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01章 原来骨灰还可以说话 ZO213平行世界—— 童话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坚硬无比的青石板床上，身上盖了一层带有拇指大小毛球球的毯子，环顾一周，不知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本身并无东西，只有空中悬浮这一层薄雾在飘啊飘。 “好冷啊！” 刚呼完三个字，童话耳畔响起了一阵密集又急促的脚步声，转身看去，一点钟方向有人走进来……不对，是一群人，不不，也不对，而是一群浑身都遮掩得严严实实得黑巨人。 童话有一米八三，想要看清他们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还需要费力地仰起头才行，疑问到了嘴边正要说出口，不料，眼前忽地一黑，啥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童话的眼险些被闪耀的白炽光刺瞎，手刚刚捂住眼睛，一阵机械的声音飘进了耳内： “姓名，童话，地球人，女，再过一个月满二十岁，一米八点三点五，三围是：96.9、64.6、102.98。报告完毕。” 若不循着声音看去，童话还以为是一机器人说话了，敢情只是多想了，来者就是一个现实版的小头爸爸。 “叔叔，你们是谁？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带我来干什么？” 如此简单粗暴，童话是一点弯路都不想走。 “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只用了解我们是你爷爷童大同的工作伙伴，带你来此，肯定是有要事，还希望你极力配合才是。” 童大同的工友？ 额……就连老童出生之后都没能见爷爷几面，就算是，我怎么知道呢？ 退一万步说，童老爷子已经过世整整十六年了，当初全家人就收到了一封信，知道老爷子死亡这个消息而已。不见尸首，连火化都省了，草草办完丧事之后，日子跟之前也没多大的区别。 硬要说奇怪之处的话，只有奶奶不愿面对现实，每每只说自己的老头子只是开了玩笑，等他有空了就会回家看看，吃喝拉撒睡每一样都照旧，甚至比之前活得还潇洒些，隔三差五约几个老朋友一起打打牌，搓搓麻将什么的…… 童话微眯眼睛打量离自己不到三手臂远的眼镜男，既不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一个肢体语言出来。 眼镜男清了清嗓子，把一只黑色笔插进了上衣口袋内： “你这样盯着我的脸看也看不出个什么名堂，倒不如我们彼此敞开心扉谈一谈，对我对你都好。” 童话把注意着重放在了后半句话，难道他们一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咳咳咳，叔叔，全世界叫童大同的男人多了去了，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口中的人就是我爷爷，还叫我跟你敞开心扉？您怕是喝多了吧？” 童话很认真在说话，不知道哪个字戳到了对方的笑穴，当着自己的脸笑得如此之幼稚而又羞涩，之前古板大叔的模样秒秒崩塌。 “很好，阿一，你把童大同的骨灰端来。” 什么？端来骨灰缸？他这不是在开我玩笑吧？！ 童话深深倒吸口气，视线从眼镜男的脸上转移到了阿一手上的白瓷坛子，瓶口还系上了一根红布条，打了一个看起来很沉重的蝴蝶结。 眼镜男下巴指向罐口，发话：“当着童话的面，把它打开，让她听听里面的声音。”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02章 愈发糊涂了 童话见他把瓷坛子的盖儿揭开，无意识放大的瞳仁盯着坛口冒出来的一缕白烟，随之，还没等自己变凉的口水咽下去，听到了一番对话： “老头子就是老头子，不中用了啊，阎王来要人了，再不敢耽误了。留在我实验室里面的那些小玩意儿，日后你们若是有机会回去，帮我捎回家。” “老师，您身体还硬朗着呢，别多想。” “啊哈哈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眼镜蛇，你是我带过脑瓜子最灵光的学生，这里以后就靠你了。哎，要是我那孙女能够来这里瞧瞧就好啦。” …… 后面还有大概两分半钟的对话，童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准确地说，声音一出现，她仍旧不觉得那个笑得爽朗的声音是童大同。眉头皱成了波浪，到底是录音还是鬼在说话啊？ 对话中的眼镜蛇正是眼镜男，他眼神扫过，发现童话并没有被信服，转念一想，让阿一把童大同的遗物转交给她，顺带见过她的神色，亲自把她送回原来的世界。 傍晚五点半—— 清水市百花街上正热闹，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这条街有些岁数了，路面上时而可以看见大大小小的坑，两边的街灯倒是前不久刚刚换新，天要黑不黑的时候，暖暖灯光已经照亮了下过雨的路面。 童话掩着自己的后脑勺从中学附近的小道上往家走。 她家是这一带有名的钉子户，一栋三层楼的小洋楼立T路口，家门口是一条正在扩宽的公路，公路对面是一片新小区，屋后面的中学准备重建，三百多号学生转到开发区上学，附近的居民楼也都拆了，就剩下一堆废墟。 听奶奶说，当初这栋房子是爷爷童大同一砖一瓦垒成楼，小两口乐呵了好几天，只可惜住了没几天就收拾了行李出门，从此几乎没有再回家。 新小区早在两年前已竣工，可以拿钥匙入住，奶奶沈湘千百个不愿意，甚至以死相逼儿子和其他人，父亲童小同和母亲熊丽丽实属无奈，只能够硬着头皮继续住下去。 自己为什么人会出现在学校图书馆，童话想不通，之前发生过什么，也只能够记住大概。 一踏进家门，童话被一只棉拖鞋砸中了脑门，抬眼一看，奶奶看自己的眼睛里面有一股怨念。 “童童，你昨晚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天蒙蒙亮你就不见了，这会儿天都黑了你才回来，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东西没了你们连家门都出不了，连骗带哄很有意思是不是？” 童话哪敢这样想哟，谁不知道童家有个厉害的老太太，招惹她就是给自己找事！ “奶奶啊，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一男的还说他是爷爷的工友，” 话还没有说完，这会儿站在屋外的童小同收起了雨伞，猛地咳嗽了几声，童话扭头见过父亲脸上复杂的表情，没有再说下去。 “童话，今天是你爷爷的忌日，你奶奶担心你，都没有去墓地，待会儿吃了饭，你陪你奶奶出去找个地方烧些纸钱。” 这种事情童话已经习惯了。 十六年前，也就是爷爷去世的那年，童话每隔几天就会被奶奶拉出门，嘴上说烧点钱给老头子，实际上就是出去散散心。 再说远一点，童话懂事后开始听说有关爷爷的话，每一句都很玄乎，有人说他是天才，是院士，有人说他住在疯人院，也有人说他…… 自己父母也好，还是周围的人都把奶奶当做精神病人，能够躲多远就躲多远，就算是两位姑妈尽管住在附近也就大过年才回来看看，平时几乎不会露面。 她不这么觉得，毕竟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好比是：床头总是会出现形状各异的石头，颜色也是多彩缤纷，原本是去奶奶的房间，很多次是走进了一团黑洞里面似得，大概一两分钟就恢复正常了…… 晚饭是白菜煮豆丝，童话吃了小半碗就饱了，拿碗筷去厨房，看见奶奶站在小阳台上对漆黑一片的天发笑。 “奶奶，外面下雪了，可冷可冷了，要不您还是洗了睡觉？” “不行，今晚非出去不可！” 听奶奶再坚定不过的口吻，童话放弃了反驳。 雪花一片一片落下，寒风从四面八方袭来，脚下是石头子和一层薄薄地雪，尽管童话知道奶奶的身体比起普通的老太太要硬朗许多，但还是不放心，搀扶着她一步步朝着空荡荡地学校走去。 听见奶奶叹息，童话微微启开唇，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 “童童啊，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去了哪儿？” 这话童话一时半会儿没法接。 沈湘叹中有笑，笑中有泪：“你到底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傻孩子啊。” 童话愈发糊涂了，说：“在您眼里我自然是孩子，不过您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沈湘右手扯住童话的胳膊，定了定神：“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吗？” “呃……脑袋小得过分，黑头发，眉毛很粗很短，戴了一副黑框眼镜，身高……”童话说到这里停顿了，“比我矮一个脑袋吧，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还挺有身份的。” 这会儿童话就奇怪了，之前脑子里面一团浆糊，怎么偏奶奶问话就想起来了。 “没错，没错啊，就是他了，眼镜蛇是你爷爷的学生，我见过他的照片，不会记错的。你呀，有幸能够去你爷爷工作的地方看看，我多么羡慕你哟。” 啊哈？奶奶您难道不应该担心孙女的安危么？ 吃惊归吃惊，由此可见，那个眼镜男还真没有说谎。 童话顿了顿，借着三米之外的街灯看清了奶奶沉思的脸，觉得她还有话要说。 “我跟你爸妈说了一二十年都没有讲通，现在奶奶就指望你啊，可算是能明白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哟。” 童话百感交集，开始紧张起来，两手搅在一起放在后背。 “你爷爷不是个普通人，具体是什么，现在也不方便说，或许在等一年两年你就知道了。童童你现在要知道，未来的世界是我们不可估量和想象的。” 童话尬笑，也没明白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奶奶，您这说了跟没说有区别么？” “走吧，回家去看看你带回家的东西，看完了你兴许就能够明白了。” 随后她一声拍在自己脑门上，声音特别响亮，是的呢，差点就忘记那只箱子。 打开一只黄褐色的普通纸箱，出现在童话视野内最多的是石头。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些都是自己曾经丢进垃圾桶的那些奇怪的石头，与之不同的是，每一刻都雕刻了一对名字：童大同＆童小同、童话＆？？、沈湘＆熊丽丽。 箱底躺着一本带锁的日记本，封面是一条被困在玻璃瓶的眼镜蛇，周围是燃烧地熊熊火焰，童话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了眼镜男那张脸，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她问奶奶这个眼镜蛇到底是什么来历，跟爷爷的关系如何，得到的只有沉默。 “哎，奶奶您去哪儿啊？” “哈——哈欠，困啦，你也早点睡觉吧。” 童话抬起手揉了揉自己鼻头，自言自语：“该不会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吧？” 路上来往的车辆无不是在减速中小心行驶，没有街灯的地方，淡淡雪光映照，窗外绵绵地雪已经落了一厘米深，看久了，想成了棉花糖，童话肚子都饿了。 “爸妈，我出去一趟哈。” 童话听说老张拉面馆对面开了家甜品店，味道不错，还实惠，打算去看看，买块蛋糕解解饿。 从外面看，偏古典的装修风格还不错，童话推开门走进去，迎面扑来了一股浓厚的奶香，左右两边都坐满了女孩子，前后投来异样的眼神。 也对，一米八几的姑娘突然闯进来，谁都会吓一跳，童话报之一笑，迈开自己接近一米三的长腿，从容不迫地拿起夹子夹自己喜欢的甜品，榴莲酥、甜甜圈、提拉米苏，不知不觉盘子里面已经填满了各式甜点。 “有会员么？” 童话站在收银台后面点开手机盯着自己的余额数字，偷偷吁了口气，斜过眼睛瞅了瞅那些甜点，“不好意思，呃……那个，我可以退回去一些吗？” “可以，小胖，你帮这位顾客把指定的点心放回去。” 童话退到一边，这时候才注意到收银男人的脸，左边嘴角有块伤疤，粗眉单眼皮，收银操作和吩咐人的口吻都很熟练。 “小姐姐你的甜品。” 童话重新站在收银台后面。 “剩下的这一些可以结账了吗？” 童话点点头：“嗯。” “一共一百零三块五毛，若是办会员可以优惠。” “不需要了。”后面已经有人发牢骚不满，童话急忙递出手机。 “欢迎下次再来。” 童话见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砸咂舌，就算想来也不来了，正想着，看见男人脖颈上挂了一条石头吊坠。 呃……那石头好眼熟！ 童话突然又不想走了，四处看了看，朝着靠窗唯一一个空出来的位置走去。边吃边看向收银台附近。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03章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不多时。 “喂喂喂！” “那个坐在窗边的女人，你不要盯着我哥哥看个不停好不好？！” 童话的脸腾嗖一下红到了耳根子，正眼看清了那个对自己大喊大叫的小姑娘，刚要说话来着，她倒是气势汹汹叉着腰迎面走来了。 “说的就是你！” 童话自然知道了，余光发现所有人包括那个收银员盯着自己，倒吸了口气： “小妹妹，我不知道你哥哥是谁，反正我看得就是一颗石头，你爱信不信不信吧，小小年纪别在外面乱叫哥哥，不这样不好哦！” 罢了，店内瞬间落针可闻。 童话也没有料到自己喊这么大声，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也不至于跟犯了错似得心虚，低头抓起了手机和点心偏头故意盯着收银男人多看了几眼，悠悠然离开。 一进店门就嚷嚷的小姑娘叫李可爱，是收银男人的妹妹，视野内没有了女巨人才放下单肩包，跑到收银台旁，扯过小胖代替自己的哥哥收钱，扭身死死地抓住哥哥的手去卫生间。 “哥，你今天不用值班么？” “不用，老妈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来帮忙，既然回来了，也别闲着，店里客人太多了，你也赶紧去搭把手。” 刚说完，男人摘掉了印着小熊维尼的围裙塞到妹妹手里，掉头推门就走。 李可爱话还没有问完，屁颠屁颠跟出去，然而，外面下着大雪，人来人往，加上就近的街灯不亮，没走几步就把人跟丢了。 温度骤降，街上可以看见的路人越来越少，童话父母不准她吃高热量高脂肪的食物，这会儿躲在一已经关了店门的杂货店屋檐下瑟瑟发抖的吃点心。 四周基本寂静无声，偶尔可听见塑料袋和手掌摩擦，吃完了最后一块榴莲酥，童话瞅见有个身影正往自己这边不快不慢的靠近。 刚要挺直身板抖掉肩旁上的落雪，耳畔却听到： “你刚刚是说看见了我脖颈上的石头？” 呃……这问话是不是太直接了点？ 童话伸出舌头舔了舔留在嘴唇上的碎屑，正要说话，想起了奶奶的警告： 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一般人兴许看不见，你可千万别对外人讲，说得好，啥事也没有了，说得不好，人家或是你自己万一遭遇个不测什么的，可就坏了！ 话，很玄乎，不过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然而，这个男人特意来问自己石头，莫非他不是一般的人类？ 童话收回打量男人的视线不做声。 “咳咳，我想我已经问得很直接了。” 童话当然知道啦，“不好意思，我想你认错人了，我没说什么石头不石头的，哎呀，都快九点了，我该回去睡觉了。” “就耽误你几分钟，我很确定你有说过，如果不重要，我也不会来打扰你。” 男人虽然穷追不舍，童话也看得出来，他并无恶意，恰恰相反，个头高，块头大而结识，相比在店里说起话来十分温和。 “我想你应该是听错了，我说的是你长得像狮子王，尤其是那颗脑袋，我就简称狮头，呃……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哈，你千万别多想，那个，” 童话一说谎又胡说八道就喜欢脸红，脸一红全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舌头自然而然开始打结：“那个……那个啥来着，我，回家了，晚……晚安啊！” 话音还未落下，童话扭身撒腿就跑。 男人定在原处不知所措，抬起左手摸了摸那块冰凉的石头自言自语：“石头，狮头？” 不多时，童话喘着粗气推开家门嗒嗒嗒跑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面上出了一层细汗，手脚发烫，吁了口气，慢慢解开衣服扣子，打算洗澡睡觉。 翌日，童话一觉睡到自然醒，窗外的冬阳钻过窗帘缝闪了童话的眼。 “啊——哈”打了一个哈欠，童话顺便伸了伸懒腰，眯着眼睛凭感觉摸索拖鞋，摸了半天，别说棉拖了，就连地板都没有触着。 “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 熟悉的嗓音飘进了童话的耳朵，抬起头，那双金丝边境眼镜后面的眸光，若不知是人眼，童话深度怀疑视线来自冷血动物，毫无波澜，半分感情也没有。 这个房间好似实验室，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说不口的奇怪气味，乙醚？消毒水？更像是许多液体的混合。墙面闪耀的金属感，让人心里不禁设防线。 排除眼镜蛇屁股下面的藤椅和自己倚靠的书柜，其他东西童话一件都不认识，也未曾见过。 “我的老师也就是你爷爷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作为他唯一的孙女，你有责任接替他的工作，如果有能力的话。” 眼镜蛇坐姿呆板，语速平缓，话里丝毫不带个人情感色彩。 “我爷爷干什么的？”童话稍想了想，“我从小成绩就不好，除了画画和做梦我什么都不会，你找我也是白找，真得，我从来不骗人。” 眼镜蛇左手中指推了推眼镜，吃了一惊：“或许你的潜能还没有被激发出来，这一点你不用操心，我们会替你想办法。” 呵呵呵，这台词怎么像是动画片里面听到的？ 童话噗呲笑出声，侧身拍了拍自己靠得快要麻木的屁股，“不管你这怎么说，我还是不懂，也不想懂。叔叔我现在只想要回家。” “阿一。”眼镜蛇站起来，“麻烦你现在带童话去做检测。” 要是光阿一一个人，童话是可以搞定的，关键是对方还有一群黑巨人，无奈下，只能够被架着走。 检测是个什么鬼童话不知道，被带进了一个封闭的“坛子”里面，从面前走来走去的白衣人叽叽喳喳的话，大致能够知道，检查项目里面类似有测EQ和IQ。 目前从测验单上的数字来看……有些许尴尬，怎么会是负值？ 一系列检查做完了，童话身上被扎了六针，抽走了两百五十毫升的血，被告知，需等待五分钟，结果出来她才可以离开。 “阿一，人可以带走了。” 童话怎么来现在被怎么架着带回那个金属感十足的“蒙古包”里面。 从眼镜蛇的视线落在检查单子上的那一刻开始，童话就发现他的神色十分不对劲，五官扭曲起来，丑陋二字都无法形容。 “你……” 眼镜蛇居然结巴了，“你有没有堂亲？” 童话没完全明白他这话的含义，眨巴眼睛瞪着他不说话。 “我的意思是你爷爷有没有外孙，外甥或是之类的亲戚？” “没有。”如此简单直白。 眼镜蛇皱着眉头陷入沉默。 童话忽然明白了，笑不露齿：“哦嚯，也就是说我根本就不符合你的要求咯，既然这样的话还愣在这里干什么，放我回去呀？” “咳咳咳，还不行，”眼镜蛇稍稍哽塞了一下，“阿一，你留在这里看着她，我去一趟研究部。” “哎，你别挡着我，哎哎哎，”童话扯开嗓子，两手对着阿一和黑巨人一阵乱挥，“眼镜蛇你别走，快放了我，我可是你老师的宝贝孙女，你不可以囚禁我的！！” 101号实验会议大厅内—— 灯光闪耀，静寂无声。 坐在会议桌最前面的一位秃头老男人阿可蒂，眉头紧锁，愁容满面，他和童大同是同一级别签约研究者，现任A级教授，异界部门的总负责人，资历和人缘稍差，左右两边一字排开的人员都是小组组长。 大家听了眼镜蛇汇报的最新检查报告，原本的希望瞬间破碎了。 “上头昨天还问我们进行得怎么样，我说还成吧，现在如果连童话都不能够代替老童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哎，要不要我们向上头请示，干脆在正常世界招聘？” 话音未落，001组组长就遭同事们的围攻。 要知道，正常世界和每一个平行世界的秘密还未被完全破解之前，普通人在两个空间相互转移的后果，谁也无法预料和想象。 一旦出现了伤亡，反合并派就会下达禁止通知，就算强制性结束此次计划也无可厚非，毕竟，当初两派已经做了约定，两方失去平衡很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眼镜蛇定了定神，抬头开口： “眼下有一个法子值得试一试。” 阿可蒂眼神为之一亮，两手缓缓托起了长满白胡子的下巴，“你说。” “童老师的尸体没有任何损害，包括大脑内部，昨天我还特意亲自检测过，依旧没问题，倒不如，我们换脑。” “……” 一片唏嘘。 唯独阿可蒂微眯眼睛扬起嘴角淡淡一笑：“算是一个法子，好，趁着上头没有派人下来检查前，尽快把老童的脑子换到他孙女身上，快快快！！” 嗖嗖几声， 全体人起立，眼镜蛇带头回应：“是！”紧接着，拥簇在走道上的人群渐渐散去。 “格斯，老童去世了，在我们研究员里面找一个人替代不就成了吗？非赶着去找他的孙女，现在好了，还说什么换脑子，他们就是嘴巴一张一合就完事了，干什么事情都让我们这些基层人来做。”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04章 与渔夫帽合二为一 说话的男人叫罗威，还很年轻，二十出头，走在他旁边被唤做格斯的女人，万片丛中一点红，天生自带女强人的气场，综合能力可以直接PK掉三分之二的男人。 “在这里抱怨还不如去见见那个童话。”格斯背过身，怀疑眼镜蛇拿到的报道不真实，再怎么说，一个智障儿童的智商也不会是负数。 罗威睁大了眼睛，“哎，格斯，你现在就去啦？你什么时候这么听眼镜蛇的话啊？” “嗯，你不要跟着我了。” 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眼镜蛇一定会把阿一安排在在他自己的封闭实验室内看守，如此想着，格斯加快了脚速。 “咚咚咚”声传进耳内，格斯停在门后，“阿一在里面吗？” 阿一认出了声音，解开了密码锁，打开门。 “刚刚开完会，有关，”说到这里，格斯迅速地偷瞟了眼里面的童话，保持严肃，“你应该知道，我奉命带她走。” “童话，你现在可以出去了。”说完，阿一把门完全打开。 童话半信半疑，稍微偏头多看了眼陌生女人的脸，甩了甩胳膊，大长腿迈出门。 “呃……我们去哪儿啊？” “你什么都不要说，跟着我就够了。” 童话听出来了，这女人也就是一个帮眼镜蛇跑腿的小角儿，说话倒是特别凶，一点都不配那张可以迷倒万千少男的神仙姐姐脸蛋。 “你不说我就不走了，”童话开始赖皮，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不走，“你告诉我了我也不走，我跟你说！” 格斯跟男性相处习惯了，神色还是口吻或是举止带有几分英气和严厉，“有一说一，你不走，那我只能够让黑巨人来扛你了。” “你犯不着威胁人！”童话冷哼了几声，瞧着女人比自己矮一个脑袋，那细胳膊细腿的，想来，打起来的话，赢得胜算还是挺大。 难得周围没有黑巨人，此时不逃待何时？ 童话假装服从女人，乖巧地缩起脖子跟在她身后，等差不多时机到了，抡起胳膊肘对准了女人的后勃颈砍下去，第一次被躲过去了，就来第二次，眼睛一闭，胡乱来一通，总有一手臂可以砍到人。 格斯偷偷学过跆拳道，就童话这点三脚猫功夫，随便一拳就可以把人打趴在地，可她偏偏放水，让童话把自己拍在地板上，乘机逃走了。 每一条走道两端有设有分贝警报器，这会儿鸣笛响起，沿着墙壁上的灯光亮了，格斯为了给童话拖延时间，把嵌在墙上的灭火器还有还有水箱全都拆开，丢在走道中间，直到听到有密集的脚步声靠近，方才倒在地上。 “格斯！” “天哪，天哪，格斯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哪里啊？” 罗威紧张地抓住格斯的手，扭头冲着三位黑巨人喊：“你们都别愣在这里了，赶快去追啊！” 格斯继续佯装出难受的模样，扶住罗威的手臂站起来。 “那个丫头打你哪儿了？我就猜对了嘛，长那么大的个子，脑袋跟摆设品有什么区别，还让我们照顾她，这不是害我们吗？” 听这话，格斯微微皱眉头，反问：“什么照顾她，你从哪儿听来的？” 罗威连连叹气，搀扶着格斯边走边说：“这次我们摊上大麻烦了，AA0K3总库房门被锁死了，老头子还有眼镜蛇都在想办法，三个守卫被关押到食堂后屋，现在将近一大半的工作都不得不暂停。脑子也换不了啦，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让我和你照顾她，呵呵呵，我TM想喂他吃屎！” “照现在看，我们估计都没有机会照顾她。”格斯巴不得童话逃得越远越好，眼下这个烂摊子越烂越好，只有这样，才能够逼得阿可蒂向上层报告真实情况，而自己有更大的机会接替童大同。 “格斯？你是不是哪儿痛啊？” 格斯收回神，“没事，那个女孩力气太大了，下手确实不轻，哎，你别碰我的右手。” “造孽哟，怎么一出事，啥坏事都来了？” 格斯不语，这时阿一带着一群黑巨人从另外一条走道跑来。 “你跟我走一趟。” 罗威望着被自己握住的格斯被拉走，不明所以，“她都受伤了，你要带去哪儿啊？” 格斯脑海里面闪过一个猜测，不久，看见了阿可蒂还有同样发愁的眼镜蛇。 “不用我们说你应该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格斯啊，你毕竟也当过老童的助理，你的能力我们都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请你务必要配合我们。” 格斯闻言此话，心里一喜，面上波澜不惊，等待阿可蒂接下来会说什么。 “暂时别透露任何消息是重中之重，其次，童话那孩子的态度还是个谜，现在又逃走了，我们不能够随随便便离开这里，只能够借用其他的工具， 我和眼镜蛇都看中了你前些时候做出来的追踪渔夫帽，在你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发送了。” “另外，你和眼镜蛇负责解开AAK03总库大门，封锁一切小道消息，尽量要说有人都保持一个较好的心情。” 格斯算是明白了，事已至此，这两人还想要用纸包住火，奈何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组长。 “明白了，我没有任何异议。” 阿可蒂对此表示欣慰，布满皱纹的脸浮现笑容，“很好，很好，大家齐心协力一定可以解决问题。” 而此时萦绕在格斯脑海中唯一的问题是：童话会不会弱到被一顶渔夫帽追踪到了呢？ 上次童话之所以能够安全回到正常世界，她很清楚是多亏于眼镜蛇，这一次不同，所谓的平行世界之外是什么？她完全不知。 眼前是一片光怪陆离的模糊影像快速闪过而不断交替，伸出去的手触及不到任何东西，童话低头凝视自己的双脚，它和自己的身体竟然呈站立式悬浮。 她尝试走了几步，轻而易举，甚至扇动手臂，整个身子都会随之飘起。 我……我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童话下意识抱住了自己两条胳膊，脑中嗡嗡作响，不多时，耳畔出现了一阵清晰的嘟嘟嘟声。 “北偏西七十五度，距离九百七十五米，锁定目标！” 这声音不禁让童话瞬间想起了那时报自己三围的眼镜蛇，呃……所以我没死？ “锁定目标，前进，前进，前进！” “不不，这不是眼镜蛇，”因为童话已经看清了来者是何物了，它分明就是一顶安装了闪光灯的卡其色渔夫帽嘛！ “背后操作的人一定是那条狡猾蛇！一定是！” 童话扭过身奋力往前跑，一瞬间，有种脚踩了风火轮的感觉，迎面有许多不知名也看不清的小东西撞到她的脸上。 奔跑，奔跑，飞跑。 让童话浑身血液倒流，让她兴奋的快感因为一道冲击光而转瞬即逝，她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双目无法正常睁开，只能够感受自己的四肢动惮不得，头嘲下，脚朝上，眩晕得胃里直翻滚很想吐。 “啊——嗷。” 童话发觉自己在坠落，而离着自己不远的渔夫帽仍旧在喊：“锁定目标，锁定目标。”不知不觉，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四周围所有的光束同一时间消失，没有边界的世界陷入了黑色的沉默中。 “找到了，找到了！！” 阿一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不敢移动，生怕下一秒，那么一枚红点就消失不见了。 阿可蒂、眼镜蛇还有格斯相继走到他身后。 “确定是帽子吗？”阿可蒂上了年纪，尽管戴上了老花镜视力还是比不上小年轻。 “没错，就是我们发送出去的那一顶帽子，不过没有找到童话，”阿一左手不断拖动鼠标，“帽子扫描过的嫌疑地区都已经找过了，还是没有发现。” “先别着急，我们先把帽子收回来，查看里面的摄像头会更方便找那孩子。” 阿可蒂一说完，眼镜蛇准备推眼镜架的手停在半空中，“教授，这样会不会耽误时间，毕竟，那块地方太陌生了，万一……” 阿可蒂打断他的话：“没那么多的如果，格斯，你现在马上去。” “是。” 一个小时后。 眼镜蛇比格斯早五分钟拿到了渔夫帽，并且一秒都没有耽误就送到了阿可蒂的独立办公室内。 半晌，格斯收到消息，从实验室去办公室，门并没有关，稍稍瞟了眼，瞅见帽子被挂在挂衣钩上。 “这顶帽子有些奇怪，”阿可蒂开门见山，抬起手示意格斯坐下说话，“据我所知，它除了追踪和摄影还有闪光以外，再没有功能了吧？” “确实是这样。” “那么问题就来了，你自己去看看。” 格斯拿到帽子里外翻开细看了几遍，并没发现异常之处，正要抬起头回话，被左手捏住边沿的帽子竟然自己撑起来了。 “……” 三人无话。 良久后，格斯才从惊恐中缓过来，“这帽子……又安装了什么吗？” “别捏我了行吗？！” 格斯被吓到失了手，帽子落在了地板上。 “哎，差点就把我摔死啦，”这时候童话的意识已经恢复正常，身体的异样让她脑子一片空白，“喂喂，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变成帽子啦？”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05章 李可以和程倾 这个问题格斯他们也很想知道呢。 “你们倒是说话啊？我怎么变成这样了？”童话不忍直视现在的自己，索性闭上眼睛。 眼镜蛇最镇静，蹲下去拾起了帽子重新挂在衣钩上，端详了片刻，“你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叔叔咧，我要是知道用得着问你们吗？我我……我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变成了帽子！”一阵嚎啕大哭。 “冷静点，除了身体的变化，你有没有其他的不适？” 渔夫帽在衣钩上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啪叽掉在了桌上，“没有，看得见，听得着，脑子很清楚，除了现在想杀掉你们以外，都挺好。” 阿可蒂深吸了口气，活了一百十一岁，还是头一次碰见这种稀奇事，转念又想，要是把老童大脑内存储的东西输入这顶帽子里面，岂不是有了第二个童大同？ “咳咳咳，”他煞有介意咳嗽了几声，“童话啊，你爷爷走得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没有适应过来，他常常和我说起你，说你啊长得又漂亮，心地又好。 这事我们有这个能力帮你，不过，我们自己也遇到点困难，还希望你配合配合。” 夹着得意的话音还未落下，阿可蒂转头冲着眼镜蛇大喊：“快把它抓住！” 眼镜蛇虽然聪明，可光凭阿可蒂一句话，他也没法第一时间搞清楚他的欲意，然而，听领导的话是他最大的特点之一，就在格斯还在思索的时候，那双手死死地抓住了渔夫帽。 他们无法看见童话一脸懵逼的模样，所见只有帽檐在不断试图翘起来。 迈出办公室那一刻开始，阿可蒂酝酿自己的计划实施难度，眼镜蛇故作镇静，摆出一副“我很明白”的模样，而格斯在竭力掩藏自己的不解，知道进入停尸房，她似乎明白了。 输入的过程进行得比阿可蒂想象中还要顺利。 “等它醒了之后，由格斯你来照顾。” “教授，您这样安排让我挺勉为其难的。”格斯最讨厌别人找她麻烦，尤其是这种照顾人，不，照顾帽子的奇葩事。 阿可蒂猜到她不高兴的点是什么，笑呵呵抬起手摸了摸下巴： “我也不想给你增加工作量，毕竟童话这孩子是个姑娘，算上整个研究部，你是唯一坚强又能干的女性，就看在老童的面子上，麻烦你一阵子行不行？” 要是阿可蒂说话的口吻稍微强硬一点，格斯绝对不会松口答应。 等格斯带走了童话，阿可蒂眼神示意眼镜蛇暂且别着急走，随后停尸房内再去其他活人后，他方才开口： “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你从现在就开始在人类世界征询类似童话这种体质，各方面条件必须要要达标的人选，当然了，这个一定要保密！” 眼镜蛇能够领会他话里面的意思，微微点头。 现在异界部门内所有人都知道了童话变成了帽子，又成了第二个童大同的“神话故事”纷纷想一睹真容。 不过，格斯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其中只有罗威一个例外。 这天早上九点十五分，罗威从实验室脱掉了防护服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格斯。 “只要你不在，那帮混蛋不是刷手机就是睡大觉，躲在外面抽烟打牌，气得我哟，牙齿都喊酸了。” 不用他特意汇报，格斯已经猜出了八九分，视线落在趴在床头的帽子，掩面叹息。 罗威看过去，用下巴指了指，“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为了一个帽子，都不让你去实验室了，事情是不是很严重哇？这些天都没有瞅见眼镜蛇了。” “别多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总库的密码锁还没有解开，实验室不需要那么多人。” 罗威“哦”了一声，走到床边，蹲下去，“嘿嘿嘿，睡醒了没？” “我压根就没有睡觉好不好！？” “呃，从一个人变成一顶帽子，还用吃东西吗？需要拉屎拉尿么？”罗威托腮冥想，“怎么分辨你的鼻子嘴巴啊？” “我说，你问题这么多怎么不出一本千万个为什么，你庞大的身躯挡住我的视线了！” 罗威嘟起嘴吧站起来回到桌旁，拿起了白瓷盘内的提拉米苏，边吃边说：“它有没有家人啊，要是知道它变成这样会不会伤心是啊？” 格斯表示无奈，一脸不耐烦地说：“它就在哪儿，你问它去！” 童话正在为这事发愁呢。 从现在算起来，已经有整整四天没有回家了，爸妈和奶奶一定担心坏了，即便现在可以回去，难道真得要直接告诉他们事实吗？ 不行，三个人的年龄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万一吓出个好歹，还不如让他们牵肠挂肚。 此时的人类世界碧空如洗，阳光明媚。 T型路旁三层小洋楼内是“乌云密布”“电闪雷击” 童话的父亲童小同，母亲熊丽丽对女儿破天荒的失踪从愤怒到极致演变成了惊慌失措和恐惧，独独奶奶沈湘从头至尾都没有皱一个眉头，叹一声息，还安慰两人，莫要惊慌，权当童话出去旅行了，日子到了自然回来。 这话非但没有起到一点作用，反倒是让两人心里更没有底，再没有犹豫，拿起手机就报警。 “有了警察同志们的帮助，也不见得可以找到童童，我还是劝你们，别乱了阵脚，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丢下这句话，沈湘出门约同伴去搓麻将去了。 三天之后，果然应了老人的话。 一大清早，童小同和熊丽丽戴着同款熊猫眼，拿上各自的包去学校上班，沈湘留在家中打算做南瓜饼，等童话回来炸给她吃。 不多时，她听到有人敲门，健步如飞停在门口，问：“谁啊？” “奶奶，是我，程倾啊。” “哦，”沈湘打开门，笑盈盈拖过俊朗阳光小伙儿的手进屋，“是来找童话的对不对？” 程倾满脸担忧，连连点头：“是啊奶奶，人找到了吗？” “哈哈哈，害，别听外面说的，我们家童童出去旅游了，过段时间就回来，难为你还牵挂她啦。” “我也是代表全班同学来问问的，没事就好，也不多说了，我回去上课啦。” 沈湘嘴上说好，起身跑回自己的卧室，抓了满满一怀抱的小苏打饼干还有纯牛奶塞给程倾。 “瞧你哟，又瘦了，这些都拿着下课吃。” “谢谢奶奶。” 程倾和童话高中开始同窗，现在大二同一个系又是同班，住得也不远，两人在一起呆惯了，别人也看多了。 程倾回学校经过传达室，刘大叔叫住他，把一文件袋丢给他，顺便还丢了一句： “再有重要的文件，自己下来取，我这里人多手杂的，加上周围的流浪猫啊，狗啊又多，要是不见了，又怪我们。” 程倾不记得自己有文件需要签收。 “怎么啦？不满意啊？” “不不，刘大叔您说得对，我走了。” 一天课结束了，程倾拿上文件袋回家，进房间坐在木椅上拆开来一看，里面的十张4A纸上全都是一片空白，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奇怪了，上面分明写得就是我的名字和校址，可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程倾随手丢进了垃圾桶内，没一会儿，她母亲来清理垃圾桶，出去买东西的时候顺道扔进了绿色大垃圾桶内。 没多久，李可爱和她几位闺蜜相伴一起回家，几人一起疯闹，其中胖丫把她的书包扯下来丢进了垃圾桶。 李可爱气冲冲去救书包，无意抓起了被折起来的一沓纸，恰好又看见了哥哥的名字。 李可爱腮帮子鼓起来，眉头微皱，再次伸手进垃圾桶把剩下的几张纸全都塞进了书包内，之后也不和她们打闹去喝奶茶，背起书包直接回家。 “哥？” “哥，你下班了么？” 李可爱习惯性把书包随手丢在沙发尾，边喊边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杯罐装可乐。 “瞎叫什么，你哥哥在洗澡。” 他们的母亲秦春燕从阳台走到茶几旁，端详着手里的多肉回答。 “知道啦。”李可爱冲着母亲吐吐舌头，眨眨眼睛，掉头往浴室跑去。隔着一扇门，能够听清里面淋浴的声音，用力敲门： “哥，洗完了，来我房间，我有话要问你，很重要的事情，必须来哦！”说着，乖巧回自己的房间，刷微博等待哥哥的到来。 李可以深知自己妹妹的犟驴性格，无奈之下，穿好了衣服，喝了一杯红茶去敲妹妹的房门。 “请进。” 李可以靠在门框上并不打算进屋，李可爱见状立马从榻榻米上跳起来，拉过哥哥的手把他带到窗边。 “你们医院的小护士可真厉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书，啧啧，怕不是从远古穿越来的吧？”一脸嫌弃的吐舌。 “什么情书？” 李可爱就知道哥哥还不知道，转身掏钥匙打开了抽屉，拿出自己心爱的漫画，随手一翻，“这个啊，写就写嘛，居然用4A纸，脑子进水了。” 李可以扫看了一眼，伸手捏住纸张正反看了遍，确实有自己的名字，不过，似乎是靠特殊的方法让字再现了，还没有到时间，能够看见的也就是名字而已。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06章 天生不凡 “可以，可爱，吃饭啦！”妈妈秦春燕站在厨房门口扯着嗓子喊。 李可以乘机抢过所有的纸张，转身就走了。 晚饭后，李可以不着痕迹摆脱了妹妹的纠缠，回到房间反锁房门，在看所谓的情书，每一张页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五号宋体，眉宇间的凝重渐渐舒展开来。 ZO213—— 阿可蒂担心童大同大脑内存储的东西没有完全输入进渔夫帽内，每隔两天就会让格斯带童话去一趟停尸间，随后再做一次智商检测。 直到检测单子上的数字让他满意后，方才休止。 与此同时呢，总库的密码锁已经被眼镜蛇和格斯合作解开了，各个实验室的工作回到了正常轨道上。 眼镜蛇这些天忙得晕头晕脑，体力不支，向阿可蒂的助手西罗请假两天，如此一来，唯一靠得住的人就剩下格斯，阿可蒂允许她可以带着童话进入实验室。 这让童话大开眼界，摆放在是试验台上的瓶瓶罐罐还有各种试管和形状各异的器皿，其中三分二都没有见过，他们操作的实验也完全看不懂。 有了格斯，003的组员们都埋头研究，罗威看见这一幕心里甚至欣慰，偷偷摸摸挪到了格斯对面的石台旁，伸长了脖子小声说： “出去一会儿，有事和你说。” 格斯本想一口拒绝，抬头见他的表情异常认真而严肃，不免有些好奇。 两人前后走出实验室，罗威摘掉了口罩，左瞅瞅，又瞅瞅，压低声音：“毒蛇好像是去接人了，我猜的话，该不会是接替童教授的人吧？” 格斯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你确定？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罗威踮起脚尖用手封住她的红唇：“嘘嘘嘘，小点声音啊，”快速扫看了一遍，“我也是刚刚从阿一那边偷听到的，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既然是从阿一那里听说，十有八九就是真得了。 一想到阿可蒂宁愿让一个陌生的人类来接替童大同，敷衍上级，格斯既愤怒又无奈，在童大同身边待了三年，他的每一项试验还有筹备计划都有参与，她甚至觉得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有能力代替童大同。 然而，自己就差一个宝贵的机会！ 时隔五日。 格斯呆在实验室内的时间加起来没有超过八小时，尤其是今天，都没有出宿舍。 昨天眼镜蛇回来了，据说露了一面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本人，而他小组的组长阿一带领组员开展心新的工作。 也有声音在说，员工宿舍唯一留下的空房早在两天前就被打扫干净，门锁换了新，怕是又有员工加入异界部门。 格斯从罗威那里听到里面的细节，照这样看来，之前的猜测已然成了事实，既然如此，为何不去会会阿可蒂打探他的口风？ 想到这里，格斯从床上跳起来，光束叠好了被子，整理好床铺，就在她转身准备出门的那一刻，一直被挂在墙头铜钉上，另外还被贴了胶带的童话，愤怒了： “你打算把我挂到什么时候？我又不是一块腊肉，不需要日以继任日的晾在这里！” 格斯冷冰冰回头快速瞟了一眼童话，并没有言语，随即转身开门就走了。 “切，就算来大姨妈心情不好，也不至于闹这么多天的脾气，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呢？” 童话愤愤不平，奈何自己现在只是一顶不会走不可吃喝拉撒的帽子，能够怎么办？独自哀伤呗。 格斯的宿舍是单独的，离男性宿舍隔着三条L型走廊，距离阿克斯的私密性很强的实验室倒是挺近，步行七八分钟就到了。 自己怎么说在异界部门都是不可或缺的人物，多一个人或是少一个人，不该被告知，更不该最后才知晓真想。现在明显是他们两人想欲意隐瞒，格斯可不会让他们得逞。 实验门上有识别脸的机器，然后会发出只有在其内可以听到的提示音，阿可蒂这会儿在午休，闻言后，语音开门。 格斯摆着一张与以往无异的严肃脸走进来，同时阿可蒂从藤椅上坐起来，回头笑看着她： “我知道你来找我是干什么。” “教授，既然你清楚，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要是上层知道你的私自安排，你真的就不担心后果吗？” 阿可蒂好似没有听到，依旧还是一脸享受闲暇时光的惬意，“那些风声确实不假，咱们部门来了新人，你来得正巧，眼镜蛇马上回带他来这里。” “哦，对了，童话那孩子现在怎么样？”阿可蒂两只手抄在背后，迈着碎步围着藤椅走，“来这里生活一定不习惯，又加上她还没有适应现在的新身份，格斯，你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照顾归照顾，也多关心关心，我……” 就在这时，眼镜蛇带着新人来报道了。 格斯四十五度侧身，犀利的目光一下子锁定了门。 “教授，我们……” 眼镜蛇看到格斯也在，话说在这里就卡住了，阿可蒂笑呵呵抬起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位就是李可以，年轻有为的外科医生，所有的检测结果都已经出来，不但达标，还超出了一部分，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例子。” 格斯眸里尽是火光，盯着离着自己几手臂远的男人，要说身高，还不及那个童话，要说模样，英气很足，浑身都散发着荷尔蒙，那块伤疤尤为引人注目，不说身份，绝对猜不到是医生。 放在那一堆男人里面，确实挺出众，但超标这一点是真的吗？ 阿可蒂余光多喵了眼格斯，又笑了几声，走到李可以面前握住他的手：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异界部门的一员了，眼镜蛇你已经认知了，这位是格斯，是我们人人都敬佩的003组的组长，以后你们要合作的机会有很多，从现在就开始好好相处吧。” 格斯眸底闪过一道冷光，李可以偏头看向她，她故意大幅度扭头无视。 “那好，格斯，你可以回去了。” 格斯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不发的话，她都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教授，你们随便找来一个人，报出一串数据来糊弄我们，真拿我们当猴子耍吗？有那么多的研究人员，也都是经过层层挑选来入部门的，怎么就他搞特殊？ 事先不通知，过程不公布，现在你们说签就签了，然后就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凭什么要配合？你今天不给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格斯火爆说一不二的脾气，这里没有人不知，阿可蒂知道她迫切的愿望，非但没有恼火板起脸，反倒是笑得和蔼可亲： “瞧你，在新同事面前就开始发火了，”边说边拍拍李可以的肩膀，“别被她吓到了，论能力，除了眼镜蛇以外，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她。”紧接着转头看向格斯，“老童的位置还空着在，现在还没有人有资格坐上去，我老了，你们仨是这里的主力军，别搞内部争斗，听见没有哇？” 这句话起到了作用，格斯的怒气消减了几分，不过看李可以的眼神依然不善。 “就算我不介意，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介意，你们还是必须要给说有人一个说法！” 眼镜蛇开口：“这是当然了，我们又不是在过家家，你吵也吵了，没其他的事情就和我去一趟总库。” 说罢，两人前后出去了。 格斯人在总库，心思已经飘远了，后来她特意去自己的实验室找罗威问话，知道李可以被安排在了眼镜蛇的组，另外，阿可蒂还带着他开了一个讨论会，末了，又解释了有十几分钟，其他组的神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也有人还挺欢迎李可以的加入。 这些大小事童话都不知道，唯独等到格斯过了九点后回宿舍，从她那张表情复杂的脸上自我猜测。 “格斯姐，你大姨妈走了没？” 格斯狠狠地盳了一眼，脱掉了夹克衫，“我问你，你们人类世界的医生都很了不起吗？” “呃……”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童话有些懵逼，“厉害是挺厉害的，不过也不排除里面夹着老鼠屎。” 格斯半信半疑，回想起阿可蒂的话，明天让自己带着童话一起去实验室，眉头登时皱起来，“我很累，你再别说话了。” 格斯万万没有想到各个小组的实验操作会由一只渔夫帽来指挥，效果居然还不错，跟童大同亲自在场作指导几乎没差。 童话也没有想到原来这个地方的女男比例严重失调，而自己当初还略微有些瞧不起的女人竟然是响当当的人物。 然后现在她似乎看自己更不爽快了。 童话也无奈呀，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再者，阿可蒂现在恐怕还在以为自己被蒙在鼓内，不知道他们其实根本没有让自己恢复人类身的能力。 她知道爷爷临时留存下来的意识：老人家还想回家看看，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儿和自己的老伴过过小日子。 怪就怪在发生在这个奇怪的世界之外，眼下只能够将计就计，日后再找法子逼得他们想出法子才要紧。 然而……事实和现状出现了偏差。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07章 不怕我图谋不轨么 童话被抛弃了，对，被格斯这个无情寡义的女人给踹出了宿舍。 背后只是因为她看李可以不爽，又不能够把他怎么着，或是赶出这里，还没有撒完的怒气就空降到了童话头上。 其他地方男性气息无处不在，看见童话差不多都是能够躲多远就跑多远，各自心里面对她都挺膈应，没法同处。 “咳咳咳，格斯，教授知道你和童话实在是不合，所以决定把它交给李可以照顾。” 做决定的人自然是阿可蒂，眼镜蛇负责传话。 能够摆脱掉一个叽叽喳喳的帽子，格斯再高兴不过了。 李可以来到这里的当天就从教授那里知道童话的存在，也大致了解其中的神奇之处，他的工作相对其他人而言非常特殊，并不需要每一天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实验室里面搞研究。 恰恰相反，异界部门需要一个可以在平行世界和人类世界之间来回走动的员工，这项工作非常重要。 今天李可以回家了。 和他同住一间寝室的两位研究员工把他送到了沧口通道，进入到一截黑箱子里面，跟坐地铁的感觉相似，速度超越了X-4A3新型飞机。 仅需要三分钟，李可以出现在了自己宽敞的卧室内，躺在熟悉的床上，盯着熟悉的天花板，放在枕头上的帽子往上撑起来。 “你为什么会同意带我回家？” 童话想不通，一个正常的人类看见自己居然一脸的淡定，带回家这波操作该不会是把自己当宠物吧？ 李可以翻了个身，目光微动，良久后吐出：“因为你是童大同老师的孙女。” 童话惊呆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说话。 “你年纪还小，你爷爷的事，在你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说了，他在我心目中是很伟大的人。” 渔夫帽没吭声，慢慢塌下去，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软哒哒的贴在蓝条纹的枕头上，迟疑了许久： “有关我爷爷的话多了去了，好坏各一半，你又不是我爷爷肚子里面的蛔虫，脑子里面的细胞，你怎么知道该相信那些？请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李可以掰了掰右手，指骨声清脆，似笑非笑：“那是因为我比你早一步知道平行世界的存在，还有那个神奇的部门，难道你要否认他们吗？” “但我不知道，原来世界这么小，你会是童老师唯一的孙女，还阴差阳错被带到那里，变成了现在这样。” 童话什么话都不想说，呵呵呵冷笑了几声。 李可以眯起左眼，抬起右手用食指在空气中勾画帽子的轮廓，轻声问：“你和你原本的样子反差太大了。” “啧啧，你想说什么？傻大个变成了一只手就可以揉成团的帽子？我告诉你，我还没有适应过来，不知道发起疯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最好注意你的言辞和口气。” “我从来都不是嘴碎的人，你放心好了，”说话的同时，李可以把衣领拉到了鼻尖嗅了嗅，随后站起来，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在那边你有洗过澡吗？” “啊哈？” 童话一开始想歪了，随即数了数，自己大概有两周多三天没有洗澡了。 “我没手没脚，怎么洗？你帮我么？” 话音还未落，童话一阵头晕目眩，“五脏六腑”开始震动，等到周围的东西不再上下移动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只放了三分之二热水的浅蓝色盆里面。 顺势扭头一看，呃……李可以已经躺进了浴缸里面，露出来的手臂正在搔着前额被打湿的刘海，整个动作做完，童话呼出一句：“闷骚。” 李可以笑而不语。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呐？” “投桃报李的李，可以的可以。” “照你之前说的话，你是自愿去帮忙，呃，签约当他们的员工？” “没错。现在还是试用期，不算是正式的签约员工。” 童话顿了顿，反问：“为什么啊？我觉得那个老头儿挺看重你的，还同意你回来呢。” “以后再跟你解释也不迟。” 浸泡童话的热水已经差不多凉了，她靠自己的力量竭力靠在盆沿，正要开口让李可以把自己提溜起来，下一秒，那只手便是已经伸过来。 “不介意我拿吹风机给你吹干吧？”李可以插好插头问。 “没关系。” 电吹风的呼呼声传出去，这时准备进来打扫房间的秦春燕听到声音，还以为家里来了贼，操起了手边的扫把静悄悄靠近浴室。 “妈？是你在外面吗？” 李可以耳朵灵，闻声后顺手把帽子挂在了衣钩上，扭头边问边走去开门。 “是你哦，”秦春燕皱皱眉头搔后脑勺，“可以，你不是说出国学习，要很久才能够回来吗？” “还在安排中，我会暂时在家多住几天，妈，今天店里不忙吗？”李可以接过母亲手中的扫把，“家务我做就可以了。” “哎呦，也没多少事，你难得在家可以休息，啥都别干，做你想做的事吧。” 母子两人正说着话，玄关处突然嘭嘭响了几声。 李可以走在前面，穿过过道，迎头看见妹妹牵着前女友左乐乐的手往自己这边走。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啦，看，乐乐姐来辅导我写作业的。”李可爱偷偷推了一把左乐乐，“我先去上厕所，哥，你帮我招待一会儿哈。”说着，转身拉过不知所措的秦春燕走了。 秦春燕不懂自己女儿到底怎么想的，左乐乐和儿子分手已经一年了，虽然她也惋惜这段感情没有结果，不过既然是对方喜欢上其他男人，脚踏两只船，彻底分手再也不见面也是情理之中。 她越想越气，抓起李可爱的手把她推进了厨房，顺手还反锁上了门。 “你这丫头咋想的？你们班成绩好的，和你玩得又比较近的同学成把抓，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把她带回家，成心让你哥心里起疙瘩吗？啊？” 李可爱料到母亲会炸毛，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开始撒娇：“我的好妈咪，乐乐姐心里还是有哥的，分手后她也没和那个男的谈朋友，到现在一直都是单身， 再说啦，哥都三十岁了，再不找女朋友，您呐，就只能够指望我早点毕业结婚生子咯。” 与此同时，站在客厅的两位一句话还没有说。 李可爱悄咪咪挪到了橱窗后面偷窥，左等右等都不见两人说话或是对视一眼，假装刚刚上完大号，跑到左乐乐旁边。 “哥，我带乐乐姐回房间写作业去啦，待会儿你帮我们端些水果来，谢谢呐。” 李可以没把妹妹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回浴室，发现挂在花洒上的衣钩不见了，去找秦春燕，说是被拿到天台上晒去了，不过见外面的天色，貌似要下雨的调调，出门去收帽子。 “李可以！你算是出现了！” “不好意思，我妈估计是想让你晒晒明天的太阳。”李可以嘴角噙着笑，入了童话的眼，顿感一阵不适，明明是一个壮汉，怎么笑起来的样子像是一坨棉花，那么……舒服！ “你家有几口人啊？”童话盯着他的背问。 “四口，我爸是中医，自己开了间诊所，老妈喜欢吃甜品，自己也开了店，刚刚叽叽喳喳说话的小姑娘是我妹，高中生李可爱，。” 童话秒秒钟就想到那天的妹子，对她实在是提不起好感。 “我也就随口一问，你回答得这么仔细，不怕我图谋不轨吗？” 李可以转过身，背靠在冰凉的栏杆上，视线径直落在帽顶上：“我手里捏着你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你怎么会乱说或是又其他的心思呢。” 童话哼哼唧唧几声没正经说话。 “你就安心住在我家吧，按照约定，明天我一定会带你回家看看你的家人。” 童话听到这句话心头一暖，虽然帽子实际上并没有心脏，望着风中的李可以，忽然之间觉得他属于那种特靠谱的男人。 童话被李可以揉在一起塞进了口袋内，所幸的是露出了一角，扫过饭桌上的人，数字是对的，可性别错了。听他们对话才知道原来那个多余的女性是李可以的前女友。 “哥，你口袋里面装了什么啊？这么鼓？” 李可爱好奇心爆棚，手速极快，抓住帽子的角一扯，随后两只手又扯来扯去，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这帽子挺好看的，哥，是不是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么？” 这么一说，李可以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刚要否认，发现妹妹已经离席了。 李可爱站在镜子前面，把自己当做超模，开始不断摆姿势，越来越满意哥哥送给自己的礼物。 今晚她是打算去左乐乐家过夜，反正明天双休，难得有空可以出去浪一浪。 这事她也就草草一说，然后赖在秦春燕怀里撒娇打滚，软磨硬泡，直到看见母亲点头答应才恢复正常。 妹妹已经十七岁了，也算是一个大姑娘，李可以不介意她外出，但没有想到她会紧抓住自己的帽子顺带抄走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一溜烟就跑出门，连最后一声招呼也不打。 等他追出去，跑到了小区门口，遥遥望去，并没有看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08章 她怀疑他属狗 等李可以追出去，跑到了小区门口，遥遥望去，并没有看见熟悉的身影。 而这时候李可爱已经钻进了左乐乐的奥迪内乖乖坐好，闪着光的眼睛凝视车内的每一个部分，嚼着进口水果糖，刷左乐乐某水果最新款的手机，耳畔飘着乐声，感觉人生真TM爽！ 一个小时后。 “哇塞，乐乐姐，你家别墅好像皇室贵族的城堡，真酷。” “别看啦，赶快进去吧。” 李可爱被室内透着福贵气息的装潢和摆设闪得眼睛都快瞎了，学着左乐乐的口气使唤家拥，洗完澡躺在再柔软不过的大床上，全然忘记自己只是出生在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 说实话，童话也着实被这家土豪惊到了，不过多看几眼，还是觉得自己那个破破烂烂的家更适合住人。 “小爱，你确定你哥哥现在还是单身吗？” 李可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拍着自己的胸膛信誓旦旦道：“当然啦，我哥除了接触过女病人之外，就剩下我和我妈。其他人估计看都不会看一眼呢。” 左乐乐敷着面膜，靠在床头点点头，心里头欢喜不已。 “听你这么说我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之前是我先喜欢上别人，伤害到你哥哥，现在……我想把你哥重新追回来，就怕你哥哥心里其实早就没有我了。” 李可爱猜到她会这么说，一咕噜滑下床，拿来哥哥的电脑摆在她面前，“我给你看个东西。” 没一会儿，电脑屏幕上划过一张张李可以和左乐乐当初还是情侣的照片。 童话被丢在床头灯柜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出两人在谈恋爱，倒有一种在某地旅游拍得照片而已。 “小爱，我是真的非常非常爱你哥哥，你要是愿意帮我的话，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 李可爱喜滋滋，靠在左乐乐肩头上，“乐乐姐，我就是觉得你和我哥太配了，不在一起太可惜了。” 童话打了一个无声地哈欠，睁开“眼睛”看见左乐乐带着还未成年的姑娘在穿衣镜前面，为她化妆打扮，教她骚首弄姿，活脱脱把一个青春期的女孩子变成了夜场小姐。 关键是李可爱还很喜欢，抱着左乐乐一口一句好姐姐。 “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李可爱的亲生妹妹？悬殊也太大了。” “乐乐姐，你真得要把这些脸商标牌都没有摘的衣服裙子送给我吗？” 左乐乐欣然点头。 “太棒了，谢谢乐乐姐，我很早就想要这个牌子的短裙了，太赞了。” 李可爱高兴到了极点，回眸看见那一顶帽子，就像一块抹布，一脸嫌弃地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次日一早，家拥打扫卧室，卷好了垃圾袋的口，连带楼下所有的垃圾一起扔进了外面的垃圾箱。 童话和一推化妆棉还有半湿半干的纸巾困在同一只垃圾袋内，黑漆漆一片，幸运的是没有过重的气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话听到有人在讲话，紧跟着明显感觉到自己被拖起来，软绵绵的身子隔着一层塑胶袋与地面摩擦，几秒而已，全身往上顶起，“啪叽”一声不知落在了何处。 随即又是车子发动的响声。 “呃……我是不是要被运动垃圾厂焚烧或是……” 作为帽子的命运怎么就如此坎坷？ 童话不甘心这样委屈地死去！ “救命啊，前面的老司机你听到没有哇？” “救命啊，垃圾袋里面还有一条鲜活的生命啊，司机叔叔你救救我啊。” 此时坐在副驾驶的清洁工扭头一脸疑惑地盯着司机，见他一脸轻松，怀疑自己之前只是幻听。 “嘿，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老张，你听到救命声没？” 司机咧开嘴苦笑，前方出现了一个路口，打左转灯，请打方向盘，等整个车身回到原位才说话： “什么救命声啊？” 话音刚刚落下，两人诧异地盯着彼此的脸一时说不出话来。 “救命啊，有没有人听见呐。” 司机把车靠边停稳，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催促老牛也别闲着，一起下去看看才是，说着，两人一起绕到后面打开车门看看。 “咦？”老牛嘴上呼着，被老张推着爬上车，装着胆子左边翻翻右边看看，只瞧见了或大或小袋的垃圾，根本没有喊救命的人，“啥也没有。” 老张事后诸葛亮，偷偷溜到了前面爬上驾驶位，扯着嗓子喊：“估计是那种可以吓唬人的玩具在叫吧，快上来，别耽误时间啦。” 童话悲哀地叹气：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临近垃圾厂，司机老张已经被救命声抛到后脑勺，然而老牛还惦记着，总觉得后车厢里面有人。 车又停了。 有三个男人从附近的休息小亭子里面走出来，帮两人把车上所有的垃圾都拿下来。 “救命，我被困在黑色垃圾袋里面啦，要我怎么说你们才相信啊，我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叔叔阿姨你们可别见死不救啊！！” 童话这突如其来的一叫，当即把在场的五位男士吓得愣在原地懵逼了许久。 老张惊恐状捧起自己发白的国字脸，瞳仁放大了几倍，颤抖地左手指着在一蠕动的袋子，叫：“就是它……声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啊！” 老牛咽了咽口水，“先报警再说，小许，快，快报警。” 警察到达之前，没有人敢靠近那只垃圾袋，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它，瞳仁随着它鼓起瘪下去而放大，都担心从里面突然蹿出什么怪物来。 不久，警车的鸣笛声传进了几人的耳内，相继转身拔腿跑过去，老张更是结结巴巴的喊：“警察同志，有怪东西混在垃圾袋里面了。” 透进来的光束越来越明亮，童话看见一只手正伸向自己，默默闭上嘴，当一定真正的渔夫帽，不一会儿，耳畔传来： “你们确定是这里有怪叫吗？” “没错啊，警察同志，我们几个是真的听到里面‘啊呜，救命啊，叔叔大姨……’这种声音。” 事实上懵逼状的警察同志只看见了一堆乱糟糟的垃圾和一顶帽子。 其余人都在抓耳挠腮，想不通到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大白天真遇见了鬼？！ 众人散去，再听不到人声，童话吐了口气，发现自己躺在一棵香樟树下面，庆幸自己的命还安在。 可眼下怎么回家呢？ 不多时，童话听到了一阵车鸣，定睛看了看，来者竟然是李可以！ 天哪，他是属狗的么，这么厉害的说，居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后来，童话才知道，其实李可以顺着妹妹的话推测，历经了千辛万苦才能够出现，这也要多亏了送菜的纯朴司机大叔，没有他，因为没有油而困在半路上实在是尴尬。 幸好这里也有车站，童话被李可以戴在头上顺利回到自己的家。 或许是李可以脸上有伤疤，童话见奶奶看他的目光不善，低声提醒他别绷着脸，能够多笑笑就笑笑。 “你不是童话的朋友或是同学吧？” 奶奶果然是奶奶，一针见血，童话悄咪咪告诉李可以该怎么回答。 沈湘两手抱拳搁在腿上，时不时抬头看几眼陌生男人头上的帽子，“原来是朋友的哥哥，你找我们童童做什么？” 童话已经确定父母不在，叫着让李可以把自己摘下来放在奶奶旁边的小木桌上，沈湘认出声音，上上下下打量李可以，到嘴边的话因为太吃惊了，都没有说出来。 “奶奶，是我，童话，您先别吓着，听我把事情原委告诉您，您就知道啦。” 李可以欲要阻拦，童话嘴皮子太快，没一会儿就突突说完了，关键是发现老太一脸“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感叹：不愧是童大同老师的家属，心理承受能力真强大。 沈湘对李可以的态度瞬间来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眼里含着热泪： “我们家老头子已经没了，童话是童家唯一的后人，多谢你愿意照顾她，我替我们全家感谢你。” “别别别，”李可以受不起，忙扶住老人两条手臂，“童老师是我努力奋斗的目标，照顾童话是我心甘情愿的，您老别客气。” “好，好啊，我们家童话这孩子脑子简单，四肢也不太发达，现在变成这个样子，给你添麻烦了，等她变回原样了，你要是不嫌弃的，给你做媳妇。” 童话差点噎死，“奶奶！您怎么能够拿我开玩笑呢，李可以，你只用听前面的话就成，哼哼。” 李可以脑海中渐渐浮现出童话红了脸颊的样子，淡淡笑了笑：“我们也没有其他的事，奶奶您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我该回去了。” 在外面呆了一天，李可以嫌弃自己身上的汗味，进了卧室把童话放在床头上，找了一套浅色家居服转身去浴室洗澡。 许是在呆在垃圾桶里面太长时间，突然换到一个轻轻一嗅就可以闻到柠檬香的房间，童话觉得自己已经发臭，难受得要死。 她猜，李可以不久就出现。 果然，随后传来他的声音：“洗澡水已经准备好，我是想泡到大浴盆还是洗脸盆？”然后看见人。 “我先声明啊，男女有别，你可不许当着我的面脱衣服洗澡。” 李可以莞尔一笑，万万没有想到热情活力派的女孩子骨子里头还分外保守。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09章 出师不捷，偶遇亲戚？ “没问题。” 话音还未落，刚刚被关上门的浴室门被外面的人推开，这时李可以正好脱掉了上衣，回头一看，险些吓了一跳，想不通左乐乐为什么出现。 “那个，那……我去另外一个厕所。” 李可以没做声，以为她掉头走掉，哪知道她走了几步又掉头折回来，抱住自己亲了口脸颊，说了一句：可以，我好想你。 “咳咳咳，”童话瞅见门口两道影子剩下一个才开口，“我还以为你会亲回去呢。” 完全没有讽刺或是打趣的意思，她就是单纯的觉得男人会无意识做出这个勾人动作而已，毕竟女方都那么主动了。 “我们已经分手了，”李可以边说边反锁门，脱掉了七分裤丢进竹篓里面，“听你这口气，我的长相是属于那种处处留情留意的男人吗？”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长得挺凶的，像是混混头头。不过说气话很温柔，反差萌吧，花不花心，我哪儿知道。” “倒也是。” 各自泡澡，再没有后文。 直到童话快要睡着，动了动“身子”扭头：“你泡好了没？我快困死了。” 李可以不慌不忙从浴缸里站起来，麻利擦干穿好衣服，带上童话回房间。 门外秦春燕喊吃饭，李可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掀开被子盖在身上问童话饿不饿。 “大叔，我不用吃东西，之前已经敲过小黑板啦。” “好的，我这次记住了，”李可以昨晚熬夜研究了阿可蒂布置下来的线路图，未合眼，这会儿也快困成狗，“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明天我们出发。” 童话朦朦胧胧中吱了一声。 “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问阿可蒂或是眼镜蛇，找我要隐形通话机，他们会尽可能的帮我们解决。” 童话听到“阿可蒂”三个字就醒了，“我们要去哪儿啊？远么？啊哈——”哈欠连天。 李可以翻了个身，“隔壁省，一个小镇。” “这样啊，那我们去干啥啊？你不说清楚，我这颗小心脏噗通噗通跳。” “你现在跟我说实话，我颈上的石头你是不是也有？”李可以突然把自己的脸对着童话。 “呃……是的。” “你爷爷转移给你的石头有一部分落到了其他地方，我们要把它们找回来，后果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应该挺严重就是了。” 童话顿了顿：“有说多少颗吗？” “这个就没有提到。” 童话没有再说话。 零晨三点半—— 真不是童话喜欢吐糟，又不是十万火急要出人命的事，李可以偏要这个点出发去火车站，还理直气壮说，到了那边，正好可以赶上第一趟去罗湾县的火车。 说起这个小县城，童话依稀记得，曾经奶奶提及过几次，在她还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的时候，就是在罗湾茂祥村认识了爷爷，后来也没有待几年，一起来到了昌安。 这节车厢内没有多少人，童话趴在李可以腿上睡着了，睁开眼，光束异常闪亮，时而一句含糊不清的方言从街道旁飘来。 李可以提醒童话已经到了，说着，把它戴在头上，提上纯黑行李箱去寻找旅社。 安心旅社的单人间房，小的不像话，好在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都有，唯一让童话不爽快的是没有窗户。 安顿好，童话留在房间，李可以出去吃午饭，顺便到处走走摸清方向还有便利店。 门上了年纪，稍稍一推就嘎吱响，童话闻声看向过去，“你是不是有东西落在床上了？” 李可以下意识直接瞥向了靠近枕头的地图，淡淡一笑：“那是留给你看的。” “哈？” 童话感觉自己被藐视了。 “上面我标注了线条就是我们这一次的旅行。” 童话哼哼唧唧，“我是地理白痴，不会看地图，反正你往哪儿走我就跟到哪儿就是了，还有啊，分明出来还是吃苦的，别说得那么好听。” 李可以从包里拿出电脑放在铺上纸巾的桌面上，童话没听到动静，定了定神继续注视他的背： “我在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这样很没有礼貌知道么？”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待会儿再说。” 童话想，医生本来就挺忙的，暂且放他一马，再补一觉也不错。 就要进入梦乡，忽闻几声鸡鸣，童话和李可以几乎是同时看向窗外，瞧着外面的天色就要下去，正疑惑，清晰地鸡鸣好似就在门后。 李可以几乎是本能捞起了童话塞进自己的口袋内，几步走过去开门，却见一男一女，男的长了一张老实巴交的脸，女孩子扎了两条麻花辫，笑起来眼角弯弯，嘴角弯弯。 “打扰了，我家小丫头到现在还尿床，我，我毛巾没带够，老板又说弄脏了他的床单要赔钱，我想找你借一条行不？” “没问题。” 李可以把自己崭新的白浴巾递给了男人，“你拿去用不用还。” “谢谢你，谢谢。” 合上门，李可以还没有转身就听到： “看不出来嘛，原来是一个热心的大块头。” 李可以似笑非笑，重新坐回电脑前，“你还小，看不出来的事情多了去了。” “啧啧，不过，大叔你有没有感觉那个小女孩子看起来怪怪的？” 李可以的右手食指停顿在键盘上，低头：“怎么怪了？” “有种天生智障的感觉，还有就是……”童话想清楚又说：“她好像一直都盯着我看？搞得我都不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怎么地？” 李可以没吭声，童话也没有再说话，房间陷入沉默。 窗外，远处黯淡的天空开始放明，一杯茶的功夫，竟然下起了狐狸雨。 童话听着雨声，数着李可以敲键盘的次数，琢磨：天气可真像是人心，说变就变，一点预兆都没有。 过了六点，李可以定好的闹钟铛铛挡响起，这里不方便叫外卖，他只能够带着童话一起出去吃饭。寻了几条老街道才找到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客人又比较多的小餐馆，点好菜，磕着赠送的瓜子儿等服务员上菜。 童话扫了一圈，瞧见了之前来借毛巾的男人，他左右两边坐着两孩子，桌上的盘子已经空了，看样子已经吃完了。 就在她准备提醒李可以，发现他带着俩孩子走过来。 “是你哦，好巧啊。” 李可以站起来礼貌性点点头，“是是，挺巧的。” 