司里三具尸体,才知道贼人乃是被人带入典狱司才进的皇宫。” “典狱司?”荒国大君诧异道。”典狱司不是守备森严吗?居然能让人从里面逃狱!狱卒都是吃干饭的嘛!要来何用!传令下去,所有狱卒自断一掌,以示惩戒!” “臣还查了那贼人的刑监记录,发现是……”狄薪欲言又止。 “发现什么!”荒国大君立马追问,“涉及大臣的话尽管说,本君保证你一脉不受报复。” 狄薪咽了咽口水,道:“发现此贼人是拓跋狼主带回来关押的,贼人背景是桂国边境的鬼脸将军。” “桂国人?”荒国大君愤怒地看向拓跋蕊。”拓跋狼主,你这又做何解释?” 作为荒国荒十一狼的狼主,无缘无故为什么带一个桂国军人回荒国?这很引人猜测。 “回大君,这是个意外。”拓跋蕊直接跪倒,按荒国律法:武将上朝是不需要下跑跪的。 “意外!那我儿被贼人弄成这副鬼样子也是意外嘛!”荒国太君义愤难平。 “君上,我也没料到贼人会越狱,而且还敢行刺太子。这是臣的疏息忽,还请陛下重罚罪臣。”拓跋蕊诚恳的请罪。 “罚你?罚你我儿就能变好嘛!”荒国大君震怒,“来人,革拓跋蕊狼主之位,由副狼主白负习代之!” “谢君上思典!”拓跋蕊拜谢。 “来啊,将桂国公主贵冬冬带进来!”荒国大君再一声令下。 几个宫女架着贵冬冬上殿,看她面色苍白,双手都是针刺的伤口,显然是受了非人的待遇。 “本君之子被汝国将士刺杀,本君要伐桂,伐桂的第一血祭就是你这桂园的公主!”荒国大君大手一挥,殿外候着的刀斧手拿着大刀阔斧进来。 “君上等等,臣有一惑不解。”这时,夏相站了出来。 荒园大君对他这个丞相很听从,有几次都是夏相来点醒他,才免得他冒下大错。 “爱卿请说。”荒国大君下令让刀斧手先停下来。 “既然贼人是桂国人,那他为何不带本国的公主一起走?”夏相假装不解道。 “我皇宫戒备森严,兵卫甚众,他多带一个累赘能逃得出去?”荒国大君自诩道。 “那贼人就看着自己国家的公主被当成罪犯拿下,之后备受凌辱、遭受酷刑?这是否是桂国的君子作风?”夏相又道。 “这么说,好像……是有点问题。”荒国大君想着。 “那按夏相的意思是说,我撒了谎。“拓跋蕊站出来,”贼人难道不是桂国人?” 扔跋虑丢来解释,荒国大君看在眼里,但没说什么。 “本相也只是猜测,或许那人是桂国人不假,能以剑法使刀。但那人还会一种霸道的拳法,并且用这种拳法打死了太子东宫的守备长。”夏相一点点把关系推到拓跋蕊身上。 “各位,还记不记得狄大人刚才所说:守备长临死前以血书下“虫”、“六”二字?”夏相向大臣们问道。 “对,对” “对,狄大人刚才说过。”大臣们纷纷点头赞同。 “敢问狄大人,那二字是不是虫大六小?”夏相再问。 “没错。”狄薪点了点头,脑海闪过那幅画面,忽然灵光一闪,惊喝而起,“难道!” “是的,狄大人您猜对了。”夏相满意道。 ------------ 大泽鬼市,暗流汹汹四起! 第十二章离开 “君上,属臣刚才推断错了!”狄薪马上上告荒国大君。 “那里错了?”荒国大君从龙座上站了起来。 “贼人应是我国人,因为那人打死太子东宫守备长的拳法,乃是【血蛟破海拳】!”狄薪刚一道出,殿里一片哗然,议论声四起。 “什么!【血蛟破海拳】!”荒园大君死死盯住狄薪。“你敢用全族之命作保证吗?要知道污蔑贵族可是死罪!” “臣敢!”狄薪下跪,道:”让拓跋狼主……不,如果让拓跋小姐对一个死囚再打上一拳,两者对比,便知真假!” 守备长想写下的“蛟”字被推测出来,仅凭这个字,就已经能证明池沌与桂国没有关系。 【血蛟破海拳】只有出生在拓跋世家的人才会,这是拓跋家族的绝密。 “拓跋蕊,你现在作何解释?“荒国大君片刻后看向拓跋蕊。 “我……我擒回来的那人真的是桂国边将啊!大君!”拓拨蕊真诚道:“狼众可以证明我说的话。” “来人,传狼众上殿!”荒国大君再次下令。 荒国大君之所以如此耐烦地听拓跋蕊解释,是不敢错杀。拓跋世家是荒国的中流砥柱,大半的江山都是姓拓跋的人打下的。 荒十狼上殿后整齐地站成一排,脸上只露出两只狼一样的眼睛。 “白负习,本君现在问你,拓跋蕊是不是从桂国带回来一个边将?”荒国大君逼问道。 “回君上,我等只是在荒国边境不远处遇到的狼主,至于她身边擒住的人,属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桂国的边将,所以不敢妄下定论。”白负习早已和夏相达成交易,今日必是拓跋蕊大祸临头之日。 “为什么,小白?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拓跋蕊恼怒地说着。 “狼主,我说的实话啊。”白负习脸上装出不解,“我们十人不是在我国边境接到的您吗?” 白负习说完,九狼齐齐下跪,“君上,我等用性命担保,白狼主所说属实,我们就是在荒国边境接到拓跋狼主的。” “你们!为什么?”拓跋蕊被自己的属下背叛,心里很不是滋味。 “咦?【荒十一狼】应该有十一头狼,怎么殿上却只有十头狼呢?”夏相这时抓住机会说道。 荒国大君在夏相的提醒下.终于发现了异常。 “还有一匹狼呢?拓跋蕊!”荒国大君厉声说道。 “君上,风狼被桂国的边将杀了。”拓跋蕊答道,“所以我才将那人押回荒国典狱司接受苦辣的刑罚。” 夏相听后,笑了一声:“真是搞不懂啊!风狼被桂国边将杀了,你不一剑杀了为之报仇,反倒饶他性命。之后这桂国的边将又在你眼前跳崖自杀。” “夏相想说是风狼就是桂园边将吧!”拓跋蕊冷眼看向夏相,从他脸上就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会被背叛。 “据我所知,风狼使剑,对吧?”荒国大君说道。 “是的。” 荒国大君听到答复,怒火蔓延到了胸口。 【荒十一狼】的统领权虽在他手上,可是知道【荒十一狼】真实身份的只有狼主,他甚至不知道【荒十一狼】里每只狼的样子。 现在已经确认太子遇害的事与拓跋蕊脱不了干系,但荒国大君还不能动拓跋蕊。 “拓跋蕊听令!”荒国大君想了想,道。 “属下在。” “前往大泽找到老药师,让他到我国治疗太子,必有大谢,若是找不到,你就永远留在大泽!” “谢君上隆恩!“拓跋蕊跪谢。 拓跋蕊会出现在大泽的原因就是如此,等到【永夜拍卖会】一结束,她就会去找老药师。 拍卖会结束后,老药师与池沌回到李有乾府里,打算住上一日再回谷。 【永夜拍卖会】结束之后,鬼市还会开市一段时间,还会有一些特别的东西现世,等李有乾将那些现世的奇花异草收集好,交给老药师选购,老药师才会在那时离开鬼市。 天微明,李府门前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站在李府大门前正中央,笔直得像一柄直插地上的长剑。 路人从她身旁走过,无一不避得远远的,生怕被那剑气所伤。 “拓跋狼主大驾光临,李某有失远迎!还请进府一叙,我已备下浅薄酒菜为您接风洗尘。”李有乾笑脸相迎,两侧还跟着家丁待女,给足了拓跋蕊面子。 “抱歉啊,李帮主。我今天不是来吃饭的。”拓跋蕊直接无情拒绝李有乾的盛邀。 “我来你这里只为两件事,一,我要带走老药师;二,我要带走那个戴着银狼面具的人!” 拓跋蕊冷漠的语气,直接让事情到了无法商量的地步。 听到这话,原本笑呵呵的李有乾脸马上就阴沉下来,对着拓跋蕊说道:“不要以为我怕你们拓跋世家!我如今用这大场面欢迎你,为你接风洗尘,已经给足你们拓跋世家面子,我劝你不要当一个恶客。好好做一个客随主便的好客。” 拓跋蕊笑了,笑起来如霜雪解冻,能溶化世间的一切寒冷。 这么美的笑容下,却是滔天的杀机。 “好客恶客都是客,作为主人家的您为何不大度些?” 拓跋蕊的话语中杀机更浓。 “既然这样,就怪不得我这个主人拦客于门外啦。”李有乾手一拍,身后的家丁侍女响应而上,将拓跋蕊围了起来。 别小看李有乾手下这些家丁侍女,他们可都是李有乾培养的修行者,个个都在宗师境界,是【青薇帮】的主要力量,带齐全帮的修行者出战,李有乾已经是预料到了拓跋蕊现在的强人所难。 “刚才说的那些客套话,又是何必呢?”拓跋蕊看着包围自己的众家丁待女,冷笑一声。 “直接开打不是更好?”拓跋蕊微微一笑,“反正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别怕她,她就一个人。我们人多,一起上!”李有乾喝令一下,家丁侍女齐齐释放出自己的魂兵。 “呵呵!”拓跋蕊又是冷笑一声。 “真当我圣师境下无敌的称号是浪得虚名嘛!就算我不拔剑,你们也伤不了我分毫。” “噹!” 有人先一步出手,魂兵砍向拓跋蕊的身体,却只能停在拓跋蕊体表外,发出悲鸣地一声。 血红的铠甲在拓跋蕊体表凝现,流转着血色红芒的律动。 “大……大宗师!” 有人惊喝。 在大宗师眼里,宗师不过是只比先天境蚂蚁强上一点的蚂蚁。 “蚂蚁终究是蚂蚁,永远不知道狮子的力量是多么强大。” 家丁侍女畏惧之心渐渐生出,手心直冒汗,后背更是冷汗淋淋。 李有乾咬了咬牙,让家丁侍女齐齐退到他身后。 【青薇帮】所有的实力可不能在此时葬送,否则【青薇帮】里守无可守,【秋浪帮】马上会来覆灭它。” 李有乾本以为他那十几个宗师至少也可以伤拓跋蕊几下,但没想到的是根本伤不了她分毫。 “既然狼主不进门,李某也不强求。”李有乾已有怯心,“走,回帮府。” 李有乾带着家丁侍女退回“龟壳”。 老药师与池沌自始自终都在高楼上看着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等李有乾回府后,老药师转身向后方的池沌道:“那个小姐姐为什么来大泽找我,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解释啊。” 池沌笑了笑,道:“我就是不小心给荒国的太子打了一针乌颠茄,然后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啦。” “乌颠茄!你可真够毒的。”老药师白了一眼,“可惜啊,中了乌颠茄三日之内还可解,过了三日毒素深入脑髓,我也没办法了。” “那您还会跟她走吗?”池沌问。 “不会。”老药师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为什么?” “恐怕【永夜拍卖会】过后,三国的政局会有动荡,到时战争四起,我又如何安处?还是呆在我的谷内享乐,这才是王道。”老药师捋了捋自己的白须道。 政局动荡?对啊!金桂男人所得之钱财甚众,养活几百万的土兵也不在话下。 若真是三国起了战争,池沌又该站在哪一边? 这很难选择,一边是桂国剑塔,是师兄弟情谊,是母国;一边是玉芳斋,是家人亲情爱情,是归宿。 鱼与熊掌都在池沌手里,无论他选择那一样,都会相应的失去另一样。 “看来是不能与您一起走了。”池沌朝老药师道,“现在我得马上回桂国。” “嗯。”老药师点头,“早点回去就能早做准备。” 池沌将一张纸交给老药师,之后道:“这是【青龙涎】的配方,我就不您回谷了,帮我同真真说声保重。” “今日一别,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啦。”老药师哀叹道,“我这还有颗【小通天丸】,你帮我把它交给你师父吧。虽然他不是修行者,吃下去至少也能够延年益寿。” 池沌接过老药师递来的【小通天丸】,并说道:“那我就代老师向您谢过啦。” “嗯。” 池沌不敢在李府多做停留,怕拓跋蕊会直接闯进来。 收拾包袱后,池沌就朝李府的后门方向摸去。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一章蓬莱舟 拓跋蕊不敢直接进去抢人,李府的龟甲御阵不是她能打破的,她也不敢泄露出池沌的身份。不然到时她肯定抢不过大泽里的杂鱼杂虾。 拓跋蕊想要把池沌活着带回荒国,用来证明自己的话非假,顺道揭穿夏相的阴谋诡计。 “贤侄,你这是要去哪啊?”李有乾一进府,就看见池沌拿着包袱正要从后门离府。 “李帮主啊,我突然想起我有点急事要去办,所以这才不辞而别,见谅,见谅啊!”池沌讪讪说道。 “多住几天不行嘛?在我府里吃不惯?”李有乾问道。 “不是不是,我是我真的有要事。这才急匆匆地离开。”池沌忙摆手。 池沌知道李有乾想从他身上讨点好处,不然是不能让他轻松离开的。 ”这几日多亏李帮主照顾,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池沌从怀里拿出三瓶满满的【青龙涎】,递到了李有乾的手上。 得到【青龙涎】的李有乾马上乐呵呵的,之后小心翼翼地把【青龙涎】收入怀中。 “既然贤侄有急事要走,李恭也不挽留了!”得到好处,李有乾也不再留池沌。 池沌刚一从从后门出来,一条黄色的鲶鱼就从他身上背着的包袱里蹦了出来,池沌赶紧蹲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地上的鲶鱼拎回包袱里。 池沌心虚地回头看了看,确保没人跟来后,撒丫子就跑,生怕因偷鱼被家丁侍女拿着棍棒追打。 池沌没有傻到再用银狼面具,他重新换上一幅新的面具,他那张银狼面具太过显眼,同时也在【永夜拍卖会】上被人记下,若他真的大摇大摆地戴着银狼面具走在鬼市大街上,不到一天就会被人抢劫。 【蛭牙】被池沌用灰色布条层层缠绕,现在的它完全像根防身短棍。 只要到了渡口上了船,池沌就能安全地离开这个地方。 鬼市有约定,上了船就代表与鬼市无缘。 谁要是杀了上了船的人,这辈子只要出现在大泽,就会被所有鬼市的人追杀。 这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准则。 池沌有惊无险地上了船,这艘小船能容下十个人,池沌就是那第十个上船的人。 人齐后,船夫便解了拴绳,撑船一路往西南而下。 一路上,船舱里的十人皆不言语。饿时,只吃自己携带的干粮;渴时,只喝自己携带的水酒。 “咕……” 船航行了半天后,池沌的肚子饿得叫了起来。 不过船上的人也不去理会他,池沌出了船舱,在甲板上坐了起来。 他拿出那一条黄角鲶,断掌轻轻一拍,就把黄角鲶的脊背砍断,让它丧失挣扎的能力。 手只是轻轻在黄角鲶鱼腹处一划,立刻就开了一大条口子。 池沌将黄角鲶鱼的内脏尽数掏出,再用泽水清洗了一番。 刮除体表的粘液后,池沌上手剔肉成脍。 修长的手指似剪交叉,如刀切划,繁乱时如蜂采万蕊,简约时如大笔一捺。竟是将普普通通的杀鱼演译成一种美妙的艺术。 三息之间,一条活生生的黄角鲶只剩下一副森白鱼骨。 池沌托起木盘,上面呈放的薄如蝉翼的鱼脍犹如牡丹花绽放。 拎起一片鱼脍直接入嘴,鲜美的滋味萦绕在舌齿之间,嫩滑的口感使得不经多嚼,鱼脍自行滑入食道,丝丝清凉浸润着肺腑。 这世间极致的鲜味此刻只被池沌一人独享,船舱里有识货的人,也只能干看池沌自宰自吃,而自己疯狂地咽着口水。 很快,池沌把黄角鲶制作的鱼脍尽数入腹,吃完之后仍意犹未尽,舔了一圈木碟才做罢休, “嗝……”池沌打了个饱嗝,之后斜靠在船弦边上,悠闲地用鱼刺剔着牙。 “客人,船外风大,还是到船舱里休息吧。”站于船尾的船夫友善地提醒。”春寒料峭,很容易守风寒的。” “没事,我就在外面吹一会儿。”池沌眯起眼睛假昧。”吹一吹春风,我就到家了。” 池沌倾听着流水声,船夫船桨荡起的水花声,两岸密林深处野鸟的啼鸣声,感受这种融入自然的意境。 直到星辰扶着玉盘立于天边,池沌才从船舷边上醒来。 船夫在船舱里点了盏小油灯,勉强可以照明。 船舱里的九人都已拿出自己包袱里的薄毯将自己牢牢包裹住,不露出一丝身体。 春分时期,大泽上的湿气不是一般的重,若不做好保暖措施,手脚关节很容易患上风湿。 “客人怎么不裹上毯子?”船夫看到池沌仍是穿着一件单衣坐于船舱中。 “忘记备了,事先我没想到大泽春季晚上的湿气会这么重。”池沌答道。 听完,船夫就先放下竹篙,步入船舱内。 船夫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葫芦,递给池沌:“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酒是烈酒。喝下去勉强能扛得住今晚的风寒,等我们明日到了汨罗渡口,你记得上岸买张毯子和一些保暖的衣物。” “谢啦!”池沌没有拒绝,接过了葫芦。 一打开葫芦嘴,就有一股浓烈的气味便冲入他鼻间。 池沌先是小小抿了一口,咽喉与食道马上就有了火辣辣的感觉,酒液流入胃里后,更是暖洋洋的。 只喝了一口,池沌就感觉身体有了一丝暖意。 好奇怪的酒!池沌又喝了几小口,身体的暖意渐渐叠加,后背更是出了层细汗。 “老人家,你这酒是这么酿的?”池沌好奇地朝老船夫问道。 “不过是普通的头酒,酒性烈些而已。”船夫答道。 “不对啊,酒里还有一股子药味。”池沌细细品尝之后再次问道。 “也没什么,就是些药性烈的药材,客人若还想喝,我把方子告诉你便是。”船头笑嘻嘻地说道:“这方子是我一个医师朋友偷偷告诉我的,叫作【伤湿祛风灵】,是他家的祖传秘方。一般人我不告诉他的,但我与客人投缘,告诉你无妨。” “不用啦。”池沌拒绝道。”这酒的味道我真的不喜欢,等明日我到集市买些酒和药材,泡出那种没有怪味的药酒来给你尝尝。” “如非必要,我不想再喝这种酒。” “呵呵!” 船夫一笑而过。 池沌这一夜没有睡,每当有睡意,他就喝上一小口酒,人马上就清醒啦! 挨过漫漫的长夜,天明时,温暖的阳光出现,池沌才闭上眼睡了过去。 中午时分,小船出了大泽,到达桂国边境的渡口——汩罗渡口。 池沌被船夫摇醒,提醒他到岸上买稀却的衣褥。 池沌向船夫道了声谢后,转身跳上岸。 渡口的集市里大多是买卖鲜活鱼货的商铺,少有出售衣物的成衣铺。 池沌转了几圈,终于发现了集市角落里不起眼的、唯一一家成衣店。 与店主讨价还价后,池沌用五百金买了一件劣质的熊皮大毳和几身麻布衣服。 出了门,店主还在抱怨自己亏了多少钱,要卖多少件衣服才能赚回来。 池沌出了成衣店,往酒铺和药铺跑了一道,买了几斤头酒和一些温补的药材。 船夫的酒把他喝出了阴影,池沌还是觉得自己泡出的既好喝又祛风除湿的酒才喝得放心。 再次登船,船舱里只剩下四人,无缘无故居然少了一半的人! “老人家,怎么人少了一半?”池沌不解地问道。 “哦,他们坐大船去啦。那里有单独的客房,还有厨子亲制的美味酒菜,远不是我这小船能提供的服务。”船夫也不避讳地答道。 池沌顺着船窗往外望去,果然看见有一条大船停在码头边上,那家伙,远不输于为贵冬冬送亲的主船。 那艘大船名叫蓬莱舟,自汨罗渡口驶往桂国的邕城。 光上船就得花一千两银子,吃住花销另算。 虽然贵,但还是有人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去,光一个名额就炒到了五千两银子。 蓬莱舟上不仅有美酒佳肴,还有歌舞佳人,进入它就像进入一个神仙窟一样。享受着世间最满足的服务。 桂国更是有人流传着:“地上玉芳斋,水上蓬莱舟”这么一说,两者都是有钱人的销金窟。 “大船到邕城几天,小船呢?”池沌问道。 “都一样,五日。”船夫一边撑船一边回答。 五天啊?池沌虽然很想到蓬莱舟上开开眼界,但想想还是算了,蓬莱舟上鱼龙混杂,一副面具掩饰不了身份。 大船与数多的小船一起航行在黔江上,时不时地能听见从大船上传来钟乐之声与伶官的灵动歌声,以及阵阵喝彩之声。 池沌在船舱里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在船舱里找了杆鱼竿,跑到船头钩起了鱼。 虽是钓鱼,但鱼钩没挂任何鱼饵。 池沌左持着鱼竿,右手拴着自酿药酒,背后倚着舱柱,画面别有一番风味。 心无钓鱼愿,唯有赋闲情。 池沌就这样一边看着河水中的鱼标,一边仰头喝着酒葫芦里的酒。 钓着钓着,池沌竟不知道自己居然在船舱边上坐钩了一整天。 收起钓竿后,池沌正准备回舱里享用晚餐,忽听见有人在唤自己。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二章心怀鬼胎 池沌回首望去,只见大船上开了一道窗,窗内正凭栏坐着一个乌衣佳人。 千依依特意梳洗了一番,把自己打扮成漂亮小姐姐,这才出来见那一位钓了一整天鱼的公子。 在任何一刻都表现出自己的美丽形象,一直是她用来魅惑男人的一种手段。 窗一打开,顿时大船小船所有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千依依深明对付男人的诀窍,她虽然拥有一幅美丽修长、玲珑浮凸的玉体,都绝不刻意卖弄风骚,反之她每一个动作都含蓄优雅,面上有着拒人千里之外,凛然不可侵犯、冰清玉洁的神情。 这样反而使那些热衷于征服女人的男人,更为倾倒! 越难到手的东西,越是宝贵。 当她有所求,哪怕是天上的星星,迷上她的男人也会争先恐后地去为她采摘。 见千依依举手投足间,无处不是优雅,池沌嗤笑了一声,婊子还装纯,骗鬼啊。 “公子,奴家见你钓了一天的鱼,却不见有所获。这为何啊?”船上的千依依柔声问道。 “呵呵,不挂鱼饵,你也一样钩不上鱼。”池沌答了声后便扭头不再理会。 千依依没想到小船上那个男人对她丝毫不感兴趣。。 这不是那种对她视若无睹,而是当他望向她时,便有如见一团骷髅脓血。 池沌刚才匆匆一瞥的那种的眼光,她对视一眼就觉得心悸。 自从通过【间客】组织的生死试练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怎么会这样?为何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乘客会让我生这样的感觉? 那个普通少年顿时在成熟且对男人经验丰富的千依依眼中,另带有一种神秘奇诡的吸引力。 越看那个少年,千依依心里越发炽热,她舔了舔嘴唇,妄想着品尝少年带给她的滋味。 “公子,能否上船同奴家在房中一叙?”千依依装作遇识知己的样子亲切地邀请。 这显然是要邀请池沌到她房中过夜,其他人听罢,纷纷朝池沌投来嫉妒的目光。 “玩你一晚上多少钱啊?”池沌朝大船上的千依依喊道。 听到池沌把这当做一起普通的皮肉生意,千依依绝美的脸上蹙起了眉。大船上的人更是朝池沌投来愤怒的目光,想把他活活烧死。 千依依是他们的女神,怎能容池沌把她贬低成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 女神看上的人,与之行鱼水之欢,看重的是初遇相识的那份情,不是价钱能衡量的。 “贵的话我玩不起。“池沌再次说道。 “公子误会了,奴家邀您上船一叙,看重的是此刻相遇的情,而非利。”千依依楚楚可怜地解释道。 池沌听罢,大笑地摇头。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我信你我就是个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好啊,叙叙就叙叙。”池沌脚步一踏,全身跃起,穿窗轻身荡入了千依依的房中。 他这一下动作极快,有点驾轻就熟的样子。 就在所有人猜测池沌如此懂得翻墙穿窗,可能是个不知名的采花贼时,“啪!”的一声! 舷窗被池沌关了起来。 池沌才扑入房中,一团火辣辣的温香软玉,如小鸟投林般扑进他怀里,一阵衣衫和肉体声摩擦声响起,屋内灯光一闪即灭。 黑漆漆的房子里,浓情似火。 池沌马上感觉到这个女人不一般,他才进房,女人就脱光衣服,如饿狼一样扑向他,好像比他还先准备好。 女子纠缠池沌的同时,双手老练地为他解衣宽带,池沌的身上被千依依摸了个遍,只剩下那一张脸还没被她看过。 “公子,你难道都不知道吻吻奴家吗?”千依依在池沌耳边喘息着。 池沌则是粗暴地一把把千依依推开,喝道:“我可不想让你看到我的脸。” “难道奴家看了会嫌弃你的容貌吗?不要把奴家想得是个颜控。”千依依有扑了过去,湿润的红舌已经开始挑逗池沌耳朵后的敏感部位。 池沌心中生出一种无由的厌恶情绪,再一次把千依依推开,气力之大,让猝不及防的千依依差点倒在地上。 “穿上你的衣服,我要见你们【间客】的首领。”池沌喝道。 千依依一愣,居然有人能抵抗住她的风情!那人居然还道出自己所属的组织! “公子在说什么?奴家不懂,春宵一刻值千金呐,公子快上来。”千依依斜躺在床边,朝池沌招了招手。 那光景,普通男人见了都会热血喷张,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凭着浩然气的感应,池沌明显地感觉到床下有杀机! 千依依的右手隐在帐慢之后,正牵扯着一根红色细绳。 只要池沌进入床边十步以内,拉动一下红绳,床下一次就能射出的数万枚毒针,哪怕是宗师境修行者也躲逃不了。 千依依依旧面色如常地逗引着池沌,可池沌却闭上双目,摇了摇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君子守身为则。” “公子,现在还放不下君子气节吗?”千依依语气略带嘲笑,如果是别人,定会被激得走过去,让她感受一下什么是男人的力量。 “就这么想让我过去吗?”池沌直直地看向千依依。 “公子,快过来吧,奴家都已经等不及了。” 光听声音,便柔可酥骨,让普通男人血脉喷张。可是这对池沌没多大作用。 “此时此景,我不禁诗兴大发。请先让我吟诗一首。”池沌推脱道。 二八佳人体似酥, 腰下藏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 暗里教君骨髓枯。 “公子,你这是在讽刺奴家吗?你这样可就上了奴家的心了。”千依依泪眼婆娑,极度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 “好吧。”池沌一步接一步走近床边,“你别哭,我过去。我最看不得女人哭了。” 千依依眼睛虽一直看着池沌的身体上半部分,但真正看的是余光所及之处池沌的脚。 还差三步。千依依的手不由自主地出了点汗。 池沌走上前一步,再走一步,却是在那第三步要落下时,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 “公子,再不快点,奴家可要生气啦!”千依依见状,有些叱怒,模样更是萌萌哒。 池沌忽然慌张起来,指着床上道:“快起来,你身后有蜘蛛!” 千依依可是【间客】训练过的高端谍者,她根本不会被池沌的小伎俩所骗到。再说了,别说是蜘蛛,蝎子、蜈蚣、蛇她都亲手捉过。 “公子,蓬莱舟上干净得很。每日都会有人在大船各处喷洒驱虫药粉,所以这船上根本不会出现那些蛇虫鼠蚁。”千依依笑道。 “看来骗不了你啊。”池沌同样也笑了笑。 “公子,你到底还来不来?”千依依显然已经有些恼火了,都脱光了躺在床上等你来搞,你还在犹豫什么! 池沌摇了摇头,道:“不来,我其实喜欢男人。” 千伊伊听后气得要吐血,也颇感羞辱,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优柔寡断的男人,居然怕得不要脸地说自己喜欢男人。 千依依也终于放弃了对池沌的挑逗,起身不紧不慢穿回衣服。 穿好后,千依依凑到池沌跟前,面对面不过半尺,她嘴里呼出的气息又细又热,萦绕着一股甜腻腻的香味。 还好刚才没吻她!池沌后怕不已,那甜腻腻的香味不是别的,而是千花蛇涎毒的气味,居然把这种剧毒之物涂在唇上当唇彩,面前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的可怕。 “你很沉得住气嘛,而且也很不要脸。你刚才若是落下那一步,现在就没有机会在我面前说话啦。”千依依说道,“首领不是你想见,想见就能见的,你先说一说你是哪一方势力的人吧。” 池沌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就会见到【间客】的首领,但他却有办法让自己见到【间客】的首领。 在说之前,池沌马上退后几步,时刻与千依依保持三步的距离。 池沌还是对千依依心存忌惮,不敢轻信她对自己没有了杀心。 池沌敢肯定,除了千依依的粉唇上,她身上其他地方也涂了毒药,或许是指甲里,再或许是双峰上,甚至是在交 合之处! 池沌虽是天医一脉,但如今身上没有任何药物,所以他不敢保证自己中毒后一定可以解毒。 “离我那么远干嘛,奴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怕什么呀!”千依依声似了银铃,撒起娇来让池沌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不是老虎,而是条择人而噬的毒蛇。”池沌答道:“大家也不熟,没必要靠那么近。” “呵呵,公子若是和我睡一晚,这不就熟了吗?”千依依听闻,更是不停地靠近池沌。 “这样我没法和你谈。” “好吧”千依依坐回床上,雪白的玉腿从裙里露出来,别有一番林深不可探的意味。 “说说吧,公子到底是那一部分势力的人,找我们首领有什么事?”千依依直接了当地说道。 “我要他帮我查一件事!”池沌道,“这件事也只有你们【间客】可以查出来。”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三章居然是池汤! (求票票和捧场!)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的身份。”池沌在一旁找了张凳子坐下,“恐怕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你知道我的身份也查不到什么。” “那至少也该告诉我你要求见首领的目的吧。”千依依嘟了嘟嘴。 “我的目的很简单,让他帮我查一件事。”池沌自顾自地说道,”若是他帮我查到了,我必有重谢。” “重谢?”千依依一脸嘲笑。”我家首领不缺钱。” “哦。你怎么知道我说的重谢一定是钱财呢?难道就不能是一些别的东西?”池沌又站了起来,主动接近木床。 “实话告诉你吧,首领不好你这一口。”千依依笑着说,”但我却好你这一口。如果你和我睡一次,我可以考虑考虑向首领引荐你。” 池沌摇了摇头,“我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的尊严,不如咱们来赌一局,若是你赢了,我这一夜归你;若我赢了,你马上带我见你们【间客】的首领。” “赌?好啊,你想赌什么?”千依依眼睛灵动起来,她的赌术可不是盖的。 “你不是想知道我属于哪一方势力嘛,桂、荒、汐三个国家你猜一下,若猜出来,今晚我就是你的。” 三分之一的概率,再加之池沌如今去往之地是桂国,千依依觉得池沌有很大机率是桂国人。 千依依再看池沌右手,细润光滑,见不着有一点茧子,左手同样也没有茧子,不像个习武之人。 会不会是茧子被割掉了? 刚才池沌又吟诗一首,作风又极像桂国的君子作派.更有极大的可能是桂国人了。 “你是桂国人。”千依依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很遗憾,你猜错了。”池沌摇了摇头。”在下来自【墨门】。” “不可能,你怎么是【墨门】的人!有什么证据!”千依依不相信地说道。 “证据吗?”池沌笑了笑,”就让你听一听我们【墨门】的暗语。” “啦啦啦德玛西亚!” “啦啦啦啦德玛西亚!” 居然真的是【墨门】的人。千依依甚是一惊,根据潜入【墨门】的探子回报“啦啦啦德玛西亚!”就是【墨门】的暗语。 其实这句暗语就是池沌发明的,让【墨门】手下去用。 “【墨门】查不了的事,难道我们【间客】就能查出来吗?”千依依问道。 “【间客】所布暗谍密插三国,有贩夫走卒、有达官贵人、有兵士将领,虽是后起之秀,可却与建有百年之久的【墨门】相较不下,你们【间客】知道的不比我们【墨门】知道的少。”池沌言语中透露着对【间客】的赏识,“我说的重谢,你们的首领一定会感兴趣的。” 千依依想了想,面前此人绝非普通,她虽然不是修行者,却也是一个人武道高手,她隐隐约约感受到池沌面具下隐隐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好,我可以为你引荐首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千依依道:“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公子吧,船上还有很多公子。” “林拾肆。”池沌跟了林行首的姓,再加上自己的辈分排位,“我叫林拾肆。” 这个名字手千依依从未听过,不过她会派人去查。 “好,你在这等一会。我去通报首领。”千依依起身离开船房。 池沌坐回凳子上,从身旁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水,开始喝茶,他静静地等待千依依的复返。 “西屋!” …… …… 屋外风声急促! 池沌顿觉不对,于是一把把身前的桌子掀倒,同时整个身体躲入木桌后。 房内下起了箭雨。 “哒!” “哒!” …… …… 那女人果然没有放弃杀我。池沌似乎早有预料。 “停!” 千依依在两轮箭雨后将身前保护她的弓箭手叫停。 “里面的人还没死。”千依依身前的一个弓箭手说道。 “不能再射啦!” “再射就射穿木房了,我的身份可能暴露。” 千依依的话很有用,弓箭手停止了射击。 “喂!外面的人有本事继续射啊!看你射不射得死你爷爷我!”房里的池沌见箭雨停了,便朝外边喊道。 “什么!居然还敢叫嚣!”千依依听后一怒,“拿刀上,进去乱刀砍死他。” 弓箭手放下弓箭,拿着腰刀冲进了房间里。 “嘭!” 了箭手破门而入,池沌从插满了箭杆的桌后探出头,“你爷爷我在这呢!” 随即一脚把桌子踢向来人。 了箭手被桌子逼回通道,池沌也趁机转身撞窗而逃。 “砰!“又是一声! 外面的人还以为是床塌了,却不曾想看见一个人从千依依房里破窗而出,样子狼狈不堪。 池沌重新落回小船,并朝后对追到窗前的千依依喊道:“这次的十万两黄金,我留着下次一起给!” 池沌的话无疑地勾起外面男人的猜测,难道女神有钱也能玩?之前的矜持不过是装出来,借以提高身价的? 千依依脸上虽不见波澜,但她那不被外面男人看见的手却是死死握着,指甲更是深深嵌进肉里,鲜血缓缓滴落在脚边。 没有斩杀池沌不说,自己的形象现在难以保住,恐怕首领知道这件事后会让她毫不挑选地接客。 “和普通女人的差别不大,黑了灯就根本没差别了。”回到船上后,池沌做出如此的评价。 听了池沌的话,那些痴迷千依依的男人纷纷懊悔地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该重新换一个痴迷对象,新晋的蓬莱舟头牌——苍涂雅雅,她就不错,至少人家挂牌销售。 千依依担心的事还是来了,池沌破窗逃走后不久,她就被首领叫到静室。 千依依进门后便长跪不起,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位首领。 首领正背对着她,坐在小桌上翻阅近期谍者送来的信函。 “依依,听说你今晚招了一个小船上的少年去你房间?” 首领的声音并不老气横秋,相反还有一分稚嫩。 “是…是的。” “他带给你的享受有我给你的好吗?”间客首领问道。 “主人带给我的享受是世间最好的享受,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千依依赶紧答道,生怕她一会儿的迟疑,会让首领对她产生厌恶。 说完后,她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对,于是再次说道:“主人,那个人没带给我享受。” “怎么?他就没有给你带来一丝快感?” “主人,他没睡我。”千依依说出事实。 听到千依依的解释,背对着她的首领放下了正在阅读的信函,沉默了一会儿大笑。 “主人,您笑什么?”千依依听到这奇怪的笑声,吓得颤颤巍巍。 “别害怕,我的私宠。”间客首领站了起来,转身走向地上跪着的千依依。 千依依以为他是要来拿走自己的生命,吓得哭出了声。 “哭什么!”那个人却是把她扶起,用手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以为……以为主人要杀了我。”千依依哽咽道。 “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杀你呐。”池汤用食指勾了勾千依依秀挺的鼻翼,“跟本王说说,是什么样的少年,能抗住你的魅力,还让你不惜暴露的风险用保护你的弓箭手射杀他?” “那人看出了我的杀心,他还想通过我见到主人后对您行刺。”千依依依偎在池汤怀里。 “哦?行刺我!是哪一方的势力?”池汤问。 “是与我们势同水火的【墨门】。”千依依说道。 “哦?【墨门】中人向来行事隐密,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少年来自【墨门】?”池汤继续问道。 千依依答道:“他自己说的,他还说了他叫林拾肆,我之后叫人去查了潜入墨门的兄弟送来的谍报,根本没有这个人,我看他与墨门门主同姓,与是便知道他是来刺杀的。” “自己说出来的?【墨门】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傻子?”池汤感觉【墨门】已经是江河日下了,培养的杀手都这么蠢。 “人跑了后追没追到?”池汤问道。 “不用追,那人还在隔壁的小船上。小船的船夫是我们的人,要不要让船夫杀了他?”千依依询求着池汤的意见。 “先别杀,我想见一见这个人。”池汤道”让安世扮成间客首领见他,我在幕后,看能不能把他变成我的人。” “是!” 千依依退出静室,前去寻找间客的统领安世。 安世是那个已经自杀死掉的紫桂世家的大桂国丞相安世。 他居然没有死!池沌若是知道,恐怕得当场吓一跳。 安世安丞相其实是假死,在宁陵王府自刎的那一个,不过是安世的一个影子替身。 这很正常,就准你南陵王有替身,就不准我安世有替身吗? 【间客】其实是前任南陵王池道专门为抵御汐国【墨门】而创建的情报组织,就连桂皇也不知道池道创立了这么一个谍报组织,所以【间客】的主子是南陵王,现在南陵王池道失踪,他儿子池汤就成了【间客】的掌权者。 【间客】上下铁板一块,所有人都对这个组织死忠,安世也是。 池道给了他们不一样的信仰,将他们的眼界开拓得比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都远大。 皇权地位这些在他们眼里犹如便便,他们追求之物为——道!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四章加入【间客】 安世本来就知道池汤才是真正的南陵王之子,安若然腹中的孩子,其实是池汤的。 他们之前演的那么一出戏,都是为了安世能够“心安理得”地死去。 只有死了,安世才有更好的机会和时间在暗处默默壮大【间客】。 预谋王位,却阴谋败露,羞恨自杀。 只可惜安世还活着的事安若然一直被瞒在鼓里,沦为权力与阴谋的牺牲品。 安世一手策划了自己女儿与南陵王池汤的相遇、相识、相知与相爱,直至最后的情到浓处爱的释放。 他这么只是为了让安若然能够忠于【间客】的主人——池汤。 安世千算万算没想到池沌会使“一月与一年成婚”那一招,如果不是池沌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现在安世或许还是活在阳光下的,而不是现在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安若然早孕的事被揭发,安世不能让人知道孩子的父亲其实是池汤。于是他杀了自己看重的义子,污蔑他和安若然有染。 安若然不肯接受,不愿杀死自己与池汤爱情的结晶,可是安世却把自己还在襁褓中的亲外孙给摔死了,他还割下了养育多年的义子的头颅让安若然交出去。 这样事情才勉强看得过去。 自己的义子与女儿幽会,羞于耻辱,又欲谋南陵王家的王位,借故将已孕的女儿嫁过去,又有桂皇的赐婚,若是成功,还不用暴露出池汤的真实身份,等池沌死后,紫桂安家必然崛起,那将是池汤篡位的一大助力! 安世几乎将所有的一切都搭进去了,自己的女儿,义子还有亲外孙,只为南陵王池汤将来有一日可以位及天子。 意外的是池道破坏了他的计划,于是便有了留人巷的刺杀。 之后安排南陵王府与宁陵王府结亲,打消桂皇对池汤的顾忌。 知道刺杀不成,池沌又是剑塔的四君子后,安世又安排自己假死,好便他要不用每次都躲躲藏藏地指挥【间客】中人。 安世的心狠,狠到敢牺牲至亲之人去达到目的。 安若然也不知父亲是假死,也不知道亲生父亲利用她做了这么大一个局。 如果池沌知道的话,便会把他当做能与夏相比肩的枭臣。 老虎再强大,也照样被狐狸利用。 若是小看一个智谋超群的人,明日就是自己的死期。 只要上船,池沌就会见到死而复生的安世,也同样会知道【间客】的实际执掌者是南陵王池汤。 那时,他又该有何作为?是再杀一次安世,还是谋而后动? 如果池汤一行人知道池沌未死,恐怕也会大失所望吧。 池汤此时回桂,也说明了整个天下即将大乱,征战四起。或许这场大乱的导火索就是池沌把荒国的太子弄成了一个傻子。 池沌回到小船上后,就独自在小船舱的一角睡下,丝毫不怕千依依派人追杀而来。 池沌想跑也是跑不来了的,在这条望不到边的大河上,他游水再快也快不过船艇。 在他睡得正香,梦到与柔若拜堂洞房时,船夫就把他从梦乡拉了回来。 “老人家,有事吗?”池沌揉了揉朦胧的睡眼。 “大船下来人请你过去,似乎要与你商谈要事。”船夫一脸不想惹事的样子,好像是让池沌快点离开他的船。 池沌起身走到船头,见大船与与小船之间搭了木梯。 见到池沌,千依依未语先笑。 “我们首领要见你。” 池沌一想就知道此行的凶险,可他没得选择。 也正好见一见行首视为死敌的【间客】首领啦。 “我要是不去呢?”池沌轻描淡写道,他越是紧张,脸上表现得越是轻松。 “那公子准备领死。”千依依笑容倏止,池沌身后的船夫用刀子抵住了他的后腰。 “原来船夫是你们的人,我真是没想到。”池沌从被喊醒的那一刻,使已经感觉到船夫身上的杀气。不得不说,【间客】的人员很会隐藏。 如果船夫自始至终都没释放出杀气的话,池沌就会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船夫。 “行,我去。”池沌登上木梯,走到大船上。 千依依则是像池沌之前一样纵身一跃,轻身落回大船的甲板。 “跟我走吧。” 没想到千依依的武道功底也很不错,池沌对【间客】有了新的看法。 恐怕现在的【墨门】已经远不敌【间客】,【墨门】里面的人也有大部分是【间客】渗透的。 池沌跟着千依依走过底层楼间,最后来到蓬莱舟的最顶端——仙顶居。 将池沌带到后,千依依跪坐在地桌前,亲手烧水煮茶、清洗茶具。 “先坐吧,首领一会儿便来。”千依依指了指身旁的软榻。 池沌应声坐下,同时,他也摘去了那张他一直不肯在千依依面前摘下的面具。 千依依看到池沌那张脸,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她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怎么会有男人有这样的一张脸?千依依心里似乎在控诉主宰的不公。 千依依重拾了对池沌的感觉,而且愈加热烈。 在她内心中,池沌已然被她生吞活剥,尝遍全身的味道。 “请控制你的行为!”池沌警告了一句。 千依依这才发现她的手已经不知不觉中攀到了池沌的大腿上。 池沌也不想自己长得太好看,奈何经过帝流浆的淬体与血肉菩提的塑体,他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污秽,所有的地方都是极致的干净。 “阁下真是好胆量啊!居然敢赴会。”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不过池沌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似乎以前在哪个地方听过。 说话那人从屏风后走出,池沌看向那人,越看越是觉得眼熟! 是安世!池沌此刻的心警戒到了极点,他终于认出了面前缓缓走来的那人是已经死去的安世。 难道他发现我了?可是周围没有埋伏的杀手,早知道我就不该摘面具。 池沌后悔不已。 见到池沌的第一眼,安世直接讶然,居然会有男子拥有这样一张不输于绝代佳人的脸,想一想或许是【墨门】门主秘不示人的男宠,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不知您如何称呼?”池沌样子上虽镇定自若,但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只要杀机一出现,他便暴起与之抵抗。 “我姓安。”安世接过千依依送上的茶,轻呡一口道。 “林拾肆见过安老。”池沌端起茶杯,敬送了一下后,仰头喝下。 自始至终,池沌都盯着安世手上的茶杯,认为真正的杀机会在摔杯之后出现。 “茶已喝过,不如此刻我们便进入正题。”池沌说道。 “好啊,林小弟想让我调查什么事?” 池沌看安世的脸上没有异常,似乎没有认出他,现在的池沌身体挺拔了不少,脸色也红润粉嫩,他已不再是以前那个脸色病白的十五六岁少年。 “我所查之事乃桂国四君子为何死于大泽之事。”池沌道。 “桂国四君子之死?这已经是陈年旧事了,有什么好查的?泄密给大泽水匪的罪魁祸首宁陵王也死在了边境,你要找仇人报仇也找不到了。”安世显然池沌提出这件事是在忽悠他。 “事情远没有旁人看见和知道的那么简单,桂国四君子知道一去大泽便是死路一条,可他还是去了。所以这可以说明知道他出使荒国的人很少,宁陵王虽是桂园的亲王,却根本没有权限知道这等秘事,消息虽是宁陵王派人通知的大泽水匪,但在他之上还有一个人。”池沌不紧不慢地说着,让安世细细体会。 “我要让你们查的,便是上面那个人。”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我可以帮你查,但你拿什么来交换呢?”安世看着池沌,脸上似笑非笑,眼神像极了老奸巨猾的诡狐。 “你们不是已经有决定了嘛!说说吧。”池沌心想安世认不出他,现在一定认为他是林行首十分信任的男宠,没有什么比在【墨门】门主林行首身边安插暗线更有价值。 “老夫现在邀请你加入【间客】,同谋大计。”安世说道,“【墨门】能给你的,我们都能给你;【墨门】不能给你的,我们也能给你。” “那你们要我做什么?” “回到你主子身边后,为我们收集情报。”安世也道出自己的目的。 “好!”池沌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么爽快?” “就是这么爽快,我早已经恨透了那个老女人!跟了她后,她天天晚上都折磨我,我从来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池沌眼神凶恶地说道,似乎仇深似海。 “好好好!”安世鼓了鼓掌。 ”不过,安全起见,还请林小弟吃下这颗虫丹。” 安世鼓完掌后,从袖里掏出了一个药盒。 打开之后,里面躺着一个黑色的丹丸,还散发着蚕桑叶的清香。 “【墨门】覆灭之时,我必定为你取出蛊虫。”安世把药盒推向他。 池沌看了看,不过是控制人的噬心虫丹。若是杀死蛊母,虫丹的子蛊就会发狂一样乱啃,把心啃得千疮百孔。 “好,我加入【间客】。”池沌拿起虫丹,将要吃下。 “但我要多加一个要求,查桂国四君子池沌的事是老女人吩附的,现在我要我要求的。” “哦,你要什么?”安世问。 “我要一个人的命!”池沌目露凶光,好像他提的那个人与他有血仇。 “谁?” “桂皇!” 安世一惊,没想到面前的少年与桂皇有着血海深仇,这反而更合他心意。 安世在【间客】的目的,便是让池汤成为新的桂皇,之后灭荒灭汐成为这片大陆的皇。 “好,君子一言。”安世拍桌而起。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五章心静如水 “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看到你想看到的。” 池沌见到安世激昂的动作,便知他安世不是在桂皇的安排下假死的,那么这个【间客】组织就不是桂皇暗中建立的。 “咕噜!” 池沌一口吞下了虫丹。“驷马难追!。” “啪!” “啪!” “啪!” …… …… 池沌吃下虫丹后,又有人在屏风后鼓掌。 声毕,屏风后又走出来一人,千依依见到那人后更是起身相迎。 见到那人,池沌感觉自己的心一天经受了两次惊吓。 眼前走来的人居然是池汤,看千依依的崇拜样子,池汤才是【间客】真正的主人。 我勒个去!池汤居然是【间客】幕后的Boss,恐怕这个事情连桂皇也不知道。 池道前辈,你到底还在这个世界留了多少后手啊!池沌一时说不出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南……南陵王!池汤!”池沌装出惊讶的样子。 安世自觉地站起,把位子让给了池汤, 池汤席地而坐,千依依马上就给他递茶,把他当做高高在上的主人一样。 “不用太过惊讶,加入【间客】,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也有资格知道【间客】的老大是谁。”池汤此时的作风作派,谈吐动作已经不是去荒国做质子之前的样子,他身上更是有些些空微的王者的气息。 他这两年到底在荒国经历了什么?池沌已经可感受到面前这个池汤的深不见底,还有他那个幕后之人的可怕。 怎么不见李拜天!池沌发现一直保护在池汤身边的李拜天不见了踪影。 李拜天不再在池汤身边加以保护,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池汤已经有了自保之力,而且是王国之君也难将其诛杀的力量。 “跟着本王,前途远比你跟着林鹤儿光明。”池汤一言一行无处不散发着强者气息。“只要你心甘情愿地为我办事,任何你想得到的东西都会唾手可得。” “林拾肆誓死效忠王爷,如有违反,天诛地灭,万箭穿心。”池沌勿忙站起来,双膝跪地,脸上写着大大的臣服。 “好,我等着看你的表现。”池汤似乎对池沌跪在地上效忠的做法很满意,脸上露出了难有的笑容。 “就别回小船啦。”池汤又道,”安伯伯,给他安排一间上房,另加两名美婢服侍。” “谢王爷,谢王爷。” 池沌不停地谄媚谢道,脸上有着一副走狗的模样。 论演戏,没人强得过池沌。 收服池沌后,池汤就搂着千依依进了内间,安世知趣地带着池沌离开仙顶居。 出了仙顶居,池沌跟着安世来到一房雅间。 一进门,就有两个容貌称得上是绝色的女子向他们二人行礼。 “这是林先生,这是露尘和水陌。只要你还在船上,你就是她们的主人,可以吩咐她们做任何事。” “安老想得可真周到啊。” 池沌耸了耸肩,两个女人的确算得上一流,长发漆黑,肌肤似雪,华丽的丝绸裙服衬得身材摇曳生姿。 “林先生真俊!” 露尘柔声道,声音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水陌则是亲密地搂住池沌的胳膊,神色娇俏,目光火辣,和露尘的温柔相比,另有一种醉人的味道。 不得不说,池汤挑女人的眼光不错。先是安若然,再是贵纪湘,还有眼前这些。 池沌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把两个美人搂住怀中,之后把安世支出了雅间。 关上门后,露尘从袖中拿出一张黄金凭票:“这是首领送您的,说是供您此次船上的消费。” 池沌随上接过黄金凭票,我滴个乖乖!黄金凭票一百万两! 池沌也是那种见过大额黄金凭票的人,但是他池汤直接拿出一百万两黄金给新收的小弟消费,池沌也不得不佩服池汤的财大气粗。 也难怪这么多人效忠【间客】。 “替我多谢首领。” “首领说过,林先生的任何吩咐,我们都会照办。” “可以让你们离开吗?” 说完,池沌微微一笑,化解两人尴尬的神色。 “别怕,随口说说。我怎么会无视两位大美人的姿色呢。也累了一天了,身上都是汗味,你们服待我洗浴。” “是 !” 雅间里还放着一个大澡盆,放进五个人都还有多余的空间。 大澡盆里还喷着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池沌若有所思的眼睛。 蓬莱舟真是一条龙服务到底啊。 两位女子为池沌脱下衣物,露出结实的胸肌后水陌还忍不住捏了捏。 池沌走进澡盆,两位女子也随及脱掉全身衣裙,跟着走进。 “帮我按摩按摩。”池沌进去后就趴在澡盆边上。 “林先生,舒服吗?”替池沌按摩腰背的露尘柔声道,纤纤十指抚过他的后辈背,反复揉捏着。 “嗯,再用点力。” 水陌则捧着满满一盘精致糕点和一壶美酒,雪白的手指捻起一块,送到池沌嘴里。 待他沌吞咽之后,又递来一小杯酒,喂他喝下。 “林先生是哪里人啊?”露尘看似随意地问道。 套我的底细?池沌心笑道,这安世还是不放心我。 池沌不动声色地答道:“桂人。” 水陌宠媚一笑,樱唇含起一块桂花水糕,贝齿轻咬,然后哺入池沌口中。 ”这是桂国的风味,林先生觉得怎样?” “比桂国天食阁的还好吃。”池沌说道:“这样香艳的喂法当然把味道提升了一个品阶。” 忽然,身后露尘抱紧池沌,柔软的胸脯在他后背慢慢摩擦。 露尘低声道:“林先生习过武吧,不知道出自何门何派?” 想问我师门?池沌不敢再说,因为若是他随便说出一个三流宗门,安世马上就会去查有没有他这个人 “我有一样本事,可比我一身的武技厉害!” 池沌答非所问,霍然转身把露尘搂在怀里,后者“嘤咛”一声,轿躯乱颤,修长的双腿似蛇般缠住了池沌的腰。 “可惜啦。” 池沌吃着桂光糕,含糊不清地说道。 “可惜什么?”露尘在池范沌耳边喘息道。 “可惜我只喜欢处子,你们走吧。”池沌谈谈地回答道,之后轻轻推开两人,走出澡盆穿回了衣服。 露尘与水陌面面相觑。 “还不走吗?”池沌再次说道。 露生与水陌因为要听从池沌的命令,不得不起身穿好衣服,告辞离开。 雅间的顶层上,一个小洞正好对着下面的澡盆,刚才的一幕都被人看在眼里。 负责观察的【间客】谍者离开后,把事情如实报给雅间隔壁等待的安世。 安世闭目坐在黄梨木椅上,平静地听着谍者的报告。 安世身旁站着的一个紫衣少女皱眉道:“这林拾肆真是个怪人!我还以为他要开始和水陌两姐妹干上一场,没想到居然会一个天阉之人。” “不不不。” 安世摇头。 “山山啊,这个新加入的成员可不是一般货色啊。能扛住美色的诱惑,自然是要有大作为的人,除了水陌两姐妹,把在他身边安插的其他人都撤了吧,他很警觉。” 安山山沉默不语。 “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安世有些嗔色。 “不是的,义父。”安山山匆忙解释道,“我们动用了一切手段去查林拾肆的底细,可什么也查不到。不得不怀疑他,现在让他成为我们的一员,似乎是错误的决定。” 安世摇了摇头,“不,这是一个理智的决定。” “为什么?” “恐怕林鹤儿只是把他当做一个释放欲望的工具,她根本没看到林拾肆身上真正的价值。” “山山不懂,还请义父解惑。”安山山问道。 “天鹅虽然被圈养在小院子里,但它从没有放弃过逃出去。如果有机会逃生,傲然飞翔于高空之时,鹰隼也不是他的对手。” “义父,那为什么还要他吃下虫丹?三年以后他不是就死了吗?”安山山不解道。 服食虫丹后根本没有什么解蛊之法,三年期限一至,必死无疑。 安世之前说在大事成就时可以为他解盖蛊的话,不过是在骗他。 “呵呵,这种人利用利用就完了,不用关心他的死活。”安世怎么会关心一只蝼蚁的死活。 “山山懂了。”安山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二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 池沌立于船头,咬着湿润的清风,他身边自然站着露尘水陌两女服侍。 “走,同我一起游一游这蓬莱舟。”池沌走入舟上的各个层间。 这里有食肆、酒馆、歌厅,还有别出心裁的赌场和当铺。 在二女的带引下,池沌到赌场的前台兑换了赌博用的筹码。 池沌大摇大摆地进了赌场。 池沌一进赌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当然他的脸是一部分,身后的两位佳人却是另一部分。 赌场里的人群中,已经有三人如盯猎物一般盯住了池沌。 这三人都是新加入【间客】的桂国天骄,但他们享有的待遇远不及池沌的十分之一。 一个小白脸居然能站在他们头上拉屎,他们这些生来就自负的人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自出生以来的优越感让三人合谋一起做局灭杀池沌,再抱得美人归。 这三个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长林峰、韦氏兄弟韦方勇和韦富进。 长林峰神色沉稳,看来也不是以前那种泛泛之辈了。 池沌刚走进路赌场,长林峰就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道:“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林拾肆林兄吧,久仰久仰!”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六章赌局失二女 韦方勇与韦富进二人也在其身后恭维。 池沌眉梢一挑,眼睛看了长林峰一眼,知道此人可不会看得起任何人,现在招呼他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现在长林峰热诚地与他套近乎,肯定是为了接下来欺负他。 池沌给长林峰回敬一礼,但样子看起来极不耐烦。 “林兄,我等三人办了一个赌局,有没有兴趣参加?”长林峰面容和善道,“此赌局可是与在场的赌局不一样的。” 长林峰见池沌听到“不一样”三个字后,脸色改变了一点,显然是感兴趣了。 “怎么个不一样法?”池沌问道,语气中带有些兴奋。 “赌局上可赌自己拥有的一切,包括命。” “这个……” “林兄若是胆怯,不去便是;不过身后的佳人又该怎么看您?一个毫无魄力的胆小鼠辈?”见池沌生出犹豫,长林峰立刻在其耳畔轻身说道。 此举颇有激将之效,长林峰料出池沌不想在美人面前丢脸。 “去就去!” 这种小伎俩池沌还不放在眼里,他参加赌局是完全是因为想看看几年不见,这几位“老朋友”都有怎样的进步,也想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样。 一行人走进一个雅间,这里只有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和一个等了许久的女荷官。 池沌微微一笑,道:“想要怎么玩,划下道来吧!” “林兄果然爽快!” 长林峰挑起大拇指,笑了声,“不愧是【墨门】门主的人,当真是豪气冲天,颇有当年【墨门】老门主的风范。” 此言似褒实贬,个中讽刺意味十足,意思是排挤池沌这个不属于【间客】的外人。 “我们来玩骰子,如何?” “骰子?” 池沌想了想,说了一句:“玩就玩,难道我林拾肆还怕你们不成。” 池沌坐到赌桌上,准备开赌。 “来人啊,还不给贵客上茶?”长林峰急忙开口。 几杯茶水送来,每人面前都摆着一盏。 池沌那杯茶叶沉底,其他人的却是没有茶叶。 池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自然是尝出来茶里放了迷幻草,这种古怪的味道,和容易吸食上瘾的绒罂粟的味道差不多,但功效更多的是让人头脑放松,喝下去未必对身体有很大伤害,但却对人能神智有些影响。 一喝下去,池沌就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再看长林峰等人身上衣色鲜明,图案却有些紊乱,让人一看之下使觉得古怪。还有桌上飘浮的“檀香味”。 看来不仅茶有问题,就连他们穿的衣服,雅间里的香味也有问题。 真是一环扣一环啊!看来长林峰等人在木兰关的历练真不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快开始吧,我都等不及了。”池沌迫不及待道。 “林兄果然爽快!就依林兄所言。”长林峰那笑道。 “怎么玩?”池沌问。 “赌大小如何?每次赌注一千两。”长林峰询问道。 “一千两?” “一千两我要玩到什么时候去!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晚上还有得忙呢。”池沌下意识到搂住身旁两位美人,脸往她们胸脯蹭了蹭,重新看回赌局时,眼神邪秽无比。 “痛快点,每注一万打底,上不封顶,怎样?” 长林峰暗笑迷幻草发挥了作用。 “我这都有一百万两的黄金没用呢,区区一万两,何是挂齿!”旁边二女吓了一跳,一注千两黄金已经是不小的数目了,池沌这人真是人傻钱多。 “那好,大家各凭运气赌骰子大小,一翻两瞪眼,公平又公道。”长林哈哈一笑,道。 “少废话,赶紧的!来,摇骰子!”池沌有些不耐烦的祥子,有心的人可以看到,池沌的双眼已经布满血丝,这表示药力发挥得很好。 “行。“长林峰说道,“由姚姑娘摇骰,我们各自下注。若输了,就要付给赢的一方所下的赌注。怎样?” “好!” “那就开始吧!”长林峰示意女荷官。 姚瑟把桌子的骰盅摇了几下,然后两手摊开:“请下注!” 池沌从桌面堆着的五十万等码中抽出一万筹码,然后递给身旁的露尘。 “你来下注。” “林先生,这?”露尘有些不解。 “尽管下,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池沌笑道。 “好吧。” 露尘把那一万两黄金筹码放到桌上的“小”字样处,而长林峰三人则是统一放在了“大”字样处。 “买定离手,开!”姚瑟拿开骰盅,里面的三枚骰子都是“一”字面朝上。 “一一一,三点,小!”姚瑟说道。 “大”字样的三万两黄金筹码被推到了池沌身前,第一局池沌赌赢了。 “林兄果然好运气!”长林峰等人脸上丝毫没有输钱的失落。他们得先让池沌赢红了眼,之后顺利地走进他们布下的陷阱,让他输得把裤子也脱在这里! 池沌脸色似笑非笑。 好啊,茶水做手脚也就罢了,连荷官也是你们一伙的,这不由得让池沌在心里大骂。 荷官揭盅时,一缕细如尘针的魂力,神鬼难察地从指间发出,绵延到骰盅当中…… 原来的点数分明就是“六六六”十八点大,为了让池沌赢,故意在揭开前那一刻改变了。 “再来!”池沌爽朗喝道,“来,水陌,你押。美人押注,大涨气运啊!我必胜无疑!” 这次,池沌给出的是五万两黄金的筹码。 水陌同样也把赌注押在了”小”字处,姚瑟手腕一提一旋,骰盅里碰撞着悦耳的声响。 “啪!”骰盅砸落在赌桌上,姚瑟随即松手。 “请下注!” 长林峰三人再一次每人都拿出五万两黄金的筹码放到了“大”字处。 “买定离手,开!” 骰盅揭开,三粒骰子一个二点,两个一点,合共只得四点 “一一二,四点,小!” “哈哈哈!我又赢了!”池沌毫不客气地把那十五万两黄金等码收到自己身前,“三位运气不佳啊!” 长林峰装作干巴巴地笑了笑:“林兄运气好,我们也没办法。” “再来!” 这次池沌亲自押注,直接押了十万两黄金”小”。 又是池沌赢! …… …… 接下来的几局,池沌仍是糊里糊涂地赢钱,他下的注也越来越大,已经飙升至三十万两黄金一局。 长林峰看向池沌,只见他眼睛越来越迷乱,便知道是该出手的时候了,他朝女荷官使了一个眼色,姚瑟敲了敲手背,意思是她知道了。 “林兄真是赌神附体啊!已经连赢五局!”长林峰笑道。 “哪里,哪里。分明是你们运气不好,没有美人添运,哈哈哈!” “来,林兄。我们继续!”长林峰又对韦富进和韦方勇使了使眼色。 “我押五十万两黄金!” “我也是!” “我也押五十万两黄金!” “好好好!开!快开!”池沌吼道。 姚瑟轻轻开盅,三粒骰子,一个四点,两个三点。 “三三四,十点,大!”姚瑟说道。 “怎么会?”池沌装作一时失神,”我怎么会输?” “先生,您还要再拿出一百万两筹码!”姚瑟这时看向池沌。 “你们这次走运!就差一点你们就又输了!” “给!”池沌抛出一百万两黄金的筹码,“再来,这局我一定能赢!” “好!林兄果然真君子!”长林峰三人相视而笑。 “我押五十万两黄金!” “我也是!” “我也押五十万两黄金!” 长林峰三人再押出的赌注仍是五十万两黄金。 刚才池沌上一把输的,不仅把赢到的钱都吐了回去,自己还损失了三十万两。 池沌身上只还剩二十万两黄金筹码和未兑换的五十万两黄金凭票。 总共七十万两黄金,这次如果再输的话,他将无法付给三人。 “林兄,如果你这次输了的话,桌上的这二十万两黄金可不够啊。”长林峰“友善”道。 “怎么?难道我下次一定会输?”池沌“恼怒”而起,死死盯着长林峰。 “不不,可能会输,也可能会赢。”韦方勇韦富进二人起身劝道。 “林兄该拿些什么抵押吧?不然这局可没法玩了?”长林峰看似随意,其实包藏祸心。”我们走!” “不行!” “赢了就想走,没门!”池沌粗鲁地把身旁的二女推到桌上。 “她们两个,补那一百三十万两黄金的缺!” 长林峰心里暗笑,这林拾肆刚好走进他的陷阱,他就是要池沌身边那两个尤物。 “林兄,这?”长林峰假装很为难。 “行,还是不行?一句话!不行的话我也不赌了,老子回房去操她俩出气!” 池沌一副嗜赌成魔的样子让他身旁的二女也吓得离他远远的。 “林兄,你不该这样对两位女子。”长林峰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着实让池沌作呕。 “两位姑娘莫怕,我长林峰定将二位从这疯子手里解救出来。” 长林峰安慰着池沌身后略有泣声的露尘和水陌。 这就是你的目的嘛!池沌听了长林峰的话后,心里暗笑,想要就给你吧,也少两个人监视我。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七章身世有假 “那么请林兄押注!”长林峰道。 “我还押【小】!” “好。”长林峰赞喝一声。 “买定离手,开!” 姚瑟揭开骰盅,三个骰子都是【六】,”六六六,十八点,大!” “什么!你你你……”池沌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手指指着荷官,“你们耍诈!你们出老千!” “林兄这样说就不对啦?要是我们出老千,那为什么你能连赢我们五次?” “没钱就滚吧!输不起就别玩!”韦方勇与韦富进在一旁鄙夷道。 池装作一时语塞,之后大骂道:“真她妈倒霉,走!跟我回房!” 池沌朝二女喝令道。 “林兄莫不是忘了,您刚才已经把她们输给我了。”长林峰阻拦了要走的二女,之后把她们护在身后。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劝你不要玩的太过了!”池沌撸起袖子道。 “林兄,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长林峰善意地提醒着。 “两位姑娘放心,你们现在是我的人,我会保护你们的。”面对走来的池沌,长林峰还不忘撩妹。 池沌张牙舞爪,显然是要动手了。 “唉,小勇,小进,给他点教训就行。“长林峰叹了声后,道。 韦方勇和韦富进撸起袖子上前,场景又回到了那时,但在这次没有贵冬冬来帮他解围。 韦方勇和韦富进一拳一掌,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池沌从赌场雅间打飞出去。 “砰?” 池沌整个人从雅间里倒飞出去。 赌场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都投向了倒身在地上的池沌,池沌吐出一口逆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们给我记住,此仇我一定会报。”池沌怒指雅间里的三人咬牙切齿道。 说完,池沌就一瘸一拐地离开了赌场。 “那人谁啊?居然敢惹【间客三少】?” “不知道啊,也许是个无名小卒。” “他自己倒霉,碰上了【间客三少】!” …… …… 出了赌场后,池沌不再扶墙而走,腿脚也恢复了正常。 池沌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刚才的吐血也是他装出来的。 喝上几滴【青龙涎】,伤口马上就止血了,过不了一夜就会愈合。 韦家二少的实力也到宗师下境了,那长林峰也至少是宗师上境。木兰关的苦练让他们受益良多啊。 池沌摸了摸刚才被打到的地方,还有些微的痛感。 间客三少做局对付池沌的事马上就有人禀告给了池汤和安世。 “王爷,您对这件事怎么看?您又会如何做?”安世询问起池汤。 “安伯伯这是要考考我啊。”池汤笑道。 “没错。” “我的看法是长林峰他们嫉妒林拾肆的待遇比他们好,再者看长林峰,此人虽表面是一幅君子模样,在骨子里却是色中饿鬼,他一定看不惯林拾肆身边有两个绝美佳人,所以他们三人布局让林拾肆输掉露尘和水陌。” “安伯伯放任其行为,想必是想看看这林拾肆的性格吧。” “没错,长林峰是怎样的人我早就知道了。也知道他们会起冲突。” “那安伯伯现在看出他的性格如何?” “是的。”安世笑道。 “睚眦必报,鼠目寸光,惜命如金,难成大器!”安世说出几个贬词。 “安伯伯又在骗我。此人懂得隐忍,又顺理成章把身边监视之人送走,可见机智非凡。未来一定是有大作为的人。”池汤反而褒扬池沌。 “王爷也看出来啦,所以我给他吃了虫丹。”安世侃侃说道,“这种人,绝不能留。” 池沌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先用浩然气感应了一下,确保周围没有人在监视后,他把手指伸进喉咙眼抠了抠,一股呕感随即生出。 “呕!” 一条蚕虫被他从嘴里吐了出来。 这噬心蚕被服下后就会刺破食道的血管,把卵排进血管后,虫卵随血液流进心脏里,之后在心脏落户后孵化成长。 不过池沌的身体强度很大,噬心蚕根本咬不开池沌的血管,也就无法产卵。 噬心蚕无法产卵后,便在池沌食道上休眠了。但它始终是个隐患,所以池沌把它吐了出来。 之后的几天,池沌一直窝在房里,对外说是养伤。 加入【间客】后,池沌也有资格调阅【间客】收集的情报,他也知道了池汤为什么要回桂国。 荒国大君想以桂国刺客刺杀荒国太子的为名正式攻打桂国,不管是不是桂人刺杀的荒国太子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桂荒两国的战争已经落实。 贵冬冬被夏相提议数软禁在荒国祖庙为太子祈福,短时间不会有事,倒是池汤他这个质子很危险,所以他悄悄地回了桂国。 质子擅自回国可是大罪,但池汤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不走的话,荒国大君肯定会拿他来祭旗的。 池沌与夏相达成交易,短时间之内贵冬冬虽不会有危险,但他决定回玉芳斋之后,就修书一封给大哥谷千豪。让他施展一次逍遥无距,把贵冬冬从荒国带回桂国。 至于他和夏相的交易,就让它先见鬼去吧! 池沌还萌生了一个计划,那就是把整座蓬莱舟给烧了,把【间客】苦苦收集的情报付之一炬。 反正池沌与池汤的仇早就无法化解了,就把这仇恨弄得更猛烈些吧。 船越南下,气候越温润,两岸的绿色燃越来越青葱,离到邕城的日子,近了。 一日,池沌刚吃完早饭,安世就派人给他传来一个好消息:林行首要查的事有眉目了。 池沌放下碗后也不再停步在房间里,马上起身去找安世。 到了安世所约见的地方后,池沌看见如山般高耸的书阁堆满了情报纸函,还有数十名负责情报归类的【间客】成员来回上下忙碌。 他们仿佛见不到池沌一样。 “林小弟,你来了。”安世从身后叫住池沌。 “安老,这就是我们【间客】的【天眼】情报组织?”池沌好奇地问。 “没错。”一提起天眼,安世都是一副自豪的样子。 “跟我来吧,你们林行首要查的东西有结果了。”安世说完就带着池沌来到一个秘阁。 安世从秘阁里取出一个秘匣,将上面的机关打开后,信函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你要的东西就是这个!” 安世把信函递给池沌,但没等池沌伸手就又收了回去。 “在给你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安世说道。 “您说。”池沌从容应对。 “你和桂皇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定要我们杀了他?”安世一直对这个问题很疑惑。 “桂皇是我父亲,我是他的私生子。”池沌撒谎道。 “桂皇还是皇子前,爱过我母亲。但在他称皇以后,辜负了我的母亲。我母亲被他抛弃之后才发现怀了我,随后去找他要一个名分,但他派人秘密屠杀了我母亲一族,我母亲带我侥幸逃过一劫.隐世埋名。但母亲自我出生起便让我不要忘记恨他,母亲要我报仇!” “什么?了!” 听到池沌的倾诉,安世觉得合理。 桂皇称皇前的确有风月之闻传出,相传桂皇之前与众多小世家结成过协议,成为他称皇背后的助力。 称皇后,飞鸟尽良弓藏,鸟兔死,走狗烹。 小世家为桂皇的一切肮脏龌龊的事都是他的污点,桂皇不想自己被后人诟病,所以他称皇后很多的小世家一夜间被灭门。 池沌说得有理有据,安世也不再怀疑他的身份。 “你看了之后,烧了吧。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安世把信交给池沌后,说道,“然后按照我说的假情报给林行首。” “是。”池沌应了句。 池沌回到住处后,拆开信函,看了里面的内容后马上就信函给烧掉了。 原来杀池沌的就是桂皇! 为什么要杀池沌?为什么要以那样的方式杀池沌? 桂皇之所以要杀池沌,是因为池沌是南陵王之子!南陵王之子难道不应该是池汤吗? 南陵王府的管家李拜天不是早就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吗? 如果池沌真的是南陵王之子,那池汤又是谁?如果池汤不是南陵王之子,那他又到底是谁?不是南陵王之子却被认定是南陵王之子,这到底又是为什么? 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桂皇还不是桂皇,而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时,他可是一位情场高手,处处猎艳,处处留情。 邕城里大多数大户人家的深闺小姐,公候伯府中的嫡女,甚至是他父皇不再宠爱的妃子,他都玩过。 这些女人对他爱得死去活来,哪怕是他让她们去嫁给别的男人,她们也是十分愿意的。 嫁的人中有大臣之子,有将领之子…… 这样一来,桂国新一代的政治家们都被贵夏暗中控制。 在这些他玩过的女人中,有一个独特的存在。 她的特别是因为她是当时桂国最强的那个男人喜欢的人。 贵夏为了与之结交,把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的她送与了那个男 人。 果然,那个男人成了他最好的兄弟!也成了他成为桂皇的最强助力。 那个男人,就是南陵王池道;那个女人,就是桂国天医魏紫樱!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八章上岸 为了让池道一直追随他,桂皇就不能让池道知道魏紫樱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魏紫樱才嫁入南陵王府,桂皇就让池道出去为他打天下去了。 这一打就是一年,桂皇又买通了南陵王府的管家李拜天,他把魏紫樱生下的儿子交给王府的一个家奴养育。等到池道回来,他就对知道这件事的真相迟到了。 桂皇打得一手好算盘! 后来池道与魏紫楼生下的池沌就真的是池道的儿子,桂皇的儿子池汤就一直由南陵王府的家奴养着。 池沌身上的腐毒也是桂皇下的,南陵王池道功高盖主,桂皇早就容不下他,正好他和王妃在北草原失踪,所以桂皇才敢对小王爷池沌下腐毒。 下了腐毒后,池沌死不死只是时间问题,之后又让李拜天在魂启之日为他的亲生儿子正名。 不然你以为桂皇会允许桂国王朝里有一个一直沿袭的异姓王嘛! 池汤是他的血脉传承,当个王爷就理所当然了。 知道这件事后,池沌感叹到皇家的尔虞我诈与性情冷酷。 看到池沌一步步崛起,桂皇肯定是担心的,担心池沌迟早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所以桂皇便设计让他死于匪手,借刀杀人,斩草除根。 桂皇,如今已被池沌视为最强大的仇敌。 还有一会儿蓬莱舟就将靠临邕城的码头,池沌要行动的话就要赶快。 池沌借故跑到天眼里呆了一会,他悄悄地在密函信封里涂抹了含有白磷的水。 密函信封里的信干得很快,但一旦有人从里面把信抽出来,人手的温度加上信与信封的摩擦,很容易就会燃烧。 在满是纸木等易燃之物的天眼里起火,这可不是小事。 池沌不仅给信加了白磷,还在照明的灯笼里加了白磷水。 白磷水先是游在蜡烛之下,待蜡烛慢慢燃烧,白磷水受温慢慢蒸发,最后暴燃。 这招池沌也是在墨门学会的,这向来是墨门刺客消错痕迹的手段。 蓬莱舟停靠后,大部分的乘客都恋恋不舍地下了船,这三日比他们的以往乃以后任何时候都要快乐。 就算花更多的钱再去享受一次也是值得的。正所谓: 豪华去后行人绝, 箫筝不响歌喉咽。 雄剑无威光彩沉, 宝剑零落金星灭。 玉阶寂寞坠秋露, 月照当时歌舞处。 当时歌舞人不回, 化为今日一场灰。 池沌跟随着乘客们下了船,等到天眼阁起火的时候,他早就逃之夭夭了,没有人会怀疑是他放的火。 来到都城门口,负责巡检的军官还是之前池沌见到的那个。 他探查了池沌是否有修为后,又让手下搜查了他的包袱。 人不是修行者,包袱里也只有几件衣服和一把生锈的唐刀,这样的人对都城的治安不会造成威胁,让池沌缴纳进城税后便放他进去了。 邕城的大街依旧繁华。 街上行走的百姓,他们都不知道战争离他们有多近。 到时候,有多少人会成为寡妇,有多少人会成为孤儿,又有多少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池沌安闲地走在大街上时,桂国皇宫里的议事大殿却是一阵寂静。 “众位爱卿,荒国对我国已经正式宣战,各位有什么要上议的赶快上议,以便后面商讨战事。”桂皇一脸严肃。 “臣有要事禀告!”身为国家卫生防护局的司医监监首宇文思上前道,“我国近日多地有疫病出现,恐怕会蔓延起来。臣请陛下让太医们出诊救治,外面的郎中已经救治不过来啦。” “允!” “臣也要事禀告!”身为邕城卫城令的长林寿上前道,“邕城城内近日盗患猖獗,其中还有修行者。还请陛下传令让桂园的修行者成为我等帮手,擒拿贼寇。” “允!” 每件上禀的事桂皇都很快应允,在他看来,这些事远没有荒国七十万大军陈军边境重要。 “关于战事,众爱卿有何看法?”桂皇提出议题。 “臣认为,荒国七十万大军其实有假!春季刚过,北草原的妖兽肯定折耗了荒国不少的兵力。他们最多只能出动五十万的军队,而且大部分的土兵都是普通人,很少修行者,他们此举不过是虚张声势,意图谋夺我国北方的疆土。”身为军机大臣的宇文公进言道。”臣认为该打这场仗。” “臣不这么认为。”这时政事大臣长林公站了出来。“荒国攻打我国的名义是我们桂人刺杀其太子,这个理由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都有意侵吞我国疆土的意图,臣认为我们该让。若不让,七十万大军南下,光靠我们烟图军营的三十万步兵根本拦不住!”长林公的意思明显是要求和。 “让!让!让!就知道让!我们还要让到什么时候!把整个桂国都让掉好啦!”宇文公气不过,在朝上大声说道。 “宇文公,难道你以为我想让吗?如果你可以用烟图的三十万将士挡住那荒国七十万大军十日,等南方木兰关的四十万军队赶到,你打到荒国王城我都不介意!”长林公反问道。 宇文公被这么一问一时哑口无言,他不是池道那种即使是只有十万将士,也能胜四十万荒国大军的人。 “我们打还是不打,请陛下定夺!”宇文公朝桂皇拜道。 “打!当然要打!” “不过不是单独打!派使者前往汐国,邀请汐国国主与朕在渭水立盟,一同抵抗荒国大军。” 桂皇的话惊醒众人。对啊!他们还可以联合汐国一起对抗荒国,如果汐国国主不是一个傻子的话,他一定知道灭桂之后一定是灭汐。 唯有汐桂同盟,一起抗击荒国的大军,才可以避免亡国。 “众爱卿还有什么建议吗?”桂皇再问。 “陛下,臣认为该让桂园新一代的修行者经历一下风雨了。”作为丞相的苟侯进言道。 “的确。”桂皇点了点头,”就先让他们调查搜捕城内隐藏的荒国谋报人员吧。” “是!” “陛下,那在荒国的长公主与南陵王,我们是不是要采取些措施。”有人问道。 贵冬冬不是他亲妹妹。她怎样桂皇都不会关心。如果他真的重视她的话,就不会让她独自一人远嫁异国他乡。 池汤是他的儿子,与老大贵大暑相比,池汤没有受荒国文化的熏陶,而是自小就学习正统的桂国君子文化;与老三贵小暑相比,池汤年长,又是修行天才。 这样的儿子,不让他做接班人还能让谁做接班人? 桂皇从一开始没看重过两个皇子,大臣们或许是认为桂皇看看哪一位皇子的能力更强,才没有做出选择。 其实桂皇心中早有人选,不过还不为人知而已。 当荒国大君让池汤去荒国为质时,桂皇以为荒国大君是查的了什么,毕竟李拜天有一半荒人的血统,他向荒国告密也会有可能的。 桂皇本来是不想交人的,不过荒国那边施压很大,他迫不得已才让池汤去了荒国。 幸好的是,荒园大君以为池汤会有他父亲南陵王池道的领兵之才,想要让他成为荒园的子民。 可惜的是,几年的观察总结到池场并没有继承他父亲打仗的基因,最后也只是把他当普通的质子对待。 荒国传来太子遇刺之事时,桂皇马上就动用潜伏在荒国已久的桂国谍者派人传信给池汤,让他马上归桂。 可怜贵冬冬被自己的皇兄抛弃了都不知道。 池汤刚一回自己的南陵王府,板凳都还没坐热,就有【间客】成员报来消息:蓬莱舟起火了,天眼阁大部分资料被烧毁!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火? 【间客】的人想查也查不出来,一堆灰里面能找出什么? 池沌在邕城里四处走了走,置办了一身桂人夏季穿的衣裳后,漫步朝桂园走去。 还是那座不是很高的牌楼,当年大师兄须木支道在这里把池沌接上山;还是那张没有他名字的红榜,当年池沌浏览了不下七八次;还是那条青苔漫布的小道,当年池纯从这里离开剑塔。 池沌悄悄地来,没有惊动桂园的教习和学生。 池沌穿过桂园,来到后山脚下。 后山是药小洁的地盘,这里灵气充足,适合草药的生长。 池沌见到她的第一面,她正是捣鼓药圃。 她还是和当年一样喜欢穿绿色的衣服。池沌朝她友善地笑了笑,之后朝她走去。 “那位同学,桂园后山是禁地,不准随意进出的,你不知道吗?”药小洁朝他喊道。 “知道啊。” “知道你还进来!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罚你帮我除杂草,不然我就告诉院长,让他开除你。”药小洁威胁道。 “恐怕院长没有开除我的权利。”池沌摇了摇头,“你还是自己拔吧。” “哎呀,你这小贼。不听话是吧?”药小洁拿着锄头凶恶地走向他。 药小洁还以为自己装得凶神恶煞,其实在池沌眼里就像是“饿龙咆哮——嗷呜!”的样子。 “哈哈哈!”池沌真是被笑到了,直接捂着肚子狂笑。 “你笑什么?打你啊!”药小结挥起锄头,恐吓道。 “来啊!小屁孩!”池沌嘲笑道 药小洁最恨别人叫她小屁孩,一怒之下失去理智,药锄就往池沌身上打去。 这种攻击破绽百出,池沌连躲都不懒得躲。 只见他朝前一步,药锄落在了他身后,而他与药小结身体与身体几乎贴着。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九章拜见师兄师姐 池沌嘴里呼出的热气喷在药小洁水嫩的脸上,药小洁马上就羞羞地脸红了,因为眼前那张脸很好看,差点让她都想亲上去了。 “轻浮!” 药小洁从袖里挥出毒粉,一把洒在池沌那张俊脸上。 “阿嚏!” “啊嚏!” 池沌被毒粉呛得直大喷嚏,所以毒粉也撒到药小洁脸上。 与池沌不同的是,药小洁的脸上马上就起了红疹子,并且浮肿起来。 药小洁匆忙地跑去洗脸,她可不想一会儿变得像个猪头一样。 池沌无奈地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在药小洁洗脸之际,池沌已经在她的制药间用她的工具和草药制成了【明兰脂】,之后拿着来到了她面前。 “给,能治你的脸。”池沌递过去道。 “这是什么?”药小洁看了看那猪油一样的东西。 “【明兰脂】,美容养颜去角质。”池沌道,”快拿着,我的手已经举得很累了。” “我不信。”药小洁摇了摇头。 池沌翻了翻白眼,抹了一些【明兰脂】涂到自己俊俏的脸上,之后道,“现在信了吧?” 药小洁还是摇了摇头。 池沌也懒得再解释,把药膏放在一边后便走了。 池沌走后,药小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明兰脂】抹了一些涂在手背上,丝丝清凉感渗入皮肤,毒粉灼伤的地方不再疼痛。 还真有效!那人到底是谁啊?怎么有股熟悉的感觉?药小洁好奇地想着。 池沌走上后山,跨过那一道山门。 他不急不缓地来走进剑塔,看见了劈柴的三师兄古全义。 “小师弟!” 在外砍柴的古全义看到池沌后惊呼,惊喜之余没控制好手上劈柴的力气,一下连柴火和放着柴火的木墩都劈成了两半。 古全义喜出望外,放下斧子跑向池沌。 古全义紧紧地搂着池沌,狂拍后背。 池沌差点喘不过气。 “三师兄,行了,行了。”池沌没在外边被人杀死,现在差点被古全义勒死。 二师姐包恬恬和大师兄须木支道闻声赶来,脸上毫无波澜。虽然架子端着,但池沌看得到他们眼中的喜悦之情。 “两年多没消息,我还真以为你出了大泽后死了呢?”古全义捶了捶池沌的胸口,却发现如击磐石。 池沌小声道:“还没喝你和二师姐的喜酒,我怎么舍得死?” “你小子懂事啊。”古全义笑道,“不过你二师姐真是太难追了,拒绝了我不下十余次,但我不会放弃的!” “我相信,师兄你一定会成功的。”池沌竖了竖拇指。 “喂,你们俩个鬼鬼祟祟的,在说什么?”包恬恬朝亲密搂肩的二人喊道。 “没什么啦!三师兄现在见到我太高兴了,想送我三坛五十年的窖藏【三花】。”池沌大声说道。 “什么!我没有!”古全义没想到池沌会突然打他藏酒的主意。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把刚才的事告诉二师姐。大不了我挨一顿打,这没什么关系;师兄你却是被师姐再一次狠狠地抛弃和鄙视。孰轻孰重,师兄自己可以思量。”池沌嘴不动,靠着咽声发音。 “你……!” “好!” “师兄也好,对我真的好。有空我自己去你的酒窖拿啊。”池沌羞涩地说道。 古全义有种想掐死池沌的冲动,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两年多不见,但他还是师弟。 尤其是大师兄宠爱的师弟。 池沌向二师姐包恬恬拜了礼,向大师兄须木支道拜了礼。 “两年前你让那个小胖子带回你没死的消息后,你去了哪里?“包恬恬询问道。 池沌看得出二师姐的关心,整个剑塔只有她一个女的,因为母性,她当然是很爱管剑塔的两位师弟的。 长师姐如母,这句话她常挂嘴边。 “师弟我去了桂荒边境,烟图军营当将军哦。”池沌嬉笑地答道。 “我就知道你会去那个地方,不然你也不会活着出现在我们面前。”包恬恬道,“你吞下帝流浆这样的霸道猛药,肯定废了不少劲吧。” “也不是很多。”池沌蹭了蹭鼻翼,心里出现了拓跋蕊。 “活着回来就好。”包恬恬欣慰道。 “小师弟,贵秋,是你杀的吧?” 师兄弟第一次相见,大师兄须木支道对池沌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句话。 “大师兄,小师弟刚回来……”古全义马上为池沌开托。 “闭嘴!” 古全义马上就闭上了嘴巴,大师兄的威严不是他能反抗的。 “没错,是我……”池沌心里没底,也有些畏惧。 剑塔大师兄有惩戒师弟师妹的权利。 但没等他说完,须木支道竖起了大拇指。 “杀得好!” 纳尼?他沌一脸懵逼。 “要不是我在邕城里动不了手,我早就把那东西一剑斩了。”须木支道霜气道,“出卖剑塔君子,这种人死一千次都不嫌少。” 坊间流传剑神护短,极度护短。 想来这剑神的传人也是一样,护短! “您不罚我就好。”池沌抹了一把冷汗,”目前在桂国,只有师兄师姐和药小洁知道我现在回来了,还有很多人不知道我还活着。请师兄师姐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的消息,更不能说予别人我现在在桂国。尤其是桂皇。” “小师弟,你是查到了什么吗?”看着自己的小师弟如此谨慎,须木支道十分重视是谁要害他。 “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信,大泽水匪得到我出使荒国的消息其实是桂皇放出去的,宁陵王贵秋不过是掩人耳目。” “的确,很自相矛盾。派我出使的人是他,让大泽水匪杀我的也是他。”池沌一句句说着,“只因我的真实身份,是南陵王的亲生儿子。” “这怎么可能?” “师弟我说的话一句不假。” “为什么?” 一年悟道的逆天修行者,这怎么不会让桂皇恐惧,若是再给池沌几年时间,那他还不是要把整个桂国王朝弄个底朝天! “因为我的崛起,让他恐惧。” 扼杀天才,必须要在他还不是无敌,还不是很有后台的时候杀了他! “不管怎样,剑塔永远站在你这一边。”须木支道霸气地回应。 “谢谢各位师兄师姐。”池沌郑重地拜谢。 “好啦。”包恬恬拉着师兄弟三人,”走,下山吃馆子去!天食阁新出了一道菜叫做【黑椒牛排】。让小师弟去尝尝,也顺便听听小师弟这两年的见闻。” “我看是你想吃才是真的吧,还找这个借口。你个吃货!”古全义心疼自己的钱袋,每次聚餐都是他买单。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是老三!T_T( •̥́ ˍ •̀ू )嘤嘤嘤~ “老三,带五壶三十年份的【三花】。”包恬恬咳了一声。 “什么?” “八壶!” “不行!” “那七壶?” “六壶,不能再多啦!” 咦?我好像说错了什么?等古全义回过神来,身边的三人都没影了. 三师兄古全义家里是专门为桂国皇宫酿酒的酒匠,古全义师兄更是得了古家家主的真传,如是不是因为要修行的话,古全义现在恐怕是桂国官场里人人敬仰的督酿使。 桂人所嗜之酒,不同于荒国的九江双蒸烈酒,也不同于汐国的清风留情清酒,桂国【三花】酒的酒精度数不高不低,喝下去不像九江双蒸那样辣咽喉,也不像清风留情那样寡淡无味,而是隐隐地有一种回甘。 【三花】窖藏的时间越久,酒香越浓,味道也是更好。 往往一坛只是窖藏了十年的【三花】,就已经市值二十金!二三十年的【三花】更是有价无市。 没人肯把这种酒拿出来卖,往往自己喝才是现实。 古全义从家里的百年酒窖顺了不少的古酒,都偷偷运到到剑塔上面放着了,因为有结界,古家的人想拿也拿不回,只能隔山痛骂那不肖子孙。 天食阁的天字甲号包厢一直都是被剑塔的包恬恬预订着,凭什么她能这样做?凭她是天食阁少东家的青梅竹马。天食阁的少东家每每都让掌柜留着给她。 池沌如今才知道身边的师兄师姐都是大人物,他们的身份一点也不亚于他这个南陵王之子。 官二代啊富二代,我池沌是有多大的运气,才会认识这三个师兄师姐啊! 吃着精致的菜肴,喝着纯香的美酒,池沌尽兴足矣,师兄师姐着们也很高兴。 一边喝着酒,池沌一边跟几位师兄师姐慢慢说着这二年他都干了些什么。 但三位师长听的重点都不一条线上。 古全义师兄感兴趣的是池沌遇到的几个异国美人,二师姐感兴趣的是池沌吃的人间至鲜,大师兄须木支道则对渔客那些强者兴趣多多。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十章再回玉芳斋 回后山前,池沌又去找了一趟药小洁。 “还没看出来我是谁吗?”池沌对面前的药小洁问道。 “没有。”药小洁摇头。 “你做的那个叫【明兰脂】的东西,能教我吗?” 药小洁自从用了池沌给她的【明兰脂】后,往时熬夜研究新药而深深的眼袋消失了,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自己漂漂亮亮的?这对药小洁来说无疑是一场惊喜。 “可以,但你至少先猜出我是谁吧?”池沌说道。 “嗯……猜不出来!凸(>皿<)凸” 池沌无语,难道我以前就真的在你心里留不下印象吗? “我是池沌。” “蛤?”药小洁像看一个沙币一样看着池沌。 “三也三屯,池沌!” “开玩笑!别想用一个死人糊弄我” 难道真的认不我?我去!池沌没想到自己的变化会如此之大,安世和池汤他们认不出也就算了,连药小结也认不出来。 师兄师姐认出他,是因为除了他们以外,能上得到剑塔的就只有他们的小师弟池沌。 “还记得苟旦的蛔虫病吗?孔雀胆,泻到死……有哪个人敢像我一样用药?”池沌说出一些只有他俩才知道的事。 “我的天呐!原来你没死啊!你居然没死!你怎么会没死!”药小洁听后,惊讶得语无伦次。 “你还真想我死啊。” “不是。”药小洁摇头沉声说道。 “快快,把【明兰脂】的药方给我,还有什么美容养颜的药方,也一并给我。” 知道面前的人居然是池沌后,药小洁也不再客客气气,伸手朝池沌要东西。 “我怎么认识了你这样的朋友?把我的药方看得比我还重要?”池沌一时蹙眉,显得很无奈。 “那你想我怎样,紧紧地搂着你?然后亲亲你的脸蛋?之后泣不成声?”药小洁朝池沌吐了吐舌。 “我药小洁不是那样的人。” “是,你不那样的人。” 池沌把心放在正事上,他拿出了那枚老药师赠予严师的【小通天丸】。 “帮我个忙,我的药方可不是白拿的。” “吁!“药小洁嘟了嘟嘴。”什么忙?” “把这个拿进宫里给严师,如果他问起,就说是老药师给他的,别和他说我还活着的事,我不想以后有些事连累到他。” 池沌把药盒递给药小洁,没想到药小洁给推了回来。 “严师现在不在宫里,城内爆发了很严重的疫情,他一直在宫外义诊。”药小洁道出原因。 “疫情?” “对,一种只感染普通人的疫病,叫做【星冠】。感染者出现发烧,乏力和干咳等症状,然后病情一步步发展会出呼吸困难和一些严重的并发症。从发病到死亡,只要五天!而且这【星冠】的传染途径是靠空气传播的,因此受灾面积已经扩散至整个邕城。” “如此严重的疫情,这后面肯定是有人刻意制造的。”池沌看出这场疫情乃是人为所致。 一定是白问病那老头子!池沌想到一个人。 【星冠】一定是那白问病老头研制出来的,意图给桂国制造混乱。而这也必然是荒国大君的授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场“战疫”我接下了,池沌内心道,凭我的隔离方法加治疗手段,我不信不能把这场灾疫给灭了。 “小洁,我有办法可以减缓疫情的蔓延,你愿不愿意试一试?”池沌道。 “什么办法?” “我一会儿写一本教程给你,你看过之后带给严师,让他像本子上面那样做,可以更快打赢这场战“疫”。”池沌脸上严肃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可以,但这只能减缓,那治疗呢?”药小洁又问道。 “艾草阁应该收容了不少这种疫病的病人吧,那些人都交给我做临床实验,不出一个月,或许能研制出治病的方子。” 池沌屡屡用出的奇怪的治疗手段,虽然不同于现有的医学手段,但是却能治好病患,药小洁选择相信他。 “好,你去吧。把这个给老掌柜看,他会听从你的所有安排。”药小洁取下发髻上的翠玉兰簪花递给了池沌。 下午,池沌把写好的教程交给池沌后,起身去了玉芳斋。 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打赢这场战“疫”的,所以他要向行首借几个人。 这几个人也必须是一等一的侦查高手,能帮助池沌找出那几个在邕城里投毒的荒国修行者。 要想覆灭疫病,就得先掐断它的源头。 池沌对于回玉芳斋至少还是有些激动,因为他会再次见到柔若,那个一直等他活着回去的女孩。 或许她已经嫁人了吧?这样最好,池沌本就不想与这个世界的人产生很深的感情。 一旦开始,虽然早期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时间长了,就会想留在这个世界陪她。 感情是两个人说了才算的,就算你再喜欢一个人,他不喜欢你,你就不可能与他在一起。 柔若虽然是个好女孩,但是池沌还是有点难接受,也许时间可以消磨掉那个女孩对他的爱。 由于疫情的原因,很多店铺都已不再正常营业,街上的行人少了,玉芳斋也冷清了。 池沌来到玉芳斋门前,还是那几个小厮。 “这位爷,里边请!里边请!” 小厮热情地招呼,他们已经很久没见过客人了,尤其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客人。 这次池沌没有给钱给他们就轻松地进了玉芳斋。 池沌一进门,许多姑娘一见到他,就如彩蝶寻蜜般层层地向他跑来。 这样一位好看的公子,就算是赔钱,共度一宵也是赚的。 老鸨突然在池沌身前出现,挥了挥手,赶走那些庸脂俗粉,她是个精明的人,像池沌这样的客人,显然是要高品质的消费。 “这位爷,请跟我来,我介绍不同于楼下这些姑娘的美人给你。”老鸨热情道。 “好!”池沌沉声地回答。 老鸨走上二楼,池沌跟着。 老鸨转身想再看一看这位俊俏公子哥时,却发现他没跟在身后。 他上了三楼! 玉芳斋一共四层楼,顶层是行首的,三层是行首的子女的,二层是玉芳斋各位美姬的,一层是群秀的,带池沌上二层楼,已经是老鸨所能有的最大权利。 “这位爷,三楼不能上。“老鸨急忙说道。 “我可以上。” “爷,真不是你说能上就能上的,至少你得有行首女儿给出的牌引。” “没有。” “那就不能上。” “我可以上。”池沌再一次说道。 池沌的行为引来了二楼各位美姬的围观,美姬纷纷掩袖嬉笑,都道公子怎这般无礼。 楼下的群秀则暗暗惋惜,俏公子人将不存。 美姬中,走出一位芙蓉面,冰雪肌,身上穿着一袭寒梅傲雪红罗褶,手里摇着洒金川扇的女子。 那人正是池沌第一次进玉芳斋时,劝导他的女子。 “小弟弟,莫要再上。否则,你会死! 窦娘所说的话不是开玩笑,若是池沌擅闯三楼,潜伏的【墨门】杀手会出手杀了他。 “谢姐姐提醒,我不会死。” 池沌义无反顾地上了三楼,此后没了声音。 没有人敢上去查看,若是冒然上去,他们也是会遭到【墨门】杀手的刺杀。 池沌一上三楼,就感觉数十道目光已经锁定了他,他再踏前一步,所有杀手会齐出杀招,让池沌有来无回。 池沌原地静静地站着,杀机依旧在。 静立了差不多三息后,池沌的手动了。 池沌左手指着楼阁的木质地板,右手指着顶层的琉璃天窗,之后左手化掌狠狠朝地一拍。 做完这一套后,池沌上前一步。 杀手未出手,杀机依旧在。 左手再转为拈花指,右手走剑指路数,在虚空中划了几下。 这套做完,池沌又上前一步。 双手手势再变,左手一弹指,右手做拨弦抚琴之状。 ……… ……… 一路上前,【墨门】杀手都未出手杀人。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十一章查疫鬼 池沌所做的动作,正是墨门正在使用的判断自己人的方法,由四君子,也是行首十四义子所创,用效颇好。 而且有一首极为动听的歌谣可以用来记忆它: 左手握大地右手握着天 掌纹裂出了十方的闪电 左手拈着花右手舞着剑 眉间落下了一万年的雪 那咿呀 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咿呀 左手一弹指右手拨着弦 ……… ……… 池沌没在三楼停下多久,就再次登入了上四楼的木梯。 若是二楼的人看见的话,恐怕得惊掉下巴,上三楼已是如登天一般,何况是四楼行首所在之处。 与三楼相比,四楼是少有的安全。 但这安全也只是对行首允许上来的人。 虽然没有蛰伏的墨门杀手,但是只要行首想,她动动手指就能把闯上来的贼人杀死。 大宗师之境想杀人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 时隔三年,行首的境界已经到了大宗师初境,这出乎池沌的意料,修行越深越难跨入更上一层楼,三年前行首还是宗师下境,如今步入大宗师一列,想必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这个世界上,修行者很少,大宗师更少。 圣师更是不到一掌之数。 越稀有的人越强大,没有人可以一瞬之间去杀死一位大宗师。 “来人是哪位?”只听屋内道出一句。 若是普通人,听了这带着灵魂震撼的声意,第一反应是双膝跪地,臣服强者;若是低级修行者,听了会生出怯性,自觉离去。 “母亲,是我,池沌。”池沌来到行首房前说道。 “你回来了?” “是的。” 屋里沉寂片刻后,再道:“桂国与汐国,以后你会站在哪边?” 林行首也知道战事将启,虽然桂汐联袂一事必然实现,但这也只是暂时的。 一旦有了更大的利益出现,再亲密的盟友也会倒戈相向。 “桂侵汐,我站在汐国一边,反之,与汐死战到底。” 池沌的回答不无道理,横竖他都是站到有理的那边。 “我还以为你一直都会站到桂国一边?看来柔若没有选错人。” “事先同母亲说声抱歉,日后桂汐若有一战,我会杀【墨门】中人。” 屋内的林行首笑了一下,道:“你不必道歉。这是你的选择。” “母亲,我来问你借几个人。” “借人?为何事?” “借人找人,我要找出邕城里藏着的荒国谍者。” 屋内又沉寂了片刻。 “你想找出邕城里散播疫病的人?” “是的。” “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你不怕你未死的消息被别人知道?”林行首诧异道。 “我就是要把这个消息搞出去,目的是为了应证我的一个猜想,若那个人是他,那么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听着池沌不同以往的口气,里面带着不可化解的仇恨,林行首不知道池沌这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屋外的池沌已经不是以前的池沌。 “好,人我借你。” “谢谢母亲。”池沌朝屋里一拜。 “但我有要求。” “母亲有何要求?”池沌问。 “以后我让你帮我杀一个人。你得接受。”林行首平静道。 “杀谁?” “你不需要知道是谁。” “好,我接受。” 虽然未见面,但池沌却与林行首达成了重要的协议。 “去找柔若吧,我这你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啦。” 的确,除了回来和向行首借人,池沌没什么再对行首说的。 池沌下到三楼,一路行走到柔若的房间,在屋外踌躇一会儿,池沌还是没有叩门。 正当池沌想走,屋里的人却正要出来。 “公子在我房前,是找我有事吗?”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池沌转过了身。 柔若见到转身的那人长得很是俊俏,就想问问他的来由。 “对,我找你。”见到柔若,池沌笑道。 “那找我何事呢?” “赴约,来赴约。”池沌道。 “赴约?”柔若不记得有约过这样一位公子,“公子莫不是找错人了,我不记得与您有约。” “没找错人,就是找你。” 柔若看着池沌,想到了他可能是看上自己了。 “公子,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请你不要再找我。” 柔若无情地拒绝道,然后要走。 “别走啊。”池沌张开手拦住了她。 “公子若是无礼,将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柔若直接推开池沌的手,不让池沌有轻薄她的可能。 “我是池沌。”池沌摊牌了,告诉柔若他是谁。 “什么?” “我说我是你沌哥哥啊。”池沌摸了摸柔若的脑袋,“怎么,认不出来了?” 柔若无比惊讶,面前的俊俏公子怎么会是池沌哥哥。但他摸头的感觉很像池沌。 “怎么,不信?” 池沌说了句。 “我说过,三年之后我没死的话,我会回来娶你的。”池沌再次张开双手,“现在,你沌哥哥回来了。” 柔若相信了池沌说的话,面前的人就是她的沌哥哥。 知道面前的人就是她日夜苦思的沌哥哥后,柔若再不抑制不住地扑到池沌怀内,与他紧紧相拥。 激动的泪水浸湿了池沌胸前的衣衫,再添一个香吻,欣喜之情愈加表达。 再见不过片刻,池沌就又要离开她。 池沌把柔若从怀里松了出来。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等我,我把疫情解决后就回来。”池沌如此对柔若说道。 “不,我要陪你一起,我能在你身边帮你。”柔若可是不想见了池沌一面后又分离。 “不行。”池沌严词拒绝。 “我是为你好,你呆在玉芳斋里,不会染上外面的疫病。” “可是……” “乖哦。”池沌亲吻柔若的额头。 “好吧,我等你回来。”柔若乖萌道。 池沌带着三人从后门离开了玉芳斋,一切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玉芳斋冷清依旧。 躲在邕城里捣乱的荒国“疫鬼”,自此将被池沌一个个铲除,还邕城百姓一个安生。 池沌带着从玉芳斋借来的三名侦查高手到邕城各个客栈租了房子。 他让他们观察每天客栈里的人员流动,这是找出荒国“疫鬼”的起点。 安排好他们,池沌就去了艾草阁。 途中,池沌每走几步就可以见到一边咳嗽一边晕倒的行人,那些人倒地后,很快有做好防护的军人来把病人抬走。 池沌跟着他们,然后来到了安顿病人的城外大营,病人统一被带到集中大营后,就会有医生检查病人的病状,轻者系绿布条,中度患病系白布条,重度晕迷者则是系上了红布条。 看来药小洁把教程给了严师,并且按着实施了。池沌很高兴严师采纳了他的建议。 接下来,就要看池沌的临床实验结果。 池沌也不久留,现在要抓紧研制出治疗疫病的解药。 一到【艾草阁】,池沌就向老掌柜亮出了药小洁的簪子,直接接管【艾草阁】。 现在只是时间问题,池沌终究会研制出解药,拯救苍生。 临近傍晚,【墨门】中人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投毒的人。 池沌听后第一时间就出门抓人去了。 池沌坐在酒楼上,望着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墨门】的三人将调查结果一一报给他。 “这么说,投毒的是送水的车夫。”池沌一边嗤着瓜子一边听着。 送水的车夫利用职务之便,可以在供全城居民饮用的井泉里投毒。 “好,抓人。”池沌起身。 “少爷,我们调查时发现还有一伙人和我们一样在调查送水车夫。”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十二章少年轻狂 “是哪一方的势力?”池沌问。 “是桂园的学生。” 池沌笑了一下,道:“毛都没长齐,就敢查荒国谍者,真是找死!” “少爷,那我们……” “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全权交给我,你们回【玉芳斋】吧。”池沌遣散回从【墨门】借来的人。 不让他们参与,是为了不让桂园的学生误认为荒国与汐国一起投的毒,破坏桂汐同盟。 夜将晓,行走在大街上只剩下更夫与送水的车夫。 更夫打更是为了报时,送水车夫打水是为了投毒。 邕城的大家族用水都是送水车夫送的,早晨打水人多,送水车夫为了早一步打上水,又不打扰到早晨打水的普通居民。 所以送水车夫都是趁天明前去装满水车,之后赶在黎明前交到大家族的府宅里。 “咕咕咕……”车轱辘滚压着青石板发出有规律的声音。 送水车夫低掩着头赶着牛车。 “魔~” 牛车停了下来,因为牛车前多了一群手持刀剑的俊男靓女。 少年英气道人,少女柔中带刚,一群人的目光都盯着送水车夫的牛车。 “几位小哥小妹,为何挡我送水去路?若是要水的话,得预着明日呀,今日的水是要送往长林公府的。” 送水车夫一口流利的桂园口音,差点把池沌也骗过去。 “荒国贼人,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很不快趴在地上等待受擒。”为首的一名黄衣少年手指道、威风至极。 他身后的一群少平少女满眼都是火热的崇拜之情,显然那多少年是他们之中的最强者。 站在屋顶上的池沌看着下面那些桂园学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橙衣少年是初入的宗师,对方却是步入宗师境已久,这时若不群起而攻之,靠他一个人根本擒不住荒国谍者,还有可能被荒国谍者反杀。 “既然你们查出了我的身份,那就,死吧!”送水车夫也不遮掩,右手从牛车的底盘上取出一把白纹雁翎刀。 橙衣少年还不知道面前的送水车夫是他无法战胜的敌人,依旧正大光明地要与他一人单挑。 “你的对手是桂国宇文公府宇文镇天!” 橙衣少年报上自己的名号,他以为对方会尊重他,也报出自己的名号。 可他想错了,送水车夫可不是什么讲究的人。 还不等宇文镇天拔剑,送水车夫就狂奔而来,提刀砍向了他的脖子,宇文镇天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送水车夫那张贴近的脸,他勿忙拔剑。 “噹!” 幸好他的剑被及时拔了出来,但宇文镇天却被那一刀砍打退四五步。 “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也敢跟我动手。“送水车夫一脸的嘲讽。 宇文镇天听后,脸上从不甘转为盛怒,居然有人可以这么看轻他! 他可是未来要有大作为的人,怎么会打不过区区一个荒国谍者! “再来!”宇文镇天再次叫战,这次他认为自己有所准备后就不会再被打退。 “哗~~“牛叫了两声,好像也是在嘲讽宇文镇天不自量力。 送水车夫反倒冷笑,转身欲逃,宇文镇天哪里肯放过他,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 “休想逃!” 宇文镇天在送水车夫身后大喝。 正当宇文镇天接近送水车夫身后两尺时,送水车夫身躯暴然扭转,雁翎刀如绞肉机一样绞向宇文镇天上半身。 宇文镇天双眼被凌乱的刀光闪晃,根本忘记了招架,对方突然转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输了。 数刀划在宇文镇天身上,鲜血淋漓。 不!宇文镇天心里怒吼道,我不能这样就死了!我可是未来要成就大业的人!我现在不能死! 强烈的求生欲望刺激出宇文镇天的潜能。一种平时没有的力量被激发出来。 “喝!” 宇文镇天左手出现一把剑,乱挥几下,送水车夫手中的雁翎刀被割断成几片。 魂兵与凡兵的区别立显。 “噹!” 宇文镇天狂喜,双于手剑快速舞动,意图将送水车夫斩杀于剑下。 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结果送水车夫后同伴眼中那些的崇拜的目光。 阿西巴!站在屋檐上的池沌真想给宇文镇天的脑壳来一下,躲过一劫后居然又去送死,这也没谁了。 送水车夫冷笑,故意装作不敌,步步后退,拉开了宇文镇天那群少年少女的距离。 沙币啊!还不快一起上!等着被擒住要挟嘛!池沌差点被这群新出庐的桂园学子气晕。 事情和池沌预想的一样,送水车夫拉开距离后,扔下了雁翎刀的刀柄。 一杆漆如夜色的长枪蓦然出现在送水车夫手上,他将那看不见的黑枪直直送向宇文镇天。 宇文镇天哪里看得见那长枪,直到被刺才发觉晚矣,他想退回去,却发现双腿剧痛无比,长枪已经在他腿上留下了两个血洞。 长枪挑起,宇文镇天双臂被枪锋割了两道,这下宇文镇天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沦为了待宰的羔羊。 宇文镇天跪倒在送水车夫面前,样子屈辱之极。 他双眼恶毒地看着送水车夫,送水夫直接一拳打在宇文镇天面门上。 “噗!”宇文镇天吐出几颗带血的门牙。 “荒国恶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宇文镇天吼道。”士可杀不可辱。十八年后,我宇天镇天又是一个君子!” “杀你?怎么可能,我指望着靠宇文公子帮我逃出邕城呢。”送水车夫提住宇文镇天的衣领,枪尖抵在他脖子上。 “快放开天哥!”那群少年少女叫道。 “别过来啊,否则他就死了。” “别管我,一定要抓进这个荒国蛮子!”宇文镇天朝几人喊道。 “别说话!”送水车夫一巴掌扇在宇文镇头满是鲜血的脸上。 “荒贼,你可敢与我一战!” 这时,一位稚气未脱的青衣少女从人群中走出来,看得出她喜欢宇文镇天。 “影侯府景恬请战。”景恬对送水车夫做出剑揖。 阿西巴!入学级还去凑热闹,桂园学生都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吗?池沌无语。 “小丫头片子,你可要清楚,我可不奉行你们桂人那一套怜香惜玉。”送水车夫邪笑道:“打不过我,你可是会死的。” “我可以为桂国而死!” 景恬持剑冲向送水车夫,满身都是破绽。 送水车夫邪笑,魂力聚气于黑枪之上,若是那一枪打在景恬身上,景恬非死即残。 池沌不再看戏,他出手了。 池沌感觉有桂园的高阶修行者在靠近,他要赶在他们到来前带走荒国谍者。 送水车夫枪锋破空,划向景恬的脖颈,速度快得让景所以他这须生在之前把送水车夫擒走。 景恬根本没有时间招架。 宇文镇天看着枪锋无限接近景恬的脖子,但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嘶吼。 “不!” 景恬全身寒毛乍起,死亡已经离她越来越近! “兄弟,跟小孩玩多没意思啊,不如和我玩玩。”池沌从空中落到景恬身后,左手更是拿住了那贴在景恬秀颈的枪锋。 徒手拿住自己的魂兵!送水车夫明白池沌比他更强。 黑枪一散一凝,重新被送水车夫抵在宇文镇天咽喉。 “让我走,不然我杀了他。”送水车夫威胁道。 池沌先不回答他,而是反手扇了一下惊慌失措的景恬的脸。 “我真为桂园教习感到羞耻,居然你这样的学生。” “什么?”景恬捂着痛处,哭泣道,“你怎么打我?” “我在替桂园的教习打你,滚!我不想再说第三次。”池沌负手走到送水车夫面前,自始自终他都没有转身,没让身后的那些少年少女看见他的脸。 “还请前辈救一下天哥。”看见池沌空手接白刃的实力后,宇文镇天带来的迷弟迷妹纷纷求池沌救人。 “他该死,为什么要救。” 池沌没有出手。 “什么?”那群少年少女甚是惊讶,宇文镇天为什么会该死?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十三章甜甜的糖葫芦 “技艺不精,自负傲人,本来还有机会擒住荒人,却偏要讲君子气度,要求单挑。唉~~”池沌长叹,”若是你们群起攻之,这荒人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 “我替你们教习再教你们一次,君子以君子对君子,以小人对小人。我们的风度因人而变,因事而变。” 身后的少年少女听后,似乎若有所思,纷纷点了点头:“多谢前辈教诲。” 众人纷纷鞠躬谢礼,在他们眼中,池沌已是和桂园教习一样的地位。 “前辈,镇天知道错了,还请您救救晚辈,晚辈是宇文公的第七子宇文镇天。”宇文镇天朝池沌乞求道。 他也怕死。 宇文镇天还是想留些自己的面子的,如果没有人看着他的话,他会跪着求送水车夫别杀他。 “既然知错,我便救你。”池沌直接对视送水车夫的双眼。 “我说,我救他。你听明白了吗?” 池沌目光落在送水车夫拿枪的右手上,送水车夫就赶紧松开抵在宇文镇天咽喉的枪尖。 池沌目光又落在送水车夫的右脚上,送水车夫赶紧退后一步。 池沌目光再落在送水车夫的左脚上,送水车夫…… …… …… “欺人太甚!”送水车夫一脚踢在宇文镇天后背上,把他推向池沌。 送水车夫要逃!他推出宇文镇天是为了拖住池沌一刻。 四肢皆伤的宇文镇天重重地飞向池沌,他以为池沌会温柔地接住他。 “滚开,莫挨老子!” 池沌左手化掌一扇,把宇文镇天扇得贴到旁边的墙上,之后追了上去。 池沌才追出去不久,桂园的高阶修行者便赶来了。其中就有宇文镇天的亲姐姐——宇文姽。 自从那一日被家族召回后,她就被安排到桂园里当教习。 宇文姽见到地上坐着满脸是血,呜咽声不停地弟弟,便知道他不听命令擅自动手了。 “不是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吗?荒国谍者呢?“宇文姽问道。 “跑…跑了。”景恬怯怯道。 “往哪个方向?” 众人指了指荒国谍者逃去的方向,道:“已经有前辈去追了,荒人不会逃走的。” “前辈?”宇文姽知道的抓捕荒人的高阶修行者都会这里。 “不好,快追!”宇文姽下令道。 景恬口中所说的前辈是哪个?难道是荒国谍者的同谋? 宇文姽一行人火速追击,却是在通往城门的街道上发现了重伤昏迷的送水车夫,看他的伤势,之前肯定是经受残酷的拷问。 池沌并未在送水车夫身后追击,而是靠着浩然气的感应提前在他要通过的地方等他。 宗师下境的送水车夫自然不是可以匹敌初境大宗师的池沌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几招下来,送水车夫就被打得毫无行走之力。 几招【血蛟破海拳】下去,池沌就让送水车夫告诉了他其他荒国“疫鬼”的身份和所在地点。 宇文姽她们把送水车夫拉回去救治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池沌白天救人,晚上杀人,上演了一次羔羊医生。 某一天清晨醒来,他的床前多出了一个莱格,诱人的香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精致的早餐。 “王叔,谁放的早餐啊?”池沌提着菜格去问外边的老掌柜。 “还能有谁?你媳妇啊,她还把你的臭衣服都拿回去洗了。”老掌柜答道:“你小子不仅长得好看,媳妇也漂亮,还会做家务,真是走运呐。” 柔若来过吗?池沌望着手里的菜屉,不自觉的笑了。 这就是幸福啊! “王叔,一起吃点不?尝尝我媳妇的手艺。”池沌说道。 “不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老掌柜摇了摇手,”你也快点吃,一会还要调药。” “不要急。”池沌提着菜屉回了房间。“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来。” 菜屉里放着一张野菜饼子和一碗豆浆,几个水煮鸡蛋。 虽然简单朴素,但却是营养十足。 “吠!”池沌砸碎鸡蛋壳,慢条斯理地剥壳。 剥好鸡蛋后,池沌咬上一口,再嚼几下,让蛋白蛋黄混合,之后喝上一口豆浆,漱了漱后一口吞了下去。 “爽!” 再啃几口野菜饼子,这种野菜在邕城城外很常见,只不过只在夏季出现。 等等,这野菜!青蒿素! “我有办法啦!”池沌激动地站起。 先前几天的实验,池沌就发现病人都是邕城里的富贵人,少有城内和城外的平民百姓,吃野菜饼子虽是桂国夏季的传统,可是邕城里的富贵人认为这是下贱人才吃的东西,就很少吃野菜饼子,所以容易染上疫病。 池沌顾不上吃完早饭,马上跑出去同老掌柜说出自己的发现。 疾病爆发不到三个月,就被消灭,没人想到起作用的是夏季随处可见的不知名野菜。 白问病应该后悔,他应该在夏季过后再散播疫病,这样解药的研制才不会这么快。 消灭疫病,全城张灯结彩,热火朝天地庆祝,这场景颇有新年时才有的风味。 桂皇特地取消了一夜的宵禁,允许城里百姓午夜放河灯祭奠因疫情而死去的无辜亡灵。 池沌回到了玉芳斋,把柔若带了出来,这是他们的第一场约会。 柔若打扮得比以前清新脱俗,她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裙子,这毕竟是她与沌哥哥第一次逛灯会。 柔若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自言自语道:“就看看这一次,用这具身体能不能博得那个人自愿献祭的心。” 若有人在她身旁,听到她说的这番话,一定会很惊讶,这不像是平常的柔若。 说完之后,柔若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对镜梳妆。 街道两头全是五彩缤纷的彩灯,街上人头攒动,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沌哥哥,你看那个彩灯,好好看啊。” “还有那个,那个……” 柔若跑在池沌前面,活脱脱一只没见过井外世界的小青蛙。 池沌跟着她身后,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慢点。” “沌哥哥,我想吃那个。”柔若指着小贩手举高声呼卖的糖葫芦。 “好好好,给你买。”池沌走到小贩身前,买了一串红水晶般的糖葫芦。 糖葫芦交到柔若手里,她贝齿咬了一颗,之后递给池沌,道“沌哥哥也吃。” “嗯。”池沌笑着咬下一颗。 “甜吗?” “甜!” “走,我们继续逛逛。”柔若转身时被池沌拉住。 池沌牵住了柔若的手,十指相扣。 柔若突然被池沌牵住手,脸一下就红了。 “沌哥哥?” “想什么呢?我是怕你丢了,不然母亲该训斥我。”池沌在柔若耳边呢声道。 “就算是我丢了,沌哥哥不也会不惜一切地找我吗?”柔若也在池沌耳边柔声道。 “对,我会。我会不惜一切找你,直到找到你,”池沌虽说得云淡风轻,但这是他对柔若的诺言。 池沌有诺,必行之。 “柔若真想一直能与沌哥哥像这样牵着手,走着走着,走到白头。” 池沌与柔若在街道上走着,忽然听见一个稚嫩的哭泣声,他们寻声而去,见到街道行走的人群中站一个嚎啕大哭的羊角辫小女孩。 柔若赶紧拉着池沌跑了过去。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呀?”柔若蹲下去,拉了拉她的小手。 “我……跟爹娘……走丢了。”小姑娘泣不成声。“小艺找……找不到……爹娘了。” “别哭,别哭。”柔若抱起小女孩,”姐姐带你去找你爹娘。” 小姑娘还是哭。 “别哭了,哥哥给你买糖葫芦。”池沌见状,又问身后卖糖葫芦的小贩要了一串。 小姑娘接过池沌递来的糖葫芦,马上破涕为笑。 “哥哥,你真好。”小姑娘天真无邪地说道 “哥哥抱!” 小姑娘张开手要往池沌身上去,池沌伸手将小姑娘抱在怀里。 忽然,前胸一凉。 一种无法呼吸的感觉出现,像是被人在肺里灌水后,又用水泥封住了气管。 池沌下意识地低头,看到小女孩手中,握着一把发绿的匕首。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十四章烛九阴女宁小艺 匕首已经深深地插进池沌的心口。 “你……” 池沌来不反应,一把把小女孩丢了出去,伤口的血液顿如泉涌。 “噢!” 刚把小女孩丢去,池沌身后的卖糖葫芦的小贩就把还插着糖葫芦的草棒全力甩在池沌后背上。 池沌被轰向前去,面向青石地板一路擦行,又撞倒了许多街道上的行人。 “杀人了!” 有人大喊,街道的行人一时你推我攘,各自抱头鼠窜,生怕殃及自己。 柔若失神地站在原地,她被刚才的那一幕吓傻了。 “杀了桂国四君子,为太子殿下报仇。”小贩高举那西瓜锤佯装成的糖葫芦把。”把他砍成肉泥。” “嗖!” “嗖!” …… …… 十几名刺客在人群中出现,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阿西巴!” 池沌一吼,浩然气抖然倾体暴发,原本靠近他的刺客全被震飞。 “咕噜。”池沌也趁机找到时间服下一瓶【青龙涎】,治疗自己的伤势。 自己太大意了,光顾着与柔若出来玩,放下了自己应有的戒备之心。 那小贩手掌的老茧他应该早就发现的,一个无助的小女孩怎么会让一个不认识的男子抱自己呢? 当务之急是要带柔若逃回玉芳斋。池沌如此思量道。 “大家别怕,他心口已经中了一刀,背上又中了我一锤,实力已经十不存一。我们人多,可以用车轮战耗死他。”小贩扬手道。 八个中级精通,两个下境宗师,一个宗师境巅峰,勉强可以杀光。池沌感应了一下,内心计算着。 首先冲向池沌的是一个黑袍短发男子,他反手拔出双手长刀,运转魂力,长刀之上刀芒激长。 竟然还是外用魂兵,虽然只是最普通的一种聚魂铁铸成,但威力可不是一般凡兵可比。 一刀劈出,山崩地裂之音幻现。 荒国的骑兵刀法【割颅碎甲】!虽然很普通,但却是荒国重甲骑兵战使用的标准刀法。 它的强大在于一队骑兵劈出时,力量可以突破五万名士兵组成的方阵。 黑袍短发男子一个人使出的【割颅碎甲】刀法,威力差得可怜。 池沌挺身迎击。 长刀与左左掌的相碰,迸发出一道道刺目的火星。 “噹!噹!噹!” …… …… 池沌此举之下,黑袍短发男子心中不由得恐怯,光靠手就能与魂兵相抗,对方的肉身已经强悍到这种程度了嘛! 黑袍短发男子恐怯之余,感觉长刀之上了涌回的反震在不断地增强,显然是对方发力了! 这家伙的左手到底是用什么做的! 不一会,黑袍短发男子便已力竭,想要收刀逃之夭夭。 只见池沌将魂力贯注到右手并成的剑指指尖,无形的螺纹气旋迅速形成。 在黑袍短发男子震惊的目光中,池沌的手动了。 黑袍短发男子直愣愣地瞪着逐渐接近自己的剑指,他眼中最后的景象也是那一道剑指。 池沌的手收回去时,一朵血花在黑袍男子咽喉绽放。 太快!太快!池沌杀一人太快! 其他人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解决掉他们中的一员,池沌真的像他们的雇主口中所说的只有宗师下境的修为嘛! 显然不是!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池沌就拿着从黑袍短发男子手中夺来的双手长刀冲向了他们的带头人——【西瓜锤神】索托尔。 先杀高手,剩下的杂碎就很容易解决。池沌是这么打算的。 所以,池沌冲向了刺客中的最强者——那个装成卖糖葫芦小贩的刺客。 “居然敢一下就抡断我几十根肋骨,我先让你死!” 池沌暴喝,长刀如巨浪狂涌般席卷劈出。 “喝!” 一柄圆牌在小贩手上凝成,被他拿起结结实实地挡下他的长刀一劈。 “告非!”这小贩的魂兵居然是块圆盾。 池沌反身跳开,躲过小贩右手抡来的西瓜锤。 “桀桀!”小贩阴冷笑道,“区区下境宗师,这敢与我宗师境巅峰一战!” 池沌要的就是小贩对他的轻视,刚才只是他试探性的一刀。 只凭肉身力量砍不碎圆盾,那么下一刀,将带上浩然气之威。 池沌再一次向小贩挥刀,还是之前那一刀的起手势。 “劈不烂劈不烂,你劈不烂!” 小贩又举起圆盾护在身前。 “是吗?”池沌手中的长刀忽然暴张出几米的刀芒。 此时小贩忽然才知道自己已经中计。 “吃我这一刀!” 长刀一落,不仅劈碎了小贩手中的圆盾,还斩下他的半边身子,场面一度血腥。 长刀马上收回,池沌又冲向那两个下境宗师。 “接下来,到你们了!” 池沌一斩一挥,那两个下境宗师提剑格挡,反震之力直接让他们感觉自己的整条胳膊仿佛骨裂,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好的桂人,为什么要冒充荒人呢?”池沌没有立即杀了那两个宗师,而是退后一步说道。 两个宗师都是满脸的震惊,只是对上一招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桂园剑塔的四君子果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是个靠献媚才上剑塔的人。 “胡说,我们才不是桂人。”迟疑片刻后,两人齐声说道。 池沌不敢断定那两个宗师桂国修行者,但他猜测因为自己消灭了疫病后名声大振,是会某些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 而这也一定会传到桂皇耳朵里,得知池沌未死后,桂皇一定会另布杀机。 桂皇派来的人,能不是桂人吗? 今日来刺杀他的势力,恐怕不只一股,更有可能,他们联合了。 “不承认,好吧。那我就把你们当荒人杀了。”池沌扛刀在肩,强大的魂力波荡从他身上四散而出。 在这股强大的气息下,那两个下境宗师不由得两股颤抖。 “跑!” 其中一个下境宗师喊了一声后,转身逃去。 他才跑出去几步,一道阴冷的气息划过他的咽喉,好似毒蛇的吐息。 他的脚再落地之时,颈部喷洒出黑色的血液,之后倒地死去。 墙角的阴影中走出一个小女孩,她一边走一边抛耍着那把发绿的匕首。 就是那把匕首,刚刚刺进了池池的心口,也是在刚才收割了那名宗师的生命。 “果然是你,桂园剑塔的四君子池沌。”小女满意地笑道,“也只中过腐毒而百毒不侵的你才会被我毒刀刺中后不死。” “烛九阴女宁小艺!原来是你。”池沌知道了那个小女孩就是让三国修行者闻风丧胆的【澜沧匪】中的蛇女。 “原来四君子知道我的名号啊。真是本姑娘的荣幸。” 她笑了起来,真的像是普遍小女孩得一块糖果一样的开心。 烛九阴女宁小艺,是大宗师下境的修行者!面前的小女孩真的是她吗?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身上没有一丁点魂力气息?”宁小艺笑嘻嘻地说道,“为了接近有浩然气感应的你,我可是动用了隐藏气息的秘术。” “这种秘术好鸡肋啊!使用时只能使用自己的肉身力量,不能动用一丝魂力,不然我早就杀了大哥哥了。” 池沌越听越是冒冷汗,宁小艺现在不动手杀他,显然是为了拖延时间,她到底在等什么? 难道要杀的不只我一人?池沌马上想到。 “嘭!” 一朵巨大的菊形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看到烟花后,宁小艺再看向池沌时,眼中杀机傲然。 “四君子,该走了。”宁小艺冷笑道。 宁小艺迈着两条纤细的小腿小步小步走向池沌,每走一步,她身上的魂力气息便强上一分。 池沌与她相隔不远,只因她身形是个小女孩,所以要多花些时间。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十五章并非无敌 他们遇袭已经一刻钟了,按道理墨门也应该收到消息过来持援,可如今一个人也没来。 看着池沌若有所思的样子,宁小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错,要灭的不只有你池沌,还有玉芳斋。”宁小艺说道,“蓬莱舟的【间客】组织早就想灭了【墨门】,我就是受雇于他们。” 果然,池汤知道林拾肆就是自己后,肯定会想到蓬莱舟的火是他放的。 三方势力,桂皇、间客,荒国都要池沌的命。 行人逐渐逃离,街道变得越来越空旷。 池沌要带柔若跑,他不能让他们以柔若为筹码来逼他就范。 要跑的话,就得把大宗师境的宁小艺先干掉,如果一时干不掉,至少也要让她没有追击的能力。 “嘿!” 池沌全身骨骼咯咯作响,脊柱大龙更是疯狂地收取天地魂力,他要让自己的下一击有大宗师一击的威力。 金色的魂焰从长刀上燃起,跳动的火舌好像能焚尽世间的一切。 “浩然刀象体,开! 池沌暴喝,魂力自全身一震。 “浩然意,甲现!” 隐隐模糊的魂甲在池沌体表出现。 “喝!” 池沌向宁小艺劈了一刀。 炎浪滔天,所过之处无一活物。 “喝! 再一刀,劈向其余的精通级刺客。 滔天的火炎袭来,宁小艺也敢硬扛,她所擅长的也只不过是偷袭刺杀之道,同境界一对一、面对面的战斗,她从来没赢过。 “快走!”池沌拉着柔若的手朝桂园方向跑去。 宁小艺一把拉过身边那个宗师下境的修行者挡在自己身前,她就是这样的人。 牺牲别人,成全自己。 身前传来那个下境宗师哀怨的哭喊声,但只持续了一息。 炎浪过后,宁小艺手里只剩下那个宗师的一副烧得似炭的黑色骨架,她头上的秀发也被烧得卷起来。 “跑吧跑吧,真正截杀你的人还在后头呢。”宁小艺拎起袖子里放着的那串糖葫芦吃了起来,笑嘻嘻地看着池沌逃走的背影。 奇怪了,怎么没有人追上来? 池沌已经带着柔若跑到了桂园牌楼前的最后一个路口。 再接近一段距离,池沌顿感不妙,因为浩然气感应到了两道危险的气息。 两个大宗师!一个已是巅峰,另一个则是半步圣师! 拓跋蕊,你也来了吗?池沌内心苦笑道。 “柔若,待会把头埋在我怀里,不管听见什么都不要去看,知道吗?”池沌把柔若搂在怀里说道。 “嗯,” “大师兄,救命啊!”池沌又朝桂园后山大喊。 “二师姐,三师兄,你们小师弟快被别人杀死了!还不来救救我!” 话音刚落,铺天的剑雨倾盆而下,每一剑都有一个普通宗师的全力一击之威。 “哗哗哗!” …… …… 池沌以刀指天,一只金色巨象虚影自体外浮现,仰首朝天怒吼。 无数剑雨被金象坚如磐石的皮肤给弹开。 剑雨落毕,除池沌周身一丈外,其余的青石地板满目疮痍,两旁的建筑更是被剑雨打塌,尽成废墟。 池沌嘴角慢慢溢出鲜血,为了挡下剑雨,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吗?”一个孤冷的女声传来。 ”真是搞不懂,浩然气怎么会有让宗师境提升到大宗师境的力量。”一个身穿红色蔷薇襦裙的高挑女子徐徐从桂园内走出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一把扇凉的团扇。 “噗!”池沌吐出一口鲜血。 “你说让我穿了裙子再来杀你,现在,我来了。”拓跋蕊步伐轻稳,一步步走向池沌。 “没想到,除了阿荇以外,你还有一个情人。”拓跋蕊见到池沌怀里搂着的柔若,不禁愠怒地说道。 “你们要杀的是我,与她无关,让她进桂园。”池沌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卑躬屈膝,”当我求你了。” “求我?”拓跋蕊听后却是一笑。 “我凭什么让你可以轻松一战!就算我答应你,那个人也不会答应你。” “呵呵。” 池沌苦笑一声。 “李管家,别躲了,出来吧。”池沌说道。 “这习过浩然气的修行者果然不一般呐,我明明已经将气息隐藏得很好,却还是被发现了。” 一袭黑衣的李拜天从池沌身后的街道里走出来,手上却不见任何武器。 “呵呵,我并不是发现了你,而是知道你一定会出现在这里截杀我。”池沌道。 李拜天嘴角弯起一抹阴诡的弧度。 ”既然知道,那就准备受死吧,不仅是你,还有你身边的女孩,都要死。” “池汤让你来的吧?”池沌却是这般问。 “是的。你烧了王爷的蓬莱舟,现在新帐旧帐一起算。”李拜天冷笑道,“好久没打架了,好怀念那种感觉,我尤其是喜欢虐天骄的那种感觉。” “承蒙你看得起。”池沌挑了挑眉:“所以,你们两个到底谁上?” “先让我玩玩!” 话毕.李拜天直接出现到池沌面前。 这身法,好快!池沌赶紧把柔若推开,免得她受攻击波及。 “嗒咧!” “嗒咧!” “嗒咧!” 一连三拳落在池沌胸口上,形成三个凹陷。 【血蛟破海拳】!池沌一惊,李拜天居然会【血蛟破海拳】! “呃呃~~”池沌如雨打浮萍一样倒飞出去,又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圈后才停下来。 池沌半跪在地上,咳出鲜血与内脏的混合物。 “没想到,李管家居然也会血蛟破海拳。” 如果说李拜天所使出的【血蛟破海拳】是成人的拳头的话,池沌学会的【血蛟破海拳】就是婴儿稚嫩的拳头,威力高下立判。 “又不难学。”李拜天却是这样说道。 李拜天见到池沌跪在地上,大口地吸气,顿觉无趣,于是走近道:“喂,别告诉我你接我三拳已是你的极限?” “当然不!”池沌暴然跃起,双手持刀砍中李拜天的头颅。 正中天灵盖,发出沉闷的劈砍声。 好硬!这是池沌的第一感觉。 “唉!”李拜天叹了口气。 反震之力立生,池沌只觉手腕一疼,双手握不住刀,整个人再次倒飞出去。 李拜天伸手把天灵盖上卡着的长刀拿了下来,之后看向地上吐血的池沌,仍是无趣地摇了摇头。 池沌捂着受伤的手腕,看着李拜天,惊喝道:“汐国神通不朽金身!” “对啊。” “别告诉我,你连桂园的浩然剑也会?”池沌又道。 “嗯,我会。”李拜天斩钉截铁道。 阿西巴!今天跑不了啦。池沌是真正地放弃了耍小伎俩,他将拼尽全力、不留后路的一战。 “师父,对不起,【小通天丸】我不能给您了。”池沌站了起来,这次他站得身板挺直,他要以君子之姿应战。 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池沌不知道大师兄他们和桂园的教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现在他只能靠自己,哪怕拼上自己一条命,池沌也要送柔若上山。 后山剑塔外,须木支道被一个熟悉的人拦住,他引以为傲的圣师境修为,在那个老者面前如同虚妄,他自己就像个拿着木剑的小孩。 “为什么?他可是你的传人!你也不救他?”须木支道极为不解。 “小子,放弃吧。我是不会让你下山的。”白发佝偻老者如此说道。 白发佝偻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断崖下青木原的五大隐世高手之一——樵夫。 “传人没了,可以找再。”樵夫倚在一棵枯死的老树上,”天的意志,不是我们人可以违抗的。” “天?”须木支道诧异,“天要小师弟死?” “不。”樵夫回了一句。 “天要让池沌感受如坠深渊般的绝望。” 说完,樵夫不忍地露出惋惜之色,之后发出一声长叹。 永生以来,池沌是唯一一个传承他的刀意的人,将来有希望能继承自己的衣皱。 “凭什么?为什么?”须木支道为池沌的不平等遭遇怒吼。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樵夫答了一句。 “可你只能拦我一个,我还有师弟师妹。“须木支道又道。 “呵,拦他们的另有人在。”樵夫从腰间取下酒葫芦,打开喝了一口。 “你现在被我拦住,有没有明白一个道理?”樵夫突然问道。 “什么?” “圣师境并非无敌,其实圣师之上还有一重境界,这重境界又有两个不同的名字,一为天启;另一为无矩。” “我现在的力量便是天启。”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十六章变故 什么!五境之上居然还有第六境!须木支道震惊不已。 “原来我还不是世间最强!“须木支道苦笑道。 “不,在你的同一辈和所有后辈中,你都是最强的存在。”樵夫没有火上浇油,打击须木支道的信心。 “也许再过二十年,你也会达到我这种境界。” “二十年吗?”须木支道苦笑,“一境便要二十年!” 包恬恬与古全义在后山山门处被桂园院长与众教习拦了下来。 到底是谁的命令,能让你们敢拦住剑神的传人? “你们,要拦我们?”包恬恬不解地问道。 一人从所拦之人里走了出来,此人身着宫服,是皇宫里的传令太 监 他从袖中掏出黄缎的桂皇诏令,恭敬地打开后,用尖细的声音诵读: “奉天承远,桂令设曰。后山剑塔自今日起封禁,非有诏不得出,桂园师长代为监督,不得有误。” “三君子,接旨吧。”太监传令耀武扬威道,毕竟他现在代表着桂皇。 “剑塔不归朝廷管。”包恬恬答了句。 “陛下知道,但桂园归朝上管不是?何院长,接旨吧。”传令太监把圣旨递给何虢杭。 何虢杭双手恭敬地接过圣旨:“桂园院长何虢杭接旨,必受皇令。” “好一个桂园院长。”包恬恬看着山门外的众人,“亏你们还是知礼懂理的教习,本国的君子有难,在一旁袖手旁观也就罢了,还落井下石。” “你们要拦我,就该知道是怎样的后果!” “皇命难违。二君子、三君子恕罪。”众位教习鞠躬致歉。 “还有一道诏令。”这时,传令太监又道: “本国剑塔四君子池沌公德不正、私德不修,流返于烟花柳巷间,又与青楼舞伎有染,难成桂国君子之形象,故褫夺君子称号,罢黜剑玉。” “卸磨杀驴!亏我小师弟还在桂国朝堂上叱骂荒国来使,如今却是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包恬恬的怒火被点燃。 “小三,想让我看得起你吗?” “想。” “那就把他们都打趴下!”包恬恬指向堵拦在山门外的众人。 “然而,这个人要死。”包恬恬又指向传令太监。 “一切都听师姐的。”古全义的手已经放在腰间悬挂的剑柄上。 “想杀我?,我倒要看看一个学会浩然气的下境宗师到底可以击败多少个普通的宗师境修行者。”传令太监抱着双手。走到桂园教习身后准备看戏。 “你会知道的。”古全义利剑出鞘,一抹深蓝的剑光直指前方,满有浩然之意。 何为浩然?浩然即为人意,又为仁义。 习浩然者,其心仁义,其举仁义,故而战不败不退。 “噹!” 何虢杭右手提起,一支铁杆毛笔出现在手上。 笔墨一挥,一个“御”字出现,隔空挡住古全义那一剑。 “三君子,您的浩然气还差些火侯啊!”何虢杭笑道。 “是嘛,那看我这一剑!” 古全义再是一剑斩出,滚滚如浪的剑气涌向山门外的众人。 站在何虢杭身后的桂园大弟子出手了。 只见梁恒嘉食指与中指间夹起一颗透明的棋子,以天地为棋盘,落子于身前。 子落之刻,剑浪一分为二,错开众人。 “天观棋道!” 古全义身后的包恬恬甚是惊讶,数百年来,天观棋道都未被人参悟,如今梁恒嘉的出手,似乎暴露出他的真正实力。 梁恒嘉一直很低调,他不在乎那些天骄天才的虚名,他只要一个桂园大弟子的称号便已足够。 后面的传令太监也是一惊,一直平平无奇的桂园院长的侍奉弟子居然有与剑塔传人战平的力量。 “可惜,若他早一点能被朝廷发现,便能让朝廷的实力多上一分。”传令太监暗自惋惜。 威力仅次于浩然气的天观棋道,乃是剑神狂三所创,剑神的喜好除了剑外,就只剩下棋了。 奈何剑易学,棋却难学。 剑只有刺,拣,割,挑,挥几势,而棋却有千万种下法。 晚年的剑神留下的,除了残剑外;还有桂园牌楼前那一块用剑痕刻画的石碑。 二十年前,一个邋遢的小乞丐看懂了上面横竖错乱的棋谱,多年后,桂园院长多了一个伴随左右的侍奉弟子。 “天观棋道又如何!小三,揍他。”包恬恬丝毫不给这个算得上是师出同门的师弟面子。 “好嘞。”古全义斩出第三剑之前,梁恒嘉却是早已落子。 他那一剑斩不出去是因为有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 古全义感觉肩头莫名奇妙地多出了山一般压力,他可不是搬山猿,随随便便就搬座山回去放着赏玩。 古全义想要站直,但山一样的重力压在肩头,就算不跪下,他的腰也弯了。 作为剑塔的君子,对敌人卑躬屈膝那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君子以其身之正知人之未正!”古全义拄剑强行撑起身体,硬是挺直了腰杆,”我身正,你身未正,该弯腰的是你!” 第三剑终于被古全义斩了出去。 随着长剑的斩出,梁恒嘉手里的棋子随即炸成裂末,两根手指更是露出白骨。 “剑塔浩然气,名不虚传!”只见梁恒嘉捂着手说道。 古全义虽然斩出了第三剑,但他也止步于第三剑,打破梁恒嘉的天观棋道,已经让他受了重伤。 “三君子的境界,还有待加强啊。”山门后的何虢杭点评道。 “取欺负我师弟,谁给你们的权力?”包恬恬看不下去,也要出手了。 “三君子,我劝你还是回来吧。”这时,包恬恬耳边多了一个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君子首受重伤,剑塔如今剩下的最强战力只有你了,如果你这次出手也受了伤,剑塔便在无人坐守。那剑塔还有剑塔的威名吗?” 什么?大师兄居然受了重伤!樵夫到底是什么境界的修行者!竟然可以伤圣师境的大师兄,圣师境巅峰?还是,更高?圣师境之上还有一境? “小三,我们回去。” “不打了?不救小师弟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包恬恬拖着古全义回了剑塔。 小师弟,对不起!师兄师姐不能去救你!≥﹏≤包恬恬心中只有悔恨。 【小通天丸】入腹,池沌修为直接暴涨一个境界。 “宗师上境?你居然嗑药,你还真是无耻。”拓跋蕊见状说。 “反正都要死了,我还顾忌什公”池沌答了一句,之后拉着柔若冲向拓跋蕊。 他要硬闯!哪怕自己死在拓跋蕊手上,他也要把柔若送进桂园。 “硬闯吗?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拓跋蕊一笑,身后浮现六翼大天使的魂相。 好厉害的威压! 拓跋蕊只是放出魂相,池沌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压。 “这就是大宗师境的真正实力吗?”。 池沌停了下来,打算和拓跋蕊打人情牌:“我还记得你说过,我从你事手上逃走,下一次见面你会放过我一次。这次我不求你放过我,我只求你让我妻子进入桂园。” 妻子?什么时候成妻子了?拓跋蕊觉得池沌已经无耻到了极点。 拓跋蕊不能踏进桂园一步,这是桂皇的底线,否则那便是越界,桂国就有理由让她留下来。 “要是我不让呢?” “那我就只有向你下跪了。”池沌说道。 “无耻。(* ̄m ̄)” “但是有用。不是吗?” “那你得被我押解回荒国受审,一路上不得反抗。”拓跋蕊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我答应你。”池沌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不行!”李拜天却是打断了他们,”他们两个必须在死一个,这是王爷给的底线。” “李拜天,不要忘了你身上流着谁的血!”拓跋蕊之前就不愿意与之合作,”吃了几年桂国的饭,就忘了你自己是谁?” “我以身上流着那个人的血为耻。”李拜天恼怒道:“他不配做我爹” “你俩别少了,有什么事是打一架解决不了的?谁奉拳头大听谁行吗?”池沌想反间二人。 “滚!这里没有你插话的份。“拓跋蕊二话不说就给了池沌一拳。 “柔若,好好活下去!”池沌在拓跋蕊与李拜天争执之际,用一股柔和的力把柔若推进了桂园。“去后山,我师兄师姐会保护你的。” 等拓跋蕊与李拜天发现时却已经晚了,柔若已经被送进了桂园。 李拜天也不能在桂园里动手,因为某个人的存在,只要他进入桂园一步,他就会被抹杀。 “你们选不了,我帮你们选了!”池沌笑道,“现在只剩下我一个,要杀我还是带到荒国,你们两说了算。” “沃日!”李拜天出现在池沌身前,当头给了他一拳。 池沌整个人都废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后,身体微微抽搐,没有半点挣扎起身的迹象。 李拜天的这一拳是要把池沌照死里打的,他根本没有说什么只用几层力。 李拜天又来到池沌身前,抓起他的领子,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一时血肉模糊。 原本玉人般的脸,现在没了。眼眶满是血丝,鼻子耳朵也渗出了血。 “住手,你是要把他打死嘛!”拓跋蕊割喉在握,搭在李拜天肩上道。 “不然呢?”李拜天回头道。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十七章吞丹! 李拜天与拓跋蕊将要动手之际,一道难以察觉的气息悄悄靠近柔若。 那道气息太会隐藏,就连池沌的浩然气也是没有发现那一道诡秘的气息。 可这道气息却被柔若察觉到了,她转身迎向那一道阴冷肃杀的气息。 一把利剑刺进了她的胸膛。 直至柔若闷哼一声,池沌才扭头见到胸口被刺了一剑的柔若。 那个隐藏气息的人露出她秀丽的面容,一袭紫衣的她笑着看着池沌。 她是在嘲笑! 嘲笑池沌没有保护好他要保护的人。 “是你!”池沌惊讶道,“你学成回来了?” 安若然拔出刺在柔若心口的那一剑,血液马上在柔若胸口的衣衫上开出一朵艳红的血花。 安若然手中的秀剑还在滴着血,她没弄明白柔若为什么会发现她?而且又不躲开那致命的一剑?她是故意想死,好让池沌没有后顾之忧吗? 天荒淫魔皇汶芳已经同她说过,除了圣师外,没有哪一个人可以在她运行功法的时候发现她的气息。 “沌哥哥……”柔若倒在地上,托着身体要往池沌爬去。 池沌想要爬过去,但却被拓跋蕊拦住。 “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让你的女人进了桂园,现在你得跟我走!”拓跋蕊决绝道。 “求你救救她,把药给她。”池沌拿出【青龙涎】,但拓跋蕊却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不,我不能。” “桀桀!”李拜天把【青龙涎】抢了过去,之后丢在地上一脚踩碎。 无助,真正的没任何人来帮他。 此刻的池沌已经无法做任何反抗,就算他肉身底子再好,被李拜天打了那么多拳,也是扛不了的。 趁着自己还有余力,池沌一点点爬向柔若,过程很艰难,碎石摩擦着胸口的伤口,每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忽然,李拜天伸出一只脚,踩在池沌头上。 李拜天脸色狰狞:“王爷让你们中一个人死,另一个活。活着的那个承受失去至爱的痛苦。你女人死了,所以我不会让你死。但我也不会让你爬过去,你别想碰到她一根手指头。” “把你的脚从我头上放开!”池沌无法反抗,只能喊叫。 李拜天逐渐加重脚底板的力道,把池沌的脸在碎石上摩擦,“知道吗?其实我是很欣赏你的,如果你不是那个人的儿子。我不会动你,而是拼尽一切拉拢你。” “池道到底怎么了,让你这么恨他?还把这恨意加于我身上!”池沌不甘道。 “我对王爷的忠心与敬重日月可鉴。” 李拜天弯腰低头,小声说道:“你不是王爷的儿子,你是魏紫樱那个婊,子和桂皇的私生子。” “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其实你比生爷长一岁,在你们三四岁时,我又把你们的身份换了回来。我是故意被桂皇买通的,王爷早就知道魏紫樱不是处子之身,还知道她已有身孕。” “怎么样?被自己的父皇下毒,被设计陷害的感觉,痛苦吗?无法救自己的挚爱,看着她死在自己跟前,痛苦吗?” 李拜天越是往下说下去脸上越是喜悦,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开心。 “我……杀了……你!” 池沌双目如赤,不是之前受伤的缘故,而是怒血冲脑,他的理智已经荡然无存。 “哟,居然要走火入魔啊。”李拜天抬脚重重一踩,池沌的魔性被压了下去,只剩下怒气。 “想入魔?我帮你啊!”李拜天双手结印,一缕黑红色的血精从他手指上浮了起来。 李拜天一指,血精飞入池沌的后脑。 “滚吧,去荒国再死。”李拜天脚一踹,把池沌踢给拓跋蕊,让池沌与柔若越来越远。 池沌朝柔若伸着手,却碰不到。 流下的泪水,都被血淹过 “哥哥,我好冷。”柔若小脸煞白,看着池沌,胸前的伤口流出一地的血。 “啊……”池沌发出嘶孔,声音像是一头被惹怒的野兽! “怎么没变化?不是你!为什么不是你?不是你又会是谁?”藏在柔若身上的“东西”忽然说道,她没有看到池沌爆发出她预想应该爆发的力量,只有池沌丧心病狂的嘶吼。 她很不解,她也很疑惑,最后她选择了放弃。 她离开了,她从柔若身上离开了。 她离开后,柔若也离开了这个世界。 池沌打开了夏相给他的药盒,那两颗黄灿灿的丹丸从里面滚了出来。 池沌用手指颤颤巍巍地夹起一颗沾着石子的丹丸吃了下去。 另一颗则藏在舌下。 “大黄丹!”拓跋蕊没想池沌会这么做,“你疯了?” 池沌站了起来,宛若长江泄洪般的天地魂力奔流涌向池沌体内,从脊椎的大椎穴,沿着脊柱大龙一路倾泻而下,注入金色魂海。 这次池沌身体里涌入的天地魂力过于庞大,是寻常修行者无法想象的。 一时间,池沌的魂海爆发出耀眼的光华,他整个人都好像要被一股膨胀感撑破。 “轰!” 池沌脑海里炸响起一声。 魂海开始沸腾,霎时间,怒浪涛天,翻滚咆哮,宛如恶龙捣海。 大宗师级别的魂力被药力激发出来,池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通透。 随即,池沌魂海漂浮的那棵透明小树也开始燃烧起来! 一个狰狞的虚影在池沌灵魂镜面出现,样子虽是他的样子,只是他眼眸中散逸着邪恶的气息。 它嘶吼着,咆哮着,浑身弥漫着浓郁的杀虐气息。 之前李拜天植入的魔种深植了! 刚才吃过【小通天丸】,现在吃过【大黄丹】,池沌已是到达了大宗师下境的境界。 不谈圣师,大宗师,是所有修行者都渴望达到的境界。 大宗师对大宗师,胜负是谁,未可知? 金色的铠甲在池沌胸口与手臂出现,他才刚步入大宗师境,凝聚 出胸甲与臂甲已是他的极限。 魂甲已现,魂兵当出。 只是,池沌从未观想过自己的魂兵。 要想拥有自己的魂兵,得先知道自己的本命,找到自己的本命,自然找到自己的本命魂兵。 为了修本命,修行者会选择日夜视兵,抱兵,与兵同枕共眠,从而观想出自己的本命魂兵。 但池沌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本命是什么,所以他还不能拥有自己的本命魂兵。 “刀来!” 池沌仰天大喊。 一把锈蚀过的唐刀自玉芳斋起,化作一只飞箭射入他手中。 它看似很破烂,但是在池沌的手里犹如一把神兵。 “我,杀了你们。” “这是什么刀?。” 李拜天见池沌手里的兵器样式不像他所知道的任何一柄唐刀,那刀身隐现着漩涡纹,薄而坚挺,锋口收入角度微妙。 “像汐国的唐刀又不是唐刀。”李拜天最后得出结论。“但终究是破刀一把!” “到了大宗师境又怎样,只用魂兵,我照样再把你打趴下一次。”李 拜天看不起池沌。 池沌哪里管他那么多,上去就是携有开山断江之威的一刀。 李拜天平静应对,只听他唤了一声。 “昊天锤!” 一把四角方锤出现在他手上,他的确没有开启魂甲。 昊天锤挥出,带着闪烁的雷电之涌,涌动出可怕的冲击力。 池沌那一刀,被破了! 浩然气,樵夫的刀意,还有池沌的治然刀象体加持的一刀,却败给了李拜天一锤。 “噗!”一口鲜血自半空中喷出。 池沌被震飞出去七八米,身体再度重创。 不过,池沌没有倒下不起。 他狼狈砸落在地的身体顺势反弹起来,跃向李拜天后再挥一刀! “给我去死吧!”池沌满嘴鲜血,神情狰狞似鬼。 “御!”又听李拜天道了一句。 数道雷电劈下,隔绝在他与池沌之间,池沌犹如惊鸟般扑入电网。 雷电依旧肆虐.惨叫声此起彼伏,隐约间夹杂着烤肉的糊味。 这一刻,池沌已是堕入疯狂的野兽! 雷电击起地上的尘土,里面雾蒙蒙的一片。 拓跋蕊已经看不清里面池沌是怎样的惨景,安若然也转过身去不敢投眼去看。 “什么!” 在李拜天的惊讶声中,池沌冲出了尘雾, 他浑身焦黑,衣服破烂,满身都是雷电撕扯的狰狞伤口,血一直在流,却又好像流不尽。 手上的锈蚀唐刀被池沌自身的鲜血浸泡后,锈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散。 一把镗亮的武士刀出现在池沌手上,凡是沾在刀身的血都会被饮尽。 “原来是把饮血的邪兵。” 意外的是,池沌把刀插在地上。 野兽战斗,唯一的武器就是牙齿和指甲。 池沌冲出尘雾,在李拜天未来得及反应时,双手抓向他的双肩,指甲深深地嵌了进去。 李拜天这么多年来,终于在战斗中感受到了一次痛。 只是他没想到,这痛得感觉是池沌带给他的。 李拜天愤怒了!这只蝼蚁连成为雄鹰的食物的资格都没有,这只卑微的蝼蚁岂能伤得了我这高空的雄鹰! 池沌做到了,代表他不是普通的一只蝼蚁,他是一只偶然间目光脱离腐叶烂壳,看向了天穹的蝼蚁。 池沌此时觉得眼中的世界莫明的清晰,就和那些高境界的人所看到的眼中的世界一样。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十八章道心种魔 他要张嘴咬向李拜天喉咙时,李拜天已经抡起大锤对准他的天灵盖砸了下去。 池沌又一次倒下,倒在李拜天脚下。 “已经沦为一只野兽了,是吧?”李拜天双目如赤,自己居然被池沌所伤,他已然被激怒了! 池沌嘿嘿低笑,“变成一头野兽伤了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知足?” “来,我让你知足。”李拜天举起锤子砸向池沌的四肢。 “你的断掌挺强啊,我帮你改造改造!”李拜头面色凶狠,谁能想到南陵王府的李管家内心也有毒辣的一面。 “咔吱!” “咔嚓!” …… …… 伴随阵阵骨裂声,池沌的左手先是被砸成数截。 池沌对这份痛几乎没有知觉了,大黄丹的反噬已经在干扰他的体感。 一直含在口中的最后一颗【大黄丹】被池沌吞进腹中,又是一次修为的暴涨! 池沌骐骥一跃,步入大宗师上境。 吃一颗是死,嗑两颗不也是死。池沌是这般想的。 普通人服用一颗【大黄丹】已是肉身的极限,那些修炼过了强大肉身功法的修行者,也不敢认为自己可以扛下两颗【大黄丹】的药力。 只有经历过剑髓、帝流浆还有血肉菩提淬体的池沌才敢这么一试。 “魂,燃!” 金色的魂海再次沸腾,将要熄灭的魂火再一次爆燃。 魂海越是沸腾,海面越是缩减,几近干涸。 李拜天对池沌再次暴涨的修为吓退,不等他逃远,一头金毛巨象的虚相凌空而起,象足狂踏而出。 李拜天甚是惊讶,因为那头金毛巨象有一丝魂相的底子,只是大宗师上境的池沌竟也能越境使用魂相,如果给他机会,他或许能成为下一个拓跋蕊。 “不好!”李拜天狂退。 象足踩来,李拜天第一次在池沌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大威天龙,大威天龙!” 金鳞覆体,甲护肉身。 李拜天使用了魂甲,如果仅凭肉身去接金毛巨象一击,哪怕是他老子也要吐上一口血。 尘烟四起,象足连续踩踏,一个数米深的大坑被踩踏出来。 坑底,李拜天满脸泥垢,头发散乱,样子极其狼狈。 打压李拜天后,金毛巨象冲向了拓跋蕊。 池沌想要看看到底是谁的魂相更强! “老子还没死呢!”李拜天从坑底一跃而起,手持昊天锤砸向金毛巨象的脑门。 “太罗法咒,大罗法咒!” 一个“卍”字出现于锤面,似乎能给昊天锤叠加万斤之力。 “呜~”金毛巨象悲鸣一声,炸成无数细小光点,散于四周。 “哇!”池沌倒在地上不断吐血。 【大黄丹】药力的杂质在他体内流转,堵塞那些称得上极好的经脉,还有那条供天地魂力贯注的脊髓大龙,也被杂质封的死死的。 池沌胸中的一口浩然气已离他而去,他也不再超凡。 金色魂海黯淡无光,裂缝无数,只剩下的一滩小水洼,不久也会消散。 “魂,燃!” 池沌将最后的魂力燃烧,但这不是为了凤凰涅槃。 魂海彻底干涸,并且存储魂力的虚鼎也出现了无数无法缝补的裂缝。 即使池沌侥幸活了下来,在有生之年,他也再无可能步入修行者一列。 “嗷!” 金毛巨象再次出现,抬起前足仰天长啸。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桂园传递至邕城每一处角落。 远在南陵王府的池汤端起一杯酒,朝着桂园的方向倒了下去。 “池沌,我敬你,你是个好对手。” 远在皇宫里的桂皇畅快手书一封长帖,痛饮瓷壶里的三花美酒。 “你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终于没了!” 第二日清晨,有好奇的百姓到桂园探了探究竟。 桂园门口的那块牌楼塌了,“知礼致行,皇天上恩。”两块石碑,只剩下“皇天上恩”! 一地的碎石乱坑,让人联想到昨夜那一战的惨烈。 修行者的战斗,不能用言语形容。 不会有百姓知道,昨夜的那一战,那一金毛巨象的悲鸣,是桂国剑塔的四君子发出的。 桂国的四君子死在桂园门口,没有一个桂园的人出来相助,何是君子,何为小人?又该如何定义? 城门大开,桂园剑塔的四君子被带走,桂国的四君子像死狗一样被拓跋蕊拖出城外,一切尽在守城将士眼中,而他们眼里只有冷漠。 如果牺牲一个四君子,换来荒国停止侵略,难道不值得吗? 邕城还发生了一件大事,玉芳斋昨夜突然遭受大火,这个销金窟的覆灭,让不少达官贵人哀叹不已,像是失去了人应有的快乐。 荡除汐国留在邕城里的侦谍组织【墨门】,是桂国给荒国的第二件礼物。 【墨门】在这一夜遭受重创,多位高位谍者殒命,墨门行首也受了重伤逃回汐国。 不少玉芳斋女子沦为军妓,行首的几位义女,有的被朝廷大臣瓜分纳为私宠,有的更是被当街凌迟处死。 比敌人更可怕的,往往都是盟友背后捅刀子。 桂汐联盟破灭,汐国对桂国宣战! 得到杀害太子的凶手,荒国大君无心参与桂汐两国的战争,他准备处置完池沌后,再坐等收渔翁之利。 拓跋蕊独自带着还有一丝气息的池沌踏上归荒的路,不得不说,她有点佩服池沌的。 如果池沌出生在荒国,是个荒人该多好,阿荇的男人就是要是池沌这种人。 可惜没有如果,到行刑那一天,她不会让阿荇去看的,她能端木荇做的,就是保护好池沌在她心里的那一点美好。 “咳咳。”拓跋蕊咳嗽了几声。 池沌最后的玉石俱焚虽然没有杀死李拜天和她,但也让他们受了伤。 她还好,只是伤到了肺经,调理几天便好。 李拜天却不走运,离得与金毛巨象很近,不止肺经,其他脏器的经脉也受损了,至少也要花半年时间调理。 面对玉石俱焚后,生命如同寒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的池沌,李拜天为保他的命,也是为之前种下的因果,顺利地在池沌身上使用了《道心种魔大法》! 当时能拯救池沌生命的只有《道心种魔大法》,但这无异于把池沌的根基再毁一次。 道心种魔,顾名思义,关键是有一个天资卓越、道心坚定的修行者,让他成为练功的“炉鼎”。 池沌道心本不可外侵,但爱人死在眼前,万念俱灰之时,心防也最为脆弱。 最适宜将魔种播种在他的心灵深处,生根发芽。 道心有层次高低之分,广窄之别。 心灵茫茫不可测,有时风光无限,如大自然无穷风景,时而天朗气清,日耀月照;时而阴雨绵绵,电闪雷鸣。 七情六欲,变幻莫测。 被种魔者,情欲都做魔种的养分,连自己的修为也会一步步被魔种蚕食。 这些养分滋养魔种,当魔种得到足够的养分后破壳而出时,被种魔者就完全沦为种魔者的傀儡。 拓跋蕊有些怀疑池沌能不能活着撑到荒国,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多情了。 她怎么开始关心池沌的死活。 一路上,就像池沌当时答应的一样,他没有做任何反抗。 不知是无力反抗,还是早已心如死灰。 还是之前那条路,黄昏的沙原上,落日将落未落,悬于天际,白马驮着池沌,蹄声踢踏。 四周只有这马蹄声难免有些孤寂,所以时不时天穹上传来一声鹰鸣,或是沙砾击打沙丘的西索声为他们伴奏。 池沌还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死掉,除了柔若,他还有一个要保护的人——贵冬冬。 可以说那是她小姨,如果池沌真的是桂皇与魏紫樱的私生子的话。 池沌还有一个隐藏的杀招没有动用,就算是在与李拜天和拓跋蕊战斗他也没有动用。 如果他用了那个杀招,世上便再无李拜天与拓跋蕊这两个人。 只有废人才能接近荒国大君三尺,才能完成那必杀一击。 杀了荒国大君后,他与夏相的协议就算是达成了,如果谷千豪收到池沌留给他的信,会来荒国把贵冬冬带到安全的地方,这一点他不需要担心。 杀了荒国大君后,什么样的结果对于池沌来说,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只求一死。 “呃……”池沌突然痛苦地抽搐,拓跋蕊则见怪不怪。 魔种又在吸取池沌的精血,几乎每天池沌都要经受一次这样的折磨。 魔种吸取精血虽然不会让他死,但却让他心如刀绞,体如万蚁啃噬,骨如尖刀摩划。 魔种对池沌是寄生中的共生,有魔种在,不耗掉池沌的一身精血之前它就会让他死。 它还有一个功效就是治愈被种魔者的伤势,目前,池沌需要它帮自己活下去。 “喂,你怎么认识阿荇的?”路上,拓跋蕊忽然问池沌。 “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就当是解决路上无聊的话题好了,难道你不觉得无聊吗?” “的确,无聊。”池沌应和了句。 “这还得从一条瀑布说起,我自那条瀑布来,她也自那条瀑布来,我们因那条瀑布结缘。” “她当时那张脸因被施了【溶皮鬼脸散】,难看得要死。是我施药帮她治好了脸。” “仅仅是治好她的脸,她也不会因此轻易爱上你吧?“拓跋蕊道。 “当然,这我也是知道的。”池沌笑道。 “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爱上的我,也许是决斗那一次,也许是我为她开辟浩然剑体那一晚,也许是谷里三个月点点滴滴的生活。”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十九章风雪谈心 “虽然我不知道阿荇是怎么喜欢上你的,但我觉得她选对人了。”拓跋蕊感叹道。 池沌却是一笑。 “我可对她没多大感觉。” “贴身匕首是荒国未婚女子赠予情郎的定情信物,那在她送你匕首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拒绝?” “我当时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做个留念,就毫不犹豫的收下了。同样我也给了她路歧玉,没想到被她误会。不过我要感谢她,多亏了她的匕首,我数次死里逃生。” “吁~” 拓跋蕊拉停马儿,她看了看天色,道:“今晚在这里扎营。” 池沌爬下马,拖着身体到一块大石头边上倚着,一闭上眼就很快熟睡。 自那一夜一战后,他都很困。 每每夜幕降临,池沌都会不自觉地陷入沉睡,不到天明根本叫不醒。 池沌睡了很多个夜晚,但心里犹存那份倦意,而且不消反长,池沌很怕自己某一天睡着后就再也醒不过来。 腐毒的阴影,重新蔓延在池沌心里。 黎明至,大漠上又是一片金沙烁目,耀眼的火球迅速地在天际边爬升,寒气似乎遇上天敌,疯一般地逃窜到地下。 池沌自沉睡中惊醒,他又到柔若死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夜。 看着身前的羊毛毡,许是拓跋蕊为他披上的。 “吃了。”拓跋蕊拿给他一块肉干和一壶马奶酒。 “不饿。”池沌没有接。 “不饿也得吃。“东西被丢在池沌面前。”至少这让我心安。” 池沌犹豫片刻后,捡起地上的肉干小口嚼了起来。 吃完,池沌忽然开口说道:”回荒国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见一见夏荇,不!应该叫端木荇,和她说清楚我和她之间的事。” “为什么你突然会这么想?” “吃人嘴软,我看得出你很在意她的感受。我想,你很不愿意因为我的关系而让她恨你。”池沌站起身子,“放心,这次之后,她只会恨我,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 如果他杀了荒国大君,也就是端木荇的生父,那她还会爱上杀父仇人吗? 想来是不会的。 “我想问问你,如果荒国大君死了,夏相反叛,你会做如何选择?”池沌问道。 “为什么你会疑惑这个问题?” “就当是我担心端木荇的未来。” “荒狼是荒国大君的荒狼,我会血拼到底!除非夏相踩过我的尸体,否则我不会让他坐上君位。”拓跋蕊的答案没有一丝可以商量的余地。 “难道夏相登上荒国大君之位不比那个意气用事、骄奢淫逸的荒国大君好吗?其实你心里也不喜欢他吧,你真正在乎的其实是端木荇,其实你喜欢她。”池沌知道拓跋蕊对端木荇的爱就像男女之爱。 她只是被困在了一个女孩的身体里,不敢表达自己对端木荇的爱意。 纯结的百合之恋,但这却是拓跋蕊深藏在心里的秘密。 “没错,我爱她。”拓跋蕊没有掩饰,说出心里的话。 “夏相要想正当地篡位,有两个方法:一,荒国大君意外身死,夏相迎娶荒国公主;二,荒国大君昏庸无道,朝中大臣为保国家社稷,冒死起义。”池沌看着拓跋蕊的眼睛,“那么你愿意选哪种?” “我……” “别告诉我。”池沌转身离开,”你是要告诉的人,是你自己。” “再找一匹马吧,我俩同骑一匹马,太慢了,慢得快赶不上好戏开始。” 拓跋蕊感觉池沌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颓废的样子。是什么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没见过你这么想死的。”虽然嘴上说着,但拓跋蕊还找地方给池沌买了一匹马。 池沌与拓跋蕊,两人两马,一前一后,行进于荒原小道。 一路上,原上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北境众生为鱼肉;万里飞雪,将世间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时间好快,转眼入秋,北境比南边冷得快一些。 这雪下了几天,终于止住了,但呼啸的寒风还在肆虐。 池沌与拓跋蕊驾着马,踏破冰雪,雪地上,留下后方一串长长的马蹄印。 池沌哈了口气,自马褡裢上取来马皮酒袋。 他大口地灌着酒的同时,也大声地咳嗽,不停地咳嗽,也使得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病态的嫣红。 仿佛地狱的烈火,正在灼烧他的肉体与灵魂。 喝了酒,他拿起一把小刀和一块杉树木头,开始雕刻一个人像。 刀锋薄而锐利,可他的手却笨拙。 那是一个女孩的人像,在他无数次小心翼翼的落刀下,人像轮廓与线条渐渐清晰,她很柔美。 池沌眼角布满了皱纹,每一条皱纹都好像在诉说他的不幸。 他那双眼睛,因为几个夜晚的熬夜,布满血丝,但他眼中泛着的诡异红光,却是不正常。 正是因为魔种,他才活到如今。 人像终于完成了,池沌痴痴地瞧着那木头人像,也不知瞧了多久,他下了马,走在雪地上。 找了一个可以远远看到汐国的位置上后,池达在雪地上挖了个坑,将那刚刚雕好的人像深深地埋了下去,然后痴痴地站立在雪地前,呆上一会儿。 上马赶路后,他又拿出一块杉树木头,重新雕刻,仔细琢磨着下一秒在哪里落刀比较好。 拓跋蕊也习惯了他这一路的操作,无法埋葬爱人,池沌便换了一种寻求解脱。 池沌的手指冻僵了,脸也被冻得通红,身上披着的羊毛毳上落满了雪花。 池沌感觉到寒冷,身上不自主的打颤。 堕凡之后、池沌就想风烛残年的老人,保暖身子的方式只有添加衣物。 “你很冷吗?”拓跋蕊问。 “还要问吗?我都打冷颤了。”池沌一边打抖一边回答道。 “要不要我为你输入一些魂力来御寒?”拓跋蕊关心地问。 池沌不仅没有接受她的善意,反而反感地说道:“别忘了,我们是敌人。你不能对我有一点关心,从现在开始到我被上死刑架,你都要漠不关心地在一边看着。” 