男人快速瞥了眼门口，把孩子推到自己跟前，压低了声音：“小伙子，我听你的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你是从那里来的咯？哦哦哦，我的意思是，我准备去常安找亲戚，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火车站在哪儿。” 李可以暗自思忖了片刻，带着男人出门仔仔细细告诉他该往哪儿走离火车站最近，随后重新回到餐馆，吃了饭就回去了。 此时外面的雨声大了，敲击玻璃窗跟敲门似得，童话自从和那个男人分开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膈应自己，听到外面走道上推行李箱的杂音，她喊李可以：“你说，一个大男人带着两小孩问路的话，会有人不告诉他吗？为什么总是问你？”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我，我就是觉得有哪里说不通。” 不光童话这样想，李可以也觉得男人很奇怪。 “吼吼！”童话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与此同时，李可以面色一沉，速速起身抓起了挂在墙钩子上的外套捞起童话一起出门。 楼下不见旅店老板，询问进屋的人，说是有房客没有交剩下的钱就逃走了，老板估计是追人去了。 稍稍一想，不是那个男人又会是谁？ 李可以把童话塞进自己衣服内层的口袋里面，两手顶在头顶冒着大雨，顺着三五位打着雨伞的男人一路跑到了某个毫不熟悉的街口。 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这几位都是好心帮旅店老板追人的街坊邻居，而他们抓到了人直接带去警察局。 李可以混在面色依旧带怒气的男人中跟着一起被经常同志询问，前后谈话半个小时，大概可以知道： 男人是从偏远的凤凰村出来去常安找亲戚借钱，两孩子并非是偷抢拐卖来的，是他自己还有堂兄的儿子，来这里的大巴上钱被扒手摸光了，迫不得已才死皮赖脸的求着旅店老板给他一间房住几天，然后偷偷逃走。 最让童话震惊的是：这个男人叫童七筒，千里迢迢准备求助的嫂子住在一中附近，叫沈湘，她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女。 这不摆明说得就是自己吗？ 旅店老板并没有告童七筒的意思，心疼俩孩子，免费让他们住几个晚上，李可以同情他，掏钱补上了他的房钱，几个人一起回旅店。 关起房门，李可以开始脱自己被打湿透了的外套，迟迟没有听到童话叽叽喳喳说话，试探性地丢出一句： “还在想男人和你们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童话一愣，寻思了会儿，“倒也不完全是，我奶奶，还有爸爸从来都没有提起过爷爷这边还有什么亲戚，我在想，他就算真的是去找我们家，贴补也就是一时，起不了很大的作用。”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10章 石头 李可以明白她的意思，顺杆往上爬，说：“即便没有一技之长，只要吃得了苦头，走到哪里都不会饿肚子，可你也看见了，带着孩子毕竟不会像一个人那样轻松。” 话也不假，童话灵机一动：“要不，我们带他回那个叫啥来着，呃……对对，凤凰村看看，不是有句话说得挺好的嘛，给人鱼不如给他鱼竿呢。也巧得很呢，你地图上不就是在这个地方标了红点点么？” 第二天一早，李可以找男人谈了半天，总算是让他勉强答应一起回村。 这是李可以和童话头一次亲身来农村，地理位置虽然偏僻了点，从村民住得小洋房铺好的水泥路来看，也没有穷到某种让人无比心疼的程度。 而男人家住得房子算是一栋独立式带特大院子的小别墅，不禁让两人怀疑，他到底是穷还是装穷？ “秋香，家来来客人咯。” 男人操起一口地道的方言，拍拍孩子后背，见他们追着小土狗跑远了，才转身。 “随便坐，都别客气。” “来来，吃橘子。” 说话的女人打扮很是朴素，肤色相对男人较白，说话的嗓音同样粗犷。 视线在两人的脸上快速扫了一遍，李可以目光真诚：“我认识一位老师，他叫童大同，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 童话没想到李可以这么快就自曝，气得哟，真想一拳头砸在他的脑门上。 虽只是几分钟，却有种一世纪划过的恍惚感。 童七筒表情极其复杂，一脸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说的样子，而他的妻子，等不下去了，拍拍桌子叨叨： “我们家这位的表大哥叫童大同，兄弟隔得岁数太大了，没多少感情，要是不说起来，也没有知道上头还有一个大哥。加上他老早就搬出村子，一直都断了联系，好些年前听进城打工的人回来说了些童大哥的事，也不晓得咱们说得是不是同一个人？” “没错，就是他。” 男人眸子瞬间闪现光芒，忙起身去关上大门，回到座位上，“好好，那你知道我那位嫂子现在还好吗？” “看起来挺好的。”李可以如实说， 男人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啊。” 李可以就不明白了，借钱的人难道不是应该关心对方家的经济条件怎么样吗？ “您……”李可以单说了一个字而已，随即就被男人打断： “我们家出了怪事。” “怪事？” 男人眼神黯淡下去，弯下腰，双手抱拳搁在额头上，“你应该和我嫂子他们家挺熟的，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女儿是最近突然开始傻掉的，跑了十几个城市，看了几百个医生都没有看出啥名堂来，听我们村好多老辈的说，我嫂子很神，兴许能够看出来。” 童话表示：自己从来不知道奶奶还有这方面的本事。 后来男人说得非常仔细，几乎是把女儿病了后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出来。 李可以颇为吃惊，以自己站在医学的角度来看，确实有种无从下手的茫然无措感。 对童话而言，不然，奶奶是否是“神婆”不知道，不过，从小大到听过的鬼怪故事却是数也数不清。 夫妻俩人听说李可以是医生，还是抱着希望，想让他帮忙看看孩子。 说实话，从李可以第一眼看见孩子就以为她就和童话说得那样，天生缺陷，这种病控制得当都很难，更何况是治愈好。 就算是这样，夫妇俩儿还是热情地留下他过夜。 躺在临时拼好的单人铁床，靠在垒起来的枕头上，手捧着一本科幻小说，顿时让李可以有种回到初中在学校住宿的小时光，沉思中，五官柔和了许多。 入了童话的眼，又是一坨软软地棉花糖。 “咳咳咳，你就不跟我解释一下你的擅自主张吗？” 李可以伸长手了抓起童话盖在头上，解释：“这叫抛砖引玉。” “呵呵，你又不是咱们童家人，当然说得容易，万一人家满肚子都是坏心思，万一对我的家人造成了生命危险，请问李先生，您怎么承担这个后果？！” 天知道，童话已经竭尽全力压住自己的怒火了。 “放心，你想到的这些可能性我不会让它发生的，时间不早了，晚安。” 童话呼了口气，正要说话，头顶一片黑。 “喂喂喂，你压到我了！” “不好意思。” “大叔，你又压到我了！” “你确定你不会动吗？” 李可以也不想侧身或是搁手臂的时候压到童话。 “我要是能动，我会掐死你的！” “好吧，晚安。” 一人一帽躺在一张小小床上，第二天的姿势惊人，童话不偏不齐趴在李可以那坚实宽厚的胸膛上，呼吸的节奏完全在一个拍子上。 “啊……阿嚏！” 打喷嚏的是童话，梦见爷爷童大同找自己谈心，还告诉自己，他有多想念多年未见面的七筒。 原来童七筒还真是爷爷的亲表弟啊。 童话猛地睁开眼，抬起眼皮看见某人的线条刚毅的下颌，“大叔，起床啦。” 李可以抱着童话翻了个身，嘀嘀咕咕：“太困了，再睡一会儿。” “啧啧，这家伙怎么睡觉和清醒的时候也有反差萌，犯规！” “嘿嘿嘿，再不起来，太阳就要晒屁股啦。” 这时候李可以闻声慢慢悠悠坐起来，深邃的眼睛迷迷瞪瞪盯着童话： “还记得之前你说了什么么？” “我没说什么啊。” “七筒，你现在相信他是你爷爷的兄弟了吧？” “我靠，你这家伙是不是能够读懂我的心？” 李可以笑出声，拎起帽子边放在了窗台上晒太阳。 “一晚上你说了好多遍，我不聋。” 童话谁也不服就服自己，“行吧，今天我们要干什么？我觉得我们要找的石头很有可能就在这村里头。” 李可以嘴角微微上扬，穿好了衣服转身看过去：“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童七筒女儿除了智商上与同龄人有很多的差异，其他都挺正常，最辛苦的人还是要数父母。 相处了几天，童话其实也没有觉得小女孩子有多傻，正相反，她总是能够get到李可以要说的点，自己也会吃饭穿衣去厕所。 还有就是偶尔会突然盯着自己一看就是几分钟，毫不眨眼睛的哪一种，搞得她心里很慌。 大农村晚饭吃得早，尤其是现在腊月，一般吃了饭不是在家唠嗑就是出门和朋友呆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头搓麻将。 李可以不想吃白饭，瞧着两大人都挺憔悴，主动揽下照顾孩子的活儿，给他们时间出去走走，哪怕就是呆个几分钟，吸吸外面的空气也比总是宅在家好。 当家的前脚走，没了动静，童话再也憋不住了，叫李可以赶紧把自己搁在窗台上吹吹风，好让身上的热气散掉，免得闷得慌。 “好几天了，有没有一点线索啊？”童话开始发牢骚。 李可以停止给孩子洗奶瓶的动作，回头：“你就不怕吓到孩子？” “没事的，她都不知道看我多少回了，我说话她也不一定知道是我说的。” 下一秒，孩子抱着洋娃娃蹦跶到了窗台，伸出右手抓窗沿，明显就是想爬上去，瞬间让童话打脸。 “哎哎，你别踩板凳，快下去，大叔你快来拦着点呀。” 李可以站在原地用干净的小毛巾擦拭奶瓶外面，笑而不语。 “喂！你就光看么？” “她已经是五岁的孩子了，不是小婴儿。” “啧啧。” 小女孩终于抓住到了帽子的边，“哥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童话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陪我玩，我给你好多发光的石头好不好？” “……” 李可以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冲着童话使眼色，请她和孩子正常沟通。 “……好呀，我……”童话真心有点不敢直视那对笑得让自己起鸡皮疙瘩的脸，“你的石头长什么样子，我告诉你，那位大叔叔也有哦。” 这时候女孩子一手掌在墙面上，一手抓起帽子搂在怀里慢慢从板凳上跳下来，跑到李可以的面前： “我可以看看你的石头吗？” 脑子里面出现了部分空白，李可以忽然觉得这孩子变正常了，稍稍犹豫后，解开了项链， “你看。” “哇喔，真漂亮。”女孩子说完，勾起了李可以的小手指，“叔叔，走走，我带你去看我的石头。” 跟着一孩子来到一口水井旁边，旁边种了一棵批把树，枝头上挂了几片半黄半青的叶子，随着风在摇曳，此时童话和李可以的心情可想而知。 女孩子沿着井口走了几圈，蹲在地上，揭开了一顶废旧的锅盖，“你们看。” 那一瞬间，李可以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的东西。 “我去，这……这也太多了吧？”童话惊呼，只可惜被女孩子抓在手里，无法向李可以传达自己的心情。 “爸爸妈妈说它们太脏了，不让我玩。” 小女孩说石头会发光果然没有错，不过童话和李可以更清楚的是，自己的石头从未有过那种玛瑙放在阳光下闪耀的光芒。 丢失的一部分石头是否就是眼下的这些，心里都没有底，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够放弃任何一个可能性。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11章 闷骚大叔好奇帽子 李可以把古井周围能够看见的石头全都收进了一只纸箱内，找了又找，确定没有随后与童话一起进屋坐在火炉旁边跟女孩子讲故事，等她父母回家。 次日，天还没有亮，李可以偷偷在枕头下面放了五张毛爷爷，谢过夫妇俩人后返程回家。 几乎同出一片地，村头在下雪，李可以住的小区被暖阳照耀，墙角进屋，还没有站稳，听到父母在吵架。 “跟你说了多少遍，颈椎有问题就别老盯着手机看，让你不枕枕头也不听，非要犯病了才知道听话是吧？” “可爱那丫头也不管管，要不是今天我亲眼看见她打扮得花里胡哨，跟一群小流氓站在一起说说笑笑，我都不相信，自己养了这么一个姑娘。” “你说说，你在家除了开了店以外还干了什么？” 秦春燕心里委屈但就是不说，撇着嘴角坐在沙发尾上抱着枕头一动不动。 李尚天仍在喋喋咻咻说妻子的各种不是，末了，捎上大儿子，同样和女儿一样从头数落到脚趾头。 童话一点都不吃惊，这对夫妇吵架的模式跟自己家的那两位有过之而不及，就是奇怪李可以居然都不避免些，赶紧进屋关门。 “爸。” 李可以走到沙发旁边把手搭在母亲肩膀上，帮她揉肩膀，温柔地低声：“什么时候犯病了？” 秦春燕抬起头望着心疼自己的儿子直摇头，“你爸就是在胡说，没犯病，就是有点不舒服，搞得跟什么事的，从诊所回来到现在一直都在教训， 自己一连几天都不回家，我和你们都还没有说什么，他倒是先气上了。” “好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各找地方休息，晚饭我来做。” 说罢，李可以摘下帽子挂在衣钩上，转身去了厨房。 童话瞅着两位长辈还真听李可以的话，跟孩子似的，嘟着嘴巴，一个躺在客厅打开电视，另外一个人拿上喷雾壶去阳台浇花。 要是自己父亲也有这么懂事就好咯。 童话悠悠然摇摇头，渐渐嗅到了一阵浓郁的香气，猜测李可以炒了青椒腊肉、西红柿炒鸡蛋，还煮了海带汤……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鼻子。 “可爱，别写作业了，出来吃饭。” “检讨写完了吗？吃吃吃，成绩一塌糊涂，就知道玩玩玩，你好意思吃吗？” 李尚天一看见女儿的脸，脸色宛如卧病许久突然回光返照的病人。 李可爱谁也不怕，独独就不敢跟老父亲扛。 “进屋去！” “爸，可爱还在长身体，不吃饭怎么能行，来，过来吃饭。”李可以赶紧说。 李尚天拿起筷子尝了口腊肉，横了眼女儿，“你什么时候让我省心就好了哟。” “哼哼，脑子笨也不是我的错啊，要怪就怪哥哥太优秀了。”李可以不耐烦地捧起碗，只吃白饭不故意不夹菜，闷着气抱怨：“哥哥这段时间怪怪的，你什么不问问呢？” “突然消失，又突然回家，送给我的礼物还没有摸几下呢，还被抢回去，宝贝得跟什么似得，哼哼。” 李尚天最讨厌女儿吃饭的时候哼哼唧唧，骂她别学猪。 “我不吃了，你就知道骂我嫌我成绩不好，你和妈妈就去心疼哥哥算了，别管我啦！” “啪”一声，摔掉筷子走人。 李可以压住父亲的手，冲着母亲摇摇头，“青春期叛逆也是挺正常，待会儿她饿了，自然会出来吃饭，你们也吃。” 这会儿童话算是看出来了，李可爱同学简直就是他们家最特殊的存在，虚荣爱美，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明明上面有一个宠自己的好哥哥，一对好父母，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以啊，听你妈说，你最近准备出国学习？” 李可以点头没有说话。 李尚天煞有介事放下筷子，“学习是好事，就是，你真得不打算跟着我学学中医吗？” “爸，目前我还没有这个打算。” “行吧，等你想了再说，爸爸也不强求你。” 秦春燕听了半天，只好奇一件事：“你跟左乐乐到底有没有要复合的意思吗？你没在家的这几天，死丫头总是把她带回家，又是买东西又是帮我干这干那，都不好意思赶她走。” 没等李可以说话，父亲讽刺妻子：妇人之心。 “分手了就是分手，没想过以后会和好，她的东西都还回去，以后也别收。对了，明天我就走，偶尔也会回来住几天，爸妈，你们都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妹妹再不懂事，也别骂，尽量讲道理，有什么重要事电话联系。” 秦春燕顿时没了食欲，叹了口气：“你才让我们不放心，出了国，连吃的饭都不一样哦。” 李可以吃饱了，拿上自己的碗筷起身，“您们别担心我就最放心。”从厨房出来，拿上纸箱回房间。 童话琢磨着，要不要让李可以让自己回去一趟，毕竟上次只看见了奶奶，可转念一想，看见也不能够说话呀。 “是不是想回家了？” 童话口是心非：“完全没有。” “嗯，”李可以把纸盒口用胶带重新封好，“等我家人都睡着了，就出发。” 童话：“有必要这么着急吗？火车上你对着电脑看了好几个小时是，回来也不睡觉，受得了么？” “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你别担心。” 童话吹着口哨：“我也没担心啊。” 零晨一点半。 一人一帽偷偷摸摸溜出家门。 用时不到几分钟，安全出现在异界部门出入口。 “你做好准备没有？” 李可以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比较好。” 这话李可以赞同，“多谢了。” 听说李可以和童话回来，格斯立马暂停了手里的实验，告诉罗威自己有事出去休息半个小时再回来。 两人狭路相逢。 童话被夹在中间，细细打量两人的神色，大胆猜测：呃……这是要搞CP么？ 李可以要去交成果，童话暂时还不想看见阿可蒂那张脸，让他把自己先送回宿舍，如此一来，算是“兵分两路” 这一趟去了很久，久到神秘的平行世界天都黑了，实验室内三分之二的研究员在食堂吃完饭纷纷返回宿舍。 有人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童话，笑了几声，居然打趣说： “小伙伴们，你们看谁回来啦？” “哟，这不是可以的童养媳么，童话，怎么样，跟着他感觉怎么样啊？” “就是就是，听说他是一个厉害的医生，还是富二代……” 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说出这么不靠谱的狗屁话来，童话冷哼几声，懒得搭理，却又听到： “依我看啊，到底是童话是肥肉还是咱们李兄也不说不准啊，你们是没有看见啊，格斯一听说他回来了，心思立马飞了，这会儿，” 某男挑了挑眼皮，笑得不怀好意又猥琐，“正打得火热也不说定，啊哈哈哈。” “放屁！” 童话暴怒。 “大叔是很正直的家伙，你以为每一个男的都跟你一样恶心哦？呸！都别说了，安静一点你们会死啊！” 现在大家知道了，原来暴躁娇娃不止是格斯一个人，这不，又多了一个。 “哎，散了，散了，有谁要洗澡的，约着一起啊。” 童话埋头再也不去看任何一张脸，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到头来还是被李可以轻声唤醒了。 瞧着他一脸“我不高兴，我不想说话，你千万别理我”的样子，童话选择在心里默默揣测。 过了会儿，李可以洗了澡回来，趁着其他哥们都出去找乐子散散心，关上门，坐在床头盯着童话不说话。 童话的好奇心爆棚，忍耐也有限，“大叔，咋啦？你倒是和我说说啊，板着脸算什么嘛。” “也没什么，你自己别多想，睡觉吧。” “什么叫‘没什么啊’分明就是有什么嘛，呃，毕竟我也是女人，你要是想了解女人的话，直接来问我就好啦。” 李可以一脸雾水。 “哎呀，别害羞啦，你是不是看上格斯了？” 李可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小姑娘你的心思倒是挺多啊，不是。” “不是嘛？那是啥呢？”童话心痒难耐，好像知道答案。 “好奇害死猫。” “我属虎。” “那好奇害死老虎。” 童话炸毛了：“大叔你就这么想我死么？” 李可以真拿她没法子，“开玩笑呢，别问了，女孩子问太多问题的会长皱纹变丑的，快睡觉啊，听话。” 童话就不信那个邪，“闷骚货！” “你爱怎么说就这么说吧，”听到门外一片欢声笑语，李可以忙拉过被子躺好，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童话倒是很想吼一句，奈何，自己毕竟是站在大叔这边的，不能够让那一群人看笑话。 “晚安！” 李可以轻轻把手放在帽子边上，“晚安。” 一群人也都以为他睡了，自觉放轻了动作，爬上各自的床铺上睡觉。 翌日。 六只闹钟每隔五分钟“吧啦吧啦吧啦”叫唤。 “操！那个货还不关闹钟！” “吵死啦。” 寝室内终于安静。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12章 人心叵测 李可以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麻利起床穿衣洗漱，从巴掌大脏乱差的浴室走出来，一眼望去，仍旧睡在床上的人姿势千奇百怪。 “大家别忘记今天小组开会，迟到的结果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李可以边说边打开了那扇唯一的窗户，“你们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这句话对于其他人而来也算是一种致命的伤害，每个人都不情不愿从暖和的被子里面钻出来，愁眉苦脸，快速开始捯饬自己并且不得不整理床铺。 小组或是全员开会是这里的不变的规矩之一，其实李可以不用亲自到现场就知道今天的主题。 昨天被阿可蒂留在他的研究室一两个小时间，加上眼镜蛇，除了确定哪些石头以外，无非就是委婉地警告自己必须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要以异界部门为核心，大小事全都要上报，另外就是做些缥缈的保证。 再者，他虽然初来咋到，这里的研究员工作协作气氛，还有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微妙关系，基本上都已经摸透，所以才会让自己这个新人“挑大梁”取代了眼镜蛇组长的身份，全盘去管理底下的散沙。 会议还不到一刻钟，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几乎在李可以想象之中，让他疑惑的是，眼镜蛇都没有一句怨言，倒是格斯每每与自己对视，那眼神是无不是想要把自己活剥抛尸荒野的哪一种。 哪怕是同寝室之前还相处得不错的伙伴，换了身份，态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禁感叹：这应该就是人类之中最无声的角逐了。 童话同样参与这次会议，跟高中时期校长发言没有两样，屁话多，效果要比催眠曲好许多，到头来听进耳朵的话没有超过三句。 食堂—— 仔细瞧李可以握着勺子坐在对面一动不动，其他吃午饭的人都走光了，他还是跟石头似的。 “大叔，你也不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吧？” 李可以终于回过神，还在游离中的眼睛快速瞥了眼童话没说话。 “喂喂喂，你当我空气啊？说句嘛！” “没什么。” “啧啧，你到底是太高兴了还是不爽啊？” 李可以搁下饭勺，端起了餐盘送到了101窗口，折回来拎起童话戴在头上。 “上天台再跟你说。” 与其说天台，还不如称之为“悬崖”垂下头看下去，望不见底，三面环绕石墙，一面按上了一道铁丝网，镶嵌在脚下的石头里面，而上面好像和“天空”连接在一起，就触感和颜色来看，并非一般的铁丝。 大风呼呼呼扑打在李可以愁容脸上，启开唇慢慢吐出： “是我个人的原因，我不太擅长管理。” “哎呦，差点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了不起的话呢，就这事啊？”童话哭笑不得，趴在李可以左手上，盯着他脸上的小表情，莫名觉得可爱。 “然后呢？” “都想象不出来有多大的压力，心里没底。”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李可以倒是轻松了些许，也吃惊，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小丫头诉苦。 静下心切身多想想，这种感觉童话曾经也有过，说实话，她也最害怕遇见类似的情况。 “大叔你来得比我晚，我来给你科普科普呗。” 童话清清嗓子继续说：“首先呢，那个糟老头子和眼镜蛇是一对儿，他们的心思没几个人知道，格斯她好胜心很强，算是最难相处的那个人，她身边的跟屁虫罗威，话痨一只，喜欢吃东西，你跟他处好了，打听事情也就容易多了。 其他人，我也没怎么接触，不过也不会一直不搭理你，毕竟你现在是他们的头头。 哦，对了，大叔，我相信你的能力，真到了一个人的时候也能够行。” 李可以很受鼓舞，更多的是感动，愣了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了，别在这里傻站了，下去工作吧。” 童话和李可以今天不在同一个实验室合作，分开后，暂时由一个存在感很弱的研究员暂时照顾，各自取样本，研究，几乎没人偷懒。 另外一边的情况确实截然相反。 用罗威的话来说，李可以和格斯完全就是水火不容，干啥啥都不合，不是他提建议就是她极力反对，其余人也没有闲着，偷偷纷纷放下正经事开始排排坐吃瓜。 要不是众人觉得格斯要动手打人了，怕是会继续坚持敌不动我不动津津有味看戏。 “格斯，你先消消气，闹大了对我们整个实验室的人都不好。”罗威苦口婆心开始劝架，“来来，再喝一杯水。” “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是我们的地盘，不需要其他人来插手。” 李可以压根就没打算要插手与自己无关的事，对方混肴是非，仗着自己是前辈考虑不周，马虎的结论，这项实验做了也是白做。 “你可以让其他组员来看看，你取得样本根本不合格。” 格斯也不管自己到底占不占理，一股脑赶李可以离开自己的实验室，得逞了才罢休，这也让其他人再次见识了她的强硬，各自心里不禁有些同情李可以。 消息传到了阿可蒂的耳内，权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品下午茶，吃点心看看小说。 之后格斯眼里完全容不下李可以把他赶走也不是一次两次，童话难得可以和他一起呆在同一个实验室，以女人的身份和格斯骂起来，弄的最后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气得童话差点把她祖宗十八代拉出来骂一遍， “你其实不需要为了我得罪人。” 童话否认李可以的话：“我也是为我自己，她的自我优越感好到爆，总是瞧不起身边的同伴，骂了我多少次了，我都没说什么，你别看罗威总是跟她总是在一起，受的委屈肯定比你多，鬼知道，拿什么威胁人。 这种目中无人，总是搅起战火的人，我见一次就骂一次！” 李可以拉开罐装啤酒的开口，碰了碰帽子的边沿：“干杯！” “哼哼，你也是哦，千万别变成这种人。”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的。” 现在异界部门谁都知道格斯和童话还有李可以两人水火不容，逢见必掐，哪怕亲眼为证阿可蒂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只要他们不把事情闹大，断然不会说什么。 眼镜蛇的工作重心虽然转移了，毕竟和自己组员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研制的疫苗至关重要，他不希望因为关系不和，耽误了正经事，身为主管后，用自己的权利让两人没有用任何合作的机会。 但没有过多久，问题来了。 格斯是疫苗这方面的专家，理念知识虽然没有不及童大同，可操作能力足够，没有她，别说李可以加上童话了，就算是搭上所有研究组，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够研制出来。 “不可以，这里有我没有他，有他就没有我。” 格斯的话再清楚不过了，眼镜蛇也不是聋子。 “我们同事了几年，有句话要跟你说，你再这样闹下去，会让阿可蒂还有上头的人，认定你没有能力去接替童大同的位置， 你看他不爽，不甘心，其他人心里多少也不快活，特殊时期特殊的处理法子，等这段子日子过去了，你再闹我也不会拦你。” 格斯和他平常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会儿听他的掏心窝子话，还真是稀奇。 “你和阿可蒂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下什么指令，你就办什么事情，李可以你是你们找的人，你拿这种话来堵我，是真看得起我吗？”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说句不应该的话，上头早就计划从正常世界挑选人进入我们部门，李可以只不过是提前来了而已。 你要是继续这样，那我也没有法子，只能够上报，让你调到其他部门去。” “你……” “此话绝非儿戏，你自己掂量掂量。” 一语罢了，眼镜蛇推左手中指推了推自己的眼睛，掉头走人。 ——傍晚 除了格斯所在的实验室以外，剩下的童话都去了，虽然就是动动嘴皮子，把爷爷的要说的话说出来，一天下来，真会要人命的。 这会儿食堂依旧只剩下李可以和童话。 “今天进行得还顺利吗？” 童话说完这句看上去打嫣儿。 “挺好的，他们都还配合，倒是你，这副模样应该是累坏了吧。”李可以扬起脖子喝掉了碗里的豆浆，咬了口油条，“你休息，我来说话。”顿了顿，“这边和我们那里的或是习惯是相反的，我今天才慢慢适应过来。” 童话：“可不是嘛，每天看你在这里啃油条，我都快吐了。” “再忍耐三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啊哈？” 童话高兴得好想拍桌子。 “看来阿可蒂又没有跟你说。” “那个糟老头子肯定和我爷爷关系不太好，不然，也不会看我不爽，每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要休息的时候就出现，巴拉巴拉说一大堆，不知道根本就没有人在听他放屁么？” 李可以笑了。 “我说错了么？” “没，你继续。” “哼哼，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这种话以后别在这里说了，回去你这么说都行。”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13章 第一个体验者 童话心想：不是你让我继续说的嘛。 回到正常世界后，李可以把童话带回了一间酒店，很普通的哪一种。 她还以为他寂寞太久了，约在这里和女朋友见面，问了才知道，他和前任分手后其实单身了两年，目前根本没有找对象的意思。 这次之所以没有回家，李可以很直接告诉童话： 研制疫苗可以放慢动作，计划中的挑选适当居住者刻不容缓。 后话，他说得比较模糊，毕竟本人也没有完全摸清阿可蒂计划中的细枝末节。 为了让父母和奶奶放心，童话用李可以的手机录了一段只能够听见声音的视频，还特地标上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好让他们完全相信。 世界之大，到哪里能够找到一位自愿到陌生世界体验生活的人类呢？这个问题很深奥，至于对童话而言就是如此。 “大叔，咱们都找了好几个区，根本就没有人乐意搭理你，要不，直接上手把他们捉回去不得了吗？” 话说得容易，要是有旁人报警，一件小事闹大，到时候实在不好脱身。 道理童话也懂，可一直原地踏步也不是个法子啊。 “还有最后一个区没有问，过了明天还是没有突破零的话，我们去下个城市，”李可以坐在街道旁的长木凳子上，左边是一瓶喝了三分之二的矿泉水，手上捏着一只汉堡，“别气馁。” 听了这话，童话也不好泼凉水，哎，就是挺心疼他，一个大男人每天连基本的三餐都不能够保证，不是饿肚子就是吃垃圾食品。 “大叔，天都要黑了，你还是回去休息会儿吧，精神好气色也好，人家看见你，也会心情好。” 李可以心头一暖：“没事，这个点街上的人多，机会也多。” 童话闭嘴。 远方的天空就像是一块调色盘，盯着它看久了，什么颜色都能够瞧出来，童话已经听够了，那些说着自己很忙、你是谁啊别挡爷的道、这年头连旅游都要推销了…… 相比那些直接爆粗口的人来说，简直不要太好听。 “回去吧。” 李可以喉咙几乎都可以喷火，“嗯。” 开了空调，房间里面的温度慢慢上升，童话趴在床上，听着从浴室里面传来的流水声，侧头看向窗外，雪花一朵朵飞过。 “你终于出来了。” 李可以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边，“居然下雪了。” “是啊，早上还是大太阳呢，”童话唏嘘，“那些路人就是太不知好歹了，你都解释得那么那么清楚，还是有人跟没有长耳朵一样骂人，没素质，没教养！” 李可以埋头笑了笑：“如果是你，听到有人说免费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旅行，不保证安全去安全的回来，你还会把他当做还是正常人吗？” “……” “或许这就是人的本能吧。” 童话不服气：“才不是了，如果我再问你很多问题，你都可以很耐心的回答我，我会试一试的。相信我，一定有人和我想法一样。” 这场雪下了两天三个夜晚。 街道还是马路，公园内或是其他地方，可以看见的人或是车寥寥如几，李可以和童话的原计划被打乱，不得不今天才能够出发去火车站。 八个小时的车程，百般无聊的时光用睡觉来打发，抵达目的地，从火车站出来，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童话终于有种活过来的快感。 李可以倒不是，被成片的人群挤到了马路边，也不知道是谁踩掉了自己的短靴，实际情况不允许低头，只能够仰起头继续随着人流走了几步。 “呼呼——”终于停下来了，李可以到处找自己的鞋子。 这时，隔着三棵香樟树之外有位矮矮瘦瘦的男孩左手拎着一只鞋跑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踩到你的。” 李可以忙接过鞋子穿好，站起来笑笑摇头：“没多大事，不需要那么内疚。” “居然是程……” 一听到声音，李可以条件反射似得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帽子。 “呃……刚刚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李可以连忙摇头，童话用最小的声音告诉他：“快问问他要不要去平行世界体验生活。” 迟疑了片刻，李可以快速扫过面前的男孩子，长话短说，询问了几个最重要的问题。 “确定是免费吗？我的意思是，我还是学生，身上真没有那么多钱，再就是，我食量很大。” 程倾笑得跟只熊猫似得，憨憨傻傻。 “没错，但我再次向你声明，我也不能够保证安全带你回来。” “……” 看见他开始犹豫，李可以大概已经猜到最后的结果。 “没问题啦，啥时候出发？” 李可以懵逼状。 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陌生人，说实话，李可以稍微有点不自在，但一想到还真的被童话说准了，不禁高兴得笑笑。 努力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就找了一位自愿者，李可以打算先让程倾第一个入住到ZZ0平行世界。 童话没有异议。 这会儿三人，不，两人一帽在火车站附近的便利店泡方便面吃，程倾吃完了又去排队买烤肠，趁这个机会童话告诉李可以： “他算是我的青梅竹马，超级熟的，到了那边我们直接摊牌吧？” 李可以恍然大悟，微眯起眼睛思考了片刻：“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怕你的竹马被吓死？” “呵呵，你看他那一副傻傻呆呆的样子像是可以被吓死的么？放心啦，我对他绝对了解。” “这样也好，更方便我们做观察日记。” 两人正说着，程倾一手举着三根透着热气的肉.肠笑嘻嘻走过来。 “哥，你要吃吗？” 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李可以从来不吃这种食物，“不用，谢谢。” 程倾超爱烤肠，眨眼间就消灭了六根，喝了一杯香芋味的奶茶，吃了一袋三加二饼干。。 “谢谢你请我吃东西。” “不客气。” 两人透出来截然不同的气质，恍惚间，童话看出了男人和男孩子的区别，默默地想：女孩子喜欢大叔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童话和李可以也是第一次来ZZ0世界，不过，她发现他超级淡定，照着地图之从容不迫找到了住所区。 咋一看就像是来到了刚刚被建立起来的童话世界，每栋房子都有它自己独自的特色，且风格没有重复，高楼大夏，办公楼，商场、公园街道……比人类世界的都要让人赏心悦目，离不开视线。 那边还是腊月寒冬，这里是鸟语花香，每一处都有绿植，新鲜的空气吸入肺中让人只想呼一个字：爽！ “程倾，你先过来这里填登记表。” 片刻后。 “哥，可以上去了么？” “你信息还没有传达成功，你稍等一下。” 程倾已经迫不及待上楼去看看。 “好了。” 李可以把程倾带到了第八层，803号房间。 一厅一室，所需的日常电器一样都不差，客厅某个角落还摆放了一台检测器，方便随时检查身体各项功能是否处于正常。 从阳台上看下去，能够看见的地方都像是一幅幅画。 “太赞了，哥，我真的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吗？”程倾兴奋地都不知道怎么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靠在栏杆上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李可以确实很冷静，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并不是‘一直’第一期的暂住只有十五天。你快进来检查身体。” 童话这时候终于可以说话：“小橙子你快进来听见没？” 闻声后，程倾打了个激灵，惊讶得五官挤在一起回过头盯着李可以：“哥，你听到刚刚的声音了吗？” “是的，你快进来。” 程倾脚踩空，险些摔跤，坐在李可以身边身子扭来扭去。 “坐好！” 这一次程倾被吓到了。 “童……童话？” “看哪儿呢？这里，我在李可以头上。” 程倾收起目光移过去，“……”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不，不是……”程倾话都说不清楚了，“是你在说话？” 童话放声大笑：“程倾，真的是我，童话。” “你，你什么时候变成，变成这个样子了？” 童话简单说了一句，反问：“你呢，都没有放假，你去哪个小城市干什么啊？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程倾正在酝酿童话之前说的话，点点头，“也算吧，我爸妈吵架，把屋子差点烧光，我去姑姑家住几天，学校请了假，到时候回去考试就行。” “哦，这样啊，叔叔阿姨现在和好了吗？” 程倾低下头：“到现在都还没有给他们打电话，手机被偷了。” 李可以立马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先给家里报平安。” 打完电话，程倾从阳台回到客厅，重新坐在沙发上：“童，童话，你爸妈知道吗？” “就我奶奶一个人知道。” “好吧。” 李可以看看两人，推来检测器，“把手伸来。” “体温正常。” …… “一切正常，从今天开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程倾点点头，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忙叫住李可以：“就我一个人，你们不跟我一起吗？”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14章 硬撮合，不凶你凶谁 李可以和童话暂住在一栋灯塔小屋里面。 相比程倾的豪宅，这里的布置再简单不过，长不到两米，宽才一点五米的小铁床，一扇椭圆形的磨砂玻璃窗，还是顶头上，需要爬上横木才能够望见外面。 一套看起来是二手货的座椅，唯一神奇的地方在于看室内温度会自动人体温度而调节。 另外，在这里可以在电脑上看见每间房里面的画面，也可以通过传声谷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当然了，不到特殊情况，个人是不被允许偷窥或是偷听。 寻人数日，事情虽简单，但不得不说非常损耗体力和精力，李可以洗了澡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童话挂在床头木钩子上，仰起头恰好能够看见窗外一片夜色，正常世界可以看见点点星星，而窗外黑得都让人怀疑这里是黑洞。 时而有一阵凉风往屋里面嗖嗖嗖的吹，想睡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依稀听到外头轰轰隆隆的巨响，睁开眼定了定神，满以为自己方才在做梦，不料，眼前忽然一亮，好似流星划过似得。 “大叔大叔大叔，你快醒醒啊，大叔，醒醒，外面出事啦，大叔叔！” 童话真想一脚踹到他脸上去。 “大叔啊，你快醒醒啊！” 李可以睡得太沉了，这会儿朦朦胧胧中听到声音，揉着眼睛坐起来。 “大大大叔，你快上窗户边看看。” 李可以睡意全部被童话叫没了，跑到窗后，看见住所区的对面夜空上有好几团类似火球的东西飞过，思索片刻，立即给眼镜蛇打电话，得知，这些所谓的火球就是一种魔刹石，看起来吓人，没有任何杀伤性。 童话松了口气，转头看见李可以接通了程倾的传声谷，随即听到小橙子的声音： “喂喂喂？你们还在么？童话你还好吗？” 李可以跟他解释，末了，“时间不早了，你赶紧休息吧，什么都别多想。”他自己这才放松下来。 童话见他出了一脸的汗，笑嘻嘻：“大叔，你也太能睡了。” 李可以尴尬搔头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还好，没什么事，大叔，你睡吧，我不吵你啦。” “童话，你同学为什么都不害怕？” 童话很认真地想了想，从头到尾给他分析程倾这个人的潜在性格，总之一句：就是一开朗的大傻子。 “我挺感谢他的，要不是他愿意跟我们来这里，我还真心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够找到人。” 童话也有同感。 “对了，大叔，为什么要找人类住在这里？” 李可以躺下去，两手交叉放在后脑勺底下当枕头，“异界部门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平行世界和正常人世界的人生活在一起，现在还是第一步，存在多少风险还没有人知道。” “然后呢？光住在一起这么简单？” 李可以侧头看了眼童话：“这以后的事你到以后就知道了。” “哼哼，别这么小气嘛，知道就说呀？咱们可是搭档不是？” “我也想告诉你，关键我目前也不知道。” “嗯？大叔，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李可以没说话，装睡，童话盯着他看了许久都一动不动，也懒得继续问，打了个哈欠准备睡觉。 第一期：十五天说长也不长，说短其实也不少，有吃有喝还有好的玩，眨眼间就过去了，程倾一场考试都没有参加，担心到时候会会很麻烦，结束之后，求李可以和童话马上带自己回去，得到了阿可蒂的批准，立即出发。 不过李可以和童话不能够久留，当天就返回了异界部门，进一步开始做实验。 这样一来，李可以和格斯的见面的机会无疑就多了，战火一旦点燃，又是许多的无辜老百姓遭殃，阿可蒂没法坐视不管，无奈下叫两人还有童话去休息基地谈话。 老大都没有张口发言，格斯板着一张再不能够臭的脸对着李可以，巴拉巴拉一顿数落和讥讽，这还没有结束，随后又是一阵批评。 阿可蒂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当即拉下脸，“放肆！都是同事，至于说得如此不堪？格斯？你的能力有目共睹，可我说，李可以不差你半点，你在要这样无理取闹，破坏同事之间的气氛还有工作氛围，那我只能够让你禁闭了！”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 格斯极力压制心里的那股火，再没吭声。 童话瞧着特别爽，“老头儿，你终于说了一句公道话，你找我们来到底干啥？” 阿可蒂不喜欢“老头儿”这个称呼，满脸嫌弃看了眼童话：“你们的任务就现在来看，完成得非常好，接下来还是要辛苦你们，实验室里面的人也好，外面的也罢，最最重要的都是合作，合作，合作！没有一盘散沙是可以做成大事的，请你们务必记住这一点。” 李可以和格斯，一个微微一点头，一个充耳不闻，童话的反应最大，哈哈哈哈狂笑了几声： “老头儿，你自己都没有好做呢，一个小时之前我看见你坐在花园台上喝茶看棋谱，耳朵上还塞着耳机呢，那小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呀，其他人……” “咳咳咳咳！！”阿可蒂面子上挂不住，猛地一阵咳嗽，“我那时适当休息，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好啦，好啦，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各自去忙吧。” 童话真希望自己这会儿恢复成人形，定会放肆地冲着老头儿吐舌头，做鬼脸，气得他秃头上冒青烟，俩鼻孔出大气。 通向两人的实验室恰好在一条道上，李可以好男不跟恶女斗，格斯权当旁边男的是空气，是粪土，视若无睹，避而远之。 童话越发看出了CP感，不禁打趣： “知道的你们这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小两口儿在赌气呢，这都闹了多少天了，连老头子都看不过去了，格斯姐你就歇歇呗，我告诉你哦，大叔脾气超级好，脑子特别聪明，人又体贴可爱，换做还是其他女人早就扑上去了，你怎么反倒是……” “你再说一句试试！” 童话感觉格斯的火都快烧到自己头上了，望着她的匆匆而去的背影，默默低头：“大叔，我……” “请闭嘴！” 童话明明觉得这是为他们俩儿好才对，怎么一个个都板着脸不领情呢？瞧着李可以的那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便不再多嘴了。 之后几天，完全体现出了阿可蒂警告的重要性，水火不容的两位虽还是彼此看不顺眼，却也好过以往，其他人也都安心了不少。 眼看着就要到第二期观察期，李可以联系了程倾好几次，对方就跟人间蒸发似得，毫无音讯。 童话想，该不会是那小家伙儿出什么事情了吧？ 结果还真被她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程倾从失脚从楼梯上摔下来，不幸腿骨折，然而又因祸得福，一直冷战的父母和好了，两人守在病床边寸步不离的照顾。 李可以出现的时候，程倾笑得跟只傻狍子似得，跟自己的父母介绍他自己的李哥。 “好好，你们聊着，我和你爸爸出去给你们买饭去。” 病房门合上，程倾指向旁边的椅子，“哥，你坐。” “怎么这么不小心？” “害，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对了，童话呢？” 李可以不急不缓从兜里掏出帽子，放在了床上：“你伤成这样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够出院，那边的事你也别担心，我回去了会交代清楚。” “哥，我多嘴问一句哈，那火球真不会砸死人吗？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见，隔壁一栋房顶被凿了一个洞，我看的可清楚了。” “具体是什么时候？” “就是我准备离开的那一天。” 李可以顿了顿，“嗯，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之后再来看你。”说着，离开医院。 走到没有人的地方，童话问： “我不觉得你问他们能够问出什么。” “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 “直接去住所区。” 童话无意尖叫一声，李可以忙捂住帽子，镇定下来继续走向车站，随后找了一个空地回到异界部门。 “大叔，就凭我们两个人可以去吗？” “你看我的。” 好吧，李可以的一波操作完全让童话心服口服，不愧是细心的大叔。 目前，在李可以手里只有程倾那栋楼的钥匙，偷偷摸摸溜进去，跑到楼顶，确实像他说得那样，楼顶的洞清晰可见，大小也和火球差不多可以吻合。 “童话。” “嗯？”童话突然感觉有大事要发生，“怎么啦？大叔。” “你恐高吗？” “呃……我也不清楚耶。” 话音还未落下，童话发现自己飞了起来，可这种感觉并不好，一下子让她想起了变成帽子之前的所有不够美好的记忆。 不知道飞了多久，童话落在了一根类似避雷针的东西上，至于李可以本人就在另外一栋楼楼顶对自己招手。 “大叔，你有没有搞错啊？扔我之前都不吭声的，万一我掉下去摔死了，还是怎么地，你负得了责任吗？你个没良心的，枉费我还次次帮你说话，你就这样报答我的，我现在算是知道了，我恐高啊！！！”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15章 就要吓唬你 童话一阵哭天喊地，末了，瞪大了眼睛，这才瞧见，李可以他居然跟挂在一根绳索上正在蠕动，好在速度远远超过蜗牛，片刻后，双脚落在这片黑漆漆的楼顶。 “你先别说话。” 李可以说着，探下.身子从凿穿的洞看下去，借着略略光亮可以看见，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隔离板上有很多碎石头，至于其他东西并没有发现。 “大叔？” “嗯？”李可以抬起头，“下面也……” 话还未说完，两人同时听到了“呜呜呜呀呀呀”的声音，好似从底下发出来，又似乎从其他楼顶上飘来。 愣了许久，李可以把帽子戴上头上站起来，四处张望，仔仔细细聆听，最后确定声源其实就在自己的脚下。 只可惜，这次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呆在这里已经超过了一个小时，为了不让人发现，李可以只能够速速带童话回部门，遇见了眼镜蛇，没有说几句话，匆匆交错走开。 “大叔，你现在要去哪儿啊？” “去找教授。” “找他问火球的事么？他会说吗？”童话表示是怀疑。 李可以忙摇头，压低了声音回答：“不是，跟他说说程倾的情况，至于那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知道么？” 童话：“嗯。” 去见了阿可蒂，批准李可以休息一周，也不用继续呆在这里，回去陪陪家人便是。 这正合两人心意。 世界之大，唯有回到家才能够完全放松下来，李可以听童话的话，先去她家看看奶奶，和老人家坐下来聊聊天，吃她亲手做的麻花还有南瓜饼，一直等到傍晚，童小同和熊丽丽下班回家，三言两语说几句，才依依不舍离开。 “哎，你家不是这边吗？” “我先去我妈店里去看看。” “呃……好吧。” 童话一直以为他一边开店一边当医生，原来是阿姨自己的店啊。 客人没有那天多，留在这里吃甜点和奶茶的都是小情侣和学生。 李可以不放心把童话搁在换衣间里面，随时都戴在头上。 秦春燕瞧着奇怪，摘下他的塞进了收银台旁边的抽屉里面，说：“店里头热，你戴着帽子一会儿就要出汗，回家再戴上啊。” 话音还未没有落，李可爱趁着哥哥和母亲给客人打包甜品的时候，偷偷摸走了帽子回家。 在她的眼里，这只渔夫帽怎么看怎么都很普通，想不通，哥哥为什么要非要把它当宝，都说不小心掉进垃圾桶了，居然还骂自己，更离谱的是，垃圾车都拖走了，竟然还找回来。 她倒是要看看这顶帽子有什么不同！ 晚上一家四口难得聚齐吃饭，李可以帽子丢了，心神不宁，话也不想说，倒是李可爱，明知哥哥有可能是在发愁帽子去哪儿，故意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大大咧咧张着嘴问： “哥，明天你还在家么？” “……” “哥？”李可爱瞪眼睛。 秦春燕给女儿递眼色，叫她别说话。 李尚天咳嗽了几声，“饭桌上都不准说话。” 第二天早上，李可爱连早餐都不吃了，悄咪咪把帽子塞进了书包里面，也不打招呼就去学校。 上午四节课全都是她不喜欢的数学和生物，就算是碰上考试也都是用偷看小说或是玩手机打发了。 铃声又响了，李可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数学老师慢吞吞走到讲台后面，那张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的马脸上那对绿豆眼睛从左手边扫过右手边，视线精准地落在了正在手托着下巴和同桌说悄悄话的李可爱脸上： “李可爱同学！” 李可爱本人瞬间懵了。 “请你背出导数的公式还有它的意义。” 呃……李可爱压根就不认识“导数” “我不会。” “老师之前怎么说的？一知半解的同学要巩固，根本不会的同学更要牢记各个公式，多做些题目，下堂课我再点你，坐下吧。” 老师说完，打开电脑，PPT上出现了五道基本不等式，“我请五位同学上黑板来做题，剩下的同学在草稿本上做。” 童话对数学也是一窍不通，但一点都不妨碍自己恶作剧。 “老师，我。” “很好，李可爱同学你来做第一道。” “不是，老师，我……我没说话。” 其他同学都纷纷说自己听到了李可爱说话。 “老师，真不是我。” “好了，下次不准再这样了，换李晨同学上来。” 上午的课都结束，李可爱感觉自己已经疯了，几位好朋友和闺蜜都问自己怎么了，她也很想知道。 午休会有值班的老师在外面巡逻，李可爱根本就没有说话，唱歌，还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铃声响起才回教室，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和朋友们一起去喝奶茶的胃口也没有，垂头丧气的背着书包回家。 “不对，这顶帽子！” 李可爱从柜子里面找出一把剪刀，在帽子上比划，“哼。” “帽子怎么会说话呢？” 李可爱丢开剪刀倒在床上，“到底是谁三番两次陷害我啊，要是被我知道，非打死你不可，哼！让我出丑，让我被老马批，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李可爱？” “嗯？哥，有什么事情吗？” 李可爱连忙把帽子藏进了被子里面，自己一屁股坐在上面，端正姿势看书。 推开门，看见这一幕，李可以就知道妹妹在密谋什么事，毕竟只有她慌张的时候才会有这么端正的坐姿。 “老李找你。” “找我干什么啊？哥，你知道吗？” “不知道，下去吧。” “哥，你陪我一起去。” 李尚天这几天准点关诊所们，多出来的时间，没想到接到了女儿班主任的电话。 “你过来！” 李可爱看了眼哥哥，慢慢悠悠挪动过去，“爸，怎么了？” “你这脑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啊？成绩不好就算了，现在还要造反，你皮痒了是不是啊？” “爸，有什么话好好说，李可爱她也不是调皮的孩子。” “可以，你一边呆着去，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拿走了马老师的眼镜？” “啊？” “啊什么啊？要是拿了，现在就送到老师家里去。” “爸！我没拿，他不分青红皂白拉我去办公室骂我，诬陷我拿他东西，还是人民教师呢，不是祸害我们这些祖国的花朵嘛！” 眼看这只手就要扇到妹妹脸上，李可以眼疾手快一把拉走了她，同时也不忘去浇灭父亲的怒火，示意妹妹主动道歉，完了，拉上她就走，母亲前来继续灭火。 李可爱气得要死，把自己的房门咣当一声摔上，在哥哥面前吐苦水，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 “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帽子？” 剩下的话直接咽进肚子，李可爱摇头说不知道，紧接着把他推出去，等门外没有声音，气冲冲走到床边从被子底下抽出帽子，剪刀“咔嚓”几下，帽子成了两半。 童话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丫头会如此心狠手辣，没控制好，不小心叫了几声。 李可以包括他父母闻声跑来，看见李可爱坐在地上，小脸苍白，指着丢在书桌下面的半截帽子，唇一张一合却是没有说句完整而让人听懂的话。 “爸妈，大概是看见蟑螂了，你们出去继续吃饭吧，我来看看。” 等父母离开了，李可以扶起妹妹，转身背对着她快速捡起了两半帽子塞进衣服内，随后假装系鞋带，习惯性拍了拍裤腿站起来。 “哥……刚刚那只帽子在说话……” “怎么会呢，估计是你手机视频没有关吧，帽子会说话，岂不是笑话？” 李可爱目光呆滞，抓住李可以的手不让他走，“哥，我房间里面是不是有鬼啊？不行不行，我不敢一个人睡在这里，和你睡行么？” “不可以！”李可以拒绝得干脆利落，“这样，我睡你房，你去我房间睡觉。李可爱，你自己要相信这世界上没有鬼啊，神啊之类的东西，听话，什么都别想了，拿着作业本去吧。” “哥，不嘛，我还是不敢。” 童话无语状看着兄妹俩儿拉拉扯扯，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了，李可以还走了，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去拿针线了。 童话真怀疑，李可以是不是一个人长大，不然怎么会煮饭缝帽子，打扫屋子，熨衣服……都会呢？ “今天的你这么安静，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以为我要死掉了。”童话实话实说，“说句不好听的话哈，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像你妹妹那么疯狂的女孩子。” “有吗？我怎么觉得你更疯狂？” “不不，你妹妹是疯癫。” 李可以勾起嘴唇笑了笑，收好了针线放进饼干盒里面，“很多因素吧，家人也有责任就是了。” 童话没接话，想起自己和父母发消息到现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大叔，再帮我给我爸没制作视频吧。” 李可以毫不犹豫答应了，掏出手机，不小心点到了相册，映入眼帘的一张黑白分明的照片让他一时之间脑子发麻。 “大叔？你怎么了？” “童话？” “嗯，你倒是说话呀？” “还记得那天我们在住所区那栋楼楼顶看见的东西吗？” 童话不知不觉放慢了语速：“记得，不，不是，你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啊？”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16章 不明生物 李可以把手机给童话看，映入眼帘的是“黑洞”里类似藤条的植物缠绕在四周的岩壁上，让他们想不通的是：当时肉眼根本就不到，而手机摄像头却可以留下如此清晰的照片。 放大再看，又会发现藤条上面爬行了几只好似带壳的小动物，模样看不清，几条腿倒是一清二白。 “乌龟？” “乌龟的尾巴不会这么长。” 童话继续猜：“穿山甲？” “穿山甲蜷缩起来是圆的，这个……”李可以盯着照片，“偏菱形，要是四周的光线再强一点，或许可以看得更清楚。” “大叔，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李可以正有此意。 零晨两点出发，李可以背了一只爬上包，童话趴在他的头顶，进入到异界部门没走几步，倒是听到了一串密集的脚步声。 童话恍惚间有种情景再现的感觉，低声快速告诉李可以：“快躲起来。” 李可以当然知道要躲起来了，关键是这么大一个块头躲在哪里才能够不会被发现呢？ “大叔，那边。”童话看见通道旁边有道“墙” 一群黑巨人手执一把SUJ-525枪跑过去，李可以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盯到他们的影子都消失才迈出左脚，可就在这个时候，脚底下好似有股强大的吸力，让他不得动弹，甚至地板开始融化，迫不得已的一点点往下陷。 等他意识清楚，周身的环境在陌生不过，一条条路，两边同样都是被石头高垒起来的“护栏”又似迷宫，路多而又复杂。 童话最喜欢走迷宫，凭着自己的直觉还有李可以的观察力找到了出口。 “嘘嘘。” 有亮光的地方有人再说话，李可以本能把童话塞进了衣服内，伸长了脖子去偷听： “现在是什么情况？” “住所区已经出现了的鬼姬数量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抢手已经派过去了。” “确定没有被人发现吗？” “非常确定，鬼姬是在那个人类离开之后才出没的，李可以和童话完全不知情，要是您同意的话，我现在就联系他们，延长回来的时间。” “这倒不必，马上解决掉它们！” “是的。” “你现在就去把通道关闭。” 李可以闻言后，忙转身顺着之前来的路返回，动作之快都超乎了他本人的想象力。重新靠在那堵“墙”后面，喘着粗气，体力正在慢慢恢复，正要爬起来，耳畔却是飘来了声音： “你在那边干什么？” 两人吓坏了。 格斯气势冲冲走过来，上下打量李可以，“问你话！” “我摔了一跤。” 格斯讽刺一笑，看见衣服里面的童话，“还没有到回来的时候，马上离开这里！” 童话猛地咳嗽了几声：“格斯姐，我们有很紧急的事要找老头子，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李可以心一颤，不知道童话到底要干什么。 “这里没有老头子，你要找啊，回去找吧。” “格斯姐，大叔的观察日记落在住所区了，那你知道往哪儿走才可以去吗？” 又是一阵冷笑，格斯笑眼盯着童话：“那你是你们这种人想去就可以去得了吗？老老实实等通知吧。” “不行，”童话叫住正要离开的格斯，“那位体验者，被火球灼伤了，之前我们也不知道，就问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人家住在我们这里受伤了，你们难道不负责吗？那时大叔还提醒过你们，是谁说没有杀伤力的？” 格斯相信且有点着急：“你们真得搞清楚那个人是因为火球灼伤的吗？” 童话：“大叔，把照片给格斯姐看看。” 幸好他们之前却是有拍过程倾的腿伤。 事情是这样的，可怜的程倾摔伤之前确实又被烫伤，当时也是想要向阿可蒂传递他伤势的严重程度才留下了照片，没想到这会儿又派上用场。 “他都已经住了一期，难道就这样放着人家不管，然后半途而废吗？” 格斯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丢给李可以一个眼色，“现在什么都不要说，跟我走。” 李可以全程都没有说话，心下不得不佩服童话的胆子。 “呃……进你的宿舍不合适。” 童话差点笑出猪叫声，低声说：“这都什么时候啦，大叔你就放开一点就成啦。” 格斯听见两人在窃窃私语，严肃警告他们别嬉皮笑脸，说罢，掉头就走了。 等了快一刻钟，格斯把罗威带来了。 室内，三个人，一只帽子。 童话：“格斯姐，不是我多嘴，我还以为你去找眼镜蛇了呢？”刚说完这句话，引来了罗威的不满： “你啥意思咯？我来碍你眼了还是碍你事啦？你知道个啥子，这事很严重的好不咯，告诉他们就是找麻烦。” 格斯咳嗽警示罗威不要多言。 “就是严重才要告诉他们不是吗？”童话故意把话语的气势弱下去。 “我记得不错的话，眼镜蛇告诉我火球没有害。”李可以终于开口了。 “这话也不错。”格斯两手交叉横在胸前，“但也有害，可能性比较小而已。” “那火球会带来其他危害吗？像是引来其他的东西之类的？”童话试探性的丢出问题，“就像我们的世界，海浪凶起来可以带走人，也可以带来一些海产品甚至毒性很厉害的水母啦之类的。” 格斯和罗威从来没有见过大海，并没有和童话产生共鸣。 李可以清了清嗓子：“体验者也是怕在住进去会受伤。”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啦，上面的人自己会看着办的，我们不需要想那么多。”罗威话说了一半，自己掐自己的腿，“哈哈哈，也没什么，没多大事啦，安心吧，等那个人好了，尽管住进去去。” 童话：“听你们这样说我们就放心了。” 李可以站起来：“既然这件事就我们知道，暂时……” “这话该我说，谁也不要说出去！” 李可以点点头，“我们也没有其他事，先走了。” “等等！” 格斯抬起下巴看向李可以：“以后回来之前得通知一声！” 回到人类世界，李可以带着童话去她家，无奈又是欢喜下暂住在这里，也得因于童大同和熊丽丽所带的艺术班级要去外省写生两周，班主任必须要跟着一起去。 趁这个难得的机会，童话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还有与爷爷有关的话，或是其他大小事全都告诉奶奶，末了，老人家眼里泛着泪光，握住自己的手半晌都没有说话。 老式挂钟铛铛挡响了三下，这才收回了手，起身各自回房间睡觉。 李可以第一次住在陌生人家中，当然了，他和童话也不算是陌生人，不过还是会觉得挺奇怪。 大致扫一眼，相比妹妹的公主卧室，童话就像是女将军，门后钩子上挂着羽毛球拍还有网球拍，墙壁上原有的壁纸上又张贴了黑子篮球和海贼王、哆啦A梦的海报，床底下还有半新半旧的篮球和足球。 根本找不到粉嫩或是很偏向女孩子用的东西。 熄了灯，李可以躺在比自己床要软许多的席梦思上，翻来覆去，来回烙饼。 “睡了么？” 童话吱了一声。 “你奶奶之前一次都没有见过你爷爷吗？” “没有，一次都没有，不少人背地里说我奶奶傻里傻气的，当时我也挺生气的，想不通这样的男人凭什么让我奶奶挂念，直到我看见童大同实验室里面的那些东西，我什么都明白了。” 李可以双手放在后脑勺下面，“你奶奶也很伟大。” “对，一点都不夸张，我觉得她比其他的老婆子强太多了。你肯定想不到，就我奶奶，想当年都没有认识几个字，讲道理就讲道理，从来都不会骂人，未来和科学这种文绉绉的话，出口成句。 要是我奶奶家里条件好，能够上学认字，一定会比我爷爷还要厉害。” “看得出来，你奶奶有大家闺秀的气质，可惜命运多舛。。” “可别这样说，我奶奶觉得她的命已经很不错了，人要知道满足，”童话后知后觉自己突突突讲了这么多家事，转移话题： “住所区那事你怎么看？” 李可以翻了个身，面朝窗户：“里面一定有鬼。听罗威的意思，估计等我们有空去那边的时候，或许已经处理干净了。” “什么意思？” “就是上面的人已经干掉了。” 童话想起来了，“对对，是我差点搞错了。好不甘心啊。” “我也是，其他地方有生物存活绝非易事，要是不搞清楚就掐灭它们活下去的权利，太没有人性了。” 这话说到童话心坎上了。 “所以我们一定要想法子去那边阻拦他们！” “呃……”李可以诧异地看向童话：“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啦，大叔，我总是感觉他们很势力，尤其是那个老头子，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急，兴许比他们想象得要艰难很多，我们不能够自己乱了手脚，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照现在的情况看也不好说，不过，没准让程倾提前回去我们多少还是有点机会，你说呢？”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17章 误打误撞就…… 事实上李可以再去医院看望程倾，伤势非但没有好转，还添了新伤，呃，实在是叫他摸不头脑。 对于童话来说，用脚趾头就能够猜到小橙子那个家伙干了什么蠢事。 商量了没超过三句，两人决定今夜就去住所区看看。 入口处有黑巨人看守，这也在李可以预料之中。 “大叔，我会竭尽所能拖住他们，到时候你自己麻利点，千万别让我失望哦。” 李可以一脸严肃，为了安全起见，连话都不说了，默默对着童话打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把她丢向有光亮的地方，自己快速隐入黑暗中实际行动。 “李可以，你去哪儿了啊！” 闻声后，两位黑巨人快步出现在童话周围。 甲：“你怎么会在这里？” 童话故意结巴：“不，不是，你们打哪儿来的啊？” 甲又说了：“回答我们！” “哎，别揪我耳朵啊，我和李可以一起回来有事情要报告的。” 甲乙两位朝四周围看了看，乙：“李可以人呢？” “他丢下我跑了，对了，你们之前不是守实验室大门的吗？” “……” 童话顿了顿：“各位叔叔，你们也看见了，我没手也没有脚，帮帮忙呗？” “你现在要去哪里？” 童话：“老头，不是，找眼镜蛇和阿可蒂教授。” 这边说话的功夫，李可以趁着守在门口的黑巨人分心，隐在黑暗中悄咪咪贴着墙壁穿过了门道口，顺利潜入。 再来到屋顶上，被凿坏的洞口已经被封住，具体是用什么材料，李可以说不出口，只能够大致看出来里面有桃胶。 “我还是得想办法开一口把手机放进去才行。” 小声说着，李可以庆幸自己带了工具箱，扳手、起子，还有小型电钻，尝试了几遍，还真的有效果，开出一条缝的大小程度正好可以塞进手机一部分，凭着感觉拍了无数照片，正要起身离开，依稀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听声音，渐渐靠近。 慌忙之下，李可以爬上了类似烟囱的圆柱上，直至终点才停止，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打开看看。” “咯吱——嘎嘎嘎——” “把夜视镜给我。” “给您。” “怎么还有那种东西？” “看来还要想想其他法子了。” “真没用！让你们枪杀，没一个打中，现在又没有毒死，这个月月底要是还没有解决干净，你们自己收拾东西滚蛋！” “是。” 距离太远，李可以没办法看清两人的面容，就声音而言，也不像是自己认识的人，等地下完全没有动静，慢慢爬下来。 “你是谁？！” 话音一落，李可以的心一颤。 “把脸转过来！” 李可以仍旧原地不动。 男人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正在观察，张开嘴正要说话，李可以反手给了他一拳头，速速转身逃走。 男人拿起了呼叫器：“有人闯进了住所区，立马把所有出口全都封死！马上！马上！”罢了，怒气砸在地上，“玛德！” 住所区加起来也就三道出口，原先守在一道入口的黑巨人离开了一部分，剩下的三位接受到消息后是走是留，各自心中也没有一个准数，暂时原地不动。 与此同时，十几名黑巨人正赶来，李可以的动作着实快，没等他们到就从其中一个缺口逃出来，就在他准备佯装刚刚来此安然踏步的时候，眼镜蛇出现了。 对上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李可以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心虚，自己先不开口，等对方如何问。 一秒，两秒，眼镜蛇都在暗暗打量，“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可以吸气挺胸收腹，“我和童话走散了。” 眼镜蛇抬起手推了推眼镜，右侧身看了看，“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会儿了。” “……你现在跟我来。” 罢了，眼镜蛇摘掉眼镜，右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了眼镜蛇，拿出一方手帕小心翼翼擦拭镜片，边走边偶尔回头看一眼李可以。 这是要去哪儿，李可以也不清楚，嘴上也不好询问，穿过一道朝向一边推缩的铁门，映入眼帘的一幕恰似人类世界的监狱。 “非常时期，你暂时在这里住几天。” 李可以手速极快，压住门反问：“我有做什么不该做的非得被关在这里？” 眼镜蛇并没有回答，也不管门是否会夹到李可以的手，神情肃然又无情的摁下了键扭，铁门呼啦一声快速合上。 而另外，从黑巨人“逃到”罗威手里的童话，面前是格斯那张咄咄逼人的脸，喋喋不休的嘴。 “都说啦，我们真联系不上你们还有老头子才擅自跑来的，你们还问！” 童话无语至极，总觉得格斯和罗威两人的智商有时候真不如自己这个负数的脑袋。 “我和大叔一起来的，大叔不见了，这话也快说了几百遍，你们咋就是不相信我呢？” 格斯左腿搁在右腿上，单手托下巴，迷离的小眼神扫来扫去，“那个男人到现在都没有了解这里的禁区，万一，找你的时候走错路，被关到哪里去，呵呵呵。” 童话被末尾处的奸诈狡猾的笑声吓到了，如果真这样，大叔一个人确实很有可能暴露，被发现。 “格斯姐，你知道啥是禁区啊？告诉我呗。” 格斯冷哼又嘲讽，童话也不想热脸去贴冷屁股，把目标转移到罗威身上，趁着格斯去上洗手间，对他死缠烂打，最后才知道，敢情自己这是白白浪费了口舌和时间。 之后都没有再多聊几天，宿舍门外有人说，立马去211大厅集合。 童话被罗威塞进了他自己的帽子里面随着格斯一起进入到大厅内。 乌压压的一群在挪动的脑袋，快呼吸不过来的稀薄甚是还带有异味的空气，罗威始终跟随这个格斯的脚步在移动。 “念到名字的人到我这里来。” 这声音童话不熟悉，悄声问罗威，他也不知道。 等了快一个小时，男人终于喊到罗威，随后就是格斯，两人再会面，从彼此要回答确认丢失物体的问题来看，无法猜测他们的意图。 童话本身也是从头至尾一脸懵逼。 那个小脑袋，长颈子，宽得过分的身子，活生生就像是长颈鹿和野猪的综合体的男人，居然连格斯他们都不知道。 大厅内大概有几百号人，从头念到尾，待人群渐散后，格斯和罗威又被光荣点名，这时候前台没有外人，那个奇怪男人从裤兜里面掏出了一串钥匙，抬起了小脑袋，斜睨： “知道是谁的吗？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要是说谎，”说到这里，男人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我这双眼睛毒得很，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童话心想：这么能干，怎么会看不透别人脑子里面在想啥呢。 被问道后，罗威有一说一：“不清楚。” 格斯横眉竖眼冷不丁：“我也不清楚。” 男人打量两人的神情，也不像是说话或是故意要隐瞒自己，侧身用手把钥匙丢在半空中然后接住，然后再丢再接。 童话默默吐糟了无数句：神经病！ “你们可以走了。” 转身离开之前，格斯有意无意扭头多看了眼男人的侧脸，随即警示罗威别再逗留，速速走出大厅。 这事太突然，也够奇葩，格斯打发走了罗威，拎着童话回宿舍，前脚关门，后一秒把它丢在了床上，顺手交叉放在背后，言冷言语： “你跟我说实话，那串钥匙你是不是知道是谁的？” 童话：“……” “一句话我不想重复！” 童话耷拉下去，软趴趴紧贴着散发着一股浓浓香水味的床单依旧不语。 “问你话！” “不知道。” “你也看到了，这事比你想象得要严重很多。” 童话又不瞎，当然能够看出来了，关键是对方这明显是在套话呀。 “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懂你为啥怀疑我知道呢？”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和李可以形影不离？” 话音还未落下，童话瞅着门缝底下那双忽然消失的鞋后跟，压低了声音对着格斯快言快语：“去开门！” 格斯向来都是自己使唤别人，童话说话的语气顿时让她炸毛，话还没有说出口，又听到：“晚了，那个人已经跑了。” “什么人？” 童话无语：“没什么。” 片刻后，罗威来敲门，告诉格斯：李可以要被开除了…… 话飘进了童话的“耳朵”整个帽子都惊呆了，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出这种事？不对啊，难道是被发现不说还套出了其他什么？刚刚愣过神来，发现罗威和格斯要走，大声叫： “哎哎，罗威你们别抛弃我呀！？” 格斯停住脚步，扭头特意看了看童话，出乎罗威的意料带上她一起去001大厅。 这里和211大厅最大的区别在于，只有阿可蒂批准的研究人员才能够进入，若是要硬闯的话，后果比丢出平行世界还要严重一百倍。 两人守在门口，听到其他人说，里面除了眼镜蛇就是另外一个陌生男人，这样一说，童话大概猜到会是之前问话的那个男人。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18章 谁知道是不是乌龙 大厅内—— 李可以平视眼前距离自己只有一手臂的小光头男人，余光打量在场的眼镜蛇，很是纳闷，出了事怎么见不到阿可蒂的人呢？ “咳咳咳，”小头男人猛地咳嗽了几声，引起李可以的注意，看他的目光疑惑，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可以。” “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不好说。”李可以实话实说。 眼镜蛇见男人皱眉，上前一步，解释：“他目前还是实习研究员，没有转正，近期都是回到他自己的世界，回来的次数比较少。” 小头男人冷冷笑，不屑一顾推开眼镜蛇：“照你这样说，他基本上就可以随随便便进入了？你们就是这样管理异界部门的？” “你误会了，每次回来之前我都会请示。”李可以对这种强势，门缝里面看人的家伙不会产生一丝好感，“倒是您突然大驾光临，敢问是做什么的？” “你！”男人鼻孔顿时张开，“你没看到眼镜蛇都不敢这么和我说话吗？” 李可以微微一笑；“主任向来对人都挺和善的。” “臭小子！老子的身份用不着你来发问，你只用告诉我，来之前有去什么地方，来这里做什么？” “哦，”李可以故意转移话题，“不瞒您说，这也是我想知道的，您说呢？” 男人转头怒视眼镜蛇：“这样没有素质不会看眼色的员工你们是怎么挑选的！？现在立马和他解约！” 眼镜蛇面露愠色，口气已经发生了变化：“马区长，李可以工作上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们无权和他解约。” “哼哼，”马区长拿出钥匙丢在了地上，“姓李的，已经有人向我报告这串钥匙就是你的，至于我在那里找到的，你自然清楚。” 李可以这会儿恍然大悟，仍旧面不改色：“如果您只听信旁人的话就开除我是不是太草率了？” 眼镜蛇拉住李可以的手，“马区长，里面应该有误会。” “什么都不用说了，开还是不开？” 这时眼镜蛇眸光一亮：“马区长，您不是要看看童教授的次体吗？要不要我现在把它叫来？” 马区长收起鼻孔咋咋呼呼挥手：“叫来！”罢了，怒瞪了一眼李可以。 童话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掀牌子”趴在眼镜蛇的左肩上，完全没有李可以的肩胛骨舒服，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陌生男人叽叽喳喳讲了半天，至于立在那里的大叔，明显一副想要爆炸的样子。 “就你要找我啊？” “呵！”马区长听这调调着实不悦，“怎么？又来了一个没有眼色的？” “啧啧，我一只帽子还会看眼色岂不是要成精了，你就是眼镜蛇说的马区长？嗯嗯，确实有点像呢，瞧瞧那小小的马脸，那双快秃噜掉出来的马.眼和那性感挑人的小嘴唇，马区长，你果真还是长了一张好脸，好啊！” “哦哦哦，还有了，你的毛，不不，头发跟小树林似得茂盛，平时没少享福吧，好羡慕你啊，都到这个年纪了，发量还这么多，哎！” 马区长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丫头给打趣，偏偏还当着两个不相干的人面前嘲笑自己的长相，想都不用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要李可以这小子收拾东西滚蛋，话，说得绝情到了极致。 本就压抑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各自的脸色也都不好看。 片刻后，眼镜蛇打破了寂静： “马区长，是这样的，李可以进入到这里之后和我碰过面，也是那个时候我马上就把他带进了冥想室，那里有摄像头，您要是不相信的话，现在可以随我去看。” 马区长拉下脸，鼻孔对着眼镜蛇：“你这意思，我还冤枉了他不成？” “确实有这个可能，您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有上头的监视，我们哪敢做小动作，更何况是新来的员工，别说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到目前来说连这里哪儿是哪儿，具体是用来做什么的，他还一概不知， 这样稀里糊涂的开除了，找合适的人是件难事，另外，要是他离开了，泄露了我们的计划怎么办？” 话，字字句句都在理，马区长确实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耳朵脑子还没有被愤怒给操控，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捅了娄子，到时候想要弥补实在不易，且不如暂时放过他。 童话盯着他看了半天，迟迟没有听到声音，扯开嗓子：“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李可以到底在哪儿得罪你了，别人指不定还想着，你们内部出大事了呢。” “你快给我闭嘴吧！” 马区长扬声一吼，“你，带着这顶帽子可以出去了！” 眼镜蛇皱起来的眉头逐渐舒缓，李可以从他手里接过童话点点头，转身便是离开。 守在大厅门口的研究员们瞧见他出现，纷纷上前叽叽喳喳问话，李可以笑笑含糊几句乘机脱身，正考虑是否要去找阿可蒂，半路上被格斯还有罗威拦住，话还没有说几句，便是拉到了她的宿舍。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格斯的问题来得也是够直接，童话听着也舒服，毕竟不用玩文字游戏。 “格斯姐，罗威哥，大叔真要做了什么，现在也不会完整得出来了不是？你们也就别八卦了，赶紧让我们出去。” 罗威：“那个人类来了。” “什么？” 童话和李可以几乎异口同声。 “就是你童话进去没有多久，那个男的冒出来，被黑巨人带到了阿可蒂哪儿去了。” 几人都觉得匪夷所思，又顾虑正大光明去找阿可蒂不妥，决定兵分两路搞清楚状况。 好巧不巧，阿可蒂这会儿带着程倾从实验室出来了，一路无言到了出入口，童话他们也没法揣测他们的意图，暂时只能够“敌不动我不动” 等程倾离开，阿可蒂抖了抖肩膀，神情自若：“都不用躲了，出来吧。” 童话和李可以，格斯和罗威，前后走到了老教授面前。 “跟我来。” 几人不明所以，跟着阿可蒂来到他的实验室，靠近的一石台上放着检测单子，这东西童话在清楚不过了，问： “你该不会又让我检查吧？” 阿可蒂似笑非笑：“这是程倾的单子，从今天开始他不止是体验者，也是我们团队中的特殊成员，李可以你以后要多带带他，类似今天这种乌龙笑话再也不要出现了。” 格斯第一个反对：“一个李可以还不够吗？就是因为他加入我们才生出了这些事不是吗？” 阿可蒂转头怒目扫过格斯还有罗威：“我只说他是我们的成员，可没说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研究员，我的话已经说完了，没其他问题，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哦，对了，”补充一句，“可以，童话，你们待会儿去找眼镜蛇去办通行证，方便出入，以后也会一步步给你们立规矩。” 一语罢了，小组分散。 李可以带童话去找眼镜蛇，发现马区长正带着他自己的人离开。 眼镜蛇回头见到人，招手示意李可以稍等片刻，随后领着他们去办.证处。 “最近你们不需要回来得太频繁，两张也就够了。”眼镜蛇边说边亲自操作填写单子，“你右手边张贴的N微码用手机扫一下，若是碰到了紧急时刻，你们自己打印码再使用。” “提醒一点，使用过多就废除你的优先权。” “明白。” “嗯，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童话就在等这句话，暗暗催促李可以赶紧带自己离开这儿。 一刻钟后，李可以匆匆忙忙往童话家赶，殊不知，自己会错意，走得累死，满头都是的大汗，头顶上的某人倒是不咸不谈的丢出一句： “大叔，你上我家来干啥？” 李可以正要说话，一想作罢，抬起手把童话拎下来，听它说： “去医院看看那个臭橙子，自己都有本事上那边去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到现在我还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说实话，李可以也是似懂非懂。 到了医院，程倾所住的病房门正敞开着，还没有靠近就能够听到屋里头说话的声音，李可以手里拎着刚去超市买的新鲜苹果雪梨还有沃柑之类的，站在门口，向着程倾父母点点头。 “哟，来就来嘛，还带上门东西呢，坐这里。” 程倾看了童话不禁咽了咽口水，眼珠子咕噜转了几圈，借口水壶里面没有凉白开了，让父母去打点水。 长辈前脚走，李可以后一秒从座椅上站起来，直勾勾盯着病床上耷拉脑袋的程倾，“怎么回事？” 问话的语气其实也没有多么凶，童话瞧着他那又怂又蠢的样子，叫出声：“你说呀！” “我，我，我啥也没有干，本来睡觉睡得好好的，然后就出现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再……在然后，我也不清楚。” “程倾，你摔伤的事腿呀，不是你这颗脑袋，你给我想想，到底咋回事？” 童话气急了，爆了几句粗口。 “你们别急，我……我这就使劲儿的想想。” 李可以抓起童话放在椅背上，自己坐下去，“你也别着急。”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19章 遇前任，毫无感觉 程倾结结巴巴： “我，我我被带到了你们看见我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光头拿了一串钥匙让我认，之前……我好像在李哥身上见过，当时，我挺紧张的，说错了，说那是我的，然后，他让人带我去做什么检查，再然后，就，就看见你们了。” 李可以大吁了口气，轻拍自己的胸脯，想想都有些后怕。 “不瞒你们说，我在住所区打人了，恰好又是马区长，估计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勃然大怒，让我离开那里。” 童话自个儿琢磨了片刻，恍然大悟，不得不用看得起的眼神去打量程倾。 “你好好休息，我们暂时回去了。” 程倾点点头，一想又不对，“李哥，你们这就回那边啦？” “不是啦，暂时不回去，明天有时间我和大叔再来看你哦。” “哦，这样啊。”程倾脑子又冒出一个问题，“童话，那你怎么回家呀？” 这个时候程倾父母回来了，李可以见他们手里提着的不是小吃就是零食和甜品，打了一声招呼说有急事要走。 李可以双手插进口袋内穿过街道，绕过街心花园，一路上都是繁花锦簇，偶尔刻意做一下深呼吸，都会觉得空气是甜的，至少比那边的空气要清新许多。 不料，与前任狭路相逢。 左乐乐了笑得比夏天吃的大西瓜还要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好多天未见面的情侣呢，童话俯瞰她的头顶，默默吐糟。 “听可爱说了，最近出去学习嘛，应该会很累。” 左乐乐自知自己扯出的话题有点尴，舔了舔嘴唇笑了笑，又说：“难得见一次面，找个地方坐坐聊会天行吗？” “不了。” 如果李可以咬牙切齿拒绝，左乐乐完全接受，毕竟一般遇见前任的场面都不会很开心，可他那过于轻飘飘的语气，着实让她不满。 “呃，那你可以带我去阿姨的甜品店吗？” 李可以走了几步，头也没有回，“左拐笔直走，穿过道口右手边的第一家店就是了。” 趁着电梯里面没有其他人，童话憋不住：“干得漂亮！” 李可以就奇了怪了，怎么就让童话夸赞自己呢。 “实不相瞒，那个女人，还有你妹妹最见不得人的一面我已经瞧过啦，哎，真的，我挺同情你的，身边有这么多戏精。” “嗯？” 李可以耸耸肩膀：“你这算是恶意评判吗？” “当然不能够算了，我是眼见为实哦，对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派人来这里偷偷偷监视我们啊？” 李可以心脏咯噔一下，“回去再说。” 开门回房，李可以脱掉了外套，挂在衣钩上，坐在电脑前面，继续那个话题： “安全起见，以后出门还是要小心。” “是吧，我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总觉得有事。” 一语点醒了李可以，“童话，你脑子里面不是有你爷爷的知识量吗，仔细想想认识那个马区长吗？我怎么觉得那边的人都不认识他？” “对对，就是这个！” 童话努力努力再努力搜索爷爷的记忆，里面并没有马区长这号人物，就像是编剧改编一本小说又重新添加了一个人物。 再者，两人又谈到了他在部门里面的一举一动，还有看见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与研究员们格格不入，不光眼镜蛇，就连阿可蒂对他多少都是恭恭敬敬，没半点造次，所谓区长，难道还管理了一个区不成？ 迷，太迷了，空降的这位背景应该不简单。 童话惯性思维丢出这个结论，没几秒遭到了李可以的反驳：或许他本人的行事作风就这样，天性自然，无关权力大小，后面还有好长一段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大叔，我有点不舒服。” 其实几个小时之前，童话就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好似有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闹得心里慌，原以为过一会儿就好了，哪晓得这都过了好久，竟然只是自我安慰而已。 李可以仔仔细细把帽子里面外头都观察了一遍，除了之前缝起来的那道口子以外，没一处与之前不同，难道“口子”感染了不成？ 埋头细细翻看，还真被李可以发现有跟棉线缠住了。 “稍等几分钟。” 李可以拿来了指甲剪，小心翼翼剪掉了线头，问：“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没。” 童话还是浑身不舒服。 “我先给你洗个澡吧。”说着，李可以拿上了自己的浴巾出门。 享受完了泡泡浴，童话果然觉得身心皆爽，一回头，发现李可以竟然躺在浴缸里面似是睡着。 “大叔？” “大叔，你别睡呀。”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童话听到门外有东西掉在地上，紧接着闯进来一阵可以炸裂耳膜的尖叫。 李可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顺手扯过浴巾盖住自己的私密位置站起来，恰好看见母亲站在门口，两眼呆滞地盯着自己一动不动。 “妈，我这洗澡，你怎么进来了？” “可以，”秦春燕的唇张开又闭上，“不是，刚刚我听到有姑娘的声音，想着打开门看看，你……你一个人在里面？” 李可以哭笑不得，左手掌住门：“当然了，妈你一定是累了，出现了幻听，我澡还没有洗完，您就出去吧。” “不，不是，可以啊，我……”秦春燕满腹疑惑，“我明明就听到了啊？” “妈，要不您进来检查？” 秦春燕咽了咽口水摇头：“那算了，你洗吧，待会儿要是有空的话帮妈妈去超市买点菜回来。” “嗯。” “对了，可爱感冒了，再去药店买盒消炎药。” “嗯，我知道了。” 就在门还差一指缝合住的时候，秦春燕扒开门，郑重其事地问：“可以啊，你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没，妈您都在想什么呢，不说了，我关门。” 被带回房间之前，童话连气都不敢出，唯恐吓到了李可以妈妈。 “我现在出去，你是一起，还是在家休息？” 童话想了想，“一起吧，万一又被你妹妹摸走了，倒霉的人是我。” 超市里面各个区的人都不少，不管看见什么，童话都替自己委屈和可惜，偶尔看看李可以，推着购物车在生鲜区和卖调料的地方徘徊，怎么看，依旧都不像医生。路过或是不小心碰到了相互胳膊的陌生人，看他的眼色都有几分畏惧，尤其是小朋友和老人。 看归看，脑子里面还在想那位马区长和那些奇怪的生物，回过神来，恍然间发现李可以购物车竟然已经被堆满了。 每一处收银台后面都排了不少人，百无聊赖也不能够说话，这是童话最最憋屈的一点。打量周围形形色色的人类，比较谁的脑袋大，生猜测身高差…… 看着看着，就看出鬼来了！ “大叔？”几乎可以忽略的声音，“一点钟的方向。” 运气不好，这个时候站在李可以前面的老太太老人机响起了最炫民族风，秒秒钟把童话的声音压到地底下去。 排队等待了快半个钟头，总算是轮到了李可以，童话盯着收银员每一个好似故意放慢的动作，急得快要一嗓子喊出来。 “快点呀！”心里默默重复。 李可两手拎着大包小包出超市走向停车位，碍于在场还有其他人，童话不好说话，直到大叔钻进了车内，准备发动车子： “先别回家，后面有人跟踪我们。” “看清楚人的脸吗？”李可以也有察觉，暗暗寻觅了许久，没有看见可疑人的面孔。 童话也想啊，“没，好像不止一个人，混在人群里面，看不出来是谁。” “你确定吗？” 童话长叹一声：“有时候你不得不要相信女人的直觉。” 正说着，前方一个路口，让两人咂舌的一幕：李可爱一身校服，书包背在旁边的男生身上，两人不仅手拉小手，还要死不死的在人行道上接吻。 要不是亲眼目睹，李可以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原来这么放得开。 “大叔，看镜子。” 李可以收回视线，发现后面有辆白奥迪，目测十有八九是左乐乐的车，绿灯亮了，车道上来往的车辆遮挡住了李可以的视野，童话提醒他： “请别在车上开小差行不，大叔！有什么想问的，回家再说呗。” 不知不觉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跟踪者，李可以也忘记买药，拎着食材和零食牛奶回家，问母亲李可以，到现在还没有回家，不一会儿，打来电话，说借宿在同学家。 一听这话，李可以就慌了。 “妈，我出门一趟。” 进门后他压根没有摘帽子，这会儿童话略感无奈，心想：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好哥哥多好啊。 “你打算去哪儿找啊？” “不知道。” “不知道！？那不就是碰运气么？” “大概吧。” “那你知道她同学啊，闺蜜的电话吗？” 李可以停住脚步，握住手机迟疑了好一会儿：“不太清楚。” “不会吧，一个都不知道吗？” 李可以愧疚点头。 而这时，那辆白奥迪又出现在两人的视野内，车窗缓缓摇下来，里面的人甜甜一笑：“可以，你是来找我的吗？” ------------ 卷一：先让我去死一死 020章 天降“宝贝” 这姑娘怎么总是阴魂不散不啊！ 童话默默在心里吐糟左乐乐，却见李可以毫不犹豫走过去，稍稍弯下腰，问： “你知道李可爱现在在哪儿吗？” “咦？” 那声音嗲得差点让童话想吐。 “可爱好几天都没有联系我了，也不知道她的数学考试怎么样，估计是怕被父母知道？你也别着急，我现在打电话问问她。” 李可以直起身子点头，接着看向其他地方缓解自己后知后觉的尴尬。 “哦，可以，可爱妹妹现在已经回家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了，谢谢你啊。” 要是李可以上了车，童话多少会看不起他的，毕竟，曾经说自己再也不会和前任有纠缠的话，那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是真男人就要说到做到。 呃……也不对啊，我为啥要操心这个啊，童话甩开这些无聊的想法。 一家人吃饭的时刻总是那么别扭，对于李可以而已就是如此，妹妹只吃肉绝对不沾蔬菜，父母教训了数次，现在各自埋头吃自己的，显然是已经放弃了。 要么就是不说话，要么就是情不自禁谈及到某人的烦恼。 敲打桌面，李可爱的无视和撒娇，依旧板着张苦瓜脸。换做其他哥哥，那一瞬间甚至之后的几分钟内，心都会保持化掉的状态。 “吃完了到我房间来。” 罢了，起身走开。 听儿子说话的语气，李尚天怒瞪了几眼女儿，一脸嫌弃拿上了碗筷起身去厨房。 秦春燕余光看了眼丈夫，小声问：“你又干什么了？” “不是啊，你们都怎么回事啊？我有你们想得那么坏吗？” 话还没有说完，丢下筷子掉头就走。她的脾气也就李可以治一治。 兄妹俩儿聊了几句，哥哥成功套话，丢出了警告：早恋可以，但绝对不可以有任何亲密接触，单独过夜愈发不可能，只要被发现，或是被揭穿，兄妹情就此结束。 李可爱向来都很听哥哥的话，心里自然会憋屈，不过相比这个依靠还有以后的零花钱来说，忍痛答应。 严肃的事情谈完了，视线转移到了童话身上，“哥，你也有秘密。” 李可以佯装没有听到，自顾自继续敲打键盘，李可爱故意凑到了他身后，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 “妈妈也觉得你奇怪，要是被我发现了什么，哼哼，到时候你就威胁不到我啦。” 李可以扭头，“那你就找吧。” “好啊！” 话音还未落下，李可爱双手交叉，放在略发育不良的胸上，伸手正要吓唬哥哥，下一秒，看见了一只黑黢黢的东西“嗖嗖”几下从书柜最上面窜不见了。 “你怎么还不走？”李可以扭头盯着妹妹夸张的表情，“多大了，还做鬼脸，回房间去做作业，不会的再来……” 李可爱打断他的话，两手掐住自己的手臂，“……哥，你看你床。” “床”这个音还没有发出来，李可以盯着床单上一团猩红，好似还有液体在上面流淌的肉球站起来，手，下意识盖住妹妹眼睛，把她推出房间。 等他再重新站到床边，那团肉球已经不再视野室内。 童话被挂在书柜上的钩子上，费力想要活动一下自己身子，“大叔，你先把我放下来。” 李可以呆愣状没有动，仰起头，犀利的眼神检查天花板上的每一处地方，担心肉眼没法观察完整，端来了桌椅，拿起放大镜细看。 而童话告诉他之前看见的一幕幕惊悚画面。 要不是当时那个小丫头在，她猜测自己一定会叫出声。 “大叔，我看见了！！！” 李可以猛然垂下头，直盯着童话：“哪儿？” “在……在你背上。” 李可以没再说话，小心翼翼的从椅子上下来，只可惜，房间内没有镜子，无法看清它的模样。 “童……” 这时门被敲得咚咚咚作响，再敲几下，感觉门和门框都要分家。 李可爱还有父母都在外面喊李可以的大名。 没等李可以开口，背上的重量已经消失了。 “可以，你没事吧？” 首先冲进来的秦春燕，一面着急检查儿子的手臂，一面拉来了女儿，点了点她好似被掐得乌青的手臂着急说： “你快看看，这是可爱在你房间弄的，我问她怎么搞的，她也不知道。” 映入眼帘的红印子着实把李可以吓到了。 “疼不疼？还记得什么时候出现的吗？” “不怎么疼，哥。我很确定，出了你的房间之后就有了。” 李可以抬起手摸了摸鼻头，转过身，快速扫视了一眼，再转过来，“明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爸妈，你们也别太担心了。” “到底是东西咬得啊，你呢儿子，有没有事啊？” “我没事的，爸，都回去休息吧。” 说着，李可以把他们送到房门口，李可爱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抓住他，“哥，我会不会死啊？” “别瞎想，回去睡觉。” 李可以关上门顺势靠在冰冷冷的墙上。 童话依旧挂在书柜上。 “大叔，”极小的声音，“床底下，我看见啦。” 李可以速速谨慎趴在地板上，只见那只肉球从床头滚到床尾，慢慢靠近还可以听到类似虎皮鹦鹉的叫声。 “大叔？” “嗯？” “你是人类，它兴许怕你，你把我拿下去，就算咬人也没事。” 李可以点点，觉得很有道理，放下童话之前叮嘱她： “不管怎么样，害怕的话告诉我，我马上把你捞出来。” 床底下有一层灰尘，童话不小心打了一个毫无惬意的喷嚏，定睛看了看，肉球居然还有眼睛。 “大叔，这不是一般的肉，它还有一对小眼睛呢，”再仔细观察，“天哪，大叔，你快把你手机那照片放出来。” 李可以忙去拿手机，随后听童话的话放在了靠近肉球的地方。 “它会不会是那个小怪物的幼崽啊？长得真是很像呢，大叔。” “啊啊啊——”童话正酝酿下句话呢，没料到肉球竟然一下子滚到了自己的“脸上”黏糊糊凉飕飕的，触感和泡在水里面的肥皂类似。 “大叔，等我数到10的时候，千万一定要拿被子盖住它听见没有？” 李可以急得额头上一颗颗汗珠冒出来，趴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动动嘴皮，眼睛继续紧盯着那一团看不清的肉球。 “1、2、3……10！” “大叔！” 李可以手上都出汗了，身子往前刚一动，两手抓着被子角着地还没有三秒，估计是手和脚同时打滑，非但没有盖住肉球，反倒是一头撞到了床沿上，疼得他一时半会儿都不想说话。 而童话呢，动也动不了，也不能够扯开嗓子喊，只能够眼睁睁看着调皮的小肉球一溜烟滚不见。 “童话？” 李可以算是抬起头，“又不见了是不是？” “可不是，咱们也不弄出动静了，免得你爸妈过来敲门，关灯睡觉吧？” “嗯。”李可以爬起来关掉灯，拉走床单垫上了被子，躺在上面翻来覆去，“童话？” “嗯？” “它好像爬到我身上来了。” 童话瞬间清醒，“慢慢起来，滑开手机。” 不用她说，李可以已经开始行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间，眼前蠕动的肉球着实把李可以恶心到了。 “呃……”艰难哽塞，“怎么说呢？确实和我们之前看得物种挺像，不过，它是不是受伤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饿了，咬了自己吧？” 说实话，李可以被童话这个猜测惊到，“我出去拿瓶水过来，你先看着它。” 手电筒微黄的灯光照满了整间卧室，童话和肉球独处，那一对圆鼓鼓的眼睛转来转去，盯得她心里都要发毛了。 “哥？哥你睡了吗？” “叽叽喳喳，叽叽叽。” 童话：“嘘嘘。” 李可爱依稀听到了声音，纳闷：“哥什么时候养鸟了？”下一秒拧动门把手，见室内一片漆黑，下意识开了灯： “哥，哥！” 李可以闻声连忙加快脚步跑过来，拉过妹妹出了房。 “去睡觉。” “不是，哥，刚刚我又听到你房间里面叽叽喳喳的，你是养了什么还是家里有耗子啊？” “大概是我手机铃声，别想那么多了，去睡觉吧。” 目送妹妹回房间，李可以在又站了几分钟，确定家里安静了，这才进屋关门。 “大叔，小东西钻进你的被子啦。” 李可以循着声音找到童话，恰好肉球就在旁边。 “太神奇了，大叔，肉球还有牙齿呢，刚刚就是它把我叼进了被子里面。” 李可以半信半疑，拿手机小心照在肉球上，童话让它张嘴，小东西果然乖乖张嘴，上牙床有两颗乳牙，下牙床光秃秃一片。 “你要不要摸一摸？” 李可以还有点怕呢，伸出手碰了碰它的“头” “大叔，我们饲养它好不好？” “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童话“哼”了几声：“才不是的，感觉它挺可怜的，再说了，平白无故出现在你家，你就不好奇它到底是个啥东东，万一是宝贝呢？” “那万一是厄运怎么办？” 童话吹起口哨。 ------------ 卷二：从一栋古董别墅开始 021章 入住别墅 不管是宝贝还是噩梦，反正现在肉球就是赖在这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李可以也不敢随随便便处理它，只能够走一步说一步。 程倾离出院还有一段时间，同时也就意味着李可以和童话暂时完全没有理由回异界部门，就他而言，本来已经撒了一个谎，在家多待一天就会用新的谎言去圆旧谎，淤积在心里的负罪感也会增加，为此，他无奈同意帮朋友一个忙：看房。 据说，那栋别墅早在一年前就没有人居住，屋主一家人移民去了瑞士，房子租出去，又不放心，顺便雇佣一个人看房子。 时间不等，有可能要干一年半载，或许也就几个月。 李可以打理好自己的行李就按照朋友发来的定位找到别墅，亲眼所言后，突然能够明白屋主为什么会担心了。 这片别墅所在位置偏僻，方圆十里之外都是片片树林，其中隐约可见的路都是泥巴路，唯一一条公路还靠山，且不说医院和学校，就连一间便利店都需要找好久。 至于屋子里面，装修风格偏欧式，咋一看还算干净，就是面积太大，大到李可以一个大男人站在客厅中央都觉着自己是站在广场上，哪里是别墅，分明就是一栋宫殿。 要不是已经有住客住在这里，李可以都有些后悔答应。 傍晚时分，房屋周边一片寂静，远空被太阳的余晖渲染成了一片花布，映衬之下的小树林，边缘都闪着金光，美得不像话，偶尔几声鸟鸣打破了平静。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咋听还以为是布谷鸟，殊不知是门铃声，李可以刚起身准备去开门，却见来者已经抱着一装满了青苹果的纸袋走进来，那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刺猬短发，高高瘦瘦，看起来斯斯文文。 “你好，我是你们房东请来的……”李可以语塞。 “看房子的人？” “没错，我叫李可以。” 男人说话冷冷冰冰，一副“切勿靠近”的表情盯着他站在原地，“你好，叫我阿森就可以了。” 说着，头也不回朝着红木质楼梯走去。 李可以想着后面还有几个人，索性全都认识了，然后在一心一意去收拾自己住的房间。很快，走进来了两位手挽着手的姑娘，一人披着长发戴着粉色发卡，浓眉大眼，身材均匀，另外一位矮了些，扎着马尾，长手长脚。 李可以上前去打招呼自我介绍，马尾姑娘拍着自己胸脯大喊：“终于来了一个看起来靠谱的男人了，李大哥，我是王玲玲，以后多多关照啦。” 长发姑娘笑得腼腆，“我叫林雅兰。” “刚刚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我们俩儿是老师，山后头有间学校，还缺一个体育老师，要不，你去试一试？” “不好意思，我恐怕没有这个时间。” 王玲玲拖着下巴点点头：“害，我也就开开玩笑，大哥你别心里去啊，对了，晚饭你打算去哪儿吃呀？” “呃……”这超乎李可以目前考虑范围之外。 “哈哈哈，逗你呢，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一起做饭，既然你加入我们了，当然是一起吃饭啦。” 林雅兰悄悄悄拉了拉同伴的袖子，低声告诉她得赶紧去做饭，不然，待会儿那个陈聪回来了，又要发脾气。 两人边说着悄悄话边去厨房，李可以听到了一部分，正好奇陈聪为人如何，本尊推门而进，嘴上骂骂咧咧，一阵恶臭的酒味扑鼻而来。 “看什么，没见过帅哥啊！” 陈聪手里还抓着一红酒瓶，李可以看清了商标，价格不菲，伸手拉住他，“喝醉了就回房间休息。” 话音还未落下，反手一击，酒瓶砸中了李可以的前额，王玲玲和林雅兰闻声跑来，看见他脸上的血，吓得都叫出声。 “喊什么喊，你出去，滚出这里，尤其是你，你是谁啊！” 王玲玲胆子还挺大，跑到陈聪身边抓住他两条手反扣在背后，“雅兰，你带大哥去楼上包扎，我来教训这个臭小子。” 后来，李可以还是从林雅兰这里知道，原本陈聪是屋主的侄儿子，公司破产，欠了一屁股债，又管不住自己的手，把最后一点钱都败光了，所以才会住进来。每天到处借钱，游手好闲。 脑仁疼，晚饭李可以实在吃不下，床铺还是林雅兰帮忙整理好，靠在床头听着楼下的动静，看了眼童话： “感觉住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太平。” 实话实说，童话也这么想，怎么看这里都像是一栋鬼屋，且不说那仨是好是坏，就看陈聪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真提不起好感。 “他们居然有勇气一起吃饭，也挺佩服。” 李可以愕然：“你这话怎么说？” “哪个阿森，阴森森的，陈聪就别说了，两个女孩子竟然敢住在这里，也不知道夸她们勇敢还是傻气，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啊。” 李可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两边太阳穴，“俩个女孩子很有可能是山里出来的，她们说话的口音不同，穿的衣服也跟其他人不同，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倒也是，对了，大叔你包呢？” 李可以到处都看了，什么东西都在，唯独书包不见了。 “大叔！肉球还在里面了呢，万一给弄丢了怎么办啊？” 李可以细细回想：“……刚刚王玲玲好像把我的包搁在走廊上，我去看看。” 他前脚走，下一秒，童话见窗外的天居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刚要提醒李可以把大灯打开，房间内静悄悄。 “大哥在吗？” 童话也不能够替他回答，憋着气。 “饭菜我搁在电饭煲里面，你要是饿了，热了就可以去吃。” 门外没有了动静，童话数着数等李可以回来，数到了五十六，门终于开了。 “我包不见了。” “不会吧？”童话有点抓狂，“大叔你再仔细想想，你也不是粗枝大叶的那种笨蛋啊，肯定是记错了吧？” 李可以明明记得很清楚，自己当时要上楼的时候，王玲玲帮忙拎包，然后放在门外，还特意提醒自己别忘了拿进屋。 “大叔，要不你去一个个去敲门问问看？” 李可以摇头：“里面除了肉球以外没什么贵重物品，我就怕是它自己带着包溜走了，这栋房子之外都是野树林。” “别想了，你都累一天了，明天早上再找。” 现在看来也只能够这样。事实上，这一宿李可以和童话都睡不着，或许是长期生活在车水马龙的城市内，室外的嘈杂和夜里还亮着的街灯变成了一声声可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鸟鸣，忽然间适应不过来。 从夜里清醒到天亮，亲眼看见窗外的太阳缓缓升起，门外的安静也逐渐被打破，直到听到有人在喊“李大哥”李可以才起身去开门。 “这只包是你的吗？” 王玲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嗯，是我的，”李可以忙接住包，“谢谢你。” “害，不用客气，雅兰已经做好早饭了，一起来吃吧。” 等李可以洗漱换了一身衣服到饭厅坐下，一眼就看到了堆在盘子内的一坨猩红色的肉，胃里一阵翻滚，他难以想象，居然有人早餐会吃这么油腻的东西。 “李大哥，阿森一日三餐都很喜欢吃生肉，你多看看就会习惯的。”王玲玲端了两碗小米粥放在餐桌上，顺便递了一双竹筷子给李可以，“勺子就我们仨的，没多得了，你将就一下。” “没事。”李可以无法直视那坨肉。 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谁也不看谁，各自吃自己的，也不说话。大家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王玲玲问阿森： “今天胃口不好吗？肉都不吃。” 阿森既没说话也没有看任何人，托着盘子起身去厨房，谁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在李可以看来，也没有谁好奇，或是直接离席，或是收拾碗筷。 陈聪酒醒了，被王玲玲因为昨晚的事情扣头训了一顿，无论怎么看李可以都不爽，但又找不到理由，出门之前故意踹了一脚门： “要想继续吃他们做的饭，先交一千块钱。” 李可以很清楚，一千块钱一个月的伙食费加上其他小东西的费用不止这些，并没有还价，一分不差给了王玲玲。 他们都去上班，房子里面就剩下李可以，正好可以趁这个时候找消失不见的肉球，可惜，苦苦寻觅未果，反倒是被突然回来的陈聪撞见正在翻厨房橱柜。 以李可以的性子，如果不是对方语言攻击侮辱人，又先动手，他是绝对不会和人打架，就在这个时候，陈聪看见一团类似阿森早上没有吃掉的那坨肉就从眼前跳在了李可以的肩膀上，吓得当场晕倒。 送到医院后，李可以碰上了自己的同科同事，没说几句话，交了费用，就打车会别墅。 殊不知，童话扯着嗓子不知喊了多少遍，终于听到了李可以的回应。 “大叔，肉球自己回来了，呃……”童话从他脸上的淤青可以想象得到当时两人打得多了忘我，“送去医院了？” “嗯。” “大叔，你怕不是被打傻了吧，都去医院了，怎么不包扎了回来呀？” ------------ 卷二：从一栋古董别墅开始 022章 好奇的不止一个人 李可以心思都在肉球和童话身上，没想那么多，这会儿才感觉到脸上的刺痛，难受得只皱了皱眉头也不吭一声。 “我觉得肉球和狗狗一样，有灵性，我们犯不着把它锁在包包里面，你觉得呢？” 李可以听了一半，后面在思考自己的问题，蓦地抬起头怔怔看了看童话： “陈聪看见肉球了，”说了半句，后悔地抓了抓后脑勺，“是我早上疏忽了，要是看出来那块肉就是肉球，我就不会让其他人发现它。” “大叔，照你这样说，他们都知道了？” “也不是，我觉得阿森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说着，李可以越来越肯定自己的猜测，“他看我的眼神就很不同。你等一下，我下楼去厨房看看。” 童话刚要说话，人已经不见了，瞅着肉球在床头呼呼大睡，鼾声连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房里面有狗呢。 不多时，李可以回来了，童话再去看小肉球，天哪，那里小呢，明摆着就是一只已经开始长毛的大肉球！！惊得她一时说不出话来，而李可以笑得无奈： “冰箱里面已经空了，厨房里面能够吃的东西也都没了，呃，这个小家伙儿怕是饿很久，还有——”举起手里的一米袋，小心翼翼解开系着的绳子，抓出来一只和照片上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动物。 “哇哇哇，大叔，你你你你，你这是从哪儿抓来的啊？” 说起来也是一把泪，李可以本打算就近去厨房清洗掉沾在手上的血，哪里会知道，突然有个东西从正上面的柜子里面钻出来，柜门撞到头不说，还差点摔跤。 所幸地上的水也没有放过那个小东西，让它摔在了他的脚下，就这么偶然而简单。 “大叔，现在看的话，它和这个小的也不像啊。” 李可以无不是这样觉得，是思忖了良久：“是啊，感觉我们当初就是眼瞎，才会觉得那样。” 童话摇头：“啧啧，那是你，不是我。” “打……”叔还没有说出来，装在李可以口袋内的呼叫器滴滴滴滴响了。 两人为之一惊，同时看向了大肉球和小肉球。 “咳咳咳。”李可以从童话那里接收到“可以”的讯息，摁下了接听键，故意咳嗽几声。 阿可蒂：“马上回来。” 李可以：“教授，我们现在暂时抽不出身。” “别跟我说这些，马上回来就是马上，一个小时后我要是看不到你人，那你以后再也不用回来了。”阿可蒂语气很急。 罢了，又听到了滴滴滴滴声，呼叫器的另外一头已经切断了。 “童话，你带着它们留在这里，我一个人回去。” 正好，童话也是这么想的。 “大叔，小心为上哦！” 李可以指着床头：“嗯，你也是，呼叫器我放在枕头底下，我猜你或许可以训练小肉球帮你扣电话。” 呵呵呵呵，难以想象那个画面，童话笑出声，“好啦，你快走吧，到时候一定要安全回来啊。” “对了，”李可以突然想起来程倾的话，回过身，“地址我已经给你朋友了，明天出院后他很有可能会来这里住。” 到异界部门后的两个小时之内，李可以等候在休息大厅内并没有看见任何人，好不容易遇见一位黑巨人，问起阿可蒂教授或是眼镜蛇，回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又过了两个小时，格斯和罗威从实验室出来，路经大厅，看见李可以坐在长椅上，两人互换了眼色，前后走过去。 “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直接把李可以问蒙了，转念一想，叫自己速速回来在大厅等候的人是阿可蒂，或许还是秘密，回答： “有些重要事情要处理。” 罗威眼睛尖，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童话，“这样哦，就你一个人？” 李可以避开他的视线，“嗯，是我一个人，时间到了，我该去实验室了，先走一步。”说着，起身走了。 格斯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低声问罗威：“今天眼镜蛇的实验室几点门开？” 罗威掰气手指头数了数，“差不多还有一个小就要关门了。” 每个实验室工作时间不得超过八个小时，但凡超时就算是违规，会记过处罚。 “你先回去吧，我去商店看看。” 格斯嘴上说饿了，等罗威走了，其实是顺着李可以去的方向跟踪，来到阿可蒂的实验室周围，觉得不对劲儿，正要闪人，好巧不巧遇见了眼镜蛇。 假意寒暄了几句，各走各走的路。 此时，李可以被阿可蒂找到并且带进了实验室。 “我问你，在住所区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李可以果断否认，摇头反问：“教授是指什么东西？我和童话也是第一次到那边，有很多东西都觉得很新奇。” 阿可蒂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表情，佯装拿水杯转身，“那边会有清洁工定时打扫，有人看见奇怪生物，你呢？就没看见？” “没看见。” “你确定？” “很确定，如果看见的话，我和童话第一时间告诉你。” “很好，”阿可蒂点点头，“上次那个程倾自己误入了住所区，足以证明我们的坚守岗位的工作人员没有尽职尽责，以后你们再进入的时候也需要出示通行证。” “明白。” “程倾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李可以：“还需要一段时间休养，想问问教授，可不可以让他多休息几天，他身体不算很好，勉强接来这边我怕出事。” “嗯，这些事都全权交给你，自己看着办，不需要什么事情都问我的意思，”说话间，阿可蒂喝了几口水，侧过脸顿了顿，“还有，童话那孩子千万给我照顾好了，别出什么岔子。” “是，我会保护好她的。” “嗯，也没其他事了，你回去罢。” 出了实验室，李可以在T道口被格斯拦住，四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她开门见山： “那个人到底让你干什么？” “这话就问得很奇怪了，什么干什么，一个研究员的职责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格斯犀利的眼神扫视他：“别跟我扯这些，说。” “没什么好说的。” “很好，那你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了！” 格斯疏忽了一点，每天到了七点整，这条T道口会不断路过研究员去游戏厅放松，或是结伴去泡澡，而此时又正好是这个时间，没等她继续威胁李可以，罗威还有其他人已经出现了。 为了避免让人误会，格斯二话没说掉头走人，殊不知恰恰引起人好奇心，尤其是和李可以同寝过的那些男士，看两人的眼神里面无不是写着：嘿嘿嘿，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终于见面啦，兄弟，走，去搓澡。” 室友们太过于热情，尽管李可以内心极其拒绝，还是被他们架着扛进了所谓的“仙女浴室”薄薄烟雾缭绕，热气好似长了眼睛似的往脸上扑，澡堂子堪比豪华型游泳池，淋浴、冲洗还有温泉式的地方一目了然。 身为南方人，他头一次看见这么多条“裸鱼”在眼前走来走去。 “愣着干什么啊，冲好了赶紧下来，这水温可舒服了。” 李可以怔了几秒，拿起花洒又冲洗了一遍方才滑进冒着气的水池里面。 “可以，你们人类世界到底长什么样子？” 呃……问题好唐突，脑子里面出现了断断续续的空白，李可以摸掉了脸上的水，“你们原先不是生活在那边吗？” “害，不是啦，我们出生在这边，也长在这边，要是我们能够去你们那边，也就犯不着像是现在了。” 说话的人离着李可以有几手臂远的距离，话音未落，其他人都纷纷侧头看了看他，双手往外摊，一张张都是表示很无奈的面孔。 “现在这里就我们几个人，可以啊，出去后你也别问起他人啊，就当做是我们的秘密。” 不用他说，李可以也明白。 气氛从一开始谈及了另外一个世界后，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沉重，李可以看在眼里，很想说点什么，让他们开心开心，搜肠刮肚后才发现，自己缺乏幽默。 “你们一直都呆在实验室里面一定很累吧？” “还好吧，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最近一有空我们都在讨论那个马区长，对了，你和他是不是有过节啊？” “没，”李可以回答得很快，“我一个新人，初次见到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 这时一直都没有开口的阿洛泽开口了： “据说他也是新上任的区长，每一个平行世界都分为‘区’每个‘区’的负责人有三个，职责不同管的事自然也不同，异界部门比较特殊，不在那个划分之类，所以说，每隔一段时间，上层就派一个区长来视察， 他们考察后的结果对这里的影响是相当大，所以上次的事，你们那个叫什么蛇还有教授，都在极其把势头压下去，竭尽全力让他开开心心离开。 倒是你，我还是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特别看重你？” ------------ 卷二：从一栋古董别墅开始 023章 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哦，可以，这位是从上层派下来的。” 阿洛泽瞥了眼解释的人，靠近了李可以，直言：“并不是委派，而是降职，我叫阿洛泽。” “你好，我叫李可以。你的疑惑也是我的，但我很明白一点，你们的能力还是见识都远远超过我，希望你们都不要把我当做是假想敌，我不会给各位添麻烦的。” 李可以看得出来，阿洛泽相比其他人，他愈发成熟而稳重。 在阿洛泽的眼里，李可以身上有种叫他好奇但想不通的东西，所谓是惺惺相惜，磁场相同，等其他人穿好衣服离开，两人不知不觉有聊了快一个小时。 两人在池子里面都要泡得肿胀了，阿洛泽忽然想起来之前听到有关李可以和格斯的桃色分绯闻，神色忽变。 “你和格斯到底有没有处朋友？” 李可以差点吓出汗来了，这个谈论着公事的男人怎么一牵扯到女人和感情，活脱脱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样说吧，四十岁之前我不打算谈恋爱，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我生活的世界，都是如此。” 阿洛泽相信他，举起泡得发皱的手，“和你聊得很愉快，下次有空我们再叨叨。” “当然，不好意思，我该回去了，下次见。” 本来两三个小时之前就该离开，这会儿李可以偷偷溜到了通道口，通道有它自己的记忆，“降落”在小区附近，走了没几步，迎头撞上了童话的奶奶。 “哟哟哟，是你吧？”沈湘抓住他手，“叫……叫什么来着？” “可以。” 沈湘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是是，就是了，我们家童话在你身上吗？” 李可以尴笑：“奶奶，童话暂时不在我这里，您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你回去告诉童话，有空多给她爸妈发消息，最好是可以听到声音的那种，好了，你去忙吧，我约了朋友去打牌，先走了。” 李可以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抵达稻天站时天已经黑得不见五指，加上手机没电，只能够摸着黑走那一团泥泞小路。 一路上“咕咕叽叽，叽叽咕咕”偶尔还有鸟雀直接略过他头顶飞过。 此时，童话盯着程倾，程倾盯着童话，房门反锁上了，窗帘盖得严严实实，忽闻脚步声，都满以为是那个陈聪从警察局回来，屏住呼吸等待了几秒，听到：“程倾，开门。” 呼呼——童话松了口气，程倾屁颠屁颠去开门，看见李可以一下子抱上去，拍着他的背激动：“哥，你终于回来了。” 听着语气，李可以侧头看向童话，“又出事了？” “是啊，一个小时之前陈聪被警察带走了，那会儿程倾刚刚来，也不敢问他们，到现在为止，这屋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可吓人了。” “先别瞎想，我去问问。”说着，拿起帽子戴在头上，领着程倾一起下楼。 敲响王玲玲的房门，李可以发现林雅兰也在这里。 “李大哥你回来了，进来坐，” 李可以不进反退，指着客厅：“我们去那边说。” “好好，走吧。” 几个人相继坐下，李可以扫视一眼，仰起头问：“阿森呢？” “阿森送去医院了。”说话的人是林雅兰，接着和王玲玲对视了一眼，深呼吸，“阿森和陈聪的关系本来就不好，之前打过几次。我和玲玲回家没一会儿，听到陈聪在外面骂人，阿森后来冲出去，等我们出去劝架的时候，阿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也就是说，现在谁都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每张脸上都写着恐惧和无奈，一瞬间，本就披了一层神秘色彩外衣的大别墅变成了藏着未解之谜的鬼屋。 次日周末，大家都没有睡一个好觉，王玲玲和林雅兰也不用早起去学校，两人连准备早餐的心思都没有，搬着椅子坐在屋前面的草地上发呆。 不多时，两人听到了车鸣，很快，一辆黑路虎出现在视线内，待车停稳，陈聪推开车门走下去，两人眸中闪过一道光。 王玲玲无意识拍了拍林雅兰的后背，小声告诉她赶紧进去告诉李大哥，随即，她屏住呼吸看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至于车上另外一个人，无暇顾及。 “你，你回来了。” “是你报的警？” 王玲玲盯着他眼睛不敢说是。 “是不是你！？” 陈聪抓住她的两条手臂使劲儿的摇晃，逼她回答。 李可以得知消息冲出来，一把抓住陈聪的衣领把他甩到了旁边，这时候车上的男人不急不缓走过来。 “谁付车钱？” 林雅兰连忙掏出自己的钱包，一面问多少一面把钱小心翼翼递给男人。 陈聪歪过头顶着司机离开，扭身顺手扣住李可以的手臂，“别惹老子，能滚多远就滚多远，还有——”说到这里，吐了口青痰，看向其他人，抬起手指过去：“还有你们，这里面不干净，麻利点去找其他住的地方。” 李可以从容不迫地掰开他的手，反问：“你凭什么说这里不干净？” 陈聪跟听到笑话似的，打量的眼神扫过李可以，“你和我可以亲眼看见那个东西，就昨天，阿森那个倒霉蛋，我就跟他吵了一句，那东西爬到他脸上，估计能够把他吓死，你倒好，” 快速指向王玲玲和林雅兰，“就你们俩儿中的一个，居然报警说我故意伤害人，哪知狗眼睛看见了？啊？！” 林雅兰挽住王玲玲的手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老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陈聪进屋收拾了自己东西要走，李可以拉住他： “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没看清。” “你是没看清还是撒谎？” 陈聪几度不耐烦甩开了他的手，一副凶样，仰起脖子大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说呢？”李可以已经做好了跟他再干一架的准备，“是个男人敢做就应该敢当！” “我TM说没看清就是没看清，你别挡老子的路！” 李可以偏不让他走，“什么样？和上次看见的是同一个吗？” “不是。” “它有伤害阿森吗？” “不知道。” “你有攻击行为吗？” “换做是你，难道就在原地傻杵着吗？” “你现在可以走了。” 陈聪“呸”了一声，瞪了所有人离开。 李可以恢复原来的脸色，心平气和：“他应该没有说谎，你们两个女生在这边有没有认识的人，合住一间房比较安全。” “李大哥，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附近能够住得地方也就这里，到了暑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王玲玲嘟嚷。 帮得了一时，可帮不了一世，奈何现在都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怪物”李可以暂时也不想离开这里，暂时只能够向她们保证自己这段时间绝对不会离开。 两位女孩本来住在三楼西面连在一起的两间卧室，出了事，李可以帮她们收拾东西搬到了二楼，和他的房间是斜对面，正好，走道上的灯光相对其他比较亮。 至于程倾的话，和李可以将就挤在一张床上。 过去了四五天，这栋别墅内并没有发生任何怪事。 整整一周后，阿森回来了，头上还绑着绷带，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洞无情，说起话来也是不冷不淡，对于大家的奉劝左耳进右耳出，依旧我行我素。 就在大家淡忘这件事，李可以和童话被催促回异界部门，“怪物”出现了，它偷走了每一个人的早餐面包，也顺便带走了所有人的鞋子。 幸运的是今天周末，没有人急迫需要外出。 王玲玲和林雅兰躲在躲在房间内，程倾跟在身后把这栋房子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找了一遍，然后并没有什么卵用。 趴在李可以头上的童话开口了： “大叔，我还是觉得把小肉球拿出来当做诱饵说不准那个东西就出来了。” 其实程倾也这么觉得，虽然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毕竟出自童话之口，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 尽管二对一，李可以还是觉得这个做法欠考量，一来，要是小肉球不见了，上哪儿去找？再者，吓到了那两个姑娘，之后再怎么编故事，重中之重，阿森之前的一席话叫他到现在都忘不了： 你越是找什么东西的时候，它越是会躲着你，防着你。 静心一品，细思恐极。 童话又不是他脑子里面的细胞，当然不知道他顾虑什么，就是反感一个大男人过分拖拖拉拉，畏手畏脚的样子。 “大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嘘嘘——”李可以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蹲下身，打了一个收拾告诉程倾靠墙站，随后竖起耳朵细细聆听声源。 只可惜想要听见的声音已经消失。 到了傍晚，丢失的鞋子仍旧没有找到，屋漏偏逢连夜雨，线路出现了问题，客厅还有厨房和卧室的几盏灯都忽闪忽闪，最后滋啦一下熄灯。 王玲玲确实是胆子大，带着李可以去厨房找蜡烛，她记得很清楚，当初刚刚搬来这里的时候，买了几盒蜡烛搁在橱柜里面，没想到今儿派上用场。 ------------ 卷二：从一栋古董别墅开始 024章 大叔，你变了 几个人围坐在木几旁边，风从窗户缝里面钻进来，把烛光吹成了波浪状。 “我去拉窗帘。” 李可以忙起身摁下王玲玲的肩旁让她坐在原位上，“我去。”折回来重新坐下，又说：“明天早上我去找师傅来修，到时候你们两人再去学校问问校长，拜托他给你们一间宿舍。再这样下去，这里真不能够继续住人了。” 半晌都没有听到两位说话，程倾闷着头掰手指头，童话是想说不能够说，跟着一起沉默的李可以借着弱光观察两位女孩子，隐隐觉得她们似乎是隐瞒了什么。不禁说： “这样，你们要是不好意思，我和程倾帮你们。” “不用，”王玲玲回答得极快，扭扭捏捏大不似以往的干脆利落，“李大哥，你，你千万别去。” 程倾纳闷，反问：“为什么不能够去啊？” 王玲玲和林雅兰对视了许久。 “是这样的，我，我们其实不是老师，只是食堂盛饭的员工。前段时间学校领导人非要换一家食堂，他们不要我们，我和雅兰就失业了，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房子也不好租，要不是碰到这个房主，我们真的会睡在大街上。” 李可以丢出疑惑：“也就是说你们之前出去都是在找工作？” 林雅兰心虚点头，王玲玲接着说： “陈聪脾气是不好，他大手大脚的，之前买菜的钱都是他给的，说我们女孩子心思细，花钱有计划，所以我们就接受了。” “你是不是还有话说？”李可以直视王玲玲。 “呃……对，就是，阿森他有臆想症，我和雅兰最先住在这里，也没发现什么东西，我觉得都是他想出来吓唬我们的。” 程倾正要开口，瞥见了李可以的眼神，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下去。 “李大哥，我们从山里头出来，什么都不求，就想口饭吃，有口水喝，也有地方住，你是我们见过最好的人，求求你帮帮我们， 不然的话，我们回去了，只能够嫁人。” 王玲玲和林雅兰差点下跪，李可以体会不到她们的恐惧，但同情他们的境遇。 “哥，要不让她们一起跟我住在哪个地方？” 程倾到底还是嘴快说了出来。 “李大哥，什么地方我们都不会嫌弃，真得，李大哥。” “先别着急，程倾的意思你们还不懂，我暂时也不能够跟你们解释。” 童话实在是憋不住了，大口吸了吸空气，“两位，别哭了，大叔会帮你们的啦。” 听到这话，李可以欲哭无泪。 程倾在旁边搭腔：“就是，哥这个人特别好，你们放心吧，有他在，绝对不会让你们流落街头的。” “……” 两人倒是想答谢，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第四个人，背后拔凉拔凉，瞳孔发散，张着嘴脑子晕晕乎乎。 “害，你们俩儿别看了，我就在大叔头上，”童话说完，低声告诉李可以，“你倒是说话呀。” “你，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帽子啊，这些天一直在，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别被我吓到啦，我也是正常人。对了，你们到底同不同意跟着程倾去住免费的房子？” 李可以觉得自己高估了童话的情商，叹了口气，努力和两位解释童话不是鬼。 “李大哥，这……我们……”王玲玲还是接受不了帽子能够说话的事实，“就是……安全吗？” 程倾拍着自己的胸膛保证：“我都住了好几天了，能够不安全吗？爱去不去，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你们好好想想吧。” 说得简单，真正付诸行动前需要考虑得事情太多。 王玲玲和林雅兰到现在都没有适应童话帽子的身份，不过对阿森来说，倒是像是吃饭一样稀疏平常之事。 为了搞清楚这栋房子里面到底有没有怪物，李可以“违抗圣旨”继续呆了几天，确实像两人说的那样，除了陈聪和阿森那事之外，并没有任何异常。 又过了一天，阿森也坦诚：出事当天自己并没有真的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也是这段时间，小肉球长大了，毛发硬得像是钢刺，托着千年老龟似得的壳，小模样却是像极了穿山甲，而四肢有白毛，仔细打量还真的不知道是什么物种。 它们如何从住所区跑到了这里还还是个谜，很清楚的一点是：李可以和童话不会带上它们回异界部门报道。 思来想去，童话建议把它们托付给自己的奶奶。 超乎他们想象，沈湘非但没有嫌弃小家伙儿的长相，还把它当做自己的爱宠似得，好吃好喝全都招待上，在李可以出门之前，叮嘱他和童话一定要小心。 这天，总算可以出发了。 一般来说，李可以都会找一处类似巷子或是不会有人经常出入的地方，用特制的匕首在墙面上划一刀，随之会慢慢出现一扇“黑门”走进去，一直到尽头，便是到了连通异界部门的道口。 两位女孩子都没有睁开眼睛看，程倾和阿森并排而站，等待了一分钟，道口门前出现了一条路一扇门，李可以带着他们一路去住所区，快速给另外三个人安排了房间，督促他们填写表格，几乎用了整个下午才完成。 “大叔，现在要干嘛啊？” 李可以把他们的表哥装进了档案袋内，小心翼翼封起来，“拿去给阿可蒂教授，另外，要是碰见阿洛泽，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听这话的口气，童话能够猜得出来，两人关系貌似挺不错。 将近一个月没有见阿可蒂，童话对他仅存的一丢丢好感，又因为在大厅堂而皇之喝下午茶抹灭，旁边还多了一个跷二郎腿的黄胡子男人，听你可以说他就是那位志同道合的朋友，呃……不敢恭维。 “正谈起你了，来来，陪我们一起喝杯茶。” 阿可蒂忽视了李可以头上的帽子，自然没有提及童话名字，脸上挂满了笑容，起身给他倒茶。 “果然是教授看重的人，说话的口气就是不一样，”阿洛泽笑笑，瞟到了他那一顶帽子，问：“你原来还有喜欢戴帽子的习惯。” “也不是，”李可以正要继续说下去，阿可蒂打断他，说：“这顶帽子可不得了啊，童话，你出出声。” “……”童话想，你让我出声我就出，多没面子啊。 李可以看出阿可蒂的窘迫，低声告诉童话：“别闹了。” “咳咳咳，你叫我干什么啊？” 阿可蒂摸着自己的刚刚刮过胡子的下巴笑呵呵：“也没什么，这位可是在疫苗领域很厉害的专家，有了他，我相信你们还有格斯很快就能够研制出新疫苗出来。” 童话听得一头雾水，刚要问，看见阿洛泽盯着自己的眼神不善，又咳嗽了几声，“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哦，不是，到底是什么技术可以让你从人类变成一顶渔夫帽？” “呵呵呵，”童话笑得无奈，“这个你就要问我们伟大的阿可蒂教授了，也是他，答应我，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我恢复成人形，只可惜啊，跟丢进水井里面的石头一样，噗通一声后，连个屁都没有。” “额……”阿可蒂愈发囧，李可以知道童话是故意为难他，帮忙打圆场：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该严谨的事情必须要做好每一步，教授既然开了这个口肯定会做到，倒是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两张疑惑脸看着他，其中阿可蒂直言：“说罢。” “人类世界自然界物种多样，来这里多么天，也包括住所区，植物很多，怎么几乎都看不到小动物？” 童话扫视两人的脸，忙补充：“可不是嘛，你们的食堂也都是偏素食。” “你们好奇这个？”问话的是阿洛泽。 童话立马怼他：“大叔喜欢养小动物，当然要问清楚啦。” “暂时还没有，好了，下午茶时间结束了，档案我抽空会看看，到时候也会找个时间去看那些人。”言外之意示意他们现在该去干嘛就去干嘛，李可以和阿洛泽是懂了，童话不想放过他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老人家你说的疫苗是什么东西啊？” “……”阿可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做声。 “吼吼，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是拿各种小动物当你们的小白鼠，所以这里才看不到是不是？” “不然就是，你们这里除了这群人以外，不适合让动物生存，你们……” “够了！”阿可蒂黑着脸打了个手势示意李可以马上把童话带走，阿洛泽原地怔了几秒，跟上李可以一起离开。 其实这些问题当初李可以也怀疑过，知道答案，话都已经到嘴边了，转念一想，时机未到，说出来说不定还害了童话，倒不如依旧守口如瓶。 和阿洛泽聊了几句后，李可以回到住所区的塔楼，床还是那张床，窗户也就依旧是那扇窗户，唯独深夜里躺在床上，李可以睡不着。 “大叔，你怎么还不睡？” “你不也是没有睡吗？” “啧啧，大叔你变坏了，以前的你都不顶嘴的。” ------------ 卷二：从一栋古董别墅开始 025章 怪火后被反咬一口 李可以笑了，“童话，说实话，你怕不怕？要是你变不回人类，要是以后遇险，还有坏人，好多好多的事。” “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都成这样了，还能够更糟吗？就算统统都发生，也不必杞人忧天啦，以后的事以后就知道了。” 李可以默念她的话点头：“是啊，以后的事以后就知道了。” “大叔，你是不是怕自己出了事，你爸妈还有妹妹受不了啊？” “嗯。” “害，担心这个还不如抽空多陪陪他们，你说呢？” “也是，谢谢你，童话。” 接下来的几天李可以和童话都会按时去给他们检查，程倾因为是第二期，有些检查步骤他本人已经熟悉，用不着李可以每每亲临现场，偶尔就是呼叫器联系。 至于其他三个人，一开始还挺好，也是对这里各个方面都很满意，好评才说了三天，问题就来了。 首先是林雅兰，尤其是在清晨和傍晚两个点会腹泻痉挛，查起来，吃过喝过的东西和李可以以及其他人一模一样，也是必须要相同，医护人员到场，全身检查，结果一出来，明确表明“病人”只是单纯的不适应这里的空气和自来水。 紧接着相继出现相同状况的就是阿森和王玲玲。 王玲玲的情况还在预料之中，毕竟她和林雅兰来自同一个山区，平时同吃同住习惯了，可阿森不同，奇怪归奇怪，还是被归类到空气过敏哪一类。 这样一来，他们完全没有继续体验下去的必要，办好了相关的手续，李可以要亲自送他们回去，等他回来，童话意外得知了一个消息： 原来被送回去的失败体验者会有黑巨人跟随一周，直到观察到他们的生活迹象毫无这边任何痕迹才能够返回，若说背后的原因，两人也说不清道不白，反倒是突然想起来跟踪的神秘人。 难道那会是黑巨人？ 童话觉得不大可能，有一点毋庸置疑，异界部门几乎百分之百的人都不能够去人类世界，凭什么黑巨人就可以，归根结底他就是不是人。 再者，随便问一个人就可以明白。 果真如她所料，被问的人的回答，没有一句是OK，没问题，全都是：什么？不可能，黑巨人就是人，要不是有李可以这样的体质，不绝对不可以轻易的踏出这里半路。 所以说，弄了半天，敢情我听信了谣言？童话迷惑。 “你先说说你那儿听到的？” 童话嘟嚷：“就那天你要走，我留在道口等你，然后有一群黑巨人走过去，估计就是其中一个人说的吧？” 正思忖，罗威从对面大厅走过来，告诉李可以眼镜蛇正在找他，说罢，掉头就走人。 李可以想了想，最近自己也没有去实验室，不该找自己有事才对。 “大叔，傻啦？” “没，我们走。” 这会儿眼镜蛇已经打发走其他组员，独自等待李可以，见到人，开门见山：“你现在马上回去一趟。” “出啥事啦？”童话插嘴。 “我也是刚刚看视频知道的消息，具体的你们回去就知道了。” 童话没忍住，抢问：“送回去的那几个人你是不是派人跟踪他们啊？” “什么话？” “人话，是还是不是？” “没这回事，只要你们不给这里添麻烦，其他人就算是想找茬也没有出口找，够了，你们赶紧回去吧。”眼镜蛇甩手。 童话穷追不舍：“别啊，你说没有就没有啊，万一那个老头偷偷的安排呢？” “不会的，我们一向有组织有纪律，你想多了。” ——人类世界 别墅突然着火，房东之前给李可以打电话迟迟都没有打通，现在终于联系到人了，连吼带骂把责任全都推脱到他身上，末了，警告说：我马上就回国了，你要是敢逃，我会告你一辈子。 简直就是祸从天降，挡也挡不住。 警方是公平公正的，事实摆在那里，出事当天，李可以并不在现场，甚至住在周边的人在大火已经蔓延到了小树林内都还没有察觉，后来，滚滚浓烟几乎掩盖住了整片郊区，他们才有所警觉报警。 熊熊大火中别墅所剩下来的残骸都表明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的木制品都安然无恙，反倒是金属或是大理石之类的东西都被大面积烧毁。 而总电闸也保存得很完整，看样子，之前都已经关闭了。 火因还未调查出来，李可以主动留在派出所配合警方，当晚大概六点钟，房东夫妇赶回来，听到了警察同志的描述，脑子里面就剩下了惶恐。 过了九点，李可以和房东夫妇离开派出所，各自找地方住下。 童话想破了脑袋还是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一栋大豪宅怎么会突然失火，看向李可以，抱着电脑坐在床头就听得到敲击键盘的响声。 “大叔，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沉默了半晌，李可以合上电脑发声： “我知道了。” 童话都快睡着了，有气无力的的问：“知道什么呀？” 李可以此时很兴奋，兴奋到恨不得马上冲到别墅里面去看看，好在他的理智很好的控制住自己： “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别墅看见一个和大肉球相似的东西吗？” “嗯，然后了？” “就是它放的火，也不是，应该换一种说话，是它喷的火。” “……” 这不是童话相不相信的事，怎么听都觉的事李可以在编故事，这现实世界还有东西可以喷火？ 李可以就知道自己的话不足以让人相信，郑重其事打开电脑，点开停顿的视频，每帧画面都清晰度几乎都有一百分。童话真没想到李可以居然留着这一手，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可以离开后一点后顾之忧都没有。 只是把这段视频交给警方，告诉他们这世界多了一种神奇的动物吗？ 很显然，这样无不是增加他们的恐惧，说不定，还搞了全城搜查什么的，引起不必要的躁动。 再者，李可以看来，如果那个黑影和大肉球是同一个物种，两者之间必有联系，不如先去童话家看看两只小家伙儿再做打算。 童话奶奶正想找他，看到人不免有些激动，拉住他的手： “昨天还看见它们在童话的房间里面玩皮球呢，今早我做好了早饭去看，小的还在，大的不在，我找遍了，都没有看到。” “奶奶，之前它有跑走吗？” “没，它们听得懂人话似得，我叫它们睡在那里就睡在那里，给什么就吃什么，拉屎拉尿都会撞门，一直都很好的。” 李可以心里已经有数了，“好的，奶奶您别担心了，我们会把它找回来。” “大叔，你该不会是觉得那个放火的小东西是找肉球吧？” “没错，不然给我一个解释？”李可以反问。 “呃……大概或许吧，关键是我们现在去哪儿找呢？” 话音刚落，一脸警车靠边停下，李可以瞅着警察同志直接朝着自己走来，正莫名其妙，随即听到一句：“多人投诉你诈骗，跟我们走一趟。” 这一次李可以是被带到了警察局，昨儿两位警察同志见过他，跟同事说：庆幸他还没有走远，不然又跟海底捞针似得。 “你也别委屈，我们这里有人证物证，”其中一位警察同志带来两人人证，“是不是他？” 王玲玲和林雅兰点点头。 “他骗我们的钱，还带我们去很奇怪的地方，要不是有人把我们救出来，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求求你们替我们做主，一定要把他关起来！” 什么？ 童话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她们俩儿是大傻子，当初答应得好好的，一口一声谢谢感激涕零，这个会儿倒是成了农夫怀里的那条蛇。 “警察同志，里面有误会，我没有骗她们。” 警察拿出了一塑料袋：“这些钱是不是她们给你的介绍费，还有其他买的东西？” “不是，。” “这里有你的签字，你看清楚，是不是你的笔迹？” 李可以响起来了，当时王玲玲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然后说要签一个单子，到时候轮流买菜之类的，签是签了，可单子可现在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你之前就来过这里，我们有同事记住你的脸。” “不是，警察同志，她们撒谎，我没有威胁她们或是骗她们什么东西，希望你们调查清楚再抓人！” “警察同志，他带我们去的地方很恐怕，我还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叫程倾的学生也被抓走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童话呵呵哒，敢情她们这是失忆后又想起来了？ “她说的程倾现在在哪儿？” 童话怎么觉得这位警察叔叔有点天真和可爱呢？ “我不方便告诉你。”李可以的脸黑下来，“我建议你们也调查一下这两位的身世背景，说不定，到时候所有答案出来了。” “警察同志，你查就查吧，我们光明磊落，什么都不怕。” “哼哼！”童话发声。 王玲玲看了眼童话，速速移开视线，林雅兰抓紧了她的手臂，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 ------------ 卷二：从一栋古董别墅开始 026章 灵机一动 李可以被迫留在派出所，趁着没有人，童话问他： “当初有没有想到这一点？” 