池沌还是为了拓跋蕊好,如果她在大君这边也不讨好,到那个时候,她会和他是一样的下场。 “你要记住,你这辈子唯一能在意的人,只有阿荇。”池沌斩钉截铁地说道,“好好保护她,你有大宗师的境界,夏相不会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去杀你。” 拓跋蕊听后,反而是笑了,笑起来能让初雪消融。 “你这么说,我都有点想让你和阿荇远走高飞的心思了。” “你可千万别再么想了,我和她,终究里走不到一起的。”池沌感叹了一声,拎起另一壶酒喝了起来。 “给我也喝点。”拓跋蕊向池沌伸手,池沌把酒袋丢了过去。 “酒很烈,别一次喝太多。”池沌可不是怕她呛着,而是怕她一口气把酒都给喝了。 拓跋蕊打开酒袋,仰头喝了一口,琼浆灌入玉口,少许溅出的晶莹酒滴沿着嘴角滑落,最后落进那不可看的深处。 只是一些粗制的谷物烈酒,虽然味道不够醇甜,被足够烈,荒国人喝酒,就是要喝烈酒。 拓跋蕊把酒袋再丢还给池沌时,重量几乎没有了。 “嗝~“拓跋蕊喝完后打了个嗝。 “驾!”拓跋蕊鞭打马臀,疾驰而去。 烈酒快马美人,池沌当追! 拓跋蕊是故意把酒喝光,她是不想让池沌再继续麻痹自己。 自始自终,池沌都没有从失去挚爱的痛若中解脱出来,表面上所表现的释然不过是强行演出来的。 池沌追了上去,冷风如刀,割划脸庞。 刺杀荒国大君成功后,池沌也完成了他要做的最后一件事。 纵然他心里很想报仇,可是自己已经时日无多,有报仇的心却无报仇所需要的力量。 世上没有任何一种药可以救他,除非他能直接从凡人境直接冲到大宗师的境界,引动天地魂力洗体淬身,这样才能救自己。 当今世界,又有谁能越过三境直接步入大宗师境,池沌所想所做乃是天方夜谭。 如果池沌选择这条路,没有老师,没有人可以引导他,一切都要靠他自己摸索。 走得快,很快就会到一段路的终点,走得再慢,最终还是会到这一段路的终点。 拓跋蕊与池沌,到了王城。 王城依旧像一条攀附在山岳间的黑色巨龙,不动而威严自在。 城前的石桥上,戒备森严,两百余名荒国修行者两列排开,面带警惕之色,右手始终放在兵械的把柄上。 不知他们是在欢迎拓跋蕊的载誉归来,还是担心池沌依旧有【万军从中过,片伤不带身】的力量。 他们时刻像鹰隼一样盯着池沌的一举一动,池沌下了马,步行过桥,两边安静无声,只有山风呼啸而过。 走着走着,池沌忽然踉跄了一下,数十人几乎同一时间出手,数十把兵刃马上就搭在了池沌的身上。 “哼!”池沌哼了一声。 “一个废人,都把你们吓成这样。荒人,不见得有那么豪橫。” “劈啊!” 鞭声一炸,池沌背上多出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池沌痛得跪倒在地。 “你有什么可豪横的!”拓跋蕊收鞭,驾马走过。 “快走!” ------------ 桂剿一行,痛失所爱堕凡! 第二十章天权赐杀魔 走到的尽头,等待池沌的人是白问病,还有数个宗师上境的修行者。 这几个修行者穿着一身锦缎的袈裟,手持一根齐头长棍,头上新生的发茬青黑锋利,每人脸上都是钢铁般坚毅,不怒自威。 他们是乌龙院出来的修行者,是乌龙院住持的亲传弟子,所学的也是正统佛法,远不是野狐野禅可比的。 “跪下。”一僧开口道,话语中带着佛陀之威。 池沌不跪。 两僧举握木棍打向池沌膝盖,骨裂声响后,池沌重重跪于地上。 白问病腐木般的手指如影闪动,二息之间。池沌身上各个穴位插满了毒针。 一股室息的感觉油然而生,池沌大口的吸气,最后瘫倒在地上。 “成了。”白问病道:“他已中了化功散,再无任何威胁。” 几僧用木棍架起地上脸憋的红透的池沌,押往专门为他打造的牢房关押。 拓跋蕊骑着马进了城门,白问病向她一拜。“多谢狼主抓回杀我徒儿的凶手。” “我已经不是狼主了。”拓跋蕊跃过白问病,“但你还是毒圣。” “是。”白问病转身避开,但当拓跋蕊远去,不在视线后,他立刻朝那个方向唾了一口。 “给你脸了,小婊子!哼,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被那个人侵犯的!” 白问病掌握着一个属于拓跋蕊的私密,那年拓跋家打了胜仗,荒国大君都亲临拓跋府上祝贺。 就在那一天,还是拓跋蕊家外卿的他无意中经过一间柴房,他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 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被一个比她大很多倍的男人压在身下征伐,她那芦柴棍似的双腿被那个男人轻易分开。 那个小女孩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在那一晚就被那个男人粗暴地夺去。 “效忠于侵犯自己的人,很爽吗?”白问病津津乐道。 池沌被关押在典狱司幽深的地底,由四位上境宗师僧人轮流看守。 地底渗出的阴冷气息冻得池沌直打哆嗦。 但看守他的人没事,因为他们是修行者,可以用自身的魂力驱寒。 池沌不自觉地怀念起以往的生活,又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真是有时未知惜,失去方知悔啊。 沉重的手铐与脚镣扣在池沌身上,让他根本无法站起,身体接触地面后失温更为严重。 “我说,你们几位大德难道要眼看着我被冻死?”池沌把着铁栏,向栏外的僧人喊道。 “施主乃大恶之人。大恶之人不需要怜悯。”其中一僧双手合十道歉。 “大恶?我只是把你国太子弄痴傻便是大恶,那你们荒人杀我桂国百姓,干我桂国妇女之时便不是恶了嘛!”池沌反问道。 “是善是恶皆由心生。施主恶念深重,故为大恶。我国将士享受战利品。此为随心,不算是恶。” 那僧人字字珠玑,其他几僧纷纷点头赞同。 “狗屁!恶便是恶!善便是善!随心一说,皆为荒诞。”池沌抓住寒冷的铁栅栏,大骂道。 那僧人却是闭口,并不说话。 “告诉我,你叫什么?”池沌见激他不着,便坐了回去。 “贫僧法号念空。” “念空,好一个念空。凡启诸念皆空忘!”池沌说出念空法号的来处。“念空师傅,不知乌龙院里可有进过,尔辈步入红尘当以慈悲为怀,感化受苦受难之众生,解救受苦受难之众生。” “没错,此乃乌龙院内第一教义。”念空答道。 “我此时受苦,那您为何没有解救呢?还是你们乌龙院的教义也是狗屁!” “非也,施主乃大恶之人,当行之以教化,而非感化。”念空这样道,”施主早已到了不可渡之层界,小僧当以佛法镇杀!” “呵呵,好一套说辞。” 池沌抬起屁股,手掌覆在上面搓了搓,让屁股可以暖和些。 “我知乌龙院另一条教义是说:凡有行大恶之人,若放下手中屠刀,亦可立地成佛,我觉得我已经把自己的屠刀放下了,所以我也现在是佛。” “我佛你佛都是佛,阿弥陀佛。放我出去吧。” 四僧听后皆汗颜,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阿弥陀佛,我等只听过屠尽诸恶,杀身成佛,施主是恶,小僧便要抹杀你,以成天佛。”念空和尚眼泛佛光,声似梵言,给三僧带来的震撼多于池沌。 “原来这便是杀魔心,哈哈哈。”池沌仰天大笑,“杀魔杀魔,原来杀的,终究是外魔。” 说完,池沌便沉默了,笑回寒骨的地上。” “小友刚才的一番说辞,其实不无道理。” 忽然幽长的漆黑通道里传来一阵有规律的金属敲击石板的清脆声音。 还有铁环与铁环相触的清铃之音! 自甬道中走出一个手持禅杖,身穿木棉百衲衣的白须老僧。 虽是老人,但他身形挺直。周身肢体匀称,更有虬结的肌肉胀满衣管裤管。 能在花甲之年,却壮如少年的,唯有杀魔血炼至大成的人。 来人正是乌龙院住持天权圣僧——李大。 “你是?”池沌虽然失去浩然气,但依旧可以察觉出老僧身上散发的强大气息。 “师父。” “住持” 四僧一一合十行礼。 “你们退下去吧。”老僧扬了扬手。 “是。”四僧无声地退去。 “乌龙院住持?天权大师?”池沌想起身行礼,但是刚站起,就被锁链拉倒回地上。 “小友不必行礼。”天权大师拿出一个棉垫,递到牢房里。 ”坐上吧。“ “多谢。” 池沌接过放在地上坐着。 “天权大师前来,是替相爷看一看我还有没有杀荒国大君的实力吧。”池沌并没有因为天权老僧刚刚的恩惠而低声下气。 天权大师摇了摇头。 “小友既然问了,那本座便答你,是的。” “所以,他要取消我和他的协议?” 天权老僧又摇了摇头。 “不,协议照常。本座会教你如何杀死荒国大君。” “大师,你应该知道的,我现在已经是个一无是处,活着只浪费粮食的废人。”池沌装作自暴身弃的样子说道,“您又能教我什么?我又学得了什么!” “不,你还不是。” 天权老僧走近池沌,对上他的目光。 “哦?”池沌抬头看了看那笑容和蔼的白须老和尚。 天权老僧双眸佛光一闪,池沌马上就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感觉有很多事物便从老僧晶莹平静的目光中传了过来。 从内观身体的经脉中光点的奇异流向,从耳听不绝的梵音中那朦胧的感悟……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 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 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 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 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菩提萨陲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心无碍无碍故无有恐怖 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 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蜜多 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 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 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 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 “你对我做了什么!”池沌只觉耳边梵音不绝,一股热流自鼻中喷出。 “嘻嘻,只是帮你完成你要完全的任务。”天权老僧微笑道,似高僧大德般无害。 “你体内被种有魔种,现在传给你杀魔血,是救你。” “杀魔血?”池沌一惊。脑海里果然是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 天权老僧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就把杀魔血传授给自己!他怎么做到的? “难道,这就是佛门六通之一的,醍醐灌顶他心通!?”池沌骇然,天权老僧的实力恐怕已是接近圣师境巅峰。 “没错,就是醍醐灌顶他心通。” “你怎么不说是心魔引?”池沌反倒是笑了。 “心魔引是魔刹堂禁术,若你学会了杀魔血。花费一些时间感悟,自然能从杀魔血里悟出心魔引。” 还真有!池沌汗颜。 “给你三天时间,融会贯通我给你的东西。”天权老僧缓缓说道,”先将心魔引学会,到时候把魔种锤炼成你自己的心魔,再运用杀魔血杀之。” 池沌听后,挣扎地站起来道:“如果我那么做的话,到时候阴阳相冲,自爆肉身,你们是想用我的命去换荒国大君的命!” “是的。”天权老僧没有否认。 “这不也是你现在唯一能选择继续完成协议的方法嘛”。 “呵,呵呵。”池沌大笑起来。 “真是感谢啊,住持让我这么一个外人学会了荒国不可知之地的神通。本来我还想只要学得破军心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杀魔血却是这么容易就到手。” 天权老增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在他眼中,池沌已然成魔,要完成的事理应会由他来完成。 禅铃声远去,天权老僧最后的告诫隐隐传来,回荡在昏暗幽黑的牢房里。 “杀已心魔,方成真佛。” 另一道声音却在池沌心里响起,“不疯魔不成活。” 杀魔,杀魔,难道真的是杀魔?杀魔,杀魔,难道要杀的只有外魔? 杀魔,杀魔,魔既是佛,一念成魔,一念成佛,杀魔即杀佛,要杀的,其实是一身的善性。 一身皆恶当成魔,成魔即可活。药小洁 一条完全不同的修行道路出现在池沌眼前,这条路与天权老僧、与拓跋蕊、与宋隆晴都不同,他如果走上这条前无古人的道路,将无法回头。 ------------ 第一章火刑 池沌站在昏暗的牢房里大笑,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开心。 天权老僧送来的这份大礼,让池沌可以彻底摆脱魔种对他的蚕食,甚至靠魔种的魔性让自己完成入魔。 池沌还不敢尝试,因为不知道入魔之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他会入魔,毫不犹豫。 一夜,池沌真正地完全放松地睡了一夜,这一夜,他什么也没梦到。 无惊无险,只有寒气侵体,过了这样的三日后,池沌迎来了他的终结。 池沌被僧兵架着,押往刑场。 秋日暖洋,白色大理石搭建的刑场石台被照得温烫。 架着他的僧兵都流汗了,但池沌却是一脸的享爱。 走上刑场的第一步,他就感觉如沐温泉。 刑场附近的观众有荒国的官员、百姓、以及修行者,虽然他们没见过池沌,但都知道他毒害了本国的太子殿下。 本以为闯入皇宫的桂国四君子会是个彪形大汉,没想到出来的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 池沌将要承受荒国人民的怒火,怒火也将化为实质。 荒国人认为,唯有烈火才能焚烧净化人的一生罪恶。 但在开始火刑之前,要羞辱池沌一番, 为什么这么做?因为池沌是桂国的四君子,羞辱他,就等于在羞辱桂国,可以长荒国人民的志气。 池沌被锁在刑架上,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走上刑场,手里还拖着一把朴刀。 男孩走到池沌面前,丢下朴刀。 “捡起来。”男孩叉着腰,命令道。 池沌没有理他。 “我让你捡起来!”男孩把手举起,在池沌脸上接连甩了几个巴掌。 “啪!啪!啪!” 池沌没有被激怒,只是慈祥地看着孩子。 “小孩,如果你真的想成为英雄的话,就拿起那把刀来把我杀了,当场捅进我的心口,再搅动几下,让鲜血从伤口喷洒出来。” “呸!”男孩一口唾沫吐在池沌脸上。 “桂国的四君子,连刀都拿不起来!”男孩大声地嘲笑道,他这么一说,观看的群众也哄笑起来。 他们笑,池池也笑,而且笑得更欢,笑得放浪形骸。 “你们笑够了吗?笑够了便听我说几句。”池沌笑毕,撑着力气站直了身体。 “你们尊敬的大君,不过是个酒色之徒,空有血脉,根本不会管理国家。若是此国有明主领导,何愁灭不了其他两国!好好的侵略桂国之机,兵临城下,马上便可破城而入,吞并一方领土,却因为桂国交出一人,便鸣金收兵。桂国拿出一人换了一城,你们大君还以为赚了。哈哈哈!” “不准你污辱大君!”无数双充满敌意的眼睛一时间全盯到绑在刑架上的池沌的身上。 如果眼光能够碰杀人的话,池沌恐怕早已千疮百孔而死。 池沌摇了摇头,没有因那些民众的怒视而胆怯,更看不出临死时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看不惯的,尽管上来斩杀我。“池沌扬言道:“尤其是你们那些修行者,别像木头一样站着,至少也该动一动,让我瞧一瞧,荒狗的厉害。” 池沌一说完,有几个被他激怒的修行者马上就要冲上刑场,将池沌斩杀于自己的刀下。 “不得放肆!”突然,观望刑场的高台传出一声。 这一声既是警诫那些冲动的修行者,也是在告诫池沌不要惹事。 天权老僧从高台上露出面容,下面见到他的民众、大官无一不下跪参拜,甚至是高傲的修行者,也是跪倒在地,虔诚地膜拜。 “原来是你这个死秃驴!”池沌站着,脸上无一丝敬意。 “阿弥陀佛。”天权老僧佛号一出,威压立现。 池沌感受到肩上瞬时压载了一座大山,双腿不断地打颤,膝盖更清脆的骨裂之声。 “风骨还是那么硬!”天权老僧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打出一个大手印。 手印随风见长,顿时覆盖这座刑场。 池沌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天穹被一个硕大的“卍”字遮盖,无数金色佛光洒落在白色大理石刑场上,落在池沌身上。 佛光里绝对纯粹的力量和圣师境巅峰的境界。 池沌备受威压再次加重,这一次,他跪下了。 本来池沌还是跪着的,但是那威压太甚,好像要把他压进石头里才罢休。 池沌面色狰狞,身上隐隐有魔气外泄,这是佛光的作用,照出他心中的邪魔。 在信奉佛道的荒国,魔是佛的天敌,自然也是百姓的天敌。 “他是魔!” 群众中有人喊道。 “砸死他!”有人捡起地上鹅卵大的石头砸向刑台上的池沌。 刑场上的石头堆成了小山,池沌被那座小山压着几乎喘不过气。 激起民怒,引向池沌,刺激他体内的魔性。天权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看见池沌身上出现了他想要看到的东西。 天权老僧棉袖一摞,压在池沌身上的石子尽数被打飞到一旁。 “故意激起我身上的魔性,好看看下一步是不是万无一失。恐怕一会儿要让你失望了。”池沌看向高台的天权老僧,笑了笑。 “来吧,净化我吧。”池沌张开了双手,静待他们把他绑在火刑架上。 荒国大君也开始露面,他要亲手烧死这个毒害他儿子的凶手,这是作为一个父亲的职责。 从高台上走下来,肥胖的荒国大君花了很长时间,身边又有很高境界的修行者陪同,换做平常,待从的数量还会更多些。 他一步一步走近池沌,直到停在他面前三尺。 “小贼,你要为我儿偿命!”荒国大君再走近池沌一尺。 池沌被缚于火刑架上,身旁堆放了一圈干木,干木上又浇了极易燃烧的兽油。 一个若有若无的气息出现在人群里,即使是圣师境巅峰的天权老僧,却只能知道他在人群里,但无法锁定他的位置。 人群内,一个背负唐刀的灰衣少年微微佝腰,气息收敛,浑然一个众人。 谷千豪已至大宗师境,修成逍遥无距的至高境界,自然不会再被圣师境的强者封锁逃跑(遁走)的路线。 突然,人群里又多出一个隐藏气息的人,但这个人却能被天权老僧锁定。 一身紫衣的女孩,在人群很闪耀。但更闪耀的是她手里的那把银剑。 荒国没有人不认识那把剑,惹过那把剑的主人的人,下场一般都惨不忍睹。 “小小年纪,魔功已至六重楼。”天权老僧叹其才华,“天荒老儿,找了一个好传人呐!” 安若然此行,意在池沌。她不允许池沌死在除了她以外的人的手上,池沌的性命,只能由她终结。 皇宫里的公主寝殿,端木行荇被拓跋蕊看着,她早就听说了池沌今日处决的消息,虽然池沌是毒害自己哥哥的凶手,但是她还是在意池沌,以至于现在心急如焚、如坐针毯。 “蕊,你放我出去好吗?”端木芹乞求道。 “公主殿下,你忘了他吧,”拓跋蕊阻拦道。“他永远都是我们荒人的敌人,就算你去,你也救不了他。” “不,我可以,”端木荇解释,”让他成为荒国附马,这便是我救他的方法。” 拓跋蕊叹了口气,决定把池沌亡妻的事告诉她。 “桂国四君子,有妻子。我擒他至荒之前,我们在他眼前杀了他妻子。所以,我的公主殿下,他只会恨我们荒人的,他宁死也不会接受你的爱的。” “什么!” 拓跋蕊感觉心里炸起一声雷响,拓跋蕊的话,对她的打击很大。 她所爱着的人,心里却竟爱着别人。 “你在骗我,对不对?”端木荇不相信。 “殿下,您知道的,我从来不骗您。”拓跋蕊真诚地望着端本荇的眼睛。“他同我回来前,同我说过,让你忘了她。” “不可能,你在骗我。”端木荇不愿相信。 “别傻了,你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救到他。”拓跋蕊狠下心,道:“同样,我让你出这个房间一步。” “蕊姐姐,难道你要我对你动手吗?”端木荇痛苦地说道。 “你打不过我。” …… …… “大君,离我这么近,难道就不怕我暴起杀了你吗?”池沌抬到头,看着面前的荒国大君。 “你一个废物,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拿什么杀孤?”荒国大君则是说道,“什么剑塔传人,如今就是一条待宰的狗。” “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安心被净化吧!” 池沌却是低头笑了笑,”救?您还是先救您自己吧。” “您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杀您,既然我有接近你身前一尺的可能,那谁会放过这个机会!” “你说什么?”荒国大君蹙眉。 “走近些,我告诉您谁要杀你。” “什么?”荒国大君上前三步,与池沌相距之离刚好那么一尺。 池沌笑了,莫明奇妙地笑了。 荒国大君丢下火把,想要马上烧死他,不再听池沌胡扯。 火把砸落在干木上,立马燃起一圈大火,忽然,世界出奇地归于宁静。 突响一声,剑刃出鞘。 清脆,叮咛,震慑人心。 一剑自池沌眉心射出,一剑之后又是一剑,数不尽的虚影剑痕从池沌眉心爆射而出。 荒国大君面色骤白,他身旁的高境界修行者自觉挡在他身前,还没等到高手开启防御手段,数人便一瞬解裂而盖。 池沌这一剑很快,快过天权老僧的眼,快过谷千豪的逍遥无距。 荒国大君连同身边的高境界修行者,变成了数千块血肉,刑场上 遍地都是,肉眼已经分不清那块肉是荒通大君的。 全场鸦雀无声,刚才那一剑太快。修行者都不可能看清,那还说什么普通人。 ------------ 第二章回?与不回? 谷千豪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动了,消失在原地后,冲入被烈火包围的火刑架。 天权老僧迟疑了半个呼吸,这半个呼吸时间是他对池沌那一剑的惊讶与迷惑。 池沌没用杀魔血与魔种相冲爆体,却是用了他也没想到的一剑。 池沌虽然让天权老僧迟了半息,但也只有半息。 半息一过,天权老僧同样消失在原地。 火刑架上还在烧,但烈焰中却没有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在场的群众在过了好一段时间后,才知道本国的大君被桂国的四君子,在临死用特殊的手段刺杀,死状凄惨,骇人听闻。 全场哗变,无人不痛哭流涕。 刑架上的火烧尽后,只留下一堆灰。 这堆白灰被荒国百姓疯抢,之后拿去填茅坑,他们这是要让桂国四君子死了也要遗臭万年。 第二日,夏相发动政变,以白负习控制拓跋蕊,屠戮杀尽荒国大君生前的支持者。天权老僧亲自为其加冕。 这件事发生以后,乌龙院内院禁地魔刹堂多了一个看门僧,桂国长公主贵冬冬被软禁在汐国。 看门僧法号一念,他的俗世名字,叫做池沌。 谷千豪虽然自火刑架上把池沌救了下来,正回往汐国途中,却被一人跟上。 修习逍遥无距的谷千豪居然能被人追上! 天权老僧虽然无法锁定大宗师境的谷千豪的准确位置,但是,他能锁定池沌。 谷千豪带着池沌,就如同黑夜里突然亮起一颗100瓦的大灯泡,所在位置立马暴露。 谷千豪一个人或许还可以逃过天权老僧的追捕,可带着池沌就不行。 天权老僧只比谷千豪快一点,虽然只快一步,但还是快。 谷千豪停了下来,看着挡在身前的天权老僧,他的手放在池沌肩上未松开。 “前辈,厉害啊!居然可以追上我,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放过我们吧。”谷千豪喊道。 “不。”天权老僧摇头。 “老秃驴,没想到你不仅会佛门六通之一的醍醐灌顶他心通,还会一苇渡江神足通。难道,你六门皆通!’池沌惊讶至极。 “通与不通,又有何结?”天权老僧答道:“小友,留下到乌龙院做做客人如何。倘若有幸皈依佛门,那也是极好的。” “留在荒国,我小弟只有死路一条。我是不会让他留下的,即使是拼尽我的修为。” 谷千豪已经对池沌放手过一次,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放弃他。 “恐怕这得要看看他本人的意愿吧。”天权老僧微笑着看向池沌,“贵国长公主贵冬冬,可还在荒国呢。” 什么!贵冬冬还在荒国!谷千豪没救她?池沌煞是一惊。 “大哥,他说的是真的吗?”池沌转过头,对谷千豪询问道。 谷千豪低下了头,道:“小弟,对不起。桂汐交恶,玉芳斋被荡平一仇,让我拒绝救她。” 听后,池沌感觉整个人都垮掉了。 “她,毕竟与那些无关。”池沌说了句,但没有怪罪他。 池沌推开了谷千豪放在自己肩上的手。 池沌意外地走向天权老僧,一边一边道:“我也活不了多久,你救我回去没有价值。让行首帮我照顾贵冬冬。” “你……” “救她,别救我。算我求你,大哥。” “我的小弟啊!”谷千豪喊住池沌,“池沌!” “你要想清楚,这可是你唯一能离开荒国的机会,以后都不会再有。” “我现在比我任何时候都要理智,大哥。来生,我再与你喝酒。”最后的一个“酒”字,池沌说的很重,好像别有目的。 谷千豪下意识地摸了摸酒葫芦,发现上面夹带了一些东西。 “难道,小弟能在荒国找到重生的方法,这才不肯跟我回去?”谷千豪马上就有了这个想法。 池沌身上,发生过太多奇迹,似乎每一次他的选择,都在冥冥之中注定,之后被证实是正确的。 谷千豪选择相信池沌;单凭他敢于吞食帝流浆来治疗腐毒的那份勇劲,谷千豪也是佩服的。 “既然是你的选择,我那尊重。”谷千豪转过身,又往荒国方向消失,他去接贵冬冬。 池沌大步走到天权老僧面前,笑着说了一句:”大师现在,怕我吗?” 讲真的,天权老僧心里是产生了一点恐惧的,他活了五十多岁,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人到晚年,还是会变得怕死。 天权老僧虽然是目前一路走来,池沌所遇到的高手中,最强的一个,他甚至可以说强过桂园剑塔的君子首须木支道。 可强归强,他仍然是圣师境巅峰,离那第六境,存在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剑神为池沌所留的一剑,哪怕天权老僧自己已然习得不动明王金刚神通的大成境界,恐怕也会被一击溃散,削为齑粉。 “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天权老僧拄杖上前。”本座敢赌,赌你只有一剑。” “您,赌对了。” 池沌拜首。“住持如此有意愿留下我,是觉得我还有价值?” 天权老僧也不拖延,“小友毕竟也是到过大宗师境界的强者。而且,是我有史以来见过的破境最快的修行者。” 池沌听后,哈哈大笑。 “嗑药的语,都可以像我这么快。看来住持别有目的啊!” 天权老僧一笑而过,没有直接告诉池沌他的目的。 “走吧,你现在跟我回去见夏相。由相爷决定你的生死与去向。” 池沌只得跟着天德老僧再次返回荒国,只是他这么一回去如果被荒国百姓看到,就算有天权老僧这样的大德护着,他也会被愤怒与仇恨冲昏头脑的刁民活活打死,敲骨吸髓。 池沌认为,自己这次回荒国唯一的作用便是让夏相借杀他为由,报杀君之仇,收获民心。 但又仔细想了想后,池沌又觉得可能性不大。 毕竟只要支持夏相的朝廷文武是十中七八,加上有乌龙院修行圣地的支持,没有人敢对夏相的登基大统说不。 天权老僧留下的池沌的另一可能,只剩下传报授他的杀魔血。 既然怕泄露这荒国不可知之地的绝学,为何不一把招杀了池沌,这样不是更省事。 天权老僧,到底有何所图? 池沌被天权老僧带着,在城外的破庙里,开出一条暗道。 幽暗潮湿,漆黑如墨的暗道,不打火把,天权老僧也能找着道。 池沌则是一路磕磕碰碰,有时头碰上墙,有时一脚踩空。 天权老僧走的一条直线,没有偏离半个密位。 当二人走出暗道,已是夏相的府邸之中。 居然有一条暗道从夏相府直通城外!池沌不得不赞叹夏相的老奸巨猾。 与黑冷的牢房不同,池沌在这里被礼待,夏相派人给他安排了一间上房,又帮沐浴梳洗一番。 池沌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去面见夏相,只是这一去,恐怕是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夏相在面客大厅里等着他,夏慎言也在,还有夏相府里的府兵,把面客大厅围了一圈又加一圈。 池沌看着这紧张的场面,便知这一次面见极不简单。 “你来了。”高堂之上,夏相阴沉地道。 池沌大方地坐到客座上,捧起茶杯饮了一口,之后道:“夏相,咱们开门见山吧。” “好,我要你在魔刹堂为大君超度亡魂一年,之后说放逐到北草原。除非龙翔九天,你永远也不得返回。” 夏相说出了他的条件。 “夏相说的这些,我都答应。只是,您觉得我活得过一年吗?”池沌如此说道。 听到池沌说自己命不久矣,夏相马上诧异地瞧向同在客座上的天权老僧。 “相爷,四君子服下过【大黄丹】,而且还是两颗。”天权老僧说去原因。 “什么!”夏相震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惊讶地看看池沌。 “现在的四君子是靠着乌龙院魔刹堂里的禁术——道心种魔,才还可以活着的。顶多六个月,四君子便血肉精竭而死。”天权老僧解答着为什么池沌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原因。 在这些人中,还关心池沌生死的,只有夏慎言。 “可有解救方法?”夏慎言发声了。 “公子,【大黄丹】药力之毒,无药可解。”天权老僧给让人绝望的答案。 “难道五大隐世高手之一的老药师,也没有什么方法吗?”夏慎言追问。 天权老僧摇了摇头。 “夏公子,谢谢你的关心。”池沌起座,向之行了一礼。 “我命由我不由天,是生是死,需要时间来实践。”“池沌负手而立,一副早已看淡生死的样子。 “既然你答应,便随天权圣僧返回乌龙院吧。如果死在乌龙院里,本相…不,孤会让你尸归故里。” 故里,哪还有什么故里?池沌内心苦笑。此生,他都不想要回到桂国那个伤心地。 池沌得在乌龙院中不可知之地魔刹堂里熬过一年,这一年他或许不死,但迟早也会死在流放北草原后的妖兽的口中。 还有一年,池沌还有一年的时间来救自己。以及加强自己的力量。 天权老僧传授他杀魔血,让他可以有渺茫的机会重拾复仇的利刃,既然有机会,池沌便是要争一争的。 人的潜力无穷之大,池沌重归巅峰,也不是没有可能。 杀妻之仇得报。哪怕代价又是一次九死一生。 仇恨的种子已经长出,终有一天,它会长成冲天的大树。 ------------ 第三章魔功七重楼 乌龙院之所在,乃是荒国最高峰大雪山半山腰之上。 而魔刹堂,则是在乌龙院之下,深埋于地底,借佛陀之威能来镇压邪魔。 外说是修行圣地,现在看来,不如说是座监狱。 高山上云雾缭绕,半山腰上的黄色寺庙若隐若现,万籁俱寂,好一片清静之地。 忽然,乌龙院里响起一声淡然幽远的佛号。 其他附庸的寺庙纷纷摇钟。 峰上雪崩立起,只是一场小小的雪崩,威力不大。 池沌点了点头,建寺的高僧并不是个傻子,懂得用声波除去山顶积压的厚雪。 池沌与天权老僧在山脚等了片刻,数十名穿着藏红色僧侣服的苦修僧人,顺着一条的陡峭石径,走下山。 这些苦行僧好像脸上没什么表情,眼中古井无波,整个人就像雪地里冻着的坚硬石头疙瘩。 “师兄。”这些僧人对天权老僧合什行礼。 “这是要入我空门的那位施主吗?”数十双目光齐齐看向池沌。 “是的,为他剃度吧。” 数名僧人马上将池沌围起,诵经念讲,剃度是个很有仪式感的过程。 摘冠,长发披下,又被僧侣手中的剃刀一缕缕贴根割断,那名为池沌剃度的老僧有条不紊,很快将池沌一头的黑发剃个干净。 “阿弥陀佛!”剃毕,众僧皆号一声。 只有淡淡的点点金光自大雪山的佛寺飘下,进入池沌的身体。 池沌仿佛成就了一身金身罗汉。 刚剃度便引来了佛迹,众僧无不叹然池沌入佛之心坚定,能锤炼出一颗坚定的向佛之心,顿悟是少不了的。 很多年轻僧人花十年的时间去想去悟,才能引来那佛光入体。 而池沌所需要的时间,只是一念。 池沌,将来也许能成为一个得道高僧。 “’池沌’这个俗世名字,就不要再用了。本座赐你法号——【一念】,看守魔刹堂。” “一念谢过住持。”池沌双手合什,做了第一个佛礼。 那数十名僧人又重新回到山上的寺庙,池沌被他们抬着,像极了高原送葬。 实则是天权老僧的安排。以池沌现在的身体状况,连爬到半山腰的力都没有。 虽说成佛一路,所受苦难当认为是一种考验,欣然地去接受它。但有时少了那么些考验。也不见得有多大坏处。 入佛不可杀生,可谁能避免自己脚下没踩死过蚂蚁,有时候也要变通的嘛。 入了乌龙院,一眼就能见到院中打坐的三百武僧,个个都是宗师境,这些人都是荒国各地选拨出来,生来便有佛缘的。 自小接受佛经伦典的教化,才成就这样一支强大的修行者队伍。 这三百个武僧,都精通佛门六通中的一通,更有甚者,两通皆行。其中资质甚佳者,通晓三通。 若将这一支队伍投入到战场上,何愁不能灭一国之军。 荒国的底蕴原来没有池沌想的那么简单,夏相还留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那后手,仍是个未知数。 有时候心计是可以战胜力量的。 “走吧,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能轻易杀死你。”天权老僧又领着抬着池沌的僧人往乌龙院的禁地走去。 往下去,往深处走,魔刹堂越来越近,不知什么原因,池沌在这幽暗湿冷的地下殿堂里越久越觉舒适。 平常的魔刹堂不是不允许弟子进入,它不让弟子进入,是怕他们初炼的佛心受染,魔的力量异常强大,稍不注意,佛心就会被入侵。埋下隐患。 初入佛门的弟子的佛心,可以比作细长的铁丝,只要反复曲折拉扯,很容易折断。 只有抬着池沌的这些苦行僧,佛心经过千锤百炼,像一根铁棍后,方才敢进入这魔刹堂。 继续深入,两侧的壁面都是血红色的鬼魔形象,张牙舞爪,狰狞无比,一个个茹毛饮血,就是彻底的野兽。 光是看上一眼,对池沌的心灵便是一次污染。长久以往,池沌会渐渐变成一只邪魔。 苦行僧把池沌放下后,没做多久停留,立马向天权老僧告辞离去,他们也怕被这里的魔念污了佛心。 “池沌小友,从此以后一年,你都呆在这里吧,吃喝这些,会有人定时送来。”天权老僧说道。 “你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照这里的情况,你们是想我成魔,“池沌恨恨道,目眦欲裂。 “我们也是为你好。如今,你的身体无药可救,只有成魔你才能继续活下去。只有成魔,你才能与桂国对立。只有成魔,相爷才会信你。” 池沌刚想说话,突然有一道道暗红色的纹路,浮现在他脸上,像是打了催生素的藤蔓,疯长。 “我……” “很好,这地方非常适合你。要知道,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生出这么多的魔纹。” “不只我一个人?”池沌惊讶,天权老僧他们到底放了多少人进来做实验品。 “进来的人很多,数都数不过来,但能完好走出来的很少,只有两位。一位是荒魔拓跋葬,另一位是天荒淫魔皇汶芳。” 什么?那老头也是个魔!难怪他那么厉害!池沌才知道皇汶芳有如此秘密。 “魔功有七重楼,什么时候登上了七重楼,你就什么时候出来。”天权老僧大手一挥,一道佛光隔绝了外界与魔刹堂。 池沌的出路被禁制封死,为了活命,他只能选择成魔。 完全入魔,需要七步,每一步都如登一层楼。 一重楼,摇光; 二重楼,开阳; 三重楼,玉衡; 四重楼、天玑; 五重楼,天璇; 六重楼,天枢; 七重楼,天权。 学会魔功前三重楼,并没能算是真正的魔,只能算个半魔,也叫“鬼”。 只有步入第四重楼,堕魔者才会知道魔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昔日的荒魔,魔功达到了第七重楼【天权】后,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人世间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若是剑神依旧在,陶不朽依然活,也只有他们剑与刀可是制住荒魔。 “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池沌自言自语,朝画廊的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壁画上血腥的场面越甚,剥皮、油烹、腰斩,种种恶行,皆是魔所为。 “这壁画,描绘的难道是十八层地狱的景象?”池沌抚摸着墙的壁画,好像被吸了进去,置身其境。 “呃……”池沌头脑欲裂,一股疯狂的意识在他脑中窜动,脸上的魔纹更是灵动起来。 壁画中的魔人像是复活了一样,齐齐盯向池沌,蠢蠢欲动。 壁画中的血河像流动了一番,全数涌向池沌,要淹没他。 扑鼻的腥气,原本二次元的东西怎么可以串元!在池沌的惊呼声中,窒息感欲加强烈。 难道第一重楼我都登不上吗?池沌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池沌再次醒来,一股恶心感随及出现,他痛苦地吐出大量血红色的秽物。 “这是?暗伤的瘀血和【大黄丹】药力的杂质!”池沌忍不住当场惊喊了一声。 “魔,竟有如此神效?” 还没等池沌高兴够,右手的剧痛传来,他刚才触摸壁画的右手已经被腐蚀得只剩下一副森白的骨架。 “啊!” “原来,凡事都有代价。”池沌捂着痛处,缓缓支撑。 壁画虽然治愈了池沌的伤,但代价是要他的一支手臂。 虽是失去了一支手臂,但池沌并没有因此长上记性,在他缓和伤势过后,决定去用自己的左手交换壁画上,隐藏着的功法秘密。 这张壁画上,一定隐藏着一些了不得的东西,不然不会有这么奇异,事出反上必有妖。 池沌抬起自己的左手,左右环顾看了一下,以做最后的留念。 “爪巴。”池沌闭着眼,左手手掌朝壁画上按了下去。 吃掉过池沌一只手,有血肉养分补充过后的壁画,比原先的还要恐怖数倍不止。 扑鼻的血腥气味,池沌一闻便作呕,更不要说那血液中的那抹窒息感,最为难受。 “难道,唯有在成魔中稳定心智,不让心魔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才算是真正的成魔?”池沌思索着属于他自己那条成魔之路。 池沌刚这么一想,自己的思想就被拉入一个陌生的世界。 各种各样的魔人眼花缭乱。它们无一不像饿死鬼看见大餐一样,对着池沌流口水。 嘴中流出的涎液,早已滩湿地面,可是,它们中没一个人敢上来吃了池沌。 狼群之中,唯有头狼享受过猎物之后,方才轮到其他成员。 统治掌挖这群魔人的魔人,到底有多强大? “咕!”随着一声喊叫,魔人们让出一条道路。 一个背生蝠翼,头似章鱼的奇怪魔人从中走出,每个魔人对它,眼中只有恐惧。 它就是这群魔人的王吗?池沌如临大致,汗如雨下。 章鱼魔人蝠翼一振,刺人的噪音席卷而来,魔人们纷纷痛苦地下跪,池沌也受了波及,即使封住耳朵,身体内还是受到重创。 恶魔们纷纷向其下跪,五体投地,章鱼魔人缓缓走向池沌,蠕动的黄色触手中伸出一根黑长的尖刺。 章鱼魔人来到池沌身前,双手握住他的头颅,好像捧着一盆美味的羹汤。 池沌,变成了魔人的食物! ------------ 第四章直死之魔眼 看着章鱼人对自己的操作,池沌立马明白这是要吃了他。 虽然明白,也想反抗,可是池沌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章鱼魔人的强大无法用语言形容。 黑长吸刺越来越近,马上要刺进池沌的头颅内,吸食他的脑髓。 池沌的生命危在旦夕。 要死了吗?不!池沌猛然挣脱,抓住章鱼魔人的黑长吸刺,硬生生地给折断成两段。 杀魔,杀魔,能杀魔的,只有魔。池沌想活,必须成魔。 来吧!跨出你成魔的第一步! 池沌内心响起一个声音。 “呀啊!”被折断口器的章鱼魔人愤怒地咆哮,蝠翼的振鸣愈来愈响,它身后的魔人更有些被震晕倒地。 池沌半跪在地上,苦苦支撑。 从他身上,魔气点点外泄,他的脸很快又泛出血红色的魔纹。 在他抬头与章鱼魔人对视时,他的眼眸闪过一抹紫色的光,就是这一抹紫光,章鱼魔人似乎被吓到了。 在章鱼魔人的威压下,池沌拼着站了起来,他是唯一个还站着的生物。 池沌的右手重新长了出来,但却是一条布满黑色坚硬鳞片的龙爪。 “噗呲!” 池沌的右手扎进章鱼魔人的胸腔,再一掏出,在他手上是一颗活蹦乱跳,还冒着绿血的心脏。 章鱼魔人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八条触须僵直伸长,它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剖出章鱼魔人的心脏还不算完,从池沌的龙魔右手中伸出无数绒毛触须,像是爬山虎一样,朝章鱼魔人胸口的血洞攀附,吸食它身上的血肉精华。 只过了一会,章鱼魔人就只剩下一具干尸。 它全部的魔血都已被池沌吸食殆尽。 “嗷!”池沌对着那群魔人发出凄厉的恐吓,宣扬他的主权,他杀了这群魔人的王,那他便是他们的新王。 一众魔人纷纷俯首称臣,承认池沌的无上地位。 池沌也在这时清醒过来,只见他触摸的壁画正以可见的速度腐朽,其中所暗藏的力量都已被池沌吸取 “嗡!”脑内呼鸣一声。 池沌回到现实。 池沌看见自己的右手又重新长了回来,不过,不是在壁画里那样的狰狞龙爪,只是一条普通的手臂,与原来没什么两样。 “我登上了魔功一层楼。”池沌欣喜地内观自己的身体,发现经脉里亮起了一颗白色的星辰。 魔功七层楼,对应七颗星、其形胜似北斗,池沌已成功点亮摇光星位。 欣喜之余,池沌想看看自己登入魔功一层楼后收获的到底是什么。 心念一有,摇光星位亮起。 摇光星芒一动,池沌眼眸内便耀出妖艳的紫光,眼中所看到的所有事物都好像是在一帧帧地移动,更有一条条血红色的线出现在物体上。 “咦?”池沌关闭摇光星位,物体的速度恢复如常。 “难道是捕捉物体运行轨迹?“池沌想道。 这个功法很鸡肋,虽然可以看出敌人攻来的方向,但如果手上的速度提不上眼睛所见的速度,还是躲不来。 只是那一条条血红色的线条,到底是什么东西? 带着好奇心,池沌找到一只在壁画上织网的蜘蛛,蜘蛛的肚背上,有一条笔直的线,池沌剑指朝那条线路划下,蜘蛛一分为二。 “这?难道这是可以看到生物身上的“死”?” 池沌开始对魔功后六层楼起了浓厚的兴趣。 魔功,其是一种是不需要天地魂力,便能够使用与修行者一样力量的功法。 不得不说,魔功是如今唯一适合已经无法引动天地魂力的池沌能够选择的功法。 第二层楼,开阳,又是怎样的特长效果? 对魔功第一层楼的效果,池沌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直死之魔眼。 池沌做了短暂的休整后,等来送饭的苦行僧。 苦行僧看着神采奕奕的池沌,不免一惊,以往处在这个画廊的堕魔者,经过一天的心灵折磨,早就半死不活。哪里还能这样? 池沌吃过吃食后,朝着壁画的深处继续往下走。 走到的下一个路口,在池沌眼前出现一片高深的密林。 一入密林,池沌便觉得有一股冷风迎面而来,周围树枝舞动,犹如鬼魅乱舞,池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窸窸窣窣的怪声从树冠高层传来,那一棵棵参天大树的树干慢慢膨胀,像是一个个怀孕的孕妇。 肚皮鼓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破肚而出。 “啪嗒啪嗒!”树皮裂开,钻出一张张白花花的鬼脸,这些脸宛如幽灵,骨骼凹凸,黑洞的眼眶不断流出黑乎乎的血水。 池沌刚想转身逃离这个鬼地方,刹那间,狂风呜咽,茂密的树枝变成无数根长长的头发,激烈飞舞,拦住了池沌的去路。 一张张恐怖的脸向池沌靠近,后面还拖着浓密的黑发。 “哈哈哈!” “呜呜呜!” 这些东西一会痴狂癫笑,一个嚎啕大哭,诡异得很。 “啊啊啊!” 这些东西齐声发叫,漆黑的长发的纷纷缠向池沌,像一条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池沌点亮星位,开启直死之魔眼。 躲过几条刺来的黑发后,池沌逐渐力竭,反应的动作也变迟缓。 一下子,池沌被黑发缠住手脚。 黑发一层接一层,像一个蚕茧一样把池沌包裹,更分泌出粘稠的灰绿色液体。 灰绿色液体一触及池沌的皮肤,他马上就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 “这东西,是要消化我!”池沌反应过来,手上赶紧摸索着出口。 可是,发茧里密不透风,没有一处空隙能够让池沌可以钻出去。 池沌每一次呼吸,发茧就会随之收缩一分,直到池沌无法呼吸后憋死。 “啊!”池沌感觉自己似乎置身在一个开火的高压锅里,马上就要煮熟了。 求生的意志疯狂刺激着池沌,挖掘他的潜能,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大恐怖之中有大造化! “直死之魔眼,开!” 然而,池沌眼前一片模糊。 “看清楚点,看清楚点,再看清楚点!”池沌的双眼流下了两行血泪。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池沌有见一条条红色中有一条最为耀眼的红线。 “就是这里!”池沌拼尽全力,一把抓住那条红线上的东西,一抽。 那怪物似乎被抓住心脏,感觉到痛,缠住池沌的毛发纷纷松开。 等到出来,池沌看到自己的右手已经变回了壁画里的样子,而在他的手上,拿着的是一把上叉下铲的武器,全身乌黑。 武器上魔气萦绕,自带魔威。上面还刻有斑驳的字迹,【降魔宝杖】四个字。 ”这东西很邪性。”池沌拿着【降魔宝杖】在手里甩了几圈,发现这东西轻得非常。 可当池沌把【降魔宝杖】放到地上,它马上就陷到地表的泥土里。 “明明很重,为什么在我手里这么轻。”池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拾起【降魔宝杖】。 仔细看了【降魔宝杖】后,池沌发现上面是刻记有佛门的梵文,佛家的武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兵器上的魔性竟如此之重,完全可以用魔兵来形容它。 池沌不解之时,魔刹堂来了客人。 “住持,您怎么来了?”池沌看着进来的天权老僧。 听闻座下弟子回报,说池沌已入魔功一层楼后,天校老僧上就前来魔刹堂验证。 “听说,你入了魔功一层楼?”天权老僧问道。 “没错。你想怎样?”池沌道。 “有何感悟?处在魔功一层楼,你发现身体有什么异常?”天权老僧急不可耐地追问道。 ”住持,您很想知道魔功的力量到底如何强大吧?既如此,为何不自己学,莫不是舍不得你那佛门六通?” 池沌讪笑着:“鱼与熊掌,二者不可得兼。住持,佛魔有别。既然你已经选了一方,就注定与另一方无缘。”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只是入魔功一层楼【摇光】,我便有了可以看见“死”的能力。” 说完,池沌眼眸亮起紫光。 “就拿住持脚边的那只老鼠举例,我看到它颈部有一条红线,只要我顺着那条红线一刀斩下去,可以把老鼠的“生”全部杀死!” “在住持身上,我看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有些还是黑色的。只看一眼便觉得晕眩,更别说一一斩过。所以,住持很难杀。” 池沌所说的直死之魔眼的禁忌力量,无疑地勾起了天权老僧对魔功的贪念。 天权老僧没接触过魔刹堂的禁术,只有他的儿子李拜天进去学过。 李拜天再次走出来时,他已经是魔功六层楼的高手,甚至可以杀死院里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 从此以后,天权老僧便像着了魔一样,渴望得到魔功的力量,奈何佛魔有别,他总是寻不得法门。 天权老僧安排过一些僧兵进去修行,无一不疯颠痴傻。 他们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佛便是魔,要学佛,先修魔。”重复无数次后力竭而死。 天权老僧开始惧怕,但越是惧怕,越是让魔这东西显示出强大。 得知池沌被李拜天道心种魔之后,天权老僧便知道这是个机会。 剑神的传人,曾经习过浩然气,又在短短几年,破境之速让同辈望其项背,这样的天骄,怎么不拿来用一用。 天权老僧的打算,便是等池沌魔功登入七重楼之后,施展无德无量漏尽通,将池沌从魔刹堂所学所悟全数纳为已用。 从放人进去学魔功时,天权老僧就有了这样一个打算,到底能出来的人是谁,他一点也不在乎。 天权老僧只在乎出来那人有没有把魔功学全。 池沌的表现,很合天权老僧的心意,所以他才会迫不及待地来验证真假。 池沌对他所说的东西,符合李拜天那日出关后所用的手段,在他手上被抹杀的人,都是一招殒命。 ------------ 第五章不败与不定 “你只是才到魔功一层楼,这种力量还不到它全部的力量的十分之一,如果你想窥探完整的魔途,就得继续往深处走。”天权老僧引诱道。 “住持很想我往下走?所以,您觊觎魔的力量,又不敢亲自尝试。可惜,可惜,您不经历,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不知不觉中,池沌的话如同夹藏了独特的魔力,引动着天权老僧的欲望。 “小辈!”天权老僧一记佛陀手印打来,池沌被打飞出去,半空中狂吐鲜血。 “你居然已经学会了心魔引,还敢用在本座身上!” 池沌从地上爬起,抹掉口角未干的血迹,道:“呵,那是你自己本来就有的心魔,到底是不是我把它引出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当你有与佛祖背道而驰的念头时,就已经被佛祖抛弃。魔,你成不了;佛,你更成不了。” “秃驴,我敢保证,到最后你什么也无法从我身上夺走。” 池沌大放阙词。 “好啊,本座拭目以待。”天权老僧愤愤离去。 出了魔刹堂,原本脸色狰狞可怖的天权老僧,转眼间就变成了那六畜无害的面容,守堂的苦行僧闭着眼睛,未看出天权老僧刚才是有多邪恶。 池沌刚被天权老僧打了一记佛陀大手印,对他来说是会要了他的命。 但池沌却发现身上有些不同,他只是受了一点内伤。 似乎,他的浩然刀象体又回来了。 “不,不对。”池沌试了试后,发现这是一种新的体技,是独有的。 池沌,再一次拥有了强大的肉身。 “难道是那些灰绿色粘液,在我浸泡我的时候帮我淬体了?”池沌认为是这样的。 “从第二关获得的这能力,让肉身可以变得无比强大,达到刀砍不伤,水火不侵的境界,那便叫它不败之魔身吧。” 池沌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握拳!跨步!直击! 一挥拳,隐隐有裂空之声,气势浑然。 移步、沉肩,再配合【血蛟破海拳】击出,威力愈加的强大。一拳之威,暴出一个黑色蛟龙头颅,拳头所指三步之内都被打中。 “嚯,厉害了。”池沌满意地收拳。 “或许,我真的能在魔功里找到解救自己,重回巅峰的方法。”池沌满怀期待,离自己报仇的日子不短了。 以前的李拜天,魔功是六层楼。现在,也许已经是到了七层楼,池沌必须让自己达到魔功七层楼,这样才是万无一失。 池沌还发现,第二星位【开阳】永远都是明亮的,不需要他特意去开启和关闭,恐怕那星位黯淡之日,便是他肉身溃败之时。 “好巧不巧,被天权秃驴打了一掌,竟然让我误打误撞,成功登入魔功二层楼境界。”池沌笑了,“真是应该感谢他啊,激发了我体内的魔性,让身体完成自我的进阶。” 有了肉身的强大加持,池沌的胆子大了起来,他没做什么查探,就直接去往下一个路口。 这次,池沌走进了一层仙境。 四周响起歌舞乐拍,歌声靡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腻的气息,池沌只呼吸了几口,便觉得整个人如同醉熏一样。 随着歌声停歇,四周飘出雪白的云雾,悠悠飘动。 一会儿云雾散尽,又出现了许多千娇百媚的裸露舞女,扭腰撩腿,活色生香。 在他耳边,响起一道摄人心魂的磁性声音。 “生命苦短,享乐尽早,依红偎翠,尽情淫娱才是。” 呵!池沌心里嘲讽一声。 这点东西就想让池沌色欲失控,真是笑话!丧妻之后他池沌便以对男女之情再无任何趣味。 可惜,池沌还是低估了这幻境,肉体之娱,本就销魂入骨,即使是禁欲几十年的老僧,有时惊鸿一瞥,便失了本心,让几十年的修炼功亏一篑。 见池沌对寻常的女性肉体没有兴趣,幻境中再走出各式各样地赤裸女子。 有贞烈的美妇,有羞涩的处女,在放浪的荡妇,有丰腴的老妪…… 更变态的是,这之中还有男风。 有健壮的汉子,有白净的书生,有清秀的娈童,有佝偻的老头…… 为了让池沌沉沦色欲,这魔窟幻境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欲望,虽然并不是一无是处,运用得好,发挥出的力量不亚于几年的修。 只是现在,池沌还不至于沉沦。 对于池沌现在的心境,已经达到了忘情的地步。 忘乎所以,无情无趣,色即是客,空即是色。 “訥!”池沌轻音长鸣一声佛号。 那些出现的赤裸女子纷纷穿上无缝天衣,不可亵渎。一个个都像天上的仙女,不是凡人可以采摘。 “嗡!”池沌脑袋又是一响。 仙女们翩翩起舞,舞姿娆人,动人心魂。 池沌更是被她们带动,随着其奏响的乐曲节奏,翩然起舞。 池沌不知疲倦地跟着她们跳着舞,渐渐的池沌掌握了舞步,跟上她们的节奏。 甚至,比她们更快。 当池沌随着乐曲转身,跳舞的仙女们失去踪影。 整个地方好像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过眼烟云。”池沌自嘲道。 忽然,刺痛从全身涌来,疼得池沌倒在地片打滚。 那些痛好像是他全身的每一条肌肉纤维都被扯断一样,痛感直达大脑。 正常人早就痛晕过去,池沌却是清醒着的。 这些痛,远不及那大黄丹药力每日反噬他身体时的痛,远不及魔种一点点蚕食他的血肉的痛。 过了好久,疼痛缓过去。 池沌睡在地上,全身被冷汗浸湿,更别说使上力气。 连睁开眼皮的力气,他也用不起来。 池沌闭着眼,只是呼吸,慢悠悠地吸气,呼气,吸气;循环往复。 如此度过了一夜后,池沌坐起上半身,好奇地看了看四周。 在他的眼里,天地间多了几条白色的线条,而这些独特的线条,这是舞步的轨迹。 “难道?”池沌觉得这与他心里所想的一样。 内观身体,玉衡星位亮起绿光,。 迈出舞步,池沌身后拖出残影,他的身体也朝前方突进了一米。 连续几步踏出,池沌身形一闪接着一闪,瞬息之间,便从路口的开端行至尾端。 “好快!这奇特的舞步?完全可以媲美汐国神通的逍遥无距。”池沌像得到一块糖果的小孩,开心地笑了起来。 魔刹堂,确实是一个让他找回新生的地方。 “这次学到的东西,就叫它不定之魔舞吧。”池沌身一闪,朝魔刹堂出口的方向掠去。 一阵微风吹过,堂口看守的苦行僧蓦然睁开双眼,他察觉到一股危机正疾速向他靠近。 “bang!”锤铁之音忽鸣。 池沌的拳头停在苦行僧袒露的胸肌上,吋尺不得再进。 苦行僧瞧见眼前停顿着的池沌,双手合什,念道一声:“阿弥陀佛!” 反震之力故生,池沌被震飞回去。 “一念,没有住持的允许,你不能出来。”说完,苦行僧的闭眼打坐,继续修行。 池沌揉了揉发疼的关节,骂着这秃驴的骨头怎么这么硬。 苦行僧的肉身不败金刚神通与一目千里天眼通已至臻境,恐怕魔功五重楼之下,都不是他的对手。 虽然打不过苦行僧,但池沌没有退回。 他进步,沉胯,挥拳,气如蛟龙倒海,威力无法言喻。 “轰!”血肉的拳头硬撼苦行僧的不败金身,光华迸射。 苦行僧的双脚往后退了一步,深陷泥足。池沌刚才那一拳的威力显而易见。 “一念,你,得受惩罚啊。”苦行僧眼眸佛光一闪,红莲业火拳击向池沌。 和尚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现在,他怒了。 池沌要的就是这个,沉肩,蓄力、出拳! “轰!”双拳对撞,红色业火与血沫齐飞。 池沌倒飞出去几十米,苦行僧退后三步。 佛陀一怒,只有三界业火红莲才能洗净罪恶。 “额啊!”池沌惨叫,他的右手多处骨折,更有骨头碎片刺穿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阿弥陀佛!”苦行僧念道一声,重新坐下,闭眼修禅。好似刚才的事没有发生。 池沌提着伤手,走一步痛一步,不只是他的手,他的肩骨、臂骨也出现了裂纹。 走回魔刹堂内部,池沌找了平整的地方睡下,也许睡意能让他暂时摆脱疼痛。 以往再痛,池沌也睡的着。因为之前的腐毒,池沌养成了身上再痛也睡的着的习惯。 他体内的魔种开始趁着这段时间修补他的身体,同时也往池沌的身体各处深深植下魔种的根。 大黄丹的药力杂质被魔种一点点祛除,自从经过魔种的改造,池沌的身体里大部分的大黄丹药力杂质都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只是最重要的那个部分,也是让池沌超凡脱俗的脊柱浩然气通道依旧被堵得死死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池沌也弄不清楚。 也许,当他冲破脊柱大龙的瘀堵之后,天地魂力会自然清洗他体内的魔种。 魔种为了保护自己,故意不让池沌那里的伤势好转。 天权老僧要夺他的魔功,只有在他还不是超凡体态之前,一旦超凡,天权老僧就拿池沌没办法。 ------------ 第六章连登二层 虽然魔功前三层楼的登临,池沌在三天之内便完成了,但在魔功第四层楼前,他卡住了。 整整一个月,池的都处在一个全是黑暗的小区间里,区间因为它特殊的吸音材料,连池沌心跳的声音都能吸收。 四周静得诡异,唯一听到的声音只剩下池沌的心声。 这样的环境可以把人逼疯,它会让你感受绝至的孤独,微小渺茫,你不过是这世界宇宙的一粒尘埃。 既是尘埃,生死又有何重要,生死又有何人在乎? 往往都是在这里,让进来的堕魔者轻生,对这世间无望,飘然离去。 这一切,都是魔的陷阱,引诱心智不坚的堕魔者血祭。 不少天权老僧派进来的僧兵倒在这一关下,血肉成为魔的血食,灵魂成为魔的奴仆。 这些人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池沌冥想苦思着,迟迟不得明悟。 “也许,是我追求得太快了吧。应该把脚步放慢一些,观一观这一层楼的风景。”池沌静静地在密室区间里打坐,感知周围的一切。 忽而,一道自穹顶射下来的明动亮色光束出现在他眼前,尘埃在光亮里显形,飘啊飘像快活的小精灵。 池沌伸出手,在那道直直的光束里触摸,托着那些微小的尘埃。 “难道尘埃微小,在这些世间微不足道,不被被人注视过,就该飘然离去?” “为什么一粒尘埃不能是洞天大千世界,为什么一片青叶不能是后土万微菩提?” “小不小眼中所见之小,大不大心中所知之大。” 池沌隐隐自悟,天机星位忽明忽暗,黄光乍现。 心魔本至微小,潜藏人心,常常不可觉察。而,心魔一动,生恶只是一念。 小之物非小可观之,其之大也未见之。心魔引的秘诀便是如此。 它独僻蹊径,知晓小小心魔乃大患之物,可控之,慢催之,爆发之日成大化,瑕本心。 “心魔引,引心魔,原来是这样。”池沌顿悟后,如此说道。 魔功突达四层楼,池沌从“鬼”的状态进阶成一个初生的“魔”。 在魔眼中,万物皆是蝼蚁,偶尔有那么几只蝼蚁强大于其他蝼蚁。所以,魔不会小瞧任何一个蝼蚁。 池沌反观自身的心魔,发现这心魔不是他的样子,而是,柔若。 最怕的事情出现了,如果池沌要除心魔,就得把柔若样子的心魔斩杀。 “心魔,果然不是很容易就消除的。”池沌暂时搁置了斩杀心魔的时机,哪怕会留下巨大的隐患。 知心魔何以引出,方可知如何种魔。加上池沌的亲身感受,天璇星为在天玑星位亮起之后紧随之后,同样被点亮,发着橙光。 橙光长明,与其后天玑星位的黄光交相辉映。 心魔引与道心种魔,相生相长,如金玉交结。 池沌立登魔功五层楼时,魔刹堂里变化突生。 原本的佛光禁制光辉黯淡,好像,是在帮助池沌出去。 天权老僧是第一个察觉到禁制发生异常的人,因为那与他本气相连,禁制的任何情况都传输给他。 池沌感受到了那道压在他身上的佛光禁制在被削弱,他猜想是有人在闯堂。 而闯堂的那人,与他一样,是魔。 池沌慢慢朝堂口走去,他不急,因为那人要想进来,得先击败魔刹堂堂口的守护苦行僧。 身习佛通三门的守堂苦行僧,自然是有一定的实力,那人要费上很大功夫,才能打败他。 池沌期待着看一场好戏,但又不想来闯堂的人是那个人。 成魔的人,在池沌已知的范围里,只有天荒淫魔皇汶芳和他的徒弟——安若然。 天荒淫魔,皇汶芳老头不可能这样一个人就这乌龙院禁地找他,池沌对他只是一时的羞辱而已,仇恨不是很大。 那就只剩下安若然,只有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池沌的命。 安若然不会想池沌死在别的人手上,能亲手杀他的,只能是她。 魔刹堂堂口,打坐的苦行僧被跟前的蒙面紫衣少女随手一剑钉在墙上,像极了肉铺里铁钩挂着待卖的猪肉。 蒙面紫衣少女剑指一引,数把无形银色虚剑漂浮在她身边,随后手指一点,虚剑尽数射入堂口的佛光禁制里。 佛光禁制开始还能反弹走几剑,但虚剑收敛之后只攻击一个点,金光便开始暗淡,每一次击中,碰撞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佛光禁制的呜咽。 “姑娘,住手。”苦行僧拔不下胸口那把银剑,只能苦苦相劝。 苦行僧知道自己的劝解或许没用,少女刚一出现,不由分说的就给了他一剑。 当他看见少女眼中闪过的一抹紫光时,便知道此女是一个邪魔。 能在他反应到,开启肉身不败金刚申神通之前,便一剑制服住他。少女的魔功修为,恐怕已经是达到了魔功六层楼。 魔功六层楼,相当于修行者圣师境的力量。 如果不是魔功六层楼的力量不能使用魂相的话,习魔功的堕魔者便是这世间最强的存在。 看着佛光禁制一点点被削弱,苦行僧开始着急,他以为安若然攻进魔刹堂里是要救里面那个罪僧! 坐守魔刹堂已有三十年,苦行僧从没放过任何一个不被允许的人进去,也没有让任何一个罪人出来,可是如今,有一个他可能无法战胜的强者来劫人,他难道因为被钉在墙上就不作为,眼看着那罪僧一念被救走嘛! “呵啊!”苦行僧全身燃起红色火焰。 安若然察觉到身后雄起的魂力气息,转身一观,见着苦行僧一身燃起的是红莲业火。 “秃驴,你疯了!”安若然没想到苦行僧以红莲业火焚烧自身的方式,去融化他胸口那柄剑。 佛门红莲业火,乃是世间最炽热之焰火,它还更有燃烧万物本源的威力。 安若然赶紧把银剑召回,生怕被红莲业火熔毁。 剑被拔出来后,苦行僧的胸口流出的是金色的血液,但一会过后,血液凝结,他胸口的剑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在燃烧自己的佛元?!”安若然诧异地看着那走向她的苦行僧,嘲讽道;“简直是找死!” “女施主,贫僧劝你回头是岸!”苦行僧双手合十,“不然,贫僧便也把你关入魔刹堂,永世不可出来。” “大言不惭!”安若然剑指一抬,指向苦行僧。 数把无形的银色虚剑出现,疾速射向走来的苦行僧。 现在这一次,苦行僧开启了肉身不败金刚神通,虚剑打在他的身上,没有像之前一样把他钉回墙上。 虚剑击打在他的身上,就好像雨水击打着屋顶的瓦片,虽然声音很响,但对他的伤害不大。 “冥顽不灵,看来女施主需要被教化!”苦行僧双手合十,身后隐隐有龙象之形。 苦行僧的修行境界,也到了无限接近与圣师的水平。 “教化我,你还没资格!”安若然抬手再次凝聚虚剑,这些虚剑与上次发出的虚剑又有不同,它的剑身上,泛滥着可怖的魔气。 “去!”安若然剑指一引,虚剑破空射去。 “龙象般若功!”苦行僧一声佛吼,金色的龙象现于体外。 那些射来的虚剑,被象鼻一卷,再经龙爪一握,尽数化为虚无。 “唔啊!”龙象对安若然一吼,金色的音波纷至沓来。 佛音所过之处,万物归寂。 安若然立于魔刹堂前,双手握剑,运行体内功法牵动体内的魔气。 手中银剑变得别样的闪亮,更有寸芒显现于外。 一劈而下,剑气飞射,佛音波浪被一分为二。 半月形的剑气摧枯拉朽,破开佛音波浪之后继续前行,直逼龙象身后的苦行僧。 龙象长鼻一伸一卷,可是那剑气却把那条坚如玉石的象鼻斩成数截;龙爪抓来,同样被那剑气削掉只剩下一根龙指。 剑气冲进龙象体内,旋转无数圈后,龙象悲鸣一声,化作光点虚影四散于苦行僧头顶。 “噗!”苦行僧吐出一口金色血液。 “秃驴,你根本不知道我与你之间的差距。”安若然温柔地轻抚着那把银剑,好似那是她的爱人一样。 “就算你烧尽你修的所有佛元,也无法伤我分毫。” “你所修的佛,远不及我修的魔。你只认为佛是善的,魔是恶的,却不知佛魔本是一道,佛亦可屠戮众生,魔也可普度众生。” 安若然向苦行僧说着自己心里所认为的魔,虽然这相当于对三岁小孩说着高深的四书五经。 “住口!”苦行僧眼泛佛光,“魔就是魔,万恶之源。为非作歹之辈,当以我佛杀之!” “你……你真的要燃尽佛元,来对付我?”安若然没想到这个和尚这么死脑筋,她以为那和尚会被她那么一说,对自己认为的佛生出误解。 继而,她可以对他用出心魔引,污浊他的佛心。 没想到,这样反而让苦行僧的佛心更加坚定。 苦行僧实力暴涨,一部分是来自燃烧佛元,另一部分,是来自对佛的献身。 不好,如果他借此突破到圣师境,我就危险了。安若然感觉到之后会有的危机。 天地间漂散魂力忽然全部涌向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是魔刹堂。 正在前往魔刹堂的天权老僧停下脚步,他开始疑惑。 难道,池沌真的能从凡人境直接连破四境,洗体超凡? “不,不会的。破境的另有其人。难道是,师弟?”天权老僧排除了是池沌破境的可能。 ------------ 第七章池沌的救赎 “我得赶快过去,为他护法。”天权老僧施展一苇渡江神足通,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居然在破境!”安若然双手一提,再次引来无数把银色无形虚剑浮于身侧。 安若然不能让苦行僧顺利地破境,因为她不能让乌龙院再多一个圣师。 单独天权老僧这一个圣师,就足够撑起一个荒国,如果多出一个圣师,那桂国便是十分危险的。 到底,安若然还是知道自己是一个桂国人。 “银蛟之角!” 那无数银色无形虚剑化作一条银色巨蛟,尤其那巨蛟的头顶的那一根尖角,闪着可以刺穿一切的寒芒。 苦行僧正处于破境的关键时刻,这时候没法对外界做出任何干扰。 如果安若然的这一杀招击中苦行僧,就算他是圣师境界的修为也抵挡不住,只能去往轮回涅槃。 苦行僧的额头沁出绒毛细汗,这是他第一次紧张。 以往静心的佛经他一句也想不起来,现在他的心里如同一团乱麻,只想着谁可以救救他,谁都可以,只需要帮他挡下这一招。 天权老僧离苦行僧还有一段距离,而安若然的银蛟之角却离苦行僧很近。 天权老僧赶不上在银蛟之角落到苦行僧身上之前赶到。 “恶女尔敢!”天权老僧急吼。 安若然嘴角微弯,阴冷地笑着。 让她停下是不可能的! “不!”银蛟之角即将落在苦行僧身上,此时他的心里回荡着不敢甘的声音。 “何必呢。” 有人轻声说了一句。 魔踪忽闪,数道残影掠向苦行僧。 不定之魔舞一跳,池沌出现在苦行僧面前。 面对带着覆灭之威的银色巨蛟,池沌左手负于背后,只轻轻的抬起自己的右手。 伸出一根食指,与银色巨蛟头上的那根蛟角相抵。 那带有寂灭之威的银色巨蛟之角被池沌一根手指轻轻松松抵住,寸尺不得进。 “什么!”安若然既惊又讶。 那上万把银色无形虚剑组成的银色巨蛟,带有的威力足矣重伤一个大宗师,而池沌直接就敢正面对抗,而且看他轻松的动作,好像银色巨蛟在他眼里就是一条滚地的蚯蚓。 “长虫就是长虫,不足入眼。”池沌手指回缩,大拇指压低,弹指一出。 “嘭!”银色巨蛟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光点。 弹指一挥间,便粉碎安若然可堪全力的一击。这是池沌全力开启不败之魔身与不定之魔舞的力量。 池沌看似站在苦行僧身前一动不动,其实他被银色巨蛟击退过不下数十次。 不败之魔身的确可以挡住银色巨蛟的抵角,但会被击退。 击退之后,池沌马上便再次回到抵角前方。 速度与质量加在一起,便是力量。 只是他被击退的时间加在一起连十分之一息都不到,所以在外人眼中,他是不动的。 难道,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堕凡,他依旧是之前那么强大?还是,他已经从魔刹堂里获得了重新踏上修行之道的途径? “简直是妖孽!”还在远处,未曾赶来的天权老僧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不得不说,池沌此人的领悟能力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可以比拟的。 “有我在,你安心破境。”池沌转身对苦行僧说道。 “多谢!”苦行僧双手合十,拜谢道。 池沌又转身,睥睨着安若然,道:“趁我还没生气,滚吧!” 池沌现在展现出的样子,显然是高深莫测。 安若然有点纠结,她不清楚池沌是不是扮猪吃虎,还是狐假虎威。 无论她试与不试,池沌都是赢的,因为一旦天权老僧赶到,到时候苦行僧也突破圣师境完成,她将面对的,是两个圣师境的修行者。 魔功六层楼的她,能在一个圣师境的天权老僧手里逃走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没有可能从两个圣师境的修行者手里逃脱。 要放弃杀池沌吗?还是,不惜生地拉他与自己一起陪葬? 此时安若然的心里,似水与火在交锋,两者不相上下。 “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亲人,池沌,今日必须死!” 安若然下定了决心。 池沌见着安若然眼中不断泛出的魔辉,便知这疯婆子没有要走的心思,而是要同他一起死。 “你决定了?”池沌道。 “我决定了。” 安若然双手一张,身后出现无数把银色无形虚剑,她拔出那柄银剑,立于身前。 那些她身后的银色无形虚剑纷纷投入银剑之中,银剑之芒,愈加锋厉。 安若然此举,便是要自己化作那一头巨蛟,而她手中的银剑,便是那巨蛟的尖角。 安若然亲手的控制的银色巨蛟,已经不是之前可以比的。 池沌如果还是用之前的方法去抵挡,只会落得一个被银剑抵烂整条手臂的下场。 池沌未动,是真的未动。他没有施展不定之魔舞。 安若然的剑离他越来越近,池沌脸上毫无波澜,甚至还有点悠闲。 临泰山崩而不乱,池沌在剑塔所学之识,没有忘记。 “去死!”安若然持剑将要刺进池沌心口。 “噹!”一口大耳铜钟出现在池沌体外,安若然的剑刺进来半寸,离池沌的心口只有半寸,无法再进。 最后一刻,苦行僧破境成功。 圣师境界的苦行僧开启的肉身不败金刚神通的最强招式——不动明王天佛钟,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防御招式。 既是最强,便不是安若然这个说不上是一方强者的女人可以击破的。 安若然眼红地看着池沌,大仇又一次不能报。 “为何主宰你要如此对我!”安若然不免仰天长叹。 “还好师叔及时破境,不然师侄便死于她手了。”池沌转身对苦行僧拜谢。 “一念师侄过谦,贫僧因谢你。要不是你挡住了那一击,哪还有现在的我。”苦行僧对池沌褒奖一番后,把他拉到身后护着。 “女施主,冥顽不灵。让贫僧来教化教化你。” 苦行僧此举,其实有私心。 刚才的钉墙之仇,他记在了心里。 苦行僧眼中古井无波,佛光已经内敛。 如奔腾河流的魂力从他身上涌流出来,他本来是佛家念兽的龙象魂相却是变成了一个打坐的尊佛罗汉。 此尊坐盘石座,呈童子形。顶上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左眼细闭,下齿啮上唇,现忿怒相,背负猛火,右手持利剑,左手持罥索,作断烦恼之姿。 “见我身者发菩提心,闻我名者断恶修善,闻我法者得大智能,知我心者即身成佛。” 佛号一响,处在不动明王天佛钟里的池沌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裂成两半一样,更别说处在之外的安若然。 安若然疾速逃掠,可逃不过佛音。 佛音穿过她的身体,她没有停顿下来,而是继续奔逃。 血液从她的双耳与鼻孔流出,刚才她强行压制了佛号对自己造成的伤势。 他们体内都有魔的力量,佛魔没有谁强谁弱一说,只有学佛与学魔谁强谁弱一说。 圣师境之前,苦行僧的佛落于安若然的魔。所以,苦行僧被安若然随手一剑钉在墙上。 圣师境之后,苦行僧比安若然强,所以苦行僧的佛压制安若然的魔。 安若然现在已经逃不走了,因为天权老僧已经到了。 “佛门重地,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给本座留下!” “大威天龙!大威天龙!” “世尊地藏!世尊地藏!” “大罗法咒!大罗法咒!” “金刚诸佛!金刚诸佛!” “般若吧嘛空!” “般若吧嘛空!” 天权老僧自天上落下,砸地之时,手中禅杖同样砸地。 一个极大的“卍”字从魔刹堂里衍生,一直到大雪山山下才停止。 一个极大的结界关闭住整个大雪山,安若然无路可逃。 安若然不甘就此被擒,举剑劈起面前阻隔自己的金光屏障。 数道剑光落向金光屏障,宛如泥牛入海。 天权老僧堪称这个世界的最强者,能在他手上不落下风的,也只有汐国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的父亲,同样是圣师境巅峰的老阁主——谷寻欢。 还有就是桂国剑塔的君子首,池沌的大师兄——须木支道。 其他的那些,已经隐世不出,比如五大隐世高手之一的樵夫,和池沌未曾见过的大雪山采莲人与北草原牧畜的牧马汉。 没打过,池沌也不知道到底是天权老僧比较强,还是那些隐世高手强。 “师伯,我是您师弟天荒圣僧的传人。别杀我!”安若然得知无法逃离,便马上跪下求饶。 “不杀你?”天权老僧步履缓慢地走向安若然,走过之处,脚印足足深陷泥土中三寸。 “闯我乌龙院,破我魔刹堂,你还想让本座不杀你?”天权老僧语气中已经是带着愤怒。 “你还想要杀了本座师弟!” “我……”安若然抬起头,看到天权老僧那愤怒的脸后,马上害怕得重新低下头。 “今天谁来都没用,本座必杀你,以儆效尤!” 天权老僧走到安若然身前,身上的威压足足把安若然跪着的膝盖再往泥里压深了几分。 安若然在天权老僧的威压下,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更别说做什么动作。 天权老僧的手放在安若然的头上,那只手只要轻轻一捏,便能捏碎她的头骨,送她归西。 “南无阿弥陀佛!”苦行僧双手合十,闭眼不观。 ------------ 第八章淫魔战老僧 “是谁在欺负老夫的徒弟!”大雪山上,喝来一声。 天穹之上,有一人骑着一头飘翔的黑色巨蛟。 那头黑色巨蛟头顶已经是长出了两根犄角,有了成龙的迹象。 龙是荒国的图腾,代表着强大的战力。可以这么说的是,一头龙可以覆灭一国。 是的,是一国,而不是一国之君。 圣师在龙眼中,只是一个比较强大的人类,数个圣师加在一起,也杀不了一头龙。 相反,还有可能被龙反杀。 天荒淫魔皇汶芳的出现,打断了天权老僧的动作。 如果在他眼下杀了他的唯一一个徒弟,他可能会将大雪山上的乌龙院翻个地朝天,不然不会轻易罢休。 “师弟,你似乎打破之前的誓言!”天权老僧看着天上的皇汶芳。 “誓言?你是说永不跨入乌龙院,现在,我还在外面呢!”皇汶芳说道。 “你记得就好。” 天权老僧刚说完,皇汶芳便再次说道:“如果我徒弟有什么闪失,我不建议打破我许下的誓言。” “师弟,你徒弟残害师长,为兄替你管教管教。”天权也不示弱。“不过分吧?” “我的徒弟,也是你能管教的!”皇汶芳一抬手,座下的黑色巨蛟张口一吐,一滩黑水喷洒在金色佛光结界上。 “嗞~”佛光结界发出被腐蚀的声音。 巨蛟的毒涎,可以说是这世间最猛烈的毒素。 “师弟,你想与我动手?”天权老僧呵斥道。 “动手就动手,我怕你啊→_→!”天荒淫魔皇汶芳答了一句。 天权老僧与天荒淫魔眼看就要有旷世的一战。 “老淫虫前辈,别来无恙啊!”池沌在天权老僧与天荒淫魔二人火药味十足的时候,站了出来。 池沌的出现,无疑于进一步激怒天荒淫魔皇汶芳。 “你是?”天荒淫魔皇汶芳诧异地看着池沌。 “前辈真是健忘,在桂国被我用一块小小的路歧玉给吓跑的事还记得吗?你的爱徒不惜闯入乌龙院来杀我,现在,您应该猜出我是谁了吧?”经池沌一提醒,天荒淫魔皇汶芳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这个臭小子!” 天荒淫魔皇汶芳马上就怒火中烧,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没想到,你这个臭小子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是躲在乌龙院的魔刹堂里。难道,你也要成魔?” 天荒淫魔皇汶芳愤怒之后却是笑了起来,“桂国剑塔的四君子居然成了人人喊打的魔,真是好笑啊。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笑的事。” “前辈被我用一块路歧玉吓得逃离桂国,也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笑的事。”池沌同样地笑着皇汶芳。“还有,我是在修佛,不是去成魔。” “你小子,找死!” 天荒淫魔皇汶芳胡须都被气翘了起来。 “我管你成魔还是修佛,反正你现在人在荒国,没人可以救你。”天荒淫魔皇汶芳所说之话,乃是要杀了池沌。 “恐怕,前辈老失望了。” 池沌没有因为天荒淫魔皇汶芳说出狠话,就感到害怕。而是,一脸的嘲笑。 “您,不能进乌龙院。” “自然,您不能杀我。” 天荒淫魔皇汶芳笑容戛止,“誓言,都是狗屁!” “师弟,你确定要违背誓言?”天权老僧身后浮起一尊大日如来佛祖的魂相,佛威显赫,引万人朝拜。 “师兄,你真以为,我这么多年在加里木措湖的修行是每日御女,炼我鼎炉?” “师兄,你真以为,我在被师父逐出师门后,就真的放弃修行心中的佛了吗?” “师兄,你真以为,师父逐我出师门是因为我破了色戒、坏了清规戒律?” 天荒淫魔皇汶芳说出一连三句引人深思的话。 “师父逐我,是不承认我修的欲色禅花佛。佛有万千化身于人间,自然有万千种成佛之路,凭什么我修的佛就是错的,你们修的,就是正确的!” “师父说你是错的,你便是错的。”天权老僧答道。 “呵呵,如果当年师父说你才是错的呢?你现在又该如何,下场又比我好多少?” “冥顽不灵,不可教化。”天权老僧无奈地摇头。 “呵呵,这么多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佛魔之别,那些修正佛的人是真佛,而那些修错了佛的人,便是邪魔。”天荒淫魔皇汶芳口无遮拦地在佛门净地说着自己的大胆理解。 “你给我住嘴!” 天权老僧先一步动手,禅杖一提,大日如来佛祖魂相朝天穹盖出一掌。 “大日如来神掌!” 面对下方不断放大的佛掌,天荒淫魔皇汶芳丝毫不见慌张,相反他的脸上满是兴奋。 “终于,师兄你还是对我出手了。”天荒淫魔皇汶芳从黑色巨蛟头上跃起,冲入云层。那头黑色巨蛟同样腾起,钻入云深之处。 “大威天龙!大威天龙!” “世尊地藏!世尊地藏!” “大罗法咒!大罗法咒!” “金刚诸佛!金刚诸佛!” “般若吧嘛空!” “般若吧嘛空!” 同样的招数,不一样的味道。 天荒淫魔皇汶芳与黑色巨蛟再次出现时,黑色蛟龙已经变出了一头身披金甲的神龙,自天穹游落,与那飞来的大日如来神掌相撞。 “轰!”大雪山上震出巨响,积雪端塌落无数,更有庙宇建筑被音浪震垮,砸死砸伤无数坐于之中诵经的佛僧。 天权老僧的下半身全都陷入泥里,天上的天荒淫魔皇汶芳与黑色巨蛟口角溢血。 池沌从积雪堆里钻出来,入眼便是天权老僧的惨状,让他意外的是,天荒淫魔皇汶芳依旧高高在上。 我的天呐!天荒淫魔皇汶芳与黑色巨蛟合击之力,居然可以打败了圣师境巅峰的天权老僧! “师兄,现在来看,我所修的佛比你修的佛,又当如何?”天荒淫魔皇汶芳一脸的嘲讽。 “今天,我不仅要带走我的徒儿,还要带去那个叫池沌的小子。如果你不同意,我可以一点点毁掉这座大雪山,直到你同意为止。” 天权老僧忽的一下,身影一闪,一苇渡江神足通施展出来。 他从泥土里出来了,只是下半身的衣物上还有着刚才陷进泥土里的污泥痕迹。 “你的徒儿,你可以带走。她残害师长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你走吧!”天权老僧看着天上的天荒淫魔皇汶芳,做出了让步。 “师兄莫不是听岔了,我说我要连那个臭小子一起带走。” “一念是我乌龙院的僧人,他的去留,不是你能决定的。” 池沌是天权老僧寄予厚望的人,本就想等他学会所有魔功之后,用无德无量漏尽通夺了他的所学。 刚刚皇汶芳表现出来魔的强大力量,连他都能够被打败。 这力量,就是他觊觎的,追求的,哪怕他可能已经是世间最强者,还是会被更强大的力量吸引。 所以,天权老僧不会放任池沌被天荒淫魔皇汶芳抢走,那可是他的宝贝。 “师兄,刚才那一战,你没长记性呐。”天荒淫魔皇汶芳从黑色巨蛟头上跳下,直直落到地面上。 看样子,天荒淫魔皇汶芳是要在天权老僧手上强行抢人。 一旁的安若然见到她师父这么牛逼,便不在躲在一旁。 安若然出来后,走到池沌身前,一巴掌一巴掌摔在他的脸上。 “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继续啊,你继续啊!” 安若然此时的行为,好像才是嚣张。 池沌脸上泛起鲜红的巴掌印,但他任着安若然侮辱自己,不做反抗。 安若然见拍了几下,池沌都不为所动,便停了下来。 “你开心了吗?”池沌用着充满歉意的目光看着安若然。 “你……有病吧?脑子进水了?”安若然感觉眼前的这个池沌很奇怪,好像他不是以前那个池沌。 “我想和你说,你同样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你如果觉得打我可以舒服一点,我可以让你打。” 池沌一句句地说着。 “你应该不知道,你父亲安世其实还活着,他一直都在蓬莱舟里。他一直都是在假死,你,也不知道吧?” “你胡说。我父亲早就被你逼死了。”安若然有点不相信。 “我胡不胡说,你回桂国去问问南陵王便知道了,问一问你曾经最爱的人,为什么连你也骗?” 池沌这么做,是为了给南陵王树立一个敌人。 池沌知道李拜天对他的杀令是池汤下的,现在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无法报仇。 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也许,池沌的这一做法并不能让安若然成为池汤的敌人,甚至会让安若然重新回到池汤的身边,继续爱他,为他付出一切。 只是,池沌想赌一下。安若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女孩,已经拥有了力量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只懂得依靠男人的少女。 她的心性已经改变,如果谁对不起她,她就一定要讨回自己的公道。 池汤对他身边的女人,只有利用,他不对她们付出自己的感情,谁又会对自己达成目的的工具动真感情呢? 那时安若然是他接近贵纪湘的工具,贵纪湘也是他成就王权的工具。 ------------ 第九章揍安若然 “你信与不信,我不能强迫。”池沌退后一步,“如果想要真相,你得自己去找。” 安若然听了池沌的一席话,开始有点相信,池沌在这种时候没有必要用骗她来以求活命。 “我会去验证。”安若然给出自己的决定。 “但现在,你依旧要被我杀死。”安若然握着手里的银剑,蓄势待发。 “今日,谁都不能伤害我寺的一念罪僧。”天权老僧忽然发话,“哪怕那个人是你,我的师弟。” “师弟不要忘了,如今的乌龙院,可不止我一个圣师境。师弟,你有没有把握,联合蛟龙战上两位圣师境界的高手?” 天荒淫魔皇汶芳不敢打这一架,打败天权老僧,这已是他与黑色巨蛟的极限。 如果苦行僧伙同天权老僧一起出手,坐拥两尊魂相,他肯定得交代在这里。 “小辈的事,我等不能干涉。不如这样,我徒弟与你乌龙院罪僧一念公平一战,只决胜负,不决生死。我若赢了,我把他带走;我若输了,我徒弟随便你杀。” 天荒淫魔皇汶芳突然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师父,你……” 听到天荒淫魔皇汶芳拿自己做赌注,安若然不免有些生气,怒气冲冲地看向天荒淫魔皇汶芳。 “慌什么!” 天荒淫魔皇汶芳却是给出一句。 “难道你魔功六层楼还怕他那个废人?如果这样你都不敢打,还配做我徒弟?还配找他报仇?” 安若然脸色难看,自己的师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侮辱自己,她很生气,很愤怒。 “我打!池沌,你敢不敢接?”安若然下了战书。 池沌无奈地摇了摇头,安若然居然敢和自己一战,显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之前池沌一招化解她的银色巨蛟剑灵,便已经说明池沌身上仍有未知的强大力量。 按道理,安若然不应该想与他一战。 “我们不打!”天权老僧替池沌做了决定。 天权老僧可是把池沌当成了宝贝,生怕他出一点差错。 “呵,师兄是怕我徒弟杀了人吗?”天荒淫魔皇汶芳戏谑道,“有你看着,还怕我徒弟下杀手?还是说,师兄怕了。” 天权老僧被说得一时语塞。 “住持,让我打一场吧。”池沌突然说话,“让你也瞧瞧,我现在领悟的魔功力量有多强大。” 池沌无论如何也是要战上这么一场的,杀妻之仇比海还深,他既然见到了安若然,就该有有所作为。 池沌,要让天上的柔若看到自己的行动,他没有颓废,他会为她报仇。 “安若然,虽然不能在这一战杀了你,但这之后,再遇到我时,你最好跑快一点,不然你必死于我的剑下。” 池沌一步步朝安若然走去,身上魔气侧漏。 “你我魔功,到底谁强谁弱,一会便见分晓。” “出来!”池沌手向魔刹堂的方向一伸,一把漆黑的铁杖从魔刹堂里飞入他的手掌上。 天权老僧与天荒淫魔皇汶芳看到池沌手上那把散发着邪气的魔兵,同时一惊,那把兵器,是他们的引道先师的兵器。 自从先师圆寂之后,他的这把兵器就失去了踪影。 没想到,这把兵器会流传到池沌的手上。 “哈哈哈!”天荒淫魔皇汶芳似乎懂了什么,仰天大笑。 “原来师父,也有成魔之心。”天荒淫魔皇汶芳一边说着一边笑着。 天权老僧黑沉着脸,和寺庙里的韦陀一样,其师探求魔道,一直被隐埋的绝密。 如今,被天荒淫魔皇汶芳所知晓,恐怕宣扬出去,会摸黑这个荒国最正统的佛门圣地。 “安若然,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与我一战!”池沌提着降魔宝杖冲向安若然。 身影不定,踪迹难寻,池沌开始便是开启魔功最强状态。 四周开始下起鹅毛大雪,池沌撞穿了安若然面前雪幕,一时间,降魔宝杖直逼安若然的心口。 “敛阴七式之阴诡狐魅!”安若然全身化作黑色虚影,虚化在池沌的降魔宝杖前。 降魔宝杖穿过安若然,没有任何触及实物的感觉。 安若然躲过了池沌刚才的一击。 池沌也不惊讶,安若然是魔功六层楼的高手,如果被他一招就打败了,那才是真的奇怪。 池沌一击失手后,背心传来一股生死危机感。 降魔宝杖被池沌抡到身后,紧贴后背。 “噌!”火花在池沌背上绽放,安若然的银剑刚好割在池沌拿来防御身后的降魔宝杖的铁杆上。 池沌握住降魔宝杖的另一头,反抡铲头,顺应第六感朝安若然可能会在的方向打去。 安若然的身影一滞,池沌的那一击击中了她。 “敛阴七式之蛟牙七角!” 安若然被池沌击中,被打到的地方是她的腿,如果她在逃避攻击,躲得了一次,或许下下一次就躲不了了。 所以,安若然选择了进攻。 放在实战,安若然毫无疑问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银剑在她的手里,仿佛一条活的蛟龙,银剑变得柔软,可以绕着降魔宝杖钻向池沌的心口。 “厉害!”池沌赞了一句。 银剑即将刺入心口,池沌放手一搏,松开了那把降魔宝杖。 池沌在天权老僧与天荒淫魔皇汶芳观看下,要用肉手去握住安若然的银剑。 天荒淫魔皇汶芳看了只是想笑,他传给安若然的那把银剑,可不是一般的兵器,也不是一般魂兵可以比拟的。 他曾经用那把银剑,只用肉身的力量,就刺进了一个肉身不败金刚神通的高僧的身体里。 安若然闯堂之时,便是随手一剑,就把毫无防备的苦行僧钉在墙上。 天荒淫魔皇汶芳敢肯定,池沌要是握住那把银剑的剑锋,一定马上会被切断所有手指。 出乎所有在看着这场战斗的人的意料之外,池沌居然真的用手接住了银剑,而且毫发无伤。 池沌的手掌表面,泛着一层薄薄的红雾,就是这层红雾,让银剑寸尺不得进。 池沌一只手拿住银剑,另一只手握拳打向安若然小腹。 “唔!”安若然被打得蜷缩住身体,发丝散乱。 池沌一拳接着一拳,不停地打在安若然身上,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池沌一拳接着一拳挥着,大肆宣泄自己的仇恨欲望。 安若然没有像池沌一样的不败之魔身,所以池沌认为她只是一个有强大暴击力量的脆皮刺客。 肉身力量不强,最怕近身战斗,池沌就是抓住安若然这个弱点,疯狂打压。 “呵呵,一念真是会打架。”天权老僧看了之后,笑了。 “敛阴七式之血莲宏华。” 安若然忽念一声,强大的力量呼的一下全数从她身上涌灌出来。 血红色的红色莲华映入池沌的眼帘,池沌无处可逃,躲无可躲。 池沌没预料的是,安若然会有大面积的攻击方式。 既然躲不了,那便不躲。 池沌收回手,全身体表泛出一层薄薄的红雾。 “不败之魔身!”池沌一吼之后,无数血红色莲华剑气削在他的身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安若然趁此时机,赶紧离开池沌的身旁。 等那些血红色莲华散去,池沌露出身影。 他的身上有着多处出血的伤口,天上飘着的雪落入伤口,麻木了痛觉。 “厉害!”池沌又说了一句。 这小子,在魔刹堂里到底悟出了什么!居然比我悟出的东西还要强大!天权师兄这么看重他,要把他留在乌龙院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吗? 天荒淫魔皇汶芳看到池沌表现出的强大实力后,不免震撼。 “小子,你魔功修到几层楼了?”天荒淫魔皇汶芳问向池沌。 “不高,才上五层楼。” 池沌的回答,不仅惊呆了天荒淫魔皇汶芳,还惊呆了天权老僧、苦行僧和安若然。 魔功五层楼便可以与魔功六层楼一较高下,为什么这种事会出现在池沌的身上? 池沌到底是个怎样的修行妖孽?难道,这世间就没有他悟不通的道法? “敛阴七式之九阴之瞳!” 安若然凝聚全力,银剑在身前疾速螺旋转,引气隐隐之形,有一大眼瞳孔的样子。 “徒儿,住手!” 天荒淫魔皇汶芳想要喝止安若然,可惜已经晚了,九阴之瞳一出,必杀一人。 银剑从安若然身前射出,拖出一条绵长的亮线。 亮线终结之处,便是池沌所在之处。 此一剑之威,不是池沌的不败之魔身可以挡下的,不是池沌的不定之魔舞可以躲过的。 “安若然,你终归还是要杀我。”池沌感叹一声后,全身暴涨出一股让天权老僧这等强者都心悸的力量。 “柔若,哥哥今天为你报仇。” 池沌轻轻道出一声,身上倏然燃起黑色的火焰。 “不好!是净世黑炎!这小子要疯魔了。”天荒淫魔皇汶芳如临大敌,身形赶紧闪动,挡在安若然的身前。 池沌的双眼里,似乎都在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被他那双眼睛注视的人,好像自己的灵魂在被拉入地狱经受狱火的焚烧。 池沌的脚下,原本的雪地瞬间露出黑硬的岩石,即使是岩石,也有了红亮之状。 ------------ 第十章疯魔化 “池沌,快停下!”天权老僧喝令道。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池沌现在哪里还听得见别人说的话,他整个人都好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吃人不吐骨头。 “你们,都去死!” 烈火焚起,那银色眼瞳在池沌身前化为泡影,安若然见后一时木讷。 强大的剑招同样被池沌一招化解,如果一招是这样,两招也是这样,那么她无论出多少招,都将不是池沌的对手。她这一生,都不能战胜池沌,永远被他踩在脚下。 池沌看着安若然,但视线被天荒淫魔皇汶芳挡住,现在,天荒淫魔皇汶芳也成了他要杀的人。 “受我一拳!” 池沌身影闪烁,几个呼吸间就冲到天荒淫魔皇汶芳的身前,拳头上张着血腥大口的血色蛟头,摆出了池沌这一拳的霸道所在。 “喝!”天荒淫魔皇汶芳沉胯出拳,与池沌交手。 两拳对峙,气浪一时如山河崩腾如海,飘荡的雪花悉数被拳力震飞。 “没想到,你已经入了天魔境!”天荒淫魔皇汶芳震惊不已,连他都是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跨入的天魔境,他的徒弟安若然有他的亲身指导,五年之内悟出那天魔境,已是有特别的天分与机遇。而池沌,他根本没有任何人指导,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领悟,从离开桂国到进入魔刹堂,不过半年。池沌真正学习魔刹堂秘禁术的时间或许还不够三个月。他一个人用三个月时间就完成了别人十年的苦工,难道,池沌真的是适合修魔的魔王之子? “我也没想到,前辈居然也修肉身。” 池沌回了一句,接着无数的拳影盖向天荒淫魔皇汶芳。 天荒淫魔皇汶芳之所以肉身强大,是因为他一直修行着自己创造的万中无一的功法——散日功。 天荒淫魔皇汶芳被乌龙院前任住持逐出师门之后,便逃往北草原苦修,并在那里,他通过融合一身的魔功与北草原的强大妖兽的习性,悟出了两本功法。 一曰,散日;一曰,敛阴。 安若然继承了皇汶芳的敛阴功后,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可以对阵一名接近圣师的大宗师,这还只是它的一点点威力而已,当真正表现出它完整的力量时,击杀圣师也不在话下。 而修行散日功已有几十年的天荒淫魔皇汶芳,本身的实力深不可测,不是池沌一招一式就杀死的。 皇汶芳修的魔功里,正好有锻炼肉身,使之强大的内容。 “血海破蛟拳!你居然会拓跋家的血海破蛟拳!”天荒淫魔皇汶芳接下池沌的一拳后,惊讶地发声。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池沌拳影不断,势必要不断轰打皇汶芳。 纷乱的拳影挤满眼帘,寻常修行者根本无法全数接挡下来。 只见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那双如鹰眸一样的双眼,闪过一抹紫光。 “紫极魔瞳!” 天荒淫魔皇汶芳眼中所看到的拳影忽然变得如蜗牛一般,缓慢地爬向他。 皇汶芳只伸出一只手,把所谓的血海破蛟拳悉数偏转方向,没有一拳可以打中他。 池沌惊讶的表情缓缓表现出来,好像是在慢放视频。 天荒淫魔皇汶芳邪笑着,握住右拳,一击挥向池沌的小腹。 拳风先一步打在池沌的衣服皮肉上,那是一种撕裂的疼感。 “直死之魔眼!”池沌一喝。 正在接近的拳头上出现一条血红色细线,池沌对准细线一招落下,化解天荒淫魔皇汶芳的拳攻。 “差一点!” 池沌化解全攻之后往外暴退。 “不定之魔舞!” 天荒淫魔皇汶芳的一拳不是池沌可以接住的,哪怕他的不败之魔身已经接近佛门六通之一的肉身不败金刚神通的最高境界。 “想跑?没门!魔影迷踪!” 天荒淫魔皇汶芳身影一闪,开始追击池沌。 池沌狂施不定之魔舞,身影连环闪烁,天荒淫魔皇汶芳紧追其后,不打到他誓不罢休。 池沌的不定之魔舞还只是初学状态,还没有练到那种炉火纯青的境界,而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影迷踪】已经是炉火纯青的境界,速度比池沌的要快。 池沌逃了不到几步距离,天荒淫魔皇汶芳就在他的身后打出力量足有泰山崩之力,正好实打实的击中池沌的背心。 “噗!”池沌往前倒飞出去,半空中吐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鲜血。 “疯魔状态,不过如此!”天荒淫魔皇汶芳重新回到安若然身前,揉了揉自己的拳头。 池沌倒在地上,背上有一个拳头大的凹陷。 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那一拳,打断了池沌十九根肋骨,他的右肺叶也被打穿了。 “咳咳!”池沌在地上继续咳着血沫。 “道心种魔,魔种,发!” “心魔,引!” 池沌轻念一声,手指指向天荒淫魔皇汶芳身后的安若然。 安若然不知怎么了,居然迅速拔出手里的银剑,刺进毫无戒意的天荒淫魔皇汶芳的身体里。 天荒淫魔皇汶芳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徒儿会对自己下手。 当他转身想要一掌拍死她时,他看见了安若然眼中如绞丝般的魔纹。 天荒淫魔皇汶芳立刻明白,安若然被池沌种魔控制了,所以才会做出刚才刺杀他的行为。 天荒淫魔皇汶芳本来打向安若然天灵盖的一掌呼转方向,击打在安若然的肩甲处。 安若然受痛,晕了过去。 趁着天荒淫魔皇汶芳胸口还插着那把银剑,受伤在即,池沌抓住机会冲了过去。 大好的机会,天权老僧没有动手来杀天荒淫魔皇汶芳,显然,天荒淫魔皇汶芳并没有真正的受伤。 池沌这一去,又会是被反打的结果。 血色的蛟龙游走在池沌左右手臂,隐隐的龙吟,让攻击更带风。 “老淫虫,受我这两拳!” 池沌对着天荒淫魔皇汶芳双拳击出,拳速更是有了破空之音。 “不得不说,你是个人才。可惜,你现在是我的敌人。” 天荒淫魔皇汶芳没有想到池沌可以在与安若然那一战时,悄无声息地在她身上种下魔种,连他这个魔功高手也是没有察觉。 要知道,要想在同修魔功的堕魔者身上种下魔种,是有多困难。因为那些人几乎都已经斩杀自己的心魔,对魔种产生了抗性。 “留着你,始终是个祸害。” 天荒淫魔皇汶芳阴晦地说着,同时手掌化指,黑色的魔气萦绕着那光秃秃的指尖。 这是天荒淫魔皇汶芳的成名技——散日功,之中的八拜比修罗?散手。 一指点出,圣师也要被点死。 天荒淫魔皇汶芳已经明目张胆地要出手杀了池沌,天权老僧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天权老僧对着池沌打出了一记大日如来神掌手印。 “死!” 丝旋的散手直触池沌的眉心,池沌几乎感觉那记散手要洞穿自己的脑袋,心似死灰时,身后的大日如来神掌手印突入,与那散手对抗。 天权老僧施展一苇渡江神足通,消失在原地。 等他再出现在原地时,身边站着被带回的池沌。 再看池沌原先站着的地方,大日如来神掌手印被散手从中洞穿,继续朝池沌射来。 池沌已经被天权老僧用乌龙院秘法暂时封印生命,这是为了钳制池沌的疯魔状态。 一直未出手的苦行僧也在这时候出手了,他上前一步,体外放出不动明王天佛钟。 这一次,散手被不动明王天佛钟挡在外面,但它依旧在试图突破不动明王天佛钟。 苦行僧的不动明王天佛钟,是世间最强的防御,只有里面的人耗尽了自己的魂力,不动明王天佛钟才会被击穿。 “龟壳挺硬的。”天荒淫魔皇汶芳双手一抬,又射出数十记散手,它们从各个方向攻击着不动明王天佛钟。 数十记散手打来,在里面的苦行僧明显有点吃力,额头已经开始流出汗。 “师弟,小辈这一战,算平局,如何?”天权老僧在钟里与天荒淫魔皇汶芳谈起了判。 “你带着你徒弟马上离开乌龙院,还有活着的机会。不然,等到王城里的圣师来临,我们联手,有能力把你留下来。” 天荒淫魔皇汶芳不是傻瓜,只是要是这么就走了,什么也没赚到。 “我可以走,只是你让我做一件事。。”天荒淫魔皇汶芳忽然说道。 “什么事?” “我要在他的身上种下魔种,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你在用无德无量漏尽通吸干他的功力之前,还必须让他来一趟北草原。” 天荒淫魔皇汶芳给出这个条件,已经是知道天权老僧日后的打算。 天权老僧皇汶芳不可能让他这个师兄掌握这股力量,重新比自己强大。 所以,他要在池沌身上埋下魔种,以便天权老僧在强行用无德无量漏尽通吸取池沌所学的魔功时,远程杀死池沌,坏了天权老僧的好事。 “本座不接受!” 天权老僧立马就拒绝了。 他也知道天荒淫魔皇汶芳打的算盘,埋下魔种根本不是要监视池沌,而是借池沌偷取他的魔功领悟。 “那行,那我就与师兄,与荒国的圣师们战上一场!” 天荒淫魔皇汶芳直接撂下话,留给天权老僧自己选择的权力。 ------------ 第十一章魔种之争 “算了,本座答应你。”天权老僧思考了一会,还是答应天荒淫魔皇汶芳的要求。 天权老僧手一引,池沌的身体飞出不动明王天佛钟,来到天荒淫魔皇汶芳的身前。 天荒淫魔皇汶芳一指点在昏迷的池沌的额头上,一缕血红色的魔气沿指尖钻入池沌脑袋里。 原本在池沌体内,被李拜天种下的魔种瞬间感觉到有同类的气息在靠近,它马上离开池沌的心灵深处,去找那个让它感到威胁的存在。 两个魔种,只能有一个活在一个人的身上,如果两个魔种一起活在一个人的身上,营养会不够分,两个魔种一定会都走向消亡。 天荒淫魔皇汶芳植入的魔种刚一着陆池沌的心灵镜海,正准备植入魔种根须,李拜天所施下的魔种便已来临。 李拜天的魔种伸出复杂的根系,朝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缠去。 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是刚植入的,还没有机会吸取池沌的血肉营养茁壮自身,自然是伸不出多少枝系。 李拜天的魔种,像一头幼年的雄狮,而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像一头出生的牛犊。 两者相遇,死的必定是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 “咦?”天荒淫魔皇汶芳露出诧异的神色,“你身上居然已经有人种下了魔种!” “不过不慌,我有办法把它弄死。” 天荒淫魔皇汶芳着手准备着,食指继续在池沌天灵盖继续牵引着黑色魔力,得到黑色魔力的魔种引而不发,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瘦弱样子。 李拜天的魔种还没有发现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较比之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在它周围布置自己的捕猎网,准备把它整个吞下。 李拜天魔种的根系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猛地一撑,将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整个覆盖住。 勒紧,捆扎,李拜天的魔种一点点的卷杀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 大网越来越紧,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已经被压缩得只剩下指甲盖那么一点。 就在李拜天的魔种以为马上要杀死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时,它就已经忍不住开始吞噬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 天荒淫魔皇汶芳要的就是现在,只有池沌身体里李拜天的魔种完全放松警惕,对池沌心灵镜海不在留有一丁点儿根须的时候,他就可以再植入一颗魔种,迅速奔至池沌的心灵镜海里根植。 鸠占鹊巢,声东击西。 李拜天的魔种以为自己吞噬了一颗外来魔种,自身的实力可以飞涨,但它不知道失去了心灵镜海的位置后,自己会有多被动。 天荒淫魔皇汶芳看清时机,手指再次飘出一缕血红色的魔气,进入池沌的脑海后,迅速窜入池沌的心灵镜海。 在李拜天的魔种反应之前,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就已经在池沌的心灵镜海里生了根。 李拜天的魔种回到池沌的心灵镜海时,发现了天荒淫魔皇汶芳植入的魔种,它还以为自己就要再吃上一餐,兴奋地朝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奔去时,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出击了。 “沙币!”天荒淫魔皇汶芳笑道。“还想回来,想什么呢!” 李拜天的魔种忽然感觉到一股生死危机传来,想跑时却已经发现跑不来了,天荒淫魔皇汶芳新打入池沌脑袋里的魔种已不再是之前那种毫无力量的肉鸡魔种,这次在池沌心灵镜海深植的魔种已经是一只磨好了獠牙利齿的老虎。 一头幼年的雄狮碰上一头吃过人的老虎,谁胜孰负,当然是那头吃过人的老虎。 天荒淫魔的魔种蹦力射出一根由无数根系组成的长矛,直指那对面的李拜天的魔种。 李拜天的魔种释放出根系,在面前化出一张网盾,用来那射来的魔种长矛。 “叱!” 响起一声,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释放出的长矛刺穿了李拜天魔种的网盾,未及,更是直直刺进了魔种的核心。 长矛又化作一根可以活动的吸管,李拜天魔种里力量都被天荒淫魔的魔种全数吸取为自身的养分,并靠着这些养分,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魔种在池沌的心灵镜海疯狂地生长,并在池沌的心灵镜海里埋下了比李拜天魔种还要深的根系。 原本池沌还是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把李拜天的魔种用天权老僧传授的杀魔血功法,一点点的悄悄炼化,变成自己成魔所需的魔力的,但是现在,天荒淫魔的魔种根本不是池沌可以用杀魔血轻易炼化的,只要魔种有一点异动,身在荒国,离池沌这么近的天荒淫魔皇汶芳就会发觉。 远在桂国的李拜天正在陪池汤练剑,忽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李拜天收剑,远眺荒国的方向。 “管家,你怎么了?”池汤关心地上前问道。 “没事。”李拜天擦去口角的血迹,转而对池汤说道,“王爷,我们可能失算了。” “什么失算了?”池汤问道。 “池沌可能,刚刚死了。”李拜天答道。 “我刚刚感觉到魔种传来求救,魔种与我有生死感应,一旦魔种死去,我是第一个感应到的人。”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池沌靠自己的力量杀死了你的魔种?”池汤是不会轻易相信池沌会这么就死了的,他与他,两兄弟,以后还是斗很久。 “是有这种可能,只是不会发生在池沌身上。”李拜天否决了池汤的猜测,“他靠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杀死我种在他心灵镜海的魔种,除非他已经到达魔功的六层楼,而且把心魔引和道心种魔修行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没有可能除去身上的魔种。” “魔功哪有那么好练,池沌就算被老头囚禁在魔刹堂,有机会学习到魔刹堂禁术。但,哪怕他有一点拔除魔种的心思。老头不会让他如愿的,因为,老头觊觎魔功的力量。“ “池沌拔除魔种,一定会让魔功走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老头是不会允许的。他让池沌走他想走的那条路,没得选择。” “池沌身上的魔种,不是被拔除,而是被人在他的身体里杀死。杀死池沌,魔种跟着一起死。所以,我知道池沌被人杀了。” “如果池沌真的死了,那我,是不是该启动那一步计划了?”池汤忽然满负期待地说道。 “先不急,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一步没有走完。”李拜天拍了拍池汤的肩膀,“别急,放心。作为王爷的儿子,你一定会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 李拜天与池汤在聊着以后的计划,而这些计划都是要池沌已经死去的前提下才可以进行的。 达成自己的目的,天荒淫魔皇汶芳在池沌身体里植入魔种后,池沌又被丢回天权老僧身边。 “师兄,记住我们的约定啊!”天荒淫魔皇汶芳带着昏迷的安若然骑着黑色巨蛟扬长而去。 等天荒淫魔皇汶芳走远,天权老僧看了看脚边的池沌。 天权老僧也抬起自己的食指,抵着池沌的天灵盖,一个“卍”字光印在池沌脑门闪了一下后马上消失。 不同的是,天权老僧不是在池沌身上植入魔种,而是在他的身上安装了禁制。池沌表现出来的力量太强大了,天权老僧不能让他可以继续放肆的使用这种力量,不然以后可能控制不了他。 天权老僧安装的禁制,只是会限制禁锢池沌使用的魔力,而不会打扰他对之后魔功的领悟。 可以这么说,池沌可以学会所有的魔功,只是不能用。 天权老僧还是那么狡猾,只是池沌醒来后,又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已经不是自己的自己。 “师弟,把他带回去吧。切记好生看管,不能让他有事,也不要给他机会自杀。”天权老僧对着身后的苦行僧交代道。 “是,师兄。”苦行僧应了一声,扛着昏迷的池沌走回魔刹堂。 苦行僧带着池沌后,天权老僧突然吐出一口黑血,然后整个人瘫软在雪地上。 刚刚的那一战,天荒淫魔皇汶芳对他布下了蛟龙血毒,刚才他一直在压制伤势,不露出自己的劣汰,直到现在再也撑不住。 其实天权老僧偷偷自己学习过魔功,但是因为佛魔不和,他的身体受了暗伤,实力从圣师境巅峰跌倒圣师境中期。不然,他怎么会不是天荒淫魔皇汶芳的对手,还要低声下气地与他谈判。 还好今天有苦行僧在他身后,并且他也突破到达圣师境界,勉强补足他们这一方的短处。如果苦行僧破境失败,那今日乌龙院便不复存在,世间再无天权老僧与苦行僧二人。 说到底,还是该感谢池沌,要不是他拼死为苦行僧挡住安若然那一招,苦行僧也不会这么顺利就破境。 天权老僧叹了口气,他心里忽然觉得这样对池沌有点对不起他。 “可惜,如果你不替他挡下那一招,暴露出你所学到魔功的强大实力,我也不会在你的身上布下阿鼻陀罗咒。” 池沌,到底为什么要挡在苦行僧身前,他明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 第十二章一步登六层楼 池沌重新醒过来,人已经是在魔刹堂里。 周身不是一般的疼痛,而是锥骨磨筋般的剧痛,池沌伏倒在地上,牙关紧咬,他在一点点忍受着。 腐毒噬体的痛苦他都熬过来了,这点痛算得上什么。 池沌探查了自己的身体,发现魔种变了根源,而那在心灵镜海的魔人,也被人用佛光禁制束缚了行动,成为一个囚徒。 天荒淫魔对他做了监视,而天权老僧封闭了他的力量。 池沌苦恼一下,便不再苦恼。 池沌在这痛苦中苦思着,天权老僧与天荒淫魔皇汶芳二人让他失去了原有的力量,他必须重新做新一步的谋划。 “天权,天荒。你们二人在我身上做的手脚,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百倍奉还。”池沌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缓过那股疼痛劲后,池沌在地上盘坐起来,整个人如老僧入定,对外界的事物一应不理。 他要尝试去登临魔功的第六层楼——天枢,这天枢星位对应着人的灵魂。 池沌有种预感,只要他在登临第六层楼时,对灵魂的领悟达到一个新的境界,或许有机会一刀斩死那个躲藏在他心灵镜海的魔种。 “关于灵魂的修炼,有没有一种可以达到不死不灭的境界呢?”池沌突发奇想,“只要有这个想法,那我便去试一试,也许成了呢。” 墨门行首林之澜在很久之前就和池沌交谈过,圣师高手总有一些保命的手段,就像林行首说过的魂力种子,就是圣师境界高手夺舍别人,以求复生的方法。 灵魂要比魂力种子更加强大,把灵魂练到了不死不灭的境界的话,就算是肉身被切割成无数碎片,只要灵魂不死,就可以找到一个将死之人,杀死他的灵魂,占其肉身,便是重生。 灵魂不灭,便是永生。 “真的有凝练灵魂到不死不灭的境界的话,这个世界的神——主宰,会允许吗?到了灵魂不死不灭的境界,那他不是另一个主宰了吗?” “剑神,荒魔,还有汐国的两位不朽,是不是因为就要找到灵魂不死不灭的境界的路径后,被主宰降下天罚?” 池沌越想越是觉得这荒诞的想法极有可能是真的。主宰或许不是神,神,不过是强于凡人,强于修行者,为什么主宰不能是比修行者还要强的修行者? 主宰以前也许也是人,只是如果剑神、荒魔和汐国的两位不朽找到了那条灵魂不死不灭的道路后,成为下一个主宰,不是说明它不是神。 自此以后,还有人会相信主宰是这个世界的唯一的神吗? 自此以后,人人都是自己的主宰,人人都走上成为主宰的路。 主宰怎么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它是荔洲大陆唯一的神,受众生敬仰。它要这一切一直持续下去。 池沌把自己看得极其深远的思想给拉回来,他怕,自己只要有这个想法,便会被主宰注意到,继而降下天罚诛杀他。 “还是先思考眼前吧。”池沌舒了一口气,“以后还远着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池沌闭上眼,身体放空,眼观鼻,鼻观心,进入冥想状态。 何为灵魂,灵魂便是自己的本质,又称“本我”。灵魂的力量一直隐藏着,就算面临生死危机,也不一定可以激发出灵魂潜藏的力量。 开发灵魂力量,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一次接着一次的直面死亡,与绝境中领悟何为灵魂。 池沌内观自己的心灵镜海,那里是灵魂待的地方。 心灵镜海里,池沌看见了那颗根植的魔种,它已经长成一棵参天的琥珀色的晶体树,树下,站着一个一身白衣的“池沌”,他的对面,是一个头生双角、背生蝠翼的恶魔“池沌”。 两个“池沌”,一善一恶,对立的存在。 “灵魂的第一次试炼吗,便是要我其二选一吗?”池沌思索道。 善良与邪恶,池沌只可以选择其中一方。 池沌很清楚,如果只选一方的话,下场会很惨。人善被人欺,人恶被人杀。只有选择了两方,善良与邪恶并存,才是真正的魔道。 可是,心灵镜海不让他选两者。 “选不选,我说了算。选谁,我说了算,选几个,还是我说了算!”池沌对着心灵镜海吼出一句,“我要选两个我,你个心镜没有资格碍我的事,滚!” 池沌的喝退有了些许作用,经他这么一恐吓,池沌的心灵镜海有了明显的缩减迹象。 池沌抓住机会,一个透明的他冲入心灵镜海,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白衣池沌和恶魔池沌,在他们的身上摘取了一缕灵魂本源。 池沌把那两缕本源灵魂合在一起,但他们一接触就马上相互弹开,就像磁铁的同性相斥。 “果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池沌之前预想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他没有多大惊讶,也不是很急。 池沌刚想再试一次,心灵镜海便已察觉到池沌在做的事,开始疯狂涌动,就像台风雨中的翻滚大海。 身外的池沌也受到了波及,眉头紧皱,鼻中开始流出血液。 心灵镜海不平静,外边的池沌是受到无法修复的灵魂损伤的,池沌只有赶快完成他要做的事,争取在灵魂出现永久损伤之前出来。 “快合!快合!”池沌疯狂压缩双手的两团灵魂本源,奈何它们两个就是合不到一起。 池沌的每一次失败,心灵镜海的就离奔溃的边缘更近一分。 “难道,这根本不可行吗?”池沌忽然有了想放弃的心思。 “不!不能!”池沌狂摆头,把那个想法甩出脑袋。 “如果我只选一个,而放弃了两个,那我就满盘皆输了!” 池沌使出平生最大的力量将两团灵魂本源再一次压缩,也许是池沌坚持,毅力坚强的原因,池沌的这一次压缩成功了第一步。 两团灵魂本源开始时没有相斥,但之后马上就出现了强大的排斥力。 “压!压压压!再压缩一点!”池沌面露疯魔之状。 “给我压!给我压!”池沌大声的呼喊。 一白一黑两种不同的灵魂本源被一点点压缩,逐渐出现不一样的颜色,合起来的灵魂本源是红色的。 “要成了!”池沌欣喜若狂。 池沌还没发现,自己的透明灵魂体已经有了溃散的迹象,他的双腿已经分散成无数的光点小颗粒。 池沌合在一起用力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溃散已经蔓延到他的胸口。 “吾辈修魔者,修的便是一股癫狂之意。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少年,你和我很像,选择的道路也和我一样,让我来帮你一把!” 忽然,魔刹堂里每一层楼都流出一缕强大的气息,它们无一不飘入池沌的体内。 说来也怪,那七缕气息合入池沌的身体后,池沌本来即将溃散的透明灵魂体再一次凝聚,而且比前一次更加凝实。 “这是,荒魔的力量!”池沌惊乍之余,不禁对荒魔表示感谢与敬佩。 “多谢,荒魔前辈!” 池沌有了荒魔力量的支持,将两团灵魂本源合在一起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那即将合在一起的灵魂本源也开始有了红黑的颜色。 “我池沌,今日宣誓,必将走上魔的康庄大道!” 随着池沌的一声惊喝,两团灵魂本源被池沌合在一起,成为一团新的灵魂本源。 那一团灵魂本源一生成,便飞速投入魔种所化的琥珀色的晶体树里。 池沌跟随其后,走近一观,看见树干里面是一个正在孕育的胚胎。 “这就是新的我吗?非善非恶,是为何?”池沌自言自语道。 “现在只有等他慢慢成长了,需要的时间是个未知数,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 池沌离开自己的心灵镜海,回归本体,刚一归体,便是可以让他疼晕的剧痛从脑部传来。 “呃啊!”池沌怪叫一声,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池沌昏迷之后,在梦里感受漫长的痛苦,一刻也不曾停下过。 梦里很漫长,但现实却是很短暂,池沌只是昏迷了一个时辰不到,苦行僧把他叫了起来,让他吃饭。 池沌拿起饭碗,手抖不已,拿着筷子的手也是一样,夹不起菜。 池沌灵魂的暗伤已经影响到了他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让他生活不能自理。 现在,池沌是悟出了魔功六层楼的,他的心灵镜海的天枢星位已经亮起了蓝色的星辰光芒,向着其他五颗星散去,供养他们,像一位养育孩女的母亲。 池沌悟出魔功的那一瞬间,天荒淫魔皇汶芳感受到了,天权老僧也感受到了。 天荒淫魔皇汶芳对池沌的魔功六层楼没兴趣,未动手做出什么作为。相比天权老僧,他很急切。 天权老僧急切想要用无德无量漏尽通夺取池沌所学的六层楼魔功,他不纠结于池沌能不能领悟到魔功最高层——七层楼的境界,得到六层楼的魔功,他已经很知足了。 天权老僧其实是可以等的,只是天荒淫魔皇汶芳的出现,让池沌的能力暴露了。所以,他不得不舍车保帅。 ------------ 第十三章一剑一刀 池沌一步入第六层楼时,还在密室里闭关养伤的天权老僧立马破关而出,朝着魔刹堂的方向掠去。 一苇渡江神足通被天权老僧发挥到极致的速度,不到一会,他便从密室里出现到池沌的身前,连苦行僧都不知道天权老僧已经进去魔刹堂。 “你来了。”打坐的池沌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面前站着的天权老僧。 “你早就有预感我会来?”天权老僧问道。 “不是预感,而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让我进乌龙院的真正目的。”池沌缓缓说着,“你就是把我当成你学习魔功的工具。”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学?”天权老僧不解地问道。 “呵呵,天大的机缘落在自己的面前,哪有不拾起的道理。”池沌回答道,“就算最后被你吸得一点也不剩,起码我还学过。” “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那就把你的一切所学都交给我吧。” 天权老僧邪笑起来,左手放到了池沌的头上。 “无德无量,漏尽通!” 随着天权老僧的手放在池沌的脑勺上,一股诡异的吸力从他的手掌上出现,池沌立觉整个人的精神都被人窥视得一览无余。 池沌现在就像一个被支配的木头人一样,任由天权老僧肆意的吸取自己学习到的魔功。 天权老僧的手掌就像一个深海漩涡,对着池沌装载了自己的学识与经历的心灵镜海的木舟狂拉。 木舟摇摇欲坠,所有木舟上的东西都将倾覆到漩涡之中。 有魔功,更有浩然气与樵夫的刀意! 最先吸取的是魔功,因为那是天权老僧从池沌身上第一想要的修行法门,其次才是浩然气和樵夫的刀意。 “给我,给我,都给我!”天权老僧大肆地笑了起来。 池沌心灵镜海上的夜空,代表魔功的六颗星辰逐一熄灭,先是天枢星位,再是天璇天玑,最后是玉衡、开阳······ 直到最后一颗发着白色星光的摇光星位,是池沌的初始魔星,一旦他失去这一颗魔星,他就得和魔功说拜拜了。 摇光魔星闪烁不定,即将熄灭。 “砰!”心灵镜海一声炸响,摇光星位炸成碎片,紧接着出现连环效应,其他的魔星星位一一炸裂,六颗星辰化成无数光点消散在夜空之中。 “很好!很好!很好啊!”天权老僧笑道。 六层楼的魔功已经全数被他吸取到自己体内,此时感受到了身体里充满着强大的可以说几乎毁天灭地的力量。 天权老僧身上本来的暗伤也在此时自动恢复,魔功将他的身体改造成不败的境地,更是有强大的治愈能力,以后受伤也会很快得到复原。 “原来,魔功真的不同于佛法。甚至可以说,魔功比佛法更为强大。”天权老僧满意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难怪师傅晚年要进入魔刹堂,他也是清楚的知道魔功可以救自己那天人无衰的身体。” “你满意了?”池沌抬头问道。 “没错,本座很满意。”天权老僧答道,“其他你学的东西,也给我吧!” 天权老僧肆无忌惮的想要夺取池沌从桂园剑塔学到的浩然气,他的手掌上,吸力持续未减。 “你连我桂国不可知之地剑塔的所学——浩然气,也想夺取?”池沌突然抬起手,抓住了天权老僧的手腕,“你真的敢接吗?” “我连我荒国不可知之地的所学——杀魔血,毫无代价的就给了你,难道你这个四君子不应该拿出一点东西还过来吗?”天权老僧如次说道。 “你确定你真的要?”池沌再一次确认。 “本座要,你便要给!”天权老僧手掌的吸力暴增,不管池沌允不允许,强行去颠覆那木舟上的代表浩然气的学识与领悟。 木舟在这一次强大的吸力下,再一次出现摇摇欲坠的现象,那把插在木舟中央的一把平平无奇的直方大铁剑开始松动,左右摇晃。 “行,你想要那我便给你。”池沌松开自己的手,闭上了双眼。 “噌!” 心灵镜海内,那把插在木舟中央的直方大铁剑自己飘了起来,朝着漩涡的眼洞急速飞去。 “囧!”响起一道物体落入水中的声音。 “咯!”原本吸力强劲的漩涡乍时一停,接着漩涡裂出一条缝,整个漩涡的旋转被打乱。 天权老僧只觉掌心一疼,接着疼痛感从手掌蔓延到整只手臂。 细细感受,他发现有着一道剑气从手掌一直向上,直逼他的心脏。 “你做了什么?”天权老僧一脸惊骇道。 “剑神的东西,哪里是那么好得的。”池沌冷漠地答道。 “你······快停下!”天权老僧想松开手,可是池沌忽然抬起手,抓住他的手腕,让他的手掌一直停在他的脑袋上。 “你不是想要吗?我给你啊,松什么手啊!” 手臂的疼痛愈加剧烈,天权老僧额头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剑神的留下的东西,真的不是可以谁来染指的。天权老僧无比的后悔。 天权老僧开始调动体内的佛光去抵挡那把不断在他血肉经脉里突进的剑气,还好这道剑气不是剑神留下来保护自己传人的剑气,那道用来保护自己传人的剑气被池沌用在刑场上去杀荒国大君。 现在的这道剑气,不过是池沌依葫芦画瓢,自己斩出的剑气。威力不足剑神那一道剑气的万分之一,但这也依旧够天权老僧受的。 “没想到,你只看了剑神的那一道剑意一次,就学会了其中差不多一半的真意。”天权老僧不免感到自惭形秽,一个小辈,修行领悟能力竟如此之强。 “不是一次,而是我根本就没看过,也没思考过。”池沌答道。 “什么!” “还有其他的东西,也一并给你吧!”池沌突然阴翳的笑了起来,“这可是同剑神比肩的高手教我的东西。” 在池沌心灵镜海的木舟上,除了那立在木舟中央的直方大铁剑外,在舟尾还悬着一把破烂的柴刀。 别小看这把柴刀,身为五大隐世高手之一的樵夫,自身的实力深不可测,也可能是已经达到了比圣师更高的境界。 樵夫的砍柴刀意,可以说完全不输于剑神的剑意,甚至更强。 因为刀走黑、剑走青,刀的劈砍力量,yongy比剑要强。 池沌心念一动,破口柴刀飘起,以斩破虚空的速度直直落进漩涡之中。 破口柴刀的威力,自然不是池沌刚才的剑气可以比拟的,它一落入漩涡,整个漩涡都为之一动,天权老僧的手掌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正从伤口里滴落到地面上。 可怕!虚拟的砍柴刀意对天权老僧造成了实质的伤害! 天权老僧疼得叫出了声,这一次的痛感比之前更加强烈! “你又斩出了一剑?”天权老僧愤怒之中夹着惊讶。 “不!这一次不是剑。” 池沌微笑地看着天权老僧。 “您应该能接下我这一刀吧。” “刀?” 天权老僧再观体内,手臂里在切割他的血肉经脉的是一把刀! 这把刀!天权老僧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恐惧。 这种刀意他只看见过一次,也是他在看了这种刀意后才决定修行的。 在他小的时候,他还是北草原的一名普通的牧民小孩,他唯一的理想便是拥有上万的羊群和望不到边际的草场。 直到他到了一个新的放牧草地放羊,在那里,他看见当时荒国的最强者荒魔在与人决斗。 那人是一个佝偻的驼背老者,手里拿着一把破口的柴刀,看着都没割手抓肉的小刀锋利,可是那个老者挥出手中的柴刀后,本国的最强者荒魔连反应都没来得及,便被一刀在胸口斩出一道大大的口子,深可见骨。 当时的荒魔已经是修炼到了魔功的第七层楼境界,肉身的强大,已是世间少有的兵刃可以砍开。 那一战,荒魔败逃,那老者一笑而过,消失在原地。 自那以后,天权老僧便迷上了修行。 他本身的资质就很不错,之后被乌龙院选中,就此便在乌龙院修行,一步步朝着那时看见的强大老者的身旁前进。 因为有着这股信念,他一路修行披荆斩棘,度过了重重难关,最终修得佛门六通,世间公认的最强者之一。 天权老僧成为了最强者,但他知道自己还不是最强,还有那些隐世高手他不曾战胜过,所以他才会追求着更强大的力量,甚至违反戒律去学魔刹堂的魔功。 天权老僧现在既恐惧又兴奋,他有将池沌那一刀纳为己有的野心,但又怕自己接不下。 思考一会后,天权老僧决定学会这一招刀意。 越是强大的力量,越是能勾起人的野心,哪怕追寻它的路上自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池沌小友,多谢!”天权老僧反而感谢起池沌。 “疯子。”池沌说了一句,“你能接下再说吧。” 池沌把天权老僧的手从头上拿下来,让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消化池沌“传给”他的东西,自己则走出魔刹堂,去看一看那天上的还在不在下雪。 ------------ 第十四章走出樊笼 魔刹堂外,外漂的雪花已经停歇,池沌吸了足足的一口气,把整个肺填满,在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他感受到身上从未有过的轻松,原来失去一切之后,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真轻松啊!”池沌眼神清明,往日的困顿早已不见踪影。 “原来失去一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池沌看着那圣洁的大雪山,心情不是一般的舒爽。 在魔刹堂门外的苦行僧看见池沌自己一个人从魔刹堂里走出来,没有阻止他的行为,也许是还池沌之前帮他挡下安若然那一剑的缘故。 “一念,多谢你为我挡下那一剑。” 苦行僧开口说话,这是他少有的行为。 池沌扭头看向苦行僧,摆了摆手:“没什么,只是你和天权不同,所以我才会想为你挡下那一剑。” “不同,我和师兄有何不同?” 苦行僧不解地问道。 “你们不同地地方大了去啦,要我一一说出来我不能盖全。”池沌答道,“我只能说的是,你是真佛,他是披着佛衣的魔。” “从他开始修行佛法的时候,他就已经堕入了魔道,他的本心从开始就是错的。” 苦行僧听到池沌这样评价自己敬仰的师兄,不免生起气来,略带怒意地说道:“你知道嘛,天权师兄是我除了师傅以外最敬佩的人。” “难道自己敬佩的人不能有污点?要一直把自己活成一个圣人?”池沌辩驳道。 “这位大师,这些需要时间去验证,以后你会知道我所说的到底正不正确。”池沌给出这样一个答复。 “时间会证明师兄永远是正确的。” “希望到最后他没能让你失望。他既学佛又修魔,终究没悟出那一出道理。”池沌一笑而过,“佛魔,本就是一物。” 池沌走在那还有积雪的小路石径上,按道理从魔刹堂出来,便是代表他已经能够走出佛光禁制,既然走出,他便不再是戴罪之身,他有资格在院里行走。 对于一个身上没有一点力量的普通人来说,这是可行的。 池沌的身上,只剩下天荒淫魔皇汶芳留下的那颗魔种,而那颗魔种对他只作监视之用,不会像李拜天的魔种那样吸食他的血肉精华。 之前池沌服用大黄丹的暗伤,只剩下那一条龙脊没有打开,其他的经脉都已经被李拜天的魔种拓开了一条饮料吸管一样的通道。勉强可以支持池沌的日常生活,想要靠这些经脉修行,那是不可能的 池沌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乌龙院的练武堂,三百武僧刚好在操练后休息,准备之后的讲经。 这些三百武僧不是像苦行僧一样的得道高僧,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剃了头发的修行者而已,池沌杀害了他们的帝君,是一个弑君者。 是问谁不想杀了他,就此扬名于荒国。 池沌刚想转身离去,那些僧人便围了上来,只是他们身后有教管僧看着,现在不敢做出太放肆的行为。 糟了!池沌心里叹气道,太久没装叉,忘了狐假虎威了。 之前池沌可以扮猪吃老虎,完全是自己身上有底牌,所以不怕最后输的人会是自己,现在失去力量,便开始胆小起来。 若是他没有转身想离开,或许他现在还可以晚一些被围殴打死。 “喂喂喂,你们想干嘛?”池沌话一说出口,想收回都来不及,后悔之心顿生。 为什么他现在会说出这种软弱的话? 现在,三百武僧已经看得出他是一个只认定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人,池沌,即将会被打死。 “让开,他是我的。”这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衣小僧挤进人群,扬起拳头打在池沌脸颊上。 “噗!” 池沌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真疼!池沌心里说道。 池沌不还手,甚至是连阻击一下都不行,难道真的和外界传的一样:如今的桂国四君子已然堕凡,比一个普通人都弱小? 青衣小僧的作为,无疑鼓动了那三百武僧的心,刚开始他们还是不敢与池沌这个昔日里强大的高手一战的,如今,他们敢了。 “你们,想和我打一场?”池沌急中生智,忽然说道,“只是你们这么多人,僧多粥少啊。” “不如这样,你们自己挑选出你们之中最强的那一个,之后再与我打,如何?”、 三百武僧有些犹豫不决,毕竟要与自己人大战,恐怕会伤了和气。 “不想,那也行啊。你们一起上,看最后到底谁走运杀了我,成为你们荒国的英雄。”池沌用上激将法,“只是你们确定可以在这么多人中第一个杀死我?如果我被十个人同时杀死,那荒国的英雄就是十个人,我倒不在乎十个人一起杀了我,只是看你们愿不愿意与其他九人分享这一份荣誉。” 一个人的英雄永远比十个人的英雄出名得多,被人们久久铭记的也多。 池沌的话很蛊惑人,三百武僧中已经有个别心智不坚强的人开始摩拳擦掌,正准备与身边的人一战。 “放肆,乌龙院内禁止打斗,违者逐出乌龙院!” 要打起来时,作为教管僧的苦叶大师说话了。 死秃驴,现在才发声,刚才去哪里了?在一边看戏?池沌鄙夷地看着苦叶玄师。 “都去做功课,不然,罚去扫雪!” 苦叶玄师下了最后通牒,一直以来,苦叶玄师都在这群武僧心中树立着威严的形象,他的威信,甚至强过乌龙院住持天权圣僧。 三百武僧不敢怠慢,开始动身去做功课。 池沌心中再次想出一个方法,于是开口道:“大家都走了,那么,苦叶玄师,便是你要与我一战了。” “虽然你修为比我强过很多,但死在大师手上,是我的荣幸。” 池沌这么一说,马上勾起众僧的怀疑,苦叶是故意支开他们,好自己一个人独自杀了池沌,得到荒国百姓的世代称赞。 “你胡说,本座没有与你一战的想法。”苦叶立马辩解道。 “哦,那苦叶玄师也要同大家去做功课?” 池沌笑着说道,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我······”苦叶玄师一时哑口无言。 “难道不是?” 池沌又说道,眉头紧皱,面带着疑惑。 “苦叶师父,请监督我们做功课。”有几个武僧双手合十,向苦叶玄师请道。 武僧逼着苦叶同他们一起去功课,也是不想苦叶在之后捞到好果子。 “本座没有要杀他,你们······敢怀疑本座,违抗本座?”苦叶一脸怒容。 当看见池沌这个始作俑者的贱笑的脸时,他明白了一切。 “是你!”苦叶一掌朝着池沌打出。 可是,那张佛门手印在刚开始出来不远处,就被三百武僧同时出手拦截。 这招虽然不至于让池沌陷于死地,但三百武僧的出手,已经在说明苦叶在他们心里不再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在要在他面前低声下气。 池沌几句话的功夫,就让苦叶玄师与三百武僧反目。 “你们~~~敢以下犯上!”苦叶玄师怒不可遏。 “是您逼我们的!”有人答道。 “还敢还嘴!” 苦叶玄师一巴掌打出,打在那个说话的武僧的脸上,直接就把他扇晕了。 他的这一举动,无疑不激起众怒,之前苦叶就喜欢仗着自己是教管僧随意欺压他们,如今,新仇旧恨一起算! “上,打他!”忽然武僧中有人说了句。 这句是池沌说的。 武僧群起而攻,昔日里从苦叶手里学到的招数一应全数挥向了他。 “你们~~~放肆!”苦叶也懒得解释,正好想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尊师重道。 佛门手印、大慈大悲掌、般若掌、心意气混元功、大力金刚拳、大智无定指、天竺佛指因陀罗抓、金刚狮子吼、如影随形腿·······光芒齐飞,不只是打在苦叶身上,还有的偷袭身边的人。 一时间哭喊叫骂声不断,池沌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厌烦了,看着这场械斗还没有停止,便转身回了魔刹堂。 以前那个喜欢用脑子,看智商碾压敌人的池沌似乎又回来了。 池沌闲庭信步地走回魔刹堂,他想回去看看天权老僧对魔功消化得有多少了,顺便把对自己认主的那把兵器带出来。 池沌从握住那一把降魔法杖的第一瞬间,就知道那把兵器的不一般,它的品质,也许可以和桂国的南陵王的血色秀剑和刑刹相提并论。 在澜沧大泽拍到的那一把吸血的邪兵唐刀,池沌不知道弄丢到哪里去了,那把邪兵真的有很大的潜力,还有未发觉出的禁忌力量,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找回来。 池沌如此依赖兵器的原因,是因为他如今已经同那条靠修行天地魂力的修行道路再无因缘,他只有选择一条不需要修炼天地魂力的道路,而这条路,便是魔功。 魔功重修本我真身,锻造不败肉身。 池沌修得魔功圆满后,只有依靠凡俗体技体术,来杀死敌人。 ------------ 第十五章蛟化龙 池沌回到魔刹堂里,天权老僧将魔功完全消化,此时再看他的双眼,池沌有些惊讶。 天权老僧的双瞳异色,一边是散着佛威的金光,另一边是散着魔焰的红光。 “你做到了。”池沌开口道,“你将佛魔两道融合在己身。” “是的!”天权老僧站起,露出挺拔的身子。 “祝贺你啊。” 真是奇怪,我分明被人夺了修为,还要对那人消化完全我的修为而祝贺。池沌心里苦笑一声。 “既然我已经对你没用,那你是不是该把我送到北草原?”池沌有了要离开乌龙院这个是非之地的想法。 “你决定要走了吗?” “是的。” 池沌的回答很肯定。 “行吧。”天权老僧走到池沌面前,嘴角微微一弯。 他的手搭在池沌的肩上,随之便是施展一苇渡江神足通,连给池沌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只一瞬,要天权老僧便把池沌从白雪皑皑的大雪山的寺庙带到绿草遍地的北草原的加里木措湖。 池沌还没站稳,天权老僧便已独自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在那。 天权老僧对待池沌再无之前那种在乎,丢弃他就像丢下自己产生的垃圾。 “就不说点什么?”池沌朝着天权老僧离去的方向唾弃了一口。“亏我还想提醒你一下佛魔皆修的后遗症。” “你最后会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池沌走到加里木措湖的湖边,看着湖面粼粼波光,不禁感叹起这荒国山河比桂国更加秀丽壮观。 这加里木措湖有一个美称——荒国之眼。加里木措湖是荒国的圣湖,他们族民信奉的图腾——金龙便是从这片湖里飞升,成就真龙的。 加里木措湖是荒国最圣洁的地方,但天权老僧为什么把他丢在这里?难道是这圣洁的地方才能处决我这个恶人,只有这里才能净化我? 事实证明池沌想错了,池沌没来多久,原本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平静地像一面银镜。 草原地风哪有那么容易就平息,池沌只觉眼前地天色忽然黑了许多,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此时地天空早已阴云密布,更有紫电流串其中。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嘛?还是?”池沌听到噼啪地水花声,再看那平静地湖面,颗颗圆大的气泡破出水面,水面之下还有东西! “到底是什么东西?”池沌本想靠近一看,忽然想起小年破水而出的那一幕。 “还是算了。”池沌退出加里木措湖的湖边。 “轰隆隆!” 池沌刚一退出来,几乎震穿耳膜的雷声便从天上传来。 仰头一看,已经有一道水桶粗的紫色电蛇掠下,直直劈入湖中心。 闪电的亮光划过天际,落进了湖中央,而不是追着池沌这一个异世者。 “难道它要劈的东西,不是我?那是什么东西?”池沌还以为这些征兆是在重蹈他被青藏高原的闪电劈死的那一幕。 “闪电在针对的东西,是什么?”池沌不由得好奇起来。 他刚想步入湖边,一道闪电从紫蛇分裂出来,直直打向池沌。 现在的池沌身上毫无修为,身体也不是魔身,如果被这一道闪电打在身上,不死的话也是会残废。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人从山外来,在池沌身后出现后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他拉到了安全距离。 回头看池沌原先站着的地方,闪电已经把那里的泥土劈出裂痕,并伴有浓烈的焦糊味。 “谢谢!”池沌对身后的人说道。 他还没看到,身后的救了他一命的人是天荒淫魔皇汶芳。 “不用谢,嘻嘻。”后方传回的是带有淫贱的笑声。 池沌惊惶地扭头看去,看见了那张正露着诡异笑容的脸。 “是你!”池沌叫出了声。 “对啊,怎么?嫌弃我救了你?”天荒淫魔皇汶芳边抠鼻孔边说着。 “那倒不是,只是我不明白。”池沌答道,“前辈因何救我?” 天荒淫魔皇汶芳不说话,而是看着那一边的湖面,看得出神。 “那水下是什么东西?”池沌问向天荒淫魔皇汶芳,也许他会知道。 “我养的那条蛟,今天是它的化龙之日。”天荒淫魔皇汶芳答道。 那头蛟?化龙?池沌想着这两个词,难道是雷劫? “走蛟啊!”池沌清楚了事因,“它有几成把握?” “一成不到。”天荒淫魔皇汶芳露出心疼的神色,“好好看吧,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得场面。” 池沌与天荒淫魔皇汶芳一同凝视着加里木措湖的湖面,加里木措湖的湖面搅动起来,原本清澈见底的加里木措湖变得浑浊不堪,难以视物,包括天荒淫魔皇汶芳也看不清水下现在的形势。 数道闪电再一次落入加里木措湖的中央,之后里面终于传出了一些其他的除了闪电的噼啪声以外的声音,那声音是蛟的悲鸣。 “呜呜呜~~~”蛟开始悲鸣,而这只还是雷劫最开始的最弱的一道闪电。 “噼哩哗啦!噼哩哗啦!” 闪电继续劈落进加里木措湖里,激起层层的迷蒙水雾。 隐隐的,可以看见水雾里蛟扭曲纠缠的躯体,躯体之上还缠绕着那些紫色的电火花。 “前辈,你不去帮它吗?”池沌问道。 “这是他自己的雷劫,我帮不了它。它只有靠它自己。”天荒淫魔皇汶芳回答道。 加里木措湖里又传来了蛟的悲鸣,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凄惨。 “你以为我不想帮它?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只要靠近加里木措湖,雷劫就会攻击。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根本帮不来。”天荒淫魔皇汶芳一句句说着,“雷劫的紫色电雷不是普通的凡雷,而是专门针对妖兽化形成为大妖的天雷。不是我等凡人的肉身躯体可以抗衡的,能承受住紫色天雷的,只有妖兽本有的强大肉身。” “肉身?魔练的不就是肉身吗?为何不抓住这样难得的机会,借助雷火的力量淬炼自己的肉身?”池沌问道,“前辈,与蛟分担雷劫,既可以帮它,也可以淬炼自己的肉体,这种两全其美的机会您为什么没看到?” “你以为,雷火真是那么好借的?稍有不慎,便会化为一具人形焦炭。” “我想试试。” 池沌语出惊人,天荒淫魔皇汶芳觉得身边这个少年绝对是疯了。 “就算被夺去魔功修为又怎样,你毕竟还活着啊,而且还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去赴死呢?哪怕你再渴望找回力量,也不该用这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法子。” “我没疯,我很清醒。”池沌一步一步接近加里木措湖。 “喂!你小子还没完成我的事,就想去死?”天荒淫魔皇汶芳拉住池沌。 池沌转身,对天荒淫魔说出自己的回复:“所以,你最好祈祷我这一次不会死。” “剑塔疯子传言,果然不假。” 池沌再一次走进加里木措湖的边界,那从天而将的闪电马上就分出一条,以肉眼不可v见的速度袭向池沌。 “催炼!”池沌反转身体,解开上衣衣衫,用背部去接那一道威力未知的闪电。 “嗞~~~”电蛇爬满池沌的后背,虽然只是一瞬,但这也不是池沌可以承受的。 “啊!”池沌痛得喊出声,双眼更是爆出血丝。 池沌的想法是用雷火的力量去劈开他一直封闭的龙脊,顺便把天荒淫魔皇汶芳留在他身体里的那颗魔种树给炼化,看可不可以重新回到魔道。 “不够啊。”池沌感觉背后的龙脊只是松动了一下,根本还没有打开。 倒是身体里那棵魔种树,经过雷火的淬烤,变得越加的晶莹剔透,魔的力量更精纯浓郁。 “再来!”池沌朝天怒吼,而天答应了他的作死要求,以三道天雷回应他。 “嗯?” 池沌立马后悔“我开玩笑的。” 可是天雷已经放出,天想收回也来不及。 三道天雷劈在池沌的后背上,池沌的感觉那叫一个酸爽,几乎身上每一个细胞都被闪电电了一次,白眼都好像要翻到另一边。 “小子,你可别死了,我还要你帮我传承我的散日功呢。”外边驻足观看的天荒淫魔皇汶芳掐动指决,在池沌体内种下的那一颗魔种被提前催化,化作纯正的魔气泛出体外。 还好池沌在天雷落下的前一秒,激发了身体的潜能,加上有天荒淫魔皇汶芳的帮助,心灵镜海夜空中的魔星——开阳,重新被跨星点亮。 “不败之魔身!” 池沌体表泛出一层薄薄的血雾,保护住除后背外的其他身体器官。 “唔~~~”池沌忍住不叫出声。 背上的龙脊经过三道闪电雷火的轰击,已经被击穿了一个口子。 加里木措湖里的蛟似乎被池沌敢于与天对抗的精神所感动,从只是默默地承受天劫地残害改为朝天喷出剧毒的蛟息。 它开始疯狂起来,开始往加里木措湖的深处游去,在深处蓄力往上游奔,最后冲出水面,冲向苍穹。 它在湖面的天空上翱翔,主动地迎击落下的天雷。 “嗷~~~” 蛟眼中散发着熠熠的光彩,它已经不是以前那条混走于江河湖泊、沼泽烂泥里的长虫,它是龙,真真正正、翱翔九天的龙。 ------------ 第十六章神龙出世 池沌与蛟两者一同渡劫,渡得过,便是新生;渡不过,就是毁灭。 但是今天,池沌只想着生,从未想过死,他的命,不会那么简单就丢掉。 “过来!”池沌在三道天雷灭火压身之后,朝加里木措湖里喊道。 “我们一起,胜算更大!” 蛟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从加里木措湖中央游向他。 池沌来到水边,蛟的头颅露出水面,池沌的眼与蛟的眼对视着,似乎在靠眼神交流。 “我要骑你,同意的话,扭头过去。”池沌说道。 蛟真的转过头去,让出它脑袋后可以骑人的地方。 那个地方也只有天荒淫魔皇汶芳骑过,如今允许池沌骑上去,说明蛟承认了池沌与它的亲昵。 池沌跃上蛟首,单手握住那一根独角,身体偏向后方。 “走吧,咱们去会一会那【天】。”池沌拍了拍蛟的独角。 蛟应声而动,带着池沌冲天而起。 他们青云直上之时,九道紫色天火玄雷落下,撕裂了天际。 湖边的小兽早已被吓得逃跑,有些逃不了的,直接被那九道天雷吓晕。 池沌握着蛟角的手难免渗出了一些汗水,第一次与天对抗,他还是有点紧张。 不一样的是,他脚下的蛟眼神坚毅,它已经受够了它这个妖的身份,只有成为真龙,它才是跳出了妖兽的血脉,成就不死神龙之身。 妖兽修行的至高境界,便是成龙,万物皆有龙脉,寻得身上那一处龙脉所在,利用它便可打开长生之道。 蛟、蛇、鱼之类龙脉易见,故而比其他动物更加容易成龙。 你不怕,那我便也不怕。池沌见蛟依旧是那要与天穹一战的战意,不禁一震。 “不败之魔身!” 池沌一吼,上身的衣物尽数炸成齑粉,他赤裸着上身、浑身都是血色魔气的样子,很像是一个邪神。 一人骑一蛟,世间谁与敌! “来吧!”池沌朝着那九道天火玄雷露出自己的后背,这一次他就不信已九道天火玄雷的力量还不能把龙脊的枷锁一一击穿。 比较之前的天火玄雷,与这一次池沌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之前的天火玄雷,不过是本要打在蛟身上的天火玄雷分出很小的一道,去威慑那些想要趁雷劫时去杀害受雷劫本主的生命。 这一次池沌面对的,是完完整整的,全数要劈在蛟的身上的天火玄雷,威力比之更胜。 九道天火玄雷同时劈在池沌与蛟身上,一时紫蛇缠身,他们两个都在那一道九重雷的杀寂下,从天上直直坠落。 九重天雷是化龙的最后一道玄雷,只要撑过这一道玄雷不死,便是真龙。 池沌落入加里木措湖湖水中,而黑色巨蛟则是砸在在岸边。 黑色巨蛟在沙滩上砸出一个焦黑的大坑,坑底的它,奄奄一息,全身都是流血的伤口,身上的鳞片没剩下几片完整的。 只要再等一会,等它恢复了一些气力,爬回水里,那它便成功了。 可是,那天上的阴云依旧没有散去,黑云之中,还有闪电急掠。 难道,九道天火玄雷之后成龙的传说是假的?在外边看着的天荒淫魔皇汶芳不禁担心起来,按道理,九道天火玄雷落下之后,黑色巨蛟便有了成龙的神格,阴云会散去,之后天空照出一片七彩祥云。 那时,黑色巨蛟就会褪去它那一身蛟皮,露出崭新的露着金光的龙鳞。在阳光之下,照出五彩之光晕。 吃人妖兽成为祥瑞之兽。 天空划过一道亮线,而那亮线是朝着黑色巨蛟去的。 “刺咧”雷声响起,像是天神对黑色巨蛟发出的死亡丧钟。 “唔~~~” 黑色巨蛟无力反抗,它连抬一下头的力气都没有。 眼看黑色巨蛟就要身死道消,千钧一发之际,有一全身布满黑色龙鳞的人形物体破水而出,飞到黑色巨蛟上方,那一道将要劈在黑色巨蛟身上的天火玄雷被那个【怪物】挡下。 那怪物只是抬手一指,指尖与那道天火玄雷的锋芒相碰。 “轰~” 炸起一声巨响,那怪物被天火玄雷打成一团烟雾。 天荒淫魔皇汶芳看清楚那人是池沌时,想要出手相救,但已经晚了。 可惜啊,池沌为了救黑色巨蛟,以身挡雷,让自己变成了一堆灰烬。 天荒淫魔皇汶芳还在为池沌惋惜时,那层烟雾中走出一个赤裸的男子,他毫发无伤,身上更是散发着金光。 这人不是池沌,还能是谁。 池沌借黑色巨蛟的天雷之劫,打通了自己已经封闭的那条浩然气的龙脊通道。 他更是从天雷之中偷得一丝真龙神格,发掘了自身的龙血血脉。 刚才那一套覆在他身上的黑色龙鳞,就是激发的龙血血脉带来的好处。 池沌现在已从修行者的最底层一跃突进到偏上那一层次。 他,已是肉身成就大宗师。 没错,那一身的龙鳞便是他的魂甲,给他的攻击、防御的增幅不输于真正大宗师的魂甲。 还有就是他已经重新开启浩然气的通道,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引来九天之外的剑神神光,步入超凡体态。 到那时,他的肉身力量就更上一个台阶。 池沌身上重习的魔功,还要一点点继续地探索和修炼,有了第一次的感悟,他可以很快,但他想要慢一点。 以前他总是太快,错过了修行的乐趣,与许多值得一看的东西。 修行,修的一路所观所想的过程,而不是修一个无敌的结果。 “你,没死?” 天荒淫魔皇汶芳看着从烟雾里走出来的池沌,惊讶道。 “死?离我还远着呢!”池沌答道。 “这一劫难,我帮它渡过来了。事实证明,人,可以逆天。” “疯子,你们剑塔的都是疯子。”天荒淫魔皇汶芳无奈地说道。 “天才与疯子,只不过是同一事物的不同称呼罢了。” “咦~” 天荒淫魔皇汶芳跟池沌闲聊几句之后,去看那倒在坑底的黑色巨蛟。 恢复气力的黑色巨蛟盘成一团,之后肉与肉,鳞片与鳞片之间相互摩擦,磨掉那些外层的东西之后,露出了里面金色的龙鳞。 黑色巨蛟抬起头,之后牟足了劲朝地面一撞,头上的蛟角被撞断。 蛟角一断,两支金色的龙角就从它的后脑钻了出来。 四肢也长了出来,现在来看,黑色巨蛟完全没了以前的样子。 现在的它,是一个新的“它”。 “嗷~~~” 黑色巨蛟抬起头向天空吼叫一声,之后飞上天去,在一入水中。 黑色巨蛟在水中惬意的游戏,那一身金色的龙鳞在水里就像残阳跌入水里,被水囚禁。 回到水里的黑色巨蛟,重振雄风,自此这世间,再无一头生物比它更强大。 “恭喜啊!你已成真龙!” 池沌向着加里木措湖一拜。 黑色巨蛟浮出水面,伸出舌头在池沌脸上舔了舔,样子极是亲昵。 一旁看着的天荒淫魔皇汶芳极为嫉妒,他的黑蛟从未这样对待过他。 池沌摸着金色神龙的鼻子,金色神龙就从鼻子喷出湖水,激了池沌一身。 它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 “我帮你扛了最后一道雷劫,那你是不是要报答我?”池沌说道。 金色神龙眨了眨眼,好像再说:嗯嗯呢,任何一件事我都可以为你去做。 “那行,下次我叫你来帮我打架,不许不来哦。” 池沌拍了拍金色神龙的脑袋。 金色神龙点了点头,之后又潜入加里木措湖深处,它已经很饿了,要去湖里找吃的。 池沌又转身对着天荒淫魔皇汶芳,说道:“前辈,我们的事,该了啦吧?” ------------ 第十七章【乂】字符 : 天荒淫魔皇汶芳与池沌之间的仇,是该这个时间有个结尾。 “算了算了。”天荒淫魔皇汶芳摆了摆手,“你帮我的蛟抗过天劫,你与我之间,冰释前嫌。” “这可是你说的。” 池沌哈哈一笑,“那我就走了,有缘再见。” 还没等池沌走出两步,一道剑气斩在的鞋子前方分毫之处。 只有惊没有险,池沌止住了步伐。 “难道,前辈说话不算话?”池沌眼睛看向前,却是对着身后的天荒淫魔皇汶芳说道。 “不是我说话不算话,而是,你欠我的,你不用还,欠其他人的,你还没还。” 天荒淫魔皇汶芳所指之人正是安若然。 安若然其实在天荒淫魔皇汶芳出现时就来到了加里木措湖。 她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池沌作死地为黑色巨蛟挡劫。 她不去趁着这个时候杀了池沌,是想他被雷劫烧成灰烬。 就算池沌从雷劫中活了下来,获得一些强大的力量,这时她再出手,将池沌重新打落回尘埃。 最残忍的,莫不过是把重新回到巅峰的一个人,再一次打入深渊。 池沌要走时,她就知道自己该出现了。 一道剑气,宣告着安若然的战意。 池沌翘首看去,见那安若然站在一处沙丘之上。 一袭紫衣迎风轻轻飘动,好似九天玄女下凡。 只是这个仙女,会杀人的。 她手里的剑,不知割下过多少人的头颅,不知刺进过多少人的胸膛,不知杀过多少人。 “是你啊!” 池沌微笑道,“其实我也是想找你的。” “你还想找我?是找死吧!”安若然嘘笑道。 “上一次,我们只觉输赢,不觉生死。所以让你还活一段时间。这一次,你不死,那便是我死。” 池沌越说脸上越是显露出狰狞的神色。 “杀妻之仇,今日必报。” “杀妻?什么杀妻?我何时杀过你的妻子?你又何时与谁成过婚?”安若然诧异道,脸上的神色看似完全不懂池沌在说的是什么。 “桂园前,你杀了我的柔若。今日,便血债血偿!” 池沌怒吼着。 “柔若是谁我根本不知道。你要找这种理由战,那我便接下。” “反正到最后,输的都是你。” 安若然不想多解释什么,她现在只想快点与池沌一战,把他打回尘埃。 池沌快步奔向沙丘,安若然将银剑拔出了剑鞘,等待着池沌。 “血蛟破海拳!” 池沌的右手长出了黑褐色的鳞片,整只手就像一只龙爪。 一头黑龙虚影在池沌身后吼鸣,为其添势。 【血蛟破海拳】不再是血海破蛟拳,至少在池沌手里使出来不再是。 【血蛟破海拳】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黑龙开天拳】。 “嗷!” 一颗黑色龙首在池沌拳风之前冲出,直逼那一座沙丘。 安若然双眼凝眸一视,银剑挡在身前,黑色龙头利齿咬在安若然的银剑剑身上,不断迸射出魂力火焰。 安若然细腕一转,银剑从黑色龙头口中抽离出来。 之后,她整个人暴退。 上一战,安若然是长了记性的,池沌的近战能力强过她不是一丁半点,只要池沌贴身于她,讨到好处的只有他池沌。 “长知识啦!” 见安若然突然放弃身位,退到后方,池沌知道她已经不会再让他有接近她身旁一尺半的机会。 “不过,我可不只是只有近战这一招。”池沌跟上安若然的位置,朝她又打出一拳。 安若然刚想再一次闪避躲开,但池沌却又是击出一拳。 刚才那一拳只是虚晃一枪,第二拳才是真正的杀机。 池沌的第二拳,打的正是安若然即将闪避的方向,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冒着受伤的风险闪避池沌的第二拳;要么,迎击第一拳,但之后要迎面池沌。 后者的伤率其实更大,因为迎面池沌之后,将是他又一轮更为强大的攻势。 安若然选了第一种,她闪避。 黑色龙头打在安若然身上,虽然被她用银剑化去不少威势,但其伤害尚存。 “噗!” 被黑色龙头打中后背的安若然在半空吐出一朵血花。 等安若然落地,池沌没有继续连环的压迫地朝她攻去,他只是站在原地观看。 “真是可惜啊。没有打断你的骨头。”池沌叹惋着。 安若然擦掉嘴角未干的血迹,朝池沌摆出一副一身轻松、安然无恙地样子。“这点拳力,就想打断我几根肋骨,你不觉异想天开嘛。” “既然你嫌我力气小,那我就再用力点。”池沌挥舞拳头,黑色龙头更加狰狞恐怖。 这一次,池沌用上了不败之魔身的力量,与【黑龙开天拳】叠加在一起,威力会更上一层楼。 “魔功一层楼而已,你别忘了,我可是六层楼。”安若然提剑,隔空向着池沌画出两道剑气。 “咦?”池沌看到安若然这一招后,居然有点害怕。 那两道剑气不是一般的剑气,它们是组合起来的剑气,剑气交叉,勾勒出一个文字。 安若然居然会以剑道入符道!不只是池沌惊讶无比,安若然的师父天荒淫魔皇汶芳也是一样。 天荒淫魔皇汶芳没有想到他这个徒弟对他藏了私,以剑道悟出符道的事,她从为与他提起过。 到底,安若然还是不信他这个师父,也许至始至终,她都没有相信他这个荒人。 跟他走,不过是想学他的一身本领,好将来可以报仇。 如果当初加上以她的身体作为条件,恐怕她也不思考,马上的答应。 “哎~”天荒淫魔皇汶芳长叹出一口气。 天荒淫魔这个名号,他第一次感觉是一个不详的累赘。如果给他再选一次,他一定不会选这样的一条修行之路,他也想要有乖巧的徒儿,那种从心底尊敬他的徒儿。 安若然的两道剑气,在半空之中整合,形成一个可以切开万物的字——“乂”。 “【乂】字符!” 随着安若然一声轻喝,【乂】字剑气割裂空气,最后落在池沌身上。 “一一呀~”【乂】字剑气斩在池沌抬起摊在面前的双臂上,发出着刺耳的钢铁摩擦声,就像生锈的齿轮被浇了一点润滑油后,强行驱动。 不得不说,安若然的【乂】字符剑气是池沌见过的除了五大隐世高手之一的——樵夫的砍柴刀意外,最锋利的。 池沌手臂的黑色龙鳞被斩出了一道缺口,细小的剑气从这道缺口如江水倒灌一样排入,池沌两只手臂的龙鳞都被剑气一一剔除。 龙鳞与池沌血肉相连,剔除他双手的龙鳞,无异于把他的骨头刮磨了一遍。 “啊!”池沌发出痛苦的叫喊声。 ------------ 第十八章佛便是魔 。池沌双手的龙鳞被削磨碎掉,这便代表他的拳法不能够再用。 “哈哈哈!痛吗?”安若然放肆地大笑,“桂园剑塔的四君子,如今也有被我踩在脚下的一天。” “当初,我身份地位不敌你,武功修为不敌你。如今,你样样都不如我。” 安若然在伤了池沌之后,不是立即补刀,而是宣泄这几年她所受的痛苦遭遇带来的种种不甘,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池沌占有一份。 “我的孩子,因为你的一句话,死了。”安若然再次说着,“我的父亲,因为你的诡计,自裁于宁陵王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这个混蛋搞的鬼。” “你,死够一百次都不嫌少。”安若然愈加激愤,双手控制不住将要抬剑刺向池沌。 池沌现在双手连同手臂都是鲜血淋漓,但这一战,他不会退。 双手残废又如何,池沌能杀人的东西不只是手。 “我用不了拳法又如何,我会的不只是【血蛟破海拳】。”池沌甩甩双手,捡起地上的一根干木棍。 “别忘了,我是桂国的四君子,桂人尚剑,我怎么能不会用剑。”池沌拿着那一根干木棍,就好像拿着一把绝世神兵。 “实话和你说,我的剑法剑意不弱于我的刀法刀意。” “大话谁不会说。”安若然不会片面的相信池沌说的话是真的。 “那你,就瞧好了。”池沌紧握干木棍,甩出剑式。 干木棍被池沌灵活的甩动,好像那就是一柄剑,一柄可以用来杀人的剑。 “咕咕咕,呱——咕咕咕,呱——咕咕咕,呱呱!” 池沌身体里忽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似蛙又不是蛙。 “你搞什么鬼?”听到池沌身体发出奇怪的声音,而且这声音好像有魔力一般,在她的耳边不停地重复,乱她心神。 “大雪山上的寒潭里,潭边的冻土中蛰伏着一种全身透明的冰蟾,这种蟾蜍的生命力极强,可以蛰伏在冻土中长达二十三年之久。一经雪化,冰蟾从冻土里出生,鸣声可以动天。” “这冰蟾,便是我魔身的化身。”说完,在池沌的额头出现一个黑色的蟾蜍纹印。 安若然笑出了声,“一只躲在污泥里的癞蛤蟆,还想翻天?” “不是要比剑吗?来,让我看看你的银剑能不能刺中我。”池沌飞身冲向安若然,干木棍挺身直刺,不偏不倚。 安若然轻蔑一笑,只要她银剑一割,便能把池沌手中的干木棍给切成两半。 “森~”剑刃破空向前一划,带出半月形的绚丽银光。 安若然以为池沌的那一干木棍会马上被切断,可是,她错了。 池沌手里的干木棍不仅没有断,而且,还没有改变方向和气势,即将落在她的咽喉上。 “咔!”清脆的一声。 池沌手里的干木棍断了,它碰上安若然的咽喉以后断了。 魔功六层楼的安若然虽然肉身算不上是不败的那一种,但也不是干木棍可以随意刺穿的。所以,池沌手里的干木棍因为受力过大,断成两截。 “咳咳咳!”安若然被戳中喉咙之后剧烈地咳嗽,但是没有咳出血。 “差点着了你的道,如果你手上不是干木棍、而是一把真的长剑的话,我现在早已归西。” 安若然捂着喉咙,嘲笑的说道。 “如果不是我魂海废了,用不了魂力,不然给干木棍加上魂力包裹,足以刺穿你的喉咙。”池沌解释道。 “可你早就不能修习天地魂力,主宰已经离你而去,不再眷顾你。”安若然还是用着嘲讽的语气,“我不同于你,主宰还爱我,所以,我身上还有魂海。还可以使用魂力。” “有魂海很强吗?”池沌不禁问道,“我不觉得强。” 池沌刚一说完,额头的黑色冰蟾文印变成了一朵洁白的雪莲纹印。 安若然刚刚还看在眼里的池沌忽然消失在原地,在她环顾四周寻找时,一道生死危机自身后传来。 安若然收剑挡在身后,恰好挡住了池沌的那一根被她用剑削尖了的木刺。 怎么会?池沌明明开启的是开阳星,对应的魔功禁术明明是不败之魔身,他怎么还会有玉衡魔星的不定之魔舞? 在一旁观斗的天荒淫魔皇汶芳也是惊讶不已,池沌用出来的招数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佛门六通里的一苇渡江神足通,池沌又怎么会佛门的神通?他不是已经入魔了吗? 池沌收回木刺,再连戳四五下,安若然的背上瞬间出现几个血洞。这是封锁了她身体里的魂海。 安若然痛呼一声,想要跳出池沌的攻击范围,可是池沌不给她机会,木刺带着强大的气旋,锥向了她的脖子。 这时,一直在一旁天荒淫魔皇汶芳出手了,他伸出左手食指与右手拇指,食指钩住拇指一拉,池沌的身体被不知的力量往后一拉,木刺差一点触及安若然的颈部大动脉。 “玛德法克!”池沌怨毒地看向皇汶芳,似乎要一个交代。 “你怎么会佛门六通?”皇汶芳直逼索问道。 “我法号是【一念】,一念可是仙尊,一念可是魔魂。一念即可登天堂,一念即可入地狱。我欲成佛便成佛,我欲成魔便成魔!” 池沌丢掉木棍,后腰一挺,对安若然挥拳而去。 安若然刚抬起剑,池沌的拳头就在她眼前不断放大,最后在她出剑之前打在她的脸上。 池沌的一拳,打在安若然秀丽的侧脸上,青红之色马上泛起。 “这一拳,是为了我自己。” 一拳之后再是一拳,“这一拳,是为了柔若。” 安若然被打倒在地上,池沌直接骑在她的身上继续挥拳。 池沌不断地挥拳,拳头不停的打在安若然的脸上,池沌的嘴里不断重复着柔若的名字。 “还柔若的命!还柔若的命!你还柔若的命!” 池沌歇斯底里的喊着,发泄着自己心里的那一久久不能平息的愤怒。 “别······别打······啦,我不知道······柔若是谁?” 安若然开始求饶,哭泣地求饶。 “你怎么能忘了柔若?你可是在我眼前亲手杀死的她!你居然给忘了,你居然敢把它当作一件生活里的普通事给忘了!” 池沌的力劲加重了几分,如果再重的话,他会在天荒淫魔皇汶芳面前把安若然给打死。 “够了。” 这时,天荒淫魔皇汶芳发声了。 “你说的人,那个柔若,我也没听说过,她到底是谁?让你变成如今这样。” “柔若,墨门林行首的十三义女,我即将完婚的妻子。”池沌回答道。 “哈哈哈哈!” 天荒淫魔皇汶芳却是抚须笑了起来。 “你果然是傻了,林行首的十三义子明明是你,哪有什么十三义女柔若!不要找这种理由杀我徒弟。” 他怎么也说不知道柔若?安若然不承认也就罢了,皇汶芳不会为了安若然的事而欺骗谁,没有那个必要。 思考之后,池沌决定把事先放一放,看向眼前。 池沌应声止住了拳头,拎着安若然的领口看着他。 “前辈是有什么想说的吗?” “给她一条活路,我用我的散日功交换。”天荒淫魔皇汶芳拿出的交换条件居然是那丝毫不弱于敛阴功的散日功。 “好,我给前辈这个面子。” 池沌放开脸已经肿成猪头的安若然,走向天荒淫魔皇汶芳。 池沌之所以放下安若然,是他现在根本杀不了她,至少是在天荒淫魔皇汶芳的面前杀不死她。 既然天荒淫魔拿出这么好的交换的条件,这已经是池沌意想不到的,他怎么可以放弃。 比他预期的还要好,他赚了。 池沌走到皇汶芳身前,之后在他的身前“扑通”一声跪下。 “请师父赐功。” 天荒淫魔皇汶芳甚是意外,他没想到池沌会跪在自己的脚下。 以往他这个老头丢的脸,真正的在这一刻找了回来。 池沌需要崛起的力量,而天荒淫魔皇汶芳的散日功是他必须要得到的东西。不能使用天地魂力杀人,池沌只有用一些特别的方法——比如体技。 “我要思考一夜,才决定收不收你这个徒弟。”天荒淫魔皇汶芳没有立即给池沌传功,而是让他等一夜。 一夜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也能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 “你到湖边的山洞里等我吧,晚上也可以在那里休息。” 天荒淫魔皇汶芳交代好池沌后,带着一身伤痛的安若然,脚踏湖面几步,到了加里木措湖的另一边。 池沌额头的那一朵雪莲纹印隐去,他身上重新出现那一股淡淡的邪魔气息,魔星开阳散发着赤红如血的星芒,隐隐有大放光彩的迹象。 “魔功原来一直都在我身上。”池沌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魔功七层楼,这一次我又可以登到第几层楼?第七层离我,总该比我以前离得更近。” “等着吧,池汤、李拜天还有你们,等着我的回归,欠我的账一笔笔地清算。” 池沌脸上泛起魔纹,只一瞬就又隐消下去。 天荒淫魔皇汶芳在他体内种下的那一颗魔种,已经被他完全炼化,他借助它繁殖出了属于自己的魔种,成就了自己的【魔】。 风回少年,化魔归来! ------------ 第十九章散日功 : 伤重的安若然被天荒淫魔皇汶芳带回洞府,天荒淫魔皇汶芳脱去了她的全身衣物,手指似灵蛇一般游走在安若然全身的经脉上,自秀颈到小腹、自小腹到足下······ 皇汶芳在用散日功的散手技法驱散池沌留在安若然体内的邪魔气息,配合她本身的敛阴功,能够快速地愈合伤势。 为她疏通经脉以后,皇汶芳便在一旁静坐。 安若然迷迷糊糊中醒来,时间已经是入夜,她身旁升起一堆暖身的篝火,篝火旁是背对着她静坐的皇汶芳。 篝火映照着胴体,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安若然醒来穿好自己的衣服,这种事情她已经司空见惯。看见一旁的皇汶芳之后,她马上就跪下了。 “师父。” 安若然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像是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皇汶芳背对着她,说道:“小安,我们的师徒缘分也该结束了。” “师父,您要赶我走?” “不是赶,而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皇汶芳答道,“不过,我还是会把【敛阴功】的最后的最强一式教授给你。” “最高最强一式,您终于要教我了。”安若然喜不胜收,这一天她期待了很久。 “你目前有两个选择,选择不同,以后的路也不同。”皇汶芳一句句地讲解着,“要想敛阴功修炼到大成境界,有两种途径:一,白莲冻魂海;二,欲海生红莲。” “第一种途径,是绝情。封冻自身的魂海,同时封禁自己的情欲,变成一个无情无性的贞女。” “第二种途径,是纵情。把魂海练成欲海,无休止地宣泄自己的情欲,变成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那么,你想选哪种?”天荒淫魔皇汶芳问道。 “师父,哪一种更强,我就学哪种。”安若然想要的是力量,绝对的力量。 惟有力量,才是她要的,管它哪种方式。 “唉!”皇汶芳叹了口气。 “无所谓谁更强。”皇汶芳最后这样答道,“运用的好,都是最强的存在。” “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学了这最后一式,你便再也变回不了现在的这个安若然。之前我一直不教你这最后一式,便是这个原因。” “学会第一式,成为一个无情无性的贞女之后,你不能对任何人动情,不能再喜欢上任何一个男孩子。否则,当你爱上他之后,与他走到那至情一刻,将自己全身心的奉献给他时,便会神功散人归天。学会第二式,成为一个人尽可夫的淫妇,你必须每日寻一男子与之交合,吸取他的元阳之力补足自己的欲海。否则,你每日都得受欲火焚身的痛苦。” “当然,它们也是有优点的。这两种方法走的虽然是不同的路子,但都能不断提高自身的实力。” “白莲冻魂海,是将每日可以在天地中吸纳到自己体内的天地魂力冻结成冰,可又不同于圣师的魂山。修行者吸纳的天地魂力每天都会更新,没有谁可以留下甚至是积攒天地魂力。而这一种功法便是夺天地之造化,化自身为天地。此为【存有余】。” “欲海生红莲,是将每日与自己的男子的先天魂力吸取到自己身上,凡人的先天魂力不是天地魂力,可以经过功法的炼化变成自己的先天魂力。不断地提升自己的第一实力。此为【补不足】。” “你想清楚以后,就告诉我你的选择。” 天荒淫魔皇汶芳对安若然是有一点担忧的,他怕,怕安若然会选第二条道路。 与第一条道路比较起来,第二条路更快,更容易获得力量。哪怕是变成一个荡妇,天天找男人寻欢,第二条路的先决条件是好的,容易促成的。 “师父,我想好了。我选第一条道路【白莲冻魂海】。”安若然思考了一会之后,向天荒淫魔皇汶芳说出了自己的选择。 “好!” 天荒淫魔皇汶芳松了一口气,安若然的选择是他所希望的。 “你的选择很好。”天荒淫魔皇汶芳的手抚在安若然头顶,一丝丝洁白的魔气从他的手掌排入安若然的天桥头胎。 “师父最后告诫你一件事,你必须时刻记着。“天荒淫魔皇汶芳忽然说道,“散日功专门克制敛阴功,一旦你失身给学过散日功的人,你所有的力量都将化为药鼎之力,成为男方的力量。” “什么!” 安若然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她没想到皇汶芳居然会留这么一手,她怕自己一会会成为皇汶芳的人药炉鼎。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池沌。”皇汶芳又说道,“所以,只有你想给他的时候,他才会知道这个秘密。” 什么?从开始教我敛阴功的时候,皇汶芳就已经想着以后把散日功传给池沌,他下了一步好棋,一步筹谋已久的棋。 “难道你从一开始带走我,再教我敛阴功,都是为了给池沌铺路?”安若然一时难以接受,心如刀绞地痛苦说道。 “开始,我是这样想的。只是后来~~~算了,现在什么也改变不了了。这是你的命,是跟着命运走,还是逆天逆命而行,看你自己的选择。” 皇汶芳收回手,安若然的额头开出一朵洁白的雪色莲花印记。 “你走吧,你已经不属于这里。” 皇汶芳留下话后,拂衣直接离去。 安若然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的怅惘久久不能平去。 “要回去了吗?真正意义上的回去。”安若然苦笑了一声,背负着星光,连夜向南方走了。 加里木措湖的山头,皇汶芳远远地在看着安若然远去,眼里留下浑浊的老泪,相处久了,他已经把安若然看成是自己的女儿。现在送走她,就像是送她出嫁一般,再见之期已不知是何时。 回到自己的洞府,皇汶芳看见了正在铺制一张压地床的池沌。 “怎么?我还没答应,你就擅自做主在这弄了铺床?”皇汶芳开口道。 池沌心荡坦然地微笑道:“当您决定送走安若然的时候,我就知道您已经答应我做您的徒弟。散日功的传承者,目前来看只有我一人是合适的。” “的确。”皇汶芳叹了口气,释然地说道,“现在能把散日功传下来的人选只有你一个。” “您为什么会这么着急把散日功传授给我?”池沌露出疑惑的眼神,很是不解。 “因为黑乌,它现在成就了真龙,我也是时候跨出那一步啦。”皇汶芳脸上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坚毅,“我该去看一看,剑神、荒魔这些人眼中的世界。” “您要冲击最高境?”池沌脸色微变,露出大吃一惊的神色,高喊道。“您知道圣师之上还有一境?” “是的。” 说起这件事,天荒淫魔皇汶芳从未如此兴奋过。 “圣师之上,有一境,分二类。可称之无矩和天启。天启者,我是做不成,但无矩嘛,我倒是可以争一争的。”皇汶芳脸上写满了向往。 “关于天启,你还知道些什么?”池沌迫切地问道。 “我只知天启者,只能由主宰认定并赐予,上一次主宰敕封天启者,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而最近百年的踏入第六境的剑神与荒魔等人,修的乃是无矩。” 主宰吗?到底是人,还是神? 池沌开始对这个世界的最高神产生怀疑,有个这个开端,他便开了一个好头,对于这个世界的秘密,不久的将来他将会知晓。 “好了,我所创之散日功,乃是修心养性的功法,真正实现它绝对的力量的是散手。” 皇汶芳伸出双手,每一根手指都修长无比,而且似灵蛇一样可以随意弯曲成各种姿势,“每一根手指都代表一式,十根手指便是十式,还可以两根手指的式合成一式,又生出1024式,如果你继续尝试,还可以用三根手指、四根手指······” “现在,我告诉你散日功的心法。仔细听好。” “鹿车升腾惊天地” “渐采渐凝过脊背” “牛车搬运见丹心” “黄河逆流上昆仑” “黎珠照彻身心透” “内外炉鼎养长生” 池沌仔细地听着,不放过每一个细节。只是他越听越觉得皇汶芳的功法是一部修“性”的御女功法。 “等等,我怎么越听越觉得这像是个采阴补阳的功法!”池沌惊讶道。 “不是像,它就是。”皇汶芳正经的回道。 池沌竟然一时无法反驳。 “修行【散日功】的第一步,叫做【开根脉】,古语有言;【圣人呼吸至踵】,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圣师境界的大修行者一次呼吸就可以把一口气蔓延到自己的脚下。我从这句话得到灵感,但我怎么也修不到那呼吸至踵的一层,只能修到呼吸至跷。而这【跷】,就是阴跷,所以我的功法就有了采阴补阳、采阳补阴的特性。” “所以说,别人都误会你了,他们都是一群容不得下天才的傻子?”池沌没想到皇汶芳的散日功居然是以古武神意为启的极致功法。 “在愚人眼中,天才和傻子是统一的。”皇汶芳撅起嘴,眼中流露出傲睨万物的神情,回答道。 ------------ 第二十章紫翅雷虎 “【散日功】的精髓是男为鼎、女为炉,鼎催炉火炼神丹。最后达成髓脉周天,灌溉天园的神妙意境。” 皇汶芳一点点向池沌解释着散日功的法门,竟全然不知已经讲到天明。 初晓的日光照进山洞府邸,皇汶芳打了一个哈欠,顿觉困意袭来。 “今天先到这里,最后我提醒你一句:御女非御她,御的是自己的自性。我总结成八个字决【在欲不欲、在尘不尘】。”【纵横中文网首发】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池沌向皇汶芳深深一拜,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皇汶芳摇了摇手,指了指洞外的加里木措湖,奸笑道:“抓鱼对你来说,不难吧。到那湖里抓一条雪鲈做汤,当我的午餐。” “是,师父。” 池沌走出洞府,外面的光线很是温暖,他已经一年没有感受过这种温和的阳光,现在,它是那么的亲切。 当他踏入加里木措湖的下一秒,他就知道皇汶芳刚才为什么会奸笑。 加里木措湖的湖水好冰,冰到刺骨。 这样寒冷的水,别说捉鱼了,捉螃蟹都难。 池沌把手伸进水里,寒气侵骨,像一根根银针一样刺进他的手掌的肉里。不一会儿,池沌就感知不到自己双手的存在。他只感觉拿着两个冰块一样的物体。 把手抽出水面后,马上就是两只红彤彤的“猪蹄”,手指已经僵直不可屈伸。 好在湖水很冰,把湖里生活的雪鲈鱼也冻得不想大动,只是安静的呆在浅潭可以照到阳光的温暖地方。 只是池沌还是想的太美好,他一靠近,雪鲈鱼就飞快地窜走,一点让他靠近的机会也没有。 难道是要靠这种方式去修炼皇汶芳的散手?池沌如是想到,捉鱼可以锻炼的手指技法,使之变得灵活。 池沌的想法是不错的,只是他的行动很难促成。 水真的是太冰了! 池沌不得不另想办法捉鱼,还好池沌比鱼聪明,可以制作简单的捕鱼陷阱用于捉鱼。 回到湖边,池沌搬来一些大石头,在岸边的浅滩上围了一个V字形的圈,再在陷阱里放了一些在岸边石头下捉到的小甲壳虫充当诱饵。 布置好一切,池沌从岸边的胡杨树上掰下一根粗长树枝,卷起裤管,绕着陷阱的一周打击水面,用声浪把鱼赶到陷阱里。 这一招果然有效,捕鱼陷阱里钻进了三条雪一样白洁的鲈鱼。 池沌举起粗制的鱼叉,对准那些雪鲈鱼,一叉一个小朋友。 潭水一时染成了血红色,池沌则提起那三条肥大健硕的雪鲈鱼,心满意足地往洞府走去。 支起铁锅,烧热水,雪鲈鱼刮鳞去脏,整只入锅,无需添加任何调味料,盖上锅盖,焖炖一个半时辰,静静等待。 池沌一点点地给炉灶添加柴火,持续保持它的文火,这样慢炖出来的鱼汤才会新鲜甜美。 这一个半时辰池沌也不是白等的,他坐在一旁熟悉着皇汶芳交给他的各种指法。 每一根手指与其他手指的组合,都有不一样的效果。池沌要一一记住它们,再化繁为简,整合出独一无二的十指之势。 “天荒淫魔的成名技,果然不是随便就能学会的。”池沌试了几次后,发现指决十分难掐出来,释放的指式也威力不一。 池沌试到了鱼煮熟,还是没有弄出一个成功的指决。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池沌端起锅里煮好的鱼羹走到洞府。 皇汶芳见池沌这么快就弄来了鱼汤,不禁有点意外,上一次他捉到鱼的时候,是过了四天。 池沌把锅放在他的桌前,一揭开盖,鲜美的香味扑鼻而来,可是皇汶芳闻了过后,只是微笑着不说话。 “师父,您怎么不吃呢?”池沌诧异道。 “你没吃过吧!吃一口!”皇汶芳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蛤?您是怀疑我在汤里下毒?” “不不不!”皇汶芳笑道,“你尝一口汤后会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 池沌半信半疑地捞起一勺乳白色地雪鲈鱼汤,刚一入嘴,苦酸的味道便向狗皮膏药一样粘附在他的舌头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池沌终于明白皇汶芳为什么让他先吃,这鱼汤难吃得让人生无可恋。 “你不知道雪鲈鱼不能破皮吗?一旦破皮,雪鲈鱼就会被湖水污染变质,肉味不再鲜美。所以要想吃到雪鲈鱼的美味,只有用手抓,一切伤害到雪鲈鱼的手段都不能用。” “现在,你明白了吗?” 池沌心里憋屈的很,不能弄破皮你早说啊!害得我白白浪费那一顿功夫。 “算了,我的一日三餐就不用你来烹饪啦。我不应该把你想得与若然一样精于厨艺。以后你自己的一日三餐,你自己解决。湖里的雪鲈鱼是这雪山湖上唯一能咽的下口的食物,至于你怎么烹饪,看你自己。” 皇汶芳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想来是去荒国的王城里吃酒喝肉。 池沌朝皇汶芳离开的地方骂了几句,便端起那一锅鱼汤当中药一样喝了下去,在这里,有吃的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难吃也要吃下去,因为要活着。 十二月,北草原刮起白毛风,再过不久便会有大雪落下,覆盖着整个北草原,届时将会出现难得一见的兽潮,在整个北草原游荡。 都是大型的食肉妖兽,到处找吃的囤积脂肪,以求渡过严冬。 这时候的北草原都会刮起一阵腥风血雨,走一步,便会见着弱小妖兽的尸骨。 荒国有些刀尖舔血的佣兵团,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北草原猎杀大型妖兽,剥取妖兽血晶。 佣兵团不乏有荒国军中成立的,妖兽的血晶对于战士肉身的修行很是有效,对以后的冲锋陷阵打下好的基础。 一些零散的佣兵团,只敢猎杀普通妖兽,用它们的皮毛利爪换些钱财,至于【鬼】级妖兽,他们是不敢想的。 更别说【凶】级妖兽,五百人的军工佣兵团也不敢轻言拿下。 【龙】级妖兽,见都难见一回,更别说猎杀。 池沌一大清早起来,就见湖边有一头雪花猪在饮水。 那可是雪花猪!烤肉的第一选择!池沌两眼散发着饿狼一样的绿光。 这一头雪花猪,全是他的,他要吃得一点不剩。 刚一出洞府,天空就落下一只铁羽鹰,一个俯冲就把那一头雪花猪给掳走了。 毛都不剩! 池沌石化在当场,到嘴的美食就这样没了,落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别跑!”池沌追了出去,朝着铁羽鹰飞走的地方奔去。 一苇渡江神足通一经施展,池沌身影化为重影,一瞬间便从洞府蹦出十几里,一直在铁羽鹰的下方追赶着。 “混蛋,帮东西放下!“池沌指着天上叫唤道。 “嘎嘎!”铁羽鹰只觉得下面一直追着它的人类是一个智障,便用鹰语回答他。 “玛德~”池沌右手合成一式,“【斗】!” 池沌指决朝天上的铁羽鹰一指,一道螺旋气旋便射向那天上飞着的铁羽鹰。 铁羽鹰抓住雪花猪一个翻身,轻松躲过池沌的一记【斗】字指决。 “嘎嘎~”铁羽鹰又是发出一阵嘲笑的声音。 这一次池沌是真的怒了,疯狂地打出【斗】字诀,螺旋气旋如雨幕一样盖向天上的铁羽鹰。 “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躲!” 话语间,铁羽鹰用翅膀将自己完整包裹,气旋打在它那些硬如铁片的飞羽上,激射出绚丽的火花,可是没有把它从天上打下来。 池沌的【斗】字诀还是太弱,威力太小。 铁羽鹰用铁羽挡下那些气旋后,忽然向着地上俯冲,好像云层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让它选择避开。 “嗷~” 云层里忽然传出虎啸之音。 “难道是!”池沌赶紧找到一个有着岩石遮挡的地方,躲在了里面。 上方云层里透露出来的声音,来自北草原一方的霸者——紫翅雷虎,那可是【鬼】级的妖兽。 池沌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远离皇汶芳的洞府多远,因为加里木措湖里有神龙的存在,那里对其他妖兽而言是一个禁区,只有一些会飞行得妖兽偶尔去那里抓一下鱼解解馋。 没了神龙的威慑,池沌在这个北草原就是一顿行走的肉。 那些吃腻了妖兽的强大妖兽,最是喜欢换换口味,吃个人尝尝鲜。 池沌害怕极了,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紫翅雷虎的对手,还不说它手下那些跟随它的妖兽。 庆幸的是,紫翅雷虎看中的猎物不是池沌,而是铁羽鹰利爪爪下的那一头雪花猪。 看来,人与妖兽看待食物的目光有时是一致的。 紫翅雷虎只是轻微扇动背上的雷羽之翅,身形便赶到铁羽鹰上方,那速度可以跟上池沌的一苇渡江神足通了。 池沌如果想在紫翅雷虎手下逃跑的话,几率几乎为零,因为那还不是它的最快速度。 铁羽鹰察觉到身体上方覆映下来的巨大阴影,感觉把翅羽覆盖在身上。 它想多了,它做不做防御,在紫翅雷虎眼中都没有区别,雷电,是世间穿透力最强的物资。 冒动的雷电火花在紫翅雷虎的两道翅膀上流窜,经它一甩,雷电汇聚落下,在它下方的铁羽鹰正中此招。 “吆~”铁羽鹰被雷电击中,发出悲鸣。 原本活生生的铁羽鹰变成了一只电灼鹰,冒着焦烟地正从空中自由下落。 ------------ 第一章白雪刃狼 铁羽鹰连同爪下的雪花猪一起,被雷电灼烧熟透,散发着引人垂涎的味道。 只是,铁羽鹰掉落的位置有一点不太好。 它刚好是在池沌躲着的那一块岩石的上方,如果紫翅雷虎飞下来撕咬它的食物,池沌无疑会被它发现。 这一劫,池沌怕是难以轻松逃走。悔不该与那铁羽鹰争抢,让它抓走雪花猪便抓走吧,为何还追着不放。 现在,池沌只能祈祷紫翅雷虎不会发现他。 腥臭的味道从上方袭来,池沌知道这是紫翅雷虎身上的气味,一些妖兽常年厮杀,兽血滋然全身,又不经常洗浴,身上味道自然是那样。 “哼哧哼哧。”紫翅雷虎撕扯着铁羽鹰与雪花猪的血肉,兽血已经染红他嘴边的白毛。 铁羽鹰那些引以为豪的铁羽,在紫翅雷虎的利爪之下,就像纸糊的灯笼,一捅就破。 血液从岩石上流到池沌的身上,正好可以掩盖他的气息。池沌抓紧接了一些,涂抹脸部和全身。 池沌站定不动,风吹不斜,犹如入定老僧。 当他完全融入环境的时候,就没有人可以发现他。 池沌正以为这一劫可以渡过时,意外突生。 明明只要他不动,紫翅雷虎就不会发现他,可是一记指决打在了他的右边膝盖上,他踉跄了一下,身体做出动作。 他的气,乱了,紫翅雷虎,发现了他。 “卡兹嗞~”激射的电光一时间形成一个牢笼,紫翅雷虎周身五尺之地都是闪电。 身在岩石下的池沌躲无可躲,被雷电沾染上身,麻痹感瞬间袭来。 池沌当时是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 皇汶芳搞什么鬼,为什么要对他下手?池沌此刻脑子乱成一团,原本的平静早已不复存在。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恐怕难逃虎口,就此殒命。他必须想出办法,尽快从麻痹中恢复行动。 池沌体内那一颗魔种树,开始疯狂地往他的四肢百骸传输力量,但于事无补。 池沌依旧瘫倒在地上,然而紫翅雷虎已经从岩石上走下来。 硕大的虎掌贴在池沌的胸口上,只要紫翅雷虎轻轻一划,就可以瞬间把池沌开胸剖腹。 紫翅雷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池沌,百兽王者的威严此时在它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支配一切生物生命的力量,便是它们这些兽王拥有的。 “呼哈~”紫翅雷虎对着池沌的脸张开嘴,嘴里腥臭的气味喷在池沌的脸上。 池沌紧闭呼吸,想着这样或许可以装死骗过紫翅雷虎。 只是,紫翅雷虎早就知道他是一个活人。吃,是要吃他的。 看着虎口越来越近,池沌心底嘶吼着,快动起来! 手指传来了微弱的感觉,但还不足以让池沌摆脱困境。 难道我就真的要死了吗?池沌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正准备等死时,紫翅雷虎居然放弃了吃他。 紫翅雷虎警觉地抬起头后,转身跑了。 池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庆幸这一次死里逃生。 紫翅雷虎才走没多久,池沌便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在他的后方,扬起铺天的尘土。 那是一群正在奔走的披甲牛犀,厚实的山石状皮肤可以挡下许多肉食动物的尖牙利齿,它鼻子后的那一根角还是很好的锻炼圣魂兵器不可缺少的材料。 披甲牛犀成群的奔跑,背后肯定是巨大的危险。 这也印证了紫翅雷虎为什么会放弃到嘴边的美食,仓皇逃窜。追在披甲牛犀身后的,一定是【凶】级的妖兽。 果不其然,池沌一眼就看见披甲牛犀群后的那些追逐的刃狼,其中的一个,头顶那一根刃牙,已经达到雪刃级别。 它毫无疑问是刃狼的头狼,实力堪比【凶】级妖兽。 这一群刃狼虽然只有头狼是【凶】级妖兽,但他们集结成一起,屠杀那一群皮甲坚厚的披甲牛犀完全不在话下。 难怪紫翅雷虎会逃走,那一群披甲牛犀就已经够它受的了,何况还要对付那一群有组织有纪律的刃狼。 池沌终于从麻痹状态反应过来,起身踏几步,来到那一块岩石之上。 他准备静静地看一场屠杀,刃狼统领应该不会把他这个小角色看在眼里。只有是大宗师境界的修行者才会引起它的兴趣。 因为大宗师的强大实力,它才觉得会是来杀它,剥取它的妖兽血晶。 “咦?”池沌忽然又听见其他的声音,这些声音来自他的身后。 他扭头一看。一群骑着战马的佣兵团正向着披甲牛犀靠近,他们是想在刃狼嘴里夺食!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但荒人就是这样。 刀口上找生活,这是每一个荒人的常态。 如果这一次运气好的话,他们可以在这些披甲牛犀中扒下上百张皮甲,犀角也至少有三百多根,对于一个初等的佣兵团来说,这已经可以让他们在这一兽潮赚的最大一笔。 赚够这一次,整个冬天都不用愁,甚至还有盈余。 “呜啦啦~”佣兵团的佣兵挥舞着宽口大刀,马匹奔跑在兽群的两旁,一刀落下,划过披甲牛犀的脖颈。 越来越多的披甲牛犀落下,整个队伍缩减了大半。 披甲牛犀的领头欧鸣一声,随着它的带领,把奔走的方向改成两半。 佣兵团还没来得及调转马头,就被牛群淹没,重蹄之下,佣兵团无数佣兵丧生在此,更有哀嚎之音响彻半个苍穹。 在白雪刃狼的一声嚎叫后,刃狼从开始的无视佣兵团变成了分散开来,逐步包围佣兵团剩下的兵士。 这是要对他们下手了,从一开始白雪刃狼就是想吃下这一群送上门的肥羊。 佣兵团里虽然大部分只是凡人武者,但其中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修行者,而且境界不弱。 吃掉他们,对白雪刃狼自身的实力有很好的增长作用,让它早一日踏入【龙】级妖兽,进而化形。 白雪刃狼看不上池沌这个人类,是因为在他的身上没有一点魂力的气息,妖兽修炼靠的也是吞纳天地魂力,吃掉身有天地魂力的修行者,就等于吞食天地魂力,加快自己的进阶速度。 “这刃狼的灵智,已经可以达到人的级别。”池沌看后道出一句,“看来这一群人是活不了啦。” 那一群还在举刀庆贺此次丰收的猎获,偷袭前行的刃狼已经扑了上去,把马上的他们咬下马。 刃狼一蹦,就有三米多高,咬住马上佣兵的咽喉轻而易举。 看见同伴被刃狼咬下马,其他佣兵赶紧策马抢遁,他们已经不去想为什么一直是合作伙伴的刃狼会对他们出手,他们只是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已经割下的一车皮甲和犀角,他们是不可能放弃的,可是带着这一堆东西逃命,他们这么可以快? 刃狼分成数小股,不紧不慢地追赶着逃走的佣兵。 “不好!”佣兵中的带头人勒马急停,在他们的车队前,站着不知道何时就已经等着他们的刃狼首领——白雪刃狼。 白雪刃狼看着那一群佣兵,嘴里淌下的涎液流了一地。 不动风声,白雪刃狼已经化为一抹惨白的流光炫影冲进了佣兵队伍里,它的狼爪,是死神收割生命的镰刀,轻轻划过佣兵的脖子,鲜红的血液喷射而出。 等到佣兵团长反应回来,身后的佣兵已经是冰冷的尸体,殷红的热血洒满白色的雪地,场景恐怖惨烈。 剩下的佣兵都被吓傻了,纷纷各自逃离,殊不知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所有人围在一起,才是正确的。所有人的力量结合在一起,才不会被逐个击破。 佣兵团长鹰予书被亲信保护在身后,他虽然是一个宗师,但是靠家里的长辈赐药才修炼到这个境界,他本身的实力其实只有精通级别。 还好他的亲信都是苦练修来的精通级境界,面对扑杀上来的刃狼,被他们用手里的阔口大刀一一砍退。 “怎么办?怎么办?”鹰予书抱着头在地上,已经哭出了声。“怎么会这样?我要死了吗?” 强烈的恐惧已经让他丧失了战斗的欲望,在荒人眼中,这种人是不配做荒人的。 “少主,振作起来啊!我们还有机会!”他身前护着的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者喊道。 “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鹰予书好像听不进去,只是一味地重复着【死】这个字。 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叹自己跟了一个不对的主。 突然,老者看见独自一人站于岩石之上的池沌,面对这么多凶狠的刃狼,面对这么血腥的场面,这人依然面不改色。 这种人,不是绝世高手,就是傻子。 老者现在更愿意相信是前者,现在池沌是他们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少主,我们去那边。”老者指了指池沌所在的位置。 老者所组成的保护团一点点向着池沌靠近,池沌不禁想要骂娘。 这群东西是要祸水东引!人家不想参战,你他喵的非要我打!池沌还不想在白雪刃狼面前暴露出自己的实力。 妙计抖生,池沌往前走了一步,脚步踩空,从岩石上摔了下来。 头部先砸在地上,这种下坠方式会死。 于是,池沌不动了。 老者心里犹如晴天霹雳!怎么这人是个傻子啊!把自己给摔死了。 老者心里是有苦说不出,今日或许就是他的死期。 “主宰啊!”老者对天高呼,其他人也是对天高呼。 老者与其他佣兵的悲壮,与鹰予书的怯弱和池沌的装死对比,显得无比的高尚。 ------------ 第二章杀鸡儆猴只狼 刃狼的攻势越来越猛,身边不断有同伴倒下,在老者心如死灰,意欲放下手中的刀时,又有一队人马赶来。 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有救了。 荒国的兽潮扫除军团奔至,刃狼的注意力从老者他们身上转移到荒国军团身上。 荒国军团是特意来剿灭它们的,目的是夺取它们身上的血晶,而要取得血晶,唯有屠戮全族,之后敲开每一具尸体的脑壳。 这种灭族之恨,刃狼首领怎么忍得了! “嗷呜~”白雪刃狼仰头嚎叫一声,刃狼听后纷纷掉头回到白雪刃狼的身边。 荒国铁甲骑兵团从一个方阵分散开来,变成一个一个旋转的圆圈,圆圈的中心正是那一群刃狼。 随着令旗官挥动红旗,飞轮圆阵开始收缩,一点点向着刃狼压去。 “嗷呜~”白雪刃狼发出命令,这个狼群变成一根突进的长矛,矛头指向飞轮圆阵最脆弱的地方。 刃狼矛头冲来的方向,刚好是池沌与鹰予书一行人所在的方向。 老者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摔死的池沌的尸体,然而他看见池沌又动了起来,蹑手蹑脚地往安全的地方爬去。 这人没死?!怎么会如此厚颜无耻!连少主都不曾倒地装死,这人居然比少主还胆小!老者对地上爬行的池沌投去鄙视的目光。 池沌看见老者的鄙视目光后,没有打理,老子装死保命关你鸟事,你鄙视我干蛤。 荒国军团的层层保护中,有着一位红衣衬托铠甲的骑马少女,她的手里,一把血色细剑静静地躺着。 她毫不关心地望着战局,好像这一切在她眼里不过是过家家一样,只要她一出手,不说那些普通刃狼,连白雪刃狼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就是被夏相贬到北草原清除兽潮的拓跋蕊。 堪比【凶】级妖兽的白雪刃狼在随时可以步入圣师的拓跋蕊眼里,只是一只小白狗。 白雪刃狼只是看了一眼荒国军团里拓跋蕊的眼睛,就觉得如坠冰窟,浑身都不舒服。它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人类啦。 刃狼化成的长矛撞击飞轮圆阵的内壁,作为矛头的刃狼被奔走的烈马的铁甲削成了几段,马背上的铁甲还残余着刃狼的血。 还好,一些刃狼的牺牲是值得的,它们用生命打开了一道缺口。 白雪刃狼抓住这个机会,抢在所有刃狼前面,第一个冲出了飞轮圆阵,在它之后,又有几只强健的刃狼也冲了出来。 但后面的刃狼就没那么好运,飞轮圆阵的缺口很快被补上,再多的刃狼去冲撞也撞不开。 飞轮圆阵完成最后的蓄力,以最快的速度缩小,位于中心的刃狼不断被马上的铁甲利刃削死和烈马的铁蹄踏死,一时间刃狼的哀嚎不断。 白雪刃狼回头看了一眼,被残忍杀害的一群兄弟姐妹,眼眸流出一滴眼泪。 野兽尚且有情。 “嗷~”白雪刃狼嗷叫一声,号召冲出来的刃狼以最快的速度逃离。 那些刃狼各自以不同的方向遁去,这样可以增加族群延续下去的希望。 作为首领的头狼——白雪刃狼却留了下来。 不为别的,它要拖延时间,为逃走的刃狼增加机会,它自己,也要多杀一些荒国人,从而告慰那些刚才被虐杀的族民。 “嗷呜~!~~”白雪刃狼对着荒国军团仰头高呼,其声凄厉而悲壮。 “畜牲就是畜牲!”拓跋蕊手下一名阴翳脸色的先锋官邪笑着,“司令官,我愿前去拿了这白雪刃狼的狗头。” 换作以前,白雪刃狼还有手下的时候,这名先锋官是不敢这样说大话的,现在只剩下白雪刃狼孤军奋战,作为大宗师的他还是有机会拿下它的。 还不等拓跋蕊同意,这名先锋官就跨马前去,势必要成为第一个斩杀妖兽首领的人。 这种人,纯粹就是跳梁小丑,第一个送死的人。 池沌已经躲到了巨石的后面,其实这样他就可以跑走了的。只是有人不让他走,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锻炼他一番。 天荒淫魔皇汶芳又自远处打出一记指决,正好封住池沌的走经。 池沌木讷的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名先锋官的“壮举”。 这名先锋官姓鲁,是虎将舒门一族的枝系族人。 鲁姓先锋官手掌虚空一拔,抽出一柄长戈,挥舞在手里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池沌看着那名先锋官,有一点无语和可笑,虽然他本身是一个大宗师境界的修行者,但是白雪刃狼也不是吃素长大的。 即使只剩下它一只狼,战力也有大宗师的级别。何况它还有妖兽才有的强大肉身,与人的不是同一级别的。 这一战,鲁姓先锋官会有一个教训,而这个教训的代价就是自己的生命。 鲁姓先锋官快马奔向白雪刃狼,长戈固在腰肋之间,准备直刺。 白雪刃狼弓起腰身,蓄力一弹,对着跑来的鲁姓先锋官扑去。 长戈在空气中爆出气旋,速度是鲁姓先锋官所能达到的最快。 白雪刃狼身体在空中突然扭转身体,长戈刺了个空,而鲁姓先锋官脸上全是惊讶。 森白的利牙在他的眼中不断放大,鲁姓先锋官当即向后倒身,以求躲过白雪刃狼的锁喉牙击。 可是,牙击虽然失效,但白雪刃狼还有它的狼爪。 前躯的两只狼爪从肉掌里陡然刺出人手指长的獠爪,左右一撕,似要划破鲁姓先锋官的咽喉。 鲁姓先锋官一躲之后再躲,从马上滚了下来。 白雪刃狼虽然两招前后落空,但落地之后,马上转身扑向倒在地上的鲁姓先锋官。 鲁姓先锋官刚一起身,对着身后回马一刺,虽然落空,但打消了白雪刃狼从后偷袭的机会。 面对鲁姓先锋官反身刺出的一戈,白雪刃狼甩头一咬,利齿咬住戈刃与戈柄交结的地方。 “卡崩!”一声,鲁姓先锋官的魂兵被白雪刃狼的利齿咬成两半。 借此机会,白雪刃狼再一次扑杀。 鲁姓先锋官只觉有两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而后整个人向前扑倒。 “魂甲,现!” 刹那一刻,鲁姓先锋官开启了魂甲,白雪刃狼要咬住的后颈前突然出现一层甲壳。 利齿根本无法穿透那一层魂甲,白雪刃狼只得放弃。 但它有机会去咬住其他没被魂甲及时覆盖的地方。 就这样,白雪刃狼扭头一偏,咬下了鲁姓先锋官的右手臂,对于只会右手耍戈的鲁姓先锋官,这是他的噩梦。 他若无法攻击,那下场只有是死。 “救我!” 鲁姓先锋官朝着大军喊道。 可是,没有主将元帅的命令,谁敢妄动? 见没人出来营救,鲁姓先锋官自知只能自己救自己,所以他忍着剧痛站起身,用平身最快的速度跑回大军阵地。 没了手臂,平衡就不如以往的好,鲁姓先锋官没跑出去几步,就失脚摔倒在地上。 白雪刃狼有扑上来,在他的身上又咬下一只手臂。 鲁姓先锋官上身的衣衫被鲜血浸染,脸上更是苍白不已。 昏昏沉沉的感觉袭来,他流失了太多身上的血液,即将面临休克的风险。 “主帅,我等是否出兵?”拓跋蕊旁边有人询问道。 “还用你来教我?”拓跋蕊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旁边的偏将赶紧闭口不言,噤若寒蝉。 “我不救,是要他知道不听军令的代价,也是为了杀鸡儆猴。让其他看着这一幕的人知道,不要想着出风头,要时刻明白自己的力量是哪一级别。若要做越界、超过自己级别的事,就要有接受死亡的明悟。” “属下受教!”众人纷纷答应。 鲁姓先锋官距离大军只有不到百米,他恍恍惚惚地跑着,身后的白雪刃狼没有跟来。 即将回到大本营地鲁姓先锋官,心里出现一丝窃喜,自己逃过一劫。 没等他欢喜足够,一击指决打中他的后脑,再从前额洞穿,他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看鲁姓先锋官的脑袋两孔,根据三点一线原理,推断出射出的方向正是池沌所在的位置。 天荒淫魔皇汶芳,沃日你先人板板!又害我!池沌心里欲哭无泪。 拓跋蕊有被惊讶到,因为指决打出的地方距离鲁姓先锋官有三千米之距,这已不是寻常强弓可以射出的距离,更何况那一枝奇诡的箭矢,不是由魂力组成。 “有高手!” 拓跋蕊的战意突然兴起。 “都让开!”拓跋蕊下令让前方的军队让出一条道。 她骑着马,慢步向前前进。 隔着白雪刃狼,池沌与拓跋蕊对视,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可以感知到对方的气息。 是强者无疑!拓跋蕊再一次肯定。 没想到来到这寸草难生的北草原,除了妖兽以外,还能遇见一方强者。 拓跋蕊只觉不虚此行。 池沌的走经又被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皇汶芳解开,看着拓跋蕊与他遥相对视,感知到她那喷薄而出的战意。 池沌知道自己准备要应战一波,只是夹在他们两之间的那一头白雪刃狼,又该如何解决? 凭着散日功的十套指决【散手】,魔功一层楼摇光的【直死之魔眼】,佛门六通之一的【一苇渡江神足通】,池沌不觉得可以在半步圣师的拓跋蕊手下撑过三个回合。 ------------ 第三章 山在远方我去登【双倍月票求来购 一秒记住,【纵横中文网】首发,精彩无弹窗阅读! 要想在拓跋蕊手上撑过几个回合,池沌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联合白雪刃狼一起。 才刚有这样一个想法,对面的拓跋蕊已经从马上消失,再一次重新回到自己的马上时,手里除了血罗秀剑以外,还有一颗滴血的狼头。 那颗头,是白雪刃狼的。 顷刻间,取白雪刃狼性命,拓跋蕊的境界又有提升,恐怕这事与荒国大君的死有关。 只有她变得强大,才有力量保护端木荇。 没办法啦!池沌蹲下,在草地上挖出几块湿泥涂在脸上,这样可以暂时遮掩面容,不被拓跋蕊认出来。 现在的他,还不能让别人知道他还活着。 他的存在,对某些人是很难接受的,更重要的是,池沌不想被桂国的一些人知道他还活着。 池沌抬起头时,拓跋蕊人已经来到他的身前。 “前辈,能否与我一战?”拓跋蕊双手握住剑柄立于胸前,作揖。 “不能。” 池沌冷冷地答复。 “为何?” “打不过你。”池沌未开始便已认输。 “前辈说笑了,您是隐世的高人,哪有那么弱。”拓跋蕊不会这样罢休。 池沌忽然笑了,抓住拓跋蕊之前说出的话的漏洞,道:“你既已知我是隐世的高手,不轻易出手。那就别想让我对你出手。” 拓跋蕊没想到自己说出的话会被池沌这样使用,一时无法反驳。 “不管如何,今日我一定要与前辈一战!”拓跋蕊态度决绝,带着坚肯的语气。 拓跋蕊的剑,已经出鞘。 倒海一般的杀气从拓跋蕊身上踊跃而来,完全压制池沌自身的气势,池沌未战,便已经输了大半场。 “你想战,我不出手。你又能如何?” “那我只有让前辈前往黄泉居住。”拓跋蕊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池沌转身,不是装高深,装思考,而是,准备逃跑。 “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逼我出手。” 池沌一说完,几步走出,身形已经离去数百米,让拓跋蕊望尘莫及。 如果拓跋蕊真的不怕夏相怪罪下来,她可以去追池沌,不然,她只能回到大军之中,领导部队征伐妖兽。 现在的拓跋蕊不再是以前那一个拓跋蕊,她身已被困于樊笼,等同于把自己的力量添上了枷锁。 十里。 十里是拓跋蕊剑气可以造成伤害的最远距离,出了这个距离,她杀不了任何人。 十里之距,池沌已经走过一半。 拓跋蕊看着远去的池沌,淡然举剑,向着他的背影斩出一道剑气 。 剑气破空向着池沌袭来,撕裂的风声在池沌耳后不停作响,好像马上就会打在他的背上。 “【阵】!” 池沌蓦然转身,双手合十往前一推,圆形的符道气场在他的手指之前乍现。 剑气划在圆形符阵之上,只是一击,圆符阵碎成四瓣,池沌的手指被剑气划出无数道口子。 圣师境的强者,池沌还是敌不过对方的一招,以前不行,现在更不行。 还好剑气已经被池沌抵消大半,失去绝大多数力量的剑气斩在池沌胸口只是划开了皮肤,未伤及骨头。 池沌胸口出现一个十字形伤口,流着鲜血。 捂着伤口,池沌暗自窃喜,自己逃过了拓跋蕊的第一剑。 “有点意思。”拓跋蕊舔了舔嘴唇,露出微笑。 “唰嗯!”拓跋蕊又斩出一剑,这一次的剑气足足比之前大了一倍。 池沌庆幸之后,身后又传来一道生死危机,而且这一次比较之前,是他不可能挡下来的。 “我命休矣!”池沌惊喊道。 “【皆】、【阵】、【列】、【在】、【前】!” 池沌大喊一声后,身前浮现出巨大的神道符箓,剑气切割在上,发出呕哑噪杂的难听声音。 奇异的是,池沌的神道符箓挡住了拓跋蕊的剑气! 天荒淫魔皇汶芳所创的【散日功】之修罗散手的潜力深不可测,竟然可以挡下拓跋蕊这个圣师境的一剑,以后的发掘,恐怕可以比肩剑神的剑,陶不朽的刀。 “咦?”拓跋蕊开始对池沌起了莫大的兴趣。 池沌一昧的只守不攻,越是可以证明他有着强大的实力。 最后的机会,拓跋蕊如果最后一剑不能把池沌留下,池沌就逃出了十里范围,不再被拓跋蕊所胁。 刚才的那一剑,刺激着池沌使出了超越自己本有力量的全部去抵御,人呐,不逼一下自己,远远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 神道符箓打出后,池沌整个人感觉虚脱了一般,站在原地迈不动脚步。 十里之距,池沌只差一步,只需后退一步,他便不在拓跋蕊十里范围之内。 当他只站在十里之数,不进不退,对拓跋蕊来说,这是挑衅。 就好像池沌在说:老子就站在这十里之位,有本事你再斩出一剑啊!样子嚣张无比。 拓跋蕊抬手,剑气透体喷射而出,遥遥一指,血罗秀剑化作血色蛟龙长驱直入,直奔池沌而去。 池沌依旧站着,鬓角流下冷汗,口念:“【临】、【兵】!” “咕~呱呱!咕~呱呱!” 池沌体内响起蟾鸣,双眼眼眸霎时变成紫色,世间万物在他眼中仿佛已成静止。 “【直死之魔眼】!” 伸出二指,全身力量全数涌向其上,夹住拓跋蕊以飞剑式射来的血罗秀剑。 指缝间的血罗秀剑一点点推进,可是池沌手指一扭,身躯再一个托马斯回旋,原本应该刺向他的血罗秀剑改变了整体的方向,向着发出者拓跋蕊打去。 此一招,池沌称之为——“接、化、发。” 这是他在乌龙院修魔时,偶然遇见一位扫地老者,见他在扫地时,天上落下的雪被他用扫帚接住,紧后顺雪落之势而下,再朝特定的方向打出。 池沌由此悟出这三招。 后来池沌才知道,这位老者的名字——麻包果大师。 池沌最后的力气都用来使出那一招“接化发”,现在的他,无法再应对拓跋蕊的任何一剑。 三剑已出,事不过三。拓跋蕊接回射来的血罗秀剑,插回剑鞘,之后对着池沌一拜。 这一拜,象征着他们之间的对决已经结束。 池沌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如获新生,再见拓跋蕊,池沌能活过一命,已是万幸。 “还好没被认出来。”池沌远远看着退兵的拓跋蕊,负在身后的双手颤抖不已。 如果不是凭着一口气强撑着,池沌早就倒下了。 “不对!”刚走出不远的拓跋蕊猛然想到刚才那一战的那人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虽然男人未使剑,从头到尾都是以体技与她的剑气对抗,更值得怀疑的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用出一丝魂力。 “你们在这里清理刃狼与披甲牛犀的尸体,找寻血晶。本帅有事暂时离开一趟。” 拓跋蕊吩咐下属,之后扬鞭摔马,朝着池沌远去的方向追击。 池沌还不知道拓跋蕊已经折返,如获新生的他倒睡在草地上,仰望着黄赤向辉的天穹,他多么希望现在这个时候可以静止,让它一直这样下去。 闭上眼,呼吸清新的青草气息,整个人仿佛回归大自然,回归万物本初的状态。 突然,有人挡住池沌的阳光,待他一看,是久未露面的天荒淫魔皇汶芳。 “师傅,有事吗?”池沌歪头翻身起来。 “有,我想让你出师。” 皇汶芳才收徒池沌不到三个月,这么快出师,让池沌有点怀疑这老头是不是不想教真的,对他是应付了事。 “但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池沌有些不解,出师就出师,还要拿什么来换。 “登山。”皇汶芳却是简单地道出二字。 “登山?”池沌嘴角撇了撇,还以为是什么难于上青天的事,没想到会这么简单。“登那座山?” “山,就在你眼前。” 池沌四处望了望,远方的大雪峰是整个北草原唯一的山,天荒淫魔皇汶芳要他登的,是那一座山? “要回乌龙院?”池沌有些诧异,天权老僧还在那里呢。他这一去,必然是个死。 “乌龙院建在大雪峰的南坡,而你,要从北坡登上大雪峰的山顶。” 皇汶芳给出池沌这样的一条路,要知道,北坡的角度几乎接近九十度,要想爬上山顶,那不是一般的难。 “记住,如果你到不了山顶,你就不能出师,就一辈子留在这荒无人烟的北草原。” 皇汶芳说完便离去,不做丝毫交代。 池沌是想离开这里,离开荒国的,如今他已经从大黄丹的药力反噬里走了出来,魔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加之他没有任何的挂念留在荒国,他,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啦。 对于登山,池沌想去,所以,他要挑战那一座山峰,挑战这世间极少有人踏足的地方。 池沌对着大雪峰做出一个一手在握的手势,此一去,他必然登至峰顶,览一片荒国山河。 一苇渡江神足通施展开来,池沌化身残影,消失在原地。 他才没走多久,原来站着的地方出现一位少女。 血色的衣,血色的剑,以及,血色的唇。衣领与袖口用冰血蚕丝绣出的蔷薇花,预示着少女不是一朵供人观赏的花,而是象征着死亡之路、黄泉之道上的引路之人。 拓跋蕊细细感知着池沌留下来的残余气息,她越来越觉得,刚才离去的人是她极为熟知的人。 ------------ 第四章入手【清玄雪莲】 池沌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一只恶狼盯着,紧紧跟随。 登大雪峰,池沌是要做好准备的。他早在山下就买好了皮袄和干粮,还有登山所需的绳索器械。 万事都要一个好的开头,池沌在山下选址,终于找到一条适合的路线。这条路他要分三个阶段去完成。 第一阶梯,雪龙口。池沌要从一个只能由身体穿过的冰洞穿行十余里,他必须在一个白天的时间去穿越整个冰洞,不然一旦天黑,很容易在冰洞里迷失方向。出了雪龙口,他便可以在一处背风的地方扎营,暂且度过不可谓之冷的一夜。 第二阶梯,龙脊,那是只有一脚之宽的狭窄的陡崖。山间的呼啸寒风,时好时坏,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悬崖,死无葬身之地。只有过了这一关,池沌才是真正踏入大雪峰顶峰的范围。 第三阶梯,狐魁之穴,通往大雪峰的必经之路上寄居着一头实力几乎接近了【龙】级巅峰的妖兽,几乎所有的攀登者都过不了这一关。因为狐魁的听力极佳,加之其身上一身的雪白毛皮,经阳光反射出的光有蛊惑人心的效果,很多人都会在七彩炫光下呆若木鸡。 要过这一关,必须等到狐魁熟睡,这样才有机会悄悄潜过去。 池沌这一去,不触及顶峰的话,尚且无性命之忧;一旦触及顶峰,必死无疑。 人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就要走下,哪怕最后是挫骨扬灰的下场。 最后检查了一遍包袱之后,池沌踏上了登顶之路。 在冰洞里穿行,呼吸困难,费力费劲,出汗也是很多,好一会儿,会发现自己才爬了一百米不到,池沌倒是不担心这个,他从神龙那里学到了蛇行之术,专门对付这种蜿蜒曲折的地形。 扭动身躯,借力使力,池沌像一条游蛇一般在冰洞里穿行,蓝深的冰洞对他没有丝毫的阻碍。 突然,池沌发现侧边的冰洞多出一道豁口,豁口内是一个不可谓之大的冰室,里面的冰雕,千奇百怪,各式各样,栩栩如生,有仰头吼叫的凶恶妖兽,有举剑抗争的人族剑士,有人首鱼身的南海鲛女······ 这是一个怎样的不可发现的地界,如今池沌碰上,他怎么不能去瞧一瞧。 当即,池沌从豁口钻了进去,落在一头长鼻毛象的冰雕上,脚踩的感觉好像很真实。他甚至觉得踩着的就是一只活生生的长毛巨象,稍一会它就会动起来。 沿着巨象的腿子拍下去,真实得踩在冰面上,池沌看清整个冰洞的一切景观。 更惊奇的是,他发现这些冰雕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事出反常必有妖,或者是说,宝。 池沌随着冰雕所看的方向,慢慢的走去,一路上,他看见有多处冰雕的躯体已经从身体上脱落,只是它们的接口处,却不是平整的一口,更像是真正的伤口。 来到所有冰雕所视之处,池沌见到的,是一朵像蓝色琉璃一样的花朵,它周围半尺之地,都是蓝色的寒冰,极为坚固。 “这是?!【清玄雪莲】!”池沌惊讶的一时张圆了嘴巴。 难以抑制的兴奋与激动,【清玄雪莲】可是这个世间可以解无数毒的灵药,千年难得一见,没想到今日被池沌撞见,他当真是好奇缘。 “越是这种时候,我越要冷静。【清玄雪莲】我可以试着夺一夺,但不能逞强。”池沌十二分清楚,周围的冰雕都是争抢【清玄雪莲】的妖兽,只是那时的【清玄雪莲】刚刚开花,寒气外泄,所以引来众多妖兽。 令所有妖兽意外的是,【清玄雪莲】开花完全是为了宣泄数千年积攒的寒气,所有这时想要吞噬【清玄雪莲】的妖兽,都难以逃脱被冰封的命运。 现在,【清玄雪莲】的寒气已经内敛,正好是采摘的时候,池沌很是走运。 即使【清玄雪莲】的寒气已经内敛,但仅仅是它半尺之内的寒气,也不是池沌可以承受的。 不过可幸的是,池沌有着不败之魔身,按道理是可以勉强接触到那一朵【清玄雪莲】的。 “来试试。” 池沌将整只手臂做了防护,一层接一层的毛皮和棉花布,整只手大了一圈。 慢慢地走近【清玄雪莲】,要有个适应寒气的过程。 期间,池沌的呼吸放到极缓,几乎是平常时候的五倍时间才换一次气。 前半段,池沌轻轻松松就走了过去,只是一到【清玄雪莲】半尺的范围内,跨入的那一只脚的鞋面上马上就起了冰霜,池沌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刺激脚面的严寒。 伸出手,手臂上的防护皮套在半空中一瞬间结出冰花,让他的手就好像是一根树枝。 严寒让手臂皮套的表面马上结出厚厚的冰霜,逐渐加重池沌的负担。 “【清玄雪莲】,果然名不虚传。”池沌手臂一震,其上地冰霜被震飞。 一时间的轻松而已,很快又有新的冰霜结出,比较之前,更为深厚。 “可恶!”池沌骂了一句。 “非逼我用那一招。”池沌心灵镜海的魔念泄出,丝丝红黑的魔焰从手掌透出,表面坚冰被无情融化。 “小菜一碟。”池沌抖了抖皮套上的水珠。 “不会这么轻松吧?”池沌的手越来越接近【清玄雪莲】,马上就可以采摘到它。 忽然,一股寒气自指尖透来,令池沌的食指直接僵直,无法屈伸,更可怕的是,池沌的魔焰居然被寒气熄灭了。 “不好。”池沌赶紧收手,可是为时已晚。 【清玄雪莲】自有灵性,察觉到危险之后,它再一次爆发了强烈的寒气。 没等池沌有机会把手抽出来,【清玄雪莲】周围半尺之内已然是瞬间凝聚出一座小冰山。 池沌的手臂被困在了冰山里,难以自拔。 “魔焰,燃!”池沌再一次催动心灵镜海的魔性,魔焰再一次在手臂上燃起。 熊熊的黑红色魔焰,可以熔化堪比金玉的冰川岩石,现在竟难以融化一块冰。 魔焰再一次被寒气熄灭,散起的青烟好像是在嘲笑着池沌的自不量力。 “难道要断臂自保?”池沌心里冒出一个这样的念头。 “不,不行,不可能!” 池沌不相信【清玄雪莲】有那么难以获取,他将释放自己全部的魔性,来燃起最炽烈的魔焰。 “不疯魔不成活!” 随着池沌一吼而出,完全是黑色的魔焰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不只是嘴里,还有鼻孔和眼瞳。 池沌从来没有试过完全释放自己的魔性,现在来看,这魔性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用的。 既然右手已经被寒气捆住,魔焰便在他的左手燃起,一拳挥出,冰山上被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 “有作用!”池沌惊喜,拳影连续挥打,将他的右手从冰山中解救出来。 拿出自己的右手后,池沌左右手一起燃起黑色的魔焰,不断地在那一个缺口上挥打。 他这是在用拳头开洞,无数的拳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击打冰面,让它没有回复的时机,池沌的拳势更是惊人,【黑龙开天拳】涌出,黑色龙头不断地啃咬那些蓝色坚冰。 采摘【清玄雪莲】,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喝!” 随着池沌最后一拳的打出,【清玄雪莲】完整地暴露在池沌的面前,那一刻,它是那样的美丽。 池沌小心翼翼地把【清玄雪莲】摘了下来,只摘花,不采藕,留着它的生机。 荔洲大陆最名贵珍稀的天材地宝【清玄雪莲】,被池沌收入囊中。 按道理,这种千年难得一见东西,池沌应该当场,想都不想地吃掉。因为只有吃进自己的肚子里,【清玄雪莲】才算是他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池沌把【清玄雪莲】带在身上,无疑地给自己带来杀机。 现在不吃它,是将来有大用,池沌完全可以用它来勾起三国修士的贪欲,到时候一片血雨腥风,正好合他的意。他尤其是想,让桂国的一些人因为自己的贪欲而奉出生命的代价。 离开这个冰室,再经过冰洞,出到第一阶梯的平原,天已经黑了。 池沌点燃妖兽油脂做成的火把,插在平整的雪地上,有光之后,又在一处背风的地方挖了一个雪洞,里面铺上毛绒兽皮,一个简单地穴居就做好了。 钻进雪洞,池沌拿出携带的干粮,那几个小麦馒头已经冻得比木头还硬,难以咬下。不过这难不倒池沌,只是用魔焰简单地加热一下,小麦馒头马上又变得香喷喷,刚出炉的样子。 吃完小麦馒头,池沌又敲下外边岩石下的一块冰棱,放在嘴里静待融化,补充水分。 熄灭火把以后,池沌在远方的狼嚎声、近处的风声作伴下,进入梦乡。 能在这种情景与地境上睡着的,恐怕也没几个人。 池沌呼吸放得极其缓慢,好似一头潜藏水底的老龟,他这样入睡,可以最大化的收敛自己外放的气息,避免有外边路过的妖兽发现他的踪迹。 还一直追着池沌的拓跋蕊,也静悄悄地上了大雪峰。 ------------ 第五章一起爬山吗? 《纵横中文网》首发,作者:世发老表 山下的拓跋蕊看着巍峨的大雪峰,心想跟踪的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敢不怕死地攀登这世间的最高山峰。 她心里越来越觉得她跟踪的那个人是她认为的那个人——池沌,因为只有池沌才会有意做出这种不像常人的举动。 只是她很不解,池沌是怎么活下来的,就算他没被烈火烧死,一年的时间,魔种应该早已把他吃的不剩下一根骨头。 难道李拜天是对她演戏?欺骗她好可以让池沌到荒国刺杀大君? 想了想越觉得不是,池沌的爱人死在李拜天的计划之下,他们没有理由合作,最后的可能便是,池沌自己突破的魔种的钳制,达到一种新的境界。 拓跋蕊甚是吃惊,原本她只是十分单一的认为这个世间只有魂力修行这一种功法,而现在,她改变了这个想法,池沌一定是悟出或者得到什么不需要魂力修行的功法,从而杀死了体内潜伏的魔种。 想到这里,拓跋蕊心里不知该愤怒还是欣喜。 愤怒是因为,池沌陷害了她,让她差点成为杀害大君的帮凶;欣喜是因为,她又有机会与强者一战,经过丧妻之痛的池沌,心里积压的仇恨终将转化为愤怒与力量,他将会用出自己最强的力量去击杀他的仇人。 拓跋蕊微微一笑,一步跃起,瞬时直至千丈之高,在常人看来难以攀登的大雪峰,在她脚下宛如平地,池沌要花三天的路程,她瞬息便达到终点——狐魁之穴的前面的雪谷。 她在这里等着池沌,等着在他以为自己快攀顶的时候阻止他,那时候的池沌,才是最强的池沌。 池沌恍惚间打了一个冷颤,猛然惊醒,感觉间有人在山上的某处正盯着他。 池沌之后摇了摇头,把那种可怕的感觉抛诸脑后,继续睡自己的觉。 清晨,池沌遭遇了上山以来最恶劣的天气,携带着冰霜的寒风从山顶上席卷而下,不分你我,接触之物无不被雪粒覆盖。 池沌顶着风雪,一步步艰难的前行,这种天气,过龙脊是大忌。 只要风向一变,池沌很有可能就被风吹到山崖下,连一点反应的机会也没有。 幸好的是,池沌带了一袋钢钉与登山绳若干,只要他走一步,就在垂直的平壁上钉上一颗钢钉,绑以登山绳,他就有机会不被强风吹倒。 说干就干,池沌平贴着崖壁,行走一步,敲进一颗钢钉,系上登山绳,脚下湿滑,好几次池沌都一脚滑空,整个人掉下去,身体在半空中摇摆不一。 钢钉保命,是不错的选择。 池沌的一举一动,都在上方的拓跋蕊的眼里看着。 看到来人正是已死的池沌,虽然他的样貌消瘦了一些,但拓跋蕊能感觉到池沌身上散发的奇异气场。 比之以前,更加高深诡异。 拓跋蕊舔了舔猩红的嘴唇,好似池沌就是一个自己落入网中的美味。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自从他们登上雪山的那一刻,雪山之巅的狐魁就已经察觉了他们的到来。 拓跋蕊不知道自己看着池沌的同时,狐魁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 池沌经过一番折腾,顺利的过了雪龙脊,到了雪谷。他刚走到一处平整的雪地上,整个人放松地躺在上面,抬眼欣赏着不远的大雪峰的山巅。 厚重的铅云不知被谁开了一个口子,金色的阳光洒在雪白的山巅,像铺上了一层金子。 “真美啊!”池沌发自内心的赞赏。 “有我美吗?”忽然上方传来声音。 池沌猛然跃起,这种人迹罕见的地方突然冒出个人,对方绝对不简单。 拓跋蕊缓缓地落在一块岩石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池沌。 看清来人,池沌反倒没那么紧张,坐回雪地上,道;“原来是你啊,怎么?一起爬山吗?” “我对爬山倒没什么兴趣。”拓跋蕊冷冷地笑道。 “那你感兴趣的,是我咯!”池沌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看来你也不笨。” 池沌缓缓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粒,道;“能让狼主感兴趣,我很荣幸。你想打架对吧,必须有一个人死的那一种。” 拓跋蕊下到雪地上,震飞即将落地的雪花。 “不是打架,而是杀你。” 拓跋蕊轻拔利剑出鞘,剑啸之音回荡雪谷。 “想杀我,没那么简单。” 说话间,池沌已经步闪来至拓跋蕊身前,散手十势净出,打向她周身各处大穴。 拓跋蕊惊讶于池沌使出天荒淫魔皇汶芳的成名招数,不过惊讶之余,已经刺出了手中的血罗秀剑。 池沌指尖所指之处,无不被拓跋蕊剑锋所阻挡,迸射出亮丽的火花。池沌收指,指尖未见丝毫损伤。 拓跋蕊又是一阵惊讶,池沌的手指比金铁还硬,难道他练成了魔功之中的不败肉身?想到这里,拓跋蕊以光影瞬移般的速度出剑,剑刃出自池沌左肩,一路滑至右腹,她想看看,池沌的肉身是不是真的不败。 池沌身上的棉袄与兽皮衣被剑刃划开一大道口子,胸前的皮肤裸露在寒风之中,慢慢地,皮肤开裂出血痕,血珠浸出皮肤,染红他外边白狐狸皮毛的皮袄。 池沌失力,半跪在地上。 拓跋蕊看了看池沌胸口的伤,轻抚着血罗秀剑的剑刃,道:“看来,我想错了,你没有练成魔功。” 池沌本可以躲开那一剑,只要他开启直死之魔眼,躲开那一剑不在话下,甚至他还可以反击。 “哈哈哈。”池沌反而放声大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知道我练的什么。”池沌在拓跋蕊的注视下,右手并指捻过胸口那一道骇人的狭长伤口。 诡异的是。随着池沌的手指捻过,伤口自动愈合,完整如初。 “这是,什么邪术!”拓跋蕊惊骇地握紧了手里的血罗秀剑。 “难道,你已经入魔?”拓跋蕊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池沌趁势而上,一步步接近有些失了底气的拓跋蕊,眼眸中闪着异样的紫光。 “入魔?不不不!我是成佛,无量无德的圣佛。”池沌宛如舌灿莲花,说的话别有一股魔力。 抬手而起,竟带有洁白的佛光,拓跋蕊沐浴在圣洁的佛光中,杀气被完全净化消散,刚刚的杀意更是被佛光给压制下去。 拓跋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等池沌说完他想说的“话”。 “你我不应该为敌,你应该做的,只有守护端木荇,别的一概不要理会。现在,回去吧,回到你原来该待着的地方。” 池沌好像催眠一样,一点点地在拓跋蕊心里埋下暗示。 无限接近圣师级别的高手,居然被一个无法修行的人催眠,说出去没有谁会信,但它真正发生在池沌与拓跋蕊之间。 越来越接近拓跋蕊,池沌的手准备落在她的脑袋上,就好像一个高僧大德要授化一个有罪之人,为之抚顶。 池沌敢这样做,是他在登雪龙脊时,经历了几次无限接近死亡后,领悟了生命的真谛,进而觉醒了七层魔功的——道心种魔和心魔引,同样的,池沌等于间接学会了佛门六通之一的——醍醐灌顶他心通。 池沌的手掌落于拓跋蕊头顶之时,他便会知晓拓跋蕊潜藏在心底的秘密,进而让池沌种下对应的心魔魔种。 拓跋蕊的脸上出现了抗拒的神情,在她心里种魔,窥探她心底的秘密不是那么简单的。 最终,池沌的手还是落下了。 一瞬间,海水倒灌般记忆随着手臂传进池沌的脑中,拨开云雾,池沌终见拓跋蕊强大外表下的真容。 “小女孩?”池沌所见到的最脆弱的拓跋蕊,是一个在柴房墙角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她是那样的无助与脆弱,尤其是那一双泪花满满的大眼睛,甚是惹人怜爱。 “这便是她吗?”池沌诧异了一会儿。 “心魔,引!”池沌手指轻轻一抬,化境而变。 墙角的拓跋蕊慌张地看着某处,哽咽得哭不出声。 池沌顺着她躲闪的方向,看清她害怕的到底是谁?一个看不清面容的肥腰男人正挠动着两双肮脏的爪子,慢慢地靠近她。 拓跋蕊从墙角跑开,来到柴房的门口,想从那里离开,但那里又不知道被谁用锁锁住了。 因为拓跋蕊的逃跑,不肯就范,肥腰男人明显生气了,他扯着拓跋蕊的头发,把她拖到一处柴草堆的简易木床前,重重的丢下后,几脚踹了下去。 拓跋蕊疼得不能动弹,肥腰男人趁势扑了上去,将拓跋蕊死死压在身下。 肥大恶心的嘴唇在她的俏脸上不分轻重地舔舐,肮脏的爪子肆意地撕扯拓跋蕊身下的红色襦裙,两条修长如芦柴棒一样的腿瞬间暴露出来。 爪子毫不留情地掐捏着拓跋的月同体,拓跋蕊无法反抗,她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也没能推开身上压着的肥腰男人。 她,只是无声地落泪。 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有个人可以出来解救她,但留给她的只有绝望。 最后,肥腰男人还是分开了她的双腿,粗暴地闯进了她的身体。 ------------ 第六章狐魁之殒 【纵横中文网】首发 雪谷又下起了雪,银屑雪针纷纷落在雪地中站着的二人身上,像两个堆成的雪人。 池沌的手还没有松来,拓跋蕊也未完全迷失于心魔之中。 拓跋蕊一直在抵抗池沌魔种的侵入,让池沌每一次觉得要植入时,一道血色剑气便将魔种切成两半。 一法不成再换一法,摆在池沌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是在肥腰男人将要侵犯拓跋蕊时,幻做一人现身阻止,救下她。因此在拓跋蕊心底埋下救命恩人的好感种子,进而为此控制她。 二,是传出一缕神念,在拓跋蕊耳边激励她,激发出她现有的力量,自己亲手斩杀掉将要侮辱自己的畜牲,进而亲手斩除心魔。 池沌想之又想,终于明了。拓跋蕊为什么迟迟不进入圣师的境界,不是因为她害怕进入圣师的境界后无法加入战争,而是因为她有心魔,这个心魔让她永远只能徘徊在大宗师巅峰的境界。 池沌选择了后者,如果拓跋蕊那么容易就被征服的话,就不会有狼主这个名头。 一缕神念自池沌手掌钻入拓跋蕊的心灵镜海,流入她的耳中。 “你是不是在为自己的弱小而哭泣?你是不是在为自己的无助而绝望?” “你完全可以不依靠别人!不要忘了,你是拓跋世家的人,身上流着荒魔的血脉,难道会认命被一个畜牲夺走这一辈子对于你最重要的东西?” 池沌的话语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拓跋蕊耳畔,拓跋蕊还以为有人出现来救她啦。 “是谁?能不能救救我?” 拓跋蕊哭着求救。 “不能,因为没有那个必要。”池沌诱导着,“你是拓跋蕊,你是狼主!你是一个强大的修行者!” “我,真有那么强大?” 拓跋蕊疑惑中有一丝不信。 “只要你想,你便是这世间最强大的人。站起来,握住你手中的剑,将不合你者竟斩于你的剑下!” 池沌的神念变成金黄色的流光流转到拓跋蕊的手上,生成一把拓跋蕊再也熟悉不过的剑。 “剑在你手,生灵之命运由你主宰!挥出你的剑,杀死世间一切不平!” 池沌一句句地激励着拓跋蕊,拓跋蕊握剑的攥得越来越紧,一股本身自有的力量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从此,我的命运由剑主宰!我心即我剑,坚韧不摧、百折不挠!” 拓跋蕊全身沐浴在金光之中,宛如天上女武神下凡,里里外外洋溢着霸者之气。 金光驱散心魔的阴霾,那个肥腰男人的面目也暴露出来,池沌也终于看清拓跋蕊的心魔到底是何人。 “原来,是他。”池沌有些惊讶。 拓跋蕊手起剑落,那肥腰男人的狗头便被砍了下来,随着心魔被杀,拓跋蕊的心灵镜海不得再容纳任何邪物,至纯至净,池沌被排挤出来。 镜海之中,一把金色古剑垂于海面,蓦然,迸射出一道金色剑光,飞向正要离开的池沌。 “啊!”池沌赶忙松开手,掌心出现一道露出骨头的伤口。 还好松开的快一些,再慢一步,他的手掌就会被切断。 “圣师境,已经不能对之再用魔功的道心种魔。圣师者,心中早已无魔。”池沌隐隐后怕。 “爽昂!”空气中莫名地出现剑鸣之音,随及拓跋蕊睁眼,眼瞳里一朵剑花旋转,视人及惧。 “你,醒了。” 池沌此句,别有深意。 “森!”血罗秀剑抵贴在池沌的喉间,剑气刺得皮肤生疼。 “你,看见了我的内心?”拓跋蕊冷漠地问道。“你看到了那个人?” 池沌点了点头。 “他是谁?”拓跋蕊追问道。“告诉我。” “你不会想知道的,相信我。”池沌答道,“反正你现在心灵镜海已经至纯至净,无须关心这种过去的事,想之多罔。” 池沌用手指推开血罗秀剑的剑尖,似乎对刚才的生死一瞬并不在意,很似平常。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如果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就杀吧。”池沌摊开双手,不做任何防御,豪横得很。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拓跋蕊收回利剑,起拳一擂,轰打在池沌身上,“但不保证我会伤你!” “唔!” 池沌捂着肚子,傻笑着。 “还好,死不了。比较之前打的,你打的力气小了不少。没吃饭吗?还是,故意不打那么狠?” “你……”拓跋蕊刚想出手,池沌却突然向她扑来,扑倒后,两人一起在雪地上滚出一定的距离。 “你有病啊!”拓跋蕊刚想一巴掌拍过去,可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那一头妖兽后,她明白了池沌为什么把她扑倒。 “雪山狐魁!”拓跋蕊惊讶出声,如临大敌。 即使是圣师境,也不是雪山狐魁的对手。 “走!”拓跋蕊拎住池沌衣领,往山下掠去。 “走得了吗?!”池沌反而拍了拍拓跋蕊的肩膀,“看清楚,你正在去的方向。” 经池沌一提醒,拓跋蕊方知自己入了套。 雪山狐魁既一出现,他们二人便陷入它制造的幻境中,根本不可能逃脱。 “怎么办?”拓跋蕊停下后很是惊慌,恐怕他们两个人今天都要交待在这里。 反观池沌,反而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凡凡大事,他都是没有一副紧张的样子。 蓦的,大雪峰上响起一阵诡异的叫声,叫声的来源,正是雪地上睥睨着池沌二人的雪山狐魁。 那叫声有着如同池沌“舌灿莲花”一样的魔力,音色轻灵细微,却可穿透漫天的飞雪。 妖异的叫声一直持续,似四处飘荡的幽灵。池沌二人看到空旷的雪地上陆续出现了毛象、冰熊、雪貂…… 它们从藏身的洞窟里钻出来,眼神呆滞,动作迟钝,像一具具被叫声控制的行尸走肉,向山顶汇聚。 几头嗜血的白雪刃狼从池沌身边木然地爬过,对池沌这样的血食毫无兴趣。 “别看!”池沌转过身,用手掌遮住了拓跋蕊的眼睛。 “你别碰我!”拓跋蕊被池沌此举吓了一跳,更多的,是脸红。 “别计较了,除非你想死在这。”池沌答了一句,便不再理她。 池沌咬了一下嘴唇,虽然他有直死之魔眼,但只能抵抗住雪山狐魁半数的光影魅惑效果。 狐魁低鸣一声后,周围行走的野兽齐齐停下,匍匐在地,像一群乖顺的奴隶。 狐魁跳到一头毛象跟前,前爪一探,挖开毛象的脑壳。 “滋滋”吮吸里面红白色的脑浆,似婴哺母乳。 其它野兽还是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狐魁一连吸食了几十头野兽的脑浆,意犹未尽,利爪又扣住一头肥壮的牦牛。好像不把池沌二人放在眼里。 池沌就站在牦牛的后腿旁,一直看着狐魁猎食。 狐魁埋下头,吸食牦牛脑浆的一刻,池沌蓦然冲了出去,跃起并指,修长的指尖闪烁着一汪日光。 那是散手之中的曜日剑指,能损害狐魁的视神经,让它暂时失明。 “噗哧”!利爪插入池沌的右胸腔,渗出一缕鲜血。 狐魁在池沌出手前出手了。 池沌痛吼一声,挥掌横扫,落了个空。 狐魁早已逃开池沌的攻击范围,向旁贴地急滚。 “嗷!”狐魁突然痛苦的叫唤起来,它刺入池沌胸口的右爪正在被腐蚀。 荔洲大陆奇毒之一的腐毒,像狐魁这种强大妖兽也受不了。 妖异的叫声消失了,剩下的野兽如梦初醒,纷纷逃窜。 池沌趁机带着拓跋蕊跳上一头毛象的背,往山下直冲。 狐魁把爪子插进一团积雪,胡乱抹了抹,蹭掉血迹后便无大碍。 毛象在奔逃,狐魁在紧追。 “快!往后扫一剑!引发一场雪崩!”池沌一边扯着毛象的顶头毛控制它的走向,一边对身后的拓跋蕊说道。 拓跋蕊当然知道这样做,只是这样做的代价是谁也逃不过雪崩的掩埋。 算了,总比被狐魁吃掉脑子的好!拓跋蕊下定决心,拔剑出鞘。 “蹭!”剑鸣刚起,山川已崩。 半月形的剑气划破天际,斩下积留多年的积雪。 无数雪花雪粒侵泄而下,盖全整座山峰。 逃得不快的妖兽,被雪崩无情地淹没,至死也未能爬将出来。 狐魁反身望去,见雪崩如条游龙而下,所过之处无一生还,不禁后怕。 它果断放弃猎杀,转而奔逃。 狐魁一跃,超过池沌二人,先他们一步往山下逃去。 “它放弃追杀我们了。”拓跋蕊言语间有些欣喜。 池沌没有与她同乐,将驾驶权马上交给拓跋蕊后,紧接着狐魁跃起,一步跨到它的背上。 拓跋蕊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血罗秀剑已经被池沌夺去。 池沌拿着血罗秀剑对着狐魁脊干猛地一插,剑锋贴着骨头行进到心脏上。 搅动一通,池沌再快速抽出血罗秀剑,一时血涌如泉。 狐魁一身雪白的皮毛,终也染了红色。 “嗷!”狐魁哀嚎一声,整个身体摔倒,在雪地上滑行。 池沌完成这次杀招不过三息,却足矣要了狐魁的半条命。不说造成的伤口乃是要害部位,单是血罗秀剑自带的杀伐剑意,就让狐魁体内的筋脉乱成一团。 ------------ 第七章狐魁之咒 狐魁这一辈子,都没有被人类这样重伤过。 它,从未有过的愤怒!浑身皮毛炸立,口中獠牙竞露。 这样的愤怒让它可以忘记伤痛,临死反扑。 池沌被狐魁仇恨的目光盯着,身上不自然地打颤,这让他坚定着挖出狐魁心脏的决心。 血罗秀剑感知到池沌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欢快地应和着剑动,吞噬强大妖兽的鲜血,是它渴求不变的真理。 池沌把躁动的血罗秀剑插在地上,他没有再动用这把凶兵的意思。 「拓跋蕊,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杀了这只狐狸?它的的皮毛可以为你做一件披肩。」池沌笑着扭头道。 狐魁在池沌扭头之际,陡然弓腰一跳,直接来到池沌的身前。 大爪一挥,爪风凌厉,可划过的身躯却是虚影。 狐魁迟疑了一下,转身欲走,施展一苇渡江神足通的池沌已经自半空上落下,风驰电掣一般,揪住狐魁肩上的皮毛。 稳定身形后,池沌将被拓跋蕊剑气割伤的右掌与狐魁肩上的伤口按住,让含有腐毒的血流入狐魁的身体内。 狐魁吃痛乱窜起来,池沌被颠出去,落在雪地上。 池沌的脸贴着地面滑行,激溅的碎冰划破他的额角,鲜血直冒。 这时,雪崩也已经到了他们无法躲藏的地步。 激散的雪粒轰然覆下,白烟当空,掩埋二人一兽。 死寂的「雪葬场」突然炸出一个大洞,一袭红衣的拓跋蕊从中缓缓爬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后看了看四周,并无池沌身影。赶紧四处刨了刨,终将昏迷窒息的池沌从雪堆中捞出来。 捶打了几下池沌的胸口,还是不见池沌醒来,拓跋蕊只好屈身为池沌嘴对嘴人工呼吸。 「咳咳!」池沌恢复了呼吸,只是不知道嘴唇的那留存将散的一抹幽香。 「差点死了。」池沌仰躺在地喘息着,胸口三道撕裂的伤口血流如注,深可见骨。引发雪崩来诛杀狐魁,等于搏命,稍有差池,连他们二人也要葬身于雪崩。 「但我喜欢这种感觉。」他喘息着笑起来,眨动着深色的眼睛,蓝色穹顶倒映其中。「你说呢?」 池沌看着拓跋蕊,显然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无聊。」 拓跋蕊起身欲走,突然在她的脚下冲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咬住她的腰肢叼在半空中。 是狐魁,它没被雪崩压死! 血雨淋洒在池沌仰望的脸上,别样的红。 「混蛋!」池沌拼着伤痛,一跃向上,左手化出凌厉的刀芒戳进狐魁的肚子里。「西涅!」 一拉一抽间,狐魁肚中的肠子被扯了出来。 狐魁松了嘴,从空中坠下。 池沌接住拓跋蕊,用自己的身体做肉垫,两人重重砸进雪地里。 「噗呲!」池沌肋骨又断了几根,咳出一口鲜血。 「没事吧?」池沌问向拓跋蕊,却发现她脸色发紫,神色低迷,明显是中毒的迹象。 能让圣师境中毒的毒,是很霸道的,池沌之所以没事还是靠着腐毒拖延毒素的蔓延。 「狐魁之毒!」池沌赶紧在胸口点上几处连接心脉的要穴,阻止毒素由心脉扩散至全身。 「超出我的预料了。」池沌隐隐生出后悔之意。 谁能想到,狐魁除了一身惑人心智的皮毛外,还有一口沾毒的牙齿。 「凡毒物之血,必有克制其毒的功效。」池沌从雪地上爬起,走近奄奄一息的狐魁。 「借你心头血一用。」池沌左腿跪在狐魁前肢上,右腿跪在其 胸口。 狐魁还想挣扎的,只是它已经无力挣扎。腐毒的腐蚀和腹部穿孔已经让它只剩下半条命。 池沌左手按住狐魁浮动的胸口,找准位置,右手食指中指并指对着一戳。 戳开一个小孔后,可以看到里面流出的血浆,闪烁着星星点点的银斑。 这是狐魁身上最宝贵的心头血,不仅可以解毒清火,还能滋补气血。 池沌用手接了一些血浆,嘴巴也含了一口。 趁还未冷,赶紧跑到拓跋蕊身边,将血喂送与她。 池沌把所有的心头血都给了拓跋蕊,没有留给自己一点。但这还是不能解除拓跋蕊身上所中的狐魁之毒。 这意味着池沌要动用那个东西。 「没想到,我没给自己用那东西,是为了现在给你用。」池沌看着拓跋蕊难受的面色,不禁怜惜起来。 想到她之前的悲惨遭遇,只觉得这个世界缺少给她的爱,现在就由池沌自己给她。 池沌拿出怀里的【清玄雪莲】,摘下几片莲花瓣放进嘴里,入口清凉,嚼碎成汁,清凉之感更为强烈。 池沌捏住拓跋蕊的脸蛋,嘴对嘴把【清玄雪莲】渡进拓跋蕊嘴里。 拓跋蕊下意识地吞食着清凉的汁液,池沌借机品尝到了美人的香唇嫩舌。 「一朵【清玄雪莲】换我一条命,以后别追着杀我了吧。」 池沌将一整朵【清玄雪莲】全数用于拓跋蕊的解毒救治,没给自己留出一点。 服用【清玄雪莲】这种世间奇物后,拓跋蕊的伤势有了明显的好转,脸色也渐渐转为安然,就连之前受的冻疮也恢复了正常的血色。 看着拓跋蕊安全,池沌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股火辣辣的热流涌进心脏里,随后分泌出一丝霸道之力,流向心灵镜海的魔种。 魔种根植心灵镜海,这本是池沌的死穴。魔种树被那一丝霸道之力折断不少树枝,整个魔种树都面临凋零。 「咔!」树干裂出一条缝隙,血红色的汁液涌灌而出。 「啊!」池沌痛苦地叫唤起来。 扒开胸口的衣服一看,三条露血的爪痕上长出了细小的白色绒毛,和狐魁身上的一样。 池沌再探狐魁之躯,已经凉透了。圣师级别的史诗级妖兽,就这样死于池沌之手。 不知过了多久,拓跋蕊从昏迷中醒来,此刻她已经被池沌背着往山下走。 虽然山路崎岖,但在池沌背上却不颠簸,这也是拓跋蕊这时候才醒来的原因。 「你,怎么?」拓跋蕊苏醒后没有从池沌背上下来,而是很重视地询问,「把我从狐魁口中救出来的?」 「杀了它,自然把你从它口中把你就下来。」 池沌慢慢地走着,看不出身上有什么异样。 「你,杀了狐魁!」拓跋蕊惊讶着说,「放我下来。」 池沌一把她放下,拓跋蕊马上就去扒池沌的衣服,池沌赶紧制止,道:「怎么?这么饥渴?」 虽然未见足全面,但拓跋蕊还是看见了池沌胸口的一些白色绒毛。 荒国有着一个传说,传说大雪峰之上有一只实力堪比圣师境界的强大妖兽,名为狐魁。不仅会魅惑人心,而且杀死它的人还会被狐魁诅咒,成为下一只狐魁。 「你已经中了狐魁之咒!」拓跋蕊话语中带着一些心疼,池沌是为了救她才杀的狐魁,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为她这样付出过。顿时,她的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一种情愫。 「与你无关。」池沌转身向山里走去。 「你要,回去?」拓跋蕊忽然拦住池沌,「跟我下山吧,天 荒***或许可以救你。」 「不用。」池沌拒绝了。「我还没有到达我要去的目的地。」 「你要去哪?」 「山顶!」池沌遥指大雪峰之巅,「那里是我要去的地方。」 「真的要去吗?」拓跋蕊有些失望。 「非去不可。」池沌回答得很决绝。 「你记住,我欠你一条命。如果你还活着回来,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拓跋蕊破天荒地对池沌改观了,心里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已经生根发芽。 「或许吧。」池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拓跋蕊一人。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远立于山巅之处站着一人,此人眼眸如鹰瞳,山下之景历历在目。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天荒***皇汶芳,他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主宰之眼•大雪峰的采莲人。 他眼之所看,皆为主宰之所看,他是主宰的眼睛,窥视着整个世界。 「原来魔种不是一定要由种魔者施予,只要人心自愿祭献,自然而然就会生出魔种。我的好徒弟,开了一个先河啊!」皇汶芳回到山巅的一处洞穴,里面的冰壁上,长满了含苞待放的【清玄雪莲】。 天荒***皇汶芳让池沌登大雪峰之巅,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一个为主宰效力的机会。 也就是,天荒***皇汶芳想让池沌成为他自己,下一个主宰之眼——大雪峰的采莲人。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主宰的意志想让池沌成为主宰之眼——大雪峰的采莲人,还是他自己的想法。 身中狐魁之毒的池沌想要活下去,就得向主宰屈服,甘愿效力,这样才会得到救治。 天荒***皇汶芳在等待池沌的过程中心里七上八下,他也不知道池沌会怎么选择,即使他是他一年的师父。 「池沌啊池沌,你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天荒***皇汶芳抚了抚脑袋,池沌的事已经让他想得头疼欲裂。 池沌这一次攀登大雪峰比之前快多了,身中狐魁之咒,他便是狐魁,妖兽自然不敢靠近。 没了妖兽的威胁,池沌步履如风,一苇渡江神足通一经施展,残影不断,蔓延上山。 陡峭的山路宛如平地,大雪峰的最顶端就在眼前。 ------------ 第八章世间的秘密 大雪峰的山顶很少有人会踏足,但是今天,这里出现了一老一少。 风雪不知为何,一时间全部静止。池沌上山的路畅通无阻,大雪峰之巅的光彩,不是一般的明亮。 「你来啦。」天荒***皇汶芳背对着攀登上来的池沌,说道。 「看来我没有想错,在这上面等着我的是您。」池沌答道。「或者说,您的另外一个身份——大雪峰的采莲人。」 皇汶芳转过身,笑着对池沌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您让我上山的时候,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那么,您让我上山的真实目的是什么?」池沌左手并做刀状,右手并指成剑,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很简单,我想你成为我。」 皇汶芳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大雪峰的采莲人,代表主宰之眼的大雪峰的采莲人。或许你已经发现,主宰在你身边待过一段时间,观察你。」 皇汶芳直接道出这世间的绝密,如果池沌不接受这个机会,那么他会死。 「柔若?」池沌呼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怅惘。 「没错。」 「如果我拒绝呢?」池沌说道。 「那我就杀了你。」皇汶芳冷冷说道,杀意凄寒。 「我可以跑。我的速度,如今是你追不到的地步。「池沌一边说着,一边还有点洋洋自得。 「整个鼎界都是主宰的天下,你又能跑到哪去?就算是天涯海角,主宰也会找到你。更何况,你心里还有在乎的人。桂国长公主贵冬冬是一个,荒国二公主端木荇也是一个,而在刚才,又多了一个。你可以不被我追到,但她们呢?」皇汶芳大笑而言,「人活一世,万物有所待。」 「那那个人,他是怎么选的?」池沌开口问道。 「谁?」 「南陵王——池道。」 「你说他啊,他是个狠人。他没有选,而是直接拿刀来砍我,我被砍成重伤。」皇汶芳心有余悸地回答道。「那你,也想砍我?」 池沌摇了摇头,「不不不。我没有他那种力量。」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皇汶芳身后并成的剑指松了开来。 「那么,你告诉了他回去的方法?」池沌继续问道。 「是的,回去的方法很简单。你们这些鼎界之外而来的人,很容易就可以回去。」皇汶芳口无遮拦,竟直接说出这个世界的秘密。「难的是,把人从鼎界带出去,这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那您为什么不让我回去?」池沌道。 「因为我想创造一种可能。」皇汶芳也有留下池沌去完成将来一件可能发生的事。 「一种可能?」池沌有些不解。 「没错!鼎中之人,实力最强不过圣师,最巅峰之所在不过天启。而你,或许有可能达到天启之上的境界。」皇汶芳摘下一朵【清玄雪莲】,放入手心后并掌揉搓,周围的天地魂力纷纷被其吸引,融入丹药之中。 开掌一刻,药香四溢,皇汶芳徒手炼丹的功夫已经超出池沌的认知范围。 「如果你接受,就可以服用这颗【超神丹】,修复好你体内暗伤的同时,将你的境界直接提升到圣师境。」皇汶芳将丹药递到池沌眼前。 【超神丹】的诱惑力比【小通天丸】还要强,换作以前的池沌,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走吃下去,但如今,池沌打算拒绝。 池沌,推开了那颗举世无双的丹。「如果我吃了,不就一世都成为主宰的奴隶。」 「可你至少是奴隶中的王者,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我依旧是奴隶。」池沌 面色刚毅,不屈的意志已经体现,「我,不想当奴隶。但我可以答应你。」 「?」 「我可以成为你,但我不会吃下这颗丹药。」池沌拿走皇汶芳手上的【超神丹】。 「不是说不吃吗?」 「我是不吃,但这并不代表我不用。」池沌把【超神丹】收入囊中。 「别说了,就是一个字【贪】。」皇汶芳双手一抬,四周风雪顿起,在大雪峰之巅的外围形成一面墙,隔绝他们与世间的唯一一点联系。 「既然你选择了接受,那便准备好承受这窥视世间的大眼苍穹之力。」 皇汶芳刚说完,本来是敞亮的天穹瞬间黑了起来,配合着四面环抱的风雪之墙,与天上那颗炎日,正好是一只眼睛。 池沌蓦然抬头,两眼对视之间,一股奇异的光束从炎日射下,直直落进池沌的眼瞳之中。 「啊!」池沌双眼剧痛无比,好似被人生剜了一般。 等他缓过剧痛,再次睁开双眼时,瞳孔周围的虹膜闪烁着一环幻日之像。 「恭喜你,成为主宰耳目的一员。」皇汶芳鼓掌道。 「那你该告诉我,五大隐世高手代表着主宰的那一部分吧。」池沌问道,「我是主宰之眼,窥视世间一切异端。那其他四人呢?」 「你记住了,青木原的樵夫,代表主宰之手,斩杀一切异端;澜沧大泽的渔客,代表主宰之耳,探听世间一切秘事;蝶兰谷的老药师,代表主宰之口,尝尽世间一切疾苦。北草原的牧马人,代表主宰之踵,行走于世间。」 池沌心中苦笑,原来自己遇到的五大隐世高手,都是主宰的耳目,从遇上樵夫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被主宰一步步控制,按着她的套路走下去。 「这么说,我还差一个人,就遇全了五大隐世高手。」池沌说道。 「不,姚大马便是那牧马人。你们早已遇见。」 「哈哈哈(ಡಡ)hiahiahia」池沌傻笑起来,「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游戏。」 皇汶芳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股柔力把池沌扔进他所处的那一个雪洞。 「靓~~~靓~~~」 寒冰锁链像游蛇缠缚住池沌的身躯,一块冰壁正缓缓地升起,盖住洞口。 池沌要被活活冰封在这大雪峰之巅,作为主宰之眼活下去。 「你身上有狐魁之咒,这是救你的方法。【清玄雪莲】的药力会缓缓清除你体内的咒力,至于时间嘛,是个未知数。等什么时候你的咒解了,你就什么时候出来。」皇汶芳在冰壁完全封闭之前放下话,之后便离开了这雪山之巅。 可怜池沌还是要被像一个囚徒,困在大雪峰之巅数年。 皇汶芳刚离开没多久,原本激烈的山风被什么强大的力量一瞬控停,寂静之中,天穹撕裂出一处缝隙,一把黑色大刀穿越而出,直落插在大雪峰之巅的最顶端。 这把刀通体黝黑,四周的光源都被被它吸进刀身,它一插入雪中,便由重力一点点向下切进,它的正下方,是被锁链冰封的池沌。 空间裂缝重新闭合,风雪再一次呼啸,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 池沌被锁住的那一刻,便陷入沉睡。陪伴他的,只有风与雪。 不知过去多久,冰洞里的池沌忽然睁开了眼,他体内的狐魁咒力依旧存在,但剩下的已经不多,被唤醒的原因是他头顶的那把黑色大刀。 黑色大刀有股奇异的力量,透过冰层流入池沌的心灵镜海,用它那股奇异的吸力帮池沌吸取咒力。 「这是,谁的刀?难道是桂国宝库里那把南陵王曾经的主兵——刑刹!」池沌惊呼一声,刚想抬手,发 现自己还是被冰锁束缚住的。 「熊!」 随着池沌的魔念一起,魔焰乍生,手脚的冰锁不过须臾之刻,便已化为雪水,流落于地面。 冰锁的力量与天荒***皇汶芳的距离挂钩,他离冰锁越近,冰锁的束缚力量与坚韧程度越大,反之,他如果远在天边,就算是半大的孩童也可以砸断冰锁。 「腾!腾!腾!」池沌挣断剩下的冰锁,走到那一块厚重的冰壁前沉腰一拳挥出。 「嘭!」冰洞回荡着山石碎裂的声音,仅仅是一拳,冰壁就被打穿。 池沌现在的魔功已经是七层楼的境界,达到这样的高度,与他被缚于雪山之巅的苦修是离不开的。 被冰封的这一段时间,他并未一直是沉睡,而是冥想。 他在冥想中悟出魔道的真谛:魔便是佛,魔修炼到最高层境界便是佛。 所以,魔的第七层楼就是一个字:佛。很多人卡在这魔功六层楼多年,就是没有悟出佛魔二字的区别。 魔功七层楼囊括的不只是魔功七层楼,还有佛门六通。 可以这么说的是,佛门六通便是魔功六层楼,修佛不同于修魔的是,要在最后悟出一个【魔】字,明白佛就是魔。 池沌翻上冰洞,看到那把柄上还挂着冰溜的黑色大刀,他想也没想就把它拔了出来。 手心传来的凉意,不是冰雪的凉,而是黑色大刀本身自带的杀伐之意。 池沌举刀向天,刀气如奔腾海浪扑向高空,厚重的云层被劈出一道缺口,金光穿过那道缺口落在雪山之巅,点染成一座金顶。 山下的荒国民众看见圣山奇景,纷纷跪地朝拜,大呼主宰显灵,天佑大荒! 现在的池沌,不再是以前那个池沌。 ------------ 第九章入城 桂国国城之南,有一书院,名曰桂园。 书院之后山,立一石塔,常人不可进入。 石塔之后有一落崖,崖底青木环绕,林深树密,野兽横行,寻常人更不可踏足。 而此间,二老对座一地饮酒,全然不惧周遭野兽。 一人背佝,腰间系着一个泛黄酒葫芦,一把刀锋缺口的砍柴刀***在他一旁的泥土上。 一人虽有老态,但精神矍烁,一笑之言可引万千少女自愿献身,他那一身雪白色绣有数朵冰色雪莲长衫,在这青木原别具一格。 这二人,正是樵夫和采莲人。 天荒***皇汶芳突然手一晃,酒杯中酒面波影晃荡,这让他原本半眯的眼睛猛如乍惊的睁开。 对坐的樵夫也抬首望来,诧异地询问。 「那个人,醒了。」皇汶芳略有吃惊地说道。 「怎么可能!明明才封印了他一年的时间,他就出来了?狐魁之咒怎么这么快就被解了?」 「我也不知道。但锁住他的冰链,已经碎了。这是真的。」皇汶芳饮下那一杯酒,道。 「那我们怎么办?按照主宰的意思,我们不能让他接触人世。回去再封印一次?」樵夫出了个主意。 皇汶芳摆了摆手,「他不可能再被封印一次。我们先看看,看他会做一些什么,看他有没有对主宰屈服。如果没有,到时候我们联手杀了他就行。」 「这样也行,看一看新人的表现与我们当时是不是一样的。」 樵夫叹道,想当年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 池沌提着那把大黑刀下了山,去见一见这一年没见过的世界。 池沌下山后,见到的第一个活人,是在北荒族民居住的部落。这个部落不大,也就二十来号人,青壮力不到三人。 对于外人,北荒族民是很警觉的,尤其还是像池沌这样衣衫不整的人来说。他刚一进入他们的领地,三个青壮力拿着兵刃就围了上来。 「喂,哪里来的人?你要干什么?」领头一个拿着骨制大棒的男人说道。 池沌先从破烂袖子里露出干净无一物的双手,示意自己很安全,然后对那人说道:「帝都来的,我想和你们换一些衣服和食物。」 领头的男人打量了一会池沌,然后说道:「马上离开!」 「等等,我真的是来换东西的。」池沌赶紧解释。 「快走!」三人提起武器警告道,领头那个还扬起骨棒打向池沌的头。 看见池沌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完全是只有一套衣服的人,拿什么和他们换东西。 「没办法,这是你们逼我的。」池沌手上燃起魔焰,抬手间接住领头男子的骨棒,瞬息之间,骨棒化作骨灰。 「修行者!」领头男子大惊失色,赶紧跪下。 领头男子不停地求饶,连带后方的两个男人和整个部族的人,看见池沌使出修行者才会的神技后,纷纷跪下。 「冒犯了修行者大人,是我等的罪过。还请修行者大人大人有大量,放过部族的老人和小孩,我们三个自愿赴死。」领头男人求饶道。 荒国崇拜强者,以强者为尊,修行者自然是强者中更强的存在。 「你叫什么?」池沌开口问道。 「朗杜瓦。」领头男子道。 「其实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你们都起来吧。我不会杀你们任何一人,我只是简单地想和你们换一点东西。」池沌扬了扬手。 「快!还不快去给修行者大人弄东西。」朗杜瓦立马吩咐后方的族人。 几个妇人小孩分工合作,马上给池沌带来了他需要的 衣服和食物,那些东西被打包好,由一个十四岁的荒人少女呈递给池沌。 池沌接过东西,眼神却目不转睛地停留在少女身上。 朗杜瓦晓知其意,知趣地把她推到池沌身上,道:「以后你就跟在修行者大人身边伺候。」 朗杜瓦无情地把一个女孩用来交换一个部族的安全,这在所有人看来是值得的一件事。他们不会去思考女孩以后的生活,如果今天来的修行者不是池沌,而是别人,女孩可能这一辈子都是个跨下承欢的玩物,根本没有什么人权。 「不,我没有要她的意思。」池沌温柔地摸着那个未经世事、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的脑袋,「我只是看见她身上有着修行者的气质。」 一缕白光从池沌手上透出,洒入小女孩体内。 一个呼吸间,小女孩的身后出现一个六芒星图形,朗杜瓦也是见过世面的,他知道小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 朗杜瓦压下小女孩的头磕到地上,连声对池沌感谢道,「还不快感谢修行者大人,大人让你步入了修行者一途。」 「谢···谢大人。」小女孩弱弱地说道。 「还请修行者大人收留她,教导她。」朗杜瓦跪地乞求道,「我天仓部族将不胜感激!」 「不!」池沌严词拒绝了。 「大人,我会洗衣服、做饭,我一定能照顾好大人。还请您给我个机会。」小女孩也开始跪地乞求着。 小女孩也是知道,在荒国成为修行者的好处,完全好比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不行!」池沌背上包袱,「但我可以送她去帝都学习,我正好顺路,如果你们同意的话。」 「同意,哪能不同意。」朗杜瓦连连称谢。 「那你们为她准备准备吧,我在外边等着。」池沌转身走到天仓部族的门外。 过去许久,在族人的护送下,换了一身新衣服的小女孩背着一个大包袱出来了,里面虽然只是一些妖兽毛皮和风干腊肉,但却是部族能给出的最好的东西。他们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小女孩身上。 「走吧。」池沌看了小女孩一眼,转身往帝都方向走去。 小女孩最后与依依相惜族民们告了别,跟上池沌,毅然踏上一条不一样的道路。 路上,池沌与小女孩说过修行者的三个忌讳:一、不可轻视任何境界比你低的修行者;二、遇到事情不对,先躲在众人后面,事态转变,掉头就跑;三、任何人都可以是你的老师,遇到不懂的,要及时问。 「是的,修行者大人。」小女孩答应着。 「别叫我大人,叫我大哥哥。」池沌走在前边,小女孩跟在后边,就像一个小跟班。 「好的,修行者大人。不···大哥哥。」 一路上,池沌教了小女孩很多关于修行者的道理,也告诫她力量的重要性,他打算把她交给拓跋蕊,由拓跋蕊教导她荒国的生存法则,比池沌这个外乡人更好。 一路风餐露宿,他们二人终于行走到了帝都北城门前。 小女孩第一次见到像黑色巨龙一样攀附着山体的城墙,当时就被震撼到了,停在原地迈不动脚步。 「看傻了,别着急,以后你有的是机会看着帝都的繁华。」池沌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哦。」小女孩答应了一声。 城门的守卫境界每人都是清一色的宗师,这让池沌不禁有点意外,按道理城门守卫有一个宗师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的情形不想往常那么松懈。 难道?打仗?我才不经世间不久,就发生了此等变化。池沌想了一会,拉着小女孩进了城门。 守城的士兵询问了池沌二人的 来处,又探测了池沌本身的修为,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他身后的小女孩,居然是入学级的修行者。 这种情况在现在很多见,因为近年来的战争,荒国迫切需要新鲜血液去填补战争的空缺,近日来,已经有很多偏远地界来应征入伍的人不少,更有一些是新发现的修行者。 由族里的长辈带到帝都,这很符合常理。士兵轻松地让他们过去了。 等池沌二人进城,士兵不会知道自己放进了曾经刺杀他们大君,在荒国掀起一阵腥风血雨的国家仇人--桂国的四君子池沌。 「先去客栈。」池沌拉着小女孩的手,避免他俩在人流中失散。 来到一家名叫「岐山居」的客栈,光看外边就知道这不是平民消费的地方。 「大人,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小女孩一直居住在荒国北境,没大手大脚地花过钱,省钱的心理一直都在。 「不用担心,我出钱。」 池沌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以示安慰,接着牵着她走进了【岐山居】。 二人穿着贫民的衣物进了【岐山居】,自然是被守门的伙计拦住的。 「站住,这里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嘛!」看门的伙计恶狠狠地盯着两人,撸起了袖子。 小女孩躲在了池沌的身后,瑟瑟发抖。现在的她还不是很强大,不足以有勇气去面对强势。 而池沌对待这些人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他们钱,足够的钱,让他们可以放下尊严的钱。 现在,池沌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同时他也不想暴露出自己的实力,幸运的是池沌身上还有值得所有修行者想要的东西。 那就是——丹药! 还有就是——修行知识! 靠着这两样,就算池沌变成一个普通人,他也能在世间吃香,这样的人才,谁不想他做自己的老师,指点自己在修行上的弯路。 ------------ 第十章月影屠人 池沌把手伸进怀里,再拿出时手心多了两枚黑乎乎的药丸,随手丢给守门看护的二人。 「现在,可以进去了吧。」池沌再问道。 接到丹丸的一人以为那是什么普通的草药丹丸,刚想发作,但身后识货的人马上出手拦住了他。 那人压着同伴一起对池沌鞠躬,然后说道:「您请!」 池沌大方地拉着小女孩毫无意外的进了【岐山居】。 「你差点就惹大祸了。」 池沌一走,对池沌表示尊敬的那人便对朝池沌叫嚣的那人吼道。 「什么啊!你刚才为什么拦我!」那人还是不解。 「他给我们的丹丸可不是凡品,是【养魂丹】!」识货的那人说道,「你想想,能随便给出两粒【养魂丹】的人背后的势力是我们这些小角色惹得起的嘛。」 「什么!你说这丹药是初境修行者突破实境要吃的【养魂丹】!」叫嚣的那人吃惊不已,要知道,【养魂丹】是十分珍贵的,因为寻常普通武者吃了它,也可以让修为大进,甚至是突破武道巅峰。 「谢谢啊兄弟!」叫嚣那人对示好那人感激涕零,甚至下跪,因为他保了自己一命。「今晚到我家喝酒。」 「好说好说。」 两人说说笑笑,走上了去找老板辞职的路。 「现在,我教你修行之路第一件事,生活中尽量不要惹麻烦,尽量装得像一个普通人。」走着,池沌实事求是地教导小女孩。 「可是,为什么?」小女孩不解,「大人的实力,完全可以让他们马上放行啊。」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实力还不是最强,比你强的人不是不会出现,有可能在你作威作福之后马上就出现了,所以,为了不打脸,只有隐藏实力。」 「哦。」小女孩点头,又学到了一招。 池沌走到掌柜前台,问老板要了一间大床房,顺便叫他送上去一顿餐食,并 交付了一个月的房钱。 每日三餐都有人配送,洗漱用水等也让人准备好。 而让老板会这么做的原因,是池沌拿出了一块品质不错的妖兽血晶。 自从他被沾染上狐魁之咒后,妖兽面对他都是甘愿被宰杀,至死也不敢动弹一下。 下雪山一途中,血晶就是那时候收获的。 小女孩看着池沌大方地给出一块妖兽血晶付款的样子,不禁仰慕之情顿生,妖兽血晶在荒国那里都是硬通货,在他们的部族也是,靠池沌那一块血晶,他的部族完全可以五年吃穿不愁。 小女孩觉得自己跟对了人,跟着池沌,会有好的发展机会。 池沌把小女孩带进房间,嘱咐她待在这里那也不要去,饿了就叫伙计送餐食上来,他要出门办点事。 小女孩乖巧地点头,一个人在房里待着。 池沌下楼后,问掌柜要了笔墨纸砚,他准备修书一封给拓跋蕊。他是不想与拓跋蕊碰面的,虽说雪山一战后,她对他的态度改变不少,可是他还是担心他们一见面就会打起来,这样他的身份就暴露了,引来荒国所有修行者的追杀。 如果池沌要跑的话,也是可以跑得掉的,光靠一苇渡江神足通,他就让大多数修行者望尘莫及,他甚至在一苇渡江神足通这条道路上走得比天权老僧还要远。 他在书信上写了一行字「知道你秘密的人,城南相见」,只需要这一行字,池沌就能让拓跋蕊出来相见。 池沌当然不会以池沌的身份去见她,而是适当地给她留下提示。 找了人,给他一些钱,差他把书信送到拓跋蕊府上,池沌完成好这一切,没有回【岐山居】,而是在荒国都城 里晃荡。 荒国都城的大街并不想桂国一样繁华,他们的商贩出售的货物单一,都是一些兽皮、武器,这与他们边临北草原有关。 但城中不乏有酒馆和成衣店,但位置十分偏僻,不是熟人的话很难找到。 看了商贩手里贩卖的兽皮货物,池沌知道才过去兽潮不久,因为那些兽皮都是一些高级妖兽的,而且上面的血腥气味还没有散去。 要想打听荒国是否即将出战的消息,是不能在大街上明问的,荒国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而且他们的便衣巡查到处都是,有时失言,都会被上报,引来杀身之祸。 这也是桂国与汐国多年来都未能在荒国安插细作的缘故。 池沌在大街上晃悠,是在找能与拓跋蕊会面的地方,这个地方要能进能退,方便不时之需。 拓跋蕊不会因为自己境界强的缘故,而只身赴会,她一定会加派人手,对池沌安排相见的地方进行封锁。 池沌还是了解她的,夏相掌权之后,拓跋蕊一定会处处小心,避免中了夏相的圈套。 看好会面地点,池沌荒国太子府外的汤饼店要了一碗汤饼,就地吃着。 一碗汤饼的功夫,太子府里人流出入很大,每人脸上都是一种紧促感,而那紧促之下,还有着一股兴奋。 能让荒国人这么兴奋的,便是一统荔洲大陆。 「要开始了吗?」池沌交付饭钱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回到【岐山居】,已是入夜,宵禁即将开始。 店家在池沌进来后就紧紧地关上了店门,上锁熄灯。 池沌回到房间,轻开房门,小女孩已经在柔软的床上酣睡,再大声一点的响动也无法吵醒她。 池沌走到窗边,清冷的月光之下,几个陌黑的影子在屋檐的阴影下穿行,无声无息。 池沌的眼眸闪着紫荧,这才看见他们的踪迹,平常修行者如果不细细感知,根本发现不了他们。 「荒国的暗护卫吗?夏相又在预谋着什么?」 正说着,其中的一人忽感觉有人在看他们,往视线方向看去时,池沌已经把窗户关牢。 「怎么了?」同行的人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的感觉错了。」 发现的那人回归正态,跟上前进的队伍。 那些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走出去不远,池沌就换上了同样一身黑的衣服,翻出窗外,朝他们身后跟了上去。 池沌想看看夏相要做什么打算,或许他可以同他再交易一次。如今的池沌,已经没有国界可言,他已经变成了三国都摒弃的人,与大泽的一行人是一样的。 ------------ 第十一章四人卒 池沌跟踪的暗护卫一共有四人,三男一女,他们前去的方向是城南一处偏僻的院落,城南本就是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夜里的守卫巡逻十分森严。 而那一行人却畅通无阻,很容易可以看出他们事先肯定有人给他们泄露城南士兵守卫巡逻的布防图。不然凭借他们四人宗师级别的修为,不可能瞒得过守卫中那一个大宗师。 池沌只是在城南的一处高塔上蹲守着,没有继续跟踪,他不敢保证自己在不知道城南地形的情况下,躲开那个大宗师的感知。 待在高塔上,可以透过大宗师的感知封锁观察整个南城的景观,等到暗护卫行动的时候,他完全可以飞身而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死那四人。 一行人来到目的地,一座叫【桃源小筑】的小院子。 【桃源小筑】是前朝大君藏纳妃妾的私密地方,这些妃妾都是世间绝色,只是碍于身份特殊,不能大方地进宫,拥有荒国皇妃的正名,所以只能放在宫外养着,【桃源小筑】里的人日日盼着大君出宫与她相会。 今日,这【桃源小筑】就要沦为一座坟墓。 四人分作四角,一步步向【桃源小筑】内部包去,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手里的兵器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着寒芒。 「既然来了,大可大方地进来,何故做那偷鸡摸狗的行当!你们,还配是荒人吗?」 这时,院内响起了声音。 四人猛然跳起,双手一扬,无数细小的毒针散射入园舍之内,根本不留给里面那人逃跑的余地。 「终究,还是要杀我。」 里面那人在叹息一声后,道出一句。 一道剑光破出屋檐,斩碎那些射来如雨散花的毒针的同时,屋里那人跃上屋顶,脚踩檐角,与墙头的四人对立。 「是她!」池沌看清【桃源小筑】居住的主人,是端木荇。 「就凭你们四个杂碎,也想杀我?」 端木荇剑指四人,身上的白衫在凉夜清风中飞舞,月华散落,落樱剑上的寒芒仿佛刺穿一夜的寂静。 「我们四个宗师下境还怕杀不了你一个区区宗师境?」四人本就不弱,不甘受端木荇如此侮辱。 「可笑!修行者的世界,远远没有一加一等于二,而大于一这一说法,今日你们将用生命来上这一课!」 端木荇脚尖一点,飞身刺向那四人中最弱的一名男子,这四人中,最强者是那名女子,其余的境界程度只是比端木荇强上一点。 她对上的那人,身高不够五尺,瘦小不堪,一身黑衣裹身,不细看会以为他是只猴子,但他是实实在在的宗师境界的修行者,虽是修行者,但他又还是个猥琐的修行者。 端木荇长剑还未及身,猥琐修行者的手便已经动了,点点银光在她胸口闪起。 好快的手法!端木荇赶紧回转手腕,割开那袭向胸口的暗刃。 「可惜,就差一点便可见到春光。」猥琐修行者扬动着手里那把奇形怪状的像老鼠爪子的武器,Yin邪的眼睛紧紧盯着端木荇的胸口。 「大人要你死!真是可惜啊!一对好馒头,可惜不能把玩一番。」 「下流!」 端木荇杀心立起,落樱剑上开始流转起魂力气息,她本身的状态也有很大一步的加持。 端木荇闪电般的出手,落樱瞬间被刺出七剑,招招都是对准猥琐修行者的全身大动脉,只要身中一招,他就会止不住伤口流血而死。 猥琐修行者一个跃起,在墙头凌空翻身,轻松躲过端木荇那七剑。 回头再看之前站立的墙头,墙上多了七个穿透的洞痕,猥琐修行者惊出一身冷汗,端木荇那七剑如果真的 刺在他身上,他必死无疑。 猥琐修行者才站立到【桃源小筑】的地面上,端木荇就已经从墙角边突跃而来,手臂一抽一伸,一连七次,又是刚才那招。 猥琐修行者一脸狞笑,同样的招式他能躲过一次,就可以躲过第二次。 脚步一踏,猥琐修行者准备再次凌空翻身,端木荇一剑刺空,第二剑刺空,第三剑、第四剑也刺空,第五剑、第六剑······接连七剑,全部刺空! 猥琐修行者真高兴着,端木荇的剑势突变,原本平直的剑身抖转竖直,往上一推,刺穿猥琐修行者的脚掌。 猥琐修行者拖着流血的脚飞回同伴身边,以求保护,端木荇不给他机会,趁势而上,一招【樱飞九四】贯刺而去,若是击中猥琐修行者的后背,可以将他的脊柱切断。 「镗!」 一把飞刀从女修手里祭出,弹开端木荇手中剑的走向,猥琐修行者幸得一命。 「小婊砸!我要把你先杀后女干!」有幸活命的猥琐修行者回看端木荇,眼神中已是全然的杀意。 「盾山,你上!」女修命令着一个身高九尺的、如山体一样高大的修行者出击。 那名叫盾山的修行者一上前,便是一拳击出,虽然身躯庞大,但阻止不了这一拳的狠、快、辣! 「嘭!」的一声,硬拳碰上端木荇用于抵挡的剑身。 「额······」 端木荇倒飞出去,脸色惨白,嘴角溢出鲜血,刚才那一拳打乱了她原本的肺经呼吸,此时气血混乱,连魂力都难以从外界吸纳。 「可恶!」端木荇勉强平复一些气息,站了起来。 「荒国的公主,也不过如此。」女修轻蔑地说道,「赶紧杀了,免得宫里发现。」 端木荇苦笑,道:「你们真可怜,今日你们都要与我陪葬!」 「傻了吧。」女修摇了摇头,落手下令击杀。 盾山与那名一直未出手的持双刀的暗护卫一起冲向端木荇,端木荇看着眼前眼前耀眼的的刀光和不断放大的铁拳,咬了咬牙,不避反迎,灵动的身躯在拳影与刀光间穿梭,手腕一扭一转,硬是突破了盾山与双刀修行者的所有攻击。 端木荇一脚踢在盾山的腹上,借着推力反手一刺,抓住刀锋间的空隙,刺入了双刀修行者的左肩。 刚想一挑,端木荇身后的盾山已经反应过来,对着她身后大力一抡,把端木荇砸向地面。 「噗!」一口鲜血从端木荇嘴里喷出。 端木荇伤上加伤,落在地上无法还击,双刀修行者就势双刀落下,欲扎进端木荇的胸口。 本已无法还手之力的端木荇突然爆发出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她伸出双手握住了那两道刀锋,双刀停在了胸前。 「浩然意!」 端木荇大吼一声,躺在地上的落樱剑似乎得到召唤,隔空被御动,以一种不可阻挡的速度刺穿了双刀修行者的身体。 双刀修行者是没法躲开的,因为端木荇握着他的刀不让他走;女修的飞刀是没法弹开的,因为那是带着浩然意的一把剑。 一口浩然气,世间万物不可挡。 「啊!」双刀修行者发出惨叫声,生命正从他的身体里飞速流逝。 「卡尔!」猥琐修行者撕心裂肺地大喊道,那是他最好的兄弟。 「我要杀了你!」 猥琐修行者全然不顾脚上的伤,起身冲向地上的端木荇。 这次,端木荇是真的没有还手之力了,她最后的底牌已经用掉,加上体内的魂力被断乱,无法使用,她命休矣。 「公主殿下,对不住了。」女修叹惋一声, 转身不顾。 「啊!」 又是一声惨叫,不过发出这声惨叫的主人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男人。 女修匆忙扭头,可看到的是已经被洞穿头颅的猥琐修行者,他瞪大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难以置信。 「谁?」女修警觉起来,飞刀环绕周身旋转,她怕下一个被洞穿脑袋的会是自己。 「别找了,我在这。」 在女修四处环顾,找寻池沌的身影的时候,池沌已经从高塔上滑翔而下,无声无息地落在端木荇身后,一记手刀砍晕了她。 没有魂力气息!女修惊出冷汗。这样的人不是高手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前辈,你是不是不该管这闲事?」女修不敢出手,甚至连动都不敢动。 「我不能管吗?我们应该见过,在夏相府。」 池沌敢直言当今的荒国大君,可见他是不把夏相放在眼里的。 「你是!你是!」沉寂在女修脑中的记忆开始一点点苏醒,在她的记忆中,那个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他不仅杀死了荒国大君,还把荒国修行者耍的团团转。 「桂国四君子!」 女修吓得腿软,池沌的大名,在荒国可不是一般的响亮。 本来,女修还是打算求饶的,突然,站在池沌身后的盾山对池沌出手了! 拳声破空而来,这一拳远比打在端木荇的身上那拳更重、更狠、更毒。 如果是端木荇来接这一拳,她的身体会被打断,这一拳,代表着盾山的愤怒! 兄弟之死,他早已怒不可遏,他要发泄,发泄的对象便是池沌。 管他是从哪来的强大修行者,碰上他那一双铁拳,都要死无全尸! 「嘭!」一拳落在池沌后脑。 「嘭!」又一拳落在池沌后背。 「死!」 盾山双手合成锤,举高砸下,对着池沌的头顶又是一击。 ------------ 第十二章荒国最强守护之力 池沌往前踉跄地走了几步,他的每一步,都是把女修的心拿起来揪一下。 身后的盾山惊讶地望着自己的拳头,怀疑那是不是泥做的。 「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池沌转过身,对着吃惊不已的盾山说道。 盾山的铁拳,碰上乌龙院的佛门六通之一的金刚不败神通,也讨不了好处。 「这……」还没等盾山说完,池沌升起来左手,对着他的脖子一划。 断刀掌一出,未见刀光而人头落地。 盾山瞪大眼睛的头颅滚到女修跟前,像是在说你为什么还不出手。 女修跪地颤抖不已,乞怜地说:「前辈,饶……饶命。」 「知道端木荇是我的谁吗?」池沌微笑着问。 「知道。」女修瑟瑟发抖。 「知道还求!」 池沌伸出右手,指决打出,一道剑意透指而出。 「不!」 女修不甘,临死反扑,使出了她平生最快的一刀。 飞刀与剑意的对决,自然是池沌的剑意更胜一筹。 飞刀点点寸断崩碎,似土崩瓦解;剑意之势如洪波巨浪,威力不减。 剑意在女修眼前不断放大,最后在咽喉处开出一朵艳丽的血色花朵。 三个宗师境,不到十五息,全数死于池沌之手,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 而池沌,居然还不是个修行者。 相比于刚才的绝情杀戮,对待端木荇的池沌却显得格外温柔。 为她诊脉后,喂她服下丹药,把她轻轻地抱到床上休息…… 池沌刚走到屋外,掩好房门,身后突然多出一人。 「你来的比我预料的慢。」池沌对来人道,「想必是刻意为之。」 那人看了看四周,四人的死相惨烈,除了双刀修行者被刺破心脏而死外,其余三人都是身首分家。 「你杀了他们?」来的那人问道。 「这里除了我,还能有谁?」池沌威风凛凛地答道。「听你的语气,你不认识我。」 「无名小卒,你也配本侯认识。」那人脱掉身上那层外衣,露出里面金色绣龙的软甲和腰间配上十三颗七彩宝石的佩刀。 「我说是谁口气这么大,原来是一直在北草原戍边的大荒十三侯之一的晋广侯,难怪您不认识我。」池沌感觉有了一些压力。 大荒十三侯之一的晋广侯虽然境界再十三侯之中排最末,但他的威名不是来自他杀敌的多少,而是抗下过多少强大如【龙】级的妖兽的一击。 晋广侯雷云诺涂,修本命魂兵——万古盾,号称是世间大宗师境界内最坚硬的盾,可以挡下圣师境界一下一切的攻击。 「那我们认识一下,在下三也三屯,池沌。」池沌做手以礼,以桂国君子之仪待之。 听到池沌这两个字,雷云诺涂一下子就精神了,如果眼前这个池沌是杀死荒国大君的那个池沌,杀了他,说不定自己可以重掌兵权。 雷云诺涂如恶狼盯着猎物一般盯着池沌,发声问道:「你是杀了我们大君的那个池沌?」 「没错。」 话一出口,雷云诺涂便拔刀刺向毫不作防的池沌,那气势是要将池沌一刀毙命,不留活路。 雷云诺涂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有欣喜,有权欲,更多的,是狠辣。 不管池沌是不是池沌,只要是还活下来,他看到的人,都要死在他的手下,这是他答应那个人的事。 面对杀机,池沌毫无压力感,抬手间伸出食指与中指,夹住了那刺向心口的刀。 刀尖在池沌食指与中指 的压迫下,分毫未动,雷云诺涂也是一脸的吃惊。 他没有想到池沌会这般的强,他听到的传闻,是池沌被南陵王府的管家李拜天和荒十一狼狼首拓跋蕊废了浩然气和身内虚鼎,现在的实力比之以前,那是十不存一,就算他重新找到了修炼的方法,能够杀死那四个宗师境的暗护卫,也不可能能接下他这一刀。 「你似乎很惊讶?」池沌松了手,让雷云诺涂把刀抽回去。「用你的全力吧,不然你会输的很难看。」 池沌左手劈出一刀,雷云诺涂抵刀相接,他远远没有想到,池沌劈下这一刀会如此之重。 「次啦!」 雷云诺涂身上的金鳞软甲破开了一道口子,造成这样伤害的是池沌的断掌刀。 「怎么会!」雷云诺涂还在思考的时候,池沌接着出了第二招。 右手食指中指并起,一道剑气从上对着雷云诺涂的眼睛射去。 「不好!」 雷云诺涂心里大叫不妙。 「万古魂甲!」 随着雷云诺涂的一声大吼,漆黑带金的铁甲泛体而出,池沌的那一道剑气被逼停,难得再进。 「圣师境界之下最强守护,果然名不虚传!」 池沌退后几步。 得势之后,雷云诺涂几步上前,抬起手,一刀向着无法防护的池沌砍去。 哪知那把被荒国大君赏赐,可谓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却在闪电般落下时,突然「呵」的一声,在池沌的头顶一分为二。 雷云诺涂变色道:「怎么会?不会错的!」 雷云诺涂抬起手,又是砍下一刀,这一刀比原来还要重,还要狠。 那半截宝刀,在再一次触碰池沌的头顶时,又是「呵」的一声,在雷云诺涂的注视下断得只剩下一个刀柄。 在刀断的那一刻,雷云诺涂的脑中突然闪现出六个字——「金刚不败神通」。 雷云诺涂震惊不已,为什么池沌会习得荒国国寺乌龙院的绝学? 「你……你怎么会……金刚不败神通!」雷云诺涂指着池沌道,要知道,这种力量放在他那里也是十分觊觎的。 「很意外吗?」 池沌微微一笑。 「我会的,可不止金刚不败神通。」 雷云诺涂一惊再惊,他知道池沌说的不只会金刚不败神通的意思是什么。 还在他思虑之际,池沌已是再次出手,这一次池沌的速度,已是雷云诺涂的眼睛无法捕捉到的。 池沌开始施展他的一苇渡江神足通,他说过,这世间能在速度上追上他的人,不过一掌之数。 显然,雷云诺涂不在这一掌之内。 池沌散手十决一一发动,「临」式一出,雷云诺涂便顿感万吨大山压在自己肩头。 「兵」式一出,雷云诺涂便感周围有无数无形的兵芒对准他,让他汗毛不自觉的炸立。 「斗」式一出,雷云诺涂马上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地坐在地上。 只是三式,便让身为大宗师境界的晋广侯如临深渊,可见天荒***皇汶芳自创的散手的威力不可估量。 暮云四合,黎明将起。 雷云诺涂感觉周围池沌制造的死机一直缠绕着他,让他不敢做出一点出格的动作。 「用你的盾吧,不然你会输得很惨。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 池沌收式,所有的杀机消失殆尽。 雷云诺涂心生畏惧,他已经有了想逃的想法。 难道我大荒十三侯真的沦落到这个地步?区区一个池沌,也敢叫嚣我们? 雷云诺涂越 想越气,他至少也是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宗师,修行界的人上人,他不可能被一个连魂力都没有的人击败! 「来啊!」 雷云诺涂体内爆发出强大的不同以往的魂力,一块暗金色附带神秘符文的圆形双手盾牌开始出现在他的手上。 「终于出现了,荒国最强之盾。」 池沌会意一笑。 今天,他便是要借助荒国最强之盾来告诉世人,他池沌回来了。 雷云诺涂双手持盾,摆出一副坚不可摧的样子。 雷云诺涂得意洋洋,他知道,哪怕是荒国大宗师境最强的拓跋蕊,也破不开他这一面盾牌。 池沌,伤不了他。 晓光电掣,旭日东升。 在黎明的第一抹曙光照在池沌身上时,在他的手中,悬着一把通体金色的小平直方剑。 金色的曙光,金色的铁剑,这是否预示着即将被刺破代表暗夜的暗色盾牌? 天地间魂力,本是如一潭死水,忽然被不知名的力量搅荡,形成一个无形的漩涡。 魂力漩涡的中心,是池沌的脊骨。 脊柱大龙的那一层薄膜被打穿,池沌终于要使用出原本属于他的最强力量。 「咔咔咔!」 久违的声音响起,是被囚禁的苍龙自由后,在怒吼。 漩涡的力量在积聚,平直的金色方剑越发地耀眼,就像太阳本身。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雷云诺涂也有些心慌,那把金色方剑让他产生莫名的危机感。 「这是……」 雷云诺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如果池沌手中的东西是他想到的那东西,他可能会死在池沌手上。 磅礴如海的天地魂力涌进池沌身体里,池沌的境界在一瞬间得到不可思议的攀升,初境在一瞬间突破,实境宗师耗时不过一息,大宗师之境也不到一息。 按这个破境速度,池沌能在所有人都无法望及的时间内突破到这个世间公认的最强境界——圣师! 然而,在距离圣师之境只有一步之遥时,池沌却终止了对天地魂力的吸取。 差一步是圣师,那也还是大宗师,与雷云诺涂是同一境界。 池沌就是要在同一境界下,用浩然气打败雷云诺涂的万古盾。 他要打破的,除了雷云诺涂的万古盾,还有荒国所有想要他命的人的野心,来杀他的人,就要有被他杀死的觉悟。 不管是宗师上境,还是大宗师境界,来人不死也要脱下一层皮。 ------------ 第十三章浩然气复苏 ,「哅!」 天外飞来一束耀眼如日的金色光束,直直地落在池沌的身上。 又是一次浩然气的传承,只不过这一次发生的地点不是在桂国桂园的剑塔之上,而是在荒国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 池沌手中悬浮的金色方剑越发晶莹剔透,如琥珀石一般宛如实质。 只要他心念一动,金色方剑便可发射出去,直击雷云诺涂的万古盾。 「你是在利用我!」 雷云诺涂忽然醒悟,池沌故意在距离圣师境前停下脚步,与他在同一境界,不是为了公平,而是为了立威! 仅凭大宗师的境界,就击败号称荒国最强守护之力的雷云诺涂,这样的人谁还敢惹? 「你是故意不踏入圣师境的!」雷云诺涂惊叫道。 「现在才意识到,已经晚了!」 池沌话语间,手中那把骇人的金色方剑已经被投了出去。 雷云诺涂目眦欲裂,吼道:「池沌小贼,你不得好死!」 金色方剑如游龙穿出,光波过处如摧枯拉朽,没有一样东西可以阻挡它的前进。 雷云诺涂后脚一踏,陷入泥土深处,抵盾在前,准备迎接那道光剑! 「噔!」 金色方剑与万古盾相撞,震啸声响彻整个荒国皇城! 「啊!」 大量的魂力从雷云诺涂体内灌输到手上的万古盾,抵御着池沌的这一剑。 「徒劳。」池沌转过身,他已经知道雷云诺涂的结果会是什么。 「嘭!」 雷云诺涂被浩然气的金色方剑轰飞出去,他手里的万古盾没能抵挡过金色方剑的浩然气一息时间。 「嘭!」 「嘭!」 …… 接连的碰撞声响起,雷云诺涂撞碎多栋楼房,最后撞穿南墙,在南墙外的草地上滑行了数十米才停下来。 雷云诺涂衣衫破烂地倒在草地上,滑行的一路皆是焦黑之色,像是雷电轰打过。 号称荒国最强守护的万古盾也在雷云诺涂被轰飞的那一刻破碎成万片流光散向四周。 雷云诺涂口吐内脏碎片,身上骨头断了一百二十八块,昏迷在城外的草地上。 他,已经废了。 雷云诺涂很不幸,遇到池沌重新复苏的浩然气,这个时候是他最强、力量最不可控的时候,池沌也控制不好浩然气的力道。 鼎鼎大名的大荒十三侯,如今折了一个,剩下的十二个也许会来为他报仇,也许会袖手旁观,转而争抢他那一份权力。 池沌造成的动静很大,有些人一定会来看一看,来人都会是些修行者,在远处驻足观看,不敢靠近。 而来的人中,最让池沌感受到危险的,是天权老僧。 已经拥有魔功七层楼的天权老僧,不是池沌一招浩然气的剑诀就可以击败的,甚至是不能够击退,只能说是打个平手。 可是不要忘了,荒国还有乌龙院的三百武僧,人人皆习佛门六通,境界也都在宗师境,池沌也不敢在他们合击之力下打包票躲过。 荒国可不止有三百武僧,夏相在荒国还有很多不知名的手下,隐藏在最黑暗处,随时可以号令而出,一举拿下池沌。 池沌还待在城南的【桃源小筑】,他在赌。 池沌在赌夏相会不会采取一些措施,在赌天权老僧是不是不在荒国皇城内,而是在大雪峰的乌龙院里,在赌拓跋蕊是不是第一个赶到这里的人。 在刺眼的金色光束从九天之外射来,现世间无人不可观视时,拓跋蕊便已感知到城内池沌的气息。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熟悉池沌的气息,这是他与她在大雪峰之巅生死相依时留下的印记。 「你回来了吗,池沌?」拓跋蕊望着城南的方向若有所思,又忽然想到城南是端木荇居住的地方,便瞬间知道了些什么,急匆匆地就出了拓跋府,赶往城南。 荒国之南极远处的桂国,不少人看见了从荒国起的那一道金色光束,前几年他们也见过这种光束,来自于剑塔上剑神的传人研透了剑神残剑,悟出浩然气之真谛。 民众不清楚,为什么大敌荒国会有人觉醒本国剑神的传承?桂国皇室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偷学到剑神的浩然气?难道剑塔有着重大的机密没有通知朝廷?剑塔上的剑神传人是不是真的对朝廷失望了?【蓬莱舟】上的池汤不清楚,为什么在荒国会有人悟出浩然气?难道那个人他没有死,还活着? 民众的疑惑是没有人可以站出来解答的,桂国皇室由此对不听话的剑塔失去了信任,【蓬莱舟】上【间客】目前的代门主安世给了他的主子池汤一个解释。 荒国的剑神传承,完全是池沌种下的因,而不是池沌本人。 安世可以查到池沌与端木荇曾经相识,更能查到池沌为端木荇做过什么,让她实力大涨,可以独闯夏相府。 现在想来,原来是池沌把桂国之密偷偷传授给了荒国的二公主。 听到安世的解读,池汤怒不可遏,手里的酒杯被捏碎。 「死了都还不让我高兴,这狗东西居然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随便教给别人!」 「王爷莫生气,这个池沌也算是个英雄,自古英雄出少年难过美人关,许是那荒国二公主用自己那一具肮脏的身体换来的。」 安世与池汤,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想到,池沌会没有死。 至于那个王府的管家李拜天,他也看到了荒国那从九天之外射来的金色光束,他第一时间久就想到了池沌二字。 但仔细想过之后,又觉得不可能。 在把池沌交给拓跋蕊时,他便在池沌身上种下魔种,他很清楚当时的池沌是任何一种灵丹妙药都不能治好的。 之后魔种失联,他便已经知道池沌是死了。 「许是我想多了。」 李拜天看着天际慢慢消失的金色光束,转身走进王府的密室里,他要冲击魔功七层楼的最后一层楼,他在击杀池沌的那一刻便感知到那一层楼的门槛,这一年半,他一直在找寻怎么跨过门槛的方法。 荒国大雪峰上的乌龙院里,天权老僧也看见了那极其相近的金光,山下的城里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天权老僧是要去看看的,可是自从从池沌身上「偷」来魔功七层楼以后,他便一直在逼出身上原有的佛法佛能,佛法佛能是他自小修习的,要完整剥离还是需要很长时间,这一年半,他也不过只除去一半的佛法佛能,现在实在是没有时间去做多余的事。 「师弟你替我去一趟荒国皇城吧。」天权老僧对外招呼着已经进入圣师境的苦行僧。 「是,师兄。」 苦行僧当然是对天权老僧言听计从,转身就下了山。 池沌施展出那一剑之后,身上的气势开始如大坝决堤般消散,原本的大宗师境界重新跌回一个凡人境。 「还是有些规矩不能逾越啊。」池沌叹出一口气,「没有虚鼎的我,就是一个凡人,凡人不能一直拥有浩然气。」 虽然浩然气已经消散,但是池沌还是保留有微弱的感知力,周围百米之内的修行者,境界与威胁度他都感知到了,都不是他的对手。 池沌要等的人还没到,不等的人却已经摩拳擦掌,他周围不少人是知道池沌这个「人」该有的价值,以 及杀死他之后自己会得到怎样的好处。 虽然池沌先前一剑把大荒十三侯之一的晋广侯打出城墙外,但谁能保证他还可以再祭出同样威力的一剑? 久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混,人人都精明得要死,只是现在他们需要一个去试探的人。 池沌动了,他找来一张木椅子,惬意地坐着,一边眯着眼,一边哼着小曲。 「要是有酒就好了。」池沌说了句。 光靠这一句话出口,就吓退不少修行者。 酒壮怂人胆,像是在提醒暗处那些伺机而动不敢正大光明现身一战的宵小之辈,不想死就快滚! 然而池沌真没这个意思,他其实是渴了,想喝点水。 「怎么还不来啊?」 池沌在「哀怨」。 这一句话又是吓退不少修行者,像是在提醒那一群还想着偷袭,以为没被发现的人,我已经知道你还在,不想死就快滚,给你机会了。 其实,池沌只是在抱怨拓跋蕊来得为什么这么慢。 再不快,天都要大亮,到时候不仅荒国皇城的居民醒了,端木荇也快醒了。 在池沌弥留之际,突然上方出现了一个白色六翼大天使的魂相,它出现得太突然,以至于池沌当时也没感觉到。 它的一剑落下,对着的人却不是池沌,绕行整个【桃源小筑】一周,外围那些想要趁机偷袭取得池沌性命的修行者,都死在那一剑之下。 拓跋蕊把他们当成要害端木荇的杀手,不由分说一并处死。 可怜那些只是看戏的修行者,被本国的修士一剑斩了,连说苦、解释清楚的机会都不给。 杀死那些人,拓跋蕊没有像池沌想的一样出现,池沌也知道她是故意的。 拓跋蕊在避嫌,只要她与池沌未曾在众人面前照面,他们就不需要打起来。 池沌笑了笑,对着周围喊道:「人没事,我救下了,这是你欠我的,记着。」 说完,池沌施展一苇渡江神足通消失在原地。 ------------ 第十四章无法接受的真相与拓跋蕊的爱 ,池沌前脚一走,拓跋蕊后脚就出现在【桃源小筑】里。 这是意外?还是故意而为之? 若有人针对她,拓跋蕊也有自己的解释:如果她与池沌一起出现,那在场的状况谁不会认为是她与池沌合谋为之? 那些想要害她的人,就有理由说她是池沌的同党,包括荒国大君被刺杀一事她也被拉下水。 拓跋蕊为明哲保身,不与池沌同时出现在现场,很正常,没有任何借口可以用来怀疑。 拓跋蕊推开门,看见床上衣衫染血的端木荇,不由得心生愤怒。 这群人真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居然敢在她还在荒国皇城的时候就动手,守护南城的大荒十三侯之一晋广侯一定是得到了什么好处,对偷摸进来的人视而不见。 拓跋蕊刚想要找他算账,可是看了周围残留的魂力气息与角落那些漂浮的魂力碎片,她便知道要收拾的人已经被池沌给收拾了。 「你对她,还是上心呐。」 拓跋蕊感叹一句。 查看了床上端木荇的身体已无大碍后,拓跋蕊走出房门,在屋外朝天上发射了一颗焰弹。 她正在召集拓跋家的亲军保护端木荇,别人她再也信不过。 等到拓跋家的亲军集结在【桃源小筑】,四周都被围住,没有人可以混进来后,拓跋蕊起身前去赴约。 拓跋蕊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来了。 他们是夏相派来的,来查看这一次任务有没有落下什么马脚。 可是,拓跋亲军把【桃源小筑】围的死死的,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他们的手段无法使用,只得返回。 高塔之上,同样是池沌站过的地方,这上面来了个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天权老僧派来查看荒国异动的苦行僧。 凭借这一目千里天眼通,他可以清楚看到院里破烂的摆设,以及那四个被杀死的宗师境界的修行者,最后他看见了城南外已经如同是死人一样了的晋广侯雷云诺涂。 身形一闪,苦行僧出现在浑身骨折的雷云诺涂身边,一些佛光从他身上普照到雷云诺涂身上,暂时治愈他的伤痛。 「说吧,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苦行僧开口问道。 「苦玄大师……是您!救………救我。」雷云诺涂像个被欺负的小孩,哭诉了起来。 「说出名字。」 「是……是……池沌。」雷云诺涂叫苦道,「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 得到答案的苦行僧只是长长的叹息一声,之后对地上瘫痪的雷云诺涂说道:「你全身的经脉已经毁坏,再无修行魂力的可能,而且治好你要花天大的代价,对救一个废人来说,这不值得。」 「为什么?不!我……不是……废人!」雷云诺涂哀声动天。 「多说无益,施主自己保重。阿弥陀佛!」苦行僧留下佛号一声,径自离去。 「池沌,我誓要把你剥皮剔骨!」雷云诺涂双目赤红,已经是说不出的仇恨。 「这件事,留下辈子吧!」 突然,远处的林阴里传来声音。 「是……是谁?」雷云诺涂焦急的喊道。 「我。」拓跋蕊持剑从林荫里安静的走出来。 刚才她一直收敛着气息,在林荫处看着雷云诺涂与苦行僧的交谈,等到苦行僧给出雷云诺涂已经是一个废人的结果,她才放肆的走出来。 对于要杀死端木荇的暗护卫,雷云诺涂是他们的同伙。 暗护卫的生死已经被池沌所决定,拓跋蕊不能把死人再杀一次,雷云诺涂只是被他打成重伤,但他还活着,这就是池沌留给她 的。 池沌留下机会,要让拓跋蕊亲手解决雷云诺涂的生命。 「你……你要……干什么!」雷云诺涂心虚地说道。 「我要干什么,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拓跋蕊一步步走近,可雷云诺涂却不能动分毫。 「不……不是……我做的。」 雷云诺涂焦急地解释着,「我是被池沌误认成杀手的,我是去救二公主殿下的。」 「去救?你真是好意思啊,你的住所距离【桃源小筑】不到一条街的距离,但你居然走了两个时辰!」 拓跋蕊越说越气,割喉冷冷地贴在了雷云诺涂的脖子上。 见解释无效,雷云诺涂便不做强解,而是嚣张地说道:「别忘了,我是大荒十三侯,你敢杀死荒国十三侯嘛!」 「杀大荒十三侯,我当然不敢;但杀一个废人,我还是可以的。」 「你……」 不等雷云诺涂再说,拓跋蕊的割喉已经在雷云诺涂的脖子上开了一道止不住血的口子。 堂堂大荒十三侯,曝尸荒野。 池沌一个人在城南的【听浠亭】里闲情逸致地煮水烹茶,好像刚才发生的事与他一点也没有关系。 这里是他与拓跋蕊约定见面的地方,他早早做好了准备。 水刚好煮沸的时候,拓跋蕊就出现了,身上还带有一丝血腥味。 刚刚,她是在杀人。 池沌微微一笑,他给拓跋蕊留下的机会,被她用掉了。 「一大清早就东奔西走,一定渴了吧。」池沌把一杯刚冲好的茶放到对面,「来,先喝杯茶,润润口。」 拓跋蕊径直走到池沌的面前,坐下,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会一见到我就拔剑呢。」池沌打笑道,「看来我还是有点魅力的。」 「少拿我寻开心。」喝完茶,拓跋蕊马上就冷着一张脸,道:「你这样大张旗鼓地出现在荒国,不怕引来全国修行者的追杀吗?」 「不是有你吗。」池沌道,「外围看热闹,知道在【桃源小筑】开启九天剑神玄光的人是我的人,不是已经都死在你的剑下。现在,又有谁知道那是我?」 「你又利用我!」拓跋蕊话中带着火气。 「这难道不是你情愿的嘛?」池沌笑道。 「废话少说,把我要的东西给我。」拓跋蕊直接向池沌伸出手。 池沌放下茶杯,手从袖子里夹出一张信封。 「你想要知道的秘密就在里面。只是现在,我要你多答应我三个要求。」 「凭什么?」 「端木荇是我救的,就凭这一点,你答不答应?」池沌拿出王牌,只要牵扯到端木荇,拓跋蕊都会松口。 「好吧,我答应你三个要求。」果然,拓跋蕊因为池沌救了端木荇而答应池沌三个要求。 「第一,你在看完信封的内容后,保证对端木荇始终如一,这你可以做到吗?」 「我答应你。」拓跋蕊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对于照顾端木荇,这是她曾经许下的承诺。 「第二,等端木荇伤好以后,马上带着她去北草原的加里木措湖隐居,除非我去找你们,不然你们不能擅自回到荒国。」池沌给出的第二个要求,有些不明所以。 「这个,我可以答应你。但要是你一辈子都不来加里木措湖,我们不亏死。定个期限,一年之内,如何?」拓跋蕊问道。 「随便,反正一年也够了。」池沌答道。 「第三呢?」 「第三个要求,是我给你带了个女孩,人现在在【岐山居】,她天 资很好,我曾经受过他们部落的恩惠,想让你把她收下,按你们拓跋家的方法训练她,把她变得和你一样强大。」 「北草原的部族吗?」拓跋蕊忽然问。 「是的。」 池沌,你到底是要干嘛?难道是怕我们在北草原不习惯,所以派来一个熟悉北草原情况,又没有私心的小孩子给我们当导游?拓跋蕊心里想着,她似乎觉得这是池沌故意的「好」。 「怎样?同不同意?」看拓跋蕊没有答复,池沌追问着。 「可以,但我怕她坚持不下去,自己跑了。」 「不会,她是肩负了部族所有的希望,肩担大任的她只会一步步迎难而上。」 「好滴吧。」 三个要求已经答应,池沌也该把该给拓跋蕊的东西给她。 信封一交到拓跋蕊的手上,她就迫不及待地给撕了开。 看了信上的内容后,拓跋蕊崩溃地哽咽了一声,之后信纸被搓成团,指尖一点魂火燃成灰烬。 「原来是他,谢谢你告诉我。」拓跋蕊看着池沌,眼中还留有一些泪花。 真相往往可怕,难以让人接受,但真相就是真相,无论如何美化,都是可怕的真相。 「一切都过去了。」池沌递给拓跋蕊一方丝巾,「你还有未来。」 「谢谢你。」拓跋蕊接过丝巾,却没有用。 「我有点事,先走了。」池沌知道拓跋蕊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处理一下情绪。 「等等!」拓跋蕊忽然叫住池沌,「这件事,只要你我二人知晓便可,不要让荇儿知道。」 一直到最后,拓跋蕊最想要保护的人,还是端木荇。 「好,我答应你。不会向端木荇透露半个字。」 池沌走后,拓跋蕊再也抑制不住地在【听浠亭】里哭了起来,这是她第二次哭,哭得很洒脱。 原来她一直效忠的人,就是夺走她的处子之身的仇人,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拓跋蕊心里对池沌的谢,不知到了何种地步,她甚至觉得池沌那一日刺杀大君,是多么正确的一件事。 「如果我比荇早一点碰上你,该多好。」 拓跋蕊忽然笑了,笑得像个初尝恋爱滋味的懵懂女孩。 ------------ 第十五章逃离荒国 ,天明辰时,昨夜的震动未能打破荒国皇城三日一次的市集。 相比于修行者大战,平民百姓更关心生活中的柴米油盐。 大街上熙熙攘攘,叫卖的叫卖,赶集的赶集,每个人都有目的地做自己要做的事。 池沌画过荒国本地人的妆,大摇大摆地走在大街上,他不怕有谁会认出他来。 因为他身上没有魂力的气息,所以不会被一些生性谨慎的修行者所察觉到。 池沌用浩然气可以感应到这一整条大街上,布满了修行者的暗探眼线,他们好像是支撑的一张巨网,捕捉着露出一点魂力气息的猎物。 池沌只是想笑,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们发现,我还敢来荒国吗? 刚嘲笑完那些不懂的修行者,池沌就被一个人疯狂打脸,街道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着五色百衲衣的枯色脸老僧。 因为老僧一脚的黄泥,可以看出他是个苦行僧。 在荒国,这些苦行僧很常见,只是这个苦行僧的眼睛里,正流露着寻常苦行僧不会有的光彩。 是天权老僧的师弟苦玄大师!他怎么会在这里? 池沌惊讶得脸色发白,要不是脸上的粉底够厚,早就露出来,被发现异样了。 苦行僧一直审视着街道上所有人游离的目光,直到他的眼睛对上池沌的目光后,他的眼睛便再难从池沌身上挪开。 「被发现了!」池沌心里叫出声来。 不!不对!是魔性!池沌想起来自己没有遮掩魔性,对于已经修成神佛的苦行僧来说,魔性是他最为敏感的。 池沌佝起腰,一转神念,额头出现一朵洁白莲印,本来是妖邪的魔念瞬间转为纯质的佛心,苦行僧一时失去了对池沌身上的锁定,池沌也抓住机会转入人群乱流中。 「好险!」 池沌呼出一口长气。 如果刚才再晚上一点的话,苦行僧就会发现他的身份,身上有如此魔性的人除了天荒***皇汶芳和李拜天以外,就只剩下池沌了。 天荒***皇汶芳与李拜天不屑于在人流中隐藏自己的魔性,只有池沌才会有这种可能。 苦行僧依旧站立在街道尽头,审视着众人。 池沌在一边的羊肉面摊上叫了一碗羊肉泡馍,一边仔细地掰馍,一边观察着苦行僧。 池沌不敢从苦行僧身旁经过,只要距离够近,就算池沌再怎么隐藏身上的魔性,也会被苦行僧发现。 强者身上往往会产生一种「感觉」,对于同样的强者的「感觉」,这里不是池沌自夸,现在的池沌要是想步入圣师境界,随时都可以。 就像天权老僧给他去的法号一样——【一念】,所修所要不过是一念之间。 池沌不敢过早地暴露出自己的境界,因为这会让那个「人」知道,让那个「人」知道一定不是好事。 「嗯哪!」池沌扒拉一口馍,再灌进嘴巴里一口羊骨羊杂汤,味觉得到极致的享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这秃驴,不会饿的吗?」 池沌在摊位上坐了挺久,吃了三碗羊肉泡馍的功夫,花去了四个时辰的时间,而苦行僧依旧在街道的另一头一动不动。 「失算。」池沌一拍脑袋,「忘了他是苦行僧,辟谷禁食已是常事。」 既然如此,我只有硬闯了。池沌心里暗暗道。 苦行僧守在了进出城南的唯一一条道路上,池沌如果要过去,就一定要走那条路。 说干就干,羊肉面摊的座位上,一碗羊肉泡馍菜汤悬空不落,同样,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停止了。 然而造成这样的结果,完全是池沌很快,快过了 天地间的时空法则。 整一条街,能看见池沌飞速运动的,也只有街道尽头的苦行僧啦。 「终于出现了!」 苦行僧眼中闪着金色佛光,不用想,那是苦行僧久练的佛门六通之一的一目千里天眼通。 当初就是靠着这一神通,苦行僧能够发现不定之魔舞下的池沌,进而阻止他闯出魔刹堂。 不知现在的池沌用上佛门六通之一的一苇渡江神足通以后,能不能逃脱苦行僧的一目千里天眼通。 「坤~~~」 苦行僧体外泛出一顶古朴的青铜古钟,往外一震,先是一步就削弱了池沌一苇渡江神足通的速度。 「不动明王天佛钟!」 池沌一惊,苦行僧一出手便是压箱底的绝技,完全不按套路先低后高,一出手便是全蓝大招。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行!」 池沌低哼八拜比丘尼之修罗散手的十字真言,右手以眼花缭乱的速度结成手印,一把全身由符文构成的金色方剑由他双手握住,捅向苦行僧体外的不动明王天佛钟。 这一招也是池沌能使出来的最强招式,他明知不动明王天佛钟无法攻破,却还是想要试一试这圣师境界最强的守护之力。 「噹!」 荒国又迎来一声巨响,荒国民众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场巨浪般的烟尘便从城南方向掀起,俯瞰整个荒国皇城后,一举覆盖而下。 整个荒国皇城黄沙漫天,已经好久没有发生过荒国皇城被黄沙掩埋的记录,如今有了。 池沌握住剑柄持续用力推进着手中的符文大剑,不管剑尖的部分已经崩裂成碎片。 「原来真的是你!」不动明王天佛钟内的苦行僧近距离对上池沌的眼睛后,他脸上的妆容便如同毫无作用一样,他已经知道向他发出攻击的人便是池沌。 「好久不见啊,苦玄大师。」 两人虽在叙旧,可实际仍旧剑拔弩张,池沌一直没有松下一丝手上的力气。 「崩!崩!崩!」 …… 金色符文大剑接连破碎,苦行僧体外的不动明王天佛钟依旧完好无损,到最后,池沌只剩下一个剑柄。 剑身消失的那一刻,连同池沌也消失在苦行僧眼前。 苦行僧知道,是池沌用了魔功的力量。 恐怕池沌现在的魔功已经是达到了七层楼的水平,所以他可以靠着不定之魔舞在苦行僧的眼前消失。 「荒国,有大难了!」 苦行僧长吁短叹。 荒国皇城最北的一个地方,池沌在街道的一个胡同深处出现,此时的他,半跪在地上,手捂着胸口,一口接一口地吐出鲜血。 刚才的不动明王天佛钟反震之力已经把他震出严重的内伤,大宗师境界的肉身,虽有龙脉之力,加上有不败之魔身的加持,也还是抵不住这圣师境不动明王天佛钟的反噬,圣师境界最强守护之力之名,果不其然。 「往后要是再碰上苦行僧施展不动明王天佛钟,我发誓肯定不会再傻到与他硬碰硬,噗!」池沌咳着血,一边发誓。 慢慢走回【岐山居】后,池沌马上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荒国,现在他一刻也不敢多留。 临走前,池沌向小女孩保证,将来他们一定会再见。 小女孩送给他一样东西,那是一把匕首,是她偷偷塞到池沌包裹里的,池沌不知道。 「沌哥哥,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临走,小女孩轻轻拉住池沌的衣角。 对哦!池沌这才想起来,一路上他都还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 「你叫什么?」池沌问道。 「牧云小恬。」小女孩羞涩地说道。 「好的,我记住了。我很期待将来成为一个英雄的你。」 记下这个名字,池沌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南城,苦行僧得知造成荒国皇城异动的人是池沌后,便回了大雪峰复命,不在南城。 池沌很走运。 池沌要一路往南,一路南下,前去澜沧大泽。 那里三国不管之地,只要去了那里,荒国的追杀缉捕就拿他没办法。 城南的门他在第一次来荒国时闯过一次,如今他又要闯第二次。 第一次有大宗师境界巅峰的拓跋蕊在后面跟着,随时可能杀了他;当时池沌的境界也还不到宗师境界,要出荒国就只有那跳崖这一条路。 如今,池沌魔功已经大成,加上身怀天荒***皇汶芳的秘技——散手,这一次他要大摇大摆地走在桥上,不再做那种跳崖的***之举。 守卫城南国门的卫兵交谈中,只觉得身边一阵邪风吹过,接着在城门处传来震耳欲聋的一声,南城的城门被人硬生生撞开,木屑纷飞。 南城的城门是用铁石木做的,如铁一般的质地,这是要何等的力量才能撞穿一座城的城门! 在守城卫兵惊骇时,池沌已经在飞速穿越那一座石桥。 南城响起举起石桥的钟声时,池沌已经将石桥走了三分之二。 「荒国,再见!」 池沌再一加速,整个人突越出石桥,完全离开荒国的国界。 荒国的追杀人马上就从荒国南城里追了出来,他们人人都是宗师境界,骑着荒国最快的马,用着荒国最快的兵刃。 他们是被派来将池沌灭口的,夏相安排池沌刺杀荒国大君的事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让别的国家知道,完全可以靠这个把荒国搞乱,到时候三国国力最强的荒国就会分崩离析,再难有统一三国,纵横荔洲大陆之志。 ------------ 第十六章剑客的出现 ,泥泞的边境小道上,几匹快马的马蹄踏破地面积淌的黄泥水坑,激溅出的泥水打着道路两旁油绿的青草。 马上脸色狰狞的几人往南疾驰行去。 他们的目标,是荒国与澜沧大泽之间唯一的一所驿站。 一阵健马急驰的声音轰然响起,迅如疾雷般由远而近,打破【马坡驿站】的宁静。 马蹄踢起漫天尘土,旋风般卷飞上半天,露出了几个强悍的黑甲骑士。 他们中有精赤上半身的,也有穿上皮革或搭着兽皮的,头上都戴着各式各样狰狞可怖的战士护盔,背上长弓箭筒,插满长箭,正是纵横荔洲大陆,让桂***队闻风丧胆的荒国铁荒兵匪。 时值当午,艳阳高照,大地一片火热,【马坡驿站】的主街黄杨大道颇为热闹,除了本镇的居民外,还有不少外来的旅客和商人。 但当蹄声一起,看见来人的面目后,群众牵儿喊娘,一片混乱后,整条街道立时静无人迹,所有人都避进建筑物内或躲进横巷去。 「这群天杀的,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东西怎么突然来这个地方了?难道要把这个驿站屠杀干净?」 说时迟,那时快,荒国兵匪冲上主街黄杨大道的入口。 奔进长街后,荒国兵匪的骑速不减反增,领头那个独眼的荒人,呼的一声,手中的马鞭扬上半空,在天空中呼啸了一圈,重重落下,抽在马股上,健马吃痛狂啸一声,箭矢般的冲锋,冲向长街的另一端,剩下二人纷纷效尤,呼叫声此起彼落,三骑狂风般掠过,使人生起一种惨烈的感觉,声势夺人。 就在此刻,一只小白狗不堪惊吓,失常地发狂从一条横巷直窜出来,刚好在电光石火间对上急奔而来的骏马。 带头的独眼荒人座下骏马受惊弹起前蹄,独眼荒人不慌不忙,一抽缰绳,人马同时向前跃出,天神般跨越急奔的白狗,人马还在半空时,后方的一个长臂荒人弯弓搭箭,利箭电闪,刹那间将奔至道旁一堵上墙下的白狗,活生生钉进墙去。 长臂荒人喝了声采,继续加速疾驰,追上领头的独眼荒人,转眼间三人就变成几个小黑点。 三人旋风般来,旋风般去,留下满天飞扬的尘土。 【马坡驿站】的群众从关闭的屋子里出来,暗道一声幸运。 民众又看见了三人留下的杰作。 墙上露出的箭尾,微微晃动,白狗的血仍在滴下,地上一滩血红。 白狗其实是池沌放出去的,他是为了试探三人的实力。 从那支射进土墙的箭,池沌可以看出来那一位长臂荒人的箭术已经是箭道宗师的级别。 同一时间,【马坡驿站】最具规模的酒家【云霄楼】的阁楼上,一个戴着黑纱斗笠的剑客正目送荒国兵匪的远去, 刚才那一幕仍盘旋在他的脑海内,剑客年约十余八九,身形高瘦,手脚均较普通人长上一些,动作灵巧,双目转动间使人感到他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同时和他在观云楼上凭窗窥看的,还有几个胆子大点的镇民和外地客,胆小的便瑟缩在座位上。 时值午膳,十来张桌子坐满了人,却是一片寂静,小二们也停止了奔动,战事四起下,众人都心情沉重,白狗儿死前短促却凄厉的惨叫,似乎提醒了他们将来或会遭遇的同样命运,很多人的面色仍在发自,一副末世将临的景象。 这样可怕的仇人,单单是他手下那一员射箭的人,对这位志在手刃仇人的少年是很大的震慑。 剑客在观察街外的同时,酒家内各式人等的一举一动,丝毫不能逃过他的耳目,其中一个面墙而坐、身材高大、衣着普通的外地来客,生得一表非凡,气度沉雄,显是不凡之士。 这人便是池沌,荒国兵匪要找的人。 当荒国兵匪驰聘而过时,此人并没有其他人的不安表现,亦没有起身离座观看,但别看他坐于位上寂然不动,手指却在有节奏地轻轻敲击木桌,这等以声代目的观察方式,实在骇人听闻,若非剑客这等擅于观察的名家,绝不能得出如此推论。 剑客心内的震荡实是难以形容,心内更是疑团重重,先是荒国兵匪莫名地出现在这里,还有街巷里突然窜出的白狗,甚至是酒楼里这位不正常的酒客,三者是否有关连,又或纯属巧合呢? 这时池沌起身会账,走到柜台前,和掌柜闲聊了几句,旁人听来不外是一个远方来客,询问附近的名胜风光,但听在剑客耳内,却知道这个人乃极富经验的高手,漫不善意的问答里,已弄清楚他要的资料,而且因为所问不限于某一目标,故又不用顾虑别人探悉他真正的目的地,极为老练。 这时剑客已下了决心,希望能在这个表面看来毫不相关的人身上,追查荒国兵匪到此的目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池沌身上没有修行者的气息,剑客找池沌询问,可以用自己的武力做威胁。 池沌步下酒楼,不徐不疾地走向刚才荒国兵匪消失的方向。 剑客待他走远了,迅速下楼。 剑客走出大道,转入一条横巷,展开身法,迅如鬼魅地在小巷里穿插,追踪池沌的踪迹。 剑客一面走,一边脱下身上衣服再反转来穿,跟着取出一种香料,涂抹在衣物上,这些复杂的动作,都是在他的疾奔下同时进行,所以当他再见到池沌的背影时,高池沌已走出【马坡驿站】,而剑客亦从武者的打扮,变成一个肤色黑实的地道农民,如魔法的变幻。 剑客一边利用道旁的大树草丛掩遮行藏,另一方面,亦不敢跟得太近,因为他对池沌还怀有极大的戒惧,一下错失,恐有自己会有性命之忧,但剑客对自己的追踪之术和游走身法很有信心,自问突发时要来个逃之夭夭,即管敌人速度胜二十倍,也只可以让他徒呼奈何。 这时池沌突然从往【澜沧大泽】的大道转入了一条支路,剑客大为踌躇。 他来此已有五天,对这附近的环境了如指掌,他们这些擅长追踪侦测的专家,都必需有超人的记忆力,才能事半功倍。 去往【澜沧大泽】,走大道只要三天,而走支路,需要五天。 虽然支路耗费时间多些,可是支路一片黄沙丘陵。 所以剑客一见池沌所定的方向,知道那一带都没有高大的树木,不利于自己隐蔽行踪,要是继续跟踪,就要凭借气味脚印的去向远远吊着对方,很难接近。 想到这里,剑客自己知道必须迅速下一个决定。 其实若非目标如此深不可测,剑客也不用有这麽多顾虑。 就在此刻,一股形如实物的强大杀气从身后扑来,剑客大骇,不容多想,向前冲出。 他箭矢般上前,刹那间向前推移了超过二十丈的距离,两旁树影急退。 他将自己的体能发挥至极限,可是那股杀气如影随形,不加多也不减少,无论他冲前有多快,都无时无刻不在紧紧地威胁他。 在池沌的一苇渡江神足通下,剑客的速度就像蜗牛一般。 剑客当机立断,停了下来,这样的一昧躲闪,根本毫无摆脱的机会,如果他再不停止,不需假手于人,自己便要累成虚脱。 可是剑客停下来后,那杀气仍然保持在他的身后。 当然,剑客知道自己比之刚才,已是大大不如。 他现在是精通级别的修行者,全身魂力不多,刚才的躲闪就耗剩十之六七,如今却绝无机会调息,身后涌来的杀气仿如 狂风巨浪,一波一波向自己冲来,剑客先机尽失,纵使而对千军万马,也不致如这般的窝囊。 突然间杀气稍缓,剑客从崩溃的边缘抽回一脚,身后一个沉稳之极的声音道:「你是什么人?」 剑客心中生起一线希望,急忙答道:「我是桂国边境水玉乡的乡民林水鱼。」 剑客背后的池沌略略沉吟,剑客全身一轻,压力顿消,连忙回转头来。 眼前丈许处,卓立着他追踪之人,手上并没有兵器。难道此人不需借助兵刃,便可发出这样的杀气? 剑客赶紧拱手为礼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池沌打量了剑客后,道:「不必客套,若非我见你刚才都未露出杀心的话,你现在真的化为鬼魅了。」 剑客自知在鬼门关打了个转,突然间,心念一动,根据池沌的长相记起一个人来,膛目结舌地道:「你……你莫非是四君子………池沌?」 池沌微微一笑,道:「果真是桂国之人,知道我是谁后是惊讶,而不是像看见钱一样两眼放光。」 「额(︶︿︶)=凸」 剑客尴尬地笑着。 「说吧,为什么追踪我?」池沌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剑客把荒国兵匪的事一一向池沌道来,同时也说了自己与荒国兵匪的深仇大恨,追踪池沌完全是因为看见池沌对荒国兵匪毫无恐惧之感,顿时生疑。 这才有了追踪池沌的想法,想看看池沌到底是什么身份的人。 ------------ 第十七章虎将的送死人 ,池沌看着剑客一身黑纱斗笠的打扮,问道:「你为什么打扮成这样呢?」 剑客连忙道:「我……惭愧得很,小子在那年被荒国兵匪残害村庄时,侥幸装死逃过兵匪的利刃,但他们还放火烧村,毁灭证据,可怜我水玉乡八十多口,全被一场大火烧成灰烬。我的脸也被烧得毁容。」 「那你的追踪技法又是从哪里学到的?」池沌又问。 「我加入了桂国边境军团第七团,专责侦察敌情。十日前我见到从荒国天界的那一道神光,又听到从荒国穿出来的那两声震动,便连夜赶到【马坡驿站】,预料此地必有天大重要之事。但侦察多日,仍然茫无头绪,直到遇见了四君子您。」说完,剑客亮出自己的军令腰牌。 凌渡虚听到剑客的解释后,为他的复仇经历振动,连连说了几声:「好!」 池沌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但却答道:「我姑且信你一次,你我遇见也属巧合,不要再跟踪我。」 池沌也不说些后会有期的话,转身便去。 剑客心中打了个突兀,奇怪这位桂国的四君子的行为态度不近常人,这样要去便去。 刚想说话,池沌却又转身回来。 「你的境界现在是精通级别?」池沌直截了当地问。 「是……是的。」 剑客奇怪池沌为什么会这么问。 「想不想修为更进一层?」池沌直接摆出剑客无法拒绝的诱惑,现在的他,卡在初境,太需要力量了。 「想。」剑客咽了咽口水。 池沌把手伸进怀里,之后拿出来一本发黄的绢本册子,让剑客看出是池沌贴身收藏之物。 池沌一边走近一边道:「这上面是桂园的浩然剑剑诀,以我的身份,你不觉得它会是假的吧。你想要吗?」 说到最后一句,池沌几乎贴在他身上。 「想!」剑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本发黄的绢本册子。 「拿着。」 池沌直接把写有浩然剑剑诀的绢本册子抛给剑客。 剑客获赠宝笈,喜出望外,但心中却隐隐觉得池沌有种托付事情的味道,大感不安。 能令如池沌这个四君子随便拿出一本绝学赠予别人的事,一定是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剑客突然间双腿一软,坐倒地上,原来是池沌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剑客刚一抬头,正好对上池沌的目光。 剑客感觉池沌的眼睛就像一个深黑的地狱漩涡,在把他的灵魂吸进去,而他整个人像个傀儡,受池沌的操控。 「去,回桂国,散步我未死的消息!」 剑客无意之间就被池沌在潜意识中埋下了他要去的事,剑客会有意无意地去完成池沌交代的事,而且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自愿的情况下。 等他回神过来,池沌已经离去。 池沌既已离去,剑客松了一口气。 池沌不攻一招,但靠自身的杀气,便让自己这个精通级别的修行者累得半死,自是骇人听闻之至,桂园四君子之名不是虚的。 池沌与剑客告别之后,刚走出【马坡驿站】的支道,道前就是已经等候他多时的荒国兵匪。 荒国兵匪不止刚才的三人,还多出了一个衣带偏黑,上绣有白虎的俊逸男子和一个一笑就露出一口烂牙的枯发老头。 刚才在【马坡驿站】大街上一展身手的神箭长臂宗师看到池沌后,满意地笑了,道:「我说的嘛,我的直觉不会错的」 其他四个人,除了一个身穿吊睛白额虎服的男子和烂牙老头外,也是快意地笑了。 那身穿吊睛白额虎服的男子,骑 马走到其他各人的前面,俯视着对面的池沌,众人默立一旁,几人之中谁为尊便可看出。 吊睛白额虎服男子身形雄伟,甚有气派,骑马而立,便如一株高拔的松柏,英姿过人。 他单单只是看了一眼池沌,就让池沌生出莫名的危机感。 吊睛白额虎服男子双目电光隐现,冷酷而有一种透视人心的魔力,给人以精明厉害却又城府深沉的感觉,其余四人对他是一种向往的神色。 吊睛白额虎服男子是那种雄才大略之士的典型,外貌看来年过四十,可是岁月不但没有给他带来衰老,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魅力和威严。 如果剑客在此,难免要大吃一惊,一狼一虎十三侯之中最强的虎居然亲自出城来杀池沌,这完全不可思议。 同样也看出池沌是怎样的实力在,能让虎亲自出手,池沌的境界一定不低于大宗师。 这位身穿吊睛白额虎服的男子,是在军权上仅次于当今荒国大君夏相的舒哥夜。 舒哥夜的境界,同样是无限接近于圣师,与狼主拓跋蕊和国师天权圣僧,并列荒国三大高手。 舒哥夜是军事上少有的天才,昔年曾用一千荒国甲士大破桂国的三万大军,自此开始他威名的一生,权倾一时。 舒哥夜手下网罗了不少三国的修行者,组建荒协军团,出色的战力让桂汐两国的军队闻之丧胆。 夏相能站稳荒国,他的支持是决定性的因素。 舒哥夜淡淡一笑,露出了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从容有礼道:「四君子,久仰大名啊。」 「不敢。」池沌答了一句。 「犬子前几年在桂国冒犯了四君子的事,还望海涵呐。」 舒哥夜不说当今的情况,而是同池沌说着他还在桂国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忘了。」池沌答道。 「如今犬子入赘宇文家,留在了桂国,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舒哥夜却是说着池沌不知道的事,舒京伦居然已经娶到了宇文姽,这是池沌怎么也没想到的事。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你不会认为我对宇文家的宇文姽仍旧有兴趣吧?担心我抢了你儿子的老婆?」 「怎么会?四君子是讲伦理的人,自然不会做那等龌蹉之事。」舒哥夜又是这一般说着。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四君子,桂国不欢迎你的,同我回荒国吧,以你的眼见与身份,当上一个大荒十三侯也不是话下。更何况二公主殿下还等着你呢。」 舒哥夜的目的,就是让池沌投降于荒国。 「哈哈哈(ಡಡ)hiahiahia!」 池沌仰天大笑,道:「刺杀荒国大君之辱,你们会忘记?这种骨子里的恨是时间消磨不了的,还有,你认为我会让我作为是她杀父仇人的端木荇成为我的枕边人?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这是大君的话,我只是传达。」舒哥夜笑着答道,「不管你接不接受,我只是传达。」 「呵,如果我不去,是不是还有下一道敕令。」池沌嘲讽道。「想打就来啊!」 「不不不,我不会对你出手,我平时不杀人,至少我对你出手是要在战场上。」舒哥夜摇了摇头。 「如果四君子想打,也是给你机会的。」 舒哥夜接着说着,「我身后的四人便是你的对手。不知四君子是要一个接一个上手,还是让他们一起上?」 池沌从见到舒哥夜一行人时,便已用浩然气感应过,五人中,除了舒哥夜是半步圣师境界外,其余的四人皆在宗师上境的境界。 其中那个烂牙枯发老头 ,实力已经达到宗师境界巅峰。 「我先来!」 首先叫出声的是那一位箭道宗师,他抽弓拉弦,一收一放间宛如天成,一息时间便有三枚箭矢射向池沌的面部、喉部和心口。 三箭不偏不倚,可见长臂修行者的功力深厚。 而到池沌出手时,只见他快速地伸出右手,三次伸出,三次收回。 一切回归常态时,池沌的手上没有箭矢,再看其身上,同样是没有箭矢。 反观舒哥夜一行人,长臂修行者手中的弓的弓弦被箭矢射断,其余的两箭,一箭射于烂牙枯发老头的马首,一箭射于舒哥夜坐下宝骑的前左腿。 「继续追啊!」 池沌人早已离去半里之外,声却犹如在五人耳畔近语。 舒哥夜从马上下来,笑了笑,从这一次试探,他知晓池沌也是个有着极深城府的人,懂得把长臂修行者的弓射断,再把力量最强的二人的坐骑搞死,这样他可以毫不顾虑的逃走,完全不担心会有人追上来。 如池沌所料,在他逃去之后,荒国兵匪并未追击,而是等着舒哥夜的命令。 追击的首领没法动了,小喽啰还敢独自追击? 要知道,不是谁都傻到认为自己可以杀死能够一剑击败荒国十三侯的池沌。 因为舒哥夜的关系,这才是他们兄弟三人敢追杀池沌的筹码,如今舒哥夜明确说出自己不会动手杀了池沌,他们也不敢再有追杀池沌的胆子。 「老花,去追吧!直到他把你杀死。」舒哥夜突然对着身后的烂牙枯发老头下令道。 「是,侯爷。」 烂牙枯发老头从已死的马儿身上拿下自己的包袱,拄着一根两人高的竹竿,腰里别着一把沾血的杀猪刀,往池沌离去的方向一瘸一拐地上路了。 什么鬼d(ŐдŐ๑)!虎将舒哥夜居然派一个瘸腿老头独自远赴桂国去杀池沌,不!是去被池沌杀。 荒国兵匪毫无头绪,不知其解。 「三位辛苦了,回吧。」 舒哥夜对三人道。 ------------ 第十八章河池水谷 ,大泽湖上大雾漫漫,将远近的山林小村都净化成梦幻般的天地。 一个老渔夫在艇尾轻轻摇橹,发出轻灵的水响。 池沌负手卓立在船头,一对似醉若醒的眼睛与浓雾融化在一起。 在这里,他想起了柔若,当初他就是在这个地方找到老药师,以为他可以治好他身上的腐毒,从此以后回去与柔若在一起。 可惜,又是一场空。 自柔若死后,这世上唯一能令他动心的只有朝霞晚雾,夕阳夜月,它们能使池沌的凡心提升到与天地共游的境界。 雾愈来愈浓了,船桨有节奏地拍打进水里,牵起一个个打转转的漩涡,飞快地转开去,遂渐消失。 池沌指着西北方远处的一片与水雾融化了、若现若隐的绿岸道:「老丈!那是什么地方?」 老渔夫脸上掠过一丝惊惧道:「那是着名的【河池水谷】,只有一个狭窄的进口,但内里非常广阔,满布浅滩浮岛……景色那叫一绝。」 池沌奇道:「既然有这么一个好去处,为何不划进去看看。」 老渔夫叹了一口气道:「客人你有所不知了,十天前‘千秋邦,发出了封闭令,禁止任何船只驶入【河池水谷】,违者杀无赦,所以连一向往那里捕渔的渔人,也不敢进去了,唉!」 一片浓雾吹来,将河池水谷变成一片迷茫的白色。 池沌眼睛紫芒一闪,直死之魔眼开启,一眼看穿了浓雾里的水谷城镇,冷哼一声道:「真多人呐!」 池沌通过魔眼,看出里面的外围暗滩上蹲守了数十个高阶级的修行者。 老渔夫突然道:「客人气质不凡,想必亦是武道中人。当知道【千秋邦】是绝不好招惹的。」 池沌疑问道:「老丈,这【千秋邦】什么来头?大泽不是只有【秋浪帮】和【青薇帮】两个帮派吗?」 老渔夫哈哈一笑,道:「这是三年前的事了,【秋浪帮】已经把【青薇帮】吃下,成为这澜沧大泽唯一的一个大帮派。客人也是武道中人,难道是想加入这【千秋邦】?」 「这个我倒是没兴趣,附近有没有卖酒的地方。」池沌答道。 虽然池沌曾经待过一阵子【青薇帮】,但也没多大的关系,【青薇帮】的复仇不需要他帮把手。 老渔夫哈哈一笑道:「管他世间混账事,我自一醉解千愁,想不到客人是同道中人,我这船中便藏有一大壶自制米酒,客人要不要尝尝?」 池沌微笑道:「我早已嗅到船上酒味,还在奇怪老丈既为醉乡常客,为何还如此吝啬,不拿酒待友。」 老渔夫笑得脸上的皱纹堆挤起来,连眼睛也给藏起来了,他伸手在船尾的竹席下掏出一个大酒壶,重甸甸的,最少有十来斤重,打开壶盖,自己先灌两口才递给池沌。 池沌一手接过,毫不客气连饮三大口,米酒的香气夹杂着一股药香弥漫船上。 米酒的酒味大过于药味,池沌叹道:「好酒!」 老渔夫大为高兴,正要说话,忽地发觉池沌突然紧紧盯上了一个地方。 老渔夫大奇,往四周望去。 浓雾像高墙般,将他们封闭在另一个奇异的空间里,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特别的声音。 池沌开口道:「有大船来了,速度还很快,噢!不好!」 老渔夫一懵一逼时才听到「霍霍」震响,那是满帆颤动的响声。 老渔夫一直生活在湖上,撑舟经验丰富,长橹立时快速摇动,往一旁避去。 小舟平顺地滑行了二十多尺,蓦地左方一艘巨舟怪兽般破雾而出,这艘船船身比一般的船高上至少一倍,所以由小舟往 上望去,便像望上高起的崖岸般可望不可即。 巨舟上十六幅帆张得满满地,瞬息间迫至小舟右侧三十多尺的近距离,眼看要撞上,老渔夫待要将艇摇走,已来不及。 舟未至,浪涌到。 小舟像暴风中的小叶,被浪锋抛起。 池沌冷哼一声,待小舟升至最高点时,脚下运劲一踩,小舟顺着浪往一旁滑去,霎时间移离了巨舟的航道足有四丈多远。 巨舟不理小舟是否倾覆,撒手离去。 池沌一边力聚下盘,忽轻忽紧地顺应着舟底翻腾的涌流,另一方面眼光往巨舟舟身扫去,看见船上刀剑相交白色骨髅头的标志。 恰在此时,舱身的一扇窗打了开来,窗帘拉开,一张如花俏睑现在窗里,美目往外望向池沌。 两人目光交迎在一起,那对美目见池沌脸目平静,先是露出冷漠的神色,但旋即美目一亮,爆闪出奇异的神采。 池沌却是神色一震,那个女人是他认识的人——紫夭。 巨舟一弯再弯,回到原来的航道,往河池水谷直驶而去。 老渔夫以长橹摇动小舟,使船头迎涛而飘,叫道:「主宰有眼,主宰有眼!」 池沌望着遥去的巨舟,心里翻起的滔天巨浪尚未平息。 被发现了吗?那个女人即使是在很久之前只见过我数面,现在只靠一个眼神就能发现我的真正身份? 还是,【千秋邦】已经得到我还未死的消息,荒国有他们的耳目?难道这澜沧大泽要成为三国之外的第四国? 老渔夫见他不作声,以为他仍是惊魂未定,安慰道:「客人!没事了。」 池沌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老丈!你这艘小舟卖也不卖。我给您一块血晶,您会接受吗?」 老渔夫一呆道:「我这小舟最多只值三两银子,一块血晶足够我数十年生活了,客官你有否想清楚?何况这小舟又旧又烂,你买来也没有用吧!」 池沌长笑道:「成交了!纵管小舟又旧又烂,你我有缘,又请我喝酒,值这个价。只要它能载我往河池水谷去,便完成了它存在的使命了。」 「客人是想要进这【千秋邦】啊!真乃不凡人。」 【如雨楼】是迷离水谷西岸码头的一个小镇最有规模的酒楼,河池水谷盛产鲈鱼,酒楼的鲈鱼脍凡是人吃过没有赞不绝口的,因此连带这小镇也兴旺起来。 池沌绝没想到河池水谷如此宽广,他在浓雾里摇了两个时辰小舟,不但找不到那艘巨舟,连个人也没有碰上一个,不禁哑然失笑。 无奈下,池沌取出酒壶喝起酒来,一杯酒灌入喉里,火辣直滚入腹内。池沌叹道:「好酒!」 喝下这杯酒后,池沌放弃了追逐巨舟,而是回到开始的码头【如雨楼】,暂时住下。 这时还未到晚饭时间,二十多张桌子只有六七张坐了人,池沌就是喜欢这种清静。 刚做到楼上一张桌上,叫了一壶花雕酒和几碟小菜,突然脚步声从楼梯传上来,一重一轻。 重的脚步像擂豉般敲在木梯上,轻的似有若无,但总能令你听到,轻轻重重,形成一种非常奇异的节奏。 楼上的几台客人和店小二,都露出注意的神色,眼光移往楼梯上来处。 只有池沌无动于衷,一边喝酒一边吃菜。 先上来的是一名铁塔般壮健的年轻汉子,众人见他足有七尺多高,肩厚颈粗,心下释然,这百多斤重的人脚步不重才怪。 「哒哒哒!」轻步声紧随而至,一位娇滴滴的紫衣美女,从楼梯顶冒出头来。众人目光都集中在她秀色可餐的俏脸上,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高大汉子。 美女终走上楼面,一身紫色紧身劲衣,身材玲珑浮凸,非常诱人。 大漠神情有点忸怩,见众人望着他,似怅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反而紫衣女子大大方方越过他身前,目光在众脸上扫去。 大泽在大泽,哪个女人敢和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公然对望,但这美女的目光却比登徒浪子还大胆,众人纷纷不敌,借故避开与她蹬视。 店小二见这二人是「熟人」,知道他们的目的,便不出来应酬。 紫衣女子最后将目光落在池沌背上。女子踏前两步,望着背她而坐的池沌道,冷冷道:「公子是哪里的人?」 池沌再尽一杯,噤声不语。 女子冷硬的声音放柔道:「刚才我与公子有一面之缘,便知您气度不凡。您是不是要进入【大泽】?」 池沌头也不回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女子声音转冷道:「别给我装!」 手一扬,一根银针从纤手飞出,越过池沌头顶,再重重落在池沌杯旁处,嵌了一半进坚实的桌面里,楼上其它客人不由咋舌。 「还不实话招来,不然下一针就该换个位置,要你的命了!」 紫夭最后一次警告道。 「逼我动手?你应付得起吗?」池沌放下酒杯,右手往那一枚银针只是一夹, 银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银水,落到地面。 没有丝毫魂力气息! 紫夭心一惊,这已经不是凡人能够拥有的力量了,但池沌又不是修行者! 池沌身上的谜团瞬间就吸引了紫夭的兴趣。 「不是我动手,而是他!」 紫夭一摇手,身后的高大汉子瞬间暴起,大手一张要去拿住池沌的双肩。 「哼!」 池沌冷哼一声,拿起一旁的筷子往后掷了出去。 ------------ 第十九章李香香的复仇 ,「啊!」铁塔般壮的汉子惨叫一声。 两根筷子,一左一右深深插入他的眼眶内,酱醋坛一样的汁水从他眼睛里流出来。 铁塔汉子捂着流血的眼睛四处乱撞,大声哭喊。 「山娃!」 紫夭拉住铁塔汉子,防止他从楼上跌下楼去。 「夭姐,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铁塔汉子哭声大闹。 「可恶!」 安顿好铁塔汉子,紫夭眼中凶芒厉闪,向池沌厉声道:「你敢痛下杀手!」 「是你们先惹我的。」池沌平静地回答道。