李可以苦笑连连：“要是想到了也不会进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果然一点都没有错，把你告到大牢里面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啊？这样陷害我们，啧啧，想想我就爆粗口！” “冷静。” “大叔！都什么时候啦，还冷静，你真得冷得下来吗？” 李可以叹口气：“会没事的，以后的事以后想，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童话真想一拳头砸在他脸上。 这是李可以第一次拘留，看上去状态还好，事实上内心差不多要崩溃，怎么说呢，骨子里面的正义感，强烈在排斥莫须有的耻辱。 趁着监视自己的眼睛消失，他按耐不住拿出了呼叫器，忙拨通了眼镜蛇的号码，千言万语浓缩成精华尽在三言两语中，所幸所幸，得到他的谅解，得到了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复： 程倾将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他所在的派出所，途中可联系。 对于李可以而言，更重要的其实是后者，他已经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法子干干净净脱身，就看程倾接下来的配合。 如他所愿，天刚刚黑下去，有警察同志请他出去谈话，所见之人就是程倾，还有身后的王玲玲和林雅兰。 早在一个小时之前，童话觉得李可以怪怪的，看他的神情放弃询问，这会儿默默观察他到底要干什么。 一张刷了红漆的桌子上，李可以被夹在两位警察同志中间，对面从左至右一一对应的是：林雅兰、王玲玲、程倾。 警察同志开口了：“你就是程倾？” “没错。” 王玲玲迫不及待的紧跟随后：“对对，我们在医院门口看见他，马上就带来见你们了。” 问话的警察同志瞥了眼李可以，侧头继续问：“认识李可以吗？” “认识啊，他是我大哥，倒是这两位姑娘，奇奇怪怪的，非要说我哥绑架她们，警察叔叔，你们不会还真信了吧？” 另外一位警察同志皱了皱了眉头，握在手里的中性笔停住，“亲生兄弟吗？” “不是，就是玩得特别好的哪一种，之前大哥还送我去医院检查，没有他，我的腿也不会这么快就好了。对了，我大哥是医生。” “这跟他是什么职业没有关系。” “是吗？” “这两位你认识吗？” “算是认识吧，一开始就骗我哥说她们有多穷多可怜，我哥还给她们安排住处呢。”说完，程倾看了眼李可以，“住了一天，把家里的东西都偷走了。” “告诉我们地址。” 程倾略略张开嘴顿了顿：“呃……警察叔叔，你确定要去看吗？那边有点偏僻。” “警察同志，他说谎，我们没有偷东西。” “够了。” 程倾把警察同志带到了他小姨家的一间三室两厅的二手房内，上下快速闭合的嘴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口才程度都可以把活的说成死的，死的说活。别说两位警察同志了，就连王、林二人都觉着自己在这里住过。 李可以敲诈绑架的案例证据不足，自然立不了案，王玲玲和林雅兰又死咬着不放口，非要警察同志给她们一个交代，其架势跟某种程度的着魔没有异样。 电脑方面，程倾算是一个小天才，通过两人的微信号，追踪到了两人近来踩过的所有网站，采集了将近千条消息以及转发消息，其中逗逗网尤为诡异。 童话现在是默默的看着两人在侦查。 “大叔，到底有个结果没有哇？” 程倾举起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却迟迟不见吭声，童话有点烦躁，这几天两个人总是说那两姑娘行为奇怪，却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不知道自己更像神经人的人就是他们自己吗？ “程倾！大叔！你们好歹也跟我说说现在查找到哪一步，别当我是空气，在这里干巴巴的等啊？！” 一分钟、一刻钟、一个小时过去…… 童话自闭了。 不多时，程倾合上了自己心爱的电脑宝贝，躺倒在榻榻米上，对着天花板大呼了一声：爽！ 啧啧啧，童话嗤之以鼻。 “童话，我们找到了那个消失的网站，啊啊啊，我简直就是天才，魔鬼，对了，”兴奋了一半，程倾爬起来看向李可以，“大哥，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告那个黑心女人！” 童话被迫戴在了李可以头上，随两人去派出所。 谈话的正是之前的两位警察同志。 李可以把打印出来的所有资料交给他们，随后与程倾呈一条水平线坐在桌后。 “这是我们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出来所有的证据，逗逗网后台所有的数据在最后一页，王玲玲和林雅兰兜售消息牟利了大概有五十万， 中间商估计是流水线，我们没能力做到这些，希望你们可以调查清楚。” 警察同志大惊：“好的，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感谢你们提供的数据。” “别客气警察叔叔，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种人绝对逃不了你们的魔爪，不，不是，你们的手铐。”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 童话倒是愈发懵逼，两个无亲无故的女孩子做什么不好，非要靠这种手段赚钱，还放出那么多谣言？是为了让自己出名还是赚得养老金下辈子无忧无虑？ 照现在看来，连基本的活的像样都没有做到啊！ 迷惑行为。 另外，大肉球和小肉球失踪没有找到，眼下李可以还有程倾又必须得回去。 两人前脚还没有踏进门，后一秒，有黑巨人说阿可蒂教授找两位谈话，李可以和程倾对视了一眼，不用猜就知道是为了之前那事。 阿可蒂等了又等，终于把两位“祖宗”给盼来，瞧着他们的眼神也着实不善： “这次多亏了程倾，不然你李可以该怎么收场？” 李可以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想到下策，闭口不答。 程倾羞涩状骚了搔后脑勺，傻笑：“害，还是大哥聪明，那些点子都是他想的，教授你就别怪他啦。” 阿可蒂倒是很欣赏程倾的直率，当着李可以的面用尽毕生所学的成语把他大肆表扬了一番，末了，招招手示意他出去，接下来他要和李可以好好谈谈。 李可以也看出来了，原地等待他开口。 “咳咳咳，可以啊，经历这事你自己要好好反省。毕竟，我把这么大的权利一手都交给你，结果成这样，对我们以后的工作也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具体的我也不多说了。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会派人留心去监督你，你心里面也不要有什么不爽的情绪， 再就是，昨天防护部已经把住所区内所有的异生物带回了保温池，有仍然认举报你，私藏不明物。” 李可以猛然想起之前眼镜蛇通过录像看见了人类世界的现状，难道他们真的会随时监视自己？ “要是教授不怕麻烦，我想和举报的人对质。” 阿可蒂托腮眯起眼睛瞄了眼，缓缓转过身，“我相信你对我们的忠诚，好了，没其他事了。” 李可以还不想走，丢出自己的疑惑：“不明生物怎么处理？” “这事不用你操心，去实验室转转，熟悉熟悉，千万别几天不沾手，基本的操作都忘记了。” 好吧，李可以已经猜到答案会如此，出了大厅，直径去了实验室，恰好碰到眼镜蛇正在给组员指导。 呆了快一小时，实验室关闭时间到，李可以和眼镜蛇一起出来。 “我去食堂。” “哦，我回宿舍。” 眼镜蛇走了一半折回来叫住李可以： “近期你们没有机会回去，三天之内，把观察日记交给我。” 李可以突然间感觉有一块巨石压在自己身上。 “除了程倾，另外三个人的日记都要写，报告要简化到不能够简单的程度，每一组数据最好不要出现低级错误，OK？” 李可以能够说什么，勉强点头。 这时程倾正在盯着饭盒等李可以出现一起就餐。 童话被迫老老实实呆在枕头上。 “话话，大哥什么时候才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童话没好气的回：“你饿了就吃呗，管他做什么，你们商量这个商量那个的时候怎么不问我啊？” 程倾这时才知道她生气了，连忙过去哄：“是我错了，当时不是太兴奋，忙着把那个女人送进监狱嘛，话话，你别气哈。” “你走开，别靠过来。” “话话，你就原谅人家吗，小橙子再也不会忽视你了。” 程倾过的肉麻话还在继续，这时李可以推门而进，童话瞅了眼，貌似心情不太好，哼了几声，也不想搭理。 “大哥，你这个是被批了？” 李可以挥挥手反身坐在床沿：“程倾，最近都不能够回去，呃……也不知道能不能和那边的人联系？” 程倾查看了网络信号，有是有，但消息发布出去。 “没事儿，待会儿我找眼镜蛇谈谈，把这里的无线网和我们世界连通了，就没问题了。” 李可以为之一惊：“你确定可以吗？” “试一试嘛，万一成功了了了呢？” ------------ 卷二：从一栋古董别墅开始 027章 阿洛泽表白 李可以点点头，半天都没有听到童话的声音，扭过身见它一动不动，以为是睡着，没去打扰，和程倾说话的声音都压低了不少。 “大哥，你去实验室那我怎么办啊？”程倾突然发声。 这个问题嘛，李可以也不清楚，“待会儿我会去问问眼镜蛇。” “大哥，这间宿舍就我们两个人住吗？” “当然不是。” 话音还未落下，外面有人敲门。 李可以和程倾相看了几眼，有声音飘进来：“可以在吗？” 听这声音，童话看向李可以，李可以看向门：“在，有事吗？” 原来是罗威，从今天起他和程倾、李可以还有阿洛泽还柯若住在同一间寝室。 李可以刚想问问他阿洛泽在哪儿，再回头人已经不见了，问起童话，并无回应。 “呃……你怎么了？回到到现在都没有说一句话？” 童话很想用摇头代替说话，可惜……一只帽子做不到这一点。 “没事，我就是累了。” “好吧，”李可以若有所思点点头，捧起了电脑转身去程倾的床上，一面撑开折叠桌一面轻放电脑，视线落在屏幕那一刻，整间房落针可闻。 他在做报表写日记，她都知道，可一开始到现在没有说话的人不是他吗？童话懒得去解释，权当自己真的很来，开始呼呼大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发现室内只剩下自己，倒是李可以的电脑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她盯着它看了许久，渐渐听到门外有动静。 罗威和程倾回来了，两人红光满面，看上去很高兴，说起话来尾音都可以飞到天上，吵吵嚷嚷了半晌没有消停，童话直接吼出来： “你们闹够了没有啊！” 程倾全身上下的细胞都颤了颤，忙屁颠屁颠凑到童话跟前，细声细语：“肿么啦？没睡好么？” 罗威脸上刻上了一个大写：卧槽！这家伙刚刚还很刚，怎么在童话面前变得如此……娘炮？ “程倾你这是……” 程倾默默回头丢给他一记白眼，转头自己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明天开始我还有罗威威开始改良这里的无线网，要是成功了，我们在这里也可以自由自在的冲浪啦。” 童话想说的是：蠢蛋，我现在没手没脚，拿什么冲浪！？ “然后呢？” “然后，我就下载你最最最喜欢的千与千寻，陪你三刷，六刷都行，你看怎么样？” 罗威满头黑线，不动声色握紧了两只拳头：“我叫罗威，不是罗威威！”正说着，呼叫器上的显示灯一闪一闪，“喂？” “马上回实验室！”这是格斯的声音，罗威不得不服。 “再见了各位，对了，我叫罗威，罗威，罗威！” 他前脚走，阿洛泽下一秒推门进来，扫视了一眼，不见李可以，大幅度扭头看向童话： “可以呢？” “不知道。” 程倾悄悄打手势告诉他在外面，阿洛泽会过意，无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呃，我有一个问题，你是女孩子对吧？” 程倾抢答：“对啊，童话是直率可爱又帅气的女孩子。” 阿洛泽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子后面，不安的舌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坐在程倾旁边，侧头偷看了一眼童话： “呃……我想问问你，你们女生都喜欢什么样的惊喜啊？” “啊哈？” 童话脑子里面冒出了数以万计的问号，稍稍动动脑筋，“哎？我怎么嗅到了恋爱的酸臭气？” 程倾跟只二哈似得嗅了嗅，“没有啊，房间里面挺干净的，垃圾我之前已经倒过了，还有……” 童话厉声：“小橙子你闭嘴！”顿了顿，语气放松：“看上格斯姐姐那一点啦？” 此时阿洛泽简直就是鸵鸟附体，脑袋已经埋到了衣服里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句完整话，童话不喜欢八卦，一本正经： “阿洛泽叔，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我啊，打从娘胎出来到现在结识了兄弟可以绕地球几圈，可男朋友这种生物嘛，从未拥有过，恋爱白痴一枚，我建议你还是向罗威去打听打听，保准你可以得到最新消息。” 阿洛泽半信半疑，那个成天就知道吃吃吃，叨叨絮絮的罗威真靠谱吗？ 殊不知，这会儿的罗威在实验室里面认认真真做实验。 格斯在旁边数情书，都二十二世纪了，居然还有男人来这手，够LOW！她不屑一顾，全部都溶解了纸浆灌进了玻璃瓶里面，丢进了垃圾桶内。 足足两个小时，罗威脱去了外套，出来发现格斯还没有走。 “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格斯耸了耸肩膀：“有木有检测到什么？” “没，和我们想得不太一样，这种生物对人类无害，就看剩下的一部分检测出来的结果怎么样。” “他们又说之前接触它们的是谁吗？” “这哪儿能够知道啊，李可以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接触也是不小心的吧。” 格斯回头瞥了眼：“别说得这么早，你现在和他们住在一起，帮我多观察观察。” “这……”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罗威望着格斯的背影百感交集。 格斯朝着自己的宿舍走，每前进一步都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自己，故意放慢脚步，速速侧身紧贴在墙面上，掏出衣服内的匕首： “是谁！？” “是我，我我我，冲动。” 阿洛泽举起双手投降。 “怎么是你？”格斯厌恶地瞪了眼，反手收起了匕首塞进长靴里面，拍拍手，“你最好说实话！” “你千万别误会，我是想，想啊，想请你吃饭。” 格斯嗤笑：“就你？算了吧，我不乐意！” “不是，你听我说几句话好吗？”阿洛泽掌住门框，“是这样的，你，你看过我给你写的情书吗？” 格斯跟听到笑话笑得放声嘲笑：“原来是你，我还当那个活在上世纪的白痴写的东西，你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呆在实验室多做几项工作，别自作多情浪费我的时间。” “什么？我的情书……” “你要是想要回去，真不好意思，我已经丢进了垃圾桶了，要的话，自己挨个的找吧，”格斯警示地看向他，“把你的手拿开！” “等等，你很讨厌我吗？” 格斯对他很无语：“你看我现在的样子难道是喜欢你吗？算我拜托你了，别骚扰了！” “好的，我明白了。”阿洛泽收回手，“但我不会放弃的，因，因为我真得很喜欢。你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的！” 阿洛泽心情不好，上天台吹冷风发呆，303寝室人员就差他。 罗威戴着耳机捂在被子里面看颜色动作电影，程倾太困，这会儿已经呼呼大睡，童话躺在李可以的床上，困意不足，想睡又睡不着，偶尔看了几眼还盯着电脑不断敲打键盘的李可以，后来，连续几天的晚上都是如此。 无线网改良后，各个寝室内都大变样。 几乎没有人能够阻挡去了解正常世界的脚步，尤其喜欢拉拢程倾，询问有那些可靠的社交网站，从此，只要从实验室出来，每一个人人手一部手机开始不停地刷刷刷，交友聊天视频…… 其他人娱乐的时间李可以都用来写报告、观察日记……终于，在截止日期之前上交了作业。 童话都觉得他瘦了一圈，还有那个阿洛泽，前者是工作，后者是因为什么，她也不清楚。 挨到了午饭时间，童话还是在老地方等李可以和程倾，等着等着，不料，格斯出现了。 “真稀奇，你们居然还在这里。” 童话呵呵笑：“怪你见识太少，多大一点事啊，犯不着大惊小怪。” 格斯亮出手里的一寸照片：“看看这个，到底是谁更惊讶呢？” 童话：“……” “你怎么会有我奶奶的照片！？” 格斯若无其事靠在门上，“你管不着。” “你想干什么？” “你们早就看见了那批不明生物，又有接触，甚至还擅自把它们带回其他世界，且不说后果会有多么严重，就单凭前面的，你们足以从研究员名单里面除名！” 好吧，童话这下子全都懂了，敢情这个女人还是千方百计想要赶走自己和李可以。 “照你这样说的话，你也是同犯，真被揭穿，我会第一个告诉阿可蒂，当初就是你格斯庇护我们！” “你！”格斯已经料到这一点，“随你便吧，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教授站在哪一边？” “好。” 童话就不信那个邪，反正都被人拍到照片，倒不如被自己捅出去。她故意刺激格斯，让她带自己去找阿可蒂。 此时，李可以和眼镜蛇讨论结束，去找童话的路上，遇见了程倾，慌慌张张说童话被教授关进了冥想室，等他找去，正好省得阿可蒂派人去叫人。 “你们啊！” 阿可蒂呼吸换气：“都骗到我头上了，你们胆子真不小！” 李可以一头雾水：“教授，您在说什么？” “什么？”阿可蒂巴拉巴拉说出来，“别跟我装傻，解释也没有任何用！”一脸怒气。 ------------ 卷二：从一栋古董别墅开始 028章 呃……瞎猫碰到死耗子？ “没什么好解释的，童话说得一点错都没有，肉球怎么跑到那边我们也不知道。”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阿可蒂跺跺脚，叫来了眼镜蛇，让他把李可以立马关进冥想室。 童话盯着李可以，李可以盯着童话，两人都不说话，背对着背沉默了许久。 “你为什么要这么冲动？” 童话“哼”了一声，“都要被人揭穿啊了，难道还要继续掩饰下去吗？靠，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找到我奶奶和肉球的照片？想想就来气。” 两人不知道的是，现在沈湘和肉球合影的照片已经存在了每一位研究员手机内，这还要从程倾说起。 他和童话是好到知道彼此QQ、微信密码的朋友，本想着这里的无线网可以与那边世界连接起来，替她看看叔叔阿姨的动态，朋友圈，耍着刷着看到了沈奶奶刚发的动态，手，完全是习惯性点赞转发。 就这样，刚刚和他加好友的人都看见了。 也就是说，根本不存在童话想象的“格斯威胁”现在倒好了，阿可蒂前所未有的动气发怒，她瞧在眼里，喜在心里，终于有机会把李可以赶出这里。照常步行去实验室，脚下生风一般，整个人都轻盈得可以飘起来。 罗威多少知道她的一些小心思，嘴上什么都不说，倒是其他人一有空，就李可以和童话的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飘进了阿洛泽的耳朵内，当即把对方一顿批。 午休时光，阿洛泽脱下防护服从特殊实验室里面出来，没有李可以，他只能够一个人去食堂，半路好巧不巧碰到了罗威和格斯，正眼看了眼，与其他同事一样点点头当做是打招呼，而格斯却是无动于衷。 罗威瞥见了他看自己的眼神，浑身上下都颤抖了几下，跟在格斯身后问： “你们是不是吵架啦？” 格斯先是冷笑了三两声，随即冷谈瞪了眼，不以为意地说：“就他？我为什么要和他吵架？呆头呆脑，又没有一点自知之明，这种人我都不屑和他说话，谈何吵架？” 话音未落，走远了又折回来的阿洛泽站在原地叫住两人，方才格斯的一番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不知道你和李可以有什么恩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里需要他，你不会成功的。” 一语罢了，掉头走人。 这次轮到格斯愣在原地，罗威在旁边伸出手小心谨慎点了点她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问： “呃……你们仨怎么了？” 格斯收回自己高冷鄙视的视线，用力甩手：“什么事都没有！” 冥想室—— 李可以发现这里似乎不止是简单的废弃实验室，就试验台上的半旧器皿还有保险柜里面的一些单子还有报告来看，感觉比外面的实验室更加高级。 童话就不懂了，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思去研究那些坏掉的玩意儿，一点都不着急出去。 “大叔，我严重怀疑你最近神志不清，脑子里面进水了。” 李可以找到了酒精灯和棉网，随后又在一盒子里面找到了火柴棒。 “喂！大叔，这是做实验的时候吗？” “喂喂喂！李可以，你的耳朵是长着听话而不是做摆设的好不好？” 一刻钟后…… 童话表示：自己再也不好和一个傻子说话了，心TM真累！ 室内开始弥漫着一股儿烧焦的气味，李可以接近兴奋的跑到童话身边，跟个孩子似的，把手里的试剂倒在了一团揉得很紧的纸团上，不消几分钟，纸张不仅仅还原，最后直接变成了根树枝。 好吧，童话收回刚刚的话，眨眨“眼睛”又仔仔细细看了遍。 “大叔……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哇？” 李可以腼腆地背过身抬手骚了搔后脑勺，其实他本人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纯碎是偶然把试验台上各种试剂混合在一起加热，中途加了一点生石灰，片刻后就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 “太厉害了，大叔，”童话还沉浸在还原的大片既视感里面，“大叔你也别愣着呀，赶紧把这个壮举拍下来给那个老头子看看。” 她不相信，阿可蒂真得会赶走这么优秀的可以大叔。 只可惜他们身上都没有呼叫器，不能够第一时间告诉外面的人。 “大叔，好像有人来了。” 李可以顺手抓起了童话几乎是弹跳而起， 站在门后面的人眼镜蛇，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两道素菜和一碗类似海带皮的清汤。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眼镜蛇自顾自走进去，放下托盘，转身停在原先的位置上：“看情况，你很有可能被送回那边再也不能够踏入这里半步。至于你，”视线转移到了童话身上，“等他走了后，你跟着我。” 多一个字都不说，速速关上门离开。 李可以百感交集，虽说自己也不是很委屈，可什么都还没有做就离开，岂不是要把遗憾留到死的那一天？ “大叔？你别担心，我肯定他们绝对不会把你送回去的，相信我。” 李可以扯动嘴角笑的无奈：“如果是，也没有办法。” “什么没有办法，我们就算是骗了他也不至于赶走你啊，再说了，你现在有了这项成果，一定还有机会留下的。” 这时阿可蒂已经享用完了午餐，正美美地品着普洱茶，尝了一块草莓千层蛋糕，心情愉快了，想到李可以和童话也没像之前那般生气，他现在要亲自去看看它们。 格斯打听到后，忙赶过去，佯装找阿可蒂有事，跟在他身后继续煽风点火，丝毫不嫌事情闹得更大更凶，接下来她要彻底解决这事。 门被打开的瞬间，格斯嘴角喊着势在必得的笑容，阿可蒂侧头看了眼，笑容转瞬即逝。 李可以看阿可蒂的神情，也不像是来赶人的，面无表情： “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现在。” 格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念一想，或许就是现在被遣送回去，继续听下去。 “老头，大叔有东西给你看。”童话小声催促李可以赶紧把手机递过去。 “这是什么？”阿可蒂盯着屏幕问。 “你看了就知道。” 格斯也好奇，偏头靠近了阿可蒂看着手机屏幕。 从头至尾只有一分五十六秒，但凡是长了脑袋的人不会不明白，童话着重观察格斯，只要她准备张嘴就马上说话，让她毫无发言机会。 阿可蒂如获珍宝，略有些激动地握住了李可以的手：“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童话再次抢答：“这事跟你们没有关系，反正大叔马上就要回去过继续当他的医生，完全没有必要是不是老头儿？” 阿可蒂恨不得把童话那张“嘴巴”缝起来，故意把手机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内，“你现在就可以出来了，这项研究还要继续。” “所以，老头你的意思就是大叔不用被赶走了是吗？” 阿可蒂尴笑：“我何时说过要赶他走？” 童话得意洋洋看向格斯那张发绿的脸： “吼吼，这样啊。既然如此，我们也要把事情说清楚，首先呢，我和大叔不知道肉球怎么跑到那边去的，其次，我们确实对您老人家隐瞒了这事，但格斯大概一开始就知道了，所以现在还铭记在心呢，最后一条待定，到时候想到了我再告诉你。” 阿可蒂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这丫头还真难对付，哎！ 随后，眼镜蛇、阿洛泽加入李可以的“还原”实验中，整整三周后，取得了一项伟大的成果，取名为“原生魔法” 阿可蒂知道童话这丫头机灵，肚子里面的鬼点子多得很，如此甚好的机会当然要利用起来“讨好”她，以便让她安心留在这边直到最后计划成功。 在童话这里，只觉得自己被当做一只小白鼠，仅此而已。 “原生魔法”就在李可以手里，说实话，他不放心童话就这么“喝”下去。 “大哥，这个靠谱吗？” “呃，还原了很多东西，没有一个是例外，不过童话本是人类，现在成了一顶帽子，可不可以变回来，我也不清楚。” 程倾怕童话喝了之后直接残疾，开始阻拦：“话话，你还是别试了，万一到时候连帽子都变不成了，咋办呢？” 现在摆在童话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有望变回人类，二：如果失败，别说变成东西了，是死是活都未知。 只要活着的每一天不都是未知的么？既然如此，冒一次险又如何？ 童话强烈要求喝下去！ 李可以把“原生魔法”倒进了水盆里面，他和程倾目不转睛地盯着童话，没一丝变化都牵动着他们的心弦。 “啊——” 程倾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大哥……话话她，她，她，好像变回来了……！” “等等——”李可以担心她没有穿衣服，那样的话……转身慢捂住了程倾的眼睛，自己倒是瞪大了眼，真真切切地看见她变回了少女。 “啊啊，变态！” 童话捂住自己的私密部位，扭身爬到床上拉起被子盖住自己。 ------------ 卷二：从一栋古董别墅开始 029章 来，吃颗糖 “童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什么的！？”李可以羞涩状快速转过身，脸慢慢变成了煮熟的龙虾似得，红得不像话。 “呃……我，”童话染了一层红晕的脸埋进被子里面，伸手摸一摸还健在的脚趾头，捏捏耳朵，眉毛眼睛眼睛嘴巴都在，轻言细语：“大叔？，我挺好的。” 程倾睁开了眼睛扑过去，趴在床边：“话话？还好吗？” 童话打了一个惊：“啊哈哈哈哈，橙子，我，我变回来啦！一点问题都没有呢。” 李可以松了口气。 兴奋了一小会儿，童话还是怕万一，瞪着程倾的脸看了许久：“快来摸摸我的手，到底是不是真的？” 程倾照着她的做了，很肯定的告诉她：“话话，确实是你的手，嫩嫩的，白白的。” 童话白了他一眼：“不是要你说这个，啊啊啊——太好了，我终于变回来了。” 异界部门的人知道童话可以变回人类，亲眼目睹她的芳容，一个个都情不自禁的感叹： “天哪，咋一看是精致小美女，近一看，那海拔让我望而却步。” “不是吧，我以为的御姐怎么长着卡哇伊的脸蛋？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好吧，我承认，我好像恋爱了……” 童话是没有闲工夫听这些花痴男的肺腑之言，第一时间去找阿可蒂，希望他可以批准自己回家三天。 阿可蒂一摸下巴沉思了半晌，慢悠悠：“这样，我让可以陪你回去，程倾的话，暂时留在我身边。” 童话耸着肩膀冷笑：“怕我不回来拿我兄弟当人质是吧？” 阿可蒂确实是这么想的，嘴巴上自然不能够这样说。 ——人类世界 嗅一嗅，有股春天的甜甜的气味，童话伸了一个懒腰，原地转圈圈，周边的一草一木一石头，还有走过路过的人啊，还有猫猫狗狗，简直太让她想念。不行，她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回家抱抱奶奶，当面亲口告诉她：“您的宝贝孙女回来啦！” 事实上变成了这样：童小同和熊丽丽也在，站在童话两手边，夫妇二人联手怼击她。 大概教训了两个小时，童话瞧着父母前后离开去后院，蛮以为已经结束，后来发现自己想错了，他们只是去喝杯水而已。 李可以站在沈湘旁边那叫一个尴尬至极。 “呃，你是我们童话的老师？” 李可以摇头：“叔叔，我是童话朋友的哥哥。” 话一出口，两位的神情一致，动作一致，一起把童话拉到她的房间。 “说，你们交往多长时间了？一直不回家是不是和他在一起啊？” “童话，听见我们说的没有？认真点！” “爸妈，大叔……不是，我朋友的哥哥都说是我朋友的哥哥了，你们不信他难道还不信我吗？” 童小同坚定点头：“就冲着你现在这个吊儿郎当的鬼样子，我和你妈妈就是不相信你，跟我们说实话，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得，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真的是，我好不容易回家了，你们不欢迎就算了，也犯不着当着外人的面把我一顿骂，你们不要面子我还要呢。”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自己爸妈没上过学，童话真不懂他们的疑心怎么就那么重？ “好了，人平安无事回来就好，以后你再乱跑，我和你妈一起打断你的腿！” 童话心里：呵呵呵，你们感情真好，啥事都要一起，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沈湘等了又等，迟迟不见儿子媳妇孙女出来，实在是看不下去，把自己打牌赢来的钱偷偷塞给童话手里，大声让她出去吃饭，末了，拉着剩下的两位一顿教训。 趴在外面窗外的童话看了一会儿戏，随后才拉着李可以离开。 “那个……让你看笑话了。” 童话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没什么，你家人是太担心你了，家庭氛围比我们家活跃很多，挺羡慕的。”李可以说心里话，尤其是看见她奶奶偷偷塞钱的那一画面，特别暖心，“在外面吃饭费钱又不健康，要不，你去我家吃饭，我也方便把你们正式介绍给我们家人。” 童话几乎想都没有想点头答应了。 她爸妈的教育理念之一：但凡是上门都不能够空手，用奶奶给的钱买些新鲜水果，以人的姿态站在李可以旁边，有那么一会儿，她好紧张。 李可以拿出钥匙还没有插进钥匙孔，略抬头看了看童话：“别太紧张，跟你之前一样就好。” “大叔你根本不知道，现在能够一样吗，我，我变回一个大活人了，突然出现的话，你爸妈会不会很吃惊啊？” “还好吧，来，吃一颗糖。” 童话真好奇他口袋里面为什么总是有糖果。 门一开，李可以打开鞋柜的同时喊了一句：我回来了。 李尚天这会儿刚刚回家没多久，嘴上正念叨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忽然听到声音，连忙跑来，刚要张嘴说话，瞧见了一陌生女孩。 “叔叔好。” 李尚天第一次看见这么高的女孩子，不知不觉竖起了大拇指，“你好小姑娘。” “叔叔，这是给你的一点小礼物。” “好好，谢谢你啊孩子，”李尚天仍旧目瞪口呆中，“孩子他妈，快出来，有客人来啦。” 秦春燕“哎”了一声，脱下围裙跑出来，“我的天啊，这，这姑娘好高啊。” “阿姨您好。” “好好，你好。” “爸妈，这是我朋友。” 秦春燕掩嘴偷笑点点头，拉过丈夫的手，“你应该早点带你朋友回家吃饭的，你们先去坐着休息，饭马上就好啦。” 童话坐在李可以电脑桌前面，不断转动椅子，仰起头盯着白得的天花板，薯片抱在怀里，随手一抓一大把毫无淑女的塞进嘴里，碎屑掉在地上，冲着坐在床上看电脑的李可以坏笑。 “大叔，我想喝果汁。” “别喝了，马上就该吃饭了。”李可以合上电脑补充了一句：“留着肚子尝尝我妈的手艺，刚刚我去厨房，看见她在烧猪蹄，你应该喜欢吃吧？” “还行吧，我现在好久都没有正儿八经吃东西了。” 正说着，秦春燕在外面很吃饭。 还不知情的李可爱冲出自己的卧室，第一个坐在饭桌旁，拿起筷子就要夹住最大的那块猪蹄，李尚天咳嗽了几声，伸手打她的手。 “你哥哥他们还没有出来了。” 李可以嘴上碎碎念，转头看见那个偷看哥哥的女生居然个哥哥一起出来，吃惊得松掉了筷子站起来，“你，你怎么在我家啊？” 李尚天笑着拍桌，“可爱，快坐下，”转头看向童话，“来，童话，坐在这里。” 李可以父母都忘记了拿起筷子，看童话的眼睛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眨一下，倒是李可爱，单手拖着下巴，龇着牙，时不时发出“哼哼”声阴笑看着那位客人。 “爸妈，妹妹，吃饭吧。” 李可以也是尴尬啊，背脊凉飕飕的。 “来，童话，尝尝阿姨炖的猪蹄，炒木耳也很好，你吃吃看，”秦春燕筷子下一秒插进了鱼盘里面，活生生夹断了正身放进她的碗里面，“桂鱼很好吃的，你多吃点。” “还有这个，西红柿炒鸡蛋，普通是普通了点，孩子妈做得可好了，你也吃一口。” 眨眼的功夫，童话碗里面的菜已经堆积成山，不，应该是珠穆拉玛峰。 “呃，叔叔阿姨，你们也吃，别光给我夹菜，我，我都不好意思了。”说话间，童话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红成了猴屁股。 李可爱拿筷子敲桌子，抗议：“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爸妈，我还是你们女儿吗，至于对一个外人这么好吗？一点都不公平。” 李尚天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妻子抢先了一步：“快闭嘴，别这么没有礼貌，你哥哥好不容易带了女朋友回家，赶快吃你的饭，别再说话了啊。” 女朋友！？ 童话浑身的血液蹭蹭蹭开始倒流。 “不是，阿姨您……” “好啦，你们别解释了，虽然童话你还在读大学，但一点都没有关系，等你毕业，跟我们家可以结了婚，有了孩子，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爸妈绝对不会拦着你，尚天，你说是不是？” 男主人连忙点头。 “还有啊，反正以后都要嫁过来，早一天晚一天住进来都看你的意思，对了，要不要约个时间见见你爸妈，你说呢，可以。” 李可以表示：刚刚我都听到了什么？ 童话有种脑子被门夹了的感觉。 接下来不管两人如何解释自己的清白，两老都充耳不闻，继续计划两人的孩子喝什么牌子的奶粉，读哪所幼儿园…… 漫长的晚餐终于结束了，童话迫不及待想要回家。 “童话啊，你先等等，阿姨做了好多蛋糕，你拿回去给你爸妈尝尝，要是喜欢的话，直接去我们店里拿就是啦。” 蛋糕是小，逃走更加重要，童话扭头撒腿就跑，回到家，上气不接下气，爸妈还有奶奶见状，还以为她被流浪狗追杀了呢。 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大肉球和小肉球相继扑来，两只小家伙儿都长大了许多，床单还有书桌上的摆件都被咬坏了，地板上还有好多特别明显的抓痕，母亲送热牛奶进来，看见后骂她一回家就惹事。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30章 带乞丐去报道 “哎，你们两个小东西可把我害惨咯。” 它们好似听懂了一样，小的爬到大的身上，然后钻进了类似袋鼠袋子里面，童话看呆了，现在才知道大肉球居然有育儿袋，一摸手机想给李可以发消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他的任何联系方式。 “我还是给你们取一个名字吧。” “呃……螺钉，QQ，喜欢吗？” 变回人睡在自己的床上，觉都睡得安稳了许多，一睁眼便是天亮，打个哈欠伸伸懒腰，童话从未感觉生活如此美好安逸。 ——童话，起床没有啊！？ 呃……美好突然破碎。 一家四口围坐在方方正正的饭桌旁，童小同吃着自己的饭眼瞅着女儿在哪儿小鸡啄米，清了清嗓子：“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啊哈？需要收拾什么……童话无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脑门。 童小同看出来了，眉头一皱，放下筷子平视女儿：“今天周一，出去快活了几个月，连学都不想上了？” “好吧，”童话低头认命，“可是，爸，我……”灵机一闪，“啊……我肚子好痛啊，爸妈，奶奶，你们吃吧，等我好了自己会去学校的。” 实际上这一天童话都锁在房间里面不是和两小家伙儿玩，就是抱着零食追番，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直到窗外太阳落到地平线之下，远远地能够听到孩子们放学结伴回家的吵吵闹闹……她马上收拾干净屋子，平躺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不出她的意料，很快，父亲大人来了。 “童话？” “……”故意不作声。 “好点了吗？我看，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 童话：“爸，好点了，你再让我睡一会儿。” 童小同不太相信女儿可以在家睡一天，一言不发去客厅，发了一会儿呆，去厨房问母亲，得到的答案是：“话话那孩子身体不舒服你就别总是去打扰她。” 眼瞅着马上就要回异界部门，老爸跟防贼防盗似得，虎视眈眈，童话多少有点担心自己脱不了身，好在有奶奶鼎力相助，强势为她做主、打掩护。 出发之前，沈湘给孙女准备了两箱好吃好喝的东西，千叮咛万嘱咐，在外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至于吃苦的话，不吃亏，所谓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末了，又补充一句：“你爸妈也是担心你，毕竟你的学业比不上你这个小宝贝，好啦，记得奶奶的话，还有，多给家里发消息，让你爸妈安心。” 一想到奶奶还帮她和李可以传消息，童话鼻头酸酸的，眼睛逐渐模糊看不见东西，但又不想在她面前哭，强忍着哈哈哈大笑。 “奶奶，你放心吧，我走啦。” “好好好，你走了，我好去找朋友打麻将去咯。” 瞧着奶奶迫不及待的去拿手工小钱包，屁颠屁颠朝着棋.牌室而去，童话方才的感动瞬间变了味，吸了吸鼻涕： “这才是我可爱的奶奶嘛！” 童话扛起两箱子去找李可以。 两人约好在甜品店后面的小花园见面，童话碍于拿了东西走路速度达不到她的理想速，走了一半不得不要停下来抹掉脸上的汗歇一脚。 “小姑娘，我已经饿了三天三夜，给我点钱买吃的吧？” 不是童话没有同情心，而是担心乞丐利用这一点无无所事事招摇撞骗还可以可养家糊口，甚是干坏事，故意无视。 “可怜可怜我吧，小姑娘。” “看看我，我已经一周没有吃饱了，求求你给点钱好不好？” “也看看我。” 童话头一次看见小区内有这么多的乞丐，是真是假也难得分清楚，耳畔尽是他们的哀求，所见的都是一双双渴望食物和钱的眼睛，甚至还有乞丐带着小孩儿。 “都别叫了，我身上没钱，只有这些吃的，你们排队，排好队我才分给你们。” 话音还未落下，一条呈C形的队伍已经映入童话的眼，数了数，总共有七个大人，一个小孩，而两箱箱子里面的饼干辣条还有盒装牛奶之类的东西，勉强可以分给所有人。 瞧着每一个人真跟闹饥荒似得，看见吃得两眼放光，枯瘦又脏的手抓着面包或是饼干啃食，童话惊呆了，也许在看似繁华的城市内还有不少的人，像他们这样，无家可归，饥寒交迫。 “谢谢。” “不客气，你们慢点吃，别噎到了。” “谢谢，谢谢你。” “谢谢你。” …… 童话为自己之前的猜测感到羞愧，他们确确实实就是可怜的乞丐。 不多时，李可以来了，见状，拉过童话到旁边小声问她是什么情况，她自然是如实告诉。 “我没想到他们会赖上我。” 李可以大致了解，转身走到那群乞丐中间，从包里面拿出笔记本电脑就地而坐。 “你们一个个报名字，年龄还有你们行乞的时间。” 童话搔着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邱香，五十四岁，出来有两年了。” “刘东则，五十岁，一年半。” “王刚，三十八，五个月。” “……” 所有人都很配合，李可以一一记录下来，快速做好了一个表格。 这时童话大概猜到他在在想什么，站在他身后一个劲儿的扯衣服，小声嘀咕：“你疯啦，上次你吃了多大的苦头，这么快就忘记啦？” 李可以当然没有忘，他比谁都要清楚后果，可他自己目前的工作之一就是让不同年龄的人类带到平行世界去体验生活，他们什么都没有，而那边都有。 “我下面说的话很重要，我希望你们都认真听，如果有意愿，现在就跟我走，如果不愿意，请不要造谣犯法。” 话，明明是李可以说的，童话也不懂他们为什么要盯着自己看，就好像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眼神逼得她迫于无奈开口： “利和弊，大叔都说得很清楚，再次强调，我们不是骗子。” “我去。” “我也去。” “还有我。” “我我，还有我呢。” 最后，有五个人愿意跟李可以去异界部门，剩下的拿上李可以给的钱离开。 此时，阿可蒂检查完各个实验室工作进程，准备回去休息片刻，听到眼镜蛇说李可以和童话带着无名人类正在进入住所区。老家伙儿本以为他们会延迟一两天回来，想不到准时不说，同时还在完成任务，心情舒畅，告诉眼镜蛇：他们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如果李可以找你要什么，尽量提供给他。 眼镜蛇管理这里所有人的日常所需品，见到李可以，果真听到他需要新衣服还有孩子的奶瓶、奶粉、纸尿裤，还有其他东西。 童话就在住所区等他，左等右等，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来此的乞丐门都不敢相信自己可以住豪宅，吃免费的食物，穿柔软同样不需要钱的衣服，睡席梦思的床，感觉就像是一场梦，希望永远都不要醒来。 给他们每一个人走安排了单独的住房后，李可以和童话回塔楼。 呃……问题来了，之前童话是帽子，放在那儿便是睡在那里可以了，但现在是活生生的人，难不成两人挤一张床？ 两人对视了许久，空气都尴尬了。 “我，”李可以背过去低头看着床，“我身体好，随便垫什么在地上睡觉就可以了，不早了，你睡吧。” 这里到了半夜冷得要死，童话又不是不知道，不同意，抓起地上的床单重新铺好，拍着左边，“我睡这里，你睡那边。” “这样不好，我还是睡在地上。”说着，李可以伸手要扯床单，童话不准，叫道： “我一个女生都没有觉得什么不好，你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像话吗？睡觉啦，我相信你。” 李可以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蜷缩成一团睡在左边，默默关了灯，走到另外一边，迟疑了半晌才坐下去。 “大叔，你真的对我有什么坏心思吗？” “不是，没有，绝对不是这样的。” “那不就完了，睡吧，我困死了。” 李可以妥协，倒吸口气躺下去，童话故意翻了个身，不料，动作有点大，不小心踢到了他的某个部位。 “对不起，大叔，我真不是故意的。” “没，没事。”李可以赶紧侧过去，“睡觉吧。” “大叔，我又睡不着了，说说话呗。” 李可以闷头吱了一声。 “大叔，你现在帮了他们，以后呢，难不成还要每看见一次给一次钱吗？” 李可以沉默了片刻，“当然不是，我打算弄一个培训。” “……这个嘛，感觉还不错，你是不想到了什么？” “这倒还没有，你帮我想想吧。” 童话连忙摇头：“别，我还是在校学生呢，外头的花花大世界我不懂，给不了你好建议。” 李可以一想也是，“首先还要看看擅长什么，就算没有一技之长，总有喜欢的东西，” “嗯，很有道理，大叔……我困了，不说了。” 李可以还很清醒，依稀听到她的呼吸声，背后痒痒的，想扭头看看又不好意思，犹豫了好久，还是小心翻身，脸朝着童话，盯着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31章 呜呜呜，大叔我怎么又变回来了 翌日，两人抱成一团呼呼大睡，楼外已经大亮，住进来的人都已经起床，久违地体验一下有家的生活。 滴答滴答滴答—— 李可以的手机铃声响了。 “好吵啊！” 童话把李可以当做抱枕圈在怀内，左手摸到另外枕头盖住自己的脸继续睡觉。 李可以开始感觉窒息，睁开眼，发现自己搂住童话的腰，瞳仁一下子放大。 “童话？” “嗯？” 手机铃声还在响，李可以费力伸出手触碰到了屏幕，而下一秒，童话用力抱住了他，嘴上嘟嚷： “大叔……你别闹了，我要睡觉！” “不是，童话，醒醒。” “啊呀，你压到我啦……啊，还是好困的说……” “童话？” “童话？” 两人不知道手机正在通话中，至于电话另外一头的阿洛泽瞬间红了脸，理智告诉他不能够妨碍他们，感性告诉他，继续听听又不会掉一块肉有什么大不了？ 几度挣扎，终于，他挂断了电话，渴望自己也有这么美好的一个早晨。 以至于后来见到格斯的那一霎那，纯属无意脑补了羞羞的的画面，妥妥的大汉子一副“你不要靠近我的”娇羞状，看得格斯想把早上吃得燕窝粥当场吐出来。 “呃，那个，格斯，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请你去天台吹吹风，散散心，再顺便聊几句。” 格斯一脸黑，天台人人都可以上去，风也几乎是天天都有，怎么到他的嘴里倒是变得金贵了？ 这种沙雕又不要脸的男人，她更加厌恶。 “走开，别当我的路。” “格斯，是挡了我去你心里的路吗？” “阿洛泽！你脑子没有毛病吧，再说一句，看我不把你的脑袋给拧下来！”格斯是真的发怒了。 “好的好的，我这就走，格斯再见，格斯么么哒。” “格斯我会想你的。” 格斯邪恶的希望他可以早点死！ 阿洛泽一旦幻想恋爱，智商立马掉线，其他人见惯不怪，懂得人，安慰他几句，让他别在一个树上吊死了，想不通的人都在背地里嫌弃他丢了男人的脸。 李可以和童话要守在住所区，程倾只能够和阿洛泽在一起，毕竟，也只有他对待自己像是兄弟一样。 新大哥去哪儿，小弟就去哪儿，一开始还有人告状，说程倾一个普通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出入实验室，眼镜蛇听听而已，依旧服从阿可蒂的意思，没有干预。 这样一来，不爽的人更加不爽。 “阿洛泽，我好想童话和大哥，他们不在这里，一点意思都没有，你可不可以帮我和那位老教授说说，让我也去那个地方？” “小老弟，那边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你已经过了体验期，没机会了。” 程倾很失落，垂下头盯着自己好久都没有洗的鞋子。 “别着急，他们很快回来的，刚刚我看见眼镜蛇拿着报告出去了，看样子似乎不妙，应该会找李可以吧。” 程倾“啊”了一声，“是找大哥的麻烦吗？” “不是你这样说，他没什么闲。” “哦，这样啊，那就好。” “好了，我也要去实验室了，看你也累了，回去补一觉。”说着，阿洛泽把一瓶蓝莓汁塞给程倾，站起来，“待会儿我带你去吃火锅。” “真的吗？” “当然了，食堂师傅看见你发在朋友圈的图片，寻思着给我们做呢。” 几个小时后，兄弟俩儿在享受美味的火锅，而李可以被眼镜蛇叫到了天台批评。 “我希望把这些报告还有日记全都都重新整理，然后再交给我，切记切记，这些都非常重要，再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眼镜蛇的脸上很不好看，就像是之前受了很多委屈，心里又不痛快，没事找事。 李可以反驳了几次都被无视，这会儿沉默不语，等他走了，拿上那一沓厚厚的文件袋下楼。 隔着一层墙壁，他都嗅到了麻辣火锅的香气，虽然很想吃，可根本没有时间继续在这里逗留。 这里离住所区还有两条T型走道，边走边思考自己到底怎么做才会让眼镜蛇满意，不知不觉走错了路，等缓过神来，竟然停在了格斯小组的实验室门口。 “啊，外面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李可以速速推门进去，只见一群人挤在一起，吵吵嚷嚷。 “你们都走开，”李可以放下自己的文件袋，检查了格斯的嘴鼻还有眼睛，“晕倒多少时间了？” 罗威抢着回答：“快有三分钟了，叫也叫不醒，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办啊？” “没事，她就是低血糖，你们谁带了糖果或是果汁之类的饮品？”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同时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有，随后纷纷把视线投向罗威。 “哎呀！”罗威拍自己的脑袋，“最后一块巧克力十分钟之前被我吃掉了。” 李可以毫不犹豫抱起了格斯，让其他人把门再打开一点，告诉罗威马上去食堂要一些甜品还有蜂蜜水，再准备几片面包送到宿舍。 一开始罗威还不信李可以的话，总觉得格斯的情况不会这么简单，可当她吃也吃了，喝了也喝了，休息了一刻钟后，面色却是红润了不少。 “现在感觉怎么样？” 格斯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递眼色给罗威，看了他的手势也没有完全懂，面对李可以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视和冷漠。 罗威尴尬笑，替格斯谢谢李可以，然后把东西交他。 “你告诉她，以后要注意休息，定是要做锻炼，心情也好保持舒畅。” 罗威一一记在心里，弱弱的反问：“呃，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吗？” “她这种情况还不算严重，注意就没事了。” “谢谢你啊，没有你的话，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大家都以为格斯的健康情况很好，罗威也没有想到她会这样。 等李可以回到住所区查寝，没有看见童话，也没有听他们说起她，满以为回到塔楼就可以看见了，殊不知，这里也没有。 “童话！” “童话！” “……我在这里。” 循着声音，李可以趴在地板上把手伸进床底看不见的地方摸索，不一会儿，摸到了一只帽子。 “呃……” “啊——大叔，呜呜呜，我好不容易变回人，现在又变成了这顶破帽子，我该怎么办啊？” 李可以捧起了童话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动作十分温柔，“没事，别哭，以后会好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幸福太短暂，童话还未来得及用人类的身份去和大家相处，呃……感觉仅仅只是眨眼间就被打回原形，内心实在痛苦，不是李可以一句话或是一个通宵的安慰可以抵消得了。 她自闭了。 既然给不了真正的安慰，那么，李可以就给她自己的时间，一个人去给大家做检查，再回来，仍旧还是一个人抱着电脑坐在床头上，克制自己的手指头，尽量在敲击键盘的时候发出最小的动静。 一天两天，只要李可以去和大家聊聊此时的生活状态，被问起童话，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复杂，随即一笑而过，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离开。 “童话，我一回儿就去交报告。” 童话趴在床底下还是躺尸状，既不说话也不吭声。 李可以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找了一会儿，听其他人说眼镜蛇在天台抽烟，想必他应该不想被打扰，所以就在大厅等他，不多时，见到他本人，两人一同走进实验室。 “这么快就改好啦？”眼镜蛇不敢置信，伸手接过他的电脑，“嗯，没问题了。” 李可以面无表情指了指放在实验台上的文件袋，“我并没有改动。” “……”眼镜蛇愣住，重新点开最开始的页面，从头至尾细看了一遍，确实和自己印象里面的描述类似。 李可以也不想测试他什么的，只是单纯的坚持了自己的想法，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看似认真负责，殊不知在敷衍他自己和同事。 “如果没有问题，那我直接上交给教授了。” 眼镜蛇尴尬中别扭地推了推眼镜，偏过头，“当然，下次你有什么想法直接跟我说，不需要这样绕弯子浪费我们的时间。” 李可以心里虽有不悦，见对方似乎不在状态，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他掉头走，关心了一句：“工作固然重要，身体健康才是本钱。” 与此同时，塔楼内—— 李可以落在床头的呼叫器在嘀嘀嘀响个不停，童话听着烦躁，转念一想，担心是住所区的人有事要呼叫李可以，扭动了几下，竟然发现自己可以移动，而不是像一颗石头子似得，被放在那里就不得不停在那里，现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爬到床头，摁下呼叫器： “可以啊，不好啦，刘东则不见了！” 童话脑子里面“嗡”一声炸开，“什么时候不见的？” “差不多有一个小时了，我们去他住的那一栋楼找遍了都没有看见，其他好多地方都已经找了，都没有。” “好的，你们先别着急，都马上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面不许在乱跑了。” “好，好好，我们知道了。” “很好。”话音一落，童话挂断后马上打给格斯，此时无比庆幸自己记得她的号码，等待了一分钟、两分钟……另外一头终于有声音了。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32章 意外、急救 “这里是……” 童话打断她的话：“格斯，是我，童话，麻烦你现在就去找李可以让他马上回去，非常着急，急急急！” 后面的话格斯听都没有听完整，不以为意挂断了呼叫器，而站在他旁边正在冲洗器皿的罗威好奇，假装不好在意地问： “谁啊？让你的脸一下子就变得这么难看。” 格斯冷哼了几声：“没谁，对了，那个怪物的检测报告我已经写完了，待会儿你帮我送到眼镜蛇那里，我不想见他。” 罗威连续抽了几张纸巾贴在湿漉漉的手背上，“不愧是你，这么快就弄出来了，方便透露透露吗？” “算是好事吧，那种奇怪生物和人类相识度接近百分之九十八，正好方便我们研究疫苗。” “哇呜，欧耶，照这样弄下去，我们很快就可以做出疫苗了。” 格斯无情泼去一盆凉水，“凡事都别想得那么简单，对了，你要是碰见了那个人，转告一声，住所区出事了。” 罗威就知道一定有事，忙点头，拿上她的报告去找眼镜蛇。 这会儿眼镜蛇难得想要休息几个小时，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找自己，偏偏来的人还是话匣子罗威，听到是生物报告的事他才同意见他一面。 “主任，你的脸好红了，是不是生病啦？” “没事。” “怎么会没事啊？你这脸都红成烂苹果了，我来摸摸……” 眼镜蛇随时保持警惕，快速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你可以走了。” “主任，我你还是去看看医生吧，要不，我去叫李可以给你看看？” “我都说没事，没事，你听不懂吗？！” 怒气之下，眼镜蛇把一沓报告摔在地上。 罗威见状也没胆子继续待下去，掉头连忙闪人。 这时候李可以被阿洛泽拉住聊了几句准备离开，罗威匆匆忙忙跑向这边误打误撞找到了李可以，告诉他住所区出事，还有眼镜蛇似乎病了。 李可以又不能够分身，只能够就近先去看眼镜蛇，检查后，他只是发高烧，先回宿舍物理降温，还不行，到时候他再来，随后速速回到住所区。 童话等得花都谢了才看见李可以，没好气跳起来，翘起帽檐扇他的脸： “大叔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李可以难以相信她居然可以跳这么高，揉了几下眼睛：“童话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刘东则已经失踪三个小时了，快去找人。” 李可以抓起童话戴在头上，顺手拿上呼叫器冲出去，顺着一条路找到尽头，然后再折回去从另外一头路还是从头找起，包括每一片小树林，草地，还用公园全都找了一遍，剩下的只有那栋秘密屋顶。 “大叔？我们怎么上去？” 这栋楼很特殊，没有门也没有窗户，李可以还是照搬原来的法子从另外一栋楼的屋顶顺着绳子爬过去。 刘东则居然还真的在这里，李可以刚想把他扶起来，瞥见他手臂上有一圈红印子，仔细看的话，很像牙齿印。 “大叔？愣着干什么，把他扶起来呀？” 李可以：“他应该是中毒了。” “……”童话没懂，“什么意思啊？” 李可以也不是很确定刘东则是否真得是被什么咬伤中毒，把童话留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带他去异界部门找医生部。 许是病因不明，两位医生才会去找阿可蒂教授，匆匆忙忙离开，李可以想的话，转身注视床上的男人，唇色已经发青，面容浮肿，很担心他会继续恶化下去，而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他原以为这边的医生可以应付得来特殊情况，照这样看来，还不如自己还搏一搏。 重新处理伤口，不到几分钟，整条手臂也和脸一样开始浮肿，更严重的是，伤口部分开始化脓，速度之快，远远超过了李可以的预料。 李可以戴上手套，用镊子夹掉伤口上浓块，随即用吸管试图用最原始的方法把伤口内的毒液和浓水洗出来，吐到旁边的盆子里面。 约一刻钟之后，两位医生赶来，看见李可以对着盆子呕吐，而床上的病人面色竟然变得正常，刚想问问他到做了什么，格斯从两人的夹缝中钻进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清理伤口。” 李可以闻声微微颤颤站起来，扶住床沿看医生：“动作都轻一点，”说了一半，看向格斯，“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换做之前，格斯不止会瞪他一眼，还会讽刺他几句，可现在，亲眼看见他几乎为了救人把自己给搭进去，冷嘲热讽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倒是把一股无名火撒在了其中一位医生上，严厉地警告他，把李可以带到其他病房去检查。 所幸，李可以并无大碍，仍旧还是不放心刘东则，又去找他，这时格斯已经把病人送到了无人区病房，谈不上救治，只是进行观察。 一开始李可以还不知道，满以为自己可以等到刘东则恢复意识后，询问他到底遇见了什么，哪知，无意从罗威那里得知，格斯只是为了自己研究才去观察病人，想都没有想，冲去找人。 两天的争吵比任何一次都要厉害。 格斯一方面是想推进自己的实验尽快得到结果，另外也是受阿可蒂所托。李可以又不是她脑子里面的细胞，哪会知道，不免觉得她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冷血无情，拿人命开玩笑，就该被谴责。 愈吵愈烈，格斯生理期，忍耐了好久，这会儿跟生孩子阵痛得难受，上一秒还一副想把李可以千刀万剐的样子，紧接着，直接痛到瘫痪在地。 李可以瞧着她的模样，愣了几秒，随后看见了什么，这才知道她是来亲戚了，生硬的表情慢慢柔和起来。 “可以起来吗？” 格斯很想回答：是，但身体根本就做不到。 “我抱你去宿舍休息。” 格斯黑着脸捂着自己的小腹想说说不出口。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说罢，李可以蹲下来抱起了格斯，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直至把人安全送到宿舍。 “止痛……止痛药，在，那边。”格斯艰难地举起手指向柜子的第二个抽屉。 “多嘴说一句，你已经到了非要吃止痛药不可的地步了吗？”毕竟是药三分毒，如果能不吃自然是不吃比较好了，李可以想的话。 格斯一脸生无可恋，冲着李可以大拇指朝下。 “好吧，我去拿。” 没有水的情况下，干吃药的滋味非常不好，格斯蒙在被子里面不想说话，李可以不方便继续留下来，出去找罗威交代他格斯应该忌口不吃那些东西，用什么保暖比较合适…… 罗威大开眼界，想不到平时看上去严肃且凶的李可以这么暖，如果自己是女孩子的话都有可能会爱他了。 现在刘东则被交到了李可以手里，恐怕有一段时间都不能够回住所区，担心童话一个人应付不来剩下的那些，他向阿可蒂提议，让程倾前去支援，并且也得到了同意。 次日一早上，程倾收到了通知，由黑巨人带他去住所区。 童话一肚子的火，看见程倾后心情舒畅了一丢丢，一人一帽子去安慰那些正在担心的体验者。 “小伙子，你看见童话没有？” 童话趴在程倾肩膀上小声告诉他不要泄露这个秘密。 “阿姨，童话很忙，你们暂时看不到她。” “这样啊，可以呢？” “呃……大哥也很忙，你们都别着急，我在这里照顾你们完全是一样的，还有就是，刘叔差不多已经好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回来了。” “哦哦，好好。” 程倾怕自己说多了容易出错，扯到家常事上说了几句，末了，找了一个借口脱身离开。回到塔楼，童话首先咳嗽了几声： “橙子， 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没……没啊。” “还在骗我！说！” 程倾立马缴械投降：“话话，那个，眼镜蛇和格斯都病了，他们让大哥一个人照顾刘叔，不，不是，阿洛泽偶尔也会帮帮忙。 好多人说那个病会传染，连那个地方都不敢靠近，还说……” “说什么？” “说大哥早晚也会病倒的。” “不会的，”童话语气笃定，“大叔是医生，他比那群只知道做实验的笨蛋聪明多了。” “可这和聪明不聪明有什么关系？” 童话马上反驳：“大叔会找出解决的法子，证明那个病不会传染，你等着瞧吧。” “话话，你怎么啦？” “呃……没怎么，我就是替大叔感觉到不值，”童话这才意识自己的情绪波动很大，“对不起，我不该朝你大喊大叫。” “没事的，话话，我在这里陪你，大哥在那边奋战，有空我们打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童话耷拉下脑袋，“还是不了，别去打扰他，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程倾一五一十告诉她。 “橙子，幸好有你。” 程倾不要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没干什么，你千万别这么说，看见你不高兴我才不高兴，话话，别担心了，都会好起来的。” “害，我没担心。” 程倾傻笑：“明明就有好不好？！”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33章 我心疼你 刘东则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每天的状态都不错。 这天李可以同样去给他打饭，从食堂出来，一路到了病房，推开门看见他倚靠在窗台上。 “吃饭了。” 刘东则杵着拐杖自己挪到了桌子旁边，小心翼翼坐下去，把大一号的饭盒推到了李可以面前。 “我都已经好了，李医生，你吃多的这一份。” 李可以愣了几秒，忙把饭盒推到他面前，笑笑：“你别看我快头大，饭量其实也就一般而已，你身体还比较虚，多吃点对你身体有好处。” “李医生，哎，”刘东则把手搁在腿上，语重心长，抬眼看了看李可以，“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 “还要观察几天，你别着急，到时候我会送你回去的。” 刘东则忙摇头：“不是，我不着急，就是住在这里心里不踏实。” “怎么了？”脱口而出。 “就是，怎么说呢？”顿了顿，“我每天都做梦，好像梦到那个咬我的东西，吓人的很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是这样的，那天我吃的太饱，寻思着出去溜溜，就我一个人。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走岔，也不知道怎么就绕到了那栋很高的房子后面。” 李可以见他忽然定住，嘴巴合上后迟迟不再说话，耐心的等耐了几分钟，轻声问： “然后呢？” “然后，我看见有个洞，我……好奇里面长什么样子，就爬进去看看，爬到了楼上，我瞧着漫天的星星，高兴得不得了，还想着马上去告诉其他人来看看， 可我走了没几步，就摔倒了，然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可你不是梦到咬你的东西吗？还记得它们的样子吗？” “我是看见了，可我不确定是不是他它咬的，长什么样子的话，我这会儿真想不起来了。” 李可以遗憾地把手收回去，眉头紧锁。 “好吧。” “李医生，这些话我就告诉你了，你不会告诉其他人吧？” 李可以严肃脸：“其他人也不是傻子，他们已经见过你手臂上的伤口，现在大家都在找咬你的东西。” “……我是不是给大家添麻烦了。” “你别这么想，有问题有解决很正常，你现在只要好好休息，争取早一点不借用拐杖可以走路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 李可以在病房里面呆了半天，水都没有喝一口，等刘东则睡着了才离开。 快要靠近大厅，罗威看见他人，连忙跑过来。 “那个人是不是很会找麻烦？瞧把你累的。” “你想多了，是我自己的问题。” 罗威皱了皱鼻头，见周围没有其他人，掏出口袋里面的一包东西塞进了李可以的怀里，话也不说，起身就跑了。他打开包裹，里面是不同颜色的麻薯，另外还附了一张纸条： 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和那个人都没事了，告诉住在住所区的人，没事不要到处遛弯，那种怪物有毒，被咬伤，严重的话是会死人的。 还有，毒液还是未知，切记切记！ 说实话，李可以有点不相信这是格斯会对自己说的话，从另外一边在仔细想想，毕竟事关重大，若真出现了纰漏，受损的可是整个异界部门，乃至蔓延到其他平行世界。 这样一来，他也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几天后，刘东则回到住所区，他被允许加入“生物研究”小组，和眼镜蛇还有格斯、罗威一起共事。 住所区那边，程倾是执行者，童话发号施令，两人本来就有默契，合作起来完全就是易如反掌。 不知不觉，童话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喊过：大叔，这两个字了。 等他回来的那一天，她从上至小打量了一遍，感觉有某些地方不一样，但有说不出来。 “明天有个团会饭，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参加，程倾，我给你带了一套西装，你去试试看，要是不合身的话我帮你去换一套。” “谢谢大哥。” 童话继续盯着他，直到他看着自己，“看样子，你最近过得很滋润。” 确实如此，李可以恨不得马上就告诉她发生的所有值得回味的事情，可准备还没有做好，他不得不敷衍她几句。 “好吧。”童话也看出来了，并不想问一个没有时间说话的人问题。 人人口中的团会饭童话并不在意，从头到尾，只见李可以站在阿可蒂还有眼镜蛇中间谈笑风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放着程倾在那边被灌酒也不管。 更奇怪的事还在后头，格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竟然会主动搭讪李可以，这两人似乎也有一段不可诉说的故事。 “话话，嗝！啊——感觉我要喝死了。”程倾掌住自己发痛的额头叫苦连连。 童话冷笑：“再有人给你灌酒，你就直接摔杯子，没什么好怕的。” 程倾倒是想，可也没有这个胆子。 “话话，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嗯，橙子，你带我去天台吹吹风，这里乌烟瘴气的，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程倾摸着头东张西望，小声嘟嚷：“这里空气挺好的。” 相比起葡萄酒香，童话更想嗅一嗅大风的气味，扭头盯着快要打睡着的程倾吼了一声，“没吓到你吧？” “没，我脑仁晕，话话，我想睡觉了。” “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程倾就势躺在地上，摆出一个“大”字，童话就在他旁边，继续吹着风，正舒服呢，李可以推开门走过来。 “原来你们在这里，我找了好久。” 童话呵呵呵，“李医生和其他人聊得多欢啊，不记得我们不是很正常吗？” “童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忽视你们的，这次聚会大家都挺开心的，不禁和教授多说了几句，下次我会注意的。” “别，你可千万别这样，我和橙子待一块挺好的，”童话说完意识到自己跟赌气似的，换了种口气，“我可没生气什么的，你忙我们理解，好了，你该下去了，不然他们会找人，橙子已经睡着了，你应该不想他被吵醒吧？” 李可以收回伸出去的手，“行吧，今天我不能够回住所区了，如果你……” “没什么，有橙子在，不需要麻烦你送我回去的。” 李可以离开后，童话挪到了程倾手臂旁，靠在上面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从身上扫过，也想象着底下的大厅该如何热闹。 不知不觉睡着，醒来时已经在程倾的头上，或许是这家伙走路姿势太过于夸张，所以才会如此颠簸，童话想着，往底下瞟了几眼。 “醒了吗？”程倾感觉头顶的东西在蠕动。 童话现在能够活动，可以吃喝，拉屎拉尿，看起来确实是一顶帽子，然而在她看来更像是一只怪物。 “嗯。” “马上就到塔楼了，哈——”话还没有说完，哈欠连天，程倾抹掉了眼角的泪，“话话，晚上我不能够陪你看电影了。” 童话吹起了口哨，“有其他安排？” 与其说安排，不如说是被安排，收集所有体验者的照片还有每天的检查单子，全部整理好然后发给李可以，程倾表示：宝宝还小，宝宝不想做这些无聊又乏味的工作，宝宝想趁着难得可以清闲的日子追番追剧…… 童话也没有想到李可以会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一个傻小子，默默趴在一旁观察了半天，不得不说，程倾认真的样子还真酷。 “橙子，两点钟了，别弄了。” 程倾觉得自己哪儿都好，就是有选择性的强迫成，就好比现在还有三分之一的表格还没有填完，如果这样放弃睡觉的话，绝对会失眠。 “话话，你是女孩子，能够别熬夜就熬夜，我啊，扛得住，你快去休息吧。” 程倾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了，童话很清楚这一次，叮嘱了几句，趴在原地睡觉。 奋斗到凌晨三点半，程倾终于可以合上电脑睡觉了。窗外天色还没有完全放亮，一人一帽子都被手机闹钟给吵醒了。 童话小声抱怨，发现程倾穿着外套睡觉不说，一面在电脑上和李可以视频，一面匆匆忙忙穿鞋子。 听了两人的对话，她就想不通了，橙子是来帮忙的又不是他李可以的下属，说什么就得做什么，还是在本应该休息早餐的时间。 她忍耐着脾气等程倾关机。 “你一会儿不会真得把电脑都给他送去吧？” 程倾觉得这是正常的操作，不明白童话为什么还要这样问。 “橙子，你要是觉得完全没有问题，那我也Ok。”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就剩下这几个字，童话也明白，毕竟辛苦的人不是自己。 可接下来的事，童话实在是没法坐视不管。 李可以现在有新的任务，要做很多试验，或许日以继夜都要研究没有时间休息，这些她都知道。如果这些就是他把程倾当做机器工人的理由，好几次指责，几乎要破口大骂，他瞧不起李可以！ 这次她无论如何都不要程倾成为他情绪的发泄口。 “橙子，他不心疼你，我心疼，可你是还要跟乖宝宝似得人家说什么就做什么，不好意思，我也不想帮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34章 大可不必，我对她没感觉 熬了数个通宵做出来的东西被批得一无是处，这种耻辱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了程倾的嗓子眼，难受的厉害。 对于童话而言，住所区和异界部门已经成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这里，她和程倾是监视和观察者，每天都在重复同样的事情，抛去外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宁静又美好，不夸张的说，就是一个人从生到死最向往的生活状态。 而外面呢？ 她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 程倾已经累倒了，她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都要撑下去，所有的检查一样都不能够少，作为一只会使用电脑的帽子，多牛掰！ 三天后，童话把修改好的东西重新发给李可以，随后马上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辛苦了。关于我说的话，我在这里郑重的道歉，希望你别生气。” 童话鼓起了身子，整个帽子看起来就跟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马上回复：“不接受！” 李可以伸向键盘的手停顿了几秒，快速敲字：“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很了不起吗？要是什么都说一句对不起完事的话，要警察有何用？我是童话，不是那个心软的程倾，还有，我对你很失望，失望透顶！！” 罢了，童话愤愤关掉电脑。 李可以震惊，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晌，门外有人敲门，告诉他出去吃饭，愣了愣才回应。 食堂里面已经差不多空了，偶尔有几位厨师师傅端着餐盘出来找位置吃饭，李可以落在一个角落里面，他们没有看到，边吃边聊天。 “那姑娘今天来了没有？” “昨天晚上就来点菜，对了，菜单被老王弄丢了，端上去的菜对不对我也不知道。” 说着，其中一位师傅无意看见了李可以，“哎哎，是不是就是给他点的？” “不知道，是给一个叫李……什么来着的伙子点的，好像是最近病了，要养身体吧。” “照我看，那姑娘怕不是喜欢那小伙了吧？头一次看见她对男的这么好。” “可不是，其他的小伙子一个个都眼红着呢，幸好我们年纪大了，知道不能够泡到这种年轻小姑娘，心死了，不然咯，也跟着一起伤心。” “哎，吃饱了，去洗碗吧。” 说着，几位五十出头的大叔前后起身。 李可以听到了“姑娘”二字，立即想到了格斯，在他看来，她这几天很反常，非但没有找茬偶尔还会帮自己拿东西或是做些小事情，还有几次，自己和其他同事的饭菜截然不同，问师傅是不是搞错了，对方一言不发就走了。 他没有食欲，吃了几口就饱了，归还餐盘后，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了一会儿，正起身准备走，这时阿洛泽绕过其他桌椅走过来。 “李可以，我把你当做自己的兄弟，”阿洛泽随身带了一瓶烧酒，扣住桌上原有的玻璃杯，用嘴咬开瓶盖，“你知道吗？” 李可以当然知道了。 “我喜欢格斯，非要追到手的那种喜欢。” ，然后和自己有很大的联系不成？李可以听得一头雾水。 “来，喝一杯。” 李可以摇头，推开酒杯，解释：“我马上还要去实验室，不能够喝酒，等我晚上回去去找你，你看怎么样？” 阿洛泽笑着翻白眼，给自己的临时酒杯倒满，一口闷，连杯子带酒瓶砸在桌上，“你要是当我阿洛泽是兄弟，今天这杯酒就喝下去！” 话音未落，端在右手的就被已经送到了李可以的嘴边。 “我当然把你当兄弟，可我真得不能够喝酒。” “好，我知道了。” 阿洛泽哈哈大笑起来，抓起酒瓶站起来，“你去搞你的研究，我回去喝我的酒。” 前后联系起来一想，李可以明白他为什么不高兴，拉住他的胳膊摁在座椅上。 “你是不是误会我和格斯有什么关系？” 阿洛泽眨巴眼睛盯着他看了半晌，“没错，你要是喜欢，我们公平竞争！” “大可不必，我对她没感觉。” 阿洛泽一瞬间看见了万丈光芒照在自己的身上，鼻尖仿佛嗅到了花香，感觉非常奇妙。 “阿洛泽，你没事吧？” “没，没事，你说的真话还是假的？” 李可以叹了口气，“兄弟，我从来不说谎。还有，说句不应该的话，你太容易被感情牵着鼻子走了。” “哈哈哈哈，只要你不喜欢她就成，好了，去忙吧。” 李可以离开了一会儿，阿洛泽一高兴还是把酒给喝光，摇摇摆摆从食堂一路回到了宿舍，看起来神志不清，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什么都知道。 躺在床上睡不好，闲来无事，划开手机把之前录下来的电话语音发到了朋友圈，没几分钟，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童话和李可以让人浮想联遍的对话。 两位当事人到现在还不知情。 倒是其他人私底下谈得热火朝天。 格斯去洗手间的几分钟，略闻了一些小八卦，一脸不以为然，再进实验室，直接找到李可以问他： “手机带了吗？” 李可以一摸口袋，看着格斯摇头。 “算了，之后你就知道了。”格斯看他的眼神十分不屑，好似他不是人，而是一坨垃圾，“今天可以提前回去，把你自己的私生活的垃圾清理干净，不要污染公共环境知道吗？” 李可以脱掉了防护服离开了实验室，走了没几步，被几位同事拉到墙角问话，叽叽喳喳，一句话都没有听明白，逼得他直接推开他们，逃跑似得回到宿舍。 阿洛泽听声音还以为是罗威回来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刚要问，发现是李可以，忙把手机塞进了被子里面。 “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今天提前了，对了，你看见我数据线了没？” 阿洛泽舔了舔嘴唇直摇头。“可以，你饿吗？要不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吧？” “不了，我待会再去。”说着，李可以打开电脑，弹出来的对话框里面有几百条消息，全都是讨论他和童话。 “可以，那个……我向你坦白，那个，朋友圈的语音是我发的。” 李可以恍然间看了眼，点开自己的社交软件。 阿洛泽也就像是透露一下李可以和童话微妙的关系，而其他人在这个时候超有默契，一一转发，所以才会一传十，十传百，就李可以本人听了一遍后，脸都红到了耳根子，可以滴出血来。 真计较起来，就算李可以和阿洛泽翻脸也情理之中，而他并没有恼火，反倒是安慰罪魁祸首。外面的闲言碎语飘进耳朵，也没有当回事，他的反应让其他人无不是相信他和童话确实有一腿，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倒是变得欢脱起来，还有人特意去找他祝福。 阿可蒂虽然一把年纪，但对这种情情爱爱的八卦还是挺感兴趣，两人真要在一起，他也不觉得奇怪，倒是格斯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此时大家都已经吃过晚餐从食堂出来后，要么回宿舍，要么去澡堂，还有人结伴去商店买东西，独独格斯破天荒还站在食堂出口。 她在等李可以，想找他问清楚语音的事，结果左等右等，把其他人都等走了，重要的人却是迟迟不出现。 罗威找了一圈，从实验室折回来找到这里，总算是看见她的人，一手扶摇一手掌在墙面上： “格斯，你，你怎么在这里啊？那个……咱们不是说好一起写报告的吗？” 格斯压根就忘记还有这码事，迟疑了几秒，抬手撩开挡住额头的一缕细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改天吧，今天没空。” 罗威一脸问好，之前明明听到的是晚上都有时间，怎么一会儿就有事了？ “那好吧，我回去了。” “哎！” 格斯一把拉住他，“呃……李可以回宿舍了吗？” 罗威眨巴眼睛纳闷，好奇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了李可以，“从下午到这会儿我没有回去过，不知道他在不在。” 格斯挥动手臂，“嗯嗯，知道了，你走吧，走吧。” 罗威还不想走的，是被格斯推着到了道口，不得已只能够去澡堂然后会宿舍，推开门，也没有看见李可以，问起阿洛泽，不说话也没有反应。 过了许久，阿洛泽后知后觉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盯着罗威映着手机屏幕光线的脸看了半晌，支支吾吾： “罗威，那个什么……格斯最近还好吗？” 罗威在看漫画，头也不回，语速极快：“不知道。” 阿洛泽腾一下坐起来，把枕头折起来放在自己的盘起来的腿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我就是想知道，没其他的意思。” 又看完了一话，罗威皱皱眉头抬起头，“挺好的，怎么啦？格斯她都说不喜欢你，你干嘛总是缠着人家啊？” 在外人面前提感情，阿洛泽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喜欢又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算了，不说了，你看你的吧，我睡觉了。” 罗威埋头继续看漫画，冷不丁冒出一句：“李可以回去啦？” 阿洛泽把头藏进了被子里面，“嗯，他之后还是回住所区，主任和教授都已经同意了，这里就剩下我们两个。”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35章 交心 ——塔楼 李可以从回来到坐下已经有三个钟头。 童话趴在电脑旁边和程倾一起看《千与千寻》还有其他电影，全程就是不搭理李可以把他当做空气。 程倾没有童话那样的定力，忍了这么久，他真心没法坚持下去，伸伸懒腰，躺倒在床上连续翻了几个身坐起来，看向李可以： “大哥，今天怎么回来了？还会走吗？” 童话笑得足够讽刺，“走了不是更好吗，反正眼不见心不烦不是？” 李可以还以为童话是因为语音泄露的事生自己的气，当着程倾的面也不好意思说出口，冷静下来，思忖了良久，打发走他后挪到了床尾。 “我知道你现在很苦恼，你放心，我全都会解释清楚，毕竟，我所知道的是，我们只是同伴，关系还没有那么深，阿洛泽他也不是成心发出去，都怪我，是我自己大意了……” 后面还有好长一段话，但童话一句都没有听懂，反倒是稀里糊涂，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打住！”她厉声打断他的话。“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一次换做李可以愣在原地，一秒，两秒……N加一秒。 他默默掏出手机，把语音播放给她听，紧接着，两人一起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的好。 “啊啊——”童话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误会就是误会，你越解释越黑。我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个，大叔！” 李可以如释重负，卸下了心里最重的那块石头，皱起的眉头倒是皱得更加明显。 “大叔，就这几个星期你变得实在是太多了。” 李可以对此愧疚，“不好意思，我，我再次道歉。” 天知道，有几天他在实验室的日子有多么难熬，尤其是之后还没有任何收获。 “你先伤了橙子的自尊心，然后把我们继续当做你的机器工人，不关心我们也就算了，连这里的体验者也不闻不问，当初那个负责又热心的大叔去哪里啦？ 这些还都可以原谅，大叔，你是不是觉得跟我们在一起很丢人，我就是一顶帽子而已，成绩也不好，啥也不会，我和橙子不给你添麻烦就是帮的最大的忙……你和格斯还有罗威他们聪明人在一起是不是轻松很多？” 李可以瞳仁一震，立即反思自己这段日子的说过的话，做出的所有动作。 “如果是这样，大叔，你完全可以告诉我们，我和橙子不会要求你必须跟我们在一起，拖你后腿。” “不是！” 李可以用力扣住了床沿，“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你和程倾，从来都没又，以后也不会有，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童话愣愣地看着他。 “待在实验室怀疑人生的时候，把自己不好的情绪也带给你们，对不起。也是我高估了自己，以为不管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做好，事实上不是这样的，对不起。你和程倾让我呆在这里有种归属感，我不觉得你们是包袱，对不起，童话。” “大叔，”童话这些天积累在肚子里面的怒火远不止这些，而此时此刻，她一句指责的话都不说想，反倒是想收回之前的那些，“这样说清楚不就是很好嘛，哈哈哈。” 李可以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听童话爽朗的笑声。 “好啦，没事了，橙子其实也不怪你，是我太小心眼了，对不起，大叔。” 李可以不由自主扬起了嘴角：“不，是我该说对不起，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站在门外的程倾，垂头盯着自己带来的两袋零食，眸子渐渐暗淡下去，听到童话再次提提到自己，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推开门，大喊： “看我弄到了什么？” “橙子，橙子你快来，大叔要当面给你道歉了。” 程倾坐在床边摆摆手，低头解开了布袋，“大哥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不说那些啦，这些水果要趁着新鲜吃才好呢。” 三人边吃边说说笑笑，笑声随着风飘到远方。 “你们今天休息，我去给他们检查。”说着，李可以带上电脑还有手电筒离开。 童话见程倾没有以前那般活泼，担心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催促他休息。 程倾躺在床上，“话话，如果大哥不回来你是不是很伤心？” “你这不是说得废话嘛，我们三剑客少了一个人，能够不伤心吗？不过嘛，我应该会更生气。”童话点点头。 “大哥什么都会，那边才会需要他，话话，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大哥了？”说着，坐起来一脸认真盯着童话，尽管根本看不出它任何表情。 “哈哈哈哈，”童话先是笑了几声，“你在说什么啊？” 程倾咳嗽了几声，异常严肃：“我在很认真的问你，话话。” “没那回事，我和大哥都是好哥门，橙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还是说，脑子烧糊涂了？” “真的嘛？” “啧啧啧，你这什么意思啊？我们几乎是一起长大，你什么时候见过有男孩子跟我表白，非要戳我的伤口。当然了，我也没有喜欢过其他人。” 从幼儿园到大学，凡是童话认识的男人不是成了兄弟就是兄弟的仇人，恋人？这个词对她来说根本不存在。 “才不会呢，话话你这么好，那些不喜欢你的男生都没有长眼睛，”程倾暗搓搓手，下一秒就要说出自己的名字，这时候童话连打了几个喷嚏，吵着要纸巾，他忙去拿纸盒，“话话，你不会是感冒了吧？” “应该不会。” “还是谨慎点好，毕竟你现在和之前不同了，要是生病严重了可就不好了。” 童话噗呲笑出声，“橙子啊，你这么婆婆妈妈，都赶得上我亲妈了。” 程倾深呼吸，慢慢吐气，鼓起勇气：“话话，我不是对谁都婆婆啦啦，啰啰嗦嗦的，只有我关心的人，我在意的人，我才会这样，我，”顿了顿，童话补充：“我们是青梅竹马啊！” “不是，不完全是这样，童话！其实我……” 就在最关键时刻，李可以几乎是撞门而进。 “童话，程倾，问你们一件事。”李可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坐下就忙打开了电脑。 “这几天的送的套餐确定都是这些人吗？”李可以把鼠标移到名单这一竖行，刘东则、王刚、邱香、张云泽、杨冬梅。 “对啊，除了这些人也没有其他人啊？” 话音未落，程倾和童话看他的眼色，室内登时变得落针可闻，彼此之前的呼吸被无限放大，大概持续了三分钟，李可以点开下一个页面，映入在各位眼帘所有的名单内确实只有以上的几位，但是—— 就在十分钟之前，李可以一一检查，看结果还有清点他们用餐后的食盒筷子，想着打包好了统一送到垃圾站去，殊不知，发现多出了一个人，而且还有名字：李丹丹。 “大叔，我和橙子检查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个人，我们……” 李可以打了个手势，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我没有怪你们，寻思着，很诡异，你们不觉得吗？” 可不是，数日以来，这个叫做李丹丹的人混在其中吃喝拉撒，若不是今天有两个人的饭盒还有衣服不翼而飞，看见李可以问起这件事，殊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发现。 “大哥，会不会是那边派来的人偷去了？”程倾说出自己的猜测。 “可能性不大，”李可以双手交叉抵住自己的下巴，“异界部门所有人的吃喝穿用都要经眼镜蛇的手，要是出现了漏洞，他肯定清楚，除非他是故意的。” 三人仔细想想，丝毫没有想到如果是眼镜蛇的作案动机。 “那会不会是他们自己骗人，为了多一份饭还有衣服？” 这话童话自己都不相信。 李可以沉吟了片刻点头：“也不能够排除这个可能性。” “倒不如，我们今晚也住在那边去？”程倾提议，“这样的话，我们也算是真正的融入进去，说不定很快就能够找出那个人。” 李可以补充一句：“说不定还不是人。” 这话稍稍一想，不禁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童话压低声音咳嗽，“那个啥，大叔你可不准随随便便丢下我们。” 李可以冲着她笑了笑：“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侠怕鬼？” 童话就知道他会把这个“鬼”着重强调一遍，解释：“我就是想象力太丰富了才怕，不是胆小鬼，呸，那种害怕。” 李可以一笑而过，折起被子带上枕头，转身告诉程倾把需要的东西都带上。 “等等，”童话叫住两人，“你们带这么东西干什么？又不是搬家。” 程倾傻呵呵笑了笑：“也和搬家没什么区别啦，话话，你要什么，我给你收拾。” “我什么都不要，就只问你们，去几天？” 李可以走到门口回过头：“不找出那个人，我们应该不会回来的，还有，这事暂时保密。” “有什么好保密的啊，告诉他们，多一群人帮着调查不是吗？” “不是这样的。”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36章 女王竟然会告白 童话叨叨絮絮个没完没了，另外两人也不理她，一个就知道拿着手电筒这儿照照那里晃晃，另外一人走在后面跟做贼似得东张西望，直到进了休息的地方，才变得正常。 “大哥，这里只有一间卧室怎么办啊？” 李可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扯断了系着被褥的绳子，“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程倾担心的不是这个，“话话呢？” “自然跟我们一起了。”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大哥，我想去看看那张沙发可不可以拆开，拼接成床。” 结果并没有如他所愿，沙发还是那张死板的沙发，这时候李可以也收拾得差不多，看了眼他，随手把灯关了，一瞬间，屋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大哥，话话，那个我想说哈，这不是天气热了嘛，我，我有裸,睡的习惯你们别介意啊！”说着，程倾自然而然脱掉了自己所有衣服，摸着黑找到床，钻进了被子里面。 童话叹口气，为自己这个奇葩朋友捉急，“你可不可以把手机上的灯给关了！” “哦哦哦，我忘记了。”程倾脸掩饰在被子下面，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打开了手机灯。 “问你们，刚刚来的路上抽什么风呢！？这种时候不应该偷偷摸摸的吗？你们俩傻货倒好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吐糟完毕，又叹了口气。 程倾解释；“是这样的，大哥担心我们被监视，不如大大方方的来，要是他乘机溜到塔楼去，我们自有办法。” “什么法子？” “我和大哥在那边暗了夜间摄像头，你等着看吧。” 也就是说这两货早就商量好了，只是把自己给排除在外了，童话不服气： “帽子就不配参与商讨吗？” 李可以知道她在意这个，岔开话题：“嘘嘘，你们听。”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过去—— “什么声音都没有啊？” 李可以憋笑：“本来就没什么，我就是让你们听听，没说有动静，别自己吓自己。” 童话抓狂中。 程倾出了一身冷汗，跟条泥鳅似得在被子里面扭来扭去，李可以就感受着被子上下颠簸，无奈丢出一句： “你就安安静静躺着不行吗？” “大哥，我出汗了，难受。” 童话感觉自己也出汗了，但不说，警告程倾憋着，再不许叽叽喳喳说话。 一小时后…… 童话吭声：“大叔？橙子？” “干嘛？”李可以睁开眼，翻了个身，动作极轻，“睡不着？” “废话，我睡得着还用跟你说嘛！” “你胆子一小，和我说话的语气都变了。”李可以实话实说。 “没有好不好，”话音渐渐落下，童话貌似听到窗外有嘎吱的响声，又怕自己幻听，等李可以的反应，然后问：“大叔，刚刚听到什么没？” 李可以也担心自己听错了，“嗯，有动静。我先把程倾喊醒。”他的手就放在他的头上，还没有用力敲，人已经醒了，醒了不说，还啊啊叫唤。 外面的“人”有没有吓到童话不知道，反正她自己差点没命。 等到李可以抓着童话冲出去的时候，走廊上空空如也，从另条过道上灌进来的风呼呼作响。 结果很显然，他们搞砸了这一次“捕捉” 翌日—— 尽管李可以搬回来住，但他的仍旧是要每天到实验室报道，然后继续做研究，一日三餐照常去食堂，只不过现在没有特殊待遇，其他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没有好奇也没有问。 其他同事好奇他跟童话的事，有的没的问个几句，他都是不理不睬。 八卦心强烈的人还认定他和童话就是跨物种的相亲相爱，自己对此深信不疑不说还非要告诉其他人，随之一段有关佳玉良缘的故事就说开了。 飘进了格斯的耳内，五味杂陈，尤其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之内，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要看见李可以，一看到人，就会情不自禁想到他和童话，想到这里胸口闷，脑子缺氧，反正就是浑身都不舒服。 她的这些变化李可以是没有看到，罗威瞧在眼里，想问，当着其他人的面又不敢，只能够暂时藏在心里面，到了饭点，约着她一起去食堂就餐再问。 格斯不喜欢在人前揭开自己的心，不管罗威问什么，她都置之不理，权当自己耳聋。眼睛在偷偷的寻找李可以，看见人了，把同伴打发走，煞有介意的咳嗽了几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刚来吗？” 李可以点点头，端起托盘走到了靠角落的一张桌旁坐下，没想到格斯会走过来。 “鸡蛋给你吃。” 李可以指着自己盘里面，“我已经有了，谢谢。” “我太饱了，吃不下，让你吃就吃，别浪费粮食。” 这话李可以不好反驳。 格斯顺势推开椅子坐下，盯着他：“为什么要搬回去住？” 李可以一头雾水，不觉得自己非得回答她。 “只因为那个丫头吗？就像其他人说得那样。” “不是。” 格斯听到这个答案，心里登时舒服了许多，“那是因为什么？” “住所区我不能不管。” 格斯心满意足，思忖了片刻，脸渐渐红了，“童话那丫头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 李可以怕自己听错了，迟疑了好一会儿，不管是点头还是摇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喜欢还是不喜欢？”格斯放亮的眸子抬头盯着他。 “与你无关。” “不是！”格斯变脸比翻书还快，上秒还是小鸟依人状，现在叉腰瞪眼河东狮吼，“当然与我有关系，那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虽然一开始，我对你的印象糟糕透了，看你哪儿哪儿都不顺眼，也确实是想把你赶出这里，” 话锋一转，“但和你接触多了，发现你这个人其实挺好的，比这里的那些男人都强多了。所以……所以你说有没有关系！？” 问题直接丢该了发愣中的李可以。 “不好意思，近几年我都不会交女朋友，更加没打算结婚，只想一心一意的做手头上的事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格斯没听懂。 “再补充一句，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不起。” 如此直接了断拒绝一个女人的告白，着实残忍了些，而李可以不这样做的话，才会觉得是真正伤害了她，盯着她高傲的头颅一点点低垂，起身站在那里默不作声，只说了一句回见，便是转身走掉。 与此同时，站在门口的阿洛泽握紧饭盒的手渐渐松开，他不知道是该去安慰自己所爱的女人，还是把兄弟给揍一顿。 迟疑再迟疑，他终究还在走向了格斯，脸上所有的复杂表情都被收起来。 “原来你在这里啊，我给你准备了些切好的猕猴桃还有芒果之类的，饭后吃，很爽口的。” 格斯恶眼扫过他，抓起桌上的手表，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转身。阿洛泽追上去，把饭盒塞进她的怀内，“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啪啪”——饭盒被甩在了地上。 阿洛泽盯着满地被摔烂的水果块还有从饭盒里面流出来的汁液。 “你别烦我！” 他不是想烦他，闭口没有说话，眼睁睁盯着她走开走远。 格斯回到实验室，再没有再之前那样，有意无意看向李可以，想知道他在干什么，在说什么，站在她自己的位置上，脸上的表情少了很多，但不妨碍她集中精神做实验。 一天下来，两人没有对视，也没有说话。 回住所区之前，李可以去见了眼镜蛇，谈论关于之前上交报告一事，程倾的报告相对来说可以说是很令上层满意的，他不仅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若是日后一个月之内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是完全可以到其他平行世界去走走看看，适应一段时间…… 两人聊了许多，李可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当然，轻松不等于可以懈怠。 童话和程倾忙到这会儿才有时间吃饭，李可以忙把口袋里面的鸡蛋放在了童话的旁边，“多了一个鸡蛋，你吃吧。” 童话咂舌：“我不要。”接着，让程倾赶紧剥了吃掉。 童话吃完饭，见李可以靠在门上做眼保健操，感觉他心里有事，趁着程倾去厨房洗碗，问： “还没有什么进展吗？你们的实验。” 李可以恍然回头，“没，今天都挺顺利的。” “哦，那你丧着脸干什么？” 李可以笑笑摇头：“有吗？” “有啊，橙子看见你那副样子都没怎么说话，你没发现吗？” “倒也是。”李可以双手交叉横在胸前，顿了顿，“今天有听说什么奇怪的事吗？” “没，相比前段时间，好太多了，没有再丢一些东西。” 李可以若有所思点头，“不过还是要保持警惕，今晚我们都早点休息，再试试看，你同意吗？” 话音还未落下，程倾从厨房里面抱着电煲饭跳着出来，指着里面叫：“蒸好的三只肉包子不见了！还有我放在橱柜里面的几袋干面包都不见了。” “嘘嘘嘘——”童话警告程倾不许乱叫，“大叔，看来不得不再试一试了。”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37章 落入“狼穴”？ “在一个月黑风高，闪电交加的夜晚……” “都有月亮了，怎么会有闪电，你就算胡扯也别扯得太离谱好不好？” 程倾委屈，电闪雷鸣的夜晚，月亮就没有资格出现的嘛？ 两人争执，李可以笑笑扭头默默看了眼手机，提醒两人已经过七点了，言外之意是：天确实是黑了，你们俩儿就不要比谁讲得恐怖故事可怕，安静下来。 要不是李可以开口恐吓，童话也不会以毒攻毒，这倒好了，突然安静下来，小心脏噗通噗通乱跳个不停。 “我去一趟洗手间。” 李可以速速从床上爬起来，童话是没长手，不然的话，绝对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抓住他。 “大叔，快去快回啊！” “嗯嗯，大哥，你不在，我们害怕。” 这话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事实，童话就不反驳。 半夜三更—— 三人还没有睡，一个比一个清醒。 “大叔？” “嗯。” 程倾下意识勾住了李可以的手臂。 “大哥，我好像听到动静了。” 程倾赞同得点点头，李可以翻了个身，拿起靠在床边的手电和电棒，极其小声的说：“出去后，按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分头行动，” 童话和程倾无不是点头同意。 当初选楼的时候，李可以刻意选择了最偏僻的一栋，虽如此，四周通向这里的路却是只有一条，而且两边的街灯都检查过，毫无问题。 再者，这楼的出口只有一个，窗户也相对其他楼比较少，没有天台，封闭的房间少很多。 此时，李可以循着声音已经走到了楼道口，伸手不见五指，揣在口袋里面的手电筒不敢贸然打开，只能够凭着感觉移动。 “大哥，往里那边跑去了！” “大哥！！” “小心啊，它跑得很快！” 程倾的声音在长长的走廊回荡。 等李可以听清楚了内容，打开手电，挥动电棒时，有东西顶到了他的膝盖，仅几秒的时间，他感觉到一股刺痛袭上全身。 “大哥！童话，它把童话带走了！” 程倾从另外一条走道匆匆忙忙跑，四处寻觅李可以，终于，看见了手电光，几乎是扑倒在他身边。 “大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把这个拿上，它跑到楼上去了。” 程倾握紧了电棒咬咬牙，“大哥，你在这里等我。” 十分钟后，程倾一个人回来了，而李可以强撑着走到了第三十五级楼梯，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两人脸上，对看了几秒。 “没找到。大哥，童话……她被带走了。” 李可以完好的右腿一软，险些跌坐下去，掌住冰冷的墙面，“……都找过了吗？” “嗯，能够找的地方我都找了，还是没有看见。” “嗯。” 李可以嘴上这样说，还是不顾程倾的反对，一步步爬到二楼，每一个地方都找一遍，却是和他说得一样，非但没有看见童话，甚至一丝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大哥，我……” “什么都别说，我们现在去异界部门，他们多少会知道些什么。” 李可以没时间检查自己的膝盖到底是怎么回事，带着程倾去找眼镜蛇，即便他现在已经睡着，也站在宿舍门外不肯走，敲着门，非要听到里面有人回应。 眼镜蛇向来都睡得晚，入睡到现在还没有几分钟，听着敲门声已经有一会儿了，他无奈去开门，看见李可以那张暴怒的脸，顺手推了推眼镜，刚要说，只听到： “马上把住所区的摄像头调出来，马上！” “什么事？” 程倾抓住他的衣服，“童话被那个东西带走了！” 李可以掰开程倾的手，拉着他往后退了一步，“我们边走边说。” 眼镜蛇故意磨磨蹭蹭拿上自己的外套跟在李可以身后，飞速转动脑子，问： “具体发生什么？” 李可以大致讲给他听，末了，程倾开始补充：“那个东西的样子我没看清，但我可以确定它不是人，就像是……像大型犬，跑得特别快，还有爪子，对了，大哥的膝盖还被抓了。” 眼镜蛇的视线落在了李可以的两只膝盖上，“哪一只？” 李可以蹲下去，挽起了左腿裤腿，膝盖骨那个位置有一道血色抓痕，若是在用力地话，就伤到了里面的骨头。 眼镜蛇这才开始相信他们的话，同时加快了脚速去监控室调录像。 “恰好没有你们出事那栋楼的录像。” “怎么会呢？”李可以不相信，推开了眼镜蛇，重新开始找。 “没有就是没有！”眼镜蛇拔掉了电插头，“你现在也受伤了，我带你去处理，程倾你就回宿舍，暂时什么都不要说。” “什么都不要说？” 你可以额讽刺一笑，“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不说？主任，童话可是你们费尽心思找到的希望，你这话有良心吗？” “你冷静，童出事了我比谁都要担心。” “是吗？”李可以甩开了程倾抓住自己的手，“就你这张脸我一点都没有看出半丝的担心，你去，我去！” 眼镜蛇知道他说到做到，一声呵斥：“到底是你是主任还是我？你们现在必须得听我的话，不准告诉任何人，除非你们不想童话安全回来！” “你这套威胁对我没有用。” 既然口头上的家警告没有效果，那么，眼镜蛇只能够动武，可他笑看了眼李可以，尽管有伤在身，他还是凶猛得跟头野兽一样。 “你们不要打了！童话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李可以愤恨地收起了自己坚硬的拳头，“马上派人去找童话！” 眼镜蛇不想继续正面刚，眼神示意程倾把他带出去。 “你别拉我！” “李可以！”眼镜蛇的耐心已经没有剩下多少，“等你处理好了伤口再来干涉！” 程倾挽住李可以的手带他出去，一路无话，进了医务室，医生也是随随便便包扎了伤口，嘴上也没有说什么。 “大哥，你去哪啊？” “当然是去找童话了。” 程倾连忙追上去，并着一起走，“大哥，童话会不会有事啊？” “不会的。”李可以语气笃定。 童话醒了，发现自己被挂在一根类似晾衣杆的东西上面，无意往下看了眼，呼呼，差点没有吓死。底下一片黑，又好似看不见的深渊，耳畔时而传来窸窸窣窣之声。 “有人吗？” “嘿嘿，有人在这里吗？” 童话希望没有回声。 “呜呜——” “狼？”童话第一个想到它。 “呜呜呜，呜呜。” 声音越来越近了，童话依稀能够看见星星点点的光亮，定神细看，来者并非是狼，模样和家中的螺钉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呜呜叽叽。” “嗯？”此时此刻，童话好希望自己能够听得懂各种生物语言。 “叽叽，叽叽。” 童话见它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放下防线，发现又多了几只，抱团在一起叫唤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做，然后像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的离开。 刚开始，这里的光实在是微弱，要不是靠的近，根本看不清周围有什么，现在不同，好似一口被掘开的空穴，外面的光透进来，童话借着光打量这个自以为陌生的地方，殊不知，细细一想，再回想，此地就是之前李可以发现螺钉和QQ的那栋楼。 待了快三天，童话大概猜测的话。 至始至终它都没有它们任何一只欺负过，充其量也就是凑到跟前这儿嗅一嗅，哪儿闻一闻，发出呜呜或是叽叽的声音随即离开。 它们的数量完全在她的预测之外，数来数去也就十来只，不禁奇怪，就这么一点的话，怎么继续生存下去呢？ 与此同时，眼镜蛇仅仅只是告知了阿可蒂，派了十名黑巨人悄悄潜入住所区寻找，加上李可以还有程倾也就是十二个人，这么些天过去，依旧无果。 即便是他们已经搜查过那栋钟楼。 再这样找下去，阿可蒂担心事情败露，引起不必要的恐慌，这夜速速撤回了黑巨人回到他们原来的岗位上待命。 李可以知道了，气得冲进了阿可蒂个人休息室内。 “教授你这样做是谁的损失你您应该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李可以握紧的拳头紧贴在裤缝上，咬牙切齿，“如果您真不打算继续搜查的话，那我只能够号召所有人。” 阿可蒂脸色稍变，偏过头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我把人撤了不代表我不管童话那孩子，恰恰相反，这样继续搜下去没有用的话，我们也只是浪费时间， 倒不如，重新策划一个法子，你说呢？” 李可以冷笑了三两声，“话虽然是这样说，也不知道您心里到底是不是这样想的。您的意思我也听懂了，就不麻烦你了。” 阿可蒂登时沉下脸，扭头怒视：“你可千万不准胡来！” 李可以并没有搭理，掉头出了休息室后带着程倾回住所区。 “大哥，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 李可以咬咬唇，抬手摁住太阳穴的位置，“童话会没事的。”嘴上这么说，他心里面也没有一个底，不怕一万就是怕万一。 两人又去塔楼地毯式搜查了一遍，仍旧没有童话的身影。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38章 安危前暴露人品 “我们还是回去看看其他人，别没有找到童话，倒是把他们给吓着了。”说着，李可以把电脑塞进了包里面在外面等程倾。 “稍微整理一下就行了，程倾。” “嗯，大哥我出来了。” 两人并在一起下楼，绕过一座音乐喷水池，穿过一条镂空门来到了暂住的那栋楼。走进去无不是想起了那晚所发生的一切。 “大哥，过了今天就是整整一周了。” 李可以当然知道了，他好想知道童话现在在哪儿，还好吗？会不会很害怕？程倾在前面走，他跟在后面，眉头紧锁。 “大哥！！！” 程倾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看指向一处：“大哥，你看！！” 李可以被他突然提高其破音的声音给吓到了，抬头看过去，什么？叫他心心念念的渔夫帽竟然就在床头柜上，不可能吧？ “程倾，你快，快掐我一下。” 程倾很配合，猛地使劲儿掐他。 “嗷——好痛啊。”李可以脸上马上挂上了笑容，情不自禁推开了程倾，飞奔而去，扯动帽子，“童话，是你吗？童话，是的话，快点回答我。” “大叔！你弄疼我啦。” “是是，不好意思，”李可以兴奋地扭头冲着程倾大喊，“真的是她。” “大叔！”童话困得要死，好不容易睡着了，这会儿突然被吵醒，心情很不好，可见两人笑得跟傻货似得，也就没有爆粗口。 “我知道你们一定很好奇，我怎么不见的，然后又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啊？” 两人点头如捣蒜。 童话阴里阴气笑了几声，“我就是不告诉你们。我饿了，也渴了。” “好勒。” 两人立马出去准备吃的喝的，盯着童话吃饱喝足，程倾实在是等不及想要知道其中的过程，不断催促。 “稍安勿躁，等我慢慢讲，”童话就是要吊他们的胃口，“呃，是这样的，我被另外一只肉球叼到那栋钟楼。” 李可以打断：“就是我想得那个钟楼吗？” “没错，就是那里，”童话点点头，“那里还有其他肉球，不过数量不多就是了，它们估计是把我当做食物，带回去才发现不能够吃，一直把我晾在那里，然后就好心送回来了。” “它们送你回来？”程倾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可不是嘛，它们挺通人性的，和它们在一起我一点都不会害怕，就是觉得，”话，戛然而止，“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后来才明白它们的数量为什么那么少，食量大，食物少，所以它们中有的在吃自己的同类。” “大叔，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们在研究那些生物是吗？” 李可以默认。 “会不会是你们实验室的人抓了很多？”童话也就是猜测，“如果真是因为没吃的跑到我们的世界不就可以说得通吗？再就是逃过你们的捕杀做实验？” 李可以垂下头，沉默了半晌，“今晚我们去看看。” 当晚，李可以还有程倾和童话一起去钟楼，利用一些工具下降到里面，用蒙了一层纸巾的手电筒去观察四周的情况，只可惜，运气不好，没有肉球出没。 翌日，天还没有亮，李可以早早收拾好了昨晚采集下来的证据，叫醒了程倾一起出发，进入到异界部门大厅，穿过门道，直接去眼镜蛇的宿舍。 咚咚咚—— 这个点，这个熟悉的敲门声让眼镜蛇一下子就猜测到李可以，开了门，果然不错，可戴上眼睛看得更加清楚后，还发现趴在他肩膀上的童话，心脏咯噔一下。 “不，不是，你是童话对吧？” “当然了，在这里你还看见第二顶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渔夫帽吗？” 眼镜蛇不可置信张开嘴，无法想象，后知后觉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合上嘴，思忖了片刻，看向李可以和程倾，“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 “具体的以后再说，我现在要跟你谈一谈之前试验的那一批不明生物，”其实李可以以后也不打算实情告诉他，毕竟，觉得他不太靠谱，“或许我们进去再说。” 眼镜蛇挑眉愣了一会人，故意拖长了语调：“行吧。”紧接着，把门完全打开，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入自己的宿舍。 “第一，那批生物能够检测的项目已经进行的差不多，剩下的应该全部放生。” “其次，就算你们想要饲养驯服它们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眼镜蛇推了推眼镜，坐在床尾翘起了二郎腿，“这事不应该和我说，我不管这些。” “是，你是不管这些，但那些生物难道不是你派人或是亲自去接回来的吗？”李可以看他的眼神如站在悬崖边的鹰隼，“它们咬了人会释放毒液，而现在我们已经解毒了，但是发生在人类身上，而你，还有这里的其他人，并不是我想这样，只是如果的话，难道你就不担心你们抵抗不住而死翘翘吗？” “呵呵，”眼镜蛇发自内心的嘲笑，“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这里最普通的研究人员就相当于你们人类的高级科学家，别在这里危言耸听。” “是不是，不是你我说了算，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一语罢了，李可以起身丢给了程倾一个眼神，随即一起离开。 同时，各个社交网上都留下了程倾昨晚就已经制作好的视频，设置成了仅一个异界部门这个地址可见，关于肉球，关于毒液，也关于研究人员们的安危。 眼镜蛇不喜欢网上冲浪，视频还有底下的留言自然不会知道，阿可蒂也不会。但绝大多数都对此震撼，或是深信不疑，或是半信半疑，谁都无法否认，“肉球”不是没有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虽然只是接触的人只是一小部分。 下一秒到底是惊喜先来还是意外，谁都不知道。 曾经的工作、午餐还有泡澡甚是一起蹲坑的气氛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只是很少人会在嘴上直接了当说出来。 一旦出事，从沉默中爆发的各种情绪跟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无法控制。 这里还有一个地方，李可以也好，童话也罢，既没有去过也没有听说，它就是——观察园，就像一块迷你版的农场，成片成片的草地，圈养起来的动物都是“小白鼠”自然也就包括肉球，植园内的品种将近有一千三百多种…… 有一群从未冲出“重围”的人在哪里精心照看，谁也没有想到，“饲养员”会被肉球咬伤，情况相对刘东则而言愈发严重，休克一个小时候后终于有了生命迹象。 医院部没有把消息完美的封锁住，如此一来，所有人都在自己脑补那个结果，或是可怕或是可以救治。 阿可蒂派眼镜蛇亲自去看“饲养员”再把所见所闻回来一一描述给他，好让他在在心里可以定夺。 反反复复思忖考量，他想出一个就目前来说最好的法子，可行度也很高，为此，立马喊来了李可以还有童话。 童话都怀疑自己听到的是否是人话！ 之前一直要求放生死都不要，现在肉球咬了他们自己的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把他们送到了人类世界，还说什么，咬伤人类的症状明显要轻微许多，造成不了大问题，只有这样做才是顾全大局！？ 屁，这就是放屁！童话直言不讳，当着阿可蒂的面把他是良心被狗吃了得老狐狸。 尽管愤怒到要想把这个老太子掐死，事实上他还不是得逞了，剩下为数不多的肉球们早在昨天就被传送带送走了，这会儿只是命令他们跟着一起到那边观察几天，没事了再回来。 气得童话差点吐了一口老血，趴在李可以头上强迫自己冷静了许久。 “大叔，你干嘛要拦着我，那个坏老头子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还真的把我当做一只人任人拿捏的帽子！！” 李可以的拳头更想砸中那张面无表情说着冷血无情话的老男人，伸手摸了摸童话，“不管他说什么，我们都不能够说走就走，现在情况已经变得复杂，那些研究人员是无辜的，不是吗？” 童话不否认这一点。 “可他们也没有被咬啊，再说了，我现在都怀疑那个被咬的人是不是企图对肉球做什么。” “现在还都是未知，等他的病情好了，我们就知道答案。” 说着，李可以带她走出宿舍，还没有走几步，格斯和罗威出现在他拐弯处，几人对视了几眼，一同前往方厅，各自找地方坐下来。 “教授让你们离开是吧？”格斯不觉得自己的猜测会有偏差，毕竟能够去那边的人也就他还有程倾。 李可以没说话，罗威盯着两人迟疑了一秒，试探性的丢出一句： “那个人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怕是活不过今晚。” 童话瞧着他的神色，也不像是瞎说，暗暗摊开了身子拍了一下李可以的后勃颈，“肉球的毒液还不至于这么厉害的说。” 格斯一手托起另外一只手臂，笑看着发声的童话，“你知道什么？” “别仗着你们可以出入那个神秘的实验室就很了不起，你们知道的东西，大叔都会告诉我，说不定，我比你们谁都要清楚！” 话已至此，再说下去就泄露了一些秘密，童话闭上嘴斜眼看过去。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39章 突发不适 “很好，这样最好不过，反正那些害人的东西已经不在这里，你这张嘴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格斯优雅站起来，递给罗威一个眼色，“你们就祈祷自己不要被咬吧。”随即，两人一起离开。 罗威心怀不安，跟在她身后时而看眼李可以还有童话，再转头盯着她的后脑勺，总觉着这样隐瞒下去的话，对谁都不是好事。咬咬牙，不管她，掉头去追李可以。 这时候童话他们才知道，原来出事当天，格斯也在场，只不过并非是正面咬伤，而是触碰到了伤者流出来的血，万万没有想到即便如此也还是出现了不适，浑身乏力，吃什么就吐什么，失眠。 如果不是罗威一字一句说清楚，童话还真的没有看出来，也不得不佩服格斯的忍耐力。 罗威最担心的就是她会突然倒下，然后变得那个人一样，昏迷不醒。 “马上通知其他人，不再和她有任何接触，再就是，一定要告诉阿可蒂或是眼镜蛇，我现在跟着你去看看，对了，” 李可以翻出手机，“稍等一下。”他要联系上程倾，让他把童话带回塔楼，这样的话，才能够安心去检查格斯的身体。 童话不乐意，“大叔，你自己也很危险不是吗？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把我支出去干什么，我是一只帽子，或许……” 后面的话根本就没有说完程倾就到了，李可以连忙把童话塞进他的怀内，叮嘱了几句，跟着罗威匆匆忙忙离开。 童话好气愤的说，她也不说话，程倾没看出来，把她戴在头上回去。 十分钟，两个十分钟……N加一个十分钟后。 童话开始着急，也不好打扰李可以给他打电话，盯着程倾，唉声叹气。 “话话，马上就要去检查了，你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童话没有回应，盯着他离开，转头看向电脑，继续等待李可以的电话。 不多时，程倾跑来塔楼，童话见他脸都白了，以为是李可以或是格斯其中一个人出事了，问了许多，语速又极快，奈何程倾一句都没有听明白，趴在床边喝了三杯水。 童话紧张兮兮盯着他眼睛：“现在可以说了吗？” 程倾抹掉了额头上的汗，点点头，“王刚，他……他不舒服，前几天开始发烧，昨天一天都没有吃东西，怕我们担心一直都没有说，今天变得更糟糕，脸都紫了，其他都吓坏所以就……告诉我了。” 童话脑子一片空白，恍惚间，盯着电脑，“里面应该还有他们检查结果，你快看一下，今天之前的。” 程倾忙点开了该页面，从头至尾看了遍， “话话，王刚叔的各项指标在检查的时都是正常的。” “你确定吗？” “嗯，不然的话，大哥早就看出来了，不是？” 这倒也是，童话思忖片刻，“他现在没时间管这边，我们带着他去医务室，先给哪儿的医生看看再说。” 程倾也是这样想的，幸好他提前告诉其他人，给他把外衣毯子什么的都裹好，这会儿可以直接带着他出去。 事实上他们忽略了一件事，住所区入口有黑巨人守着，他们不看人，只看每一个人的通行证，童话和程倾有，可王刚体验期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证明还没有办下来，嘴皮子都磨烂了，他们就是不放行。 童话对着其中一个口气更加生硬的黑巨人横眉竖眼，“橙子，拿上呼叫器没有？” 程倾忙从衣兜里掏出来递给，“眼镜蛇或是老头的电话你记得吗？” 童话倒吸口凉气，庆幸自己有爷爷的智力，不然的话，那些数字根本不过脑子啊。 “喂？” 程倾：“有人生病了，黑巨人不让我们出去。”下一秒，把声音外放给守门人听。 眼镜蛇万般无奈放下手中的钢笔，靠在桌椅背上，“都有些什么症状？” “头晕，发烧，脸发紫。” 听闻此话，呼叫器另外一头的眼镜蛇陷入沉默中，半晌后，不急不缓丢出几个字：“不行，你们带他回去继续看情况。” “什么？”童话登时提高了音量，“这是一条人命，不是小白鼠，换做是你的女儿或是爱人躺在这里，我跟你说再等等，没多大事，你还会这么想？ 说你不是人还真不把自己当人看，马上告诉黑巨人让我们出去！！！” “不行！” 嘀嘀嘀，对方挂断了。 童话和程倾硬闯干不过两位黑巨人，无奈只能够带着王刚回去，但不是他所住的那栋楼，而是塔楼，为的是不让其他人跟着一起气愤和担心。 “话话，别看了，人还没有醒，我去给他端来一盆热水擦擦脸。” 童话没做声，之后盯着他拧干毛巾为王刚擦脸还有手。 “橙子，要是你是学医的该有多好啊。” “嗯，呆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橙子，我害怕等大叔回来后，王刚叔不行了。” “呸呸呸，别瞎说，一定会好的，王刚叔身体好着呢，会扛过去的。”程倾说着，用袖子擦干不小心流出来的眼泪，“不会有事的。” “啊，我真得好想杀了眼镜蛇那个王八蛋！”童话一想他脑子就要炸开花，“橙子，渴了，帮我倒杯水。” “来。” “话话，再等等，大哥马上就回来了。” 正说着，李可以闻声推门而入。 程倾立马让出位置给他，指着王刚，“好几个小时都是这样一动不动，不管怎么喊都没有反应，大哥你快给看看。” 李可以把手放在嘴上示意他们不要大声说话，然后蹲在床边，撑开他的眼睛，查看口鼻…… “大叔，怎么样？” “很难说。”李可以站起来。 李可以继续说：“不能够再拖了，得马上带他去进一步检查。” 说起这个，童话真希望病的人是眼镜蛇。 程倾：“大哥，门口的黑巨人死也不让我们出去，这可怎么办啊？” 人命关天的事，他们不让的话天理不容，李可以亲自去找阿可蒂，该说的都说得清清楚楚，见他却是在迟疑，只能够要挟： “之前的病例我可是详记在心里，你虽然不是医生，特殊性也很清楚，如果摆在眼前的人命你看不起的话，那我只能说，实验室还有格斯他们的病，我束手无策。” “好，我马上会通知的，你们送到这边的医院也好，那边也罢，不管怎么样，到时候你得回来。” 阿可蒂无计可施，无奈答应，随即告知了住所区的黑巨人放人。 李可以和童话、程倾带着王刚回人类世界。 ——金豪旅店 李可以身上的现金勉强可以定两间房，三天两晚，王刚单独一间。 童话不懂，人都回来了，为什么还要浪费钱订房间，问了才知道，原来是他的症状不明显，怕去检查也检查不出什么，索性观察几天，之后再说。这样一来，也必须要花冤枉钱。 第三天早上，万里无云，还不到八点钟，几人只不过是坐出租车去医院，便是出了一头的汗，无不是得因夏意渐浓。 挂号、排队、检查等等，医生要求王刚必须今天留院观察，罢了，在检查单子上签上自己飞起来的字体，随即递给了李可以，告诉他去二楼大厅办手续，可一摸口袋，没钱，手机上的存款都是固定基金，取不出来。 “大叔，我手机里有五百块。” 李可以摇摇头，这些点基本上派不上用场，“没事，你们在医院等我，我回家一趟。” 一想到李可以或许开口跟父母借钱，童话难以想象他的表情，陪着程倾坐等又等，将近两个小时后才看见李可以的人。 “钱的事你们就别担心了，我现在去办手续。” 程倾拉住他摁在长椅上，“大哥你坐这儿休息，我去办。”说着，拿上他递过来的银行卡，记住密码就走了。 童话听着他的喘息，等一个他平复时候的机会开口： “大叔？万一王刚叔的病很难治，要花很多钱，你就这样毫不犹豫凑钱给他看病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李可以弯下腰，双手合十贴住额头，“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因为我。” “瞎说，才不是呢，”童话见有人来了，立即闭上嘴，等她走了压低声音，“王刚叔会好的，我们不能够自己吓唬自己，说不定那个医生就是误诊呢。” “但愿如此吧。” “大叔，那我们今天是不是要陪床啊？” 李可以怔了怔，“这倒不必，这里有护士，我们还是回旅店。” “房间都退了，大叔你忘记了吗？” 李可以拍拍自己的脑门，“是是，我竟让给忘记了，童话，这样，我让程倾带你回去，我的话，你们不用管。” 童话很想拒绝他这个提议，可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些天他的压力比谁都要重，看似轻描淡写的表情或许都是压抑着自己在真正的情绪而表现出来，毕竟只有他一个人学医还是真正的医生，自己和程倾看不出来的问题，他或许能够知道……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40章 可爱父母亲 强忍着这些话憋在心里，童话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稍微轻松，仅仅答了一个“嗯” 瞧着王刚被安排在一间单独的病房内，有专门的护士照看，李可以心情复杂，心里无不是告诉自己，没有什么事情过不去。 他一个人离开医院后就回家，童话跟着程倾上他家，两人商量什么法子能够在段时间内赚到钱，想了许久，程倾决定立即去找兼职工，至于童话的话，还在是否要向奶奶伸手借钱和苦苦思考之前徘徊。 殊不知，这个时候李可以在家和父母差点吵起来。 秦春燕看见儿子的第一眼就拉下脸问他：到底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去国外学习，后面还巴拉巴拉道出了她联系上所有认识李可以的老同学也好，同事也罢的话。 不止是她，还有李尚天都未想过自己懂事有能力的儿子有天会撒这么大一个谎来欺骗全家人。 当然了，要不是三天前左乐乐突发奇想来找李可以，有意无意说自己在医院碰见李可以的一位关系比较好的同事，说他早就辞职不干了。这样一来，两老才开始怀疑。 现在真相大白，人也终于见着了，他们无论如何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会儿二老一人手拿鸡毛掸子，一个人操着扫把，各自站在李可以左右两边，脸上的愤怒如出一辙，方才紧张好似要爆炸似得气氛缓和了些许，三人大眼瞪小眼。 “儿子啊，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现在就好好跟我和你妈说说。”秦春燕迫不及待地看向儿子的脸，又心疼又可气。 “……” 李可以从小优秀到成年出社会，给李尚天脸上争了不少光，比起不着调的女儿，确实是偏爱儿子些。 秦春燕不同，向来温柔如水的她这次着实被儿子伤到，仍旧恼着脸拿鸡毛掸子怒指着李可以的脸。 “就算有苦衷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够说得？你，还有你，”随即指向丈夫，“现在大男子主义的男人根本不吃香，你就不别说话了。儿子你但凡心疼你妈妈我就不会骗我这么长时间，还有啊，那个高高的女孩子怎么没有来？你们是不是已经分手了？” 李尚天还以为妻子能够说出什么惊动天地的话了，感情还是在意儿女情长上，摇头啧啧咂舌。 “干什么啊？你有意见就跟我直说，做那个样子给谁看啊？” 秦春燕今儿真是破天荒发了一通脾气，来回指着儿子和丈夫的脸，从头数落到脚趾头，末了，心情稍舒畅，放下手里的武器坐下去清了清嗓子： “我说完了，接下来该你说！” 李可以知道自己不得不说。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千不该万不该瞒这么久还不告诉你们实情，我确实有我的苦衷，暂时就不说了， 我可以保证，每隔几个月回来看看你们，希望你们能够谅解我，别再细问了。” 听这口气李尚天垂头叹了口气，“儿子，爸爸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触犯法律，我都支持你，至于你妈妈典型就是更年期犯了，别跟她吵。” 秦春燕手指着丈夫：“说什么呢？我还不是担心咱们儿子吗？可以啊，那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李可以：“妈，这个……我认为很自豪的事，以后你们自然就会知道的。” 李尚天瞧着妻子的模样，忙起身拍拍儿子的肩膀催促他去洗个澡，回房间休息会儿，转头又冲着秦春燕摆摆手，示意她去做饭。 没过多久，李可爱踩着点回家，把书包丢下沙发上大声嚷嚷要吃草莓圣代，无意间看见椅子上的衣服，扭头冲着厨房喊： “妈，哥是不是回来了？” “啧啧，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喊什么喊？马上就可以开饭了，快去喊你哥来吃饭。” 李可爱闻到了一股儿汗臭还有类似血的腥味，嫌弃地抬起手捂住鼻子小声嘟嚷：“刚刚还不让我喊，这会儿又喊，神经病。”边说边走到李可以房门口，敲门： “哥，吃饭啦，你听到没有哇？” “嗯，我知道了。” 李可爱擅自打开了门，探出头看了眼，发现他蹲在电脑桌旁边封箱子，旁边还堆着好多折起来的纸箱，“哎，哥，你干什么啊？” “没什么，我马上出去吃饭。”言外之意是你可以走了，李可爱明知意却就是站在原地不动，这儿瞅瞅，哪儿看看，瞧见橱窗内的珍藏版的手办都不见了。 “哥哥啊，你宝贝都上哪儿去啦？” 这时秦春燕站在饭桌前迟迟不见儿女来，扯开嗓子：“可以，可爱，都出来吃饭听见没有啊？” 李可以扬起脖子：“知道了。”说着，拉着妹妹一起去饭厅。 李可爱憋不住，非要知道答案心里才舒坦，时不时瞄几眼李可以，找机会问： “哥，那些宝贝你该不会准备要买掉吧？”说完偷偷瞥了眼父亲。 “什么宝贝？”李尚天自然而然问。 李可爱仰起头：“就是哥橱窗里面的那些东西啊。” 这么一说两老都明白了。 秦春燕不解：“可以，好端端的卖掉干什么？很缺钱？” “不喜欢了，所以卖掉变现，爸妈，我吃饱了，你们慢吃。”说罢起身回房间。 李可爱咬着筷子摇头，“不对，非常不对劲儿哦，哥哥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李尚天和秦春燕对视了一眼，相继埋头继续吃饭，对李可以的事只字未提。 “老妈，哥哥该不会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吧？不然的话，干嘛要卖那些东西啊？对了，乐乐姐不是说哥其实已经辞职了，说不定还真的被什么人给骗了……” “吃饭就吃饭，你怎么屁话这么多，赶紧闭嘴！”李尚天吼出来。 “我，我就是担心哥啊，哼哼，你就知道凶我！”李可爱也没胃口吃了，拍着桌子站起来，“你们自己吃吧。”走了一半又折回来，“那个，老妈，明天开家长会，你爱去就去不去就算了。” 隔着一扇门，李可以依稀可以听到外面的谈话，所有的手办都已经打包好了，就等明天去邮寄，说实话，要不是手头急需钱，他绝对不会卖掉自己的收藏了七八年的手办。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他扛着一箱箱的东西去邮寄点，随即就去了医院找王刚的主治医生，询问情况。 总的来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多发的病状，各项检查也没有多大的问题，若是明天还保持这样的话，出院指日可待。 李可以一下子就想到了童话告诉自己的那些，一瞬间，激动得有些想掉眼泪，仰起头兴奋地看蓝天，白云。 住院的费用暂时只缴了一半，剩下的看住几天再另外缴费，然而，李可以担心自己口袋内的现金支撑不到那一天。现在没有工作经济来源，眼下还是速速找到一份可以赚到钱的工作才行。 没有雾霾，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正适合外出游玩，而程倾呆在一快餐店内苦逼的给客人下单，还要被骂手速太慢、没有脑子……童话在家盯着奶奶塞给自己的一沓现金，五味杂陈，想要，但又不好意思。 程倾到了下班的点，买了些吃的东西去童话家，陪沈湘聊了几句，之后才去找童话。 “这是我奶奶的钱。” 程倾惊呆了，拿出钱包把现有的钱全都倒出来，“这是我今天挣的，哎，照这样下去，我们还是托了大哥的后腿。” “要不我们去申请贷款？” “不行！”程倾坚决反对，“我们俩儿对这行根本不懂，万一被绑架还钱的话，不就是完蛋了？别急，我们再想想法子。” 细细一想，确实有风险，童话打消这个念头。 临近傍晚，沈湘留程倾在家你吃饭，童小同和熊丽丽蛮以为女儿会回来，等了又等都不见人。 “程倾啊，你和我们家童话是一个学校的，她最近怎么样？” 桌底下，沈湘在踢程倾，桌上还暗暗使着眼色儿。 “阿姨，我最近身体不舒服，都没有回学校，不知道童话怎么样了。” 熊丽丽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哦，这样啊，那你现在怎么样？没有什么大碍吧？” “没，基本上已经好了，谢谢阿姨关心。” “别客气。” 童小同突然冒出一句：“那你最近有没有和她电话联系？据我所知，你们关系到现在都挺好的不是吗？” “呃……确实有，叔叔阿姨，不瞒你们说，其实我来这里就是给她拿资料还有电脑的，童话她最近非常用功刻苦……我吃饱了，东西我已经拿了，走了。” 童小同叫住他：“你是不是知道我们家丫头在哪儿？” 沈湘站起来佯装不知面无表情收掉了程倾的碗筷，看向儿子： “你怎么什么事都问孩子，他那颗脑子是读书的又不是给你问问问题，橙子，听奶奶的话，把那些吃的也拿给我们童话，还有啊，没事别回来啊，免得招她爸妈心烦听到没有啊？”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41章 意外之伤 “呼呼呼，总算是逃出来了，话话，你爸妈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我也是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看见他们就紧张。”程倾深呼吸，慢慢吐气。 童话已经不想再对着他吐糟同样的话，等他回到家，关进房间，才告诉他自己“肚子”里面有多少现金。 程倾一看吓了一大跳，脑子有点糊，以为她是从父母那儿偷来的，还苦口婆心劝她赶紧把钱还回去。 童话敲他脑瓜，“什么呀？这是我奶奶硬塞给我的，当然了，也是我……开口了她才给的，这笔钱我以后会还的，一定会。” 现在钱已经有了，童话催他赶紧收拾一下，去医院看看王刚，去的路上一直都在联系李可以，不过对方手机不是无人接听就是已关机。 “交费了吗？” “大哥已经已经交了四天的钱，有个护士小姐姐告诉我，王刚叔有可能会提前出院什么的，所以我就没有交。” “这么一说，看着王刚叔的样子，似乎比之前确实好一点。” 程倾：“嗯嗯，话话，大哥一直都联系不上，那我们回家吧。” “不行，”童话寻思着不对劲儿，“我们去他家。” “啊！”程倾的嘴巴呈现“O”形，迟迟未合上，童话见状，反问： “你怎么这个样子？” “不是，话话，你都去过他家啦？” “废话，之前我们也总是在一起，不去他家难道要流浪街头吗？” 程倾听这话也觉得有道理，按照童话说的找到了李可以的家。 咚咚咚—— “谁啊？” 童话小声告诉这声音是李可以妹妹，事先提醒他要小心。 “这里是李可以的家吗？” 话音落，李可爱打开门，打量眼前的男生，“你是？” “哦，我是你哥哥的朋友，程倾。” “骗人，我哥没有你这个朋友，走吧。” “哎，”程倾掌着门，“小妹妹我找你哥有急事，你就说她在不在家行不行？” “不在，你可以走了。” 程倾被赶出走道，连电梯都坐不了，只能够走楼梯。 “现在只能够回去了。”程倾唉声叹气，碰碰被打的手臂，这会儿还痛得厉害，“大哥这妹妹可真厉害，话话，和你不差上下。” “你可别这么说，我这是有气出气，她那是疯疯癫癫，橙子，我们还不能够回去，呼叫器带了没？” 程倾点头同时摸出了呼叫器，童话让他去附近的公共厕所，等确定没有人，马上联系李可以。 嘟嘟嘟——终于通了。 “大叔。” “大哥，你在哪儿啊？我们找你呢。” “……” “大叔？你有在听我们说话吗？” “大哥？” “……” 程倾看向童话，“不会……” “呸呸呸，别瞎想。” 这是另外一头传来一声：“童……童话。”紧接着就没有音。 “橙子，这个有定位的功能吗？” 程倾摇头，“不过我有大哥手机定位，这个应该可以。” 童话好想拍拍他的脑袋。“快快，马上搜出来。” 等程倾和童话找到了定位，李可以已经躺在一滩血泊中，场面着实惊人。 四周围全都是破旧的拆迁楼，路也不好走，不是有大石头挡路就是半截断掉，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拨打了救护车，也是等待了快半个小时才听到声音。 程倾长这么大头一次看见如此画面，守在李可以身边，半张开嘴直掉眼泪，心里祈祷他能够平安无事。 抵达医院，李可以被推进了抢救室，程倾在走道上来回踱步，然后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一动不动。 而童话全程都不敢也不想相信那个血人是李可以！ 三个半小时候—— 两人听到病人已经没有大碍几个字的时候，险些哭成泪人，而医生后面的话，马上把他们打回现实——手术费不在两人能够缴费的范围之内，正当程倾要打电话给李可以父母，他们确提前出现了。 “哦，我儿子，我儿子呢？可以啊，我的儿啊！” 程倾扶住正在嚎啕大哭的女人，“阿姨，大哥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 秦春燕立即抓住了他的手，这时李可爱跑过来，指着程倾的脸告诉母亲，之前就是他来找哥哥。 “你到底认不认识我们家的可以？” “阿姨，您别误会，我和大哥确实认识，我们关系也很好，还有童话，她可以证明，虽然她人现在不在。”说了一半，程倾忙扯开话题，“大哥现在就在普通病房，阿姨你不去看看吗？” 秦春燕多看了几眼程倾，拉着女儿去病房，随即李尚天赶来医院，程倾带着他去看李可以。 确定儿子已经没事，两老立马把视线锁定了程倾。 “你在哪儿发现我们儿子的？”秦春燕开始询问。 程倾一副老实巴交可怜又无助的样子：“焦溪县，螺蜂村，一条小巷子里面。” “你是怎么找到那里去的啊？” “阿姨，叔叔，手机定位了解一下，再就是，你们可不可以别这么凶，我和大哥真得是很铁的关系。” “那好，可以为什么去哪儿？” 程倾抬起手放慢动作摸自己的后脑勺，拖延时间，能多一秒便是一秒。 “说啊，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他好生生的人被打成这样，我们家可以从小就很乖巧懂事听话，从来不惹事，你告诉我啊？” 程倾的腿打了个哆嗦，“不是，伯母，不，阿姨，您别激动，大哥也没告诉我，要是我知道的话，之前也不会特地去您家了，您女儿刚刚不是说已经见过我了嘛。” 李尚天：“出事之前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 “这个……叔叔，我脑子笨，眼神也不好。” “啧啧，可以这么跟你这种人交朋友，一点都不靠谱。” 程倾表示委屈。 “最后我问你啊，可以还和那些人打交道？这你应该知道吧？” 程倾欲哭无泪，我要是什么都知道，就不会让大哥受伤了好不好，求求你们放过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我和大哥都是单纯的孩子，没接触过什么坏人。” 住院了一周，李可以恢复得很不错，医生预计后天就可以出院，对于他父母再惊喜不过，而程倾还有童话有点发愁，想和他一起，又不知如何开口说暂住。 再加上，程倾离开那么长时间，前几天回家几趟，但凡是看见父母中其中的一位必定是被问这问那，基本都是以骂骂咧咧收场。 父母是生意人，他们的忙碌他也不是不清楚，既然都已经决定和童话一起闯荡平行世界这个天涯，他绝对不会退缩和放弃。 那天他久违地坐在自己被划了很多道印子的书桌旁，集中精神前所未有的认真，写了一篇关于感谢父母的短文，流下了歉意和感动了自己的泪水。 这会儿李尚天要去诊所，病房内就剩下程倾和秦春燕。 一开始秦春燕对程倾的印象确实不好，打量着，总觉得这孩子看着虽老实，怕皮下面是诡计多端，油嘴滑舌，相处了这么几天才发现并非如此。 “孩子，你也在这里照顾几天了，你父母都不担心吗？” 程倾抬起头冲着她傻笑：“跟他们说过了，就是阿姨，那个啥，我有个不情之请，大哥回家后，我可不可以去您家住几天？” 秦春燕有些吃惊，“你是不是和父母吵架闹离家出走？” 果真是长辈，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阿姨，也不完全是，我家庭比较特殊，那个……阿姨您不同意就算了。”程倾以退为进，眼巴巴盯着她，“阿姨，大哥醒来了应该想喝水，我去倒水。” 秦春燕瞧着他离开，正想跟出去，不料儿子醒了。 “可以啊，昨晚睡得好不好，腹部那里还痛不痛？痛的话我现在就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李可以拉住母亲的手，示意她坐下，“妈，我很好，程倾昨晚回去了吧？” “哎，这孩子一直守在你床边不肯走，就刚刚给你倒水去了，可以啊，他家是不是出事了？” “这……”李可以莫名其妙，“妈，他们挺好的。” “挺好的为什么要住咱们家？不是我小气不肯，那孩子啥也不说，我就怕他跟爸妈闹矛盾，我们不劝反而还让他继续在外面。” “妈，”李可以哭笑不得，“他是好孩子，和爸妈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正说着，程倾抱着茶壶还拎着一袋零食笑嘻嘻走进来。 “大哥，醒啦，来喝点水。”边说边把零食包放在床尾，连忙给李可以倒了杯水送到他手边，然后又给秦春燕一杯。 “孩子，麻烦你了，咱们家还有空房间，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阿姨之前没明说是怕你和父母吵架，既然不是，尽管住啊。” 现在好了，童话和程倾不用发愁了，瞧着李可以越来越红润的脸也愈发高兴。 出院的这一天，李尚天关了诊所开车来接儿子回家，家里的冰箱已经被秦春燕填满，儿子大病初愈，她必须要要给他准备一大餐，也犒劳犒劳程倾。 厨房是秦春燕一个人的占地，女儿回来就不同了，李可爱不喜欢那个瘦的跟猴子似的程倾，一想到盘里的那些奥龙还有鲍鱼，都会被他吃进肚子，自己尝鲜的机会就少了，心里特别不痛快。 “老妈，那个家伙儿到底哪儿好啊，都让你和爸把人家邀请到咱家住了，怎么？照顾我哥几天就被收买了吗？” “啧啧，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懂得倒是挺多，只可惜啊，都是些歪理，去去，别跟我添乱了。”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42章 怪物 秦春燕用菜刀示意他把择好的上海青放进洗碗池里面。 “略略略，小心碰到农夫的蛇哦！”李可爱冲着母亲做鬼脸。 饭桌上，凡是程倾筷子夹过的地方，李可爱都不会再多看一眼，从头至尾，基本上就在扒拉白米饭吃。 “妹妹，你怎么不吃，阿姨烧得这些菜超级棒，比我家附近的餐厅味道都要好，”说着，程倾扭头兴致冲冲问：“阿姨，您什么时候有空的话，教教我吧？” “啊哈哈哈，程倾，你这孩子……” 话还没有说完，李可爱冷笑了几声，“男孩子学什么做饭，没出息，就知道蹭吃蹭住的人更加没有出息！” “李可爱，怎么说话了呢！”李尚天这一吼，李可爱不吭声了。 “叔叔，阿姨，妹妹这话也没有说错。”程倾说完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爸妈，我也吃饱了，你们慢吃。” 秦春燕鼻孔生烟火，冲着女儿瞪眼睛。 李可以回到房间，看见程倾在和童话一起聊天，反锁房间慢慢走过去。 “程倾，我妹妹她确实没有礼貌，之后我让她给你道歉。” “害，没多大的事，我不会生气的，倒是你，真吃饱了？”程倾拍拍自己的肚子，“我可真是吃撑了。” “哈哈哈，白担心你了。” 李可以坐在床上，童话看向他，问：“大叔，咱们仨是不是该找个时间聊聊？” “确实是，晚上，等我家人都睡着了，我们上天台去说。” 童话不能够跟他们一起吃饭，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大叔，我想吃炸鸡，喝可乐，还有披萨和蛋挞，要是你愿意买的话，再来一份盐焗虾，可以不？” 说的程倾直咽口水。 “好，我正好想出去走在，到时候全部给你买回来，你和程倾就在家等我。” 童话：“好耶！大叔最好了。” 程倾弱弱举起了手：“大叔，不是，大哥，我也可以点吗？” 李可以差点笑出声：“当然可以了。” “我想吃爆米花和汉堡包，还有鸡米花、麻辣烫。” 李可以有点后悔了，“你们就不能够吃一家店可以买到的东西吗？” 程倾看了眼童话，童话盯着他。 “大叔，油炸的东西不好吃，以我为主啊。” “不行，算了，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达成共识，不久后就出门了，房间内就剩下童话一只孤零零的帽子在数数等他们回来。 “不会吧，这两人该不会背着我吃什么好东西？” 