「自作自受!」 听到此话,紫夭杀心立起。 紫夭右手微动,一把暗藏袖内的匕首滑到手中,脸上却换上一脸招牌笑容,她要先让池沌放松警惕。 「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不该惹你。」 池沌起身,转身一过,提脚似要往前踏步。 他和紫夭只有一、两米的距离,以他的大步,再前一步,便会迫贴紫夭。 紫夭心中计算着池沌落步的位置,手中匕首蓄势待发。 池沌前脚向下踏去,紫夭眼光凝视他的双脚,因为一个人无论动作如何灵巧变化,双脚总是先一步简单清楚地露出端倪。 池沌右脚微缩,略往右移,紫夭心中暗笑,暗忖你想由我右方穿过,岂能瞒我,身体立马相应地右移一步。 岂知眼前一花,池沌已经来到她的身后。 好快!紫夭暗吃一惊,赶忙转身,匕首准备刺出。 池沌忽地变成转身正面往她移来,若不退开,紫夭势必和池沌撞个正着。 紫夭堵上一次,匕首正要剌出。 池沌的身体微妙地动了几下,在外人看去,那是不可察觉的轻微动作,但在紫夭眼中,只感到对方每一下动作,都是针对着自己这一刀的弱点,像能预知将来般明白自己每一个心意和动向。 这些动作全与手脚无关,只是肩身微妙移动,竟已能清楚无误地发出讯号,确是教人难以置信。 紫夭那一刀不但发不出去,还不由自主地噗噗连退三步。 池沌像和他合演了千百次般,每当她移后一步,便前进一步,却又刚好比他快上一线,使他连思索的时间也没有。 池沌气势沉凝,移动间手脚的配合隐含玄浑无匹的气劲,无懈可击。 紫夭懔然瘫倒退到一旁,池沌恰好越她而过。 紫夭手刚动,池沌步到她身外五尺,淡淡道:「你确定还要试探我?!」 紫夭的刀,终刺不出。 她不敢刺出手里的那一把刀,因为这可能会让她落得与铁塔汉子一个下场。 周围众人一呆,想不到在【千秋邦】当职的紫夭竟肯让路。 「回去告诉墨鹏,不日定当亲自上门拜访。」 下楼前,池沌留下一句话。 酒楼的顾客也是奇了怪,为什么【千秋邦】的高手会在一个从外边来的人手里吃了亏。 紫夭在池沌走后,马上带着山娃回巨舟医治,酒楼也从刚才的骚动恢复正常的营业。 回到巨舟上的紫夭,马不停蹄地在纸卷上写下了今日所遭之变故,从鸽箱里取出一个全身雪白的信鸽,把纸卷塞入鸽子腿上的铜管里。 打开舷窗,鸽子被她放飞出去,在湖面疾速掠过,粼粼波光反射着鸽子身上雪白的羽毛,让人看不出有一只鸟飞过。 这是【千秋邦】养殖用于传递重要信息的灵鸽,有一定妖兽的血脉,能够一日之内跋涉千里之徒。 紫夭动用这样一只信鸽,足以认定池沌 的重要性。 虽然紫夭没有认出那个人就是池沌,可是她有她的判断。 紫夭之所以能在【秋浪帮】,乃至现在的【千秋邦】里占有重要的地位,不是靠她的一身柔骨酥言,哄的帮里对她看重。 而是她独有一门秘术,此术名曰:观气术,即使所望之人不是修行者,也可以看出他身上不一般的气息。 紫夭重视池沌,正是她用观气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腾腾而起的紫气。 这种紫气只有是皇室的血脉才会有的,这说明池沌的来头不一般,他不是三国里的某位帝王的子嗣,就是三国之中某一国的亲王。 能让一个有皇室血脉的人来澜沧大泽,绝不简单,加之池沌刚才所说要去拜访这【澜沧大泽】的王,更能说明池沌的目的是为了合盟。 对于【千秋邦】来说,这无疑是帮派成立以来的一次巨大的改变。 三国之中派人前来谈事,就已经承认并认同他们【千秋邦】这个国邦的存在。 白鸽跨水疾飞,本以为一路顺风,突然间一道无形的指力击中白鸽的脑袋。 这道指力不大不小,刚好可以击晕白鸽,能运转这样精巧指力的,也只有池沌。 白鸽从天空中滑落,正好落在岸边等待的池沌的双手中。 池沌的右手手指运用巧妙的力道,似游蛇一般绕动,将铜管里的纸卷给牵了出来。 池沌打开卷纸,看着里面细小如蚊的密语,还好之前在【墨门】受过训练,【千秋邦】现在沿用了以前的密语,恰好让池沌可以翻译出来。 「今日巨舟回港,遇一奇人,身无修行者气息,却可用双筷轻松伤山娃双目,对我而战,也是悠哉悠哉,实力完全是碾压我之存在。吾以观气术观之,其身上有淡淡而出之紫气,乃皇室血脉之特征。故告,疑是三国皇室之人来与我【千秋邦】谈及合盟一事。」 看完,池沌嘻嘻一笑,望着流动的江水,一个阴谋悄然心生。 「既然你给我安这个身份,我不用怎么能行。」 只是有一点池沌没有想到,紫夭居然会这种秘术,比之他的浩然气,似乎更能发现敌人的细微之处。 我身上有腾腾而生的紫气,难道我真与桂皇有着不可分离的关系,李拜天的话应验了吗? 池沌不得不接受这个真相,他是桂皇的私生子,与魏紫樱暗结珠胎的结果。 重新把纸卷塞入铜管后,白鸽也被池沌唤醒抛入空中,任它飞回它本该去的地方。 白鸽飞之所处,是【河池水谷】迷雾不散的更深处,那里也是池沌将要去往的地方——【千秋邦】的大本营。 池沌取下船舱上挂着的酒壶喝了一大口后,解下岸边系牢的栓绳,摇着船撸顺着水流漂往那雾深的地方。 期间,池沌只是安静地立在小舟的船头,适应着小舟与水流的晃荡,顺应着这一方天地。 忽然,一点波纹异样惊动了池沌。 池沌蓦然睁开眼,隔着不深不厚的雾气,他看见一名女子脸垂黑纱,全身黑衣,苗条修长,手娑绰约,步伐轻盈地踏水而行,极具出尘仙姿,但又带着三分邪气,形成一种诧异的魅力。 「咦?」 池沌疑惑地看向少女的脚下。 原来少女脚下踩着一把全身透绿的玉色长剑,她是在水面上御剑飞行,这才造成她踏水而行的错觉。 池沌只觉得少女身上的气息很熟悉,还带有一点微弱的浩然的气息外泄,不过更多的是她身上的鬼气。 那名女子也是察觉到了池沌,调转飞剑的走向,瞬间没入浓雾之中,再难让池沌发掘出她的踪迹。 女 子隐于雾中后,池沌越想越是觉得之前见过。 「是李香香!」 池沌错愕之间猛然想到那是她。因为浩然气他只用在过两个人身上,一个是端木荇,另一个就是【青薇帮】李有乾的女儿李香香啦。 当时是为了治疗她的隐疾,所以无意中在她身体里留下了浩然气的气息,体内有浩然气的存在,加上自身的隐疾已经被治好,这几年李香香的境界可谓是以竹笋破壳而出一样的增长。 可惜,增长的力量还是未能拯救被【秋浪帮】覆灭的【青薇帮】,如今【青薇帮】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的父亲李有乾在前几日因为伤重不愈而死去,所以她今日前来复仇。 凭借她宗师上境的实力,虽然能闯进【千秋邦】的大门,但【千秋邦】的修行者在宗师境界的有十个,是她杀不完的。 何况,【千秋邦】的邦主墨鹏还是个大宗师境界的修行者,李香香根本就是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 为了保住李香香这个佳人的命,池沌赶紧加快船速,追了上去。 穿过一片迷雾,池沌听到前方的水岸上传来了砍杀的声音,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施展一苇渡江神足通就到了岸上。 他眼所见,李香香被一群武道强者包围着,地上已经有了三具被割开喉咙的死尸。 一个粗犷嘹亮的声音从包围的人中喝 道:「小娘子,既然自己送上门,还不快放下兵器投降,免得受皮肉之苦,若是你脱去衣服服侍我们几位,可以考虑给你几两银子,这三个人的死也不过问,大爷对你……」 他「你」字下面的话尚未说出,众人眼前一花,原本立在场中的李香香失去踪影,众人眼光连忙追踪往发言的大汉处,只见一条人影像一缕烟般降在发言大汉那身前,手上幻起重重剑影,倏又收去,人影由一个变成几个,似欲同时飘往不同的方向,忽尔间又消失不见,失去踪影的李香香竟回到场中原处。 「锵!」剑回鞘内。 出言挑逗的大汉提着一柄尚未有机会一劈的重斧,全身衣衫尽裂,脸如尸白,继而全身溃散成一条条絮肉。 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李香香论身法剑术,均如鬼魅般难以给人看清楚和捉摸得着,遑论和他对仗。 「修行者!」其中有人猛然醒悟,大喊。 池沌也想不到李香香如此了得,暗忖她可能是在鬼市习得了什么阴诡的邪术,改变了浩然气本质的同时力量不降反升,难怪敢单身前来挑战【千秋邦】,连自己也无全身而退的把握,她居然可以。 ------------ 第二十章江日天的算 ,围杀的武者四散奔逃,慌不择路。 李香香趁势而上,接连用剑刺穿了好几个武者的胸膛。 「好胆!」 站在远处的【千秋邦】的修行者无法再安立于一地,准备出手拦截。 当即,就有三个宗师下境的修行者从一座竹楼上跃下。 李香香面容一冷,答道:「区区三个下境宗师,也想着阻拦我。」 三位高手齐皆愕然,他们以为他们的出现会让李香香有些许的畏惧,可是她没有。 一个看起来有点邪气的李姓修行者向李香香拱手道:「阁下是谁,为何闯我【千秋邦】?」 他们三个是刚加入【千秋邦】的,不认识李香香是【千秋邦】的通缉人员。 李香香不说一句话,抬剑就往三人刺去。 三人也不是吃醋的,魂兵马上出现于手上,与李香香对战起来。 四人略一接触,各人虚实,已有几分把握。 李姓修行者与其他二人练的是合击功法,三人合力足有宗师上境之力,对战李香香后竟不落下风。 一时难分输赢之际,李姓修行者开口道:「阁下,我劝你还是放弃反抗,不然等我【千秋邦】高手前来,就不是打败你这么简单了。」 李香香冷了他一眼,道:「区区【千秋邦】,高阶修行者又有多少个?来一个我便杀一个!」 李姓修行者正欲答话,李香香一声断喝,玉色长剑在手,一股凛例之极的杀气,向着他的狂冲过去。 李姓修行者定睛一看,俱大惊失色,这一剑的威力光是看着就让他感觉到眉心在被一根尖刺扎着。 「闪!」李姓修行者大喝一声,速度加快,身体往后方偏移数尺。 他们这等步入实境修行者,累年苦修,已拥有近乎第六感的感觉,若有杀机接近,必然早生警觉。 他们兄弟三人在三国里打滚,屡次死里逃生,皆倚仗这种超乎平常感官的感觉。 可是直到李香香用出这一剑以后,他们才有感应,因此李姓修行者大骇之下,才会拼着气血魂力逆行地退后。 李姓修行者见李香香在他们兄弟三人的气势压迫下,不但毫不处于下风,还依然保持了强大的反击力,更是骇然,不知什么地方冒出这样厉害的人物。 邦里的大人怎么还没来?李姓修行者心里急切地呼救着。 李姓修行者兄弟三人失去杀势先机,李香香本应追击,可她却微一皱眉,李姓修行者突然强烈地感觉到她要说话,连忙让两位兄弟停下脚下的步数。 李香香叹息一声,道:「你们才加入的【千秋邦】,所以我不把仇恨加在你们的身上,让你们邦里的老人来吧。」 李香香说罢闭口,惜字如金。 远在山涧的【千秋邦】副帮主江日天细心打量着竹楼前的李香香,观其双目隐隐黑气不散,幽深诡异,使人难以测度。 江日天不禁赞叹,覆灭【青薇帮】以后,这位大小姐就不停地逃亡,不停地躲避追杀。 然而,这却让她的境界进一步地提升。 让江日天唯一不解的是,李香香身上还有一种非常独特坚韧的气质,即以江日天这游览过三国的修行者,也感到难以将她分类。 突然,警觉的江日天又感知到还有其他人到场,道:「那个皇室的人已经到了吗?为什么他一直在那里观战?」 池沌一直在观战岸上的打斗,李香香能令这几位宗师境界的高手这样紧张,确是非同小可。 「啸——」鹰哨声响起。 李姓修行者听后微微一笑,道:「阁下果然了得。」 三人忽然拜辞离去,留给池沌一个疑惑。 竹楼咔吱呀吱呀的一响,一个端着羽扇,身着书生袍,树冠的青年男子从中走了出来。 江日天对着池沌微微一笑,道:「让使者见笑了,这是我【千秋邦】历史遗留的一点私事,使者无须理会。」 池沌环顾众人,虽神色不变,都露出注意神色的,只除了李香香。 江日天忽然有一种感觉,感觉池沌与李香香之间是有关系的,李香香与他同时出现在【千秋邦】的大本营里,说是巧合倒不如说是预谋已好。 至于目的,江日天还没有想到,作为【千秋邦】最强的智囊,江日天的揣测都是能印证接下来发生的事的,多少次靠他的揣测,【千秋邦】化危为安。 「她是我的人,让她进去,我保证她不犯事。」池沌突然为李香香作保,让江日天以为李香香是跟随池沌的仆人。 「没想到啊,堂堂大小姐也会屈居人下。」 江日天看了看李香香,从她的脸上看出她对池沌没有一点的主仆之意,想来是池沌为了拉拢一说。 「不过既然使者作保,我【千秋邦】还是有点肚量的。」 江日天手中羽扇对准身后的浓雾轻轻一摇,浓厚到看不见一百尺之外距离的浓雾被微风轻松吹散,露出【千秋邦】的庐山真面目。 真正的【千秋邦】,是一艘巨舫,一艘同山一样大的舫船。 「请!」 江日天做出欢迎姿势。 池沌大大咧咧地走在前方,越过李香香时,使用了一种传音入密的技法,对着她说道:「我没有恶意,你要想进这【千秋邦】,只有靠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走过李香香,她没有立即跟上池沌,而是站在原地思考。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这个陌生人,与他第一眼对视时,她就感觉这个人身上有着一股气息在抑制她体内的禁忌力量,如果与他一战,她会一直被压制,甚至连逃脱与他手下都难。 李香香更不清楚池沌为什么要帮自己进入守卫森严的【千秋邦】,傻子都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是好心相助。 与其花费一些力气闯入【千秋邦】,倒不如跟着池沌,躲开【千秋邦】的守卫直入【千秋邦】的大厅,轻松了结墨鹏的性命。 李香香迟疑一会后,跟了上去。 池沌故意放慢脚步,让李香香与他保持一段可以一步跨及的距离。 「你为什么帮我?」 路上,李香香轻声地对池沌说道。 「不为什么,看你长得美,所以我才出手帮你。」 池沌像一个情场高手,出言撩动着李香香。 「我不信。」 李香香又说道,「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对你毕恭毕敬?」 「不该问的别问,你爹没教过你吗?」池沌没有给李香香知道他身份的机会,反而是训斥她。 江日天领着池沌二人登上巨舫的一座木制旋梯,他压下木制杠杆,旋梯悬悬而上,不到一会就升到巨舫的最高端。 在这巨舫的最高端,是一栋简陋的木屋,江日天垂下双臂作揖,恭敬地对里道:「千秋大业,鹏程万里!」 一阵柔若女子的男声从庙内传出道:「听你的语气隐含兴奋,江日天你定是有好东西带来给我了,还不快进来?」 江日天先是让池沌二人在外等待,他先进去通报。 江日天朗声道:「多谢邦主赐见!」 不知情者步入门内,必会大吃一惊,原来破落的木屋里竟放了个豪华之极的大离纱帐幕,雪白困金边的帐布有着说不出的奢华气派,与剥落的 墙、失修的木柱产生出非常强烈的不协调对比。 也只有这大泽的鬼市,才能出这种巧夺天工的奢侈东西。 帐内,隐隐传出女子的娇息。 江日天脸容一整,向着帐幕跪下,恭恭谨谨地连磕三个头,才站起身道:「邦主,抓到了【青薇帮】的李香香,还有三国的使者也来了。」 帐内又再一阵女子的娇喘声,那柔嫩懒慢的男音传出道:「李香香倒没多大意思,不过三国的使者嘛,我还是很期待的,但是真的吗?」 江日天对女子嘻笑声听若不闻,从怀中掏出纸卷,张开读道:「这是谍影紫夭发来的密函—— 「今日巨舟回港,遇一奇人,身无修行者气息,却可用双筷轻松伤山娃双目,对我而战,也是悠哉悠哉,实力完全是碾压我之存在。吾以观气术观之,其身上有淡淡而出之紫气,乃皇室血脉之特征。故告,疑是三国皇室之人来与我【千秋邦】谈及合盟一事。」所以我肯定这是真的。」 「紫夭的观气术向来不会有错,只是不知道他是自哪一国而来。」 男声又说道。 「属下猜测有大部分的几率是荒国的皇氏,因为他自荒国南下而来,如今三国已是出于战备状态,很少有别国的人穿梭在三国之中。他,是我们要等的人。」 江日天一字一句地说着,他们期待荒国的使者是真的,他们做过统计,三国之中荒国的实力是最强的,他们的修行者占整个大陆的一半,而且荒国的重甲骑兵足有五十万之数,光靠这一点就能让他们选择荒国作为盟友。 这几年,虽然有天地魂力的复苏大爆发,期间出现了很多普通人成为修行者,可是没有足够的资源去培养这些修行者,让他们失去了前期良好的发展机会,最后他们的境界也是没有跨过实境这一关。 然而在荒国北草原胜利而归的荒国人,猎得不少品质极佳的妖兽血精,这对于初境修行者可是大补,妖兽血精流入市场,荒国的修行者全数得其恩惠,境界得以突破。 荒国现在的国力是有史以来最强盛的。 ------------ 第一章木屋的血 「让他们进来吧。」 柔若男声推开身下的女人。 「我与他见一见,至于以后的谈判,你看着办就好。」 【千秋邦】邦主墨鹏只是【千秋邦】力量的代表,他在,则【千秋邦】在,他亡,则【千秋邦】亡。 【千秋邦】需要他大宗师的力量来作为旗帜,聚拢众人,他倒下,【千秋邦】也就倒下了。 【千秋邦】邦里的维持还是靠江日天这样的奇才打理内外,这才营造了一个强大而团结的【千秋邦】。 江日天走出屋门,将池沌二人带了进去。 自池沌进门的那一刻,他便看见了这满屋的繁华荟萃。 也在池沌踏入屋里的第一步,墨鹏的魂力便大肆透体而出,盈满这个大屋。 墨鹏以为这样会让没有一点魂力气息的池沌感受到强大的压力而跪下,可是他错了,池沌不仅没有跪下,反而站得如一颗参天老松,轻易不折。 咦?怎么会? 墨鹏惊讶不已,他制造的压力是以前的重力的十倍,区区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承受这种压力! 池沌,不是凡人! 这一点让同行的江日天也露出疑惑,他也是现在才发现池沌身上的不同。 十倍重力的压迫下,池沌身体开始隐隐外泄出黑色的魔气,他的眼睛也开始转变成奇异的紫色。 「墨邦主,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池沌一经开口,一股强大的气势便破体而出,墨鹏释放的压力有被压回他身体的意向。 「我听闻阁下一人踏舟前来,认为您也是一个修行之人,所以手痒想试试您的境界,还请海量。」 墨鹏略带着歉意的话从帐中传来。 「既然你想试我,何不出面相见?」 池沌走上前三步,右手并指一划虚空,那华贵的幔帐无声无息地自然落下。 缦帐后的墨鹏露出身形,豪华的建水栗木大床上玉体横陈,众多艳丽的玫瑰花围绕着墨鹏一个人。 江日天赶紧跪倒,将头深深地埋进脖子里,不敢多看一眼。 李香香也是转变目光,盯着别处。 只有池沌目不转睛地正视着前方,他笑了,与美人堆里的墨鹏撞个正面。 是他! 墨鹏不愧是大宗师境界的修行者,一眼就看出了池沌的真实面目。 墨鹏惊坐而起,他与池沌还是打过一个照面的,对于他的面貌还是有点眼力见。 「没想到,你居然假装是荒国的使者!」 墨鹏手一抬,大宗师境界的魂力气息从体内迸发而出,其压迫之力,足矣让李香香与江日天这等宗师境界呼吸困难,瘫倒在地。 全身无力的李香香这才意识到她想暗杀墨鹏的想法是多么幼稚,大宗师与宗师境界隔着的不是一字之差,而是云泥之别。 宗师与大宗师之间是有一条不可跨越的鸿沟,李香香在鬼市习得的秘法虽然可以让她从宗师下境一跃达到宗师境巅峰,可她还是停在宗师境。 然而,身上没有一点魂力气息的池沌,还是站在原地,甚至是膝盖都没有一点弯曲的迹象。 「一个凡人,身上居然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你勾起了我的兴趣。」 墨鹏看着池沌,就像一头饿狼看见了肥羊,恨不得马上生吞活剥。 「这样有意思吗?」 一直平静的池沌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墨鹏一遍又一遍的试探已经让他窝火。 试一次也就算了,现在有来一次,放在谁身上谁受得了?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墨鹏大肆地笑着。 池沌散手并成剑指,于他射出一道无形剑气。 墨鹏本不觉得有什么,但心里总是有一种感觉挥之不去,待到剑气愈加接近时,墨鹏感应到了杀机! 「去!」 墨鹏捧起身边的一个女人往前方投去,只见女人的身体上凭空多出一个血洞。 刚才还呼着气的佳人美女,现在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隔着血洞,墨鹏望着池沌,狂笑道:「有趣!有趣啊!」 墨鹏已经被池沌的剑指招数感了兴趣,这种凡人武者的逆天武技他一定要从池沌的身上学会。 可惜,墨鹏不知道的是,池沌根本不是什么凡人武者,而是一头披着人皮的凶魔。 想要剥夺魔的东西,谁又有那个资格? 反而产生这个想法的人,他得死,不说死在魔的手上,更是死在自己的无知上。 「今日的【千秋邦】,将不复存在。」 池沌给了墨鹏自己来到这【千秋邦】里的目的,覆灭【千秋邦】对三国都有好处。 三国混战,他们是看不惯【千秋邦】独稳大泽之险地,自身的力量还不受损,加之哪一国得到他们他们【千秋邦】的加入,可能让一场改变国家政权的战争扭转方向。 这种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不能得到的祸害,必须结果了。 「可笑,区区一介凡人,也该逆天而行。」 墨鹏两手对其一张,两股巨力就钳住池沌的左右臂膀对开一拉,他是想要把池沌拉成两半! 身有不败之魔身,墨鹏的两只爪子没那么容易就把池沌扯成两半。 「你就这么一点本事吗?」 池沌震了震双肩,那股巨力得以消散,竟然如此轻松就化解了墨鹏的攻势! 李香香看见了,惊讶得张大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江日天也看见了,惊悚得张大的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鸭蛋。 李香香没有想到这个她路上偶遇的「普通人」居然有匹敌大宗师的实力,江日天没有想到池沌居然不是三国派来的使者,那为什么紫夭会传信回来说这个人身上带有皇者的我紫气? 「你,成功地激怒我了。」 床上的墨鹏被池沌惹怒了,他本以为自己两三下就可以轻松地拿下池沌,加以酷刑后得到他想要的秘法,可是池沌的实力却让他这个大宗师看不透。 「邦主,他……好像用的是魔功!」 早年走南闯北的江日天看出了池沌使用的可以抵制墨鹏大宗师级别力量的功法的来源本质。 「什么!魔功!」 墨鹏一惊。 什么!魔功!李香香听后心里也是一惊。 池沌刚才用出来的抵挡所有墨鹏攻击的力量居然来自于魔功。 这下,墨鹏已经停止了他的自大。 浩然气、杀魔血和逍遥神号称荔洲大陆三大不可知之地的绝学,所拥有它们的人无一不是吊打高境界修行者的常任人员。 魔功源自杀魔血,继承着杀魔血大部分的力量,昔日荒魔的七层楼魔功更是达到了天下无敌,肉身不败的境地,世间少有人能够战胜他。 「你……用的是魔功?」 墨鹏看着池沌盯着自己,声音开始有些发抖。 「不是魔功你还以为是什么?浩然气吗?」 池沌这样的回答无疑让墨鹏吓出一身冷汗。 墨鹏也是知道池沌乃是属于桂国桂园后山剑塔的四君子,秉承了剑神的荣光与剑意。 桂国的君子有哪一个不会浩然气的? 池 沌前些年堕凡的消息倒是在荔洲大陆转播得很快,不少人信了,听到消息后的墨鹏却笑了,因为他知道池沌堕凡的消息是不可靠的,浩然气一旦给予,终身施用,所谓的【堕凡】不过是想要一些当炮灰的人去打击与试探池沌,看他是不是真的失去了力量。 看着池沌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墨鹏喊出了池沌的名号。 「桂园四君子——池沌,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不已经说过了吗,我要覆灭【千秋邦】,所以要先杀掉你这个邦主。」 池沌不留墨鹏一丝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 江日天与李香香听到墨鹏说出眼前的人是谁后,两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李香香的是吃惊与惊喜,江日天则是惊慌与紧张。 关于池沌的传闻,江日天说自己是这个大泽里第二了解的人,那第一就没人了。 江日天对池沌做过很多调查,也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事迹,什么零分进入剑塔,什么一令吓退***,什么一刀稳定桂荒边境,什么一剑杀死荒国大君……… 这些个传闻有真有假,但传闻也来自于现实,江日天抱有只信三分的态度去收集那些关于池沌资料,最终得知的*结果是让他震撼非常的。 一个人是有多大的能力,才能完成这么多的「伟绩」! 江日天对今日的一战,已经有了自己的预测,他趁着所有人不备,偷偷从木屋的侧门逃走,【千秋邦】已经待不下去,不在长远。 从池沌登岸的那一刻,便以【千秋邦】即将迎来覆灭。 李香香再一次见到池沌,又一次的被池沌相助,她此刻存有了对他不一样的情感。 李香香相信池沌刚才所说的话,他想要干的事没有一件是不成的。 「你去死吧!」 墨鹏大吼一声,身边的女人全部被他丢向池沌,而他自己转身就往大床后面的密道爬去。 墨鹏是想要牺牲那几个绝色的佳人,来拖延池沌片刻的时间,好让自己逃跑的几率多加那么几点。 面对抛来的佳人美女,池沌双手一缆,尽数收进怀里,无限的温柔在他双手间绽放。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 第二章李香香,大宗师! 「这样好的尤物,随随便便就弃了,真是暴殄天物!」 池沌望着墨鹏冲破窗栏,身形已是远遁。 李香香想要起身追击,然而池沌却是走到她身边出手拦住。 「为什么阻止我?」 李香香冲池沌喊道,她还是不肯放过已经落荒而逃的墨鹏。 「放心,他走不远。」 池沌说了句话,之后身形如魅者烈舞,残影不断。 池沌就这样消失在李香香眼前,可是在李香香刚要走到窗前观望一番时,池沌就突然出现在木屋里,同时手里还提着一个死狗一样的人。 这个人正是刚才逃跑的墨鹏,池沌又把他给抓了回来。 池沌一把把墨鹏丢在一边,墨鹏落地翻滚了几圈,脸上的羞怒已是不可言喻。 池沌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拎住他的后领,一抽一送间便把他丢回了巨舫,好不偏差地丢进他冲出去的那一道窗口,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你有本事与我正面一战!」 墨鹏从地上站起来后,朝着池沌怒吼道。 「不,你还不够资格。」 池沌简言答之,左手抬起虚空一扇,墨鹏脸上被甩出一道泛红的手印子。 「那你想怎样?」 「你不是和我打,而是和她。」 池沌的手指向了一旁的李香香。 「只要你打赢她,你就还可以活着,还是你的大泽【千秋邦】邦主。」 墨鹏嗤笑一声,道:「你要想羞辱我尽管自己动手,何故借他人之手!」 李香香身旁有池沌这个足矣玩戏大宗师的怪人的存在,即使墨鹏是大宗师境界的修行者,他也不敢出手。 他想要在池沌眼皮子底下杀死李香香,完全是不可能的,只要他在击败李香香时有一点要要她命的意图,池沌就会出手阻止他。 这种戏耍,他看遍了。 「我以君子之名立誓,下一刻绝不干涉你与李香香的决斗,你们两人必须一人活一人死。」 池沌左掌立起,右手食指在上一划,一道血口子立刻喷出血来。 这是桂国的传统,以此立誓的契约精神是不可磨灭的。 「现在,你可以战了吧?」 池沌看向踌躇不前的墨鹏。 「好,这可是你选的!」 墨鹏大喊一声,身形如箭射向李香香。 「噗!」 墨鹏突进的身体忽然一滞,之后又被甩向后方。 池沌出现在原地,用着解释的语气看着羞怒的墨鹏道: 「我还没叫开始呢,你急什么?」 「你……」 墨鹏不敢多做大声。 池沌转身对着李香香,伸出左手,半枚蓝色的丹丸躺在之中。 虽只有半枚丹丸,可是它上面隐隐散发的药香经李香香只是一吸,便瞬觉神清气爽,之前苦战的困乏一扫而空。 「吃了它,之后打败他,最后成为这片大泽的新主人。」 李香香借以得知那丹丸的不凡,她没想到池沌会将如此珍贵的丹药送给她服用。 「真的,给我吗?」 李香香还有些难以置信。 「吃下它,你至少也是能突破到大宗师下境,到时候与墨鹏之间的差距被抹平,你要是再战胜不了他,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半枚蓝色丹丸被池沌交付到李香香手中,李香香看着手里冒着仙气的丹丸,决绝地吞进腹中。 那半枚蓝色丹丸是天荒***皇汶芳由主宰之眼代赐予池沌的【 超神丹】,只是靠着那一颗丹药的逆天药力,足以让一个本是病败之躯的凡人池沌直接步入世间最强——圣师的境界。 【超神丹】药力,恐怖如斯! 李香香只感觉冰凉凉的感觉从喉间一路顺下心脉,再经由心脉涌动灌入整个身躯,全身精神抖擞一下,无数细小的漩涡在身体内的魂力回路出现。 一边的墨鹏突然感觉李香香身上的魂力气息在以一种虹吸的方式汇聚,她的境界居然突破时间界限,步入了大宗师的境界。 「風~~~」李香香身边吹起莫名的妖风,天地间的魂力在被她疯狂吸纳进体内,她此时是一种灵肉超神的状态。 墨鹏很疑惑,池沌刚才到底给李香香吃的是什么东西,修行界从未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宗师境界直接破入大宗师境界,而且完全不需要感悟大宗师境界的意境,没有丹药反噬,即使是【大黄丹】也没有这样的效果。 「你,你这算什么!」 墨鹏惊呼起来。 「没什么,你是大宗师,别人是宗师,你觉得这公平吗?」 池沌这样解释道,「大宗师对大宗师,这样才是公平,也就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在李香香败迹之时不会出手阻碍。」 墨鹏半信半疑,但他还是满府希望于心中的,李香香刚步入大宗师境界不久,还不是很熟悉这大宗师的力量,他可以凭借自己深谙大宗师境界的力量,打败乃至杀死还没来得及消化大宗师力量的李香香。 空寂中忽然响起九孔长箫的冥灵声,这是从李香香体内传递出来的。 李香香在鬼市偶得的秘术,便是这可以让宗师下境越界到宗师上境的【箫魂陈情】。 「嗡嗡嗡!」 一时如似成千上百只蜜蜂振翅般嘈杂喧哗,一时如耳边弥留一只打不死的一蚊子飞舞,声音绵长尖细。 原地早已按耐不住的墨鹏,杀意升腾间侵体而出,整个人飞扑而起。 锵! 墨鹏的本命魂兵——雪白长剑终于出鞘。 嗡,剑身铮鸣不止,宛如声惊雷,如同其名——惊蛰! 墨鹏一人高高跃进,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只飞天大鹏,朝李香香劈落下去。 墨鹏的飞鹏剑法以狂暴狠戾著称,剑出如雷,剑一旦祭出,有死无伤。 看着那剑身闪烁的寒芒,池沌已经可以想象到李香香被这一剑劈中,可能当场分尸的惨状。 霎时,天地魂力混乱不堪,墨鹏势如惊雷! 在这无边压力之下,李香香心静如水,并无半点波澜。 在外人眼里,这惊艳无比的一剑,在池沌看来,却也不过如此。 这种剑法,墨鹏也不过是修炼到了初出茅庐的地步,破绽太多。 若是换成池沌与他一战,不靠肉身的强大,他也能把那一剑消减出七成的威力。 这剑,或许能把宗师境界的李香香重创,甚至击杀李香香。 可面对已经是大宗师境界的李香香,则未必! 面对杀气腾腾、奔势如雷的一剑,李香香平静的闭上双目。 七转七折,抑扬顿挫……【箫声陈情】秘术缓缓运转,李香香表面上不动如山,实际上内体已是运转了不下十次魂力回路,她静悄悄的等待着对方长剑落下。 当那剑,就要完全落在李香香头上之时。 李香香陡然睁开双目,手上玉色长剑一抵,一股变力,自下而上,将空中落下的墨鹏的剑一下挑开。 「这是……这是什么剑法?」突如其来的变力,让剑被挑开的墨鹏有些不解。 正疑惑之间,李香香双手握剑,挥斩出去 。 这一剑,既有风的踪迹难寻,又有海浪的奔腾冲荡。这一剑挥出,风与浪,齐声怒吼。 墨鹏提剑格挡。 铛!双剑交接,势如惊雷,火花激溅,志在必得的墨鹏,反而被李香香给劈了回去。 落地后,去势不止,又狂退了好几步,呼吸一时紊乱。 好强的一剑!刚才还不可世的墨鹏,完全惊呆了,眼闪过浓浓的震撼。 不行,要提前使出最强的招数,要不然会输! 可不等他释放出全部修为魂力,李香香又一出剑。 李香香掌心之下,玉色长剑不停的旋转,引得四方魂力吸引到剑尖一处。 电光火石间,李香香猛的握住旋转的长剑,飞刺而至。 哗!在墨鹏眼中,那剑芒不断放大,惊恐在眸弥漫,不等他释放出大宗师境界的巅峰修为。 这一剑,已抵在其胸口。 迅捷如风,宛如电光飞刺而来的剑,噗呲一声进入墨鹏体内! 惨叫声响起,李香香毫不留情,剑刺穿其胸口。 「好快!」 墨鹏完全没想到,李香香会如此之快。 扑通!墨鹏跪倒在地。 还没完,李香香上前一脚踢出,踢在其胸口上。 玉色长剑被从墨鹏的胸口拔出。 一阵脆响声,墨鹏双手捂着胸前的伤口,跪倒在地,脸色片惨白。那一脚又踢碎了他胸口好几根肋骨。 墨鹏胸前鲜血顺着伤口,将其衣衫染的片鲜红。 池沌倒吸了口冷气,看向李香香的眼神闪过抹深深的佩服。 他根本就没法料到,看上去脸平静的李香香,出手会如此狠辣,不吭不响之间,用出自身最强的力量重伤轻敌的墨鹏。 「不可能!这不可能!」 墨鹏一边吐血一边嘶吼。 他仍是凶狠地看着李香香,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是一条败家之犬。 「去同我地狱的父亲叫苦去吧!」 李香香横剑一挥,剑光划过墨鹏的细脖颈,随后一条血线环绕在他脖颈上。 噗通! 墨鹏的头颅滚落到地面上,一蹦一哒地滚到池沌的脚下。 「父亲,孩儿为你报了血海深仇!」 李香香对着天边深深一拜,这一拜之后她便以从三年的仇怨中走了出来,瘫倒在地上大声痛哭,宣泄着往日的痛苦情绪。 ------------ 第三章李香香,大泽王! ,「别哭了,我在呢,我还在你的身边。」 池沌把手放到李香香肩上以示安慰。 蹲泣的李香香扭头看向池沌,想要一个可以揽她入怀的地方,可就在她与池沌的双眼对视时,一缕魔念像利铁锥子一样无情地刺进她的心灵镜海。 还没到李香香反应过来,那缕魔念已经在她的心灵镜海根植起来,长出了繁多的根须和枝叶。 池沌在李香香心防最脆弱的时候,在她的心灵镜海埋下了魔种。 这种趁人之危的做法或许可耻,可池沌却是一定要做,李香香本就被利用【箫声陈情】的魔邪之气侵扰了本心。 违背主宰指定的规则,跨越一个境界,李香香迟早会因为如此而沦为一只失了心智的疯魔。 池沌这一步在她体内埋下魔种,可以控制她,也是在救她。 或许这不是一种对的做法,但对于池沌接下来要执行的计划来说,这是一件必须下定决心完成的事。 池沌要留下一个后手,让一场覆灭一个国家的战局因为外来力量的加入而改变。 李香香战胜并杀死了【千秋邦】的邦主墨鹏,那么她便已立威,她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千秋邦】的邦主。 李香香的身体抖了抖,一股热流自上而下,流转她的整个物体,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舒爽,甚至爽过了男女之乐。 「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香香惊讶地望着面前的池沌,她也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没做什么,只是帮你看看药力是否完全生效,还有吃药之后是否留有隐患。」 池沌没有说出真相,而是欺瞒着李香香。 「你刚才给我的丹药,还有吗?」 李香香忽然问道。 池沌心里恍惚一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李香香已经沉迷于对力量的追寻。 天荒***皇汶芳果然是阴险狡诈,还好我没有吃下【超神丹】,否则现在痴迷与力量的人就是我了。池沌心里暗叹走运。 「有,不过你不能再吃。」池沌对急切的李香香说道。 「为什么?如果再吃一颗,我完全可以步入圣师的境界。到时候,我便是一方强者,谁也无法奈何我。」李香香现在变得贪婪起来,这也是池沌意想不到的。 谁也奈何不了她,也就是说她不想安于池沌的手下。 「圣师?哪有那么容易!」 池沌走到巨舫的窗口前,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 「你以为圣师就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最为耀眼吗?」 池沌再看向李香香。 「不然呢?圣师本就是世间最强的存在,所以在人群中耀眼无比。」 池沌听后,哈哈一笑,抬起右手虚空一指。 李香香被一道无形的剑意打中双膝,咔嚓一声,李香香跪倒在地。 「你以为你到了圣师的境界,我就奈何不了你吗?」 池沌用实力证明了自己的强大。 「我不出手杀墨鹏,你就真的认为我是没有杀死他的力量?实话告诉你,就算现在有一个圣师站在我面前,我不托大,杀死他或许很难,但击败他很容易。」 李香香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膝剧痛,里面的骨头或许是裂了几条缝,才会有如此惨状。 李香香可以感受到,池沌打出那一击的时候身上没有释放出丝毫的魂力气息,难道真的是江日天所说的三大不可知之地的杀魔血的魔功? 「你要利用我?」李香香开口问道,「你要***什么?」 「你总算开窍了。」池沌发声。 「从现在开始,你我只有利益的交往,不再讲什么情义之所在,你要在一年之内成为大泽王!」 什么!他要让我成为大泽的王?李香香心里极为不解,池沌为什么会让她一个女子成为大泽王?难道他不想成为大泽王? 「为什么?」 「你不需要问为什么,只需要按照我需要的做便是了。」 面对李香香的发问,池沌只是这样交代。 「成为大泽王后,我会来找你,给你你需要的东西。」池沌又抛出一个李香香无法拒绝的条件。「它可以助你成就世间最强的境界——圣师!」 「我一个人,做这些很难。」 李香香还是有点推脱。 「一个【青薇帮】的大小姐,能在帮派覆灭之时逃出来,又获得一种特殊的力量突破境界,你有那种能力与野心,成为大泽王对于你来说,很容易。我只是推了你一把,你最终还是会走上这条路的。」 「好吧,我答应你。你答应我的东西,希望你到时候真的给我。」 李香香给了池沌一个明确的答复。 「顺便,那个叫江日天的人,你不能杀,反而要重用他。」 池沌本想着离去时,又反过头对李香香说道。 「为什么?覆灭【青薇帮】,他可是罪魁祸首!」 李香香对于江日天的仇恨一点也不输于墨鹏,真正让【青薇帮】分崩离析的,除了墨鹏的赶尽杀绝,还有江日天的算计反间。 要不是江日天的算计反间,让【青薇帮】人人相疑,【青薇帮】也不可能那么快溃败,她的父亲李有乾也不会没有时间趁早脱身,离开大泽。 「他这个人,虽然力量不足以威胁到你,但他会算计。把他这样的白眼狼放在身边,他的算计就会少于他被你追杀时的算计,有时还能为你提供不错的意见。」 「既然你这样说,我信你的,留他多活几日。」 池沌走到李香香身前,将她扶起。 「这样,才乖嘛。」 池沌用手勾了勾李香香的鼻翼,亲昵道。 这一举动,对李香香体内心灵镜海魔种的催熟有强大效益,越是身体之间亲昵的接触,也是能激发出两人之间的情感,让滋生的七情六欲成为魔种茁壮成长的食物。 江日天离开巨舫后,找了一条狭小湍急的小河道,放下河道旁被半人高芦苇草遮挡的御龙舟,这一顿操纵下来轻车熟路,想来是熟练地演戏过几次。 江日天早有在【千秋邦】覆灭之时逃走的准备,他总是有一颗防患于未然之心,这也是他在修行者的世界中依旧好好地活着的原因。 御龙舟是【千秋邦】特地研制的一种在狭小河道快速行驶的快舟,舟身皆为铁制,比木料更耐腐蚀,虽然比木舟更重,但在礁石暗流肆虐的狭窄河道,磕磕碰碰是可以承受不少的。 御龙舟下水过后,一个时辰就可以行驶三千多里,这是很多木舟都比不上的,整个【千秋邦】,耗费巨资,耗时五年,也才研制出这么一艇。 江日天果然是什么好东西都给自己留着,方便自己跑路时别人追不上。 几大箱几大箱这几年【千秋邦】收集的财宝被江日天放在舟尾,从上面的蒙尘够可以看出它们躺着这里许久,江日天做的准备骇人,不仅有着【千秋邦】最新最快的舟艇,还有着【千秋邦】积攒的财富。 即使江日天没有为【千秋邦】复仇,这些财宝也够他逍遥快活一世。 「嘭!」的一声! 御龙舟入水,江日天坐于船头摇桨,木桨如风,不断击踏着水面,御龙舟像一条游于水中的蛟龙,在狭窄的小河道里窜出 。 江日天望着逐渐远去的【千秋邦】巨舫,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终于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了,反正我也积攒了足够的财富,敌人杀来反而方便了我。」 江日天对自己的做法很是满意。 他不怕接下来【千秋邦】的命运会如何,反而希望【千秋邦】被池沌覆灭,只有那样,墨鹏才不会发现邦里秘库的财宝莫名其妙少了大部分。 「陌生人,不管你是为了财宝才来的【千秋邦】,还是单纯为了复仇,我都要感谢你,只是你不是最大的赢家。」 江日天从船舱里拿出一壶美酒,对着正在燃火冒烟的【千秋邦】巨舫喝了起来。 「这么想感谢我?还有这么好的酒,能不能请我喝一杯啊?」 江日天刚坐下,身后便传来让他吓出冷汗的声音。 他恐慌的转头,池沌已是一足独立于船尾舟帆的支杆顶部,宛若一个王者睥睨着他。 「你………」 看见池沌后,江日天怕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艇铁舟挺快的啊!我可是赶了一千里水路才跟上你。」 池沌从船杆顶部落下,如灵猫一般无声落地。 他拍了拍这铁做的乌龟王八,笑着看着江日天。 「前辈,想怎么样?留我一条命,这舟上的财宝都是您的。」 江日天很是聪明,懂得用钱买命,可惜的是,池沌不是那种看重钱财的人。 「我不要你的财宝,也不要你的命,我要的,是你回去,回【千秋邦】。」 「什么?」 听了池沌的话后,江日天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要你回到【千秋邦】,辅佐李香香成为大泽的新一代王者,统一澜沧大泽。」池沌告诉江日天自己不杀他的原因,是让他继续在【千秋邦】发光发热。 「以后【千秋邦】的财产你可以任意支取,我要你做的也只有让李香香可以号令整个大泽的人物,让大泽的鱼虾蟹虫在一定时刻团结成一群听令的大军。这,你能做到吗?」 ------------ 第四章回汐 ,昨夜的大泽,已非今日的大泽,今非昔比。 而造成这一结果的始作俑者——池沌,却已经是在离开大泽的水路上。 他就像一阵风儿吹过,不带走一片云彩,空着手走了,深藏功与名。 一夜之间,昔日里那些站在墨鹏一边的【千秋邦】功臣,死的死,降的降,李香香用雷霆手段打压着【千秋邦】里代表墨鹏的最后力量。 加之有被策反的江日天在,他自然不会留着那些会要他命的人活着,一个叛徒,要做就要做到最绝、最狠。 池沌乘着本应该是江日天该乘坐的御龙舟,沿着大泽的狭小水路一路航行,去往大泽的东方。 他的目的地,不是桂国,而是谷千豪所在的汐国。 现在还不是池沌回到桂国的时机,他身上还有一样世间的绝学没有学全,这也是他选择去往汐国的原因。 池沌要去的是汐国的碧潮阁,去学习那陶不朽的出神之技——逍遥神。 御龙舟出了一道险滩后,一时电闪雷鸣、浊浪排空、阴风怒号,乌云像雪层一样越积越深,仿佛要从天穹砸落下来。 前往汐国的一路却是不怎么太平。 「快下雨了呀。」 池沌关掉了御龙舟的水底螺旋桨,让御龙舟顺水漂流。 四面天昏地暗,山险水恶、苍深的密林连成一道绿色城墙,不知道城墙之后又是怎样的世界。 虽然有探索之心,但池沌却无多余时间。 「轰隆!」一声巨响,随后又是「哗啦!」一声延续。 十几点雨腥子随风打他脸上,他的用舌头舔了舔,是苦的。 池沌在御龙舟上的船舱里静静地躺着,一边喝着边上江日天收藏的美酒,一边看着江边快速闪过的美景。 河水摇摇荡荡,舟里晃晃悠悠。 黑夜很快追上御龙舟的步伐,池沌也起身准备这一晚的吃食。 池沌走到船边拉起来一个清晨就放下河里的鱼笼,早上在里面塞了很多蚯蚓饵料,所以现在池沌现在提起来是沉甸甸的渔获。 池沌打开鱼笼往水舱里一倒,数十只褐壳水螺和白须鲈鱼从笼里掉落下来。 这是大泽才有的泥龙螺,能随周围的景象变换颜色,在河底躲避敌物。白须鲈鱼肉里富含胶质,炖汤极为鲜甜稠蜜。 池沌手捧泥龙螺,用小刀沿着壳缝插入,一挖一挑,一块白色的螺肉就这样呈现出来。 泥龙螺的外壳乍眼看去像一块不起眼的鹅卵石,但待在池沌掌心上后便渐渐转为皮肉之色。 一颗荔枝大小的螺肉被池沌吃进嘴里,一咬就爆出一口鲜美无比的浆液。 脱手的尼龙螺扔进水里,光滑的外表像极了珍珠,却又比珍珠更白,比极象牙。 嘴里的螺肉口感嫩滑,顺着喉咙一路滑进食道,清凉可口,舒爽无比。 吃完螺肉,池沌的肠肚还是没有被螺肉填满,身为修行者,食量是比普通人大一些的。 池沌走到船头,雨滴打在他身外一尺处就偏离了方向,他手中忽然多出一根紫竹鱼竿,轻盈一甩,鱼线落入岸边的一处水草丛边上。 他准备钓上来一条金鲶来做鱼脍。 这河水湍急,水中生活的鲶鱼多有锻炼,进而肉质不肥不瘦,又甜又鲜。 鱼漂从岸边破水滑到船头,几次往返,不一会,鱼线突然一颤,猛然绷直。 池沌喝道:「终于上钩了!」 「哗啦!」一声,水花溅起。 一条金光闪闪的肥硕鲶鱼蹦出水面,足有三尺多长。 金鲶摇头摆尾、弹跳挣 扎,不想甘做一盘菜的结局。 池沌拉起鱼竿,猛地一抽,金鲶直接飞到他的面前。 池沌眼疾手快,一只手捉住鲶鱼的鱼思瓣,另一只手在金鲶鱼的两根尖骨鱼翅一折,把那能够伤人的骨刺给折断。 金鲶彻底没了挣扎的必要。 刮除体表粘液、剖开鱼肚、清洗鱼身、剔肉成脍…… 池沌修长的手指似剪交叉,如刀切划。繁乱时如蜂采万蕊,简约时如大笔横捺,竟将杀鱼演绎出一种美妙的艺术。 一片片几乎透明的薄薄鱼脍弹跳而起,整齐地排列在一旁的木碟上。 池沌用筷子夹起鱼脍,生鱼片纤嫩细滑,入口即化,一缕鲜甜之极的滋味萦绕池沌舌齿,经久不散。 水开了,整理掉内脏的白须鲈鱼下锅,不用加任何调料,只要江水和鲈鱼,便能成就一锅极鲜。 一边是醇香的美酒,一边是鲜美的鱼脍,池沌这一路好不快活。 天色昏暗、云暮沉沉,雨水哗哗地点在江河上,又值七月,被暖风一吹,河面飘散起一道道迷蒙白雾。 山外是朦胧的,山前也是朦胧的,这让池沌的眼前也开始朦胧了起来。 「我的亲人们,我就快要见到你们了。」 池沌望着远方的汐国,畅想起来与行首她们的相遇,不知不觉间,酒意袭来,池沌醉倒在船舱,沉沉地睡了下去。 第二日凌晨,池沌酒醒后,早早地起来扬帆。 池沌摇荡着船桨继续往汐国的首都——平城,欢快驶去。 迎着日出,鸟声不断,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御龙舟航行了数天,终于由大泽支流流进入汐国右江的主流,小渔舟变得又平又稳,水面宽阔起来,一眼望不见岸边。 天又迅速地黑了下来,四面山林影影绰焯,眼前闪过一条粗亮的黄线,那是落日的夕阳。 御龙舟驶过一处静潭,水清可见底,潭中有鱼百虚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池沌的桨一荡出水花,鱼儿们像是从未见到了生人和新鲜事物,纷纷游到池沌的船边,争相看着池沌这个陌生人。 池沌打了几下木桨,还是没有吓走它们。 「有古怪!」 池沌突然觉察到莫大的杀机在向自己袭来。 来不及多想,池沌脚一踩踏着船板借力,跃上御龙舟的上空。 「嘭!」 也就在池沌跃上空中的下一秒,那些游曵的鱼儿变成了一颗颗水雷,轰然爆炸! 炸起来的水花足有十米多高,可以看出来人想要池沌性命的决心。 四五个穿着墨绿渔网束衣的刺客从水底窜了出来,手里都拿着一柄钢制鱼叉。 这些是【鱼龙帮】的人!池沌这才想起汐国与大泽的交界处是有汐国痞子组建的水匪的。 「【鱼龙帮】的人水性极好,在水里我不是他们的对手,除非是水息石还在手。」池沌脑中马上想出了对敌的方法。 在池沌一落到御龙舟的甲板上,四五柄钢叉就直直地对着他插了过来,角度刁钻,每把钢叉都是想要池沌的命! 池沌腰身用力一挺,硬是将头脚方向调换,他用手几度拍向那五柄刺来的钢叉,换来了生机。 那几个水匪甚是吃惊,他们本以为池沌身上没有流露出魂力的气息,所以认定他不是一个修行者,加上还是他一个人独行,这才让他们起了夺财之心。 他们一度认为他们设立的杀人手法是万中无一的,靠这个法子,他们多次炸翻那些漂过的木舟,杀人越货。 如今碰上池沌,却是吃了瘪。 一个武道 强者而已,不习水性,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虽然一击不中,但杀过几次人的他们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实力。 池沌拍开他们的钢叉的瞬间,他们就统一的又钻入水中。 池沌落在御龙舟上,甲板开始剧烈地摇晃,想来是那几个水匪在水底做的坏事。 池沌微微一笑,顺着御龙舟的摇晃坐在了甲板上,在他开来,这样毫无晃动之感。 水下的匪徒摇了半天的船,力气都要用完了,也不见有人落入水中,甚至惊讶。 他们浮出水面,看到甲板上池沌安逸地坐着,一点疲态也未曾显露,领头的知道这一次是碰上硬茬子啦! 「风紧扯呼!」 领头的一人大喊一声,其余四人马上转头潜水逃去,不留有一丝的犹豫。 只要他们在水里,他们就不怕会失去性命,水河相当于他们的第二个窝,没有人可以在水里追上他们,这便是他们继承了古代渔民血脉的自信。 几道白色泡沫窜向远方,让看着的池沌不禁有点失望。 他以为他们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活没有展示出来,正期待着,反而他们给他的却是老子不玩了,拜拜了您内!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我池沌是那么好欺负的嘛!」 池沌站了起来,右手握住紫竹竿蓄力抛发出去,鱼钩刺穿空气紧紧追随着领头的那人的方向。 不一会儿,手中传来牵扯感,紫竹竿承受了一股巨力,好像要飞出去一样。 「中了!」 池沌惊喜地叫了一声,握紧紫竹竿往回一抽。 是拖动巨物的感觉!池沌现在是在把刺客水匪当鱼儿来戏耍。 一收一放,刺客水匪游出去一段距离后,池沌一抽紫竹竿,又把他拉回远处,如此往复。 「我到要看看你能够坚持多久。」 池沌将紫竹竿绑在了船的栏杆上,是要让刺客水匪去拖动一整膄御龙舟。 御龙舟少说也有七八千斤,不是一个凡人可以轻易拖动的。 果然,不一会儿,御龙舟的速度便放慢下来,刺客水匪放弃了逃跑。 池沌则开心地收杆,他要看看这一条大鱼最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鱼线一点点往回抽,刺客水匪越来越近,池沌也快要看清刺客水匪的真容。 ------------ 第五章谍者余小乐 ,「嘭!」 一时水花激涧,更多的是冲着池沌去的,想要遮挡他的视野。 原来还是力竭的水匪爆发出强大的速度,一下子就从水下冲到甲板上。 水匪刚才的不挣扎不是没了力气,而是要休息,也是要乘这池沌松懈的机会再寻刺杀机会。 钢叉蓄力往前一插,刺穿水幕,直达后方的池沌心口。 「噔!」 钢叉传来奔断的声音,水匪也感受到手心传来的巨大滞动感。 「啤哗!」 水幕落在甲板上,水匪由此看到池沌的真身,顿时眼睛瞪的极大! 这还是人吗!把钢叉都顶断了! 水匪再看池沌的眼睛,只是一眼便觉察到庞大如潮汐一般的杀气! 池沌看着面前的水匪,身形矮小,原来他是一个侏儒。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持续了四五息的时间。 侏儒水匪头子在思考一阵后,一下子抛开木柄钢叉,转身要投入水中。 池沌可不会给他再一次有机会从他眼前逃走,右手并指朝他的膝盖后方一戳,侏儒水匪头子吃痛便跪倒在了甲板上。 「喂,我不杀你,别急着跑!」 池沌害怕侏儒水匪头子拼死也要逃走,但他却不想让他现在就死,于是说道。 侏儒水匪头子疼得在甲板上直叫唤,他根本就起不来了,那还能逃走。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身上一点魂力气息都没有的人,居然会是一个武道宗师,而且是那种足以匹敌修行者的武道宗师,他苦笑自己,为什么会碰上这么一个人,出门他们都是看了黄历,可还是碰上了。 「你们是汐国的水匪?」池沌问道。 「对对对,我是水匪。」 「那这里里汐国国都平城不远了吧?」 「还是挺远的,还要往下游走三千河里呢。」侏儒水匪头子有问必答。 「你们那几个逃走的同伙不会回来了吧?」 池沌又问道。 侏儒水匪头子低头思索了一下,开口道:「这个不好说,如果你现在放了我的话,他们是不会再回来惹你的。相反如果你杀了我,他们会一直在后面追着你,找机会弄你。」 侏儒水匪头子有着一点小心思,他想让池沌就此放了他,冤家宜解不宜结。 「现在放了你,这是不可能的。」 池沌望着甲板上的侏儒水匪头子,阴险地笑了笑。 …… …… 御龙舟的舟头多了一个木桩,木桩上五花大绑着一个侏儒,舟头撞起来的水花击打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衣服没有一刻是干的。 「***姥姥的!」 「我问候你全家女性!」 「有本事和我比潜水!」 …… …… 侏儒水匪头子的叫骂声持久不停。 池沌独坐在船舱里,悠闲地喝酒吃鱼,他看着舟头一直哭喊叫骂的侏儒水匪头子,有意思地笑了笑。 有这么个活宝在,靠他的声音就可以震慑其他的水匪。池沌也少花一些精力去处理那些一窝蜂冲上来想要杀人越货的水匪。 果然,经侏儒水匪头子这么一通叫唤,昔日里这船行三里,必撞上一伙水匪的水域,如今池沌却是一路直达,期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喂,你知道我是谁吗?」 御龙舟行驶了几天几夜后,池沌来到舟头,对已经差不多饿晕了的侏儒水匪头子道。 「谁啊?」 侏儒水匪头 子说话的语气有气无力,小声得几乎听不见。 「我叫池沌。」 「谁?」 「池沌,三也三屯,桂国人。」 侏儒水匪头子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惊讶地看着池沌。 他凭空多出了几分精力,喜悦之情流露于言表。 「原来是十三公子!我们是自己人!自己人!自己人呐!」 侏儒水匪头子激动得好像要流出眼泪。 「别别别,别跟我在这套近乎,我怎么是你自己人了?」 池沌一巴掌摔在侏儒水匪头子脸上,可侏儒水匪头子还是一脸的激动,喜不胜收。 「十三公子,别打我了,我是【墨门】的人,是【墨门】的谍者。」 侏儒水匪头子道出自己的身份。 「嗯?你是【墨门】的谍者?」 池沌不敢相信【墨门】会有这样形态的,谍者。 「真的真的!」 见池沌已经有几分相信,侏儒水匪头子愈发高兴起来。 「你怎么证明?」池沌又问道。 「我可以证明,十三公子你先放开我,我便可以证明。」 池沌手指一划,绑着侏儒水匪头子的绳索直接断开,他不怕侏儒水匪头子耍什么小手段,再好的小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哗众取宠。 绳索一松开,侏儒水匪头子便向池沌跪拜拜首。 「小人乃【墨门】见习谍者,余小乐,见过十三公子。」 「现在,证明吧。」 「好的!」 「哼哼哼!」余小乐清了清嗓门,随后开口唱起了歌。 「妈吕雅~妈吕雅~~妈吕雅妈吕雅~~」 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池沌听了以后也是顿感一股酸涩味涌上眼睛。 「噼里啪啦!」 池沌接连几个巴掌摔在侏儒水匪头子的脸上,把还在兴头上的余小乐整蒙了。 「十三公子,你为什么打我呀?难道我唱的不对吗?我也是刚学这首歌几天,还不是很熟悉,但我真的是【墨门】的谍者啊!」 「我已经相信你是【墨门】的谍者了,只是你唱的好难听,我有些想打你。」池沌解释道。 「您相信我就成,我已经很满足了!」 余小乐捂着发红的脸蛋,想吃了蜜一样嘻嘻地笑着。 池沌看着在一旁傻傻地看着自己的余小乐,不禁有些意外,更多的好像是惊讶,【墨门】虽然也是笼络众多奇才的地方,可是余小乐的存在着实令他有些尴尬与好笑。 一个侏儒,也能够成为【墨门】的谍者了,现在的【墨门】比不上以前了。 谍者是打探敌方情报的特殊人员,对于本身的要求是很重要的,第一点就是要有泯然众人的样貌,这样在人群里不容易被注意到,更容易收获情报。 余小乐的五短身材,实在是「招蜂引蝶」,在人群里是特别受注意的存在,往往看一群的人的第一眼,都是再看余小乐。 「等回汐国之后,同我去【墨门】注销了你的见习谍者身份吧。有你在,会拉低我们【墨门】的形象。」 余小乐一听,顿时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他一边哭诉一边用袖子擦着鼻涕道:「我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墨门】的谍者,现在征集志愿放开了,我有机会了,十三公子您却覆灭了我的梦想啊!啊!啊~~~~」 「唉唉,你只要不当【墨门】的谍者,其他理事和执事随便你当。」 池沌刚一说完,余小乐就停止了哭泣,转而惊讶地看着池沌 ,问道:「真的?执事和理事任我选?」 「真的。」 「十三公子您真是太好了!」 余小乐激动地爬过来抱住池沌双腿,大喊着:「娘啊!孩儿终于有出息了!跟着十三公子,我就是执事,我不是一个小小的水匪了!不用再每天为了生存而走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行了行了!」 池沌一脚踢开余小乐,「去,到后面去撑桨,这对于你不难吧。」 「不难不难!」 余小乐兴致勃勃地小跑到舟尾,愉快地撑着船桨。 接下来的几天,余小乐一直与池沌同行,有这个熟悉汐国水路的余小乐在,池沌少走了很多弯路,他比计划中的早一天达到了汐国的码头。 「小乐,你跟我说一说汐国的情况吧。」 池沌一路觉得无聊时,时常会问余小乐一些关于汐国的事情。 「小乐,汐国是不是满大街都是浪人?」 「是啊,每隔三步,都会遇上一个浪人,他们都是穿着浪人该有的宽口宽袖浪人衫,梳着浪人的发式。这些浪人的身份都不会一般。有时候你会碰上一个浪人被人用轿子抬回去。那是一户人家的大少爷,心里装有成为浪人的宏伟志向,逃出来感受生活的。」 汐国的浪人文化文明三国,这些浪人平日里像乞丐一样在大街上行走,困了便在角柱上挨着睡一觉,一直睡到自然醒。 浪人的一天都是在流浪、睡觉和流浪中度过的。 这种文化,慢慢繁衍出一种叫做【浪客流】的流派,那些信奉这个流派的人以陶不朽为开派祖师,崇尚自然而然、顺应天地一道,他们也产生了浪人的专属武器——浪客刀。 这种刀形似唐刀,刀身却又弧度,象征了佩刀者顺其自然,遇事不直冲冲地跑上去,而是弯折委婉,谋而后动。 几乎每一个浪人身上都配有一把浪客刀,而为了让自己的身份出众,富贵子弟通常会用黄金和宝石修饰刀鞘,刀身采用的铁矿也是极好的青钢石,贫穷的少年也不会示弱,他们的刀鞘是山间的野松野槐,最次的刀身也要是白土钢石。 平日里两个浪人相遇也会拔出自己的浪客刀,让对手瞧一瞧自己精致的浪客刀,若是你的刀更有韵味,你就在这一场对战中更胜一筹。 ------------ 第六章至汐 ,「浪客刀?我记得我也有一把。只不过丢在了桂国没有拿回来。」 池沌想起自己还拍有的那一把邪兵浪客刀,在那一场大战后遗弃在了桂园门前。 「不过还好,我对它还有感应,都时候拿回来就好。还有荒国乌龙院的那一把【降魔宝杖】,也一应拿回来。」 目前,池沌能拿出的兵器只有那把南陵王的外用魂兵——刑刹帝利,而这把大黑刀有不少人是见过的,而且这些都是南陵王时代的人,世间仍存的强者。 他们中哪一个,没有不是眼馋这把武器的,池沌不能够随时随地地使用它,这要冒很大的风险。 「到了汐国以后,得叫人给我寻一把不错的浪客刀啦。」 舟行了半个时辰后,后方的余小乐说道:「十三公子,我们快到平城码头了,这个铁王八是不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它太与众不同了。」 池沌拍了拍御龙舟,道:「也对,去找一个水深的地方帮它放沉。」 池沌二人找了地方把御龙舟放沉以后,又雇了一条小木舟开往平城码头。 越往平城靠近,附近的船只就开始多见起来,有时候会有五舟并行的情况,少数的新手船家还会撞上别人的船。 驾舟的船夫愈加放慢船速,愈加小心谨慎地驾驶着小木舟漂向平城的码头,这艘小木舟是船夫最宝贵的财产,一旦被撞穿漏水,他一辈子的生计就没了。 庆幸的是,小木舟避开了别的木舟,即将顺利地达到码头。 「轰!」 就在这时,池沌他们这艘小木舟的后方传来巨大的碰撞声,他们回头一看时,一艘船头络铁的的大船正飞速开往码头。 对于它前方的木舟,驾驶船的人没有一点避让的意思,已经有多艘船在它铁头的碰撞下裂成两截,船上的人幸运的只是落水,不幸运的,已经被铁制船头撞得头破血流。 池沌他们所在的小木舟正好也在那一艘船的前方,稍有一会他们也会被它撞上。 船夫拼尽全力去撑着船篙,想要调离小木舟前去的方向,躲开即将进入码头的大船。 可是,那已经来不及了。 船夫还是不舍得放弃他这一艘小木舟,没有想要跳水躲开撞击的意思,而池沌身旁的余小乐再看见那艘撞开的大船后,直接一猛子扎进水里,扑腾一下就游出去数十米。 久日活在水里的水匪,果然非同一般呐。池沌对余小乐有了新的看法,这个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确实在某些时候是可靠的,尤其是那懂得适时避开危险的品质。 「老人家,走啦!」 池沌拎着船夫的后领,脚下借力一踏,整个人连同船夫一起原地起飞,池沌带着船夫一起在空中滑翔,直到稳当地落在码头的实地上。 大船在他们落脚在码头的下一刻撞上小木舟,这时它的速度是刚才的几倍,小木舟被直接撞成齑粉,碎烂的木片在水面四散飘荡。 大船上的人,到底会是谁?竟会如此地嚣张,不把平民百姓看在眼里! 池沌往大船上看去,船上挂着的是桂国的国旗,大船的来人居然是桂国人! 池沌带着身边的船夫凑进看热闹的人群里,先一步落水的余小乐也爬上了岸,找到岸边的池沌。 「老人家,您没事吧?」池沌询问着那还处在丧船之痛的船夫。 「我没事,我没事!谢谢客人的救命之恩。」 船夫对池沌连声感谢,就差要跪下来,不过池沌不让。 「小乐,那几两银子给这位船家,让他再买一艘新船。」 池沌向余小乐说道。 「十三公子,我……」 「回去我两倍还你,快拿银子。」 吩咐完,池沌转投目光到那艘嚣张跋扈的桂国大船上,看着船上缓缓降落的踏板,上面的人逐渐露出脑袋。 那些人是桂国的官员,其中有些人还是他认识的,礼部侍郎费祎和军部侍郎董允,他们的脸上表现无不是自大与骄傲。 「礼部和军部来了人,样子还这么嚣张,看来事情不简单啊。」池沌看了后,想了想,「难道是要有谈判?」 池沌马上想到了还在汐国的贵冬冬,这可能是桂国派人前来的理由。 「兄弟,知不知道这些桂国人是来干什么的?」池沌向身边的一个卖烧饼的小哥询问道。 「来干什么,还不是来和谈的。自从他们桂人把我们南方的重镇——清河县,攻占以后,就无比放肆,想要让我们用大量的钱财和供奉去换回来。这些人,现在是来谈条件的!」 卖烧饼小哥义愤填膺,越说越是气愤地盯着那一群桂国官员。 这时,桂国下来的人群中出来一对池沌认识的熟人。 「她,也来了吗?」 池沌看到的人,是宇文家的嫡女——宇文姽,和她的丈夫虎将舒哥夜的独子——舒京伦。 此时的她,已为***,身上少了当时的那种女子难有的飒爽的气质。 要毁掉一个有壮志的女人很容易,那就是给她一个孩子,这时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到了孩子的身上。 宇文姽下了船,身边还牵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小脸粉嘟嘟的,许是近日的江风吹的,她高耸的鼻梁像她的母亲,而她的眼睛却不像,而是像她的父亲。 「他们,也来了?难道要和贵冬冬打同情牌?」 池沌以为从船上出来的人还会有池汤,可是人都出来了,都没见到他的影子。 「咦?以往这种时候,不应该是池汤出风头的时候吗?」 池沌做过桂国的和亲使节,池汤当然不会输于他这个替身,他也会找个机会当一回使者,赚足面子。 更让池汤有面的是,池沌没做成的事,他却做成了。 「十三公子,您在看什么?」 余小乐安顿打点好船夫后,跑回来找池沌。 「没什么,赶快带我去【墨门】总部。」 池沌现在还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从桂国来的,别有目的的人,就让汐国的人去管这些事,这是他们本该做的,池沌要插一脚说不过去。 「十三公子,我们现在去?」余小乐脸上有些为难。 「不然呢?」池沌不解道。 「十三公子,我劝你现在还是别去那了。那里不安全。」余小乐小声地说道。 难道【墨门】里面有大事发生?池沌一听就猜测【墨门】里可能出事了,而且是危及行首的大事。 「【墨门】发生了何等巨变,全然告知于我。」 池沌急忙问道。 「【墨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由林门主掌管的【墨门】,自从三年前【玉芳斋】在桂国被覆灭以后,林门主受了伤一直在疗养,【墨门】的事经由三位长老处理,但三位长老各谋其私,拉帮结派,帮好好的【墨门】闹得分裂成三大派阵营,林门主的亲信也多被撤职,权力全数集中到了三位长老的手里。」 余小乐向池沌说着这三年来【墨门】的变化,他以前是【墨门】林门主的亲信的亲信的亲信,原来是要到桂国做谍者的,因为这层关系,被贬到汐国与大泽的边界做了谍者,受生活所迫,才当起了水匪。 「林门主的女儿林澜芝呢?她怎么样了?」池沌又问道,他更关心他这个义姐的情况如何。 「大姑娘到没什么事,毕竟她是【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的未婚妻,【墨门】的三位长老有再大的胆子,也是不敢惹汐国最强的修行宗派的。」余小乐道,「可是三位长老还是不会让大姑娘到【墨门】去,试图【墨门】夺回【墨门】的掌门权利。」 看来,我到汐国先要处理的,是【墨门】的三权分立问题。池沌心里思索着。 「好的,我知道啦。」 池沌穿出密集的人群,走到了街道上,他准备先进城找一间客栈住下来,余小乐也穿过人群,跟在池沌屁股后面。 「十三公子………」 「停停停。」在余小乐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叫着自己的时候,池沌打断了他。 「别总是十三公子、十三公子的叫我,这样别人一听就知道是我。」池沌不想先一步被【墨门】的三位长老知道自己回来了的踪迹。 「那我应该叫您什么?」余小乐挠了挠脑袋。 「叫我少主,还有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以便躲过【墨门】的探查,你帮我假造一个身份证明,名字叫廖淳,来自桂国,是一个没考过桂国国考的落魄书生。来汐国是为了谋一条做官的道路。」池沌吩咐下去要余小乐帮做的事。 「十三……」 「嗯!」池沌死死地盯着身后的余小乐。 「不不不,少主!你让我办假的身份证明不难,可是总要有些银子打点吧,没点好处,汐国的通行使是办不来事的。」 余小乐摊开手掌,笑嘻嘻地看着池沌。 「你要多少?」池沌问。 「不多,三百两银子。」 「嗯,你先垫着,等以后我有钱了还你五百两。」 「蛤?」余小乐吃了一惊,【墨门】的十三公子难道一百两银子也拿不出来?我不是不跟错人了?要不要把他给卖了呀? ------------ 第七章余小乐装逼之路 ,余小乐离了池沌两个时辰以后,又重新回来,手上多了一张通关文牒。 池沌与余小乐进了平城的城门,守在门外的军卫看了余小乐递上来的通关文牒后,就给他们放行了。 他们在平城的鱼龙巷里找了一间叫做【丈鱼阁】的客栈住了下来。 傍晚时分,池沌下到客栈的前堂叫了一碗鱼片粥和六个一笼的蟹黄汤包,与余小乐一起两个人吃着。 现切的草鱼鱼片下入滚烫的白粥中,无需多加任何调料,只需要左搅拌三下,右搅拌四下,最后撒上几颗葱花颗粒,一碗喷香的鱼片粥就完成了,舀起来吹一吹后吃下去,从口腔暖到心底,每一勺里都是满满的爱的味道。 蟹黄汤包放到微热,用筷子戳开一个口子,大口吮吸里面的汤汁,口腔里全是鲜甜的味道,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 待池沌与余小乐将桌上的美味吃尽,池沌从怀里拿出布巾擦了擦嘴,然后说道:「最近我可能不会出这个客栈,你负责帮我和林行首她们建立联系。」 「哦。」余小乐点了点头。 之后池沌拿出一封手信和一个木盒子,放在桌面上。 「这里是我的手信,你将它交予林行首她们,她们自然会信你的身份。而这个木盒子里面,是给你的银钱。」 余小乐听了以后,迫不及待地去打开了木盒子,而里面没有亮闪闪的银子,只有一颗黑乎乎的丹药。 余小乐的心情从兴奋喜悦瞬间转为失望痛苦。 「现在我是没有钱给你的,只能拿出这颗【聚魂散】,不管是是你自己吃,还是拿去售卖,随便你。」 听到「聚魂散」三个字后,余小乐的脸瞬间挤满了喜悦,要知道,自从天地魂力复苏以来,世间的修行者就莫名其妙蹦出一大堆,由此可以帮助修行者增长境界的丹药在黑市里炒得很高,单他知道的最低劣的【聚魂散】就有一千两银子的高价,然而这么高的价钱却还是有价无市。 余小乐不是傻子,他知道池沌这个【墨门】十三公子给他的丹药不会是那种低劣的丹药,而是很高级的,按品质足可以售出五千两的高价。 「谢……谢少主。」 余小乐像捧着冰怕化了一样,小心翼翼地把那个木盒塞到怀里,之后有往里面塞了几次,确保不会掉出来。 天,逐渐夜了。 余小乐给脸上化了妆,换了一身破衣服之后,从客栈的大门出去,走到行人逐渐稀少的街道上。 虽然这里不像桂国一样晚上有宵禁,可是近几年有战事,汐国的夜市的街道上远没有之前的热闹,唯独不变的事那门子「赏花揽月」的皮肉生意,照样红火。 余小乐准备去【墨门】底下的【醉玉坊】把那颗【聚魂散】卖掉,顺便去那里看一看有没有【墨门】的旧人在。 余小乐虽不是修行者,但他知道吃了【聚魂散】以后,凡人也可以延年益寿,还有可能改善体质,成为武道宗师,但是他却拿来卖,可见他看重的不是什么力量,他有得大腿抱着就行。 这也是池沌想要的,一个只是一心想要做个随从的人,不会有反心。 然而,余小乐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从【丈鱼阁】出来以后,就有一个人跟着他,更没注意到那人脖子上特意纹有【墨门】的标识。 余小乐前一脚刚跨进【醉玉坊】的门槛,还没等他后脚抬起,就有一个留着八字胡的老头拦住了他。 「小子,你莫不是来错了地方?」八字胡老者微笑着看着余小乐。 余小乐望着正盯着自己看的八字胡老者,心里暗暗生出一种危险的感觉。 余小乐的感觉没有错,八字胡老者 是一名实力达到宗师下境的修行者,他袖子里的双手已经在凝聚魂力,随时可以出手要了余小乐的命。 余小乐咽了咽口水,装作镇定地说道:「我没来错地方,我手里有极好的辅助修行的丹药,快叫你们能管事的出来,我要出售。」 「辅助修行的丹药?」八字胡老者蹙了蹙眉梢。 自从天地魂力复苏以来,修行者大量出现,辅助修行的丹药马上变成了抢手货,往往有价无市。 但面前这人………根本不想怀有重宝的样子啊。 「敢问这位小兄弟,能不能把你说的那辅助修行的丹药,拿出来给我看看?」 八字胡老者对余小乐的态度马上变了,由小子变成了小兄弟。 「哼!」 余小乐哼了一声,从怀里拿出木盒快速地打来一道缝隙又迅速的合上,生怕被八字胡老者抢走。 八字胡老者只是呼吸了一口丹药散发出来的药香,便已经觉得身上所有的困倦被清除了一番,整个人感觉年轻了五六岁。 八字胡老者久在这【醉玉坊】混迹,自然是见过好东西的,他只是一眼就知道余小乐手里的丹药是真品无疑,更是从散出的药香里知道了丹药的品质不俗。 「怎么样?可不可以带我去见你们管事的?」余小乐假装高冷地说道。 「请随我来。」八字胡老者伸手为余小乐引路,把他带进了【醉玉坊】。 余小乐被他带进一个小屋子里,让他在屋子里静待一会儿,他去唤【醉玉坊】管事的来。 余小乐静静地坐在木椅上,身旁冒着热气的雨后龙江茶他也只是拿起来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嘴唇,一脸的从容自若。 池沌交代过他,如果他要卖出这颗丹药的话,必须装作一个高深之人,不然很可能被杀人夺宝。 池沌的警示是对的,当余小乐步入这间屋子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幕后的【墨门】中人监视着。 一盏茶功夫,没有发现余小乐身上端倪的八字胡老者急匆匆地带着管事的赶来。 管事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墨门】三位长老之一的韩力。 他可能不认识余小乐这个小卒子,可余小乐这个小卒子认识这位有名的【墨门】长老。 「鄙姓韩,【墨门】长老。请问小兄弟尊姓大名啊?」坐到余小乐对面后,韩长老温和的笑道。 余小乐淡定地开口道:「我不打算告诉你的身份,我们只是交易这么一次。」 「小兄弟说笑了,就算只交易这么一次,我们做个朋友的。」 「废话少说,你说说价格,合适的话我就卖给你。」 余小乐经池沌的教导后,知道此时应该先入为主,让气势立于上风。 韩长老胡子一抖,但马上又心平气和地说道:「好说好说,小兄弟先把那丹药拿出来给我测一测品质吧。」 余小乐随手把木盒拿出来放在木桌上,与之前对八字胡老者的态度大相径庭。 韩长老不傻的话,也会从余小乐这一微妙动作看出余小乐对这物品看得很轻,那他身后就一定还有更好的宝贝。 韩长老随手打开木盒以后,一股药香扑进他的鼻间,瞬时让韩力脸色大变。 他迅速地把木盒再盖上,避免药香再透漏出来一息一缕,损伤丹药的品质。 韩长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那颗激动得心脏,自闻到那颗丹药散发出来的药香开始,他便知道木盒里的这颗丹药的药力保留了至少八成。 韩长老随即下了一道命令:「来人!去拿专门储存丹药的玉瓶来!」 「韩长老,我还在这呢。你是不 是有点想抢东西啊?」余小乐脸上突显愠色。 韩力急促地赔笑道:「小兄弟,实在抱歉!实在抱歉!只是你这装丹药的木盒会泄出药香,损伤丹药的品质,我为你免费换个瓶子装而已。」 「一颗【聚魂散】而已,要拿什么好瓶子装?」 余小乐语气极为平静,好像对那一颗丹药是否损伤毫不在乎。 这样的态度让韩力更加相信余小乐身后还有更大的价值在。 「【聚魂散】!」 八字胡老者听后惊讶不已,要知道那【聚魂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 韩力韩长老的脸涨的通红,眼神热切 ,甚至之中还带有一种狂热。 「小兄弟,这样的丹药你还有多少?」 韩长老急切地询问道。 「这种货色我都是不数的,像你给的那种玉瓶的话,能装个十来瓶吧。」这是池沌让余小乐故意这么说的,为的是吸引韩力对余小乐身后的人的兴趣。 咕!韩长老咽了咽口水,十来瓶极佳品质的【聚魂散】呐!那得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可惜,我现在你可以卖给你一颗,其他的丹药我没带在身上。」 余小乐接下来的一番话,无疑在韩长老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哦。」 一会儿玉瓶被人送到,韩力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的盖子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入玉瓶之中,之后把玉瓶推向余小乐。 「怎么样?韩长老准备出价多少买我这颗【聚魂散】?」余小乐终于问到了价钱这一步。 「三千两,如何?」韩长老试探性地问道。 「哈!」余小乐平静地笑了一下,之后把玉瓶纳入怀中,「不卖,走了。」 ------------ 第八章余小乐坑爹之路 ,「为什么?」韩力疑惑不解道。 「你当我是傻的啊,这颗【聚魂散】就值三千两银子?」余小乐一拍桌子,冷笑一声,道:「你还想坑我,看来这【醉玉坊】不值得我来。」 余小乐起身就要走,韩长老马上起身拦住,脸上挤满笑容,道:「还可以商量嘛!还可以商量嘛!来人,给小兄弟沏上一杯好茶!」 拗不过韩长老的「热情」阻拦,余小乐又被重新回到座位上坐着。 「你打算出多少?爽快地一次说清楚,你只要这一次机会,价格再低我就直接走人。」 「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啊?」韩长老又问余小乐的名号。 「我姓余,你叫我余人就行。」余小乐答道。「别再浪费时间。」 「余人兄弟,你看这样如何——这颗【聚魂散】我出六千两的价格,你以后要卖丹药的话也拿来我这里,我们拍卖,只占你的拍卖所得的一成利润。余人兄弟意下如何?」 余小乐点了点头,示意可行,顺便又开口问道:「你们拍卖什么时候开始?拍卖会上有没有灵草这些东西?」 「余人兄弟也要参加吗?那真是我们的荣幸呐!我们要先用一个月来宣传此次拍卖会,用顶级丹药的诱惑力去吸引客人前来,再在月末举行拍卖会。」韩长老解释着。 余小乐蹙眉,「一个月啊,这么久。行吧,到时候我会提前几天来【醉玉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韩长老开怀大笑,这一次拍卖会他要赚得盆满钵盈。 「你是不是该把那十来瓶【聚魂散】的定金给我。」余小乐突然向韩长老伸出了手。 「蛤?」韩长老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你不订着我的【聚魂散】,要是我出去以后别人出更高的价钱,我是不是可以卖给他?」 余小乐的一番话没有错,这也提醒到了韩长老。 【醉玉坊】里人多眼杂,保不齐这里有人出售顶级丹药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这让其他两位长老知道就很不好了。 韩力现在的财力是其他两位长老的十分之一不到,如果其他两位长老找到余小乐出高价买他手里的顶级丹药,那到拍卖会时,自己要是拿不出来,不就信誉扫地了嘛。 「余人兄弟,您打算要多少?」韩长老亲切地问道。 「我要的不多,十万两。」余小乐脸色平静地说道。 「好!通知伙计去银库取十一万两银子来。」韩长老爽快地吩咐下去。 「慢着!」余小乐突然叫停,「韩长老有些着急了,似乎没听清我刚才说的什么,我现在再说一次,我要的定金是——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韩力一听心跳霎时停止。 「怎么?韩长老拿不出来?那就算了。」余小乐有意无意地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着。 此时,韩长老正处在犹豫不决的时刻,他那十万两黄金是拿得出来的,可是这可是一笔巨款,不能太随便。 为了不让其他两位长老挖墙脚夺先机,韩长老思考再三之后,咬了咬牙,一拍桌子道:「十万两黄金就十万两黄金!你我如今允诺,你只能把丹药拿到我的【醉玉坊】出手拍卖。」 池沌预想的一切与余小乐遭遇的一切几乎是重合的,他派出余小乐这个传话的只要一步就骗走了【醉玉坊】的全数资金。 余小乐终于满意地对韩长老笑了笑,「韩长老果然爽快!」 「余人兄弟,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拿了定金以后,你只能出手给我【醉玉坊】,还有拍卖结束前不能离开平城,否则你的安全我不能保证啊。」 韩长老的话中带着威胁与警告。 「生意的信誉,我懂。」余小乐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 不一会儿,有人送来一张石英制的卡牌和三千两的银票,上面用紫金填刻了十万两黄金的印记。 这石英紫金卡是汐国做大生意的流通货币,可以在汐国的任意一个钱庄支取银钱。 余小乐进【醉玉坊】时,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等到他出来,已经是身家十万两黄金的富翁。 余小乐前脚刚走出【醉玉坊】,下一秒韩长老的身后便多出一人,这人全身黑衣,一身的气息全然收敛,如果他不说话,没有人知道他来了。 「韩长老,这个人要追踪吗?」那名黑衣人问道。 「不!让人看着城门就行。这样的高人,怎么会不知道有人跟踪他,还是不要与他交恶为好。」 「是!」黑衣人又再一次消失。 「老八,这一次拍卖会的宣传工作,你知道该怎么做吧?」韩长老一挥手,让八字胡老者下去监督拍卖会的宣传事宜。 余小乐出了【醉玉坊】,接连绕了几个巷子,又拐了十几条弯路,换了不下三次身上的衣物和自身的妆容,最后从一条巷子里出来时,已经变成他原本的侏儒样子。 余小乐笑嘻嘻地走在大街上,可是就在转过一条巷子,即将回到【丈鱼阁】的时候,一股寒意突然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扑通!余小乐双膝熟练地跪地,之后掏出怀里的石英紫金卡,双手奉上,道:「钱都在这,别杀我!别杀我!」 余小乐不停地求饶,也没看看把剑架在他脖子上的人是谁。 「喂,你刚去【醉玉坊】是干什么?我听说你和韩力做了一笔大买卖啊。」 把剑搭在余小乐脖子上的人是个女的,她只是询问余小乐去【醉玉坊】到底干了些什么。 余小乐听到想要杀他的人的声音有那么一丝熟悉,于是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的人。 「小姐!原来你是小姐啊!」余小乐惊喜过旺,全然没想到脖子上还搭着一把随时要他命的剑。 看着此时像疯子一样的余小乐,林澜芝赶紧一脚踢开。 「你有病吧。」林澜芝说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余小乐一边摆手一边解释道:「我是【墨门】的见习谍者余小乐,我是林门主这一份子的。」 「我如何信你?」林澜芝搭在余小乐脖子上的剑还未拿开。 「您跟我去见一个人!见了他您自然会相信我!」余小乐急切地说道。 「见谁?」 「我现在还不能说出他的名字,你跟我来就对了。我保证没有危险。」余小乐信誓旦旦地说着。 这个人看着虽然不怎么靠谱,可是听他说话也不像假话,先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样。 林澜芝思索了一会,点头。 「你最好别耍花样,不然我随时会杀死你。」林澜芝警告着余小乐。 「不敢不敢!我哪敢跟您耍花样。」 余小乐带着林澜芝穿过街道,走进了【丈鱼阁】。 林澜芝被余小乐带到二楼的一间雅房,之后推开门让林澜芝一个人进去,而他自己则守在门外,以防别人监听。 林澜芝正诧异地走进屋子,可当她看清屋子的人是谁后,不由得叫出了声。 「好久不见啊,姐姐。」站在窗前的池沌对林澜芝招手道。 他刚才已经从窗台看到了林澜芝的到来,顺便也看见了几个跟来的「老鼠」。 「怎么会是你?你居然还活着?」林澜芝有些难以置信。 池沌看了看自己,之后再望向林澜芝,道:「我难道不能 活着?你弟弟没那么容易死,好嘛。」 之后两人就坐下来聊了一聊,顺便说了一下【墨门】的现状,以及林澜芝想要的改变。 「说真的,别人说你还活着我是真的不信的,如果不是你站在我面前,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母亲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林澜芝见到池沌之后,脸上多了一些喜悦。 「我的事情,你先别说出去,包括我大哥谷千豪和母亲,我有我的安排。」池沌又说道,「我在策谋一个计划,如果这个计划成功,我们可以很轻松就收服那三位长老,姐姐你要听从我的安排,在适时的时候起义。你可以让我做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吗?」 「弟弟的城府我是相信的,你的谋划总比我的一挑三要强,我手下所有的人都听从你的安排。」林澜芝当即放权给池沌,这便是亲人之间的信任。 「对了,母亲受的伤好了多少?」池沌又关注着林行首的病情。 「母亲虽然一直闭关养伤,但伤也只好了一半不到,她受的伤伤及了虚鼎本源,有多处裂缝需要修补。」林澜芝一说到林行首的病情,脸上都是愁眉苦脸的。 「你再等一会儿,等到了【醉玉坊】的拍卖会,我拍上一些对治疗魂伤的神灵药草制成【补魂丹】,母亲的病一个月就能治好。」池沌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你……」林澜芝猜疑地看着池沌,「你还会炼丹?我怎么不知道?」 「你别忘了,我是桂国宫廷圣手严师的徒弟,得其真传。再者我曾去寻找老药师治疗我身上的腐毒,与他朝夕相处有三月之久,现在我身体里的腐毒已经治愈,足以说明我的医术是可以看的,炼丹更是不在话下。」 这里池沌不是自夸,他的医术已经不输于严师与老药师,炼制【聚魂散】这些东西已经是手到擒来,炼制【补魂丹】还会难吗? ------------ 第九章余小乐的战神之路 ,顶级丹药的出现,无疑的在汐国引起轩然大波。 汐国全境以内,几乎所有的修行宗派都派了人前往平城。 天地魂力复苏以来,涌现了如海潮一样的修行者,可是这些修行者的境界都是低下的,不足到精通的境界。 为了提高境界,吞服丹药进阶是唯一的方法。 或许有人不想走着一条捷径,可是即使是精通级别的修为就可以被皇室委以重任,不少人都是没有远见的,他们认为自己能走到精通级别已经是万幸了。 如今的平城龙虎集结,稍有不慎就会爆发冲突,修行者的战斗难免殃及无辜,所以汐国皇室在平城下了禁令:入城以后,修行者不能使用超过精通级别的力量,否则平城里驻守的圣师境修行者会第一时间出手击杀。 一个国家的圣师境修行者不过一掌之数,他们是一个国家最强的武器,用于震慑其他虎视眈眈的敌国。 进入平城的修行者即使是在大宗师境界,但在圣师的手下也撑不过十招。 所以除非是真心想死,没有哪一个进入平城的修行者敢使用超过精通级别的力量。 「余小乐,我让你跟韩力说的话,你都说了吗?」池沌送走林澜芝后,问向余小乐。 「禀少主,我一个字都没落下。」余小乐一边答着,一边递上去那张石英紫金卡。 池沌拿过石英紫金卡,看了看上面的金额,之后会意的笑了笑。 「很好,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池沌又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躺着的十余颗【聚魂散】。 「这些过几天由你拿去拍卖,顺便把我也带进去。」池沌把木盒交给了余小乐。 晚上,池沌与余小乐在客栈的前堂吃着酒菜,忽然有一行人闯了进来,看他们的衣服样子都是统一的,相信是哪个宗门的弟子一齐出动。 「这里被我们包了,全部收拾行李出去。」 为首的一名白衣少年朝客栈里大喊道,同时将一袋金子抛到掌柜的面前。 「咚!」钱袋砸在木桌上的声音很响。 白衣少年开口后,很多已经住下的住客纷纷上楼,收拾行李,准备离去。 这些平民可以看出刚来的这群人是修行者,他们惹不起这样的人,只好腾出房间,另寻地方居住。 看着原本住下的人全都上楼去收拾东西,白衣少年笑了笑,他们修行者的尊贵是凡人无法比拟的,他把这一切看成了应该。 然而,余小乐刚想站起来,就被池沌给按住肩膀压回座位上去。 「继续吃你的饭。」池沌简单地说道。 「少主,这些人我们惹不起。」余小乐小声的说道。 「别忘了,你刚刚是从哪里回来的。你的身份已经不是以前,而是比他们还要显赫。」池沌解释着,淡定地吃着酒菜。 「蛤?」余小乐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上楼的人已经下楼,白衣少年也看见了一直未动的池沌二人。 「本修行者说话你们没听见吗?马上滚!」白衣少年走到池沌二人的桌前,喝令道。 余小乐只是抬头看了白衣少年一眼,而池沌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头看白衣少年一眼,他自始至终目光都在那一桌子菜上。 白衣少年感受到了侮辱,作为高贵的修行者,凡人必须仰望他们的存在,而现在池沌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明显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白衣少年散出魂力感知了一番,池沌主仆二人身上没有丝毫的魂力气息,已经是妥妥的凡人。 既然是凡人,那白衣少年就没什么要客气的啦。 「噌!」 白衣少年拔刀而出,对准池沌主仆二人。 「我说话你们没听见吗!」 被别人用剑指着,池沌是很不爽的。 「余小乐,去给他一个教训。」正吃着饭的池沌突然对余小乐下出这样的命令。 「蛤?」余小乐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说让你去打他。」池沌再一次说道。 「少主,那可是修行者啊。」余小乐胆小怕事,弱弱地推脱道。 「让你去你就去,怕个鸡儿。」 池沌踢了一脚余小乐的腿,「他的境界也不过入学级巅峰,对上你这个武道强者没有一丝可以讨巧的机会。」 「真的吗?」余小乐半信半疑。 「你还不相信我?放心,我那次说话是假的?」 池沌一遍又一遍地让余小乐出手。 余小乐与白衣少年,还是有点差距的,毕竟人家是修行者,自然是不同于凡人。而池沌这么做,是为了弄清楚到底有几方势力在余小乐出了【醉玉坊】以后盯上了他。 余小乐身怀顶级丹药,自然要受到特殊的保护,而这些保护还来自于专门刺杀的【墨门】,白衣少年一行人运气不好,偏偏做了池沌的探雷针。 「少主说的话我信。」 余小乐挺然站起,这时他的侏儒样貌就暴露出来。 白衣少年看到之后,立马爆笑当场,他身后的同门也是一样嬉笑余小乐的侏儒身材。 「我道是个怎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原来是个侏儒啊。」白衣少年长笑不止。 「侏儒又怎样?今天你得让侏儒暴揍。」池沌回了一句,「还不快上,趁他身体还没做防备。」 经池沌一提醒,余小乐立刻动手,整个人跳了起来,一手插出双指要戳白衣少年的眼珠,一脚金鸡独立要撞白衣少年的胯下。 白衣少年只注意到面前袭来的手指,而没有注意到余小乐的膝盖。 「唔!」白衣少年伸手挡下余小乐的手指,却没有挡下余小乐的膝击。 白衣少年立马捂着裆部在客栈的地上痛哭打滚,惨叫连连。 「你……玩阴的!」白衣少年痛诉着余小乐的罪行。 「少主说的果然没错,就算是修行者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打趴下。哈哈哈(ಡಡ)hiahiahia!」 余小乐笑嘻嘻地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酒吃菜。 倒地的白衣少年被他的同门抬了回去,这时从那群人中又走出一个白衣女子,此人的境界已有宗师下境。 「你们这样做,是看不起我们【流云门】咯。」白衣女子开口便咄咄逼人。 对此,池沌只是回了一句。 「你叫什么?」 「我是【流云门】掌门谷雨浪人的大弟子——南荣伊人。」 「没听说过。」池沌说出一句让南荣伊人愤怒的话。 她好歹也是天地魂力复苏以来,只通过三年时间便从一个入学级的修行者突破到宗师境界的天骄。 看着南荣伊人脸上的怒色,池沌赶紧出口解释。 「别误会,不是说你。」 南荣伊人松了一口气。 「我是再说你的师傅,我没听说过。」 池沌的话好比火上浇油,把南荣伊人的怒气再一次提了起来。 「怎么?你还想打架?还嫌丢的脸不过嘛?」 池沌摇了摇头,轻笑道:「别以为你是宗师境就很强,在平城警令的限制下,你只能用精通级别的修为。即使你把修为压制在精通级别巅峰,可也还是不能用宗师境界的力量,而 我身边的这人却是武道强者,对上你依旧有七分的把握。」 「少主,何来的七分呐?」余小乐也是不解,对方可是宗师境界的修行者,他这个凡人再强怎么会是她的对手,还能以七分的胜率战胜她。 「你是武道强者,这一点便占了五分,而她这个宗门的大弟子,没有想你一样经历过直面生死的厮杀,自然对战的方式是没有你厉害的,这点再占两分,加在一起便是七分。」 池沌一席话说完,让南荣伊人心底发凉,身体也开始颤抖。 她,害怕了。 南荣伊人不敢赌,她相信了池沌的话,不敢用三分的胜率去搏与余小乐的战斗,她怕输,如果输在余小乐的手上,那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对待师尊,有什么脸面对待同门,有什么脸面在【流云门】待下去。 「大师姐,你要为我们的南门师弟报仇啊。」看南荣伊人迟迟不肯出手,她身后的一众弟子着急了,纷纷开口鼓舞她。 「算了,拼上一把吧。再怎么说,师弟受欺负了,我这个师姐要为他出头。」思虑再三,南荣伊人还是决定出手。 池沌看着南荣伊人的手逐渐接近腰间的刀柄,便知道这一次她要出手了。 之前他说的余小乐有七分的胜算是假的,他这么一说完全是为了让余小乐有点勇气,再者压一压南荣伊人的心态。 但碍于同门的推激,南荣伊人不管怎样都要出手。 实际上,余小乐对上入学级的修行者才是有那么七分的把握,而对上已经进入宗师境界的修行者,即使把境界压在精通级别,也能够吊打余小乐这一类武道强者。 除非已经是武道宗师巅峰的存在,不然没有一个凡人可以胜过精通级别的修行者。 「噌!」南荣伊人拔出了浪客刀。 余小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迎接这一战,池沌好心地给余小乐递了一支筷子,让他用来防身,不那么快被南荣伊人的浪客刀砍在身上。 ------------ 第十章抛余小乐引盯梢者 ,南荣伊人手上的浪客刀青芒直现,她已经在武器上施加了自身的魂力,这一次她是全力使出的一击。 要是这一刀没能伤到余小乐,她马上就要收刀认输,带着身后的同门离开这间客栈。 要是她伤及余小乐,她便是胜过半招,同样及时收手,让池沌二人退出客栈。 余小乐握着那一根筷子,不做任何防御,用筷尾去刺南荣伊人的喉咙。 南荣伊人的刀很快,以至于余小乐没有感觉到手里的筷子已经被斩成两截。 南荣伊人没想到自己的刀轻而易举就切断了余小乐手中的筷子,池沌说的势均力敌没有在余小乐与她这一次对战中体现出来。 浪客刀的攻势已经不可阻挡,冷烈的刀锋即将在余小乐的额头上划下一道头皮。 「住手!」 忽然客栈外边射来一把薄如轻纱的飞剑,轻薄得像纸片一样,随风而来。 南荣伊人手上的浪客刀被那看似轻盈的薄纸飞剑轻易弹开,出现在她的脸上的满满地都是惊讶。 浪客刀上传来的吨力感,让南荣伊人知道出手的那人至少是宗师上境的修为。 「是哪位前辈?能否出来相见?」南荣伊人赶紧收刀,对四周拜了拜。 「好说好说。」 随着一阵浪笑声,一个身穿褐色布衣的佝背老者从客栈外大步走了进来,他每走一步,身形都拖出一道虚影。 等到南荣伊人反应的时候,褐衣老者已经站在两伙人之间。 褐衣老者展现的,是汐国【碧潮阁】的绝学——浪客神游步,这也表明了他所在的势力。 南荣伊人赶紧携一众弟子向这位【碧潮阁】的老前辈行礼。 「晚辈南荣伊人,是【流云门】谷雨浪人座下大弟子,与一众师弟向林老前辈行礼。」 【碧潮阁】中喜穿褐衣的只有阁主的师兄林酒,而且能将这【浪客神游步】施展到这个地步的,也只有是他。 褐衣老者的身份不低于【碧潮阁】阁主的身份,而【碧潮阁】又是汐国第一修行大宗,南荣伊人这些来自小门派的人,遇见大宗的强者自然是想留个好印象的。 「前辈,他们……」南荣伊人刚想出口让林酒动用他的面子,让池沌二人自行离去,可林酒却对池沌二人很有礼貌。 林酒对余小乐拜了一下,道:「受人之托护你周全,但你也不要特意惹事。」 余小乐一看来的这个高强的修行者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立马来了底气,要耍一耍威风。 「是我想惹事吗?分明是他们先惹的我们。尤其是那个小子,特别嚣张!」余小乐叫嚣道,还特意指了指那个被他踢中蛋的白衣少年。 林酒转过身,强大的气势散发出来,对南荣伊人近乎斥责地说道:「道歉,然后离开!」 「林前辈,可是我们……」白衣少年心有不甘,推开扶着他的人对着林酒喊冤道。 「啪!」 林酒直接一个巴掌摔在白衣少年脸上。 「你们错就是错,不要再做任何狡辩!」 林酒的话别有一股压力,压得【流云门】的一众弟子不敢喘大气,更别说说话了。 「离开这,另寻一间客栈。否则,我让你们看一看【碧潮阁】的浪客流刀法。」 林酒对一行人下了最后的通牒。 南荣伊人自然不敢在这位前辈面前造次,赶紧领着一群人从【醉玉坊】抱头鼠窜地离开。 「多谢。」 南荣伊人一行人走后,池沌起身对林酒道了声谢,之后就自己上楼去啦。 余小乐对林酒连 声感谢,要拉他与自己喝一顿酒,不过让林酒拒绝了,作为修行者的他,不愿与这等凡夫俗子一同饮酒的,这一次的出手他也只不过还一个人的人情。 林酒是受了【墨门】韩力的指派,才到【醉玉坊】来保护余小乐的,他曾经被韩力帮助过,所以才在余小乐受到危险时挺身而出。 池沌上了楼后,不由得摇了摇头,只有一个修行者蹦出来是不够的,他还没有引出【醉玉坊】外盯梢的所有势力。 一招不行再来一招,池沌心里又有一个想法。 他打开门,在二楼唤了一声余小乐,把他叫上楼。 「小乐啊,有么有兴趣释放一下压力呀?」池沌贱兮兮地看着惊慌失措的余小乐。 「少主,你别!我不好那一口的。」余小乐抱住身子,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 「想什么呢?」 池沌一把敲了一下余小乐的脑袋。居然把他想成那样的人,也不看自己是什么斤两。 「你不是有三千两银票吗,我们到勾栏玩玩几个姑娘吧。」池沌解释着。 「蛤?」余小乐惊叫出声。 「少主,你要让我逛青楼?」余小乐不知是喜还是悲,脸上看不出表情。 「男人嘛,去那里很正常。」池沌拍了拍余小乐的肩膀,让他理解这是男人的天性。 让池沌意外的是,余小乐居然摇头了。 「不,少主。我是那种专情的人,我答应过我们村的阿花,等我赚了大钱以后,就回去娶她。」余小乐突然一脸纯洁无尚的样子,着实让一旁的池沌刮目相看。 「没想到……」 「少主,你没想到什么?」余小乐问道。 「我没想到你会这样,看来我得换个法子啦。」池沌摇了摇头,接着坏笑地看着余小乐。 「蛤?」余小乐越看池沌的眼神越觉得可怕,刚想逃就被池沌铁钳一样的双手困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走你!」 池沌一用力,把矮小的余小乐丢出了窗子,而他握住余小乐的一只脚踝,让他悬在半空。 「快叫救命!」池沌提醒了一下,不知所措的余小乐马上开始呼救。 「嗡!」剑鸣声起,犹如龙出水川,腾飞而进。 第一个动手的自然是受了韩长老的命令保护余小乐的林酒,他的薄纸飞剑从街边的面摊飞起,穿过密集的街道人群,直射池沌的咽喉。 他人虽不在现场,但他的感知力却已经覆盖了整条大街,细小如面摊上烫面的水锅里的每一颗气泡,尽数在他的感知之内。 然而,林酒的飞剑在触及池沌身体后,他只感觉到飞剑被弹开,而后便丧失了对飞剑的掌控权,他探出的魂力气息,也如同泥牛入海,客栈此时就像一个黑洞,探出的魂力气息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这个吸收魂力气息的黑洞,来自池沌,要论真正出处的话,是池沌所习得的佛门六通之一的无德无量漏尽通。 无德无量漏尽通有着吸取其他修行者魂力以及境界的奇异力量,自然把林酒探出的魂力气息给「吃」掉了。 「奇怪!」林酒疑惑地说了一句后,起身向客栈奔去。 薄纸飞剑被池沌像布条一样绕在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这就是林酒无法召回飞剑的原因。 在飞剑即将洞穿池沌咽喉的瞬间,池沌的一目千里天眼通发动,再有散手把那飞来的薄纸飞剑缠绕在手里。 窗户外的余小乐还在叫喊,街道上也站满了看热闹的人,那些盯梢监视他们的人就藏在这群人之间。 是有不少人看见那道自远处射来的飞剑的,然而处在生死危机的余小乐 还是没有人来救他。 池沌最终决定——松手。 他要看看谁会动,在一息的落地时间内救人,对普通人很难.,但对修行者却是很容易。 「啊!」 池沌松手了,这时他的眼睛也看着楼下的众人,难以发掘的是,在他的眼睛虹膜处还散着淡淡的紫芒。 余小乐落地的那一瞬间,在池沌眼里却宛如静止,然而在这片几乎静止的画面中,有几人的动作却比别人快上数倍。 门口卖鸡鸭蛋的孤寡老妪,手里的一颗白鸭蛋好像要被投掷出去;街边臭气哄哄的瘸腿乞丐,手中的竹杆此时突然被他握住,他握着竹杆的样子像极了在握住一把剑;街道中央吃着糖人的小孩,他脖子上的银项圈被他握在了小手里,从他的眼睛里,池沌看到了在他这个年龄段不应该有的成熟与阴险。 总共三个人,他们打扮的样子与寻常人完全没有区别,饶是林酒这样的大修行者,也没看出来他们隐藏的真正自己。 确认好人以后,池沌施展出一苇渡江神足通,哗的一下就从二楼楼梯走下,再经由客栈前堂大厅,最后出了客栈大门,稳稳当当地停在余小乐的身体下。 「嘿!」池沌一提手,接住余小乐的同时,散手控制了林酒的薄纸飞剑各自打出三式,分别袭向卖鸡鸭蛋的老妪,街边的臭乞丐和吃着糖人的小孩。 街道看热闹的人齐齐眼前闪过一道重影,刚才被人从窗户扔出,掉下来的人凭空消失了。 这些看热闹的人中,一个卖鸡鸭蛋的老妪,手中的蛋被切成两边,一道血线顺着她拿蛋的手延伸到她的脖子;一个街边酣睡的乞丐,手中的竹杆莫名断成两截,他的心口多了一条透着血的可怖伤口;路中间吃糖人的孩童,脖子的银项圈自行掉落在地上,一条血线环绕脖子一圈。 …… …… 这三人都停止了呼吸,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在池沌射出的薄纸飞剑上。 池沌坐于二楼房内,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嘴唇,随之而来的是街道下的叫喊。 「杀人了~~~有人被杀了~~~」 三具尸体被路人发现,他们身后的指派者也该知道这里面【醉玉坊】韩长老的人动不得。 ------------ 第十一章以浩然,败林酒 ,余小乐重新回过神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池沌带回二楼的房间。 「少主,刚刚发生了什么?」余小乐还处在一种游离的状态。 「没什么,杀了几个看守监察的人而已。」池沌云淡风轻地说着,好似这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少主,你好快啊!」余小乐不由得赞叹道,又一遍接着一遍的喷着彩虹屁。「少主做什么都是快的。」 「好了好了,有一件事我是不快的。」 池沌应了一句后,忽然做了个手势让余小乐噤声。 「扣扣扣!」 门外传来紧促的敲门声,来人是丢失薄纸飞剑的林酒。 林酒自另一条街道奔至余小乐客栈所在的街道时,正好是那三人倒下的时候,他的薄纸飞剑插在客栈的一根木柱上,薄如蝉翼的剑刃上还留有淡薄的血迹。 林酒查看了那三人身上的伤口,得知他们的致命伤全是自己的薄纸飞剑,他一时惊呆了。 汐国平城的护卫队收到命令赶来勘察杀人事件,看到的是【碧潮阁】的长老林酒指间拿着那把滴着血的薄纸飞剑后,知趣地把尸体拖走,没过问林酒任何一句话。 林酒的实力摆在那里,本身又是【碧潮阁】德高望重的长老,他要杀人是不会错杀的,被杀的人一定是触犯了一些朝廷禁止的事情。 林酒疑惑地看了看池沌所在那一间屋子的窗户,此刻已经闭合关上,不让人看见里面的状况。 林酒再一次探出自己的魂力气息感知里面,这一次却成功了,他探知到余小乐还在那间屋子里说话。 还活着?莫不是还有其他高手?林酒思考了一下,之后决定去拜访一下余小乐。 「哐察!」 余小乐第一时间打开门,看见屋子外面阴冷着脸的林酒。 「林长老,您老又有什么事?」余小乐诧异地看着林酒。 「我不是说了吗,别惹事。」 林酒说着他来这的原因,是余小乐又给他惹事了。 「什么事?」余小乐表现得自己什么也没干的样子。 「街道上的,是你干的吗?」林酒问道。 「不是啊。」余小乐了当地回答。「街上怎么了?」 「死了三个人。」 林酒嘴巴微微动了动,严肃而略带怒气地说道。 「哦,然后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小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林酒见了也是吃惊,因为他伪装得差点自己也看不出来。 戏精一个。林酒对面前这个侏儒有了新的定义。 咦?让林酒疑惑的是,屋子里的池沌,林酒把目光从余小乐身上放到池沌的身上时,只觉得坐在椅子喝茶的池沌很是自然。 林酒怎么说也是宗师上境的修行者,而且年纪也到了花甲之年,对某种危险有着特殊的预知力。 在池沌的身上,林酒感觉到的自然便是让他觉得危险的原因,一个普通人在他这个大修行者的气机之下,还能保持着镇定悠闲地喝茶,实属不易。 要么,池沌是一个被主宰抛弃,对天地魂力天生排斥的凡人;要么,池沌是一个曾经到达过修行境界很高的一个层面,以至于跌下来后,依旧对弱于他的境界的修行者的气机免疫。 林酒更相信是后者,因为他的薄纸飞剑就是在触碰到池沌后便失去了控制,也就在那时候,他放出的感知魂力一到客栈外围便如同泥牛入海。 「刚才的人,是你杀的吧。」林酒灼灼的目光对上了在屋里喝茶的池沌。 「是。」池沌也不否认,脸上露出漠然的神色。 三 个人的生死在他的眼里,不如眼前的一杯清茶更重要。到底是他看淡生死,还是看惯生死? 林酒看着池沌的眼神由平常转为严肃,手指间夹着的薄纸飞剑从瘫软弯曲变成挺直锋利,游若细水的魂力从手指一点点地灌输着,进入薄纸飞剑。 池沌的眼睛,透过散起的氤氲的清茶水雾,斜着看着林酒右边的身体。 「你确定要对我动手?」池沌搓了搓手,脸上露出镇静的神色,粲然一笑道。 「我想试试你的斤两。」林酒脸色微变,从池沌刚才看着他的眼神里,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头荒古妖魔的睥睨下。 池沌长叹一口气,对林酒招了招手:「我一般不出手,当我出手的时候,我一般不会留活口。」 池沌的话语有着无形的压力,林酒此时一听,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发颤。 「敕!」林酒还是射出了那一剑,那一剑汇聚了他对飞剑一道最极致的感悟,以及他对天地修行一道最诚挚的追寻。 林酒抬手一指,指尖对准了池沌的身体,薄纸飞剑应声飞出,电光火石之间,剑锋直指池沌的咽喉。 「即使你是隐藏的高手,我也要试出你的斤两!」 林酒歇斯底里的吼道。 「唉~~~」 池沌叹出一口气,那把薄纸飞剑就好像遇到强风,被吹回林酒的身边。 「怎么会?」林酒着实被惊讶到了,只凭简单地吹出一口气,他的飞剑就被打了回来。 「你们这些所谓的修行高人,没有外面想的那么高尚,尤其你还是活到了现在的年纪,对境界的突破已经如饥似渴,恨不得抛尽脸面。你以为我是一个隐藏的高手,想要在对我发起攻击的时候刺激我运转魂力气机,借而从中窥视出一缕大道的真源,得到突破的机遇。」池沌一语道出林酒无论如何都要射出那一剑的真正原因,「可是你没想到,我只是轻轻松松地叹了一口气,你的飞剑就没作用了。对于我叹出的那一口气,你悟到了多少?你又看到了多少?」 池沌一番话说完,林酒整个人都瘫软地坐到地上。 「你是个有脸面的人,不应该坐在我们的屋前,我以为你可以撑着的,可我想错了。」池沌又说道,这一句杀人诛心。 「林长老回去自己家里,晚上睡在床上的时候,好好想想我今日如何以一口气废了你称雄霸道的飞剑的吧。」 池沌的意思,是不让林酒在他们这里久留。 「林某,受教。」林酒颤巍巍地站起身,对池沌鞠了一躬,之后离去。 余小乐从开始到林酒离开,都没有弄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对于他一个凡人来说,池沌与林酒之间谈话说出的修行道理,他是听不懂的。 林酒走后,余小乐屁颠屁颠走到池沌身前,道:「少主真是厉害,轻而易举地就让【碧潮阁】的林长老挫败而归,少主是世间最强大的人!」 又是一波彩虹屁,池沌听得耳朵子都起茧了。 池沌刚才对付林酒飞剑叹出的那一口气,是胸中的一口浩然气,只凭一口浩然气,世间阻扰皆可破。 池沌胜林酒的一招,实际上是林酒赢了。 浩然气的威力自然是世间最强的之一,林酒虽败犹荣,因为他的飞剑只是被弹了回去,而不是弹回去的同时弄伤他自己。 林酒看不出桂国的浩然气,因此以为是池沌赢了一程,自己技不如人,羞愧离场。 要是他看出了池沌用的是世间三大不可知之地的三大不可知力量之一的浩然气,对于他而言却是赚足了,还有可能他会当场获得突破的乍现灵光,摸到大宗师境界的那一层门槛。 三大不可知之地的三 大不可知力量就是有着这样不可思议的奇异力量,让学到它的人,乃是看见观摩它的人,都能从中得到对天地的感悟。 池沌走到窗前,看着失意而去的林酒,不免有些惋惜。 林酒的确是一个创立了新一种飞剑派门的天才,只可惜他没有认为自己的飞剑是强的,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力量,还能走出去多远。 要是林酒刚才认为自己的飞剑是强的,他就会再射出一剑,而池沌却没有时间去准备下一道浩然气来抵挡林酒的薄纸飞剑,第二剑时池沌就会暴露出自己的弱势。 可惜,由于林酒对自己的不信任,他输给了池沌。 「不出意外的话,他不会再来了。」池沌对余小乐说道。 「什么?哪还有谁能保护我们?」余小乐一听,对自己的安危很是重视。 「不出意外的话,没有谁再敢监视我们?」池沌又说道。 「蛤?」余小乐百思不得其解。 「林酒的离去,已经说明了这里有比他更强大的修行者驻守,你用脑子想一想,比林酒强大的修行者的境界是什么境界。」 「林酒是宗师上境,比林酒强的就是大宗师境界!嚯嚯嚯~~~」 余小乐现在看池沌就像看一个偶像。 「少主已经是大宗师境界啦,真是可喜可贺!要是林门主知道了,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呵呵。」池沌敷衍了一句,之后又一个人看着窗外的风景。 靠着浩然气的强大感知力,他看到越来越多的强者涌向平城,其中不乏有大宗师境界的修行者,他们都窥视着【醉玉坊】拍卖会上池沌炼制的助长修为,帮助破境的丹药,丹药是池沌拉起【墨门】三方长老势力争斗的导火索,而那些强者也被他利用为棋子,借他们的手除去长老势力里那些宗师境界的修行者。 助长修为,帮助破境的丹药就那么几颗,对于海潮般涌来的修行者来说,根本不够分。 人人都想着可以用丹药破境,但实际上却是僧多粥少。 解决僧多粥少的状况的唯一方法,便是粥多僧少,小鱼终究会被大鱼吃掉。 ------------ 第十二章丹药的吸引力 ,之后的一个月,未有太大的波澜,也就是不停的有修行者进入平城,强大的气机强迫得凡人也能够感知到。 不过他们达到城门口的那一刻,那些强大的气息便被他们收敛于体内,表面上的实力只有精通级别巅峰。 平城的客栈这个月的红利是最多的,平时都不住人的破烂客栈,此刻也住满了人,他们中大多数都是低阶的修行者,实力也只是刚刚过入学级。 一月之期已至,凌晨,醉玉坊! 红毯如流水绵延十里长街,两道彩旗飘扬,醉玉坊门口站着整整齐齐两排身着墨衣长裙的女接待(礼仪小姐),涂着花红的娇媚的红唇,擦拭洁白珍珠粉的无暇的脸蛋,每一个都是经过训练的【墨门】瘦马。 她们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路过的凡夫俗子走不动道,有妻的男人更是被一旁的妻子拎住耳朵,不让他被狐狸精迷惑。 墨衣白裙,这是【墨门】最高的接待规格,由此可见这一次拍卖会的隆重。 助长修为的丹药本就世间少有,而能炼制这种丹药的材料在世间也是极难寻得,更别说把这些丹药材料炼制成完整丹药的炼药师,一个国家拥有的也不超过一个手掌的人数。 炼药师也分三六九等,不同的炼药师炼制出来的丹药的药力大有不同,一样的材料用量,有的炼药师可以炼制出有三分药力的丹药,有的则是一分也达不到,炼制出有五分药力的丹药的炼药师,已经是炼药师中顶尖的存在。 炼药师自古便是各种修行宗门拉拢的对象,然而炼药师却有着不一样的成就道路,要想在炼药师一途走得更远,则需要看到更多的风景,感悟天地间魂力的流动规律,顺应这种规律才能炼制出符合的丹药。 钳制于斗室之中,这是对炼药师的谋杀。 只有一些修行大宗才能留下一些炼药师,因为大宗有大境界的修行者,他们的感悟是对世间的感悟,一样又同于走览世间风月。 「【醉玉坊】拍卖会正式开始,请各位嘉宾携请帖有序入场!」一个鸿亮的声音从【醉玉坊】内传出。 位于十字路口中心而建的【醉玉坊】,有东南西北四个入口,如今已经有人陆陆续续的走了进去。 走进的宾客中,有的是腰携浪客刀的浪人,有的是抱剑的孤冷剑客,有的是两袖空空却身后跟着一群小辈的老者…… 他们中有本地的汐国人,有大泽的混江龙,有桂国的君子,还有北部的荒人。 最先进入的,永远是那些大门派的人,很多人早就来到【醉玉坊】门前,却不敢先一步进入。 这是修行者一众遵循的铁律,强者先入,弱者末尾。 入口,司仪司仪大声的唱着进入的宾客的名单。 「汐国【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入席……」 「汐国【碧潮阁】阁主季子安入席……」 汐国的宗派先入为主,这是当仁不让的。 「桂国使节舒京伦携妻女入席……」 「桂国桂园教习柳青携桂园子弟入席……」 「荒国使节龙图瓦入席……」 「荒国乌龙院枯叶大师携僧侣入席……」 「大泽丹师宗略大师入席……」 锣鼓喧天声中,各国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依次进入【醉玉坊】,而他们后一些的名不经正传的宗门,因为司仪口干而匆匆地喊了一句便接着下一个宗门。 这澜沧大陆数一数二的人物因为池沌抛出的十层药力的丹药,而齐齐汇聚在这小小的【醉玉坊】。 可在所有人都在场外焦急地等待时,一个侏儒领着一个脸戴鬼鸦面具的人,畅通无阻地走到了【醉玉坊】的 门口。 场外的人有些人在诧异,诧异为什么有人敢破坏这条铁律?也有的人幸灾乐祸,以为自己少了一位竞争对手,因为乱入【醉玉坊】是要受就地击杀的代价。 然而,并没有那些人臆想的血溅当场的画面,【醉玉坊】里却是走出来一位重要人物。 这场拍卖会是由他发起的,送到各国修行者宗派的请帖也是他发布的,他便是【醉玉坊】的主人——韩力,韩长老。 「余人兄弟,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跑路了呢。」韩长老热情地欢迎着余小乐。 众人一阵大哗,那个侏儒是什么身份,竟然让【醉玉坊】的主人亲自出来接见,这得是有多大的地位。 韩长老在刚刚还是一阵焦灼,因为约定的人迟迟没有出现,余小乐本是和他约好拍卖会开始前几个时辰到【醉玉坊】的,可拍卖会开始了余小乐依旧没来,这不得让韩长老有些心慌。 庆幸的是,韩长老在人群发现了正在赶来的余小乐。 太多太多的疑问浮现在众人脸上,那个侏儒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让【醉玉坊】的主人这么待见他,难道他能出大价钱买神丹吗? 等待的修行者中,有人悄悄对身后的侍从交代去查侏儒的背景,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可以凌驾他们之上? 「咳咳。」池沌咳嗽了两声。 正与余小乐亲热交谈的韩长老也注意到余小乐身后这位带着假面,不以真面目见人的兄弟。 「这位是?」韩长老看着余小乐,疑惑地询问道。 「来!」余小乐拉来池沌,向韩力引荐道,「我新认识的一位好朋友,纳什鬼鸦。」 「余人兄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请!」 韩长老热情地把余小乐与池沌二人领到【醉玉坊】的二楼雅间。 一进雅间,池沌便走到栏杆前,凭栏而望,四面投来的新奇的目光已是池沌预料之中,他一一扫过谷千豪、舒京伦、宇文姽…… 在场的所有人,都好奇他们的身份。 天字号雅间的谷千豪,望着鬼鸦面具下池沌的眼睛,忽然有一种错觉,他知道的那个人似乎真的没死,就在对面看着。 谷千豪甩了甩脑袋,把这个想法甩出脑后,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没死呢?本就风烛残年的身体再被吸取所有的功力境界,不可能还会活着。」 对面,另一间雅间的一个橙衣少妇,发现那个让所有人好奇的人的眼睛看着的好像是她,她也好奇地往池沌那看了一眼,只是觉得对面的那一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 扫视完所有人后,池沌对外微笑了一下,又回到雅间里。 雅间里,韩长老正在接受余小乐带来的【聚魂散】,一共十三瓶【聚魂散】,每瓶都有十颗【聚魂散】,韩长老打算以一、二、三、五的顺序拍卖出去,它们的起拍价依次是十万两、五十万两、一百万两和五百万两。 池沌想了想,这价格也不错,值得出手。 「没什么问题的话,兄弟我就先行离去,监督拍卖事宜了。」韩长老微笑着说道。 「好。」余小乐面无表情地说道。 就在韩长老将要起身时,池沌却说话了。 「兄弟,你不是还有三颗【小通天丸】嘛。一起卖了吧。」 听到【小通天丸】这四个字,韩力的眼睛直接瞪大了。 「什么?老药师的那一种吃一颗必破一境的【小通天丸】吗?」韩长老吃惊地看着余小乐,「兄弟,是不是真的?」 余小乐顿时不知所措地看着池沌,道:「有吗?」 余小乐没想到池沌会突然说出这种话,他身上没 准备有那个东西啊。 「有啊。」池沌一脸平静地说道,「就在你的怀里,我今早还看见你塞进去的。」 余小乐下意识一摸,还真有一股硬物的感觉,不知道是池沌什么时候放的。 余小乐抬头,正好对上韩力殷切的目光,「好了好了,我有,我真有。」 余小乐把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番,还真拿出个石头小盒子,一打开,立刻就有醉人的药香扑鼻而来。 石盒里静静地躺着三颗晶莹剔透的黄色丹丸,透过外表皮,可以看见丹药里面流转的魂力气团,这是【小通天丸】的标志之一。 「真……真的……真的是……【小通天丸】!」韩长老脸上要多高兴就有多高兴,好像这一生所有的喜悦都在这一次用掉了。 「余人兄弟,这【小通天丸】贵坊可以出价五十万两黄金购买一颗,另外两颗拿出拍卖,定价三十万两黄金起拍,你看如何?」韩长老一出手便是所有的家当,看在他与余小乐的人情上,买下这一颗【小通天丸】不难。 「嗯,我觉得可以。」池沌先一步说话,对余小乐恭喜道:「恭喜余人兄弟揽获大财!」 「行……行吧。」余小乐把那三颗【小通天丸】推了出去。 之后,池沌又对余小乐说道:「看,那不就是那天找我们麻烦,要打我们的人吗?他们也来了吗?」 池沌走到栏杆,为余小乐指向那日【流云门】的一行人。 「是啊!还有那个要宰了我的小子。」余小乐走到栏杆前,看到那一行人,脸上有不悦之色。 看完后,池沌看向了余小乐,余小乐看着池沌看着自己,自己又看向了韩长老。 韩长老马上就懂该怎么做,于是说道:「我马上把他们逐出这次拍卖会。」 「不了吧,他们只是有眼无珠,我们也不是仗势欺人的人,安排他们做最远的位置吧。」池沌又出口制止了韩力。 「好的好的,一切按你们的意思办。」韩长老对池沌二人的一切要求都听从。 「没什么事,你就去住持拍卖吧。」余小乐站不住,让「热情」的韩长老走了。 韩长老喜得至宝,一时乐开了花,居然蹦蹦跳跳地出了房门。 ------------ 第十三章【醉玉坊】的暗流 ,二楼上,环绕一圈十个各有特色的雅间,每一间都可以清楚地看见楼底拍卖席上的拍卖品。 站于【醉玉坊】最中间位置的韩力,看着【醉玉坊】里满楼的参加人员,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 「【醉玉坊】拍卖会,现在开始!」韩长老也不多哔哔,直接宣布拍卖会开始。 「第一件拍卖的物品,乃是……昔日桂国四君子用过的兵刃——邪刀戮力!它曾被四君子用于与南陵王管家李拜天的一战中,只可惜最后被李拜天李管家的锤子砸弯了,不过我们【醉玉坊】回收之后对他进行了修复,让它回复了往日的锋利。」 韩力一招手,就有墨衣白裙的女司仪捧着装入了禁锢黄铜刀鞘的锈蚀唐刀上了台。 「邪刀戮力,起拍价十万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两白银。」韩长老看了看人群,已经有不少小辈眼光灼灼地盯着台上那一把锈蚀唐刀。 池沌用过的东西,对很多知道他事迹的小辈都很有吸引力,就像追星一样,他们认为得到池沌用过的东西以后就可以达到他一样的高度。 池沌是到过大宗师境界的修行者,又有一战魔功六层楼的李拜天不死的事情,还与荒国的狼主拓跋蕊战过。 不得不说,池沌的事迹对比他年长的修行者前辈也是很佩服的,因为他以低于别人的境界去与人对决,大战一场后还能够不死,很少人能像他一样做到。 果然,邪刀戮力一出来,台下就马上出了加价的声音。 处在二楼雅间的谷千豪顿时眼睛一亮,他小弟的遗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被拿来拍卖? 谷千豪来这个【醉玉坊】的拍卖会,其实不是自愿的,可是他老爹硬是要他参加,不用他拍什么东西,只要他坐在那,就是对【海汐阁】对拍卖会的态度与重视。 邪刀戮力一出来,谷千豪便已经知道自己不能光看着拍卖了,他要把兄弟的遗物拿回来。 「十一万两白银!」位于角落的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妖媚少女举了举牌子。 「十二万两白银!」妖媚少女一出价,立刻就有一个坐于前排,拿着扇子白衣少年跟拍。 「十五万两白银!」妖媚少女继续加价,这把兵器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不过她可不是看重了池沌对外的名声,而是她自己修行的功法适合这把兵器。 邪刀戮力上的血邪之力,与妖媚少女自己修行的【螭吻血魅功】相生相和,可以说邪兵戮力是最亲和妖媚少女的武器。 因此,妖媚少女对这把邪兵志在必得。 可惜,妖媚少女没有考虑到池沌的影响力,她不知道有多少修行者崇拜他,对他使用过的东西有多大的占有欲。 「二十万两白银!」又有一位青衣少年举牌,他看着妖媚少女的眼睛里充满了战意。 青衣少年跟拍以后,便有更多的小辈参与拍卖,邪刀戮力的价格马上被炒得很高。 处于二楼,依旧气定神闲的池沌,看着外边对自己用过的兵器的疯狂争抢,不禁嘴角微微弯了弯,微笑起来。 邪刀戮力已经不是以前的邪刀戮力,他们虽然修复了戮力的折痕,可还未能修复戮力刀身内潜藏的刀灵,戮力的刀灵已经在被李拜天的大威天龙一锤后,碎裂成几块,不是完整的刀灵,即使拥有了戮力也难以驾驭它,这也是【醉玉坊】为什么要用禁锢黄铜做成刀鞘来装置。 对面的谷千豪却不这么认为,虽然邪刀戮力已经不再完整,可它还是属于他的兄弟池沌,他还是要把它拍到,用作对池沌的纪念。 「一百万两白银!」 二楼一间雅间传来的声音一时吸引了【醉玉坊】里所有人的注意。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正走到栏杆的谷千豪时,便明白了这高价出现的所以然。 「这把兵器我出一百万两白银,至于为什么,你们应该清楚我是谁,以及我与桂国四君子池沌的关系。谁想与我争这把兵器,便是与【海汐阁】相抗,用脑子想一想后果。」 谷千豪一说话便很有霸气,刚才还兴致勃勃的小辈少年少女纷纷低下了头,不敢正眼瞧向这位【海汐阁】的少阁主。 妖媚少女紧咬嘴唇,让自己发不出一丁点声响,许久之后谷千豪的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她才如释重负地松开了已经咬出血痕的嘴唇。 太可怕了!妖媚少女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当她被谷千豪一眼盯上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是境界之间的压迫。 不用释放魂力,只凭一个眼神就让对手闻风丧胆,这便是大宗师境界的力量吗?妖媚少女回想着,同时心底泛起了对这种力量的向往。 谷千豪开口之后,再没有年轻小辈敢虎口夺食,邪刀戮力最后落入谷千豪的手里。 池沌隔着栏杆看着对面的大哥谷千豪,不禁有一丝伤感,谷千豪对他是有感情的。 他不是因为我是林澜芝的义弟才与我结交,他是真心把我看成了兄弟。池沌顿觉得一股暖流涌进心头,难以平复。 大哥,再等会,我们就能见面了。池沌心里暗暗说道。 「好!恭喜谷少阁主喜得至宝邪刀戮力!」韩长老的木锤敲下,象征着邪刀戮力已经属于谷千豪,一会儿会让人送到他的雅间。 「下一件参与拍卖的拍品,是一株血魂草,这种药草只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强大妖兽的栖身洞穴内,修行者服食它可以滋养虚鼎的魂力,最难得的是它还可以让本命魂印进阶一个层次,实属难得。起拍价五十万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两白银。」 一直稳坐的池沌目光一亮,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到外边的栏杆前。 血魂草,即使是在老药师药草遍地的蝶兰谷也寻不到几株,因为它的生长条件苛刻,移植后又很难存活,所以血魂草很稀有。 为了炼制给林行首治伤的丹药,这株血魂草池沌是志在必得的,不管谁出高价,池沌都要比他高。 「五十五万两!」抢在最先,二楼的大泽丹师宗略第一个开口。 宗略是丹师,而不是炼药师,两者的区别是,丹师以现成的丹药,加以灵药仙草再一次辅助提炼,增加原有丹药的药力。炼药师则是以灵药仙草直接炼制出品质无法改变的丹药。 在一些宗门,其实丹师比炼药师更受欢迎。 宗略第一个开口,是想以他丹师的身份,邀几分薄面,让想到争拍这株血魂草的人放弃这个想法。 这样,放弃的人就是他宗略的朋友。 果然,丹师宗略一出口,没有多少人与他争抢这一株血魂草。 宗略心满意足,正要准备迎接血魂草的时候,二楼的另外一间传出了声音。 「六十万两白银!」池沌微微一笑,对外以任何人可以清晰听到的声音说道。 不少人的目光向池沌所在的雅间看去,他们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去招惹一名丹师。 池沌的声音一出,虽隔着一段距离,但马上就迎来了宗略充满怒意的目光。 宗略看了池沌一眼后,又瞬消怒气,而是以商量的语气去询问池沌。 「这位朋友,你打算与我宗略争这一株血魂草?」 宗略给了一个让池沌下的来的台阶,如果池沌马上放弃,他可以既往不咎,因为二楼的人物少说也是一国之中强大的存在。 「是的。」池沌给出宗略二字答复。 「唉╯﹏╰。」宗略叹出一口气,随后举起牌子说道,「七十万两白银!」 宗略想要得到这株血魂草,其实是为了给桂国的南陵王提供的【破境丹】增强药力。没想到本以为一帆风顺的竞拍,居然有人敢不给面子。 「七十五万两白银!」池沌在宗略举牌之后继续加价。 「轰!」 拍卖大厅一阵哗然,居然真有人敢与丹师宗略作对,对方已经给过台阶下了,但池沌就是不依不饶,是真不怕丹师宗略身后的势力。 宗略的脸色像被蒸熟的螃蟹,变红了,他是真的动了怒气,他没想到与他争的这个人是一个硬茬子,敢一次接一次加价。 「你想要就加价,没人逼你。」池沌从雅间里传出一句平静的话语,意思是与宗略硬磕到底,血魂草最后不是落入池沌手里,就是他宗略手里。 「对面雅间的高人,可不可以高抬贵手?我寻这株血魂草是为了给桂国一位姓池的王爷炼丹,这对他很重要。」 宗略之后说出来这句话很有深意,他抬出了比自己身价更高的人。桂国姓池的王爷还能有谁,只有南陵王姓池,宗略所指的人正是桂国的南陵王池汤!那个曾经世间最强的人的儿子。 换作别人,听到南陵王池汤的名讳,都会放弃对这株血魂草的竞拍,可惜,这次宗略遇到的人是与池汤势同水火的池沌,这只会让他更坚定地去争夺这株血魂草。 「轰!」 场内的人再一次哗然。 原来宗略拍这株血魂草是为了给南陵王池汤炼制丹药,怪不得一次又一次原谅池沌的无礼。 所有人以为池沌会放弃竞拍时,池沌说出的话再一次震惊到他们。 「所以呢?你加不加价?」 池沌一语道出,引得大厅的参拍人员又一次哗然。 这人是要作死啊,太没眼力见了吧,居然敢和南陵王作对,抢他的东西! ------------ 第十四章我比你有钱 ,看着对方不依不饶,丹师宗略也多少办法,总不能过去杀了他吧。 宗略忍着气,大声地说道:「八十万两白银!」 他要看看池沌到底可以出多少钱可以与他对抗,宗略身上有自己的一百万两白银,还有南陵王池汤给的三万两黄金(也就是三百万两白银,黄金和白银的汇率是一比一百。) 池沌仍是淡淡地开口:「一百万两白银!」 让人没想到的是,池沌下次开口直接提高了二十万两白银的价格,好像这二十万两白银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反正他身上有十万两黄金的石英紫金卡,能与宗略鏖战一段时间。 「啪!」宗略拍案而起,目光再也不收敛,怒视着对面雅间的池沌。 「一百二十万两白银!有本事你就继续加价!」 「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池沌依旧淡淡地说道。 血魂草再珍贵,也最多市值二百万两白银,如果拍不下来,宗略也是可以用别的药材替代的,只是成丹率没有用血魂草那么高。 「一百八十万两白银!」宗略又一次举牌,样子看上去是要与池沌一杠到底。 「两百万两白银!」池沌直接举牌,随后又补充一句,「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比你多出十万两白银!」 这已经是赤裸裸地针对,还是明着说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二楼的雅间内,这位脸上带着鬼鸦假面的男子要与大泽丹师比拼高下! 宗略被池沌这一句话弄得一时哑口无言,他手里刚要举起的牌子又放了下来,宗略害怕池沌是故意激怒他,让他花很高的价钱去买这一株血魂草,之后就没有剩下多少钱拍卖接下来的药草。 如果他要凭着池沌刚才那一句话去抬高池沌的拍价,想让池沌多出数倍的价钱拍得这株血魂草,也有可能会让他走进池沌的圈套,多拍出的高价后,池沌放弃跟拍,让他花费巨额的资金拍得这株血魂草,他也得不偿失。 宗略在一息时间里,想了许久,可是他想不通池沌到底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思量再三后,宗略咬了咬牙,放下了手中的拍子。 「是阁下赢了,这株血魂草便让给你。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混迹何处?」 宗略站到栏杆前,对对面的池沌深深一拜。 这看似礼节的一拜,是有杀机暗藏,宗略想知道池沌的身份与地址,拍卖会后好收拾他。 然而这种拜服请教尊姓,池沌是不可以拒绝的,宗略是不想给他台阶下了。 「你真行啊!」池沌扬了扬嘴角,「本座纳什鬼鸦,于大泽漓江泫雅洞府修行。」 池沌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和地址,张口而出。 还真敢说!大厅里的人不禁对这个在栏杆前与宗略较真的蒙面男子心生佩服,他尽然敢不怕后面的报复。 「顺带一提。」刚爆出名号的池沌又一次说出话,「不止是血魂草,后面拍卖的所有丹药灵草,我都要与你争拍,而且都比你多十万两白银!」 「呼!」 大厅掀起一阵哗然。 现在的池沌已经是明摆着说,要故意与你宗略不对付,问你敢不敢赌拍卖的心理较量! 对面的宗略差点被气吐血,狠狠按压了几下虎口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以为我会害怕你后面的势力?你以为你搬出南陵王的大名我就会害怕?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你一个丹师?」 池沌嘿嘿一笑,接着说道:「我跟拍药草的时候,你就该明白,我也是一名丹师!不会有比丹师这样的人更看重这些稀世难见的药草灵材。」 宗略呼出一口口粗气,眼中如欲喷火,他终于知道对 方为何如此不依不饶,同为丹师,都知道药草对于他们比丹药对于他们更重要——没有药草,丹师什么都不是! 宗略已经把池沌恨到了骨子里头,他心里暗暗发誓,如果在拍卖会结束后平城以外的地方见到他,一定要残忍地折磨他一番,让他在死前知道得罪他宗略的下场,好让他下辈子长点记性! 「哗!」听到池沌道出自己丹师的身份,大厅里的人最终明白事情的始末,两位丹师对于稀有药草的较量合乎情理,就算他们打起来看客们也觉得正常。 「两百万两白银!一次!」 「两百万两白银!二次!」 「两百万两白银!三次!」 「成交!」 没有了宗略抬高价格,已经没有谁与池沌抢了,因为两百万两白银已经可以购买两株品质很好的血魂草,所以池沌认为的这个价格很难有其他人认同,因为这不值得。 「恭喜二楼这位复姓纳什的买家!」韩长老对池沌伸出手,意思是血魂草最终的拥有权是他池沌的了。 「接下来要拍卖的物品,有钟意的情郎或者爱慕的少女的买家注意了,此物乃是七夕相思伴生金玉打造的一对璧,分为一阴一阳,一金一白,如果摩擦金璧,白璧就会变化成粉红色;如果摩擦白璧,金璧就会变化成银色,即使相隔千里,效果都是一样的,可以知晓爱人对自己的思念,实在是对爱的传播!」 台上,韩长老不断地夸奖着这对金玉双璧的好处,可是台下没有多少人买单,这之中大多数人是奔着【醉玉坊】的十成药力的辅助修行的丹药来的,谁会花大钱去买这样一个东西。 只有汐国几个富商在跟拍,只是拍卖的价格普遍不高,只有十五万两白银,这还是他们带来的妩媚小妾要死要活的撒娇才得的让富商掏钱。 「五十万两白银!」 突然,二楼传来一道声音,还是那间雅间。 池沌出价要买这对双璧,这让大厅里的人都很疑惑,一个丹师,要这东西干嘛? 丹师不看重儿女情长,而是看重丹药灵草,自然是不会看重这块华而不实的破玉片。 池沌的叫拍,又是引得台下众人对他身份的好奇。 富商一见有二楼的强者加入拍卖,无论身旁小妾如何要死要活,说什么也不再加价了,让他们多出一两银子,就好像在割他们的肉一样。 无人跟拍,池沌又顺利地收下了这下一件拍卖品。 「这一件金玉双璧,我要送给桂国使节舒京伦舒大人。」 突然,池沌手一抬,指向舒京伦他们所在的那一间雅间。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池沌的手指向的方向齐齐看向舒京伦,舒京伦察觉到众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他赶紧站起身,对池沌做了作揖。 「多谢纳什先生的款赠,我与夫人在此谢过。」 舒京伦收下这金玉双璧也有道理,虽然它象征了情侣二人要分隔异地,难以相见,但这是纳什鬼鸦向他示好的敲门砖,舒京伦本意也有与二楼这位丹师结交之意,如今纳什鬼鸦抛出橄榄枝,他舒京伦怎么能不收? 纳什鬼鸦今日得罪了大泽的丹师,而且这人或许还是池汤部下的,纳什鬼鸦这个桂国人要想好好活着,就得去往异地,荒国是个舒京伦可以推荐的地方。 身边的丈夫正对着对面的蒙面人示好,宇文姽也是见怪不怪,随便他怎么弄。她在意的只有她的女儿,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对女儿的培养上。 这一次宇文姽来到【醉玉坊】参加拍卖会,就是想在这之中拍到一些灵丹妙药,让她女儿舒黎有一个好的修行开端。 在鬼鸦面具下,池沌的嘴角扬了扬 ,心中暗暗笑道:「我送你们金玉双璧,是说你们将要分离两地,一生难以再见一面。」 回归拍卖,一些外用魂兵和体修功法被拿来拍卖,很快这些修行必需品被三国各小众宗门瓜分,这些东西对于大宗门来说是看不上的,只有小门派才会奉若至宝。 拍卖会又开始新的一轮拍卖,接下来的稀有药草,除了池沌可以在汐国找到的,其余的都被池沌收入囊中,宗略所拍得的药草也不过寥寥几株,还有一些被大门派拍走了。 一顿开销下来,池沌十万两黄金的石英紫金卡后备资金所剩无几,拍卖会也快接近尾声。 突然间,空气中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不说话,连呼吸的声音都放得很轻。 他们的目光紧盯着台上五个***手上捧着的盖着红布的托盘,那些就是这一次拍卖会压轴的拍卖品。 其中的四个,自然是池沌抛出的拥有十成药力的【聚魂散】和吃一颗便可以破一境的【小通天丸】,而那第五块遮了红布的托盘上,是池沌不知道的东西。 池沌眼中佛光一闪,一目千里天眼通随之施展,轻松透过那一张红布,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森白的脊椎骨。 奇怪?怎么会是一根普普通通的脊椎骨呢?凭什么可以跻身为【醉玉坊】拍卖压轴的物品?池沌心中顿生疑惑。 台上的韩长老满面红光,意气风发,整个拍卖会最精彩的部分要来了,「之前各位拍得的物品,皆是本人收集而来,但接下来要拍卖的东西,韩某人却是受人之托,所以一旦拍得,本人不再负任何责任,大家拍卖时一定要擦亮眼睛哦!」 「我们知道规矩,韩长老你就快开始吧!我们的心已经饥渴难耐了!」台下有人大喊道,希望最后的拍卖会早点开始。 单身汪没有七夕╯▂╰ ------------ 第十五章抢拍【聚魂散】 ,二楼的雅间已经有了动静,在商量一会可以抢到多少丹药。 「第一件拿出来的,是一瓶【聚魂散】,一共十颗。」韩长老声音洪亮,可以传播到【醉玉坊】的每一个角落,「众所周知,【聚魂散】是帮助修行者凝集自身魂力,进而为破境提供帮助的特效丹药。虽然破境的成功率不是很大,但总比没有好。」 「这一瓶【聚魂散】的起拍价,是十万两黄金!每一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两白银!」 这一句话刚一说出来,马上就有人开口道:「二十万两黄金!」 刚想举牌的一些人纷纷错愕,居然有人直接提高了一倍的价格,而且不是白银,而是比白银贵一百倍的黄金! 这个声音是池沌发出来的,大厅里的人齐齐看向这位刚刚与大泽丹师宗略叫价的鬼鸦蒙面男子。 丹师抢拍丹药,这就很不正常。 丹师都不缺丹药,只要他想,对外说出一声,马上就会有人送来他需要的丹药。 如今,连一个丹师都要争拍的丹药,一定大有不同。 韩力也看出了众人的惊讶,于是对外大声宣告道:「各位注意了,这次拍卖的【聚魂散】不是那些二流炼药师炼制的只有一成药力不到的【聚魂散】,而是有十成药力的【聚魂散】,本人亲测有效!」 经韩力这么一说,极大的鼓舞了台下众人参与争拍的意图。 果然,池沌刚给出二十万两黄金的高价,对面【碧潮阁】的阁主季子安就举牌,道:「【碧潮阁】给价三十万两黄金!」 季子安刚给出自己的拍价,二楼另一间雅间里就传出声音。 「荒国【军武堂】出价五十万两黄金!」 出价的人是荒国的使臣龙瓦图,他不仅是荒国的使臣,还是【军武堂】的一位代言人。 龙瓦图曾在【军武堂】读过书,受过军事理论的训练,出来到荒国朝廷做官以后,依旧与【军武堂】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龙瓦图是受了【军武堂】内部管理部门的命令,才来参加这一次【醉玉坊】主持的拍卖会的,给他的命令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回十颗【聚魂散】。 【军武堂】里有十位帝国的天骄,出类拔萃,又逢在他们即将从初境进阶到实境之时,一颗有着十成药力的【聚魂散】,无疑最好不过。 一旦他们都服下【聚魂散】,一起步入实境,荒国帝国便会再多出几位高强的修行者。 虽然对他来说这有点难,因为不止他们【军武堂】需要这一批辅助破境的丹药,其他两个国家的修行宗门也需要这一批丹药,而且不会轻易让他得逞。但是龙瓦图要试一试。 「我桂园出价七十万两黄金!」这时,桂园教习柳青也加入了拍卖,给出的价格高出很多。 桂园这一次涌入了至少十余名新生代的修行者,他们也是卡在了初境末期,迟迟无法进入实境。此时最迫切的就是需要一颗辅助破境的丹药。 这些新生代修行者的底子都是不错的,几乎人人的先天魂印都不低于四方印,甚至在之中还出现了六芒印。 柳青对这一次拍卖的【聚魂散】,可谓说是志在必得。 雅间里的龙图瓦咬了咬牙,再度举牌,道:「我出价一百万两黄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直接在提高三十万两黄金的价格,这是震惊很多人的价值观的。 本来一颗单卖的【聚魂散】最高不过五千两黄金,就算品质再好,也不超过六千两黄金,这种丹药平时也不常见,价格是不高的,可是一旦【聚魂散】的数量多了,它的价值就不可估量了。 池沌抛出的【聚 魂散】是有十成药力的,而且不是一颗,还是一大堆,所以它的价值就以立方的倍数飙升! 龙瓦图直接提升到一百万两黄金的高价,这吓退了很多想欲争上一争的来客。 刚才参加竞拍的桂国与汐国的来客,手中的牌子将起未起,他们在抉择和思考,高出一百万两黄金的价格去竞拍十颗【聚魂散】是不是值得。 最后,没有人再举起牌子,他们被十万两黄金的高价吓退了。 韩长老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再举牌,之后试探性地问了一下:「一百万两黄金,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一百万两黄金第一次!」 「一百万两黄金第二次!」 「一百万两黄金第三……」 韩长老刚要敲下手中的木锤,这时又有人出声提高了拍价。 「一百二十万两黄金!」 池沌又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刚才的叫价是他喊出来的。 韩长老听到声音后,则是诧异地看向二楼余小乐的雅间,搞不清楚池沌弄的是哪一出。 丹药是他们抛出来出售的,为什么还要买回去?难道要故意提高拍价?可是他们身上又有多少现金,万一高出了他们的持金,他们会判受到严厉的罚金的。 龙瓦图狠狠地瞪了对面的池沌一眼,之后举起牌子,道:「阁下真是财大气粗啊,我再出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如果你再高出我的估价,我只好舍弃重宝,给机会给这位兄弟。」 池沌知道不能再逼急这位荒国的来使,一百五十万两黄金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再多出一两银子都是不值得了。 「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第一次!」 「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第二次!」 「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第三次!」韩长老放低声音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再加价后,「成交!恭喜这位客人!」 「咚!」 木锤重重敲击木台,第一瓶【聚魂散】的属有者是龙瓦图。 第一次压轴物品的拍卖,让大厅在场的所有人知道了一个道理:二楼的一个戴着鬼鸦面具的人,会是这一场拍卖会的一颗定时炸弹!他随时都有可能让一个满心怀揣着必得重宝的人多大出一次血,花费更多的代价去买得拍卖品。 所有人都对二楼这位鬼鸦面具男起了兴趣,有人已经打着要在拍卖会后打劫他的心了,还有的人要在拍卖会结束后揍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怒,毕竟他得罪了这么多大人物,大人物合谋起来岂是他一个可以阻挡的。 「下一件拍卖的拍品,也是【聚魂散】!不过这一次不是一瓶,而是两瓶。起拍价五十万两黄金,每一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两黄金!」韩长老又告知下一件拍品是【聚魂散】,让一些以为与巨宝失之交臂的人又重拾了信心与热情。 墨衣白裙的女司仪托着木盘走上拍卖台,一揭开红布,里面赫赫是两瓶货真价实的【聚魂散】。 韩长老一边对外说着,一边忐忑地看向二楼栏杆前观望下面的池沌,心里嘀咕着:「我的亲大爷啊,你可别再哄抬价格了,不然不止你有危险,还会把危险带到我的身上。如果别人知道你我之间有关系,就会认为是我指使的,为的就是抬高拍价,让拍卖会多赚一点佣金和分红。」 韩长老所有的祝愿都发出来,可是还是挡不住池沌要举起的牌子。 池沌又是第一个出价的,这一次的出价比上一次还要高,而且高得离谱。 「我出价一百五十万两黄金!」 好家伙!直接是上一瓶【聚魂散】的成交价!是个人都可以看出来池沌是故意的。 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的高价,恐怕也只有二楼的大 人物可以接受,他们这些小门小派,拿出五十万两黄金就已经是倾尽宗门的所有,就差把宗门的地界给卖了。 满心欢喜,以为还可以争上一争的小门派,被池沌的一泼冷水浇了一个透心凉! 所有小门派的弟子,齐刷刷地怒目圆瞪,看着栏杆上向下观望的池沌,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池沌已经被千刀万剐! 那些弟子把他们无法破境的原因都推脱到了池沌的身上,是池沌「抢」走了他们破境的机会! 看着台下那些年轻人凶狠的眼神,池沌不禁摇了摇头,叹气只道可惜。 苦心修炼,自觉顿悟才是修行的一生所驱。一昧地认为修行能走捷径,吃丹药随随便便就能破境的人,在修行一途走不远。 新生代的修行者被那些宗门长老带偏了路线,他们不知道自己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破境的「苦」,在破境成功后会变成的「甜」。靠吃丹药,不费吹灰之力就破境的修行者,心境还停留在原本的境界,其根源上没有破境! 「两百万两黄金!」这时,二楼的【碧潮阁】阁主季子安说话了。 他原本以为与【聚魂散】再无缘分,没想到后面还有,再遇之时,季子安便知道,无论如何都要提前把价钱提高,从而拿下这两瓶【聚魂散】,越是拖着不加价,后面的价格就会被炒得越来越高! 池沌听到季子安的参拍价格后,不禁笑了笑,这个【碧潮阁】的阁主还不笨,知道提前下手的人,才能掌握先机。 池沌针对的,只有桂国和荒国的来人,对于汐国本地人,池沌是不针对的,季子安叫价后,池沌未开口加价。 【碧潮阁】是池沌即将要去的地方,为它抢夺一些资源,也算是个礼物吧。 ------------ 第十六章池沌发飙 ,「【碧潮阁】阁主季子安出价两百万两黄金!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 韩长老眼睛望向四周,却不见有人举牌。 难道是怕池沌再一次从中作梗?可是池沌在季子安出价以后并没有加价啊?难道他们二人之间有关系? 韩长老马上想到池沌与【碧潮阁】之间一定有所关联,但与【碧潮阁】的关系也不是很大,不然不会让【碧潮阁】出高价回购【聚魂散】。 「两百万两黄金第一次!」 「两百万两黄金第二次!」 二楼的龙瓦图刚想举牌插手一脚,准备试探一番,可当池沌的双眼立马看向他时,他吓得手都软了,没有举起手中的牌子。 奇怪!龙瓦图对刚才的突然心悸很是疑惑。池沌的那一眼望向他时,他有种被魔神盯住一样的感觉。 龙瓦图至少也是宗师下境的修为,对一般的危险的眼神还是有一定的抵抗力的,能让他产生畏惧之心的人,修为至少是大宗师的级别。 为什么他身上没有一点魂力气息,却能给我一种危险的感觉?龙瓦图对此的好奇一时大过了池沌给他带来的恐惧。 「两百万两黄金第三次!成交!」 韩长老的定音锤重重落下,一槌定音,预示着这两瓶【聚魂散】是属于阁主季子安的。 「恭喜季阁主喜得至宝——两瓶【聚魂散】。」 二楼的雅间里,季子安满脸的喜悦,他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拍到了两瓶【聚魂散】,他本以为还要多加几次价的,可一路都没有人参与这一次拍卖,好像是有意让他拍到这一间拍品。 不管怎样,季子安是赚大发了,原来他的宗门挪用了五百万两黄金的公款,用于在这一次拍卖会上抢到一些【聚魂散】丹药,用两百万两黄金就拍到二十颗【聚魂散】,可以说是走大运了,他们【碧潮阁】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三百万两黄金如果用不完,还可以拿回宗门,亦或是借给这次拍卖会的其他人,只是这个利息是要好好说一说的。 池沌这一次没有出手干扰拍卖,让季子安捡了空子,大厅里的人已经有了念头——鬼鸦面具男子的底价是一百五十万两黄金! 只要下一次拍卖,他们拿出超过一百五十万两黄金的价格,就可以打压下池沌,拍得剩余的其他拍品。 「下一件拍品,乃是三瓶【聚魂散】!」 韩长老又是爆出下一件拍品依然是【聚魂散】,又一次让那些失去占有【聚魂散】的人从失望中回归于希望中。 已经有不少人心底开始问候韩长老的祖宗十八代,一次又一次玩弄他们的感情,不带这么玩的! 「这三瓶【聚魂散】起拍价是一百万两黄金!每一次加价不得少于三十万两黄金,我可以保证这也许不是最后一批【聚魂散】,但绝对是最好的一批【聚魂散】!」 韩长老这么一说,台下马上轰动起来。 韩长老已经明确地说出了下一次拍卖还会有【聚魂散】拍出来,不止这一次,下一次在这次没有拍到【聚魂散】的人还有机会。 「一百万五十万两黄金!」 池沌一口价全盘托出,又是第一个叫价的客人,而且直接把价格拉到他所能承受的最高。 已经看出池沌家底的众人当然大胆的加价竞拍,那可是整整三瓶【聚魂散】,一共三十颗【聚魂散】!放到任何一个门派里,都有可能创造出下一位修行大师,创宗门无限荣光,万门由此前来朝拜,这是个一本万利的交易! 「二百万两黄金!」有人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二百一十万两黄金!」 「二百二十万 两黄金!」 「二百三十万两黄金!」 ……… 三瓶【聚魂散】的价格一次接一次被二楼的一些大修行者宗门抬高,【聚魂散】的价格正以指数形式上涨! 台下小宗门的人惊大了嘴巴,他们的价值观被一次又一次刷新,原来这些大宗门甩出钱财来就像甩出一摊鼻涕一样,毫不怜惜。 所谓的大宗门,对银钱二字已经看透了,对他们有用的只有是让境界得以提升的机会,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他们也会欣然接受,而银钱这些身外之物,当然是第一手扔出去,交换机会的的东西。 「我桂园出价四百万两黄金!」这时,身为桂园教习的柳青出了一个极高的价格。 桂国是这一次在天地魂力大复苏的时期,收获最多修行者的国家,然而这么多的修行者齐齐涌入桂园也就造成了修行资源的短缺,总体上桂园修行者的实力提不上去。 为了打破这一窘况,桂园方面派出柳青万里迢迢前往汐国,参加【醉玉坊】举行的拍卖会借而可以拍到一些辅助修行的丹药。 不得不说,桂园一些人的见解是:不错的,起码他们知道要把修行者的实力提上去,一个步入实境的宗师远比一百个还卡在初境精通巅峰的修行者要有用。 「四百万两黄金第一次!」 「四百万两黄金第二次!」 「四百万两黄金第三……」 韩长老刚想落锤,突然二楼一间雅间又有人发出声音。 「且慢,我出价六百万两黄金!」 出价的人还是池沌,他在所有人认为他不可能出价的时候再一次叫出高价,这无疑打破了之前他们对他的猜测,同时这也证明了池沌与【碧潮阁】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对面雅间的柳青恶狠狠地咬着牙,怒视着这个破坏他美梦的家伙。 池沌看着怒视而来的柳青,心里嘲笑道:「呵,四百万两黄金就像买我的神丹,你真以为有便宜可以占啊!」 池沌的这一通操纵,让只要会思考的人都可以想到,池沌是只针对桂国和荒国的人,而对汐国的人却很亲和。 难道这位戴着鬼鸦面具的男子是我们汐国人?可是听他的口音又好像是桂国的官话啊?韩长老一时还是看不出池沌的出身。 柳青怒视池沌过后,无奈地再次举起了牌子,道:「我出价七百万两黄金!对面的纳什兄台,能否给我桂国修行大宗【桂园】一个面子,如果您把这三瓶【聚魂散】让给我们,您将是我们的君子之交!」 柳青的一番话很是有吸引力,至少对其他人来说是有这么一回事,有着君子之国美称的国家,又是上得了台面的修行大宗,交上了朋友一定比与它成为敌人更有好处。 没有人比池沌更知道桂园那一些人的做派,一旦你犯了什么事,他们只会落井下石,还一副正义凛然、大义灭亲的样子,着实令人作呕。 「朋友?就你们桂园也配?」池沌眼里充斥着嘲笑,「你们不过是一群披着君子外衣的小人,以君子的名义为自己的小人之举打掩护,你真以为你们义正言辞做出的那些事都是为了桂国?为了平民百姓?不过是皇帝的一群走狗!」 「纳什兄,你这话就说得有点不对了!」柳青没想到自己抛出去的「善意」居然被当众打了回来,而且是那种无形的巴掌拍在脸上,自己还要笑呵呵的。 柳青的牙齿咬得嗑嗑作响,如果允许的话,他当场就暴涨出自己宗师上境的实力,魂力祭出一把飞剑,结果了池沌的性命! 「嗯,我是说得不对。」池沌突然地就认了怂,不打算继续出价与柳青竞争。 池沌反思了自己刚才的冲动 ,他又想到了在桂园前的那一战,桂园高手们的袖手旁观,让他至今都没能平复。 「其实桂园里还是有一些君子的。」池沌开口做出解释。 柳青听后,这才稍微满意地露出笑容。 「这些君子处在桂园的最高端——剑塔,他们才是真正的君子。而你们,不过是君子脚下一群伪装成君子的小人罢了。」 「唔!」柳青差点气得吐血。 这个鬼鸦面具的男子是个疯子吧!你要闹哪样啊!台下的人也对这个戴着鬼鸦面具的男子产生了厌恶之心,哪有人会随意地去侮辱君子之国——桂国?哪有人会去侮辱桂国的礼矩教育中心———桂园?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一辈子都不想去桂国了吗? 「好好好!」 柳青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每一个好字的音量与音色都不同,其中有愤怒、仇恨以及杀心…… 「纳什阁下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踏足我桂国的领土,不然作为东道主的我们,热情好客得想让你永远地留下来。」柳青给出了对池沌的警告。 一旦踏足桂国的一厘之地,池沌都会被无情击杀,这是一人与一国的战争! 「不,你们只得寄希望于我不会回去。希望我不会回去找你们一个一个付出应有的代价!」 池沌也给了柳青一个答复从他的答复中可以看出来,池沌原本是桂国的人,只是因为桂园做了一些伤及了心的事,才让他对桂国、对桂园会如此无礼。 「好啊!小子!有本事与我在拍卖结束后约上一场生死的战斗!我想看看你到底是谁!」 柳青取下腰间携带的长剑,拔出剑鞘的长剑嗡动着脆如银铃的鸣音,后被柳青刺向池沌雅间的木柱上。 ------------ 第十七章前半场的结束 ,这是桂国一对一生死对决的传统,如果池沌拔出剑就表示他接受了柳青的应战。 所有人都在猜想,池沌到底会不会拔出那把深插在木柱里的剑,即使他去拔,恐怕也拔不出来。 柳青使用一股巨力将剑卡死在木柱之上,而不是修行者的池沌,拼着凡人所有的气力也无法将它拔出,这样的举措是为了让池沌知道他一届凡人是斗不过修行者的。 让人意外的是,池沌居然真的有勇气去拔那把剑。 大厅的人认为,池沌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是不会去拔那把剑的。 所有人都想错了,他们已经在池沌要做出拔剑之举的时候,就知道池沌是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无知凡人,恐怕他这一辈子都没有与修行者接触过,不知道修行者与凡人之间的天壤之别。 池沌轻轻地抬起手握住了柱子上的剑柄,之后没有第一时间使力去拔剑,而是转头看着对面的柳青,脸色疑惑不解道:「听闻你是桂园教习里最年轻的,这么年轻就能成为一个身居高位的教习,我很怀疑你的实力。」 「我成为桂园的教习,是经过陛下和院长同意的。他们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有资格?你又有什么资格怀疑我?」 柳青说着桂皇与何虢航的名号,脸上满满的自豪。 「因为这个,我怀疑你!」 池沌手往回一抽,柱子上插着的剑被他轻而易举地拔了出来。 柳青刚才还一副自傲不凡的样子,转眼间因为池沌手里的剑转变为难以接受的吃惊! 一个凡人!怎么能拔出那柄剑? 池沌的这一举动,立马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到底是柳青故意放水?还是池沌刚才所说的柳青德不配位? 柳青知道现在是自己再被打脸,刚才还一副不可高攀的样子,转眼就如同路人一样平常,在外人眼里,他已经是那种靠着关系而得到升职的人。 「你……你怎么……做到的?」 柳青惊讶地看着池沌,满脑子都是不明所以。 「我已接受你的挑战,请柳教习约好时间,改日我们好便一决生死。」 池沌不多说话,他只表明自己的一个态度:他池沌已经拔剑,你柳青便要与我一决生死,别无其他解救之法! 大厅里的人知道桂园的教习这一次捅到马蜂窝了,对面那一个戴着鬼鸦面具的男子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因为简单的人拔不出那一把卡死在木柱里的剑。 「好了好了,我等回归拍卖。」池沌与柳青打乱的拍卖气氛又被韩长老重新摆正,因为后面还有压轴至宝未拿出来拍卖,你打架的事情在后,等拍卖结束随你们怎么搞都行。 「先要恭喜柳青教习拍得这三瓶【聚魂散】!」 韩长老先是对柳青说了一番恭喜的话,之后招了招手,让底下看热闹出神的女司仪走上台把第四件拍卖品拿上来展示。 女司仪走上台后,韩长老一把掀开红布,上面足足是五瓶【聚魂散】! 五瓶【聚魂散】的出现,加上先前拍卖出去的六瓶【聚魂散】,【醉玉坊】这一次的拍卖足足是弄到了十一瓶的【聚魂散】,【醉玉坊】到底是挖了已逝修行者的墓葬,还是招揽了一名有着逆天资质的炼药师,才能拿出十一瓶的【聚魂散】! 换作平常,出现五瓶以上的【聚魂散】已经是千年难得一见,如今的十一瓶【聚魂散】,可以说是万年难得一见,这一次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开了眼界,也走了大运。 「起拍价五百万两黄金!每一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万两黄金!为了鼓舞大家拍卖的热情,本人准许开启这五瓶【聚魂散】一次,让大家闻一闻这十成药力的【聚魂散】的药香!」 说完,韩长老对着木盘上的五瓶【聚魂散】长袖一卷,五个瓶盖齐齐的码在一旁,浓郁的药香自瓶口涌灌而出,集结在瓶口处后形成了一片不散的水雾,韩长老扬起袖子一扇,水雾化开,变成氤氲旎旎的淡淡药香,充斥弥漫在整个拍卖大厅。 每一个人都能闻到那一味丹药的特殊香气,原本参加这场拍卖就没得休息过,时时都处在紧张的心境,可一闻到药香,整个人都如同身心被洗刷了一遍,精神焕发,心旷神怡! 这是一种极度舒爽的感觉,也只有他们少年时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才有过这么一种感觉,如今再现,让人久久难以回归现实。 丹师宗略眼睛火热地望着台上那五瓶【聚魂散】,狠不得闯上去全数吃光,吃进自己的肚子。 五瓶拥有十成药力的【聚魂散】,足以勾起任何一个修行者的贪欲。 韩长老在众人陶醉之时,长袖一卷,五个瓶盖又盖回了玉瓶上,弥漫于大厅的药香渐渐散去,许多人都没有立即清醒过来。 「咳咳!」 韩长老咳嗦了两声。 已经从药香迷境里清醒的人立刻举起手中的牌子,争相抢拍这最后的五瓶【聚魂散】。 「六百万两黄金!」 「六百五十万两黄金!」 「七百万两黄金!」 「八百万两黄金!」 「我谢家出一千万两黄金!」二楼一位汐国百年家族——【谢家】的族长谢应玄举起了牌子。 「我长林世家出价一千五百万两黄金!」二楼雅间的一位桂国的长林家族的长老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长林家?还挺有钱的嘛!不如多给点钱吧! 池沌听到出价一千五百万两黄金的人来自于桂国的长林世家,立马有了精神。 「两千万两黄金!」 刚刚沉默的池沌再一次举起手里的牌子,他又开始故意针对桂国的来客啦。 「两千五百万两黄金!」长林世家的长老丝毫不慌,继续加着价格,长林世家经过数百年的积累,拥有的财富已经不是可以用富可敌国来比喻的了,长林世家如今拥有的财富足矣让桂国的经济远超其余两国,只是资本的投出是要有利益的,没有利益的付出,等于做善事。 要想让一个家族绵长,就要做能给家族带来利益的事,花两千五百万两黄金拍得【聚魂散】,家族的后辈可以打下坚实的基础,在起跑线上胜过其他七个世家,说不定将来是他长林世家一家独大,最后的胜利属于他们。 「我出三石紫晶!」 池沌继续加价,只是这一次他加价不是再靠黄金,而是紫晶。 紫晶是稀有的晶石,在阳光下它浑身都散发着紫色的光芒,普通人佩戴它可以延年益寿,永葆青春;修行者炼化它,可以铸炼一把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外用魂兵,一石紫晶等于一千万两黄金!澜沧大陆还有着用一块紫晶换一座城池的故事。 池沌喊出紫晶后,长林世家的长老有了一点慌张,长林世家数百年的积累,也不过凑齐五石紫晶,要不要在这一次全数用完? 长林长老还在思考,但韩长老却是不给其他人有很多的思考时间,他很快的询问有没有人继续加价,一次又一次地询问后,三石紫金已经喊到了第三次。 「等等,我长林世家出价四石紫晶!」 长林长老赶紧开口,他担心池沌会抢到那最后的五瓶【聚魂散】。被池沌拍到【聚魂散】,也就意味着长林长老要在这次【醉玉坊】拍卖会上空手而归。 听到长林长老喊出四石紫晶的价格后。鬼鸦面具下池沌的脸你舒缓了一些,他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长林长老不会再跟拍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拍卖的三石紫晶就要由他买单。 靠,他身上是拿不出三石紫晶的。 韩长老看了眼四周,问道:「长林世家出价四石紫晶,还有比四石紫晶更高的价格吗?」 没人应声。 「四石紫晶第一次。还有没有其他人加价?」 还是没人应声。 「四石紫晶第二次。我再问一下,还有没有人要加价的?」 依旧没有人应声。 「好!四石第三次。最后问一遍,还有没有人要加价的?」 ……… ……… 「好,没有。最后五瓶【聚魂散】以四石紫晶成交!」 随着落音锤重重敲响,长林长老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虽然自己一时打出四石紫晶的价格,拍到这五瓶【聚魂散】看着很亏。但是,这可是价格以数量的增长而出现指数形式上涨的】聚魂散。 他们长林世家靠着这五瓶【聚魂散】能创造出来的天骄,比那些只拍得一两瓶【聚魂散】的修行大宗所创造出来的天骄多出十几乃至几十个。 对于一个世家来说,他们拥有的修行者比一个国家修行大宗的还要多。而这些人又始终忠于世家,最后的最后,长林世家会成为这片大陆实力最强的世家。 「多谢各位的捧场。我们的拍卖会先告一段落,大家先休息一下。两个时辰之后。我们将开始拍卖会的夜场,拍卖出最后四件压轴的拍卖品。我可以打包票,这四件拍卖品。是各位从未见过的,而且它们的价值已经不是金钱可以衡量。」 韩长老又埋下一个伏笔。 ------------ 第十八章宗师宇文姽 ,入夜,到了掌灯时分。 寻常人家已经睡下,不睡得也要在半个时辰以后睡,而【醉玉坊】此时灯火通明,不过这灯火通明不是为了嫖客看清美人,而是为了这次夜拍。 【醉玉坊】拍卖会还剩下三颗【小通天丸】和一根不知来源的人体脊柱骨,这些东西在平时不是用金钱就可以衡量的,但这次在拍卖会上却可以有机会用钱买到。 「我也不多卖关子。」回到拍卖会再次开始的时候,台上的韩长老直接掀开了剩下两件物品的红布,「这一件是可以吃一粒就破一境的【小通天丸】,我等皆知,老药师曾在大泽鬼市拍卖过这样的一颗丹药,而那时是以物易物,足以可见这等丹药的奇效。而今夜,你们不需要以物易物,只要你拍出的钱比谁都多,你就是【小通天丸】最后的主人!」 韩长老一打开红布,呈现出来的是三个水晶制成的透明药盒,每一个药盒里面都躺着一颗金黄透明的、可以看见里面源源流转的魂力纹路的丹丸。 这与在大泽鬼市拍卖的【小通天丸】没什么不一样,【醉玉坊】也不可能拿假丹药来欺骗客人,三颗【小通天丸】同时出现,如果不是在拍卖会上的话,足以引起轩然大波,各方的争夺将是一片血海。 「韩长老,这【小通天丸】是不是老药师所制?」 大厅中有人提出疑惑,这也是很多人心中想问的,如果不是出自老药师之手,而是别人,那还会有老药师的【小通天丸】的一粒破一境的药效吗? 如果是那些野炼丹师炼制的丹药,会不会有很大的副作用? 「这个?」 韩长老也没吃过这【小通天丸】,不知道这丹药是否有什么副作用,他也不敢乱说,所以一时被别人的问题难住了。 池沌看出了韩力的窘况,于是转身对余小乐说道:「出来,站到栏杆上。」 「蛤?少主你要干哈?」 余小乐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让你按我说的做很难吗?」池沌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望了过去,余小乐当即就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池沌边上。 「我要你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然后对外宣称自己是这【小通天丸】的炼制人,之后高调地将一颗【小通天丸】免费赠送给对面二楼那个带着女孩的妇人。」 池沌安排着余小乐做一出好戏。 「可是少主,大庭广众下我会紧张,说话不利索啊!」余小乐脸上有些为难。 「没关系,我在后面说一句,你就跟着说一句。」 池沌又支出一个法子。 「少主这个主意好!」余小乐举着双手称赞。 在池沌的命令下,余小乐第一次走到栏杆前,让台下以及二楼其他雅间的人看清他的面容。 二楼最神秘的雅间的人,现在展露了真容。 在这里,没有人敢嘲笑余小乐是一个侏儒,能在二楼就座的人,身份都非同一般,就算是大宗门也不敢随意招惹,这一点会很快应证。 「跟我说:我刚刚听到有人怀疑我炼制的【小通天丸】没有老药师炼制的【小通天丸】的效果好,是这样吧?在这里我郑重说明,我炼制的【小通天丸】与老药师炼制的【小通天丸】无异,它的副作用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个修行者一生只可以服用一次【小通天丸】,一旦服用过后,身体产生抗药性,再吃多少颗【小通天丸】都不会有破境的效果。」池沌在后面指导地说道。 余小乐照搬一句接一句地对外说明,眼睛还时不时看向对面二楼一个雅间的妇人。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二楼的那个侏儒,没想到这间雅间里不仅有一个带着鬼鸦面具的不知名丹师, 还有一个高深莫测、不能以貌取之的炼药师。 丹师与炼药师的组合,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过。 「我知道,我说再多也不会有人相信我话的三分,所以我决定现场送出一颗【小通天丸】,让那人服下以后看看效果,是不是会有其他的副作用。」 余小乐说完,眼睛看了看四周的宾客,他们对有机会服用这颗【小通天丸】的事还不是很热情,即使那是吃一颗破一境的【小通天丸】。 因为一旦出现什么副作用,那是会对身体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 韩长老也观察到众人的脸色变化,于是拍了拍胸脯,作保道:「我【醉玉坊】可以为余人兄弟作保,余人兄弟的【小通天丸】没有什么严重的副作用,否则我【醉玉坊】就全数交给那人!」 