正想着，童话见到了程倾的声音，所谓是未见其人见闻其声，等身影出现在眼前，他手里并没有吃的，半张着嘴在哪里比划了半晌，“啪”一声，她发出类似拍桌的拟声，这时候他才停下来。 不用问，他自己理清思路后开始说起来： “我跟着大哥一起下楼，走了没几步，他让我回去，说是担心你一个人在这里，李可爱来捣乱，我还没答应呢，大哥就跑不见了。 当时我挺纳闷的，回来不是，不回来也不是……然后，我进了楼道，摁下电梯，突然听到有人喊‘有人杀人啊！’等我跑出去，看见大哥对着我挥手，我再跑过去，人就不见了。 大概就是这样，这会儿我都在怀疑那个喊杀人的老头是不是看错了，毕竟小区里面要是来了警车，你也不会不知道是不是？” 听起来确实很诡异，童话“嘘”一声，随即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现在唯一怕的是，李可以父母来问，左等右等，所幸没有发生，但李可以也没有回来。 临近十点钟，房门被敲响了，秦春燕叮嘱了几句转身就走了。童话松了口气，小声告诉程倾拿上手电和呼叫器出门，两人偷偷摸摸溜出门，进了电梯。 “叮”电梯门开了，程倾也没有仰起头，急于出去，无意撞到了进来的人的身上，抬眼一看，竟然就是李可以。 “大哥！” “嘘嘘！”李可以顺势把他拉进来，随即就捂住他的嘴巴，看向童话的同时用另外一只手摁下了数字13。 “大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程倾到现在还在想那个老头儿的话，还有当时李可以狰狞的表情。 童话知道他顾虑什么，说：“放心吧，你妹妹还有叔叔阿姨都睡了。” 李可脱掉了黑夹克挂在衣钩上，转身坐在了电脑桌旁边，左手放在键盘上，右手滑动鼠标。 程倾和童话以为他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盯着电脑屏幕屏住呼吸不说话，最后页面上弹出来一张照片。 与其说照片，还不如当做某电影的宣传海报的一部分，毕竟，在童话活得这二十几年来，抑或是国内外新闻报道，探索自然之类的频道上从未看见长着龟壳，顶着两只梅花鹿似得角，尾巴跟白狐狸一模一样，健硕的四肢还裹着一圈看似昂贵的毛发的动物。 李可以随着椅子转动，面相他们：“感觉存在吗？” 程倾怕拍自己的大腿，摇头啧啧咂舌，“大哥，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年级小，就算是动漫电影里面我也没有看过这种生物。” 童话表示赞同，不过就李可以那迷离的眼神还有无可奈何的语气而言，想必不会很简单。 “实话告诉你们，它就是我之前在焦溪县，螺蜂村拍下来的，至于后来的事，基本上已经记不清了。” 程倾原地实话，童话也愣住了，场子突然变得很冷很冷，甚至觉得恐怖，好似电脑上那张照片里面的生物离得很近似得。 李可以那天不仅仅被群殴，还被那群社会渣渣摸走了身上所有现金以及那条还算奢侈品的机械手表。要说事情的本真，还要从头说起： 李可以向朋友借了几千块钱，去还钱的路上碰上了一个社会渣渣，恶眼相看，出言不逊，这些他都可以忽视，可莫名其妙动起手来，还往死里打，他就不依。 对方知道他的真实实力后也没有继续鸡蛋碰石头，而是去找来他的渣渣兄弟们来打群架，以多欺少。 至于他被带到了螺蜂村，完全是因为被打的几乎没有了意识。 但有句话他在一开始就记住了：“没良心的东西，敢欺负我们妹妹！” 他现在搜肠刮肚，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欺负了谁家的妹妹，以至于要下狠手差点把自己给弄死。 “大哥？你在想啥呢？” 李可以微微摇头，侧身合上电脑，抬起手摁住太阳穴：“在那里我就发现了它，就几分钟，就不见了。” 谈到这里，话音结束后开始陷入沉默。 太迷了，那群报仇的社会渣渣也好，那只长得奇特的生物也罢。 一觉醒来，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太阳洒在程倾和李可以的脸上。 门外时而出现动静，时而寂静，秦春燕在厨房内准备早餐，李可爱好不容易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磨磨蹭蹭梳头发、刷牙。 李尚天看见她这一副没精打采还哈欠连天的样子，猜她昨晚肯定又在熬夜看杂书，要么就是追剧，劈头盖脸一顿教训。 晨间的饭桌上不似晚上那般热闹，每一个都在喝自己的粥，或是撕开馒头蘸果酱吃或是就这样吃，吃完了，上学的上学，开店的开店。 秦春燕心疼儿子，出门前，叮嘱程倾能够在家宅着就宅着，别出去吸雾霾。 现在家里就剩下仨，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程倾百无聊赖，打开了电视机，抓着遥控器不断在换频道。 “大哥，童话，你们快过来！！” 闻声后，李可以忙从厨房钻出来跑到客厅。 “你看大哥，这个是不是和你昨天给我看的那种动物是不是很像？” 新闻报道看完了，不止是类似而已，完全就像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专家们都不知道是什么物种，大哥，会不会是从那边跑来的啊？” 童话也是这样想。 “大叔，那些专家为了研究会不会把它们抓起来？” 李可以立马想起来之前被关在异界部门的那些肉球，“应该有可能，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肯定会提前保护好自己就是了。” 程倾和童话都非常赞同这一点。 “大哥，昨晚忘记问了，有老人喊杀人，你们小区物业的不管管吗？” 李可以愣了愣：“说来话长，偶尔确实会冒出几个神志不清的老人出来，他们的子女也没有尽到孝道，外人不好插手管别人家内部的事，只能够看见了，送他回家，大概就是这样。” 正说着，外面有人在摁门铃，程倾拉住他李可以愣了几秒才去开门，发现是个甜美系姑娘，回头： “大哥，有人找你。” 左乐乐站在原地等着李可以让她进门，但迟迟没有听到，只能够稍微踮起脚偷瞄里面是不是有其他女孩子，末了，快速偏头看向他，莞尔一笑： “听可爱说你受伤了，我原本打算早点去看你的，只可惜一直都有事，没法抽身，可以你现在怎么样？”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43章 借宿 李可以表情木然，说话的语气也十分平淡，旁边也没有其他人，左乐乐把手里提着精美装包的鹿茸还有燕窝放在鞋柜上： “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不必了，家里还有客人，不方便。”说着，李可以为她打开门，眼神无不是告诉她现在马上就可以离开。 左乐乐无奈，只好乖巧点头微笑，拿上包出门。下了楼，她坐进车内，抬头看着楼上，这时候后面有辆车在按喇叭，一声接着一声，她当即就怒了，沉下脸下车去警告。 哪知对方其实是老熟人，话都已经窜到了嘴边硬生生给咽下去，罢了，转身钻进车内掉头。 那车就跟在她后面。 直至开到了一加油站，两辆车都相继停稳，两位加油员一面给车加油，车内的主人已经走到十米开外窃窃私语。 不多时，便利店内走出几位女孩子，各自手上都抱着零食袋，边走边吃边说，其中就有李可爱，她无意间看见了左乐乐的车，随后扫看了一遍寻找，见她和一人高马大，强壮得跟头牛似得男人站在一起。 “可爱，我们赶紧回学校吧，不然老师肯定会猜出来我们在外面玩。” 体育课上，李可爱的某位好闺蜜身体不适，她和另外一位朋友央求老师给她们开请教条去医院，毕竟学校内的医务室因为张医生马上待产，也没有其他医生代替，所以老师也就同意了。 这会儿她们确实是从医院出来，不过顺道逛了一遍鹦鹉园，然后绕路来加油站的便利店买东西吃。 其他朋友都在，李可爱就没有跑过去问，等到放学回家，在鞋柜上发现一串手链，她丢下书包往李可以的房间跑。 “哥，哥你在吗？” 李可以不在。 “哥！” 李可爱撅起嘴巴鼓起腮帮子踢了一脚门，转过身去厨房找吃的，肚子差不多填饱，秦春燕推门而入，蹲在鞋柜旁边收拾拖鞋，一瞧女儿的鞋底尽是泥巴，一嗓子吼出来： “李可爱！你在学校干什么了呢？” 紧接着走到沙发旁，看见书包上也有泥垢，“书包上也有这些东西，你去上学还是去挖土啊？” “老妈，你就别教训我了，哥不见了。” “什么？” “是啊，我今天回来得特别早，那时候哥就不在，房门也锁了，老妈，你说他会不会……” 秦春燕不用继续听她就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傻话，“呸呸呸，别瞎说，你快闭嘴！” “老妈，你怎么这样啊，不然哥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回来，他伤还没有完全好呢！” 这话就像是一根锥子扎进了秦春燕的心里头，之前还在店里的时候就听小李还有小碗说，下午一两点钟的时候，社区南边还没有竣工的工地上发现了一条黑乎乎的东西，没多久，39栋一单元里面发现了一个断了气的老太太。 有人聊起来，越听越邪乎。 秦春燕进了厨房穿上围裙，心不在焉，准备切条的黄瓜切成了片，已经洗干净的上海青又洗了两遍。 “老妈，你这一点肉都没有这么吃啊，我现在正长身体呢，你可不能够虐待我。” 李可爱偷了一根小黄瓜塞进嘴里，这时候李可以和程倾回来了。 秦春燕闻声后立马放下了菜刀推开了女儿冲出去。 “可以啊，程倾，你们去哪儿了啊？” 被这么一问，两人倒是有点莫名其妙。 李可以举起手里买的一包百合还有粉雏菊，“您不是说店里的花都萎了，我和程倾去花店了。” “是啊，阿姨，我还买了一只烤鸭加餐。” 秦春燕记得自己说过，松了口气，抱过花束提起了烤鸭叫他们回房间去休息。 吃饭的点，李尚天还没有回来，秦春燕跟他留了菜，叫儿子和程倾出来吃饭，快到收拾桌子时，他愁眉苦脸的回来了。 “爸，你这是怎么了？” 李尚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尽管都快饿了，可一点食欲都没有，愣了半晌，把妻子孩子叫过来。 “咱们小区从明天开始要把前后两个口子给封住，我，”说到这里，掏出手机联系一位住在市中心的大伯，拜托他收留自己的这一家人。“待会儿你们大伯来接你们，现在赶快去收拾东西。” 没有人听懂他的话。 “怎么不动啊，李可爱，带着你妈去收拾东西去。” 李可以虽然没有阻拦，留在原地。“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区混进来很吓人的东西，刚刚去世的那位老太太怀疑是被咬死的，虽然已经报警了，可他们也不会马上给找出来，为了安全起见，你带着你妈还有妹妹去大伯家住几天，我就留在这里。” “爸，我和你一起留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李可以还是这一句话。 这夜或是光明正大或是偷偷溜出去的人不少，留在家的绝大多数都是行动不便的老人小区三分之二地方没有了灯光后和黑夜融合一体。 仨人睡不着，趴在阳台上看下面的路灯，即便是过了零晨，还有人在举家“移民” “其实我不怎么相信那个老太是被咬死的。”童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加修饰。 程倾沉默中点了点头。 “哎，如果他们家有摄像头就好了。” “大叔，会不会是谋杀啊？” 李可以摇头：“是的话，也没有人会随随便便说出来。再者，这里的治安一向都不错，这么大的一件事，居委会也好，警察他们一时也不好入手，再等等看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东西一定还会出现的。” 小区被封了入口后，保安轮流值班二十四小时守门，一些死角还有人多的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 李可以和程倾出门都是趁着李尚天去诊所，找个隐秘又安全的地方翻墙而出，为的是去医院看王刚。瞧着他气色红润说说话又有劲儿，欣慰又感动。 “谢谢你们对俺的关心，要不是有你们，俺现在估计都已经没了。” “叔，您千万别这么说，明天您就可以出院了。” “是真的吗？” 李可以点点头：“叔叔，东西给你都打理好了，等你出院了，住在童话家。” “怎么一直都不见童话，她咋啦？” “哦，童话挺忙的，叔你别惦记着。” 仨之前就商量好了，童话已经得到一家之主的同意，把自己的卧室床单被套什么的都换崭新的，借给王刚住一段时间。 此时，沈湘被儿子和儿媳妇拉到客厅谈话，两人无非就是担心一老一小把人带进家里来住，一来不安全，二来，心里膈应，准备商量着，让她们打消这个念头。 “这可不行，王刚这个人我见过，面相老实得很，反正我们童话的房一直都空着，给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住几天有什么不行？” 童小同叹了口气，“妈，你和童话都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不管哪个年头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哎……我要怎么跟你解释你才懂呢？” 沈湘一把手推开儿子，随时双手叉腰站起来，冷眼看了眼两人，偏过头： “你们要是总把人想得那么坏，天底下是不是只能够和父母还有子女相处啦，你们还是人民教师呢，这点眼界也没有，”说到这里，喝了口水，“我是看出来了，你们不就是心疼屋子免费给人住嘛？” 熊丽丽低下头：“妈，我们家再穷我们也不会差这个房租钱，我们白天去学校上班，您一个人在家，经常出去打牌什么的，他在家也没有眼睛盯着，且不说偷东西了，如果……” “如果什么啊？”沈湘提高了声量问。 “万一他跟我们正常人不一样，把房子给烧了怎么办？真到那个时候了，我们哭都没有眼泪呢。” “你们脑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一会儿怀疑人品行不好，现在又说别人是神经病，依我看你们啊，就是想得太多啦。” 话已至此，沈湘不想继续浪费自己的口舌。 她是过来人，看人看面相虽然不是次次都准确无疑，但毕竟活的岁数摆在那里，不管是从孙女口中的描述，还是去医院看他人，和他断断续续聊天，王刚这个人怎么样，心里是有数的。 王刚搬来的这天，沈湘特地去买了一条武昌鱼，称了三斤五花肉，还买了小龙虾，零食、水果什么的都齐全了。 李可以和程倾没想到童话奶奶准备得这么丰盛，大饱口福之余，为老人点赞。 “沈奶奶，俺虽然不该这么叫，可您一下子让我想起来俺奶奶还在世的时候，谢谢您。” “没什么要谢的，吃啊，能吃多少就吃多少，橙子，可以，你们都吃啊。” 童话被戴在李可以脑瓜上，只能够盯着蒜蓉虾默默流口水。 沈湘一面盯着客人津津有味吃自己做的做菜，一面有意无意看几眼孙女，时而也会看眼钟表，估摸着儿子他们也该回家了，果不其然，两人前后走进屋的时候，那张脸上的惊讶，只要不瞎，是个傻子都能够看出来。 “哟，回来啦，”沈湘起身开腔，拉过两人的手把他们摁在椅子上，“这就是小王，他是我儿子，她是我儿媳妇儿。”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44章 前任有麻烦 王刚一激动，连忙站起来，递出去的手上沾满了酱料，“不好意思啊，”说着，接过李可以送过去的纸巾，速速擦干净了手，“您们好，俺是王刚，童话是我恩人。谢谢你们一家人的照顾，以后一定我会报答你们的。”紧张得连“俺”都不晓得说了。 童小同和妻子尬笑了一会儿，看了眼桌上吃得差不多都空了的盘子，看向沈湘： “妈，我和丽丽出去一趟，马上回来，你们继续吃，继续吃。” 话音未落，两人拿上刚刚放下去的包出门了。 “都别愣着，继续吃，吃完了，锅里面还有龙虾呢。” 王刚看出来夫妇两人对自己不是很待见，面上也不表现出来自己的失落，仍旧是剥虾，大口大口的吃饭，吃饱了，帮忙收拾碗筷，抹桌子，沈湘让他回房休息，她就是不听。 李可以见状，拖好地就拿过王刚的抹布去厨房，程倾带着他去童话的房间。 “俺滴个乖哟，童话的房间咋就这么好看嘞，”边说边用手使劲儿蹭蹭自己的裤腿，摸了摸书桌还有电脑，“俺太腌臜，不适合睡在这里。”说着要求，程倾一把他拽回来。 “童话一点都不会嫌弃叔，您安安心心住在这里就是了。” 厨房饭厅该收拾的都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李可以来到卧室，沈湘给他们准备了已经切好的苹果和香蕉。 “你们说，我去把风。” 门合上时候，包括童话，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王刚的脸上。 “王叔，您现在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在这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李可以之所以这样问，无非就是想知道他是否有去处，哪怕认识的人也是乞丐也无妨。 “哎，要是有就好咯。” “没关系，您之前在那边说会干点泥瓦匠的活儿，我去四处打听打听。” 童话：“叔叔，有件事我们希望您必须要清楚，当初我们也是帮您在带你去那边的，现在因为身体原因没法继续住下去，您应该不会反咬我们一口吧？” “瞧你们说的，俺王刚没读几年书，但这个道理俺还是懂滴，你们把心都放在肚子里面，俺绝对不会做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那就好，叔叔，您就休息吧，我们就走了。” 王刚腾一下站起来，“咋现在就走咧？” “叔，我们改天还是会来看你的。” 仨回到李可以的家，前一秒才进房间，后脚还未抬起来，李尚天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 登时，本平淡无奇的气氛变得开始躁动起来。 程倾自然是没有见过李尚天发火，李可以就不同，除了在凶妹妹的时候，父亲在其他某些方便的脾气确实是一点就炸，比如此时此刻。 李尚天手里抓了一条裁缝量尺，往自己另外一只手掌上打了几下，看俩儿的眼神就像是灰狼盯着小羊羔。 “你们跟我过来！” 程倾后背已经开始冒冷汗，与李可以交换了眼色后，小心脏跳动得愈发矫健有力。 瞧着两货的深情，童话差点不厚道的笑出了猪叫。 李尚天坐在长沙发上，程倾非要和李可以挤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三人你看了我一眼，我看了一眼，随后各自收回视线平时前方。 “出门之前我是怎么交代你们的？” 程倾抢答：“叔叔您说我们最好是不要出门。” “没错，你们都是成年人，不应该让我把话说死才对不是吗？可你们倒好，我一点钟就回来了，现在八点整，中间的时间你上哪儿撒野去了？” 父亲从未用“撒野”二字教训过自己，想必真的动火了，李可以垂下头解释： “我们就是因为是成年人，所以有些决定不需要向父母汇报，我和程倾去医院看望一位朋友，接他出院，然后吃了一餐饭，再然后就回家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叔叔你别生气。” 李尚天倒吸口，慢慢吐气，盯着俩小子的眼睛瞅了半晌，放下手里的量尺。 “我现在告诉你们，过世老太的死因查出来了，并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死的。” 话说到一半，程倾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问了几句，故意吊他们的胃口，靠在沙发上喝起了茶。 “爸，您怎么还卖起关子了呢？” “老太有心脏病，估计是犯病后又摔在了瓷砖地板上，巧得很的是，”李尚天扣手放在额头上，“她手臂上确实有一排牙印，他们家也没有养什么宠物，要是说是从外面跑进来的流浪猫什么的，也不大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李可以反问。 “他们家住在十八层，两个电梯都坏了。” 程倾思忖着点点头：“叔，您别不信，我姑姑家也住在十八层，可她家的小橘猫就是自己爬楼梯找上门的。” “还有这种事？”李尚天的眉头往上翘了翘，“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就现在，还是调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待会儿你跟你妈妈打个电话说说，我去做饭。” “爸，”李可以站起来，“我来做，您去休息。” 李可以不仅仅负责做菜，收拾残局的人也是他，童话瞧着客厅没有人，压低了声音： “大叔，我越想越是觉得你拍下来的那个动物大概就是肉球成年之后的样子吧，反正我总这么觉得。” 李可以盯着水龙头的水流在自己的手背上，愣了几秒：“要是在亲眼撞见一次，我们或许就会知道答案吧。” 从厨房出来后，李可以去浴室，童话留在了卧室和程倾聊天打游戏，等他他回来推开门的瞬间，屋里面一阵热气，好似呆在桑拿房里面一样。 “我妹妹给我打来电话了，你们说话都小点声。”说着，点开了手机，放在桌上。 “哥，小区解封了没有？” “还没。” “老妈就站在旁边，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家里都挺好的，那位老奶奶是心脏病突发去世，估计很快你们就可以回来了。” “可以啊，你女朋友住在哪里啊？你有没有打电话过去问一问啊？” 李可以一头黑线。 “咳咳咳，妈，这边信号不是很好，我挂了。” 李可以挂了电话没多久，妹妹又打过来。 “哥，你最近是不是都会在家啊？” “嗯，怎么了？” “那个……乐乐姐她在加油车站被打劫了，对方要挟她，要是敢报警的话，就烧了他们家的房子，你可不可以帮帮她？” 程倾和童话两脸问号。 “你确定是这样吗？” “吼吼，哥你什么意思啊？我什么时候跟你撒过谎啦？真是的，不帮就算了，还怀疑你妹妹的人品，哼哼，不说了。” 这一次是对方把电话给挂了，李可以打过去没有人接。 程倾一脸懵逼，毫无知情却还是妨碍不了他问问题。 “大哥，女孩子被骚扰或是威胁，要么就是长得太好看，要么就是很有钱，最后就是两者都是，这种事还真需要有人帮一把。” 童话好想把她的嘴巴给撕烂了，叫他说这些有的没的废话。 “确定你脑子里面没有吭吗？她家那么有钱，请得起保镖，哪需要他这个医生去英雄救美，除非……”后面的话他故意不说。 李可以一脸复杂的表情愣了愣。 “算了，你说了，我要睡觉。” 关了灯，不多时房间内阵阵鼾声前后响起，李可以还是睡不着，出去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书，再回到床上还是睡不着。 “大叔，你不困吗？” 童话醒了一会儿了，瞧着他盘着腿坐在榻榻米上一动不动。 “哦，我知道了，你在担心前女友，怕她真的被威胁是吧？”童话哈欠连天，“告诉你啊，橙子的话你压根不用听，制服流氓的事不是你们医生该做的，你啊，还有你妹妹，唯一可以帮忙的就是报警找警察。” “我不是在想这个。” 童话顿时有些清醒：“啥？那你在想什么啊？” 李可以不好意思笑了笑，把手摁在自己的膝盖上，“王刚留在你家是不是不方便啊？” “什么方便不方便？” “你忘啦？肉球不是由你奶奶饲养么？” “对吼！”童话差点把这个给忘记了，“没事，他都在那边住过了，这点事应该不会吓到他。” “可他被咬过，虽然还只是怀疑。” “呃……这就有点小麻烦了。”童话绞尽脑汁，“哎唷，走一步看一步啦。你要相信我奶奶，她年纪大了，脑筋还是很好的哟。” “可以，救命啊，救救我……” 嘟嘟嘟嘟——电话已经挂断。 一分钟之前童话还在跟李可以讲自己的奶奶干了哪些又有趣又好笑的事情，这一会儿突然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童话，可我不知道她家住在那里。” 李可以摇头，自从分手，左乐乐的事他不再关心，加上她现在的家在她分手之后就搬了。 “没关系，我知道，到时候我指路给你。” 说着，两人三步并两步偷偷溜出家门。 车停在一栋别墅前，车门还未打开，里面一声巨响。 “快！”李可以几乎是冲到了门口，“左乐乐，你在里面吗？”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45章 原是一场戏 “大叔，你这喊得未免也太大声，差点吓死我和橙子。” 童话边说边打探周围的情况，只见一黑不溜秋的东西跑过去，之所以能够看见，那是因为它旁边恰好有一盏路灯。 “大叔，那边。” 话虽然说了，可并没有人回应童话，等她睁大眼睛发现李可以和橙子已经进了别墅，而左乐乐就坐在偌大的饭桌上，怀里搂着一只空酒瓶，披头散发配上被泪水打湿之后的妆容，简直就是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贞子。 童话刚想要吐糟一句，贞子“嗖嗖”几下窜到了李可以身边，两手抱住他哭得撕心裂肺，弄得就像是世界末日似得。 “咳咳咳！” 童话没忍住咳嗽了几声，左乐乐听出声音的不同，猛地抬起头看向程倾，指向他：“可以，他是谁啊？我不要他在这里，不要，不要啊。” “你冷静点！” 李可以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她的哭泣而变得温柔，“到底怎么了？” 左乐乐眨巴眼睛重新用力抱住他，埋头就知道哭不说话，急得童话真想抓住她的头发逼她开口。 “大哥，她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要不，报警？” “不要，可以，”左乐乐算是开口了，“没有人要伤害我，就是……我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可以你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我爸妈都出国旅游了，下个月月末才回来，求求你了。” 程倾掏鼻屎仰起头看了眼金光闪闪的水晶灯，难以想象有钱人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大哥，你跟这位小姐姐说一声，让我也住几天吧，正好体验体验有钱人家的日子。” 童话好想一口唾沫喷到他脸上！ “不行，”李可以鄙视地看了眼程倾，转头问左乐乐：“看见什么了？” 左乐乐抓住他的手臂不放手，“我，我，我也说不清楚，很黑，有毛，跑得很快，还有…… 还有就是偷吃我的化妆品，冰箱里面也少了很多吃的，”说到这里，她指向客厅的阳台玻璃门，“它就是从哪里逃出去的。” “除此之外，伤害你没有？” 左乐乐含情脉脉注视李可以而一动不动，“有，它抓伤了我的左腿，你帮我挽起裤腿好不好？” 童话见他还真的照做了，叹了口气。 “你确定这是它抓伤的？” “对对对，就是那个东西，可以，别走，我害怕。” 李可以并没有留下来，左乐乐失望至极，一时之间瘫软在沙发上默默看着他们离开。 家中的混乱并非为其他人或是“东西”所致，仅仅只是她自己的一番作为而已，恐惧不敢出门不存在的，她就是想测验李可以心里面到底还有没有自己的位置，照现在来看，多少还是有的。 待她完全冷静下来，脑海中浮现出那一团黑黢黢的影子，倒不是开始害怕，而是觉得这栋别墅很脏，简单收拾了行李去酒店住。 与此同时，现在童话和李可以他们沿着江堤走了几百米，凉风扑在脸上特别爽。 一开始没有人说话，走着走着，离大桥越来越近，李可以昂起脖子看了眼没有星星的夜空，开口： “那边被咬的饲养员还有格斯，情况已经开始好转，阿可蒂和眼镜蛇的意思，让我们早点回去。” 童话和程倾一直都知道他好多个晚上与那边通视频电话，听着的感觉就像是现场对话似得，只是嘴上都没有说。 “王刚叔的工作住的地方也已经有着落，明天就可以搬出童话家，到时候，我们去帮忙，”说到这里，李可以偷偷看了眼帽子，“如果没有其他很重要的事，我恐怕要提前回去。” 程倾听懂了他的意思，突然居然没有了依靠，脑袋和心脏都空空的，但又不好阻拦。 “什么时候？” “很快。” 沉默了片刻，李可以又说： “刚才的事让你们见笑了，乐，不是，左乐乐挺矫情的，毕竟是大小姐。” 童话就笑笑不说话，倒是程倾觉得奇怪，“大哥，就这样不管了？万一那个小姐姐真遇到什么该怎么办啊？” “她是成年人，可以照顾好自己，只要不是真的看见了什么就行。”言外之意，他已经知道她的谎言，童话是女生，虽然大大咧咧，甚至有时候没心没肺，但这种事情注意了就知道里面那一层意思。 程倾不懂啊，又喜欢问，李可以倒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童话却把他骂了一顿，到头来，回到家进卧室之后的氛围实在复杂。 次日天一亮，李可以跟父亲打了声照顾后就去童话家，一来感谢童话家人收留王刚，准备给些钱老人家，当初这些天的补贴，二来，带王刚去工地见工头。 一天下来大小事都办得很顺利，可到了晚上，李可以带着童话和程倾回家吃饭，突然接到了沈湘的电话，恰好这个时候秦春燕带着李可爱搬回来，李可以一时走不开，童话只能够跟着程倾回去。 前脚进家门，气还没来得及喘，紧接着听到童小同还有熊丽丽扯开嗓子怒吼的声音，吓得程倾小脸都白了三分之二。 “程倾，你……你怎么来了，快，这么晚了，你快回去。” 熊丽丽舌头都捋不直，说起话来情不自禁结巴。 童小同就不同了，什么话也不说，拉过程倾的手把他拉出去，反身然后锁上大门，看向妻子：“快，快去联系林业局。” 熊丽丽盯着童话卧室门的眼睛都看直了，“好，我现在就去。”说着，扭身跑进卧室，关上门。 童话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瞅着窗户内的灯光莫名开始打寒颤，门都不让程倾进，那只能够走后门了。 “话话，我怎么感觉我现在有点恐高？” “恐什么啊，你闭着眼睛往上爬就是了，脑子里面千万别想画面。” 后门也被锁了，不得已，童话“怂恿”程倾爬窗户，从后阳台溜进屋子里面。 “走错了，右边右边啊。” 程倾连忙转变方向前进，跟只猴似得跳到了童话卧室门口，一面左右看看一面敲门： “奶奶，我，橙子，开开门。” 听闻此话，沈湘打了个惊，随即立马移步到门后，从钥匙孔里面看外面，确实觉得是橙子才给开门。 “哇喔！” 童话和程倾几乎同时惊讶得叫出声，尤其是童话，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看见好多只肉球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沈湘速速捂住他们的嘴：“嘘嘘嘘，别出声，童话，你爸妈还在外面吗？” “奶奶，我们进来的时候没看见爸妈，但我可以保证他们绝对在家。” 话音未落，门外童小同使劲儿敲门： “妈，你快开门，我已经联系好林业局，你快出来啊。” 沈湘气得两孔直冒气，跺跺脚吼：“谁叫你联系他们的？” “不是，妈，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怪东西，你不主动告诉我们就算了，怎么还护着它们骂我们呢，万一伤人怎么办，万一有传染病毒怎么办？” “哪儿那么多万一，你们不知道的事多了去，马上打过去，告诉它们我们家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不然，妈直接跟你翻脸！”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沈湘已经儿子至少会害怕和自己吵架而迁就自己的意思，哪里知道，事实上还带着林业局的人一起来撞门，索性，这个时候那些肉球都被程倾和童话偷偷带走了。 “妈，您就跟我们说实话，那些怪东西呢？” 沈湘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管被问什么都一句话回应：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考问”的同时，林业局的人把这栋楼已经周边所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并没有听到业主所说的生物。 夜已经深，童小同到现在还在纳闷，一窝蜂似得东西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熊丽丽倒是怀疑程倾头上去了，挨着丈夫坐在床边，问： “你把程倾赶走后，亲眼看见他走的吗？” 童小同被问蒙了，仔细回想，“我哪有心思看他走啊，不过，你的意思是？” “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童小同抬起手捏住自己肉下巴：“不排除，但不大可能，程倾那孩子的胆子都还没有我们家童话大，再说了，人家又没有看过那些东西，没必要带走啊。” 熊丽丽觉得不无道理，“那你说，咱妈这个，”指了指脑子，“是不是真得出现问题了？要不，明天咱俩请假带她去医院看看？” “嘘嘘，别让妈听见，”童小童无意识看了眼房门，“妈要是配合，我们至于现在还怀疑她老人家精神有问题？算了，不在家也挺好，免得我这心里直膈应。” “就是，就是，”熊丽丽表示赞同，“这些天童话给你发消息没？” “没。” “我也是，”熊丽丽叹口气，“我都拿这个孩子没辙了啊。” 殊不知，这个父母口中的孩子，现在对一群肉球们没辙了，就算里面包括螺钉和QQ。 旧学校到现在还没有动工，也好，不然童话和程倾也不知道躲在何处才安全，眼睛底下的操场、跑道都变成了绿草地，没有人会经过的地方无不是杂草丛生，放眼望去，黑黢黢的一片，跟一群人站在那里似得，怪吓人。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46章 举报，报道 “话话，我们也不能够一直呆在这里啊。” “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谁愿意呆在这里啊，关键是，大叔现在也不联系我们，”童话说了一半，盯着凑到自己跟前的螺钉看了一秒，“这些小家伙儿一定会跟着我们，所以我们要按兵不动等救援。” “好吧。”程倾庆幸自己手机还有电，点开某APP播放久石让的纯音乐。 远处的小区，灯光一盏盏熄灭，四周围能够借的光也越来越弱。 “话话，我困了。” “我也是，橙子，我还饿，你身上有没有带吃的。” 程倾坐起来，双手一摸口袋，啥也没有。 “哎，大叔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 “或许吧。” “橙子，不行，我不能够喊你，我好饿啊。” “忍着点，大概不久后大哥就打电话过来了。”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 “啊，我快饿得不行了。” 程倾打瞌睡，听到声音抬起头，揉眼睛，“话话，几点钟了？” “十点了。” 程倾：“看来今晚我们得睡在这里了。” “橙子，”童话饿得都不想说话了，“哎！” 就在童话真的绝望的时候，有一只肉球挤到她旁边，把嘴里叼的零食袋放在她的面前，童话借着手机屏的光看了看，居然还是进口的零食。 “天啊，话话，这是什么神仙操作啊？” “是啊，我也想知道，”童话让他赶紧拆开零食袋，每一口吃得特别幸福、满足，“我发现我一点都不在知足，好想喝饮料啊。” 被这么一说，程倾也想。 “叽叽叽。” “橙子，我现在要是说‘我想要一扎现金’你说会看见吗？”童话觉得不可思议，肉球们竟然自带食物！ “这个嘛……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太敬佩这群小东西了。”程倾喝着冰红茶感叹。 “叽叽叽。” “叽。” “叽叽叽，叽叽。” “它是不是在跟我们讲话？”程倾手托着下巴注视叫唤的小家伙儿。 “完全听不明白，橙子，你学叫几声看它有没有反应。” “不行啊，话话，你试一试？” “叽叽叽。” 肉球：“叽叽叽。” 等李可以找到童话他们已经是凌晨两点半，这个点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了，他们领着一群肉球回到小区，把它们安置在天台上。 从平行世界放行到现在，肉球们在人类世界并没有闯祸，甚至跟狼一样，找到自己的同类一起生活。 本以为这样的平静至少还会持续几天，可新闻不久之后就播出：某某区还有某某县发现了另外一种不明生物，到目前为止还在秘密追踪，至于何时才能够解锁，还是未知。 好事不成双，坏事倒是接踵而来。 李可以昨天得知，饲养员已经去世，临死前没有任何异状，以至于死亡后的十多个小时之内都没有人发现。 他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明明在那之前他和阿洛泽还有其他人讨论，或许他马上就可以痊愈了。 “想开点，你们人类有一天会死亡，我们也是，别太难过，”阿洛泽坐在他旁边的台阶上，“格斯目前是我们最担心的，也是我最担心。” “我知道，”李可以跟他碰拳头，“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一定会做出解药来。” “是啊，我一直都相信。” 两人沉默了半晌。 罗威从食堂出来准备去病房，看见两人坐在石台上，站在原地喊： “喂，你们吃饭了没？” “没呢，你这是去给格斯送饭？”阿洛泽冲着他挥挥手臂，“多谢你啊。” “没什么，倒是你们，赶紧去吃饭。” 阿洛泽起身拍拍自己的腿，伸出手，“走吧。” “你去吃吧，我没有胃口。” “人是铁饭是钢，别给你的胃添麻烦，走。” 阿洛泽硬是把他拉去了食堂，吃完饭，眼镜蛇和阿可蒂一前一后从另外一扇门走进来。 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空气都要结冰了。 “正好你们在，各项检测都已经昨晚了，那个东西和你们人类的相识度有百分之九十五之前我似乎提过一嘴，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李可以没吭声。 “照现在来看，我们的做法完全正确。” 李可以握紧了拳头抬起头怒视他们，“你们的私心总有一天会害了这里的所有人，我想说的只有这个，你们慢吃。”说罢，起身要走，眼镜蛇拦住他的去路，推了推眼镜示意他坐下。 “松开！” 眼镜蛇愈发用力摁住他的肩膀，“坐下去！” “你命令不了我！” 阿洛泽打了个喷嚏，顺势拉下李可以，“有什么话不能够好好说，非要这样？”看向眼镜蛇，“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啊？李可以马上还要去实验室呢。” “格斯就交给你了，我们其他人还要继续付负责推进实验进程，另外，你要辛苦一些，住所区还有童话和那个小子你都要照顾到，一旦出现任何纰漏，你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别说李可以了，阿洛泽一个第三者听着都冒火气。 “你们这不是明摆着欺负可以吗？我主动要求照顾格斯，这也是我可以做好的事！” “不行，你有自己的工作。”眼镜蛇面无血色，毫无表情，话语中尽是无情寡义，“你们也不能够有任何意见，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抗议，反对！”阿洛泽一拳头砸在桌子上，筷筒还有几只碗都震了震，“李可以是那边和这边的桥梁，要是他倒下了，你可以代替吗？我只问你这一句！” 阿可蒂等到了时机，抬起手无不是示意他和眼镜蛇都停息战火： “眼镜蛇也是为了这里考虑，显然有不足的地方，既然你这么坚决，那么格斯就交给你了，其他的事，可以你需要任何帮助随时来找我。就这样。” 两人的一举一动在李可以的眼里都是那么的虚伪做作。 难得可以一整天呆在住所区，同样的时间忙碌着同样的工作，然后一一向眼镜蛇汇报，递交报告或是表格，反反复复。 唯一高兴的是，听到阿洛泽说格斯的情况已经明显好转，目前已经可以活动。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两种人的差别如此之大，难道就是因为肉球和人类相识度？ 童话那边也没有出现状况之外的事，肉球就跟普通的宠物猫狗一样被偷偷饲养，当然了，是在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的情况下，小区早已解封，之前各种骇人的听闻都消失了。 很快，童话和程倾的焦虑来了。 肉球被人逮捕关进了笼子内，新闻报道内容有限，人间传闻倒是没完没了，乍一听，每一种都说得跟真得一样。 “话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够回去啊？”程倾已经有点受不了住在李可以家看她妹妹的眼色的日子了。 “等消息吧，不然，你回家？” “算了，那还是这里呆着吧。”程倾打开电脑，“话话，看这个帖子，居然说有人在拿肉球做实验。” “哎，心情复杂。” “时间到了，我上去给小家伙儿喂食了。” 童话点点头没说话，过了会儿，听到门外叽叽喳喳。 “话话，”程倾掩着嘴溜进房间，“客厅里居然有警察。” “不会吧？” “有什么不会的，我能够骗你吗？” 童话隐隐感觉不妙，“橙子，快，我们上天台去。” “嘘嘘，小点声。” 程倾带着帽子，藏在电梯房里面。 “这里没有啊，应该是你们看错了吧？” “不会啊，我老公还有孩子都在这里看见了好多那个黑东西，不会错的。” “好的，我们会继续搜查。” 一刻钟后—— “呼呼，他们终于走了。” 程倾瘫软在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抓紧警察局呢。” “你说是谁举报的呢？” 童话盯着肉球们：“我也想知道，” “不行了，我还是离开这里吧。” “只能够这样了，去你家还是我家？” “我小姨有空房子，去哪儿？” 童话：“你这个家伙怎么早说！走走，我们现在就出现，到时候再给叔叔阿姨报平安。” “好的，我去拿电脑和手机。” 程倾给小姨打电话问房子，听到另外一头说已经租出去了的那一刻，背后拔凉拔凉，关键是他们现在已经出来了。 相比以往，街道上冷冷清清，好在是这样，不然除了垃圾桶以外，童话真找不到可以藏住肉球们的地方了。 就在程倾咬咬牙准备联系爸妈的时候，童话瞥见左乐乐从一辆白奥迪里面开门走出来，低声提醒了程倾，两束视线随着她而转移。 “话话，她来找大哥的是不？” “废话……” 童话还没有说完，左乐乐看见了程倾，毫不犹豫走过来，主动打招呼，笑容甜美，要不是对面的男生心里已经有人，怕是会看呆。 “我和你一去找可以吧？” “呃……这个，”童话悄声递话给程倾，教他怎么说，“不，现在不合适，大哥有事出门了。” “哦，什么时候走的？” “我不清楚。”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47章 拜她所赐 左乐乐紧接着问：“弟弟，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我看你们的关系挺好的。” 程倾不小心打了个嗝，“我也不清楚，不过，小姐姐你放心吧，大哥他要是回来会打电话告诉我的，就是我现在……现在无处可去，小姐姐可以收留我几天吗？” “没问题！” 左乐乐几乎都没有犹豫一口答应，掉头走到车旁边，无不是示意他赶紧上车，而这会儿垃圾桶内的肉球们相继窜到了彻底，脚底好似涂抹了强力胶贴在车底，随着童话到达别墅。 再次踏入豪宅的感觉很复杂，对于童话而言的话，脑袋里面储藏的记忆会浮现出曾经在鬼别墅的一幕幕画面。 左乐乐对待李可以的朋友丝毫没有陌生感，交代保姆做的菜都是皇家级别，房间相当于童话的五倍，床，特别柔软，地板格外闪亮。 享受完了丰盛的晚餐，左乐乐换了身礼服下楼，告诉程倾她要去参加一个酒会，怕是会很晚才回来，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不用等她回来。 待她出门，三位保姆也换了自己的衣服下班。 现在就剩下楼顶的肉球还有屋内的童话和程倾。 “不行，我还没吃饱，橙子，你去冰箱看看还剩些什么好吃的。” 程倾去厨房拿来了各种精美包装的蛋挞、小盒子蛋糕还有各种进口水果。 “我们这样吃会不会太没礼貌了？” 童话吃得太爽了，“不会，她自己让我们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再说了，她也不缺这些东西呀，快吃，这个长得黑不溜秋的东西超级好吃。” “吃的呢，好好吃啊，又甜又酸还有一股儿芝士的香气，哎，有钱人啊。” 童话搭腔：“可不是，怪不得看见那一桌子的菜都没有什么胃口，橙子，包打包一些送到楼上去，肉球们应该饿了。” 说着，程倾带着已经吃饱的童话上去喂食。 “话话，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哎，别想太多，以后在报恩呗，你总不能带着它们去流浪吧？” “确实是，好吧，我也不多想了。” 左乐乐什么时候回别墅，程倾和童话是一点都不知道，那个时候肉球们也都吃饱喝足，睡在屋顶上，屋内弄出来的动静只有她自己知道。 次日一早，她被闹钟吵醒，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一时也忘记家里多了一个男生，仅仅穿贴身丝绸吊带睡裙，打着哈欠走出房门，迎面正好撞见程倾，一人吃惊，一人忙转身离开，要不是童话亲眼看见，也难以想象外表清纯可爱的女人背地里的穿着如此暴露。 尴尬也就那一瞬间，之后左乐乐若无其事吃着早餐，说着客气的话。 “我可以送你去上学。” 程倾头摇头都要摇断了：“不不，我休学了，身体不舒服，暂时不用去学校，谢谢小姐姐的好意，呃，那个，”听了童话的建议改口：“小姐姐可以借我一点钱吗？那个……我离家出走，身上没带钱。” “啊哈哈哈，”左乐乐掩着嘴笑出声，做了指甲的手抹掉眼泪，“男孩子就调皮，跟可以一样。” “啊？” “你不知道，你大哥读大学的时候也离家出走过，”说到这里突然停住，“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既然你不用上学，那就留在这里吧。” 程倾没做声，见她站起来要出门忙走过去： “是去上班吗？” “是啊，小弟弟你就别客气，家里什么都有，你爱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说罢，就走了。 也不知为什么，今天没有保姆来，倒也正合了两人的心意。 欢乐的时光从放纵开始，却以悲剧收场。 事情是这样的： 童话把肉球们想得太乖巧了，就像是已经被驯服的狗狗，你只要发号施令它们就服从命令，现实和理想两个完全不同的字眼正如它们诠释的意义，相差值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做不到。 辉煌如皇宫般的别墅，眨眼间被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肉球祸害成了灾难现场，橱窗内的摆放的古玩、货真价值的青花瓷花瓶、各种一闪一闪亮晶晶，童话和程倾都叫不出口的“静止宝藏”全都被摔得稀巴烂。 每盏水晶灯都缺失了水晶，桌子脚四只变成三只，两只直接被“锯腿”成了高级残疾，厨房、浴室变成了游泳池…… 要是赔偿的话，估计把自己给卖了再加上全部家当都不行。 “完蛋了，我们这辈子都毁了。” 程倾已经绝望，瘫软在湿漉漉的地板上生无可恋。 “打起精神来，先把整个屋子给打扫干净再说。” 程倾仰头知道那个这天花板大哭：“啊——话话，你现在就把我给掐死吧，我不想活了。” “别放屁，赶紧给我起来，快，快，听到没有哇？” 不是程倾没听到，是他的手脚没力气，实力不允许他站起来去打扫这么大，这么乱的屋子。 “程倾！你这个样子怂爆了，还是我童话的朋友吗？” 空气都要结冰了。 程倾顿悟了，擦掉眼睛拍拍额头站起来。 “是，话话，我不能够认怂。”说罢，一人一帽一面冲着靠墙站的肉球们口吐芬芳，一面咬着牙把地上的“人民币”倒进了垃圾桶，把犯罪证据全都销毁，尽量让原来的东西看起来没有异状。 一个钟头后—— 程倾累得已经爬不起来，索性睡在客厅的地板上，童话就趴在他旁边，也是累得快断气。 “话话，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童话盯着他手里的一张婺源的明信片，反面还写了字，不过很丑，丑得都认不出是啥。 “还有这个，一把玩具枪，对了，还有这个，”程倾拉过一个用透明胶封得死死的纸箱子，“上面写着危险物品，然而放在橱柜里面。” 说话的同时，他用自己的长指甲一一划开每一面的胶带，滋啦一声，盒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掉在地上，有手掌大的哆啦A梦、三节小火车、绑在一起的火柴盒、早已过日期的巧克力还有一包用红绳系上的包裹。 “打开看看。” 程倾解开结巴，看似很大的包裹里面就躺着一水果刀，刀面还是红色的。 “咦？好难闻啊，你闻到没有？” 程倾凑近了刀面，“是它，感觉像那种鱼腥味，是吧？” “没错，没错。” 恰逢这个时候，门外左乐乐在讲电话，声音飘进了两人的耳朵内，程倾手速极快，忙把东西一股脑的塞进了自己的衣服，连带着盒子还有童话一起回房间。 等左乐乐进屋的那瞬间，目光所至的地方，她仍旧照常丢开自己的LV，甩开高跟鞋，光着脚走进客厅躺在沙发上。 “程倾。” “程倾你在家吗？” “程倾！” 左乐乐正要起身去他的房间看看，忽闻门铃声，也没有多想，过去开门。 “好久不见了，小乐乐。” “怎么是你！？” 与此同时，程倾偷偷摸摸溜出来，看见左乐乐站在门口，对面是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一大半脸被挡住了，依稀只能够看见他的发型。 “橙子，跟上去。” “这样不好吧？” “我不是让你跟踪，难道你没有觉得那个男人和左乐乐说话的调调很奇怪，感觉也很奇怪？” 程倾老实回答：“并没有。” “算了，不跟你这个二愣子解释这么多，跟着就是了，听我的。” “好吧。” 程倾戴着帽子沿着墙壁一路踮起脚尖溜到了一扇窗后，而窗外，两人正在谈话： “我不是已经说了很多遍，让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话？” “乐乐，我没想给你找麻烦，我就是在附近办事，想来看看你，就这样。” “是不是又打人？” “呃……” “阿辉，你是成年了，别这么幼稚行不行啊。” “我怎么幼稚了，男人打架很正常的不是吗？之前不也是你拜托我去教训那个小子不是吗，他要不是命大，没有被我兄弟给打死，再让我看见他，我亲手搞死他！” “你看，你曲解我的意思，不幼稚谁幼稚，我们的感情早就结束了，你不要再纠缠我。我顺便也告诉你，我其实还是很爱他，非常非常爱。” 童话和程倾怎么都没有想到，李可以被打到医院是拜她所赐，事发到现在一丝丝破绽都没有露出来，要不是听到这番对话，恐怕以后都会难以知道。 窗外的两人还在继续谈话，而童话觉得已经没有继续偷听的心情，随着程倾一起回房间沉思。 不多时，左乐乐秘密送走了阿辉后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走进别墅，打电话叫卖外，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吃罢，想起来浴缸已经放满了热水，木几上的饭盒也没有收拾，直接去洗澡。 “啊啊——” 左乐乐仅仅裹了一条粉色浴巾站在浴室门口，双手掩住自己的脸，爆发性的喊出来。 “程倾！你下来！” 闻声后，童话和程倾都吓了一跳。 “呃……怎么了，小姐姐？”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48章 知情懂情 左乐乐拿开一只手，怒视着他，脚尖指向浴缸，“你快去看看，顺便把那个东西给赶走。” 正疑惑呢，程倾到了浴缸边瞧见里面的游泳的肉球，登时明白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而眼下该怎么解释？ 见他一动不动，左乐乐无意识往后拉连续退了几步，跑到客厅套上了一件白衬衣毫不犹豫拿起了吸尘器重新站在浴室门口： “拿着，赶紧把它们给弄走！”命令意味十足。 程倾不拿也不是，拿也不是，偏偏在这个空档两只肉球弹跳而起，几乎是从左乐乐头顶跳过去跑走了。 “快，快抓住！” “程倾，你别怂啊！” “啊——程倾别让它跑到我这里来啊！” …… 倏忽间，客厅、厨房还有浴室变得狼藉不堪，之前被童话和程倾费了好一番功夫拼接起来的碎物现在被打回原形，左乐乐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怒瞪成了龙眼般直勾勾盯着程倾看了许久，末了，几声呵斥。 程倾站在原地不敢动，任由别墅主人对自己骂骂咧咧个不停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放肉球们早已藏好，而左乐乐还在来回踱步喋喋不休，脏字不断，直至最后一句： 你们马上立马从我的房子滚出去，别脏了我的东西，把童话给彻底给刺激到了。 “你要是嫌弃我们脏，一开始就不要答应我们住在这里啊，倒也是，不留在这里怎么会知道你原来是这种令人作呕的女人呢，哎，大叔都跟你分手了，你还纠缠不休，让人去打他，从头至尾也不出现道歉，就知道装模作样，你以为你乖巧的样子很好看吗？卑鄙小人，恶心……” 左乐乐全程盯着程倾惊而不语，心里早已波澜壮阔。 为了配合童话，程倾掐着嗓子一面“说”一面比手画脚，咋一看还真没有任何破绽。 “你到底是谁？”发白的唇快速闭合。左乐乐发自内心的灵魂拷问。 “恶心的女人，你不要管我是谁，走之前我警告你一句，要是再伤害大叔一根汗毛，我让你永远不得安生！” 左乐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程……程倾，是你在说话吗？” 程倾极力点头。 “不对，不是你，还有谁躲在我家里，快给我出来，不然的话，我直接报警了！”左乐乐慌了手脚，举起手机扭头四处张望，撞到了板凳椅子一律不管，继续寻找音源。 程倾反正也是慌张的一批，脑子里面跟煮粥似得一团乱，童话不同，她很清楚自己正大光明“吓唬”的结果，然而，肉球比想象中的不好控制，或早或晚都会被左乐乐发现，既然如此，何不自己摊牌？ 就现在来看的话，也在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接下来她要继续“操控”橙子： “咳咳咳，小姐姐，你把我们赶走之后就不会担心那个奇怪的东西来找你吗？” 闻声后，左乐乐猛地挥动了手里的拖把。 “看你样子应该不会害怕，这些日子打扰了，日后我们会登门来拜谢，到时候再见了。” 说罢，童话偷偷告诉程倾什么都不要管，赶紧装出一副誓死要走的样子，果然，左乐乐见状后马上就改变了态度，说话的口吻温和了许多，前后加起来的意思无非就是：你们得那些东西赶走之后才能够走，不然，照价赔偿所有损坏的东西。 主人都这么说了，程倾和童话自然不能够不给面子。 “咳咳咳，弄坏你们家的宝贝是我的错，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会赔偿一些，但只是一些哦，毕竟我还是在校大学生，你把我卖了也赔不完， 既然你如此康概，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刚刚你看见的东西其实是大叔的宠物。你要是想将功补过，就暂时饲养它们，你也放心好啦，它们绝对不会伤害你！” 听到这里，程倾有一丢丢明白童话的用意了。 “你凭什么保证？” “凭它们跟我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你发现之前有感觉任何异常吗？还是说，你连这点事都不想做，一点都不想弥补？” 说实话，左乐乐其实动摇了，可程倾毕竟和自己不熟悉，他的为人如何也不清楚，做事不可大意。 “你现在就去把它们带到我面前，至于有没有攻击性，我自己说的算。” 程倾麻利爬上顶楼，跟鸡妈妈似得领着自己的孩子们下楼，喊口令，让它们在左乐乐的面前排排坐，以她的视角，“怪物”模样虽然奇怪但一动不动坐在地板上的模样不算可怕，故意静默了片刻，也不见任何动静。 “看见没有？它们可以被驯服，这么乖巧你还担心什么？” “它们吃什么？”左乐乐问了一句自己最担心的事。 “什么都吃，蔬菜水果，面包方便面还有其他任何东西，当然了，生肉也可以但至于你的肉肯定不会啦。” 左乐乐恶狠狠地盳了一眼他，“很好，我爸妈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你们可以住在这里，但跟一定要蹲守我们的约定，帮我保守那个秘密，结果你们知道。” “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你说清楚。” 左乐乐故意意味深长笑了笑就是不说话。 程倾这一次自己说话：“没问题。” 现在解决了肉肉球们的吃住问题，童话心里暖呼呼，但也是看见小家伙儿能够在别墅内自由活动，不用饿肚子偷偷跑到外面去找吃的…… 这些小事情或许程倾不知道，童话不会不知道。 螺钉和QQ和她的感情很好，或许认识相处的时间更长，它们经常依偎在她身上叽叽喳喳，从一开始的一头雾水到现在大致能够读懂意思，沟通、了解其他的肉球也就更加容易点。 它们和普通的宠物一样，会脱毛，睡觉也会做梦抖动，个别几只会挑食，也有调皮得喜欢咬东西，但不管在什么时候它们都喜欢在一起。 程倾替童话给家里报平安，跟奶奶视频聊天，告诉老人家肉球们很好，说着，说着，沈湘红了眼睛，叮嘱他和童话要照顾好哪些肉.团子们，它们一点都不吓人，很通人性。 殊不知，她不说，程倾和童话都已经懂了，有种突然多了很多很多家人的感觉，所以到后来看新闻，瞧见了肉球们的身影，还有动物学家解刨了已经死亡的未知生物的尸体，得出它们和人类相似度比猪还要高的结论。 不少媒体开始呼吁大家要是看见这种生物，一定一定要打电话给林业局，不然的话会受到相应的处罚。 他们最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左乐乐背地里联系了林业局和警察局，等所有的人赶到了别墅，肉球们四处逃穿，任程倾和童话怎么呼喊都没有用。 程倾还被警察带进了局子里面问话，不过，介于左乐乐并没有向警方说饲养或是抓捕之类的词语，只是单纯的告知，回答了相关了问题后就被放了。 之后，一人一帽疯了似的到处找，连下水道都一一查看，可都没有发现一只肉球。 这会儿程倾坐在广场上的台阶上，擦掉了头上的汗，“螺钉和QQ怎么也找不到呢？话话，我们……” “别伤心，它们很聪明的，会保护好自己，我们要相信它们，对，就是这样。” 童话在自己安慰自己，笑得干涩：“橙子，呼叫器响了。” 程倾这才缓过神来，跑到附近的一棵香樟树下蹲着： “大哥。” “程倾，我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去了，”这时候李可以累得受不了，躺在寝室床上休息，“你和童话还有肉球都还好吗？” “不好，我们都不好，大叔！”童话叹了口气，“他们有人已经了解肉球，说它和人类相识度很高，心脏什么的完全可以移植给人类什么的，然后……被人举报，肉球们都逃走了，我和橙子到现在还在找。” “……”沉默了半晌，李可以艰涩开口：“我正要告诉你们，肉球是群居动物，食量非常大，吃同类也不是很奇怪的事。一旦落单的话必死无疑，因为它们和有感情的人一样会感知，会痛苦，失去了同伴会绝食休克，这边剩下的两只昨晚已经去世了。” 如当头一棒，两人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你们别太着急，我会尽快处理这边的事马上回去，程倾你别带着童话到处跑，肉球它们是通过音波联系，喜欢呆在阴冷潮湿的地方，遇见危险的自然反应就是攻击喷毒液，你们保持体力等我回来。” 以上都是李可以和其他同事一起研究出来的结论，为了能够早点回去，哪怕再累再困他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去实验室继续工作。 没有肉球在身边，童话跟程倾跟失了魂似得，无精打采，沈湘打电话来特意问它们怎么样，两人也不敢实话实说，勉强骗过去后，继续躺尸。 终于，在他们苦苦等待了十八个小时后，李可以出现在了面前。 程倾激动得跑过去直接把把他抱住大哭起来。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49章 天大的委屈 “大哥，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好苦啊，现在你终于回来了。” “哇哇，大哥，你明天还在吗？” “在在，明天在，后天也在。”李可以被搂得快要停止呼吸了，“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童话一声呵斥：“橙子，快松开了，大叔都快断气了。” 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彼此的心情都很激动，也很悲愤，谁都不希望肉球从另外一个地方再逃忙到另一处，这样太痛苦了。 他们一直都在关注新闻，想到知道相关人员最近有没有继续追踪肉球。 可当你在意的时候没有音讯，怎么等都没有等到一则相关的消息。 再者，童话只要呆在李可以家一天，她就担心李可爱在其他人不在场的时候对自己下手，因为有好几次，她都看见她眼神明显就是恨之入骨的那种。 “大叔，这样吧，程倾回我家，不想再麻烦你和叔叔阿姨他们了。” 程倾点头如捣蒜，“就是，白吃白喝这么多天，怪不好意思的，在话话家我也比较自在。” 李可以见他们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在反对，下午一点钟就送他们下楼。 他们这一走，屋子里头空荡荡的，李可以回房间打开电脑，不多时，听到了门铃声，本以为是程倾忘记了拿什么东西，推开门一看，却是左乐乐。 “可以，你回来了。” 李可以面无表情点头。 左乐乐不请自来就算了，一点都不客气，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走到了客厅，李可以转身见她已经坐下来，没好气关上门。 “可以，我渴了，给我拿杯水行吗？” 李可以没吱声，扭身去厨房拿来了两瓶矿泉水放在她面前的木几上。 左乐乐看了眼李可以，拿起水站起来，“我拧不开。” “好了。” “你力气还是那么大，”左乐乐说着羞涩状低下头，“是你朋友告诉我你回来的，所以我就来看看，也不知道你伤口有没有完全长好？” 李可以背过去皱皱眉头，思忖了片刻，“没什么事的话可以离开了，我还有事。” 左乐乐坐稳了，语气坚定：“可以，我想告诉你，你那位朋友人品不好，我……” “怎么了？” 左乐乐瞥了好一会儿就是为了哭得梨花带雨而做准备，抽抽噎噎半晌，李可以一个字偶读没有听清，她瞧见了，咬字清楚： “他……他吃我豆腐，还有更过分的事，呜呜呜，还警告我要是告诉其他人，就，就把偷拍的裸照发布到网上去，可以，我，我害怕，所以才来找你的。” 要是说不相信的话，一个未婚还没有男朋友的女孩子哭着说自己被一男生拍了某照片，哀求得到帮助，撒这种谎有必要吗？ 虽然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李可以在脑子里面反反复复想了许久，安慰人的话暂时是说不出口，潜意识里面倒是已经完全相信左乐乐的话。 一番挣扎后，他把左乐乐送回家，随即立马去童话家。 这时候程倾正在吃鸡，听到门被敲得咚咚作响，满以为是叔叔来查房，吓得马上把电脑给光了，线头也拔了，滚到床上假装在睡觉，直至门被打开看见李可以的脸的一刹那，脚速跳动的小心脏终于恢复正常。 “嘭”李可以把门一摔，二话没说，走到床边伸手找他要手机。程倾虽不懂他想要干什么倒也是乖乖照做。 “大哥，这么晚了你来找我要手机干啥啊？” 李可以在相册里面真得翻到了左乐乐裹浴巾还有只穿了内衣甚至没穿衣服的照片，脑子累“嗡”了几声，丢开手机一拳头砸到了他的脸上。 “程倾，你真龌龊！” 丢下这几个字，李可以怒气摔门而去。 童话看完了全程也没明白这两人是怎么了？ 程倾被打得不轻，捂着脸愣了半天才想起来看手机，结果不看到还好，一看把他的鼻血都快吓出来了。 童话见状冷哼哼，“是什么？给我看看？” “不行，这个你不能够看，好了，睡吧。”程倾寻思着等童话睡了，自己再起来把照片统统删掉，哪知还是被她看见了。 “程倾！” “嘘嘘，你小点声，别把叔叔阿姨还有奶奶吵醒了。” 童话大怒，“怎么回事？” “不是，我也不知道相册里面多出这些照片来，话话，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好色之徒，大哥反正是不信我的，话话，你别怀疑我行吗？” 程倾的人品童话是可以拿自己的人头保证的，傻、直、愣是他的标签，好色、流氓胚子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 硬要说他干了这等龌龊之事，难道就正大光明的放在普通相册里面被人给翻出来打脸？显然不成立。 “橙子，你跟我老实交代，你和左乐乐之间有没有不清不楚的事？” 程倾举起手发誓：“除了有天我不小心看见她裹浴巾的样子，之后我就出房间门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童话思索片刻，又问：“那你有没有和她独处的时候？” “呃……这个，好像有，不过当时我在打游戏，没注意她啊。” “你仔细想想，当时她有没有跟你说话，或是拿你手机什么的？” “真不巧，哪次是在平板上玩游戏，没管手机。”说到这里，程倾恍然大悟，“话话，你的意思是她拿我手机自拍然后跟大哥告状？” “对，就是这个意思？” “可为什么呀？我跟她无冤无……”程倾猛地想起之前的事，“好吧，这个女人好可怕啊。” “估计现在大叔已经被洗脑了，我想的话。” 童话内心其实是不希望自己猜对，而事实上就是如此，不管程倾怎么跟李可以解释，他都不相信，末了，还说他自己看错了他。 仨之间的情谊忽然之间如同一座废墟楼轰然倒塌，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不可思议，以至于给童话一个错觉：或许他李可以根本没有把自己和程倾当做过真正的朋友，毕竟在嘴上总说已经不在意的女朋友前面，一个误会就看出了一段关系。 “橙子，别为这种人伤心，一点必要都没有，”童话安慰他，“现在当务之急是快点找到螺钉还有QQ。” 程倾赞同是赞同，一想到李可以跟自己说话的口气还有那些冰冷的文字，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沈湘了解自己这个孙女，到底还是知道了出了什么事，推掉了牌局留在家中跟童话和程倾一起商量，去哪儿找比较好，讨论完毕，分头出发。 而这时候，李可以已经被左乐乐的连环电话搞得人心惶惶，耳畔不是听到她的噩梦就是各种哭诉…… 临近傍晚，他困得直接趴在电脑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又响起熟悉的铃声，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喂？” “可以，我家门口死人了……” 李可以惊得张开嘴不知道说话，电话另外一头还在传来声音：“警车还有救护车刚刚走，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害怕。” “你等着，我马上来。”说罢，李可以速速挂断了电话，打开抽屉抓起钥匙就出门。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被他缩短了四十五分钟，闯了两个红灯，抄了三条近路，抵达到别墅门口，下车后几乎是飞到了门口，倒不是着急敲门，而是查看事发现场，掏出手机“咔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左乐乐闻声后连忙下楼来开门，看见这一幕完全不知道他准备干什么，刚要开口说话，却见他示意自己闭嘴。 李可以又从车里拿来了放大镜，对着自己怀疑的某地细致观察，用带了一次性手套的手小心拿起发现的那一撮小黑毛，谨慎塞进了透明封口袋子里面。 待李可以走进别墅内，左乐乐捂着自己胸口白皙的手方才放下，面色苍白，咬着唇在哪里勉强笑。 “警察有问你什么吗？” 左乐乐抬起头看了眼，点头：“我家门口安装了摄像头，他们都看过了，问我具体是什么时间听到了动静，然后有没有受伤之类的，案件本身没有问什么。” 李可以思考状，弯下腰，双手合十，“你应该还记得监控录像的一些画面吧？” 听闻此话，左乐乐的脸由白转红，但因为低着头的关系没李可以看不到，“是一个男人，他鬼鬼祟祟在我们家附近走了几圈，后面的画面很模糊，然后看见一个黑影子跑到他身边，没多久，男人就倒下了，我出来看见那一幕就报警。” “男人的脸看得清楚吗？” “……这个……” 左乐乐哽咽：“当时我太紧张了，没看清。” 在她说话的时候，李可以拿出手机点开了微博，热搜第一条就是这件事，看爆料者的id，有几分熟悉。 “我去一趟洗手间。” 李可以避开她，点开了那段视频，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男人的模样，分明就是当群殴自己的混蛋头头，还有所谓的黑影其实就是肉球，两者的打斗只因为男人粗暴出腿踢了它一脚，当他倒下的时候，肉球也跑不见了。 “可以？” 李可以忙收起了手机，打开洗手间门。 “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用，你还是去你朋友那里住几天。” 左乐乐见他要走，麻利上前搂住胳膊，把自己的全身力量都压在他身上，央求：“我没有知心朋友，可以，求求你别走，拜托了。” “就今天一天行不行，求求你了。”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50章 赞同你个屁股 李可以是铁了心要走，奈何偏巧这个时候程倾摁响了门铃，左乐乐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找上门，夹在他和李可以中间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大哥，不是，李可以你正好在，”程倾充满斗志，雄赳赳气昂昂，瞥左乐乐的眼神足以可以把她给“杀死”一只手放在口袋里面，另外一只抓住手机举起来，清了清嗓子： “李可以你不相信我就算了，我手机壳上的口红印子你总看得到吧？还有，这个女人，”指向她的脸： “她就是指使小混混打你的那个人，他们曾经还交往过，我这里有录音。”说罢，点开手机开始播放。 左乐乐知道自己已经隐瞒不下去，松开了李可以的手，无颜见他，低声： “是，都是我干得，你们想把我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李可以愣了，准确的说他难以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 “我已经很努力的在你这里刷存在感，努力去讨好你的妹妹，想打听到你所有的消息，你所有的一切我都很在意， 但是，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我，哪怕我求你你都没有给我回应。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可以，我太蠢了，所以才会被别人骗感情，然后欺骗你，是我的错， 我不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看看我，哪怕就是普通朋友那种对视而已。” 说到这里，左乐乐情不自禁握起了拳头抽泣起来： “失去你的时候我才知道你有多好，因为我还差点让你丢了性命，我是笨蛋，大笨蛋。你恨我吧，想怎么惩罚我都行，我绝对不会报复的。” “够了。” 左乐乐泣不成声，想抬起手碰碰他又不敢。 “都过去了。”李可以看向程倾，“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没事啦，反正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就够了，”程倾有些不好意思，搔搔后脑勺冲着他傻笑：“要是下次还发生这样的事，你可别冲动了，不然我这颗心脏心再大也受不啦。” 气氛本来很严肃，被他这么一说，李可以倒是被逗笑了，笑中还险些红了眼睛，再转身看向左乐乐，仍旧在哪里掩着面哭，走过去： “你应该没有其他事要道歉吧？” 左乐乐错愕抬起手，左手抹掉了眼泪，见他好像真得不怪罪自己，吸了吸鼻子摇头。 “还有什么？” “阿辉和那个东西在一起的时候，我楼上看见了，它什么都没有做，是阿辉他自己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倒地，然后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反正现在程倾是对她没有任何信任可言，看也不看一眼，等着李可以回答。 “我姑且再相信你一次。” “可以，我真没有说谎，这种事我也不敢撒谎，我……”左乐乐偷偷看了眼程倾，“我也是真的害怕一个人住这里，其他地方也不敢去，你们留下住几天好不好？” “不好，我已经怕你了。”程倾率先表明态度。 李可以仔细一想，说不定在这里有可能看见那个东西，一口答应了。 程倾刚想发表几句，只觉得脑袋突然一紧，根本不像是戴了帽子，而像是被一只巨大的螃蟹夹住了脑袋，那感觉痛不欲生，飘飘欲仙。 外面开始变天了，转眼间整片富人区都黑了，左乐乐害怕，也不敢一个人出去吃饭，正想着要不要约他们一起，人倒是都来了。 “出去吃吧。” 李可以找来的时候发现附近有一间小餐厅。 左乐乐和程倾没有意见，童话有，而且是很大。 三人随便点了几道招牌菜，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各不相干，吃完了也是AA制结账，出了餐厅，外头正下着倾盆大雨，左乐乐带了伞。 “可以，来这边。” 李可以摇头拒绝，视线一直落在看上去软趴趴的童话身上，走了一步，突然停下来，摘下程倾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 “你们先回去，我去买点东西。” 程倾“哎”了一声，转身要跟着一起，李可以偏不让，使眼色示意他跟着左乐乐回去，没办法，程倾只能够照做。 李可以折回去找到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三明治、烤肠还有一瓶黄桃味的酸奶，顺便抓了几袋薯片饼干之类的零食，结好账出门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而这时，四下无人，童话乘机说话： “李可以，走错了！” “我知道。” 童话不爽地冷哼了几声，再无下文。 李可以走到一座凉亭下来，找了一处看起来最干净的板凳坐下去，撕开了三明治的包装袋，从口袋里面抽出习惯插进酸奶盒。 “吃吧。” “吃人嘴软。” 李可以顺势靠在后面红漆在圆柱上，“还在因为我误会程倾生气吗？” 童话：“哼哼，你说呢？” “那就是了。” 童话以为他后面还有话，稍等了片刻，连个屁都没有，放狠话： “程倾就是太单纯了才会原谅你，像你这种表里如一的坏男人，不值得被原谅。” “是是，不该不该，说实话，我是真没有想过一个女生会拿自己骗人，”李可以无奈扶额，“女孩子处于弱势，自然而然就偏向她。” “这就是你的错了，总是把女生是弱势的话挂在嘴边的人不见得是好人，没有那个男生或是女生还是绝对的弱势和强势，哪怕它这个问题存在，但不是事情上出现问题，而是人， 啧啧，我跟你说这些干嘛，总之一句话，带入个人色彩的判断都或多或少有偏差。” “赞同。” “赞同个屁股，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李可以！”童话的眼睛看着那些吃的仿佛已经尝到了味道。 “吃吧，这些都是给你买的，算是我的补偿，程倾的那一份，我以后我慢慢还的。” “这句话倒是人说的，大叔，我就不懂了，你曾经信誓旦旦说不会在乎前女友的一切，怎么一下就出尔反尔？” “是个男人都会有相类似的反应，倒是你，年纪小小，想得倒是挺多，心也是挺毒的嘛。” 童话不发表自己的言论，尽情享受美食填饱肚子。 当天晚上，童话他们确实看见了“怪东西”和照片上相比，非但不会觉得可怕，不禁让他们联想到了肉球，尽管两者差异悬殊。 时隔几日，有关阿辉的消息出来了：并非传言中那样吓人，只是疲劳过度，加之摔跤后后脑勺受到重击，属于意外死亡。 相关部门追击不明生物的工作并不顺利，到目前为止未发现任何线索，于那些动物学家而言是一种遗憾，在童话看来，没有消息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她甚至希望，螺钉还有QQ它们永远都不会被找到。 尽管她和奶奶是如此想念它们。 眼下他们要回异界部门，程倾是没脸去跟父母当面告别，拿李可以的手机给他们打电话，结结巴巴说了一大通，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啥。 倒是童话和父母的电话前所未有的顺利，她猜想，一定是奶奶在背后帮自己。 “出发吧。” 李可以很高兴他们能够原谅自己的鲁莽。 “哦哦哦，你们终于回来了。”第一个看见他们的人是阿洛泽，算起来，从照顾格斯开始到现在，快有半个月，整个人消瘦了一圈，憔悴了许多，在童话他们眼里却是幸福模样。 “好兄弟，实验室你暂时不用去了，回你们的住所区看看吧。” “哎，别不信啊，教授让我告诉你们的。回去吧。”阿洛泽手里捧着热好的牛奶，走了一步又折回来，“还有一句，恭喜你们找到了一批合格人类，他们要是明天没有任何异常，童话，可以，由你们带去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继续观察几天就可以回来了。” 程倾指着自己的脸：“那我呢？” “呃……这个的话，教授就没有说了。” “不是吧。” 李可以拍拍他的肩膀，“你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 次日一大清早，李可以戴上帽子去给其他人检测，结果都像是正常，按照计划先去找眼镜蛇瞳报告，随后拿到了空仓的钥匙。 所谓的空仓，同人类的小型飞机类似，速度快，够牢固，一旦遇到坠机的情况机体本身会自动启动保护模式，哪怕机体被破坏也可以保证里面的人的安全。 这些解说，李可以和童话也是从阿洛泽那里听说，是否可信也只能够看情况。 “再见，注意安全啊。” 空仓门自动关闭，李可以操作基盘，童话在旁边叹气。 “为什么还要我们侦查一遍，他们事先难道就不做功课的嘛？” “估计是太忙，没时间。” 童话：“大叔你犯不着为他们说话，这个不是有空不有空的问题。” “吱吱，吖吖，嘎——” “什么声音啊？” 这也是李可以想问的。 “大叔，好晃动啊，哎……我，我快掉下去了，大叔！” “抓住我，”李可以把它塞进自己的口袋，现在操作盘完全失控，透过两边的小圆形窗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倒是嗅到了一股儿烧焦的气味，“童话，后面着火了！” “大叔，火越来越大了，我们怎么出去啊？” 李可以情急之下扯断了方向杆，用力敲碎了窗户，竭尽所能跳出去。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51章 找到了，找到啦 李可以和童话驾驶空仓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眼镜蛇回到监控室把属于他们所在的地区的录像调出来，反反复复看了几遍，除了那一团火焰之外再无其他。 为了确认他们的空仓是否出发前没有问题，他先去了超级厂房，叫了几个人询问了一番，无不是被告知，那一架飞空仓维修检查好几次好才放出去。 那么问题究竟是出在哪儿？ 他站在厂房门口掏出呼叫器联系阿可蒂教授： “大事不好了，童话他们的空仓着火，目前还没有发现他们人。” 阿可蒂大吃一惊，忙从座椅上站起来，“你现在在哪儿？” “就在厂房外。” “很好，马上派人去找人。”阿可蒂收起呼叫器后手掌心一片潮湿，腿略略发软，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 这时候眼镜蛇能够想到的人只有阿洛泽和罗威，空仓已经准备好，就等他们出发。 “什么，罗威病了？” 眼镜蛇无奈扶额告诉来报信的黑巨人：“这样，你去通知程倾，让他代替罗威。” “好的，我这就去。” 程倾也好，阿洛泽也罢，都被蒙在鼓里，所听到的无非只是上头临时派他们出去巡查而已，空仓真正冲进了无尽的漆黑中，两人后知后觉感到一丝不妙。 阿洛泽出来巡查过，对此有一定的经验，他嗅到了一股烤焦的气味，循着气味找到了一团几乎快熄灭的火焰。 “阿洛泽，刚刚那个是什么？” “程倾，，那是……” “嗯？怎么了？” 阿洛泽不想告诉他，那是李可以他们的空仓，侧头瞧过他的脸，想来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我们不继续靠近呢？” “不可以，我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万一殃及了……” “可不过去怎么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呢？” 阿洛泽掌住他的肩膀，“我想，一开始的火势肯定会很大，李可以不会傻到一直呆在里面，或许现在他们就在下面。” 这话程倾没听懂，在他眼里，这里就像是动漫中地狱的场景，没有路何来的行走，没有方向又怎么知道哪里才是正确的？ “你先别着急，我们下去看看。” 程倾抓紧了座椅后背盯着窗外那一丝丝的火星，在心里祈祷他们千万不能够有事。 一个小时后—— “你这是要干什么？”程倾凑到他跟前推开他的手，“要回去吗？” 阿洛泽面色复杂点头：“呆的时间长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还是先回去，和眼镜蛇他们商量后再来也不迟。” 程倾发红的眼睛怒瞪着他，卯足了力气推开他的人，自己操作方向杆。 “再找找，他们一定就在火星的附近。” “程倾，我懂你的感受，可我们也不能够乱了手脚去找人，”阿洛泽抢回自己的位置，用左脚拦住他，“你必须要听我的。” “不行，童话和大哥都没有找到，我们怎么能够撇下他们回去呢？万一他们……” 阿洛泽拍拍他的背，“现在只能够这样，乐观点，他们会没事的。” 阿洛泽很清楚空仓内的剩余的氧气还能够维持多少时间，不管程倾说什么，反对的举动有多大，他都不会容许他用自己的命去冒险，万般无奈之下一拳头击中了他的后勃颈，乘机操控方向杆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阿可蒂自从他们出发后到现在都没有静下心，脑海内极其混乱，耳畔只要有一点声音就会被无限放大，眼镜蛇见状，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声。 良久后，厂房的人来转告他们，程倾和阿洛泽已经回来，两人都被送到医务室，现在都已经清醒。 阿可蒂的腿在发颤，他挽住了眼睛涩的手一同赶去看望两人，瞧着他们的神色，方才安心。 “眼镜蛇，你不用呆在这里，赶紧去监控室盯着，我来守着就够了。” “那好，我这就去了，教授你也别着急，他们已经安然无恙。”说罢，他就出去。 阿洛泽身体素质比较好，完全清醒后喝了点白粥脸上明显红润了不少，倒是隔壁床的程倾看起来略有些神志不清。 “现在感觉怎么样？”阿可蒂问阿洛泽。 “完全没有问题，他就不好说，当时已经不舒服了，加上又担心可以他们，大概又受了刺激。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阿可蒂赞同他的话，杵着拐杖移动到程倾的床边，坐在边上捏住他的手，“按说，他不应该被代替去那边，没有出事就已经是最大的庆幸。眼镜蛇疏忽了这一点啊。” “童话，童话……” “大哥，童话，你们在哪儿啊？” “小伙子，看看我，知道我是谁吗？”阿可蒂把嘴凑到了他耳畔，轻声询问，听到声音，呵呵呵笑了几声，“好，没事就好，童话和李可以已经找到了，你啊，什么都别想，好好休息啊。” 话音未落，他抬起手示意阿洛泽千万别揭穿自己的谎言，随后多看了几眼程倾，见他闭上眼似乎睡着了，冲着他招招手，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阿洛泽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阿可蒂，瞅着他变化的神情而默默揣测，谁都不希望他们出事。 程倾出现了大脑缺氧的状况，到目前为止已经好转，阿洛泽一有空就就会看望他，一听到童话或是李可以的名字，支支吾吾半天，憋红了脸也没有说出实情。 程倾双目呆滞，盯着天花板，嘴巴一张一合，阿洛泽想听他在说什么，凑近了，仍旧还是两人的名字。 “阿洛泽，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他们还没有回来。昨天，”程倾慢慢爬起来，靠在床头，“罗威不小心说漏了嘴，我都知道，都知道。” “没这回事，啧啧，罗威他知道什么呀，别听他瞎说啊。”阿洛泽偏过头，避免自己被他看见脸而泄露，“等你再好一点，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我不要，我和童话还有大哥发过誓，要当一辈子的伙伴，可现在他们……都不见了，阿洛泽，我不要一个人……” 阿洛泽忍耐了这么多天的情感突然爆发，抱着程倾两人哇哇大哭起来，外面走道的人听见还以为程倾出事了，纷纷跑进来，结果看见这一幕，伤心归伤心，他们没法感同身受，站了一会儿，就像来的时候一样跑开。 格斯经过医务室看见那群人，左右看了看，站在门口盯着俩男人抱头大哭。 “咳咳咳。” 阿洛泽连忙擦干眼泪站起来，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不好好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那个啥，程倾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打饭送过来。” 格斯知道他这是在故意逃避自己，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拉住他： “和我说说童话他们的事。” 程倾眼里还有泪水在打转，他也超级想知道。 “呃……那个……”阿洛泽心里五味杂陈，深思熟虑后开口：“不管听到什么，你们都要烂在肚子里面。”扫过他们的眼神，正式开讲： “童话和李可以或许还活着，他们在夹缝中看见了一只球鞋在飘动，也听到了些许声音，虽然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人声还是那个空间特有的声音， 如果我算的没有错，明天他们应该会派人再去查看一遍，到时候我一定会去的。” 程倾咬着牙抓住了他的手臂，“阿洛泽，拜托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他们。” 格斯鼻头酸起来，倒吸口凉气背过身，“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一语罢了，掉头转身离去。 还没有到第二天早上，眼镜蛇已经开始派黑巨人去通知阿洛泽到厂房集合，那一瞬间，他也刚刚知道，原来派遣的人有这么多。 十几架空仓分批出发，十多个小时过去，留在异界部门的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唯恐突然传来噩耗。 格斯代替阿洛泽守在程倾身边照顾他，除了去厕所这种事情要叫上罗威以外，几乎没有离开过。 指针每转一圈，所有人的紧张都蹭蹭蹭往上涨，大家的默契只有一个：哪怕心里所想再糟糕，再绝望，也没有一个人说出口。 眼镜蛇盯着电脑屏幕看得眼睛都快瞎了，浓茶和黑咖啡用来提神，无睡眠，也未吃饱，守在监控室内寸步不离。 咚咚咚—— 阿可蒂来到门口，用拐杖敲门。 眼镜蛇从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教授，这边坐。” “这倒不用，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眼镜蛇摘下眼镜走到他跟前，“还没有。要是最后一批空仓还没有找到他们，也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别，话不能够说这么早。” “教授！”眼镜蛇加重了语气，“您也知道那个地方死了多少人，早十几年的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更何况在没有装备的情况下，没有人敢轻易靠近那一片地方。如果结果就这样，只能够说，他们太不幸运，偏巧就飘进了死亡角，铁定必死无疑。” “非也非也，我还是不相信他们就这样没了。”阿可蒂侧过身，“好了，你继续盯守。” 两人拉开一段距离后，就在这个时候，罗威跑来： “找到了，找到他们了！”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52章 双双生还 眼镜蛇不敢相信，当着阿可蒂的面抓过罗威的手臂，咬着牙问他是否真得已经看到他们人？听到答案的那一瞬间，两人都目瞪口呆，愣在原地好似石化般一动不动。 罗威激动的手在发颤，“他们现在就在医务室接受检查，呃，还有就是，童话变回人形了。” 又是一道惊雷从他们耳畔炸开。 三人迈着齐刷刷的步子前去医务室，此时，格斯也从实验室赶去，几个人在夹口道碰面，没有一个人说话，相互交换了眼神后.进了医务室。 三张床并在一起，程倾趴在童话旁边目不转睛盯注视她，李可以也还没有醒来，阿可蒂没有去看医生的脸，打了个手势，叫上带他们回来的阿洛泽出去。 “教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说实话，我发现他们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拖进了空仓，本以为带回来的只是尸体，没想到现在他们有了心跳。” “具体的，他们在什么位置，周围有没有异常……” 阿洛泽摇头：“我们也奇怪，但事实上确实是这样。” 这就让阿可蒂想不通了，活人在哪里若是死亡倒也是情理之中，可已经死了或是快死的人回到这里又活过来，难道是回光返照？ 眼下只能够看他们接下来的身体情况才能够往后判断，阿可蒂不再问话，默许阿洛泽可以进去，而他反身去了厂房。 不多时，聚集在医务室内的人相继离开，眼镜蛇和格斯寻找阿可蒂的身影，迟迟未见，问起罗威也说是不知道。 阿洛泽瞥过他们，挡在门口，煞有介事抬起头：“你们尽可能不要再来这边了。” 眼镜蛇正要开口，他继续说：“李可以和童话需要好生休养，最好不要有人来打扰，这是教授的意思，麻烦你们配合。” 格斯没意见，倒是眼镜蛇想要弄清楚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听闻此话，只是表面上点头答应，随即带上自己的人离开。 “辛苦你了。” “没事，你也回去吧。” 阿洛泽的话还没有说完，瞧着格斯已转身走开，也就不说了。 童话他们回来，所有人都把自己的心放在了肚子里面，期待着他们早点醒过来，唯独眼镜蛇愁容满面，也不和其他人说起李可以的事。 格斯早察觉他举止奇怪，从食堂出直接去找人。 “找我有事吗？”眼镜蛇摘掉了眼睛，背对着格斯坐在试验台前面。 “李可以和童话乘坐的空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格斯也不想绕圈子，“我看过监控录像，那团火焰应该就是他们的空仓对吧？所有人的空仓都没有问题，只有他们出事了，你就不想知道答案吗？哦，对了，你之前还检查过阿洛泽他们的空仓对不对？” 眼镜蛇不说话，故意放慢动作拿起眼镜缓缓戴好，“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整理那些检测报告，另外想想疫苗的事。” “照你话的意思，我一点都不能够插手了？” “没错。” 格斯冷笑了三两声：“还是说你怕我发现什么？” 话一落，场子顿时冷掉。 “李可以的能力和实力其他人有目共睹，至于那个童话，虽然神经大条，倒也他挺聪明，再加上一个程倾，这个组合确实厉害，远远超过了你们小组，若是某人些人担心因为职位因此受影响的话，背后做手脚，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还有一点，我到现在都没有理清楚我们异界部门新出来的等级排位，你是否可以科普一下呢？” 眼镜蛇面上波澜不惊，转过身直视她：“你问的时机不对，大家现在都在担心李可以和童话的身体，你就别私心揣测了。” “私心？你确定？” “你的私心没有人不知道，我就不把话戳破了，我现在还有一个实验要做，请你离开。” 格斯咬咬唇，挺直了腰板仰起头：“很好，我就不打扰主管了。” 刚走了几步，格斯停下来回头盯着他，“希望主管早点把这件事搞清楚，不然，我们这些旁观者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一语罢了，走出了他的实验室。 当天晚上除了阿洛泽给程倾送饭以外，确实是没有人靠近医务室半步。 格斯其实很想去瞧瞧，奈何罗威总是冷不丁出现，一直都没有机会。 几天过去，程倾完全恢复健康，而李可以和童话还在昏迷中。阿洛泽负责转告消息，另外实验室的工作也没有耽误，可以说忙得飞起。 这会儿补了觉直接又去实验室，然后带饭给程倾，瞧着他不吃也不动一下，安慰： “你再这样不吃不喝，等他们醒来了，你又病倒了怎么办？” “ 不会的，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 “你一点都不清楚，听哥的话，多少吃一点，也别总是守在这里，出去转一圈，上天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程倾面无表情：“不用。” “哎，你怎么一句话都进不进去呢？” “等他们醒了我就好了。” “这……”阿洛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行吧，我也不劝你了，我去忙了。”说着，起身要走，这时候程倾看见童话略微张开嘴，而李可以的手臂抬起来有三四公分的样子，他连忙叫住阿洛泽： “哥，你快过来看看，他们是不是醒了？” 阿洛泽满腹疑惑，重新坐在椅子上盯着两人观察。 “是是，真醒来了，我，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看看。” 阿洛泽还未起身，手已经被李可以抓住，吓得他脸顿时发白。 “可以……你，你抓我干什么？” “别……别去。” “啊？我让医生给你检查不好吗？” “不用，”李可以摇摇头，看向童话，“程倾，童话醒了没？” “嗯，醒了，童话，你听到我说话的声音没有？” “……我又不是聋子，你这么大声我怎么会听不到？” 程倾激动的眼泪掉出来，“太好了，你们终于醒来啦！” “喂喂喂，多大了，还哭，你好意思吗？” 童话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身体还是很诚实，抱住程倾“蹂躏”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脸，能够真正摸到他的感觉真好啊。 李可以笑着看两人，侧头拉过阿洛泽的手，小声说：“暂时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们醒了，拜托。” “嗯，我懂了，你们放心吧，”阿洛泽抹掉眼泪，点头如捣蒜，“你们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去外面守着，只要听到动静你们就马上躺下。” 李可以很感谢他想得这么周到，谢过后目送他走出医务室，同时提醒童话控制音量。 “大哥，话话，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疑惑困扰程倾许久，现在他看见两人的眼睛，感觉答案就要浮出水面。 “嘘嘘，”童话靠近程倾，手搭放在他左肩上，“这件事等我们回去再说，听阿洛泽说，你也坐空仓出去过，还差点死掉？” 说起这个，程倾挺难为情，不曾想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健硕。 “哎唷，你们看我现在这个样子，那像是出过事啦，放心啦，放心。” “程倾，让你担心了。” “只要你们安全回来就好，大哥，瞧你，又瘦了。” 三人畅聊了一刻钟，听到阿洛泽咳嗽声马上终止，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权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天后，阿洛泽没时间守在这里放风，加上李可以和童话也不想继续装死，索性扮演了一场“死里逃生”的戏码，配上程倾“精湛”的演技，瞒过了所有人。 终于，这里不再是一潭死水，没有人板着张苦瓜脸工作、午休、吃饭、泡澡……全都因为李可以和童话恢复生机且自身体验了一种重生的快感，空气中都漂浮着喜悦的味道，每到吃饭的点，食堂内又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阿可蒂也算是松了口气，万分庆幸童话这孩子平安无事，不然的话，压根不敢去想结果。 如此氛围之下，内心还在不安的眼镜蛇笑得十分勉强，呆在实验室里哪儿也不想去。 自从格斯那天对他说了那番话后，他无不是觉得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盯着自己，监察一切，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而且非常不爽。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可蒂很欣慰员工们重新拾起了斗志，为了继续激励他们，去去晦气，准备举办一场欢迎会，也是专门为童话和李可以庆祝。 大家平时着装都是清一色的白大褂或是海蓝色的工装服，聚会嘛，要穿得漂漂亮亮，洒洒潇潇才是，道理不错，可这话出自阿可蒂的嘴里，大家都觉得怪怪的，具体是什么怪也说不出来。 童话确实是直肠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当着众人的面，直言：“老头儿，你也一把年纪了，到时候可别穿得太奇怪，把大家给吓着了哟。” 此话一出，阿可蒂恨不得自己的眼神能够杀死这个嘴无遮拦的臭丫头，至于其他人没忍住，各个都捧腹大笑，无奈下只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离欢迎会还有二十八个小时。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53章 为情所困 童话恢复人形后毕竟不方便和一帮大男人住在一起，就算格斯千百个不乐意，也不得不同意她住进自己的寝室。这倒好了，突然多了一个人，反而失眠。 格斯睡在门右边，童话在左，中间被格斯安装了一道临时门帘，说是不想被曝光隐私。童话就奇怪了，都是女孩子，难道他有男孩子的癖好不成？想归想，到底不会真得说出来。 “喂，睡了吗？” 童话打了哈欠，揉揉泛着泪水的眼睛，“就快睡着，被你这么一喊，醒了。” “那就好。” “什么呀，你大晚上不睡觉就算了，拉着别人算什么。” 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格斯不需要顾虑那么多，随她说去，自己说自己的。 “你们为什么要撒谎？” “啊哈？撒什么谎？” “你脑子笨，忘记了倒也没什么，李可以不同，他不会不会不记得你们在夹缝发生的事情，如果你们是刻意要隐瞒的话，至少也要编一段故事不是吗？” 被她这么一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童话揣着明白装糊涂：“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说这个了。童话，我问你，你和可以到底是什么关系？” 童话的小心脏突然开始加速，脑海中那一幕幕画面不断浮现，且一遍比一遍清晰。他的眼睫毛，他的毛孔都能够看见的那种。 “喂！睡着了吗？” “呼呼，别一惊一乍好不好啊，我都快被你吓出心脏病了。”童话说话的同时，两只手叠在一起无意识摁在心脏位置。 “我喜欢李可以。” “……”童话不止一丢丢懵逼，“大姐，你喜欢他跟我表白个什么啊，哦，哦哦哦，我知道了，”爬起来，撩开门帘，“你是怕大叔拒绝你是不是？” 格斯不甘示弱，爬起来不说跑到她床上步步逼近，“你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那你想听什么呢？兄妹？哥们？还是情侣？” “童话，别胡闹，我是认真的。” 好吧，童话现在看出来了，“同伴关系，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你确定？” “大姐，这种事情还需要撒谎或是编故事吗？再说了，和大叔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帽子，能够发生啥？” “倒也是，算你听话，老实交代了。”格斯吁了口气，轻松了好多，转身爬到自己的床上。 “那我问你，可以在你们那边有女朋友吗？” “没，”童话眼珠子一转，改口，“前女友倒是有一个，对他还没有死心，现在都惦记着大叔呢。” “什么？前女朋友？”格斯顿时开始慌乱，脸变得红彤彤，“他们交往多久了，为什么分手，现在还在暧昧没有断彻底？童话，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啊呀，我好困的说，大姐你就放过我吧，这种事情你问当事人就好。” “不行，你不说我今晚不会让你睡觉的！” 童话想不明白，当初对李可以只知道吹胡子瞪眼睛，想法设想把他赶走的冷面女如今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细细一想，有一段时间自己不在他身边，难道就是那个时候两人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羞羞事？ 即便如此，她也不认为问她就可以知道答案。 “除了上面的问题你还想知道什么呢？” 这个嘛，格斯什么都想知道，但她嘴上不说，侧过脸，问：“你有没有听他说，类似不想谈恋爱或是不结婚的话？” “呃……确实听过，莫非你表白被拒绝了？” “才没有呢，我就是随口问问，不管怎么说李可以都三十多了。”说罢，格斯抓过薄毯子盖在身上，“好了，睡觉！” “切，浪费我睡觉的时间。” 本想一觉睡到天亮自然醒，梦正甜，童话也不知道是谁在敲门，敲了一次两次就算了，还没完没了，根本是不让自己不得安生。 “谁啊？再敲门，信不信我帮你手指头给扭断！” 狠话已经撂在下，童话吐了口恶气重新躺在继续睡觉。 “话话，快起来，我们要为欢迎会做准备，大家都在水清大厅集合啦。”程倾一面解释一面给她拿衣服放在床头，“这是你的便服，还有手套和帽子，我和大哥在外面等你哈。” 童话真不想当着那么多吐糟阿可蒂，满心欢喜的欢迎会竟然是从打扫卫生开始，夸张的是，其他人的装备都挺普通的，就他搞特殊，戴上防毒口罩不说，身着防护服，手戴医用手套，看在其他人都不计较的份儿上，她姑且不讽刺。 他们其实不知道，异界部门每隔半年就会地毯式做大扫除，尤其是针对各个实验室，平时使用的器皿要反复消毒，样本或是其他东西都要重新整理一遍，存在电脑内的资料要查漏补缺…… 工作量很大，分到每一个人的头上倒也不困难，速度的话，半天就可以完成。 童话和程倾被分配到了食堂，帮忙洗盘子和拖地抹桌子什么的，她有自知之明，自己这大一个块头去实验室很容易帮倒忙，可也不至于洗盘子吧。 “橙子，我手都起泡了，肚子也好饿，我们去后厨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这样不好吧，万一那些吃的是欢迎会要用的怎么办啊？” 童话伸出手指头使劲儿点了点他的脑门，“你笨啊，反正都是吃进肚子里面啊，早吃晚吃有什么不同吗？再说了，这么大一个食堂就我俩儿在这里洗洗搓搓的，饿了吃点东西不过分吧。” “倒也是。”程倾成功被洗脑，说起好吃的肚子还真的就饿了，忙拧干了手里的湿抹布，跟上童话的步伐一起朝着美食进军。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被人捷足先登！ “罗威！” 一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罗威手里的一块黑森林从叉子上掉在了地板上，“嘘嘘，瞎叫叫干嘛啊？” “吃东西也不叫上我们，不够意思！” 程倾撇撇嘴角，掀开了一锅盖，“哇塞，话话，这里还有热巧克力。” 童话闻言后打开柜子找到了三只十公分高的玻璃杯，一一放在长桌上，用勺子盛满热透透而香喷喷的巧克力倒进杯中，举起与自己的鼻头平齐，“干杯！” 罗威没有去碰杯，抿了一小口，继续坐在地上咬了一口剥了一半皮的芒果： “我心情不好，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偷吃甜食。” “哦？”童话坐在他旁边，“方便说吗？” 程倾盯着他的脸，“我们要是能够帮忙上一定会帮你的。”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罗威倒是有些不知所措，抬起手用手背抹掉了右嘴角上沾上的芒果汁，“没什么。” 童话吐吐舌头：“切，瞧你这个鬼样子这么会没事啊，算了，你想说我们还不想听了呢，”说着，偷拿了两只纸杯蛋糕，招呼程倾出去继续擦桌子。 “哎——等等。” 罗威没想他们真的会走，别扭地低下头叫住他们。 “说吧？” 童话顺势坐在他对面，盘起腿，自顾自吃起来。 “我……我说了你们可别笑话我啊。”罗威把招呼打在前面，面色突然一红，又是扭捏状站起来，“童话，我问你哦，换做是你，你会喜欢李可以那种男人吗？” “嗯？” 童话似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苦恼了。 “哎呀，算了，我还是不说好了。” 童话拍拍大腿笑他，“这就害羞啦？我猜你是因为喜欢格斯，然后呢，人家不喜欢你才难过吧？” 罗威无言承认她确实是一针见血，程倾也明白了，补刀一句：“这样说的话，你和阿洛泽遭遇差不多了，被自己喜欢的女人忽视，哎。” “接下来的话都不要说，够了！”罗威双手绕在一起横在胸口，“反正我一直跟着格斯，她习惯这样，我也习惯了。但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她之前那么讨厌李可以，突然间就喜欢上了，童话，你也是个女的，难道这是你们特有的功能？” 童话想一巴掌拍死他，“女的就得明白另外一个女的吗？你这什么逻辑呀，还有啊，男人女人那个不是多变的动物。” “是吗？” 程倾赞同童话，帮着说：“就是就是，男人的花花肠子女人很多时候都不懂，喜欢这种事要你情我愿，我猜你都没有表白就在这里难过，还不如阿洛泽呢。” “够啦，听你们说的话，我这肚子满是火，散啦，散啦。” 童话瞧着他那一副气鼓鼓又怂的样子，不想继续打击，勾住程倾的肩膀走出去。 “话话。” “嗯？” 程倾低下头盯着地板上的纹路，“你看起来不高兴，是因为格斯和大哥吗？” 童话连连摇头，皱皱眉头下意识捂住肚子稍微弯下腰，“橙子，我……我肚子好痛，不行，你先忙着，我去去就来啊。” 程倾不明所以，搔着后脑勺犹豫要不要跟上去，刚迈出脚，迎头看见李可以穿着便服跑过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童话呢？” “话话突然说肚子痛，跑去厕所了。” 李可以面色一沉，再没有说话，掉头跑开。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54章 老头你看过来，略略略 李可以一口气跑到了女厕门口，听到里面似乎没有动静才问童话。听到声音后，童话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告诉他自己没事。 “确定没事吗？” 童话瞬间羞红了脸，蹲在马桶低下头瞧着那抹抹红色，咬咬牙：“哈哈哈，真没事啦，你赶快走吧，免得被人以为你是变态呢。” 李可以并没有她的这句话而放心，仔细一想，双颊微微泛红，默默离开，再无声无息出现在门后，抬起手敲了三下门： “我进去了。” “啊，那个，你，你千万别进来！” 可惜，话说完了，这时候李可以已经闭上眼睛凭着感觉摸进去，准确地停在了洗手台旁边，从口袋里面掏出那个让他脸红的东西放在上面。 “我在外面等你。” “啊？” 童话羞得掩住脸，好想好想钻进马桶里面随着水一起冲下去。再睁开眼睛，洗手台上的卫生巾让她百感交集，裂开的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原本打算守株待兔，等格斯这个唯一的救星来救场，现在好了，救命稻草完美解放了自己。 冲出洗手间后，她凑到李可以耳畔悄声说了一句：谢谢，随即跟逃命似得嗖嗖几下跑远了。 李可以淡淡一笑，单手插进七分裤牛仔裤口袋里面，慢慢悠悠跟上去。 大扫除完毕，大家也都没有立刻休息或是偷懒，蜂拥挤到了食堂内，有的人在补充能量，有的在数餐盘和酒杯，消过毒之后放在一两米宽的篮子拖到欢迎会大厅，还有的人，已经赶去布置现场。 虽然咋看之下都是清一色的大男人，不过审美观与艺术家有的一拼，和家庭主妇般能干。 开场之前，童话仍旧罩着一件已经被弄得脏兮兮的围裙在大厅边晃悠，脸上的表情仿佛度过了春夏秋冬，明明之前都没有痛经的说，偏偏在这种重要的时刻掉链子。 她时而望着离开的人从大厅正门走进来，换装，化妆后的各位颜值蹭蹭蹭往上涨，尤其是程倾还有李可以，着一身西装，笔直地站在那里，映着暖色系的灯光，光笑笑就觉得很好看。 “话话，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程倾瞥见童话，冲着她挥手跑过去。 “呃……那个，”肚子又开始在作妖，童话咬着牙没吭声，等它缓了些许，仰起头笑了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你们先玩着，我这就去换衣服。” 格斯同意借给自己一身类似公主的白纱蓬蓬裙，尽管难以相信一个御姐为什么会有这个，却也谢过她的好意，只不过，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公主，现在以后都不会是。 临时搭起来的换衣间内还有其他人在，看见她来都纷纷扣住口子，拉上裤链，或是脸红，或是哈哈一笑而过，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 “穿上她我就是一个行走的笑话。” “哎？” 看见衣架上还挂着一套花花绿绿类似小丑的服装，童话想到了一个妙招，一番精心打扮，果真成了最滑稽的那个小丑女。 而此时，李可以一个人站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稍稍晃动酒杯，隔着酒杯脚去看那一盏形如莲花的水晶灯，看着看着，格斯着一袭黑紫色带蕾丝边的露肩拖地长裙出现在他左手边。 “累了？” 李可以没去看格斯的脸，当然不知道她化了“女巫”妆，看上去神秘十足，又万分性感而妩媚。 “没有。” “那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喝喝酒，聊聊天？” “这样看着他们也挺好。” 格斯结舌，不曾想到他这个人原来比自己还要闷，转念一想，眉头微蹙，“是因为觉得我碍眼吗？” “当然不是，我从来都不是喜欢站在聚会中心的人，安安静静在这里看着笑着有什么不好？” 格斯合上唇偏头抬起手掩住自己发烫的脸，空气中漂浮着甜甜蛋糕的香气，周围灯光微弱到可以忽略，突然好激动，手挪到了胸口，里面的心脏好似下一秒就要冲出来。 “恭喜你还活着。” 李可以恍然一笑，伸出手，“谢谢你。” 格斯犹豫了几秒，送上自己的手，在肌肤相触的那一刻，她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可以滴出血的那种。 “上次你拒绝我的事我已经忘了，现在……现在我告诉你，我，我喜欢你。” 诧异两个大字印在李可以莫然的脸上，沉默了许久： “嗯。” “嗯？就这样？” “很抱歉，答案还是一样的。” 格斯的脸由红转白，手掌心的温度渐渐退去，目光也跟着一起冷却： “之前我对你确实很过分，我现在道歉。和你认识了这么久，也多少了解些，你果然很优秀，也有能力，还有没有挖掘出来的潜力。照这样发展下去，不管在你的世界还是这边，你的前途都是一片光明。 可我总觉得你不是那种可以一辈子不谈恋爱的男人，你看起来很凶，没有人情味，但事实上你很细心，眼神很温柔，感觉在期盼着什么。不知道我猜想得对不对呢？” 被人猜出心思的滋味其实不太好受，李可以挺难为情的，背过身一口喝掉杯中的略带苦涩的葡萄酒，到嘴边的话，在看见童话一身怪异打扮，站在人群中逗得其他人哈哈哈大笑的一幕，闭嘴不谈。 格斯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身高尤为凸出的童话在哪里蹦蹦跳跳，明明感觉很蠢的样子，却也好生羡慕，在同样的年纪，自己就已经在实验室内不知白天黑色的做实验，不对，本性不同，怎样的年纪都不会如此。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什么话也不说，默默盯着他的侧脸，再去看童话，或许自己再怎么喜欢也抵不上他的喜欢。 “好了，大家都在一起，你也别一直站在这里，”格斯刚说完，故意挽过他的手臂把把带到人群中，颔首冲着大家尽可量露出自己最最可人的笑容，末了，低声提醒李可以，“别板着脸，多笑笑。” “嘿嘿嘿，你们这是……”有人开始拿两人开玩笑，“快说，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格斯盯着他李可以的嘴抢先了一步：“你们自己猜，”罢了，拉过他移步去旁边空出来的舞池去跳小白船。 “你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聚会不就是吃吃喝喝跳跳舞么？跟我跳舞让你难受？” “倒也不是，我不喜欢跳舞。” 格斯瞧着他的神色，担心他当着众人的面撇下自己，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 “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至于泼我冷水，让我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吧？” 李可以没再吭声。 童话站在旁边，程倾瞧着她，邀请她去跳舞，不过被拒绝了，反倒是把她推出去跟着其他人一起摇摆。 “心情不好？” 阿可蒂突然从童话身后冒出来，险些把她给活活吓死。 “老头儿你别这样吓人好不好？” “不跟着一起跳？” “不了，我手脚不协调，万一把他们给伤着了，你负责啊。” 阿可蒂噗呲笑出声，童话弯下腰，方便他跟自己说话。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童话摸摸后脑勺，跟上他去天台。 “身体确实没有问题了？” “听你这话的口气，怎地，你想我出事啊？坏老头子！” 阿可蒂一脸无辜：“瞧你这个孩子，说什么话？我这是担心你，担心你呀，哎，狗咬吕洞宾。” 童话鼓起腮帮子故意不说话。 “跟我说说空仓到底是怎么爆炸的？” 童话神色一变，瞧着阿可蒂那双深不见底的浑浊眸子，思忖片刻，双手合十反手放在后勃颈上，仰起头： “不清楚哦，我还以为你和眼镜蛇会告诉我们怎么起火的呢。” “当真一点都不知道，孩子，这事很重要，你要是想起了，哪怕只有一个模糊的片段，也要告诉我啊。” “老头儿你这话啥意思，我觉得我会故意隐瞒？” 阿可蒂不说话，摆着张严肃脸注视远方。 “好啦，虽然没有用，但你要听是吧，我说就是嘛。”童话瞥了眼他，正过脸，“尾巴那里开始着火，我和大叔没时间思考，只能够找东西把窗户砸碎跳下去，至于后面的事，不记得了。” 阿可蒂长长吁口气，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又长长的胡子，“然后了？” “然后空仓离我们越来越远，没啦。” “嗯，你下去玩吧。” “老头你呢？” 阿可蒂恨铁不成钢，揪了揪她的手臂，“没大没小的，没人的时候叫我老头也就算了，当着其他人的面再不许这样喊我了，知道没？” 童话伸出舌头：“略略略，老头儿，老头儿，坏老头儿，糟老头儿。” “你个坏丫头，果然和你爷爷一个样。” 童话一愣，抓住格斯的手不让他走，“老头儿，跟我讲讲我爷爷的事吧。” “我和爸爸一点都不了解他，可我奶奶一直都惦记着，她房间抽屉里面全部都是爷爷的照片，如果我回去后，可以带她来看看吗？” “不行。”阿可蒂毫不犹豫拒绝，“你你爷爷的事我可以说，但你奶奶绝对不能够来这边。”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55章 哼，跟你爷爷一个样 “你爷爷的情况和现在的李可以差不多，他刚刚来的时候，跟木头桩子没什么两样，从早到晚都不和其他人说话，主动和他说话的人，得不到回应，之后也就不再搭理他。 当时食堂还没有这么大，打菜的窗口也就一个，他哪怕再饿，也会等到所有人吃完离开才去。有几次，我忙得忘记时间，去吃饭的时候就看见他盯着一张黑白照片，边看边吃。 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那是照片，恰好那些天有人失了东西，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几个脾气很硬的还带头去搜他的床铺。他终于开口说话‘你们都不准动我的东西！’ 有人被他的模样吓坏了，挑事的倒是没有，几个人联合起来把你爷爷打得很惨，那张照片也被撕的稀烂。 我以为就这么结束了，万万没有想到你爷爷也挺狠心，竟然敢下手把打他的人饭菜里面下了泻药，还有其他什么的。所幸没有人出事，倒是都变乖了不少。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提防着你爷爷。” 童话垂下沉重的脑袋，小声问：“就因为下泻药？” “当然不是了，有人在你爷爷实验室里面发现了很多他自己研制出来的毒药，他们是这样说，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确实是很厉害。” “嗯，您继续说。” 阿可蒂换了一个站姿，“我对他很好奇，想要了解他，开始在食堂里面等他来打饭，渐渐地，我们就熟悉了。他真得是天才，不管是么都难不倒他。 所以上面的人才会马上提拔他，那么重视他，还给他准备了单独的宿舍，单独的休息室还有一个特殊的实验室。 可以这样说，要不是有你爷爷在，我们异界部门就不能够走到今天。我嫉妒他，也恨过，恨他为什么那么优秀，让我望尘莫及，可也幸运，得亏和他认识一场，我才能够了解以前从来不知道的奥秘。 和他相处的日子，每一天都很精彩，从来都没有活得那么充足过，哎，真怀念啊。 只可惜，你爷爷是人类，在他去世之前没有……” 说到这里，阿可蒂突然止住，“啊——”看了眼腕表，“原来都这么晚啦，孩子，该去睡觉了。” 童话满脸问好，“老头儿，去世之前还有什么事没有完成，你倒是说呀。” “咦？我刚刚有说这个吗？”阿可蒂扣扣自己有些发痒的鼻子，“以后有空我再说给你听，哈欠，好困啊，下去吧。” 童话拉住他的手，“不行，老头儿你不说我就不让你走。” “啧啧啧，你这孩子！”阿可蒂掰开她的手，踮起脚尖气鼓鼓点了点她的额头，“多大了，还耍赖皮。” “才不是呢，难道今天大家高兴呢，老头儿你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 “老头儿我困啦，孩子乖，放我下去睡觉，我年纪大了，跟你们这些孩子比不得，知道没？” 童话当然知道了，可就是不想放过他。 这时候李可以和程倾找上来，阿可蒂乘机逃脱，童话鼓起腮帮子，指着两人： “你俩儿什么时候来不行非要挑这个点？”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童话。 “大家都散了，我和大哥没找到你人，这才上来的，你怎么还生气上了呢？” 童话刚要继续，该死的痛经又开始了，“算了，不和你们说。”一语罢，撇下两人下楼。 路经大厅，她确实没有看见一个人，现场有些混乱，地上全都是瓜子壳还有杯子蛋糕的奶油，长桌上准备的吃的东西基本空盘，顺便抓了些只有五六分甜的糖果塞进口袋内，反身回宿舍。 刚进屋，还未抬起脚迎头就被一包卫生巾给打中了鼻子。 “喂！你有病啊，干嘛拿这个丢我？！” 童话拾起来回击丢过去。 “干什么去了？” “我干什么不关你事好不好。” “是不关我事，可你用我的东西，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这么没礼貌的吗？” 说真的，童话不觉得格斯和礼貌这个词搭边，所以说不说都无所谓，再者，说不定给得不情不愿呢？ “怎么不说话了？嘴巴不是很厉害的吗？” 童话转身洗手间，格斯站在门后，等她出来，她说： “你怎么好意思让一个男的给你送这个？” “哈？” 童话躺在床上又坐起来，“你在说什么啊？是大叔给我送来的。” “我要问的就是这个！” “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格斯看这个她的模样，气得想吐血，转身坐在自己床上换气，“跟你这个白痴说话真是浪费我的口舌。” “大姐，你在说谁呢，自己在那里生气还怪我，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你说什么？” “我说大姐你的更年期是不是提前到了？” 格斯也不管她有没有来大姨妈，掀开被子坐在她身上，揪她的脸，扯她的衣服，挠痒痒……有几个瞬间，童话感觉自己要笑得窒息过去了。 “啊——” “救命啊——” “闭嘴啦，臭丫头，你个大白痴，混蛋！” “格……格斯，放……放开我，我我要痒死啦！” 格斯松了手，瘫坐在床尾靠在墙上喘气。 童话捏着自己的衣领子努力爬起来，狠狠地盳了一眼，“恶毒的更年期女。” “你有种再说一遍！” “更年期女，恶毒女！略略略。” 就在格斯再准备下手的时候，门被敲得咚咚作响，“话话，你睡了吗？大哥让我给你送红糖水。” “还没有，快，橙子你快进来，有人要杀我！” 程倾闻声一惊，马上打开门，却见格斯抱着童话，笑得好不灿烂。 “程倾你太贴心了，这种小事都能够想到，童话，赶紧跟人家说声谢谢。” 童话倒是想说，可脖子都快被勒断了，“快，快松手，我快不能够呼吸了。” “啊呀呀，程倾你还愣着干什么，放下东西赶紧走啊，童话她害羞啦，我替她谢谢你啦。” 程倾一脸懵，不知道格斯为何突然对自己这么温柔。 多站了几分钟，他回到自己的寝室，没见着李可以，阿洛泽也不在，问罗威他们去哪儿了，也没有回应。 呆了将近快半个小时，迟迟不见这两人回来，程倾不困，也坐不住，跟罗威打了一声招呼后出去。 快要走到大澡堂，他看见阿洛泽从里面出来，全身就裹了一条白浴巾，头上包着毛巾，脸通红，聊了几句，接着去找李可以。 “程倾，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李可以从监控室门的右侧跑出来，拉住他的手走向相反的那一条走道。 “大哥，我在找你。” “有话上去说。”李可以指了指天台。 紧接着，两人抄近路上去。 这个点已经很晚了，李可以确定三分之二的人都已经入睡。 “大哥，你去哪儿有事吗？” “嗯。”李可以压低声音，“去澡堂的时候我发现眼镜蛇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去厂房，足足两个钟头才出来，按说，那也算是这里的机密.处，就算他是主管也不能够随便出进。所以我怀疑他有什么不良的动机，就好比是——” 程倾猜出了八九分，对上李可以的眼睛，两人眼神交流，谁都没有明着把话说出口。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找谁才靠谱呢？” “确实是个问题，说实话，我一个人也不相信。” 程倾接连叹气。 “估计上头才是最靠谱的。” 程倾一激动，拍了拍手，“差点把这个给忘记了。” 两人商量好，这事暂时先不告诉童话，日后再做观察，如果一旦留下了眼镜蛇可疑举止的证据，李可以打算直接给上头发邮件，是否能够成功，也只能够到那个时候才知晓答案。 事实上，剧情并没有按照两人所想而发展，反倒是眼镜蛇一点举动都没有，每天关在实验室，一有事，全都是他的人出面。 其实不止他们怀疑眼镜蛇，格斯也是，这事她同阿可蒂说过，几次都没有结果。阿可蒂也察觉到李可以他们暗自的行动，找了个机会把他们全都叫到自己的休息室。 “教授，有事说事把，别绕弯子。”格斯双手交叉横放在胸口上。 “正有此意，”阿可蒂微微点头，目光落在眼镜蛇脸上，“该你说了。” “我知道近几天你们都在暗自观察我，怕是怀疑我对空仓做了什么手脚，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李可以和童话所乘坐的那一架恰好有问题，之前没检查出来，仅此而已。 假若你们非要扣在我头上，怪罪于我，那我也没有办法。该说的也就是这些。” “你们也听到了，眼镜蛇是老员工，异界部门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不会不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谁都不希望以后再发生，所以说，任何都要百分之百的细致，” 说到这里，指向李可以： “后天，你和格斯带着住所区的人去其他平行世界试住一周，然后把整理的资料还有写好的报告交给眼镜蛇，还有什么问题吗？”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56章 分工 李可以和格斯离开的那天，童话呆在爷爷曾经的实验室内翻箱倒柜寻找他是否留下什么东西，可以瞧瞧，或是摸摸，那种感觉仿佛是见到了他本人。 她想要知道那种感觉，而非是听到旁人说起自己的爷爷怎么样怎么样。 程倾找了她好久好久，要不是半路碰到了阿洛泽说是她在哪儿，一天过去或许都不知道呢。 他敲着那一扇已经生了锈的苍老门，轻声念着童话的名字，而室内，童话捧着一本类似日记本似得的薄子塞进自己的衣服内站起来去开门。 “你怎么来了？” “大哥和格斯姐已经出发了。” “嗯？”童话一愣，“去哪儿了？” “带着住所区的人去其他平行世界去了。” 童话举起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暂时别说话，揣测后试着问：“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 程倾无奈点头。 “为什么要瞒着我？不，不对，你，李可以还有阿可蒂、眼镜蛇都在瞒着我是不是？” 确实是这样，程倾不想实话实说，把手搭在她手臂上解释：“不是这样的，教授决定得很突然，我们也是刚刚知道消息，之所以让格斯姐去那边，教授是怕你身体出现问题。” 童话脑子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并非是事实。 “话话，你别生气，大哥和格斯都带了呼叫器，若是安全抵达到平行世界是可以和我们联系的，还有你马上就要检查，我现在就带你去医务室好不好？” 对，童话差点忘记了，阿可蒂他现在把自己当做重点的实验对象，似乎不搞清楚为何在夹缝中变成帽子又变回来的缘故，誓死不罢休。 人都已经走了，也犯不着非要和阿可蒂对着干。童话回寝室把薄子藏好后，随着程倾一起去见所谓的“名医” “哈喽。” 童话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就是阿洛泽，果然，做实验的男人穿上白大褂后，居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自己真得变成了小白鼠。 见他带着助听器，打开一程亮程亮带有银色镶边的箱子，拿出从未见过的东西，检查步骤还有各种询问，确实挺像那么一回事。 “睡眠不好的话，睡之前就不要喝那么多水，饮食太过于单调，你得补充维生素E，蛋白质，这时候的焦虑对你百害无一利，尽可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对了，还有，不要吃太多甜食，对你大脑和牙齿都不好。” 这会儿童话是真相信他是医生了，“阿洛泽，你到底有几重身份，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你就说说呗。” 程倾也很想知道，眨巴眼睛等待他的答案。 “哈哈哈，”阿洛泽先是笑了几声，两手插进白衣大褂的口袋内，“害，我就装装样子，还真是把你们给唬住了。” 童话和程倾感觉自己又被冒犯到。 “我啊，顶多就是一个半吊子医生，上不了台面的，可以办事去了，这里总得有一个略懂医术的人，所以我就上场了，就这么简单。” “切！”童话讽刺笑笑，“得，我就不打扰你了，橙子，我们走吧。” “哎！”阿洛泽煞有介事咳嗽了几声，反身几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仔细观察了几眼，速速反锁上门，背靠在旁边的墙上，指向她床底下的褥子比划。 童话看了一会儿，半信半疑掀开它，发现了一张浅粉色信封。 阿洛泽担心她说话，提前给她继续打手势，比划。 童话会过意，看了眼程倾，忙把信封折起来塞进衣服内层口袋，随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两人走出医务室之前，阿洛泽低声提醒他们： 尽量别总是呆在一起，各干各的事，有什么问题，偷偷来找我。 童话最近因身体不适没去实验室，程倾本来跟那些工作八竿子都打不着，偶尔会检查异界部门的无线网的情况，再就是帮助那些电脑中毒或是卡机或是出现其他问题的同事忙。 而此时，乘坐空仓的李可以和格斯还有剩下的四个人已经安全降落到某一个平行世界。 这里的环境宛如就是住所区的复制粘贴，不同的是，蓝天白云，夹杂着花香的徐徐清风吹在脸上，感受到真正生活气息，竟然能够看见远方一烟囱内冒出的青烟，那一刻很容易让人忘记这里是另外一个神奇的地方。 格斯才没有闲心去欣赏那些再普通不过的一景一幕，发出机械的声音，指挥着哪个人应该住在哪栋楼哪一层，具体到哪个门牌号。 “从现在开始你们暂时没有名字，由你们衣袖上的作为代号，我现在念到一个数字，请你们回答‘在’明白了吗？” 他们当然明白了，各自好奇为什么不是童话和李可以来带领，莫名其妙就派来一个看起来就不好相处的女人。 “001。” “在！” “003。” “在。” “005。” “在。” “很好，最后一位，007。” “在。” 格斯在每一个人后面当天的日期下面打了勾，随即把观察表格交给了李可以，“后面有他们住的地方，你一个人带他们去。我回去收拾我们自己的卧室。” 李可以还在想什么叫做“我们的卧室”一回头，格斯已经走远了，身后的003凑过来，“我还以为你和童话是一对呢，原来不是啊。” “可不是，你们俩儿瞧着根本合适。” 李可以勉强笑了笑：“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说着，他把他们送到各自居住楼，随后找到了一个清净的亭子休息。 这会儿童话盘腿坐在床上，盯着那封已经拆开的信封犹豫要不要联系李可以，不多时就听到呼叫器响了。 “现在在干什么？” 童话咂嘴，心想：这不是我该问你的嘛。 “没什么。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不告诉你和格斯去那边？” “临时决定的，你现在也不适合出来。生理期过去了没有？” 童话抓了抓床单：“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开口问女生这个的？” “呃……好吧，你不好意思，我就不问了。那封信拿到没有？” “拿到了。你叮嘱的事我都会记着，还有你，终于和格斯有机会单独在一起了，有什么误会和不爽的，都给说开。免得等你们回来，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我们可受不了。” 李可以沉默不语。 “喂？你在听吗？” “在。” “老头子说了，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去休息一段时间。” “当真？” “你以为我是你啊，哼哼。” “抱歉，有些事真不是想要隐瞒你，我还有事要忙，暂时不说了。” “好的，随时保持联系啊！” 话音落，童话仍旧紧紧地捏着呼叫器坐着一动不动。脑内忽然闪过薄子的身影，冒出来的那些杂念统统散去，连爬带滚钻进了床底，找到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薄子。 它不薄不厚，封面上到底是一儿童骑在水牛上，水牛屁股上背着竹篓，已经看不清楚，粗糙不平，摸起来有些刺手，凑近了，还能够嗅到一股儿木屑味，还有淡淡的霉气。 “爷爷还有写日记的习惯？” 这样一想，童话刚准备翻开的手突然停止了。 “我这算不算偷窥啊？”摇摇头，“不算吧，如果留下什么重要的事，或许我还能够帮忙上呢？” 一面安慰自己，一面小心翼翼翻开了第一页：字迹潦草，大致能够看见仨字：同和湘。 “爷爷和奶奶的名字？” “应该吧。” 接着翻开一页，字数没有超百，涂鸦倒是吸引了童话的眼球，“没想到爷爷画画还不错呢。” 又一页：原来当爸爸的滋味比我想得还要刺激，哎，我什么时候能够看小同一眼？ 童话眼眶渐红，鼻头开始发酸，略过中间，随后翻到了一页： “到这个年纪才差不多习惯这里，我到底有多失败啊。好在湘他们生活得不错，还有我出生不久的孙女，小脸蛋可真像她奶奶。” 薄子后面三分之一是空白，映入童话眼帘不久后，萦绕在她心间的某种复杂的感情迟迟不去。 这时，程倾来找她一起是食堂吃饭，敲门没有回应，不禁试着握住门把手打开门，看见她趴在床头似乎在哭。 “话话？” “啊？” 童话偷偷摸摸擦干净泪眼，背过身凶他：“没长手吗，不知道敲门？” “我敲门了，没听到动静我就，就开了。” 童话掌住自己的脸，小声吸了吸鼻子，“干什么？” “一起去吃饭吧。” “不了，我一点都不饿。” 程倾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阿可蒂刚刚告诉自己的话，搔着后脑勺：“教授说我们也不是非要在这里等大哥回来。” “什么意思？” “他建议我们先回去，休息也好，继续找体验者也好，反正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实话，童话不觉得这话出自那个老头的嘴巴。 “是真的哦。” 童话撑起下巴：“走吧，我们再去问问。”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57章 日记本 阿可蒂的原话是： 虽然有很多谜团还没有解开，不过照现在的情形来看，紧张的时刻已经过去了，这里已经开始恢复原来的工作节奏，人人各自干各自的事情心里也没有多余的压力。你和程倾这段时间都辛苦了，也不需要特地等李可以回来，你们现在就收拾一下东西回去。 转念一想，童话也清楚自己和程倾也帮不上什么大忙，确实如老头而儿说得那样，回去过几天正常人类的生活，倒也不错。 当天下去四五点钟，童话和程倾被罗威送到了道口一路回到那边，以往有李可以，童话几乎从来不会去想路程时间，出现在何处……可现在不同，相比程倾而来，她相当于是一根“老油条”有些细微末节的地方需要提醒他。 异界部门那边还算是暖春，而这边似乎提前进入夏天，两人穿着长袖带帽子的卫衣，从小巷子里面走出去，沿着被晚霞照过的街道走了没有超过十分钟，面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 街道口，童话冲着他挥手，分别后转僧各自走向自己的家。 一步，两步，三步……眼看着离家门越来越近，童话也跟着越来越紧张，怎么说呢，之前虽回来过，可并非本体，看见奶奶倒还好，若是正好撞见父母的话，想想结果，就感觉好怕怕。 刚到门口，童话的手还没有抬起来，偏巧就印证了那句老话：你怕什么就来什么。 熊丽丽挎着一只布袋包，里面的大蒜还有小葱露出一部分，陪着那张又吃惊又恼火的脸，整体感超级诡异。 “呃……妈，回来了。” 反正都走到这里了，接下来的下场也差不多就那样了，童话咬咬牙，笑得极其勉强。 “你，给我进屋。” 童话一听她说话的口气就知道教训开始了，乖乖进屋跟在她身后一路去了后阳台。 “站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听懂我的话没有？” 当然听懂了，童话并不觉得自己的耳朵只是装饰品而已，单纯好奇母亲为何不直接劈头盖脸把自己给骂一顿，反倒是神情复杂的把自己关在这里。 这个疑惑直到听到了沉重了脚步声，以及父亲那浑然天成严肃，扯开粗嗓子后，顿时明白了，敢情这对夫妻是准备双打！ 阳台上印有绿荷的圆灯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稍显黯淡的黄色灯光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四周除了马路上来往车辆的鸣笛声最为清晰以外，再去其他杂音飘进三人耳内。 童话保持偏头的姿势斜睨两人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灯光的脸，小心脏不自觉噗通乱跳： “爸，妈，我饿了。” 童小同悲壮掩面叹口气，不知为何自己这个女儿总是口出惊人，此时此景竟然说出如此幼稚以及无语的话来。 “呃……真得好饿，好饿，奶奶还没回来啊，哦，我出去找她。” “慢着！”童小同拉住女儿的手，给了她一个需要自己领会的眼神，“你还知道回家啊，我和你妈妈之前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一连出去几个月，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啊！” “就是，我们就你一个女儿，快二十一了，什么都不懂，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和那些人在一起，你倒好，一个字都不透露，还让你奶奶来糊弄我们。我们是年纪大了，生二胎有风险，不然你要是有个弟弟妹妹的，看我还管不管你！” 听这话，父母也确实是信了奶奶的话，不然，一定会疯掉，但听了他们的真心话，百感交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明天打算做什么？是不是还要装病？” “……”童话好想知道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我现在就警告你童话，明天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哪儿也不准去，要是被我知道你又偷溜了，我一定打断你的腿！” “我支持你爸爸。” 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好吗？童话满头黑线，真不想搭话。 “怎么不吭声啊？” “哎，父亲大人都发话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童小同就是看不惯她阴里阴气的跟自己说话，“我和你妈虽然已经给你办了休学，但不代表你可以在家无所事事，资料课本什么的，都托你同学给你带回来了，从明天起，你给我每天看书练习，不懂的地方问你杨叔叔去。” “杨叔叔是谁？” “就是之前给你上过课的老师，具体那门课我给忘了，总之，我这里有他的电话号码，到时候你来找我。” 不，我就算是被难死了，也不会找你的。这话童话嘴上没说，心里来来回回走了许多趟。 归家的感觉着实糟糕，早知这样，童话一定会跟着程倾去他家。好在奶奶懂自己，父母周末还要加班给学生补课，不然的话，在家多待一天，离死神也就越发近了。 叩叩叩—— “谁啊？” “是我。” 童话腾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奶奶，这边坐。” 沈湘把刚刚买来的香草味冰淇淋递给童话，瞧着她迫不及待的揭开小盖子，撕开包装纸的样子，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幼时的孙女。 “奶奶，您是对我最最最好的了。” “啧啧，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沈湘边说边搬动椅子凑近她，“跟奶奶说说，怎么变回来了？” 童话咬了一大口，慌忙咽下去，“您还记得之前我跟说的么？” “记得啊，你说你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可以飞起来，然后就变成了帽子。” “对，奶奶，神奇的是，我就是在那个地方又变成人了，不过，”童话盯着奶油滴在自己手背上，愣了几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成帽子，尤其是是爸爸妈妈在的时候，我好担心。” 沈湘握住她的手，“别担心，如果真变成这样也不算是坏事，至少让你爸妈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说呢？” “倒也是呢，奶奶，还是您想得通透。”说到这里，童话忙把剩下的冰淇淋吃下去，擦干净手，检查门锁，神神秘秘从枕头芯里面拿出了那本薄子。 “这个是爷爷的，我偷偷藏起来拿回来了。” 沈湘伸过颤抖的手，指腹触及到薄子的那一瞬间很快地又缩回去。 “奶奶，真是爷爷写的日记，我，我还偷看了几篇。” “童话，你把你爷爷的东西从那边拿回来没事吧？” 被这么一问，童话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看在奶奶兴奋得都快不会说话的样子，笑着摇摇头：“哪会有什么事啊，这本来就是爷爷的东西，我把它拿回来给您不也是情理之中的嘛，您就拿着吧。” 沈湘眼眶顿时变得湿润，双手接过东西直点头，“还是我孙女对我还，知道我惦记着什么。”说着，笑着，两人差点抱头大哭起来。 不需要刻意去看，去感受，童话完全知道奶奶有多么想念爷爷，哪怕平日里总是嫌弃他睡觉前不喜欢洗脚，吃东西就开始吧唧嘴，指甲一连几个月都不剪，看起来挺老实的，女人缘却是极好，想当年因为打翻了醋坛子，两人还大吵一架，连着一周闹冷战呢…… 如果自己想要恋爱的话，好希望像爷爷奶奶那样。 童话就不打扰奶奶去回忆那些往事，轻手轻脚离开她的房间，乘机出门转转，看看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周围可否有变化。 结果变成了买买买，吃吃吃，天色渐暗，正准备趁着爸妈回家之前打道回府，一回头居然碰上李可以的母亲，立马被认出来。 “哎唷，你，你，”秦春燕忘记了儿子的女朋友的名字，想了好一会儿，“哦，童话，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是吧？” “是是，阿姨，真巧呢，” “是啊，这是我们的缘分啊。” 童话不知道怎么接话，陪着傻笑。 “秦春燕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拉住她的手，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边走边说： “你和可以发展到什么地步啦？” “阿姨，您这问题我回答不了，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 秦春燕权当做她这是在害羞，压根没往心里去，轻轻拍她手背， “阿姨知道你们相差好几岁，不过嘛，现在的年轻人只要相互喜欢，也不管年龄的事。我也不是那种想不开的长辈，现在我和他爸爸就盼着他早点结婚生子，趁着我手脚还灵活，给你们带带孩子。 可以这孩子也真是的，一定是怕我们不喜欢你，交往了这么久才把你带回家吃饭。他就是这样，想得多，做得多，嘴巴笨，甜言蜜语什么啦的，一句都不会说。 童话呀，你一看就是那种特别体贴人的女孩子，应该不会怪他对不对？” “我倒是不在乎男人会不会说话，”童话点点头，哎，不对了，“不是，阿姨，我……” “好好好，你不在意就好，”秦春燕立马打断她的话，也让她无机会可插，“可以这段时间很忙，都没有回家，阿姨也知道你们已经同居了，相互照顾好彼此，我们做家长的也就放心了……” 哎？阿姨怎么越说越远了？这天没法聊下去，童话强颜欢掰开她的手停下来： “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58章 我跟你哥不是那种关系 童话一路溜到了马路对面，歇口气准备掉头回家，偏巧这个时候余光瞥见李可爱跟着两三位纹有纹身的少年走进了网吧，其中一位还勾住了她的腰，她却是跟另外一位说说笑笑。 “没办法，谁让我看见了呢，权当做是帮你哥哥吧。” 童话过了马路，三步两步进了网吧，放眼过去，吃着泡面抱着女孩子的男人有好几个，还有几个女的穿着暴露，电脑开着，却是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看了几遍都没有瞧见李可爱的身影。 “小姐姐，问一下，这里的洗手间在哪儿？” 玩手机的女孩子头都没有抬起，举起夹香烟的手指向一处，“左拐往前直走就是了。” “谢谢你。” 童话转身走去，捂住鼻子继续憋气。 咚咚咚。 “里面有人吗？” “唔……” 童话听到了一点动静，蹲下去，透过门缝看见里面有好几双脚。 “咳咳咳，我尿急，麻烦你快点。”童话故意这么说，活动手脚做好热身动作，迟迟不见里面有人回应，管它三七二十一呢，卯足力气撞开门就是了。 “啊啊——” 李可爱从未想过有天会以这样的方式求助童话。 当然了，童话也不想这样。 或许是身高够高，块头比较大，又有可能是自己的表情挺凶狠的，所以缠在李可爱身边的两个小混混才会落荒而逃，童话才不管哪些，抓起李可爱的小胳膊下楼。 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跟在后头，谁也不说话，方向也不定，一会儿朝西一会儿朝东。反正童话是看出来了，她这是要一跟到底。 “我说，你回家不行吗，跟着我算什么？” 李可爱红扑扑的脸蛋上滑落几滴眼泪，不想给童话看见，埋着头压低了声音： “你会去我家告状吗？” “哈？喂喂喂，小妹妹，你以为我是你啊，小学生才会告状，你就别多想了，赶紧擦干眼泪回家去，免得让你爸妈，还有哥哥担心。”童话边说边做了一个“去去”的动作。 “才没有哭呢，我眼睛里面进沙子了，”李可爱嘴硬，偷偷擦干眼泪，打开书包拿住自己的小钱包，“给你。” “干嘛啊？” “就算你跟我说你会保密，我也不相信，拿着这个，当做是封口费，我心里会踏实些。” 童话想笑，不过感觉她还在偷偷哭，极力忍住了。 “我再说一遍，我什么都不会说，但也不代表我一直都不会说，除非你老老实实去上学上课，别跟那些人品不好的男孩子在一起玩，我就放心了。” 说着，童话懒得跟她继续解释，掉头走，走着走着，李可爱又跟上来。 “我不想回家，哥哥不在，爸妈一门心思就是逼我学这个，看那个，我已经受不了。”李可爱铁了心要跟着她，“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已经赖上你了，谁叫我是你男朋友的妹妹。” 童话一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这个误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澄清啊！除了收留他，她暂时也没其他法子。 家里多了一个人，沈湘是最高兴的。 起初，熊丽丽和童小同也挺欢喜，不过嘛，一听到她是自己女儿男朋友的妹妹，脸色就开始发生了变化，饭桌上的气氛也变了。 李可爱不是傻子，哪怕感受地得彻彻底底倒也没有说半句，跟童话说话也客客气气，不像从前那般刁钻无理取闹。 “我要跟你一起洗澡。” “为什么？” 童话关上衣柜，把自己高中的一套棉质方格纸睡衣塞进她怀里。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跟你一起洗澡。” 李可爱说一不二，这股执拗让童话万般无奈，有几个瞬间，她深深怀疑李可以曾经的生活到底有多惨。 “为什么你们家没有浴缸啊？” “穷。” 