韩长老这么一说,马上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举手示意,他们想成为这一次的「小白鼠」。 余小乐对外笑了笑,之后眼睛看向的人却在二楼。 「对面的那位夫人,您愿不愿意服下这颗【小通天丸】?」 余小乐说的人真是一直在逗孩子玩的宇文姽。 宇文姽的注意力在拍卖会开始时就一直在孩子身上,外界多激烈的拍卖她都没抬头去看。 宇文姽身边的舒京伦叫了叫她,之后又用胳膊肘去捅了捅她,宇文姽这才知道有人在叫她。 「谁?我吗?」宇文姽用手指了指自己。 「是的,就是您。夫人。」余小乐点了点头。 「夫君,你觉得呢?」宇文姽自己没有拿主意,而是寻求丈夫的意见。 「有韩长老作保,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舒京伦说了一句,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这侏儒炼制的【小通天丸】是不是真如老药师的【小通天丸】一样。 「那好,我愿意吃下【小通天丸】。」有了丈夫的允许,宇文姽肯定地回答道。 「敢问夫人现在的境界是在哪一层?」余小乐又开口问道。 「一直卡在精通巅峰。」宇文姽回答道。 「不不不!」 余小乐听到后却是一连的摇了摇头,道:「你的境界完全不是在精通巅峰,你自认为是在精通巅峰,实则已经跌境到了初级精通。」 余小乐一说完,宇文姽咬了咬嘴唇,点头道:「的确,我在跌境。」 宇文姽未有否认,在她看来,修行者跌境如同寻常,已经身为人母的她不需要多高的境界。 殊不知,修行者最忌讳的就是跌境! 修行者以守己本源,更上一层楼为修行宗旨,跌境是不耻的,这说明你没有努力修行,而是浪费你万中无一的天赋。 这一切在池沌眼里,却是机会。 因为宇文姽的跌境,再到她从跌境的状态重回巅峰,一个大的转折更有信服力! 池沌推断,宇文姽如果吃下这颗【小通天丸】,实力可以直接达到宗师下境的修行境界,吃一颗丹药,直接从初级精通步入宗师下境,这不仅是跨了一个大境界!还是把初境与实境之间的鸿沟一举填平! 「那好,待会准备迎接一个新生的你吧!」余小乐得意洋洋地说道。 台上拍卖的水晶药盒被拿走一个,由女司仪送到二楼宇文姽所在的雅间里。 宇文姽接过女司仪送来的水晶药盒,看着里面的金色丹药的确有它的不凡,但是否真的无毒害副作用一说,还要等她吃过药之后才能知道。 「快吃啊!」宇文姽身旁的舒京伦催促道。 「夫君,你就不担心我吃出问题吗?」宇文姽诧异地看着舒京伦。 「这能有什么问题,韩长老都已经保证 过了,你就放心的吃吧。」舒京伦完全没有关心宇文姽的意思,他关心的只有别人炼制的【小通天丸】是不是和老药师的【小通天丸】一样,真的有破境的效果。 「阿娘,你别吃。」 宇文姽身边的小女孩顿时哭喊了起来,她知道她娘亲疼她,也知道她娘亲现在不想吃那一颗不知药性的丹药。 宇文姽不禁心底落泪,生下小女孩之后,因为小女孩没有修行的天赋,舒京伦就一直冷落她,往日的温情与怀抱早已消失不见。 她不知道舒京伦对她还有没有感情,孩子是他们之间有感情联系的唯一枢纽。 心中的苦,化作宇文姽服下丹药的动力,大不了自己可能失去修行的天赋,变成一个废人。 宇文姽,还是服下了池沌炼制的【小通天丸】。 圆滚滚的丹药入口即化,清凉的药液顺着喉咙而下,吸入了一口气后,清凉之感顿时填满整个肺部,【小通天丸】的药力由肺进入心脏,再经过心脏输送到全身。 宇文姽感觉整个人犹如一瞬间坠入冰窟,之后体内的虚鼎传来久违的暖意,那是虚鼎的魂力在冲出魂力回路,散出四周。 宇文姽身体里全部的魂力放空到外界后,她整个人身体都暖洋洋的,如沐浴在温暖的水中。 【小通天丸】的药力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将宇文姽拉到与天地魂力相融合的境界,也在此时,天地间的魂力对这个亲和的容器不再保有试探的成分,开始亲近地流淌在她的魂力回路以及体内储藏魂力的虚鼎。 半刻过后,【小通天丸】开始发挥它最重要的药力,一股极寒的药力出现虚鼎之中,这对于本性温和的天地魂力来说,就像是抛在河里的鱼饵,勾引它们向那里集结。 宇文姽身处的外界开始刮起无名的风,虚鼎内部天地魂力开始疯狂的集结、压缩,去对抗那股极寒的药力。 天地魂力不断地涌入宇文姽体内的虚鼎中,足够是宗师境界的量时,宇文姽的虚鼎立马封锁了天地魂力的出口,把天地魂力关在了虚鼎之中。 虚鼎那股极寒的药力轰然一爆炸,将整个虚鼎冰冻,连同里面的天地魂力也冰冻起来。 冰寒之力乍起即逝,之后是一股温和的暖阳之力,融化了那虚鼎中的冻起来的天地魂力,天地魂力融化之时,它们的主人已经不在属于天地,而是个人! ------------ 第十九章纳什鬼鸦的第一次出手 ,宇文姽体内的虚鼎中,洋荡起波澜壮阔的魂海,她跨越了一个大境界步入实境。 这与她的先天资质优越有关,要是她基础不好,也不可能跨越一个大境界,而是只能达到半步宗师。 宇文姽也是在桂国边境参军,经历过生死厮杀的人,那种向死而生的意识一直潜藏在她的记忆深处等待被唤醒,现在服用过【小通天丸】后,那种意识复苏,她重新回到了当时那个靠她自己的力量、为自己而活的时候。 宇文姽这时向外界释放的压力让所有人知道她步入了宗师的境界,药力也在这时候达到巅峰,宇文姽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拖离悬空,于她手中魂力正被压缩炼化,一把本命魂兵的雏形即将完成! 修行者都知道炼化出自己的本命魂兵的时候是最不能受到打扰的时候,大厅里的人通通不约而同的噤声,以免打扰到这位天资极佳的修行者。 大厅的这些人中,有一些人是不想宇文姽破境的,不过他们针对的不是池沌的【小通天丸】能不能破境,而是他们不想桂国因此多出一位实境修行者。 这些人中,以荒国最甚,而在这些荒国人里,龙瓦图则是最为眼红! 宇文姽对面的雅间正是龙瓦图所在的雅间,他伸手拿起椅边的茶杯,样子看似平常,却是刻意间推出一股无形之力,打向毫无防备的宇文姽。 这一股阴毒的无形之力如果打在宇文姽身上,轻则堕境,重则身死。 龙瓦图之心,在于杀人! 池沌一早就看穿了龙瓦图的企图,一开始宇文姽服下【小通天丸】,龙瓦图就是第一个坐不住的。 在一目千里天眼通的加持下,龙瓦图的小动作怎么可以逃过池沌的眼睛。 一眨眼的功夫,池沌已从自己的雅间出现在宇文姽所在的雅间。 池沌整个人护在宇文姽的身前,一座青铜古钟透体而出,阻隔外边的世界,让宇文姽不会再受外力干扰。 「噹!」 古钟被阴毒的无形之力敲响,震惊了大厅中的所有人。 到底是谁敢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对即将破境精炼出魂兵的宇文姽发动偷袭? 还有让所有人更加疑惑丛生的是,对面雅间的鬼鸦面具男子是什么时候去到宇文姽所在的雅间的?明明前一秒还在自己的雅间,下一秒就出现在宇文姽的雅间,期间一点魂力气息都没有泄露出来,这个戴着鬼鸦面具的男子除了是一名丹师之外,还是一名高深莫测的武道强者? 还有让人惊奇的是,鬼鸦面具男子体外浮动的那一座青铜古钟,看着怎么有点荒国乌龙院的佛门六通之一的肉身不败金刚修罗神通的不动明王天佛钟? 对面的龙瓦图更是惊讶,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对面戴着鬼鸦面具的男子的发出体外的青铜古钟与他在乌龙院曾经见过天权圣僧用过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这个人,怎么会我们荒国的佛门神通?龙瓦图猜测着对面的池沌可能是荒国的佛门叛徒! 「来砸场子的,是吧!」池沌话语中带着怒火,剑锋直指对面的龙瓦图。 龙瓦图则是装憨,满脸的疑惑:「您在说什么?」 「不要让我再发现一次,不然,你会死。」 池沌说出的话看似毫无杀伤力,但不是谁都敢说的。 「呵!你以为你有多厉害?」龙瓦图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池沌嘴角微微一弯,给出他的回答:「我也许不是这件大厅里最厉害的,但我至少是比你厉害的。」 赤裸裸的、有力的回击,这让龙瓦图的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你有什么信心认为你比我强?你不过是区区一届凡 人!」 龙瓦图的自信来自于他高人一等的修行者身份,池沌身上没有魂力气息,区区一届凡人,也敢威胁他的高高在上的地位。 龙瓦图刚一说完,本来是柳青的那把剑出现在池沌手里,再射向对面的龙瓦图。 那把剑很快,快过了大厅里大多数人的眼睛。 龙瓦图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被袭来的飞剑射中,刺穿肩胛钉在了后面的墙上。 龙瓦图被钉在墙上的时候,还是一脸的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啊!」剧烈的痛感袭来,龙瓦图撕心裂肺地叫喊起来。 龙瓦图的失声痛喊声似乎在宣告池沌的厉害之处,他可以凭借凡人的肉身战胜修行者,而且还不是那种普通的修行者,是步入实境的宗师! 听到龙瓦图杀猪般的惨叫声,以及亲眼见到龙瓦图被钉在墙上毫无反抗之力,柳青的额头冒出止不住的冷汗。 池沌可以拔出他卡死在木柱里的的那把剑就罢了,居然还可以随随便便战胜一位实境的宗师,他现在心里那是有一万个后悔,后悔之前对池沌发起决斗。 龙瓦图这个下境宗师都败在池沌的手上,他这个上境宗师又能在池沌的手下撑过几招?拍卖会结束后与池沌的一战,他要不要在开始的时候就认输? 被钉在墙上的龙瓦图伸手去拔那把钉住他的剑,发现根本拔不动。 他从来没有被这样羞辱过,他连一点反抗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想阻止余人兄弟展示他丹药效果的人,下场就是这样!」 池沌眼睛望向四处,扫过的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纳什鬼鸦!」龙瓦图凄厉地喊着池沌的假名,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怨毒。「我要杀了你!将你挫骨扬灰,以解此恨!」 「等你从墙上下来的时候,在同我说吧!我想在那时候,我不会留什么手,而是直接下杀手。」 池沌轻松地说着,好像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重视龙瓦图一眼的样子。 对面雅间的柳青已经擦了不下十次额头冒出的冷汗,可还是没能从池沌刚才一剑的恐惧中走出来。 没了外力的干扰,还是在池沌身上泛出的佛光环境下,宇文姽的本命魂兵精炼出奇的顺利,不到一息她的本命魂兵的外体就已经被凝炼出来,剩下的只有对本命魂兵边缘的精修。 宇文姽的本命魂兵,是一把上窄下宽、平直齐正的君子方剑,品质属在上上之层! 本命魂兵练成,宇文姽外放的魂力气息迅速收敛,君子方剑也钻入她的体内。 她微微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护在她身前的人,不是他的丈夫;而是对面那位戴着鬼鸦面具的男子。 为什么会是他?我们之间明明不认识? 宇文姽心中有疑惑。 睁开眼的宇文姽也看见了对面被一把剑钉在墙上的荒国特使龙瓦图,至于他为什么会被钉在墙上,她想不出来。 当宇文姽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他们这些人都想知道那【小通天丸】的效果说的是不是真的? 「楼上那位夫人,你可有感觉到什么不适?」楼下有人追问道。 他这么一问,其他人纷纷也喊了起来,他们都想知道那个答案。 宇文姽睁开眼,她现在看到的世界比之前看到的世界,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清晰。 天地间魂力的流动,自身魂力的律动,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与陌生。 宇文姽好像对修行者这个世界重拾了兴趣,往日的热情又有一些蠢蠢欲动。 「我真的……破境了?」宇文姽内观自身,好像她是真的步入了实境 的宗师境界。 「是的!我破境了!我现在是一名宗师。」 宇文姽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我出三石紫晶!」马上又人喊出价格。 【小通天丸】被人吃下一颗,现在只剩下两颗了,此时不争,再待何时? 「区区三石紫晶就像买到【小通天丸】这种神丹,你莫不是白日做梦!我出五石紫晶!」 大厅里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女不满于有人拍出低价,立刻提高了价格。 「我出十石紫晶!」 一直都没有参与争拍的谷千豪在这个时候举了牌子,他的这一举牌,更说明了【小通天丸】的珍贵性。 连一个家境优越的【海汐阁】少阁主都要拍卖的丹药,足以见得它的稀有性和奇效性。 「我桂园出价十五石紫晶!」 柳青跟着举起牌子,他不忍失去这一次拍卖【小通天丸】神丹的机会,如果侥幸拍到,让给桂园那些卡在宗师上境的强者服下,那桂国不是就多出两位大宗师吗? 柳青能这么想,其他两个大修行者宗门的代表也会想到。 【小通天丸】的最后归属,一定是来自三个国家之中的一个修行者宗门拍得。 柳青暗地里得到过一些关于此次拍卖会最后一件压轴秘宝的信息,那是来自桂国剑塔的一件东西,他不要留下一分钱去争夺最后的秘宝,所以对于【小通天丸】,柳青可以投入这一次从桂国带来地全数资金。 「【碧潮阁】出价十七石紫晶!」 【碧潮阁】的阁主季子安得到两瓶【聚魂散】后,留下有大量的资金,这让他没有后顾之忧地参加对【小通天丸】的争夺。 「季子安阁主加的价钱似乎有点低啊!」已经被人从墙上就下来的龙瓦图也参与了对【小通天丸】的争夺,他是荒国修行者的代表,他怎么能被钉在墙上无法加入【小通天丸】的拍卖。 可以看见雅间的后墙上少了一大块木板。没人拔出那把剑,那就只好锯掉身后的木板,用拔木板的方法让那把剑脱离。 身边的人为他包扎着肩头的伤口,龙瓦图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因为这一场的拍卖不能有任何时候的分神,精神极度紧张让他只对拍卖会上的事有感受。 ------------ 第二十章布局 ,「我举全宗之力,带来五十石紫晶!我就不信了,还有谁敢跟我荒国比较!」 龙瓦图大放阙词,好像那两颗【小通天丸】的得主已经定数。 「老子直接出到二十五石紫晶!你们有谁可以出到更高的,尽管亮出来。我也可以看看眼界!」 二十五石紫晶的高价不是一些小宗门可以拿出来的,何况一些大宗门举全宗之力,也保不齐能凑出二十五石的紫晶。 二十五石紫晶这样的高价,已经可以驱离很多有意的宗门,一些偏大的宗门也望而却步。 「二十七石紫晶!」季子安眼皮都不抬一下,平静地说道。 「三十石紫晶!」 龙瓦图阴沉地看了季子安一眼,目中流露出可怖的警告之意,之后对他的价格再一次加价。 「季阁主,你【碧潮阁】现在又有多少个宗师?你又寄希望能出多少个大宗师?」 龙瓦图一脸的狞笑,他知道【碧潮阁】里的修行者大部分都是一些刚入初境的修行者,步入实境的宗师少之又少,根本不到一掌之数。 汐国的强者比其他两国同境界的强者更强,但数量却极为稀少,因为他们修行的功法不同于其他两国。 汐国修行讲究顺其自然,不冒然刻意地提升自己的境界,一切都要做到水到渠成,缘分到时自然就破境。 其中,感悟最为重要。 汐国里不乏有朝入学、夕宗师,一日跨进大宗师的逆天修行天才,但是这样的天才又是几百年难得一见,所以汐国的修行者都是处在一个低阶的层次。 宗师境界的修行者少之又少,大宗师更是难以遇见,圣师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汐国的修行者以金字塔式分布。 龙瓦图正是猜中了汐国现状的这一点,所以大放阙词,让季子安以及在场的汐国人难堪。 放在桂国,之前池沌殿上抗争的时候,龙瓦图早就被打出殿外了。 嚣张的人自然有他嚣张的本钱,而龙瓦图嚣张的本钱就是他的身份——荒国使臣。 为宇文姽护法完成后,池沌没留多久就离开了他们的雅间,但不是那种来无影去无踪,而是走回去的。 宇文姽的丈夫亲自送池沌回到他的雅间,脸上的善意是特意装作的,很假,只是池沌不想拆穿。 宇文姽破境进入宗师境界,已经在和他一样的境界,他自此没有了那种对宇文姽之上的感觉。 身为丈夫,又是荒国人的舒京伦,他自小的观念就是妻子只需要做好居家带孩子、照顾丈夫伙食和给丈夫宣泄***的责任,其他的什么都不好做。 荒国虎狼两将,舒哥夜常常拿舒京伦与拓跋家的拓跋蕊比较,每每都是舒京伦不及人家三分。 舒京伦心里很挫败,以至于境界低落,被父亲舒哥夜扔到桂国的桂园苦练。 在桂园,舒京伦见到了一个只比那时候的拓跋蕊弱一点的女子,在见到宇文姽的第一眼,他就像把这一头胭脂烈马征服于胯下。 到现在,他成功了,他成功娶到了宇文姽,还让她生了一个孩子。 舒京伦第一次在境界上强过了宇文姽,他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可是,现在服食【小通天丸】而破入宗师境界的宇文姽,重新给他带来了挫败感。 舒京伦感觉自己再一次地屈居于一个女人的下面,心底滋生出屈辱感。 「纳什鬼鸦先生,看到你刚才透体而出的那青铜古钟,甚是厉害!不知叫何名字?」 舒京伦一边走一边问道。 池沌淡淡地开口,道:「就是你认为的那样,贵国乌龙院的佛门神通——不动明王天佛钟!」 什么!舒京伦甚是惊讶。 「可是,观先生之身,不见有任何的魂力气息?」 舒京伦脸上诧异不解。 「呵。」池沌准备开口告诉他,无论告诉舒京伦多少,舒京伦也难领悟其中话语的一个半。 「贵国修行之道,在乎佛。佛讲顿悟与无欲,我身无欲,外物乃至人间之情也不可扰我,我可观想一粒沙亦可为一世界,我及知凡人与修行者不无区别。」 池沌张口便是深奥难懂的道理,舒京伦一时难以听懂,以至于呆立在原地,久久不见前进。 舒京伦理清一些思绪,真正是他听到耳朵里的,只有无欲二字。 虽只有二字,但对追求在境界上压过宇文姽一等的舒京伦来说,寸许的收获也是极大的收获。 无欲二字,此刻深深地刻在了舒京伦的脑海里。 「先生还去过我荒国修佛啊。」 舒京伦一脸欢喜地说道,有人到荒国求学,亦是威名远扬四方的征兆。 身为荒国人的舒京伦,此时的脸上写满了骄傲。 「不不不,我哪里是修的佛,我去修的,是魔。」 池沌微微一笑,眼神中出现难得一见的紫色,只不过舒京伦没有观察到。 「先生,我就送到这了,刚才您的一番话,让我对修行一道耳目一新。此刻心中的谢意,不知何以表达。」 舒京伦在池沌所在雅间的门外,对他拱了拱手,深表自己的谢意。 「呵,你能想到的,你就追求吧。」 池沌未留下什么,只是在开门进去之前,池沌又转身对舒京伦说了一句。 「我送你们的双璧,要好好珍惜啊!」 池沌的话,有深意。 宇文姽与舒京伦的感情在这一场拍卖会之后,终将走向陌路。 大量辅助破境的丹药出现,预示着各国即将崛起的庞大修行者数量,一方的势力强大了,它必然去征讨势落的一方。 桂荒汐三国的大战,即将在这一次拍卖会之后,拉开序幕。 回到雅间里,池沌向余小乐问了问拍卖会现在目前的情况,两颗【小通天丸】的价格已经被叫到了四十二石紫晶的高价。 四十二石紫晶的高价是【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提出来的,他自是看不惯龙瓦图的作为的,敢欺负汐国的人,也不看谁还在场。 一个小小的宗师境修行者,也敢在汐国境内装大尾巴狼,谁给他的勇气。 就像池沌对龙瓦图说的,他不需要做世间的最强,只需要自己比龙瓦图强上一点便可以啦。 谷千豪的修为境界,与龙瓦图相比起来,高出一个境界。 而且谷千豪是大宗师境界,龙瓦图只是宗师境界,谷千豪尽得汐国正统修行真传,远不是龙瓦图这种散修可以比的。 只要谷千豪心里有教训龙瓦图的想法,瞬时就可以以碾压的形式让龙瓦图哭喊着求饶叫爸爸。 看着底下叫价声越来越大,争拍也是越来越激烈,池沌心里冒出一个想法,来结束这一场争端。 池沌又邪笑地看向了余小乐,余小乐一看见池沌的眼神,冷不防地身体打颤,就知道自己又要代表他对外说话了。 「少主,你有啥吩咐的就对我说吧。我是真的不习惯你那样看着我。」 余小乐擦去额头的冷汗,静待池沌下出指令。 「你对外说,就说你不忍看着他们一群人伤了和气,所以那两颗【小通天丸】就分别赠予汐国的季子安季阁主与荒国的特使龙瓦图大人,让他们平息纷争,以和为贵。」池沌说出自己的想法。 「蛤?」余小乐很是不解,好好地可以拍出山一般多的财富的【小通天丸】为什么平白无故地送给别人。 「那少主,我们跟【醉玉坊】这边怎么交代?」 余小乐想了想后,告知池沌要考虑【醉玉坊】这个因素,因为一旦把那两颗【小通天丸】免费送给拍客,【醉玉坊】会失去很多佣金。 试想一下,如果【小通天丸】拍出五十石紫晶的高价,【醉玉坊】可以获得的佣金就是五石紫晶,整整五千万两黄金! 这是【醉玉坊】想都不敢想的事,因为那一笔交易,是【醉玉坊】十年都赚不了的财富。 韩力有了这一笔财富,他能轻易地打败其他两位长老,坐掌【墨门】的首位,【墨门】上下都听从他的差遣。 如果这一次放空,韩长老难免狗急跳墙,对池沌二人刀剑相向,之后囚禁二人于暗无天日的地牢,永生永世为他炼丹。 「对付他很容易,到时候扔给他五十颗【聚魂散】,他不仅不会与我们交恶,还会乐呵呵地、像财神爷一样的欢送我们。」 池沌深知对付韩长老这样的人的方法,只要该给他足够的利益,他就不会来与你交恶。 在韩长老的拍卖会上,五瓶十成药力的【聚魂散】就被炒到了四石紫晶的高价,虽然离五石紫晶远了一些,可是谁又能拿出这么多的有着十成药力的【聚魂散】。 韩长老在三个长老分权的这种时候,虽说有钱可以收买对方的手下,可如果自己手手里的筹码多了,就不需要去收买人做内应,完全可以靠对方无法反抗的力量将对方尽数杀死,以绝后患。 韩长老手下的修行者虽然少,但个个都是精通巅峰级别的修为境界,平时都是保护他的得力助手,要是借住这五十颗【聚魂散】,让他们的修为都步入实境,完全可以碾压其他两位长老手底下的修行者。 ------------ 第一章“池沌”遗骨? ,余小乐点了点头,道:「少主说得好噢!韩长老的确会更喜欢丹药。」 「余小乐,我决定在重整【墨门】以后,让你当一个外门长老。」 池沌对余小乐的承诺又改高了一些,余小乐近日做出的奉献,多多少少帮到了池沌。 …… …… 余小乐迟疑了两三秒,之后竟然哭出了声。 「还是少主你对我好啊!我自从加入【墨门】以来,每天累得要死要活,都不见有一点升职的机会,一直是个见习谍者的我,尽遭同乡的白眼。」余小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自己加入【墨门】之后的心酸苦楚,「直到我遇见了少主您,你真的是我的神!就算海枯石烂,我也追随在你的身后!」 余小乐高举双手,样子极度崇拜。 「说完了没?」 池沌见怪不怪,平静地说着。 「说完了。」 「说完就到栏杆外边说我说的。」 有了第一次的尝试以后,余小乐再到栏杆上说话,已经不那么紧张,脸色也平静非常。 一直被关注的雅间又走出了人,拍卖会也在这一时候中止,等待雅间的栏杆前站着的那人把他要说的话说完。 「咳咳!」 余小乐清了清嗓子,对外说道。 「我余人,不想看到各位对这丹药争得要死要活,更不想由此事埋下导火索,建立各国之间的矛盾,引发三国大战,到时候我余某人便是人人咒骂的罪人。」 「因此,我斟酌决定——将剩下的两颗【小通天丸】赠予汐国【碧潮阁】的季子安季阁主和荒国的特使龙瓦图龙大人。」 韩长老听到余小乐要把拍到了四十多石紫晶的【小通天丸】免费赠予别人,马上就站不住了,就要开口阻拦。 余小乐也看见了韩长老的异样,他对韩长老按了按手,示意等他说完。 「至于对【醉玉坊】这位东道主造成的损失,我愿意以五十颗【聚魂散】赔偿。」 余小乐一说完,大厅里的人顿时哗然四起。 余小乐身上居然还有辅助修行者破境的【聚魂散】,而且足足有五十颗,他还要把五十颗【聚魂散】免费送给【醉玉坊】,这是多大的手笔。 大厅里的人参加这一次拍卖的人都开了一次眼界,原来有能力的人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韩长老听到余小乐要免费赠予【醉玉坊】五十颗【聚魂散】时,心里犹如岩浆喷发一样的喜悦,给他丹药肯定比给他钱好。 韩长老本要伸手阻止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又回到了台上他应该在的位置。 韩长老站稳位置后,还郑重地发声:「嗯!余人兄弟说得很对!我们【醉玉坊】也不想挑起战事,让天下的黎民百姓蒙受苦难,老人失去他们的儿子,妻子失去她们的丈夫,小孩失去他们的父亲!所以【醉玉坊】成人之美,允许余人兄弟将这两颗【小通天丸】免费赠予【碧潮阁】的季子安阁主和荒国特使龙瓦图龙大人!」 韩长老义正言辞地说着,可大厅里的人都知道他的小心思,他完全是看在余小乐拿出的【五十颗小通天丸】的面子上,才会给余小乐免费赠药。 两颗【小通天丸】被送出,最后剩下的一件拍品即将出世。 韩长老一连敲击了三下落音锤,这是【醉玉坊】最庄重的时刻,大厅里的人也识趣地关上了一直讨论的嘴巴,看着韩长老准备把最后一件拍品亮相。 池沌也快知道自己要知道的答案,为什么一根平平无奇的人类脊柱,能成为【醉玉坊】拍卖的最后一件压轴物品。 最后一件拍品被女司仪送上台,再由韩 长老锁进特制的笼子里,这个笼子就算是圣师境界的修行者也很难以破坏的方式打开,笼子也只有他有钥匙可以打开,可以看出韩长老对最后一件拍品的安全做出的保护,也能看出这件东西的价值。 韩长老在众人的期盼下揭开了盖在上边的红布,露出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森白的人的脊柱骨。 奇异的是,这根脊柱骨上还有着蛛丝一样的纹路,样子看上去不像是任何一种篆刻刀刻画的,而是浑然天成,本是那样。 大厅里的人对此都表示了自己的不解,一时哗闹声四起,人人对这一件脊柱骨的看法都不尽相同。 有人说这是某位修行者大能的骸骨,里面藏着有关修行的秘密,也有人说这是一张藏宝图,如果可以参透上面的纹路,就可以找到无尽的财富…… 一时众说纷纭,谁也拿不准主意,也只有【醉玉坊】拍卖会的主持人可以告诉他们这一根脊椎骨的真相。 众人在等着韩长老的解说,韩长老则是想起来让他代拍这根脊柱骨的人。 那个人是桂国的使节——舒京伦! 脊柱骨是舒京伦亲自拿到【醉玉坊】,让他们代为拍卖的。 而舒京伦对韩长老解释起这根脊柱骨的来历后,韩长老当时是不敢收的。 因为如果他收了,并且拍卖出去,那他将会是桂国人的公敌,更让他害怕的是,剑塔的人也会找到他,之后杀了他。 舒京伦送来的那根脊柱骨,是来自桂国四君子的身上! 拿别人的骸骨来拍卖,这与挖别人祖坟,鞭之中尸体有什么不同?这都是人人唾骂的行为! 但舒京伦的另一番话却让韩长老敢冒着个风险,拍卖这根来自桂国四君子的脊柱骨。 舒京伦给了韩长老一个秘密信息——剑塔的修行者已经被桂国的皇上下令不得出山,桂国的四君子也被褫夺了称号,桂国人民对他的爱戴也早已随时间的流逝而忘却。 没有多少人还能记着池沌曾经为桂国之荣辱,在殿上大骂荒国来使箫光,没有人记着他为了桂国的长公主不被远嫁荒国受辱,毅然决然上了擂台,用刚开魂印的修为去死战荒国小将宋悲阴。 时间,让一些人忘记,忘记他们现在的生活是谁用血和汗换来的。 桂国的百姓是安逸得太久了,也许只有战事起时,他们才会记得他们曾经的英雄,要喊出他的名字时,却发现他早已离去。 舒京伦能让韩长老有更大的胆子去拍卖「池沌」的脊柱骨的原因,是舒京伦给出的三成佣金。 韩长老抵不住诱惑,答应了舒京伦桂国四君子的脊柱骨作为这一次拍卖会最后的压轴拍卖品。 二楼雅间的舒京伦看着台下被展示的脊柱骨,嘴角不禁微微翘起,他对韩长老很满意,因为他得以报心头之恨! 在桂园时,败在池沌的手下,是舒京伦一生的耻辱! 他不止是败在池沌的手下,他还在败之后用刀偷袭,这完全违背了桂国和荒国对战的铁律,这是他一辈子都洗刷不掉的耻辱。 今日,将池沌的遗骨在世人面前拍卖,让他死无全尸,这让舒京伦那颗备受侮辱的心,或许可以放松一下了。 因为有一个人比他还要耻辱! 宇文姽看到了丈夫此时脸上表露出的与往日的不同,他的眼神,从没有这么可怕过。 「最后一件压轴的拍卖品,如今已经出现!这根脊柱骨,是来自桂国!是桂国四君子池沌的身上的骨头!世人都知道,桂国能得到君子称号的人,都是得过剑神狂三的真传——浩然气,胸中一口浩然气,世间万物不可当!威名远扬!而习过浩然气的桂国君子们,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他们的脊 柱大龙,脊柱大龙贯通与天地之间的魂力,纳天地魂力于己用,这便是浩然气的秘密。」 韩长老热情地为之介绍,却没有看见台下桂国人脸上写着的愤恨,【醉玉坊】居然敢明目张胆地用遗骨羞辱桂国四君子,哪一个桂国人可以冷静地看着? 「噌!」 二楼雅间的一个套房,响起一声让众人心头一紧的拔刀出鞘的声音。 拔刀的人是谷千豪,他是池沌的大哥,怎么会看着兄弟的遗骨被人拿来当成赚钱的工具? 韩长老说出那根脊柱骨来自池沌的时候,谷千豪的怒火便已经到了那种无法浇熄的程度,他随时都可以把韩力的头给砍下来当球踢。 可在他刀刚出鞘的那一刻,一个细若游丝的声音钻入了他的耳朵里。 那个声音这样说道:大哥,你别着急嘛。我这个正主都没有生气,你拔刀干什么?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妖?反正最后我都要将【墨门】重新洗牌,他到时候也难逃一死。 声音的主人,正是池沌。 对谷千豪说话,用的是佛门的秘法——传音入秘。这样只有谷千豪可以听到,其他人什么也听不到。 声音的来源是池沌,他向谷千豪说出了自己还活着的秘密,而且他就在这个大厅里面。 谷千豪听到兄弟的声音,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为那一日放弃池沌的事终于释然。 他刚才将即将挥出去的那一刀,又收回了剑鞘。 谷千豪的怒火平息了,肆意外放的杀气也尽数回归到他的体内,他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无所事事的看热闹的【海汐阁】少阁主。 大厅里不少人感觉到了二楼那放出的强烈杀气,可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些杀意又消失了。 ------------ 第二章结束 ,韩长老刚察觉到二楼有一间雅间释放出沙意,刚想去看看是谁,可抬头的时候那杀意已经消失了踪迹。 只知道二楼有一人对拍卖桂国四君子池沌的遗骨很是恼怒,可一会又不敢造次,这人会是谁引起了舒京伦的兴趣。 「众所周知,浩然气是世间三大不可知之地的不可知力量,它们的存在可以让人越境挑战更高强者。现在,你们可能也有机会去学到三大不可知之地桂国剑塔上的神秘力量——浩然气,只要你们拍得这根脊柱骨,就可以观摩上面的纹路,从而学到你们梦寐以求的力量!」 韩长老卖力地说着那根脊柱骨的好处,甚至把它的功效进一步夸大,什么可以美容养颜,什么可以滋阴壮阳,什么可以夜御十女…… 总之,那根脊柱骨被韩长老夸到了天际。 「这根脊柱骨的起拍价是三石紫晶,每一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石紫晶!」 很贵,不是一般的贵!桂国四君子池沌的「脊柱骨」的定拍价已经超过了池沌拿出来拍卖的【小通天丸】。 桂国四君子池沌的「脊柱骨」一经叫出,台下纷纷有人开价。 不过这些人都是小众宗门的人,这些人最多能拿出的不过十石紫晶,拿出十石紫晶,这已经是他们倾家荡产才有的结果。 「四石紫晶!」荒国【猛虎堂】的堂主开价了。 「五石紫晶!」桂国【瑰园】的院长出价了。 「六石紫晶!」汐国大家族【谢家】的族长谢应玄出价了。 「七石紫晶!」大泽的某位无名修行者出价了。 「八石紫晶!」二楼雅间的池沌,出价了。 …… …… 对【桂国四君子池沌的脊柱骨】的拍卖,站在栏杆的池沌不禁笑出了声,我真人都在这里,你从哪弄来的我的脊柱骨?不会是猪骨头吧? 池沌也加入了拍卖,吸引一些不知真假的人也加入拍卖。 一直看不上桂国的荒国特使龙瓦图,在这个时候却出奇地保持着冷静,他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对这件压轴的宝贝出手的意思。 池沌顺着他的眼睛看到了对面雅间的舒京伦,这两人有关系!池沌再顺着舒京伦的眼睛望去,发现是台下的韩长老。 果然!舒京伦与韩长老有猫腻,这一次假的【桂国四君子池沌的脊柱骨】,一定是两人搞的鬼。 池沌记得舒京伦是败在过自己的手下,按荒国人的习性,舒京伦肯定是怀恨在心,一直不服。 因此,舒京伦弄了这么一出来羞辱池沌,他也肯定与荒国特使龙瓦图通过气,让他知道这【醉玉坊】拍卖的最后一件压轴拍卖品,是假的! 龙瓦图自然不会再对这最后一件压轴拍卖品有所企图,而是看着它被其他人拍走。 荒国人看着有点憨憨的,有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样子,但有时也是很有伎俩的。池沌想着。 「我想问一下韩长老,我想这也是很多人想问的。」拍卖正火热的时候,池沌突然发话。 池沌的话是有一定的作用,毕竟人家刚刚大显神通,正是受关注之时。 「哦?纳什兄台有什么要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韩长老爽快地答道。 「我想问,这根脊柱骨是不是真的来自于桂国桂园剑塔的四君子池沌?」池沌诧异地发问。 「这个当然,货真价实。」 韩长老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据我所知,桂国四君子池沌在桂园前与人大战过,就是在那一场大战过后,桂国四君子就此失去了所有的消息。您手中的脊柱骨是不是来自桂园某一位人物之手?」 池沌的话,剑锋直指二楼对面的桂园教习柳青,更是有意羞辱了桂园一番,违背君子之道将池沌的遗骨拿来赚钱! 「这个……」韩力略有迟疑,「我不能透露卖家的信息,就像我不能透露你们的信息一样,所以我不能回答纳什兄台这一个问题。」 二楼的池沌点了点头,知道韩长老不会轻易的就告诉他谁才是卖出这根脊柱骨的人,不过池沌还有办法。 「或许我们都想错了,你们觉得桂国四君子池沌会在桂园门口前面被人杀死?然后被人取走脊柱骨?难道桂园的人会袖手旁观?我认为桂国四君子池沌应该没有死,而是藏了起来,为桂皇暗中做事。」 池沌一改口,又认定桂国的四君子还活着,既然桂国的四君子还活着,那这根脊柱骨当然不会是他的。 池沌说出的话,立刻引起了参与拍卖的人们的思考。 对啊!身在桂园门口,桂国的四君子会有什么事?随随便便从桂园里叫出来几个高手就可以解决敌人,桂国四君子池沌消失踪迹一定是策划的假象,现在的他一定还在某个地方为桂皇办事! 「不可能,我可以确定桂国池沌已经死了。」 池沌说出的话引起骚动之后,身为桂园教习的柳青马上补充说道。 而柳青说出口的人是桂国池沌,而不是桂国四君子池沌,可以看到他不承认池沌的身份,甚至是身为教习的他,认为自己的身份比池沌高! 「哦,是吗?贵国的四君子池沌居然死在了你们桂园的门口。这真是太离奇太离奇太离奇了!难道桂园没有对桂国四君子池沌施以援手?而是在一旁冷血的看着?看着他被人打死再被人挖掉脊柱骨?」 柳青话一说出口,就中了池沌故意下的语言圈套。 柳青想收回自己说的话时已经来不及了,此时的他,如坐针毡,思绪如麻。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以圆其所说。 「纳什鬼鸦」的前一句话是假的,那他说的就是真的咯,完了!真的完了!那池沌不就是死在了桂园的门口,而桂园没有一个人走出来帮他。 如果「纳什鬼鸦」第一次说的是真的,池沌没有死,而是被桂皇派去执行秘密任务,那不是自己刚刚说的话就是狗屁了吗? 「柳兄,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倒是给个话啊!」 池沌咄咄逼人,誓要让柳青给出一个说法。 此时的柳青,正以一种阴毒的眼神看着池沌,他恨不得将池沌生吞活剥。 「你说的对,池沌没有死。」 柳青还是无奈地吹出一口气,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不敢光明正大地说着桂国四君子池沌池沌在桂园门口大战的那一天,桂园没有一个人出手,他们眼睁睁看着池沌被李拜天一次次打倒在地上,看着池沌被打得血肉模糊,看着池沌的爱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而无能为力…… 当时的柳青,看到池沌那样的遭遇,心里却是极为舒爽的! 为什么他池沌一个家奴之子就可以成为桂国的四君子,备受人民的尊敬与崇拜?而他身为官宦子弟,又是桂园教习,该被崇拜与尊敬的应该是他! 为什么他比不上池沌?!为什么桂国四君子不是他?! 柳青看不得同龄人比他优秀,更看不得比他年龄小的人还站在他的头上拉屎! 桂国四君子池沌被人虐杀,他是第一个拍案叫好! 「我就说嘛,桂国的四君子池沌还没有死。所以这场拍卖是一个闹剧!」 池沌大声地宣扬道,一点也不怕得罪别人。 二楼雅间的舒京伦的脸霎时黑得出奇,他没有想到会有人站出来搅 局,而且他还把局搅得这么死,根本没有一点可以挽留的余地。 即使舒京伦想说池沌说的是假话,目的就是为了自己拍到桂国四君子池沌的脊柱骨,好独享修行浩然气的秘密也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桂园教习柳青说出的话便是代表了权威。 心思好一点的人也想清楚了,桂国的人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国家的君子在门前被人杀死了?这根本不可能啊→_→! 细想过后,很多人失去了对学习三大不可知之地的不可知力量的浩然气的兴趣。 还好池沌阻止得及时,脊柱骨现在的价格只提高到了十石紫晶,那个家族的族长也有了一点想悔拍的意思,及时悔拍,就算有五成的违约金要缴纳,他也是可以接受的。相比用十石紫晶去买一块没用的骨头,还不如保下最后的那五石紫晶。 站在台上的韩长老,嘴里一时说不出什么话。 一是他很生气,但他又很感激池沌。因为池沌这一次保住了他【醉玉坊】拍卖的招牌。 只要你想,你细想一下,这是个人人皆知的道理,桂园当然不会对自己国家的四君子被害袖手旁观。 所以啊!那刚被拿来拍卖的桂国四君子池沌的脊柱骨。是假的! 一场闹剧,最后一这样的方式结束。 然而,桂园是否在池沌在桂园门前被人虐杀时,桂园里无人出来相助一事,这就只有亲历者知道。 他们,没有! 你以为【醉玉坊】拍卖会就这样结束了吗?人人皆大欢喜?你以为这场拍卖会不会再是三国战事即将开启的导火索吗?该发生的事还是会发生,三国终将爆发战事。 【墨门】也会重新洗牌,因为五十颗【聚魂散】的凭空出现,其他二位长老不会看着韩长老一家独大,肯定会联合起来对付他,到时候三方势力争斗起来,就会像三国桂汐荒一样,只能留下一个! 池沌在其中翻云覆雨,操控着一切的走向,【墨门】最后会被他弄得自相残杀,所有的长老的亲信都将在这次血战中陨灭,而活下来的人,只有是他安插的人。 三大长老最后,身边再无可用之人,落得只有一个死字。 拍卖会一结束,池沌就从二楼的雅间消失了,他再出现是在【醉玉坊】的秘密会客间里。 …… 池沌一人坐着,坐在【醉玉坊】私密的贵宾厅里,喝着香气四溢的茶,姿态惬意。 现在拍卖结束,接下来自然就是坐地分钱的时候。 「我倒要看看,这一次韩力会如何对待我这个搅局之人?哼……」池沌心中想着:「这会他们自己焦头烂额都来不及了吧。毕竟要算一大笔钱,那么大!」 「只不过这个舒京伦,他的做法有点意思啊……」池沌皱眉沉思:「……迄今为止,以那次的战斗来判断,现在他可是处在我的对立面啊……他是宇文姽的丈夫,我会不会让她守寡?」 正在思量着后续,韩长老带着一个账本走了进来。 他看到池沌的神色,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活财神爷,就差要上香跪拜了! 十一瓶【聚魂散】,从这位爷的手里拿出来,居然足足创造了天文数字的拍价!这都不能用简单的点石成金、或者天上掉馅饼来形容了!直接就是天上掉下一座金山来啊!「纳什兄……」韩长老热情如火的奔跑上来,一把握住了池沌的手:「我们这一次拍卖,创造了老朽一生以来拍卖的最高记录,同时也创造了一个整个大陆的奇迹!好多钱啊!好多钱啊!」 池沌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嗯哼?快点吧,余人兄弟叫我来收钱。」 池沌将手从他手心里抽了出来,淡淡道:「有这么多么?」 韩长老搓着手,道:「有,有;当然有,肯定有,这一次,我们拍卖行依照惯例抽取一成作为利润,但是能够到余人兄弟手上的,已是天价!」 池沌点点头,似笑非笑:「嗯哼天价,这么多啊。」 韩长老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说道:「纳什兄,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没什么不满意。」池沌淡淡的笑了笑,道:「韩长老,我先前拍卖的那些药材,也都给我送过来吧。至于那钱……呵呵,就从这一次拍买的这些金额里扣除吧。」 韩长老连连答应:「好的,好的,这没任何问题。」 先前池沌拍卖的药材虽然多,但全部加起来的总数也不过总拍卖价的十分之一。 这笔钱以常规判断,当然也属于天文数字级别。但相比于他就要拿到手的拍价来说,纵然不算是零头,却也只能算是一个小头。 然而老于世故的韩长老于此时却是敏感地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位爷现在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应该是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换做一般人这会多半已经兴奋得晕了过去吧,这位爷怎么还这么一脸平静呢? 韩长老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也不多关心,因为只要他赚钱就好了。 嘻嘻,韩长老今晚恐怕要数钱数到手抽筋! ------------ 第三章谢家 池沌在这一次拍卖会下来,扣除【醉玉坊】缴纳的佣金后,还剩下三石紫晶和几百万两黄金。 这笔钱可以作为池沌的行动资金,如果单靠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足以撼动【墨门】的权力巅峰的。 【醉玉坊】拍卖一结束,马上就如树倒猢狲散,一群因利益被吸引来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利益的拥有权,在还没有人反应回来,做出行动之前,会拼尽速度保护拍到的绝品东西回到自己的国家,免得一路上尽遭堵截。 这场拍卖会上,最引人注目的绝对是二楼的「纳什鬼鸦」和「余人兄弟」,这两人一个是丹师,另一个则是炼药师,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拍卖会结束后被所有人监视和观察,包括东道主【墨门】。 池沌显露出自己的实力后,不会再有人想可以用地位、势力和力量去威胁他们,至少在汐国的平城里不行。 池沌他们一日不出平城,就不可能有人冒险去截杀这一位仅凭凡人修为而力战宗师境界修行者的妖孽。 从【醉玉坊】密室里出来,池沌的身上多出了一笔天价的财富,如果他不是有天大的抱负,他可以用这笔钱安享晚年,甚至为后代留下一笔丰厚的遗产。 即使是这样,也挽回不了池沌那一日的绝望。 现在,池沌要去见一个人。 他要见一面谷千豪,对他说出自己将要开始的计划,以及让谷千豪动用他的关系去让原本在十月开始的【碧潮阁】招生提前一个月举行。 池沌不想再耽搁什么时间,他尽快处理好【墨门】的事务,就去往【碧潮阁】入学。 池沌刚走回自己的那一间雅间,可以看到很多人候在门外,颇有一副请人出山的意思。 那几人见池沌回来,赶紧鞠躬行礼,因为「余人兄弟」闭门不见,而能找到的机会就只剩下出门的「纳什鬼鸦」。 他们如果得到纳什鬼鸦的青睐,何不可一同携手共入雅间? 「谢家送来拜帖,请纳什兄台与余人兄弟择日寻空一叙。」谢家的长老首先开口,先发制人。 几位同行不由得恶狠狠地看了谢家长老一眼,暗道你个***居然抢先,后又改变脸色,一脸堆笑地看着池沌,道: 「王家送来拜帖,诚邀您与余人大师到寒舍居住一段时日。」 王家长老这一段说得好,谢家长老也觉自己先声夺人有些不妥,王家的意思已经明了的说明想让他们兄弟二人成为王家的客卿。 而他们谢家给出的,只是入幕之宾。 孰强孰弱,一听便知。 谢家长老也不灰心,因为还没有确定池沌兄弟二人是不是那种甘愿为一个家族效力的人,他们谢家还是有机会的。 「我离家给不出什么承诺,但只要您来我离家,我们一定尽我们的一切满足您的需求。」 ······ ······ 池沌在一边听着他们一个个的天大的承诺,一边摇了摇头。 除了前面的三家外,其他几家给出的诱人条件,都不足以打动任何一位修行者。 池沌左右考虑,打算让余小乐先加入王谢离三大家族之中的一家,这样【墨门】的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留人,亦或是说不能把这个便宜让【墨门】的人占了,为韩长老创造一家独大的机会。 扫视了几个家族递上来的拜帖,就差池沌伸手去选择,池沌只从中拿取了三张三张拜帖,它们来自王谢离三大家。 「抱歉了各位,我们的要求目前只有这三大家族可以提供给我们。」 池沌对外客气地说了一句,之后带着拜帖进了雅间,屋外等待的人一个人都没能有机会见上一面 那位炼制出十成药力的炼药师,苦想许久准备的一番说辞也没能用不上。 进了雅间,池沌将三张拜帖亮给余小乐,意思是让他选择。 「少主,您这是要干嘛?我可不是什么背信弃义之徒。」 余小乐解释着。 「你选其中一家,加入他们的客卿。之后的打算,我会找机会同你说。」池沌说道,「我只要是想让你不会有机会被【墨门】剩下两位长老截胡。」 余小乐听懂了,放宽了心。 他余小乐也有被人供养的命,又有谁能想到他曾经是大泽边界的一个混日子的水匪。 「那行吧,既然是少主吩咐的,我小余愿意去。」 余小乐一眼就看中了谢家的拜帖,因为刚才的拍卖,谢家就已经表露出自身强大的实力,到他们家去当客卿,每一天都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汐国特产的美女作伴,岂不快哉。 余小乐作为谢家的客卿,【墨门】众人不会再打他的主意,他们唯一的选择就只剩下一个人------纳什鬼鸦! 池沌在韩、莫、李三位长老眼中的价值,已经比池沌与余小乐二人在一起重要,物以稀为贵,只剩下一个可以招揽的人才,谁得到他谁就能获得一股新力量战胜对方。 可池沌不会选韩长老这一方,因为再选他这一方的话,他自己就会面临危险,他们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要让别人得到。 「即日起,你便动身去谢家吧。」 池沌吩咐了一句。 「那少主是否与我同行?」 「嗯,进去喝杯茶我就走。」 ······ ······ 池沌二人在【醉玉坊】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之后,他们才从雅间出来,而他们一出来,等候多时的各家各势力的便衣便纷纷动身。 韩长老一再挽留,甚至追出了【醉玉坊】,拉着余小乐的大腿,还不不能改变余小乐要走的心。 韩长老只叹可惜,暗地里却派人跟踪池沌二人。 虽然走在大街上的池沌主仆二人都戴上了黑纱斗笠,可余小乐的身材旁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汐国也找不出那几个比他更矮的人。 大家只是看破不说破,因为不敢得罪他们,更不敢让他们发现自己已经被跟踪,或许这就是大人物的脸面吧。 谢家离【醉玉坊】不过三条街,可这三条街走完,除了一些有大势力在背后的酒楼外,零散的摊户以及路上的行人,差不多都是人假扮的。 卖肉包子的小贩都不卖力叫唤,一蒸笼白白胖胖的大肉包一个都没卖出去,行人就算再拘谨和吝啬,也不会计较一个肉包子的价格;卖汤饼的伙夫,擀面的姿势都是错的,手里和的面加水过多已经变成面糊······ 池沌主仆二人刻意避开那些的目光,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刚走到离谢家还有一条街的时候,就看见了一条绵长的红地毯,直直地通向谢家大门,他们前往谢家的消息在刚才被人通报回去,谢家家主自然早做准备,为他们营造热烈的欢迎仪式。 他们谢家迎来两位贵宾,自然要把牌面弄好,让外人见着他谢家是一个礼贤下士之家。 再往前走一会,就有谢家之女亲自前来引路,她穿着一袭浅蓝色锦蜀锦上衣,下衣微微摆动的是一件花灰月华裙,耳上是宝蓝石耳环,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血玉髓戒指,腰间系着花卉纹样的绣网绦,轻挂着百合如意堆绣香囊,气质出众。 更重要的是,谢家之女还披散着齐腰的长发。 谢家之女是还未出阁的少女,如今到外边来公然恭迎这两位来客,就明白了谢家家主想要把两 位宾客收到手下的决心。 没有什么比成为自家人更能让一个人不得不付出。 「谢家之女谢灵秀见过两位前辈!」谢灵秀深深地对二人行了一礼,「两位请同我来。」 谢灵秀带领池沌主仆二人一路行走到谢家府邸的大门,这时这里早已修饰一番,配以豪华高贵的大红灯笼与彩绸,这是他们谢家最高规格的待客仪式。 门外伫立等候的谢家家主谢应玄容光焕发,穿得一身素白的长衫,头发被梳得整整齐齐,看不出有一点不符合规矩的地方。 他身后,是谢家的一众嫡传,也都穿上华服,腰佩容臭与挎刀等,他们恭恭敬敬地站在谢家家主身后,等待着贵客的到来。 谢灵秀携着余小乐与池沌走到谢家府邸前,谢家家主立刻携一众弟子齐齐一拜,齐声道:「恭迎二位贵客,您的到来,让寒舍蓬荜生辉!」 「请!」 这时,谢灵秀归于谢家家主身后,真正的待客主人是谢应玄。 一众弟子分为两排,身子躬拜着,没等到池沌主仆二人进入谢家府邸,他们是不能立起身子来的。 「家主对我的款迎之恩,在下不甚荣幸。谢家,果然让我刮目相看!」 余小乐欢喜地说道。 谢应玄看到余小乐脸上的笑意,说明他对这种安排很是满意,那他加入谢家客卿的几率一定很大。 谢应玄有着对余小乐的两步打算,一先让其加入谢家客卿,定个三年之约;二再让其女谢灵秀对其勾引,自己视若无睹,待暗结珠胎之时,余小乐想和谢家脱离关系也是不可能的啦。 一个可以炼制十成药力的炼药师啊!谢应玄想想都兴奋不已。 「应玄为两位贵客安排了酒席,为二位接风洗尘。请随我来。」 谢应玄领着二人走过雕琢精美、应接不暇的长廊,到了那时刻准备着上菜的客厅。 还没等就座,池沌就开口道:「谢家主,我在此次拍卖会上劳心伤神,实在没有余力去应付这一顿酒席,能否让我回客房休息?」 「纳什兄弟很累?」 谢家家主感觉池沌这一举动有驳他的脸面,语气中夹杂着些不容许。 「让他去吧,我兄弟为这次拍卖出力不少,他也很久没有合过眼了。」余小乐打了圆场。 余小乐的话对谢家家主很有用、似乎是唯令是从。 「既如此,秀儿你带着贵客到我们准备的小院去。」 谢家家主不满意地答应着说道。 ------------ 第四章臣本剑之道 1「纳什先生,我会很好的保护你的安全。」 叫谢柔的女子走到池沌身后站着,一点也不给池沌拒绝的机会。 她跟着也不无关系,反正与谷千豪见面被她知晓,不见得是什么大事。 「行,看你顺眼,你便跟着我吧。」 过之一会,那名通报的弟子回来了,还带着一人。 「在下执门行老魏小乐,欢迎丹师纳什大人下榻我宗门。」 那名叫魏小乐的执门行老隆重地对池沌行了一礼,之后抬手迎入【碧潮阁】。 【碧潮阁】能有此贵客,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的,更何况他还是主动登门拜访,如果不是想要加入【碧潮阁】的话,还会来干什么? 池沌也不推诿,直接在魏小乐的带领下进入了汐国修行圣地【碧潮阁】,谢柔也跟在后头。 【碧潮阁】真不愧是汐国的修习圣地,刚入【碧潮阁】,池沌就看见古风古雅的亭台轩榭,以及几步可见的人挖池塘,几匹莲叶坐立于水面之上,时而水中的锦鲤浮动,晃动出的波纹又让莲叶起起伏伏,最后又归于平静。 【碧潮阁】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苏式园林,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那种深闺小姐,不然又是一番风景。 「久闻【碧潮阁】收纳天下件的奇景奇花奇石奇草,现在来看,果真如此。」 池沌夸赞一声。 「嗯,我们汐国修行者修行之路靠的是对自然二字的感悟,自然要把心放到自然上去。」执门行老魏小乐脸上写满了骄傲。 随即,魏小乐抬手指向了一个如木桩般战立在一洼清湖的少年。 池沌抬眼望去,那少年身似枯木,久久站立在湖洼湿地之处,微风吹过,只有他身上的衣衫微微颤动。 少年面色发青,是湖里的寒气逼出来的。 为何这个少年要忍受湖水的寒气,而身似木桩般站立? 魏小乐看了看池沌的表情,知道他想要知道少年的答案,于是开口道:「我愿意带着贵客去看看汐国修行者的破境之景,前提是在观看时不能发一言打扰少年。贵客愿意否?」 池沌看着魏小乐眼神殷切,于是便决定答应他去看一看了解一下汐国修行者是怎么修行的。 魏小乐领着池沌二人来到湖边,只与那名木桩少年间隔三丈,木桩少年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跟在池沌身边的谢柔瞪大了眼睛,不肯放过一丝木桩少年的神韵所在。 汐国修行者破境的契机难以找寻,如今有机会可以一观,谢柔怎么可以放过。 说不定看到木桩少年破境之后,下一个破境的就会是她谢柔,那时候她怎么还甘于做一个谢家的「奴仆」。 三人各自的想法不同,魏小乐更在意的是自己这个门派所带出的脸面,让池沌知道他们【碧潮阁】的好处。 池沌看了木桩少年一眼,少年的双手浸泡在清寒的水里,已经发胀溃烂的皮肉在水波下起起伏伏。 他知道少年等的是水中游鱼自然游进他手里的契机,只要当游鱼自然的躺到他的手上,他的破镜便是完成了。 一阵微风沿着湖面吹过,湖面波光粼粼,少年的身体再也忍不住煎熬,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木桩少年在那一下颤抖的瞬间清醒过来,稳住了将要下落的身体,不知是他的坚守感动了上苍,还是他这次走运了,一条红尾的锦鲤缓缓地游到了少年的手心,之后静卧在那一处吞吐水沫。 木桩少年轻轻提起手掌,那条锦鲤也不挣扎地蹦跳出去,被他拿着离开了水面。 一旁观看的魏小乐顿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碧潮阁】自此又多了一位宗 师境界的修行者。 天地间忽隐忽现的魂力在少年拿起锦鲤的那一刻变得异常实质,几乎是达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涓涓细流一样的天地魂力向着木桩少年的身体里涌灌,少年虚鼎之中的无色魂云层层笼集,有雨滴欲滴之势! 木桩少年眼神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清明,神采的莹光洵洵发散,世间的真理在他的眼中虽然只是闪过一刹那,却已经是他能接受的全部。 「成!」 木桩少年低喝一声,魂云尽数化为雨滴,瓢盆大雨倾然落下,哗哗啦啦地声音自少年体内传至身外。 魂力凝化的雨水汇聚在一起,洋荡起一汪波涛汹涌的海洋,这片海洋里的每一滴海水,都是精纯的魂力。 木桩少年的状态持续的不是很久,只不过一吸一吐的气机之间,那种逆天的情景不再出现,少年重归平凡状态。 那条锦鲤又被他放回水中,自在的游戏。 木桩少年转过身,僵直的身体尽量做到最好的姿态,对身后的执门行老魏小乐行礼。 「内门弟子臣本剑见过长老。」 「嗯。」 魏小乐满意地点了点头,是对木桩少年参破意境的赞许。 「你做得很好,宗门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修行者。去睡一觉吧。」 「是。」 木桩少年为了破境,已经站在湖边接近七天七夜,都没有合过眼。 魏小乐送走少年后,转头看向了池沌,对其说道:「您觉得我们【碧潮阁】如何?是不是有了新的改观?」 池沌微微笑了笑,之后抬腿走向木桩少年曾站过的湖边,与木桩少年所在的位置不差分毫。 「您这是?」魏小乐有些疑惑,自己只是询问池沌对【碧潮阁】的想法,为何池沌要寻死投湖?「难道您在刚才的观摩中,也知晓了自然的真意?」 「大概吧。」站在淤泥里的池沌回应了一声。 大概吧?那就是不确定咯。魏小乐有些理解,因为不确定,所以要尝试一下,让不确定变成确定,亦或是不可能。 魏小乐觉得池沌可以确定的几率不是很大,不是人人都是那一种一看就会的天才,往往都是一学就费。 魏小乐已经等着看池沌的笑话,负手站在湖边,静静地观看着。 一直跟在池沌身后的谢柔也觉得池沌一看就会是天方夜谭,只是当笑话看池沌的举动。 池沌对于二人的偏见与不顾毫不在意,等到他将锦鲤也拿起来的时候会惊呆所有人。 池沌双脚站在水里,弓腰伸手,手似磨盘放于水中央。 现在,池沌的时间好像是静止了,他的身体一动不动,微风吹过之处就连衣衫都不能吹拂起来。 魏小乐惊呆了,谢柔也惊呆了! 他们一直觉得池沌平平无奇,但没想到他一步就能踏进冥想静境,难道他真的是在刚才从臣本剑的「自然」破境就看破了自己的「自然」? 池沌难道真的是修习汐国修行心法的奇才?魏小乐也有些惊讶。 池沌放进水中的手,静如磨盘,中悬水中央,不远处,一条锦鲤缓缓游来,鳍翅摇摆。 魏小乐与谢柔同时瞪大了眼睛,因为那条锦鲤已经离池沌的手掌很近了。 站在水中的池沌微微一笑,手指成鹰爪一样握起,可那条锦鲤非但没有被惊吓得逃走,相反还注意到了吸引它的东西,加快了向池沌的手掌游去的速度。 锦鲤自投罗网,卧于池沌的手掌后被他用力夹住鳍腮,难以挣脱。 「嘙!」 池沌的手迅速从水里拿了出来,锦鲤也破水而出,狂甩着 猩红的鱼尾想要挣脱池沌的束缚。 岸边的魏小乐见到池沌手里从水中拿出的一抹红色的影子,一时惊呆了下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柔更是捂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了自然的意义,这是哪里来的逆天的修行天才! 池沌将手掌上的锦鲤丢给魏小乐,道:「魏执门,你看看我的资质比之刚才那位臣本剑,谁高谁低?」 「这?」魏小乐低头不语。 而谢柔则是以热切的目光看着池沌,她从来没想到过她被派遣跟随的这个蒙面人会是一个修习汐国心法的天才!如果晚上她把自己给他,他会不会给自己一些提升修为的建议? 「告诉你们真相吧。」这时池沌却突然亮出自己的手掌,而那上面有一条触目的伤痕,鲜血还未凝固。 「是血腥味吸引的锦鲤。」池沌一言道出锦鲤会自己游到他手掌中的答案。 「什么!」魏小乐有点难以置信。 谢柔更是差点晕了过去。 「臣本剑的手泡水太久,已经泡出来血管这些,血管破裂后吸引那些长久被困在水池里的锦鲤,尤其是未尝荤腥的锦鲤对血液很是敏感,游躺在臣本剑的手上是有目的性的。」池沌一句一句的说着,「你觉得我对臣本剑说了这些之后,他会不会吐血墮境?」 魏小乐慌了,他害怕池沌告诉臣本剑真相后他会欲气集结,寻道的那一颗本心被污染到,自此再无进阶的可能。 「别!别……告诉他。」魏小乐乞求起来,他不希望【碧潮阁】因此无辜少了一个高手。 「其实……」 池沌沉浸一会儿,又开口准备对魏小乐说出一个真正的秘密,一个关于汐国修行功法的绝密。 ------------ 第五章自然之道 1「大家所认为的自然是什么?我现在有一个特别的解释。」池沌负手而立,样子极为高深。 「通常我们所认为的自然之力是来自于外界,要领悟他们就得靠观览外界的事物,可是自然的东西就真的只有外界才有吗?」池沌再次说道。 「不然呢?」魏小乐坚定地说道。 「你这么认为就是有误区了。」池沌扬了扬手,他又要走到原来站立的地方,「这一次你看清楚我的手。」 池沌把白白净净的手掌亮给二人查看,上面没有伤口,所以不存在用血腥味吸引锦鲤的说法。 池沌在二人的目视下,再一次地把手伸进了清凉的湖水中。 不多一会,湖面突然躁动,许许多多的气泡从水底炸出来! 水面的奇景意示着水底是一场大动作,有不少的鱼儿在水底的泥藻中翻动,用鱼鳍激烈地滑动水藻呼出的气泡,又是什么原因让它们这般躁动? 一时之间,万鱼浮头! 无数条锦鲤浮出水面,头尾相衔,密密麻麻,数不胜数。 还没等魏小乐与谢柔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锦鲤已经全体游向池沌放进水里的那只手掌。 难道这是神迹?魏小乐目瞪口呆,为什么在这飘然湖会出现这样的奇景? 这些锦鲤像一只只饥饿的秃鹫,而池沌的手就是腐肉大餐,锦鲤前仆后继地争相涌向那里。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池沌轻轻低喝一声,锦鲤的状态更加疯狂,在池沌脚下已经挤满了锦鲤,更有甚者,泼然跃出水面。 「你……你做了什么!」魏小乐像看妖孽一样看着池沌。 「我只是放出了我身体里的自然。」 池沌简言答道。 「你身体里的自然?」 魏小乐与谢柔皆诧异,人身体里怎么会有自然? 「我知道你们还不清楚什么是身体里的自然,现在我将展示。」 池沌放在水里的手提了起来,魏小乐和谢柔也都看见了他手里是什么。 池沌的手里,是精纯的天地魂力。 难道!魏小乐有一种桎梏被打开的感觉! 「别忘了我们的根本,凡人的本源也是自然。更何况我们还是修行者,我们有联通天地魂力的能力,天地魂力属于自然,我们也属于自然,这是自然的恩惠。」 池沌的话,句句如金。 谢柔听得很是入迷,不知不觉间外放了自己的魂力,她放空了自己的主观思想,让自然的意识可以进入自己的身体。 谢柔体内的魂力与外界的天地魂力产生了共鸣,虽然在她体内的一部分天地魂力是弱微的,但对于天地来说已经足够了。 谢柔感觉自己整个身躯都沐浴在舒适的泉水中,这样舒适的感觉让她禁不住的嘤咛一声,双面潮红。 「咔!」 凭空的一声脆响,谢柔直接从入学级巅峰的境界突破到了精通巅峰,距离宗师下境就只差半步之遥! 等谢柔再一次睁开眼,她眼中的是精纯的光彩,自然之意已在她心灵镜海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谢柔苏醒后,先是木讷了一会,自己的境界居然在听取池沌一番话后不经意间突破了! 谢柔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很大的机遇,她有可能成为一名人人敬畏的宗师境界修行者。 「扑通!」 谢柔双膝重重砸在地面上,两眼虔诚地看着池沌,道:「纳什先生,我愿意当您的徒弟,日日夜夜侍奉,不求以得大道之理,只求可略知大道之未。」 池沌满意地笑 了笑,谢柔的举措更好的让他又被【碧潮阁】留下的机会。 果然,谢柔这一拜让魏小乐很是动心。 魏小乐赶紧插入二人之间,绝对清晰地对池沌说道:「纳什先生,不知您是否有意愿在我【碧潮阁】任教?我们可以提供您任何需要的东西!」 的确,能轻易懂得自然之道的人不仅是【碧潮阁】看重的宝贝,也是全数汐国修行者所崇拜与尊敬的对象。 「我来了,自然我是想要在这里久居的,【碧潮阁】有我想要学的东西。但我能不能留下来,要的是【海汐阁】少阁主的应允。」池沌告诉魏小乐,他要见的人必须是【海汐阁】的少阁主,也只有【海汐阁】给出的承诺才能够被他所接受。 「这个我可以帮您做引荐,请先生一定要考虑我【碧潮阁】。」魏小乐极力拉拢着池沌,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那请带路,先同贵阁的阁主见上一面吧。」 谢柔被晾在后面,她的询问没有被回答,而她却不起来,依旧死跪在地上。 她以为这样可以感动到池沌,这样的求学意志,池沌一定会被打动,用这一招她可是进了谢家的客卿外门。 池沌已经被魏小乐领得走了很远,谢柔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仍然跪在原地,这引得周围路过的【碧潮阁】学子多有不解。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远处传来池沌的一句话。 「你还跪在那里干嘛?不是要跟着我吗?」 听这几句话的意思,池沌是答应谢柔成为自己的徒弟,谢柔是这么想的。 她轻快的起身,拍了拍膝盖处衣衫的灰尘,急忙地跟了过去。 谢柔是笑着跑过来的,她被池沌收为弟子,意思说她已经得到了天大的机遇,后面的路她有了一个可以指向的灯,她就能走得更远! 池沌在一处站了一会儿,等着谢柔跟上。 谢柔跟上了,对池沌深深地行了一个跪拜之礼。 「先别着急拜,我事先同你说好,做我的徒弟会很累的,不仅是在外边很累,在家里更累。你,能接受吗?」池沌双眼打量着谢柔,不时地盯着她那皮甲下的耸胸,好似一副色中饿鬼的样子。 池沌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建立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人设,当别人笃定他这一身份的时候,他只要摘下面具,不会有人知道他就是那个丹师纳什鬼鸦。 「我可以!」 谢柔的回答出奇的坚定,她已经对这种事情看惯不惯,她的肉体早已经不干净,现在再受污浊又有何妨? 池沌没想到谢柔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他看得出谢柔想做他的徒儿的目的性很强,她之所以想做他的徒儿,也不过是离不开交易,不只是劳务上的,还有肉体的交易。 谢柔啊谢柔,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你心不诚,别怪我在危难的时候袖手旁观。 「好!」池沌大笑一声,「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谢家那边我会处理的。」 池沌的话,预示着谢柔已经可以脱离谢家的枷锁,只做他纳什鬼鸦的徒弟,身份地位提高的速度不只是一点。 「谢谢师父!」谢柔喜笑颜开,自己已经麻雀变凤凰,由低矮的树枝灌丛飞上了白云飘飘的蓝天。 「对了,你以后就不用姓谢了,跟我姓,你从此以后就叫——纳什柔!」 池沌对谢柔的爱已经很明显的表示出来,谁会让一个人跟他姓,只有一件事会出现这样情况,要么,谢柔成为纳什鬼鸦之女;要么,谢柔成为纳什鬼鸦之妻。 谢柔没想到自己的魅力会这么大,无形之中,纳什鬼鸦已经爱上了自己。 魏小乐带领着池沌与其徒弟谢柔 ,走了许久,过了几处奇景之后,最后在一竹楼前停了下来。 竹楼高十尺,外有轻纱遮拦,风吹不过起半身。 悠扬的琴声自竹楼上传了出来,幽雅而不失风采,与楼外微风相和相成,飘扬久久,耳中不绝。 ------------ 第六章块垒菊花大杀阵 1「阁主,人已带到。」 魏小乐对竹楼里的人鞠躬拜了一下,之后便离去。 接下来地场合已经不需要他的参与,真正的主场是池沌与【碧潮阁】阁主季子安的讨价还价。 「来人是纳什鬼鸦先生吗?」 竹楼里的人问了一句,而琴声不停。 池沌嘴角弯了弯,这招不过是欲擒故纵,先是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最后让他觉得是高攀了【碧潮阁】,从而无私的「奉献」。 要打破这一种僵局,就要也装作一副不喜【碧潮阁】的样子。 池沌交叉着双手于胸前,一副高傲不可攀升的样子,接着用极其嚣张的语气说道:「我不是先生,我是一名丹师!」 丹师不同于先生,丹师的地位比之更高。 池沌的回答让季子安语塞了一会儿,悠扬的琴声也有停顿之意。 丹师对于荔洲大陆上每一个宗门都是被侍奉的存在,只有丹师选择加入的宗门,没有宗门筛选加入的宗师。 「纳什丹师在【醉玉坊】拍卖的义举,季某在此谢过。不管纳什丹师要什么,我们【碧潮阁】都可以提供。」 季子安这句话,又把选择权给了池沌。 「我还真有想你们可以给我的东西。」 池沌不加托辞一番,直接进入正题,「我要见上你们的少阁主一面!」 谷千豪之面,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见的,季子安可以跟他说上一句有人要见他,但谷千豪见不见得要看自己愿不愿意。 「只要这个?我的确可以为你引荐谷千豪阁下,可他见你的几率不是很大,你确定要这样浪费掉?」 季子安不解,准备再给池沌一个机会。 「你只需要引荐就行,有些事不是阁主您可以做主的。」池沌笑道。 哼!轻纱后的季子安冷笑一声,他觉得纳什鬼鸦是个高傲的丹师,不值得让【碧潮阁】招揽他。 「既如此,我愿意引荐,跟我来吧。」 季子安一挥袖,轻纱无风自动打开,这时看到的【碧潮阁】阁主梳着高高的道髻,一身不染尘的雪色道袍,以及手里挎着的白鹿拂尘。 季子安身上无一处不是散发着道家自然的气息,于旁人而言,很是亲和。 「今日再见季阁主,以不同那日拍卖之见,现在的阁主更清风道骨。」 池沌恭维了一句。 「场合不同,我的态度自然也是不同。外出与待客,这是两个不同的事件。」 「好吧。」池沌走上前,「季阁主为我领路吧。」 「你考虑好了就行,帮过这一次,我们【碧潮阁】就不欠你的啦。」季子安步到池沌的边上,一手抬起放在池沌的肩上。 池沌知道,季子安马上要施展的是汐国的神通——逍遥无距。 季子安没有把手放在谢柔的肩上,只带了池沌一人,可见就算是有人陪同也不能见上【海汐阁】的少阁主一面。 【海汐阁】的少阁主谷千豪,荔洲大陆有史以来公认的最年轻的大宗师,自然是要保护好的。 待季子安在谷千豪所居住的竹屋前停下,他扭头看向身后的池沌,他以为自己会看到池沌摘下面具狂吐不止的样子,可是他没有。 池沌从季子安放在他肩上的手势,就猜到季子安会用逍遥无距带着他去见谷千豪,有准备的他自然没有使用逍遥无距后的那一种眩晕感。 「你没什么要做的吗?」季子安奇怪地问道。 「我要做什么?」池沌装作不解,「刚才那一招怎么弄的,我闭上了眼睛,没有看清。」 原来是闭上了眼睛,怪不得我说怎么会没有呕吐,第一次被逍遥无距携带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抵抗住那种眩晕感,除非一路闭眼不见,方才无恙。 「那就没什么了。」 季子安摆了摆手,示意池沌跟上他的步伐。 谷千豪居住的竹屋很简朴,可它却面朝大海,屋后花开半夏,是一处绝佳的住所。 走进谷千豪的竹屋需要经过一道石阶,那几块石阶看着平平无奇,又黑又沉,棱角分明,可一旦人的脚踏上去,就会感觉双肩承受了万吨的压力,让你迫不得已的跪倒在地。 除了石阶之外,石阶两道种植的菊花也是暗藏杀意,朵朵菊花都代表了一道刀意,如果杀阵发动,到时花瓣四下纷飞而起,处在石阶上的人动弹不得,只得受万道刀意噬体的痛苦。 季子安做先走在前方,他的左脚踩在了五块石阶的某处,之后右脚迅速抬起踩在了另外一处。 菊花开的依旧灿烂,石阶依旧压在原地。 季子安故作轻松,脸上未表现出一丝紧张之感,虽然他走的很慢,可是他走过去了。 石阶的尽头,季子安转身看向池沌,道:「你怎么还不过来?不想见谷千豪冕上了吗?」 季子安没有对池沌说出他即将在石阶上将要遭遇的危险,显然有别外之意,目的是看看池沌的身手到了怎样的境界。 「好啊!」 池沌回应了一声,面具下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过这块垒菊花大杀阵,重要的是运用巧劲与快,虽然肉眼看着季子安的动作是十分缓慢的,但这个过程他使用了不下十次逍遥无距。 池沌要过这块垒菊花大杀阵很容易,毕竟他所修炼的一苇渡江神足通已经是不输于逍遥无距的存在,可他不打算用一苇渡江神足通去过这块垒菊花大杀阵。 块垒菊花大杀阵虽然杀意隐匿,可威力不是一般,如果池沌用巧劲与快去冲过这个块垒菊花大杀阵,不足以显示他的强大,谷千豪不会见一个这样的他。 因此,池沌接下来要做的,是放空一切,顺应自然地走进块垒菊花大杀阵。 在季子安的目视下,池沌走进块垒菊花大杀阵,左脚缓缓抬起落在第一块石阶之上,池沌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块垒之意顺着他的脚传至全身,每一条血管里的血液几乎像被特殊的力量停滞了一样。 块垒,便是堵截,池沌身上所有的经脉血管在这一刻都被堵上了出进口,他的脸上慢慢地显现了窒息了似的红色。 ------------ 第七章兄弟相见 ,可不知怎么的了,本还是脸上是窒息的猪肝色的池沌忽然吐出了一口浊气后,狰狞的面孔恢复常态,整个人像是化作一阵微风,让那些块垒无法对他施加压力。 季子安暗暗称道,而立于竹屋之中的谷千豪更是感应到了池沌身上的不凡。 季子安刚定义池沌的本境修为,可池沌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 池沌直接无视起菊花的杀意刀气,大步大步地走过那几阶石阶,脸上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压力感。 怎么会?!季子安产生一种感觉:面前的人会不会是一个压低了自己境界的圣师境的高手?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靠肉身安然通过块垒菊花大杀阵,而今天,却被池沌破了例。 池沌肉身不败金刚神通已经是修炼到最高的境界,这些菊花杀意刀气还不足以破开他皮肉的防御,更别说对他造成伤害。 「季阁主莫不是忘了,我曾在荒国的乌龙院修行。加之我已经在【醉玉坊】拍卖时展露了不动明王天佛钟,你让我过这个杀阵不觉得多余吗?」池沌看向季子安的眼神,带着杀魔的狠念,刺得季子安的眼睛生疼,不由得看向别处。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要见谷千豪少阁主的人,都要活着过这一关。」季子安悻悻道,「您已经具备了这个资格。」 季子安对身后的这个人居然产生了畏惧之意,他可是一个接近了半只脚跨入大宗师的宗师,能让他产生畏惧之意的人,不是大宗师,就是半步圣师! 「少阁主就在里面,你推门进去即可。我只能把你带到这。」 季子安对池沌交代了几句,行过拜别之礼后慌忙离去。 他不是一定要走,在竹屋外等待池沌也是可以的。只是池沌暴露出来的境界,让他不敢多做停留。 接下来只可能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种便是谷千豪与池沌来一场大战,决胜雌雄;第二种便是什么也不做发生。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季子安这个宗师帮不了手,甚至会拖累谷千豪,他现在离去自然给了谷千豪放心一战的机会。 季子安刚使用逍遥无距离开竹屋,竹屋里的谷千豪便从里走了出来。 灰衣褐袍,斜挎浪刀。 谷千豪平时静怡的脸上此时铺满了错愕,近距离与池沌相视,那个眼神给他一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 「我没有待客之茶,只有酒,喝!」谷千豪拿起一坛美酒扔给屋前的池沌。 池沌顺势接下酒坛,右手揭开酒盖后抬上嘴唇,又用左手摘下了面具。 「咕噜咕噜!」 吞酒之声响起。 谷千豪耐心地等着,等着池沌喝完那一坛酒,好看到他的真容,这是他预谋好的。 「旁郎!」 被喝干的酒坛让池沌砸落地面,可惊动不了谷千豪看到酒坛后的脸后,那激动的心情。 「原来,我的感觉一直没有错。」 「大哥,好久不见。」池沌抬眼与谷千豪相遇。 谷千豪与池沌的再次相遇,没有多言,两人只是对酒当歌,恨不得把对方喝死。 酒醉醺醺之时,谷千豪揽着池沌的肩膀,问道:「兄弟,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你要做的打算又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大哥能帮上忙的,尽管说出来。」 谷千豪知道池沌此次回来,定会有一番大动作,他戴着面具不用真身份示人,是不想有人知道他还活着。 「我刚好有事情需要大哥的帮忙。」池沌平常地开口道,「我要【碧潮阁】开考早一年,我要进【碧潮阁】。」 「你进【碧潮阁】只是我一句话的事,为什么 还要多此一举?」谷千豪很是诧异。 「我要的不只是进入【碧潮阁】,还要名气,以及去参加荔洲大陆三学至高的天英榜竞争的资格。」池沌缓缓答道。 「天英榜?你的目的是这个?」谷千豪有点惊讶,「可是你知道你身上没有任何魂力吗?你要知道光靠你偷学的荒国乌龙院魔功,是不能闯进天英榜的赛前试炼的。」 参加天英榜,实力最差也要是宗师下境,它只看境界,而不看你有没有击杀宗师上境的实力。 池沌微微一笑,冷静地说:「境界这种东西,是我要进【碧潮阁】才要修炼的。」 「这么说……难道你要在【碧潮阁】的大选上……」 「没错,我要一鸣惊人!」池沌目光平视远方,颇有一番大志之势。 「进入天英榜之后,你又要……」谷千豪感觉池沌进入这个榜单是别有目的的。 「当然是杀尽别国的天才!」池沌哈哈一笑,唯独眼中泛露着凶光。 如果池沌这么做了,汐国一定会是众矢之的,到时候桂荒两国联合起来一起攻汐,他池沌就是最大的罪人。 池沌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解释,桂国要给他的解释! 每次争夺天英榜,三国都有会很多英才陨落,但最终活下来的会是这一代之中的最强!没有之一。 「我会让【碧潮阁】大选提前开始,你也要做好准备,要知道这世间的修行者虽然少,但不排除有隐世的在,要是他们也来参加大选,会是你的一大障碍!」谷千豪颇为担忧。 「在我池沌的眼里,还没有过可以挡住我的人出现过。就算将来会有,我也会让他跪下来!」 「希望如此吧。」 谷千豪与池沌的相逢持续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两人说过一些话,喝过一些酒之后,谷千豪便摇铃将【碧潮阁】阁主季子安叫了回来。 季子安来到的时候,池沌已经重新戴上了面具。 季子安观察着谷千豪对待池沌的态度,说不上是真正的尊敬,也不是很厌恶。 幸好的是,他们没有打架。 「把这位贵客带回【碧潮阁】,他有资格成为我们的客卿长老!」谷千豪下了命令,季子安不得不遵循。 「是,少阁主!」 季子安对其拜了拜,之后走近池沌,把手又放在了他的肩上。 「走吧,纳什长老。」 ------------ 第八章夜御 季子安带着池沌重新回到【碧潮阁】的地界时,已然入夜。 谢柔已被人安排到了一个地方暂住,季子安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张可以睡下两个人的床,四周也是无人居住,任他们多大的折腾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你的爱徒我已经安排她住在里面,至于照顾纳什长老的仆人,明日自然会来。」季子安交代着池沌道。 「多谢季阁主了。」池沌拱手回礼。 「明日会有长老例会,我会派人前来领你,你记得早点睡觉。」 临走前,季子安又提醒道。 「一定一定。」池沌的回答很是敷衍。 季子安无奈地摇了摇头。 池沌走到季子安安排的竹屋小院前,推开柳树枝木制的门,里面有一块一丈见方菜地、升着炊烟的厨房、石头垒起来的水井等,像极了一个世外农夫所居住之地。 汐国不朽——陶潜,出身农家,自从他步入修行一途,就从未停止从事过农事,这或许让一些后辈认为这是个学习的榜样。 【碧潮阁】保留了陶潜修行的习惯,给每一个学子都准备了一间这样的居舍,意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一些学子可以一窥不朽的法门。 池沌推门进入竹屋,里面已经被谢柔打扫得一尘不染,而她则换上了一袭尽显身材的流苏衣裙。 「师父,您回来了。」谢柔对池沌礼之后,亲自地走到他身边为他脱去外衣,待池沌坐上主椅后,谢柔又在一旁为他斟了一杯茶,恭敬地递到池沌的手上。 池沌接过茶杯的时候,谢柔故意用手指在他的手掌上蹭了蹭,让谢柔意外的是,那双手感觉起来非常的柔软,不见一点老茧。 难道我的师父还只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谢柔忽发奇想,她谢柔难道是走运了,所拜之师不是一个已经硬不起来的老头,而是一个还有虎狼之力的青年? 「师父,现在也没有外人在了?您是不是可以摘下面具来让你徒儿看一看您的真容?」谢柔壮着胆子说道。 「怎么?你很想知道我面具之下到底是一张怎样的脸?」池沌抬眼望向谢柔,目光之中带有一种独特的意味。 谢柔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赶紧下跪道:「柔儿知错,摘不摘面具是师父的意愿,没有必要因为徒儿的愿望而更改。」 谢柔心里直打提溜,她很害怕池沌就此对她生了嫌隙。 池沌看着谢柔的作态,嘴角只是微微一弯。 他重新取了一个茶杯,亲自倒了一杯茶,然后,池沌当着谢柔的面把一颗粉红色的丹药放进了茶杯里。 粉红色丹药遇水则化,而茶水的颜色未曾改变分毫。 「喝了它。」池沌把被子举向谢柔。 跪着的谢柔自觉地伸出双手接下来那一杯茶,然后张嘴喝了下去,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迟疑。 看了之后,池沌很是意外。 他以为他当面给谢柔下药,她或许会问自己在茶里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她什么也没问的喝下去时,池沌已经看清谢柔她是一个可以为达目的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的人。 「知道我在你喝的茶水里放了什么吗?」池沌在谢柔喝下茶水后言道。 「徒儿不需要知道,徒儿只需要知道师父是不会害我的。」 谢柔的回答或许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最完美的,但池沌听到耳朵里的却不是这个意思。 「我放的,是***。」 池沌回答了一句。 「师父喜欢我?徒儿的一切都可以是师父的,只要师父对徒儿不嫌弃,徒儿可以为您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谢柔 的献身之言一开始确实是有一点打动了池沌。 谢柔一边说着,一边感受到一股燥热的气息在小腹处熊熊燃烧,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更伴随而来的,是一种不可抗争的眩晕感。 「师父,我………」谢柔刚想说话,却觉得全身无力。 隐约在昏睡闭眼之前,她好像看到了池沌摘下自己的面具,面具下的真容是一个青年男子,模样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 「也只比我小几岁吧。」谢柔心里是这么想的,之后再也没了意识。 谢柔情愿地被晕眩感征服,整个人都倒在池沌的怀里。 这一夜,烛光反射着交结的人影,陈旧的木床吱呀吱呀地叫唤,盖过了外面秋蝉的最后悲鸣。 经过一夜的征伐,池沌从谢柔纠缠的臂腿间小心地脱离,之后悄然下床,披上外衣。 打开房门,走进院子里,天色已明,旭日的红色光芒直直地照射在他的身上,之后又隐于他的皮肤之中。 纳日华之精而散于全身,流转周天而回归肾阴。此功顾称——散日。 此时在池沌的肾阴之处,填满了来自谢柔的内阴,这是他一夜采阴补阳的结果。 虽然谢柔不是处子之身,内含的纯阴之气不是很精纯,但作为池沌的@首发一血,那是足够了的。 日阳之华从体外流入肾阴,正好中和来自谢柔的内阴,一阴一阳,两***融相生,合成的性自然之道力最后归于天源,再由天源灌溉全身。 散日功的精华之处就是在此。 「刷刷刷!」 池沌的体内经脉骨髓在被精纯的性自然之道力洗刷,一些受损破洞的地方被这性自然之道力修补如初。 伐毛洗髓第十次,这已经是池沌第十次接受伐毛洗髓。 不得不说,散日功每一次流转全身周天,都是一次洗刷身体的机会。皇汶芳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成就了强大的肉身。 「在欲不欲,在尘不尘。原来是个这个道理。」 昨夜,池沌对谢柔的御使,而非御她,而是御自己的自性。 「纳什长老起得还真早。」 一青衣小厮推门而入,对着他行了一个拜礼。 「你是阁主派来带我去参加长老例会的?」池沌询问着。 「嗯,时间不早了。还请纳什长老尽快与我动身。」小厮说话的语气带着急促。 「先不急,你帮我叫个人弄一碗白粥、一个鸡蛋和一只蒸螃蟹,我吃个早餐再去。」 池沌不慌不忙,没有立即跟着小厮的脚步去往屋外。 「蛤?」小厮一脸茫然。 这位爷还要吃了早餐再去?架子好大啊。 ------------ 第九章商谈 ,「纳什长老,那边已经差不多都来了,你看是不是?」小厮以商量的语气乞求着池沌赶紧跟着他走。 「急什么,再急也不能不吃早餐。」池沌甩手一句,径自走到院里的露天厨房。 洗锅,搭柴,点燃火引……一切都轻车熟路,青衣小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怎麽会有这样的人啊?青衣小厮一脸苦笑,没办法他只能等着池沌把早餐做好,毕竟以他的身份还不能够号动池沌的想法。 「哒咔!」一枚鸡蛋被池沌灵巧地敲击锅延,之后两手捏住两边剥开,蛋黄裹着蛋清滑入七成油温的热油中。 一面煎上三个呼吸后,马上反面煎上另外一个三个呼吸,一息不多,一息不少。 池沌恪守着这个煎蛋秘诀,据说这样煎出来的鸡蛋,里面的黄已经熟了却还是流沙一样的状态,吃起来不会很干涩。 煎好两枚煎蛋,池沌在煮的白粥也开了,他揭开锅盖用勺子在白粥里左搅动了十次,之后又右搅动了十次,不多一次也不少一次。 据说这样煮出来的粥软糯而不失香气,配上十五粒葱花更是绝佳。 粥,热在锅里;蛋,盛在碗里。 做好这一切,池沌转身对着等待已久地青衣小厮道:「咱们走吧。」 青衣小厮很不自然,他以为池沌所做早餐是给自己吃的,可没想到是给屋里的人留下的。 究竟是怎样的玉人,才能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客门长老,亲自动手为其煮粥。 青衣小厮渴望着自己是否有机会见上那样的玉人一面,如果他可以和她说上一句话的话,那他死也值了。 青衣小厮走在池沌的前面,他对身后这一位带着面具,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长老很是害怕,这种害怕的缘由说不出来自哪里,反正他在自己身后行走的声音几乎用耳朵听不到,像个鬼一样。 「你,叫什么?」走到一半路程,身后的池沌忽然张口向青衣小厮询问道。 青衣小厮以为自己听错了,尽管那声音来自身后。 「我问你呢。」池沌再一次询问道。 「纳什长老是在问我吗?」青衣小厮诧异地转过身。 「没错。」池沌点了点头。 青衣小厮看着池沌面具下的眼睛,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他想了一想,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无关大事,就算是池沌要告到上面说自己没有尽责。 「小的名叫池恩鑫汶。」青衣小厮大声的道。 池沌听了池恩鑫汶的答复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 池恩鑫汶不知道这位纳什长老打听他的名字之后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其他的就一概不说,他也觉得尴尬,突然想着长老例会已经快要开始了,就赶紧转头带路。 池恩鑫汶带着池沌来到了一个四周环水的大亭子里,除了亭子中心那个高台,其周围都是一阶接着一阶的石阶座位。 越是靠近高台中心的石阶座位,其的地位越是在【碧潮阁】居于上位。 池沌走到亭子里,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离高台比较近的位置已经被人抢占,他只好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独自坐下。 池沌本想做个滑水的鱼,可他刚入座,离高台只有一尺之遥的一位白须长老便大声地言道:「这是谁啊?有什么资格进入我们议事的亭厅!」 池沌知道白须长老指的人是自己,但他还是呆了呆,坐在原地不说话。 「不说话,难道你是哑巴!你没脸见人就算了,没想到还没嘴巴说话!」 白须长老的针锋相对,故意惹人,显然是有目的的。 区区一个丹师,也配成为高高在上的【 碧潮阁】的客门长老,他有什么资格? 见池沌不说话,只是冷静地看着他,白须长老有点难以置信。 这次是碰上硬茬子了。白须长老心想。 本来,这个客门长老的位置该是他的儿子的,没想到池沌横插一脚,把他这几年送的礼、说的好话都白费了,他怎么能够容忍池沌安心地坐在这里! 「好!你不说话是吧!」 白须长老站了起来,宽大的道袍下气浪翻滚,难道他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池沌动手? 他斜睨着静坐的池沌,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道气浪袭向他。 「你真打算一句话都不说就死去?」白须长老扬言道。 「滚!」 多么清晰的吐字,多么的言简意赅,白须长老的脸是多么的火辣。 「死吧!」 数道气浪席卷而起,引动亭子四周升起的稀薄水汽,尽数打向池沌所坐之地。 水汽凝固成实质,化作一根根细小的冰刺,威力足见划破空气中的光影! 其他【碧潮阁】长老也袖手旁观,看着热闹,没有一个人出手为池沌做一些阻挡。 为了帮他而得罪一位【碧潮阁】的上位长老,着实是不值得的。 「咳。」 池沌只是一声轻咳,带着杀意而来的冰刺尽数再在他的面前化为无伤的水汽,洋溢飘起。 值得注意的是,这些长老中没有一个人看到池沌眼中忽闪过的那一抹紫色。 袭来的冰刺只在一个呼吸之间就化作无伤的水雾飘起,这是只有池沌可以做到的,魔念一生时,魔焰自启,所有接近他周围一尺之处的事物都将接受魔焰的洗礼。 白须长老先是惊讶,之后是惧怕。 因为池沌的目光已经由别处转向了他的身上,他终于知道自己惹下了什么样的大祸,但是被池沌这双面具的眼睛看上了一眼,他就感觉如坠冰窟,寒气像刀子一样切割着他的骨髓。 「唔!」白须长老差点叫出声来。 「这位长老莫不是忘了,我是一名丹师,自有独特地丹火魂力,用这一点温度的冰刺,还想近我的身?」 池沌悠悠地开口,全然没有一点杀气。 「你、、、、、、」 「阁主驾临!」 白须长老刚想开口,【碧潮阁】的阁主便已经驾临,他只好坐回位置之上。 刚才的一场闹剧并未让这次的会议有一些推迟,季子安坐于高台之上,面向众人按了按手。 站起来的众长老纷纷坐下。 「这次的会议,我们主要讨论的是遴选大会提前一个月举行的问题。」坐毕,季子安开口道。 「蛤?」听到阁主说出要把遴选大会提前一个月举行,各位长老是惊讶和疑惑的。 「阁主,提前一个月我们都没时间做好准备!而且还有一些人不可能及时赶来啊?」有一位长老高声提出意见。 「对啊对啊!」 ……… …… 底下人纷纷附和。 「我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因此我决定举行两场遴选大会,你们觉得呢?」季子安给出解决方案。 「两场?」几位长老思索了一会后,又提出自己想到的问题。 「那我们【碧潮阁】选人的公平何在?」 「先开始的遴选选出来的五名天骄,并还未有成为【碧潮阁】内门子弟的资格,要想获得内门子弟的身份,还要与后一次的天骄比过,才能选出可用之人。」阁主季子安解释道。 「我支持阁主的提议。」 突然,坐在末位的池沌首先开口,一时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地投在他的身上。 「哦,纳什长老的看法与我同和?」阁主季子安对池沌施以欣赏的目光。 「嗯,当世之局,变化莫测。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争,我们过早的准备好修行之人才,施以教化,为我汐国的力量增添砖瓦,是当务之急。」池沌肯定地回答着众人。 「我看不妥。」 有人支持,就会有人反对。 恰巧这次站出来反对的,是之前与池沌差一点动手的白须长老。 「哦?邬长老有什么高见?」虽然有人站出来反对,但季子安还是秉承着民主的作风,让他说出自己的意见。 「我认为这次的遴选不能够提前,如果我们提前,就暴露了我们的意图,加上各国的使节都还在我汐国境内,遴选大会如此大的阵仗,如何瞒得住众人?「 他这么一说,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要是让二国的使节误会,到时候两国联合起来对抗我国,那我国不是离灭亡更近了一步! ------------ 第十章七魔星 , 白须长老邬瘟羊的话像一颗鱼雷,惊得一池的游鱼乱跳。 提前开始为汐国选举人才的初衷是不错的,但是在别国的眼里,这是在做军事准备。 到底要不要提前举行遴选大会,敢不敢在众国面前做第一人,这是个很谨慎的问题。 最终的决策权在阁主季子安的手上,到底能不能提前举行遴选大会,还待他做出抉择。 众位长老的目光齐齐看向了高台上的阁主季子安,等待着他说出自己的决定。 坐于高台上的季子安,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样大的决定本来不是他提出来的,而是在他将池沌送回【碧潮阁】后,接受了【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的命令才实行的。 提前召开遴选大会是少阁主的安排,他只不过是代为传达。 【海汐阁】有统管【碧潮阁】的权利,谷千豪的决策季子安没有资格去怀疑,那就按他的想法搞下来:提前召开遴选大会。 季子安看了看下面的众人,之后站了起来,言道:「我决定,遴选大会提前召开举行。」 白须长老邬瘟羊虽心里有气,但也不敢当场发泄,他铁青着脸附和着季子安的决定。 邬瘟羊本来是安排了几个演员给他的孙子邬二苟在这次遴选大会上大秀一番的,一旦提前开始了遴选大会,那就意味着即使他的孙子赢得了第一局的胜利,可后面的一局就难了。 会议亭的众位长老刚开完会议,准备离去时,从头到尾只说过一句话的池沌站了出来,他走到了高台附近的位置。 「阁主,我还有事要说。」 「嗯?」 听见有人叫他,阁主季子安扭过头,看向台下的那人。 「纳什长老啊,怎么?你在【碧潮阁】有什么不习惯的吗?」季子安开口问道。 白须长老邬瘟羊刚要抬起来的脚突然停在了半空,池沌是不是要跟阁主告状,说出刚才发生的一幕? 他也还有胆子说出来!邬瘟羊双眼似冰刀一样刺向池沌的身上。 池沌轻易就感受到了来自身后的寒意,只不过他要说的不是那一件事。 「没有。我只是想说,我不想做【碧潮阁】的客卿长老。」池沌给出这样的回答,无疑是在自毁前程。 邬瘟羊呵笑出来一声,转而寻味地说道:「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邬瘟羊认为池沌已经是被吓到了,刚才他的压迫已经让池沌心神崩溃,现在急切地要离开【碧潮阁】这个是非之地。 池沌听后,嘴角只是微微上扬,笑道:「我要当的,是【碧潮阁】的内门长老。我要有对内门子弟的教导权和选育权!」 「什么?」阁主季子安脸色诧异非常。 「纳尼!」看戏的邬瘟羊更是如被人通了菊花一样惊讶。 「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池沌向台上高高站着的阁主季子安询问道。 「你觉得你可以?」季子安平定后问道。 「我可以。」 「行。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碧潮阁】的内门长老。」 季子安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句后。,就这么答应了。 阁主季子安的态度让邬瘟羊不得不怀疑这两人之间的关系,难道这新来的客卿长老是阁主的私生子?才会有这样的权力? 「阁主,他有什么资格!」 有些听到池沌升任内门长老后不服的客卿长老走过来,语气极其的不服气的说道:「他才不过进入【碧潮阁】不到一夜,为我【碧潮阁】未做过一丝一分的贡献,他怎么可以成为内门长老,教学内门子弟?」 「凭他有 一语惊醒梦中人之力,凭他可以接下邬瘟羊长老的一招,你们觉得你们也可以做到这些吗?如果可以,我马上升任你们为内门长老。」 季子安脸色一怒,训斥着这些空无本领、尸位素餐的客卿长老。 「点化与实力在他身上齐聚,他不做【碧潮阁】的内门长老,谁做?你们吗?如果我让你们带几个我【碧潮阁】的子弟,别说那些心智低迷的子弟,就算给你们精雕细琢的英才,你们可以保证不被你们教成顽石?」 季子安大声地教斥刚刚走来高台前的客卿长老。 「没有这个能力,就别嫉妒有这个能力的人。你们,都退下!还有,以后还有谁不承认纳什长老没有作为内门长老的资格,就是认为我季子安没有做【碧潮阁】阁主的资格!」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没有哪一个不知好歹的会再去质疑池沌的位置,不然后果就是被赶出【碧潮阁】。 季子安走下高台,在池沌肩膀上拍了拍,之后在他耳侧道:「希望你像少阁主说的一样靠谱,我【碧潮阁】的一位天骄的成长,以后就交给你了。」 「嗯。」池沌点了点头。 原来是谷千豪为他打包票,季子安这才放心地让池沌在【碧潮阁】里如鱼得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一位好大哥,一个后台,对一个人施展作为提供不可或缺的条件。 对于此次遴选大会,池沌除了自己要参赛外,还要有选择三位子弟的机会。这之中,他自己占了一个位置外,还有两人。 这两人,在他心中早有预订的人选。 一者为居于谢家,喜欢谢家之女谢灵秀的陶离;二者为职安于【碧潮阁】,今早为池沌引过路的池恩鑫文。 为什么要选这两人?是因为池沌在他们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在陶离身上,池沌看见了魔之七宗罪之一的嫉妒,身为在谢家乞食的人,他嫉妒着那些在谢家成为了客卿的那些人,凭什么那些人可以在谢家白吃白喝,却不会受人白眼?而他是谢家主人的旧友之子,却会受人白眼,更是被谢家的仆人阳奉阴违? 池沌见到陶离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他身上驱之不散的嫉妒的气味,这是作为池沌魔性最易感知到的物质。 而在池恩鑫汶的身上,池沌的魔性嗅到的是***的味道。在池恩鑫汶踏入池沌所居的小院的第一步,***之气扑面而来,池沌可以猜到池恩鑫汶昨晚就一直在小院的外边了,他与谢柔的合欢之音被他听得清清楚楚,这也难怪他在与池沌交谈之时,还时不时地往屋里看去。 池沌在荒国得到杀魔血的传承,得杀魔者自然是要杀魔,而池沌要杀的不是外魔,而是自身心魔分化出来的七个魔种移入别人体内而衍生出来的魔,先将这些受他的植入魔种的人炼化成最强的魔,再由他的手杀之,从而达到了杀魔的目的。 杀死七个魔头,池沌便是心中再也不会有魔的人,这种人在世间有一个称号,那就是----佛! 现在,池沌已经找到三个可以发展成为魔的对象,而且有一个已经是在实施了,到底走这条路是不是一条新的道路,就看谢柔以后的表现。 池沌走回自己小院的路上,不少人见到他都毕恭毕敬的让路,看来池沌升任【碧潮阁】内门长老一事已经传开了,那如果这样的话,白须长老邬瘟羊暂时还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池沌沿着【碧潮阁】的石阶小道走着,他想边走边观赏一下这【碧潮阁】的风景,可是有一个人却与正在走的他撞个满怀。 池沌没有被撞倒,撞倒的人是来撞他的那个人。 等那个人从地上站起来,池沌看清了他是谁,他对他还是有一点印象的,因为他是池 沌进入【碧潮阁】以来见到的第一位破境进入宗师境界的修行者----臣本剑。 「怎么!你不看路的嘛!曹尼玛!」 臣本剑从地上站起来的瞬间,不是去整理自己身上沾满了灰尘的衣服,而是张口就对着池沌骂了起来。 即使臣本剑是看清了撞倒自己的人是谁,他也听说了这个人就在今天凭一句话就升任内门长老,如果自己运气好的话,有可能在此次遴选大会上争夺到一个名额,他有几率会是他的学生。 得罪他是最傻的做法,这是很多【碧潮阁】学子的所认为的真理。 但真理放在臣本剑的身上不适用,他就算是看清了自己撞到的人是谁,他还是张口骂了出去。 看着眼前这位英才,池沌嘴角微微上扬,七魔星又多了一位。 在臣本剑的身上,池沌敏感的魔性嗅到了傲慢的味道,看来这一次遴选大会,他是不能选自己了。 「你笑什么!有你妹跟我睡好笑啊!」看着对面的长老笑了一下,臣本剑又骂了一句。 池沌不生气,反而欣喜地言道:「你是叫臣本剑吧,我记住你了。遴选大会好好表现,我期待看着你成为【碧潮阁】的新星。」 池沌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已经从臣本剑身边越过,留下臣本剑一个人在原地思考许久。 臣本剑思考许久,都弄不明白池沌那一番话的意思,好像听他的意思是很看重他,可刚刚自己明明在骂他,他为什么还看重他这个不懂得尊师重道的学生? 想不出便不想了,臣本剑四处拍了拍身上,将一身的尘土拍落地面,之后仰着头高傲地往前走,一路上他又撞倒不少人。 在别人对他的臭骂声中,臣本剑依旧高傲地仰着头,哪怕往前倾泻一个角度都会让他马上往后仰两个角度。 ------------ 第十一章陶离的童年 , 池沌回了小院,院里柴门前,谢柔早在那等待。 她的样子,像极了等待丈夫久归而回的妇人。 池沌嘴角不禁上扬,他的实验已经成功了。 谢柔就是七魔星中的一位——贪婪,她贪图池沌可以给她超乎常人的力量,即使自己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她要的东西已经拿到手了。 再见谢柔时,池沌已经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上气机的变化,昨夜之前她还是一个精通巅峰的修行者,而现在看着的她,已经提升到了半步宗师的境界。 这一切都归功于池沌昨夜的御使,不仅是给自己凝练出了性自然之道力,还造福了谢柔感知外界的自然,她对于自然一道的见解渐入佳境。 「师父,您回来了。」 谢柔张口就是师父长师父短的,充满了对他的「爱」。 「你等我很久了?」池沌微笑着看着她,言道。 「没有,徒儿也是刚从床上起来,吃完师父为我准备的早餐。」谢柔很是愉悦,池沌亲手为她准备的早餐是不是自己昨夜的表现十分的好。 就在昨夜,池沌在御使谢柔的时候,在她精疲力尽,魂出天外的时候,成功的在她的身上植入了贪念魔的种子。 谢柔能有今日的修行成效,也是有魔种的一部分功劳。 「今天你师父我起了大早去开会,虽然说升任了内门长老,但喜悦没能让我的困意祛除,我打算睡个回笼觉,你愿不愿意侍奉为师再睡一觉?」 「哇!师父升任内门长老啦!」 谢柔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徒儿当然愿意。」 不得不说,池沌好像喜欢上了那一种感觉。每每结束之时都会回味,恨不得马上再来一次,魂出九霄云外。 清天白日,小院里奏响着爱的乐章。 完事之后,躺在床上的池沌心里莫名地生出懊悔与苦恼。 这该死的***魔性,我该早早地把它移植到池恩鑫文的身上。池沌暗暗下着决定。 池沌进入【碧潮阁】成为其中的内门长老的同时,远在谢家的魏小乐也经历了一场大变。 谢家家主谢应玄的本意是让魏小乐当谢家三年的客卿,可是昨夜发生的一件事让他觉得三年时间太少了。 昨夜的酒宴结束时,谢应玄喝醉,所以护送魏小乐回小院的人是谢家之女谢灵秀安排的。 谢家之女谢灵秀没有沿途护送,而护送魏小乐的人之中夹杂了一个刚进入谢家为仆的美妙侍女。 这个美妙侍女的身份不简单,她是隐藏在谢家的桂国的细作。 护送领着魏小乐回小院的一途中,在一处拐角处,美妙侍女不在隐藏她的身份,直接暴起一个呼吸间杀死了同行的三位谢家的翩翩侍女。 炼药师魏小乐也被侍美妙女偷袭打晕,准备从私挖的通道运出谢家,之后乘着桂国使节回桂的时机拐带到桂国。 那个隐藏的美妙侍女没想到她受命令带出去的这个侏儒修为这么的弱,从开始到结束,侏儒都没有看见到底是谁出的手。 美妙侍女还怀疑着自己是不是绑错了人,正准备把魏小乐带进自己挖的密道的时候,一个人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个人就是谢家的「乞食者」——陶离。 陶离埋伏在魏小乐回小院的必经之路伤,是要和他干上一架的。 魏小乐作为是要与谢灵秀缔结婚约的人选,陶离自然是第一个不爽的。 男人遇上这种事的做法都很简单,那就是一个字——打! 然而,陶离在魏小乐地必经之路上左等右等,还是 见不到魏小乐回来,于是乎他便往前走了几步,看一看魏小乐这人有没有走到路口。 陶离很幸运,他走到路口的时候,刚好看着美妙侍女带着昏迷的魏小乐走向别的路。 看到魏小乐后,陶离没有继续等待,忘记了自己本来是要打他个措手不及的,直接主动出击。 他跟上了那个侍女和魏小乐,之后他走近后亲眼目睹了魏小乐紧紧地贴在侍女的怀里,怎么也分不开的那种。 陶离很生气,就算是还没有跟谢灵秀缔结婚约吧,也不要像这样迫不及待地拈花惹草,还是在谢家的府里。 陶离对魏小乐的愤怒,积攒得很快,还没缔结婚约就对不起谢灵秀,那缔结之后不是也一样嘛! 居然敢这么对待我的女人,给她戴绿帽子,看来是要给你一些教训啊! 陶离摩拳擦掌,步态轻盈地追了上去。 美妙侍女打开密道入口的开关的时候,陶离也在这个时候出现。 出现得也太及时了吧!是高手?美妙侍女心想着。 没想太多,美妙侍女直接对陶离出手了。 「姑娘,你……?」陶离刚想说姑娘你怎么了?要不要帮忙? 没想到的是,回答他的会是一道晃眼的寒光。 「有杀意!」 陶离顿时脚跟踏地,往后一跃,躲开割向她咽喉的寒刃。 安全落地的陶离额头上惊出冷汗,自己明明只是想帮忙,对方为什么要杀自己? 果然,不是一般人。美妙侍女在第一招落空之后,试探到陶离肯定是一个修行者,不然不可能躲过她这个武道高手的致命一击。 「你要干什么!」陶离稳定身形后,诧异地看着美妙侍女。 「干什么?当然是杀你!」 美妙侍女身形往前飞跃,几乎贴地而行,手里的黑暗温色的寒刃向着陶离下腿左右横划。 陶离直接一蹦,避开了寒刃的切割范围,可美妙侍女的寒刃似毒蛇追猎一样,横划不成之后刃尖调转方向向上刺去! 陶离嘴角一撇,他又于半空之中,左脚踩右脚一下,身形再往上跃迁一段距离,美妙侍女两次的攻击都落了空,没有对陶离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这个「乞食者」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美妙侍女惊讶极了。 美妙侍女的手段已经用完,接下来她有两个选择:一,坚持任务,但要承受陶离的攻击;二,放弃任务,一人逃出谢家府邸。 保命要紧!这是美妙侍女的第一想法。 即使后面要承受上面人对任务不成功的细作的家法,但留着一条命比什么都重要。要是留在了谢家,与陶离缠斗拖延了时间,等谢家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走不了了。 谢家为了挖出她身后的人,会使出一切的手段摧残她,丝毫不会弱于上面的家法。美妙侍女想想就后怕。 一颗鹌鹑蛋大小的银色小球从美妙侍女的袖中滑落到手掌之上,之后被她投掷到接近她的陶离的跟前。 银色小球落地,响起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接着遮挡视线的白色烟雾立马升腾起来,陶离一下子看不清美妙侍女的位置所在。 「鲨眼!」 陶离使用了一种十分特别的秘法,能将身体里的天地魂力流转到双目,从而让双目的视力达到显著的提升,甚至是看穿海上的迷雾。 鲨眼之下,白色烟雾后的美妙侍女无处遁形,她刚触碰到密道的入口,欣喜之情刚刚新起,就被人一盆冷水泼熄。 陶离穿过白色烟雾,抓住美妙侍女的肩膀后将她拽了回来。 「你!」 美妙侍女还 想反手刺陶离一刀,可是实力暗藏的陶离怎么会再中这种低级的招数。 在美妙侍女还没有转身的时候,陶离的左拳已经击出,打在了美妙侍女的脸上。 美妙侍女那张曼妙的脸就这样被不怜香惜玉的陶离给打肿了,顺带着脑内晃荡一声,整个人变得迷迷糊糊起来。 陶离怀里就此躺入一位美人,只不过这个美人的脸有一半是被他摧折了的。 美妙侍女被陶离成功俘虏,魏小乐也被陶离的无心之举救下了性命。 等过了一会儿,察觉到魏小乐未有归家的谢灵秀随着踪迹找到了陶离和魏小乐,看到魏小乐没出什么事情,只是被人打晕了而已,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丝毫没有看到陶离所做的一切,她看不到是陶离阻止了魏小乐被人带走。 「来人,把魏客卿带回小院休息。还有加小院的安保强度。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的话,你们就都以死谢罪吧。」谢灵秀现在的样子,俨然一副家主的模样。 「阿秀,已经没事了。我抓到了混进来的细作。」 陶离殷勤地走近谢灵秀,言道。 「嗯,谢谢你。」 谢灵秀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 「夜色不早了,早点回去睡。」谢灵秀没有和陶离再多说一句话。 陶离不禁失落地站在原地,自己今夜做出的贡献难道还不能入她的眼,自己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走近她的心? 「阿秀,到底是什么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小时候说过话,还算数吗?」 陶离不禁怅惘,当初的青梅竹马到如今的形同陌路,究竟是自己变了,还是谢灵秀变了? 陶离不禁想起同母亲一起逃亡的那段时间,那段时间的每一刻都充斥着危险,每天晚上他都睡不好,不是因为他们在被人追杀,而是他闻到了母亲身上衣衫散发的血腥味。 来到谢家的那一天,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因为是谢灵秀伴他一起入睡,所以当他看着透过轩窗的月光下的谢灵秀那张秀丽的脸时,他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伴她一生一世! ------------ 请假条 今天是满课,耽误了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明天两更! ------------ 第十二章谢灵秀的想法 , 天刚蒙蒙亮,空气中还飘散着稀落的雨滴,给人一种清凉却又潮湿的感觉。 遴选大会今日在【碧潮阁】大门前举行,此时【碧潮阁】的各条小道上到处是往来的学生和大选的工作人员。 池沌出了小院,身边有谢柔为他打着雨伞。 今天的谢柔打扮得很漂亮,像一朵带刺的蔷薇,美丽中带着一丝危险。 半步宗师为人打伞,可见不用亲自打伞那人的地位。 「纳什长老,今日为何这么早就出发了?」出了门,身边传来同样打伞的池恩鑫文询问着。 池沌扭过头,看向池恩鑫文。 今日的池恩鑫文与往日不同,往日里他都是穿着【碧潮阁】杂役的墨色道袍,今天却是穿了一身青衫,甚至把道髻松了下来,让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 「怎么?你也要参加遴选?」 池恩鑫文点了点头,称是。 池沌听后只是微微一笑,迈步向前走去,谢柔赶忙跟上他的步伐。 「想在我这里走后门是没用的,你要给我看到你真正的实力,以及你有多想成为内门弟子。」 池沌给池恩鑫文留下一句话。 「谢谢!」听到池沌的答复后,池恩鑫文似乎理解到了什么,忙对着已经走远的池沌二人的身影拜谢。 路上,与池沌随行的谢柔好奇地开口问道:「师父觉得刚才那人资质很佳,有意收他为弟子?」 池沌停了下来,谢柔差点撞上他。 「你觉得那个人怎么样?」池沌问道。 「不好,因为我见他的第一面就发现他一直盯着我的身上看,从头到脚,不放过每一个部位。他就像个………」谢柔说的话嘎然而止。 「像个什么?是不是色鬼?」池沌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笑道。 「没……没错。」 「可我看到的却不是这样的,我从他身上看到的,是爱哦。」 谢柔听后,身形不免一愣,觉得池沌是在跟她开玩笑。 池沌察觉到了谢柔的异样,于是停下了行走的脚步。 「怎么?走累了?」 「不不不!师父。」谢柔赶紧上去为他撑伞。 「徒儿,你要记住一件事,不要总以为你所看见的人的外表决定了这个人是怎么样的,有些人是藏得很深的。」 这是池沌教的谢柔的第一堂课,不知道她有没有看见池恩鑫文内心的东西。 谢柔身体微微一怔,她似乎听到了池沌刚才说的话具有言外之意,神情不知怎的复杂起来。 一个登徒子,能有什么藏匿得深在内心的事物。 不多一会,细雨乍停,兮兮的微风吹散天空上灰白灰白的云层,久日不见的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射向【碧潮阁】的前门,擂台已经在这里搭建好。 池沌随便在擂台的观看席上找了一个位置,看着台下一群兴致勃勃的学子,人数足有上万,可惜的是这些人最后能留下来的只有不到双手之数。 可这依然阻止不了汐国学子的热情,他们鱼跃龙门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便只有做一个永远入不了上境的修行者,高不成低不就的凡人。 遴选大会是晨时才开始,而池沌寅时三刻便到了,还要再等上一个时辰,在这期间,他借着坐于高处揽观众人,是为了找寻他打算收入的那几个人是否会参加这一次的遴选大会。 第一个被找到的人是臣本剑,他被一伙学子包揽着,前几日他的破境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甚至一些家族已经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汐国修行者本来就少,一位宗师 就是很多家族争相拉拢的人才,就算臣本剑在这一次的遴选大会上落选,他也会有一个很好的去处,说不得人前显贵,但这一生都无须担忧生活问题。 臣本剑在这些学子中,算的还是一个末流,在人群中有比他更早破境,境界更高的修行者,他们的目标就是在这一次遴选大会上夺冠,进而步入更高的修行殿堂。 这一届学子中,有一位学子极为出众,甚至有人已经认定她便是这次在遴选大会摘得桂冠的人,此人便是谢家之女谢灵秀。 今日的她,面若桃花,丹凤眼中暗藏着秋水般斑纹,唇红齿白,一副惹人干坏事的模样。 不同于往日,今日身穿劲衣的她,少了一份美气,而多了一丝英气,尤其当是看到她左手拽着的一把朴实无华的木鞘浪客刀,让你知道她是一朵不好采摘的花,一匹不好驯服的烈马。 谢灵秀今日的目标非拔得头筹,而是想尽办法进入纳什鬼鸦,也就是池沌的门下。 池沌刚到谢家的时候拒绝了成为谢家的客卿,谢家家主谢应玄还以为他已经答应了另外两家中的一家,成为他们家的客卿。因而他偷偷派人调查了池沌,对他近几日的信息和出行路线进行了收集,然而结果让他们很是意外。 自从从谢家出走后,池沌只去过一个地方——【碧潮阁】,这几日池沌都没有离开过【碧潮阁】一步,所以他们认为池沌没有答应成为另外两家的门客。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他没有加入其它两家,那他在【碧潮阁】久不出来是干嘛?是怕出来之后被袭杀? 直到随行的武侍谢柔发回来消息,一切才真相大白。 谢家所有的猜测都是错误的,人家池沌是有更好的选择,才不会看上你三大家族。 谢灵秀分管着一些「家务事」,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池沌的情况,她更知道谢柔已经成为池沌的徒弟,更甚者知道谢柔与池沌的关系在昨夜已经变得不一般。 知道事件经过之后的谢灵秀,心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刚好最近提前了遴选大会的时间,而且池沌是三位内门长老中的一位,为什么她就不能成为池沌的徒弟? 对于她而言,如果进入池沌的门下,她在池沌教导她的时候,主动一点,风骚一点,不就拿下池沌了嘛。 就算家族不同意,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谢家不答应与答应还有得选择吗?一个【碧潮阁】内门长老加一位丹师,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炼药师? ------------ 第十三章化名廖淳 ,谢灵秀对以池沌投去火热的目光,池沌揽观下面各位学子的时候,自然对上了谢灵秀热切的目光,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位谢家的大小姐为什么对他还不放弃念想。 池沌看着她,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师父,您是否有意收谢家小姐为弟子呢?」在池沌一旁的谢柔突然问道。 池沌很奇怪为什么谢柔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想想谢柔还是谢家的人,为她家小姐寻找机会也是应该的,只是她就不怕谢家小姐成为他的弟子后失去他的宠幸吗? 「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池沌笑道。 「徒儿看见谢家小姐向这边看,她的眼睛里全是师父。」谢柔的话语中,池沌听不到夹杂有一点醋意。 池沌呵呵一笑,并未继续回答谢柔。 他要的人一个都不能少,但也不怕多一个人,只是好苗子都让他拿走了,其他两位内门长老拿什么,尤其是「德高望重」的内门长老邬瘟羊,到时候又会惹出一堆的事情。 不多一会儿,有人来到池沌的面前,原来他做的位置是错的,他还要走到更高的位置去就座。 【碧潮阁】的内门长老都拥有一个独立的观看席,这几个观看席都是可以看见擂台上的全局,上面的学子的任何表现都尽收眼底,有意让内门长老挑选最好的学子进入【碧潮阁】。 【碧潮阁】秉承的宗旨是宁缺毋滥,就算招不到人,也不可以把庸才放入【碧潮阁】,毁了这汐国修行圣地的名声。 这次遴选大会,除了头名的五位学子,内门长老还可以在参与遴选的二十强里收取弟子,当然【碧潮阁】不承认这些学子的内门弟子身份,而且这些被内门长老选择的学子的修行资源都是长老提供,而非宗门提供。 内门长老可以从自己的宗门月供里拿出一部分作为资源给这些学子,当然这些资源对一位学子才有用,更多的学子意味着杯水车薪。 因而,很少有内门长老接收很多的额外的学子,一般不收,收取一位就已经是天幸。 可怕的是,池沌这次的打算是接收三名二十强的学子,对于他而言,这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可池沌不怕,他已经知道获得遴选大会榜首的学子拥有的资源是后四强的总和,如果池沌得到这次遴选的头名,那他的弟子的修行资源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可惜了在场的谢灵秀,她还不知道池沌已经在打她遴选大会头名的主意。 「徒儿,为师有要事出去一趟,选弟子的事全都由你代劳啦。」 突然,池沌扭头对着一旁侍奉的谢柔说道。 「蛤?」谢柔惊讶道,「由徒儿选?」 谢柔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她傻傻地看着池沌。 「对,选谁我心中早有人选。这是名单,给你!」池沌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便条,上面写的是臣本剑、池恩鑫汶和陶离三人的名字。 便条被池沌交到谢柔的手里,之后他又交代了一遍:「不论他们的名次如何,不论他们是不是进入了五强,不论这次遴选大会是否出现黑马,你帮我选的人必须是名单上的人。知道吗?你办好这件事的话,有奖励。」 「蛤?」 谢柔搞不清楚,内门长老明明都有机会选取一名五强的选手让其成为自己的门下弟子,可自己的师父居然放过这种机会,转而选取二十强之内的选手。 「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其余你都不需要管。知道了吗?」 池沌的话语中带着严厉,好像如果谢柔犯错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是······是。」 谢柔悻悻的回答道。 看 着谢柔被自己双管齐下的「教导」后的样子,池沌很是满意,之后放心的走了。 出了单独的内门长老观看席后,池沌身形瞬间消失。 【碧潮阁】的门口,挤满了前来报名的学子,录名的学首都忙得不可开交,一个白衣少年在一张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户籍和师门,之后接过学首递来的上面刻有「桂国廖淳」的竹制木牌。 这人就是摘下面具后的池沌,参加这次遴选大会,他用的是化名。 忙着录入名单的学首自然不会多想一个桂人怎么会来参加他们汐国的遴选大会,管他呢,反正能来遴选大会的别国人员一般都是进不了【碧潮阁】的,更别说成为其内门弟子。 其中的缘故,是因为所学功法不同的问题。 即使一个别国的修行者在遴选大会上挤进大会的五强,如果不是在对战期间展示出有汐国功法底子的武技,很难被选人的内门长老青睐,一个根本不适合学习汐国功法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池沌等在即将揭幕的对战名单公示台前,突然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池沌转过身,看到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头。 老头悄声地把池沌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之后四向看了一下,确保四周无人后,方才小声地对池沌说道:「小兄弟,看你的样子,不是本国人吧。」 「嗯。」池沌点了点头,他想看看老头要弄什么幺蛾子。 「你这样不行呐。」老头表现出一副担忧的样子,「你身上连一把浪客刀都没有,那些高高在上、德高望重的内门长老怎么会看上你?一个连浪客刀都没有的学子,他们会觉得你很差劲。」 「所以呢?」池沌看了看老头,「老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你今天算是走大运了,我刚好有一把家里祖传的浪客刀,到今已有三百年历史,古色古韵一一俱全,我看与你有缘,便忍痛割爱售于你。」说着,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松树外鞘的浪客刀,递到了池沌的面前。 池沌听了后差点笑了出来,汐国喜配浪客刀于腰间的历史才不到两百年,老头说的三百年是怎么来的!真当别人是傻子? 池沌接过那把浪客刀,抽刀出鞘。 好家伙!虽说刀身上有着些微泛红的锈迹,可明显可以看出来那是泡了一夜马尿的结果,正常的浪客刀产生的锈迹应该是红中泛黑的陈锈。 ------------ 第十四章一把破刀 , 「噌!」池沌把刀合进刀鞘,随后看着老头道,「那老先生打算怎样才可以把这把浪客刀给我呢?」 「我与你很是有缘,看你面相也是一个随和的人。这样吧,你出一千两银子,我便把这把浪客刀割爱让给你。」老头一边说着一边爱惜得抚摸着那把松树鞘的浪客刀。 「一千两吗?」池沌低头想了想。 「你可要珍稀啊,要是过了我这村就没我这个店了。早做决定便早点有准备参赛。」老道「循循善诱」。 池沌嘴角微微上扬,之后淡定地对老道说出自己的一个想法。 「老先生,你看这样如何?这把浪客刀,就当是我先借你的,等我摘得遴选大会的桂冠再还你,到时候这把刀的价值就不可估量啦。您觉得如何?」 老道一听,气得胡子都歪了。 你妹的,想白嫖?想我用爱发电?你怎么不去叫人直接把遴选大会的冠军之位给你? 「既然你买不起,这说明你我无缘。回见。」 老道一扭头,直接不说话,没有刚才的那种热情样。 他迈着脚步刚要走,池沌却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袖。 「老先生,我身上只有十文钱,没有再多了。今天你要是卖给我,我就把我这所有的钱给你,不然我就空手上了。」池沌拉着老头低下而卑微地乞求道。 「十文?」老道差点「口吐芬芳」,「你想屁吃啊!我的祖传浪客刀只值十文?」 老头本来是想着池沌还会拉住自己,求他把浪客刀少个几百两银子卖给他,没想到的是这小子砍价是断崖式砍的。直接砍回比进价多出三文钱。 这把浪客刀是老道从汐国铁匠铺好友的铺子里批发来的量产货,每把都是七文钱,每十年他都靠着倒卖这些赝品浪客刀给那些外国的冤大头,进而得到可以享受十年优质生活的钱款。 可今天,老头遇到了一个奇葩。 奇葩的是这人直接把价格砍到了进价的左右,他这个砍价方法,到底是哪个亲戚教的。 「那就算了,叨扰老先生啦。」池沌向着老头鞠了一躬。 池沌拜别了老道,转身就走了,一点也不给老道反应的时间。 老头反应过来的时候,池沌已经走出去十几米,今天可是老土第一天开张,哪有第一天就卖不出去东西的道理? 老头咬了咬牙,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池沌走出去几十米时,被人扯住了衣袖,他回头一看,发现是老头追来了。 「怎么了?老先生?」池沌平静地看着气喘吁吁的老道。 「你看,年轻人。你我甚是有缘,这把浪客刀我做个顺水人情,十文钱卖给你。但要求是你不能和别人说这把刀你买的时候花的是十文钱。」 老头热情地抽出腰间的松树刀鞘的浪客刀。 「那谢谢老先生啦。」池沌接过那一把浪客刀,转手掏出十文钱递给老头。 「祝你摘得桂冠啊,年轻人。」老头把钱在手掌上掂量了几下,小心翼翼地收进口袋里。「我先走了。」 老头走了,去找下一个冤大头。 池沌笑了笑,看着老者离去后,他抽出那把破烂的浪客刀,扫视了一遍整把浪客刀的刀身。 虽说这浪客刀是个次货,但它在构造上是极其符合汐国浪客刀的样式的,只要好好的在磨刀石上磨几下,还是可以做个观赏品和收藏品的。 可要把它拿取擂台上去拼斗,那是找死。 随便一把别人的浪客刀,只要用力一斩下来,不用巧劲去接的话,都可以将这把浪客刀斩断成两截。 池沌 笑了笑,眼眸中紫芒一闪,手中的浪客刀上的锈迹瞬间消失于不见,在他的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崭新的浪客刀。 松树刀鞘的浪客刀被池沌抱在怀里,他挤过拥挤的人群,进入擂台边上空旷的地界。 池沌手里抱着松树刀鞘的浪客刀,不免接受来自别人轻蔑的白眼,一个乡巴佬也想在这个遴选大会上获得名次,简直是痴心妄想。 光看你的刀,我便知道我已经赢了。这是很多汐国学子的想法。 不知道什么时候,汐国学子养成了一种习惯,就是谁的刀在外表上看着很是华贵,或者说有一种看了别人的刀之后觉得自己的刀比不上别人的情绪,那这把刀的主人就不战而胜。 这还与汐国的一个传统有关,这还要从一个故事说起。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昌吉赠刀】,昌吉是一个番邦里最强大的浪客,整个番邦里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而他有一个习惯。 那就是每打败一位对手时,他都会在自己的浪客刀上镶嵌一颗宝石,越来越多的人败在他的脚下,而他的浪客刀上几乎装不上宝石啦。 直到有一天,属下一个乡县来了十八岁的少年,他拿着从铁匠铺买来的一把破刀挑战昌吉,那把破刀是少年做了三年的苦工攒钱买下来的,他很是珍稀,夜夜都抱着它睡觉。 昌吉迎战了,按道理他是可以拒绝这个少年的挑战的,可他想要把这次挑战作为自己的封刀之战,赢了这一场后,他便再也不拔刀了,也不会再刀鞘上镶嵌宝石。 那一天,艳阳高照,白红幻日。 烈日下,昌吉流出的汗水浸湿了身上所有的衣衫,对面的少年也是一样。 只是不同的是,少年的眼中只有他的刀,而没有身上的衣装。 少年与昌吉几场试探下来,不分上下,昌吉砍了少年的大腿一刀,血流了一地,他自己也被少年刺中了左肩肩窝,整只左手抬不起来。 他们都只剩下最后一刀,使出这最后一刀,两个人都会倒下。 不同的是,先倒下的那一个人是失去生命,最后倒下的那个人,只是用力过度,昏死过去。 「喝!」昌吉握刀举在身前,跑步向着少年直刺而去。 那少年也是大吼一声:「喝啊!」 同样的是,举起自己的破刀于身前,对跑来的昌吉刺去,两人在交手的瞬间向对方斩去自己最后也是最强大的一刀! 交手瞬间,「胖朗!」一声。 最后的最后,昌吉第一个倒下,但他半途以刀驻地,撑着身体不让倒下。 而他身后的少年却是已经倒下,在地上微微地呼吸着。 昌吉苦笑了一声,看着自己那把镶满宝石的浪客刀,转头又看向少年手中已经断成两半的浪客刀破刀。 如果少年拿的是一把好刀,他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昌吉突然在临死前冒出一个想法,他把自己的浪客刀扔给了地上的少年。 「怎么?」少年疑惑地看着扔在自己面前的那把华丽丽的浪客刀。 「送给你了。」昌吉言道。 「为什么?」少年眼中全是不解。 「我已经走不下去了,我的刀就是我的路。以后我的路,由你接着走下去。」昌吉说了一声,最后呼出自己最后的气息沉眠。 少年被治好后,带着昌吉那把刀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杀过了很多的一些人,刀鞘上的宝石在一次接一次的战斗中脱落,最后变成了它最初的样子。 而这把刀的主人,那名少年,成为了世间最强的浪客————陶潜! 谁的刀好看,谁就是战胜过很多人后,被赠刀的那个人,这个 想法普遍存在在汐国一些年轻的修行者的认知中。 显然,身抱一把破刀的池沌是不被重视的,所有参赛的选手都不把池沌看做是真正的对手。 可,这次遴选大会最大的黑马就是他池沌。 「这位同学,我能看一看你的刀吗?」正处在冥思的池沌忽然被一个声音叫醒。 他抬头看去,居然是谢家之女,此次遴选大会认定的桂冠者-----谢灵秀。 池沌很奇怪,为什么谢灵秀会看到他的存在,也许他怀里这把刀的确吸引注意力,但不会让谢灵秀这样放下身段找到他的面前。 「怎么?你看上了我的刀?」池沌开口问道。 谢灵秀咋一听这声音怎么有一股熟悉感,可她没有多疑。 谢灵秀来到池沌面前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池沌身上的那把浪客刀。在这把浪客刀上,谢灵秀感知到了特殊的力量。 这种力量不同于天地魂力,虽说修行者喜爱用天地魂力淬炼自己的兵器,可是哪有天地魂力是给人一种心悸的感觉。 汐国的修行法门是【道】,他们的修行门槛是一种叫做【天堑】的东西,跨过了一重天堑,就可以在自己本有的眼界上看到更多的东西。 谢灵秀一直隐藏着自己的道境,对外说她的道境只有三重天,其实她已经到了六重天。 也只有到了六重天,才能感知到池沌散发出的魔气,道境跟佛门一样,对魔性都是有着特殊感知力。 谢灵秀从未接触过魔气,现在突然出现在池沌面前只是因为一个【好奇】的缘故,别无他想。 「给我看看你的刀,可以吗?」谢灵秀再一次说道,语气中夹杂了央求的味道,再加上她贴得很近的脸,对着池沌呵气如兰,让池沌怎么忍心拒绝。 池沌手一推,把怀里的浪客刀交到了谢灵秀的手上。 「看吧看吧,你看多久都成。」 ------------ 第十五章“殿石”垫石 , 谢灵秀接过池沌递来的浪客刀,只一下就拔开了松树刀鞘的浪客刀。 看过浪客刀的全貌以后,谢灵秀的失望之情难免露于言表。 这把浪客刀虽说有一种特殊的气场,可拔开看了之后就和普通的刀没有多大的区别。 「姑娘看来我这把刀之后,觉得怎么样?」池沌饶有兴致的说道。 「你这把刀哪来的?」谢灵秀询问道。 「哦,一位老人家忍痛割爱转卖给我的,花了我八百两银子。」池沌正当地答道。 「你拿着这把刀,撑不过三局。趁早放弃成为【碧潮阁】内门弟子的想法吧。」谢灵秀听后,却是这样回答池沌。 谢灵秀直接给池沌泼来一盆冷水,打击他的信心。 「你真的这样觉得?」池沌问。 「真的。」 谢灵秀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你这把刀拼不过超过三百次的斩击就会折断,到时候你身上没有一把武器,只能任人宰割。」 「哈哈······」池沌笑了出来,「拼不过三百次的斩击吗?要是我可以呢?你到时候有什么想说的?」 池沌看着谢灵秀,要她说出自己撑过三百次斩击后,她会做出什么允诺。 「要是你可以撑过三百次斩击,我便赠你一把浪客刀。」谢灵秀说道,「我谢家祖上一位英才留下来的浪客刀。这,是你我之间的赌约。」 「你是谁?谢家又是谁家?」池沌装作不知道。 「你无须关心这些,你只需要让我看到你是否可以用这把刀撑过三百次斩击。」谢灵秀不谈其他。 「好!这个赌约,你输定了!」池沌把浪客刀抱在怀里,走向了那擂台边上的公示榜。 前来参加遴选大会的学子足有上万名之多,所以为了让赛程加快,第一轮比赛是要在二十人中角逐出一人,拿出这五百个高尖的人才。 很荣幸,池沌在第一次的擂台赛中,没有碰到他要选的那三个人。 二十人站于擂台中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第一个动手的想法,往往第一个动手的人会受到瞩目,那这人也输得更快! 池沌一个人躲藏在擂台的边缘,此时他藏匿着自己的气息,就算有人走到他的面前,也不会太在意他的存在,甚至是忽略他的存在,转身攻击他身边的人。 擂台外的人专注地看着一群人打架,只有少数修为高强的人感知之力散步整个擂台,才会发现池沌一人躲在擂台的边缘,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个参赛者去攻击他。 抱剑的池沌像一株枯木,对外界的影响丝毫的不作出动作,以至于到最后擂台上只剩下一个人时,他往前走了一步。 擂台上剩下的那人拼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把对手踹下了擂台,正庆幸着自己获得了胜利,准备听着裁判官说出自己获胜的信息。 秦殿石闭着眼睛等了好久,裁判官都没有大声地说出自己的名号,他带着疑惑转过身,最后看见了自己未能获得掌声的罪魁祸首。 池沌只是站在离擂台边缘只有一步的地方,平静地看着秦殿石。 「是你!」秦殿石吼叫地看着池沌,就是这个人阻止了他得到荣耀。 秦殿石之所以敢这么大胆地吼出来,是因为看见了池沌手中抱着的那把浪客刀。 一把松木刀鞘的浪客刀,寻常在铁匠铺里买也不过十文钱,对方也敢拿出手。 刀的破烂,意味着人的境界低下。 这也是秦殿石底气足的原因,虽然他已经是穷途末路,身上积攒下来的力气只够自己挥出一刀,但他认为足矣。 怀里抱着一把 破刀的还不是本国的一个人,能接下他的一刀那就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事。 「你······」秦殿石刚一开口,对面的池沌便跨步上前,松木刀鞘的浪客刀被他以极快的速度拔出来。 不好!秦殿石突觉危机降临,赶紧提刀挡在身前。 「镗!」 一颗火花在秦殿石的眼前四溅,他不由得眯上了眼睛。 秦殿石不知道他现在眯上眼睛会有怎样的后果,那后果就是输掉这场比赛。 「额啊!」一股巨力踏在他的胸口上,秦殿石胸中的气息运行霎时乱了,他接连退后了十几步,但庆幸的事他在掉落擂台前停了下来。 秦殿石睁开眼睛,看到胸口上的白衣上一个黄色的鞋印,怒火直接涌上他的心头。 有愤怒又如何?刚才的格挡,已经耗费了秦殿石最后的力气。正常情况下,他已经没有机会再斩出一刀。 一颗细小的黑色丹药从秦殿石的袖口滚落到他的手掌上,这一切他隐藏得很好,就连观看席上看得很清楚的内门长老也看不见他耍的小动作。 「你这个该死的桂人,为什么要挡在我成功的道路前面?我本来是不想在这个擂台上杀人的,可是你已经让我丢进了脸面,我不能留你活着走下去。」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发丝已经有一些散乱的秦殿石眼珠子里闪动着刺眼的光芒,那种光芒是对挡在身前所有一切都一刀斩去的洒脱。 秦殿石眼中的光芒,像是一个在地狱经受了各种刑罚之后的一个善良的灵魂堕落成一个恶鬼时的光芒。 那光芒,叫做怒火。 池沌微微一笑,对着秦殿石好像要烧死自己的目光,不待秦殿石还要说什么,池沌再一次地踏步向前来到秦殿石的身前:「废话真多!」 又是一刀! 池沌的松木刀鞘的浪客刀上已经有了一个豁口,现在平添了另一个豁口。 「等······」秦殿石还没说出口,池沌的刀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根本不待他吞下准备好的回复天地魂力的丹药,池沌的那一刀就斩落下来。 为了不让身上开一道口子,秦殿石的选择只有放弃服药,转过刀来格挡那一刀。 「镗!」 又是一颗火花在秦殿石的眼前砸开,不过这一次秦殿石没有闭眼。 「想要在我面前再耍一次刚才的伎俩,是不可能的!」秦殿石对着池沌吼道。 看着嘶吼的秦殿石,池沌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弄一个顺水人情。 池沌空闲的左手突然动作,扬起来对着秦殿石的左手往他的嘴里一推。 那颗黑色丹药刚好被池沌的余力拍进秦殿石的嘴里,之后池沌脚往后一踏,离开了秦殿石的周身。 外面看台的人很是惊讶,他们惊讶于池沌为什么没有趁胜追击,直接把秦殿石挑飞到台下。 服下回复天地魂力的丹药后,秦殿石周身的气场开始有了重新的变化,他握着刀的手青经暴露,比之前更紧啦。 秦殿石看着帮了自己一把的池沌,面色突然变冷,接着冷笑一声:「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来!」秦殿石大吼一声,天地间的魂力以他手中的浪客刀为枢纽汇集进入他的身体内,他这是打算在这一战的关键时刻破境,步入宗师的境界。 观看席上的观众站了起来,甚至是一些外门长老也站了起来,他们想看清楚这位少年的破境之刻。 破境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这取决于修行者的资质与悟性,如果秦殿石能在池沌靠近他的身前往他身上斩一刀之前破境,那他的资质自然是不用说 的好。 众人在看着池沌有所动作,他们想看看到底是池沌先斩出那一刀,还是秦殿石在那一刀斩出之前【破境】。 让所有观众失望的是,池沌却是站在了原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衡。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什么!所有人都在等在他斩出那一刀,可他自己却站在原地诵着《道德经》。 「喂!快点上去看他一刀!」 「上去砍他!」 「上去砍他!」 ······ ······ 起哄声接连不断,都是要吃的上前去秦殿石面前砍出那一刀的,可这些,池沌却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在原地诵着《道德经》。 秦殿石是顶着压力破境的,这样的破境他才能快!他又看重了池沌这个不会使用天地魂力的普通人,这为他安全破境增加了几分筹码。 现在,秦殿石的额头全是汗水,这是因为紧张,他离破境只差一步啦。 此时的秦殿石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情况,他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破境。 「嘭!」秦殿石体内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接着他猛然睁眼,顾不得去看别的地方,他用尽全力向身前挥出去一刀。 擂台上微风轻轻吹拂而过,而秦殿石这破境后的第一刀就像这吹过的微风一样,没有在擂台上留下什么。 秦殿石的这一刀,斩了空气,斩了个寂寞。 离秦殿石十步之遥的池沌平静地看着这个对着空气斩出一刀的少年,他没有笑。 「你这一刀,是个什么意思?」对面站着的池沌发问。 听了池沌的这句话后,刚刚破境的秦殿石握刀的手剧烈地颤抖,竟在一息之间往池沌的身上挥刀三次,每一刀都带着自己宗师境界的最强一击。 「唉~~~」不知哪里来的叹息声,挥刀而出的秦殿石直接倒地不起。 ------------ 第十六章崭露头角 ,所有人都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他们改变不了秦殿石已经败了的事实。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到底做了什么?」 ……… ……… 观看的人群传来纷纷的议论,他们在讨论池沌是用了什么妖法才让秦殿石败下阵赖。 「胜者:桂国廖淳!」 随着裁判官大声地宣布此次擂台赛的结果,众人一阵哗然。 怎么就赢了?不调查一下池沌刚才是怎么做到让秦殿石倒下的原因吗? 一切的迷惑在裁判官宣布池沌获胜之后解密,裁判官说完此次的擂台赛结果后又多加了一句。 「参赛者秦殿石服用禁药,此后十年都不可再参加遴选大会!」 「什么!磕药了!」众人一阵哗然。 他们看好地选手居然磕药了,这是什么骚操作!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对的起作为汐国人的他们? 在自己的国家,被自己国家的民众看着,与自己对战的还是别国的修行者,他还要不要点脸? 「滚出汐国!」 「滚出汐国!」 「不匹配当汐国人!」 ······ ······ 不知有谁说出了这一句,接一发而动全身,众人纷纷叫喊这个德才不配的秦殿石滚出汐国。 池沌只是对他笑了笑,他当然知道秦殿石手中的药丸是帮助他破境的,而他为什么帮他服下那一颗药丸,是因为作为医者的池沌自然一闻就知道秦殿石手里的丹药是什么作用,但他在那颗药丸中闻出了端倪。 秦殿石手里的那一颗帮助他破境的丹药,是他在黑市里买的。 黑市上买的东西,质量能有多好。 单从秦殿石手上的那一颗丹药来说,为修行者提供破境之需是足够的,但里面夹杂的没有提纯干净的药材也是很多的。 掌控不好药材纯度的丹药,一旦服下,便无法控制丹药的效果,池沌在对秦殿石对战的时候,就已经闻出了那颗丹药上混杂的药力。 一旦秦殿石服下,并借着丹药的药力破境的话,残余的混杂的药力就会冲断他的经脉,让他遭受重创! 「兄弟,我还以为你破境之后我就会输呢。没想到你是嗑药的,幸好的是你的丹药是假货。」池沌笑着道。 秦殿石从地上爬了起来,接着忍不住地吐出一口鲜血,残余的药力已经冲断了他的肺经。 「你,是故意的!」秦殿石想大声地说出来,却发现自己连大声说话肺部都是剧烈的疼痛。 「当然。」 池沌走到秦殿石身前,附身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你······咳!咳咳!」 秦殿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肺里涌出来的血液卡得说不出话。 「你输了。输的不仅是比赛,还有修行一途。」池沌又小声地在他耳边说道。 「我······」秦殿石肺里的血都咳了出来,又涌出了更多的血。 最后,秦殿石被【碧潮阁】的人抬出了擂台,至于他最后的下场是什么,这不是池沌要考虑的。 池沌站在擂台上,拔出了自己的松木刀鞘的浪客刀,之后对着不远处的谢灵秀,亮了亮。 两刀,第一场比赛池沌只用了两刀。 比赛场上,在池沌没注意的一个地方,池沌的一个熟人坐在这里看着比赛。 她看着池沌的出刀,虽然只有区区的两刀,但与那个人的出刀方式几近相同,宇文姽低喃着 :「好像是他?真的是他吗?桂国廖淳,是同名同姓,还是根本没有死?」 下了擂台,池沌赶紧找了一个地方改头换面,之后他又以纳什鬼鸦的身份回到了谢柔所在的那一间观看席。 「师父,您回来了。」谢柔亲切地走到他的身边,用手搂着他的腰。 「刚刚徒儿可是看到了一个很好的苗子,师父你想不想知道他刚刚做了啥吗?」谢柔看到刚才池沌的一战,不禁起了惜才之心。 「不用!」池沌一口回绝。 「你只要记住,不管花多大的代价,都是只接纳我名单上的那几个人。知道吗?」池沌又告诫了一遍谢柔。 「哦。」谢柔点了点头,赶紧把自己的这个想法从心里抹除。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你代我在这个观看席里筛选内门子弟,我有事要出去办,直到遴选大会结束,你知道了吗?」池沌又吩咐了一句。 「蛤?师父刚回来就又要走?」 谢柔语气中很是不舍。 「乖,我回来之后会好好的疼爱你,让你尽早步入宗师上境。」池沌摆出一个诱惑。 听到自己可以达到宗师上境,谢柔不禁两眼一亮,乖巧地点头。 「师父早点回来,徒儿等你。」 池沌又出了观看席,再一次地改头换面,之后单独地从【碧潮阁】的大门处走出。 他的这么一走,【碧潮阁】门口马上就有人跟上了他。 今天池沌所表现的一战,足以认定他会是这次遴选大会的一匹黑马之一,对他有过多的关注是应该的。 池沌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他,但他却不在意,而是自顾自的往一个客栈走了进去。 「店大家,这里还有空余的房间吗?」池沌走到柜台前,对着面前放着一本账簿的掌柜说道。 「有,但你交得起钱吗?」 店掌柜看着池沌一身的寒酸样,身上抱着的那把浪客刀也是最普通的那一种浪客刀。 店掌柜很好奇这样的人怎么会敢来他的面前询问自己还有没有空余的房间。 「我······」 池沌刚开口,身边就有人提前在他说话前插了一句嘴。「这人可是遴选大会五百强之一啊!居然会下榻这样的客栈。」 池沌进入的这家客栈,说不上在平城排的上名流,但也不是末流,属于那种不上不下的客栈。 能有遴选大会的胜利者住店,无疑是给他的店铺添光添金,平时他都是跑到店门口,招揽那些路过的浪人入住本店,奈何别人看不上他这破烂的店铺,扭头就走了。 店掌柜的看人,用的是看谁的浪客刀比较华贵,但他没想到另一个弊端,既然对方能拿出华贵的浪客刀,为什么还要选他的小店? 凭借手里的那把刀,入住更豪华的店铺不是更好吗? 听到池沌是遴选大会五百强之后,店掌柜直接变脸,对着池沌笑脸相迎。 「客人,您请!您请进!我们店里的空余房间还是很多的额。」店掌柜可谓是喜笑颜开,连说话的热度都增大了几分。 「可是掌柜的,我没有太多的钱啊。身上只有一两银子,我甚至连自己吃饭都是个问题。」池沌连连摇头「感叹」道。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你是本店的第一万名入住客人,可以享受免费食宿。」为了留住池沌,一向抠门,一毛不拔的店掌柜也松了口。 只要池沌能住在他的客栈里,一定会有很多名流慕名而来,到时候光靠卖酒水就可以赚个盆满钵满。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有用武力逼你啊。」 池沌看着店掌柜扯着 自己的袖子不松手,好像生怕他不买账。 「嗯嗯嗯。」店掌柜笑着点头,现在的他是越看池沌越看得顺眼。 池沌最后在这一间客栈住下,跟着他的人也在客栈外面停止了追踪,回去将池沌的情况上报给自己的主子。 睡了一夜,清晨,池沌被客栈外嘈杂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吵醒。 当他睁开眼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面若桃花,明牙皓齿的脸----是谢灵秀。 这家客栈是她谢家的产业,她是主人,自然可以随意进出。 池沌一个激灵,被吓得从床上坐起身子,一只手往身边摸了摸,却摸了个空。 好家伙!把我刀拿了。 「廖公子是在找你的刀吗?」谢灵秀没有跟池沌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房间,她微微一笑,仿佛能融化冬日的冰雪。 这对早上刚刚起来的池沌的杀伤力,无疑是最大的。 谢灵秀将手中的浪客刀在池沌眼前晃了晃,然后用如含春水般的眼睛看着池沌,言道:「你是在找它?」 看着谢灵秀意味深长的笑容,池沌眉头不禁一皱,这女人可不好打发啊,也不能得罪。 池沌刚想伸出手把自己的那把浪客刀夺回来,可谢灵秀却不他还要快,转而迅捷地把浪客刀收回怀中,让池沌不敢再往里伸手。 「想不到廖公子居然可以在第一次的遴选中脱颖而出,这是灵秀怎么也想不到的,想着昨日灵秀与廖公子的赌局,是灵秀错了。灵秀甘拜下风。」谢灵秀楚楚可怜的说道。 「你来这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如果是这样,那你现在已经说完了,你可以走了。」池沌张口就是要把谢灵秀赶走。 谢灵秀站在窗前不言语,她把玩着手里的那把松木刀鞘的浪客刀,笑眯眯地看着池沌。 池沌又皱了皱眉头,这女人还真是一旦招惹上就很难甩开。 「你到底想怎样?」池沌退了一步。 听到池沌退步的话语后,谢灵秀准备好的一番说辞终于派上了用场。 「我打听了公子的事,公子是桂国人,因屡试不第,感叹桂国官道一途渺茫而看不见尽头,故而来我汐国寻求施展心中之抱负。是吧?」谢灵秀也不顾及,直接说出自己调查 ------------ 第十七章谢家的算计 ,池沌下了床,此时谢灵秀已经走到客厅的桌前坐下。 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后,池沌走向客厅。 「没错,我是在桂国不得抱负。可这关你谢家何事?」 池沌坐到谢灵秀的对面,与这位佳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先不说其他,谢姑娘可不可以把我的刀还给我,它在你手上被你把玩,我不得不怕你随时会用它杀了我。」 池沌侃侃而言。 「好。」谢灵秀听话地把池沌的浪客刀放在了桌面上,而不失还给池沌。 「谢姑娘,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到外面会有不好的影响,对你的清誉也会造成不可逆转的坏结果。你还是出去吧。」池沌紧缩着眉头盯着谢灵秀,言道。 谢灵秀听后,脸上不禁出现幽怨之色。 清誉?清誉!清誉对于她而言还有吗? 她不知道已经干过多少次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她的风评在平城早就不堪入耳。 想到这,谢灵秀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十分惹人疼爱。 「你到底要干什么?想说什么你就直说,不要浪费我俩的时间。我还没吃早饭呢,肚子饿得慌。」池沌略显怒色。 谢灵秀不知道从哪里直接拿出来一个木制食盒,里面还散发着食物的香气与热气。 「我为廖公子带了早餐,你可以吃完之后再听我说。」谢灵秀打开食盒,美味的香气扑鼻而来,这对刚刚起床的池沌的杀伤力很大。 「咕咕咕!」池沌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 一旁的谢灵秀听后抿嘴一笑,「看来廖公子是真的饿了。」 池沌捱不过肚子里的蛔虫,索性把谢灵秀面前的食盒拿了过来。 谢灵秀见此状,欣然一笑,起身亲自为池沌打开食盒。 一碗香气四溢的鱼片粥被谢灵秀从里面端了出来,连着勺子递到池沌的眼前。 池沌没有多疑,直接地就拿起勺子要粥来喝。 热粥下肚,别样的温暖,鱼片粥的腥味荡然无存,更多的是鲜甜。 一碗满满的鱼片粥,被池沌两三下舀起来吃进肚中,最后吃尽。 吃完,池沌随手刚要提起袖子擦嘴,却被谢灵秀快人一步,拿着她自己的手帕把池沌嘴边的粥渍擦拭干净。 池沌像一只羔羊遇上了恶狼,赶紧地把谢灵秀的手打开,最后羞怒而大声地说道:「想说什么你便快说!」 「廖公子先别急嘛,先跟我同说一说,我这花费一早上熬制的鱼片粥是否合你的口味?」谢灵秀热忱地看着池沌,期待他的答案。 「唉······」池沌长叹出一口气,道:「有点咸了,我有点吃不惯。」 「嗯呐。」谢灵秀很是欣喜地看着池沌,刚刚这是对她的肯定。 「廖公子是桂国人,吃不惯汐国的口味是正常的。但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会慢慢把口味咸淡调整到廖公子喜欢的程度。」 「还是不了。」池沌立马回绝。「要说什么你就快说吧,不然我过时不候。」 「这不急。」谢灵秀却一点也不急于将自己真正的意图告知池沌。「廖公子刚吃了早餐,不如陪我出去走一走?」 面对谢灵秀投来的邀约,池沌却没有拒绝的想法。 看着池沌脸色没有什么异色,谢灵秀趁着机会继续说下去:「我带公子看一看这汐国的风土人情。」 「好。」池沌答应了下来。 池沌跟随着谢灵秀走出了他住宿的客栈,方一上到街上,他就感觉到这平城街上的行人与小贩纷纷向他递来善意的目光,其中还有一些穿着轻薄衣衫的 汐国少女在一旁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俏郎君。 池沌回眸看向同行的谢灵秀,似在询问这一异常的原因,按道理他的故事还没有这么快传遍平城。这其中一定有谢家的势力帮助扩散。 谢灵秀看着回头看来的池沌,笑道:「廖公子现在可是我们平城的名人啦,昨日你在遴选大会上的表现已经传遍了平城,很多人都认为你是这次遴选大会的一匹黑马,你的风头,甚至是超越了我。」 池沌心头一紧,没想到谢家居然这样不择手段,明里看似为他广布名声,实则是在捧杀他,一旦他变得瞩目起来,就会有很多的麻烦找上门来。 池沌在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一旦展现出很高深的实力后,就会引来很多的注目,到时候他想轻松一点拿到遴选大会头轮的桂冠是很难的,这只是在他不使用那些各国的秘术和传承的前提下。所以在他第一场遴选的时候,他故意没有主动的与人对战,而是躲藏到了比赛的最后才出手。 虽然只是出手了两刀,却让谢灵秀看出了他的底子不是一般,进而现在来叨扰他。 过早的暴露他身怀各国的绝学,就会更早的让人猜到他就是桂国剑塔的四君子池沌,没在他比完赛前,他就很难抽身办他想办到的事。 「所以,为了出风头的我不被人找麻烦,我就要委身于你们谢家之下?」池沌明人不说暗话,直接道出谢灵秀所做的一切会导致的后果,以及他能做出的唯一选择。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我谢家待客卿不薄,哪一个不是满满的灵药资源供养者,难道公子入我谢家之后,怕我区别对待?」谢灵秀也不掩饰自己的招揽之意。 「我拒绝。」池沌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到了那种不可商量的地步。 「什么?廖公子你确定?」谢灵秀很诧异池沌为什么会这么快拒绝,换作常人都是要思考一下的。 池沌有些古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心智极为成熟的少女,他难道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我再说一遍:我,廖淳,拒绝纳入谢家的客卿。」池沌坚定地说着。 又听到一次一样的答复后,谢灵秀的眼神不禁灰暗起来。 「真是可惜了,廖公子。说真的,我其实是对你有一点一见钟情的感觉的,只是你不入我谢家,我就必须斩断这情缘!」 此刻低着头的谢灵秀的眼眶微微泛着润红色,似有伤感在心头。 我信你!池沌心里长咦一声。 「那公子还是早早地做些准备,准备那些想要找你麻烦,不让你在遴选大会上夺冠的人吧。」 谢灵秀站了一会后,舒出一口气,仰起头时脸色已无刚才的那种伤感。 「我等着。」池沌如是说道。 这一句「我等着」,池沌说得风轻云淡,却在这风轻云淡中又夹杂着一股豪放之气。 正要走的谢灵秀听了这句话后,不禁顿住了脚步,池沌刚才说话的语气,已经同一个汐国浪人无异。 谢灵秀惊奇地转身看向池沌,而池沌却是一脸的平静,如难以掀起波纹的古井。 这一刻,谢灵秀甚至觉得站在她面前的是位步入大宗师境界的修行者。 到底是错觉,还是这个叫做;廖淳的桂国人在伪装?谢灵秀心里冒出两个疑惑。 「回见。」池沌对谢灵秀说了句再见,便转身往与她不同路的方向走回客栈。 回去的这一路,便有很多人的故意地跟着他,这之中有藏匿自己的气息一点也不泄露出来的,也有明目张胆地跟着他的,但他们就是不动手,只是远远地跟着。 这些人都在找一个契机,有了这个契机他们就都可以向池沌出手,或者说,发出池沌不 能拒绝的挑战。 是要想一个方法解决这些碍事的跟屁虫啊。池沌心里头想了想。 突然,跟着池沌的一众人看着池沌的身影变得模糊,接着池沌凭空消失在了街道的路口。 很多人惊讶,他们多数认为是有人使用了汐国的不传神通---逍遥无距,瞬间带走了池沌。 而汐国能使出逍遥无距的人,屈指可数,这些大人物突然出现带走池沌,是不是说池沌是遴选大会上【碧潮阁】的内定之人? 不同的想法出现在不同的人心里,但不变的是他们都认为是汐国的强大修行者当街带走了池沌。 池沌被【碧潮阁】,或者可能是【海汐阁】的带走,不明摆着说这池沌是我【碧潮阁】内定的内门弟子人选,你们敢碰就要有与我阁对立的决心。 跟着池沌的一众人马上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自己上边的人,再有上边的人传到平城三大家族。 三大家族马上召开了家族会议,最后一致决定把派去跟踪池沌的人都召回来,不要有一个人剩下。 他们热火朝天地开着家族会议的时候,池沌出现在谷千豪居住的远海竹屋里,他正惬意地与谷千豪这位【海汐阁】的少阁主对饮着稀释过的万魂蒸。 池沌在那时消失时,用的是荒国不可知之地乌龙院的不传神通---一苇渡江神足通,外行人看来,这与汐国的逍遥无距区别不大。 「我说小弟啊,你干嘛还要参加遴选大会,你想要汐国什么样的修行功法我没有呢,你要就说一声啊。大哥随时都可以从【海汐阁】的***室里给你拿过来。」谷千豪大方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大哥对我好,可是我参加遴选大会是另有意图。这关乎我能不能一举将【墨门】改组,所以我一定要夺取遴选大会首轮的冠军。」 ------------ 第十八章汐有道 ,池沌眼中露着凶光,这是要杀人的节奏。 跟着谷千豪喝过几轮之后,池沌拜别了还想和他再喝几个回合的谷千豪。 池沌是一眨眼间消失在平城的街头,又是一眨眼的时间,他凭空出现在自己入住的客栈的外面。 当他第一步迈进客栈,就发现原来还没有多少客人的客栈现在是门庭若市,黑压压的一堆的人头在里面挤。 不会吧?真的就来这么多人?池沌叹道。 客栈的老板忙乎着召唤客人,也许是今天店里的人来的太多了,所以当池沌走到柜台的时候,客栈老板马上摆了摆手。 他道:「没了没了,已经一间房都没有了。你去别的地方吧。」 「掌柜的,是我啊。我可是你的第一位住客。」池沌摊着手道,「您这是要赶我走?」 掌柜当然还是埋头算账,虽然说刚刚的声音很是耳熟。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房了。你走吧。」掌柜开口道。 「那行吧,我收拾包袱走人。」池沌「低声下气」地说道。 掌柜的还在纳闷这个人为什么在他的门前不停地说话,当他抬起头时,刚好看见池沌的那一张脸,想着刚刚说的话。掌柜的吓得差点坐到地上。 他赶紧从柜台里出来,伸手拉着池沌解释道:「客人这是哪里的话,我刚刚是吃错药了,这才说了那昧着良心的言语,还请客人不要介意。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本店一律对你的伙食等负责到底。」 「真的吗?」 池沌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真的真的。」掌柜的连连点头。 池沌可是一尊弥勒招财佛,因为他的缘故,现在他的店已经被人住得爆满,盈利也是收获了不少。 只要池沌在自己的客栈一日,客栈掌柜的就可以多得一份利益,而他要付出的,只是给池沌一个住宿之所和一餐饱饭。 「那好啊。」池沌应了一句。 「那行,不打扰你休息了,廖公子你慢走。」 池沌刚一上楼,掌柜的就大声地喊他的名字,一时客栈里所有人的目光也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池沌现在要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可能了,他刚想动一步,下面看着的人却比他先快一步,更有不少漂亮的汐国少女捧着鲜花争相上前要献给他。 突然,在这些人之中冲出来一个拄着竹杖的白花胡子老头,池沌一见到这人便心头一沉。 这个人就是虎将舒哥夜的送死人--杀猪老头。 平心而论,这个家伙虽然长得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是相貌扭曲且可怖,但他腰间的那一把还带着血迹的杀猪刀却让池沌感受到了莫大的危险。 这老头不会是想当场与我割杀吧?那这样我就不得不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所学。 想到这里,池沌向着周围涌上来的人群恭敬一拜。 「廖某有事先去一步,各位尽兴。」 池沌刚走上去一步,身后的杀猪佬便直接跳起,腰间的那一把杀猪刀已经握在了他的手上。 池沌话语刚落,周围便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锁定了他的位置,让不可能使用一苇渡江神足通,那股力量将他全身包裹起来,让池沌的每一个动作都受到阻滞力。 突然间,池沌的双眼前的景象奇异地黑了下来,直到最后到了那种伸手不可见五指的地步。 四周传至让池沌遍体的阴寒的感觉,甚至是自己的呼吸都被抑制住了。 邪修!池沌心里马上冒出这个念头。 回想起白须老头腰间的那一把血炼的杀猪刀,恐怕已经承载了上万生灵的怨气与煞气,力量 之大已经是池沌本身杀魔血的魔功不可匹敌的地步。 池沌不得不运转起身体里的佛门善道之力与灵韵之气去抵挡那可怕得让人窒息的煞气,同时自己也施展出一目千里天眼通,让他可以看清白须老头的动作,而看清白须杀猪老头的身影时,不免心头一颤。 这个杀猪老头现在的境界,却是已经达到了大宗师的境界,他怎么可以在平城圣师的眼皮底下使用出高于宗师界别的魂力境界! 那些周身奇异阴寒的力量不断地向着池沌涌来,虽有佛门之力阻挡,但只是治标不治本,好像只有池沌完全被它们控制的时候,它们才会放弃攻击。 时间不多了,池沌身上的佛门之力本就不多,再耽搁下去,不找到破开阴寒外力的方法的话,白须杀猪老头的刀就该砍到他的脖子上。 思考再三之后,池沌决定使用魔功的力量,随即他便开始冥想,更是从心灵镜海分割出一丝魔念分身去勾动外界的天地魂力。 池沌在楼梯阶上「木然」地站立,楼下的看众大多已经散去,他们根本不知道池沌在经历什么,只有白须杀猪老头与之遥想对立。 池沌内心是没有底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使用魔功的饕餮之力去吸纳周身外围的阴寒煞厉之气,能不能吸完它们,自己的身体可不可以承受这么多的阴寒煞厉之气。 走一步看一步,池沌的魔念分身饕餮一点一点地蚕食周身外围的阴寒煞厉之气。 吸纳阴寒煞厉之气进入体内的进程出奇地顺利,池沌感觉那种对他产生的窒息感削弱了不少。 可是吸纳刚开始不到三息的时间,池沌便感觉自己的极限已经到了。 这家伙!到底是用那把杀猪刀杀了多少的生灵?池沌内心恐慌道。 这是池沌下山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最接近死亡的危险,而现在谷千豪不可能那么快赶来,池沌只能靠自己。 站在楼道上第三阶阶梯的池沌眉头皱得很紧,脸色接近煞白,如果还不停止吸纳阴寒煞厉之气的话,自己之前吸纳的阴寒煞厉之气就会反噬自身,得不偿失。 池沌面色阴翳,此刻的他要想摆脱这一现状,争取活命的机会,唯一的方法就只剩下破境! 到时候了吗?池沌自问道。 池沌沉下心神,准备去找寻那由凡人境步入入学级修行者境界的契机。 现在的他早就满足了破境的条件,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选哪一条路。 他到底是用桂国的修行理念,还是荒国的修行理念,这两个选择让池沌很是纠结。 他一度想要从自己破境的修行理念是汐国的修行理念——【道】,可是现在没有很多的时间让他去思考那所谓的【道】是什么。 「能在我的杀神领域里面坚持十息,你也真是厉害啊。」这时,那白须杀猪老头说出了自己的第一句话。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白须杀猪老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伫立于一处,而身形不见有所动的池沌。 「没什么,你的杀神领域也没什么。」池沌忽然睁开眼,对那自大的白须杀猪老头说道。 这是摆明的挑衅,池沌是纯粹想要自己死得更快一点。 「虽然听说了你的一些经历,知道你不知多少次死里逃生,可是,你就真的不怕死吗?」白须杀猪老头又是说道。 「不怕。」池沌简单地说出二字。 「为什么?」白须杀猪老头不解。 「因为我,想得开。」池沌忽然脱口而出一个这样的答案。 也是随着池沌的这一句话的出口,他身上的气机忽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道】之一途,玄之又玄。 先有圣师境强者李聃著书《道德经》,浅谈何为【道】之理,后人益在此书中追寻先天大道之理,而《道德经》的总结便是以一下这些: 「道」:左边一个「走」,右边一个「首」。 合起来可是说是走脑袋或者是脑袋走。 脑袋走就是自己在悟道的时候要动脑子,尽量透彻地去理解天地间的大道之理;走脑袋就是要自己依胸中那份对天地间大道之理的透彻而行,尽量顺应天地间的自然规律。 整合起来,就是要明道,并,依道而行! 这种智慧,被称为想得开。 悟道靠心,心之所向,即为大道! 「嗡~~~~~~」池沌的体内似有钟鸣之音,接着在他的双眸里泛现出深邃的光彩,不可观现的气流在他的周身涌动,而这些气流对那些阴寒煞厉之气有着独道的化解之力。 不是吸纳和消灭,而是让它那种阴寒煞厉的气息自然而然的消失于天地之间。 破去凡胎,入了道境! 道境第一重天——中天! 嗡!嗡!嗡! 池沌体内的钟鸣之声开始接连不断地奏响起来,他破的境界,不再只是一重。 中天之后是齐天,齐天之后是路天,路天之后是破天! 池沌一连在一息之内连破四境,这是要对【道】有多深的领悟才可以做到一息之间连破四境? 还在自大的白须杀猪老头眼睛瞪得极大,脸上露出惊骇之情。 池沌此刻在他的眼中,完全是一个怪物的存在,哪有人可以在一息之间接连破了四境,而且还是被外界公认的最难的汐国的修行理念。 「破···破···破境!」店掌柜的听到池沌体内传出来的钟鸣之声,不禁大呼道。 「还有···破境!」 池沌的第一声钟鸣之后,再有三声钟鸣依次传导出池沌的 ------------ 第十九章自残 ,虽然白须杀猪老头脸色表现极为慌张,但他大老远来到汐国,追寻池沌的踪迹,为的只是虎将舒哥夜的一句交代。 虎将舒哥夜作为荒国掌握军政大权的大官,如果在不做打仗的打算,恐怕就要告老还乡啦。 到那时,军权回到夏相的手上,荒国就真的跟「夏」姓了。 为了发动战争,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而舒哥夜想到的理由,想到的人是池沌。 池沌是杀害荒国大君的人,由于他有与三国各高层人物有联系,故而可以牵一发动全身,只要他那里出了问题,三国中各高层人物便会动用关系。 可以说,只要池沌的身份暴露出来,他舒哥夜就有理由出兵讨伐,而收留他的那个国家免不了的要有战事。 所谓讨伐池沌,不过是为了侵占别国的土地找的借口。 即使对方把池沌作为礼物交出来请求他荒国的原谅,但他那支已经是离弦的箭,不可收回的军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此罢休的。 所有在这一次侵占而得的土地,都将纳入荒国的版图。 白须杀猪老头远道而来,是为了找到池沌,接着被他杀死。 当然也不是站着让他杀,而是以强大的实力碾压他的时候,逼迫他破境,逼迫他使用桂国不可知之地剑塔的不传之术——浩然气! 一旦再有一次自九天之外而来的剑神蒙荫之光,十有八九就会有人猜到是池沌,继而知道这个人未死。 各方的势力也会在九天之光下落的地方集聚,或杀他;或找他。 白须杀猪老头的目的已经达到,此时他的心里在暗笑,杀猪刀的阴寒煞厉之气顿时大涨,刚刚被池沌净化的地方又充斥了那让人几近窒息的力量。 对付此景,池沌只是凭着自己刚刚悟出的道境四重天的力量,那些让他感到威胁的阴寒煞厉之气就秋晨的露水遇上初日的阳炎,瞬间消融。 「现在,该到我出手了。」随着池沌的双眸张开,一股清明的光亮在之中隐隐若现。 如果池沌现在内视自身的心灵镜海就会发现,在心灵镜海之中。除了有一条载着一把平直宽大的直锋铁剑、一把黑色的砍柴刀的木舟,一棵长在七层楼台的晶莹枝干的魔种树和一片螺纹样的夜空外,现在还多了四层高的台基塔层。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池沌身上的气机变得不可言喻的强大。 「噌!」拔刀之声摄人心魄,这是池沌踏入道境四重天以来的第一刀,也是他可以斩出去的唯一一刀。 自身体内的天地魂力化成的青冥之息在池沌拔刀的那一刻,如同附魔一样沾染在池沌新买的那一把松木刀鞘的浪客刀的刀身上。 「嘭!」 池沌对着客栈里的白须杀猪老头挥出了自己的第一刀。 在这带有青冥之息的一刀斩出之后,那环绕池沌周身的阴寒煞厉的气息屏障豁然被破开一道缺口,随后被刀气摧枯拉朽地破坏得一丁点不剩下。 池沌的刀还未停下。 「镗!」 一声脆响,浪客刀砍在白须杀猪老头那把黑色的杀猪刀上,刀刃上直接崩散出一块碎片。 看到这一幕的池沌只是微微一笑,这一刀他想要的只不过是把白须杀猪老头的杀猪刀给弹开,下一刀才是池沌对白须杀猪老头真正结果其性命的一刀。 浪客刀被弹开之后在池沌的手里经过一次调转,再次回到他的头顶上。 「死!」 池沌蓄力之后再劈出一刀。 没有想象的头颅落地,没有想到的鲜血横流,池沌的这必杀一刀失败了。 此时,池沌的脸色布 满震撼之色。 他看着眼前那位白须的老头,用自己的左手手臂去挡那一下,白须老头的左手还不是那种在袖子里藏了臂铠的,是活人肉做的手臂。 池沌的浪客刀虽然是平城铁匠铺的量产货,但在池沌的手中挥出,也是可以砍进人的肉体的。 而池沌的这一刀,砍进了白须杀猪老头的左手手臂的一半。 砍进去一半,就卡死在白须杀猪老头的骨头里,抽也抽不出来。 「嘿嘿!」白须杀猪老头讪笑地看着面前的池沌,「卡在骨头里了,拔不出来了吧!」 池沌顿觉危险接近,白须杀猪老头的杀猪刀已经调转刀锋捅向了他的肚子。 白须杀猪老头阴翳地笑着看着池沌,像是在说我宁愿牺牲一只手的代价,换你必死无疑。 生死危机无限接近己身,池沌的思绪比任何身后都要运转得快,就在池沌的身后,一股豆子炸开的声音陆续响起。 这是脊柱大龙在呼唤,呼唤着池沌使用它。 生死危机之下,池沌别无选择,身后的一条脊柱咔咔作响,天地间的魂力向着他的身体急速集聚。 「浩然,气!」 池沌的双眼精芒爆射,一道来自九天之外的金色光束从天穹直刺下来,接着一把金色的神剑从他的体内冲了出来,带着莫大的威严席卷着他身前的一切。 金色神剑从白须杀猪老头的身体穿透而出,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做任何的防御手段,他心里也明白,在绝对力量的桂国不可知之地剑塔的绝学浩然气面前,多少的防御都是多余的。 在金色神剑穿透自己身体的那一刻,白须杀猪老头笑了,露出他那黄垢垢的一双牙齿。 池沌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老人,他为什么笑? 「公爷交代的事,我做成了。」白须杀猪老头说出一句话,只听声音就可以判断出他已经离死不远了。 「?」池沌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虎将交代了你什么事?」 池沌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不为别的,就为白须杀猪老头不远万里来杀他。 「你终于,还是用出了桂国不可知之地剑塔的绝学——【浩然气】,哈哈,你等着我荒国百万雄师的到来吧!」 在即将死去的时候,白须杀猪老头忽然用出极大的声音嘶喊道。 说出这些话,白须杀猪老头的双手无力地垂落,「晃荡」一声,那把具有代表意义的杀猪刀掉在地面上,接着他的脑袋一歪,身体一倒,彻底地失去了气息。 看着老头死去的尸体,池沌在思考他在死前说的那一番话。 回顾之前那段被虎将拦住的时刻,那时候白须杀猪老头没有对他出手留下他,一直留到现在才在他面前展现出不一般的力量,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让一个接近大宗师的邪修死在自己的手上?这是个值得思量的问题。 「虎将,不只是虎将吧。现在可以说是,狐将!」池沌叹出一口气。 虎将舒哥夜大老远的让白须杀猪老头到他的面前送死,无非是想让他暴露出自己的浩然气,让世人知道他池沌还活着。 顺便,他舒哥夜也有理由让夏相出兵,征讨那道九天神光落下之国。 池沌很是生气,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他居然被别人算计了。 「杀···杀人啦!」店掌柜的看见白须杀猪老头的尸体倒在自己的店里,惊叫得出声。 在他的店里出了命案,谁还想住?这是店掌柜极其慌张的原因。 池沌喘着气,艰难地迈动自己的大腿,走到白须杀猪老头的尸体前,接着捡起那把杀猪刀。 「你······杀了人。」店掌柜生怕池沌不知道是自己杀的人,提醒着池沌道。 池沌拎着杀猪刀,然后看向了店掌柜的。 店掌柜诧异地看着池沌的一番操作,当池沌看着他时,他还以为池沌是要灭口,于是赶紧说道:「可不是只有我一人看见了你行凶,你不要以为杀我能让别人不知道人是你杀的。你也不要过激啊······」 没等店掌柜的继续把自己的话说下去,池沌就紧咬了咬牙,提起杀猪刀在自己的肚子上捅了一刀,接着把刀放回白须杀猪老头的手上,自己再倒在白须杀猪老头的尸体边上。 这一刀捅得很深,不及时救治的话,池沌会很快因为失血死掉。 店掌柜的看见池沌直接把杀猪刀的大半刀身都捅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刚要说出的话直接卡住了,他不知所措,血案发生在他的客栈里,一个人死了,一个人把自己捅了一刀,也接近要死了。 池沌必须这么做,如果他一点事也没有,很容易让人猜到他身上有别样的力量,顺便可以拖延一下被别人知道自己身怀浩然气的桂国四君子的身份。 你们,快点来啊!池沌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黑影也越来越多。 店掌柜的最后报了官,有专门负责修行者纷争的官员很快地赶到了店掌柜的客栈。 官员看了看两人的服饰,接着眉头一皱,道:「桂人?荒人?」 那些官员先是探了探白须杀猪老头的鼻息,没有,再摸了摸身体,发现还有一些温度,是刚死不久。 看了白须杀猪老头之后,便轮到了池沌,虽有鼻息,却很微弱,也是离死不远了。 此时帮探查的那位官员看向自己的上司,道:「这人还有一点气息,还要不要救?」 ------------ 第二十章安若然归去 ,相比于池沌在汐国的处境,已经归桂的安若然同样在实行她的计划。 池沌离开之后的桂国,没有荒国的兵马威胁,还有与荒国签订的贸易条约,各样的精致瓷器和茶叶流入荒国出售,给桂国的经济繁荣带来了条件。 不知什么原因,荒国人对桂国的茶叶还是痴迷,甚至是把烹茶当做一个高位者才能享受的事。 邕城的城门只有东西南北四个,因为茶叶贸易的缘故,每天进城的荒国与桂国的商人和百姓络绎不绝,时不时的都会把城门口堵塞,看护城门的护城军叫嚷了好一会儿才把那堵塞的交通疏散开来,可自城门而来,依旧是很长的一段队伍。 城门外的一处高地,站着安若然,她俯视着这座城。 在她的脚下,有一个蚂蚁窝,蚂蚁窝外是忙碌的工蚁,而蚁后则是安坐在蚁穴之中。 安若然抬起脚,不有分说的把那蚁窝踩碎,蚂蚁窝外的工蚁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对他们的家做了什么,依旧是勤劳的「工作」。 安若然抬头又看向邕城,笑了笑。 「邕城,好久不见。」 回了桂国,安若然心中便是怀着光复紫桂安伯府的远大志向。 如今,她已经拥有了力量,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女孩,她不会再因为没有力量而不能保住自己的孩子;不会再因为没有力量而由正妻变成一个妾室;不会再因为没有力量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在自己面前自裁,只为保全自己。 安若然没有插队,而是排上了那漫长的队伍,一直从早上等到傍晚时分才得以靠近城门。 看守城门的军士虽然懒散,但对持有兵器的入城者还是很警惕的。 接过安若然准备好的通城书函后,军士打开看了看,不禁皱起了眉头。 「紫桂安氏,安世之女,若然······」 这让军士想起之前在邕城里闹得风风雨雨的一件事,但又想到这个女人又不是一个很高强的修行者,就算手持银剑,也杀不了那位大人物。 「进去吧。」军士摆了摆手,将安若然放进城中。 邕城的城门的过道很长,所以进城的这一段路是很黑的,当安若然再一次出现在光明之下的时候,原本隐藏的境界重新回归体内。 为了进城,她不得不把境界压制在精通级别。 进城之后,她则不需要再次隐藏自己。 就算被剑塔的那位圣师发现气机,又如何?本是桂国人的她,自然不会做对不起桂国的事。 灯火开始被点亮,照着那行人依旧满布的街道,安若然握着一把银剑,走在桂国邕城的大街上的人群之中。 每处地方都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地落泪。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回到原地时,等着他的人已经不再。 曾今偌大的紫桂安伯府,如今能还留在邕城里的没有几个,很多人都被发配到边缘之地,更多的已经死在了五年前的那一场巨变。 抹干净眼泪,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安若然停止回想往事,准备动身去自己原本的家看看。 突然,安若然闻到了酒气向她袭来,是刚在青楼喝完花酒,趁兴步行回家的桂国名门望族的贵公子。 这群贵公子夜路步行碰上了正在回想往事而伤感的安若然,泪人一样的安若然让这些贵公子的兴趣勃然而生,他们已经在心里念想着这个女人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 一个人起头,很快就有人跟风。 这些贵公子围成一个圈,不让自己选中的猎物轻易逃脱,眼神像饿狼一样看着那一身紫衣,让人一见便怦然心动的女孩。 被这些贵公子包围后,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安若然遮着鼻子,做出了厌恶他们的样子,这让这群贵公子的心情很是不爽。 「怎么?小娘子一个人在外面?是不是寂寞了?出来找个男人来疼爱自己一番呐?」贵公子中,一个长得猥琐的人Yin笑道。 「滚!要找女人,去青楼找去!」安若然咒骂了一句。 「敢骂我们!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知不知道你惹不起我们?」 「趁我还没生气,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安若然不愿与这些醉鬼多说什么,只要他们不越过那条线,自然不会有事。 几个贵公子的眼神交接了几下,这是他们的暗号,他们已经不知道用过多少次这种方法在邕城的大街上把那些看得上眼的平民女孩拉到暗巷里逐一施暴,只要是不闹出人命,他们失去的不过是一笔伤不到他们经济支柱的赔偿款。 他们做这些,不是图御女之乐;而是尝遍了那些青楼主动投怀送抱,在床上任你摆布的名妓,寻求着当街犯法的刺激感。 一人飞快地出手,要夺走安若然手中的银剑,另一双臂肌肉如牛的人伸出双手,要把安若然的双手钳制住,还有一人准备好身上放置的布袋,方便他们套住被施暴者的头部,不让他知道谁在施暴······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小动作在安若然眼中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对她没有丝毫作用,反而是激怒了安若然。 如果在荒国时,安若然选择的那一套功法是【欲海生红莲】,或许今日这几个贵公子会一点事都没有,还会对安若然升起爱慕之心,因为与修炼【欲海生红莲】者水***融,享受的快感不是平常女人可以带给男人的那种,而是仙女。 可惜,安若然学的是【白莲冻魂海】,隔绝自己的一切情欲。 这几位贵公子,是撞在枪口上了。 「小爷我们就是喜欢你这种刚烈的女子!」一人突然大喊,剩余几人迅速动手。 「唉!」安若然叹息一声。 蝼蚁的不自知,或许是它们总会被人拎起来碾死的原因之一吧。 银剑瞬息出鞘,又再次回鞘,期间是有一道声响,足见安若然出剑之快。 再看那几个围着她的贵公子,断指的有,缺眼的也有,更有被刺中命根的······ 贵公子当街惨叫起来,众人的注意力也凝聚向他们,但安若然早已失去踪影。 安若然来到了邕城的南边,循着以前走过的街道,最后看到了那棵长出院外的柳树,那是她的父亲安世与她一起植种的,没想到五年没人看护施肥,它反而长得比看护施肥的那一段时间还要壮硕。 许是经历过风雨,才有的这般成长。 看到柳树后再走几步,就是一条可以供两辆马车同行的石板街道,自她记事起,她就看着这条路上挤满了马车,都是要拜见她父亲的人。 如今,再无车马相拥,甚至是行人都没几个。 昔日里她曾经骑上去过的威猛树立、看家护院的石狮子,现在少了一个,而另一个只剩下半边身体,头部位置的石头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伤感的脸色在安若然脸上往复出现,她现在的心情低落得厉害。 她走到紫桂安伯府的大门前,抚摸着那掉了漆的黄铜大锁,嘴里呢喃道:「不慌不慌,我已经回来了,我会让你焕然一新,重回往日的辉煌。」 没有过多的停留,安若然离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回过头去看一眼。她就是这样决绝,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会比刚才更决绝。 走出街道,安若然在一家面摊坐了下来,以前他的父亲安世每次放朝回家,都会在这家面摊买一碗葱油 面带回去给做完晚课的她吃,虽然她对葱油面不是很喜欢,而是更喜欢的是蘑菇鸡丝面,她不止一次地跟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吃面的父亲安世说自己喜欢吃蘑菇鸡丝面,让他下一次回家的时候带回来的会是一碗蘑菇鸡丝面,可安世总是会忘记,都是买的一碗葱油面。 每次看着父亲带回来一碗热气腾腾,却又不是自己喜欢吃的面条,安若然虽然嘴上说着不吃不吃,打死也不吃,但也还是乖乖地在父亲面前把葱油面吃得一点不剩。 因为安若然知道,这是父亲在想母亲啦。 多少年,这位妻子早故的丞相没有再次娶妻,虽然每次都有人热心地为他做媒,可当他看着角落里玩耍的女孩,又忍不住摇了摇头,连声道歉加拒绝。 看着安若然吃面,尤其是一碗葱油面,这让安世觉得自己的妻子没有死。 他没出仕之前,每每读书到很晚,肚子常饿的咕咕直叫,他的妻子总是在他要饮冷水充饥之前出现,带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葱油面让其饱腹。 出现这样的事多了以后,他便准备了一个小碗在自己的书桌上,当自己这位结发妻子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葱油面时,他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独享,而是一人一半。 两人坐在一边的小桌吃着面,安世看着自己对面的妻子,小口小口地吃着面条,每一口都露出满足的表情,安世在那一刻觉得自己读书的苦都是值得的。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之所以在晚上有一碗面吃,虽然是最便宜的葱油面,却是妻子省下自己晚饭的银两买来的。 ------------ 第二十一章池汤所谓的价值 ,「老板,一碗葱油面,只加十粒葱花。」 安若然叫了一声。 年轻的接班老板很快带来一碗烫熟的面,放在安若然的桌前。他看了看女子的衣着,也不像是缺钱之人,为什么只点一碗葱油面呢? 细细地看过安若然后,面摊老板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安若然安静地吃着面条,再喝一口汤,这葱油面的味道不如以前好,许是这年轻老板接了父辈的班还不是学得很全。 安若然的旁边,还坐有几位聊天老人,这些老人没什么事干,唯一感兴趣地就是闲唠。 而在这紫桂安伯父府前面,聊的当然是关于它的事。 这几位吃面老人活了将近一个世纪,见过的风风雨雨也是很多的,但唯一让他们仍旧记忆尤新的是见证了紫桂安伯府的垮台。 多少年,就算是再艰苦的环境之下,这紫桂安伯府依旧林立在这闹市之中,紫桂安伯府的每一任伯爷,就算是勒紧裤腰带饿肚子,也不把这间大宅子出售出去,只因它会等着着一个人让它重新辉煌。 让紫桂安伯府再次辉煌起来的人,是那个叫安世的伯爷,这位伯爷从小便刻苦读书,专研治国之道,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幸而得当今桂皇的赏识,荣登宰相之位,那时候的紫桂安伯府可谓是门庭若市,整个街道上都挤满了要来拜访安世的官员。 安世,是光大紫桂安伯府门楣的人,同时他安世也是让这辉煌的紫桂安伯府迅速垮台的人。 「你说,如果不是安伯爷谋夺南陵王的王爵之位,让自己已经有孕的女儿嫁给南陵王,还让陛下赐婚,这紫桂安伯府还会不会仍旧门庭若市?」 「唉!谁会想到那个命不久矣的南陵王会是四君子,真正的南陵王却是那个一直被当做家奴之子的小胖子。」一个黄发断指老头抬起头嘲讽道。 「唉唉哎,别提四君子。小心周围有暗影卫。」一人赶忙提醒道。 「怕什么!老头子我活了七十多年,半截身子已入黄土,有什么不敢说的。」那位黄发断指老头脑子一热,拍案而起。「我觉得那四君子才配做那南陵王之子,你看现在的」 这黄发老头的断指是在边境参军的时候被敌人一刀砍断的,当过兵的人,自然是知道英雄之名到底是属于怎样的人的。 还是南陵王的池沌,可以为保全国家的脸面,以自己微薄的修为去酣战一个来自荒国的宗师境小将,而且这个小将还是荒国狼帅宋隆晴的亲弟弟宋悲阴,这完全是在找死。 可那时候的池沌没想那么多就去了擂台,不为别的什么荣耀虚名,他想的只不过是为了让桂国的长公主不被远嫁荒国受辱。 单靠这一点,黄发断指老头就认为这个不是南陵王血脉之子的池沌,已经可以拥有南陵王之子的称号。 「话说我以前还打过那小胖子一顿,他会不会记恨我?」有一白发老头担忧的说道。 「老先生先前所做的都是无心之举,本王当然不会记恨。倒是这位老先生以后还是要慎言,桂国从来都没有什么四君子,他已经被陛下除名,现在您谈论他不仅对您带来祸患,还会牵连你的子孙后代。」 这些聊天的老头突然停住了,看向那声音发出来的地方。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的缎子衣袍的青年男子,上面有金线绣出来的五爪金龙,里面露出银色落空桂花纹的镶边,腰间系着玉带,同时他的手上还握着桂皇赏赐的唯一的一把玉桂折扇。 这位青年男子,正是从荒国回来了的南陵王——池汤。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胖子的样子,而是变成了一个翩翩公子。 他的瞳仁灵动,似水晶珠一样吸引人 ,而这份吸引来自于他那高深的境界所致,现在池汤的修行境界,已经是到了大宗师的地步。 「南···南···南陵王!」一位老头惊喝。 「各位不必惊慌,本王来此不过是找寻旧友,你们继续吃面!」池汤平静地说道。 可池汤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几个吃面的老头感受到如坐针毡,于是赶紧端着碗往巷子的出口走去。 「好一个旧友?,难道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那你为什么让我怀上你的孩子?让我对你抱有希望?让我对南陵王正妻这个名分抱有希望?」安若然放下手里的筷子,语气中带着一个女人受了丈夫极大委屈的愤怒。 听到安若然的回复之后,池汤的眼睛异常地睁了一睁,他不敢相信安若然居然会有勇气当场说出这个秘密。 几束无形的气流飞速地从池汤的体内飞射出来,射向了那几个吃面的客人,包括煮面的面摊老板,除了安若然以外的所有看到过池沌与安若然相见的人都在一瞬间殒命,他们的脖子上都有着一条环形的血痕。 刚才还说着不追究他们的责任,现在却痛下杀手,一个活口都不留。只因为安若然说出的那一番话被他们听见了。 这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秘密,不能被外人知晓,所以池汤只能出手把在场的人都杀死。 安若然对池汤的无故杀人却不在意,看着一地的尸体,浓浓的血腥气味却没能让这位之前还是软弱,连一只鸡都不敢杀的女孩作呕,她无比的平静。 池汤看着脸色极为平静的安若然,与其说之震惊到不如说是震撼,只是五年不见,可她却在五年之间经历了些什么,让她居然对生死与血腥不再敏感。 安若然没有开口质问池汤为什么要杀人,就算是池汤杀了唯一能做葱油面的面摊老板,都没有让她产生一丁点情绪。死的那些老人,在安若然眼中看来只是活该,活该他们管不住自己的嘴,分不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他们把紫桂安伯府的衰败当成谈资的时候,安若然便不再对他们抱有一丁点仁慈。 「然儿,你终于回来了。刚才是他们在,所以我不能说出我们的关系。」池汤微笑地说道,此时他脸上的笑却是充满了太阳似的温暖,尤其对少女有着十分特别的作用。 这与他刚才的冷血无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今的南陵王也变得表面一套君子大儒的模样,背地里一套小人的阴险模样。 「我进城的时候,你便知道我回来了吧。」安若然的第二句话不是与池汤聊什么儿女亲情,而是冷冰冰的询问。 池汤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没有不悦,继而继续温柔地说道:「是的,所以我现在来接你回家。」 「回家?我的家在哪啊?」安若然看着池汤冷冷一笑。 「你当然有家,南陵王府就是你的家啊。」池汤答道。 「不不不,那是那个叫贵纪湘的人与你的家。我的家,在那里。」安若然指向那衰败的紫桂安伯府。 「然儿,你······是在怪我?」池汤露出委屈的表情,道:「我心中爱的人只有你啊。」 「只有我?哈哈!」安若然又是冷笑着说,「如果你爱我,就不会让我打掉自己的孩子,就不会让我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就不会让我为了报仇入天荒***皇汶芳的门下,最后的,如果你爱我,你就不会娶贵纪湘!」 「那只是形势所逼。」池汤面露难色,好像在诉说自己也有委屈。 「哈!好一个形势所逼。」安若然冷笑不止。 「如果我现在不是半步圣师的修为呢?你可有过到荒国找我的心思?」 「我不是为了你,甘愿去荒国为质吗?」池汤赶紧说道。 「哈!你只不过是贪图荒国给你带来的好处,你从来都没有想救我出火海的意思,对你而言,女人什么的永远无关紧要,只要是能为你的抱负添砖加瓦的,那她就可以是你的女人。如果不是我对你有价值的话,你根本不会来找我。」 安若然说出的这些,正是池汤的人生准则。 他池汤的女人,一定是能给他带来价值的女人,如果单是一个拿来释放欲望的工具,他的手为什么不可以完成这个工作。 至于爱情,这是池汤嗤之以鼻的东西,他从来都不相信爱情,因为他的母亲魏紫樱就从来没有爱过自己的父亲南陵王池道,她在他的身边,不过是为了把他留下来,不让离开桂国。好让桂皇有理由让他帮他打天下! 听安若然说完这些,准备了一堆腹稿的池汤却说不出口了,他只得长舒一口气,言道; 「既然你知道要做我池汤的女人,就要有一定的价值。现在你有价值,为什么不来做回我的女人呢?」 「你,比池沌还要无耻!」安若然听完后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贱种,他没有资格同我相比,降了我的身份。」池汤还是很讨厌池沌,甚至是极度厌恶。 「哼,你只不过是嫉妒池沌。你没有人家的那番天姿,成不了桂国的四君子!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有什么资格做桂国的四君子,桂国的四小人倒是有你的一个位置!」 ------------ 第二十二章父女相见 ,安若然如此放肆的在池汤面前揪他的痛处,无异于虎口拔牙。 池汤温和的脸上霎时出现了一丝愠怒,不过转而一会儿,那愠怒又消失不见。 「然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我不会在意的。」池汤简简答道,他这么一说,好像是安若然在无理取闹了。 「我没有在同你说什么气话。我现在很冷静。」 安若然从座椅上起身,转身直面看向池汤。 「现在,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我问你的东西,你最好是说真话,不然要是我以后发现了你现在说的话是在骗我,你不会有好果子吃!」 池汤眼角微微颤了颤,他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看不出他对她的好,是在荒国被弄瞎了眼嘛! 「本王为什么要回答你?」池汤忽然以嘲讽的语气说道。 看着池汤瞬间改变的面容,安若然再一次确定自己的决心。 「凭有一个人叫我回来,找我还活着的父亲。」 随着安若然的这句话再次说出口,池汤的脸色却又些微发白,安世还活着的消息一直被隐藏得死死的,甚至是连桂皇都不知道安世还活着。 安若然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又是谁告与她的?难道是桂皇?所以他才让安若然返桂?桂皇已经发现我的计划了吗? 池汤的心思在一瞬间思考了很多种可能性,到底是谁告诉安若然安世还活着的这个消息的人,让池汤很受威胁。 「你又在开玩笑了,岳父已经死有五年,他怎么会还活着?」 池汤笑道,他是在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你是听谁说的啊?陛下吗?」 池汤看似随意的说,其实是在套取安若然关于告诉她这个秘密的人的信息。 「蓬莱舟。」安若然又说出了三个字,而正是这三个字,击溃了池汤所有的冷静。 安世的藏身之所一直就在蓬莱舟上,因为蓬莱舟是顺水而动,位置时而变化,安世可以有效躲藏,又获取桂国各处的信息资料。 「告诉我,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的?」 池汤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握在手里的折扇扇骨都被他捏断了几根。 「你慌了。」 看到池汤的样子,安若然笑了,言道:「看来他说的是对的,我父亲只是假死。」 「那个人是谁?!」池汤差不多吼出了声。 「他是谁,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我会告诉的人,是陛下。」安若然抽身离去,留着池汤一个人站在原地。「等我告诉了陛下之后,你自然便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是桂皇,那还会是谁?长林峰吗?还是韦家二兄弟?不!不会是他们!他们没有那个胆量去告诉安若然。」 池汤思考良久,还是想不出告诉安若然安世还活着消息的人,会是已死的池沌,有谁会去怀疑一个死人呢? 池汤想不出人之后,火速地离开了那条巷子去往蓬莱舟上,他需要安世的建议,以及安世的思考,或许安世可以通过最近收集来的消息推断出告诉安若然这个秘密的人会是谁。 池汤火急火燎地赶往蓬莱舟的时候,忘记了对后方的谨慎,殊不知安若然已经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探寻着蓬莱舟的位置。 蓬莱舟上,身为【间客】首脑的安世自然也是在今日从城门密探送来的消息中发现了自己女儿回归桂国的消息,让沉于案牍之中的他有了些许轻松,可马上又有一件让他头疼的事情出现啦。 从汐国的暗探送回来的密报中,又一次地提到了那道来自九天之外射来的金色光束。 毫无疑问,这种从九 天之外射来的光束来自于剑神的传承——【浩然气】,而每一次出现这种九天神光之地,都会出现一个剑神传人。 不止是汐国出现了来自九天之外的金色光束,甚至是遥远的荒国也同样出现了这样的一道来自九天之外的光束,只不过二者出现的时间相差了五个月而已。 短短的五个月,接连在别国出现本国的剑神传承,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有异国人士学会了本国的不可知之地剑塔的不传绝学——【浩然气】,异国人士,不通过上剑塔就学会了【浩然气】,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剑塔上有人叛变了桂国,学习不可知之地剑塔的不传绝学【浩然气】只有两种方法:一是上剑塔观摩剑神的残剑;二是由学过浩然气之人开根脉,借自身的魂力打通脊柱大龙,后天承接九天之外那道来自剑神的传承之光。 显然的是,在桂皇的严令下,桂园都被重兵重重包围,许进不许出,更何况是位于桂园西南郊的剑塔,一只苍蝇都别想着飞出来。 所以,为异国人士开根脉的人,不会是剑塔的三位君子!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桂国剑塔四君子——池沌! 安世的眉头紧蹙,一个***烦突然地出现或许会打乱他们原有的部署计划,尤其是不能让南陵王池汤知道池沌还活在这个世上,一定会意气用事,将暗藏的力量提前拿出来使用,最后让计划全局崩坏! 安世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找出那两张写有荒、汐两国出现浩然气九天神光的信纸,之后在烛火上点燃。 安世看着手里缓缓化为灰烬的信纸,火光倒影在他的眼眸里,自此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他一人。 「咚!咚!咚!」刚将池沌还活着的信纸深深掩瞒,安世的书房便闯进来一个急色冲冲的人,来人正是见过安若然后返回的南陵王池汤。 见到池汤,安世恭敬地起身对他行礼。 「安世见过王爷!」 可池汤却不喜欢他这一贯的作风,赶紧拉住他要弯腰的身子。 「安相不必多礼,此非大堂,无须在意礼法。」 池汤顾不得那么多的礼法,他现在只是想知道告诉安若然安世还活着的消息的人是谁,还有那个人怎么会这么清楚安世躲藏在蓬莱舟上面。 池汤想着的是尽快让安世推断出那一人是谁,好派遣【间客】的刺杀谍者将其杀死,以绝后患。 「王爷这么急来我蓬莱舟,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安世询问道。 「安相,本王来此所谓之事很是紧急,您务必尽快绑本王查出此事!」池汤说话的语气都和以往的冷静毫不相关。 「王爷您别急,有事慢慢说。」安世安抚道,「天下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 「若然回来的消息,想必安相也是提前知晓了吧。」池汤看着安世说道,虽然紧张,却不忘观察安世的神色。 「嗯,我知道。」安世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 「这没什么的,只是她知道您没死!」池汤忽然提高声音的响度,刻意地去震慑安世。 「什么!」安世听后也是差点慌张得倒地。 「本王来找你,是想要知道告诉若然您还活着的消息的人,到底会是谁?」池汤看着安世,不解之色露于言表。 确定了,已经很确定了!安世此时心里苦笑。 那个人还活着,是真的活着!安若然回来的消息一定是他予她说的,因为只有池沌化名林拾肆潜入蓬莱舟的时候,他在那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过面目。 而后,他没有在任何人的面前露出过真面目。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自己的暴 露往往就是在自己最不在意的时候。 「臣下觉得,告诉若然我还活着这个消息的人,是………」安世刚想随便找一个人来应付了事。 「嘭!」的一声! 门房被踢开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到底是谁敢闯我【间客】!」池汤听到响声,直接爆发出身上大宗师境界的魂力状态,体外在眨眼之间便迸射出无数道细小得如同绣花针的螺旋气流,所有的瞄准点都集中在了书房的门口处。 就算是宗师境的强大修行者,在池汤的这一击下,也难找到躲闪的机会。 池汤动用自己全身的魂力去击向那一处地方,为的是不留活口。 能闯进【间客】的刺客,修为一定不简单,所以一开始便使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毫不保留,便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负责。 书房的门口闪过一抹紫衣的魅影,那些看不见的细小螺旋气流不只是击打在那紫色的身影上,还击打在了门板之上。 单看那些门板被一瞬间摧毁成了木屑,足以看出池汤这一击的力量是有多大。 可就在这强大的一击下,那门口处的紫衣身影左挪右闪,手里的银剑不曾拔开过一次,甚至是都没有用剑鞘去格挡那些射向她要害的螺旋气流。 池汤的修为是很高强,而能在这样高强的人发出来的强大的一击之下,甚至都不用拔出一剑,便可安然的躲过每一次攻击的人,不是比他还要强大嘛! 木屑纷飞后,池汤与安世看见了闯进来的那个人。 「若然!」安世叫出了声。 他没想到闯进【间客】的人会是自己的女儿,而且她还能在池汤的全力一击下轻松怡然,甚至都不用拔出自己手里的银剑。 自己的女儿,到底是在荒国经历了什么?只是五年的时间,便达到了大宗师境界的修为,能够与南陵王这位最有天资的、拥有完美六芒魂印的天骄匹敌! 甚至可以说,安若然有打败池汤的可能! ------------ 第二十三章断绝关系 ,「原来,你真的没死。」安若然冷冰冰地看着安世,脸上丝毫没有亲人再见的喜悦。 「若然,再见到父亲。你就是这个态度!」 看着安若然对着安世没有女儿对父亲的尊重,池汤当时就站了出来,现在的他要在安世的面前装着很看重安若然的样子,自己训斥她完全是自己丈夫的责任所在。 「滚!」安若然答了一句。 「我在和我的父亲说话,你没资格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插话。」 「若然,你这是什么话?」安世当即就很为难,「王爷可是你的丈夫,你对为父不尊重也就罢了,连自己的丈夫都不尊重,难道为父之前教你的教养都是过眼云烟?」 安世也参与了训斥安若然的队伍,这让安若然甚是不解。 连自己的父亲,见自己女儿的第一面就是训斥她,难道他真的如池沌跟她所说的那一样,根本不在乎自己。 「父亲,难道在你的眼中?我还没有他重要?」安若然语气带有一丝悲伤。 「你这又是什么话?难道你连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安世丝毫没有看出安若然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我想问父亲一件事,我与他的相遇,是不是您事先安排好的?」安若然突然这么问道。 安世被问道这一句的时候脸色忽然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看来自己安排自己女儿与南陵王相遇是拦不住啦。 「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安世满带着亏欠的语气说道。他也不打算说什么谎话来欺骗安若然,毕竟她现在也是大人了,知道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好。 「这么说,是真的啊!」安若然听后眼神忽转灰暗。 想起与池汤相遇的那一段时光,那是她最欢乐的时光。那时候的池汤虽然是个小胖子,却待她真诚,那时候的他还没有现在深沉的心机,两个人都是初次品尝爱情的味道,这也是安若然为什么愿意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给池汤,而不顾自己父亲教育自己十几年的女德礼法。 「难怪父亲在那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同我一起去扫娘亲的墓,也难怪那一片本来安宁的地界会突然出现山贼,原来是躲在暗处安排山贼来抢劫孤单的我,之后再让外出采风的池汤出来拯救我,好让我爱上他。」安若然苦笑道,「原来父亲,是什么人都可以算进去的,连自己的女儿也不会例外。」 「那时候的你根本不懂得人的一生总是要有追求的!为父所做的一切都是用心良苦。你与王爷搭上关系,总比你下嫁给其他侯府伯府的公子好?」 安世解释得理所当然。 「好一个为我好!」安若然听到安世这种解释后,不由得愤怒起来。 「为了我好,让我去嫁给我不喜欢的人;为了我好,让我失去自己的孩子;为了我好,义兄也被你亲手所杀!这么多的为我好,女儿怎么承受得起啊!」 安若然愤愤不平地说道。 「我,安若然,在此声明:紫桂安伯府伯爷安世早已自裁于五年之前的宁陵王府!从现在开始,由我安若然接管紫桂安伯府伯爷爵位!」 在说出那番愤愤不平的话之后,安若然说的下一句话不仅让安世面露惊色,更是让在场的池汤也震惊不已。 「还有,今日我安若然与安世断绝父女关系,有天地为鉴、断发为证!」 说完,安若然拔出手里的银剑往自己的脖间一撩,那及腰的长发瞬间从中间断开,变成了齐肩的长发。 随着青丝落地,一口气郁结在安世的心头,他为自己女儿安若然的好她为什么看不见呢? 「你······」安世气得说不出话来。 「然儿,既然你已经见到了安相,那么 是否可以告诉我们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安相还活着,而且还告诉了你确切的地点!那个人,到底是谁?」池汤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告诉的我安世还活在世上,可我就是不现在说,我现在偏不告诉你,让你也尝一尝我这几年在荒国北草原上苦苦等待的那一种心情。」安若然现在说自己的父亲都是用着他的全名,可见刚才的一番话不是开玩笑的。 「你······」池汤也被安若然激怒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等着吧,等着我把这消息告诉陛下的时候,你自然知道到底是谁告诉的我安世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消息。那时候,你不要太惊讶哦。」 池汤刚有想出手的想法,他准备将安若然击败之后严刑拷问出那个人是谁,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安若然已经和安世断绝关系,他不要再给她留面子。 可安若然也不傻,她知道自己不让池汤如意的话,他一定会采取措施,所以在池汤采取措施之前,她的身影便已经开始模糊,接着像一阵过堂风一样消失在书房里。 「可恶,让她给逃了。」池汤恶骂一声。 「安相,马上安排人找到她,之后活捉,不能让她见到陛下。」池汤又对着安世下令道。 安世还木然地站在原地,他还沉浸在女儿与他反目的痛苦之中。 「安相?安相?······」池汤连喊了两声,都不见安世作答。 池汤刚想踹安世一脚的时候,安世却说话了。 「王爷,晚了。」安世呼出一口气,连连摇头。 「若然不傻,她现在恐怕已经在进皇宫的路上了。」 「什么?」池汤惊呼。「为什么她这么快?」 「她这一次回来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身负着再次光大紫桂安伯府的若然,她的野心丝毫不弱于王爷想要夺取桂皇江山的野心。我劝王爷还是不要与她为敌的好。」安世慢慢地解释呢道,「这不是我在顾忌她,而是我看得出刚才她眼中的决绝,看来我与她的父女之缘算是没了。」 听完后,池汤的脸变得极其难看。 这一切都要怪罪于那个告诉安若然她父亲还活着的人,一切都因他而起,也要他来完结。 「查出那个人后,我要他的九族齐灭,而他要留给我,我要把他的舌头勾出来,让他知道乱说话的下场不会很好的。」 池汤恶狠狠地说道。 「安相,您觉得若然回去之后,是会把桂皇当靠山,还是她会投靠大皇子贵大暑?」 平息怒气之后,池汤又向着安相虚心请教道。 这个问题让安世沉默了一会儿,如果自己的女儿把桂皇当靠山的话,就是与他们、与池汤走向了对立面,那就不得不提防着了。甚至是必要的时候还要暗杀她。 如果自己的女儿只是投靠大皇子贵大暑,那她还有被招揽的机会,不会被赶尽杀绝。 池汤安静地等着他的答案,也是要看看安世在自己女儿与自己断绝关系之后,他所持的态度到顶有没有改变。 「我觉得她都不会。」 安世的回答让池汤很意外。 「为什么都不会?」池汤不解。 「我了解若然,她不善于与政治打交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安排她与王爷相遇,就是为了她可以依傍在一个强大的靠山之下,不用自己去走那条艰难的上山之路。」安世解释道。 「那你就认为现在的她不会?」 安世点了点头。 「现在的她,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法。尤其是她身上有着很重要价值的情报,她只会找需要这个情报的人交换,换的东西当然也是可以 光大紫桂安伯府的东西。」 安若然离开【蓬莱舟】之后,火速地穿越街巷,连皇城高大的城墙都不曾让她的速度降低分毫,她随着自己之前的记忆,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于皇宫的各间宫殿之间,连看护皇宫的守卫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就算安若然在他们的面前走过的时候,他们觉得这人面生想转头再看一眼确认的时候,安若然早已消失不见。 安若然要去的目的地,是桂皇的御书房你。 那里是她唯一去过的地方,这还是她父亲的功劳,身为丞相女儿的她,小时候可以自由进出桂皇的御书房。 正在批改奏疏的桂皇刚给自己手中的紫毫毛笔添了一添墨水,忽然看见自己身边的茶杯水面倒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桂皇也不没有当场惊慌的叫唤着「有刺客,快来救驾!」,他知道对方能够无声无息地闯进皇宫,自然是可以在他叫救驾之前要了他的性命。 现在不取他的性命,自然是有别的事来找他。 桂皇不动声色地继续批改奏章,完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吧,你来朕的御书房所为何事?」桂皇未扭头去看他身后之人,却已经让安若然有了一丝想下跪的想法,这便是久而久之积攒的皇者之气吧。 「臣女安若然,有要事禀报!」安若然在桂皇的身后说道。 听到安若然这个熟悉的人名,桂皇慢慢地想着这个人自己是否有过交集,最后想到了五年前替自己的亲弟弟宁陵王擦屁股的一件事。 「安世的女儿,你偷藏进宫见朕,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我记得你在五年之前便被天荒***皇汶芳掳去荒国,一直没有音信。现在一回自己的国家,就闯进朕的御书房,想来你要说之事是与桂国之命运相关联的事吧。」桂皇推测了一番后,言道。 「是的,陛下。」安若然答道。 「那么你要说之事,是什么?」看样子,桂皇现在已经没有一点紧张感。 「池沌,还活着!」 ------------ 第二十四章桂国甚危 「什么?!」 桂皇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最近听大臣们的谏言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有时候都会听岔一些事。 「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次。」桂皇的语气有了一些惊讶。 「臣女说的是,三也三屯,池沌。这个人还活着,我在荒国遇见了他!」 安若然咽了咽口水,之后缓慢地说着,确保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 「卡吧!」桂皇刚拿起的的玉柱紫毫毛笔突然从中断裂,是桂皇用手指顶断的。 「池沌?!」桂皇惊讶地转身看向身后的安若然,这是他的第一次转身。 「那个人不是已经死了吗?他不是被荒国当成异端烧死在祭台上了吗?」 桂皇震惊地叫了出来。 「不不不,陛下。汐国的【海汐阁】的少阁主谷千豪救了他,并把他带回了汐国。所以,池沌现在是在汐国。」安若然向桂皇解释着池沌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上。 「汐国?【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桂皇一连说出这三个有相关联的词,随后陷入沉思。 转而等桂皇的心情平复起来的时候,安若然这时才提出自己要桂皇给予自己应得的赏赐。 「陛下,臣女带回来这个重要的消息。陛下是不是该给臣女应得的赏赐?」安若然开口道。 「你只是带回来他还活着的消息,朕可以给你的只是一般的赏赐。」 桂皇摆摆手,单是只带回来池沌还活着这个消息,没有多大的作用。 「陛下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说完?」安若然故意留了一手,她知道的关于池沌的信息可不止他还活着这一件。 「哦?还有什么?」桂皇语气中透着浓厚的兴趣味道。 「那要看陛下可以给臣女什么。」安若然笑着看着桂皇。「给的臣女越多,臣女说的便越多。」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有野心的人。」桂皇眼神中狐疑了一下,之后言道,「你先说你要什么,看朕能不能给你。」 「好的陛下,臣女要的,是公爵之位!」安若然虽然说的云淡风轻,可她眼中闪过的野心却瞒不了桂皇。 「你觉得你有资格?」桂皇问了一句。 「我觉得我有。」安若然同样回答了一句。 「那好,我答应你。」桂皇话不多说,迅速作为龙椅之上,一张空白的诏令被他打开于桌面之上。 桂皇选取书桌上另一支紫毫毛笔,蘸了蘸墨水后,在那黄白的绢纸上笔走龙蛇,一道新的诏令有了雏形。 「奉天承运,朕即制曰:安世之女安若然上禀有功,有救国之力,为感召圣恩,特此赐公爵之位。」桂皇拿起那张写好的诏令吹了一口气,还好让墨水快点干燥。 安若然得到公爵之位就只差桂皇按下一个鲜红的玺印。 安若然紧紧地盯着桂皇手上的动作,脸自己地呼吸都在这一时屏息,等到桂皇的玉玺在诏令上重重的落了下来,之后出现那一方丹红的印章后,安若然才缓缓的呼出刚才那一口气。 桂皇把诏令卷了起来,之后往后递向安若然,安若然赶紧恭敬地伸出双手去接。 不料半途桂皇又把诏令抽了回去,:「你不打算先说出来吗?朕诏令都写好了,你还怕朕不守信用?」 「若然不敢。」安若然赶紧下跪,只差最后一步,她不能出乱子。 「池沌现在虽然看着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其实那是他刻意制造的假象。现在的池沌虽体内没有天地魂力,无法使用那来自剑塔之上的不传绝学——【浩然气】,可是他在荒国有了奇遇。现在的他虽不是修行者,却有与修行者一 战的力量。」安若然依依说着池沌身上的秘辛。 「他得到的是什么力量?他在荒国遇到了什么?」桂皇赶紧追问。 「池沌先是作为杀死荒国大君的罪人被天权老僧秘密关押在雪上之上【乌龙院】的极寒深渊的【魔刹堂】里,之后他在那里学会了杀魔血的六层楼魔功。随后天权老僧暴露真实目的,用佛门六通之一的无德无量漏尽通将池沌所学的六层楼魔功尽数夺到自己的身上。」安若然一点点地向着桂皇述说着池沌的情况。 「那池沌又怎么还会有魔功?」桂皇抓住安若然的话中的一个「错误」。 「那是因为池沌被天权老僧吸取了六层楼的魔功力量后,尽然误打误撞顿悟了佛门魔功本是一道,两者只不过时不同的称呼,因而在失去六层楼魔功的池沌,身上已然没有魔性,故而可以在一念之间走进佛门,领悟出【乌龙院】的绝学——佛门六通!」 「什么!他还能有这机遇!」桂皇现在心里不由得后悔起来,要是可以把池沌纳在自己的手下,就算有杀父之仇又如何?那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不正是给自己所用的吗? 可自己偏偏看不惯那个人留在的东西,非要抹杀,造成的祸端只能自己承受。 「还有吗?」桂皇有些泄气,他似乎已经放弃挣扎。 「有!」安若然点了点头。 「继续说。」桂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是,因天荒***皇汶芳与天权老僧李达有深仇大恨,故而在其闯【乌龙院】山门的时候,天荒***皇汶芳看到了这个曾经让他很没面子过的池沌。所以他当时就出手了,一把把池沌从天权老僧的手中给夺过来了,天权老僧身边是刚刚破境进入圣师的苦行僧苦叶玄师,天荒***皇汶芳坐下又有着一条巨大的远古异种妖兽——【黑蛟】,所以天权老僧不得不把池沌给交了出去。在天荒***皇汶芳把池沌从【乌龙院】带走到了北草原的加里木措湖之后,没有想象的池沌被天荒***皇汶芳不停的折磨,而是天荒***皇汶芳将他自己修行的最好的功法——散手和散日功一起传授给了池沌!现在的池沌已经是可以匹敌大宗师修行境界的强者。」 「大宗师?他能战胜大宗师?同时身体里没有一点天地魂力?」桂皇脸上出现不再是什么惊讶与震惊,而是惊愕! 不具备修行者体质的人却拥有与修行者一较高下的力量,这样的人成长起来会是什么样的妖孽! 桂皇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他现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去阻止池沌,更别说他对桂国带着强烈的恨意,就算是让桂园剑塔的君子首出面调和都没有可以调节的地步。 池沌,还是会报复桂国,报复他,让他坐在皇位上都寝食难安。 「陛下,我还没有说完呢。」安若然突然又开口道,「池沌可以战胜的,不只是一个大宗师,甚至是圣师他也能在躲过其的一击而不死。五六个大宗师围剿的话,或许可以伤着他。」 安若然现在说的话已经是让桂皇感觉到恐怖的情绪啦。 「能战五六个大宗师?!」 桂皇的眼睛充斥着难以置信,他觉得这一定是在天方夜谭。 就算一个人,一个普通人再那么强大,也不能迎战五六位大宗师境界的修行者。 「陛下或许觉得我说的有点天方夜谭,可是时间会证明我说的一切!」 安若然向着桂皇伸出手,去要拿属于她的东西。 桂皇手里的诏令被安若然轻松取走,直至被取走的时候,桂皇都还是一副震撼的样子。 「安若然,不不不!应该叫你安爵爷,明日午时到朕御书房议事,商讨解决池沌之事。」桂皇想了想后,准备把安若然也拉进 自己的内阁,一起商讨对付池沌的方法,而她之所以有可以进入内阁的资格,是因为她与池沌战过,她知道池沌的底牌与池沌所畏惧的东西。 翌日,天生异象,东方黑木蛟星宿之位青龙之爪星芒大盛,锋芒毕露直至卧于西南一角的紫薇星辰,紫薇星辰暗淡无光。 桂皇上了朝之后,很快的把一些平常的政务处理好,之后留下了苟相,长林公、宇文公等人,池汤这位南陵王也包括在内。 苟相在被桂皇叫留下的那一刻,便知道他这位陛下遇上***烦了。 苟相等人娴熟地走进了议事的大厅的一角的那个小屋里。 然而这一次他们进入这被称之为「内阁」的小屋时,却是看到了平时难以看到的景象。 在【内阁】中,坐了一个紫衣女子。 苟相与长林公、宇文公等人不是很认识这个紫衣女子,而最后走进来的池汤确是最熟悉这紫衣女子的人。 「若然,你怎么在这?」池汤惊讶道。 「是朕让安公爷来的。」桂皇解释之后大手一挥,让众臣坐下。 虽然池汤对安若然进入内阁很是意外,但任他有多大的疑惑,都不能在现在在桂皇面前说出来。 「众位卿家想必也知道内阁一般不会开启,而一旦开启就是碰上了可能导致灭国的事需要商讨。如今,我桂国正在被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盯上,所以朕想要众卿家给朕提意见,到底如何才能渡过这一次难关。」 ------------ 第二十五章内阁秘谈 「陛下,我桂国一片繁荣景象!何来的面临崩坏分裂之地步?」长林公不合时宜的笑道。 「看来长林公这是安逸得太久了!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是永恒不变的,我桂国亦是如此,因而我等才要居安思危!」宇文公马上带着训斥的语气回复道。 「呵,你居然敢咒我桂国不长远!宇文公,你是何居心!」长林公马上发难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陛下难道不是这么认为的吗?不然我等进入内阁只是玩笑?」 宇文公回怼一句,便不在说话。 「好了好了。」坐在主位的桂皇按了按手,让这两位开国元老都消停点。 「安公爷,你来说说吧。向他们说一下我桂国所遇上的危机。」桂皇看向安若然,把发言权交给了她。 「是的,陛下。」安若然恭敬地起身。 安若然环视了一遍众人,随后深吸一口气,道:「南陵王之子,池沌,还活着。」 南陵王之子是池沌,这是只有内阁成员才知道的事,同时他们也知道现在的这位南陵王之子池汤,其真实身份是陛下之子。 这也难怪池汤这位小王爷有机会可以进入内阁,这是把他当做太子来看待了。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最激动的人当然是池汤了。 池汤将池沌看做是一生大敌,恨不得除之以绝后患,本以为池沌已经死在了荒国,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 池汤现在得知池沌还活着的消息,才知道安若然为什么会知道安世还活着,甚至知道他在【蓬莱舟】上,原来一切都是池沌告的密,只有他化名林拾肆的时候与安世见过面,而池沌当然是知道自己见得【蓬莱舟】首脑是安世。 「快说,池沌他现在在哪里!」池汤听到安若然口中说出池沌还活着的消息后,直接激动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池汤在跳起来后,看到了众人的目光齐齐向他看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赶忙鞠躬道歉:「抱歉抱歉!本王失态了。」 回到座位上后,池汤看安若然的眼神都变了。 原来这女人掌握的信息便是这个!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明明是知道我与池沌之间是势不两立的!池汤在心里嘀咕着。 「安公爷,继续把你掌握的信息说出来。」见池汤安抚之后,桂皇开口让被打断的安若然继续往下说。 「现在的池沌,虽然不是修行者,却好生奇怪。他可以战胜一位大宗师。」安若然继续说着。 「不可能!」这次的疑惑是长林公提出来的。 「不可能有人修行境界都没有,却还能战胜一个大宗师,说是宗师以下的修行者我还有点信。柔若侄女,你是不是在诓骗陛下,这可是欺君之罪!」 「长林公,你可别忘了。池沌是池道的儿子,在他身上出现得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宇文公算是知道事理的,就凭安若然说这句话是诓骗不了陛下的,陛下可没有那么傻。 「那你说他是如何办到的?」长林公又向安若然提出自己的疑惑。 「因为他学了荒国【乌龙院】不可知之地【魔刹堂】的不传绝学——杀魔血,他学会了七层楼的魔功。」安若然正经地说道。 「什么?荒国【乌龙院】不可知之地的不传绝学——杀魔血!」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中,最激动的还是池汤。 池汤想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池沌给占了,桂园剑塔的名额也就算了,连荒国【乌龙院】不可知之地【魔刹堂】的不传绝学也让池沌学会了,想当初自己还是先池沌一步达到荒国,甚至还亲自爬上那巍峨的大雪峰去【乌龙院】拜见天权老僧,可对方委婉的拒绝了自己。 凭什 么!凭什么!凭什么!三个凭什么被池汤在心里嘶喊起来。 「他不只是学会了七层楼的魔功,甚至还学会了【乌龙院】的佛门六通。」安若然嘴角微微上扬,之后说出让池汤愈加眼红的事。 池汤现在心里有着一团邪火,这团邪火的产因一是池沌还活着这个消息,二是池沌还学会了这么多的不传绝学。 「他现在在哪?」池汤开口道,语气中明显带着杀意,这点连桂皇都可以感觉道。 「汤儿,注意你的气场,不要因此意气用事。」桂皇开口道,他的话对池汤很有作用,池汤很快就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细心地听讲。 「池沌现在人在汐国,我怀疑他要在那里学习汐国不可知之地【海汐阁】的不传绝学——逍遥神!」安若然说着自己的推测。 「咦?」桂皇突然开口,「池沌想学逍遥神就能学到逍遥神吗?」 「陛下莫不是忘了,【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是池沌的大哥,我怀疑他很有可能将【逍遥神】教导给他。」安若然说着自己的担忧。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必须马上派人去杀了他!如果让他把三种不传绝学都学到手,圣师境界的修行者在他手下也不过是个废材!」池汤当即提议派人去汐国刺杀池沌,这样危险的人物当然要在他还没有完全成长的时候抹杀他! 「臣附议。」长林公赶紧说道。「不过我觉得不应该只是派个别人去刺杀池沌,而是派兵去攻打汐国!」 池沌的确是桂国的威胁,可同样也是桂国的机遇。 有了池沌在汐国这个理由,他们便可以说是汐国囚禁我桂国民众,发兵打你汐国也是合理的。 长林公甚至想到了联合荒国一起去攻打汐国,毕竟人多好办事,加上池沌是杀害他们大君的人,他们当然是有理由出兵攻打汐国的。 不过长林公不敢现在就说出来,只有在最后一刻才可以委婉地说出来,现在说他完全有私通荒国的嫌疑。 「臣觉得我们对池沌,应是安抚,尽量不要与之交恶。」宇文公思考再三后,向桂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池沌虽被我桂国除名四君子称号,在桂园时我等虽未出手相救,却也未落井下石。可我们做的也只有这些,谈不上让他记恨我们入骨。」 「宇文公莫不是忘了【玉芳斋】被查抄血案一事,不少【玉芳斋】的名优都是入了权贵们的府邸,更有被充当军妓的。池沌作为【玉芳斋】墨门林行首的第十三位义子,这样的血仇与耻辱怎么能让他原谅我们?」池汤反驳着宇文公的看法,反正他想杀池沌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 不论今日的谈议结果如何,池汤都要派李拜天到汐国去找到池沌,之后把他给杀了! 池汤想着把池沌还活着这个消息作为李拜天突破到魔功七层楼之后的礼物,领悟到七层楼魔功的李拜天杀的第一人是池沌的话,李拜天一定会异常兴奋。 「这……」宇文公哑口无言。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桂皇,寻求着桂皇的看法,而桂皇却是摇了摇头,看向一直没有发表自己看法的苟相。 「苟相,您觉得呢?我等对池沌,是杀还是安?」桂皇让一直没有发言的苟相说一说自己的看法。 沉默的苟相抬了抬那将闭未闭的眼皮,唯一可以看见从眼缝流出来的是里面有着一闪而过的熠熠光彩。 苟相咳了一咳,清了清嗓子里的痰液,随后用着沙哑的声音道:「犬子与池沌有旧,各位想必是知道的吧。我从他口中知道的池沌,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以我觉得我们不能杀正人君子。」 「那就是说你持有的看法是安抚池沌啰。」长林公嗤笑了一声,「安抚就安抚嘛,搞得那么多的完弯,有 意思吗?」 「你等等啊,我还没说完呢。」苟相瞧了长林公一眼,而这一眼就让长林公直接闭嘴。 苟相把手放在了桌上,手掌手指分开成握爪之样,随后开口道:「各位请看我的手,先前它是一个正常的手掌,各位看着没什么杀伤力,可是当它分开五指之后,各位是不是觉得看着有点不舒服?」 「这跟杀不杀池沌有什么关系?」池汤不解道,心想这老头是不是个吃干饭的。 「各位现在是不是知道我的手掌是有杀伤力的?」苟相笑了一下,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 「所以在我的手掌分开成五指之样具有杀伤力之前,你们要做的是不是先一步不让我的五指之状表露出来的时候就砍掉这只手?」苟相抬起自己的手,对着众人笑了笑。 「所以?」池汤继续不解地说道。 「王爷,现在的池沌是一只张开了五指的手掌,它给外界带来的是具有杀伤力,所以我们要让这只具有杀伤力的五指之样的手掌变成没有杀伤力的手掌,之后在这个时候杀了它!」 最后一句,苟相所表露出来的是不禁掩饰的杀意。 「哦!」安若然恍然大悟。 「苟相的意思是,对付池沌,我们要先安后杀!」 「小妮子,孺子可教也。」苟相满意地看了看安若然,「你和你父亲一样,有些东西说过大半之后,便了解之中意思。」 ------------ 第二十六章真真“切切” ,「救什么救,一个荒国人,一个桂国人,放在我们汐国都不待见。两个人死了最好,这样不用麻烦。」上司白了那个官员一眼,到底是谁把这个喜欢管闲事添麻烦的家伙拉进城管队的。 「哦。」官员听了上司的话,转而把准备好的速效救命丹收了起来。 「来人,把尸体处理一下,之后扔到城外的乱葬岗去。」上司吩咐了一句下去。 其他人正准备照做,突然店掌柜的走了出来,向着那位城管队地上司说道:「林三司,这位桂人可是遴选大会的五百强之一啊。要是他死了,会不会?」 「死了就死了,他死了好给我们汐国人自己人机会进入【碧潮阁】成为内门弟子。」姓林的上司又是白了店掌柜的一眼。 「哦。」店掌柜点了点头,暗道可惜:「可惜了这位来自桂国的廖姓天骄,客死他乡啊!」 姓林的上司刚准备走,听了店掌柜的一番话突然就来了精神,扭头追上店掌柜的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位姓廖的桂国天骄就是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 「对啊。」店掌柜的看着这个城管队的上司,面露疑惑道。 姓林的城管队上司赶紧大骂了一句一旁准备收尸的手下:「还不快救人,看这干嘛啊!」 他的一群手下一脸茫然,不是你刚才说不管这个人的死活的吗? 「长官,不是您说要留些机会给我们汐国的修行者学子吗?」那个开始问姓林的城管队上司的官员疑惑地看向他。 「他妈的,老子叫你去跳海你去吗?」姓林的城管队上司直接给那个不执行自己命令的官员来了一脚,「赶紧救人。」 那位被踹的官员有苦说不出,只得再一次拿出怀里的速效救命丹给地上昏迷的池沌吃了下去。 速效救命丹被池沌吃下去后,他的面色马上就红润了一些,速效救命丹却有快速回血的奇效,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池沌还是要赶紧送医的好。 「长官,我们把他送去哪里治疗的好?」官员又看向姓林的城管队上司。 是啊!把他送去哪里治疗的好?最好是那种先看病后付钱的诊所。姓林的城管队上司一阵头痛都想不出在哪有这种地方。 「长官,公主殿下不是在宫廷外的三里街义诊吗?我们可以把这人带到那里去!」突然有人想到了什么,对姓林的城管队上司说了出来。 「好,就送那里!」姓林的城管队上司一拍即合,当即做了决定要把池沌送去三里街的义诊诊所医治。 然后一群人在店掌柜的注视下,把他的店门给拆了当做放池沌的担架,几个人抬着池沌就匆匆地走了,没给店掌柜的留下一点损失费。连白须杀猪老头的尸体他们都还留在那里没有处理。 「喂!你们倒是留下点安尸费啊!」店掌柜的急匆匆地跑出店门口喊道,可是几人早就跑远了。 汐国的公主汪真真本来是要嫁到桂国成为南陵王的王妃的,只是因为南陵王非彼南陵王,所以桂国就为汪真真公主另寻了郎君,而汐国的汪真真公主却是在这时跑去了汐国与大泽交界的蝶兰谷去跟老药师闭关学习医药之道,和亲一事被两国暂时搁置,然而当汪真真出关之后,桂国又派来的大使宣称给汪真真公主择选的佳婿乃是长林公最看重的儿子长林峰,长林峰近来在桂国的政坛上可谓是一步步高升,一部分是他老爹出的力,另一方面是他自己还是一位境界高深的修行者。 对于两国来说,桂国给出的人选已经足够有资格,长林峰也的确符合着汐国的要求。 可当要正式签订婚约的时候,宫廷画师秦石举却是闯进了签订婚约的大殿,将那一纸婚约撕个粉碎。 被问罪时,秦石举只是说了 一句长林峰此人风评不好,光家里的小妾都有四五位,更何况外边养着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汪真真公主嫁给他完全是被拿来做一个释放欲望的工具! 秦石举的这句话点醒了汐国的国主,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受那一份罪,虽然说是两国和亲,可起码的真诚与尊重对方都不曾给足,这完全是不把你汐国盟国看在眼里! 汐国国主当即叫停了婚约的签订,这也让担负说亲大使的桂国使者勃然大怒,当庭指着汐国国主的鼻子骂道不讲诚信! 最后这位桂国使者被乱棍打出了大厅,连夜逃回桂国。 桂国得知之后,自知理亏,于是将和亲大使打入大牢,处以极刑,桂国还给汐国送了不少的礼贡以求原谅。 和亲一事再一次搁浅,汪真真公主幸免于难,不用远嫁桂国。 可是,她虽未在桂汐交恶之前嫁到桂国去,可是如今却是要被嫁入桂国去了。 汐国与桂国的一战中,汐国输了,因此池沌才会看见来自桂国的大舟驾驶进入汐国的港口内。 一大群桂国的官员趾高气扬地踏进别国的土地上,自然这是战胜国应有的骄傲。 桂国作为战胜国,自然不需要再跟汐国讲什么礼数,为了换两国友好,当然是要置换质子。 桂国的桂皇仁慈,不要汐国的太子,只要汐国的公主。 只是这一次由不得汐国的国主允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嫁给谁,桂皇指定她汪真真嫁给谁就得嫁给谁,哪怕你是给别人当小妾你也要安心地当着。 离汪真真公主出嫁的日子不远了,桂国使团走的时候就会带走汪真真。 汪真真心系汐国的百姓,为了对汐国的故土和人民做出最后一份奉献,于是她走出宫门为平常百姓义诊。 三里街的义诊诊所出奇的热闹,因为是汐国公主汪真真在里面坐诊义诊。 对待病人,汪真真公主都是一视同仁,不管你是不是富贵或者贫穷,收取的看病的费用都是一文钱。 虽然看病的钱少,可是一上午下来装满了五个钱箱,甚至还有些溢出来,足见这位公主受人民的爱戴之盛。 后面还有长长的一段队伍,汪真真看了看,长舒一口气之后再一次投入对病人的望闻问切中。 突然,人群里出现一些骚乱的声音。 还听见有人这样说道:「干嘛插队啊!排队去啊!」 正在诊治的汪真真赶紧起身去查看那一处骚乱的地方。 待她走到那骚乱的地方,看到的是一群官吏正用门板做成的担架抬着一个人,为首的官员脸色面露着焦灼之色。 「你们为什么插队?」汪真真公主对着这些人发话道。 城管队的官员几人看到是公主问话,赶紧下跪参拜,接着姓林的城管队上司说道:「禀公主殿下,我是城管队队长林百演,这是一个来自桂国的修行者,他在参加完【碧潮阁】遴选大会后被一个荒国的修行者砍成重伤,我等听闻公主殿下在这三里街开设义诊,特意把他抬来请您诊治。」 「桂人?」汪真真迟疑了一下,之后道:「桂人不治,带他走!」 汪真真现在的绝情,完全是因为桂国战胜了他们汐国后,使团们一副趾高气扬的来汐国撒野的样子,着实让她生恨! 「还请公主殿下发发慈悲!救救这个少年郎吧!」林百演赶紧抱住汪真真的大腿,语气中似有哭声。 他的下属看到自己的这位长官一反常态,转而去抱住一个人的大腿,而且还是公主殿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让他变成的这样?还是公主殿下的大腿比较香?比较修长,让人抱着可以浮想联翩一番? 「我 说了桂人不救就是不救,你别求我了!还有你要记住,你是一个汐国人,你现在为桂国任向我下跪求救,是个什么意思?」汪真真开始提醒着林百演不要过了法度。 林百演面露难色,不情愿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自己拼了脸面的要救池沌,完全是因为他昨天参与了一个赌局,一个即可以让他赚得腰缠万贯的赌局,也是一个让他输得一无所有的赌局。 林百演在【碧潮阁】遴选大会的外围赌场上压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全买了池沌这一匹黑马走到十强! 如果池沌直接就这么死了,他连比都没开始比,就已经输得一无所有,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啦。 想到这,林百演不禁站起来对着木板上的池沌张口大骂道:「廖淳啊廖淳!你说你什么时候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你知不知道你让本大爷输了多少钱!」 听到林百演的唾骂声,汪真真不禁摇了摇头,把这些污言秽语甩诸脑后。 可是林百演的骂声中却夹杂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名字,汪真真好奇地转过身去看那床板上躺着的人。 也就是她的这一个转身,她看清了床板上躺着的人的正脸,那张脸,她再熟悉不过! 是他!汪真真惊喜与惊奇交杂,她赶紧冲到池沌身边,亲自为其诊脉。 林百演刚刚还想着怎么处理池沌,没想到汪真真公主殿下却直接冲向了池沌,难道是要把这个还剩一口气、无法抵抗的桂国人给弄死?解一下汐国人民心中的恨? ------------ 第二十七章如果不爱,谁会甘心做个舔狗? ,可让林百演奇怪的是,他看过去时汪真真公主正在为那个昏迷的桂国人医治诊脉,而且看她的表情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汪真真为池沌探了脉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池沌只是失血造成的昏迷,他腹部的伤口不足以让他致命,何况池沌的身体素质这么好,不用多久他自己就能醒过来。 「你们给他服用了速效救命丹?」汪真真看了那群城管队的一眼。 「是…是的!」林百演掺掺地回答道。 「你们做的很好,他的伤势还有救。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汪真真又说了一句。 「蛤?」林百演挠了挠脑袋,「公主殿下,他是杀人的嫌犯啊!我们还要等他醒来之后带他回去画押坐牢的。」 「本公主可以为他担保,你们大可不必追究他的责任!」汪真真抬头看向林百演,「现在带着你的人回去吧,他就交给我了。」 「可是……」林百演刚开口,就被汪真真打断。 「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二次,而且,我今天很忙!没看到这么多的病人吗?」 汪真真也不管林百演怎样解释池沌必须抓回牢狱,她直接叫人把池沌抬进了诊所的病房。 「你要是闲的话,帮我在义诊打下手也是好的。」汪真真扭头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林百演,话中有话。 林百演马上感觉到自己的过失,赶紧下令道:「走,回去处理尸体。」 城管队的匆匆地往义诊来,也匆匆地离义诊而去。 看病又回归正轨,汪真真继续坐在义诊诊所里为民众看病。 傍晚,人群散去,也到了义诊诊所关门休息之时。 坐了一天的汪真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汪真真算算也该是池沌要苏醒的时候了,于是正准备动身到后面的病房去看一看他,可她刚迈出一步,身后就有人叫住了她。 「阿真,你也玩了一天了。该回宫里啦。」耳后传来的是汪真真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的主人从小与她玩到大,可以说他们是青梅竹马。 汪真真转身,看着夕阳的余晖下,一身白衣的秦石举向着自己走来。 「秦画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汪真真回了一句。 「公主殿下,您该回宫啦。」秦石举开口道。 「不回。」汪真真答了一句,就要往病房里面走。 只听身后扑通一声,秦石举朝它跪了下来。 汪真真急忙转身,不解地问道:「阿举,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一日不回宫中去,我便一日在这里跪着。」秦石举的答复让汪真真颇感意外。 正当她要说话的时候,从义诊诊所里走出来一披着病号衣的人,插足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她不想回皇宫里你就别强求她回去吧,就算你用这种方式让她回去了,看着她不快乐,难道你就会感到快乐?」 池沌的这一番话,是对秦石举说的。 跪着的秦石举猛然抬头,看着眼前这位病体虚弱的少年,莫名的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他之前在哪里见到过对方。 「池沌,你醒了。」看着池沌醒来,汪真真露出了笑容。 这个笑容被秦石举看到,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嫉妒这个刚刚走出来的少年。 等等!池沌?!难道是桂国四君子廖淳?!他还没有死? 秦石举赶紧对着汪真真说出自己的疑惑:「公主殿下,这位池沌兄台难道就是南陵王的替身、桂国桂园剑塔的四君子廖淳?」 「没错,就是我。你有什么问题吗?」没等汪真真回答,池沌 就先一步回答了秦石举。 听到这一番话的秦石举,脸上突然冒出很多惊讶。 桂国桂园剑塔的四君子廖淳怎么会还活着?而且对方还是活着在他们汐国?难道是【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救了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汪真真关心地问向池沌。 「早就醒了,在那群人把我送到你这来的时候给颠醒的。」池沌摸了摸摸头,答道。 「那你不早点起来?」汪真真看着是有一点生气,因为池沌今天一天都没有帮忙看病人。 「昨晚没睡好,补充一下睡眠。」池沌随便解释了一下,反正他就是不想帮汪真真义诊。 看着汪真真与池沌的交谈,他们之间的几句话,就是他和汪真真一个月的谈话量,秦石举不禁嫉妒起池沌来。 「你便是汐国画师秦石举吧?」池沌又看向一旁跪着不起的秦石举。 「是的,四君子。」秦石举语气中携带着尊重。 虽然池沌已经不是南陵王,可他依旧是桂国桂园剑塔的四君子,即使桂国已经不承认他的四君子封号,可他终究是剑神狂三的传人,世界上唯一懂得浩然气的四个人之一。 光靠这一点,足以让很多的修行者对池沌这个人保持着尊重。 「在桂国的大殿上,我记得你我见过一面,而且你还救过我一命。」池沌面带着笑意地看着秦石举,「我既是君子,当然懂得知恩图报,你的恩情我日后会报答你。」 「四君子哪里的话,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秦石举马上谦虚地说道。 「没什么事的话,你回宫吧。公主殿下由我来照看。」池沌看着秦石举又说了一句。 不得不说,池沌的这一句话,杀人诛心。 秦石举内心苦笑了一下,他自知自己的身份是比不上池沌,人家是剑神的传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宫廷画师,外人看来都是池沌更适合他们的这位公主殿下。 「那有劳四君子啦。」秦石举起身向池沌拜了一拜,之后便扭头走了。 池沌看着秦石举直接九走了,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着实让池沌意外。 「可惜啊。」池沌叹了一口气。 汪真真察觉到了池沌莫名的叹气,于是上前问道:「你因何事叹气?」 「没什么,只是看到有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向心爱的人表达爱意而感到惋惜?」池沌回复道。 「谁?我吗?」汪真真指着自己。 「不,是刚走的那个憨货。」池沌摇了摇头。 「蛤?阿举喜欢谁?」汪真真一脸的茫然。 池沌看了汪真真一眼,又是叹了一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舔狗生死相许。」池沌仰天长叹一声后,扭头走回屋里。 回到屋里吃过晚饭过后,池沌开始跟汪真真谈起正事。 「话说你马上就要被随嫁到桂国,有什么打算吗?」池沌问着对面的汪真真。 汪真真看了一眼池沌,之后倒了一杯酒闷头喝下。 「你倒是说啊。」池沌追问道。 许是近日被问得不耐烦了,汪真真直接脱口骂了一句:「你跟我好好吃顿饭不成吗?便要那我的烦心事出来把我唯一见到你的开心的好心情给弄没掉!司乱崽!」 被骂了一句的池沌眯了眯眼,之后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然后我才知道我可以做什么。」 听了池沌的这一番话,汪真真突然站了起来,拎着酒壶走到池沌的身边,之后直接就坐倒到来他的大腿上。 汪真真用朦胧的眼睛看着池沌,如葱白一样的手指划过池沌的脸庞,痴笑地 说着:「你可以做的很多啊。不过我最想你做的是成为我汐国的驸马。」 说着,汪真真就扯着池沌的领子,抬起头要往池沌的嘴唇靠去。 「对不起!我做不到。」池沌一把推开了汪真真。 「为什么?」被拒绝的汪真真眼中带泪,伤心似已涌上心头。 「你知道的,自从柔若死了之后,我再也不喜欢上任何一个人。」池沌说着汪真真「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人。 「你很喜欢那个叫柔若的人?」汪真真想知道自己与柔若比差在哪里。 「不是喜欢,是爱!」池沌纠正了一下。 「那贵冬冬呢?端木荇呢?还有……宇文姽呢?」汪真真突然又喊出几个人名,这些个人都是与池沌有过交集,甚至可以说已经对池沌产生了感情的人。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打听到的我与他们的关系,甚至是说已经是别人***的宇文姽,我只想说的是,我池沌这辈子可能心里的那个位置只能装下一个人,而那个位置现在有人了,而且我忘不了!」 「忘不了什么?」汪真真对占据了池沌心里那个位置的人很感兴趣。 「忘不了她为我死的那一天。」池沌说了出来,可他一边说着一边流泪。 汪真真是第一次看见池沌在她的面前流泪,她在这时候也明白了那个占据了池沌心里那个位置的人为池沌做出的事为什么会让池沌永远也忘不了她。 那个人,她会为了池沌活着而选择自己去死,光看这一点,就是汪真真所不能及的。 汪真真扑了过去,扑进池沌的怀里。 任池沌这个修行者怎样用力都无法将怀里的这个女人推开,只听到汪真真孱弱而卑微地说着:「让我抱一抱你吧,就只是抱一抱。我想感受一次什么叫做恋人相拥的温暖。」 池沌,松手了,任由汪真真抱着。 ------------ 第二十八章奇怪的蓝衣老者 ,第二日,汪真真从床上醒来,身边早已无人。 昨夜池沌并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任由自己抱着他入睡,汪真真对池沌没有对自己做什么感到有些失望,看来她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啦。 桌面上,放着池沌写好的一张信纸。 汪真真走过去看起来读道:「你是一个好女孩,不要只在意我一个人,多看看你身边的人,也许找一个爱你的人在一起,远比一个你爱的人要好得多。我说过要给秦石举一个感谢,而你就是我给他的感谢。也许你一直没有发现,爱你的人就在你身边。所以我打算逼一逼他!让他主动地向你表达自己的心意。至于要怎么做,我自有自己的想法。还有,我露面一事暂且不要对外说出来,我要用这个廖淳的身份办一些事,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遴选大会的内门长老纳什鬼鸦也是我。」 看完信,汪真真不知心里滋味,她不知道秦石举对自己的感情,是池沌提醒了她之后,她才有所感受。 这么多年的陪伴,她都心自认为是理所当然啦。 池沌独自一人走在平城的大街上,昨天的事恐怕已经传播开了,现在应该不会有人傻着要找他比武,如果真的有人,也会被人拦下来。 下一场的比试采取的是一对一的形式,如果池沌只是不能参赛而使得对手不战而胜的话,对手就没有机会获得一击斩碎池沌黑马之路的名利。 为了让池沌是不足全力的上场,对手的家族就应该派人在池沌周围警戒着,谨防有人在这一时刻让池沌出手比武,把那个威名夺去。 只是让今日护卫在池沌周围的一些宗师境界的修行者意外的是,池沌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在大街上走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有一点病态。 难道昨天他们看见的池沌腹部的那一道流血的伤口是假的? 池沌刚在一个地摊上买了一块磨刀石准备回去磨一磨家里那把已经砍出了豁口的松木刀鞘的浪客刀,突然自巷子里缓缓走出来一个蓝衣老者。 那老者对池沌喊了一句:「小弟兄留步!」 蓝衣老者笑眯眯地看着池沌,眼睛上的皱纹已经似乎要盖着他的视线。 「我?」池沌指了指自己。 「没错,就是小弟兄。」那蓝衣老者露出和善的笑容,「小弟兄是那一位在遴选大会上露出黑马之姿的人吧?」 「是的是的。」池沌装作谦虚地挠了挠头,同时他也感知着蓝衣老者的气息。 大宗师!池沌心中惊讶无比,自己眼前这一位蓝衣老者是一个大宗师级别的修行者。 「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池沌好奇地问了问,同时他也准备好发动自己四重天道境的速度,随时奔逃。 「我看小弟兄气度非凡,日后的大比肯定不会止步于这五百强。」蓝衣老者对池沌大加赞赏。 「哪里哪里。」池沌尴尬地笑了两下。 「可是,小弟兄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如果有一物相助的话,自然可以步入百强,乃至十强都行。」蓝衣老者突然一边说着一边摆头叹气。 「老先生,怎么了?」池沌「开始追问」。 「你是桂国人,根本不了解汐国的功法,对自己的对手也是一无所知,如此无知,怎么可以轻松地战胜对手,保留自己的真正实力和底牌呢?真是让人痛惜不已。」蓝衣老者哀叹不已,好像池沌的比试真的与他相关一样。 「那我该怎么办啊?」池沌马上表现得自己一脸的焦急之色。 「小弟兄,不慌不慌!」蓝衣老者安抚了一句,接着他从怀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纸札。 原来是要给我卖东西的。池沌看到蓝衣老者从怀里拿出来的东西之后,就知道 那是什么,以及他到底要干什么。 「老先生,这是什么?」池沌装作一脸疑惑与好奇地看着蓝衣老者手上的纸札。 「你看看。」蓝衣老者将纸札递给了池沌。 池沌打开那本厚厚的纸札,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都是一些关于此次参加遴选的修行者的信息,虽然说它给的信息不是很全,甚至是把对方的爱好、喜欢吃什么东西都写上去,可关于对方的修行境界以及使用功法的记载寥寥无几。 可以这样说的是,谁买这一本纸札,就是用钱打水漂。 如果还信了上面书写的东西,那这一次比赛必定会输。 池沌又翻了一翻那一本纸札,虽然说关于参加遴选大会的修行者的修为信息很少,但关于他们的身世和为人品质的记载却是很多,突然他看到了一人。 ······ 谢灵秀,遴选大会头名。 修为境界在三月前已至宗师境,现在应该已是宗师境下境圆满,道境修为高深莫测,最近的一次显露已是三年之前,已至四重天!虽未有人正当与其比试过探其实力,却也被公认为汐国这一年龄段最强的存在。 ······ 看着这里,池沌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起谢灵秀来,池沌可以猜测到谢灵秀肯定也是隐藏了自己绝大部分的修为,她真正的实力,应该在大宗师境界。 「怎么样?看到你自己了吗?」蓝衣老者问向池沌。 池沌合上那一本纸札,回道:「没有,我很清楚我自己,所以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哦?那你感觉到有前所未有的压力没有?」蓝衣老者信心满满,似乎已经知道池沌接下来的答案。 「哦,完全没有。」池沌的回答风轻云淡。 蓝衣老者差点当场吐血,你以为你小子能进五百强就很牛了是吧?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是这一次遴选大会的黑马吗?这么有优越感? 「你看的人是谁?」蓝衣老者好奇地问道。 到底是看到了比自己修为差的谁,才能让面前这个小子一点压力感都没有生出?这是蓝衣老者十分好奇的。 「谢家之女,谢灵秀。」池沌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什么!」蓝衣老者差点当场就要把池沌给宰了,人家谢灵秀是什么人?这次遴选大会最有可能站到最后的人,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居然认为自己可以战胜谢灵秀! 「你怎么会以为谢灵秀会输在你的手下?她可是这一次遴选大会公认的最有可能站到最后,夺取桂冠的人!」蓝衣老者用极为奇怪的眼神看着池沌。 「比赛都还没结束呢,大家凭什么这么快下定论?难道冠军是大家公认了才有的嘛?」 池沌给出的答复却是这样。 「你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池沌没有再回答蓝衣老者的问题,而是说道:「老先生,这本札记多少钱?我同你买了。」 「你当真要买?」蓝衣老者像是在确认的问了一句。 「对,我要买。」池沌给出了自己肯定的答复。 「五百钱。」蓝衣老者张口就是漫天要价,换作常人早就把纸札丢回蓝衣老者手里,甩袖而去。 「好。」池沌马上从兜里拿钱,可是一摸口袋,里面啥都没有。 忘了,池沌身上没有一分钱啦,最后的钱都用作去买那一块磨刀石。 池沌面露窘态,对着蓝衣老者说道:「老先生,你看看我能不能先在你这里赊账,等我以后有钱了马上就还给你。」 「不不不行!」蓝衣老者赶紧摆了摆手,「五百钱不多,五百 钱也不少。在我这里概不赊账,你好自为之,过了我这个村就没我这店啦。」 「那您要等一等,我应该很快就会捡到钱。」池沌看着蓝衣老者,突然地笑了一下。 「嗯?」蓝衣老者很是纳闷,池沌刚刚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应该很快就会捡到钱?难道这天下还有白捡到五百钱的好事在? 池沌的话刚说出口,就听见有金属碰击的声音在他的脚边响了起来。 池沌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钱袋落地的声音,他直接捡了起来交给蓝衣老者,「要不数一数够不够五百钱?」 蓝衣老者接过手掂量了一下钱袋的重量,不多不少,刚好是五百钱。 「真是奇怪了,你这个小弟兄说捡到钱就捡到钱,难道是开了金口玉言?」蓝衣老者百思不得其解。 池沌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作为自己对手的家族肯定是想自己掌握着对方家族参赛者的信息之后,以为自己觉得自己知己知彼,在下一次比试的时候取得完胜,大意露出破绽之后,让家族的精英斩获自己的名利。 「纸札是你的啦,至于好不好用,我出手便不再管了,你自己耗子尾汁。」蓝衣老者交代了一句,转过身就没了踪影。 池沌看着手里的那本纸札,嘴角微微上扬,心里暗忖道:其实还真是帮了我一些大忙,省得我要去【墨门】里查找资料,有了这些参赛者的个人信息,我足以推出依附着【墨门】三方长老的家族分类,到时候只要给这些家族一些好处,就可以让他们临阵倒戈,帮助自己铲除【墨门】的这些个败类。 ------------ 第二十九章海王 ,那蓝衣老者再一次出现的地方是一张酒桌,这里已经摆好酒菜等着他的到来。 蓝衣老者一落座,那准备好酒菜的主人立马就向他着急地询问起来:「谷雨上人,您觉得那个来自桂国的参赛者的境界如何?有没有可能败在我家零儿手下?」 「你先别急,凡事都有其的两面性。」蓝衣老者并没有直接说。 这个蓝衣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南荣伊人的师父,谷雨浪人。 「哦?哪两面性?」身为主人的秦家家主好奇道。「我家零儿可是道境两重天的高阶修行者,不是一般人可以战胜的。」 虽然秦家家主口中所说的自己家的儿子有的只是道境两重天——【齐天】的修行境界,却也是平常修行者可望不可及的境界。 道境的参悟,靠的不是自己有多努力,而是自己与自然有多「亲近」。 「道境两重天很强吗?」谷雨浪人却是嘲笑地看着秦家家主说道,「你可知道刚刚我感知的那桂国人的道境是几重天吗?」 道境有九重天,分别为: 道境一重天——【中天】; 道境两重天——【齐天】; 道境三重天——【路天】; 道境四重天——【破天】; 道境五重天——【罗天】; 道境六重天——【法天】; 道境七重天——【罗生天】; 道境八重天——【清虚天】; 道境九重天——【自在天】。 每一重天之间都隔着一道十分难以跨越的天堑,可一旦跨越过去,人即非常人,法即非常法。 「谷雨上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知怎么的,秦家家主的心里油生出一种莫名的担忧。 「那桂国的遮面少年的道境乃是四重天,与我一样的四重天。」谷雨浪人给出这样的回答,无疑让秦家家主心里产生极大的落差。 道境四重天呐!哪怕是只跨越了一重天,都会得到周围修行者一致的尊敬,由此可见道境是有多难跨越。 这匹遴选大会的黑马凭空多出四重天的道境,换谁谁不惊讶,秦家家主当即就慌了,自己的儿子只有道境两重天的境界,根本不是对方道境四重天的对手。 「谷雨上人可有什么办法让我儿战胜这个桂国黑马吗?」秦家家主焦灼地问道。「我秦家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只要您有担保我儿挺进百强的方法。」 谷雨浪人当即面露难色,道:「方法也倒不是没有,只是一旦被赛事的主办方【碧潮阁】查出来,贵公子恐怕这辈子都难在汐国立足啦。」 「谷雨上人,难道您说的是······服用禁药,提升自身的道境?」秦家家主试探性地问道。 「嗯。」谷雨浪人很小声地回道。 「我有一种灵丹,赛前吃下便可提升服用者的道境,虽然只有一重天,但三重天打四重天总比两重天打四重天要容易得多。」谷雨浪人偷偷的说道,生怕被人听了去。「而且这种灵丹在赛后还不会被检测出来,这是贵公子唯一的机会啦。」 秦家家主点了点头,他不担心自己儿子秦零的修行境界,他的儿子的修行境界是宗师下境,而池沌却没有修为。他只怕池沌的道境比自己的儿子高,让自己的儿子生出败心。 池沌走在回自己客栈的路上,突然路的远端传来踢踏踢踏的急促的马蹄践踏的声音。 街道的百姓以及走卖的担夫纷纷向着街道的两旁靠去,避免被那奔马冲撞到,同时他们也好奇地看向那马蹄声响起的地方。 只见一队人马从街道的尽头整齐奔来,他们的白色甲胄上无不刻有汐国亲兵的潮汐纹 样——这是只有拥有汐国亲王资格的人才有拥有的亲兵。 而这汐国只有一位亲王——汪伦,当今国主的胞弟,汐国的二把手。 那一队白甲铁骑战士奔至池沌的身前,为首的将领拉紧手中的缰绳,座下的战马马蹄扬空而起,与池沌天灵盖的距离不过一指之宽,而池沌却是岿然不动。 那将领翻身下马,大步走到池沌身前后便直接单膝跪下,双手奉上一封大红的请帖。其他白甲铁骑纷纷下马,如同他状。 「海王殿下座下云琅铁骑百夫长马达,参见四君子!海王殿下在【望海楼】设宴,有请四君子赏脸!」 此话音一落,他身后的白甲铁骑一齐高声呼道:「云琅铁骑一众将士,参见四君子!」 汐国海王座下的云琅铁骑在三国赫赫有名,谁能做到在鱼米之乡的汐国,还能够养出这样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海王的付出功不可没。 如此精锐出现在池沌的身前,而且还是对着他高呼四君子,让他们来的人肯定是知道池沌的真实身份的。 池沌看着正跪着的云琅铁骑百夫长马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对其冷言说道:「你认错人啦,这里没有你说的四君子。」 说完,池沌就要越过那一群铁骑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那马达马上站了起来,以自己高大的身躯拦住了池沌的去路。 「四君子冕下,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言语中透露的一股子喝令与要求的味道,着实让人难受,池沌知道自己想要摆脱这个局面得费很大一番功夫。 池沌仰起头,与那挡在身前的高大汉子对视了一眼,不得不说,久经沙场之辈,自带有一身的煞气,池沌的魔眼在这时候居然不起作用,那云琅铁骑的百夫长依旧挡在自己身前,身形如铁铸一样,屹立不动。 「我不想去见你们的海王殿下,你们走吧。」池沌准备转身,动用自己四重天道境的速度逃离这个地方。 可池沌刚要动作,在他要逃去的地方的楼上的木窗突然全数打开,里面的人每人一把强弩对准着池沌,只要他的脚动一步,强弩上的箭矢就会发射。 「请四君子不要妄想着能逃过我们的这一道请柬,您所有的出路都被殿下提前预想到了,您还是放弃抵抗吧。」 池沌心里邪火升起,自己第一次在汐国被人强迫。 池沌扭过头,对着那高大汉子笑着说道:「何必呢?不就是去吃个饭嘛。要得了这么大的阵仗来接我。」 说着说着,池沌的手就要攀附在马达的身上,在平常人看来这只不过是寻常的拉拢人的亲昵之举,可池沌却没有要与马达深交的意思,他的手可是用来杀人的。 马达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位四君子会像海王殿下说的一样,有着不一样的傲骨,想要他来参加宴席,除非是他自愿,不然就得把他给绑来。 桂园剑塔的君子们的脾气都是一样,认定一样就不会轻易改变。 可是,就在池沌的手要放在他的肩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战场上那个随时可能身死的状态,随后他的瞳孔急速收缩,身形从池沌的身前暴退而出。 幸好他有这样的生死危机感受,等他再看自己原来站着的地方时,青黑的石板上多了一个手掌印。 马达试想了一下那一掌盖在自己的肩头上后,自己的下场会是如何,细想过后,层层冷汗浸出额头。 海王殿下的猜测果然没错,池沌不会轻易就范。 「怎么?你是想反悔了吗?」池沌看着暴退的马达说道,好像自己根本没有加害他的意思。 依旧脸色如常,桂园剑塔的四君子是我把你想简单啦。马 达心中暗道。 「来人,请四君子上车!」马达喝令一声,随后就有人从队伍后面拉出来一辆满是铁杆栏杆的囚车,这是对池沌的羞辱! 马达也不想不这样得罪这位四君子,可对方不去,自己就没法交差,他深知没有完成海王殿下的命令会有怎么样的下场。 「哇!原来海王殿下是这样请人的啊!」就在池沌在出手的时候,一道潮汐一样的刀气自他的身后奔腾而来,那刀气从池沌的身体经过却不伤他分毫。 再看他身前的那些白甲铁骑纷纷像是被滔天的海浪打在身上,各自的身形往后一应倒退,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来「请」人的白甲铁骑就尽数倒地不起,两眼泛着白光。 马达的境界比那些白甲铁骑高,所以他是第一个从那道刀气下站起来的人,同样他也是第一个被刀搭在脖子上的人。 在马达的身前,有一灰衣少年,一手执刀置于马达的脖间,一手抬起酒壶大口喝酒。 「马统领好大的官威啊,敢这样对我小弟,是你的意思?还是你那位海王殿下的意思?」谷千豪喝了一口酒之后,抬眼看着马达,似要一个答复。 「少阁主,刀剑无眼。还请不要把刀放在我的脖子上开玩笑。」马达脸色苍白,此刻的心情心惊胆战。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谷千豪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浪客刀轻轻地切进马达的一层皮,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缓缓下流。 马达咽了咽口水,脖子的皮肤上浸出了许多的细汗,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得不开口道:「一切都是海王殿下的意思,我只是服从命令!」 说完,马达如释重负,谷千豪的刀也离开了他的脖子。 ------------ 第三十章望海楼 ,「就算是汪伦,也不能这样请我兄弟。」谷千豪直直地看向马达的双眼,「他人现在在哪?」 纵观汐国,能敢直呼海王本名的人屈指可数。 「殿下在······在望海楼。」马达颤抖地说道。 「望海楼啊!那是个好地方,姑娘不错,酒菜也不错。」谷千豪看了看身后的池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小弟,肚子饿了吗?大哥带你蹭饭去。」谷千豪似乎对到望海楼很有兴趣。 望海楼里最豪华的一间雅间里,海王汪伦站在可以一观海潮的栏杆前,笑着说道:「人,马上就要到了。」 汪伦根本没有想过自己派去的云琅铁骑可以把池沌这个桂国四君子请来,不过要是有那个人在的话,池沌或许是会跟来。 汪伦说的那个人就是【海汐阁】的少阁主——谷千豪,池沌或许不会因为这望海楼的宴席而来,可谷千豪会,汪伦深知谷千豪的喜好——美酒与美人。 而这两样东西,望海楼皆有。 望海楼的酒,是汐国最好喝的;望海楼的女侍,是汐国最好看的。 汪伦想的没错,靠着这两样东西,就有很大的诱惑力将谷千豪吸引过来,而池沌肯定会随行,毕竟被邀请的人是池沌。 谷千豪回首对身后的池沌说了句:「兄弟,去玩一玩吧。反正不要我们花钱。」 池沌脸直接黑了,心里骂道:我看是你想去吧! 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池沌还是答应了谷千豪的请求,同意前去望海楼赴约。 得到池沌的同意后,谷千豪直接急不可耐地把手攀在了他的肩上,看样子是要动用逍遥无距的力量,直接瞬移到望海楼。 望海楼雅间的海王汪伦看了一会儿海潮之后,便知道是自己转身的时候了。 在他转过身的同时,谷千豪与池沌的身影也缓缓地出现在望海楼的雅间里。 「少阁主果然与我心有灵犀,知道本王预订的宴席在这间屋子里。」汪伦看着身前的灰衣少年道。 接着汪伦便走到主座上坐了下来,同时伸出手指向其余两个位座,示意池沌和谷千豪坐下。 池沌看了一眼那两个座位,那里只有两个座位,不多不少,原来汪伦早就算好让谷千豪将自己带来望海楼。 「原来王爷早就有别的打算,让云琅铁骑来请人,不过是虚张声势。」池沌入座后,当场就说穿了汪伦的真正目的。 「哈哈哈,没办法。要请到四君子前来,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法子。」汪伦笑道。 「先不说这个,本王在此设宴,完全是为了给四君子来我汐国后接风洗尘。」汪伦先不说自己的第一步目的,而是将注意力放到此次宴席之上。 「对对对,先吃饭。有什么问题不能吃了饭再说?先干饭!先干饭!」谷千豪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嘴上早就垂涎三尺。 被关在【海汐阁】的密室里闭关了三年之久,每日都是简单的酒水,粗茶淡饭,谷千豪早就对外界的美食趋之若鹜。 「恐怕我没有心情吃下去啊!」池沌刚端起酒杯靠近嘴边,突然停下说道。 「哦?四君子还有什么顾忌的?」汪伦询问道。 「我怕我喝了这杯酒,海王殿下就要把我交出去了。」池沌把酒杯放回了桌上。 「四君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怕我汪某人会在酒里下毒不成?」汪伦对池沌的做法表示疑惑与不解。 「我并没有说海王殿下在酒里下毒,同样我也知道海王殿下不屑于下毒。只是……」池沌抬头看向主座的汪伦。「您如此大胆地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难道会没想到荒国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后果? 」 汪伦眼神一凝,嘴角微微上扬。 「四君子之名,听者畏之如虎。此等大名,当然不能在陋室暗藏。」 「我看你是想让荒国出兵吧?」池沌哼了一声,「难道,你有反心?」 反心一词一出,正在吃食的谷千豪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同样抬头看向了主座上的汪伦。 谷千豪的右手搭在了自己的灰鞘唐刀刀柄之上,随时可能拔出来。 反心这个词可不是能随便说的,一旦被扣上有反心的帽子,谁也不能幸免被追查。 谷千豪在等汪伦的回复,在等他决定自己生死的一句答复。 「我敢说在座的两位,没有谁比我更对汐国的忠心。」汪伦放下手中的筷子,站了起来。 「哦,那就我就知道了。你喜欢汪真真!」池沌直接道出一个不可能想象的可能。 汪伦听到这里微微一颤,脑袋似乎低下了一些许,他的瞳孔微缩,双手不禁抓紧了云袖子里的袖口。 这是被人戳穿了心底的秘密时的慌乱,谁能想到的是,亲叔叔会喜欢自己的亲侄女? 这样的脑回路恐怕也只有池沌这样的人才能想出来,就连谷千豪听了之后也是大吃一惊,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看汪伦的表情微妙的变化,同时也感应到他身上升起来了一股杀意,谷千豪也难相信这位海王殿下居然会喜欢自己的亲侄女。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没想到你会因为这个原因才暴露我的君子身份来得罪我,虽然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做这个出头鸟,第一个向外界散步我是池沌,但你这么做一定是有益于你的利益。」池沌看到了汪伦脸上的异状,但他没有往汪真真的方向继续说下去,他接着说道:「作为汐国的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利益能让一位这样的亲王敢这样得罪我?这勾起了思考的兴趣。」 「我又回想起了近日我所做的一切,以及我遇上的人。自我从碧潮阁出来之后,遇上的第一人便是白须杀猪老头,而他已经被我杀死,我想你这个亲王当然不会因为一个荒国的外来修行者而得罪我,更不会因为我杀他这件事来报复我!如果真是这样,那你这个亲王便白当了。而在我杀死白须杀猪老头的时候,我想海王殿下已经猜到了我就是桂国桂园剑塔的四君子。之后我又想到了我昏迷之后被抬去的地方——汪真真的义诊诊所。在那里我待的时间虽然不久,只是短短的一夜。可却是我与汪真真单独相处的。」 「所以?」汪伦斜眼看着池沌,样子十分可怕。 「现在桂国使团来朝,除了商议领地纠纷一事外,还有就是汪真真公主殿下的和亲婚约。所以会有一大部分人的目光在看着她,而我与她的相见,自然是会被人知晓并且上报的。普通的上报倒是不要紧,要紧的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是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人。」池沌对着汪伦笑了一下,「海王殿下,您觉得我说的对吗?」 「不对!」汪伦是打死也不承认这一乱纲乱常的这段对汪真真的感情的。 「要问怎样才会让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激起最大的愤恨,我想到的第一个事件不是这个男人的父母被另外一个男人给杀了,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孩子被另外一个男人给抢走霸占了。我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发现自己最最最爱的女人居然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而且还和那个男人单独相处了一夜,更何况他们还是喝了酒的。这个男人知道自己被绿了,被绿得很惨。这便是最能够让那个男人勾起怒火的东西。所以海王殿下,您认为您认为您自己被绿了,是吧?」 「唔·····」海王汪伦感觉自己有一股气卡在咽喉之处,吐也吐不出来,吸也吸不进去,并逐渐郁结在咽喉之处,要把自己给弄得窒息 而死。 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被绿了?哪个男人想自己被绿?哪个男人还会把自己被绿了这件事拿出来说? 「我想说的是,你完全误会我和汪真真啦。」池沌转而忽然说道,「我跟她根本没有发生什么,你想到的完全是你想到的,如果你连这点都不信任她,就别谈你爱她啦。」 池沌给汪伦解释了一番,虽然池沌知道汪伦不会轻易相信他说的话,但至少能让汪伦现在的状态舒缓一些。 「我知道你摆下这一道酒席是一场鸿门宴,我来了便脱不了你设下的局。」池沌又说道。 「你又知道什么?」汪伦惊讶道,他不敢想象池沌还可以猜出自己设下这一场宴席还有别的目的。 「我喝了这桌上的一杯酒之后,我才是真正的入了你的局而无法脱身。」池沌笑着看着汪伦,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小把戏。 「只要我喝下你的一杯酒,便代表了我答应你的请求,如果我不答应,你还可以道德绑架。」 「本王谈何绑架你?」汪伦不屑道。 「现在不会,但不代表以后不会。不代表荒国大军兵临平城城下的时候,你不会。」池沌直接道出汪伦的下一步目的,「你会要我自愿走出平城赴死,来换取荒国大军的撤退。而那样,汪真真就没了对我的念想,你就可以在她悲伤之时趁虚而入,让她对你产生依赖。」 「海王殿下打的一手好算盘。只是可惜,你把我想简单了。」 池沌一弹指,桌上的瓷酒杯就飞向了主座上的汪伦,酒杯速度之快,可见让其弹出的是一股巨力,而被击中者,危! ------------ 第三十一章体危 「噌!」一声清脆的刀出鞘的声音。 「咣!」汪伦的眼前闪过一道迅驰的白光,那飞去的酒杯在撞击到他的天灵盖前的一刻被一刀切成两半,从他的耳旁飞过。 汪伦耳旁的汗毛立起,刚刚只要差一分毫自己的耳朵就保不住啦。 「海王殿下,请你记住今天的事。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出手救你。」谷千豪提鞘收刀,一脸严肃地看着汪伦。 谷千豪之所以出手,是因为海王是汐国的亲王,他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望海楼上,同样的,海王汪伦没有背叛汐国,谷千豪有责任在他有难时出手相助,而不是袖手旁观。 「下一次不用我小弟出手,我也会亲手斩下你的头颅。」谷千豪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同时把手放在池沌的肩膀上。 「谢谢海王殿下的款待,我们先告辞了。」池沌对海王汪伦行礼拜别之后,谷千豪连同池沌一齐消失于望海楼雅间之内。 主座上,汪伦还瘫软地坐着。 刚才在生与死的临界点走了一遭,他还没有彻底的回过神。 他耳角的汗毛战栗,刚刚要是瓷杯偏了分毫,他的这双耳朵就留不住了。 汪伦想要喝一杯酒冷静一下,却发现自己刚抬起手便忍不住地打抖,慌乱之心仍旧埋在他的心底。 「本王的秘密,守不住了。」汪伦哀叹一声,双手一抬,将那满桌的酒菜全数掀翻。 「噼里啪啦!」瓷器碎裂声、酒水流灌声齐响……… 离开望海楼,谷千豪并没有着急将池沌送离汐国,而是把他带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海岛之上。 这座海岛寸草不生,唯有沿岸的黑色礁石,是这里唯一的颜色。 海浪拍击着那些嶙峋的礁石,不知是礁石挡住了海浪,以尖直的石刺破开那冲来的浪花,还是那蓝汪汪的浪潮将那礁石击穿得千疮百孔。 池沌四下看了一眼,心想这谷千豪难道不会是想在这荒无人烟的海岛上把我给杀了吧!? 「小弟,等下我带你见一个人。你一定要以礼相待。」 谷千豪走在池沌前面,那些嶙峋的怪石完全挡不住他的步伐。 池沌看着那些像刺矛一样的怪石,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在上面行走,稍有不慎就会摔倒,成为一道烧烤的串串。 「还不快跟上!」谷千豪扭头过来,看见池沌依然站在原地,便开口催促道。 「哦。」池沌点了点头,硬着头皮踩在了那些嶙峋的怪石上,接连施展一苇渡江神足通才没有被石刺刺穿的风险。 跟着谷千豪在嶙峋的怪石之间穿行,池沌紧张不已,但幸好的是谷千豪很快就在前面停了下来。 池沌在他身后站住,随着谷千豪的目光往前望去,他看见了一个在乱石之中盘膝而坐的素衣老者。 那素衣老者后背宽广,身形没有因为岁月而佝偻,反而像青壮年一样挺拔,除此之外,看不出那素衣老者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谁又能看得出,这一位盘膝而坐的老人,会是汐国最强大的修行者,拥有圣师境界的【海汐阁】阁主谷寻欢。 对谷千豪来说,老阁主是他尊敬的父亲,可对外,老阁主是他的师长。 谷千豪将池沌拉到身边,对着那盘膝而坐的素衣老人极为尊敬的行礼,沉声道:「阁主,我带了一个人来。」 谷千豪是谷寻欢唯一的儿子,也是【海汐阁】阁主谷寻欢最小的一个徒弟,从小就被赋予极大的资源来修行,他也不负众望,不仅在觉醒魂印的时候觉醒了万年才出现一次的【九绝印】,还以很小的年纪就成为宗师境界第一人,更是被外界统一认证为圣师已下无敌之人。 谷千豪现在是有资格跟【海汐阁】的老阁主,他鼓起勇气将池沌带到自己的父亲及师父面前,为的是帮池沌一把。 谷千豪开口之后,【海汐阁】老阁主始终静坐,没有说话。 「父亲,我带了一个人来!」谷千豪突然放大了自己的声音。 「嗯?」【海汐阁】的老阁主缓缓睁开了眯着的眼睛,稍有意外地往身后看去,「原来是阿豪啊,我刚睡着了,没听见你叫我。」 听到这话,不只是谷千豪,连一旁的池沌也汗颜,尴尬得说不出话。 虽说老人家嗜睡,可您老人家盘膝而坐便能睡着,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池沌与谷千豪也不敢说这位老阁主的不是。 谷千豪上前一步,认真地对盘膝而坐的素衣老阁主说道:「父亲,我小弟池沌的修行遇到问题了,还请帮忙看一看。」 谷千豪说出这话,让池沌有些意外,他急忙问道:「大哥说我修行遇到了问题,可我看不出我有什么问题啊?」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谷千豪认真地看向池沌,「你的道境在不知名的情况下倒退!你现在很危险,随时都有身体爆裂的可能!」 谷千豪的话不是危言耸听,道境的后退往往是因为修行者的身体出现了崩坏的缺口,让道境的先天清气泄漏到外界。 「怎么会?我一直感觉好好的。」池沌完全没有危机感。 「我儿子说的很对,你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海汐阁】老阁主抬起眼皮,两缕白眉随之飘起,「你的身体已经承受不起更多的力量,如果你再对我汐国之【道】有感悟的话,飞入下一道境天之时便是你身死之时。」 【海汐阁】老阁主不会随随便便来骗他这么一个小子,他的话不会有假,池沌听了他的一番话之后,不禁心生寒意。 我居然会在自己不明不白的时候死亡? 不过,即已见到【海汐阁】老阁主,想必他会有办法让我摆脱危机。于是,池沌上前一步,对谷寻欢这个素衣老者恭敬地拜了一拜,语气中带有请求的意味道:「请问谷老前辈有什么解救的办法吗?」 【海汐阁】老阁主看了看池沌,之后说道:「有是有,不过你会失去很多东西。」 失去很多东西吗?池沌想着自己当初被天权老僧夺走一身魔功的那一天,没有什么是一个人永远可以拥有的,该放手就要放手,不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握得再紧也抵不住它缓缓地从手心流逝。 「我可以的。」池沌给出自己的答案。 「先别着急向我表达你的心意,等我说完你会失去的东西,你再决定愿不愿意放手。」【海汐阁】老阁主让池沌先冷静一下。 「前辈尽管说。」 「你身上所学颇多,有桂国桂园剑塔的浩然气绝学,又有荒国不可知之地【乌龙院】下【魔刹堂】的魔功——杀魔血,同时你还身负【乌龙院】佛门六通,我更是在你的身上感知到了一些隐世高手才有的一种天地间最纯粹的【意】。我说的这些,都对吧?」【海汐阁】老阁主看着池沌,道。 「嗯。」池沌点了点头。 一旁的谷千豪听后颇为惊讶,惊叹于自己这位小弟对修行功法以及心法的领悟能力,是不是所有的功法,只要是他看过一遍的,他都能学会?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海汐阁】老阁主认真地解释道,「你可以把自己比作一个容器,而那些你学会的功法可以比作液体,容器多大,能承载的液体就多少,不可能多出一丝一毫。但你身上有一个意外,你学到的东西不只是液态,越是强大的功法,越能比作是固态,固态愈多,容器就会不堪重负而破裂开来,也就是你的身体会崩坏。」 「所以?老前辈要我舍弃什么?」池沌问道。 「要是你真的很想学习我汐国功法【逍遥神】的话,你就必须舍弃一样所学,方才能让你的【容器】不会因此破。」【海汐阁】老阁主回答道。 「行!那就麻烦老前辈出手,将我身上的一样绝学拔除。」池沌利落地说道。 【海汐阁】的老阁主没想到这个桂国的四君子这么干脆,别人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不传绝学,他想都没多想便可以舍弃。 谷寻欢看着眼前这个瘦弱少年,看着他平静的面容下的坚定,他刚才说的话是没有一点后悔之意的,忽然地对他的眼神明亮起来,像是黑夜天空中的一颗耀眼的星辰。 「那好,你过来。我帮你把魔功废了。」【海汐阁】的老阁主对着池沌亲切地招手。 「去吧。」谷千豪对身边的池沌说道,「一会儿就过去啦。你的病也会治好。」 池沌迈步走向乱石之中的【海汐阁】老阁主,距离不远,池沌走的也不快。 等到走到素衣的谷寻欢的面前时,池沌感觉有一股奇妙的力量让自己慢慢地弯下腰,自己的头顶露给谷寻欢。 谷寻欢和善地看着池沌,之后缓缓地抬起手,放在了池沌的后脑上,他对池沌道:「我帮你废了魔功【杀魔血】如何?这功法杀意太重,根本不适合你,如果一定要修行下去,你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杀意,往往在不要杀人的情况下,却想着杀一个人。」 杀魔血?杀人?池沌脑中突然蹦出这两个词。 这好像与它的名称关系不大吧,世上没有坏的功法,只有坏的人用的功法是坏的功法,想到这里,池沌身上好像有一道枷锁随着他的这一想法的出现而被打开。 洵洵的道力沿着谷寻欢的手掌流进池沌后脑,之后温和地流进他的心灵镜海,那道力化作一道和煦的春风,将那魔种晶树之下的一头血影黑魔吹散成了虚无,那血影黑魔到消失的那一刻,都没有发出一声凄惨的悲号。 ------------ 第三十二章魔功第七层楼! 说来也是奇妙,池沌被废除六层楼魔功的那一刻,立于池沌心灵镜海的木舟上的金色平宽阔直大方剑和那把豁口的柴刀直直向着那颗代表最本质魔功的晶体树上劈落而去。 凛冽的浩然气剑意与冷血的刀意削砍着晶体树的树枝,一会儿那本来茂密的枝叶便变得光秃秃的。 先是树枝,再是树干,晶体树被削砍得只剩下一根根光秃秃的杆子。 「咔咔咔!」 浩然气剑意与冷血刀意逐渐把晶体树削成了一个人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一个盘膝而坐的僧人。 越是到后面,那些剑意刀意就不断地蓄积力量去精雕细琢那些细微的地方,让那个盘膝而坐的僧人越发地看得出来,看得更生动。 此时在往池沌心灵镜海灌注道力的【海汐阁】老阁主也发现了池沌心灵镜海的奇妙变化。 没有什么比目睹一个新奇的玩意更让人感兴趣。 【海汐阁】老阁主分化出自己一缕意识进入池沌的心灵镜海,他要看看池沌的心灵镜海里发生的事件到底是什么。 当那棵代表最本质魔功的魔种晶体树被削砍得最完全的像一个盘膝而坐的僧人的时候,一股不知名的红黑色火焰在那晶体树的表面灼烧起来,这些黑色火焰的能量来自于池沌本身的天地魂力,晶体树越发的精粹,里面似乎有液体在流动一样。 【海汐阁】老阁主看着这壮观的景象,不由得生叹。 心灵镜海如此巨变,池沌一定领悟到一些世界中独特的真理,正是在突破一个关卡的重要时刻。 那红黑色的火焰像是在淬炼一样东西,只有池沌知道自己在淬炼的是什么,而那黑红色的火焰则是来自魔功的灭世黑炎。 魔念由心而生,根本不是【海汐阁】老阁主谷寻欢可以随意就从池沌身体里拔除的,他可以做的只是把池沌修到的魔功废去,却不损坏他的根基。 池沌闭着眼睛,突然地在【海汐阁】老阁主的身前坐了下来,双手合十,宛然一个入定的老僧。 谷千豪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还没有将池沌的魔功拔除,已经过了好久的时间,甚至是池沌也在他的面前盘膝而坐,是出现了什么别的问题吗? 他正准备走上前去看一看情况,而这时的【海汐阁】老阁主猛地睁开眼睛,之后从盘膝而坐的状态直接跃上半空,怀里的木刀被谷寻欢飞也似的拔了出来,之后以刀尖往池沌的周围画了一个圈。 【海汐阁】老阁主从半空落下,来到了谷千豪的身边。 落地之时,谷千豪可以清楚地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听到老阁主谷寻欢急促的呼吸声。 谷千豪不明白为什么拔除一个魔功会费自己的父亲这么大的力气,他刚想开口询问,身边的【海汐阁】老阁主便爆了一句粗口。 「***莱莱的!」谷寻欢用汐国的方言话骂着,「这小子真是一个妖孽!」 谷千豪诧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他脸上出现过这种表情,池沌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自己的父亲如此失态。 「父亲,发生了什么?」谷千豪急忙开口询问。 谷寻欢白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带着一种责骂的语气道:「你到底是从哪里认的这样一个怪胎当小弟?你知不知道他刚刚做了啥吗?」 「还请父亲解惑。」谷千豪对着【海汐阁】老阁主恭敬地一拜,这一拜是为了池沌。 「你自己看他身上的变化!」谷寻欢指了指位于乱石之中的池沌。 在【海汐阁】老阁主的飞跃而起那一刀时,就在池沌周围布置了一种类似于结界一样的阵法,其目的是不让池沌产生的异常的能量波动牵引着着天地 间的魂力流转脱离它原本的运行规律,现在的池沌像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所有在他周围的力量都会被他吸取进自己的体内。 这与【海汐阁】老阁主之前的断言相左,明明池沌已经是一个不可能再装下其他力量的容器,现在却是在狂吸外界的天地魂力,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谷千豪直直地看着父亲,是要他给自己一个解释,他把池沌带到这里,带到自己的父亲面前,让自己的父亲出手对他进行医治,池沌想都没想就让他的父亲探查自己的身体,可见池沌对他这个大哥的信任。 池沌如此信任自己,谷千豪自然是认为自己要对池沌负责的。 「这小子废除了自己一身的魔功之后,领悟到了一种比魔功更加强大的力量。」看到自己儿子看自己的眼神,老阁主谷寻欢知道这是要他解释的意思,于是便为他解惑。 「什么力量?」谷千豪问道。 「他身体里本有的一种力量。」【海汐阁】老阁主想了一想后,道:「你可以这样认为,池沌是把自己一身的魔功去当成了那种力量的养料,让那种力量成功的进阶成一种新的力量。」 「一种新的力量?」谷千豪看向阵法结界中心的池沌,此刻的池沌开始遍体散发着金色的光芒。「是什么?」 「佛。」谷寻欢吐出一个字。 最精简的一个解释,可谷千豪却是诧异地不理解。 「我那小弟不是学会了荒国【乌龙院】的佛门六通了嘛!怎么会还有一种新的叫做【佛】的力量?」谷千豪表示自己很迷惑。 「为父今日总算知道为什么魔功七层楼那么难练啦。」【海汐阁】老阁主像是懂得了什么秘密一样,眼睛微微眯起,好似在笑。 「父亲懂了什么?」 【海汐阁】老阁主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一眼,之后负手而立,道:「那佛门六通就是七层楼魔功的最后一层楼,亦或是可以说,那六层楼的魔功,就是佛门六通中遗失的最后一门神通!」 「当池沌自愿放弃一身的魔功的时候,就是他领悟到佛门六通里隐藏的最后一门神通的时候。」 【海汐阁】老阁主一脸赞叹的看着阵法结界中心的池沌,又道:「他新领悟的那一门佛家神通,便是一种让他可以无限扩大自己容器容积的功法。」 池沌此刻的心灵镜海里,原本生长魔种晶体树的地方盘膝而坐着一个全身散发着金色佛光的僧人,样子与他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那个僧人是个光头。 僧人的胸口不是别的,而是池沌的魂印,那枚最普通不过的螺纹印。 螺纹印是一个人可以开始修行之路的最低,可池沌却是用这样的走到了比那些高阶魂印的修行者还要长远的额道路。 僧人胸口的螺纹印不断地吸取外界的天地魂力,之后一团很大体积的天地魂力被压缩成极其微小的一点,那一团天地魂力就已经是一个大宗师才有的量。 池沌在修成那一座金身的时候,也感知到进入自己向心灵镜海的【海汐阁】老阁主被挤了出去。 现在的池沌的心灵镜海,已经是纯净的状态,除了之外的事物都会被强制地排挤出去,如果强行留下,还会被心灵镜海的武力追击。 外界的【海汐阁】老阁主看着全身散发着金色佛光的池沌,对自己身边的儿子说道:「你知道池沌现在是什么境界了吗?」 谷千豪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在询问池沌近日来的境界如何,于是便答道:「他身上只有些微的可以感知到的天地魂力,境界恐怕连入学级都不到。在他踏入道境四重天的时候,境界可能有精通级别。」 「不!」【海汐阁】老阁主摇了摇头,「我不是在问 你关于池沌的事,而是我想要告诉你关于池沌的事。」 谷寻欢的脸严肃起来,看着身边的谷千豪,一板一眼地说道:「你的小弟,现在的境界是一个圣师!」 谷千豪听后,怔了怔,一时呆若木鸡。 什么!圣师?!池沌居然在刚才选择拔除自己一身的魔功之后,看到了圣师的那一层境界的门槛? 谷千豪惊讶的嘴巴张的极大,能塞进好几个鸡蛋。 看着自己儿子惊讶的目光,谷寻欢打算让他看一看池沌圣师境界的一击是有多强大,随后他抬起自己刚刚放在池沌后脑勺的那只手,看着自己的儿子道:「仔细看,看看你能看到什么。」 谷千豪眼光随着视线看向【海汐阁】老阁主的那只右手,只见那手上的掌面是一团金光,是【海汐阁】老阁主用自然道力包裹住才没有散发出来的【佛陀之威】。 【海汐阁】老阁主抬起手一掌拍击而出,目标是那宽广的海面。 没有了自然道力的包裹,佛陀之威像是脱缰的野马,不受束缚地冲向海面。 只听【嘭】的一声响起,那一处被【佛陀之威】击中的海面被破开得可以看见海底的礁石,海底的礁石足足被暴露在阳光之下三息时间,三息时间过后,被【佛陀之威】轰散开来的海水才回流回去。 等礁石再一次被海水遮盖,许多海里的鱼虾浮出水面,它们都在【佛陀之威】的余震之下,丧失了性命。 谷千豪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在【海汐阁】老阁主释放出那一道【佛陀之威】的时刻,池沌也完成了自己佛门的修行,蓦然地睁开了双眼,两朵红莲虚影在其双瞳闪烁几下之后,最终消隐。 ------------ 第三十三章佛陀现世 池沌睁开眼,看见的第一幕是那些倒刺一样的石头尖刺。 尖刺所指向的位置无不是他,一眼就能让人感受到威胁性,石头尖刺围成一个圆,就像一个怪兽的嘴巴要将池沌生生的吞下肚去。 池沌在圆圈尖刺阵法结界里的感受是,外界的一切事物都不与这个圆圈之内的他产生联系,包括水分,温度,甚至是空气。 「阵法结界?」池沌看了一眼那些朝着自己的尖石,好像随时都要往自己身上招来。 池沌走到那些指着自己的尖石中的一根,伸手往那根尖石顶上按了一按,尖石上传来的尖锐质感刺痛了池沌的掌心。 池沌摇了摇头,看着这阵法只是觉得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池沌闭了闭眼睛,是为了让自己忘记那种被针对的感觉,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两朵业火红莲在他的双眼隐隐浮现,从他眼里射出来的金色光芒好像要直接将那些尖刺的矛头给磨平,随后整个阵法破碎。 「哼!」池沌冷哈恩一声。 「咔!」 狂风扑面而来,【海汐阁】老阁主与谷千豪一起看向那尖石所指的位置,池沌正缓缓从那里走出来。 从碎石沙尘里走出来一个通体散发着金色佛光的少年,那少年只是看了谷千豪一眼,就带给他一种不可高攀的力量感受,如果自己是大地上的一株比同辈修行者还要高的树的话,那池沌就是天上的太阳,耀眼无比。 夕阳惨黄的余晖之下,池沌往前迈出一步,脚一落地便把脚边的石头震出很远一段距离,池沌回头再看自己被困在的圆圈阵法里,所有的尖石被他的佛门一哼给震秃噜了。 【海汐阁】老阁主看着从沙尘之中走出来的池沌,惊讶地说道:「少年,你刚刚做了啥吗?」 「老前辈,可曾听闻佛陀一怒万物寂灭?」池沌侃侃而言,「我已经步入了佛家的新一层境界。」 「哦?」【海汐阁】老阁主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么你给自己参悟的这一新的法门取了什么名字?」 「我愿称之为——佛门第七神通【无量天佛尊者】。」 池沌说完,一身的金光尽数收敛回自身,等待着下一次出现。 「看来你已经有选择了,那么你就尽情地去做吧。我会在【海汐阁】等着你的到来。」【海汐阁】老阁主谷寻欢对池沌说了一句,似乎已经预示到池沌会成为遴选大会的头名,之后又在【碧潮阁】的大选中获得到【海汐阁】参悟不朽功法——【逍遥神】的机会。 「那应该会很快的,前辈。」 【海汐阁】老阁主与池沌相视一笑。 「带他回去吧。」【海汐阁】老阁主又对身后的谷千豪道,「你的这个小弟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就不用在留在这里打扰到我悟道。」 「是,父亲。」谷千豪对【海汐阁】老阁主拜了一拜,之后来到池沌的身边,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后,两人消失在原地消失。 待他们走后,谷寻欢没有马上回到原地盘膝而坐,冥想悟道,他缓慢地走到这座海岛的岸边,看着满大海飘着的死鱼烂虾,不禁叹了口气。 腥臭的味道着实有点难闻,更别说带着湿咸的海风吹到面上,更是让人作呕。 谷寻欢缓缓抬起手里的那把木刀,对着海面平平划出一刀。 「嘭嘭嘭!」刀气一泻千里。 层层的浪花以岸边为中心向着海岛的四周扩散,那些死鱼烂虾被谷寻欢挥出的刀气尽数驱赶到了外海。 谷寻欢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后,最后回到了自己打坐悟道的地方继续冥想。 谷千豪将池沌刚带回他下榻的客栈,人刚一站稳,就 有数十道目光齐齐看向了他们。 池沌看着那些看着自己的人,个个都虎视眈眈,恨不得马上冲过来杀了他。 想必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这些人有的是想要扬名,有的则是要领取赏金,池沌的命在黑市可是被排到了一千万两黄金的高价,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都不会让池沌好过。 看到池沌身边的人是谷千豪后,这才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忍住自己要抬起来的武器,谁都知道池沌是【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的小弟,当着他的面去杀池沌,就是不把他这个【海汐阁】少阁主放在眼里。 问谁敢得罪这位圣师之下无敌的存在,单是谷千豪大宗师的修行境界,就让很多修行者望尘莫及,谁还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简直是不想活啦。 可就是有这么一个不想活的人,一个身穿红色砍袖武侍服的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拔出了自己的浪客刀,之后将自己的刀鞘扔向了池沌。 那少年扔的动作很快,以至于很多人反应不过来,谷千豪刚想提醒池沌,可池沌的手已经将那刀鞘给接住了。 池沌不懂得汐国生死决斗的传统,一旦入手对方的刀鞘,两人决斗是决生死的,而且接受之人还不能拒绝。 谷千豪倒不是怕池沌会死在那名身穿红色砍袖武侍服的少年手下,而是怕池沌出手之后以太过强大的力量击败那名少年而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那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秦家家主的儿子秦零。 这个少年也真是等不及要和池沌比试,都不知道自己的老爸已经派过人来探查池沌的修为境界,他根本就不是池沌的对手,在池沌的手下,秦零撑不过一个回合。 秦零之所以要提前与池沌对战,还是以一决生死的方式,完全是他在外边听到有人传言这来自桂国的廖淳就是桂国桂园剑塔的四君子池沌,而且还听说他之所以没死,是用了浩然气做献祭交换的生机,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浩然气,只不过是有一个桂园剑塔四君子的虚名。 池沌作为遴选大会的黑马,可谓是得尽了众人的关注,这让秦零很是不爽。 他可是领悟了道境两重天的天才修行者,自己也是以一己之力战胜了台上十九位同样境界的参赛修行者,为什么众人的目光不是集中在他的身上? 现在杀了池沌,自己就会有关注度,汐国人就会知道他秦零的大名。 「你接住刀鞘了!别想反悔,大家都是公证人!」看到池沌把刀鞘紧紧地接在手里,秦零赶紧向周围喊道,「各位为我作证啊!」 众人看秦零的目光,有可惜,有嫉妒,有叹惋····· 秦零是第一个在他大庭广众之下,测试池沌真正实力的人,如果他成了,他便功成名就,但如果他输了,他便万劫不复。 「大哥,我接住了刀鞘,这在汐国意味着什么?」池沌不解地看向谷千豪。 谷千豪赶紧为他做出解释:「我刚想提醒你的,在汐国,若是接住了对方投掷过来的刀鞘,你就必须接受对方的挑战,而这种挑战是生死不论的挑战。」 「也就是说,我可以杀了他,而不用负责?」池沌诧异地看着那对面兴致勃勃的秦零,怎么会有人来当这个出头鸟,恐怕是被人利用啦。 「没错。」 「那大哥您觉得我要不要出手?」 「我觉得,你还是保留实力的为好。」谷千豪劝道,他从池沌刚才的语气中听得出池沌想要迎战,「不过你若想打便打吧,我汐国之道便是顺心而为,一昧的压制自己的本心是个不好的做法。」 「还是大哥了解我。」池沌笑了笑,走上前一步。 「我,池沌,桂国桂园剑塔四君 子,接受你的生死挑战。」池沌将手里的刀鞘给扔了回去。 「我不管你是被谁教唆来与我生死决战的,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与我生死一战,就要有不是我死就是你死的结局的预感,到时候你可别下跪求饶,让我放你一马!」池沌朝着那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红衣少年道。 「哈哈哈!」秦零大笑三声,「谁求饶还不一定呢?」 池沌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走到谷千豪的身前,道:「还请借大哥的浪客刀一用,让那个人知道天高地厚之后,我便还给你。」 谷千豪大方地解下腰间的佩刀,递给了身前的池沌,:「尽管用!」 这是一把样式很普通的接近唐刀的浪客刀。 暗黑色的细长刀身与雪白的刀刃看上去就像是夜色中天际滑过的一颗流星,线条微弯却挡不住它的流畅,刀柄手握的地方是松软的红树林木,不会因为平时的出汗问题而腐蚀剑柄,入手便是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 池沌刚握着那把浪客刀的时候,便感觉到它不是看着的那样轻,他甚至都不能只用一只手便把那把浪客刀抬起来,所以只好双手握住那长长的刀柄。 看着池沌手里的刀,秦零不禁有些紧张。 谷千豪的佩刀名叫——【刹帝利】,是由海底寒铁锻铸而出,期间经历过数百万次的捶打,自身的密度就已经是非常的大,何况在锻铸期间还在两块海底寒铁的中间夹上了一块密度较小,但韧性很好的火山钢铁,让这把浪客刀既坚硬又不容易折断。 池沌用手指滑过那雪白的刀刃,之后看着秦零,冷冷地说道:「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 第三十四章君子有仁 身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的池沌在众人的面前拔刀,这一幕给人的只有想笑,包括池沌的对手秦零。 虽然不知道池沌是去了哪里才搞的自己这副模样,但不打扰到池沌与他的战斗便成。 众人知趣地为他与秦零二人让出一片区域,以供二人的对决,池沌步入那片圆形区域,握刀而立便再无其他。 「看在你是被人利用的份上,我对你不使用超过你境界的力量。」池沌看着对面的秦零,道:「而且我只使用汐国的修行功法。」 池沌的话不禁让一些看客感到奇怪,身为剑塔的剑神传人的他,居然不用剑塔的传承之力,反而用的是半路出家的汐国浪客流功法,难道池沌真的如外人所说的一样,为了能够活命而交出了自己的浩然气? 不然的话,他凭什么敢用自己半路出家的汐国所学去与从小就开始学习汐国功法的秦零对决? 池沌的不使用桂国浩然气,越发的让外人认为他已经失去了那不可知之地顶尖的力量,现在的他与一个普通的修行者没有多大的区别。 「哈!」秦零听后反而嘲笑起来,「已经没有来的东西,用不出来就用不出来嘛,打什么哑谜作掩护!」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认为的话,便这样吧。」池沌不多加解释,雄鹰是不必怜惜蝼蚁的。 「别想着装作高深的样子我就会害怕。」秦零指着池沌道,「你能在第一局遴选中脱颖而出,只不过是走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擂台上从头到尾只出了一次手,也就是最后与秦殿石的一战。在那一战,如果不是秦殿石提前服用丹药的话,堂堂正正地同你打,你现在根本没机会站在这里。」 秦零特意地把池沌贬低,把他从高高在上的桂国君子贬低成一个最最普通的走捷径的修行者。 「嗯,你说的都对。」池沌回了一句,「那么现在我们可以打了吗?」 池沌再往前走了一步后,停了下来,他这一停,就像是一颗山崖上的松柏,深深地把根扎在山石之中,任由外界的山风暴雨何等的猛烈,都不能撼动它的枝干分毫。 「你?」秦零看得出池沌身上的异样,可他不能就此望而却步,自己的生死挑战已经发出,他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身死才能结束。 池沌朝着他点了点头,像是在说你没有看错。 池沌突然地笑了起来,双手握住刹帝利的刀柄立于肩膀前三分之处,一股强大的气息从池沌的身体里散发出来,更是化作了一些实质的气流,吹打在一旁当看客的人的脸上。 一些看客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寒风一样的刀子滑过一样,生疼生疼的,现在可还是立夏啊! 看客不得不再退后几步距离,让池沌与秦零的决斗场扩大了几分。 看着池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道力气息,谷千豪则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而作为池沌对手的秦零却是生出了一抹忧色。 看他的气息强度,似乎已经达到了道境三重天的力量!他是什么时候达到道境三重天的?在第一次遴选比斗的时候,他身上明明是没有道境天的气息的,才仅仅只过去三天,池沌就领悟出三重天的道境,难道他是一天便悟出一重道境? 不不不!秦零细想过后又觉得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在三天之内被参悟到三重天的道境力量,加上刚刚池沌是被【海汐阁】的少阁主谷千豪带回来的,一定是谷千豪将池沌带去了【海汐阁】,之后在那里给他服用了一种可以短暂提升道境的丹药,好应付接下来的遴选。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秦零开始笃定自己的想法,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将自己刚刚升起的畏怯统统甩出脑后。 「你要战,那我便战!」 无论结果 如何,秦零都没有退路,他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拔出自己手里的浪客刀,与池沌战上一场! 秦零猛吸了一口气后,瞳孔极度缩小,浪客刀被他从刀鞘里拔了出来,然后向着池沌的脖子直直砍去。 双手握刀俯砍,是最快速、也是最有杀伤力的招式,对方往往只有防御才可以招架。 秦零的浪客刀也是不差的,整个刀身是九云浪铁,层层叠叠似波浪与鱼鳞一般,在日光下宛若一条游曳于空气中的鱼。 这一刀,倾注了秦零所有的修为,他两重天的道境,他精通级别的修行道行,自身蕴藏的天地魂力在这一刻全数从体内的额虚鼎喷灌而出,不待一点保留。 秦零的而这一选择是无比正确的,他知道池沌在那一刻的样子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狮子搏兔亦付全力,这时是他面对一个曾经达到过很高境界的修行者,他当然不可以大意。 看着秦零砍出来的这一刀,刀锋所过之处的空气都被那刀气砍得塌陷一样,纷纷流向四方,一股空冥之音随之踏至。 在秦零刀锋即将落在池沌的脖子上前的那一段时间,好似是静止了一般,所有的人的动作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缓慢。 空气被排挤出去之后,剩余的便是水汽,经由天地魂力加持的水汽逐渐壮大起来,携带着挥舞而来的刀锋更是有了一种浪花冲来的感觉。 「哗哗哗!」客栈内凭空响起浪潮激荡的声音。 池沌也听得真切,毕竟他距离那把发出声音的浪客刀最近,看着即将落在自己脖子的刀锋,池沌的神情却是无比的冷静,像是无波的古井,外界的因素完全惊不起一丁点的波澜。 一刀砍去之后,秦零的身形往后暴退,这既是他的收刀之势,也是他的再蓄力之势。 浪潮一样的刀气划在池沌的脖子之上,不是池沌没有用那把刹帝利去格挡那一来自秦零的额最强一刀,而是那一刀却是可以越过他手中的刹帝利。 刀气变化成水质形态吗?这便是汐国的浪客流刀法吗?这是那一刀穿过池沌手中的刹帝利时他心里的想法。 想想就觉得可怕,在那刀气划过手中兵器的时候,普通人应该想到的是自己命不久矣,而池沌想的却是这个。 所有人都可以看清秦零挥出的那一道刀气穿过了池沌手中的刹帝利,然后落在了他毫无防备的脖子上。 看客们的惊呼声已经在咽喉处酝酿,就等着池沌的脖子上喷涌出殷红的鲜血,他们便可以收官这一次看场。 可,最后场上只有一片死寂。 他们没有看见池沌的脖子上喷涌而出的鲜血,甚至是池沌都没有往后退一步,看客们看到的是在他脖子上散发的一种金色的奇异的光芒。 刚刚就是那种光挡下了秦零必杀的一刀,这时有一些在场的汐国看客似乎是在一瞬间懂得了什么,随后赶紧地往人群后挤去,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他们这些人很清楚池沌刚刚施展的东西是什么,那种东西只有是大神通的汐国修行者才能够施展出来的东西,他们都把池沌给想错了,他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虎! 不朽金身!秦零抬眼去看身前的池沌的时候,看到了他脖子上忽闪而过的金色光芒,秦零也是见识过一些大神通修行者施展这一汐国神通的,汐国不朽金身,可以抵抗一切近身攻击。 这四个字在秦零心里蹦出来的时候,那么他心里就再也没有什么骄傲与自负可言,留下的只有惊恐与畏死,不朽金身,那可是只有道境四重天之后才能够施展出来的神通,他终究是低估了池沌的实力。 「轮到我了。」池沌没有去触摸自己脖子上散出金光的那一处地方,而是直接朝着对面的秦零走去,之 后在他身前一尺之处挥出自己的一刀。 池沌的这一刀挥出的很简单,没有多余的技巧可言,它就是最简单、最质朴的一刀。 他仔细地感受着刀锋上传来的切开空气而产生的些微振动,一种之前感悟的意念再一次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之后再由双手释放出来。 海底寒铁打造的漆黑刀身,竟然发出滋滋压压的声音,好像是随时都要崩坏一样,可见池沌手上释放出的那一股刀意是有多强。 刹帝利的整柄刀身可以看到微弱的颤抖式样,那是高速振动的结果,而面对这一刀的秦零,还没有被刀砍中,就已经感知到那一股意念刺在自己脸上的感觉,好像要把自己看成两半! 「嗡当!」 秦零在池沌手里的刀即将落在自己身上之前提起了自己的浪客刀,而后发出的便是刚刚的那一声。 秦零的祖传浪客刀被刹帝利一刀斩断,之后刹帝利的刀锋威势不减,继续往他的身上落来。 秦零几乎万念俱灰,他开始后悔自己做这样一个出头鸟,能达到过那样一层境界的人,哪怕是被打落尘埃,他也有再次崛起的资本,因为一个人对修行的感悟是永远不会忘记的。 秦零最终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准备好接受自己的死亡。 看着秦零脸上惊现的懊悔之意,挥刀的池沌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双手释放的刀意削减了一大半。 刹帝利的刀锋就停在秦零的额头不到一厘米的地方,而那宣泄而出的刀意虽对人体不造成伤害,却是将秦零的一身衣服挥成一团碎絮,只留有一条底裤。 秦零感觉遍体生寒,随后好奇地睁开眼看了看自己,一身的衣物被斩成碎絮,而刹帝利的刀锋只停在自己额头的上方,差一点就可以砍开他的脑袋。 秦零知道这是池沌留了他一命,他在这个时候也明白他池沌为什么称得上四君子这个名号,而且在三国都受人尊敬,因为他的心住的是真的君子,他的心守的也是君子之道。 君子在仁, ------------ 第三十五章青面鬼 「你走吧,我不杀你。」池沌将秦零头顶的那一刀收了回来。 「多谢四君子大恩大德!」秦零直接扑通一声,以头砸地。 池沌拿着刀走回谷千豪身边的这一段时间里,又不少的看客已经知趣地走了,已经可以施展不朽金身的池沌,想必已经是【海汐阁】内定的弟子。 即使他们可以不顾忌远在天边的桂园剑塔,可他们不得不顾忌本地的【海汐阁】,汐国的不可知之地,最强的宗门所在地。 「后面的比赛,如果你不想比了,就去跟【碧潮阁】的长老们说一声,也不是说你不能比,看你自己的选择吧。」 临走时,池沌对地上磕头的秦零说道。 秦零知道自己在这一次败于池沌的手下,下次的遴选比试即使是自己上场也赢不了他,再出面就是自己不要脸啦。 「是,四君子。」秦零又是磕头一拜。 「这里待不下去啦,大哥为我新找一个住的地方吧。」池沌回到谷千豪身边,把刹帝利还给了他。 「好。」 谷千豪把手放在池沌的肩膀上,之后看向客栈的众人,道:「各位,今日之战各位都已看到了我小弟池沌的真实实力,同时我也想警告那些要打我小弟主意的人,你们最好在今天之后放弃你们的这个想法。」 「即使我小弟守着君子的仁义不杀你们,可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杀了你们。」 谷千豪施展着逍遥无距神通,带着池沌消失在客栈的门前。 众人也做惊鸟散去,只留下秦零还一个人跪在那客栈的地板上,直到有人通知秦府派人来接,才把自家这位公子强行拉回秦家。 谷千豪带着池沌去的地方是他很熟悉的地方,在这个地方,池沌的身份是内门长老纳什鬼鸦。 「没想到兜兜转转,我还是回到了这个地方。」池沌看着【碧潮阁】的大门,喃喃说道。 「没什么问题的,现在还没有【碧潮阁】的人知道纳什鬼鸦就是池沌,你还可以用那个身份。」谷千豪解释道,「我会让季子安安排给你一个单一的住舍,一直到下一次遴选决斗,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你可以安心地稳固自己的道心,将道境重天看得透彻。」 「也许吧。」池沌想了一会儿,道,「不知道我的出现的时间,到底会多久传到荒国,荒国的大军会不会在遴选大会结束之前来到,打乱我的部署。」 「你不需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我和阿芝会协助你的。所以,你不要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 谷千豪拍了拍池沌的肩膀,让他紧提的肩膀放松放松。 「【墨门】那边,的确是要赶快行动。」池沌看着谷千豪,担忧道:「想必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我还活着,而我作为林行首的十四位······不,十三位义子,有责任为她统管【墨门】,那三个老头不会让我活着的。」 「我知道。」谷千豪理解地点了点头,「你要做什么,我可以随时协助你。」 池沌得到谷千豪的承诺相助后,仔细地想了一想,随后开口道:「那三位老长老现在应该是韩长老独大,如果我给他那么多丹药都不能让他养出一只强大的修行者队伍的话,那他这个长老就白当了。」 「你怎么就确定他会好钢用在刀刃上,说不定他只留给自己的血脉至亲服用你的丹药呢?」 谷千豪比池沌还要了解一点韩长老,他的的推断不无道理。 「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只有自己动手,大开杀戒啦。」池沌回首看向平城里那座高耸的楼阁,手上做出握住它之后捏碎的样子。 「还是不要随便杀人的好。」谷千豪又劝阻起池沌,「你本身就是桂 人,不属于我们汐国人。就算你杀光了那些作乱的长老,他们手下的那些人也不会服你。」 「这我知道,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池沌说出自己的担忧,「如果在耗一段时间,【墨门】就该解体成三个部分,到时候就得不偿失。」 谷千豪理解地点了点头。 「这个夏天,我可能会比太阳还要毒辣。」池沌抬起头看着那天穹悬挂的烈日,仰叹一声。 谷千豪同【碧潮阁】阁主季子安说了几句,又交代了几句,季子安就马上让人去安排僻静的住宅给池沌。 在【碧潮阁】,谷千豪就是池沌的特权。 谷千豪将池沌送到了他即将常住一段时间的屋舍后,在屋舍的门外最后向池沌说了几句。 「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大概只有到遴选大会最后一战才能够见上了。」谷千豪有些哀叹,因为池沌刚刚交给他去做的任务,需要他不停地游走在三方之间,没有多余的时间回来看池沌,更别说与他尽情地喝酒。 说白了,谷千豪从再见池沌开始只与他喝过一次酒,而那一次他们都有要忙的事,所以两人只是喝到微醺的地步,没有真正的一醉方休。 「嗯。」池沌点了点头,道:「等到我摘得遴选大会的桂冠,您铲除了【墨门】三方长老的势力之后,我们便可以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喝一场不醉不归的酒。」 池沌推开柴门,意外的是屋顶之上升起了炊烟。 这屋舍有人? 池沌好奇地推开那屋舍的房门,屋里的小灶还烧着小火,上面的瓦罐壶滋滋的冒着热气,显然是刚烧开不久。 人刚走不久?池沌看了看四周,虽然有人来过的痕迹,但那人却早已离开。 池沌走到卧室,在卧室的一方木桌之上放着一把青铜色的浪客刀,附带着下面还压着一张纸。 难道是她?池沌推开那把青铜色的浪客刀,拿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至四君子:见字如晤,灵秀多有得罪,不知四君子身份,之前种种,多有得罪。还请四君子海量,不计前嫌。灵秀与四君子开设之赌局,灵秀已知自己在提出之时便已经输了,故来此献上祖上宝刀,望四君子收下。若是能带着这把名为【青面鬼】的浪客刀一路打到遴选大会的决赛,想必先祖知道也是会感到十分的高兴与自豪,以四君子之手,发挥之最大的价值,不负它作为一把浪客刀的作用。灵秀亲笔。」 看完之后,池沌笑出了一声。 随后,池沌的目光看向了桌面那把青铜色的浪客刀,他将浪客刀一把从刀鞘里抽了出来。 刀一出鞘,刀锋所过之处的水汽好像似被刀芒的寒气凝固了一样,纷纷凭空飘散有细小的水滴。 池沌又握刀在虚空中多划了几下,道道水雾看上去是被人以笔写出来一样。 「好一把浪客刀!」池沌不禁开口赞叹。 这把青铜色浪客刀的刀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青冥之气,虽带有极寒的奇性,但无丝毫鬼邪之气,是正道之兵。 许是这刀身散发的阴寒力量太过阴诡,这才有【青面鬼】的刀名吧。 池沌没有观赏那把刀太久,便将它收回刀鞘之中。 「是,我会用着这把刀打进决赛。只不过我不会在最后一场与你一战的时候,用上这把刀。」池沌走到那煮水的小灶前,将那张纸塞入炭火之中。 看着那逐渐化为灰烬的纸,池沌低头自语道:「我用的,会是我开始的那一把刀。」 说完后,池沌抬起已经九分开的瓦罐壶,将热水注入那备足茶叶的茶壶之中,先灌满八分后马上倒出,完成一遍洗茶,之后才放心地灌注第二次热水。 看着茶叶在热水中起起伏伏,池沌满意地笑了笑,自己最后的一步即将完成。 池沌再一次现世的消息,在这一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平城大多数的人都知道了那位曾今已经身死的桂国的四君子还好好的活着,其中这也让来自桂国的一些人知道。 从桂国而来的人中,最想要见到池沌的人恐怕只有宇文姽,而他的丈夫舒京伦知道池沌还活着的这个消息的时候,马上就安排潜伏在汐国的荒国密探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给自己的父亲。 舒京伦与自己的虎将父亲一直有书信往来,他的父亲不止一次在书信中提及让他着重注意池沌在桂国的行踪,一旦发现他在桂国出现,马上回信给他。 舒京伦只是推诿应付,他自认为池沌经历过荒国一行之后,早就从天上被打落至尘埃深渊之下,想要再回到以前那个风光的四君子,是很难的。 别说桂皇同意,南陵王也不会同意他池沌重新做回那个深得民心的四君子,池沌要是有自知之明的话,一定是窝在某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苟延残喘,这一辈子都不敢在露面。 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他没在桂国发现池沌的踪迹,却是在汐国出游时发现了池沌的行踪,而且是一点也不遮掩的行踪。 「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舒京伦看着自己的信息被发出去后,远眺着那远方的【碧潮阁】,「不要一个月,荒国大军就会兵临平城,敢问你一个人,还可以像往常一样轻松而退吗?」 ------------ 第三十六章春潮 清晨,池沌在【碧潮阁】安排的屋舍里醒来。 新的一天,等着他的却不是闭关修行。 他刚睡醒,正准备推开门去煮一碗粥来喝喝,可打开门的一瞬间,一座小山高的拜帖堆放在他的门的门外。 「咦?」池沌随手从里面抽出来一本,看上面的意思是说要请他去吃一顿饭,培养培养感情。 「呵呵,果然是马上就有人来抱大腿。」池沌看着拜帖,不自主的笑了笑。 「刚好我却引火的材料,就有人给我送来啦。」 池沌拿上几张拜帖走进厨房,帛巾内嵌的拜帖一触及案台上的油灯火苗,瞬间就被点燃了。 那些拜帖被池沌统统丢进了土灶里,充当烹饪所需的引火物,池沌也心安理得地用这些拜帖来煮一碗粥。 刚煮好一碗粥,池沌将他端到卧室,放在桌子上之后,他斜眼看向了床边挂着的那一把【青面鬼】浪客刀。 拔开浪客刀在那碗粥的额周围虚晃了几下,本来还冒着热气的白粥马上就变得清凉可口。 【青面鬼】被池沌放在客厅的主座边上的桌子,之后他坐好后端着粥小口小口地喝着,顺便翻一翻那些还剩下来的拜帖。 不得不说,那些拜帖上的文字几乎都是如出一辙,都是邀请池沌去吃一顿饭,联络联络感情。 池沌看不太久,在把粥喝完之后,便将那些拜帖都挪到墙边的角落之处,之后被在床上盘膝而坐,开始一天的冥想修行。 可当他刚步入冥想之境,便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是谁?阁主不是有交代过吗?不得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修行!」 池沌朝外喊了一句。 「四君子,是我。」屋外传来阁主季子安的声音。 季子安来找我?会有什么要紧的事让他一个【碧潮阁】的阁主亲自来找他? 池沌顿感疑惑,随后下床去为季子安开门。 他一打开门,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季子安手中的那柄拂尘,第二眼便是季子安身后的那一人。 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在季子安的身后,腰间插着一把破烂的木刀,一身的灰白色道袍洗的很是干净,即使是有扬起的尘土接近那衣衫之后,也会马上被老人身上散发的气劲给震开。头顶虽有白发,却只有那么稀少的几根,它们被一根珊瑚根制作的道簪束起,让老人显得格外精神。 季子安带来的这人是【海汐阁】的老阁主谷寻欢,也只有【海汐阁】的阁主谷寻欢才有资格让季子安带路。 「小友,一日不见,气息大变啊。」谷寻欢朝着门前的池沌笑道。 「原来是前辈啊。」池沌眼睛眯了一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事啊,只是你不能让我一个老头一直站着吧,还不快把我迎进屋去。」 说完,谷寻欢越过季子安就往池沌的屋子里走了进去。 在越过季子安的时候,谷寻欢又开口对身后的【碧潮阁】阁主说了一句,「接下来我要和四君子说一点私事,小安你就有什么要忙的事就先去忙吧,不用再待在这里。」 「是,师伯。」季子安敬重地对谷寻欢做了一拜之后,转身便离开了池沌的屋舍。 没等池沌是否回应让谷寻欢进入屋舍,谷寻欢就已经提前一步进入了池沌的屋舍。 一入屋舍,谷寻欢就像是这个屋子原来的主人一样,坐在了客厅的主位之上。 池沌看着自来熟的谷寻欢,不由得摇了摇头,但也别无他法。 「那前辈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池沌走到一边的客座上坐了下来。 「你说你一个四君子,应该很懂礼数的 啊。怎么客人来了你都不准备一杯茶奉上呢?」谷寻欢脸色一沉,看着池沌道。 「我认为前辈一会便会走,所以自作主张没有打算备好茶水。我现在问您,您真的是要来一杯茶水吗?」 「是的,我要一杯茶。」谷寻欢正经的答道。 「那好,晚辈这就去准备。」池沌从客座上起身,离开屋舍到里面的卧房去拿煮茶要的瓦罐壶。 来到卧房,池沌直接将瓦罐壶提在手里,没有升起小灶的炉火便走出了卧房。 当池沌走到谷寻欢的身前的时候,手中的瓦罐壶水壶嘴里已经开始冒着些微热气的水雾。 谷寻欢斜眼看了看池沌手里的额瓦罐壶,之后把目光收回,放到自己手里的物件上。 只听谷寻欢道:「这把刀不错啊,谢家也真是舍得,居然将不朽的武器送给你。」 接着谷寻欢一把抽出了手里青铜色的浪客刀,凛冽的寒厉刀气直接让池沌手提着的瓦罐壶里的水又重新回到了正常的室温。 谷寻欢仔细地看了看那把被他说是不朽之物的【青面鬼】,用他的指尖去抚摸了一遍【青面鬼】的刀身,谷寻欢指肚滑过【青面鬼】之后,池沌看得很真切,谷寻欢的指肚有了一些泛红的冻疮的式样。 池沌的眼睛微微地眯了一眯,能让圣师的身体都被损伤的武器,的确不同寻常。 「你真的打算用这把刀?」谷寻欢用着确认的语气问道。 「嗯。」池沌点了点头,「除了最后的决赛,之后遴选的每一场比赛我都会用这把浪客刀。」 「你可知道这把刀的来历?」谷寻欢又开口道,语气似乎有着一种劝解。 「不知道,那前辈能否告知在下?」池沌端起瓦罐壶,手心拖住瓦罐壶的壶底,一注温热的茶水从壶嘴里流了出来,流进谷寻欢手边的瓷杯里。 「前辈,你要的茶。」池沌伸手指了一指。 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谷寻欢满意地笑了一笑,随后把【青面鬼】收回刀鞘之中。 谷寻欢用左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随后开始向池沌解释这把浪客刀的来历。 【青面鬼】的原主人是汐国的第二位不朽——韦应物,字苏州。 韦应物一身身世凄惨,十三岁丧父,十六岁丧母,一直都是祖母将其养大,又为他说了一门好亲事。本以为这祖母也该享一享福啦,可天意弄人,祖母在为他缝制新衣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油灯,整间屋子都烧起了大火,祖母被烧得连尸体都没有,只有一把灰烬。随后,妻子家那边家道中落,韦应物不得不带着妻子来到平城投奔更有钱的外家之人。可不到几年,韦应物的妻子又得了怪病,年仅二十五岁便病死在了自己家中,可怜那一天韦应物一整天都在外边等一个好友下棋,等晚上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没了体温。 丧妻之痛让韦应物沉沦许久,他每日不是以泪洗面,就是以酒买醉,外人看得真切,邻居也是可怜他,时常地接济他。 突然的一天,韦应物遇到了一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那日的街头,格外的冷清。 寒风呼啸地吹,韦应物蜷缩在街道的一角打着瞌睡,在他的身前,放着一个破烂的陶碗,里面还有零星几个铜钱,现在的他已经同一个人浪人无异,生活都要靠外人的施舍。 就是在这一天,韦应物的陶碗前来了一个穿着一身大黑袍的男人。 那男人的脸隐藏在黑袍的阴影之下,韦应物看得不是很清楚。 「乞丐,你是乞丐吗?」黑袍人直接开口说道。「我听说你这个人一生都很凄惨?丧父母,妻早亡,你是怎么撑到活到现在的?」 换平时自 己还不是很饿的时候,韦应物早就跳起来把黑袍人打跑,可是他当时太饿了,身上都懒得再浪费一份力气。 所以韦应物随口答了一句:「是是是,有钱你就施舍我几个,没钱你就走开,不要打扰大爷睡觉。」 「这位大爷,你还要睡觉吗?还没睡醒吗?」黑袍人突然奇怪地说了一句。 「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虚妄的,都不存在永远的美好。既然美好都将逝去,我为何还要去追求它?我一边待着不好吗?」 不管黑袍人能不能听懂,韦应物还是说了这样一番话。 「大爷,你不能这样认为啊。」黑袍人摇了摇头,阴影下似乎是传出了一声嘲笑,「我把美好看成一串糖葫芦,我将它吃完,吃到一颗不剩,便是美好逝去吗?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话,那我到底是该吃自己手里的这串糖葫芦呢?再比如说,我即将施舍你三百钱,如果这是你的美好,那它终将逝去,你说我该给你还是不该给你?」 「你拿得出三百钱吗?」韦应物的兴趣似乎被提了起来。 「当然······是拿不出的。」黑袍人回了一句。 「那那三百钱便是终将逝去的美好,我不需要。」 「那你以前拥有的美好呢?父母,祖母和妻子,都是你认为的逝去的美好吗?」黑袍人突然问起「无关」的事。 「没错,是的。」韦应物回答得十分干脆,眼神也很坚定。 「在你眼里,本该是永远的美好,只因为一步走错,便是逝去的美好,这便是你以后的道吗?」 「你说什么呢?」韦应物看着眼前这个看不见面容的黑袍人,惊慌地说道。 「哈哈哈!」黑袍人突然大笑起来,道:「这东西,你拿去换三百钱!」 只见黑袍人从怀里拿出一把青色的浪客刀,之后将它放在了韦应物的陶碗上。 韦应物看得出那把浪客刀的不凡,肯定是值得三百钱的,可是对方为什么之前会同自己说那一番话? 「没想到,汐国的不朽以前是这个德性。」黑袍人放下浪客刀后甩袖而去,消失在冷冽的寒风之中。「真是个【闲】人。空山不再有,花水满地流!」 「空山不再有?花水满地流?」韦应物听着黑袍人最后说的那句诗,似有奇特的奥妙在其中。 ------------ 第三十七章带雨 「那如前辈口中所说,韦不朽的修行之路是那一位看不见面容的黑袍人所启蒙的?」池沌听后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韦不朽的修行之路却是一个不相识的外人开启,而且还只是这个外向人跟他说的一句话,便让他最后走到圣师之后的境界。 「是也不是。」【海汐阁】老阁主回答道,「没有黑袍人的启蒙,韦应物也会走上修行的道路。」 「哦?为什么?」池沌疑惑神色露于言表。 其实在刚刚【海汐阁】老阁主向他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他有好几次都想打断他的话,去说出自己理解那段故事之后的迷惑。 「这就要听我向你讲述这个故事的另外一个版本。」【海汐阁】老阁主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杯茶,茶水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可褐色的茶水下面的茶叶的模样又有谁看得清呢? 「洗耳恭听。」 「韦应物十三岁丧父,可你知道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海汐阁】老阁主看着一旁的池沌,问道。 「我觉得,是他杀了他的父亲?」池沌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猜的没错,可你知道他弑父的真正原由是如何吗?」【海汐阁】老阁主又说道。 「原由为何?」池沌好奇道。 「其父嗜赌成性,然而每每赌局都手气不足,输个底朝天,由此家庭所欠外债庞多,债主常常至其家催债。」【海汐阁】老阁主吹了吹那一条突然浮起来的茶叶,茶叶马上又沉了下去。 「其父为躲债,自己一个人逃难到了乡下,留下韦应物这对孤儿寡母,当债主来他家催债的时候,你应该猜得到他们会对这对母子做什么。韦应物其母尚有一丝风韵,所以债主每每来催债时,要是其母拿不出钱,就要被债主压在身下以肉来偿,可想而知这对幼年的韦应物的影响有多大。」 「看着其母受辱,韦应物出手了吗?」池沌问道。 「当然,身为人子,看见至亲受辱哪能不出手,可十三岁的韦应物哪里是那些成年人的对手,每当他去打那压着自己母亲的人时,都会被那人一脚踹翻,倒在地上起不来。」【海汐阁】老阁主答道。 「那既是这样,他的恨意便转向了他外逃的父亲身上?」 「是的。」 「那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父亲,再杀了他?」池沌不解,既然韦应物其父外出逃债,自然是不想自己的行踪被人知晓,当然他更不能让至亲知晓,韦应物是怎么找到他的? 「是其父自己回来的。」【海汐阁】老阁主解释道。 「那样一段日子持续了三年,其母由讨债人开始来的时候的不屈反抗到三年之后像喝水吃饭的习以为常,让讨债人没了新鲜劲,三年的肉偿也足够抵那欠下的债款。三年后,讨债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家。」 「这难道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不不不,这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海汐阁】老阁主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杯,不知不觉竟然已被喝到底。 池沌又从客座上站了起来,端着一旁的瓦罐壶走到谷寻欢的身边,给他重新添了一些热水。 「前辈可以继续说下去。」 「其父听闻风声已过,便偷偷地从乡下回来啦。之后从邻居口中听说了自家娘子的三年处境,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愤恨自己的离开让他们母子深受凄惨的生活,而是一个新的赚钱的法子出现在他的心里升起。」 「难道他是想让自己的妻子挂牌外卖,好让自己有赌资?」池沌惊讶道。 「没错。」【海汐阁】老阁主回答道。 「最能让一个孩子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无情的事便是从一个深渊走出来的时候,再一次跌入另一个深 渊。看着自己的父亲终于回家,韦应物以为他会担负起一个一家之主的责任的时候,没想到他却把自己的母亲安排成自己赚钱的工具。一个孩子知道这些都会做一些什么?他能做的只有杀死这个回来的人。月黑风高的一个夜晚,韦应物在黑洞洞的街口等到了输得精光之后到酒家喝酒喝得烂醉的父亲,他走到自己父亲身前,在他父亲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尖刀刺进了他父亲的心口!他捂着自己父亲的嘴巴不让他叫出声来,之后拖着他父亲的尸体到了一口荒井处后,将其扔了下去。后来被人找到,人早已腐烂得不成人样,对外也只是宣称醉酒跌入井中摔死。」 「这便是韦应物的第一次杀人吗?那他之后杀自己的母亲,祖母,妻子,是不是同样的杀死自己父亲的这一种感觉?」池沌忽然开口。 「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后来他母亲、祖母和妻子的死,都是归咎在他的身上?」【海汐阁】老阁主惊讶地看着池沌,道。 「猜的。」 「那你也太能猜啦。」【海汐阁】老阁主说得嘴唇干燥,于是又喝了一口茶水。 「他母亲之所以被他杀,是因为知道其父的死出自他手,于是准备下药迷晕他,之后将他带到官府发落,可惜被韦应物发现,他错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他祖母之所以被他杀,是因为要让他娶自己不喜欢的人,他本喜欢邻居小妹,两人还私定了终身,可惜他祖母为了家室的复兴,谎称他与那官家小姐早已情投意合,让邻家小妹留住自己的脸面,不要再来打扰她的孙儿,可惜邻家小妹认死理,为韦应物殉情,韦应物得知真相之后,一怒杀了最疼爱自己的祖母。他妻子之所以被杀,是因为看不起这个乡下来的小子,嫁给他之后每餐都见不到荤腥,日常见到想要买的东西都没有钱,于是这妻子每日都与他斗嘴,说他是一团烂泥扶不上墙,韦应物最后受不了,拿起厨房的菜刀就把自己妻子的头给砍了下来。」 「所以,这把【青面鬼】上的寒意是韦应物的对世间的怨念?」 「没错。」【海汐阁】老阁主点了点头,「那寒意是他对这个世界的恨!恨这个世间没有给他一个和睦的家庭,没有给他幸福的生活。由此足以与天地同高的怨恨,让他成就了自己的不朽之路。」 池沌听完,终于知道了谷寻欢在相见第二天后,就赶来这里与他交谈的原因,他是怕这把邪兵污了池沌的道心。 「【青面鬼】自韦不朽之后的那几位主人,下场一般都不是很好,妻离子散的有,家破人亡的也有。所以我很早之前就在这把【青面鬼】烙下了自己的一缕道之气息,并告诫谢家家主这把浪客刀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建议他雪藏在自家府邸的密库之中。这些年来,这柄浪客刀一直被雪藏,从未被人拔出来过,直到我昨日感应到我设置的那一缕道之气息被人破开,这才特此出了那海岛来找这把被打开了封印的浪客刀。」 池沌听着【海汐阁】老阁主一边说着,他一边自己将那青铜色的浪客刀拿在手里,之后拔开一半,冷冽的寒气马上扑面而来。 果然是一把邪兵。池沌又把【青面鬼】送回刀鞘。谢灵秀送这把刀来,果然没安好心。 「让我意外的是,谢家居然将这把邪兵送给了你。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还是要来告诉你一声的。」谷寻欢说了一句,「你真的确定要接下这把兵器吗?虽然对你来说无害。」 「嗯。」池沌点了点头,「谢家的大礼,我怎么可以不拿呢?」 「也对。」谷寻欢捋了捋胡须,「放眼整个汐国,能安全拥有它的也只有你池沌一人。」 池沌已经领悟到佛门第七门神通——【无量天佛尊者】,自身拥有的佛性完全不可不受【青面鬼】对自己产生的负面影响,甚至是池沌将这 把浪客刀携带在身边久了之后,自身的佛性还可以度化这把浪客刀上由韦应物情绪衍生出来的怨念寒气。 「你现在已经通过荒国【乌龙院】佛家的方法进入了圣师的境界,整个汐国也只有你身上有着圣师境界的佛性,可以度化这把【青面鬼】上面的来自不朽境界的怨念,不说这是巧合,更说这是天意。你,池沌,会用这把浪客刀走上你自己的一条通往第六境的道路。」谷寻欢感叹地说道。 池沌没有反驳,【海汐阁】老阁主的评价没有把他捧到天上去,原因是他池沌本来就在天上。 「老前辈,三国即将大变,你不问问我的选择吗?」池沌又不合时宜的提出这个问题。 池沌还活着的消息已经被传播出去,汐国将要面临的会是百万的大军,要想汐国免受此难,必须把池沌交出去。 可是,想要池沌的人不只是荒国,还有桂国,无论是交给谁,汐国都难逃一难。 「我相信你的选择会对得起汐国,对得起你大哥,对得起你的义母,更对得起你。」谷寻欢听后只是摇了摇头,「因为你,不只是桂国的四君子,还是汐国的十三义子!」 ------------ 第三十八章晚来急 送走【海汐阁】老阁主之后,池沌安宁地度过了三天,自身的道境得到冥想稳固之后,逐渐接近了第五重天的门槛。 第四天,是他参加第二次遴选的时间。 早早的,池沌就起了床,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汐国修行者,穿着道袍,头顶插着一根竹子的发簪,同时谢灵秀送给他的那一把浪客刀被他悬挂在腰间的蹀變上,等他出门的时候,他看上去与一个普通的汐国修行者并无两同。 「你今天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走到院子外,却是【碧潮阁】阁主亲自等候在外。 「阁主怎么会在这里?」池沌有些诧异,自己还没有资格让【碧潮阁】的阁主亲自来为他引路。 「受人所托。」季子安简单地答了一句,「其实你根本不用去的。」 池沌知道季子安所说的不用去是指他池沌早就在前几日将来挑战他的下一位参赛者打败,如今的这场还是那一位参赛者,如果他真的不傻的话,就不会再出面。 「的确我是不用去。」池沌笑着走出院落的柴门,道:「可有人希望看到我的露面,不是嘛?」 季子安迟疑了一下,随后想到了池沌这么说的原因。 「四君子打算以遴选大会第几名的成绩,进入我【碧潮阁】呢?」护送池沌的一途,季子安有意无意地向池沌打探着他的意向。 「那得看季阁主觉得我有几分把握去战胜汐国人都认可的这一次遴选大会的第一人谢家之女谢灵秀?」 季子安一时答不上来,一边是汐国的天才少女,年仅十八岁进踏入了道境四重天;一边是桂国最年轻的四君子,年仅十六岁便进入桂园后山的剑塔,一年的时间便学会了剑神的传承——【浩然气】。更是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便把汐国的道之功法【浪客流】修习到了道境四重天——【破天】的高境界。 双方都有各自的修行秘术,能够帮助自己在对战对方的时候,使自己原有的修行境界再提高那么一两个境界,到底谁胜谁负,谁会站到最后,不是他季子安一个人主观臆断所能决定的。 真正的结果,也只有在那一天才能够揭晓。 「谢家之女谢灵秀最近传出已经参破道境四重天——【破天】,现在已是与四君子您处在一样的道境天之下,四君子您要严阵以待啊。」季子安突然的向池沌透露出谢灵秀的信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道境四重天?」池沌皱了皱眉。 「四君子不信她已经达到道境四重天的境界?」 「不!我是觉得你把她看得低了。」池沌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季子安认真道:「她真实的境界,恐怕不只是道境四重天!」 「不只是道境四重天?」季子安只觉得池沌是在开玩笑,随后说道:「如果四君子认为她现在的道境不只道境四重天。那为何我汐国【碧潮阁】上的不朽钟上没有出现她的名字?」 【碧潮阁】的钟塔楼上悬挂着一尊巨大的铜钟,可它不是为了给【碧潮阁】的学子上课报时用的,在这个铜钟之上烙印有许多人的名字。 但凡有修行者参破了超过道境四重天【破天】的道境,那不朽钟之上便会被烙印上那个人的名字,如果那人还参破到道境七重天【罗生天】的道境,不朽钟还会出现震鸣一声的现象,广让人知。 如果谢灵秀飞升了道境第五重天——【罗天】,那不朽钟之上就应该出现她的名字。 而季子安每天都会查看不朽钟之上的名字,看着上面早已被锈迹掩埋的先前就出现的名字,季子安心里只有失望。所以季子安才会认为谢灵秀本身的道境只有第四天——【破天】。 只是近几天,不朽钟上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不过这个新出现 的名字给季子安带来重重的迷惑。 那日他像往常一样去查看不朽钟,上面凭空多出一个人的名字,而那个名字只处在【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的下方。 那个名字,看不全。 出现在不朽钟上的名字,是一个「贵」和一个模糊看不清的字。 世间姓贵的人屈指可数,最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桂国的皇室。 桂国的国姓是【贵】,难不成这新出现的达到五重天道境的人来自桂国? 季子安心里突然想到一个人,难不成是桂国的长公主殿下贵冬冬?可这不可能啊!桂国的长公主殿下贵冬冬连修行的资质都没有,这是汐国人都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被囚禁在汐国。 那这个突然出现的名字,它的主人到底会是谁? 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的姓,却看不清那个人的名,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在不朽钟上出现,季子安看到那一层迷雾遮盖后的姓贵之人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贵」字之后的那个字会是什么?怎么这么让人捉摸不透?或许,可以通过那个姓推断后面的内容。 季子安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个「贵」字之上,他看到的「贵」字,巧妙之处在于「贝」字部分的那最后两笔之上。 「贵」字最后两笔,一撇一捺。 撇之一划逆锋右上起笔,轻提调锋铺毫向右下行笔,中锋行笔直下渐收,最后顺势向右下撇出,力送尾端。整个笔画看起来就像是一柄斜插着的剑,剑身似中锋,剑尖似尾端,锋芒毕露。 捺之一划,轻起右下行,裹锋直入。渐按渐行,笔至画之末端,顿而围转向左上方回锋收之。样子像极了一把短小而又锋利的刀,杀气逼人。 仅仅只是一个姓氏,便拥有两种奇特的意境,那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不朽钟上没有出现她的名字,并不代表她不具备那个资格。难道她就不可以刻意地不提升自己的道境,等到需要的时候,飞升道境只是一瞬之间而已。」池沌说出自己的认知,「不要小看这谢家之女,一介女流能够成为遴选大会被认定的第一人,自然是有她脱离于常人的地方所在。」 「嗯。」 听过池沌的话之后,季子安仔细想想过后也觉得池沌说的非常对,谢灵秀一介女流,能够让许多汐国的修行者心服口服,自然是有她超脱于平常修行者的地方,是他把她想简单啦。 「我想问一问四君子,可曾认识一个境界十分高深的姓贵之人?」说完谢灵秀,季子安又向池沌道出自己在不朽钟看到的不解之谜。 「境界十分深厚的姓贵之人?」池沌有些不懂季子安说出这句话的意思。 「没错。」 「阁主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池沌露出不解地表情。 「因为近日我【碧潮阁】的不朽钟之上,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季子安解释道。 「既然知道了名字,为什么还要问我?」 「因为不朽钟上出现的那个人的名字,只可以看到他的姓,而他的名却被一团黑雾遮盖住了。」季子安向池沌道出了那个意外出现的人的名字的奇怪之处。 「在我认识的姓贵的人中,不能修行的占大多数,桂皇,贵冬冬、以及桂皇的儿女们,都是不能修行的。我所知道唯一的姓贵的,而且又可以修行的人,只有宁陵王贵秋之女商丘郡主贵纪湘。」 池沌说出自己的所有认识的人中,最有可能会是不朽钟上的那个人。 「但我认为,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池沌转而没等季子安思量一二,便摆了摆手,又开口道。 「为何?」 「因为,我刚刚还想到了一个人。」池沌此时想到的那一个人,是最有可能,几率也是最大的,能在【碧潮阁】不朽钟上烙印下自己名字的人,那个人拥有完美六芒印,从修行开始便走在许多同辈修行者的前面,如此好的天资,他是有可能被烙印上【碧潮阁】的不朽钟的。 何况,他还是那个人的后代,拥有其独特的血脉传承。 「谁?」 「我不能说!」 「蛤?四君子莫不是给我打哑谜?」季子安有些恼怒,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那个人以后也会成长起来,或许他会让桂国多添一位圣师境的修行者。」 池沌说的人是池汤,至于他为什么会学会汐国的浪客流功法,池沌认为是他在查抄【玉芳斋】的时候,搜到了一些关于汐国修行功法的秘本,借此拿来学习。 「我想,四君子应该很快也可以登上那不朽钟,烙印下自己的名字了吧?」季子安刚才悄悄地感知了池沌身体里的道力气息,发现池沌已经快接近道境五重天——【罗天】的境界。 「不会。」池沌突然中肯地答道,「至少到最后一局我与谢灵秀的一战之前,我都不会飞升,而是压制自己的道境处在第四重天——【破天】之境。」 「四君子想给那些对手一个公平?」季子安觉得面前的池沌无比的高尚,不愧拥有桂国四君子之名。 「不,要是我做到绝对的公平,我胜不了后面的每一位对手!」 池沌的回答让季子安感到着实的尴尬,季子安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来赞美池沌的谦虚。 ------------ 第三十九章野渡 池沌从荒国乌龙院学来的佛门神通,虽然可以让他得到了圣师境界的强大修为,但这是池沌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施展出来的。 日常所用的,不过是汐国的浪客流修行功法,加之池沌不及宗师,只有中级精通不到的修行境界,单独靠半路学来的四重天道境汐国功法,他其实胜不了那些已经入了宗师境,却只有二三重天道境的对手。 「四君子还是过谦啦。恐怕此次遴选大会,能让你产生威胁的人,只有那一个谢家之女谢灵秀吧。」 池沌低头不语,径自走自己的路。 走至擂台,与季子安料想的一样,池沌今日的对手秦零没有按时来签到,轮到池沌上台打擂的时候,他也只是上去走走过场,等裁判宣布对手逾时不至失去遴选资格之后,宣告池沌为胜者,进入下一场遴选。 池沌风风光光地站在台上,而台下却有两人对他视去不善的目光。 这两人便是谷雨浪人和那秦零的父亲秦家家主。 他们刚相互商量好怎么样用一点「小技巧」让秦零战胜池沌,进入下一局遴选,不曾想一会儿便来人传回来让他们的「努力」都打水漂的消息。 秦零败于池沌之手的消息传入他们的耳朵里,同样还有一个消息,那就是战胜了他儿子秦零的叫做廖淳的那个桂国人,真实身份其实是桂国桂园后山剑塔之上的四君子——池沌! 他们的计划都喂了狗吃,秦家家主马上去询问经历这次事件后自己儿子心里的意思,希望他能重拾信心去参加遴选。 没想到这不孝子居然在他提及让他继续去对战四君子池沌的时候,直接严词拒绝啦。 秦零一脸堆满了对四君子池沌的尊敬和感激,根本没有那种被人打败之后不服气、想要再打一场的意志。 秦零不记自己与池沌的仇,不代表秦家家主不记池沌的仇。 池沌亲手断送了自己儿子成为高阶修行者的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让池沌一直好过! 秦家家主记池沌的仇,同样,受秦家家主所托,观察过池沌的谷雨浪人也想为自己的爱徒南荣伊人的未来争上一争。 两个人不谋而合,狼狈为女干,预谋着要让池沌跌下神坛。 谷雨浪人已经和秦家家主商量好了,有他出力,而秦家家主只需出钱。 谷雨浪人的爱徒南荣伊人,是天地魂力复苏以来,逐渐升起的一颗新星,她的光芒远超同一时间进入宗门的所有弟子,甚至是已经入宗门几年的老弟子,都没有她更有未来。 南荣伊人仅仅只用了不到三年多的时间,便由一个籍籍无名的入学级修行者成长到一个宗师境界的修行者,虽然说这三年期间她服用了不可以量计的助长修为和稳固道境的灵丹妙药,但能达到宗师这一层境界,同样离不开她自己的努力。 南荣伊人就是他们二人将池沌推下神探的手,由秦家家主收集炼制谷雨浪人所说的可以逃过遴选大会裁判官眼睛的丹药所需药材,再由谷雨浪人亲自炼制丹药,最后给南荣伊人服用,一环链扣一环。 这些年,南荣伊人的道境在谷雨浪人的指点之下,已经飞升到了第三重天——【路天】之境。 只要将谷雨浪人所知道的那一种不可以被检测出来的丹药给炼制出来,之后让南荣伊人服下,便可让其拥有道境四重天的境界。 面对同样是道境四重天的池沌时,南荣伊人的优势就表现出来啦。 池沌最多不过中级精通的修为境界,遇上宗师境界的南荣伊人,同样的四重天道境下,他池沌还能耍什么花招? 迎接他的,只有输! 谷雨浪人与秦家家主自然是都没 有胆子让池沌死在擂台上的,他们怕的不是池沌桂国桂园后山剑塔之上得来的四君子的名号,而是怕池沌作为【墨门】行首第十三位义子以及【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小弟这个身份。 如果杀了池沌,对他们发难的会是【墨门】和【海汐阁】,他们不傻,知道杀死池沌会惹怒这两方汐国最强大的势力。 池沌走下擂台,并没有当即便离开,而是步行到了观众席,直接的坐了下来。 在池沌这场比赛的下一场,是谢家之女谢灵秀的遴选对决,这也是池沌留下来的原因,他打算看一看这谢家之女谢灵秀的战斗方式与风格。 谢灵秀的对手是一个白衣少年,是那种看上去就能让很多妙龄少女偏爱他的那一种脸型,对决一开始,谢家之女谢灵秀缓缓地迈着轻灵的步法走上了擂台,令人惊讶的是,她的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同样让人惊讶的还有她的对手,那名白衣少年,在他的手里,同样是没有武器。 两人遥相对立,白衣少年见到谢灵秀上场,悬着的右手开始缓缓向着怀里内衣掏去,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拿出一把细小的兵器,比如匕首什么的,可是白衣少年拿出来的居然是一方白色的汗巾。 白衣少年看了看对面的谢灵秀,对她微微地一笑,随后抛出了自己手中的白色汗巾。 比赛时抛出白色汗巾,这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认输。 「我认输!」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白衣少年说出最简单的解决争端的三个字。 「什么!居然认输了!史无前例啊!」观众席有人开始谈论道。 「是啊,历代遴选大会,都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有人附和着。 …… …… 「谢灵秀小姐的实力,王某人是知道的。王某自知不敌谢灵秀小姐,故而认输,这可以吧?」 白衣少年大声地向着观众解释着,说完之后,这位姓王的白衣少年转头看向了遴选大会的裁判官,「这,可以吧?」 「可以。」裁判官眯了眯眼睛,随后道:「金关道子王覃认输,谢灵秀获胜!」 宣布谢灵秀获胜之后,是一片叫喊热闹之声,他们都是押了谢灵秀获胜的赌金,赢了不少钱。 坐在观众席的池沌远远的看着擂台上的谢灵秀,暗暗叫了一声可惜。 没想到她谢灵秀还有这样一招,完全没有暴露出自己的一丁点实力,自己与她的那场对决,恐怕很难快速的结束啊。 感觉有人的目光特别争锋相对地看着自己,谢灵秀转身朝着目光射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了坐在观众席之中的池沌。 谢灵秀对着池沌微微地笑了一下,随后便走下了擂台。 池沌看不到谢灵秀的表演,自然是到了要走的时刻,他离开观众席,沿着回自己住舍的路慢慢的走了回去。 半路,突然地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橙色衣裙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池沌,好久不见。」那人说道。 池沌抬起头看着眼前挡住自己路的人,近看之下,虽几年不见,她还是那样美丽动人。 「是你,宇文姽。我们的确是好久不见。」池沌回了一句,「所以,你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是要与我叙旧的?」 池沌微笑着看着宇文姽,她的样子较之以前变得温柔了一些,许是身为人母的转变。 「不,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没有赴约?」宇文姽问道。 「赴约?赴什么约?」池沌摸了摸脑袋,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派人给你送了拜帖,可是你你没有来。」宇文姽的语气带着一种质问的感觉。 「哦。你说的是那 个啊。」池沌哼了一声,道:「那些堆得向山一样的拜帖,我都懒得看啦。索性都拿来烧火啦。我事先不知道你的拜帖会在里面。」 「不是我的拜帖,是我丈夫的。」宇文姽解释道。 宇文姽刚提及舒京伦,池沌的脸就黑了下来,只听他冷冷地说道:「原来是他的拜帖啊,我为什么要去?我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宇文姽察觉到了池沌脸色的变化,随后为舒缓他开始柔声地说着:「你别这个样子,我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蛤!」池沌听后却是笑出了声,「你觉得我的心里一直有你?」 「难道不是吗?」宇文姽反问道。 「你什么,是不是有点自视甚高啦?」池沌冷嘲了一句,「你以为你一个公府嫡女入得了我的眼?如果我想,荒国公主都会爱上我,你算哪根葱?」 「你······」宇文姽被气得说不出话。 「不要以为你嫁给舒京伦就是得到了一个很好的丈夫,如果他真的是爱你的丈夫,那你手臂的淤青怎么解释?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 听到淤青二字,宇文姽赶紧下意识的收了收自己右手手臂的衣衫,遮住那片淤青。 「别挡了,我看都看到了。」池沌冷笑一声。「你不要以为之前同我玩得好,就可以在我面前说上话,甚至是可以看你的面子去参加你丈夫为我摆下的鸿门宴。」 「我?你这是在把那时在桂国的遭遇的怨气撒在我的身上吗?」宇文姽突然语气中出现了哭声。 「我怎么敢呢?你是第一个在桂国让我感受到人间还有温暖的人,这一点我还是记得的。并且记得很深。」池沌上前一步,把手放在了宇文姽的双肩之上。 宇文姽抬起头,正好对上池沌的双眼,而池沌的那双眼睛中还有着异样的金色光芒。 【醍醐灌顶他心通】! 对视之后,宇文姽的心神完全暴露在池沌的目光之下,她所有的秘密都被池沌在这一刻知晓。 「原来,你过的生活这样的不堪。」 看了宇文姽心底的秘密,池沌不禁生出一丝怜惜的情感,说到底,他还是对宇文姽保留着一股 ------------ 第四十章无人 ,宇文姽无人知晓的秘密,现在完全被池沌知道了,如果池沌想的话完全可以用这些秘密控制她,让她做自己让她做的任何一件事。 池沌松开了她,之后收回了【醍醐灌顶他心通】,宇文姽逐渐从失神的状态回归正常。 「你对我做了什么?」宇文姽回到正常状态的时候,突然有一种自己的身心灵魂与肉体都被人看得一览无余的感觉。 「没什么,我只是看了看你的内心。」池沌平静地说了一句,刚才脸上出现的惋惜之色早已收敛。 「你······」宇文姽刚想说你怎么可以随便窥探别人的内心,池沌却突然打断了她。 「你要做好选择啊,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那可爱的女儿考虑。」 「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女儿?」宇文姽惊讶道。「难不成也是刚刚窥探我的内心知道的?」 「我可没那种知道别人所有事的能力,你来汐国,下船的时候我那时在场。」池沌解释道。 「原来在那时候,你就知道我嫁给了别人。还为他生了个孩子。」宇文姽泣不成声。 她知道池沌知晓了自己心底的秘密,自然也是知晓了自己心里还有抱着与池沌在一起的幻想。 在宇文姽心底最深的地方,住着的人是桂国那时候的池沌,一开始,宇文姽心底喜欢的人就是池沌,只不过她当时没有大胆地说出来,在自己的父亲为自己与舒京伦定亲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勇气说出来,只因为那时候的池沌,已经是地位高贵的桂国四君子,她哪敢高攀,更不敢跟池沌说出自己心里对他的爱。 「都过去了,你要把握当下。你一定要仔细地思考自己的选择,一旦选下就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余地,要选就要选得决绝,否则你根本得不到任何一方的真正的信任。」 宇文姽知道池沌跟她说的选择是什么,荒国桂国一定会交战的,到那时候她必须选择一个去处。 要么是留在桂国,从此与舒京伦断绝夫妻关系;要么去往荒国,与自己的母国永远的分离! 不管怎样的选择,宇文姽都会第一时间考虑自己女儿以后的未来,拥有桂国荒国两国血脉的她,势必会被两国之人厌恶和疏远。 「我对不起你。」叹了一口气后,宇文姽对池沌说道。 「没有谁对不起谁,年少自有年少的轻狂。我也有自己对不起的人。」 「将来,我们还会再见吗?」宇文姽弱弱地问道。 「会的,我相信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距离现在不会很久。」池沌答道。 「明日我与他便会桂国了,你会来城门送我吗?」宇文姽突然乞求道。「你也在刚刚知道,那也是一个局。」 「会。」池沌毫不犹豫地便回答了宇文姽。这让听者的心惊起了一阵波澜。 「你不怕有去无回?」宇文姽担心地说道。「你还是别去了,我知道你的心意。」 「不,我要去的。送一送你,作为你的朋友。」池沌笑着答道,「明知是一个局,我也还是要去。」 「谢谢你,让我再看到除了我女儿之外,这人间还有的温暖。」宇文姽眼角泛湿,但这一次并不是因为哀伤,而是因为感动。 「那我先走一步,告辞。」 池沌越过了宇文姽,再往自己的屋舍走去。 可是,他的身前又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四君子可是好雅致啊,还有时间和人妇你侬我侬。」谢灵秀站在池沌要走的道路前,一脸微笑。 「滚你吗的你侬我侬,怎么?你挡我去路是要干什么?提前与我一战吗?」池沌将腰间的浪客刀往前提了一提,故意让谢灵秀 看到自家的那把青铜色浪客刀。 谢灵秀低头看了一眼池沌腰间的浪客刀,嘴角微微上扬,笑偭如花:「四君子很喜欢这把浪客刀啊,看来灵秀是送对人啦。」 「嗯,它很适合我。」池沌漫不静心地回复了一句。 「灵秀很期待最后与四君子的那一战,还请您那时候不要顾忌,而是用出自己最强大的力量去击败我。」谢灵秀突然走到池沌身前,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 芬兰一样的气味自谢灵秀身上飘散而来,让吸入它的池沌顿时记起自己还是一个气血火热旺盛的少年,池沌这才对这个女孩有了新的认知,危险!不是一般的危险! 池沌冷笑了一声,道:「靠我这么近,是要亲我吗?如果不是,请你说话的时候离我远一点。」 谢灵秀听到池沌的牢骚,知趣地往后退了一步,对池沌说道:「四君子可是真不懂得风情,可惜可惜。」 「哦。我是不懂,因为没有那种感觉啦,对我风情的女孩子之前是有过,不过那时的我情窦初开,根本不懂。错过了了解那种风情的时期。」 「哈,四君子以后还是有机会的。」谢灵秀听后掩嘴笑了起来。 「话已说完,再见。」 没等谢灵秀开口挽留,池沌已经施展逍遥无距,离开了【碧潮阁】。 此次,池沌本来是不用出【碧潮阁】的,只是因为刚才谢灵秀带给他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的后手还不够保险。 于是,池沌决定到汐国平城之外的旷野,去破开腰间这把【青面鬼】的怨念之力封锁,随后将其度化一些,充入他体内本有的佛道之力。 池沌在旷野度化了一半的【青面鬼】上面的怨念之力后,并未立即地返回自己在【碧潮阁】的居住屋舍,而是走到了【碧潮阁】阁主所在的小屋。 「扣扣扣!」池沌用手敲了敲宽大门板的柴门。 「谁啊?」一声轻问从内传出,随后一个到池沌腰间高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为他开了门。 「你是谁啊?」小姑娘好奇地问了问门外的池沌。 池沌弯腰对她拱了拱手,道:「池沌有事要叨唠季阁主一会,还请帮我传达一下。」 「找爹爹有事?」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池沌,觉得他不像是一个坏人,于是说:「爹爹有事出去了,一会回来。你进来在院子里等吧。」 柴门被小女孩从里打开,让出一片空间让池沌可以走进去。 一进小院,扑面而来的是荷花的清香,在小院的中央坐落有一池莲花,现在正值夏日,莲花正好是开放的时节。 小姑娘将池沌放进来之后,便自顾自的去做自己的事。 池沌看着她拎起比自己还高的竹竿,去摘那位于莲花池正中央的莲蓬,她吃力地挥舞着竹竿,却每次都与莲蓬失之交臂。 池沌看着她吃力的表情,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来帮你吧。」池沌走到小姑娘身前,将她手里的竹竿抢了过来,随后丢到一边。 「你要干嘛?」小姑娘诧异地看着池沌。 「帮你摘莲蓬。」池沌抱着小姑娘,之后一步往前踏出。 池沌带着怀里的小姑娘直接腾空而起,随后浮空滑过那莲池,顺手又把那中央的莲蓬给摘了。 回到地上,小姑娘欣喜地看着池沌手里的莲蓬,鼓了鼓掌。 「大哥哥真棒!」 「下次要摘莲蓬,继续找哥哥。」池沌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随后将莲蓬递给了她。 「大哥哥来找我爹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啊?」小姑娘接过莲蓬,一边拆了莲子来吃,一边问坐在一旁的池沌。 「哦,找你爹拿一下钥匙。」 「钥匙?是这把开【天劫阵】的钥匙,还是这把开【密库】的钥匙,还是说这把【神兵室】的钥匙?······」 小姑娘直接拿出一大把钥匙,扔给池沌。 「你要哪把就自己拿走吧,爹爹那边我来说。」小姑娘自作主张地让池沌拿了钥匙。 池沌找到那把【天劫阵】的钥匙,之后看向小姑娘,说道:「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大哥哥怎么会是坏人,坏人是不会给我摘莲蓬的。」 池沌差点笑出声,要是这小姑娘以后长大,是不是一碗美味的面条就可以骗回家成亲。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那大哥哥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吃。」 天劫阵,其实是以道法符箓来拢聚天地间的魂力于一处,最后将其充盈成一道纯粹的由天地魂力构筑的天劫雷电,之后劈向坐落在阵中的人。 入阵之人借此人造天劫的强大力量,去跨越那道天与天之间天堑,飞升新的一重天。 可一旦失败,便身死道消,让磅礴的天地魂力组成的天劫雷电轰得一点渣都不剩。 一般的,如果不是遇上十分难跨越的天堑,【碧潮阁】很少为人开启这座天劫阵。 而今日,却因池沌之需而被重新打开。 池沌走进那间黑不留球的暗室,刚落坐在只有一束阳光落下的阵法的中心,四周黑暗的墙壁上便浮现出紫色光辉的符文条路,法阵马上运行起来,一开始进入的出口也被立马封闭,让里面的人断了想半途而废的心思。 一时间,暗室里的天地魂力密度,马上弥漫得比外界浓郁百倍不止。 这般磅礴的天地魂力数量,足足可以撑满十几个大宗师境界的修行者的虚鼎,可当池沌开启来自荒国乌龙院的佛门神通——【无量天佛尊者神通】,使用那种叫做【无量】的力量,这些天地魂力就如果溪水流入茫茫大海,而且那大海还是空的! 池沌的做法,已然超出了南陵王池道所创的【魂叠】功法。 【无量】可以让池沌在极低的修为境界下,却可以拥有足以匹敌圣师境界的修行者体内虚鼎的天地魂力存纳数量。 佛门第七神通【无量天佛尊者神通】比之南陵王池道留下来的【魂叠】之法,完全是碾压其的存在。 南陵王池道的【魂叠】之法,虽然可以让修行者体内存纳超过自身虚鼎能够存纳的数倍的天地魂力,可这【魂叠】之法还是受自身虚鼎容量空间的限制,这个【魂叠】之法,说到底是【有量】的。 而池沌新开辟的佛门第七通【无量天佛尊者神通】,造就了一个新的名词——【无量】。乃是在身体里另设一方天地来存纳天地魂力。 天地无界,故而【无量】。 池沌的身体内,生有一个世界。 纵观整个大陆,整个世间,都无人可以做到这一步,包括这个世间的最强的存在——【主宰】。 池沌将【无量】从无人开辟到有人,是前无古人所未曾达到的壮举。 「池道前辈,看来我比你在这个世界学到的东西,更高一层楼啊。」盘膝而坐的池沌自言自语道。 「我以为有了上次被人以更强大的力量驱赶出客栈的经历后,你或许会转变你的修行理念,没想到为师还是对你教导得不够,你可真是为师的耻辱,以后走出去不要说你是我的弟子,为师丢不起那个人!」 身穿蓝色大衣袍的谷雨浪人坐在秦家安排的客房之中,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南荣伊人,语气极为阴冷地说道。 房间很大,里面的装潢用的都是最好的、最华贵的材料,无论是桌椅板凳、床 帘屏风,都透着一股雍容华贵的气息。 显然,这是秦家拿的出手的最好的给客人住的房间,足以见得里面住着的人是秦家怎样的贵客。 此刻的房间中还站着不少人,都是南荣伊人的师兄弟姐妹,那名被余小乐踢中蛋蛋的白衣少年也在内。他们都在看着南荣伊人受着师父谷雨浪人的训斥。 南荣伊人当然是不喜欢被这么多人看着,还是自己被师父责骂,如果换往时只有自己和师父在的时候,自己哪还要受这种气,自己随便两句知错和迎合自己的师父,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南荣伊人咬了咬牙,低声哭诉道:「弟子绝非怕死,而是师父常教导我们修行者要以自身的实力为重,不可轻易地贪快而走上捷径,所以弟子恕难从命!」 听完南荣伊人这一番话,谷雨浪人脸上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出现愠怒之色,大声喝道:「这三年来你吃的助长修为的灵丹妙药还少吗?吃下这一颗【偷天丹】还算多?你要是不听话,把这颗【偷天丹】吃下肚去,为师只有另选一个你的师妹或者师姐替代你了。至于你以后的修行,就靠你一个人单打独斗的修炼啦。」 听到【自己一个人】这五个字,南荣伊人的身体突然地颤抖了一下,脸色愈发地恐慌起来,那五个字好像对她有一种可怕的威慑力。 …… …… 南荣伊人跪着地上思考着,时间过了许久,而谷雨浪人则是闲散地坐在位子之上,用指尖敲击着身旁的木桌,似在等候南荣伊人的迟迟答复。 谷雨浪人一脸的轻松,对南荣伊人即将给出的答复一点也不着急,之间敲击木板发出的一阵东东的声音,极其有规律,在整个房间里回响。 「你想好了吗?」给足了南荣伊人思考与斟酌的时间后,谷雨浪人开口问道。 南荣伊人知道自己接下来的选择关乎自己以后的命运,就算她心里是你不愿意选的,无论是两个选择的哪一个。 可现在她必须马上选择一个答复,不然自己选或不选,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让师父垂青。 如果她选择服下【偷天丹】,她自己就有一半的可能被那颗叫做【偷天丹】的丹药的药力给断绝以后的修行之路,天与天之间的天堑会变得极其宽阔,跨越它则是需要比平时还要多数十倍的力量;如果她执拗地不服下【偷天丹】,谷雨浪人便不会再与她一起修炼那种能够让还是入学级的她三年之内突破到宗师境界的功法。 谷雨浪人告诉过她,一旦七天不与他运行一次功法,她自己的修行境界就会倒退,若是这时还不与他一起修炼,修为还会与日俱增地倒退,最后回到原点! 先前她是不信的,可之后的一次反抗让她知道了谷雨浪人所说的不是假话。 「徒儿想好了,徒儿愿意听从师父的一切安排与命令。请师父不要因为今天的事对徒儿产生嫌隙,徒儿最敬爱的人只有师父!」 南荣伊人「乖巧」地回答道。 得到南荣伊人肯定的答复后,谷雨浪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从怀里拿出那一颗丹药。 南荣伊人站了起来,双手接过那一颗黑色的丹药,随后放入嘴中囫囵吞下。 谷雨浪人看着南荣伊人的咽喉做了吞咽的动作之后,满意地朝她笑了笑,随后转身向身后的一众弟子说了句:「你们的师姐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吸收丹药的药力为师要为她护法,所以你等退下吧。不到晚间时候,你们不可进来打扰我们!」 一众弟子哪敢违抗师父的命令,马上地就离开了那间豪华的客房。 一众弟子走后,谷雨浪人马上上前亲密地抱住了南荣伊人,把头埋在她的酥胸里,嗅着那股让人着迷的淡淡幽香。 「师父,讨厌!~伊人还要吸收药力呢。」南荣伊人只是做了稍微的抵抗。 「哪需要吸收那么久,为师是骗他们的。」谷雨浪人一把抱起南荣伊人,随后向着床榻走去,「来,为师好好奖励奖励你,也顺便修行一次功法。」 「师父,你真坏!额~」 「你说什么?」 「师父,你真好!」 ------------ 第四十一章送行(前) 七月十四,叫魂回屋,看百鬼夜行。 今日乃是遴选大会的第三次遴选,剩下的一百人中选出里面最强的五十人,多少人想要早点结束这场比斗,早日归家。 不巧的是,池沌与南荣伊人的比试在最后一场。 谢灵秀还是与先前的比试一样,连手都不用出,对方便早已拿出准备好的白色纱巾抛向空中,自觉认输。池沌看好的那几个人——陶离、池恩鑫文和臣本剑三人,都入了这最后的五十强。 陶离自有其母告知传授之其父的秘法,他的实力是在这群人中的上上之乘,如果在后面的比试遴选中不对上谢灵秀与池沌的话,他是有机会进入二十强的;臣本剑更不用说,近日里突破了一层新的境界,风头正盛,现在是他最强的时刻;池恩鑫文就跟不用说,他蛰伏在【碧潮阁】十余载,就是为了今天的一飞冲天,他熟悉遴选大会大部分的对手,对自己的对手知根知底,他没有理由不胜出。 按照现在的比斗速度,等排到南荣伊人与池沌的一局时,时间已是接近夕阳在山、昼夜交替。 南荣伊人随着谷雨浪人早早地就来到了遴选大会的擂台,现在的南荣伊人已经不是昨天的南荣伊人,她整个人都仿佛被洗礼了一番。 此次早早来至,目的不是为了池沌,而是为了她接下来的对手,她很自信、包括她的师父皆情人谷雨浪人都自信到认为这一次池沌必输。 南荣伊人的自信写在了脸上,看着那些在擂台上获胜的遴选弟子,她投去的是轻蔑的目光,这些人都会败在自己的手下,成为自己走向大修行者的垫脚石。 宗师下境巅峰,道境四重天,这已是让很多汐国修行者同辈都望而却步的存在。 修行者的一生,要么成就至高,要么不高不低,要么便是一辈子沉没在最底层,然而大部分的都是处在最底层,真正能走到至高的十万人都难出一人。 而南荣伊人认为自己就是那十万人中唯一的那一个,这可是池沌都不敢恭维的自信呢。 池沌开启天劫阵,引发的轰动让有事在身的季子安马上放下手中的要务,赶紧奔往那剧烈的天地魂力震荡之地的所在之处。 等他来到天劫阵的外门时,池沌已经结束对天地魂力的汲取,正准备离开。 见到季阁主前来,池沌赶紧作揖:「池沌拜见季阁主。」 「你刚刚做了什么?你怎么会有天劫阵的钥匙?」 季子安还以为池沌只是刚才在外面看了看天劫阵的效果,他不知道池沌已经经历过一次天劫阵的洗礼,他已经吸取了天劫阵一道天雷的力量。 「哦,晚辈去找过您,只不过当时你不在,是令爱接待的我,她说可以之后跟你说,让我先用着。」池沌回答着,丝毫不在意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没什么,你没有进去就好。这天劫阵根本不是你一个小小初级精通级别的修行者可以进入的,一旦不慎进入,只会被天地魂力聚集起来形成的天雷轰成灰烬。」季子安的脸上写着不假的担忧,他曾亲眼目睹走进去的长辈被人当做人形焦炭一样抬出来的场景。 池沌还想解释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只是自己又多了一个底牌。 「多谢阁主的警醒。」池沌如有大难不死的心情,对季子安一顿谢赞。 「钥匙给我吧,你不需要使用这天劫阵来提高你的实力。只要你开口,我可以给你进入【碧潮阁】的权限,那里的修行书籍够你用的。」 池沌笑了一笑,把钥匙还给了季子安。 「咦,今天不是你参战的日子吗?你不在做准备吗?」季子安突然想起今天是池沌的比战之时。 「这没什么,我是最后的一场,算时间 ,至少还要等到晚上去。」池沌答复道,「因而我不用急着赶去。」 「那行吧。你记着看好时间,别错过了比斗。」 季子安交代了一句,就又离去办刚刚在办的事。 池沌看了看天色,将近是午时一刻,他能赶到城门去送宇文姽。 「他不会来啦。」舒京伦看了看空旷的街道,虽然说街道两旁的阁楼里安排着荒国所有的汐国暗谍,一旦池沌出现,他面临的将会是数百名武道宗师和数十名精通境界的修行者,在汐国平城境内不可使用超过宗师境界的力量的前提下,池沌必死无疑。 「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到,要你何用。」舒京伦呵斥了身后的人一句,换平时,他早就上手了。 大庭广众之下,他那一巴掌没有拍出去,在外人眼里他必须是一个好丈夫的样子。 「对……对不起。」 宇文姽有些失落,但这失落不是来自舒京伦,而是池沌答应她却没有来。 宇文姽忍不住地往街道尽头看去,她希望自己在最后一刻看到那个男人出现。 可惜,那只是希望。 「我真傻,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明知道有诈还会来呢?」 马车车轮压着青石板,发着咿咿呀呀的声响,守门的士兵听得有些烦躁,故意把头偏到一边,让一只耳朵受罪总比让两只耳朵受罪要好得多。 守门士兵看着那马车渐渐行出城门,心情也变得舒和起来,小声道:「这荒狗总算是走了。」 可士兵没高兴多久,马车却停了下来。 「难道,他听见我说话了?」士兵冷汗淋淋,两腿不住打颤。 舒京伦正在马车车厢中假寐,突然马车就停滞了下来,他的身体惯性地往前倾了倾,刚想对赶车的马夫斥责一顿,可车前却传来车夫激动而又畏惧的声音:「池……池……池沌……少主,是……池沌!」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舒京伦马上又坐回了位置之上,整理起自己的衣冠。 「舒少将,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么?这么着急?我和你夫人至少也是朋友吧,怎么走的时候都不通知一声?我好弄一顿送行宴啊!」 池沌立于车道一边,朝着马车内喊道。 ------------ 第四十二章送行(后) ,「我道是谁啊,原来是是桂园四君子。真是好久不见啊!感谢您百忙之中还抽空来送我。「舒京伦搂着宇文姽从马车上下来,刻意的与宇文姽保持着亲密的动作,他这是要让池沌看到,宇文姽最后还是难逃他的手掌心。 「我不是来送你的。」池沌回绝道。 「送谁不都一样。」舒京伦笑道,之后走近池沌亲切地攀着他的肩膀,「走,我们进城喝几杯?」 「呵!」池沌冷笑了一声,「这酒还是不喝了。」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嘛,你被我打的满地找牙。现在,你狠我吗?」 池沌冷笑地看着舒京伦,没有看一边的宇文姽一眼。 「哈哈!四君子说笑了。」舒京伦的脸很黑,却没有当场发火,「当时还小,不懂事。但我现在懂了。」 「懂了什么?我如果是在城内送你,你还能懂?」 池沌笑道:「你应该庆幸你妻子和你女儿在你的车上,不然你会知道我不留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池沌一边说着一边释放出魔的杀戮气息,给舒京伦带来的感觉,甚至比他的父亲虎将舒哥夜身上的杀伐之气还要盛大。 连一旁的宇文姽也感觉到了池沌身上不同的变化,于是赶紧走到舒京伦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过火。 但舒京伦却不管发妻的提醒,反而换了一副面孔,冷漠且轻蔑地对池沌说道:「你活不了多久啦。荒国大军不日将会抵达平城,不要以为你有谷千豪这个后台,汐国便是你的助力,会举全国之力保你。。」 「哈哈。」池沌听后,没有生气,而是呵呵地笑了几声。 「不必荒国大军攻城,在遴选结束之后,我会独自出城,一人独挡荒国百万大军。」 「可笑,如果是那样,你必丧生于我荒国百万将士铁蹄之下,珍惜现下吧。」舒京伦却是对此刻池沌脸上的自信表现出鄙夷。 池沌漠视着舒京伦的回答,转而越过他走到宇文姽的身前,对她说道:「此去荒国,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你宇文姽只为你女儿而活!」 「我的妻子,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教育!「 舒京伦对池沌这一行为做法很是恼火,宇文姽都已经是他的女人啦,还对她念念不忘! 发自内心的怒火一旦烧起来,让舒京伦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他一拳朝池沌的背心招呼过去。 「不要!」看到舒京伦的起拳动作,宇文姽大声地喊出,想要制止舒京伦,可为时已晚。 「我管你是不是真的失去了浩然气,反正我这一拳你是挨定啦!城内杀不死你,在城外我自己动手也行!」 舒京伦嘶吼着,拳风携带着破空的音效砸在池沌的背心上。 「咔!」 清脆的骨裂声在池沌的背上响了起来,之后却不见池沌的闷哼,反而是舒京伦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叫喊起来。 池沌的背后亮着一团不灭的金光,正是那一层不灭的金光将舒京伦的拳头给挡了下来。 舒京伦握着破碎的拳头痛苦的叫喊着,之后惊惶地看着池沌背上不灭的金光,道:「汐国不朽金身!你到达道境四重天啦!」 「不然你以为我会敢出城来送你?」池沌转身对舒京伦见怪不怪地说道。 池沌没有立即还击,这让舒京伦很困惑。 舒京伦对池沌悟出了道境四重天震慑不已,还呆坐在地上,即使是池沌在城里送的自己,他安排的那一百多号人也难把道境四重天的池沌留下。 道境本就难以跨越,没跨过一道天堑,都会觉醒一种关于道的新的力量,而道境三四重天的力量便是逍遥无距呵不朽金身 ! 「你到底是什么妖孽!」舒京伦惊慌的看着正盯着自己的池沌。 「我不是什么妖孽,我只不过是比你们普通修行者更多一点奇遇而已。」 光是池沌看着舒京伦的眼神,便已经让他这个宗师提不起魂力回路的魂力,更别说站起来的力气。 「姽儿,帮我说句话啊!」舒京伦几乎是乞怜的眼神看着池沌身后的宇文姽,想要她帮自己说上一句好话。 「池沌,他是我丈夫,也是我女儿的父亲。」宇文姽不想让自己的额女儿这么小就没了爹。 「好,看在你的份上,我不计较。」池沌收回放在舒京伦身上的眼神,随后将积蓄的力量消散于外界,本来必死无疑的舒京伦重获新生。 「多谢四君子饶命!」 舒京伦赶紧起来道谢。 「不必谢我,你要谢的是你的妻子宇文姽。」池沌朝着城内走去,「记住,本来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现在你可以还活着,完全是你妻子与女儿为你求来的。下一次如果还是不长记性,谁也拦不住我杀掉你!」 「是是是!」 舒京伦赶紧跪下磕头。 「少将,人已经走远了。」过了许久,马车车夫提醒着舒京伦,毕竟他是负责舒京伦这一行的。 舒京伦赶紧从地上起来,也不对一边的宇文姽说点什么,只是闷声的走上马车车厢。 宇文姽跟着也上了车,可舒京伦却拦住了她。 「姽儿,你还爱我吗?」 面对舒京伦突如其来的询问,车下的宇文姽很是困惑。 「当然啦。」宇文姽想都不想的回答道。 「那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对吗?」舒京伦又说道。 「当然。」 宇文姽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舒京伦这么说的用意是什么。 「你可以留在汐国吗?」 「为什么?」 「我想要你在这里陪着池沌。」 「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的妻子!我放弃了我桂人的身份同你回荒国,你就这么对我?」宇文姽有些气愤的说道。 「我也想你和我一起走,只是只要池沌还活着,为夫便很难安心。你可以为为夫做这件事吧。你在他身边,我就不会被他杀死。」 「你······把我当什么了?」 「算我求你啦。」舒京伦又做一股可怜样。 看着自己丈夫脸上的难色,宇文姽知道自己作为他的妻子要为他求好,虽心有不忍,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放舒京伦一马,无异于养虎为患,只不过宇文姽当时在场,他不好在她的面前将她的丈夫杀死,这个得需要到以后再做打算。 只不过经池沌这一辱,恐怕舒京伦对宇文姽的欺凌便会变本加厉,宇文姽以后在荒国的日子恐怕会很不好过。 「管她呢,路是她自己选的,就要承担走这条路的艰辛。不在沉默中死亡,便在沉默中爆发。宇文姽,我倒是希望你在沉默中爆发。」 池沌站在墙头,看着载着舒京伦一行人的马车渐行渐远,又看着宇文姽一人独自走回城中。 「可惜啊!」池沌 ------------ 第四十三章 马车夫 本来还在城墙上的池沌忽然的消失。 「怎么还不来啊?」 坐在高台的季子安不由得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遴选比斗已经接近尾声,很快就轮到池沌上场。 然而早上还说着一定按时参赛的池沌到现在还是没有影子,季子安脸有一些黑,要是池沌在这次遴选比斗放了鸽子,到时候加赛一场岂不是让他【碧潮阁】的名声毁于一旦。 「池沌啊池沌,你最好一定要按时参赛。否则你要是来晚了,我可不好收场。」季子安心底暗自说道。 「下一局,桂国廖淳对汐国流云门南荣伊人,准备!」 主裁判已经开始宣告下一局两人的比斗,池沌却还是没有出现。 「四君子,您不是说放过我吗?」 舒京伦诧异地走出车厢,看着路中间站着的池沌。 「我是说不过,不过我现在后悔啦。」 池沌装作跃跃欲试的样子,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莫大的力量威压,让刚下马车的舒京伦有点站不稳。 「你······」 「巧儿,出来!」 舒京伦惊慌之中,突然往车厢跑去。 宇文姽的女儿揉着惺忪的睡眼从马车车厢里探出头,可刚探出头就被舒京伦抱到怀里。 「你别过来,不然我掐死她!」说完,舒京伦的手掐住了舒巧儿的脖子。 池沌冷笑地看着舒京伦,嘴里吐出一口唾沫「我真是服了,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拿来做要挟我的筹码,你以为我是圣母吗?」 「凭你和宇文姽的关系,我不信你会袖手旁观。」说完,舒京伦加重了手里的力度,舒巧儿的脸被憋得通红。 「爹爹,我···我喘不上气啦。快···快放开巧儿。」 「还不快走开,别挡路。不然我掐死她。」 舒京伦叫嚣着。 看着舒京伦手里的舒巧儿逐渐呼声变弱,池沌叹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舒京伦看见舒巧儿可以作为要挟池沌的筹码,嘴角不禁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池沌让出路之后,他不仅没有松开自己的女儿,反而继续挟持着走上前。 「现在,马上把自己的一只手砍下来。」 舒京伦得了一点颜色,便觉得自己可以开一座染房,更加要求池沌做一些他想要他做的事。 「哎~~~」池沌长叹一声,「本来看着宇文姽的面子我是不会杀你的,可惜你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拿来做筹码,你简直不是人。这样我便留不得你啦。」 池沌不再说别的,也不再后退,而是一步步上前。 「你···你···你退下!」 舒京伦的话再也不能作为要挟池沌的筹码,吓得他赶紧拔出腰间的小刀扎在自己女儿的肩膀上,舒巧儿立刻痛得哇哇大哭。 不得不说,舒巧儿的哭声的确让池沌的脚步停滞了一会,可也只是停滞了一会儿。 舒京伦眼睁睁看着池沌在自己眼前快速的消失,可自己根本看不到池沌的任何身影,舒京伦已经猜测到自己的下一刻的结局会是什么,便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等死。 「不可伤我少将!」 马车上,那个不起眼的马车夫却突然地动了。 「嗯?」 在池沌的眼中,马车上那位马车夫的速度快了不止本来的十倍,要知道这可是池沌最强速度的一苇渡江神足通,能在池沌的眼中出现的快动作少之又少,这让池沌不得不怀疑起马车上那名马车夫的身份。 池沌的手指化作的剑指刚刚接触到舒京伦,还没有造成伤害,那名马车夫手里的马鞭便阻 拦了池沌的剑指的攻势,不得已杀舒京伦,池沌只好退求一步,将他手上的舒巧儿救了下来。 那名马车夫在击出自己的马鞭之后,便再也没有跟着出手,而是提着舒京伦的肩膀,在池沌的眼前缓缓的消失,池沌看着那人的眼睛,剑指化作弹指向那人的心脏瞄着弹了过去。 「果然,是汐国的逍遥无距。」 池沌没有料到,舒京伦的身边会有一个道境三重天的高手,他更没有想到这个高手会隐藏成一个不起眼的马车夫。 「舒哥夜还是留有保自己儿子一命的后手,我真是没想到汐国修行宗门居然也被荒国给渗透啦。」这更让池沌有了将【墨门】重整的决心,只有将【墨门】整体清洗一遍,才能让这个谍战组织发挥它最强大的力量。 宇文姽的女儿,怀里的舒巧儿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池沌给她处理了伤口后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可怜的孩子,一会你就能见到你妈妈啦。」 池沌轻轻的抱着小女孩,没有使用快速的行走功法,而是慢慢地朝着平城的方向走去,生怕惊动她。 等池沌回到平城,他看了看天色,便知道自己此次可能会迟到。 舒京伦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停下的时候,他和马车夫已经到达汐国和大泽的交接处,舒京伦忍不住地在一边吐着,第一次经历逍遥无距的人一般都是这个状况。 「你···你也会···逍遥无距?」 吐完之后,舒京伦看着坐在一旁的马车夫。 「是的。」马车夫虚弱地回答道,他的面色极其苍白,「舒将军让我将你安全地带出汐国,现在我做到了,麻烦少将回去见到舒将军的时候,帮我知会一声。」 「怎么?你不一起去吗?」舒京伦有些不解。「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跟我回荒国,我会让父亲赏赐你一个很好的官,一辈子不愁吃喝。」 「恐怕不行。」马车夫摇了摇头,看着自己凹陷的胸口,道:「我已经走不下去啦。」 舒京伦这时也注意到马车夫心口上那触目惊心的凹陷,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种药物可以保住马车夫的命。 「你···受了伤?」 「哈哈,在桂国四君子的手下逃走,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马车夫面临死亡,没有太多的悔恨与不甘,相反他感觉自己释怀啦。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一辈子记住你。」 舒京伦突然在马车夫身前跪下,「告诉我。」 「不必啦。」马车夫摇了摇头,「不必啦,本是无名而来,便由我无名而去。」 ------------ 第四十四章赶至 「无名车夫,你为我而死,将来我势必取下池沌的人头,来告慰你的死亡。」 舒京伦朝着已经凉透了的马车夫磕头跪拜,很难想象,一个人对自己的亲人可以那样残忍,对一个陌生人却可以推心置腹,陌生人的一点点恩情便让人难以忘怀。 舒京伦简单的埋葬了马车夫的尸体,小小的坟堆上立着一块简单的木板,上面写着「舒京伦恩人之墓」。 「我得在这里等着荒国大军,到时候第一个杀了池沌!」 舒京伦看了看那大泽,顺着黑水走进了这三国不管之地。 池沌抱着舒巧儿走在大道上,在接***城城门的时候她醒了。 「嗯?」舒巧儿睁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从小打大只有自己的娘亲抱过自己,从来没有哪个哪个男人这样抱过她,她曾哭闹地让自己的父亲舒京伦抱一抱自己,可是自己的父亲却是给了自己屁股几巴掌,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在舒京伦面前求安慰。 这感觉,好舒服。 舒巧儿几乎沉浸在池沌怀抱里,池沌看着已经醒来的她,道:「你醒了,知道我是谁吗?」 看着池沌盯着自己,舒巧儿往他怀里缩了缩,道:「知道,我在娘亲的画上看过你,你是池沌叔叔。」 画?宇文姽的画上有我? 池沌微微一笑,「你觉得叔叔是好人吗?」 舒巧儿往池沌怀里又缩了缩,小声道:「父亲说你是世间最坏的人,但母亲说你是桂国的英雄,是每个桂国少年学习的榜样,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那你是信你父亲的话,还是信你母亲的话?」 池沌看着舒巧儿纯澈的眼眸,轻声道。 「我信母亲的话,只有母亲是真正对我好的,所以母亲说的话巧儿每一个字都是信任的。无论父亲怎样在我面前说叔叔的坏话,巧儿都不信!」 舒巧儿握了握自己的小拳头。 池沌听后哈哈一笑。 「自己能走了吗?叔叔的手抱着你都抱酸啦。」 「巧儿能自己走。」 说着,舒巧儿就从池沌的怀里钻了下来,虽说是自己走,但舒巧儿还是被池沌牵着小手,不让她自己一个人走。 进入平城,池沌买了一串糖葫芦,蹲下来递给着舒巧儿,然后说道:「池叔叔现在还不能马上送你到你娘亲身边,把你送到一个姐姐那里玩一会,可以吗?」 「嗯。」舒巧儿兴冲冲的点了点头,之后舔着琥珀脂的糖葫芦,「谢谢池叔叔。」 舒巧儿直接在池沌的脸上亲了一口,在外人眼里,池沌与舒巧儿是一对父女无疑。 「刚才的事,你还记得吗?」 池沌又突然说道。 舒巧儿知道池沌说的是舒京伦,自己的父亲将自己作为要挟池沌的筹码,现在她还能感受着肩膀上隐隐的疼痛感,刚才的事她怎么会不记得? 舒巧儿的脸直接阴沉下来,「记得。」 「等你见着你娘亲,说是我做的。」 池沌直接把所有的责任拦在自己的身上,舒巧儿搞不清楚池沌为什么要这么做。 「池叔叔,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让娘亲认为是你把我弄伤的?难道叔叔讨厌我娘亲吗?」 「这是个秘密,小孩子不需多问。」 池沌微微一笑,「走吧,叔叔带你去那个姐姐家,她家里有一片荷花池,里面的莲子还没有摘多少,可清甜啦,你一定会喜欢。」 「怎么还不来啊?」 季子安看了看进场的门,一个人影都没有。 池沌的对手南荣伊人已经上 台,并且在台上等了好一会,可池沌却没有准时出现,台下已经有人开始起哄说桂国这个四君子是害怕得跑路啦。 南荣伊人的脸上写满了来自天骄的骄傲,加上池沌的迟迟不来,她甚至自认为自己已经是比那些不可知之地的修行天才还要天才的人,仿佛这个世间都没有可以与她一战的人在。 「长老,按照遴选的规矩,桂国四君子池沌迟迟不上场,我是不是不战而胜?」南荣伊人看向那些坐于高位的长老们。 「再等等,香还没烧完呢?」 长老们有过季子安的吩咐,尽量为池沌拖延时间,但在那一炷香烧完之前池沌没有出现的话,他们也别无他法,只可以让南荣伊人获得这一次遴选比斗的胜利。 长老们案台前的香烟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再燃烧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会熄灭,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着桂国的这匹黑马到底会不会出现。 池沌如果不出现,有些人会输得内裤都不剩,家破人亡,;而有的人却会赚的盆满钵满,腰缠万贯,他们遴选比斗的外围赌局是很大的,甚至还有不是汐国的人也在关注着这一次汐国【碧潮阁】的遴选大会。 「听说有人等了我很久啊?」 突然台上传来一个声音,让本来站在台上的南荣伊人惊慌的转身,她看到池沌已经站在了擂台之上。 「什么时候?」 南荣伊人心中莫名的生出紧张的感觉,池沌无声无息地便上了擂台,甚至连所有盯着进场入口的人都没有一个看到池沌是怎么走上擂台的。 「你···迟到了,你输了!」南荣伊人紧张得结巴的对池沌说道。 池沌微微一笑,扭头看了看案台上的香烟,正好刚刚熄灭,随后转过头看向南荣伊人:「没有啊,我来的时间刚刚好。」 「选手,桂国四君子池沌入场,比斗开始!」 长老走上台,向着四周的看客宣布着比斗正式开始。 「怎么?还没开始你就开始怕我了吗?」 池沌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紧紧握着手中浪客刀的南荣伊人,刚才的一副天骄的样子荡然无存,甚至池沌每往前走一步,南荣伊人就往后退一步。 「不要再退后啦,再退就跌下擂台啦!」 南荣伊人的师傅谷雨浪人朝着擂台上的南荣伊人大喊道。 不得不说,谷雨浪人带着魂力气息的训斥声对南荣伊人很起作用,居然让她在池沌的气场下清醒过来,她不再往后退步,而是直面池沌给她带来的压力。 道境自然之力发挥强大的作用,将她的慌张舒缓过来,转而变得像一个清心无欲的道人! ------------ 第四十五章眼杀 「咦?气息变了?「 池沌观察到南荣伊人身上的气息突然地变成了无欲无求无情的状态,正好是应对池沌释放出来的杀气领域的办法。 「道境四重天吗?真快啊!」 池沌看着面前的南荣伊人,心中早已知晓她为什么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里破开道境两重天堑。 「受死!」 南荣伊人不多说一句,上去便直接给池沌来上一刀。 南荣伊人已然踏入道境四重天的境界,她自然也是知道逍遥无距是如何使出来的,在场的人只看见池沌面前的南荣伊人的身形拖出残影,刀光一闪之间,南荣伊人的身影在池沌身后出现。 「好快!」 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南荣伊人,而非池沌。 在南荣伊人的浪客刀将要斩在池沌的身上的时候,一抹不灭的金光出现在他的体表上,而南荣伊人手上的浪客刀只在金光的表面炸出一朵绚丽的火花,池沌凝聚出不朽金身之快,正是南荣伊人所震惊的地方。 同时,池沌凝聚的不灭金身防御的仅仅只是她那一刀砍向的地方,而其余没被攻击的地方根本不做任何的防御,这已经是高境界才可以做到的事,像南荣伊人这种刚刚踏入第四重天的人,做到的只有将全身亮满金光,根本做不到池沌那一种将金光压成一束,只防御某个地方。 「我与他的差距,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南荣伊人自知用寻常手段不可能胜得过面前的池沌,他比自己先入道境四重天,懂得的东西比自己只多不少。 「这一刀,力度不够啊。」 池沌转身看着身后的南荣伊人,突然一股味道窜进池沌的鼻间,随后他的嘴角莫名的弯了一弯。 「原来,你们用的是这种方法才进入的道境四重天。」 池沌开始玩味地看着南荣伊人,「知不知道这功法的害处是什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安心与我一战!」 南荣伊人再次拔刀而起,可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她的手瞬间因为一些不得说出口的原因而失去了力气。 「怎么会这样?」 南荣伊人内观自身,无欲无求无情的道人状态有了隐隐的崩坏的现象,而产生的原因她根本不得而知。 「你对我做了什么?」南荣伊人惊骇地望着面前的人,刚刚她只是和他对上一眼,就被一种奇怪的力量牵拉到自己的心灵镜海,自己与师傅的丑事被一双眼睛看得一览无遗。 内心被窥探,南荣伊人的秘密尽数被池沌所知,这也肯定了池沌对南荣伊人境界徒增的猜想。 「原来是这种阴阳合道的功法,我说我怎么上场就闻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恶臭味。」 池沌擤了擤鼻子,让自己适应那股味道。 既已知道南荣伊人的功法的根源,池沌当然是知道破解她境界的手段,只见池沌眼眸紫光一闪,南荣伊人的双腿瞬间瘫软得用不上力气,只好以浪客刀撑着地面,才没有让自己坐到地上。 「你对我做了什么?」 南荣伊人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面前笑嘻嘻的池沌。 这么弱的吗?池沌只是放出了散日功功法的一缕性自然之道力,便感知到这便是南荣伊人所能承受的极限,南荣伊人身上修炼的阴阳合道的功法比散日功低不止一截。 「从我上台开始,我便问道了一股熟悉的恶臭的味道,但当时没有想起来,在你近身砍我一刀我的时候,我终于闻出来那是什么味道。」 池沌笑眯眯地看着南荣伊人,「凭双修功法踏入道境四重天,你也真是敢啊!」 「你在胡说八道!」 「不,不对,凭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学会这个双修功法的,你是谷雨浪人的弟子,难道说和你双修的人是……」 「休得污蔑我师尊!」 让池沌意外的是,南荣伊人居然可以强行排斥那性自然之道力的软化,站了起来。 南荣伊人刚站起来,一股热流自下而上,直达她的天灵之境,原本的无欲无求无情的道人体态此刻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南荣伊人直接跌落成为一个凡人。 「呀啊!」 南荣伊人用出自己最后一丝魂力,在浪客刀上凝聚之后赫然劈向面前的池沌的脖子,最后整个人往前扑倒在地。 「可惜啊!」 没有过多的花招,池沌只是抬起右手屈指一弹,便将那砍来的浪客刀给弹到一边。 台下的看客们无不一惊,从池沌出现到上场,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没使过什么特别的招式,他的对手南荣伊人便输了,直接倒在地上。 池沌仅仅只用了一个眼神,一个弹指便击败了自己的对手,可以看出池沌真正的实力还隐藏着。 台下注意着池沌的谢家之女谢灵秀,也知道池沌会是自己接近遴选大会头名的最大障碍。 从刚才的动作可以看出,池沌也是在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和自己的比斗一样,将自己包装成一个未知的修行者,令自己的对手无法将自己研究透彻。 「你要是再不起来,便是输了。」池沌看着地上的南荣伊人,微笑道。 「我不……不会……输的。」 南荣伊人双颊泛起的红晕已经很明显,何况她此刻还夹紧着自己的双腿,她根本没有可以一战的力气。 「你这种双修功法隐患很大啊,如果再修炼下去,你身上的所有魂力都会化作药鼎之力流入男方体内,那时候你就是一个废人。」 池沌走到南荣伊人身前,蹲下对她说道。 「你……休得胡说!」 「哦?我胡说?那你最近的双修是不是感觉练情流转的性自然之道力愈加地充盈,好像要把你的身体都挤爆一样?」 地上的南荣伊人听后,马上惊骇地望着眼前的人:「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的海底轮已经开启,倒灌之势已将形成,下一次交合之时便是你失去你所有所持之时。你,怕不怕?」 「怎么会?师尊不会骗我的!」 ------------ 第四十六章不服天命的少女 「不会欺骗你,哈哈哈!」池沌突然大笑起来,「真是可笑啊,在这个世界,修行者可以为了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不顾及任何事,你以为你师父真的会像对待亲人一样对待你?你不过是他宣泄自己欲望、顺便提升自己实力的工具,谈何可以让他向对待妻子一样对待你?」 池沌的话说进了南荣伊人的心里,她多次午夜在师尊身边梦到自己被师尊大胆示爱,随后成为众师兄弟姐妹羡慕与尊敬的师娘,可是与谷雨浪人偷欢的这几年,她曾多次在他枕边吹风,可谷雨浪人的回答如出一辙,都是要她继续等上一段时间。 「其实只要你换个思维,被你师父夺走修行到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 池沌又说了一番相反的话。 「你师父含辛茹苦教导你这么多年,难道你不觉得将自己修行到的东西反哺给他,是一种成全吗?」 南荣伊人听后,却是攥紧手里的浪客刀,可被池沌抬起来又踩下来的一脚给死死压住,根本不能拔出来。 「现在您拿不起兵器,又站不起来,你还不认输吗?」 「不要,求求你,让我赢吧,要是我输了,我师父会让我堕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会死的很惨。」 南荣伊人小声的哭泣道。 「哈?真的吗?那你可真是挺可怜的呢。」 南荣伊人一听,似乎自己还有希望。 「我可怜你,但我不会让你赢。因为你没有资格!」 突然一盆冷水浇在她兴起的心上,比腊月的冬雪还要寒人心骨,南荣伊人这次是输的体无完肤。 十八年前,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还不是很出名的谷雨浪人在平城城郊的一个山谷里的破庙避雨,同样的在破庙里避雨的还有一对夫妇和他们襁褓里的孩子,谷雨浪人进庙一看到那个美妇人,心底便产生了一股邪恶的欲望,加上四下无人,离平城又远,他有了杀死男人再霸占其妻子的想法。 在那个男人背对他的时候,他出手了。 可惜,男人也是一个修行者,谷雨浪人的最强一击只能够将男子重伤,无法动弹。 不过,谷雨浪人又产生了一个更刺激的想法,那就是在男人的面前霸占他的妻子,那种感觉比普通的强上更为刺激! 为了保护襁褓中的婴儿,美妇人甘愿被谷雨浪人骑乘,任凭他如何使唤自己,更是在自己丈夫面前不断地换着姿势取悦谷雨浪人,那是谷雨浪人行人事最接近巅峰的时期,他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极欲飘升天界的快感! 倒地的男人被谷雨浪人气死,而美妇人是个普通人,终不及谷雨浪人的身体素质,最后气绝在谷雨浪人的胯下。 完事后的谷雨浪人清洗着自己的作案痕迹,将那夫妇二人的尸体垒在一起准备烧了,不过他细想又觉得不对,为何这个女子会懂得这么多的取悦男人的方式?行人事的时候的感觉又不像是青楼的风尘女子那种松弛感,甚至比***还要紧致润滑,难道是有什么功法? 就是在那个男人的身上,谷雨浪人搜出了那本阴阳合道修炼的双修功法。 然后,一直没有注意的那个襁褓中的婴儿因为饿了而哭出声来。 谷雨浪人秉承斩草除根的优良作风,拿起地上的襁褓就要摔死,不过他在摔之前又停了下来。 他扒开襁褓看了看婴儿的性别,令他惊喜的是这个婴儿居然是一个女孩! 顿时,他的心中有浮起另一个大胆的额想法:把这个女孩养大,随后让她学习这部阴阳合道的双修功法,自己再享受今日这种魂飞九天之外的快感! 「这庙叫做南荣观,就叫你南荣伊人吧!」 「我南荣伊人,是魂力复苏以来修炼速度 最快的额天骄,难道我就要倒在这个擂台上了吗?」 南荣伊人翻了个身子,看了看那天穹,此刻的天被一团云所遮挡,难见星月,仿佛是她的命运一样,能达到的只有是云下的部分,而永远冲不出云霄。 不!我要闯出这一片压着我的天!我要击败池沌这座天!击败所有像池沌一样世人所认为的天!南荣伊人在心底呐喊着。我才是,天! 「嗡!」 自南荣伊人的体内,传出了一声钟鸣。 不仅是在场的看客,高台的长老,包括是作为南荣伊人对手的池沌,都是一脸的震惊,南荣伊人居然在这个时刻踏入了道境第五重天,引发了体内的钟鸣。 此时在【碧潮阁】钟楼之上,随着南荣伊人的破开天堑,【青铜古钟】上也出现了南荣伊人的名字,尤其是她的名字最后那个名字,人字头好像有刺破天际的感觉,烙印了南荣伊人的名字之后,【青铜古钟】伴随着南荣伊人的破境而产生共振的荡钟之声,所有的在【碧潮阁】的人都能够听见那震撼人心的钟鸣之音。 「好徒儿!师傅来助你稳固境界!」 台下的谷雨浪人欣喜不已,如果是道境五重天的南荣伊人,对自己的帮助会更大;同时他也知道此刻南荣伊人破境万不可被人打扰,因而谷雨浪人不顾规则冲上了擂台。 「桂人,离我徒儿远点!」 谷雨浪人飞上擂台,对着池沌伸出手掌。 顿时他的手上流转着浑厚的魂力,紧接着出现一个大手,化作爪状要将池沌拉离南荣伊人。 「是你啊!」 池沌看见冲上来的蓝衣老头有一股熟悉的感觉,随后想起来是在遴选的时候遇到过的那个蓝衣老头,那时候这个老头特意地探查过自己的实力,原来谷雨浪人便是他! 「我倒要看看,你心底搞得什么诡计!」 面对冲上来的谷雨浪人,池沌做的只是在眼眸中闪过一丝金光。 「醍醐灌顶他心通!」 谷雨浪人撞上池沌的眼眸,与池沌的眼神交流起来,瞬间建立了联系,同时他也像是被催眠一样,呆立在原地。 一瞬间,谷雨浪人勾结秦家家主为秦零报仇的计划被池沌知晓,同时还有他和南荣伊人一起修炼阴阳合道功法的画面,以及那颗被南荣伊人服下的【偷天丹】。 ------------ 第四十七章惊讶! 「咦,怎么还有一些东西?「 正当池沌准备收手的时候,谷雨浪人的内心深处又多出了一点新的东西。 池沌自然是来者不拒,将那份记忆顺着自己的眼睛流进自己的脑袋里,完全解读那份记忆之后,池沌知道了十八年前在【南荣观】里的事。 「你这老头,不一般呐。」 池沌没想到这谷雨浪人竟是这样的人,那真是不能让他活着啊。 他破坏了遴选比斗的规则,我出手杀死他是不是没有什么关系啊?池沌心中思索着,随后又看了看身后的南荣伊人。 「你自己的仇还是给自己报吧,算是让你这位道境五重天的高阶修行者输在我手上的罪礼。」 金光虽只有一瞬,但谷雨浪人感觉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一般,等他醒过神的时候,池沌已经被他的魂力手掌抓到了擂台的边缘,几乎就要掉下去啦。 「怎么我刚刚感觉我的一切被人窥探了一番?」 谷雨浪人诧异地看着擂台边沿的池沌,池沌像是一个被惊吓的野兔,慌张地看着他。 「难道是那双修功法出了问题,让我出现了魔怔的症状?看来必须快一点与伊人行人事,将她的修炼所学尽数夺到我的身上。」 「主裁判,这人犯规!」 池沌装作愤怒的样子,对台上的长老以及主裁判大声喊道。 谷雨浪人早已为自己冲上台准备了一番说辞,只要他说出来,那些长老必定不追究他的责任。 他朝台上的各长老恭敬地一拜,随后说道:「各位长老们,谷雨斗胆上台只因关心爱徒,爱徒的境界突破不是简简单单的那种初境突破,而是道境五重天啊,我这个师傅怎么能袖手旁观。再加上,南荣伊人也是汐国人呐!难道各位不想汐国在今日多出一位道境五重天的修行者吗?」 台上的各长老各自看了看身边的各位长老的态度,最后商量一番后,一致认为南荣伊人踏入道境五重天对汐国是有大价值的,绝对不容许池沌在比斗之时破坏她的参悟。 「谷雨浪人心系爱徒着实令我等长老钦佩,但破坏遴选比斗仅此一次,倘若你再对参选者出手,你会被我等出手击杀,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理由!」 「多谢各位长老!」 谷雨浪人深深一拜,随后轻蔑地看向擂台边缘的池沌。 「四君子,且容这女娃突破这道境五重天,你再与她比斗不迟。」 一个魂力构成的圆圈直接圈住了池沌的活动范围,这是长老的手笔,现在他们站在南荣伊人的那一边。 看到长老们出手拦住池沌,谷雨浪人满意地走下了擂台,回到自己本来观看比赛的地方,在他的身边,坐着的赫然是那秦家家主。 「怎么样?我说这次万无一失的嘛。」 谷雨浪人笑着对身边的秦家家主道。 「呵,刚才是谁的弟子倒地不起?如果你的弟子没有破境,现在早已经输了。」 秦家家主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怨气,为了给谷雨浪人提供炼制【偷天丹】的药材,几乎花光了秦家的家底,要是刚才就那样输了,他付出的一切都是打水漂。 「看着吧,道境五重天的南荣伊人,是桂国四君子如何都不能战胜的!」 谷雨浪人脸上写满了自信,他自信自己的徒儿有着道境五重天的境界,已经可以做到【道心引】,这是虽掌握了道境四重天的池沌远远不能相比的。 池沌被困在长老们用魂力构成的圆圈之内,不能出去的话,池沌只有静静的呆在里面看着外面的南荣伊人破境。 不是池沌认为自己胜不了道境五重天的南荣伊人,而是他担心过度展现 出自己圣师境界的一丝强大实力,被外面看着的谢家之女谢灵秀察觉到。 万难之际,池沌要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只能用剑术硬拼啦!」 池沌握紧了手里的【青面鬼】,自己必须用度化过的【青面鬼】,在十招之内将南荣伊人打败! 超过十招,就是用到了超过宗师境界的魂力,而池沌现在的实力只有不到精通境界,而且还是初级的精通,他的真正实力就会被人猜到至少是宗师上境! 南荣伊人的破境花费的时间是有一点长,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稳固她踏入的那一重天。 当她睁开眼的那一刻,星月浮现在她清澈的眼眸之上,猜到看了一眼便知道南荣伊人踏入的这一重天不简单,光是那深邃的眼睛,就已经很能够证明她南荣伊人不是一个简单的修行者。 「开始吧。」 高台上的长老们抬了抬手,猜到周围的魂力圆圈便消失了。 南荣伊人看着擂台边缘的池沌,不解他为什么会被长老们禁锢,但看样子她还没输。 既然没输,自然是要继续战斗下去! 南荣伊人抬手一引,远处的浪客刀便被吸附到自己的手上,她已刀指着对面的池沌,道:「我已步入道境五重天,心得【道心引】。你之前对付我的那种花招已经不会再对我其任何作用。所以四君子,安心与我一战吧,最后安心做一个失败者!」 「呵,我能赢你一次,便可以赢你第二次!」 池沌看着对面的南荣伊人,为了不让自己的气势输,同样拔出了手里的【青面鬼】指着她。 「让你看看,什么是桂国君子剑法!」 池沌踏步一闪,【青面鬼】直直向着南荣伊人快速刺去,可见【青面鬼】的刀尖之上是有魂力引导的魂力螺旋的,池沌是真的出手啦,虽然用的是他那「初级精通」的魂力。 「花招而已。」 南荣伊人嘴角微微扬起,手中的浪客刀微微画出一个圆弧,便将池沌平刺的那一刀给引导向别处地方,接着她的身影往前一倾,浪客刀跟着她的手滑向池沌的胸口。 池沌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南荣伊人的战斗方式居然不输于那些时常在战场上厮杀的老兵。 【青面鬼】赶紧收回胸前,勉强在浪客刀要割在自己胸口上前给拦住了它。 好险! ------------ 第四十八章终局 「觉得奇怪,对吧?」 南荣伊人笑看着池沌,「现在四君子可知道【道心引】的作用为何了吧。」 池沌点了点头,的确是懂了。 【道心引】的奇妙之处在于可以让道心处于一种叫做【仙人引路】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的修行者对外界的一切反应都是仙人无数次观微之后的最优解。 因而在接近池沌的那一招的时候,南荣伊人的反应接近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对池沌的招式看得一清二处。 不过这种【道心引】的【仙人指路】并不是完全的可以看清对手的所有招式,它看清的只是对手的起手式,一旦对方心里有无数种招数的变化,【道心引】也来不及推演出对手的下一招会是什么。 【道心引】往往可以抵挡的,是对手最坚定的、最觉得可以杀死敌人的最后一招。 刚刚池沌认为他的君子一步踏剑刺杀的一招,正是认为了南荣伊人必输于此招之下,才让南荣伊人发动了【道心引】的能力,将那原本可以杀死她的那一招完全化解。 「四君子,轮到我出手啦。」 南荣伊人奇妙地将手中的浪客刀合入刀鞘之中,随后眼睛紧盯着池沌,在池沌刚呼出一口气的时候,她的身形陡然移动,瞬间便来到了池沌的身后,池沌几乎听不见身后刀刃出鞘的声音。 南荣伊人在池沌的身后瞬间出刀,只有刀光一闪,唯不见出鞘之音。 「居然是居合一式!」 高台上坐着的长老惊讶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连连称赞道:「这小妮子居然将居合一式练成这样的一刀,换做是【碧潮阁】里也没几人可以做到,若是这小妮子进了遴选前五,我愿做其引路人!」 「明明是我先看上的,你别跟我抢!」 又一长老站起来道,似要与那位看好南荣伊人的长老抢人。 「咦?没有受伤?」 惊讶的语气自南荣伊人口中说出,众人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池沌的身后,之间池沌背后的衣衫内闪着一层金光。 现在的金光再也不是之前的那种简简单单而又凝练的一束,而是整整一套护在池沌的背上。 在场的人都可以看得出,现在第五重天道境的南荣伊人已经不是再由池沌可以任意拿捏的人物,可以说池沌对南荣伊人的后场只有是招架。 池沌立刻转身,却发现自己的行动受到了限制,他的气机被南荣伊人用一种奇怪地方式给打乱了,他刚后退一步,便控制不住地摔在地上。 「见切?斩破对手的后手?」 高台上的长老们又是一惊,他们没想到南荣伊人的身上居然会出现这样的【神迹】---【见切】可是极难使出来的,一般可以看到见切的时机只有短短的一瞬,更别说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挥刀使出见切将对手身上连接外界的气机斩断。 池沌坐在地上,惊讶地发现周身的气机再一次被南荣伊人的浪客刀斩断,此刻他根本不可能抬起手中的【青面鬼】来反击。 「逐浪一杀!」 南荣伊人反手握刀,身形急速闪烁冲向地上的池沌,要给他输出她最后的一招。 池沌看着冲过来的南荣伊人,忽而抬起头,一缕金色佛光自他眼中传导进南荣伊人的眼中。 「醍醐灌顶他心通!」 与谷雨浪人一样,南荣伊人呆立在原地,不再对身前不远的池沌做任何的攻击。 池沌将他在谷雨浪人心里看到之物尽数以意念传入了南荣伊人的脑内,这样她便也知道了当年到底是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同时池沌还教了她两三句化解【阴阳合道双修功法】被男方夺取修为的方法。 「阴 在阳之内,而非阳之对。太阴即太阳之时,失必有得所,得未必有失,情欲不至,阳关倒流。」 「呛啷!」南荣伊人手中的浪客刀砸落在地上。 「我认输。」 所有人都搞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明明南荣伊人只要轻轻地刺出那一刀,池沌便是输了,她南荣伊人就是赢了桂国四君子的大名人。 这一切发生得似乎太快,所有人都未有反应,南荣伊人便已经弃刀下台。 池沌慢悠悠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掉身上沾着的灰尘,之后笑盈盈地看向台下的谷雨浪人。 「谷雨浪人,你的打算恐怕要失算了。这次赢的人还是我。」 「我的徒儿,怎么会输?」 谷雨浪人不知怎么对身边的秦家家主说出什么样的说辞,才能解释自己的爱徒为何会在即将获胜的情况之下自己认输。 「谷老头,这件事你怎么说?」 秦家家主看着一边的谷雨浪人,眼神中是要一个解释,如果谷雨浪人给的解释不能够让他满意的话,他自然是不会轻易让他们这一门的人在平城好过。 「我徒儿的事,我不知为何。可我身为其师,当有代行之责。欠你们秦家的东西,我会慢慢返还。」 谷雨浪人叹了一口气,南荣伊人的失败已经让他失去了秦家家主对他的信任,他也再难拿出方法去平息秦家的怒气。 唯有将使用过秦家的一切,并给出一定的好处,才能够让他这一门的徒儿活着走出平城。 现在要紧之事,是赶紧找到离开的南荣伊人。谷雨浪人现在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南荣伊人进行修炼,夺取她身上的修为。 以南荣伊人道境五重天的修为境界,加上他自己的三重道境天,至少自己吸取南荣伊人的修为后不会低于道境五重天。 谷雨浪人有个想法,只要自己到达道境五重天,总有一天自己可以找到一个机会将落单的池沌给杀死。 谷雨浪人把一切都想得对自己太美好,他丝毫不知道现在在床上等着她的的南荣伊人是要他的命的心。 池沌看了看看台之上,谢灵秀早已离开,今日她还是不能窥得一见池沌身上特有的秘术。 两人到底谁强谁弱,也就只有最后一场的比斗才会知道。 遴选的红榜已经揭露,池沌认准的那几个人都走进了最后这一场修罗之战,虽然进入红榜便是有了进入【碧潮阁】的资格,但长老们选人还是要看看谁才是值得做自己徒弟的人。 不出意外的话,池沌与这个几人交手,都会让他们尽情的用出自己所有的力量招数,在这遴选大会上大放光彩,到时候进入自己的门下也是风风光光的。 ------------ 第四十九章太阴即太阳 谷雨浪人忿忿地回了秦家,走进了秦家家主安排的最好的厢房。 与他料想的一样,南荣伊人已经脱好衣裳躺在床上等着他的到来。 「算你有点自知之明。」谷雨浪人的嘴角撇了撇,色迷迷的眼神已经透着纱帐扫在南荣伊人曼妙的身躯上。 关好门,谷雨浪人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走向床榻,嘴里还自顾自地说道:「徒儿,明明可以轻松赢得比斗,可你却弃权离去,这件事你要好好向为师交代啊。」 「师父,徒儿知错了。」 床上的南荣伊人没有半点的哭诉声,倒是有几分面临绝望时看到微弱希望的样子。 现在她好像只求谷雨浪人可以网开一面,让自己受的刑罚可以轻一点。 「既然你有这样认错的态度,为师很欣慰。但到底要怎样惩罚你,得要看你接下来可以让为师有多高兴。」 谷雨浪人掀开帷幔,看到南荣伊人的月同体在被子下半遮半掩,着实有一股让人兴起的冲动感。 他直接爬上床,掀开了遮掩南荣伊人的被子,整个人压在弱小的南荣伊人身上。 不需要过多的调情,像那次一样用蛮力去征讨才是真正的接近魂出天窍的快感! 被谷雨浪人压在身下的南荣伊人没有哼出一丝的呻吟,她只是默默地、默默地承受着谷雨浪人肆无忌惮、毫无怜惜的施欲。 「嗯嗯···嗯··嗯···爽!像以前一样!不!比之前更紧!」 谷雨浪人完全沉浸在交合的快感之中,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下的徒儿与往常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师父,徒儿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可是我怕师父不会回答我。能不能看在今天徒儿任由师父疼爱的份上,师父可以告诉徒儿那件事。」 正尽兴的时候,谷雨浪人身下的南荣伊人突然说出了一句话。 「为师不是说了吗,我们之间的事还不是公开的时候,再等上一段时间,师父一定会在众人面前公布我们之间的恋情,你那是会是所有师妹羡慕的对象。」 谷雨浪人又是随便敷衍了几句,能拖住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可是,师父!我······」 「要是你很急的话,为师可要不高兴啦!」谷雨浪人用力的往前顶了几下,疼得南荣伊人咬紧了银牙。 「明天如何?看你如此着急,为师也是不忍。」 「谢···谢师父!」 谷雨浪人内心笑道: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给你这个「大饼」也让你心里可以高兴一下,毕竟是跟我这么多年的一个专用肉器。 「师父可是从小就把你当做师父的亲人呐!」 谷雨浪人「慈善」的笑着,同时不忘加快身下的动作。 「师父,您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才是真的?」就在谷雨浪人要汲取完南荣伊人身上的元阴时,南荣伊人突然脸色阴冷起来,看着眼前大汗淋漓的谷雨浪人道。 「什么?」 谷雨浪人刚觉得诧异,就突然发现原本夺取的元阴居然开始回流到南荣伊人的身体里。 「徒儿,你在干嘛?」 谷雨浪人惊讶地看着身下的南荣伊人。 南荣伊人不说话,而是翻了个身,将已经几乎消耗完气力的谷雨浪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下,原本的食欲者变成了受欲者。 南荣伊人坐在谷雨浪人的上面,双手压着他的双臂不让他有所动弹,随后开始前后耸动。 每耸动一下,谷雨浪人便感知到自己夺取的元阴失去一分,甚至失去了所有汲取的元阴之后,自己的元阳也开始有被夺取的现象。 「 徒儿,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让师父感受这师徒之间的***之乐啊。」此刻回答谷雨浪人的南荣伊人,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 「阴在阳之内,而非阳之对。太阴即太阳之时,失必有得所,得未必有失,情欲不至,阳关倒流。」 南荣伊人一边看着身下无法反抗的谷雨浪人,一边在嘴中说着池沌告诉她的那几句要诀。 她每说出一个字,谷雨浪人的眼睛便瞪大一分,因为他知道南荣伊人口中所说的东西代表着什么,同时他也开始有了害怕之心。 「徒弟,师父够了,师父够了。你快停下!」 谷雨浪人第一次在房事上向南荣伊人求饶。 「啊?这样啊?可是,徒弟我还不够啊!」南荣伊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师父再坚持一下,一定不要在我之前泄阳哦。」 「不!快停下!我忍不住啦!」 谷雨浪人朝着南荣伊人喊着,眼神中已经带有杀意。 「忍不住便不忍啊!师父,将你的所有都喷进徒儿的身体里啊!」 南荣伊人说着加快了自己前后耸动的速度,让谷雨浪人差一点就忍不住泄出元阳人精。 「你···你到底怎么了?我的徒儿?」 谷雨浪人声音中已经带有了一点哭意,如果再不停止,今天他要做的事情便换成了南荣伊人要做的事情。 「师父,你从小把我养大,授我武学,送我到名师之处历练。这一切您为徒儿所做的,徒儿都感激不尽。可是,二十年前的南荣观发生的事,你要为你做的一切负责!」 「什么!」 这次谷雨浪人脸上的惊惧之色是有史以来最强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您的算盘打空了!」 南荣伊人下身用力一紧,之后往里一送,这让谷雨浪人的快感达到极致,紧守的阳关如洪流一般冲开,所有的元阳都涌进了南荣伊人的体内。 「啊!」谷雨浪人睁着大眼不甘的死去,脸上却还保留着那种诡异的笑容。 南荣伊人从谷雨浪人身上起来,随后下床走进早已打好热水的洗浴桶,她仔细地清洗着自己这副躯体,因为现在与以往不同,她在刚刚突破了道境的六重天。 「杀死他后,我又该何去何从?」 南荣伊人此时觉得心里莫名的空虚,她现在报了杀父女干母之仇,同时失去了一位敬爱的师长,至于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她心里毫无头绪。 谷雨浪人在秦家被杀,自己还是杀死谷雨浪人的凶手,秦家会如何对付她是一个未知的事件。 「该不该去找一下那个人呢?」 南荣伊人心里浮现出池沌的影子,是池沌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想必他也是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可以接着走这一条修行大道。 「只是他身处【碧潮阁】多重保护之下,我如何才能见到他?」 「咚咚咚!」 南荣伊人正想着,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她朝外问了一句,「不是说没有重要的事不可以敲这扇门吗?」 「贵客多有得罪,只是主人交代在下,【碧潮阁】阁主请邀家主和谷雨浪人前辈师徒到【碧潮阁】一叙,商讨要事。」 「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南荣伊人回了一句。「我师父地位尊贵,不是他【碧潮阁】阁主能使唤的人!」 「请勿必前去一人,这是我们家主的交代。」门外带有为难的语气道。 「滚!」 南荣伊人呵斥了一声,随后随手一拍,魂力划出的气浪将木门重 重拍响。 门外通报之人大惊失色,匆忙逃走。 ------------ 第五十章终战前夕,人皆有求 ,【碧潮阁】密堂,狭小的居室内只有池沌与季子安二人。 「十三公子,接下来便是十强之争。您有多少的把握?」 作为【碧潮阁】的阁主,他是要事先知道池沌的目标,再对抽签对比的顺序给他安排好。就像外人眼中看到的一样,这场遴选就是为了池沌一个人而准备的。 「其他我都有把握,唯独谢灵秀这一人,我还看不透。」池沌看了看窗外。 「哦?连四君子也看不清谢家那个女娃的底细吗?」季子安听了池沌的疑惑,表现得很是平静,「我早就遇到过此女的不寻常之处。谢灵秀早年间还是我【碧潮阁】外门弟子的时候,季某与其论过道。也就是在那时,我察觉到她异于常人。」 「哦?论道吗?论的是何道?」池沌眼神微眯,似有一些听闻的兴趣。 「那日,因天布瀑雨,我与其困于一凉亭之内。观雨之时,其口中一语令我重新摆正对【道】的理解。」季子安说时,眼神明粹,看来谢灵秀当时所言必定是惊为天人。 「她跟你说了什么?」 「我辈所追求之自然之道,而如今却被困于自然。我求之道,是否为真正之自然乎?」 「嗯?」池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确有那么几分道理,但也不是完全有道理。」 季子安却是单纯地摇了摇头:「你可知她当时几岁?」 「几岁?」 「只有八岁!」 只有八岁!听闻此话,池沌差点惊坐而起。 能在常人形态却拥有高过本身形态所拥有知识储备的人,也只有池沌这些从外界来的灵魂。 八岁便可道出非常人之言,恐怕这谢灵秀是与池沌来自一样的外界? 微亮的暗室里,烛火正飘摇不定,似被竹签挑动。 如果真的除了池道和池沌以外,还有和他们一样从外界而来的灵魂。 联手一起对付这个世间的主宰,未尝不是一件利己利他的好事。 可池沌却还有别的想法,能进入这个世间的条件很苛刻,说不定谢灵秀的身上还有别的秘法也说不定。 「阁主,我事先知会你一声,在遴选大会最终一场的比斗时,我与谢灵秀必定会使出自身最强的招数,那一战必定是我与谢灵秀必然倒下一人才能宣布结果的。所以我要求您能开启擂台上的自然大阵,与外界隔绝。」 「哦?你要试出谢灵秀身上的隐藏之物?」季子安知道池沌这么要求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是的。」 池沌需要知道谢灵秀到底是不是和他一样从外界进入这里的人,如果是,多一个伙伴对付主宰那是有极大的帮助的。 「世间的最强者,我要把它拉下神坛!」 「四君子。」季子安挣扎了一会儿,可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您可知道,一旦您获得了遴选大会的头名,不只是高调宣布你池沌还活在这个世上,还要到【海汐阁】学那不朽的【逍遥神】,更是要代表汐国的天骄去参加那大泽三圣遗址的天英榜争夺大战。那时,那些本以为你死去的人便会在那里重聚,重新商量杀死你的对策。您不担心吗?」 池沌听后摇了摇头。 「我不要担心,担心的该是那些以为已经杀死了我的人。不管他们是否再布杀局,我都要去那个地方——杀人!高调宣布着「王」的回归!」 是的,当所有人都遗忘了你的存在时,你却在一个角落里振翅冲天而起,让他们再一次成为仰望你的存在,这时在他们的的心底会是怎样的一种震撼,或者可以说是震慑! 一旦一个人在别人心里变成不可超越的存在,那么这个人便是这 世间最强的存在。 遴选大会最终一战,还未开始,现在说这些却还是有点早。 不过,遴选大会结束,池沌马上会将收入自己麾下的池恩鑫文、陶离和臣本剑三人带到常人不可接触之地修炼,那时传授他们七魔恶念的功法,最后埋下各自的魔种。 完成这一切,他才放心自己前往外海的荒岛上学那汐国不可知之地的神通——【逍遥神】。 留下四人在【碧潮阁】修行,池沌完全无须担忧,只需要让魔种自然催化生长,待他日魔种长成参天大树之时,再由自己亲手伐倒,完成自己的杀魔入佛之途。 不只有池沌一人在做准备,遴选大会的十强都在做最后的准备,他们每一人都有不输于池沌想要得到遴选大会头名的决心。 靠着这份信念,他们走到十强,以后甚至可以走向更深的修行之路。 【碧潮阁】内的臣本剑依旧是那样的骄傲,仰着自己的头颅走在宗门的小道上,路过的人他没有给任何一个人让路的态度。 在于他,他已是十强之一,这份骄傲应是他可以展示出来的。 臣本剑能在所有外门弟子之中走出来,不是说什么他的境界比别人高深,甚至是说臣本剑的境界实力都不是那些早就步入宗师实境的宗门师兄弟的对手,而他能在这些之中走出来,靠的就是那份不同于寻常人所有的骄傲。 古语虽有云;「骄兵必败。」可臣本剑身上的骄傲却是他成为十强的资本。 只要他的信念足够的坚定,他的劣势就会转为他的优势,所谓的骄傲不会变成自负,而是对自己足够的自信。 信自己,自己的潜力便会得到激发! 池沌名单里的另外一人——池恩鑫文,他与其他弟子不同的是,他修炼的方式十分的特别。 池恩鑫文居住的小屋离【碧潮阁】很远,足够的僻静可以让他安心地使用自己独特的修炼方式。 他盘膝坐在床榻之上,手捧着一本枯黄的书画本,双眼如炬,专注地盯着书画本的所绘之物,随着他的观阅,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身体的血流速度开始似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虚鼎内的魂力随着血液很快流过身体的一个周天。 这是一种很低级的伐毛洗髓,利用这样的魂力流动方式来洗刷身体里的污秽收效甚微,可池恩鑫文却是坚持了下来,并一直坚持了足有十年之久。 虽每次伐毛洗髓的成果极小,却是在这十年的积累让他的身体成功的进行了三次别人意义上的伐毛洗髓,正是因此池恩鑫文在这一次遴选大会上步入了十强! 而他手捧之物,是一幅春宫图。 ------------ 第一章刹那抓住了未来! 「四君子,我为你安排了一场和谈,缓和你与秦家的矛盾,还请您务必与我一同前往。毕竟你要知道的是,秦家是平城四大家族之一,秦殿石与秦零都是他们家有天赋的后辈,所以······」季子安言道。 「哦?秦家来人吗?也行吧,毕竟我的下一场谋划需要他们。」池沌应允了一声。 「除了秦家之外,还有你上一场的对手南荣伊人的师父谷雨浪人,他是秦家客卿,我也把他给请来了。」 池沌听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他不可能来了。」 「为何这么说?」 「因为啊,他已经死了。」 池沌的回答很了然,好像他本身亲历了一样。 「死了?」 季子安脸上写满了不解。 看到此,池沌立刻解释道:「他与他徒弟南荣伊人之间,必然只能一人活着。因为我看好南荣伊人,所以死的人必定是那个谷雨浪人。」 「可是,为何他们之间只可以活一人?输掉比斗也不至于以命谢罪吧?」 「阁主若是不信,待会去见秦家来人之时,便会知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季子安当然是不相信的,毕竟谷雨浪人在汐国的修行者界还是小有名气的人,他怎么会死在自己徒弟的手上? 碧潮阁,议事厅内。 秦家家主早已在此等候良久,手中的茶换了一杯又一杯,都未曾等到【碧潮阁】阁主的大驾。 换平时,他早就拂袖离去,可现在他不行。 季子安将他叫来【碧潮阁】的唯一可能,便是有关于其子的事。 这让秦家家主不得不耐住性子,等着这位季阁主的来临。 自【碧潮阁】来人通知他入阁,秦家家主便觉得一定是其子秦零还有进入【碧潮阁】的机会,所以季子安才会让人来叫他。 只是让秦家家主诧异的是,季子安还叫了自己家里的谷雨浪人。 只不过今日谷雨浪人身体不方便,让他的徒弟南荣伊人代为前来,这摆明是看不起这【碧潮阁】。 虽然谷雨浪人不给他季子安的面子,可秦家必须要给的。 一旁的南荣伊人却不是像秦家家主一样着急,不管如何,今日她必然是要见到池沌的。 因为池沌在场上告诉了自己如何对付阴阳合欢道法的方法,他自然是相信自己可以度过难关,那么自己也要为他做点什么来偿还。 南荣伊人心里是想拜池沌为师的,如果不行的话,誓死追随他也是可以的,她需要自己留在池沌的身边,这样便可以靠行动打动池沌,让他告诉自己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南荣伊人也想过靠美色来博得池沌的青睐,不过她马上就摒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大名鼎鼎的桂国四君子,身边一定不缺粉黛佳人,那些人的姿色肯定不逊色于自己,甚至自己与她们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更何况,南荣伊人深知自己是一个残次品! 「秦家主,久等了。」 随着屋外响起一声,季子安与池沌一起步入议事大厅。 看到池沌这人,秦家主脸上马上就黑了起来,之后便向季子安道:「阁主要是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找秦某来喝茶的话,秦某恕难奉陪!家中有要事还需我去处理,秦某先行离去。」 季子安没有第一时间去挽留秦家家主,而是看着他身旁的南荣伊人。 还真是像池沌说的一样,谷雨浪人没有到场,来的人只有他的徒弟南荣伊人。 难道真如池沌口中所说,谷雨浪人已经死了? 「 秦家主莫急,邀您前来,除了要缓和你与四君子的关系之外,还有令郎破入入我【碧潮阁】的事。」 季子安把注意力从南荣伊人身上放开,转而开口挽留着即将离去的秦家家主。 他口中说出的条件,是秦家家主无法拒绝的。 果然!秦家家主听到【碧潮阁】阁主亲口说出自家儿子有入【碧潮阁】的机会,心里放下了一块巨石。 「秦家主还请入座。」季子安往里走,坐在主座之上,「你我细谈一番令郎入阁之事。」 只要是有其子能入【碧潮阁】的机会,秦家家主必然珍惜,这便是季子安不怕秦家家主断然离去的原因。 「前几日,四君子亲自来找季某,向季某推荐令公子,说他有天赋之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若得到良师教导,三年内必有大变化出现。季某惜才,又是四君子亲自举荐,故而邀秦家主来我碧潮,商谈何时送他进入【碧潮阁】随我修行?」 随【碧潮阁】阁主修行!这是只有亲传弟子才能有的权利!秦家家主听后甚是一惊。 要知道,通过遴选大会进入【碧潮阁】的人,也还只不过时内门弟子,由那些内门长老教导传授经验,而这亲传弟子的地位却是内门弟子不可比的,二者简直是云泥之别。 亲传弟子,可以接触到【碧潮阁】最高深的修行功法,加上还是有大宗师级别的阁主做其老师,修行遇到的一切困难都很容易解决。 只是,这样的好处落在自己儿子身上,秦家家主是有点不信的。 「阁主,你莫不是在与秦某开玩笑!」 自己儿子的入阁地位比那位四君子还要高规格,秦家家主是不信的,他很清楚自己儿子是比不上桂国剑塔的传人,比不上这个修行界的天骄。 「我与阁主所说,确是属实,并非玩笑!」 这时,一边听取他们谈话的池沌开口说话。 「令郎若得高人指点,以后的造化必然不同凡响。」 「的确。」季子安点头赞同。 「可我儿毕竟输了遴选,输在四君子的手上,就算是真的,我秦家有何脸面对外边交代?」 「哈!」池沌听后,却是微微一笑,「秦家主,您应该很清楚,遴选大会是为我一个人准备的,不然它也不会提前举行,它的目的为的只是我一鸣惊人,让世人知道我池沌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并且,我池沌很强!」 「台下所有的人,都是见证我登上天穹的目睹者;而台上我的对手,都是我登上天穹的阶梯。秦家主莫不是还看不懂?」 「可,四君子怎么保证自己一定可以在这一次的遴选大会上得到头名?甚至你认为你可以战胜我汐国天骄——谢灵秀?」秦家家主辩谈道。 「他可以!」 这时,一直在角落里的南荣伊人发声啦。 从开始见面到现在,这是南荣伊人的第一次发声。 「谷雨浪人已死于我之手,而助我之人,便是四君子。因而我认为四君子绝不是现在看起来的这样,他一定有很深的底蕴。不然我也不会因为他的点拨,悟出阴阳合欢顺逆之道。」 「你说什么?你真的杀了谷雨浪人?」秦家家主先是讶然,后是震惊。 「没错,谷雨已经死在我的手上。他败给了我,败在了床上。」 秦家家主听闻此语,一时哑然。 「四君子,南荣伊人愿拜您为师,终身侍奉!」突然,南荣伊人来到池沌身前跪下,朝着池沌深深一拜。 季子安与秦家家主见到此举,不由一惊。 按理说,在这个时候当着他们的面向池沌提出拜师请求,他是有很大几率会 拒绝的。 「不行。」 果然,池沌的回答是拒绝。 「但你可以留在【碧潮阁】,随时都可以去听取那些长老们的授课。」 池沌在拒绝南荣伊人后,却是没有打消她的希望。 「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会告诉你一些关于你修行的方法。」 有这一点便足够啦!南荣伊人听后心中狂喜。 「起来吧!」池沌朝着地上跪着的渴求力量的女人道。 「多谢四君子!」 「先别急着谢我,你的修行靠你一个人是不行的,没有帮手,你成不了大道。」池沌却是在这时很隐喻地说道。 谷雨浪人已死,秦家家主自知如今不可再与池沌交恶,唯有与其交好,方才令秦家一时安宁。 「四君子大义,秦某在这里替犬子向您先行谢过,改日定当摆下宴席,盛邀您前来寒舍做客。」秦家家主当即做了决断,站起来对着池沌深深一拜。 这一拜,代表着他秦家已经接受这个决定,为池沌往后的打算添加一份助力。 与季子安把秦家家主送走之后,池沌便带着南荣伊人去往自己的屋舍。 而在去往屋舍的路上,池沌却停了下来,朝身后跟着的南荣伊人说了一句话。 「南荣伊人,你想在刹那之间抓住自己的未来吗?」 不知怎的,南荣伊人在听到池沌这句话之后陷入了沉思。 未来?于她而言,还会有怎样的未来? 「我,还能有什么样的未来?」南荣伊人有些自嘲地说道。 「说不定,你以后能走到圣师的那一步也说不定。」 池沌却是对着南荣伊人说着他认为她可以拥有的未来、 「可是,那真的可能吗?」 「可能,我便是你的未来,抓住了我,在刹那间抓住了我,你便是抓住了自己的未来!」 ------------ 第二章进谢家 ,谢家之内,议事之堂。 金关道子王覃正在接受着谢家家主的赏赐,他之所以能得到这赏赐,是他在遴选时输给了谢灵秀。 虽然说金关道子王覃的实力不足以让谢灵秀认真对待,可他毕竟是一位宗门的道子,他自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 一旦他有想进入【碧潮阁】的心思,谢灵秀想要战胜他难免要花一些心思。 王覃有意入谢家,成为其客卿,故而会在遴选大会上故意输给谢灵秀。 他之所以故意认输,是知道了谢家近日得到了一位很厉害的丹师,这位丹师厉害到可以炼制出像【小通天丸】一样药效的丹药,可想而知,这个诱惑比进入【碧潮阁】的诱惑大多了。 败给谢灵秀,这便是王覃的一块敲门砖。 他正与谢家家主谢应玄谈得正欢,突然下人来报,打断了王覃刚要说出口的加入谢家一事。 王覃不免有些愠怒地看向那个通报的下人,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打断了他。 那下人在王覃的怒视下,战战兢兢的说道:“桂国的那个四君子来了。” “?!”谢应玄顿时惊讶地站起,问道:“你说的可是今日遴选上的那个四君子?” “是的,老爷!”下人答道。 “他可曾说来我谢家的目的为何?”谢应玄又追问道。 “回老爷,听他说他是来找咱家的炼药师的。”下人答道。 谢应玄正郁结着如何让谢家这位新晋的客卿余小乐炼制出一些丹药,好供家中的后辈修炼之用,只可惜连着求了余小乐一个多月,都不见余小乐有松口为他炼药的意思。 每次余小乐的回答都是再等上一段时间,谢应玄嘴上说不急不急,可心里却早已不耐烦。 还好现在池沌来了,余小乐看中了他谢家的地位,自然也会看到池沌的价值,与他交好,必然会让他与【碧潮阁】跟近一步。 谢应玄反应过来,对一旁的王覃说道:“今日我谢府有贵客莅临,道子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便送你出去。” 王覃一听火气便上来了,自己一个道子还比不上他池沌? 居然谢家对我赶客,那我就只好投身于【墨门】。 其实,【墨门】三大长老早有拉拢他之意,只不过王覃心比天高,觉得去【墨门】那个地方反而掉价,故而婉谢了三大长老的殷切邀请。 “谢家主,王覃自认与谢家无缘,多谢你这几日对王某的照顾。”王覃起身拱手一拜,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谢家。 谢应玄纳闷,这道子是吃错药了吗?难道真的以为自己身上拥有的价值比闻名三国的四君子还要多? 谢家从来都不会在意这种小角色,谢应玄更不会相信他一个人可以翻起多大的浪花,将谢家连根拔起。 谢应玄整了整理衣服,从容地往谢家府邸门口走去,他很期待这个来自桂国的君子会给谢家带来什么东西。 池沌悠然地踏进谢家的家门,迎面便是来迎接他的谢家家主谢应玄和一干谢家子弟。 “谢应玄与谢家一众小辈在此欢迎四君子莅临寒舍!” 谢应玄与谢家一众小辈特地的向池沌鞠了一躬。 “见过四君子!”谢家子弟齐呼。 池沌扫视了一番,发现这之中没有谢灵秀的影子。 “嗯,谢家才俊个个风光!”池沌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不少谢家子弟中的少女,不由得露出花痴的样子,脸红的一批。 “只是,要想谢家兴盛,还差了一些东西。”池沌又说了一句。 “缺什么?”谢应玄立马问道,“还请四君子不吝赐教。” 谢应玄深知池沌的话是具有极大的价值的,因此迫不及待地要知道池沌说那番话的意思。 “你们,还缺少对泯然众人的觉悟。” 池沌只第一眼,便看出了那些谢家子弟眼中所存在着的傲慢之气。 世家子弟多是如此,虽说傲气是他们的资本,但有时也是他们的弱点。 谢应玄听了池沌的这句话后,幡然醒悟。 的确,在他的谢家之中,只有谢灵秀一人甘于平凡,哪怕她崛起之日即之后,都没有表现有一点傲气。 “实不相瞒,本君来你谢家也是有要是相求。”池沌开门见山地对谢家家主道,“我可以带谢家的一人随我修行,换我与谢家客卿余小乐见上一面。” 要见余小乐,池沌不能轻易地就见到,否则会让人知道他与余小乐多少有一点关系,虽然他是桂国的四君子,是个人人都想拉拢的对象,但对于他们来说,余小乐的存在比池沌更有价值。 只要掌握了余小乐,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修行丹药提供,整个家族就会随时间的推移而兴盛起来。 “四君子见我谢家客卿,那不是想见就见的事。说一声即可,我自会马上安排您与他相见。”谢应玄装作一副客气的样子,实际上是很不情愿看着池沌与余小乐见面的。 家族拥有这种炼药宗师,当然是藏在少有人知之处,从不许外人见面,以免炼药宗师被其他人以丰厚的条件吸引走。 毕竟,余小乐还是他谢家的客卿,而非他谢家的人。 “来人,带着四君子去见余客卿。” 谢应玄吩咐了一声,很快便来了一个大宗师境界的谢家长老。 池沌隐隐地感觉到,这个刚刚出现的大宗师境界的长老,修为即将迈入第五境,谢家居然有着一个即将步入圣师的长老,这是有多大的底牌。 “四君子,请。” 那个长老只是微微地说了一声,池沌便与他消失在众人的面前,因为还有这个长老和谢家家主知道余小乐所在的位置,其他人即使是翻遍了整个谢家,都找不到余小乐的一根毛。 谢家长老一个瞬移,将池沌带到了一个湖中的小岛上。 从岛上看向岸边,几乎是看不见尽头,真的是把余小乐好好地珍藏起来啦。 池沌看着这岛上唯一的一栋建筑——苔藓与野草将它点染,整个建筑与小岛几乎融为一体,很难从肉眼上看出这一座岛上还会有一座房子。 “余客卿就在里面,四君子进去就行。” 长老道出了一句,随后便也消失啦。 谢家完全不用担心池沌会拐跑余小乐,在这样的地方,如果没有地图的话,池沌想把余小乐带出去简直难于登天。 池沌迈出脚步,大步地往岛上那栋建筑走去。 还走不到那座阁楼,便有婢女出来迎接,她们与池沌隔着一洼浅浅的水溪,两名女子赤脚踏着莲步缓缓走来,莲花随着她们的脚步纷纷凋落,最后成了那粼粼的光。那身淡淡的青衣上绣着粉黛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好似人间仙子不食烟火,如皓月在晨光辉四射。 挽在她们手臂间的绫缎好似白雪般的素色,临空而下,从天上降临人间。这时候恰有一丝微风,拂动起两人的衣裙,加上二人那双迷人的狐媚眼睛,是个热血男儿看了都会热气喷张。 光是婢女就是这样的国色,池沌已经不担心余小乐在这里的生活啦。 “请问公子乃何人?来这所谓何事?” 两位婢女齐齐问道,那声音让人听了便觉得耳朵酥麻。 池沌心平如镜,并不是他没有对这两个婢女起意,而是因为他仔细地感觉过,这两人的身上有着修行者的气息。 宗师?池沌心中暗道,谢家果然是大手笔,居然安排有宗师做余小乐的婢女。 “桂国四君子池沌,谢家家主已经允许我来此与谢家客卿余小乐交谈一番。” 池沌如实地答道。 “原来是四君子啊!”两个婢女微笑地看着池沌,道:“我们为您带路,余客卿刚好现在有空闲。” ------------ 第三章登岛求丹 刚好有空闲?难道这小子很忙?他不会被逼的自己炼丹了吧?池沌走在两个婢女身后,始终与她们保持一段距离。 在两个婢女的引路下,池沌来到一间遮阴的屋子前。 透过开着的门,可以看到余小乐正背对着他们,一人坐在沸腾的炼丹炉前。 池沌看着他一副闭目沉神的样子,简直像极了一个炼丹高手。 “余客卿在此,我等不打扰你们商谈。” 两个婢女不多留,送池沌到这里后便离去。 谢家的人也不敢打扰余小乐炼丹啊。池沌往后看了看,确定她们走后,一个人走进了屋子。 “砰!”池沌关上了门。 “是谁!我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我嘛!”听到关门声,余小乐立马怒斥道。 “本不敢打扰余药师,只是在下确有要事相求!”池沌在余小乐身后作揖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余小乐当即转身,双眼似有说不完的委屈,他想要跟池沌述说这几个月来的艰辛。 但池沌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用手指指了指房顶。 余小乐自然理解池沌所指的原因:屋顶有人在监听他们的谈话。 “哦,我到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桂国的四君子啊!”余小乐一口便是轻蔑的语气,“怎么?剑塔之人也有求人的时候?” “实不相瞒,在下义母魂海受损,如今急需一种可以修复魂海的丹药治疗。”池沌摆出乞求的语气,道:“所以来求着您,希望您能看在【墨门】的面子上,为我们提供帮助。” “只要您帮了我们这一次,无论您提出什么要求,我们【墨门】都会尽全力实现!” “呵呵!”余小乐突然冷笑。 “你们【墨门】的消息真灵通啊!我二弟纳什鬼鸦才拍到可以用来炼制填海丹的药材,后一脚你便登门拜访。” “只是,你们有什么可以给我的?”余小乐再是轻蔑道,“区区【墨门】,也敢自视甚高!” 池沌走近余小乐,随后从袖子里拿出一纸展开,随后道:“那得看余药师想要什么。” 余小乐看了看纸上的内容,随后马上开口道:“我要三个人的命!只要你们杀了那三个人,我的丹药你们任取。” “谁?”池沌假装不解道。 “韩力,王滕,林洞!” “什么!”池沌当庭“震惊”,“那可是我们【墨门】的三大核心长老啊!” 躲在屋顶上监听的人,此时也是极为惊讶,因为她们不晓得为何这【墨门】的三位长老得罪了余小乐。 “怎么?不值?我的丹药不值得换他们三个人的命?” “值是值的,只是我不知他们三个哪里得罪了您?” 余小乐起身,走到炼丹炉边上,添了一把柴,“因为,他们敢威胁我!” 余小乐说出这话是带有杀意的,“凡是对我起过这一念头的人,都得死!” “事关重大,我还需回去与义母商议。”池沌没有当即答应余小乐的要求。 “行,不过我劝你快点,不然别人就抢先一步了。” 听到这句,屋顶上的两个婢女冷汗浃背,原来余小乐一直“知道”她们在屋顶上监听,不过他没有拆穿,想必是要给她们谢家一个机会。 得赶紧上报家主!两人同时知道对方心里所想,便互相点了点头,一同赶往谢家本部。 “烦人的苍蝇终于走了。”池沌嘘了一口气,对余小乐道:“你刚才表演的不错。” 余小乐摆了摆手,笑道:“哪有公子戏深呐!话说公子您怎么才来啊?我等您等得好苦。” 说完,余小乐一把辛酸泪地说着到这里之后的生活,每天都被这两个绝色婢女伺候着,衣食住行随时都在你身边,好几次在沐浴的时候,余小乐都要沦陷了,可一想到池沌的重任委托,他又忍住了。 “这不是来了嘛。别着急,再过七天七天之后你便可以离开这里,还有就是今日我离去之后,你可以尽情享用那两个婢女。”池沌的嘴角微微一弯,心里已经有了后面的打算。 “公子,难道你要……” “没错,我要在这炼丹!” 池沌走向那燃烧着的药鼎,随后舀起一瓢水浇息了上面的火,药鼎里的精华药液也被池沌给倒进了废料桶里。 “公子,这······” “这些都是垃圾,底子差根本练不出绝品的丹药。一切都要推倒重来。” 药鼎被重新装入银丝木炭,随后池沌直接便从手里燃起魂力火焰着落在木炭之上,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瞬间点燃多块木炭,让药鼎炉子均匀受温。 银丝木炭被点燃后,药鼎里残留的水汽瞬间便被烤干,也就在这时,池沌将准备好的炼制【填海丹】的药材一起丢入了药鼎内。 “火候还不够啊。”池沌喃喃了一句,随后做出了让余小乐惊讶的一幕。 只见池沌直接将药鼎拿了起来,丝毫不畏惧药鼎上的高温炙烤,而他细看池沌的手,只见它与药鼎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金光。 “哄!”一声,池沌的手掌暴涨出一种金色的火焰。 那火焰的恐怖,让余小乐见之胆寒。 刚刚投入药鼎的药材迅速的干瘪下来,流出一滩粘稠的汁液后便成了一堆黑炭,再经过金色火焰的炙烤,药材黑炭变成了黑灰,随着气浪被吹出了药鼎。 “难道这便是公子能炼制出绝品丹药的原因吗?”余小乐心中暗暗赞叹,自己真是走了大运,能够亲眼观摩公子炼丹。 药鼎里各种经过提炼的药材汁液缓缓汇合在一起,现在是炼丹的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将液态的药液炼制成固态的丹丸,这一步需要极其注意,稍不留神,火力大一点便会将原本炼制出来的丹药练成炭粒,而火力稍小便会让丹丸难以成形,白白将药液烤至挥发。 池沌眼中的瞳孔瞬间缩成一个点,这是他发动了大眼苍穹的能力。 大眼苍穹可以让池沌的精神极致的专注到一点上,专注到可以让池沌对炼丹的细节每一处都照顾到,药鼎火力顺利的到达丹药可以凝聚成形的温度,一个圆润的丹药雏形已经在鼎中生成。 “丹成!”随着池沌的一声吼出,一颗紫色的丹药破鼎而出,随后池沌抓在手里。 有了这颗【填海丹】,林行首的魂海顽疾就可以被治愈。 “公子威武!”余小乐在一旁拍着马屁。 “过来!”池沌朝余小乐叫了一句,“我要你做一点事。” 余小乐虽不解池沌为何让他过去,但他知道池沌现在不会让他死。 余小乐走近池沌,被池沌推到药鼎边上,余小乐正奇怪着池沌为何会这么做时,池沌就已经化手为刀割在余小乐的左手上。 余小乐手上鲜红的血液滋的一下流进了还残留着药液的药鼎里,池沌又马不停蹄地往药鼎里添加别的药材。 “公子,这?”余小乐奇怪着为什么往药鼎里添加自己的血液。 池沌只是笑着回答了一句,“不是帮你搞一些修行丹药给谢家交差吗?现在用你的血来炼丹,可以让谢家服用这种丹药的人,在某一种特定的情况下暴毙。” 喝!余小乐倒吸一口冷气。 居然是用自己的血制造出来的这种拥有如此大隐患的丹药,一旦被谢家发现,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公子,您害怕谢家的人不守信用?”余小乐提出自己的疑问。 “没错,谢家人之中还有隐藏着很深的强者,我们必须留点后手,以防谢家最后倒打一耙。” “公子英明!” 池沌离去之时,已经给余小乐留下了数十瓶帮助修炼的丹药,其中更是有帮助修行者破境的丹药。 余小乐亲自出门送别池沌,而他那两个女婢也已经向谢家报信回来。 “大煌、小煌你们去哪了?”余小乐露出狐疑之色。 “四君子已经跟余主子谈好事情了吗?我和小煌去准备四君子的吃食住宿问题啦,但看样子四君子是不打算久留咯?” “嗯!”池沌点了点头,道:“余药师已经解决了我的难题。” “那我们为四君子您引路回去吧。” 两个婢女作势要转身,余小乐却是在这个时候抓住了小煌的衣角,道:“你姐姐一个人便可以为四君子引路,你留下来陪我做一点事。” 两个婢女瞬间扭头看着余小乐,过去多久了,余小乐终于对她们开窍啦。 “好的呢。余主子!”小煌欣喜地点头称是。 回去的路上,池沌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大煌心里的那份迫切,她现在把池沌往最近的出口之路引着,这样她便可以早点回去感受余小乐与小煌的余温,说不定余小乐身体素质好的话,她可以单独吃上一席。 在池沌怀里,已经怀揣着一枚可以修复魂海暗伤的补魂丹——【填海丹】,到时候让林澜芝交给还在闭关养伤的林行首,便可以让她在一个月内重回巅峰。 除了【填海丹】外,在池沌的身上还有这将近一百多颗的【聚魂散】,他会把这些破境丹药无偿的送给平城四大家族,而他们只需要帮自己一个小忙。 此外,池沌还要做的便是让【墨门】三大长老走出至关重要的一步。 ------------ 第四章时不我待 小乐道机 池沌被谢家长老重新带回了谢家,还没等他向谢家家主谢应玄告辞,便被管家给打发走了,说是家主如今有要事在处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为四君子送行。 至于什么要事,管家不便透露,池沌却早已知道。 那两个女婢应该已经通知了谢家家主谢应玄,余小乐制出了上百枚助长修炼的丹药,现在谢应玄可是一门心思只在意那些丹药。 “此次前来谢家,未曾见到谢灵秀,是我此行最大的遗憾。”临出门,池沌对管家说道,“想来我与她便只能在擂台上见了。” “四君子哪里的话,我家小姐可不一定能在擂台上碰上您。”管家不露声色的讽刺道,“希望四君子在接下来的四分之一决赛上可以取得一个好名次。” 遴选大会最后的七个参赛者,不仅仅是谢灵秀,其他六个人都是汐国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存在,其中不乏有比池沌更有天赋的天骄,并不是桂国的四君子便可以完胜他们。 池沌在这次遴选大会上,唯一看不清的人便是谢灵秀,他也百分之百确定他与她最终会在决赛的擂台上一决胜巅峰,他知道自己快要接近那个关于谢灵秀的真相啦。 池沌离开谢家,并没有当即就回【碧潮阁】。 他朝着与【碧潮阁】相反的方向去了,而与【碧潮阁】方向相反的地方,是平城其他三大家族的所在。 池沌用谢家所提供的丹药,炼制了近数百枚助境丹药,更有十分罕见的破境丹药,他会将这些东西赠送了那三大家族,而他们需要做的,便是帮池沌将【墨门】的三大毒虫给灭杀。 谢家孤岛这边,余小乐精疲力尽地从床上起来,穿上自己的衣服,接下来他要跟着池沌的部署,让谢家家主谢应玄为覆灭【墨门】出力,而需要的一番说辞,池沌已经尽数交代给他。 “余主子,您这是要去哪?” 床上,小煌抬起嗪首,看着即将外出的余小乐,在她身边,大煌还在死睡。 昨夜的疯狂让她们这对双胞胎对余小乐刮目相看,虽然余小乐人看着矮小,别人以为他下面的家伙什一定不会大,可她们真正感受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硬塞进去。 “哦,我去找家主谈事情,你们继续睡吧。”余小乐回头说了一句。 昨晚是他第一次尝成人之乐,在这之前他一直因为侏儒的身份,是被所有的女人嫌弃,哪怕是同之前的水匪兄弟一起去逛窑子,他即使给钱也没有一个姑娘愿意与他交易。 “公子给了我高于平常人的身份,无疑是我的再造父母,这辈子我都要追随他。” 余小乐已然下定决心,下半生唯公子马首是瞻。 他刚走到岛屿的出口,却见到了早已等候多时的谢应玄。 “余小弟,可休息好了?”谢应玄见余小乐先不是问起丹药之事,而是担心余小乐的身体有没有因为炼丹而受损耗,让余小乐对他生出一副惜才爱才的家主形象。 “家主等候多时了吧。想必是知道丹药已经练成。” “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来这的。”谢应玄憨憨笑道,“碰巧遇到的余小弟。” “丹药,我已练成。” 说完,余小乐直截了当地将丹药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只有两个小瓶。 “这两瓶是样品,先给你看看他们的属性。” 谢应玄伸手接过余小乐递来的两个瓶子,随后打开,一颗黑色丹药与一颗紫色丹药各躺在药瓶内。 黑色丹药缓缓散发着一种令人闻了之后神清气爽的药香,而紫色丹药却没有任何的味道,它只有内里不停流动的紫光神韵。 “余小弟,这黑色丹药我知道是辅助修行的【聚气散】,可这发着紫色的丹光的丹药是何种疗效的药呢?” 谢应玄甚是对那种紫色丹药好奇。 “这叫【东来丹】,此药可以让服用者狂化,提升比平时多一倍甚至是三倍的实力。”余小乐解释道,“你应该知道在同等境界下比对手多出几倍力量情况下,自己有多走运!” 谢应玄一听此言,顿时眼瞪得极大。 他知道余小乐提供的这一种丹药给自己家族带来的契机,这绝对是一张绝好的王牌底牌,在家族危难之际,便可将局势彻底反转。 “家主,实不相瞒。入你谢家,我是有所求。” 余小乐看已经到了可以提条件的时候,于是对着谢应玄恭敬道,“我想求您,求谢家为我办一件事!不知,可否?” 已经得到如此好处的谢应玄哪有不答应余小乐的道理,于是不禁任何思索便说道:“余小弟哪里的话,只要你开口,谢家一定为你办成这件事!” “可这件事,你们做了,需要付出代价。家主您能承担这个后果吗?” 余小乐问道。 “可以,只要是你提出的要求使我们谢家可以做到的,我们一定会做!” 谢应玄回答得很爽快,如今已经有底牌的谢家,可以在平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好!”余小乐叫了一声,“家主好胆魄!” “我要【墨门】的三位长老的命!” “空隆!” 白日里晴空一声炸雷,震的耳朵发鸣。 谢应玄手里的丹药瓶失手掉了下去,余小乐的一番话着实让他惊恐。 刺杀三位【墨门】的长老,他谢应玄根本没有那个胆子。 即使他有机会,可【墨门】专精情报的那些人会不知道他谢家的打算吗? 余小乐提出的求助,一时让谢应玄陷入两难。 他既要顺余小乐的意,也要不惊扰【墨门】,无论那一件事都很难办到。 “余小弟,你与那【墨门】三位长老有世仇吗?就这么便让谢某将他们都杀掉?” 在没有搞清楚余小乐为什么要杀那几个【墨门】长老的原因之前,谢应玄不会让谢家任何一份子去打探那些【墨门】的中流砥柱。 “他们太猖狂啦!似乎已经忘了谁是【墨门】的主人。”余小乐恶狠狠地说道。“我给他们机会和时间去改变,可他们却变本加厉,以为现在姓林的这一门都已经不行了。” 姓林!【墨门】之首便是林行首,难道这余小乐是林行首派出来找援兵的?谢应玄以前不清楚余小乐属于哪方势力,直至如今余小乐亲口道出自己是林行首那一门的人。 “谢家若出此一手,能得到什么?” 谢应玄也不觉得见外,直接问道。 “五个大宗师,【墨门】为你谢家培养出五个大宗师!” 五个大宗师!谢应玄差点直接跪下感谢大恩大德。 余小乐是有身份的炼药师,他说的话自然不是空口的承诺,而是一定会实现的,换平时,【墨门】可没有这么多余的时间去为别的家族培养人才,要不是如今为难,谢家也不会有此机缘。 “好,谢家全体愿为林行首效犬马之劳!” 谢应玄郑重地回答道。 池沌离了谢家,没有理会后面跟着的探子,他回了【碧潮阁】去季子安家找回呆在那的舒巧儿。 巧儿和季子安的女儿玩得很开心,离别时更是不想走,还是被池沌给抱走的。 舒巧儿只得大眼睛闪着泪花,告别这个只认识一天的朋友。 宇文姽被舒京伦留在平城,她自己再城南的位置找了一个地方住下,她有机会再见池沌,并且池沌还依旧对她有情,这对她已经是足够啦。 她不会听舒京伦的话,用自己去干扰池沌的修行,但她还是需要留在汐国。 宇文姽刚收拾好住房,就听见隔壁的关大娘大声地呼喊着他。 “宇文妹子,你家娃娃在外面呢!” 宇文姽听后很是诧异,舒巧儿已经随着其父舒京伦回了荒国,怎么会还在这里? 虽有不解,可宇文姽还是急奔而出,一脸的愁容来到前门。 看见门外拿着莲子吃的女儿,宇文姽的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急忙跑去将她抱在怀里,生怕一眨眼女儿就给飞走了。 宇文姽差点哭出来,怀里的舒巧儿懂事安慰着道:“娘,巧儿没事,我好着呢,我以后都不会离开娘。” “嗯嗯!”宇文姽看着舒巧儿,欣慰道。 缓过劲,宇文姽问着自己怀里的舒巧儿:“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爹呢?” “爹爹没来,是池沌叔叔送我过来的。” “你池沌叔叔?他人呢?”宇文姽急切问道。 “叔叔放我在这后刚走。” 宇文姽很想再见池沌,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家门口,自己却不进门? “巧儿乖,你自己进家里玩,娘要去找你池沌叔叔,谢他。” “知道了娘,您快去吧,不然池沌叔叔就走远了。”舒巧儿很是乖巧,没有缠着宇文姽,而是放着她去找别的男人。 这一次,宇文姽不会让自己在失去与池沌见面的机会,因而她动用了修行者的力量,以修行者的速度,在平城的街道里狂奔。 她是宗师,不需要顾忌那超过宗师级的红线,虽然她的做法惹人投来感兴趣的目光,但她不在乎。 池沌,这次我一定要再见你一次!宇文姽心里暗暗道。 “行了,不用再追了。我在前面的客栈等你,二楼靠窗面东的那张、桌子。” 奔行的宇文姽耳中忽然传来池沌发出的入密之音,让她停下了追逐的步伐。 “你,终于给机会让我与你真正的说一次话了嘛。” ------------ 第五章无想的一刀 宇文姽跟着池沌给的提示,一路上了客栈,在靠窗面东的位子上看见了正吃饭的池沌。 “几年未见,四君子的身子愈发的健康,看来身上的腐毒已完全清除。”宇文姽说话的语气,七分冷清外还藏有三分的火热。“桂国众人便不必再为你担忧。” “清是清了,可是却依然有人忧虑着我。他们希望我死!那么,你希不希望我死呢?” 池沌直视着宇文姽,那种眼神几乎让她害怕得想要扭过头去。 “我当然不希望。”宇文姽只可以小声地说道。 “那么,便过来坐下吧。”池沌指了指对面的座位。 宇文姽刚在池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还没来得及倒一杯茶,池沌便开口道出舒京伦的吩咐。 “舒京伦让你留下来,乱我道心吧。” “没,没有。”宇文姽还是想狡辩。 听着宇文姽的回答,池沌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 在宇文姽看来,池沌听到这种话没什么反应,一定是有问题的,凭她对他多年的了解,他之所以像现在一样不在乎,是因为那个威胁他的人已经威胁不了他。 “你杀了,我,丈夫?”想着刚刚被送到她身边的女儿,她大概猜出来始末。 “我想问问,你希望他死吗?”池沌看着宇文姽,他也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放下他。 宇文姽面对着池沌真挚的询问,不敢直接作答,这也在池沌的意料之中。 “放心,我没能杀死他。”池沌见宇文姽没有回应,“他被人救走了,这下,你满意了吗?” “池沌,谢谢你饶他一命。” 宇文姽这时却感谢起池沌来。 “呵,放他离开,三个月内荒国大军必定兵临汐国城下。到时候,便是我的死期。” 听了池沌的这一番话,宇文姽才知道自己刚才的所言所行,是多么的诛心。 “既然你还那么在乎你的好丈夫,那就好好保管好我送你们的金玉双壁吧,但我和你打个赌,只要它亮过一次,我池沌便自缚而出,任其杀刮!” 什么?金玉双壁是池沌所送的?纳什鬼鸦就是池沌!他再见我时,依然对我······ 赐丹药为我恢复境界,送我金玉双壁,这些都可以证明池沌的心里依旧有着她,只不过自己刚刚的行为,已经抹杀了自己在池沌心里最后的好印象! 此时,无尽的悲凉从宇文姽心底泛泛而起,一股不知名的味道卡在咽喉,宇文姽哽咽起来。 但,坐在她对面的池沌却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去。 我亲手,毁了唯一关心我爱护我的那个人的对我的爱。宇文姽死死捏住袖子里的玉璧,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做出那样的选择。 她有女儿、有丈夫,他还会不会接受她,但看着他对自己女儿的那种爱护,甚是一种父爱,他应该不会因为这个来嫌弃她,唯一的不能接受的,便是自己对丈夫的那种当断不断,这才是最伤他心的。 宇文姽走在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座桥时,她停了下来。 看着桥下飞腾的江水,宇文姽知道这里是个可以抛弃所有执念的所在。 宇文姽拿出袖子里的玉璧,直接丢进了江里,此时的她,眼神坚定,可以看出她对这一行为没有一丝的犹豫,她十分决断。 也就在她丢下玉璧的那一刻,在她体内涌出一股浩然之气,让她的境界直逼宗师巅峰。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 跟在宇文姽的身后的池沌满意的点了点头,宇文姽抛出玉璧的那一刻,是真正放下了对舒京伦的感情,这意味着她不再有牵制她心境的东西,久压的境界直接盈溢出来。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我便不会弃你。” 池沌看着北方,似乎这样可以沟通到舒京伦,“汝妻子,吾养之!” 远方的荒国,舒京伦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荒国的城门口。 “大荒,我回来了!池沌,你的死期将至!” 池沌突然觉得背后一寒,转身看去,预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远方凝视着他。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想那一些东西,遴选大会的最终决战在即,他必须让别人看到自己是努力的样子,这样在赢得比赛时才没有人会怀疑。 想着想着,池沌便在街道上小跑起来,愣是让后面的追踪者百思不得其解。 池沌回到【碧潮阁】,在自己的小屋里召唤了谷千豪,自从达到【佛】这个境界后,他想与谁联系都变得轻而易举,前提是这人他认识。 “小弟,找我什么事?”只是一息之间,谷千豪便已来到池沌屋里。 “大哥,这是【填海丹】,麻烦你代我交于林行首。我如今不方便前去【墨门】。”池沌拿出装有【填海丹】的药瓶,交于谷千豪:“替我转告林行首,一个月后,【墨门】需要她来主持大局。” 听到这句话,谷千豪便明白眼前的小弟是要开始对【墨门】下手了。 “一个月,会不会太短?”谷千豪有点担心,过快的计划容易出现变数。 “虽然风险极大,但我必须得在荒国大军开来之前,以及遴选大会结束之时将【墨门】拿回来。不然,两国交兵修行者受损,我便不能获取足够的力量夺回【墨门】。” 池沌的担忧是正确的,现在不行动的话,以后便很难找机会,崛起的池沌也容易被【墨门】三老忌惮,对他多做防备。 池沌只召唤了谷千豪,其余人是一概不见,包括了【碧潮阁】阁主季子安,凡是想要靠近他的屋外三尺之内的人,都会被一股刀气轰飞出去,虽不置人于死地,但也足够让一些修为较低的修行者躺在床上半个月修养。 然而,却有一个人一次次地被刀气轰飞出去,却有一次次地爬到屋外,如此往复。 臣本剑在经历了一百次被刀气轰飞出去,在他想要面对一百零一次刀气的时候,屋里却走出来一个人,。 “还没放弃呢?” 池沌打开柴技门,看了一眼满身刀伤的臣本剑,不禁怜惜道。 “你是受虐狂吗?你足足被我的刀气劈了一百次,在劈下去,你的道基便会直接崩塌。” “道基崩塌又如何?如果我不敢直面这刀气,还有什么胆子在擂台上直面作为天下第一天才的四君子您!” “总有人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过于相信自己强大,而世人把这种行为称为自傲,那么,请问你有没有那种自傲的资本?” “有,我有!” 臣本剑忍着伤痛站在池沌面前,身子挺得直直的。 “你能站起来,说明你还想接我一刀,那么,你害怕失败吗?” 池沌立起左手,合并为掌,高高举在头顶,似要落下。 也就在这一刻,臣本剑的心中闪现出一丝恐惧,这便让池沌抓住了在他身上植入魔种的机会。 刀掌落下,威力却是臣本剑可以接受的一刀。 池沌刻意地减少了这一次刀掌发出的威力,让受了这一刀的臣本剑,以为自己接住了他一剑。 “我,接住了!” 臣本剑直接惊呼。 而站在他对面的池沌,只是简单地摇了摇头,便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来到遴选大会决赛的日子,期间池沌都找时间去见了平城其余大家族的家主,安排他们在自己参赛的时候动手,协助【墨门】旧部将三位长老赶下台。 池沌还在擂台上发愣,可他的对手池恩鑫文却已等不及了。 看着池沌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池恩鑫文便对他喊了一声:“池沌,你在发什么愣?现在可是在擂台上!” “?”池沌抬头诧异地看着池恩鑫文。 “速速动手来与我对决!” 池恩鑫文吼叫道。 “?” 池沌还在走神,且看见他的手指朝池恩鑫文勾了一勾,示意着他不必在意自己走神,完全可以现在过来战他。 可这一举动,让池恩鑫文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池恩鑫文,多少个日月的苦练,竟然换不来池沌的一个正眼对待。 “噗啵噗啵!” 池恩鑫文身上泛起魂力激扬的声响,他修行的那一功法,会让他在短时间内调动全身气血,处在自己的巅峰时刻,唯一的缺点便是用的时候会让自己的利器处于长硬状态,伴随着还有脸上被血气逼满的窘态。 此时,台下面一片嘘声。 可池恩鑫文不在意这些,只要他能赢,到时候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人,自然会改观。 “?” “兄弟,你真觉得学这种功法利于你的修炼吗?” 池沌看着一脸张红的池恩鑫文,表示着自己看不起他那功法。 “来战!” 池恩鑫文不多说,直接便提着刀往池沌的方向袭来。 池沌看着池恩鑫文笨拙的动作,嘴角微微向上抬起,随后低身弓腰,左手将浪客刀柄往下压了一压,右手悬空只离刀柄末端半指距离。 池恩鑫文冲到池沌五尺之前,池沌未有所动;池恩鑫文冲到池沌三尺之前,池沌依旧未有所动;池恩鑫文冲到池沌一尺以内时,池沌动了,如雷霆炸闪,只有一瞬。 “无想·一刀斩!” 擂台下的人只看到台上闪了一眼刀光,池恩鑫文便倒地不起。 “胜者;四君子池沌!” 裁判官照例宣读着比斗结果,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池沌缓缓收刀,走下擂台。 ------------ 第六章青冥的一刀 怎么会?倒下的那一刻,池恩鑫文的内心是这样的。 “奈何你以情入道,本该有所成就,可惜你却不得正确道路之法,习之歪路,难登大雅之堂!” “谁?谁在说话?”池恩鑫文听到有人在于他说话,却不见其人。 “我是将会成为你道师的人,我叫纳什鬼鸦,你已经见过本尊了。”池沌传音入密道,“本尊不愿看到一个天之骄子走上歪路,所以你拜我为师,我会纠正你功法的缺点,让你真正发挥出它的力量。” “我可以拜你为师,只不过我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池沌听后很诧异,按道理池恩鑫文输了比赛之后,应是极其气馁,任何人在这时候施舍于他,他都会视其如再生父母,可他现在却在向池沌求一个答案。 “什么?你说。” “我想问,我纠正之后的功法,能不能胜桂国的四君子?” 原来这就是池恩鑫文想要知道的答案啊。池沌叹了一口气,道:“你何必与他比较?难道你输给他一次,便一定要赢回来,你才肯接受吗?” “不然呢?”池恩鑫文目光决绝。 “可笑,如此做法,会损害你的道心。要知道有些山峰是人这辈子都很难跨越的存在,如果一心不改地去攀爬这座高峰,你会死在攀爬之路上;或许你有些微的机会可以爬到峰顶,但你敢赌吗?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精力用在自己可以顺利爬到顶的山峰呢?” 听到池沌的这一席话,池恩鑫文只觉有一股奇妙的力量自内心萌芽,是道境五重天------道心引! “弟子池恩鑫文,拜见道师!” 池恩鑫文不傻,能一句话便让他踏入道境五重天的人,怎么会没有资格做他的导师! “嗯,回去等放榜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池沌刚下擂台。迎面就是已经比完斗的谢灵秀,她的对手是陶离,能赢自然是没有悬念的。 见了谢灵秀,池沌不禁笑了起来,谢灵秀将陶离打败,无疑的可以将他的嫉妒之恶念推向更高的峰值。 “四君子,别来无恙!”谢灵秀对其一拜,可池沌却故意不鸟她。 越是与她交流,谢灵秀便会越讨厌他。 池沌要的,是谢灵秀追着他与他交流的独处机会,这样他便可询问她到底与自己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见池沌不理自己,谢灵秀也不急着追上他,要给自己留一点神秘感,这样男人才会对自己感兴趣。 “真是有点迫不及待了。”池沌看着跟在谢灵秀身后的陶离,他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打败,自此再也无缘与她在一个世界里。 “四君子,请等一下!”池沌要走时,被几个人拦住。 “我等是【碧潮阁】的授业道师,这几日看四君子有天赋之资,想要预定您成为我们的弟子,当然您可以说条件,我们能答应的都会答应。如果您不选我们,我们也不强求,毕竟您可以是夺得魁首的人。” 碧潮阁各位授业道师都想池沌投来橄榄枝,他们是知道自己被四君子池沌选中的几率不大,但总归是要试一试的。 “各位长老,实在抱歉!”池沌微微佝身,朝他们一拜,“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四君子不选我们,难道是······” 长老们随即就猜到了池沌所说的人选是谁,作为海汐阁少阁主谷千豪的义弟,他是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既然四君子的志向已定,我等也不强求,祝四君子接下来的比赛都一马平川!” 长老们告辞离去,四周看台的人也知道池沌此刻有着的价值完全超过了他们意料的谢灵秀。 次日,倒数第二场比试。 谢灵秀对战唐浩晨,唐浩晨能挺到倒数第二次比试,属实是很奇怪。 因为这个人在遴选之前完全没有崭露头角,一直都是一副默默无闻,不想被关注的对象,直到这一场比赛,看台上的人才发现他。 “你到底是谁?汐国英才名单里完全没有你,你是如何一直隐藏境界到现在的?”谢灵秀发问。 对面的唐浩晨阴着脸,似乎不想和谢灵秀多说废话,他有他要完成的使命。 唐浩晨作为荒国大军的先锋,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试出池沌的斤两,要是池沌是真的陨落,那荒国大军便可以一举压境,完全不用在乎汐国的抵抗。 可一旦池沌是装的,那荒国便只能派出单独的一个人叫战池沌,只有胜他,荒国大军才可有理由出战。 “开始吧,后面你就会看到我是怎么隐藏境界的。” 唐浩晨细声说道,双手隐于宽大的黑袍之下。 谢灵秀刚欲提步上前,却感身后杀机到来,她侧过身子刚好躲闪那一把携带黑光的飞刀。 “道心引-仙人指路?你已经到五重天啦!”唐浩晨很惊讶。 道境五重天,偏偏是克制他所学的。 唐浩晨之所学,乃藏杀机于敌人周身而不动,待到敌人松懈之时,一举出击击打要害,以一击击杀敌人。 “看来你是个棘手的家伙。”唐浩晨藏在袖子里的双手动了动,随后几道气机从袖子里喷出。 而此时,谢灵秀只感觉一瞬间多出三道杀机。 “你不只有一把魂兵?”谢灵秀对唐浩晨也是惊讶。 唐浩晨刚刚出手,她已经知道了他是御使短小兵刃的异兵宗师。 可是,他居然不只有一把魂兵? 不待,她反应过来,四道杀机朝谢灵秀的要害击来。 “噌!”谢灵秀第一次拔剑。 剑刃挑开那几道飞刀,可飞刀又以刁钻的角度互相弹射回继续刺向谢灵秀。 “蹭吃呢!”谢灵秀继续用剑挑开飞刀,同时一股魂力顺着长剑之上,冲向那几把飞刀。 “果然不一般!只是片刻,便发现了唐浩晨的破绽所在。”台下的池沌看了谢灵秀的一番操作,越发的觉得她的境界应该不止与道境五重天。 “嗯?”场中的谢灵秀突露诧异之色。 自己的魂力居然无法去掉飞刀上附着的魂力,为何这唐浩晨的魂力如此特殊? 唐浩晨似乎早就意想到了谢灵秀会惊讶,自己自小便在北塞苦寒之地苦修,他亲眼看着一起参加魂启试炼的一千多名少年儿郎,打着赤膊在结成冰的湖面席地而坐,靠刺骨的严寒来刺激自己魂启,一千人中活下来的魂启者只有不到五十人,而他便是那五十人之中的一人。 北塞不比南方强国的底蕴,没有魂启石为他们开窍,他们只得靠自身的意志去冲窍。 活下来的五十多人,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即使是处于低南方魂师一个境界的情况下,依然可以胜过他们,当然这也只能在后天境内才能说出的话。 北塞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让南方人刮目相看。 从小,唐浩晨等人就被族中长老灌输着要打回南方去的理念,有人曾问为什么他们出生便在此地,长老回答说他们被迫居于这苦寒之地,涉及一桩秘辛。 至于是什么秘辛,长老闭口不言。 这件秘辛,只有族中的大人物才知晓。 此次前行往来汐国,唐浩晨被赋予之使命,便是试出池沌的斤两,族中长老和荒国合作,答应只要他们出一人试出池沌深浅,便可让他们一族南下,在荒国北境的一座城里生活。 族中长老商谈许久,最后决定该开始行动,于是答应了荒国的要求。 临行前,族中长老特意交代了唐浩晨,这一次只要他杀死了池沌,他便可成为族中圣子! 这个许诺对唐浩晨的诱惑极大,成为圣子,这便意味着自己之后便是族长的候选人,族中长老这是在给我机会。 “该结束战斗了!” 唐浩晨遥指天穹,大声道:“唐门第二技——暴雨梨花!” 此刻,无数细小冰针在天空中形成,之后急速落下,将整个擂台都覆盖。 “嗒!!!嗒!!嗒!” 冰针击打在谢灵秀身上,激起水雾,让人一时看不清她的周围。 只见有淡淡之金光,散散隐射而出。 待水汽蒸歇,谢灵秀衣衫多处破洞,可见破洞之内是散着金光的肌肤。 道境四重天·不朽金身! 已经外露道境五重天的谢灵秀,所施展的不朽金身,已从根本的道境四重天蜕变,转而变得如同佛门的肉身不败金刚神通一般,达到一种万物不可打破的境界。 “哈呼!哈呼!” 唐浩晨喘气如牛,显然刚才那一技消耗了他不少的魂力,但奇怪的是,唐浩晨仅仅只是看上去有些疲态,根本没表现出魂力透支的瘫软状态。 北塞之地的修行者,果然不同。 台上,谢灵秀阴沉着脸 唐浩晨刚刚的做法让她很丢脸,一开始,谢灵秀便可以用不朽金身抵挡住唐浩晨的四把飞刀。 可她没有,是不想被飞刀割坏自己的衣服,露出自己的娇柔肌肤。 可现在,谢灵秀被激怒了。 她把浪客刀插回刀鞘,沉住气息握着刀柄,身体微微躬起,强大的魂力涌进刀鞘中,时刻准备着爆发。 “她也要施展居合斩!” 看台上,众人皆惊。 “她也要学四君子一刀斩败对手吗?” “噌!”台上人刚露出疑惑,谢灵秀手已拔刀。 “一刀?青冥!” ------------ 第七章傲气的一刀 汐国边境,漆黑的铁甲雄兵如潮水一般涌来,所过的村落都遭到血洗。 百万边境流民聚集在汐国边境之城-靖州。 望着城下饿得眼冒绿光的流民百姓,守城司令夫杨管够的额头紧皱,此刻他需要做一个重大的决定——放流民入城。 这些饿得几乎丧失理智的流民,一旦入城便会为了吃饱到处犯罪。 杨管够虽然担心这个,但他更担心这些流民被荒国的铁骑无情的践踏,他早就将谍报上报了平城皇宫,可已经三天来都不见有回复。 “难道汐国已经被荒国完全渗入?一封谍报都送不出去,真是天要亡我们?”杨管够叹息道。 “想什么呢?老道我还没死呢!” 突然,杨管够听到耳边有人说话,可四处望去却见不着人。 “谁?谁!有本事现身!” “想啥呢?你难道忘了汐国还有圣师在?”那个声音提醒杨管够道。 “哦对!对啊!我们汐国也有圣师。”杨管够反应过来,激动道:“您,您就是海汐阁老阁主!” “没错,是我。你不用往四处看,本道真身未有来此。此不过为一道千里传来的声音。” 谷寻欢打灭杨管够的幻想,“你只管守城,想放人进来也可,但五天内不能让他们越过靖州,踏上去往国都之路。同时要严查隐藏境界的荒国修行者潜入流民混进城里。” “是,谨遵阁主令。”杨管够作揖,那道声音也随之消失。 乱石岛,海汐阁老阁主谷寻欢睁开眼,向着远海的平城皱了皱眉,之后叹息道:“只能为池沌小友拖延一个月的时间了。” 靖州到国都平城路程只有二十五天,加上靖州司令夫的闭城五日,满满地一个月,这是为池沌争取的唯一时间。 咚咚咚!海潮般的荒国大军阵列中裂开一道口子,五骑从中冲出,未带武器只举一面大旗,上面赫然是血红色的“舒”。 五骑驶向靖州城下,为首一书生模样者抬头朝杨管够高呼:“荒国使者白小斌前来与汐国谈判!” 谢灵秀战胜唐浩晨,下一次便是今日池沌与臣本剑的最后一战。 多少人挤在看台,只为一睹四君子一招败敌的风采,虽然今日也看到了谢家之女谢灵秀的一招败敌,却远远没有四君子池沌的那一种气度非凡,高深莫测。 突然,呼啸的风刮过看台上人的脑壳,让人心神一悸,臣本剑直接从人群里跃上擂台。 “臣本剑居然还敢出现!” 看台的人群惊呼,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臣本剑被四君子的刀气阻拦在院门外,本以为他是不会再出现在擂台比武上,可此人却恬不知耻,还敢与四君子正面交战。 人们还在惊呼臣本剑的无自知之明,池沌却已悄然地走上了擂台。 今日,池沌带的还是那把松木鞘的浪客刀,是人都看得出四君子池沌没把臣本剑当回事。 “臣本剑,自修行以来,你败过吗?” 池沌上台未马上与之交战,而是与其洽谈起来。 “被你的刀气打倒的那一次不算,所以我至今未曾败过。”臣本剑答道,“世人皆知你四君子无敌,未曾在同境界败过,却不知我,而今日我要让世人铭记我,同境界下无敌——臣本剑!” “同境界下无敌吗?”池沌嬉笑起来,“我可不这么认为,不过我可以给你击败我的机会。” 池沌突如其然地转身,走向擂台的边缘,他看着臣本剑,手往他勾了勾,“来,我让你三刀!” “什么?”台下看众惊讶不已。 他们知道池沌轻视臣本剑,却未想到池沌如此轻视臣本剑,人家臣本剑好歹也是宗师境界的高等修行者,如此放松警惕,难道池沌他已经到了大宗师的级别吗? “这三刀我不躲,只要你将我斩下擂台便是你赢,你将拥有最后的机会去追逐那遴选的魁首!反之,三刀后你仍未将我打下擂台,我便出必杀一刀!” “呵,哗众取宠!”臣本剑一刀斩出,他想把战斗结束在此刻。 “嘭!”只听这一声巨响之后,池沌面前的空气中炸出一道巍峨的刀气。 看台上众人看到大惊,他们没想到臣本剑斩出去的这一刀会有如此的威力,难怪他敢到此来应战,显然是有底牌的。 看着迎面而来的巍峨刀气,池沌没有闪躲,而是一手背负一手贴在小腹,宛然他一副儒家学子的做派。 淡金色的光彩隐隐从他外露的皮肤间散射而出,那道巍峨的刀气直直撞在他的身上,随后轰然一声巨响。 刀气被池沌体表的金光撞个细碎,而池沌却未有退后半步。 “宗师级别的一刀,四君子居然什么都不做就挡下了。”众人看得目眩迷离,换做是平常的修行者,恐怕早已在那巍峨的一刀下分尸当场。 不朽金身······他已经修习到如此地步了吗?臣本剑被池沌显现的金身吓到。 臣本剑自知,自己刚才的那一刀,就算是同境界下的修行者施展不朽金身也抵挡不住,现在池沌挡住了,就意味着池沌的道境至少高于四重天。 五重天?还是,六重天!臣本剑不由得产生恐惧心理。 探知池沌释放的魂力波动,可以知道池沌现在的修行境界与精通巅峰只有一步之遥,但他未曾步入先天,不可能是臣本剑这位实打实宗师的对手。 “你还有两刀。”池沌风轻云淡地对着臣本剑道,显然刚才那一道是对他挠痒痒,根本没有伤他分毫。 “四君子果然是四君子,不可能轻易战胜,且看我下一刀!” 臣本剑弃剑,低喝一声,扬手于手掌立天。 刹那间,在场所有人,包括池沌之内,都感觉到一股桀骜的刀气指向自己,修为低的人此刻早已被刀气逼得全身颤抖,更有甚者鸟都被吓得吐水。 “下来!”臣本剑积蓄完力量,赫然手掌落下。 这期间,池沌都是默默地看着,都没有一点应对这开天一刀的准备。 傲气化作的一刀啊······池沌看着逐渐成型的巨刀,若有所思。 “你觉得自己这一刀足够展现自己有战胜我的实力?你太自傲了!我将用同样的一刀斩破你的幻想!教你做人!”池沌缓缓伸出左手,手掌化成刀刃,轻轻一提,随后直指天空中落下的一刀。 再一次,看台的看众们感觉到一股冲天的刀意自四君子左手中宣泄而出,但这一次,没有人被他的刀意吓到,反观池沌的刀意奇特的凝实,直指一个方向——臣本剑那一刀。 “看我这斩断一切的一刀,与你这么多年傲气滋养的一刀,到底谁是最强!” 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池沌的一刀与臣本剑的一刀的交锋,生怕错过每一个画面。 两刀交锋之际,碧潮阁阁主季子安施展逍遥无距来到擂台场地,拂尘朝看台上的看客一甩,一道青光隔绝在他们与刀意的对抗之间,但不影响观察。 季子安看向擂台,池沌与臣本剑各自站在擂台边缘,他们都未曾抬头去看那头顶交锋的两刀,而是互相看着对方。他抬头看了看即将交锋的两道刀气,叹息了一声。 季子安已经知道这两道刀气谁胜谁负,随后他施展逍遥无距离去。 “隆!”两刀交锋,一道白光刺出。 挡在看客面前的清光震了震,没有破碎,但挡住那气浪后便消散了。 所有看客,无一幸免,皆被白光刺伤眼睛,他们没法做的擂台上的情况了。 “噗!”擂台上,臣本剑喷出一口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他只有惊讶与不解。 “为什么我积攒这么多年的傲气却不及你的一刀?” “因为我啊,虽然身有傲气,却知自身深浅。”池沌在臣本剑虚弱的时候却没有选择补刀,而是继续与他交谈自己与他的区别所在。 等臣本剑缓过释放开天一刀的后劲后,池沌再次问着那三刀。 “现在,你只剩下最后一刀啦。那么,你还能斩出来吗?” “那当然是,斩不出来。”臣本剑吐出一口浊气,刚刚的已经没力气啦。 可是,臣本剑知道自己还有一招,不是一刀,而是一剑! “那还不滚下去,手下败将······”池沌开始大声地“嘲笑”臣本剑,言语之中还顺带他的亲人朋友。 “你······” 自己还没输,这四君子却开始嘲笑自己,还嘲笑自己的家人!难道我还是弱小吗? 臣本剑一边想着一边走向池沌,刚刚斩出开天一刀的右手不在垂下,被他缓缓地抬起,在走到池沌身前时,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触向池沌的胸口。 “不许侮辱我!更不许侮辱我的家人!” 剑指迸发出强大的气息,气势直逼池沌那斩断一切的刀,臣本剑这一剑,是带着刺破一切的威能。 池沌知道臣本剑还有余力,所以要彻底地打破他的傲气,就要让他突破自己的极限,所以池沌才会问候他和他家里的亲人。 只是池沌没有意料到,臣本剑的极限一击会是这样的一剑,即使是他,也产生了不想杀臣本剑成就天佛的想法。 剑指点在池沌的胸口上,不朽金光闪烁了几下,开始在触点裂出缝隙,破池沌的不朽金身,就在眼前。 ------------ 第八章佛中的魔 “我真是没想到啊,臣本剑你最后的一刀会是这样的一剑。”池沌全然不顾胸前即将破碎的金身,而是紧接着抬起左手砍在臣本剑脖子上。 臣本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摔倒在地上,却同时看着自己立着的身体正朝天喷着血。 臣本剑,卒!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看客们刚从那白光恢复视力,就看见了擂台上臣本剑的人头落地。 本来对臣本剑有好感的长老们,也没有机会出手救他。 这次拼招,池沌立于不败之地。 傲骄之魔已杀,池沌只觉一股力量自心灵镜海的盘坐禅佛体内喷薄而出。 杀魔度己成佛! 魂力激荡,池沌睁开双眼,两道金光射出。 “精通,巅峰!” “诛杀此恶子!”不知是谁吼了一声,一瞬间从人群里跳出来十多位精通巅峰的修行者。 “死!” 他们同时朝池沌劈出浪客刀,像是约定好的一样,竟没有一人重复他们的劈砍位置。 “不朽 金身!”池沌轻念一声,而不是赶紧逃开。 所有兵刃看在池沌的身上,却如泥牛入海,当那些人想要抽出兵器逃离时,却发现自己拔不出兵器,甚至自己的手都不能从兵器上脱离。 池沌睁眼看着这些与他近在咫尺的人,道:“【墨门】的人吧,我等你们很久啦。” 池沌发起攻打【墨门】的信号,便是自己被韩墨离三位长老派出的死士偷袭之时。 他意想得不错,自自己暴露身份之后,韩墨离三位长老自然是不想德高望重的四君子有机会执掌墨门。 但如何能够暗杀掉这位四君子,他们需要理由,他们更需要时间去探索四君子的真实境界。 直到今日,四君子于擂台上斩杀臣本剑,再者之前从他的比斗经历来看,这位四君子的境界不会高于宗师。 这几位死士,都是精通巅峰的修行者,杀池沌不在话下。 可是就在刚刚,本来还打算着杀死池沌之后一起逛青楼的一群死士,感受到了死亡在临近他们。 “断手,跑!”有一人喝道,随即举起左手运转魂力砍向自己的右手手腕。 “晚了。”池沌轻呢一声。 金色的莲座自他脚下升起,将他与那些死士包裹在其中,接下来便只剩下困兽之斗。 池沌只是看了这些人一眼,这些人便感觉自己的魂力在被飞速抽离身体,进而这些人都软了脚脚倒在擂台上。 “我不杀你们,汐国一战还需要你们这些【墨门】的死士,此后,你们该去哪就去哪,只是【墨门】不在收留你们。” 池沌看着脚下众人,这些死士默默不语。 “现在我该走了。”池沌屈膝,猛地一踩擂台。 一阵裂石之音后,池沌划成一束金光,蹦出天外。 此刻的【墨门】总部,三位长老还在沾沾自喜,他们除掉了池沌这个心腹大患,凡是阻止他们夺取【墨门】的绊脚石,都要砸碎。 三位长老在一张桌子上喝着茶,看似一幕和谐之象,其实莫离两位长老早已结盟。 自韩力得到那百余颗【聚魂散】时,莫离两位长老就互相联系了对方。 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韩力的实力与资源一步步超过他们两位。 三角形虽稳定,可一旦一个角开始崩坏,其余两个也难以幸全。这便是池沌的歼敌之策。 莫林离合两个人已经派遣了精英埋伏在【醉玉坊】周围,只需要他们以摔杯为号,精英便会杀进来。 韩力看着身边两位同僚,内心唏嘘,回想起林行首还在位时,他们很团结,是很好的兄弟,可现在他们都变得离心离德,背驰相向,韩力不禁叹息,默默地举起杯子。 不错,韩力也安排了在这个时候下手,他要在两位同僚最得意也是最大意的时候将他们杀死。 自他得到【聚魂散】之后,便马上着手训练自己的亲信,五位精通巅峰的手下服下【聚魂散】后顺利地进入了宗师境界,池沌的【聚魂散】真的很有效,如同仙丹一样。 “啪!”三人几乎是同时摔杯,之后都诧异地看着对方。 “靠!你两个龟儿子居然想对我下手!”韩力怒气冲冲地看着同桌的两位。 “说别人之前先看看自己!你不也一样嘛!”两位长老反驳道。 他们手底下的人一起从暗处冲了出来,随后都站住不敢动。 谁也不想当个出头鸟第一个死,尽管三位长老都大叫着动手,可他们像是聋子一样。 “轰!”突然震撼的一声自天空砸来。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天,看着一束金光即将砸向自己所在的位置。 “跑!”不知是谁说的一声。 众人马上做鸟兽散,只有那三位长老不敢动。 因为他们不知道那束金光是不是对方的后手。 只要自己生出逃开的意图,马上便会中计。 “长老们,怎么不打了?”金光接近之时,突然降速落在了屋檐之上。 金光散去,池沌走了出来。 “原来是你。”三位长老同时舒了一口气,池沌不属于他们任何一方,所以不需要担心。 “别急着放松啊!你们看不起我?以为我杀不了你?”池沌低头看着三位长老,笑着道。 “杀了他!”三位长老没有商量,都指向了池沌。 在杀池沌这件事上,他们短暂联合起来。 三位长老的手下不会轻易自相残杀,因此他们接到命令后很久不动,但池沌是个外来人,不会让他们有兄弟相残的痛苦。 “杀!” 有人发出战吼,为自己打气,继而把手里的武器扔向屋檐的池沌,想把他给逼下来。 “你们,居然敢向我动手?难道不知道我是何人?”池沌没有第一时间大开杀戒,因为他不想失去这些人。 荒国桂国联军即将袭来,池沌需要这样一群人为他办事。 “我是池沌,桂国的四君子,【墨门】行首的第十三个义子,【海汐阁】少阁主的小弟。你们,听清楚了吗?” 池沌不顾砸在身上的兵刃,只是静静地说着,“你们应该清楚,再向我动手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池沌的话是有那么一点效果的,因为林行首还没有死,而且池沌还是她仅存在身边的义子啦。 如今朝他出手,无非是在向林行首说:老子不跟你干啦! 脚下的众人停下了手,于是池沌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是受三位长老的命令,身不由己,屈服于他们的淫威。但现在不同了,我给你摆脱机会,谁要是走出此地,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别信他!”韩力长老指着池沌骂道,“你个小瘪三,是不是当惯了天骄,还不清楚我们随便一根小指头都能捏死你!” “不,你捏不死!” 池沌宁静的目光看向韩力,一缕若有若无的意念传入韩力心灵镜海,只见韩力张开手掌,将自己的小拇指伸进打开的嘴里,随后嘎嘣一声,小拇指被他生生咬断。 猩红的血自韩力长老的口角流出,可他却不知疼痛。 “现在,你没有小指头还能捏死我吗?” 池沌的眼神转而充满杀气,继续道:“现在我要看你们的选择!” 大多数人怕了,他们丢了兵器往门外走去。 但还有少数人留在了这【墨门】大府内,他们是三位长老的死忠,除非他们亲自下令,否则他们不会离开。 “还有没有要走的?”池沌看向仅剩的那几十个人道。 “动手啊!四君子,让我们看看你怎么对付我们!” 下面有人叫喊道。 “看来,已经没有人想走了!”池沌点了点人数,随后缓步走下。 一朵朵金色莲华自他体内长了出来,就在他的脚下,拖着他轻轻落在地上,金色莲华继续长大,不紧不慢地将整个【墨门】大府包裹在之中。 池沌已经走到三位长老身前,与他们隔着的不过是十几个手下。 他们的手下可谓是尽职尽责,此等大难当头之时却还敢挡在他们身前。 “真可惜,你们没有选择离开;但我却很尊敬你们。放心,杀了你们之后,我祸不及家人!”池沌淡定地说着。 “我看看你的实力!”有一个人从人墙里走了出来。 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气息便减弱一分。 因为他越是接近池沌,失去的力量越是增加。 池沌开启这无量的领域,可以让在领域里的人散去魂力、跌落境界,当那人走到他身前的时候,已经变成一介凡人。 “你,很有勇气!”池沌称赞道。 而那人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打一下池沌,却发现池沌张开的手掌已经朝自己的脸盖了过来。 “啊~!”那人痛苦的呜咽着,池沌的手掌的压力不是直接让他的头捏爆,而是一点点收紧,碾碎他的每一块头骨。 “何弃疗!”人墙里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原来你叫何弃疗啊。”池沌手掌顿时发力,将何弃疗的头颅直接捏爆。 那鲜红的血和白白的脑浆四散纷飞,有的沾到了池沌的脸上。 此刻的他,那里还是一个活佛。 此刻的他,让看轻他的人都心灵震慑! ------------ 第九章一气化三清 “大家一起上!”韩力捂着手,忍痛道。 这的确是个好方式,池沌应该不能同时一下子抽取这么多人的魂力。 可惜他们的这个想法很美好,现在依旧那样残酷。 在他一声令下,冲向池沌的那十几个人,其中还有宗师,无一能够幸免,他们都在池沌身外三尺之内倒地不起。 一时间,三位长老看向池沌的目光变得呆滞,不知作何言语。 “喃~~~”池沌清明一声。 所看着他的人无一不瞳孔骤缩,面露恐惧。 原本金色圣洁的佛光霎时暗淡,漆黑如墨的气息自池沌脚下弥散开来。 那黑色气体如择人而噬的毒蛇,探知到地上的生灵便马上围拢过去,霎时间那些倒地不起的人开始痛苦的哀嚎,他们的生机再被抽离出身体。 那是——寂灭! 三位长老害怕啦! 他们的手下也害怕啦! 池沌的残忍出乎他们的想象,桂国的四君子怎么会是眼前这个魔头? “十三公子,我等知错啦,还请饶我们一命,以后我们一定为您为林行首马首是瞻!” 已经有人开始求饶,但不包括韩力三位长老。 成王败寇,他们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考虑了今天这个下场,他们没有什么不服气的。 “我不是已经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愣是分不清其中的利害,现在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池沌摇了摇头,不给他们活着的机会。 躺在地上的人已经变成了干尸,池沌也在这时向三位长老逼去,他每靠近一步,黑气便接近他们一分。 他们畏惧黑气,就像羊群畏惧黑狼,恐惧似乎已经刻入他们的骨子里。 黑气扑去,往幸存的人身上攀附,任怎么拍打都不能将它们除去,一旦黑气接触他们的身体发肤,便会如寒气一般侵入骨髓,让他们痛不欲生。 惊奇的是,黑气居然没有包裹住那三位长老。 果然嘛,位高权重的长老们不需要死,而我们这些死忠必须死。三位长老们的手下苦笑着,黑气腐蚀掉他们身上最后的魂力和生机,就此化成一具干尸, 即使是十三公子,也不敢擅自杀死他们三个掌握着【墨门】重要情报的长老。 韩力等三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自己还不会死。 “不不不,你们还是要死的。” 池沌仿佛能听到他们的心声,开始说道:“不要忘了,【墨门】是谁的。” 池沌的话令他们心中一怵,【墨门】是林行首的,他们将【墨门】分裂便是抢林行首的东西。 韩力三位长老是跟过老行首的【墨门】元老,知道老门主的权柄和手段。他教出来的继承人只会比他强,而不会比他差。 他们对老门主被池道杀死之后,林行首的继任大典很有印象。 那天,杀了很多人祭奠老门主。 无论是否有冤情,凡是在泄露老门主行踪有嫌疑的,都要被杀死。 幸而那时候他们为林行首破入宗师境护法,没有嫌疑,不然他们也早死了。 池沌不杀他们,是要留给林行首来杀。 难道说!他们刚一想到,身后便传来了一声钟鸣。 不知不觉,他们竟然已经被池沌逼到了玄关库。 玄关库有道门,是万年青石所筑,一旦有人在里面关闭,外界就不可能进去。 即使是圣师亲临去,也难以片刻之间将万年青石门击穿。 求生的意志让他们靠近玄关库,却忘记了林行首重伤之后便在玄关库里闭关。 此时,玄关库里的钟声像是在传达他们的丧钟。 “恭贺母亲踏入大宗师!”池沌掸手半鞠躬,对着那道石门祝贺道。 “嘣!”又传出一道钟鸣。 “咔!”四周支撑建筑的朱红木柱问声而裂,隐隐有坍塌之相。 强大的威压从玄关库外延,韩力三位长老再也立不起身子,匍匐在地。 而池沌,依旧傲立。 石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人。 她看向池沌,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看向地上死狗一般的三位长老。 林行首看着这三个池沌留给她处理的人,没有当即动手杀死他们,只听她道:“我待你们不薄,为什么还是想要反?” “因为我们想要汐国崛起,你太优柔寡断啦!要是我们当门主,必会使用雷霆手段,让桂国血债血偿。而不是因为他池沌,不敢出手!” 韩力还留有力气,抬起头道。 “你们错啦。行首不会因为我的缘故,就放弃复仇。” 池沌解释道,“桂国既然有跟【墨门】翻脸的底气,自然会有对付我们的后手。而他们的后手,便是你们中的一个!” “我们中的一个?” “你们三个有一个是桂国的奸细,或者有两个是桂国的奸细?”池沌眼光朝向其余两位长老,一时间一缕念头从池沌的眼眸里传出,而两位长老无法抵抗的就中了心魔引。 池沌为何不用他心通,是他想要那个奸细自己走出来,他想知道桂国给了他什么可以让他会背叛【墨门】。 “我是【间客】的人,很多年以前,我被南陵王殿下安排到【墨门】当内奸,知道我身份的人只有南陵王殿下一人,自从南陵王殿下在北地消声灭迹后,我便知自己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回到桂国。” 离长老像个木偶一样机械的说道。“但殿下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 “荡平【墨门】,让【墨门】再也无法在桂国安插暗子。” “他可曾说留我一命?”这时,林行首突然问道。 “不曾,不过我曾听殿下不止一次说愧对于你,今生无缘,来生才能与你做夫妻。” 得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林行首释怀啦。 自从父亲被池道杀死后,她一直想要池道对自己的想法,到底他是不是真的爱过她。 “我是夏相的人,这几年一直都有联系,最近的传讯是要我将【墨门】执掌,好为即将到来的荒国大军在平城打开方便之门,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池沌留在城里。好让军队有攻杀之机。” 墨长老也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真没想到,【墨门】三大长老,隶属于三个不同的国家。 “怎么处理他们,我便交由母亲定夺啦。现在我要回去碧潮阁进行那最后一场比斗。” 池沌散出的魔念尽数收敛,他本人也会到那救苦救难的活佛之相。 “辛苦你了,你放心去吧。” 林行首挥了挥手。 碧潮阁的擂台上,臣本剑的尸身已经被抬走掩埋,可留下的血还未被清扫,谢灵秀站在擂台中央,灵慧的眼光放长望向远方的【墨门】之处。 她目睹了那里发生的一切,也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会是什么。 她在擂台上等着,她知道池沌今日一定会来,她能等到他。 池沌身负荒国不可知之地魔刹堂的不可知所学——杀魔血,并且他已达到大成境界,不可能不会看不出自己身上的秘密。 一体三魂之术——一气化三清! 谢家千年试验所研发出的跨九道天门的禁忌之术,取出生之人的先天之魂,用秘术分割为三部分,即天地人。三魂分修三重天门,三三曽而九,达成最后的终极!汐国道门的最终境界——不朽! 谢家布局千年,只为谢家出一个圣师。 如果一直这么蛰伏下去的话,谢家的确可以出一位圣师境,只可惜遇到了池沌,而且是已经成为主宰之眼的池沌。 主宰主宰着这世间的修行规则,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作弊的修炼方式的存在。 当池沌遇到谢灵秀的那一刻,便注定了谢家这个禁忌之术要被主宰拔除! “轰~~~”金光再次落下。重重砸在擂台上。 烟尘里,眼中莲印旋转的池沌盯着谢灵秀的全身,随后道:“换个地方吧,对付你相当于要对付一个圣师。” “我若不愿呢?” “随你,如果你是想别人知道你们谢家的秘密。” 看来,他还是知道的。谢灵秀心灰意冷,知道自己要接受池沌的安排。 “嗖!” 擂台上的两人同时消失,而在之后【碧潮阁】的阁主也同样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谷寻欢、谷千豪等。 几乎是汐国平城之内,境界在大宗师的都受到感应,不约而同的去往某一处地方。 “便在这里吧。” 一处海岛上,池沌的身形忽现,而谢灵秀跟在之后也出现在此地。 “开始吧。” 没有过多的话语,没有过多的解释,二人的争斗便已开始。 谢灵秀的身上直接便散发出磅礴的魂力,她在池沌面前不会压制自己的境界,反而她会使出她的全力。 今日,她与池沌必有一伤一败。 磅礴的魂力几乎超过了【碧潮阁】的阁主季子安,散出去之后割裂着周围的一切,是在开辟一方领域。 谢灵秀沉默地走向池沌,所过之处消弭一切,都化成一片青冥。 池沌眼中再一次闪过莲华的印痕,所见之处皆主宰的规则净化,那一片青冥如幻生幻灭,坚持了不过几息便回归常态。 远处的海岛,站着汐国所有的大宗师及以上的修行者,他们都期望着两人的斗争。 可池沌刚才眼中的印痕却是令他们纷纷生出畏惧之感,他们想起了那个传说。 ------------ 第十章 超脱入不朽 主宰虽居于天穹神庭,却也有手段俯视人间。她赐下自身五识,及手、眼、口、耳、足。 主宰之眼看遍世间,监查世间破坏规则的异端。 主宰之耳听闻世间,探查世间生灵暗藏的秘密。 主宰之口尝尽百味,感受世间生灵遭受的疾苦。 主宰之足踏遍无处,便览世间山川佳河的秀丽。 主宰之手代行主宰之意,无视凡世之规则,斩杀一切异端。 现在,池沌盯上的人是谢灵秀,汐国三大家族的谢家的嫡女,拥有最高的天赋,是最有希望成为汐国第三位圣师的人。 谢灵秀的境界,如此不让人产生怀疑。 池沌看了一眼遥在远处观望的一行人,随后看着谢灵秀道:“我说吧,你还是躲不过。” “不,只要我不再出手,他们不会发现什么。” 谢灵秀有了所认为的巧计,可在池沌看来却是可笑。 “我都要杀你了,你都不出手?甘愿身死?来换取你谢家的安全?” “不,我不认为四君子会出手。” “这么自信?”池沌不禁对其有些唏嘘。 谢灵秀深知此时已是死局,但她还在想着如何解开这个死结,在之间找到一丝微末的光芒,破除死局。 池沌不愿多说,主宰的意志在影响着他的思考、他的行为,圣师境界的魂力汹涌,层层威压袭向面前的谢灵秀。 “我给你一次机会,问你一件事,你若是 说不出答案,便不会死。”池沌强行的把自己的意志抬升到主体控制,向谢灵秀道:“敢问道之一途,人为先?天为先?” “天!” “真可惜,你答对了。”池沌知道了答案。 谢灵秀,非与他同界之人,主宰的意志再一次降临,谢灵秀即将迎来必死之局,池沌亦无法干预。 池沌眯着眼看着谢灵秀,身后金佛魂相扶摇直上,卍字手印的佛掌铺天盖下,势必要摧毁谢灵秀的身体与灵魂。 谢灵秀身前,变化突生。 三道真言所凝聚成的文字露于身前,这三个字是谢灵秀道境九重天尽数所悟,当她挥写出这三字真言,便是献祭了自身苦修道法之极致为代价。 看到这三个字,池沌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凝重。 这以道心书写的真言,已是池沌莲华佛域无法幻生幻灭的地步。 第一字,天! 第二字,地! 第三字,人! 池沌一掌劈下,势要以一力破万法的姿态去劈开那三个宛如山岳一样的字! 主宰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所以她本就是天,那“天”字真言被轻松地劈开;既然已然是天,那便可以自定规则,故而可制约于地,那“地”字真言便也是只可支撑一会便也灭去。 唯有那最后一字:“人”! 即使劈出了全力,却是徒劳无功。 “人”字真言穿透池沌身体,他仿佛置身于熙熙攘攘的凡人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可怕的是他们都不信主宰! 他们有的唾骂着池沌,朝着他吐出昏黄的浓痰与唾沫;有的扛起锄头菜刀朝着池沌敲打而来;有的拿着屎尿污秽,朝着池沌劈头盖脸地浇去。 世间的主宰投影,此刻却对凡人产生了短暂的恐惧与敬畏。 雄鹰开始惧怕蝼蚁,池沌身后的魂相骤然坍塌崩坏,他退后两步,稳住身形,眉间渗出一滴鲜血。 当! 一阵轻鸣钟音,自谢灵秀体内放出。 “” 足足八声! 而谢灵秀已然走到池沌身前,刺出一刀。 这是凡人的一刀,也是凡人中最普普通通的一刀。 可就是这一刀,伤到了池沌。 池沌肩胛被刺穿,鲜血顺着衣袖流下,便在此时,池沌语:“吾乃主宰,允你不朽!” 此话了结,主宰意志回归神庭,池沌失去精气神,仰身倒地。 “你这一刀,叫做什么?”池沌立起头,满是血丝的眼看着谢灵秀,问道。 “吾名,超脱。” 海岛外,礁石之上目睹了全过程的一众修行者,大开眼界。 “小弟居然输了,父亲您怎么看?”谷千豪扭头问道。 身后的谷寻欢若有所思,道:“四个字,人定胜天。千豪啊,你尽快突破到圣师境吧。汐国天骄的名号你得保住啊。” “您是说谢灵秀如今已然超过了我?”谷千豪惊讶不已。 “也不是说超过,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再吊儿郎当。” “你这么说好像是在交代遗言啊?” “呵呵。”谷寻欢只是笑了笑,“把池沌带回来吧,带到【海汐阁】。” “哦。” 谷千豪身形一闪,人便来到了池沌与谢灵秀对决的海岛。 “停手吧,你已经赢了。” 谷千豪手握在刹帝利上,眼光朝着走来的谢灵秀看去。 “池沌可是要杀在下的,您想让我停手似乎说不过去吧。”谢灵秀不满道,“就凭他是四君子,就可以随意杀人吗?” “你不是已入五境之上?是谁助你破开五境的?” 谷千豪指的是池沌助她开了五境,应当谢他。 “是他又如何?我就是要他死,但今日少阁主是想要保他吗?” 谢灵秀伫立,浪客刀激放圣师之上的威能,海岛之上一时如海龙升天,剧烈地摇晃起来。 谷千豪一时无言,他似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让他此刻来接池沌,原来是要让他了解到真正的力量,是可以移山倒海,并法自然的。 “少阁主,我念你也是汐国天骄,你还是让开吧。如今的你,太弱!” 因为站在池沌身前,谷千豪知道自己不能退,也不想退。 即使挡不住谢灵秀,他也会在他和池沌之中第一个死。 忽然间,谷千豪心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是,守护!” “唉~”谢灵秀哀叹一声,浪客刀随即挥出。 一道无形的水浪从刀锋掠出,之后渐渐消散变淡,化为无形之刃。 谷千豪眼前虽无物,却是让他产出一股生死交接的猛烈情绪。 “无形刀无形刃,无形又有有形生!” 谷千豪默念一句,刹帝利于身前画出几道不显眼的线。 他居然照抄模仿出了谢灵秀的一刀,两种一样无形的刀刃碰撞在一起,显然是身为不朽的谢灵秀更强。 即使无形之刃被削弱,可击打在谷千豪的身上,依然使他退后半步,嘴角溢血。 “你的魂海已经被我打乱,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手段?” 看着谷千豪后退,谢灵秀便开始轻蔑地笑了起来。 “有!” 只见谷千豪再退半步,刹帝利于地上画出一个“一”字。 “道真·块垒菊花大杀阵!” “区区小阵!”谢灵秀一挥手,一套魂力团激射而出,笔直的撞在那个“一”字上。 本以为可以摧枯拉朽,可现实却给了谢灵秀一个大大的惊讶。 “一”字再生一横,一横接一横,如万字贴生,牢牢的将那魂力阻挡住。 “【海汐阁】果然不俗。”谢灵秀称赞了一句,“能将小阵练成此样道真,世上绝无二人。只可惜,不知能不能借助下一刀!” 谢灵秀魂力流转于浪客刀之上,再挥出一刀。 “家父让我来此,我终得深意。面对此时刚刚破境最强的你,以及身后重伤的挚友,于绝境中探索我此生追求之道。而如今,我已明白何为我道!” 谷千豪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危机,面不改色,亦是此时他体内也传来一声清脆的钟鸣。 【碧潮阁】的钟楼上,青铜古钟再添二人名字。 刹帝利在于半空中虚画几笔,面前防御的道真性质骤变。 道真·块垒菊花大杀阵!既有防御之名也有杀阵之名。 道真中一朵雏菊绽开,从开花到凋零,谢灵秀的那一刀便也从威力盛狂渐渐缩减成弱不禁风,一吹即散。 “我已入圣师境门槛,达伪圣师境。如今你仅剩的选择便是离去。”谷千豪身后赫然升起一轮金黄的满月,月光缭绕间,谷千豪也似化成月中的一缕清辉,踪迹再无可寻。 谢灵秀神色骤然变了,她能感觉到谷千豪消失之后身边的那股压迫感。 她没想到自己刚刚步入圣师境,还没来得及欣喜自己已然成为汐国新的至尊,就被身后的人赶上。 而且,身后赶上的人居然比她更强。 “明霄生海平!” 不知哪里的一声清啸,谢灵秀猛然抬头,目光圆瞪,圣师之躯不禁打了个哆嗦。 天上那轮明月光影斑驳,变化阴晴不定,已是数不尽的刀光朝她劈了下来。 “我同意不再纠缠池沌,还请少阁主念在同国之情,就此收手。” 刀光即将劈落的前一刻,谢灵秀抛弃了尊严,跪了下来。 明月光辉顿时变得只是一个虚幻的月影,完全没了任何实质,照在谢灵秀的脸上,与平常月光没什么两样。 “记住你说的话。” 谷千豪身影再次出现在池沌身前。 “但是我要比池沌先一步入【海汐阁】参悟不朽道真。这场比斗终究是我赢了。” 谷千豪思考了一番,知道谢灵秀说的话无法反驳。 “好,你只需在后跟着我,便可以带你到【海汐阁】。” ------------ 第十一章兄弟情比海深 \"好的。\" 两个人在一起施展逍遥无距并没有多长时间,便到了汐国不可知之地~~~海汐阁。 虽然允许谢灵秀入海汐阁接受不朽传承,可是谷千豪却知道谢灵秀绝对不会是一般的女子,这个女孩子身上有一种让他很难忽视的气质,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而不是靠后天的训练。 \"这就是你所谓的'海汐阁'?\" 谢灵秀环顾四周,看到这里除了几栋镶嵌于悬崖的建筑外,什么都没有,她看向谷千豪,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谷千豪微笑着解释:\"这里就是我们汐国所谓的'海汐阁'。那不可知之地。\" \"可是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世外高深的特点。\" 谷千豪点头:\"你说的对,这里的确是一座空有其表的楼阁。\" \"那这里怎么会被叫做海汐阁?\" \"其实这里是一座海,只是你并没有看到这片海而已,你仔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就会发现,这些悬崖的顶端,都被一个道真遮挡住了。\" \"原来如此,这里是一处极隐蔽的所在。大海深处的海沟之地,根本不是常人所能接触的。\" \"不错,海汐阁的隐蔽之处就是在那里,你仔细看。\"谷千豪指了指上面。 顺着谷千豪手指的方向,谢灵秀向上望去,果然,在天空上方出现了一层潮汐,潮汐的波纹很轻,很淡,很薄,若是不注意看的话,还真的看不清上面的情况,这里的天空似乎比其他地方要更加的低一些,也许是因为这里的海水的关系吧。 \"这个上面的海叫做\"道之眼\",能够阻拦周围的一切闯入生物,想进来的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它的法眼。\" 谢灵秀听完谷千豪的讲诉之后,惊讶的张大嘴巴。 \"你的意思是说,你所说的这里若不是你的带领我一辈子都进不来?\" \"没错,这里除了我和父亲之外,不会再有别人进入。\" 谢灵秀有些怀疑,\"你说的是真的吗?这里除了你和老阁主之外,不会其他人知道这件地方。\" 谷千豪摇头:\"没有,这里是汐国不可知之地耶。我和父亲不会轻易将这个地方引入任何人。\" \"原来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允许我进入呢?\"谢灵秀继续追问。 \"因为我相信你,也希望能够从你的口中听到你如何突破的道境九重天的秘密。\"谷千豪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谢灵秀沉默了一会儿,\"其实,这是一个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 \"说吧。\"谷千豪示意谢灵秀讲述自己的秘密。“你既然成就了不朽,说明这条路也可能适合所有汐人走。” \"我......\" \"我知道,你喜欢我。\"谷千豪打断谢灵秀的话。 \"你,你知道我喜欢你?\" \"是的,我猜出来了,你喜欢我。\" 谷千豪的一句话让谢灵秀彻底陷入了尴尬的局面,脸蛋瞬间红润。 看着谢灵秀的样子,谷千豪露出一个笑容,\"不用害羞,我是汐国天骄,虽然你胜不了我,但你依然可以喜欢我。\" \"我......好像砍死你这个自恋狂。\"谢灵秀心里骂道。 \"放心吧,你只是在我的这里待三天,三天后我送你出去,你可以放心的回家,但是如果你还想留,那你就会躺着出去。即使你是喜欢我的人。\"谷千豪说完这些话,又接着说道:\"当然,在这期间,我不会干扰你。\" 谷千豪说完之后,还接着说道:\"另外,这期间我会照顾池沌,希望你也不要来干绕我。\" 谢灵秀愤怒的看了谷千豪一眼,\"恩,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谷千豪点了点头。 谢灵秀向谷千豪鞠了一躬。 \"希望池沌活不过来!\" 谷千豪笑容渐失,本来想让谢灵秀当自己二房的想法不在考虑,谁让她诅咒自己的小弟死。 \"恩,我明白了,那我带池沌走了。\" 谷千豪点头。 谢灵秀离开谷千豪后,立刻向海汐阁四处走去。 路过一个亭子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五棵巨树。 \"这里是海汐阁,大海最深处,居然在这种地方有五颗巨树,这棵树是谁种的呢?\"谢灵秀心想。 她来到巨树旁边,伸手抚摸了一下巨树的叶子,是柳树啊,怪不得能适应海水的咸。 可这一摸不要紧,她立刻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树叶上传递来的凉爽感觉弄的浑身一颤,这股冰冷的感觉直接进入脑海中,让她道心无比清明。 \"这棵树到底是谁种的呢?竟然有这样神奇的感觉。\" 谢灵秀心中十分震撼。 \"咦,这是?\" 谢灵秀突然发现这棵巨树的树干上,有一些字迹。 \"潜植树于海眼,悟道者可达神庭!\" 谢灵秀看完之后,立刻转身朝谷千豪的位置跑去。 谷千豪在为池沌梳理魂力回路,看见谢灵秀跑了出来,连忙起身拦了过去。 \"你想干什么?\" 谢灵秀摇了摇头:\"没事儿,这里的柳树太厉害了,我刚刚摸了一下树干,竟然觉得有一丝道心寒冷。\" 谷千豪点头:\"是啊,这个树是我陶不朽特别为不可知之地设计的,它上面有一些奇异的花纹,可以助修行者修行。\" 谢灵秀笑了起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必得不朽传承!\" \"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不要轻易尝试和五柳沟通,你还不是它的对手。\"谷千豪的语气十分严肃。 谢灵秀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敢招惹海汐阁,还怕几棵柳树?招惹的话,难道我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 谷千豪点头:\"那是当然。\" \"既然这样,那就谢谢你了,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明天再见!\" 谢灵秀显然不信。 谷千豪点头,\"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跟你说说。\" 谷千豪把谢灵秀送出自己住所之后,回到自己的床上,坐在自己的床上继续为池沌治疗。 梳理一番后,谷千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静静地想着刚刚谢灵秀跟他说过的话,他的脑海里一直都浮现出一副画面,那是一个女孩,穿着白色道裙,坐在一棵树下,双腿盘膝,手握一个茶杯,静静地喝茶,那样子像极了仙子下凡。 想到仙子,谷千豪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已经是林澜芷的人啦。 他想不通,自己到底哪一点吸引谢灵秀了? 谷千豪回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自从与她一战后,心里都是她的影子。 \"难道自己的内心真的喜欢她吗?如果真的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将她留在自己身边呢?\" 想到这里,谷千豪摇了摇头。 谷千豪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自己的父亲可是很反对他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交集的,而且,如果自己和其他女人有什么交往的话,他师傅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给林澜芷的。 谷千豪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可是非常痛恨自己喜欢别的女人的,一旦知道自己私自与其他女人有所接触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胖揍是一定少不了的。 想到这里,谷千豪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谷千豪来到谢灵秀所在的小屋。 谷千豪敲了敲门,\"咚咚咚\"。 \"请进。\" 谢灵秀从房间里传出声音。 谷千豪推开门,走了进去。 \"灵秀,你醒了,昨晚睡得还习惯吗?\"谷千豪关切的问道。 谢灵秀看着谷千豪,道:\"恩,谢谢你的关心,昨晚我睡的很好。\" 谢灵秀的话中有话。 谷千豪怎么会不知道,\"呵呵,灵秀,我们两个人之间用不着说这么多客套的话吧?\" \"那好,我就不说了,我有事情跟你说。\" \"哦,说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 \"我已经决定离开这里了。\" \"离开?\"谷千豪惊讶。 \"对,我决定离开这里,你能够同意吗?\" 谷千豪笑着摇了摇头,\"灵秀,你是不是因为那几棵树?\" 谢灵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五柳,至今有谁走进去过?是不是只有老阁主?\" 谷千豪听完之后,立刻沉默了。 \"你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既然我得不到传承的话,那我就不勉强了,我走了。\" 谷千豪站起身,还是送谢灵秀出了海汐阁。 \"对了,我们之前约定的事情我做到了。\"谢灵秀突然说道。 谷千豪点了点头,\"我记得,你答应的事情:不伤池沌。我当然记得。\" \"好,我们说话算数,那我就先离开了,后会有期!\"谢灵秀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向前走去。 谷千豪看着谢灵秀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到底喜欢她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 谷千豪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谢灵秀走了,谷千豪回到了自己的闭关之处。 \"大哥\"。池沌醒了,找到了他的闭关之地。 \"进来!\"谷千豪坐回蒲团上喊道。 池沌轻声走进了闭关之地,站在谷千豪的身前,\"大哥,我没有被谢灵秀杀死,是您出手吧?她是不是也在这里,也就是说我们都进入了海汐阁?大哥,下一次还是这种情况的话,你不需要救我的,因为我是主宰之眼,我死不了。\" 谷千豪听完这句话,立刻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谷千豪看着池沌,\"下次我还会救你。因为我是你大哥!\" 池沌眼中有些酸涩:\"是的,大哥,下次你也来救小弟我。\" 谷千豪深呼了一口气,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池沌离开。 ------------ 第十二章 主宰入世 池沌走出屋子,在海汐阁四处逛了一逛。 海汐阁的地理位置无疑是令他倍感震撼,潜藏于深海之处,不为外界所探知,故而称之为不可知之地。 这里甚至还有阳光,空气和水,植物和人能在这里存活,当然这里能同时存在的人只能不超过五人。 谷千豪让他随意在海汐阁走动,接下来的时间他要在密室闭关稳固自己的境界,希望自己出关之后可以看到一个崭新的小弟。 池沌抬头看了眼头顶的道真,其中玄妙是他如今无法破解的,还是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 逛了一会后,池沌找到了厨房的位置,不得不说,海汐阁完全是符合了陶潜的修行理念,厨房边上便是一个菜圃,翻土耕作的农具还搁置在菜圃一旁的草棚内。 池沌摘了几株白菜,一片接一片扯下,从井里打上清凉的进水洗净。 灶里填满干柴,经他一手魂力爆燃,干柴马上爆发出迅猛的火舌,铁锅迅速被其烧热。 热锅下凉油,马上便起了油花。 那几片白菜被池沌丢入锅内,未先触及锅底,池沌左手并起往里一挥,那些白菜便被斩成均匀宽度的菜条。 油被白菜絮内的水一激,立马爆发出兹涅兹涅的爽声。 锅铲朝锅里晃荡搅动好几下,再撒上一撮盐,一碟清水白菜便可以出锅啦。 地处深海,鱼肉自然是少不了的。 池沌随手一抓,便有几条游鱼落入他的掌内。 无需剃鳞,直接把鱼丢入油锅内香煎,这样可以吃的鱼的原味。 这等不可知之地,自然少不了有年份悠久的藏酒。 池沌细细地嗅着空气中的淡淡酒香,找到了海汐阁藏酒的地方。这些不知酿造年份的老酒在今天被池沌开启饮用,也是一种机缘。 不多时,池沌吃菜喝酒,美美地享受了一番。 酒足饭饱,池沌找了一间茅屋休憩。 闭目养神时,他回想着与谢灵秀一战时的那种感觉。 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他既忘不了那种感觉又想不起来那种感觉。 无形之中,没有任何征兆的,池沌便被主宰的意志掌控,做出身不由己的事来。 也就在他与主宰连接意识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瞬间成为了主宰。 他看见了远在天穹之外的一处地方,那里有一座完全是由黄金搭建的神庭,而在神庭之中躺着四具黄金水晶棺材。 当他想要靠近去看棺中躺着的是何许人物时,他正好脱离主宰意志的连接,还是没能看一眼那些棺材里躺着的是什么。 纵使有万般疑惑,也不得解惑,索性不再管它。 待池沌睁眼,已然过去一天一夜,闭目养神让他的精力重回常态。 现在,是他开启【海汐阁】之旅的行程。 池沌逛了许多地方,唯一一处他不能过去。 比起守护藏书阁的道真,池沌也就花费了一些时间。 唯独那五棵植种在简陋茅草屋前的柳树,那是他怎样想办法也不曾能过去的。 “看来这【海汐阁】最珍贵的东西,便是在五棵柳树之后。” 池沌冲向柳树,那些柳树便挥舞枝条抽打着池沌,看似轻盈的柳条,打在池沌身上却能让他退后许多步,这也还是池沌有着肉身不败金刚神通的前提下。 即使他使用剑塔上学来的【遍叶不沾身】的身法,也躲不开那些密集柳条的抽打之中。 “我到底是在哪一个地方出错了?” 不解之时,池沌决定把注意力放到自己可以完成的地方。 守在【海汐阁】藏书阁这个地方宝库,怎么可以不进去看看。 接下来的几天,池沌便是泡在藏书阁内浏览之中的书籍、札记,从而获知了那五棵柳树。 陶潜身为不朽后,门前植种的五棵柳树也得到了这份气运,带了陶潜不朽境界的一丝真意。 后人研究这五棵柳树后得到震惊的结论,如果获得五棵柳树的真传,是可以有一定几率获得不朽传承的。 而获得真传,唯一的方法便是通过那五棵柳树。 然而,【海汐阁】内没有记载如何才能通过那五棵柳树,这让池沌犯了难。 “如果暴力进不去的话,该不是要尝试那一种方式?” 池沌隐隐约约间觉得自己很接近答案。 来【海汐阁】第十五天,这已经是池沌三百八十二次尝试进入五柳之树内,很可惜他同样也失败啦。 “到底是什么方法?我已经试过放下还击的思想,去了里面还是会被柳树击打。” 一次次失败,池沌也有些烦躁。 池沌的心境在逐渐发生变化,他已经不再想着获取传承,他的内心正把注意投向远处。 他也有些迷茫,自己这么做是对还是错呢? 一切都是因为谢灵秀。 若不是她,他又怎么会失去那一切,如今的他只想找到谢灵秀问个清楚。 主宰意志降临,原来的池沌已死,他也无需掩饰自己的杀意,他的杀戮之心又重新回归。 \"谢灵秀,你给我的羞辱我一定会加倍奉还。\"池沌双眸腥红。 在休整后,他便开始寻找谢灵秀的踪迹,奈何无论如何都无法找到她的踪影。 池沌在【海汐阁】内寻找,谢灵秀在谢家内也没有停歇,一直忙于寻找【海汐阁】五棵柳树的秘密。 这一日,谢灵秀外出正在一间客栈里休息,却听闻门口有喧哗之声,便出去瞧一瞧。 谢灵秀瞧见客栈的大门,在门口聚集了许多人。 这些人都聚在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像是在谈论什么事情,但又不敢太过靠近,怕被别人察觉到异样。 谢灵秀走到众人身边,询问了几句:\"你们都在这儿做什么呢?\" \"你是哪儿来的小姑娘,不懂规矩吗!\" \"我是外面来的啊,不信你问一旁的店家。\" \"店家,这小丫头是你们店内的?\" 那个店家看起来很憨厚,他看着谢灵秀说道:\"嗯,是我的客人。\" \"哦,这样呀!\" 店内的人纷纷散开,给谢灵秀腾出一条道路,让她走出客栈。 谢灵秀一路上遇到许多人在对着她指指点点,她也只是微笑示意。 走出客栈,谢灵秀便看到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穿白衣的男子,那人背对着她,并未看向她。 白衣男子的侧脸轮廓非常的精致,仿佛雕刻出来的一样,令人赏心悦目。只是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遮盖住他的半边容颜。 \"这人是谁呀?怎么我对他有一股亲近感?\" 谢灵秀有些奇怪,便迈脚朝他走去。 \"公子,可否交好友!\" \"不必。\" 白衣男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谢灵秀坐在他的对面,仔细观察着。 这是一张完美的面孔,一个人的脸可以完美无瑕,可是这张脸完美到极致,却不能算作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一般的艺术品都有一点缺陷,但是白衣男子没有缺陷。 他的身体完美到极致,不仅仅是他的相貌,连皮肤也是那么的完美,甚至连毛孔都没有。 \"这人的皮肤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养成的呀?怎么这么的好呢?\" 谢灵秀感叹着,同时也有些嫉妒。 她不禁怀疑,是否这个白衣男子有着一颗强者的心。 一般强者的身体应该都会有一些缺陷的,这样才更容易吸收到魂力,可是这个白衣男子不止是身躯的完美,而且还有着完美到极致的脸蛋。 \"我看你是个女的吧。\"谢灵秀道。 主宰抬起头来,望向谢灵秀。 谢灵秀吓得往后一缩,差点没从凳子上摔倒。 她点了点头说:\"你就是谢灵秀吧?\" \"喂,你到底是谁!”谢灵秀难免惊恐,对方竟一言顶破了她的身份。 “你难道忘了,是谁赐予你不朽的?” 听到此语,谢灵秀的第一反应便是想逃。 可是。对面这样的身份下,她怎么还有逃的可能。 “你在,恐惧?是在怕我反悔?”主宰摇了摇头,玩味道,“我一言九鼎,你不必害怕。” “尊上!” 谢灵秀不敢再坐在板凳上,立马跪在了地上。 “您于人间显化,见我是要我做何事?” 在这个世间第一强者身前,谢灵秀只有听话的份。 “【海汐阁】在哪里?” 主宰的这番话,让谢灵秀不禁升起诧异。 既是世间的主宰,怎会不知道一个地点。 难道不可知之地真的就是不可知之地?那个道真! 谢灵秀一瞬间便想到了因果,陶不朽设立的道真可以隔绝主宰的查探,那一定是有什么不想让主宰知道里面的一样东西。 谢灵秀的猜测是对的,主宰如今需要找到池沌,她才可以回到神庭。 与池沌链接意志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池沌本身的意志给锁住了。 整个世间都没有人的意志可以锁住她,除非那个意志是来自这个世间之外的地方。 池沌,已非“池沌”。如今的池沌只不过是别人的一座躯壳。 主宰得知之后便开始“天算”,从池沌在【玉芳斋】落水开始演算,最后知道了真正的南陵王之子的身份。 真正有南陵王血脉的是池汤,她的目标从一开始便错了。 ------------ 第十三章一世命世事命 如今,她想要回归神庭,有两种方法。 第一,带着池沌一同飞升,但池沌在飞升的同时也会成为这个世间的主宰。 第二,找到池沌并杀死他,将他与她直接的缔结斩断,主宰便可再次登临神庭。 显然,主宰不会允许有人与她是一样的位置。 只是,即使她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也不能找到池沌如今所在的位置。只要池沌一直躲在【海汐阁】内,她便得一直留在这尘世间。 主宰想要池沌的命,不顾一切的代价。 哪怕她一手毁掉整个汐国。 要想杀死池沌,其实还有一个天大的阻碍,那便是汐国的那位圣师——谷寻欢。 万不得已,她是不想与谷寻欢交恶的,谷寻欢早在十年之前便已步入圣师的行列,她曾降临意志邀他一战。 赢了便允许他破开这个世界的桎梏,飞升外界;输了便要他前往神庭沉睡,万世无法苏醒。 前面的圣师强者都接受了与她一战,唯独那一次谷寻欢头也不回的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只撂下一句话“我还没兴趣,等我有兴趣再说。” 谷寻欢与以往那些人不同,他不喜欢争做那天下第一,这样反而令主宰对其更加担心。 因为谷寻欢正接近那【逍遥】的真谛。 主宰望了一眼北方的天空,随后身影自原地消失。 【海汐阁】内,池沌依旧卡在那五棵柳树之外,谷千豪仍未出关,而谷寻欢已经回到【海汐阁】。 “池沌,我要与你谈一谈。” 一回到【海汐阁】,谷寻欢便马不停蹄地找到池沌。 “阁主如此着急的找我,是怎么了?” 谷寻欢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后拔出背上背着的木剑在他与池沌之外划了一阵道真。 “事关重大,我与你交谈此事不可告知外人,切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谷寻欢开口道:“你应该也可以感应到,那个存在?!” “您知道?!所以您要?” “把她杀了!” 池沌的脸瞬间苍白。 “就算是主宰从神庭流落凡间,您为什么要杀她?您为什么敢杀她?您······又凭什么能杀她?” “即使她跌落凡间,我也没有能耐可以杀掉她,只是我想告诉世人,主宰从来都不是天生的主宰。” 谷寻欢的狂妄令池沌感到不安,脸色难看至极:“你难道不怕死?” “凡人,皆有一死!” 听到此话,池沌沉默不语。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找到过我。那时候我还很弱,她还带了很多人,跟她一战,我莫不是傻。所以我高冷地拒绝了她的邀战。” “而如今,千豪已步入圣师,汐国有了新的圣师守国,我也该去完成我最希望做的那件事。去完成那未完成的一战!” “您一直在等大哥步入圣师?作为汐国的圣师,是您的枷锁?如今枷锁解锁,您的境界?” “圣师之上!” 谷寻欢笑了笑。 “不朽?” “不不不,没有明确的境界,按照汐国的道境——九重天,我已达第八重天——清虚天。你知道,踏入六重天便已是圣师,那为什么还要有上面三重天?所以我便觉得圣师还不是这个世界的最强,所以这也是当时我拒绝她的原因。” 池沌的,眉梢轻轻上挑,感觉到了谷寻欢是澜沧大陆至今最强的称号的不凡之处,即使是步入了圣师的行列,也依旧在求上进。 “如今,她被你拉下凡尘,要想回去,唯一的办法就是经过你。正因如此,只要我在你身边,我就能与她一战!” 汐国皇宫内,一挺快舟飞速滑行,急速奔向沐殿。 快舟上携有战报,自荒国大军从荒国境内出发始,便每月都会发回一封战报。 只不过今日的这份战报,不一般。 快舟上洒有鲜红的血液,几具尸体四处倒伏,唯一活下来的兵士,胸口开着露骨的伤口,血已经流光了。 他艰难地控制着船桨和帆布,万里回国。 船头碰到码头,兵士的生命也随之走向终结。 麟鱼军统领陈墨残第一时间走上快舟,搜出兵士怀里那份带血的战报。 “辛苦了。” 陈墨残强忍悲痛,带着战报前往沐殿。 战报还未来,沐殿却已经争吵起来。 争论的焦点主要分为两派——主战派和求和派,不少大臣站在了求和派,因为他们早得到消息,荒国这一次的目标只是池沌,那个杀害他们大君的凶手。 只要将池沌交出去,荒国军队就不会攻破汐国的城墙。 主战的大臣只有少数,他们知道荒国的狼子野心,以池沌为目标不过是一个幌子,把池沌交出去,也只是让汐国灭亡的时间再拖久一点罢了。 汐国国主一直拿不定主意,即使是池沌入汐之时,老阁主就已经和他通过气,让他放心给池沌入汐。 国主不敢忤逆老阁主的意思,毕竟汐国能存在还是靠他的威压镇服四方。 只是他不理解的是,他的公主女儿也未池沌求情,让他不要将池沌扔给荒国大军。 下方大臣在争吵,他却是在想女儿保池沌这件事。 可突然,下方的争论声戛然而止。 国主刚疑惑地抬头,就看到一人从殿门外缓缓走来。 他的步伐极为缓慢,却带有一步一泰山的气势,这种情况,他也只有在老阁主的身上体验过。 池沌望了眼身前争论的大臣们,大臣们便自觉的让了一条通道。 更有刚刚的求和派,更是退到了主战派身后。 “剑塔廖淳,参加国主!” 池沌作了一揖。 “四君子,来我沐殿何事?” “就是你们刚才在争论的事。” 此话一出,求和派大臣们无不冷汗浃背,池沌的凶名他们也是知道的,要是想杀他们,不会在意在什么场合。 “国主,我想听听您的选择。” 池沌没有理会大惊失色的大臣们,而是把目光集中在那皇座之上。 “什么选择?” “战还是,和!?” 国主的手不自觉地紧握了一下。 “快选择,战还是和!?” “战!当然是战!”国主一拍前案,岿然而立。 “汐国隐忍许久,让荒国以为我们是软柿子随意拿捏,这次我们要告诉他们,汐国没那么容易灭国!” “好!” 池沌拍手称赞。 “我记住了您的选择,从此以后我的命运与汐国捆绑在一起,同生共死!” “四君子高义!” “现在还谈不上什么高义,你们拭目以待吧。” 从沐殿离开,池沌转头去找了留在汐国的宇文姽母女。他在街上买了些菜肉,还买了几个小女孩喜欢的玩具。 刚到街口,池沌就看见舒黎在和几个同龄的小孩玩着陀螺,在她脸上出现的是许久不见的笑容。 小孩子嘛!开开心心最重要。 “巧儿!”池沌远远地喊了一句。 舒黎听声抬头,看见了提着礼物的池沌。 “是叔叔啊。” 舒黎扔掉了绳鞭朝着池沌跑来,欢喜地扑到他怀里。 “您来看我们了?我好想你。” 舒黎想着帮池沌拿东西,可是池沌不让,她就抱着他的腿不动手。 池沌没办法,只好让她拿一些轻便的东西。 舒黎捧着礼物,稚嫩的小手鼓起青筋,勉勉强强地往家的方向挪去。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舒黎还不等擦去脸上的汗水,就迫不及待地屋里喊道:“娘亲,你出来看看谁来了?” 宇文姽对自己家的这女儿可是操碎了心,女孩子天天都跑出去玩,上房揭瓦,找猫逗狗;自己训导了好几次都不听劝。 今天又在家门口大呼小叫,做娘的她已经忍不了要打她屁股啦。 可是等她拿着扫帚走到家门口,看到了舒黎身后那人,手里的扫帚便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今天来和你们吃一顿饭。” 池沌带着菜肉走进屋里,经过宇文姽时见她愣在原地,便开口道:“带我去厨房啊。” “哦。” 宇文姽这时才反应过来,带着他去往厨房。 “听说荒国大军已经到边境啦。你怎么办?” 宇文姽还是忍不住担心池沌。 “不用担心,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池沌安慰宇文姽,“我今天来不是来跟你告别的。” 厨房内,池沌与宇文姽一起生火做饭,俨然一副夫和妻善景象。 一碟油炒青菜,一碟清蒸银鲳,一只白切鸡······ 舒黎看着只有过年才有的吃食,口水忍不住流了一地。 一男一女一小孩,和桌吃饭,没有什么言语。 在外人看来,这是完美幸福的一家。 吃过饭,宇文姽哄睡了舒黎,随后走到院子里。 池沌早已提了一把椅子在院子里静坐,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高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你在思念?” “嗯。” “不管怎样,都不要忘了我。” 池沌回头看了眼宇文姽,随后化作虚影离开。。 ------------ 第十四章 体藏金光 强大的威压下,纳什柔被激起求生的意志,她不再往外逃,而是转身朝池沌飞扑而来。 血色的魂力在纳什柔身体里激涌,一座未成形的魂相从她身后升起。 那是一头似虎而大腹便便的貔貅,正应对了纳什柔贪婪的魔念。 “原来你离圣师只差那临门一脚。” 池沌开始严肃地看待他这个徒弟。 开启魂相,便相当于开启了一个领域。 在纳什柔的貔貅魂相影响下,池沌似陷入幻觉当中,天地间顿时灰白,一张看不全的大口在天空打开,似要一口吞下整个下界。 “师尊,让徒弟看看处在别人的领域之内,该如何破解?” 纳什柔的声音在池沌耳边若有若无,寻不到踪迹。 “那我就叫你最后一课。处在领域中,要想破解,只有一种途径:绝对的力量。足以让整个领域都颠覆的力量。” “今日,爱徒你可以看到什么是绝对的力量!” 池沌左手立于天,一股刀意迸发而出。 一把朴实无华的大刀从地下升起,开天辟地,大刀上的锋芒直接将纳什柔整个领域捅穿。 现实中,池沌的左手已经穿透纳什柔的心口,他没有给纳什柔再反击的机会,刀意再一次从他的左手迸发而出,纳什柔的肉体从中间四分五裂,残肢断臂四处飞散。 站在门外的池恩鑫文傻眼了。 他亲眼看见道境五重天的纳什柔被池沌两招打得血肉横飞,他终于知道自己与纳什柔的谋划是有多么的愚蠢。 池沌满身沾满血腥,他走向池恩鑫文,这一次他收起了左手,往下看,池沌的右手食指中指并起,一股剑意徐徐从他指尖盈溢。 “轮到你啦。” 池沌沉静地看向池恩鑫文。 “我知道。谢师尊传我【阴阳合道】,让我有机会踏足道境第四重天。大恩大德,来世再报。” 说完,池恩鑫文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池沌将他杀死。 池沌的指尖已经点在了池恩鑫文的眉心,只需稍一用力,就可以洞穿他的天灵盖,让他归西。 “你死之前,我想知道你如今对【吾道】的感悟。” 池恩鑫文缓缓睁开眼,语气倒有些释然道:“师尊离开这半个月,我与纳什柔日日双修,我不仅感受着双修带来的肉体快感,还有境界增长的喜悦,我甚至有一种天下无敌的感受。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我多么希望可以持续一辈子。可是啊,直到刚刚纳什柔死在您的手上,我才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天下无敌。” “真正做到无敌的人,不会受自己情欲的控制。他们的思想无比高尚,他们控制情绪而非被情绪控制。” “所以,吾道——在情非情,在欲不欲。” “你可以活着。”池沌将要刺出的手指从池恩鑫文的额头放了下来。 不知怎么的,在池沌的背后无缘升起了一道彩色霓虹光环,此时他整个人都充裕着佛性。 池恩鑫文也在自己说完【吾道】后,感受到自己与这天地间生出了一丝共鸣,体内钟鸣震荡,他如同谢灵秀一般步入了圣师的行列。 “师尊,我这?” 池恩鑫文没有突破境界的欣喜,反而不解地看向池沌。 “当一个人改掉了他本质里的邪恶,那么他便是入圣。恭喜你,在我要杀你之前悟了自己的道。” 池沌没想到池恩鑫文居然可以临死悟道,更没有想到自己也因为池恩鑫文的悟道,成就了佛宗里不可明说的【度化】。现在他只觉得自己身上多出了一股奇妙的气息。 这种气息寻不到源头,只知道它是无名之中产生的一种可以使用的力量。 不知多么遥远的西方,一粒沙尘内传出一声怒斥。 “谁人抢我本源?” 城外的军营的一处帐篷里,这里紧挨着荒国大军将军的营帐,按道理这里发生什么舒哥夜会第一时间感应到的。 可是,躺在床上的舒京伦却看见了自己床前的阴影里正站着一个人形黑影。 自从抛弃了妻女逃回荒国,舒京伦虽然带出了百万大军讨伐池沌,但他自己也因为抛妻弃子被自己的父亲暴打一顿,身上的大件骨头几乎都折了,所以他是被抬来打仗的。 他被安排在舒京伦营帐边,有两层打算。 一是让他听取将领们行军打仗的经验,以后好接自己父亲的班;二是勾引池沌,要说池沌现在最想杀死的人,舒京伦一定是排在第一个的。 那个人形黑影无声地出现在舒京伦床前,而边上的父亲却没有察觉。 “难道我要死了吗?”舒京伦万念俱灰,他没想到池沌敢出城杀他,更没想到他会无声无息不被发现的出现在自己身前。 黑影没有动手,只是安静说道:“你恨池沌吗?” “要动手就赶快,别磨磨蹭蹭的。” 黑影继续说道:“你想杀了他吗?” “想,当然想。无时无刻不在想!”舒京伦倒是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你不是池沌派来的人?” “那好,我给你可以杀死他的力量。但要有代价。” “真的吗?有代价又如何。”舒京伦微笑道,“我自始自终都明白宇文姽爱的是池沌,只是我不服。为什么他一个家奴之子,却可以有那么多的帮手?剑塔是他的靠山,墨门是他的靠山,就连相国也曾经看好他。我最喜欢的人心里永远都有他,即使她生了我的女儿,我不甘!我不缺乏跟他决斗的勇气,我曾经与他打过一场,为了我喜欢的女孩。可是为什么我的境界远比他高却赢不了他?而现在我有打败他的机会,我还在乎什么代价!” 从舒京伦的声音里,她听出了舒京伦的决绝。 主宰的眼睛越来越明亮,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会是刺死池沌的一把利剑,她问道:“可愿成为天穹的一朵绚烂的烟花?” “愿意!” 片刻后······烛火暗淡,一道清光从黑影手掌透出,四散的光线似要把空间切成数块。 清光迅速埋入舒京伦的身体里,随后发出清脆一声,再之后一切归于平静,黑影已后退回到阴影中去。 舒京伦脸色泛起红润,眼睛异常的明亮,神情十分的满足,那道清光似乎治愈了他的一切伤痛。 “记住,你身死之时便是你周身一尺之人身死之时。务必让池沌亲手将你杀死。” “我隐隐约约感觉我的境界在变化,这是怎么回事?”舒京伦内窥自身,虚鼎内俨然矗立着一座巍峨的雪山高峰。 “魂山!我成为圣师了?”舒京伦满脸惊讶的表情。 “的确是圣师,但也只能是圣师。” 黑影摇了摇头,道;“好好珍惜你这一次入圣的机会吧,虽然空有境界而缺乏心境,但足以让外人刮目相看。” 【墨门】地牢内······白小斌自入城始便被【墨门】谍客抓住,囚禁于【墨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只因林行首下了令,一定不要让荒国使臣见到国主。这么做的目的,还是为了那个四君子。 【墨门】中的谍客多少是有点不相信池沌这个桂国的四君子,即使他是行首的义子。在行首闭关期间,他们没有一个人把希望寄托在池沌身上。 但直到池沌一人震杀三大长老,他们才知道池沌的手段是多么的狠辣,甚至有与老行首一比的计量。 他们此刻才知行首的眼光有多好,不仅有【海汐阁】少阁主做女婿,更有【剑塔】四君子做义子,有这样的帮手,小姐不愁坐稳【墨门】。 “喂!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囚禁我于此地!你们要是再不把我放了,你们就是汐国的罪人。汐国就将走向毁灭!” 囚笼里,白小斌在咒骂。 他被派为使臣,居然被这样“礼待”,这群人根本不把强大的荒国放在眼里。 “别吵吵了,省点力气吧。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会给你饭吃。”看守的人道。 “什么意思?饭都不让吃!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白小斌着实有点意外,虽然他们不拷打他,但是不给饭吃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要让我饿死?汐国人的想法真的很危险。 “这是十三公子的交代,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他了,但公子让我们做的事我们一定会在去做,更不会问为什么去做。” “你说池沌啊?区区一个桂国人居然可以驱使你们,你们难道忘了桂国给汐国带来的苦难了吗?”白小斌还想着策反池沌在汐国人心中的形象,但他不知道这本就是徒劳。 见没人答应他,白小斌也不再喧闹。 看看守不在意的样子,他就知道这招行不通,而且他们说的要饿他已经不是玩笑啦。 他此行的本意是见到汐国国主,但一入城他就被【墨门】的人擒住,他根本没有与汐国国主碰面的机会。 但即使他没能和汐国国主会谈,舒哥夜的计划依旧能够执行下去。 除了白小斌被安排与汐国国主谈退兵条件外,还有另一人以不可知的方式进入了汐国。 只是那人的目标与白小斌不同,那人的目标是-——池沌! ------------ 第十五章生死相许 军营内,舒哥夜正与一众将领谈论军事,但正将在兴头上的他却被一个从帐外走进来的人给打断了。 “京伦,你伤好了?”舒哥夜看着正大步走来的舒京伦。 “是的。而且我要向您请行。” “请行?你要干嘛?”舒哥夜不解。 “我要与池沌于城下一决生死!而不是想你一样在这里高谈阔论。”舒京伦目光明亮,奕奕神采施然外放。“男人,就应该用最粗暴的方式战斗。” “糊涂,脑子出问题啦。来人,带他回去休息。” 舒哥夜手一挥,让几个小兵将舒京伦带下去。 “我知道,父亲一直看不起我。因为我征服不了宇文姽,不能让她真正的爱我,全心全意地爱我。但是我今天想说明白,我虽然比不上池沌,但我也要比荒国的同一辈人都要强!我要求与池沌一战不是寻死!” 舒京伦原地不动地说着,当小兵准备将他叉出帐外时,一股魂力从舒京伦体内爆发出来。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朝舒京伦望去。 “这魂力······是圣师!京伦,你入圣了?” 舒哥夜惊讶神色溢于言表,前一天自己这个儿子还被自己打得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现在却生龙活虎,更是入了圣师境。 “这便是我想与池沌一决生死的资本,我不是针对父亲,我是想说在座的各位,都不是个男人。” 舒京伦大手一挥,一座俨然神像出现在军营之上。 荒国军队最后端,一座黑色的神辇上,正撑颔闭目修养的拓跋蕊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前方的军营,道:“舒哥夜?不,宋隆晴?不,舒京伦!是他。” 知道了是舒京伦的圣师魂乡后,拓跋蕊继续闭目修养,因为她知道即便舒京伦入了圣师,那他也会是圣师同境界里最弱的圣师。 舒京伦的魂相,是一头满身金光的虎形猛兽,它是被佛教点化的一头嗜血凶兽,其名为——犼! 舒京伦出了军营,径直往城墙下走去。 在距离城墙三百步时,舒京伦停了下来,他用魂力集中在嗓子后对着城里喊道,他的魂相模仿着他。 “池沌,诚邀城外一战,只你我二人,一决生死!” 声音出金光犼嗓子里吼出来,音浪袭袭,撞击着坚韧的城墙后传入城内人的耳朵里,大街上行人不约而同地被震晕倒地。 荒国军队的最后段,神辇上的拓跋蕊再一次的睁开了眼睛,但是这次睁眼的目的不是因为舒京伦那声朝城内的叫喊。 奇怪的是,这一次拓跋蕊用剑挑开了神辇的栏帐,她看着眼前驷马,没有去看驷马之前站着的那人。 她笑道:“这便是生死相许吗?” 如果池沌已经出城,并且就在军营之内的消息被舒哥夜他们知道,池沌必然是死路一条,那怕池沌已经入了圣师境。 拓跋蕊说的这便是生死相许,是因为池沌居然会愚蠢地走出那座由老阁主护卫的城,来到自己的面前,可以说池沌的生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池沌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了拓跋蕊,这便是拓跋蕊口中所说的生死相许。 拓跋蕊以为池沌会一直待在城里,他惜命得很,但今天他却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很想知道原因。 “你居然敢出来?是什么鼓动着你,让你不惧生死?”拓跋蕊询问道。 说话的时候,拓跋蕊依旧看着驷马,眼光没有向池沌偏去一毫。 “我来这里,是感应到城外有股熟悉的气息。但我一来那股气息便向着荒国军队的后方离去,我跟随着它直到遇见了你。” 要是池沌说是感应到了故人的气息,所以想要见上一面,拓跋蕊的语气会好一点。但池沌的回答却是关乎别的事,这便让拓跋蕊有点动怒。 她平复怒气,道:“既然你停下来见我,便是不想去追那道气息。那我便要与你说一件事,你且细听。” “荇,来汐国啦。而且,她已经入城。” 说完这句话,拓跋蕊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说话,仿佛入睡了一般。 池沌听到拓跋蕊口中说的关于端木荇的事,不由得沉默了很长时间,当他看到驷马低头吃草时,他对拓跋蕊说道:“她来干什么?” “我给你这么久的思考时间,你便给我这个答复?” 拓跋蕊第三次睁眼,神色已转为生气。 “她来杀你!她要亲手杀死你!”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不可能让她杀你?你为什么不阻止她?”池沌道。 “原因你自己难道不清楚吗?你以为荒国大军陈兵在汐国城下好玩?”拓跋蕊深知池沌的脑子不可能坏到这种地步,“你当初不是不在意她吗?你不是让她随意的来杀你吗?” “我······” 神辇的栏帐被放了下来,拓跋蕊也不再传出声音,池沌更是听不到她的呼吸声,他只好返回城内。 对于池沌,拓跋蕊心中对他有情感,因为她知道她与他是一样的人,性格一样,身世也一样。在大雪山被池沌用清玄雪莲救了性命之后,在池沌帮助她杀死心魔成就圣师之后,那些生与死的回忆,让拓跋蕊对池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如果可以的话,拓跋蕊很想深入的了解池沌。 杀死池沌无疑是解决这次战争的最好方式,她是荒国前大君的臣子,有机会杀死池沌她不应该会有任何的犹豫,但今天她选择了沉默,因为她想让池沌活着,自己也说不清的想让池沌活着。 这,完全不关自己深爱的端木荇的事。 拓跋蕊不知道这一战,池沌会是怎样的安排,她更是感觉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这一切,最后的结局终是深不可测。 拓跋蕊敲了敲剑柄,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事,神辇归于无息。 舒京伦正在等待,等待着池沌出城。 他知道池沌今天一定会见他,因为他离开的时候亲眼看到的池沌眼中的那种杀气,他知道池沌一定想着会第一个杀死自己。 舒京伦很后悔那一次他逃了,逃回荒国后,他每一刻不在想,也许当初自己留了下来,即便是被池沌杀死了,他也能在宇文姽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喂,你是在叫我吗?” 这时,一句人声打断了舒京伦的想法。 舒京伦抬起头,看见池沌站在城门离城外只有一步的地方。 “你来了,那么战吧。” 舒京伦摆起架势,准备迎接池沌的杀机。 “不不不。”池沌摇了摇头,“现在我还不能战。至少我,还不能出城战。” “你不想杀死我吗?你说第二次见到我便杀了我,但第二次你没能杀死我,现在是第三次,你打算放弃杀我吗?” “不不不。”池沌神态端正道,“我是一定要杀你的,而且就是在这次荒国对汐国的战争中杀死你。” “那你为何不出城?” “不想出。你若一定想我杀死你,可以入城。”池沌身姿挺拔,站在那处,神情肃穆。“我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 “你······” 池沌不出城,舒京伦就不能动手。哪怕进城一步,他也会被老阁主谷寻欢找个随便的理由杀死。 “对了。”池沌朝舒京伦道,“宇文姽她们我照顾得很好,现在巧儿很亲我,宇文姽也很接受我。” “你······” 池沌的这番话,无疑是在老虎嘴边拔毛,他说的话触及了舒京伦的逆鳞。 “我要杀了你!”舒京伦嘶吼起来,现在的他已经不在乎池沌是在城内还是城外,如今他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此刻冲向池沌,将他挫骨扬灰。 池沌依旧站在那出城门离城外一步之处,面对舒京伦的出击,他不做任何动作。 “给老子滚!” 不知那一处空间被撕裂,老阁主的声音和一把木制浪客刀飞了出来。 木刀刺在舒京伦的胸前,在他跨过那一步,即将挥拳砸向池沌的前一刻。 “轰!” 木刀悬在池沌身前,也就是城内与城外的交界处,老阁主的这一刀,是想告诉外面的人:过界者,不死也残。 舒京伦后退数步,嘴角缓缓溢出鲜血,刚才老阁主谷寻欢那一刀抵在他的胸口,霎时便让他感到呼吸一滞,随后被巨力带飞。 换做是以前的他,早就当场破碎成几块血肉,但今时他是圣师。 “先入圣师的老阁主,果然非同一般。” 舒京伦擦掉嘴角血迹,远远看着城内的池沌。 “你感到很意外吧。我接了老阁主一刀居然没死。”舒京伦朝城内的池沌喊道,语气带着讥讽与自傲。 “的确很意外。你如今的境界非同一般。”池沌答道。“你居然入了圣师!” “你若想杀我,我随时等你。但你躲在城里,如何杀我!哈哈哈!”舒京伦大笑起来。 “我说过了,这一次荒国对汐国的征战中,我必杀你!而你,也必死!即便你是一个圣师,我会杀死你,用来证明我要杀你,即便是你是圣师境,也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 ------------ 第十六章这城我守 荒国军营内,所有人把刚刚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舒哥夜这时下令:“明日攻城。” 舒哥夜的安排军中没有一人怀疑,因为他做出的规划往往是成功的。 翌日,城外。 天空出奇的湛蓝,在城外的平地上,密密麻麻的军队在前进,前面是骑兵,中间是步兵和帅营,最后是攻城的火炮,层次分明。 军队身后,是帐篷烧毁的浓烟,这代表着他们只战这么一次。 今日一战,是舒哥夜决定的,荒国军队几乎在城外待了太久,这可以让士兵积累一股情绪,这股积累许久的情绪一旦释放,犹如水坝崩塌,洪水一泻千里。 舒哥夜正是算准这一一点。 距离城池一百步时,荒国大军停了下来,脚步声,车轮声,甲胄碰撞声尽数消失。 ······ 舒哥夜一人骑着白马从阵中徐徐走出,他朝着城内喊道:“弑君者就在这座城池里,我荒国男儿谁可取其性命者,加官进爵,世代蒙荫!” “各位荒国男儿,非我等好战。是这险恶汐国,包养弑君者池沌不出,我等攻城不为国战,而乃报君之恩!” “各位荒国男儿,国君被刺,而我等必为其报仇,不然无法洗刷这等耻辱!” ······ 阵前的气氛要激越起来,舒哥夜显然很擅长这件事。 舒哥夜的每一句话,都激励着荒国的每一个士兵,本来已经溢满的士气又上了一个巅峰。 陈墨残登上了城楼,遥遥俯瞰,原本渺小如蚂蚁的荒国军队渐渐变大,最后黑压压密麻麻的挤在城外,他才领会到那种压迫感和恐惧感。 城头将士脸色肃穆,如临大敌。 自从主将被人暗箭射死,陈墨残接任守城长官以来,荒国大军压境的情况没有改变,现在所有在城墙上的人都期望看到一个破局。 汐国国主给陈墨残的命令是死守城池,无论如何都只做防守,出城迎战者,斩立决。 陈墨残紧紧握着胯间的浪客刀,身后的传令官随时准备击鼓。 城下,舒哥夜拔出鞍旁的宝刀,遥指城头,喝道:“攻城!” 一声令下,战斗打响。 城头,陈墨残脸色阴沉,随后他拔出手中的浪客刀准备在荒国大军攻破城门时下令抛下火油和巨石。 可就是在这时,一道金光从城内飞起,深入高空之后如同星辰一般笔直砸下。 “轰!”荒国军队阵列中传来巨响,那是是那道金光造成的。 舒哥夜回头望去,残破的肉块和飞散的血水粘在他的盔甲和脸上。 只见远处,那血肉模糊之地,一尊金光的罗汉矗立其中。 “池沌!” 舒哥夜刚露出惊讶的表情,池沌便化作一道金光来到他身前,双臂张开将舒哥夜从马上撞了下来。 舒哥夜在半空中和池沌打斗了一番,却被池沌死死压制。 空地上,舒哥夜被池沌四四掐住脖颈,左手凝聚起砍柴的刀意,轰然斩向舒哥夜的脖颈。 “当!” 就在刀意即将触碰皮肤的一刹那,舒哥夜的全身被金光完全覆盖,池沌的那一刀只是仅有把舒哥夜砍飞出去的力量。 “忘了,你也是乌龙院天权座下的俗家弟子。” 池沌甩了甩手,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舒哥夜,道。“可惜,我想擒贼先擒王的想法是行不通的哟。” 池沌脸上突然露出笑意,右手陡然抬起指向舒哥夜,煌煌的剑意从他的指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出。 舒哥夜被这道无匹的剑意再次打退,身体往后甩飞出去,再次落地之时体外的金光有种即将破碎的趋势。 “可以啊,居然以肉身不败金刚神通接了我这大宗师巅峰的一剑。” 说完,池沌猛地一闪,身形再次出现在舒哥夜身前。 ······ 这一次,池沌的右手指尖直接触碰到舒哥夜的胸口上,随着剑意的再一次释放,舒哥夜的身躯被直直轰飞,他身后的荒国士兵都被撞成碎块与血沫。 舒哥夜再次停下来时,已经是仰面躺在地上,人已陷入昏迷,他的胸口血肉模糊,隐隐可见交错的肋骨。 一人挡住了池沌,在池沌走向舒哥夜不是要戏耍,而是对舒哥夜下杀手时,那人出现挡住了他。 “你终于出城了!” 金光犼挡在池沌身前,做蓄势扑杀之势,舒京伦背起地上的父亲,扭头对池沌道:“待我送父亲回营医治,便来杀你。” 此时的舒京伦还以为池沌的境界只是大宗师巅峰,离那世间最强终究还是差了一步。 池沌撇了撇嘴,没有阻拦舒京伦,身为人子,池沌就当这是他最后的尽孝。 舒京伦离去,但那些包围着池沌的士兵没有退去,荣华富贵的机会就在眼前,看到池沌后,他们持着武器前仆后继的扑向他。 凡人唯一的作用,就是消耗修行者的魂力。 但是,要消耗掉一个圣师的魂力,来多少人都是没用的。 池沌行走于阵列中,杀敌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不一会所有的凡人士兵都被池沌杀死,此时他站着的地方,是一座用尸体搭建的人塔。 “血流成河啊!”池沌望着脚下的罪孽,感叹道。 城头上,一众守城士兵看到池沌将前进的荒国大军杀死数千,顿时爆发出海啸般的欢呼声! “四君子威武!” “四君子威威!” 汐国守军,上至将官,下至士兵,通通热血沸腾,欲出城与四君子池沌一同杀敌。 “原来他在殿上说的话,是真的。他一个人迎战整个荒国大军。” 陈墨残心里不由得敬佩起来。 ······ 城下,敌军方寸大乱,他们的元帅重伤被抬回救治,有的悲情痛哭,有的怒气暴涨···1··· 荒国大军侧翼的宋隆晴从开始便一直关注着舒哥夜与池沌的比拼,他掌管着荒国大军的重甲骑兵,本是要等汐国出兵后将其后路切断。 如今只有一个人出城,而且那个人还不是通过城门出的城,重甲骑兵的作用发挥不了。 现在他如果率着骑兵出击,只是再消耗掉池沌的一些魂力而已。 “来人,取我弓来!” 宋隆晴不愿放弃这一次与池沌交手的机会,他打算同那次烟图火山一样,对着拯救宇文姽的池沌来上一箭。 黑色的大弓被撑开粗壮的弓弦,一只聚魂钢打制的羽箭被搭载着射了出去。 此箭一出,如窜出一条细长的黑色闪电,射向城下的池沌。 黑色羽箭稳稳地停在了池沌的手掌之中,他瞧着手中的黑色羽箭心里冒出一股熟悉的感觉。 回忆了一会,他终于知道这支羽箭的出处,那是曾经差点射穿自己身体的一箭,那是自己在烟图火山当边军时的记忆。 池沌抬眼朝宋隆晴的方位看去,那里处在荒国大军的侧翼,正停着起码有三万的重甲骑兵。 “可惜,今日不能报那一箭之仇。” 池沌转身开始往城门走去,撂下一句:“今日我战累了,明日再战!” 不紧不慢,池沌走到城门内一步,盘坐在地上冥想。 荒国大军无奈不能入城一步,只得悻悻退兵,同时今夜他们得露天休整。 ······ 黎明,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城墙上,照在昨天池沌杀敌染血的土地上。 咚咚咚! 荒国大军阵列里再次响起震天的擂鼓声,激昂的号角声催促着荒国士兵的前进。 这一次换舒京伦骑着白马,检阅着荒国的士兵阵列。 守城士兵惊醒过来,提着武器跑上城头。 为了不甘示弱,汐国的将士们也敲击着城楼的战鼓,传来一阵阵激昂的鼓声。 有人想要有探出头出去观赏四君子的英姿,可是马上被陈墨残阻止,他道:“你也想被冷箭射死吗?” “可是我们要知道四君子的情况啊。” “那还不去拿铜镜。”陈墨残踢了那人一脚,说实话,修行者的战斗,谁会不眼馋呢? ······ 城门处,池沌睁开双眼,身上的气息相比于昨天,异常的平静。 他站起身子,朝着荒国大军迈步。 “四君子威武!” 城头传出海啸般的助威声。 池沌的步伐越迈越快,直到化作一颗金色的星辰冲进荒国大军队伍里。 “轰!” 破碎的甲片,残破的肢体都被震飞浮空。 左手断刀和右手散手连番挥舞,将四周涌上来的敌人如芒草一样斩断,没有一个人可以近池沌的身。 身陷包围,池沌如一条油滑的泥鳅一样在敌人之间乱窜,要知道他可是剑神的传人,剑神最擅长的便是以一敌多。 池沌在剑塔所学在这里尽数施展,他毫无压力地向着队伍最后的舒京伦走去。 死了两三百人,敌人开始不要命的上来攻击;死了五六百人,敌人的血性被激起来,纷纷祭出杀招;死了八九百人,敌人开始寻找破绽再出击······ 死了上千人,此时池沌周身一尺内没一人敢进。 此时,池沌早上还收敛起来的杀意又被释放出来,佛亦是魔,杀了过多也是会激起他暗藏的魔性。 不是惧怕入魔,而是入魔杀人不自弗。 ------------ 第十七章体藏清光 池沌忽然感觉一个修行者正飞速的接近他,他看向舒京伦的位置,发现不是他。 等池沌身前的敌人往两边散开时,池沌立刻看清那个修行者是谁。 “萧光?没想到是你。” “四君子,好久不见。”萧光身着魂力漆黑重甲,他相比几年前的桂国一面,已是入了大宗师的境界。 萧光握着一把十分厚重的陌刀,朝池沌劈去。 面对萧光这样的修行者,池沌不能在放肆地杀人,他左手迅速挡在头顶,将那陌刀的刀锋卡在自己眼前。 萧光瞧见,顿时一惊。 这可是自己魂力构成的武器,就算对方放出魂力薄膜,也不会像池沌这样如此轻松。 池沌手掌回旋,将陌刀刀锋捏在手里,随后戏谑地看向萧光。 “不过如此。” “当当当!” 池沌身体突进,右手剑指一刻便在萧光体外的魂甲上点了三下。 一入大宗师,便可洗体超凡,同时拥有一具魂甲,这具魂甲可以说是宗师境魂力的凝练,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击碎,尤其是萧光这种以破军心横练魂力的修心者。 被池沌在胸口连点三下,萧光一时感觉呼吸不畅,这里他猜测池沌的实力与自己相差不大。 正在他还欣喜自己有机会杀死池沌时,知觉却告诉他赶快走,萧光抬头看向池沌,只见他右手一缩,一缕金色的剑意在手指上凝聚。 现在他才想起池沌背负的名声——剑塔四君子! 陌刀脱手,萧光两手朝外一引,数个士兵被他拉到自己身前,他想要他们做自己的肉盾,他不自信自己的魂甲可以接住剑塔浩然的一剑。 一条璀璨的剑华从萧光身后射出,就算他把士兵叠在自己身前抵挡也还是挡不住池沌浩然的一剑。 漆黑的魂甲上,一个可以看穿对面的大洞历历在目,萧光的尸体无力地跌落。 此刻他的脸上,隐隐露着悔意。 现在不再有士兵敢阻挡池沌,在他与舒京伦之间,扩出了一条通道。 舒京伦下马,站在那头,背上升起金犼魂相。 池沌神色肃穆,深吸一口气后,身影骤然消失,朝着城内奔去。 下一刻池沌从城内回来,出现在舒京伦身前,浩然的一剑点在舒京伦心口。 一直守护在舒京伦身后的金犼,满头的鬃毛似箭般四射开来,将舒京伦整个人团团围住,随后发出一声极为野性的吼叫,啸声响彻四方,中军之中不少人耳鼻流血。 池沌体外爆发出一层金光,他再一次往右手指尖凝聚起浩然的剑意,随后一指点出,携带着汐国不朽金身与剑塔浩然气,破开了那些似箭的鬃毛,精准地点在了舒京伦的眉间。 霎时,金犼狂哮,嘴中喷薄出无数的清光,最后尽然挡住了池沌加持了不朽金身的浩然一剑。 下一刻,舒京伦眼冒清光,抬手间金犼鬃毛破空刺出,打在了池沌的胸口上,发出一连串的噗噗声响。 “唔······” 池沌弯下身子,吐了口血。 随后池沌再次使用一苇渡江神足通,身影陡然消失,他右手的指尖连续无数次的点在金犼的鬃毛上,似一定要用浩然的一剑将舒京伦击败。 指未至,剑意已经刺在了那鬃毛之上,难以计量的魂力从池沌身体迸发而出,顺着池沌的手指化作浩然剑气刺向·······不,轰向舒京伦的魂相。 金犼体内,舒京伦身上丝毫不见有一丝伤痕,显然池沌从开战便没有碰到他。 “哈哈哈,你不是要杀我吗?昨天不是很嚣张的吗?今天怎么这么拉啦?” 舒京伦在金身犼体内疯狂的嘲笑。 “不知道没了魂相的你,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自大。” 不知什么时候,池沌已经退到了舒京伦百步之外。 他抬头望天,眼眸突然化白,顿时天穹上的太阳变成了他的眼睛。 他,俯视着地上的芸芸众生;他,俯视着地上的荒国大军;此刻他是制定世间法则的主宰。 没错,池沌动用了主宰的力量,利用他是她世间的眼睛的联系。 在大眼苍穹俯视下的人,无论是敌是友,凡人皆不能动弹,修行者自降一个大境界。 本事圣师境巅峰的舒京伦,此刻变成了一个大宗师,原本傲立在他身后的魂相,也消失不见。 舒京伦笑了,就算是落了一个大境界又如何,依然改变不了池沌杀不死自己的事实。 “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所有人境界自降的,但你这样改变不了境界差距。即使我变成了大宗师,也依然不会被你大宗师境界给杀死。” “谁说我是大宗师?” 池沌此话一出,舒京伦笑意渐渐收敛。 ······ 过了好久,他面带疑惑,道:“你不是大宗师?” 池沌笑了笑,慢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你都能成圣师,我为什么不行?你没想过我也可以入圣吧?” 他是池沌啊,一个尽得机缘的人,自己都入了圣师,池沌怎么可能不会入圣?舒京伦幡然醒悟,但此刻已经晚了,池沌走到了他的身前。 “当然,你可是池沌啊。我都能入圣,你为什么不行!” 舒京伦自嘲道。 “这么多年,我依旧还是赢不了你。修行,爱情,都赢不过你。” 池沌沉默了片刻,像朋友一样说道:“既然你知道已经无法赢我,为什么还要同我比较?” “有机会争取的,哪怕机会渺茫,我也要争取一下。不去争取的人,一开始就是输家。”舒京伦说道,“哎,我说再多你也理解不了这种感受,因为啊,你一直都是赢家啊。” 池沌笑了笑,舒京伦也笑了笑,但之后神情变得冷漠,眼眸处隐隐有着暴虐的情绪。 是的,即使自己低池沌一个大境界,也要争取不被他杀死。 “看今天,我能不能赢一次。” 舒京伦的出声很平静,近乎冷酷。 在他出手前,池沌已经蓄好剑意刺进了他的胸口,现在大宗师境界的舒京伦,是根本避不开池沌那浩然一剑的。‘ 舒京伦静静地感受着死亡的来临,似乎他看破了旭日与夕阳的本质,没了死前的那一刻恍惚。 “噗!” 一声轻响后,无数的清光从池沌那一剑的伤口处发散出来。晶晶然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于匣也。 无论是池沌的剑意落在舒京伦身体的任何地方,那道清光都会从舒京伦体内发散而出。 那道清光无比的冷清,符合主宰孤独地站在世间巅峰的意志。 “啊!”池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惨叫一声后,被清光淹没了身体。 就算一苇渡江神足通再快,也快不过光的速度。 “浸泡”在清光里,池沌隐约间明白了舒京伦入圣是主宰的手笔。在这个世间,除了制定规则的人,没有那一个人可以让人随随便便入圣。 主宰藏在舒京伦体内的这道清光,一直等待着池沌杀死舒京伦而被释放出来,这道清光直接碎了池沌的虚鼎,如山的魂力从他体内无限制的喷薄,池沌的双眼眼球,左臂、右腿顷刻间炸成血沫。 剩余的清光带着威能将池沌带飞,直直地砸进汐国的城墙里头。 那道城墙被池沌的身躯撞开一道口子,残垣断壁落下激起一阵烟尘,而烟尘中的池沌不知生死。 原地池沌浩然剑击中舒京伦处,舒京伦的尸身迅速腐化,或者说一瞬间变成了沙尘,经不过城外的一阵风吹过,消失得无迹可寻。 承载着主宰意志的一道清光,发挥作用之后便没有了舒京伦生存的价值。 当池沌的虚鼎被清光破碎之际,便是他与主宰的链接断开之时,这时在荒国军营里,一座完全有云彩组成的天梯无缘由的出现。 一身白衣的主宰从人群中来,一人登上天梯。 一束白光散在天梯上,散在主宰的脸上,可以看清那副脸上的神情冷漠。 主宰全身都在散发着神圣的白光,她眉心伸出一道光柱刺入天空,就好像是打开门的一副钥匙。 光柱落在碧空之上,隐隐照射出一座完全由黄金搭建起来的光明神庭。 主宰一步步朝神庭登去,离地上的蝼蚁越来越远。 “恭迎主宰显圣!” 突然,从汐国境内传出一道人声。 一个灰衣老道出现在城楼之上,在他的背上背着一把木刀。 谷寻欢身影一闪,出现在城下池沌身旁,他迅速用秘术保住了池沌的心脉,将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同时他还向池沌本已破碎的虚鼎里植入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 做完这些,谷寻欢才抽出背上的木刀。 他最后看了汐国一眼,随后望向正在登天的主宰,道:“想回归神庭,门都没有!” 平平无奇的木刀被他挥出,却扬起滔天的刀辉,一刀斩在了主宰将要登天的天梯上。 他,是要挑战主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谷寻欢的身上,他们没想到有人会敢朝世间的主宰挥出一刀。 但是,谷寻欢一刀之后,还会挥出无数刀。 ------------ 第十八章 恭送老阁主 “谷寻欢,你当真要在这个时候与我一战吗?” 主宰停下登天的步伐,朝着正仰望着自己的谷寻欢望去。 “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谷寻欢以刀指天,喊道:“今天,谷某向您请教!” 主宰挥摆衣袖,一阵狂风无地自生,而老阁主迎风而立,举刀在胸前一划。 “道生一!” 谷寻欢嘴里轻语,面前的狂风便被一分为二。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那阵狂风,由两道化为三道,于后不断化小,直至虚无。 “接的不错。” 立于云端的主宰称赞了一句,随后伸出了藏在衣袖中的手。 只见主宰食指轻点,便有一道雷霆从云上击出,直直落向老阁主。 老阁主的脸上映照出雷霆的威光,但此刻谁也说不清老阁主能不能接下那道来自主宰的雷霆之怒。 “总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不愧是你,谷寻欢!” 那道雷霆之后,是来自主宰的称赞。 雷霆过后,老阁主上身的道袍被击成碎絮,手中的木刀全然变成了焦炭。 唯一不变的,是老阁主眼中的那种“神意”。 “谷寻欢,你的确是古往今来能真正与我一战的第一人。只是很可惜,你刚刚为了保池沌的命,将你自己的道基传给了他。如今没有道基的你,本座根本不惧!” 主宰手于虚空一握,便有一把雷电之枪出现。 制定规则,,创造规则。 这也是为什么之所以主宰是主宰。 担负着【本我无尽主宰大原台】之威名,许世间澜沧生灵以亘古不变的【永恒】! 以无情的雷光击碎爱执,以孤独的心境铸造净土······ 在澜沧大陆漫长的岁月中,唯有永恒之道才可万古不灭,因而主宰从不迟疑,凡是破坏永恒的事物,都将迎来她的毁灭。 唯有不变的恒常,才可在斫去杂音之后显现【寂】的本质。 自人类降生之刻起,便对世界抱有强烈的憧憬与好奇。 此乃认知世界的锚点,构筑理智的根基。 澜沧大陆这个世界亦是如此,这里在人民出现之前便有了风雨与雷电,有了天光与大海··· 主宰给人民带来光明,用雷光驱散走吃人的凶兽,幼子睡前聆听故事,母亲为其讲述主宰教化人民的传说。 少男少女自十五岁始,便有机会接受来自主宰赐予生灵中唯一的【魂】。 古稀之人去世之时,对天高呼:六界内外,主宰独尊!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的道基的池沌终将成为下一个我!”谷寻欢高呼。 “放心,等你入了神庭,我会将他彻底杀死!” 主宰将雷枪掷出,携卷着规则之力落在谷寻欢身上。她对自己这一枪有绝对的自信,因为谷寻欢之前的人都没能接下她这一枪。 雷枪近在咫尺,谷寻欢不仅不退还闭上了双眼,然而这并非是他坦然接受死亡,而是雷光太过耀眼,看着不怎么舒服。 万马奔腾般能震碎人耳膜的雷鸣在他双耳边吵闹,谷寻欢举起了本就烧成木炭的木刀,一时枪尖与刀尖相遇,尽分不出高下。 雷电的威能施加在木刀之上,纵使它再通神,也不过是凡品,终再雷电的轰击下燃烧起来。 谷寻欢看着手上燃烧的木刀,没有太多惊讶,反而平静得奇怪。 “你似乎早已预料到无法胜我。” “不,我能胜你。但我不想胜你。”谷寻欢答道,“胜了你不过是我成为了你。但我不能成为你。” “什么意思?” “接下来就是我的意思!” 圣师境界的魂力从谷寻欢体内宣泄,他不将这些魂力留着对付主宰,反而将它们浪费到外界。 燃烧的木刀被举起,一束刺眼的金光直冲云霄。这与传承浩然气的天外神光不同,它的光芒在往四周飞射。 在桂国之西的剑塔上,盘膝坐在剑塔顶端的须木支道看见了这束光;在荒国之北的乌龙院内,打坐念经的苦行僧看见了这束光;在汐国之东的海汐阁外,乘风破浪的谷千豪看见了这束光······ “恭迎阁主羽化!”须木支道轻叹。 “恭迎阁主羽化!” ······ 世间的修行者接连向着汐国的方向朝拜。 “停下!立刻停下!”主宰终是发现了谷寻欢此举的端倪。 “灭尽一刀!” 主宰一挥手,雷电肆虐而起,谷寻欢已是被天降的杀意笼罩。 如今他将全部魂力化成光辉,已无任何防御手段。被雷电击中的话,他必死。 一百步外,谷千豪身影才至,他赶不上那一百步。 眼看老阁主将死,池沌倒地之处传来一声低呢。 “我愿散自身佛法于世间,换金钟一刻!” 一座金钟挡在老阁主谷寻欢身外,那些天威之雷电一时竟无法击穿。 “宏愿?你到底是谁?!”主宰脸上满是惊诧。 池沌发出宏愿,加上老阁主燃烧自身魂力做引,主宰已经猜出了背后的主导者。 半刻后,谷千豪来到谷寻欢身前,唤出一座蓝蝶魂相,四翼皆为老阁主挡住那些雷电。 “你还不跑?” 谷寻欢笑问天上的主宰。 “那个人没来之前,跑不跑还没有定数。”主宰抬眼朝汐国之东的大海望去。 那片迷雾之外,到底有没有人看到这座由谷寻欢亮起的灯塔。 迷雾之内,一束金光正以肉眼难以可观的速度朝着“灯塔”前行。 主宰还是看见了那束她担心出现的金光。 “谷寻欢,我可以不杀池沌,但需要你马上飞升神庭。你能做到这件事,我立马离去。” “好!” 谷寻欢豪迈笑道。 “千豪,汐国以后便靠你守护了。”谷寻欢交代着身前的谷千豪,随后任由一束神光将他缓缓托起,拉向那天外的黄金神庭。 “父亲!” 虽然已经知道父亲的离去不可挽回,谷千豪还是做不到释然。 “哦,差点忘了你们。” 在进入神庭之前,谷寻欢往下方看了眼,那满满的荒国军队始终是个祸害。 他将手里本就残破不堪的木刀往下掷去,刹那间一束流星砸进荒国军队的方阵中,随后爆炸出几十里圆的火焰。 数量庞大的荒国军队,下一刻剩下的不到百来人,虽然都是修行者,但被老阁主谷寻欢的魂力洗礼过后,能再进一步的人屈指可数。 “滚回你们的荒国去。” 老阁主的一刀结束之后,便是这些人迎接谷千豪承受丧父之痛后的怒火之时。 四翼蓝蝶蝶翼卷起一阵狂风吹向那仅存的百余名荒国侵略者,那阵狂风携带着无数的风刃,但能看见风刃的不足一掌之数。 能在圣师境招式下活下来的人,堪堪十余人。 荒国三十万大军兵临汐国城下,却只剩下十余人狼狈不堪。 “最后只剩下你们啦。” 谷千豪一步步走向活下来的荒国修行者,其中包括有拓跋蕊。 “难道我就将于此地陨落?”拓跋蕊朝着荒国的方向望去,似乎在寻找一线生机。 刹帝利的寒光越来越近,十余人都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他们成为修行者以来第一次感到无限的恐怖。 “呢!” 万里之外传来一声佛嗯,转而那活下来的十多人原地消失。 “天权老贼,你想救他们又如何,如今我谷千豪已不是那时的境界。” 谷千豪竖起刹帝利,对着北方斩出一刀。 荒国残孽已不可能的方法从汐国转瞬回到荒国乌龙院,正庆幸终于活着回来时,身后凭空出现蓝色的刀光,还没来得及反应,五六人便被刀光分尸,其余人堪堪用损耗本源的秘法才挡住那道刀光。 “从今往后,谷千豪乃澜沧大陆平辈里最强。” 天权望着汐国方向感叹道。 荒汐战事终休,荒国大败,汐国未伤一兵一卒。 主宰回归神庭,东海之外有金光降临。 金光之中,是一群和尚,黄袍锦衣的和尚。 这群和尚坐着核舟盘旋于汐国海边,未有登陆之意。 谷千豪以逍遥无距登舟,受到众僧礼遇,随后与其中地位最高者商谈某事,败兴而归。 荒国休兵刚过一月,汐国再起狼烟。 此次敌人,乃是桂国。 出兵之名:小人池沌,杀人夺妻。 宇文姽在池沌身边便是他们的把柄,他们有想捡便宜的心已然昭然若宣。 之所以敢出兵,是因为桂国已经有了三位圣师,除了久入圣师的须木支道外,另外两人分别是池汤和李拜天。 李拜天能入圣师境不出乎意料,倒是池汤入了圣师境就很疑惑。 他不会是第二个池沌,哪怕他真的是南陵王之子。 桂国今日携两位圣师出兵,已是触犯了那条不可逾越的规矩:圣师只可守国而不可灭国。 荒国兵临城下时,拓跋蕊都是处在荒国部队的最后方,负责打扫战场;但今时桂国来临两位圣师,其中隐意不言而喻。 万军中开出一条道,骑着白马的池汤徐徐前进,在到队伍前列,他朝城上喊道:“交出池沌,战事便休。” “但前一步,斩尔狗头!” ------------ 第十九章礼崩乐坏 “少阁主,我们也不想践踏汐国之地。我们只要池沌,交出来一切便好说。否则,我们两人邀您一战!” “看来你们是一定要触犯那条规则了。”谷千豪一刀扎在身前的土地上,“我倒要看看是我入桂国皇宫快,还是你们先抓到池沌。” 谷千豪说这话是有底气的,圣师境界的逍遥无距可转瞬之间到达桂国皇宫,他一定会是先杀死桂皇的人。 加之剑塔已然封山,坐镇桂国的须木支道一定不会出手,桂国没人可以挡住他。 “桀桀桀!” 李拜天大笑一声,随后身体里涌出一团黑气。 此时也从北方不远万里涌来一团黑气,与李拜天的黑气融为一体。 “李大,你也插手了吗?” 谷千豪面对圣师三人,丝毫不惧。 “魔天眠地!” 随着李拜天长啸一声,那团黑气如有生命般向前席卷。 黑气在前,谷千豪却不能退。 身后有池沌,更有汐国子民,还有他最爱的女孩。 那团黑气只钻入谷千豪的身体里,不到一个呼吸,谷千豪的双眼便打起了架。 这团黑气虽无法伤害谷千豪,却可以让他陷入沉睡。 睡眠是万物生灵都有的习性,哪怕是圣师境强者,也难免要闭目养神。 李拜天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有了对付谷千豪这位世间在世的第二名强者的办法。 黑气过去,谷千豪已经睡倒在大地之上。 但只要有人在他身边唤醒他,哪怕是轻轻的一句醒醒,便能将他从沉睡中唤醒。 这也是为什么桂国派出两位圣师出战,一位圣师守住谷千豪的身体,另一位去捉拿池沌。 此乃完全之法! 这次,守着谷千豪的人是李拜天,李拜天的经验比池汤要好,比起让池汤守着谷千豪,多是有化险为夷之机会。 李拜天这件事做完,池汤便飞速跃入城中,找寻池沌的身影。 空旷的街口,残影戛止,原而有人拦住了池汤。 汐国只有一位圣师谷千豪,所以这次来的人境界最强不过大宗师。 街道对头,林行首持剑而立。 她再见仇人,怒容满面,是池汤毁了她苦苦经营的雨芳斋,让她的女儿们惨遭不幸。 “原来是林行首啊!” 池汤不免嘲笑。 “区区一个大宗师,怎可活在我圣师的招数下?” “那又如何?你也是刚踏入圣师境,与我大宗师巅峰相差不大。” “呵!狂妄自大。” 可突然池汤感觉到了什么,猛然向后看去。 二女出现,与林行首成包围之势将池汤的进退之路堵死。 “林澜芝,宇文姽,你们两个也来凑热闹。”池汤不免戏谑,“也就来了两个宗师境,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林行首猛吸一口气,周身响起一声清音,一柄灰色匕首从她体内飞出,随后环绕在她周身。 “林行首,三人中您的实力最强,所以便让您先倒下吧。” 这话一说完,灰淡的光影破空而至,直击池汤的面门,可却突然被一片鳞甲挡个正着。 林行首的匕首偷袭而来,可惜没有伤到池汤,而是池汤开启了魂甲防御。 高速锋利的魂兵匕首冲钻着看似轻薄却硬如磐石的甲片,刺穿耳膜的脆响此起彼伏。 而在此刻,身后的林澜芝与宇文姽二人几乎同时出手。 ------- 两人手腕一转,同时唤出自己的魂兵,一把中正平直的君子方剑与一把剑身细长的短剑化作两道青光直刺池汤的背心。 “哼!” 池汤冷哼一声。 两片鳞甲翕然出现在身后,将那偷袭的两把剑给挡住。 随即,池汤的魂力回路大开,金色的甲片不到一息之间便已覆盖全身。跟着他魂力再放,那三把魂兵都被他震飞。 倒飞的魂兵在空中切出三道白线,与此同时,三尊金甲呼啸而至三人身前,之后打出一拳。 噗的两声闷响,除了林行首外,林澜芝与宇文姽双双被击飞。 两人瞪着眼睛望着前方,虽心有不甘,但阻挡不了快速后倒的身体。 林澜芝与宇文姽重伤,她们的魂兵还没来得及回归身体,便在身外消散。 刚刚,池汤居然做得到一瞬间同时打出三拳,属实怪异。 此时,池汤看向唯独没有倒下的林行首,只看林行首双脸尽是惨白,原本环绕周身回旋的匕首已经换做手持。 “刚刚您居然可以提前用魂兵挡我一拳而不是用魂甲,是知道开启魂甲的速度比不上自己拿武器挡的速度吗?” “明明你已是圣师境,却还来问我这些。”林行首面露焦灼,如今她怕是坚持不住了。 只有一次机会!林行首心中默念,随后狂吸周身外界的魂力。 只看她将匕首停在胸前,顿时匕首化作九把,其中蕴含着冷峻锋利的意念,随着林行首的目光落到面前的池汤身上。 那九把匕首高速刺出,破空之声乍现。 响闹之后,却未有停歇,接之反而多出八道破空之声。 “一击化九!”在池汤的惊讶声中,九把匕首逐一叠加,速度已经让他看不清。 林行首的这一手,有大宗师巅峰的力量,而九把匕首叠加的威力足以堪比圣师初境的一击。她认为以这一招对付池汤是足够的。 九把匕首化作电钻高速冲撞在池汤的胸口,那股巨力让他脚步不断往后退去,脚下的土已经翘上脚后跟。 金色魂甲与匕首交锋,发出咿呀的噪杂声,仿佛下一刻就会穿透池汤的胸口。 “啪!” 甲片碎裂之声响起。 林行首抬首望去,自己的魂兵正被一双巨手捏住。 再往后看,在池汤的身后赫然屹立着一尊魂相。 那尊魂相是个英气十足的男子,手持一把黑色阔刀,他是谁林行首再清楚不过,自己的房间还有他的画像。 南陵王黑色阔刀抬起,指向对面的林行首。 林行首面露苦笑,她没有逃走,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逃出去。 “圣师,我为什么难成圣师?” 林行首看着那尊魂相感叹,“是你啊,是因为你啊。” 无形的力量出现在林行首周围,林行首的身躯摇摇欲坠,现在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握住,狂跳不已,如两军战鼓各争雄风。 “嘭!”林行首单膝砸地,威压已是这种地步。 “林行首,我是尊敬您的。只要您倒下,便可以不用死。” 池汤站在不远处,搓磨着手指,微微一笑道。 林行首苦叹一声,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缓缓拔高。 虽然林行首的脸色此刻苍白无比,可是她的眼睛却是隐隐闪着神萤。纵使身体每拔高一寸,圣师境界的威压便会对她的虚鼎以及魂力回路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纵使再拔高一寸,魂相的刀锋便会让身体的骨骼肌肉一点点分崩离析。 可林行首依旧要挺立身体,她已经决定要有尊严的死去。 “母亲!” 随着林澜芝撕心裂肺的哭喊,林行首的身体化作明亮的光焰,朝四周炸开。 池汤立即召唤了魂相护住自己,待爆炸的浓烟散去,池汤衣衫破烂,他的魂相也被炸散。 而等他转身往身后看去时,宇文姽已带着林澜芝逃离。 “可惜,没时间追过去杀了。” 池汤摆了摆头,随后朝着池沌的方位奔袭。 一边奔袭,池汤一边想着还有谁会阻拦他。汐国还能拿得出手的,恐怕只有碧潮阁阁主季子安,但他也只是大宗师下境,根本不是与林行首一个级别的。 “到时候,谁若在此刻阻我杀池沌,谁就得先死!” 池沌被救之后,一直在城北的冰医馆治伤,而城北亦是国主之居所,因而季子安首先要保护的便是汐国国主,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就算桂国出兵的理由是为了要池沌,但也不得不防范池汤顺手弑杀汐国国主。 先前荒国来兵,池沌一人挡住了荒国铁蹄,这一点汐国国主是认可的,继而如今桂国来兵,他所能做便只有什么都不做。 池沌,就算是行首义子,可他终究是桂国人啊。汪阳作为汐国的国主无法保护桂国的人民。 池汤已经行至池沌所在之地的门口,他与池沌只有一墙之隔,跨过这个门槛,池沌便将难逃他的手掌之间。 可突然,一个生死危机降临在池汤心头,迫使他往后退了一步。 再看他前脚刚站着的地方,一道狭长的刀痕拦在门槛外。 池汤没有感知到周围其他的魂力流动,这意味着放这一招的人根本没用魂力。 “难道池沌根本未伤,一切只为杀我?” 想到这种可能性,池汤不禁害怕得脸色发白。 片刻之后,畏死之心终究是战胜了功利之心,他如守卫屋宅的石雕般停住了身形。 可这样的机会难得,池汤是不准备放弃的。 在他身形往后急退之间,一柄黑色阔刀让他朝院门推了过去。 “叼你瞎掰!” 不知谁唾骂了一句。之后院内响起轻吟。 无数刀意从院里经院门激射而出,对锋池汤的阔刀魂兵只在一击便将其摧毁。 刀意降临池汤身上魂甲,轻易便将其破碎,池汤浑身皆是创口,身体被刀意斩飞之时,如春雨一般洒满巷子。 ------------ 第二十章 无形枷锁 院内,佝偻着身子的樵夫缓缓将自己砍在门栓上的柴刀拔下。 他对院内已然站不起来的池汤说道:“主宰现在还不想让池沌死,你带着你的军队,马上回桂国。” 池汤一边听着一边调息,他知道里面的人是主宰之手时,便知道自己已经杀不了池沌。 “是。”池汤中肯地道。“桂国军队马上退出汐国。” 等池汤惊恐地朝城外奔去,樵夫扭头看向自己躺在竹椅上的徒弟,叹息道:“何必与天斗?” 此时,池沌已成为一个无法说话,更无法行动的人。 虽禁言禁行,可依有那一双传神的眼眸,幸好是汪真真治疗得及时,用汐国圣药让眼睛重新生长出来。 池沌此时看着樵夫的眼神,仿佛在说:“不与天斗与谁斗!不为命搏可谁活!” “你,依旧不想臣服吗?哪怕是假意的臣服。” 樵夫劝导着,池沌是他唯一的弟子,他还是不想轻易断了传承。 池沌眨了眨两下眼睛,他的意思已经明确。 “唉!出来吧。”樵夫向院子里的阴影看去。 随及一荒国女子从中走出,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龙纹匕首。 “女娃娃,你要杀他?”樵夫问道。 荒国女子点了点头。 “刚刚那人的下场你看到了?”樵夫又问道。 荒国女子再点了点头。 “不怕?” “不怕!” “好,这次我不拦你杀他。”樵夫说完,便退到角落。 “池沌,你还记得我吗?”荒国女子问道。 池沌眨了一下眼睛。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是来向你讨债的?” 池沌又眨了一下眼睛。 “你如今,有没有对弄傻我皇兄这件事后悔?更有没有对杀我父君这件事后悔?如果有,那请你眨眼睛。” 端木荇盯着池沌此刻的眼睛,她心里是希望池沌眨眼的,那么她会原谅他。 但是,池沌死死地睁着眼睛。 他在说:他对这两件自己做的事不会后悔。 “你,果然还是你啊!” 端木荇苦笑起来。 “蝶兰谷你救我,可以抵疯癫我皇兄一事;可是你杀我父君这件事,哪怕是你传授我浩然剑气这件事,也抵补不了!” 对此,池沌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赞同。 “那好,今日我杀你之后,会自废浩然剑气。算是还清了你我之间的债务。”端木荇手上的龙纹匕首已经抵在池沌的心口上,只要稍稍用力一捅,不出几分钟就能让池沌内出血而死。 “你哪怕在我面前只要低下头认个错,我都会原谅你的。” 端木荇依旧不忍心杀死池沌,但池沌的态度已经明确,他的所作所为他是不会后悔的。 “对不起!” 端木荇闭上眼睛,手往前一送。 泪滴划过脸颊,滴在端木荇的虎口上,再滑落到池沌的心里。 池沌只觉寒意从心口蔓延,令他整个胸腔仿佛被水泥填满,一口气出不来,也吸不进一口气。 待龙纹匕首从他心口拔出来,不可言量的血水从中biu射出来。 如若五息之内不为池沌护住心脉,那么他将回天乏术,谁也就不回来。 “放心,我会陪你一起的。” 端木荇说完这句话后,立刻便全身浴血,她自废自己的脊柱大龙之后,便是断了自己生机之根本。 一身的血液从她的毛细血管里沁出来,她是要与池沌一样的死法。 池沌虽然愿意让端木荇将自己杀死,可他却不愿意端木荇陪着他一起死。 池沌,不想让端木荇死! “呜呜呜!” 从池沌嘴里发出呜咽之声,他居然在此刻破开了主宰设立的口不能言的禁制。 “既如此,那你便慢慢享受这个下场!不过,作为师父,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让你可以真正开口说话。” 随及樵夫一刀砍出,那只破开一点点的口不能言的禁制顷刻间粉碎。 做完,樵夫缓步朝门外走去,他在等池沌朝他低头。 眼看伊人生机渐失,池沌哪怕知道这有可能是主宰的阴谋,他也不敢赌一下。 更离奇的是,本应流出的鲜血居然回流回自己的身体,就连心口的伤口也以妙不可言地方式自愈。 主宰这是要他再一次看着爱着自己的人死在眼前。 “站住!”池沌喊住樵夫,“我,甘愿臣服!” 池沌,终究是低下了头。 “这就不错嘛。” 樵夫去而复返,他走到即将死去的端木荇身前,喂给她一颗蓝色药丸,池沌知道那就是蕴含主宰至纯能量的【超神丹】。 【超神丹】一入端木荇之口,不稍三息她身上的出血情况便得到了缓解,天地间更有不少的魂力往她身体里积聚。 虽然她自废脊柱大龙,却是让她因祸得福,经过【超神丹】的治疗之后,竟然打通了她的脊柱大龙。 这意味着只要再有一次浩然气疏导,端木荇便可从九天之上引来一束剑神恩赐之光。 生机逐渐旺盛,端木荇渐渐苏醒。 然而她却不敢面对眼前之人,不知该说点什么缓解尴尬气氛时,池沌开口了。 “你以为这样便还清了你我之间的债吗?不,你还欠我一命!” “什么意思?”端木荇有些许震惊。 “桃源小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让刚恢复过来的端木荇瘫软在地。 原来那时是池沌救的她,怪不得她醒过来之后之前拼死战斗过的身体却没有什么疼痛感。 对此,醒来便在她身边的拓跋蕊却对此闭口不谈。 “你记住,现在是你还欠着我一条命。所以,在你死之前,得经过我的同意。知道了吗!” 池沌霸气道。 翌日,桂国之兵也,终也休止。 池沌事后得知了行首为救自己挡住池汤而自爆魂海,桂国真的是把一位君子的国民之心打得粉碎。 一封绝决的书信自汐国始,于桂国终。 信上书: 沌本桂人,奈何我爱桂而桂人不爱我也,今有大军压境,杀我义母,伤我姐妹也,不可想日后之所为。沌心痛不已,痛桂将国之不国也。 今远寄书信一封,只为摒弃桂人身份,入民汐国。 他日返桂国之时,封心锁情,只为复仇,然剑塔师长亦不可逐我。 池沌狠书。 桂国收到书信前,便有谷千豪多次从万里之外的汐国而来,冲撞桂国皇宫,最近之距只与桂国皇座仅有数米之远。池沌之书信到达桂国后,谷千豪便不再前来。 桂国明面上拥有三位圣师,当今出世的只有二人,谷千豪能在这两人手里来去自如,已经彰显出他同辈里无敌之理念。 同年,荒国宣布休兵,三年内不管南方战局,转而防卫北境长城妖兽侵袭。 此刻,池沌能视能说能听,坐于陶潜茅庐之前,眼前柳枝随风而荡,无规无距。 池沌身后,矗立着池恩鑫文与南荣伊人,他们二人都是池沌收下的徒弟,如今哪怕池沌失去了力量成为一个不能自理的废人,可他们却不离不弃。 “你们经得起考验,但我现在没什么可以教你们的啦。”池沌眼朝前方说道,“南荣伊人,你若想入圣师,便跟着池恩鑫文吧,你们二人行双修之法,不日便可稳居圣师之列。” “师尊!” 池恩鑫文与南荣伊人二人重重一拜。 “想必你们也知道汐国现在的处境,我只希望你们知道自己是汐国人,汐国是自己的祖国。这二点,便是为师最后的教诲。” 池沌徐徐言道。 “敬遵师尊教诲。” 二人离去的脚步声渐渐从耳边消弭,池沌这才将自己强忍的尿意释放。 没错,如今的池沌是个不能自理的废人,无法控制自己的屎尿出恭。 这便是对我这个不尊主宰的罪人的惩罚吗?池沌暗自惋叹。 不多时,池沌身边便出现一人,熟练地为他脱去下裤,擦去污秽,在换上新的衣裤。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池沌对眼前早已脸不红心不跳的那人道。 端木荇抬起头,道:“其实我想清楚了,杀死我父君的人是夏相,你只不过是被他借刀杀人。” “而我想要报仇的话,在我的认知里,只有你有些微的机会从天权老僧与荒国众高手的手下将夏相杀死,所以我必须先放下仇恨,帮助你恢复力量。” 池沌听着端木荇的解释,回道:“你怎知我想恢复力量?” “在你救我之后的日子里,你便在这间茅屋前久坐,你不会平白无故地专注一件事,所以我知道你想从这里恢复力量!对不对?” “对,但我恢复力量几乎不存在可能。没有人能在主宰的禁制下修炼,除非······” “除非什么?”端木荇急切问道。 “除非那个人直接由凡人步入圣师!” “什么!”端木荇被池沌的话语惊掉了下巴。 “只有圣师才能不能主宰桎梏所牵制,继而真正得到力量。” 端木荇对修行一道虽踏足不久,但她也是知道一个凡人想要直接踏足圣师境的难度,要做这件事的人远比那些依靠大黄丹破开修行桎梏的修行者疯狂。 可是,不疯狂怎能不是池沌。 ------------ 第一章 汉佛竺法兰 不觉中,端木荇的双手已经攀上了池沌的双肩,随后一下吻住了池沌的嘴唇,可还不经池沌品尝,端木荇便已脱身离去。 “我相信你能再成圣师,我不会失望以及后悔的。” 端木荇背对着池沌,略有温情道。 “叔叔!” 舒黎的声音从池沌身后传来,端木荇看去舒黎携着宇文姽走来,小女孩还提着食盒。 端木荇知趣地离开,为这“一家子”让出空间。 “叔叔,我和娘亲给你带吃的来了。” 舒黎乖巧地在池沌身前搭上桌子,随后摆上一碗米饭,一碟咸菜以及一罐开胃茶。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池沌望向宇文姽。 宇文姽逃避着池沌的视线,她怎么能说是因为巧儿看见端木荇和你独处,担心你所以赶紧过来。 “早吗?我不觉得啊。”宇文姽道。 “叔叔你吃!” 舒黎用木勺舀了一勺饭,递到了池沌的嘴边,饭上还有一颗萝卜丁。 池沌如今生活不能自理,唯一有用的还只是能开口说话。 饭团就着萝卜丁被池沌嚼碎,可池沌尝不出一丁点味道,主宰连他的味觉也给剥夺了,无论池沌是吃山珍海味,亦或是粗茶淡饭,都味同嚼蜡。 但要想活着,哪怕是屎池沌也要吃下去。 “巧儿也到了该蒙学的年纪,你打算让她去哪里?” 吃饭间,池沌向宇文姽询问道。 对啊,巧儿是到了该蒙学的年龄!宇文姽这才反应过来。 “我不知道,不知道汐国的学府收不收她,我怕她的身份会………” 宇文姽还没说完,池沌便伸出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过几天我去找季子安阁主,他也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可以让他带着舒黎在碧潮阁学习。” “真的吗?”宇文姽颇感惊讶,池沌居然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先在汐国定居三年吧。三年之后我在看看局势是否有新的出路。” 听到这话,宇文姽更为震惊,她没想到池沌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 “好了,下午我要去见一个人,你先带着巧儿去找季子安阁主吧。” 下午要见的那一个人,似乎有办法打破如今这个僵局。 去见那个人,陆行或是舟行,都去不了那个人所在的地方,因此那个地方也叫做不可知之地。 池沌要到那里去,需要谷千豪的逍遥无距。 池沌达到那个神秘的地方,第一反应不是惊讶,反而觉得可怕。 两列来迎接他的是不见一根头发的和尚,这差点让池沌以为这里是乌龙院分院。 “池沌,你终于来了。” 这群和尚站着的尽头,是一座简陋的旧庵堂,虽是简陋,却不失坚固。 刚才的声音就是从旧庵堂里传出来的,那道声音虽然很洪亮,却没有一丝压迫感,让听到的人都觉得十分舒服。 温和舒服的声音,往往具有感染力或者是说说服力。 犹如姑苏夜半的寒山寺,敲响了寺院内的晚钟。 声音完结,庵里便走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形不是很高大,光秃秃的脑壳,眼眉平和,但却是可以在他身上看出一种勇敢坚毅之意。 谷千豪见了来人,脸上不免露出鄙夷之色。 前不久谷千豪便登上过这云端的核舟,见上了眼前之人。 他看不出眼前之人的境界,只知道这个人的境界比他强,或许这个人知道一些主宰的事情,他便开口问了这人,但这个人的答复却让他极不满意。 “你知道我?” 池沌看着眼前的他,不由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而且我是最知道你的。”他不由分说道,“谷阁主,接下来我和池沌的谈话,还请你回避。” “不需要回避,我大哥可以知道我知道的任何事!” “任何事?”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不加收敛开怀大笑。 “你这话真好笑!?我实在忍不住。”突然笑容尽失的他严肃起来,道:“那你怎么不告诉你大哥你根本不是池沌!你原本是一个域外邪魔!” ······ ······ 蹋!池沌退后了一步。 这件事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除非是他把自己拉进这个世界里的。 “现在,池沌我问你:你还想让你大哥留下来听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吗?” 池沌抉择了一番,现在让大哥知道这件事还为时过早,等到之后再慢慢与他解释。 “大哥,麻烦你回避一下,等到适当的时机我会跟你解释。” 池沌看向身前的谷千豪,略带歉意道。 “好,你哪时想告诉我便再告诉我。我永远理解你。” 谷千豪往后退了一步,身形便从核舟返回海汐阁原地,待到谷千豪真正走远,那个他才上前一步,但也离池沌有三尺远。 池沌盯着他,那个他也看着池沌。 良久,那个他开口道:“你可以叫我竺法兰。” “竺法兰!摄摩腾,竺法兰。你是汉朝时来的天竺僧人?” “果然,你是知道的,看样子你是个熟读历史的学者。不枉我发出的大宏愿,将你带进这个地方。现在,该是我跟你讲一讲这个世界的本质了。” 竺法兰合十的双手一张,刺眼的金光便把他们二人笼罩起来,等池沌适应了强光,眼前是一幕流动的画片。 头顶烈日骑着骆驼在沙漠中行走的僧人;身抗风雪拄着登山杖在雪峰间穿梭的僧人;以及在大草原上被马匪追赶全身浴血的僧人······ “我从天竺来天国,历经万险,终修成正果。最终坐化得入此间世界。但我一至这个世界,满眼尽是众生的苦楚,我散播佛的大善理念,可这个世界信奉的居然还是主宰!” 池沌听着,但在这句话后插了嘴。 “今生是今生,来生是来生;谁知今生向善来生圆满?谁知今生作恶来生苦难?饿鬼道,畜生道,地狱道,竺法兰你是否去看过?哪怕是一生向善,竺法兰你是否去过天道,人道,阿修罗道?” 竺法兰看着池沌的眼睛眯了眯,随后舒展开。 “我本以为你会是她的奴隶,但你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你真的不是她的后手。” “你与主宰交锋过?” “对!” 竺法兰的目光从池沌身上移开,看向天穹,道:“她还居坐在那黄金神庭的王座上,时不时往下面投来目光,寻找那些想要打破规则的人。而今,想要打破规则的人有了两个。” “我散发两千年的宏愿,终将你带到这里,以我们两人之力一起改变这个世间的信仰,让佛光普照这个黑暗的世界。” “阿弥陀佛!” 随着竺法兰的一声长号,池沌眼中似有万千星辰破灭,一尊金佛端坐于宇宙中央,唯有它身后的世界安然无恙。 “不可能!” 池沌喊出一声。 竺法兰看着意犹未觉的池沌,叹息地摇了摇头,道:“这可由不得你!” 池沌刚与之对视,从竺法兰的眼睛里他见到了杀意! 面对池沌这么一个坐着轮椅,唯一身上能动的地方只有嘴巴的人,要杀他很简单,而且竺法兰还在他们周身布置了结界,哪怕谷千豪能从万里之外赶来,也不能从竺法兰手下救出池沌。 竺法兰来到池沌身前,手往他小臂一握,便把他从轮椅上倒举了起来,他们俩手心相对,头顶相触,一股特别的念力由下而上贯穿池沌的身体。 “噗!” 沉闷的一声,池沌的双眼只留下血洞。 远在荒国雪山之巅的天荒淫魔震了震,惊恐地朝东南方看去,可只是看了一眼,血泪便从他眼眶中流出。 那个地方太亮了!似有一轮金日放辉!他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引发了那一轮金日。 等到他把眼光投向天穹,入目便是单闭眼的主宰,在她的脸上出现了天荒淫魔从未见过的愤怒。 皇汶芳畏畏缩缩,等着主宰发话。 “你,给樵夫传话。让他去汐国!” “去汐国做什么?” “杀人!” “杀谁?” “池沌,以及所有阻拦樵夫杀池沌的人。” “会不会太多人啊?” “放心去做,我不缺这点信仰。” 那层通道关闭许久,皇汶芳依旧还没缓过神来,他看着东边那慢慢消散的金光,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赶紧去找樵夫!这是皇汶芳的第一要务。 他朝天上看了一眼,便马上知晓了樵夫所在的位置,他刚抬起脚往前走出一步,原地便只剩下溅起的飞雪。 在下一刻,皇汶芳已经出现在青木原樵夫的面前,樵夫砍柴的柴刀砍在了枯树上,随后抬头望了眼。 “怎么你来了?” “主宰有新的指示。” 樵夫听后摇了摇头,道;“我一年只听一次指引,这是我与她的约定。” “这次的情况不一样。你不得不出手,而且也只有你能出手。” 皇汶芳袖子一挥,一副虚影展示在樵夫眼前。 樵夫看着虚影里那东边发起的耀眼金光,不由得端正起来。 “这么说,她这次要我杀掉池沌?”樵夫望向皇汶芳,询问道。 皇汶芳点了点头,道:“如果能都杀光,那才是最好的。” “好!我去试试。” ------------ 第二章血洗与佛珠 平城外,落日余晖里升起一道人影,随着太阳光辉的消失,那道人影渐渐掩盖了整座城。 守城将士们手搭在眼前,遥望着那个山头走来的人。 一个佝偻老头,不知道他能不能在城门关闭前走到城门下,那些士兵正猜测着,忽然那人影直接便从山的那一头走到了城门下。 樵夫立于城门外,此时门正好半掩着,若他跑几步是可以在城门关闭宵禁前入城,不必等到第二日。 城下负责登记的将官朝他喊了一嘴,道:“老丈还不快些,城门马上便要关了,再不进来你便要在城墙下露宿一晚咯。” 樵夫抬眼望着这道城门,微笑地摇着头。 “嘭!” 城门重重地关上。 “一个也不少。”樵夫大笑起来,此刻在他眼里,整座城的作用不是保护,而是囚笼,“都是一群待宰的羊羔。” 正值换岗,身边催了好几句,可几个守城士兵还在岗上看着那城下的老人。 樵夫缓步走向关闭的城门,守城士兵只能从灌油口看到他,一只饱经风霜如同古树老皮的手拍在那道用深海珊瑚铁木做成的城门上。 “是木头啊。” 这时樵夫感叹道。 “可惜很难用来烧火。” 话音一落,一个门型的口子从城门上出现,随后是乓啷一声的重物落地声。 自汐国立国以来,平城的城门第一次被人力摧毁,而这个人却是个毫不起眼的老头。 “快快!拉响警报!” “咚咚咚!!!” ······ 有敌来犯的鼓点声从樵夫身后传来,而他身前已经有三排将士持刀相待。 “不知前辈何许人也?但汐国不是您可以侵犯之地。” 樵夫所展现的强大实力,令守城将士们动容,他们也不敢先发制人,得先弄清楚这个来犯之敌的目的。 “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樵夫罢了,被人从安逸的砍柴的生活里叫到这来办一件事。” 樵夫步子踏入汐国境内,随后一道光影在他身前一尺外立住,炸出一幕土尘。 守城将士们被那爆炸声惊住,上线的弩箭成排射了出去。 “叮叮叮!” ······ 纷乱歇定,那些弩箭早已被反射到四周的建筑物上,唯有一柄黑色唐刀定在樵夫身前一尺之外,刚刚樵夫踏入汐国平城一步时停住,便是这把刀的作用。 “可惜你这汐国第一天才,虽已是圣师,却不知人刀合一之境界玄妙。” 樵夫双眸盯住身前唐刀,本就展露锋芒的唐刀竟然出现了臣服之意,在樵夫在往前踏出一步后,那把黑色唐刀也被击飞,反弹回它主人手里。 樵夫的第一步,谷千豪的唐刀先人而至,只停住了樵夫三息。 樵夫的第二步,谷千豪的人先至而刀后回手,顺势让他朝樵夫挥出一刀。 “崩!” 这是令人耳膜撕裂的声音。 谷千豪身后的守城将士双耳淌血,可他们却未后退一步。 虎口处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让谷千豪知道眼前之人是自己踏入修行以来遇到的第一位高人,他也在此刻明白自己的父亲谷寻欢为什么会在那一日邀主宰一战。 “不愧是汐国第一人,现在你可以休息了。” 居然在身有逍遥无距的谷千豪眼下闪现到他的身后,更是一掌刀击其后脑令他晕厥的人,出现在了这世间。 谷千豪扑通倒地,黑色唐刀从他手里滑落,细看之下可以看见唐刀往后弯了几个弧度。 守城将士面面相觑,在他们眼里谷千豪是汐国第一人,更是以一人之力足以震慑别国的圣师,如今却轻易败在这个不起眼的佝偻老头手下。 “怎么?刚刚的情况你们也见到了,还要继续拦我吗?” “职责所在!”一阵视死如归之声。 一转眼,樵夫已经走进百步,步入城镇街道,在他身后的屋檐廊下,全是败碎的残肢与内脏。 街道上,樵夫身前,又站满了人。 平日里做当街买卖的小贩从商铺或货架上的暗格拿出了他们只能露一次手的武器,这些或多或少有那么一丝修为,因为在樵夫眼中圣师与入学级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这样有用吗?还不如交出池沌,这样你们汐国可以少一点伤亡。” “上一次我们汐人未曾放弃十三先生,这一次也一样不会。我们知道拦不住前辈,但至少可以为十三先生争取一点时间。” “哦?你们把宝压在了池沌身上。可你们知不知道他已经废了?”樵夫翘首,笑道,“真以为凡人能免费接受神的馈赠?凡事都有代价,当他摒弃那份馈赠之时,便是他根基尽毁之时。” 可以这样的说,第一次汐国保住了池沌,代价是老阁主,林行首;这一次汐国还要保住池沌,付出的代价肯定比之前还要重。 凡人或许对未知的事物都带有恐惧,可樵夫在面前的这群人身上却感受不到,这便是意志大过生理的体现。 “不管你们信还是不信,都改变不了池沌如今是个废人的现状。” 樵夫的话惊得人们面面相觑,他们第一次听到池沌已经废掉的消息,或许不信;他们本以为池沌是林行首的接班人、汐国的救世主,能够带领他们的汐国成就强国。 现在,他们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不可能!十三先生怎么可能会废掉?”有人大声喊道,但樵夫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真相往往残酷,故而不是人人都能有资格知道真相。 “你们,现在要怎么办?还要继续拦我吗?”樵夫又问道。 “我们会保卫十三先生!”一个声音响起。 “他现在在哪里?”樵夫沉默问道。 “我们不可能告诉你!”有人回答道。 樵夫叹了口气。“那就只好动手了。杀光所有人,池沌自然现身。”他说着,脚下挪动,整个人瞬间向前腾飞而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修炼者,樵夫仿佛一只猛兽,每一步落下,脚下的地面仿佛被他的步伐震荡了起来。 在他身前的众人中,有些人已经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极力掩盖自己的恐惧。但是在樵夫眼里,他们如同一群渣滓,他们的生命,如同燃烧的蜡烛,随时都有被吹灭的风险。 突然间,一道身影从樵夫的身后而来,手中握着一串颈挂佛珠,直接朝樵夫的头套了下去。 樵夫虽侧身却没有闪开,佛珠勒住了樵夫前扑的气势,令他脖颈隆起青筋,他的脸也在那一刻涨出猪肝色。 这个来袭者正是核舟上的竺法兰。 他一脚踏在樵夫背心,双手用力一撑,随后下压,直接把樵夫提了起来。 “谁让你回来的?”樵夫诧异问道,显然他知道钳制住自己的这人是谁。 “我自然是有人让我来的!”僧人笑着脸回答道。 “你杀不了我。”樵夫一边说着,一边调动天地魂力,原本涨红的脸开始恢复常色。 僧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只是要困住你一时。” “你为什么要护住池沌?他现在已经毫无用处了!”樵夫突然问道。 “因为他是我们的十三先生啊!是他献身我们才没被灭国!”一个年轻的修行者突然回答道,表情坚定。 樵夫嗤笑一声。 “他现在连一名普通的修炼者都不如,你们这些人,真的觉得他还能为你们带来希望吗?还有你,真以为他会是你翻盘的机会?” “你误会了,我并不会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池沌身上。他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僧人回答道。 樵夫听了,沉默了一会儿。“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他能是你什么后手。” 整个平城,突然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气氛之中。 人人心慌不已,只感觉有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随时都有可能砍下自己的头颅。 “我的乖徒弟,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你若再不出现,这一城的人都将献祭给主宰。” “趁现在他动不了,砍他!” 墨门的修行者一拥而上,招式兵器尽往被牵制的樵夫身上招呼,一时乒乒乓乓的碰撞声响起。 “敕!极一刀!” “塔拉!塔拉!······” 粒粒佛珠磕在地上,弹起又落下。 “淅淅沥沥!” 青砖地上落下一片血雨。 樵夫自身化刀,斩断了佛珠的绑绳,同样斩断了扑上前的墨门众人的躯体。 樵夫继续往前,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后方的僧人是没有办法再拦住他的。 “哒!哒!······” 樵夫身前响起清脆的敲击声,是眼敷黑布条,握着竹杖的池沌。 当他抬眼一看,正是此行的目标,池沌终于舍得出现了。 樵夫的目光冷酷,锐利的刀意宣泄不止,如狂风暴雨般灌向眼前的池沌。 池沌没有被他的师傅突如其来的杀意吓坏,面对滔天杀意也没有任何回应。 “好!你还算有点骨气。” 樵夫站在池沌面前一尺之内停住了脚步,刀意虽有收敛,却见池沌身上的衣衫撕裂出道道裂缝,鲜血正噗噗的往外冒。 池沌赌他的师傅不会马上杀了他,他赌对了。但是,樵夫已在他身外一尺之内,只要樵夫念头一起,自己马上就会身首分离。 “师傅。” “还叫我师傅?你连最基本的忠诚都不懂,还配做我的徒弟?”他对着池沌咆哮,刀意增强一分,池沌身上的伤口多上几道。 池沌莫言,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可有一句话,他必须说。 “我曾说过:年轻时,我要自由,不要永生。这是我的选择!” “那你便选择去死!” 话毕,刀意灌透池沌全身,如古代刑罚凌迟,一地碎肉血沫与当初池沌以体藏剑薄纱荒国大君如出一辙。 ------------ 第三章 终是超凡 “君有云,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池沌缓缓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朝天一握。 “我看你是求死!”樵夫身上恐怖气息暴涨,似要祭出一把断刀斩断池沌所有的生机和魂灵。 “终于,我看清了自己要走的路。”池沌苦笑,自己来这个异界这么多年,似乎忘了自己到底是谁,以及自己最初来这里时想要回家的想法。 “我是……域外天魔!” 池沌猛喝一声,双目前的布条在被刀气割断的同时,他也将手里的竹杖朝前刺了出去。 在樵夫震惊的目光中,那根青绿竹杖居然不受刀气影响,直直地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樵夫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再抬头看向池沌,一双蓝眸散着这个世界不一样的光辉。 “给我去死!” 樵夫暴喝,这个世界最极致的刀意从他身体里迸发而出。 可碰上池沌后却如春风过境,没有任何威力可言。 “你这是禁忌之力!”樵夫似乎想到了什么,左手手掌一边劈向池沌,右手手掌接着往竹杖斩去。 竹杖被劈断,樵夫身形也往后暴退。 残留在心口的竹杖隐隐传出凉意,正缓缓蚕食主宰赠与他的世界规则本源。 “一念起,万物生!” 池沌望着樵夫逃去的方向,淡定的从怀里拿出薄荷干叶和卷纸,一捏一舔,一根现代卷烟凭空出现。 池沌熟练地叼在嘴里,手指指肚往烟口一点,一颗微小火星在他嘴前忽闪忽闪。 “呼···” 池沌吐出一口青烟,烟雾颠荡起跃,化作一柄浪客刀,慢慢消散。 正在疾行的樵夫刚压制住那股悲凉的气息,忽然心生感应,身体自主地朝一侧偏去,一把完全是由烟雾组成的浪客刀无故出现在他身旁。 “啊!” 樵夫闷叫一声,一只手从空中飘落。 “这小子,到底领悟出来什么神通!”樵夫望着空荡荡的右手,久违地畏惧起死亡来。 浪客刀一击之后迅速消散,但樵夫依然能感觉到生死危机。 “在身后!” 樵夫心一紧,身体以奇怪的姿势对折,险些没有躲过重新出现的浪客刀。 “可恶!必须得动用天启的力量。” 樵夫稳住身形,左手化掌往四周劈出一个“口”字,随后紧忙朝天穹释放出一缕精神念力。 “咦?” 立在原地的池沌看着樵夫遁去的地方生成一丝疑虑,他拄着竹杖,右足朝前一踏,身形倏地从平城城内到达樵夫攻入平城的城门处。 他看了看破出一个口子的城门,不禁摇了摇头,“这么好的门啊。” “回退!” 一丝灰色的细线从破损的缺口处钻出,连接起被切割的两块门板。 “啪啪!” 池沌拍了拍破镜重圆的城门,道:“这下够结实了。” 他继续望向樵夫遁去的方向,再迈出一步,身影如千里江水涛涛奔涌,滔滔即逝。 一束纯质无暇的神光自九天之上降临在樵夫身上,原本被切断的手臂竟快速长出,樵夫身上诡异的气息被神光打散,他整个人的气息正猛然攀升。 “哼!”樵夫冷哼一声,烟雾被震散。 残烟散而又起,烟缠影现,樵夫瞪大了双眼,池沌居然可以一瞬之间便从汐国平城之内出现在他面前。 汐国超凡——逍遥神! 一个可怕的想法从樵夫心里头出现,这小子不会和当初的南陵王一个样,真的是一个能够破碎虚空来到此地的域外邪魔。 “这小子,真要赶尽杀绝?” 樵夫望着遥遥对立的池沌,可叹如今角色转换,当日的对他施加的痛苦今日报应回自己身上。 “你小子?又超凡了?” 趁着回复状态,樵夫朝池沌看去,他的身体依旧残缺,那双被汐国圣药治愈的眼瞳散发着诡异的蓝光。 “并未。” “那你如何能越过主宰在这个世界获得这种力量?” ······ 池沌沉默了一会,傻笑道;“樵夫师傅,您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我是域外天魔啊。” 话毕,池沌身影再一次消散,无所从迹。 “魔又如何?你师傅我也不是第一次碰见了。” 樵夫心有感应,右手五指并起,其形如刀,朝着前方左侧某处悍然斩出,这是他自修行以来所有的刀意感悟。 “森!”这一刀,矫夭多变,变幻万千······ 一刀之力,似劈出千万刀,牢牢封锁住前方空间。 这一刀,直接将池沌的身影从虚幻里逼了出来,如笼的刀意加身,池沌只是将手中青绿竹杖轻轻往前一点,与樊笼刀意相触。 “有意思!” 本因轻轻一击便能击散的刀意这一次出奇的坚韧,池沌一时被困在樊笼刀意里。 “原来师傅留了一手,原来刀意不只有刚劲,更有柔劲。”樊笼刀意不断压缩,池沌手中的竹杖也有了弯折的迹象,脚步也往后踉跄了一下。 “小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见到池沌被困,樵夫不由大喜。“现在,教教你新东西!” “刀极一·天刀陨!” “刀极二·罗刹刀海!” 樵夫双手举起,望天而托,右脚往前一踏,一足深陷,一时天地变色,地上生灵似有预警,形成了几股兽潮往四方逃遁。 池沌抬眼望天,原本层叠的云瘴被平整地切成两半,流星携着炽焰,拖出一条长长的线,似一把火刀将这个天空劈成两半。 “哗哗!” 四方空间无风起浪,涛涛汹涌澎湃之声鱼贯入耳,池沌感觉自己置身于风暴海眼中心,轻轻一动就会被风暴撕裂。 “小子,不得不说你已经快接近这个世界最厉害的人,须木支道、谷千豪之徒都比不过你,乃至天权和谷寻欢亦是对你望其项背。” “只是可惜,你终究无法打破这个世界对你施加的枷锁,这也是你差的最后一步。” 樵夫叹息一声,随后身影闪动,负手出现在池沌身前。 “我现在要亲眼看着你一点点被这个世界的力量吹散。” 临难之际,池沌不惧反笑,道:“我一直有个问题,凡是破五境者皆会被主宰提前抹杀,可主宰却不杀你们几个,我觉得她不会是想留着你们当狗这么简单。” 说到这里,池沌目光注视着樵夫双眼,天边亮起一道白光。 “是不是她不可以轻易接触下面的世界,需要通过你们发现那些即将破五境的修行者?那这样的话,她是不是也是一个域外邪魔呢?” “轰隆!” 雷声震耳欲聋。 樵夫不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得后退一步,还是池沌的话惊醒了他。 可谓是普天之下的生灵皆是主宰的子民,主宰创造了这方世界万千生灵,所以她是这世间仁爱的象征。 民间盛传,破五境者皆被主宰迎上天穹之顶的黄金神庭,奉为神人,同享万民供奉。但古今能破五境者寥寥无几,而且修炼之人多为传承,而那些破五境者自上神庭后给传承之人传下之信息却是只修五境之境界,破境之法再无传承。 乃至现在世人只知世间最强为五境圣师,只有迈入了四境及以上之修行者才渐渐知晓五境之上还有一境。 荒魔,剑神,陶潜,是三国近代破五境的修行者,他们显圣之后遗留下来的传承便被看做是破五境的关键。 杀魔精血,浩然气,逍遥神,凡是接受了这些传承,便早早被人称为超凡;昔日的韦应物,今日的谷寻欢,都是传承了陶潜的逍遥神,方才踏出的最后一步。须木支道自接受剑神九天之外传承神光后,苦修多年才至圣师境,也是在与樵夫一战后才知五境之上,天外有天。天权老僧圣师坐佛多年,更早知道五境之上还有一境,所以才贪图魔的力量,以求登上第六境。 池沌是这世间唯一将浩然气,杀魔精血以及逍遥神三大超凡体态修全的人,现在只要他想,他能轻轻松松从任何一超凡体态突破第五境,达到世间的最高度。 “不可说!” 樵夫无名暴怒,杀意暴涨,一步迈入自己用来封锁池沌的樊笼内。 “你说的太多了!” 樵夫一把掐住池沌的脖子,向用一把刀的刀尖挑起物品,池沌冷眼看着他,知道他似乎被一股力量控制,失去了一时的本心。 “今日,吾断你干预下界之手,汝想要从我身得到何物,自己下来拿!” 尽管池沌脸色涨红如同猪肝,但他还是不见得着急,只听池沌低语:“无德···无量···漏尽通!” 这个世界无穷无尽的力量正以樵夫为媒介涌入池沌的身体里,换而言之,池沌正在在吃这个世界,只是一刻,便从一个废人重新登临五境之上。 六境超凡之态,便可血肉重生。 池沌残缺的四肢瞬间便长得完好如初,樵夫被吓得连忙又退出了樊笼困阵。 “原来,这就是你所掌握的力量。” 此时,在池沌的眼中,这个世界的所有规则莫名的清晰,他与这个世界的联系从未有过的紧密,似乎只要他心念一动,便可改变这个世界的一切。 这时池沌瞧向樵夫,看见了那条从黄金神庭绵延下来的丝线。 “我看见了。” ------------ 第四章 终是佛陀 “一些简单的规则而已!” 看着眼前的樊笼,池沌只是往前走出一步,原本可以困住他的樊笼刀阵轻易地便被他的身体击碎。 “嗒!” 池沌一扣响指,一层禁制直接隔绝樵夫与黄金神庭的联系。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师父?” 池沌望向逐渐灵台清明的樵夫,虽说的风轻云淡,却掩盖不了那杀他的决意。 “我只求你不要有所保留,经你对世界的一言讲解,我已大致知道你我之间的差距,但我还算是觉得自己有一线生机。” 困兽尚且犹斗,何况人乎? 徐徐的特殊光线从樵夫的身上散去,他握住了腰间一直别着的砍柴刀,这把刀从他做樵夫开始就一直陪伴着他,可以说这把砍柴刀见证了樵夫一生的修行之路。 “老朋友,今日我们再砍一次人骨柴!” “嗡嗡!”砍柴刀轻快的抖动,似有一份激动。 樵夫右脚后侧,前躯微微躬起,右手紧紧握住腰间的柴刀,“看好了,教你点新东西!” “砍柴一式·劈一处!” “砍柴二式·避结节!” “砍柴三式·一斧头!” “砍柴四式·断木头!” 左右上下一时皆是凌乱的刀影,池沌呜呼一声急忙护住身体要害,却又突然想起自己完全不用这样做。 此时,他有两种办法抵挡樵夫的杀招:一是观其之规则,避其锋芒;二是以肉身之态,硬抗天威。 “五道自然!” 刀光如细柳云烟轻抚而过,池沌衣衫飘带飞舞,他不紧不慢地朝樵夫靠近,越往里去,刀光愈是紧密,可这在池沌眼中不过是比以往更带些凉爽的春风。 “这······” “你······” 在樵夫两声惊讶之后,池沌已走到他身前。 一只手掌挤过凌凌的刀光拍在樵夫头顶,四周飞转的刀光一时寂灭。 樵夫七窍流血,眼神中满是惊讶与不甘,随后生辉暗淡,躯体往下落去,还未及地,变化成烟尘散落于天地间。 一鲸落而万物生! 原本只被樵夫一人占有的刀之规则还于世间,多数习刀之人修为暴涨,更有甚者,魂兵质变。 “规则属于众生,而不是一个人。你,明白了吗?” 这句话即是说给樵夫,亦是说给天上的主宰。 池沌抬头朝那天穹上隐蔽的黄金神庭看去,目光正好与主宰相对,冰霜的脸上也出现了些微的怒意。 地上的蝼蚁也敢直视天空的雄鹰。 “轰隆!” 一道足以撕裂大地的闪电自九天落下,朝池沌劈来。 “无距!” 闪电落下之前,池沌身影骤然消散,下一刻已至荒汐边境。 荒国,还有些陈年旧事需要他去处理。 乌龙院内,苦行僧天玄大师枯坐在天权老僧的禅房前,自登临圣师后,他的禅号便由苦玄更为天玄,但他依旧奉行自己苦修的宗旨。 禅房内传来奢靡的交淫之声,虽然以往他都充耳不闻,但如今他的好奇心已然驱使他有所动作。 自池沌被天荒淫魔皇汶芳带走后,天权回到乌龙院便说自己有大感悟,需要闭死关,期间还让他们捕伏一些魔童魔女送入他的房间,以便一边修行一边感化邪魔。 苦行僧天玄刚欲推门而入,禅门却自动打开,天权老僧正好出现门前,冷眼看着苦行僧天玄。 “师兄?” “天玄,不是与你交代过,我要闭死关的吗?怎么敢来打搅我!” “本不想打搅师兄,可是我近日心中不安,似有人祸叨唠本寺院。故向师兄言明,以求破解之法。”苦行僧天玄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微微向左倾侧,视野投入禅房内。 禅房内原先送入的魔童魔女们盘坐成一圈,闭目默念佛经,身上隐隐有佛光乍现。 其实所谓魔童魔女,不过是在魂启之时被大祭司发现身上带有北地化形大妖血脉,荒国与北境妖族自建国始便势不两立,两族杀伐不断,有着不可磨灭的世仇。 几百年间,妖族一次次的侵略边境,一次次又被荒国军队收复失地,这期间便遗留了许多人族女子遭受妖族凌辱而产生的半人半妖之子。这些杂种既不被妖族认可,又被人族驱离。 一半妖族血统让他们无法受到主宰恩赐,一半人族血统令他们无法觉醒妖族的传承神通,他们可谓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人,最孤独的人。 同时,妖族血脉会侵蚀他们的身体,让他们出现半兽化的形态,人不人妖不妖的样子,如金发兽耳,狐尾多乳······ “人祸?”天权老僧脸上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东南方,随后不屑道:“一个当初不成器的邪魔罢了,不足为惧。” “师兄说的是,池沌?他不是已经废了吗?” “师弟,你记住,只要魔念不灭,邪魔永存。” 在说这句话时,天权老僧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似有半分窃喜。 “还有,我观你六根未净,继续到魔刹堂坐禅吧。”天权老僧转身,禅门自动关闭,一句略带警告的话语从内传来。 “是,师兄。” 虽心有疑虑,但天玄不敢触动天权的权威,一是天权是他的师兄,二是天权还是乌龙院的主持,是荒国修行的第一人。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等到天权坐化的那时,他天玄就是下一任乌龙院主持,这个想法在天玄离开天权禅房后从心里暗暗滋生。 再临荒国那座天下间最难攻破的城墙前,已是傍晚,山头落日红霞漫天,黑岩城墙依旧矗立。 池沌对着那庞然的黑色巨龙遥遥递出一拳。 “轰!” 一时地动山摇,城墙上驻守的卫兵都倒了一片。 所有卫兵从地上踉跄爬起,怀着疑惑的目光朝城下外看去时,红霞笼罩下,一道人影凭空浮起,直直掠过高耸的城墙,化作一道流光朝圣山飞去。 在城墙上少数达到宗师境的修行者勉勉强强看清了那道人影的脸庞,由此唤醒了潜藏在他们心底的恨意。 那个人居然还活着! “速速敲响惊雷鼓!” 要知道,只有敌军大军压境之时才会敲响城楼那座开国古鼓,一旦敲响便不能停下,届时整个荒国都会开启一道远古禁制,自此只进不出。要想关闭这道禁制,必须取得皇宫内的降魔杵将鼓面刺破。 “咚咚咚!” 密集的鼓声从身后传来,眼下陆续亮起灯火,不过一会整个皇城灯火通明。 惊雷鼓响起,很多人一生都难得一见。 池沌并未在皇城逗留些许,但他还是停下来,远远看着那座皇宫,看着那皇座上的人。 如今正值冬季,拓拔蕊被派往北境阻拦妖兽侵袭,现在离得最近的圣师也就圣山上乌龙院的天权和天玄,可他们不会轻易下山。 况且,也来不及。 皇城内所有的修行者加起来也阻拦不了一个池沌,如果此时池沌想要杀死第二代大君的话。 “什么?看了一眼便朝着圣山去了?” 听着下面御林军军官的上报,夏君松开了紧握的手。 单凭他池沌能在大荒禁制下继续凌空飞行,他就知道整个皇城的修行者都拦不住他。 他要杀自己,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圣山脚下,池沌忆起当年,当初几个苦行僧把他背上的圣山,自己还从未亲自攀登过世间最高峰。 山脚下,是一些定居的佛民,他们从荒国各地朝圣而来,在此定居磨练自己的信仰。 圣山苦寒,多数人承受不住而悻悻离去;少数人在此等环境之下苦修,竟也能突破肉身的极限,掌握一些独特的秘术,足以与真正的修行者抗衡。 池沌在山脚下行进,走进这些佛民汇聚而搭建起来的村落,一时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朝他看来。 他们都在猜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子到底能坚持多久不跑路,先前来到这里的人无不风尘仆仆,双手双膝一经一路朝拜无不布满老茧。 看向池沌的目光有戏谑,有冷漠,有期待······旁人目光此刻在池沌身边缤纷乍现。 可是,并不是经受住了苦难,便能成就佛陀。 佛无相,凡所成众生相,皆为佛。 “喃!” 池沌双手合十,低鸣一声佛号,一步步朝前走去,双脚过境之处,新雪消融,莲华绽开。 一环七彩法轮自池沌身后升起,一时佛光普照,四周看戏的佛民哑口无言。 “佛陀现世!” 不知谁喊了一句,四周佛民纷纷磕头朝拜,以求得到池沌的善缘,借得一丝机会成佛。 或许是虔诚的朝拜者,或许是跟风的人,但这群人之中没有一个站着。 可他们都在抬头的那一刻,看见池沌原先站着的地方激起几片雪花,整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苇渡江神足通!” “这是一苇渡江神足通!那人是圣师!” 没有人结得善缘,可池沌走过之路生长出的雪莲却遭到这群人的疯抢,虽不说能不能延续寿命,但至少可以增强体质,治愈病痛。 先前的虔诚忘得一干二净,同样也忘了一路朝拜过来的初衷,佛魔一念此刻尽显。 ------------ 第五章佛魔不二 “今日寺里怎的提前响起了钟声?不是没到休业时刻吗?” 正在打坐念经的和尚朝一旁坐着的和尚侧头低语,一旁的和尚自顾自的念经,可随着钟声连续响动,大殿里所有的和尚都停下了念经的嘴,木鱼的锤。 “不对,这是佛钟共鸣,有人成佛了!奇怪?天权与天玄大师都在寺中,到底是引动了佛钟共鸣?” 寺门被轻轻敲响,所有僧人的目光齐齐望去。 要知道,这可是荒国不可知之地——乌龙院,不是寻常人可以寻到的,如果是一个凡人想来到乌龙院,他至少得战胜攀登圣山的严寒风雪和择人而噬的雪山妖兽。 禅门轻启,一张熟悉的脸自门后浮现。 “是一念!” 有僧人惊呼。 乌龙院的僧兵很快从院里跑了出来,个个目眦欲裂,这个魔头居然还活着。 “各弟子听令,除魔!” 很快,池沌的身边围满了人,不给他留一丝退路。 “各位法师,我今日来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除魔的。而这个魔,并非我一念。” “结阵!”僧兵大吼,纷纷唤出长棍魂兵,三百僧兵佛棍无来阵一瞬结成,一时棍影无数,从空间各个角度击向池沌。 “多说无益,还是得让你们眼见为实。” 所有的攻击落在池沌身上前的一刹那,一抹金光泛起,所有攻击顷刻反弹,一时众僧兵站立不稳,四处倒飞。 此阵不攻自破,以汐国不朽金身之力。 人在空中无法借力,此时肉体与精神是最脆弱与松弛之时。 池沌双眼紫芒一闪而过,四周僧兵眼神木讷,不过一息之间全然倒地不起。 此时他们的心灵境海汹涌澎湃,渡海泛舟被浪涛拍得摇摇欲坠,这既是他们的劫难又是他们的机遇,此番受心魔引者,要么堕落疯魔,要么成佛封魔。 “一念,你太放肆了!” 一声佛号自乌龙院深处传来,不少陷入心魔的僧兵神灵清醒过来,不过他们却不敢再朝池沌靠近一步。 “好了,所有僧人不得拦他,让他见主持。” 天玄刚说完,池沌的身形就出现在他面前。 “苦玄······不,天玄大师,好久不见。”池沌笑着向枯坐在魔刹堂门前的天玄大师打招呼道。 “一念,贫僧相信你不是来故地重游的,所以,你来此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目的?”池沌低头思考了一会,没做回答。 “凡事都有因果,你来此是果,到底为什么来此是因。” “因果吗?” 池沌沉心思索了一会,给出了一个答复,“杀魔成佛!” “真是搞笑!”天玄双手合十,身后龙象魂相缓缓升起,圣师独有的领域展开。 “你在山下的人前显圣,贫僧看得一清二楚,既已成佛,还杀个屁的魔。” 山下之景自然逃不过山上之人的眼,这也是他们选择的挑选方式,唯有时时刻刻心中有佛之人,方才有机会登上圣山,进入乌龙院。 “我虽成佛,魔却未灭;一念之间,佛魔皆现。” 在魔刹堂前,池沌与天玄大师的论道并未结束,而是进入了更为深刻的境地。 两位修行者在禅意的氛围中,以言语与心灵交流的方式,探讨着佛法与魔道的根本。池沌的佛魔一念观点在这场论道中逐渐展露出强大的力量,超越了天玄大师的理解。 “佛魔一念,生死共证,众生不二。诸法平等,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池沌的声音如梵音般响彻在魔刹堂中,仿佛自宇宙深处传来的真理之音。 天玄大师凝视着池沌,眼中闪烁着一抹异彩:“池沌,你的观点与我所学佛理颇有不同,佛就是佛,魔就是魔。佛魔一念,生死共证,这究竟是何等荒唐?” 池沌目光朝天玄身后看去,随后笑着解释道:“天玄大师,佛魔一念,即是在我们内心深处,超越善恶、正邪的二元对立,将佛法与魔道合一。生死共证,则是在证悟的瞬间,超越生死的轮回,看透世间万象的虚妄。众生不二,表明一切众生都是无边的佛性,只是被魔念所蒙蔽。证道之路,便在大师身后。” 天玄大师微微点头,感悟其中的深意:“你的观点是如此深邃,与我常年修行所得的领悟似乎完全不同。但贫僧所知进入魔刹堂者要么沉迷其中彻底疯魔,要么心中魔念比之更甚,不受影响,天生一头凶魔。” 池沌笑容更加明朗,道“大师,你别忘了我也是从中走出来的。” 天玄大师陷入沉思,然后缓缓说道:“你在走一条新的修行之道。” 池沌微笑着回应:“大师所言不错,我选择的确是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在这个境界中,我或许会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困扰,但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我相信,只要固守本心,我能够应对一切。” 天玄大师思索片刻,然后再度问道:“佛魔一念虽然有其深刻之处,但你能保证你的佛念每一次都能胜过心中的魔性吗?修行者不可能在在面对诱惑时时刻坚守本心?” 池沌微笑:“大师,正是因为佛魔一念的存在,我才能够看到修行所遇的诸般诱惑,看穿诱惑超越魔性。在这个境界中,一切都是平等的,善恶只是表象。我并非被动地超越魔性,而是通过深刻的领悟,将魔性融入佛性之中,使之成为修行的助力。” 天玄大师闻言,神情渐渐平和:“池沌,你的境界之深,令我佩服。或许,今后才能看见此修行之法的成效,但当下你无法彻底改变贫僧的想法。” 在魔刹堂内,氛围瞬而凝重,池沌与天玄大师的论道虽然达到了巅峰,但却在一瞬间演变成了一场超越言语的对决。 池沌微笑着躬身已请,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邃而宁静的气息。 天玄大师也从枯坐中慢慢站起,双眼中闪烁着一抹坚定与从容。 两人相对而立,仿佛整个魔刹堂都被这股紧张的氛围所笼罩。 “天玄大师,你的佛法固然深奥,但在我的这个境界中,你胜不了我。”池沌的声音平和而有力,如同一泓清泉深入人心。 天玄大师深吸一口气,神色凝重:“池沌,你的境界虽然深邃,但我所修行的佛法同样不可轻视。佛魔一念虽有其道理,但是否能够真正超越生死轮回,还得看你被贫僧教化之后。” 终于,天玄大师无法忍受心头的烦躁,一声佛号,手中的佛珠猛地向池沌投去。池沌不闪不避,双掌合十,迎接着这道佛力。 一瞬间,两股强大的力量在魔刹堂中碰撞,激起了强烈的魂力波动。 “大师,请息怒。”池沌的声音如同佛音,但他的眼中却透露出一抹锐利的光芒。 天玄大师也停下了攻击,双目深邃地凝视着池沌:“你的修行之道的确令人敬佩,但贫僧不能容忍你对佛法的亵渎。你所谓的佛魔一念,贫僧无法苟同。” 言罢,天玄大师再次发起攻击,龙象魂相射出千万道光芒,瞬间笼罩向池沌。池沌的身影在这股佛力之下显得无比渺小。 “肉身不败金刚神通!” 两者的对决如同天地间的雷霆,轰然响彻。整个乌龙院都在这场激烈的对抗中颤抖,仿佛要随时崩溃。池沌与天玄大师的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让在场的僧人们都感到一阵不安。 在这激战的过程中,池沌的身上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力量,仿佛是与魔刹堂融为一体。他的招式虽然简单,只是挥出数拳迎击,但每一击都带着琳琅佛光,将天玄大师的攻势一一化解。 天玄大师渐渐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震撼,他虽然一直信奉传统的佛法,但在与池沌的激战中,对方所体现的佛之力量让他开始思考,是否有一种更高的境界,是他所未曾领悟到的。 时间似乎在这场激战中失去了轨迹,整个魔刹堂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僧人们不禁闭上了双眼,仿佛在默默祈祷这场争斗能够尽快结束,以避免对寺庙带来更多的损害。 然而,正当争斗进入白热化的时刻,池沌突然停下了攻击,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慈悲与智慧。 他放下了对抗的姿态,缓缓说道:“天玄大师,时机到了。” 只见池沌一招手,魔刹堂内飞出一把黝黑禅杖。 “这是!” 天玄大师一时情绪剧烈波动,嘴巴不由自主地道,“师父的魂兵。” 师父的魂兵怎么会在魔刹堂里?难道师父也放弃了佛法而去贪图魔功的力量? 天玄一时的心神混乱让池沌有了可乘之机,一缕难以察觉的魔念钻入天玄圣师境的心灵镜海,池沌双眸闪过莲华印记,一道记忆传入天玄心神。 “醍醐灌顶他心通!” 这一举动如烈火浇油,天玄原本只是微微裂隙的心灵镜海骤然崩碎成无数碎片,魂山雪融,汇成大海,海上浪涌滔天。原因是他看到了池沌被天权以无德无量漏尽通夺取六层楼魔功的一幕。 自己敬重的师兄居然也抛弃了一生修行的佛法,转而修行被世人摒弃的魔功,双重打击之下,天玄大师身后龙象魂相消散,从圣师境直接跌落到大宗师境。 “天玄,你现在可重新认识:佛魔一念,生死共证?” ------------ 第六章固执本念 天玄站在天权禅院前,心情纷乱,脸上的表情交织着哭泣和微笑,仿佛在与自己内心的魔念激烈争斗。 他感受到一股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 池沌站在他身旁,一手提着天玄的肩膀,两人的身影缓缓来到天权老僧的禅房前,禅房的门敞开着,仿佛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樟木地板上,映照出古老的经卷和琉璃香炉。天权老僧端坐在蒲团上,双目半合,座下的魔女们正在默默诵经,沉浸在一片深邃的禅境之中。 池沌突然发出一声嘲笑,“呵,区区幻相。”他的眼中闪烁着金黄色的佛光,幻相瞬间破散,禅房内原本的景象显露出来。 在池沌眼里的现实是,肉骨堆积成一座山,各种姿态的魔女们裸露地躺在天权身后的床上,狼藉之景尽收眼底。她们的下-体红肿,全身抽搐,而天权老僧在啃食着一条美人细腿,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这一切都只有池沌看得见。 “天权老魔,好久不见。”池沌冷笑着说道。 天权老僧缓缓睁开双目,微笑着回应:“看来一念你已经重回圣师境,竟然连苦玄都被你打得跌落一个大境界。” “今日,我们之间将是一场恶战。”他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决然之意。 “不见得。”池沌淡淡地回应,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之色。 他知道,这场战斗将不仅仅是双方肉体修为上的较量,更是心境修行上的博弈。 两者对峙在禅房中,气氛凝重而又紧张。这是一场注定会引起轰动的对决,魔功和佛法的碰撞,正如此刻天玄心中的波澜,复杂而深沉。 禅房中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时间本身也在这场对决中放缓了脚步。天权抬起头,望向池沌,眼中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他深吸一口气,领域顷刻展开,周身瞬时魔气弥漫。 “池沌,你和我之间的恩怨,纠结已久。今日,我们将一决胜负。”天权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如同陨石一降,带着无法忽视的威能。 池沌嘴角微扬,佛光在他的周身闪耀,周身开始散发柔和的气息,驱散走那些令人心悸的魔气。 池沌悠然自得地说:“天权老魔,你虽然吸走了我六层楼的魔功,加上你沉沦色欲,日夜御女抵消所学佛法六通,又以妖兽血嗣为血食,终以魔功七层楼之姿站在我面前,但你万万没有想到,只要弃了那魔功六层楼,佛门六通便可无师自通。而如今你修行之魔功于我眼中如同那微弱的烛光,在黑夜中不堪一击。” 随着他的话语结束,禅房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股强大而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这一刻交汇,形成一片紧张的静默。 禅房内,床上魔女们的淫糜之声渐起,似乎想以此影响池沌的心境。 池沌的目光锁定在天权身上,目光中透露着一股强烈的杀意,他渴望将天权杀死,这样他才能完成三大超凡体态之一——杀魔血。更何况现在他佛魔皆在一念,唯有杀死天权此魔,佛念才会胜过魔念,继而我佛永恒。 天权闭目,心神沉浸在自己心灵境海的魔人本念,一时周身散发的魔气携带至怨至邪之秽。 “佛光虽然净化魔气,但是否能抵挡得住加上贫僧邪念的腐蚀呢?”天权轻笑一声,手中的法杖散发着强大的魔力,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两者间的对峙愈发激烈,宛如风暴即将来临。禅房内,各自领域相互碰撞,时空仿佛扭曲,将这片区域与外界隔绝。 这是一场属于心灵和力量的较量,决定着谁能在这片虚空中占据主导地位。 池沌突然挥起手里的降魔法杖,一道金色的光芒喷涌而出,如同瀑布一般向天权席卷而去。天玄眼中闪烁着坚定之光,他举起手,佛法的光芒与紫色的魔力在半空中激烈碰撞。 这一刹那,整个禅房都在震动,仿佛要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禅房外,天地也似乎感应到这场激烈的对决,风云变幻,冰雪交加。 池沌深吸一口气,他心中默念佛号,将内心的坚守化为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而天权则咆哮着释放更加狂暴的魔力,试图冲破这层看似无懈可击的屏障。 “你奶奶个腿!”天权臭骂一声,分出两道分身迅速从侧面袭向池沌两肋。 “佛家魂相——不动明王!” 独木难支的池沌面对天权的偷袭,不得不开启魂相。 开启佛家魂相,池沌可再生四臂,四臂各执佛家兵器。 佛门金刚杵与法剑各自刺出一击,轻松将天权的分身击溃。 “六道合一!” 池沌双手合十,其余四臂同样做合十之样,一时生出一股强大的威能透过屏障轰击在天权身上。 天权躲闪不及,这一招透体而过,让他的身体失力朝后倒下,只觉得一瞬间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一会儿之后,天权缓缓站起身。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仿佛在思索着许多事情。 禅房中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仿佛等待着他的决定。 天权老僧注视着池沌,他并没有发表言论,而是默默地等待着池沌杀死他成就真佛。 池沌长叹一声,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沉静,他做出了选择。 在这一刻,仿佛他的内心经历了一场洗礼,心灵境海埋藏的黑暗的阴影在刚刚激烈的心灵对决中得到了完全的释放。 “或许,这才是我要杀的魔吧。”池沌的声音平静而悠扬,如同微风拂过禅房。 四周狂暴的魔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和的光辉,连带天权身上的魔性也开始消融,天权的魔功七层楼也一层接着一层地塌散。 “不要!” 天权目眦欲裂,双眼流出血泪,他不肯放弃抛弃一切才习得的魔功。 “你不信你不会杀我!” 天权狠劲一生,蓄力奔跑一头撞向池沌。 现在的天权完完全全是一个没有人任何境界的普通人,而池沌是如今世上最强的圣师境,加之肉身不败金刚神通所在,天权这一下无疑是鸡蛋碰石头——自己找死。 “嘭!”头盖骨碎裂的声音。 天权整个光头像打碎的西瓜,汁水不止溅射了池沌一身,也污了这一片洁白的雪地。 “师兄!” 天玄刚平复心中意生的心魔,心神刚入清明,便看见自己的主持师兄一头撞向池沌,落得个无头死尸的结局。 悲由心生,苦水泪流。 天玄悲痛难抑,心魔之种再次萌发,大宗师境界也摇摇欲坠。 随着天权死去,原本被他用魔气遮眼的禅房换了一副新的景象。 森森白骨堆积成山,浓香白酒香气四溢,少女美妇玉体横陈······ “这······这是什么,噗!” 此番场景令天玄气血逆行,喷出一口血来,大宗师境界再跌一境,沦为宗师。 “原来······原来,我才是那个······异类的佛。” “佛魔一念,生死不二!真的是佛魔一念,哈哈哈!哈哈哈!” 天玄擦去嘴角血迹,露出苦笑,他体内心灵境海开始沸腾,周身渐显黑色的魔焰。 “天玄大师,其实您没必要太过在意,每个人都有各自难以抵抗的欲望,人人都慕强,成为强者的道路有千万条,自己选择走的不一定是错误的,您不应该否定自己一路走来所付出的努力。” 池沌的话一字一句扣在天玄心神,暴戾的魔焰渐渐得以平息,顺带散去了天玄仅剩的宗师境界。 这是醍醐灌顶他心通和无德无量漏尽通联合施展的效果,旨在清明灵台与消去被魔力侵蚀的魂力。 “一念,你的话如雷贯耳,贫僧受教了。”天玄合十双手躬身感谢。 “今日事毕,我与荒国乌龙院的因果已清。”池沌同样合十作礼相还,随后负手踏空而去。 禅房中,天玄望着池沌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他深知,池沌的那番言语对他的心理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或许,他真的该重新审视自己的修行之路了。 缓缓转身,天玄朝着禅房深处走去,希望在这片彻底违反清规戒律的空间里找到对自己未来的一些答案。 禅房中的一幕幕闪过天玄心神,换做以往他只需把这些当作过眼云烟,可是现在他是要真真切切的去感受天权在做这种事时的感受。 “所有的欲望,叠加起来不都是为了追求强大的力量,主持师兄堕入魔道是,我连年的苦修也是为了成就圣师。那我当初为何要进入佛门?” 天玄只觉曾经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付出了太多,却在最后发现这并非是他真正追求的。 他的内心深处,似乎隐藏着一份对清净与平和的渴望。 天玄点燃了这间禅房,他于烈火中盘坐念经,念的是自己读的第一部经书,却深知自己经历的一切只是修行路上的一段普普通通的经历,他注视着远方的池沌,思索着自己所悟的佛道。 在禅房外,池沌抬头仰望苍穹,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心头渐次平静,现在开始,他记忆中的不幸与仇被山上的寒风吹去远方。 他放下了曾经的执念,重新审视心灵深处的渴望,寻找一条更加平和、自在的修行之路,踏上雪地,留下足迹,池沌大步朝着山脚走去。 天权老僧在烈火熊熊的禅房中静静坐着,他脸色平静,周身泛起点点金色佛光,烈火加身不过是燃尽身上衣物,也即是枷锁。 在天玄的身后,一轮法环逐渐升起,熄灭了熊熊烈火,照亮了整个空间。 幽暗的魔刹堂内,魔树长出一个血色肉球,如妇人怀胎,随着胎吸,四周的魔气被尽数吸收。 ------------ 第七章雪中他她 山下,夏君早早就摆好宴席。 池沌既然没有第一时间杀入皇城,自然是不会要了他这荒国主君的命,但池沌他既然入了荒国,他这个荒国主人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山上,池沌早早就看见了山下的宴席。 夏相既然没有第一时间集结军队,自然是不会在意自己闯入荒国所行之事,但夏相既然摆了宴席,他这个远道而来的客人自然要给上几分面子参加。 越往山下走去,池沌身上修行者的气息也越难以察觉。 “圣师,大宗师,宗师。嗯,这个境界应该是足够了。” 池沌刚走到宴席前,正好是旭日东升,他的身躯从暗到明,他的身份自此以后也不需要隐藏。 池沌从容地走向夏君,微笑着致意:“夏君,好久不见,难得您还摆下宴席迎接我。” 夏君笑容更加灿烂,他起身行礼,“好久不见,四君子。” “四君子?这个称呼我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 宴席上摆满了丰盛的美食和美酒,香气四溢,色香俱佳,池沌在夏君亲自招待下入座。 “你的身份实在让人称奇。桂国剑塔的四君子,汐国玉芳斋的十三先生,乃至是荒国乌龙院的一念行僧。”夏君笑着开口,他举起酒杯,向池沌敬了一杯酒。 池沌轻轻品了一口酒,微笑回应:“实际上,我的身份并不重要。我只是在追求这个世界所有的修行之道,所以才会有不同的身份。” 夏君点头赞同:“修行嘛,自然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成圣的路多了去了。本君要是能够修行,也想走上一走这条道路,奈何不得主宰恩赐。” 池沌微微一笑,他知道夏君的言辞并非全然虚假,夏君对修行者的钦佩和好奇是真实的。然而,成为修行者未必是一件好事。 “也许,不能修行相反是一件好事。”池沌再饮一口酒道。 随着酒宴的进行,池沌和夏君逐渐展开了深入的交谈,他们探讨修行之道、国家治理、人生哲学等各个领域,互相解读和分享彼此的见解。 从日出东方喝到日上三竿,天权已死的消息也传到了夏君的耳朵里,夏君听闻这个消息时,将欲饮酒的动作顿了顿,猩红的酒水洒在了华贵的朝服上。 “你杀了天权?”夏君的语气里多少有点惊讶。 “怎么?不可能吗?”池沌看了夏君一眼。 “可你入席之时,我手下之人探查了你的境界,明明只有宗师境。” “哈!”池沌大笑一声,“我要是以圣师境出现在您面前,您还能悠然的与我喝酒吗?” “的确,不能。” “既然夏君已经知道天权已经被我所杀,那我不妨再告诉您一件事,自此荒国上下,只剩下一位圣师,也就是拓拔蕊。” “什么!”夏君酒樽掉在酒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自此乌龙院,不会再有圣师入世。” “你同样也杀了天玄圣僧?” 一次击杀两位圣师,池沌如今的境界已经不能够用圣师来比喻,起码是圣师之上。 “没有,我池沌不是嗜杀之人。你们的天玄圣僧只是没了修为,重新变成一个凡人,与当初离开荒国的我一样。”池沌饮完杯中美酒,长呼。 “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池沌起身拜别,将欲离去。 “且慢,本君想问问你今后打算怎么对付荒国?” 这番话成功让池沌停下了脚步,他转身笑道:“做个交易吧。我帮荒国解决北方的兽潮,荒国派拓拔蕊陈军桂荒边境。” “你是要引出桂国圣师?” 池沌不语,至于夏君怎么猜想,他不在乎。 “照我说的去做就好。” “那我们事先说好,不管怎样,只要这次荒国出兵所得土地,不予归还。” “行,兵将随意处置,但如若伤民,我会到荒国皇城大雄宝殿要个说法。” 池沌穿越山林,身影逐渐消失在山下的林海雪原。 夏君静静地望着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慨。他知道,池沌这位修行者不同寻常,但他答应的事肯定做到。 “圣师之上……”夏君低声自语,池沌自古之后将是荒国国统延续无法忽视的存在。 “来人!朕要下旨。” 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攻占别国损失的兵力远比抵御兽潮损失的兵力少。 池沌行走在荒野密林间,一步跨出便数里,不多时便到了荒国北境的扎里木湖。 此地妖兽云集,因为这是这片荒原唯一较大的水源地。 “吼!” 人类的突然出现让所有妖兽停止汲水,凶狠的目光齐齐看向池沌。 “一群皮毛牲畜,跪下!” 池沌道出一句,随后身上的狐魁之力隐隐发散。 池沌站在扎里木湖畔,身边的妖兽如同听从了统一的命令,纷纷跪伏在地。 他的目光冷漠,如同深不可测的幽深湖水。 “起!”他轻喝一声,随即一道狐魁之力涌现而出,如同一股黑潮般蔓延。妖兽们在这股力量的影响下纷纷站起,但它们却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仿佛这位修行者的力量在它们眼中是绝对的统治。 池沌步履间,一把黑色的长刀出现在他手中。刀锋透露着阴冷的气息,仿佛是黑夜中的一抹寒光。 他凝视着眼前的妖兽,眼神深邃,似乎能洞察一切。 一声清啸响起,池沌冷不防手中的长刀划过空间,顿时一道黑色的刀光划破天际,直奔前方最大的妖兽而去。 妖兽发出一声嘶吼,试图反抗,但刀光却如暴雨中的雷霆,势不可挡。 刀光穿透妖兽的身躯,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扩散在扎里木湖畔,周围的妖兽看到这一幕,纷纷发出悲鸣,却无法挡住他们同类的死亡。 池沌身影灵动,如同妖兽间穿梭的阴风,每一挥刀,都是一道黑光划破天地,每一击,都带着毁灭的力量,他化身为妖兽的梦魇,无情地屠戮着这片荒原上的异兽。 在他手下,妖兽纷纷不甘死去,整个扎里木湖畔变成了一片血海。 池沌的身影如同幽夜中的死神,每一次挥动的刀都带着一阵幽寂的风。 池沌淡漠的眸子中透着冷酷,他并不觉得这场屠杀是无辜的,他作为人类的立场,使得他杀起妖兽来没有一点愧疚。 他也并非嗜杀之人,但在这一刻,他只是执行一种平衡的力量,妖兽的过度繁殖会给人类带来无可估量的灾难。 随着最后一只妖兽倒下,湖畔回复了寂静。池沌的身影在湖泊粼粼血光中显得更为孤寂,他把刑刹收回体内,转身离去,留下的只有一片屠戮后的凄惨场景,和他脚下渐渐凝聚的黑色残影。 池沌行走在湖畔,突然间,一阵风吹过,带起了一阵雪花飘零。他抬头,看到远处走来一位身着蔷薇宝甲的女子,左手执盔,右手持剑,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正是拓拔蕊。 “池沌。”拓拔蕊淡淡地叫了一声,她的眼中有着些微的欣喜。 刚欲动用逍遥无距的池沌转身,微微一笑回应,“拓拔蕊,多年未见。” 拓拔蕊静静地走到他面前,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情感,“时光匆匆,那年一别,荇就到汐国找你了,她可过的还好?” “还好。”池沌轻描淡写地说着,却感觉到彼此间似乎有着不可言喻的情感交流。 拓拔蕊垂下头,雪花在她的发丝间飘舞,“你不会无缘无故地来到北境杀妖兽。” “是的,你们队伍的调令应该很快就到了。”池沌轻叹一声,“我和你们的大君又做了一次交易。” 拓拔蕊抬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原来是一场交易吗?” 池沌微微一怔,他感受到了拓拔蕊话中的深意,仿佛在说一些他们之间的未了情愫。 “池沌,你屠杀妖兽就不怕造就杀孽吗?我记得你在乌龙院学习过。”拓拔蕊突然转变话题,但眼中的温柔未减。 “不怕,都是为了平衡这个世界,为了警示主宰,也为了我自己的修行。”池沌回答着,但他感觉到拓拔蕊的目光中有一种理解,或许还有一些不舍。 “你还是那样。”拓拔蕊微微一笑,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些若有若无的柔情。 两人的对话中,透露着一份旧情未了的忧郁。 湖畔的风轻轻吹拂,雪花依旧在空中舞动,仿佛在述说着两颗曾经惺惺相惜的心之间的离愁别绪。 拓拔蕊娓娓道来:“池沌,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是我当初先遇到的你,我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 池沌默默地听着,他感觉到拓拔蕊的内心在诉说一种无法言明的痛楚,湖畔的落日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你和阿荇怎么样了?应该已经成亲了吧。”拓拔蕊叹息着,她的眼眸中透露着一抹深情,“你可是欠我一杯喜酒。” 池沌抬起头,注视着拓拔蕊的眼睛,他的内心也涌动起复杂的情感。“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了,自我杀死前任大君之时,我和她便不再有在一起的可能。” 拓拔蕊脸色有些不悦,道:“那你和谁,我吗?”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错,仿佛在沟通一种默契。湖水泛起涟漪,雪花在他们周围飘舞,落在湖面上,如诗如画。 “池沌,如果你不在意我和荇的过去,那么我希望我们能够有一个更好的未来。”拓拔蕊的声音中充满坚定。 池沌思索了一会,随后微微一笑,他伸手轻抚拓拔蕊的发丝,“或许,是时候重新考虑我们的未来了。” 两人的手温暖地相触,湖畔的风轻拂着,伴随着雪花的飘舞。 天地莹白,雪花瑟瑟,发着温柔的光。 雪一直下,淹没于天地,扎里木湖边上,两个臃肿的雪人,静静相对。 ------------ 第八章船到桥头 还是当初的那一个山洞,池沌与拓拔蕊春宵一宿,池沌在第二天早上给她抓鱼炖了鱼羹。 “阿荇知道我们的事后,会不会生气?” “你们是亲人,我觉得她知道你找到了幸福,会是高兴的。”池沌端给她一碗鱼羹,说道,“尝尝这个鱼羹吧,你驻守北境多年,也肯定没尝过加里木措湖的银鱼。” “在我们的传统里,鱼是先祖的魂魄所化,所以很少吃鱼。” “好鲜美的鱼羹!”鱼羹入口,拓拔蕊也不禁发出美妙的声音。“没想到你池沌也是个深藏不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