李可爱接过她递来的塑料小板凳，把毛巾折起来放在上面坐下去，“我跟你关系又不好，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看不惯有女孩子被欺负。” 李可爱两手托起圆下巴，打量光着身子的童话。 “你到底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啊？” 童话丢去一个冷眼：“你把我都看光了，还问我这个，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李可爱掩住嘴嘿嘿嘿笑，指着自己的胸，洋洋得意：“你是发育不良么？我哥哥是怎么看上你的呀？” “你这么想，你哥哥知道吗？我现在正式解释：我和你哥哥不是你们想得那种关系。” “那是什么关系？” “朋友吧，呃，对，就是朋友。” “不对哦！”李可爱突然趴在她背上，扣住她脖子，“你刚刚犹豫了三秒，这样就说明你在说谎，或许，只是你单纯的暗恋我哥哥，我哥哥才不会喜欢你这种又高嗓门又大，胸和屁股那么平的女孩子。” “喂，你到底把你哥想成那种男人啊？” 李可爱伸手点点她的脸，“乐乐姐的身材就超级棒，声音也好甜，长得也漂亮，跟我哥哥很相配，你觉得呢？” “完全没有get到你的审美，算了，跟你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洗完了，你别磨磨蹭蹭的啦。” 童话站起来，拿过干毛巾擦身子，侧头见她仍旧盯着自己，下意识捂住胸，“有什么好看的？” “其实我知道乐乐姐和我哥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李可爱突然背过去，“我也知道我很虚荣，也很做作。” “你这是又怎么了？” “童话，我这种女生是不是非常讨厌？” “嗯？” 童话有点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告诉你哦，我朋友，还有闺蜜们都不和我一起玩了。” “为什么呢？你干了什么？还是她们伤你心了？” 李可爱掰手指，嘴里数着数，“等我洗完了再告诉你，你先出去吧。” 童话没做声，穿好衣服出去。 片刻后，童话听着开门声扭头看过去，李可爱穿着自己的睡衣，袖子长了一截，裤腿也卷起来。 “别看啦，我知道我很矮。” “没有啦，挺可爱的，”边说边拍拍床，“你睡这边，我睡这边。” 李可爱两手搭在背后观察了一下卧室的布置。 “你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没想到房间也是，”李可爱走到书架旁踮起脚，随后抽出一本《复活》“天哪，这种书，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你都看完了吗？” 童话骄傲点头，“当然，那些书可不是买着做摆设的。” “是是，你们的世界我不懂。”李可爱转身跳在穿上，滚来滚去，故意把脚放在她的枕头上，扯她还没有干的短发。 “你再闹，我不客气了哈。” 李可爱见好就收，乖乖躺在童话旁边，侧过身子抱住她的手臂： “你先跟我保证，我告诉你后，你同样要保密。” “我也没说非要听啊。” “不行，你就得听，还不能够告诉其他人。” 童话弹她的额头，“第一次碰到你这种丫头。” “我说了哦，你不准插话。我……我有个闺蜜喜欢上隔壁班的班草，她们也不告诉我，我哪儿知道呀，然后，他跟我表白，我就答应了。” “打住！” “我没谈过恋爱，你跟我说我也安慰不了你。” “都说啦，别插话嘛！” “好好，你说，我真是怕了你。” “她们一个个都开始疏远我，然后就跟其他女生说我的糗事，做作，恶心还有好多好动，全都是其他同学告诉我的。 我找她们谈过，但我小看她们了，我这张嘴根本就吵不过。我男朋友，呸，那个班草还骂我是绿茶。” “然后呢？” “然后没有人和我玩，没有和我一起回家。” “所以你就跟那几个小混混在一起？” “没错。他们确实好色，对我也真得还可以，至少，会站出来帮我说话什么的。” 童话盯着天花板笑了笑：“你的青春还蛮丰富的嘛，也是一件好事，以后回想起来，说不定挺好玩的哦。” “你呢，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这个……” 李可爱坐起来从这个她坏笑：“没有人喜欢你跟你表白是不是？” “是，没错，怎么滴？” “我哥哥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真的哦。” “为什么？” “我哥哥特别喜欢那种眼神干净，身子干净，反正什么都很干净的女孩子。” 童话耸耸肩，“谁要你哥喜欢啦？” “童话姐，这样吧，我来撮合你和哥哥。” “别别别，”童话靠在床头真想踢她一脚吗，“你不是一直都很看好你和左乐乐吗？怎么就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她呀，别提了，我不想做一个和她一样的女孩，童话姐，我以后跟你这混好不好？” “你这丫头！什么叫做‘混’？” “我说错啦，我要跟着你一起尽情玩耍，我爸妈那么喜欢你，我哥也是，反正你以后也是我嫂子，现在搞好关系也挺好，你说呢？” “要我说多少遍，我和哥清清白白，麻烦你们不要随便点鸳鸯好不好！？” “不好。”李可爱躺下去，“嫂子晚安。” “你！” “对了，嫂子你明天送我学校好不好？拜托啦！”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59章 习惯成自然，并无小心思 次日周一，童话其实没打算送李可爱去学校，奈何，她这个丫头实在是会撒娇，爸妈也好，奶奶也罢，全都站在她那一边，非得让自己送她一程。 就这样，有朝一日，童话虽然在去学校的路上却不是上学也不是路过，纯碎被逼无奈妥协行为，突然间有种当姐姐的感觉。 童话站在离校门口有五六十米的地方，挥着手臂赶走李可爱赶紧进去，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同时也瞧见了几位板着脸的女生站在一起，貌似在等李可爱的样子，不禁停住脚步多看了几眼。 高二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听程倾说：女生的友谊太奇怪了，我怎么都搞不懂，幸好话话你跟她们不一样。 是啊，或许就是因为不一样，以至于她这个女生都不懂女生之间的羁绊到底有几层含义。呆看李可爱和她曾经的朋友、闺蜜而言，仍旧是看不穿，想不透。 “喂，丫头，”童话没想到自己会帅气出现在她们中间，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把唯一一张五十元大钞递过去，“给你的零花钱。” 李可爱还以为童话发烧脑子有问题，拉过她的手，踮起脚尖摸摸额头，情不自禁小声嘀咕了几句。 “好啦，你不是看中一套嘛，钱不够再来找姐。” 这种在曾经是朋友的面前被人宠着的感觉真棒！ 李可爱裂开嘴笑得更开心，接过钱点点头，“谢谢嫂子！”说着，摆出一张极其自豪的脸转身离去。 童话被两三位女生盯了好几秒，通红的脸无处可藏，等她们走了才吁了口气，恨恨拍自己的手，怎么就那么不老实，居然把钱给送出去了！ 也正是这样，她似乎有些懂李可爱那个丫头了，大大咧咧，凶巴巴的样子都是外衣，她同其他乖巧女孩一样，渴望被朋友认可喜欢，也希望被父母重视……只是内心的世界都被藏起来。 “啊，我居然会揣测一个小丫头的心思，哎哎，好奇怪啊。” 童话笑笑拍自己的脑袋，盯着两位保安大叔把校门关上才离开，走到附近一家母婴店门口，接到了奶奶的电话，说是她已经出门和朋友去棋.牌室，回家的话，好吃好喝的东西都在她房间柜子里面，至于不想的话，出去玩一点都没有问题，只要天黑回家就成。 想了想，童话当然要出去耍了。 可上哪儿耍是个问题。 工作日，各条大街上都没有多少人，没有一个伴，去哪儿玩得不痛快。 愣了愣，她决定先去找程倾，看他在做什么，实在无聊的话，一起打游戏也不错。 “哎哎，话话，我在这里，这里呀。” 此时，童话已经走到了程倾家楼下，正要进去，忽闻有人在喊自己，回头一看果然就是程倾。 “呃……你打扮得这么非主流是打算干嘛？” “嘘嘘。”程倾不敢跟她在这里堂而皇之聊天，左右查看情况后，把她拉到附近的一石头路上。 “我正准备回家拿衣服来着。” “你没回家吗？” “是啊，没敢回，我爸妈看见我，一定会问东问西，你也知道，我不会撒谎，嘴巴也不会说，万一把你给出卖了，你会不会杀我先不管，我一定会自责死的。” 童话丢给他一记白眼咂舌，耸耸肩膀问他现在住哪儿。 “没住哪儿，在长椅上睡着，一醒来就被保安大叔带去保安亭……哎，现在算是出来了。” “好吧，瞧你这个鬼样子，也别乱跑，先去我家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 罢了，拎上程倾的帽子一路抓回家。 “给你。” “我的衣服？” “没错啊，忘记啦，年前你在我家住了几天，你个傻瓜，夏天的衣服也跟着一起抱过来，倒也好，现在派上用场。什么都别说啦，快去洗澡吧。” 童话拿出一双他穿过的人字拖丢在浴室门口。 他洗完澡，穿好衣服直接推开了程倾的房门，看见她赤裸的背，没等她转头大骂，速速关好门。 “对，对不起，话话。” “没事啦。” 程倾扯开自己的衣领子把脸埋进去。 “真，真真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故意的。” “我都说没事啦，你又不是第一次看见。” “那倒也是，不不，不是，话话，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啦。” 童话换好衣服把门打开，伸出手拍拍他的背，“之前你都没有不好意思，现在是怎么啦？” “没，没什么，”程倾偷偷拍自己的脸，转过身冲着她笑了笑，“没事啦。” “进来吧，吃鸡还是打LOL？” “不了。”程倾躺在床上，“话话，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你和大哥在那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边说边爬起来，单手掌在床沿上注视着她，“我真得很想很想知道。” 童话其实也知道，苦涩笑了笑，双手环住自己的肩膀背过身开始回忆： “那里很黑很黑，我根本就看不到大叔的脸，像一只塑料袋一样飘来飘去。刚开始我还以为我们必死无疑，没想到后来我们非但没有一点事，恢复意识后，整个的人感觉和现在差不多，谈不上身处危险什么的。 可以自由呼吸，哪怕没有食物和水，大叔还是照样精神百倍，喊我名字的时候，声音一直都特别响亮。 哦，想起来了，那边还有回音哦。说实话，咋听很像鬼在嚎哭呢。” “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 童话回过头看着他点头：“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才是让我们最惊悚，也最不能够释怀的，只需要想到一点点，手脚都没有力气。 程倾，或许接下来我说的话，你愈发难以置信呢。”说到这里，童话双手紧握，低着头盯着床单上的哆啦A梦，“不知道呆了多久，我突然变回来，大叔找到我，后来我们发现了台阶，对，我们很确定那就是台阶，跟着它一步步走，一步步走，周围还是一样黑，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慢慢地，脚下的台阶不见了，消失了，我们又飘起来。就这样，我们从头至尾就干了一件事，找台阶，最后的最后，阿洛泽发现了我们。” 程倾听愣了，情不自禁开始脑补她所说的画面，不行，不行，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台阶的形状和颜色。 “橙子，你说，那边是不是也有人呢？” 童话心不在焉，自问自答：“大概吧，不然那么结实的台阶是从哪儿来的？明明就像是我们这里的普通台阶那样，哎，想不通啊。” 窗台上有鸟雀在啄玻璃，时而啾啾叫几声，两人慢慢闭上眼睛，听着彼此的呼吸，你说一句，我答一句，沉默后，离入梦也就不远。 夕阳西下，街道上人声鼎沸，各个餐馆内的香气飘散到各处。 沈湘踩着黄昏归家，人走到门口，刚要插进钥匙，却是发现门压根就没有锁上，皱皱眉头嗔怪童话未免也太马虎。 “童话，在家吗？” 沈湘放下钥匙，走到浴室洗了把脸，站在门口冲着她的卧室继续喊： “话话，在吗？” “啊？” 童话迷迷糊糊中依稀听到了声音，翻了身摸到枕头盖住自己的脑袋继续睡觉，旁边的程倾顺势抱住她，两人紧挨着，气息拂过彼此的脸颊。 沈湘推开门看见这一幕，吓了一大跳，虽然孙女也该到谈恋爱的年纪，不过嘛，大白天的睡在一起，要是被她爸妈看见了，不得打死了才罢休？ “两只懒猪快点起床啦，听到没有哇，话话，橙子。” 程倾闻声后非但没睁开眼睛，还把脑袋往童话身上蹭了蹭。 “小兔子崽子你给我起来啦！”沈湘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快起来！” 程倾完全是被吓醒的，睁开眼瞧见自己搂着童话，又发现奶奶也在场，一咕噜跳下床。 “奶奶，您千万别误会，我，我不小心睡着了。” 沈湘用力戳戳他的额头，“你小子要是敢有那个心思，看我不……” 话还没有说完，童话坐起来伸了伸懒腰，“奶奶，你是不是偷吃冰淇淋了？” “哈哈哈哈。”沈湘真不知道童话的鼻子是怎么长的，漱过口都被闻出来，“什么都别说了，你爸妈也快回来了，都赶紧去洗洗脸，把头发给梳一梳。” 话音落，童话还想睡，趴在程倾背上让他拖着自己出去。 沈湘开始准备晚饭，两孩子挤在浴室里面一起洗脸照镜子，跟从前那样，比较谁的脸大，谁的肤色白一些，谁的瞳仁颜色好看…… “话话啊，帮奶奶出去卖一瓶醋去。” 话音一落，童话和程倾突然听到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交换了眼色，忙不迭跑去厨房。 “奶奶，你怎么了？” “奶奶？” 程倾阻止童话把她扶起来，“话话，你先别动奶奶，观察一会儿再说，我去给打急救。” 童话呆若木鸡蹲在那儿，握住沈湘的手，“奶奶，你到底是怎么了？” “奶奶，奶奶。” “话话，怎么样？”程倾打完电话跑回来，“一点意识都没有吗？”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60章 猴人怪 童话和程倾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眼睁睁看着沈湘被推进了抢救室，之后的时间好似被冰冻起来，行动得异常缓慢。 数小时后，一位医生走出来，童话立马跑上前： “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马上就可以转入到普通病房，你是她的？” “我是她孙女。” “尽快联系你父母，老人年纪大了，住院这段时间要悉心照顾，再不能够受到任何刺激。” “是是，谢谢医生，谢谢。” 童话这会儿终于可以把心脏放在肚子里面，程倾见状，拿出手机给叔叔打电话，不多时，童小同赶来医院。 要说奶奶怎么突然晕倒，童话也不知道，所以说一问三不知，童大同独自站在病房门口，一面拍额头一面唉声叹气。 程倾一个外人，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想了想，下楼去买了饭送上来，劝童话和叔叔多少还是吃一点。 童小同的脸色还是那么难看，背对着两人，“你们回去吧，有我留在这里就够了。对了，童话，让你妈妈晚上做了饭送来一份。” 这会儿熊丽丽刚刚到家，连口气都没有歇，拿上银行卡准备出门，恰好迎面碰面上了回家的童话和程倾，知道沈湘没有事，顿时轻松了许多。听了女儿的话，马上去厨房准备晚饭，亲自送到医院去。 童话被要求看家，幸好有程倾在旁边陪着，不然，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话话，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么入神？” 童话抬起眼皮顿了顿：“我觉得奶奶肯定是看见了什么，你也知道，她胆子一向都很大，一般的恶作剧或是吓唬人的东西都吓不着她。” 被她这么一说，程倾越想越不对劲。 “会不会是肉球呢？” “应该不是，奶奶见过它们，要是真看见了，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被吓到送进医院？”童话左手掌住下巴瞅着厨房看了许久，“我们在这里瞎猜也不是法子，只能够等奶奶醒来了。对了，你今晚就住在我家，别再去睡公园长椅了。” 两人正说着话，李可爱冷不防出现在面前。 吓得童话差点跳起来破口大骂。 “你家门都没锁，我就进来了，嫂子，你怎么和他在一块儿啊？” “嫂子？” 童话的脸瞬间涨红，忙不迭捂住了李可爱的嘴冲着程倾傻笑了几声，“她纯碎就在胡说八道，你别当真。” “唔，呜……松开啦，我……快憋死了！” 童话松了手，冷眼瞧着眼前的丫头，“你可别告诉我又来我家住啊？” “嫂子，我外公生病了，老妈去照顾他，我又不想和老李单独在一块，就跟他说你会收留我，他马上就的答应了。” “……”童话有点不相信这丫头的话。 程倾是怕了李可爱，能够躲多远就躲多远。 童小同在医院守夜，童话趴在阳台上看见母亲回来了，赶紧让程倾躲起来，至于李可爱嘛，想住的话，随她便了，母亲问起来也不会反对。 本来李可爱打算只住两天，可发现程倾迟迟不走，她也就赖在童话家不走，倒要看看这两人到底啥关系，也方便帮助哥哥。 沈湘住院，一住就是整整七天，童话和程倾每天去看望她，直至出院那天，没等来童小同，沈湘就跟着两孩子一起回家。 “哎，还是家里面舒服啊。”沈湘叫来童话，让她搬张椅子坐在自己对面，随即让程倾去门口放风，万一来个什么人，说一声。 “奶奶，您是不是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 沈湘郑重其事地点头，已经发白的眉头皱成了一条线：“很可怕的东西。” 童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望着奶奶突然说不出话来。 “看不清脸，从来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在医院里头我就开始琢磨，”沈湘到现在一想起来，登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很邪乎的东西。” 奈何童话一句话都没有听懂，也完全想象不出来。 “奶奶，您说清楚一点，我，我脑子里面还是空白的。” 沈湘伸出手放在她左肩上，“还记得奶奶之前跟你讲得猴人怪的故事吗？” “嗯。” “你照着那个猴人怪想想，满口獠牙，身上没有毛，手脚跟人一模一样，有的没有脸，有的脸已经烂掉。嗖一下出现了，嗖一下又不见了。” 从前童话就觉得奶奶鬼故事很厉害，那种低低沉沉的嗓音，描述出来的感觉不禁让人跳进了那个故事里面，身临其境。 而此时此刻，童话腿都软了。 “童话啊，奶奶就是担心它是跟着你们才来到我们家的啊。” 又是一个惊悚故事在童话的脑子里面展开。 “奶奶，不会吧？” “不是最好了！” 童话想起来，之前和李可以有好几次都明显感觉被人跟踪，可不管怎么反侦结果都是一样。 “童话？你在听奶奶讲话嘛？” “哦，在，奶奶我在听。”童话缓过神来抬起头，“奶奶，我明天还是和程倾回那边去，真要是被您猜中了，我会害了你们的。” “你也别太着急，好不容易回来，多住几天再走。” 紧跟着，沈湘补充：“奶奶想让你给我讲讲那边的事。” 程倾瞧见童小同背着包匆匆回来，连忙通风报信。 “咳咳咳，小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妈！您这么不等我再回来呢？让两个孩子接你回来，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呸呸呸，你个臭小子，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童话，走，到奶奶.房间去。” 童话应了一声，给程倾丢眼色，没等他跟过去，童小同叫住他：“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叔叔您说。” “你打算在我们家赖多久？你爸妈都着急死了知不知道？” “……嗯。” “我跟你爸通过电话，他现在就在家等你，赶紧回去吧。” “叔叔，我……” “别磨磨蹭蹭得了，赶紧回去，让你爸妈好放心！” 当天晚上，童话联系阿可蒂，说明回去的原因，因为没有拿到通行证的关系，希望到时候能够通过甬道。哪怕是他没有确切的回复，她照样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收拾行李。 与此同时，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晚上。 格斯已经忍受李可以忽视自己，撇开自己擅自行动……现在他仍旧是不在身边，外面的街道还有公园和各个楼道地下库都找过了，就是没有看见人影子。 忍无可忍，爆发是迟早的事。 偏李可以运气不好，九点后，手电筒没有电不得不回所住的那一栋楼，本想趁着格斯睡觉偷偷摸摸拿上另外一只手电离开，哪知道她其实就在等自己。 “你就这么讨厌我？” 李可以闻声站直了，随之灯光一亮，他见她就站在自己右手边，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几公分。 “倒也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再说了……” 格斯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顺便紧贴过去勾住他的线条优美的脖颈，“你和童话成天在一起我也没有看出来你哪儿不适，到我这里就开始讲这些有的没的。” “你是女生，应当自重，对你对我都好。” “李可以，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格斯踮起脚尖准备亲吻他的薄唇，熟料，他竟然一下子躲开，“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童话，你会怎么做？” “你想听真话还是敷衍的？” 格斯松开手，推开他，“当然是真话。” “我喜欢她，你没听错，我喜欢童话，”李可以摸着自己的良心继续说，“就算你和我呆再长的时间，我也不会对你动心。” “因为你自己还是心里有了童话？”能够撂下面子说出这种话，格斯自己都已经很吃惊了。 “因为我自己，你跟我根本不合适，勉强做朋友可以，恋人的话，想都别想了。” 格斯狂笑了几声，因自己之前还想着如何色诱他而感到羞耻。 “她才二十岁，你呢？你觉着这样合适？” “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我就不介意。” “好吧，我明白了，”格斯用力的抱住自己的双臂，“你走吧，以后我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了。还有，这是我们的秘密，你不准告诉任何人！” “一言为定。” 等李可以出去了，格斯关掉灯，趴在床上痛苦，过了这么多年，满以为不会有恋爱这种想法，好不容易萌生，却死在腹中，想想也可笑。 这时候李可以回到了亭子里面，打开手电，照着天花板，盯着电脑不断敲打键盘，听着机械声才心安，也不禁想：童话这会儿会干什么呢？ 嘀嘀嘀—— 正惦记着呢，童话打来了电话。 “大叔。” “嗯，在家的感觉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回家啦？” “程倾告诉我的，倒是你，一声不吭，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哎，明天我可能回去了。” “这么快？出了什么事吗？” “倒也不是，中间还挺复杂的，到时候再告诉你。你在那边还好吗？”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61章 被关 “都挺好的，和住所区有些差别，更像是住在我们自己的世界，”说到这里，李可以关掉电脑，“如果你和程倾来这里的话一定会喜欢的。” “嗯，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大叔，”童话的手机响了，程倾打来视频电话，“你先别挂，我和橙子说几句话。” 几分钟后，童话重新拿起了呼叫器： “大叔你还在吗？” “在。” “大叔，你和格斯相处得怎么样？该不会还是老样子，每天都会吵架吧？” 李可以艰涩一笑，“当然不会了，每天都要做不完的事，也就晚上能够轻松一些，她也不是那种野蛮无理没有分寸的女人。” “哦，那就好。”不知不觉，童话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大叔，你应该很累了，不管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做吧。” “嗯。” “晚安。” “晚安。” 整整一宿，童话都没有睡着，李可爱睡觉一点都不老实，不是把脚搁在自己肚子上就是手掐着脖子，若不是确定她真得已经睡着了，估计都会觉得是纯属故意行为。 “哦，我应该和大叔说说李可爱的事，啧啧，我这脑子，人明明就在我家，怎么那个时候没有想到呢？” 童话恨恨地拍拍自己的脑袋，一个翻身恰好看见李可爱正对着自己的睡脸，借着窗外淡淡月光，不难发现，她弯弯如月的眉毛，左眼眼角还有一颗平时都没有注意到的痣，嘴巴和鼻子越看越像李可以，果然是兄妹，模样上到底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呢。 “哥……” 李可爱忽如其来把手拍在了童话脸上，那清脆的响声，惊到了她。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家伙儿做梦都在想大叔。”童话揪了揪她的脸，丝毫没有反应，“嘛，原谅你了。” 眼瞧着天渐渐亮了，童话到现在都没有得到阿可蒂的回复，是否可以回去，也是未知。 偏偏今天还是周末，李可爱放假，家不回非要赖在这里拜托童话教她写英语作文。 就这样，原本的计划泡汤，一天下来，童话被李可爱和那一大推作业折磨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好在，爸妈是老师，数学这个大难题可以甩给他们。 沈湘恢复得相当不错，即便如此，熊丽丽也不敢让她做晚饭，辅导李可爱写完作业，听到大家都喊饿，赶紧去厨房准备。 童话瞧着父亲那一副“我思故我在”的模样，差点笑出猪叫声，也是呢，童小同在家的扮演的角色极其严肃，厨房这种地方他几乎除了盛饭以外，很少出入，更别谈给妈妈打下手了。 “奶奶，你想不想喝水？” 沈湘冲着李可爱点点头，等她走了，对着童话招手示意她过来。 “怎么了奶奶？” “怎么还在家啊？” “哦，还有一点小问题，奶奶你别担心，现在最重要都是养好身体。” 沈湘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童话，奶奶现在最担心的是你，不管你什么时候离开，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活着最重要。” 童话第一次从奶奶嘴中听到如此庄严的词语，许是爷爷已经去世了的事实给了她最后一击，也是最最厉害的打击才会如此吧。 “好，我答应您，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活着回来。” 这才是沈湘想要听到的答案，从前送走了童大同，现在又送走了唯一的孙女，如果非要说命中所劫的话，那就去打破它！ 过了几天，童话终于收到了阿可蒂的回复，当天她带着自己整理好的行李，与程倾一起告别了最爱的奶奶。 “话话，我爸妈虽然还是不知道我做什么，可他们今天把我送到楼下，我……”程倾抹掉了眼泪，强撑着继续说：“我从小到大就很喜欢冒险，可今天我才知道，他们有担心我，叔叔说得一点错都没有，我就是一个混小子！” 童话强颜欢笑，拍打他的肩膀，“喂喂喂，干什么呢？大叔还在那边做任务，我们连异界部门的大门还没有迈进去倒是现在这里哭起来，打起精神来！” “嗯。” 夹杂哭腔的话音还未落下，异界部门的大门打开，两人都没有看清来者的面孔，一前一后被五花大绑起来送到不同的地方。 至于两随身携带的行李和背包，被后来居到的黑巨人扛到了他们的寝室。 ——嘭嘭嘭 童话用身体撞门，这个地方她清楚，当初李可以就是被莫名其妙关在这里。 “外面有人吗？” “老头儿，我知道你一定派人在外面守着，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老头儿！” “放我出去，听到没有哇，我要出去！” 童话嗓子都喊痛了，外面依旧一片宁静。 “不行，再这样喊下去也没有用，我得自己想法子。” 转身后所见不过是废弃的瓶瓶罐罐，积了灰尘的试验台还有各种不认识的奇怪东西，童话不是李可以，除了骂骂咧咧以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不多时，有人来开门，是童话从未看见过的面孔。 “你跟我来。” 童话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无法安放的手绕到背后，眼神无不是打量周围，以便找个机会乘机逃脱，不管跑去那里，总比跟着他要好。 男人知道她的意图，嘴上不说，一把抓过她的手拽到了零号大厅门口，顺势推进去。 “童话，来这边。” 这是阿可蒂的声音，厅内面积很大，说出来的话还伴有回音，除去一套桌椅，再去它物。童话四周打量，循着声音凭感觉朝着某个方向移动。 “对，就是这边。” 这时候阿可蒂转过身来看向她：“在你左手边有张椅子。” “不用了，老头儿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阿可蒂没做声，童话等了又等，仍旧不见回应，“这里就我和你吗？” “并不是，眼镜蛇，罗威你们也出来吧。” 童话瞧见两人从侧门里面钻进，“你们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阿可蒂打了个手势告诉眼镜蛇不要靠童话那么近，摘下老花眼镜放在面前的桌上，“童话，你听着，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其他的话都不要说。” 童话盯着他的脸，有种不祥的感觉。 “你之前是不是去过童大同的实验室？” 童话点头。 “动过里面的物品吗？不管是什么？” “动过，有什么不能够碰的吗？” “咳咳咳，你只需要回答我问的问题！” “你有没有看见一瓶标注了‘勿碰’的细口瓶？” “那个……细口瓶长什么样子啊？” 阿可蒂面色一沉，低头叹了口气，“不管它是什么样子，张贴标注的瓶子你见过没有？” 童话细细一想，除了柜子里面的那些东西，桌面上摆着啥都没太注意。 “没见过。” “你确定？仔细想想，任何一种瓶子都可以。” “确实是没有看到啊。” 阿可蒂松了口气，转身去把大厅内所有灯全都打开，这会儿童话能够清楚地看见他们的脸。 “现在你们知道答案了？” 童话以为这话是问自己，恼着脸：“一点都不知道，你们这样问我，难不成是丢了东西怀疑到我头上吗？” “没错，正是这样，”眼镜蛇步步紧逼，童话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有男子气概的一面，“就算你刚刚说没有看见也完全不能够撇清你的嫌疑，为了能够早点揪出小偷，你还是关起来的好。” “凭什么？”童话明显感觉他对自己有敌意，分明之前也没有多少交集，跟谈不上仇恨的说，“你们不是有监控录像吗，调出来看看啊？” “小偷很聪明，监控被挡住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你就得关起来，教授你说呢？”眼镜蛇把话丢给阿可蒂，转头看他的表情，“难不成教授这是想要包庇？” “什么啊，我根本就没有偷东西，老头子怎么就包庇我了？眼镜蛇你说话要讲证据，没证据怎么可以把我关起来！？” “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也没有说怀疑你，只是为了早点让小偷现身而已，”眼镜蛇推了推眼镜，“你再怎么不同意也晚了，现在大家都在怀疑你，劝你还是配合我们。” “不行，这不是配合不配合的事，你这是栽赃陷害，屎盆子不是扣在你头上你自然不懂我的心情了，我绝对不会当哑巴的！” 罗威听不下去了，走到童话身旁力挺她，“眼镜蛇，童话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其他人怎么想是其他人的事，你把她关起来加深了别人的怀疑，万一又没有找到小偷，童话的清白该怎么办？” “教授，你倒是说说。” “不可，童话这孩子性子太直了，她不会老老实实呆在那个实验室里面，你非要找一个替罪羊的话，罗威会比较合适。” “啊，教授，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童话拍拍他的肩膀，“这样也不行，我们大家一起找小偷不行吗？非要用这种伤人自尊心的法子？”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62章 福大命大 此时大厅内只剩下了童话和阿可蒂，两人对视了几分钟，她开口了： “我拿走了我爷爷的记事本。” 阿可蒂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冲着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转身，“你这个丫头哟，如果提前跟我说一声，我难道就不会同意你进去看看，非得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溜进去，现在好了，给人留下话柄了吧？” 听他的口气，童话不得不觉得眼镜蛇其实知道自己拿走了什么东西，只是不知为具体的某物，所以才让自己背黑锅？ “老头儿，我怎么感觉你有点怕眼镜蛇啊？” 阿可蒂使劲儿跺跺脚，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点点她的手臂，“丢失的是你爷爷造出来的毒药，眼镜蛇是他学生，曾经有做过助手，能够不知道吗？ 要是毒药落到了不怀好意的人手里，别说我了，就连整个异界部门都要背责任，要是害死了人……哎，这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老头儿，被你说得，我自己都觉得我有很大的责任，”童话拍拍自己的胸膛，“这个小贼我竭尽所能找出来，您老人家就别在这里唉声叹气了。” 说罢，她出去找程倾，两人兜兜转转，几乎把异界部门所有走道都巡了一遍，属于比较专业的调查那种，找指纹什么的。至于某些内部的地方，要么是门口有黑巨人守着，要么就是其他同事不让进。 到了眼镜蛇的实验室门口，他底下人的态度真够差劲，按照童话的暴脾气，怼他不说兴许还会动手，那一会儿硬是眼下那口气，自己该做的事还是要继续，不可为了个别人而终止。 接近十一点半。 其他人早早从各自实验室出来，或是去就餐或是回寝休息，这会儿不是睡觉就是刷手机，唯独只有程倾和童话二人还在外面“晃悠” 异界部门内部所有的地方，童话之前听李可以说起过，熟记于心，眼下，只有工厂还未查看。 程倾对着里没她熟悉，可也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入，劝童话还是别去的好。而童话偏不答应，总觉得落下一个地方心里膈应，没等程倾跟上，一个人抄近道静悄悄溜过去。 工厂门口没有灯，也没有看守，童话就奇怪了，要是真重要，不该如此不是？正鼓捣怎么打开那一只锁，熟料，锁是开着的，只不过是挂在那一串环上而已。 门完全打开的那一瞬间，童话顿觉自己好似被吸进了一超级龙卷风之中，秒秒钟头晕目眩，想吐却是吐不出来。 后来赶到的程倾见状，石化在原地，缓过神来，周边能够抓起的东西无不是被他丢进了那道风里面，只可惜，它就跟猛兽赤进食一般，那些东西统统不见，反倒是听到了阵阵惨痛声。 “话话……” 程倾已经彻底手忙脚乱，脑子糊涂，拼了命的呼叫，多么希望这时候能够冲出几个人来帮自己救出童话。 “橙子！” 闻声后，程倾瞪大了眼睛跳起来，“话话，你现在怎么样？还好吗？” “别靠近，”童话顺着它的方向跟着一起旋转，眩晕的感觉减弱了些许，“快，马上离开这里，千万……咳咳咳，千万别靠过来！” “好”这个字还未从程倾嘴里说出来，风卷起了童话冲破了走道墙面，随即挪到走廊上沿着墙壁一路穿行。 这时候阿洛泽和罗威闻声后前后赶来，程倾带着他们一起追上去，与此同时，眼镜蛇马上派了十几位黑巨人随时做准备把童话给抓起来。 “糟了，那边是一道后门，要是穿过去的话……”后面的话阿洛泽没有继续说，率先跑到前面停在路口拦住了程倾和罗威，“已经晚了。” 程倾一脸懵逼，边掰开他的手边试图冲过去，“我不能够眼睁睁看着童话被带走！” “你这样冲过去，无非也就是被卷进去，你能够做什么？” 罗威一拳头砸在他脸上，“清醒一点，那边是后门，门外是夹缝，就是当初你和阿洛泽乘坐空仓的地方，你难道还想死一次吗？” “……”程倾抱头瘫软坐在地上，背靠着阿洛泽的腿哭起来，“……我什么都做不了，但你们可以啊，”仰起头盯着阿洛泽，“拜托你们现在驾着空仓去看看。” “这个……” 眼镜蛇出现在他们身后。 “发生了什么？” “主管，童话和龙卷风带走了，我们……” 不等阿洛泽说完，眼镜蛇冲着身后的黑巨人打了个手势。 瞧着他们他们转身离去，丝毫不顾虑童话的事，阿洛泽跑上前抓住他的手，“你这是什么意思？” 眼镜蛇摘下眼镜冷不丁扭头盯着他：“没什么意思，这个点你们还不睡觉，是准备把其他人都吵醒然后看你们的戏码？” “你有种再说一遍？！” 冲上来抓住他衣领的人是程倾。 “就是一场戏，怎么？” 程倾不管三七二十一，扯开阿洛泽的手对着眼镜蛇拳拳出击，想要来帮忙的黑巨人被阿洛泽和罗威拦住，不到鱼死网破，程倾绝对不放手。 “够了！” 眼镜蛇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腹，拍拍衣袖爬起来，这时黑巨人已经抓住了阿洛泽和罗威，就等着他发号施令。 “我警告你们，不要跟着童话一起胡闹，尤其是你，”眼镜蛇指向程倾，“别以为你能够留在这里就有什么特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罢，转身走人，这一次是真得走了。 那扇后门已经被卷走，就跟童话一样消失在异界部门。 阿洛泽知道程倾很痛苦，眼神示意罗威回去，之后坐在他旁边，拍拍肩膀： “童话不简单，她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要是这样就好了。” 阿洛泽扶起他，“你嘴角还流着血，我带你去处理伤口。” 程倾推开他的手自己爬起来，“不用了，我想一个静静。” “好吧。” 嘴上虽这样这样说，阿洛泽怕他干傻事，偷偷跟在身后。直至天亮，小心翼翼关注他的情况。 “你去哪儿？” “教授这个点应该已经醒了，他一定会去救童话的。” “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去找阿可蒂，只可惜，这时候他并没有起床，他的助理小Q来告诉他们，教授昨晚高烧不退，这会儿好不容易恢复到正常体温，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等他好点了再说。 “为什么眼镜蛇这个时候不待见童话？” 阿洛泽摇头，他也不知道。 “不行，等到教授好起来，或许童话……”程倾止住，“哥，我们偷偷去那边好不好？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 “傻小子！”阿洛泽拍拍他的脑袋，“我也有这个想法，走，我们偷偷得去。” 程倾喜极而泣，挽住阿洛泽伸过来的手臂一起朝着厂房走去。 就在他们已经钻进标号为KOP1003空仓的时候，程倾的呼叫器嘀嘀嘀响起。 “哥，居然是童话！？” 阿洛泽催促他赶紧接。 “喂？话话，是你吗？” 童话：“是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那瓶毒药被我找到了。” 两人两脸懵逼。 “具体的我回去再告诉你们。” “不，不是，童话，你现在在哪儿？”阿洛泽问得很急也很凶。 “啊，在夹缝啊，我又变成帽子了，身上只有一点皮肉伤，不碍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了回去的路，不必麻烦你们来接我的。” 阿洛泽心一沉：“……” 程倾领会了童话言外意，忙挂断了呼叫器。 “哥，太好了，童话没事。” “不对，”阿洛泽抬眼一脸严肃的盯着程倾，“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嘘嘘嘘，”程倾双手合十拜托他小点声，“话话发现那边有台阶，不存在缺氧，没有食物和水就会死掉的危险。” “她确定？” “是呀，大哥也这样活下来不是吗？” 阿洛泽转念一想，倒也觉得很有道理。“这样说的话，空仓反倒是多此一举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哥，这事你可千万别对其他人说。” 阿洛泽忙不迭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的。”罢了，皱起眉头，“我们现在要防着眼镜蛇，另外，昨晚的事不知道人也就不特地告知。” “好的，我明白了。” 程倾正要走，阿洛泽拉住他，“走，我们先去食堂填饱肚子，顺便看看其他人都什么反应。” 紧接着，两人在食堂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罗威进来后，直径靠近他们。 “我找了你们好久，跑去哪儿了？” “哦，我们拉肚子，在厕所里面呆着。” 罗威相信了，坐在程倾对面，“教授生病了，眼镜蛇没去实验室，你们说，童话这被卷起走了还能够安全回来吗？” 阿洛泽咳嗽了几声，“你问我们，我们那儿知道呢？要是知道那就好咯。” 罗威看向程倾，“喂，你也别太伤心了。说不定……呃，童话福大命大又被卷回来了呢？” “好啦，好啦，我安慰了一早上都没有用，你就别提了。”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63章 夹缝 眼镜蛇也没打算告诉众人童话出事了，阿可蒂还在养病，他也没去看望，跟往常一样呆在自己的实验室寸步不离。 童话在某个黄昏回到了异界部门，准确的说应该是挪回来，这时候所有人都在忙活各自的事情，哪怕程倾和阿洛泽在极力掩饰自己，咋一看和其他人也没有多少区别。 偏不巧，李可以和格斯驾着空仓也回来了。 他们在此之前未收到眼镜蛇或是阿可蒂任何消息，发送出去的报告迟迟都没有被审核，如此一来，才会抽空回来看看。 到现在都没有看见童话，程倾自知没法在李可以面前掩藏，借故身体不舒服，把自己反锁在寝室内不出去。 李可以看出异端，嘴上不明说，等到格斯回到寝室去换衣，所有人从食堂离开，他搬动椅子移到了阿洛泽面前。 “童话呢？” 阿洛泽心里还估摸着怎么从“童话”这个话题绕过去，这倒好了，人家一针见血。 “我能够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有看见童话，她回来了又走了吗？” 阿洛泽顺杆往上爬，连忙点头。 李可以盯着他的眼神变得越发严肃，左手手指头敲打着桌面，“不对，程倾在这边，童话绝对不会一个人回去的。阿洛泽，她是不是出事了？” “这叫我怎么跟你解释呢？”阿洛泽略有些狂躁，双手扣住自己的额头，手背上青筋凸起，“没什么，真得没什么，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罢，掩住半张脸起身离开。 数日后，李可以终于收到了已经审核的报告还有观察日记，他很纳闷，这不该是眼镜蛇的办公速度，连续几天都未见到童话，阿可蒂也是，倘若真出事了，一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眼下，他马上就要和格斯继续回到另外一处平行世界，这时候罗威慌慌张张来寻他，说：童话在她爷爷实验室门口。最后一个话音还未落下，李可以二话不说，握起了拳头冲去。 与此同时，眼镜蛇已经提前通知了阿可蒂，还有其他全员研究者暂停手中的实验，回到各自的寝室等候消息。 研究者A：“好端端的让我们回去干啥啊？” 研究者B：“谁知道呢，不过倒也好，我正想睡觉，走啦走了，难得休息一天。” 研究者C：“就是就是，什么事情都搞那么清楚，累不累啊，走走，回去打游戏去。” 众人陆陆续续回寝，眼镜蛇见状打发走了黑巨人，带上电脑前去阿可蒂的办公室，这时，李可以、罗威还有格斯和阿洛泽都在。 “咳咳咳，”阿可蒂还有些咳嗽，手旁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菊花茶，扫视了一遍所有人，“孩子，出来吧。” 童话慢慢吞吞从阿可蒂背后爬上肩膀，目光落到了李可以脸上，很高兴他这个时候在场。 “教授，您吩咐我把他们叫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吗？” “当然了，”阿可蒂举起拐杖示意他们都坐下，“前几天晚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眼镜蛇啊，就算我生病了，不也是还有你吗？为什么要袖手旁观？” 眼镜蛇面上波澜不惊，微微上前一步，“教授没有见到那一幕的场景，实在是诡异，当时确实是怂了不敢出手相助，之后我追悔莫及，现在看见童话安然无恙，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阿洛泽很想替童话说一句，而罗威扯他袖子，下一秒眼镜蛇又开口： “童话，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没有半句怨言，只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的话，我心里也有谱，日后也好防范。” 童话已经对眼镜蛇完全失去了好感，也看透了，他不仅仅只是看起来冷静无情屁事又多的中老男人，心里也同样黑暗，多看他一眼都嫌弃。 “细节我已经告诉教授了，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阿可蒂笑了几声，小声责怪童话孩子气，紧接着又说：“你们在这里呆了至少快有五六年，且不说外面的事了，就连这里头都没有完全明白，好在现在我们有了童话，她替我们走了些险路。 夹缝里面有空气，也有台阶和路，至于是自然形成还是‘人’力而为，我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探索出什么答案来。 所幸所幸啊，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够知道这么重大的消息。李可以啊，你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员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能够研究出什么就是什么，别有太大压力。” 话还未说完，眼镜蛇抢话： “教授，交给李可以是不是不妥？” “哼，有什么不妥的？”说话的人是格斯，“主管你每天都呆在实验室和监控室里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夹缝怎么说都挺危险的，对体能方面的要求应该会很严格，就你这身板？你还是放弃吧。” 眼镜蛇着实不爽，可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倒是扬起嘴角笑了起来，“说得是，是我自己欠缺考量。” 阿可蒂摆头瞧着这二人，再看了看李可以，“好了，我还是那句老话，百花才能够齐放，千万别搞什么内斗啊！” 童话听这话就不舒服了，用帽檐戳他的后勃颈，“教授，您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给说了，现在都散了吧，免得打扰您休息。” 阿可蒂难得听到这丫头关心自己，招招手示意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童话啊，你跟着阿洛泽去做个检查，没什么事就回寝室老老实实呆着，只有我还有事要找你的。” 阿洛泽伸出手接住童话走出去，李可以跟在身后，两人一起走进医务室，随即阿洛泽给程倾发消息，让他速速来此。 “话话，你终于回来啦！” 程倾激动的抱住帽子不舍得松手。 “哎，橙子，你快松开手，勒死了。” “哦哦哦，”程倾忙撒手，“不好意思啊，话话。” “童话，有些事我还是不明白，你长话短说，我马上就要走了，”李可以现在就担心格斯来催自己，“等我到了那边，说话不太方便。” 童话知道他的意思，清了清嗓子： “接下来我说得都是我个人的怀疑哈，那天晚上阿洛泽和程倾是看见了，眼镜蛇见死不救，昨天晚上我偷偷溜到他实验室门口，本想偷窥发现什么，结果完全没有。倒是他手下的黑巨人一直都守在厂房那边，就跟里面藏着什么似得。 还有，异界部门后门在我冲出去之前就已经被打开了。你们就不好奇是谁事先打开的吗？” 阿洛泽若有所思点点头： “就光凭这一点，我们这些底层研究人员完全没有权利靠近那边，更别提有钥匙开门了。” “等等……”阿洛泽突然想起来，“除了眼镜蛇以外，格斯有备用钥匙，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还听到罗威找她借钥匙。” “这都不是最关键的，你们谁当中有戴隐形眼镜的？” 阿洛泽摇头，李可以视力很好，程倾默默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阿洛泽：“眼镜蛇和橙子，还有阿胖、王飞、超宇是近视眼，我只知道这些。” “不对，”李可以纠正，“王飞不是，他戴的是平光眼镜，杨万是的。” “我说的不是眼镜，是隐形眼镜！我在我爷爷实验室里面发现这个，”童话边说边从内层看起来吐出了一枚镜片，“这个啊。” “我们也不和其他人同寝室，不好发现啊。” 李可以赞同：“没错，阿洛泽，这个重任就交给你和橙子了。” “不是我……”阿洛泽曾经被同事误认为是同性恋，这会让要是真观察，岂不是石锤了？“不行，橙子，交给你啦，我不行，年纪大了，眼睛耳朵鼻子什么的都不好使。” 程倾也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咚咚咚”格斯在外面敲门，“李可以，马上就要出发了，你做好准备没有？” “嗯。” 童话好想跟着一起去，偷偷地挂在他肩膀上。 “童话。” “嗯？” “下去。” “大叔，老头儿也没说我不能够去呀，是不是？” “童话。”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嘛，干嘛一直喊我名字！？”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相信我，”李可以勾住她的帽顶放在程倾脑袋上，“大概一星期，阿洛泽，程倾，你们最好是看好童话，别让她自己乱来，有什么话呼叫器联系。” “李可以！？你还在磨磨蹭蹭什么？”格斯等得有几分不耐烦了，尤其是一想到他和童话告别的场景，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 “大姐，你可别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欺负我们家大叔，知道没？” 话音一落，李可以刚把门打开，格斯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走上前就揪住童话的“耳朵”冷笑： “你放心好好了，你大叔跟我单独在一起很开心，很满足，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种关系了，知道吗？小丫头！” “什么意思啊？” 格斯得意甩过长波浪卷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64章 大叔我在你心目中是什么样啊 李可以和格斯离开后，童话每天都跟着程倾去实验室，前者是去做指导，后者只是单纯打酱油。 有些年纪稍大且被童大同带过的研究员对童话说话的思路和其他方面都比较熟悉，而其他人，倒也是敬佩，曾经是不甘心被一只帽子教训，现在是求之不得，毕竟谁也不想被“困”在实验室内。 一天下来，凡是受过童话指点的人都提前一个小时出去休息，结果到最后只有童话和程倾最后离开。 这会儿阿洛泽从医务室出来，打算把最新的好消息赶紧告诉童话他们。 “格斯他们会提前两天回来，到时候我先联系我们。” 童话瞧他样子分明就是过分想念格斯而已，也难得见他开心，也就不拨冷水。 “你该不会还准备了惊喜吧？” 阿洛泽脸一红，头一低，这下子都不用童话和程倾继续猜下去就知道答案。 “我顺道也是提醒你们，有事无事别靠近眼镜蛇的实验室，澡堂的话，尽量不去。” 程倾正打算去泡泡来着，“为什么啊？” “没有为什么，总之你们还是的小心小心再小心。”罢了，阿洛泽挥挥手去准备惊喜，原地就剩下程倾还在纠结，为什么连澡堂子都不能够去了？ “橙子，直接送我回寝室吧。” 童话躺在自己的床上闭目养神，门外时有人在说话，杂音不断，不多时，竟然还有人来敲门。 “谁？” “听话，是我阿坤，我，我有事要问你。” 门其实没有锁，童话盯着他一步步走进来关门开灯，一连串动作十分笨拙。 “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 “呃……那个……我，我喜欢你！”说完，九十度鞠躬。 “你……你应该是开玩笑的吧？” 阿坤嘿嘿笑了笑，抬起手骚了搔后脑勺，避开她的视线解释：“程倾非要和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然后就……你也就知道了。” “啊哈哈哈，原来如此，幼稚啊！”童话扯开嗓子一吼，可阿坤毕竟也是一枚斯文的男孩子，“咳咳咳，没事，没事，我不介意的。你回去罢。” “童话，其实，其实我真得挺喜欢你的，直爽、坦率，霸气十足。” 乍一听的话，童话还以为他描述的是一凶猛大汉，由此可见，原来自己在男生面前真没有一点女生样。 “晚安了。” “晚安。” 童话：“哎——你等等，你刚刚说得都是真的吗？” “嗯嗯嗯，绝对是真话。”阿坤脸又红了，“打扰了，晚安。” 童话若有所思点点头，过了会儿，努力拨弄呼叫器联系李可以： “怎么了？这么晚怎么还没有睡觉？” “大叔你不也没有睡觉嘛，那个……” “有话要问话吗？” “嗯。大叔，我……不是不是，你，在你心目中我是……”戛然而止。 “嗯？你今天怎么了？” “咳咳，大叔我在你的心目中是什么形象啊？” “哦，原来你想问这个啊，”李可以往后一靠，面颊微微泛红，手掌心发烫，正要说，对方改口，说是想知道一般的男人都喜欢怎么样的女人。 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住他了，毕竟恋爱次数不过是突破零，至于其他男人，三观相合，相谈甚忽暗的朋友也不多，且都是单身至今。 “大叔？大叔？你在听嘛。” “哦，在的。”李可以难为情，抹掉了额头上刚刚冒出来的细汗，“大概喜欢小鸟依人，温柔细心又体贴的女孩子吧。” 刹那间，童话仿佛感觉一道惊雷劈到自己的脑门上，呃，原来自己不仅仅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且和她们隔了条银河。 “我知道了，大叔，晚安。” 李可以还想继续和她说说话，只可惜，嘴巴还未张开，对方已经挂断，一时半会儿愣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格斯出来有半晌了，终于在一座八角凉亭下面找到了李可以，刚靠近，见他瞧着前面愣神，故意加重了脚步提醒他。 “这边也结束了，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李可以点头，合上电脑站起来，“都准备好了，另外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 格斯很愿意洗耳恭听，不等对方开口，自顾自坐在他旁边，丢去的眼神无不是示意“你说吧，我都听着” “是这样的，我们前后差不多转移了三个平行世界，若是不做一个标注的话，日后恐怕会弄混淆，”说到这里，拿出手机点开某一个文档，“你看看这个。” “嗯，我倒是没有意见，就是眼镜蛇那边你搞定了吗？” “关于这里的报告我已经写完了，十分钟之前已经提交，现在就等审核结果。” 格斯不得不佩服他，虽是男性，可方方面面想得比自己这个爱精打细算的女人还要细致。 “问题应该不大。我比你了解眼镜蛇，不管怎么说，重要时刻，他至少还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这话入了李可以的耳，听出了另外一种意思，抬眼瞥她看自己的神态，丢出一个问题： “在你看来，他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工作伙伴？” “不不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格斯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背，“别看他手下有黑巨人，事实上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要想知道他脑子里面想什么，比登天还难。” 李可以听着她的话敲着石凳子打节奏，声音很小，所以丝毫没有影响到氛围。 “有句话我也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异界部门这么大，教授才是群龙之首，为什么偏要加强保护主管？”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憋了很长一段时间。 格斯一点都不吃惊，她其实比他还想知道答案。 “谁叫我们只是底层的研究人员，上头的事根本没途径知道，时候不早了，赶紧收拾好东西明早走人。” 说罢，收回视线，起身离开，走了一半，停下来回头冲着还在亭内的人招手： “对了，刚刚你是不是和童话那丫头聊天？” 李可以没想否认。 格斯头一次瞧见他脸红说不出话的样子，果真和自己猜测一样，“切记切记，工作时间不要出神。” -------异界部门 现如今，几乎所有签约的研究人员都已经开始习惯且依赖童话的“课堂”但凡有人遇见难题，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她。 童话本身而言，感觉自己受之有愧，因为不可否认的是脑子里面所有的高级知识都来源于爷爷童大同。 出了实验室，她就成为了自己。 倘若有人看见一只帽子坐在食堂内吃饭或是喝汤，也不过是投去惊讶的眼神，无人会指着她叽叽喳喳说三道四。 罗威现在常常和阿洛泽还有程倾走在一起，几人偶尔会碰见阿坤坐在童话对面，他看她的眼神不同往常，甚至有一丝丝恋爱的酸臭气味。 几日观察，见多识广的阿洛泽得出了一个结论：阿坤爱上了帽子童话。 程倾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不可能，帽子，不是，话话的初恋是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是谁？” 罗威和阿洛泽都很想知道这个男的是谁，他们认不认识。 “一个动漫的角色啦，反正话话是不可能喜欢阿坤的，你们别瞎说。” 两人交换了眼色，罗威开始提出证据：“首先呢，童话最近是不是变得斯文了？吃饭一小口一小口的，也没有再听到她喊教授老头子，或是随随便便给我们取外号，还有哦，昨天还问我，她走路的姿势丑不丑。” “咳咳咳咳，”阿洛泽迫不及待发言，“该我了。话话在偷看言情，你们也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你们爱信不信，不行拉倒。” 程倾懵了，为什么这些事自己都不知道呢？ “橙子，你说你那么喜欢话话，怎么不表白啊？” 罗威一惊，拍拍走起跳起来，“我的天哟，橙子你喜欢那个男人婆？” “呸呸呸，什么男人婆，话话有时候比你们想象得还要温柔，”程倾瞪了眼罗威，扭身掰着自己手指头，“连你都看出来了，话话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我说啊，童话估计对你没这个心思，不然不会这么长时间都发现不了。”罗威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有道理。 阿洛泽马上反驳他：“话话一看就是对感情很迟钝的那种女孩子，喜欢这种事你要主动，尤其是这种特殊时候，万一给人捷足先登了，你到时候就等着哭吧。” 罗威还是不懂，为何连童话这种粗糙得再不能够糙的女孩子都有男孩子喜欢呢？ “我就不同，我钟情格斯很久了。” 阿洛泽一听就不高兴了，“格斯是我要追到手的女人，你不许打她的心思！” “凭什么啊，我就喜欢格斯，怎么着？略略略。” “不行，你就是不能够喜欢她，不可以。” 三个男人的修罗场，童话第一是亲眼目睹。 “喂，”童话暗暗警告自己：不不，我要温柔，我要可爱，我要当个女孩子，“三位小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呢？”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65章 不，童话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体验期完美结束，每一个人的检查结果都没有异常，按照计划来走，明天就可以带他们返回住所区，不管是李可以还是格斯而言，总算是能够松口气。 格斯回到自己的公寓开始收拾行李，隔壁房间迟迟都没有动静，她出去看了眼，客厅、阳台还有厨房内都没有李可以的影子，心里正责怪他这个时候还跑出去偷偷联系童话，下一秒，却见他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我要去夹缝，要一起去吗？” 李可以其实并没有忘记她之前拜托自己的事。 格斯愣了几秒，佯装满不在乎，勉强答应，随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继续收拾东西，一面也是整理出所需要的物品。 傍晚六点半，两人偷偷摸摸溜到了地下停车库，李可以钻进空仓，格斯拉住他的手跳上去，坐在了后面的位置。 从这里到夹缝有一条隧道，空仓可以很方便轻松的出去，用时不到一刻钟，便是飞往夹缝。 “准备好了吗？” 格斯无意识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尽管童话和李可以以身试法，证明这里有空气，可她还是多少有些顾虑和担心。 李可以也看出来了，绅士递出自己戴了一次性手套的手，“害怕的话，扶着我的手腕。” “不用了！” 格斯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胆小的一面，收腹挺胸，迈出步子走出空仓。双脚扎扎实实踩到了所谓的台阶，那一刻，她彻底相信，还试着用力的跺了跺脚，“地板”毫无所动。 “有些台阶看不到，不过不代表它不存在，”李可以边说边指着有光亮的位置，“那些地方是空的，千万别靠近。” 格斯大吃一惊，想必这些都是他和童话全都经历过得出来的经验，也罢，听听总比盲人摸象丢了性命好。 他走在前面，她略有些拘谨，小心翼翼跟在后面，时而东张西望。 “我和童话都觉着这里有‘人’走了好长好长的路也没有发现什么，不过一点都不妨碍我们继续猜测，”李可以的声音有回音，“这片夹缝里面有奇迹，童话就是在这里变成了帽子，第二次变回了人类。为什么偏偏就是她发生这样的怪事，而我还有你却安然无恙？” 格斯盯着他转过来的脸，快速想了想，故意抬起头： “那丫头心术不正吧，肚子里面装了不少坏水？你们人类不总是喜欢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她遇到这种事，估计就是差不多的道理。” 李可以从始至终都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不对，你这就是栽赃，如果童话真是这样人，你们异界部门选择她来帮你们达成目的，谁的身子才是歪的？” 格斯就知道他会来这一套，丢去几记冷眼，双手交叉横在凸起幅度很大的胸上： “反正又不是我选择，你这话就是一杆子拍死一船的人，再者，你们认识了那么长时间，你当然是为她说话了。” “不不，”李可以与她面对面，“如果你不了解一个人，千万别把她想成你想象的那个样子。”说着，转过身继续走，格斯掩着嘴叹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那么说。 不知不觉，两人走了快三千米，四周围不再像之前那般隐藏在黑暗中，取而代之的是片片光亮，好似星又好似月，看起来明明很近，事实上相隔甚远。 且不说第三人的回音了，就连李可以之前嗅到的气味听到些许的声音，这一次并没有出现，他失望地垂下头，望着脚底下那片看不穿的台阶： “这次没那么走运。” “什么意思？”格斯感觉温度突然下降了不少，双手不自觉的搂住自己，“李可以，你有没有觉得很冷？” “冷？”李可以恍然大悟般仰起头，“对对，差点把这个给疏忽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里的‘季节’和外面相反，上次来这里还春天，马上要入夏了，这里却开始降温。” “可又能够说明什么？” 李可以情不自禁打了个响指，“部分动物有冬眠期，人类也有，如果是这样的话，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也就很正常了。” 乍一听，格斯也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可细想，总觉不可能。 “嘀嘀嘀。” “听到声音没有？”格斯拍拍他的肩膀，凭着感觉指了个方向，“好像是那边。”随后声音好似被扬声器放大似得，飘进两人的耳内变成了“咚咚咚” “天啊，李可以！” 格斯实在难以相信会在这里看见冰凌柱，还是挂在半空中的哪一种。 “太神奇了！”李可以激动得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咔嚓咔嚓把它拍下来，多看了几眼，居然还显示有信号，“格斯，快，把你手机也掏出来看看，是否有很强的信号。” “不是啊，这种地方……”幸好话还没有说完，不然秒秒钟被打脸，“可以，我现在收回之前的话，这里和我们刚刚做标记的平行世界很相似啊，就是没有房子、树木和路，还有山……” 李可以刚想说话来着，鞋底有东西阻止他移动，蹲下身子移开脚一看，居然拾到了一枚松果。 “有树，或许还有松鼠！？” 格斯摁住自己的心脏，倒退了几步，同李可以一样，不断在感叹：这里实在是太神奇了！ 照现在看来，收获颇多，碍于是未知领域，呆的时间不宜太长，两人原路返回，就在格斯准备抬起脚登上空仓的时候，不知怎地，脚一下子就踩空了，随之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要不是有李可以死死拖住，把脚伸进了空仓内勾住座椅支架，估计会和其他不明物一样悬浮在数百米的上空中。 格斯吓得够呛，回去的路上一直抱着李可以的左手臂不肯撒手，直至回到公寓，她才安心下来。 “你也别强撑了，洗了澡就去休息，明早的检查工作我一个就行了。” 格斯揉着自己仍旧冰凉的太阳穴走到房门口，“多谢了。” 李可以目送她进房间关门，随后带着电脑去阳台开始写心得，顺便把手机内的相片上传到电脑，做了一个短视频。 这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眼消息，手指飞快回复：【明天回去。】 【嗯呐，一个开心的表情。】 【教授现在怎么样？】 【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叨叨絮絮，每天一到点就躲在他的休息室内品茶吃点心。】 【那就好，最近没什么不开心的事吧？】 【呃……大概好像似乎没有吧，大叔，你不在，他们什么问题都找我，幸好我爷爷都会，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应付，哦哦哦，对了，对了，你和格斯没吵架吧？】 【原来在你心里我们的关系已经糟糕到这种程度了吗？哈哈哈哈哈。】 【啥意思啊？大叔你该不会是……？？】 【别瞎猜，好了，我手上还是有事，明天再说。】 【啊？人家还想说……】 李可以满脸问话，童话什么时候自称“人家”了？ 【咳咳咳，算了，大叔你忙吧，我和程倾等你回来哟。】 李可以把手机塞进了口袋，盯着电脑上的照片，托起下巴沉思：为什么明明有水有松果，可走了那么多路，还是什么都看不见呢？ 接连叹气，答案还是空白。 夜已深，李可以一点睡意都没有，起身去泡了一杯黑咖啡放在电脑桌上，坐在旋转椅子上盯着天花板三百六十度转动。 “还没睡啊？” 李可以下意识合上电脑，循着声音看过去，“嗯，还没睡。” 格斯捧着水杯走到他对面坐下，“我睡不着，这会儿还是没法静下来睡觉，你陪我说说话吧？” “嗯。” 格斯换了种眼神看他：“你为什么那么想探究夹缝？” “要是说好奇而已，你肯定不信，但事实上就是这样，还有你们异界部门，那么多同时存在的平世界世界，我都很好奇，很想知道它们的原委。” 格斯盯着杯口若有所思点头，“那你就不好奇我们吗？” “当然好奇。” “算了，当我没说这个。聊聊你们那边的生活吧，听说多姿多彩？” “没有那个世界是单一的，你要是生活在那边，或许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向往。” 李可以只是把自己想到说出来，而格斯觉得他窥视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难为情偏过头。 “如果有机会，我很希望你们去那边住几天。” “怕是不会有的，”格斯笑得很无力，“感觉其实你应该知道了，我们这些人只能够在这里守到死，能够到其他平行世界转一转已经很不错了。” 李可以的决心在燃烧，“不会的，总有一天，你们可以和人类一样出入那边，我们也可以和你们一样，穿行在各个不同的小世界里面，我很期待那天的到来。” “是吗？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格斯心底是迫切去其他地方看看的，“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该多好啊。” “童话的爷爷不就是在为这个努力吗？童话也是，我也是。”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66章 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确实如此，异界部门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能够打通人类世界吗？ 格斯默不作声，盯着他的侧脸多看了几秒，起身回房间休息。 次日九点，李可以带上所有人回去。这时阿可蒂、眼镜蛇还有童话他们都在等待，并且吩咐食堂加菜加上饭后点心。 看见他们每一个人安全归来，那一霎那阿可蒂相信自己的直觉，更加看得起李可以的能力，亲自招呼他们去食堂就餐。 接下来还有一项收尾工作，毫无疑问落到了李可以肩膀上，既然留下来的体验者各项检查都毫无问题，是继续留在这边生活下去还是回到那边，不得不要做一个选择。 李可以站在客官的角度为他们分析其中的利弊，给了他们一天的考虑之间，得到的同一个答案： “这里虽好，毕竟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其他人，就我们几个人在这里生活的话，时间长了，还真不受不了。” 想想也是，人类本来就是群居动物，没有人群哪里来的生活乐趣？ 这样一来，得到他们签署的保证书后，李可以一个人送他们会人类世界。 表面上是失败了，事实上李可以还有阿可蒂都很清楚，有了一个好开头后，再邀请来体验的人类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一定会有愿意留下的人。 这段时间李可以累得够呛，睡了连续二十八个小时都觉得不够，胃口前所未有的好，吃什么都很香，只要不去实验室就关在寝室里面补觉，有时候阿可蒂来找他，见他睡得正香，都不好意思打搅，默默关上门离开。 相比起来，格斯倒是依旧精神饱满，每天还是按点去实验室，一天下来要比其他人多待了两个小时有余。 其他人要说一点都不奇怪，完全不可能嘛，尤其是童话，总觉的大叔一个人包揽了所有的活儿，格斯去那边只不过是散散步而已，所以每每看见阿洛泽跑过去献殷勤，她都会小心翼翼的使绊子。 这会儿食堂里面已经没有几个人，格斯瞧着童话还趴在那张桌子上一动不动，想都没有想什么，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可以这个男人确实不错，好在我现在知道他的好。” “格斯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格斯一点都不遮掩自己对李可以的感情，“这都看不出来？我现在已经完全迷上他了，加上这段时间我们每一天都黏在一起，想必他对我的感情也变了，你要是识相的话，就不要夹在我们中间碍事，这样说懂吗？” “不不，我不懂。”童话揣着明白装糊涂，吹起了口哨，“你和大叔再怎么好都不会有我和他的感情那么好。” 格斯差点笑出猪叫声，修长的手敲打桌面，顺便也扯了扯帽檐，“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的啊？” “我装什么装啊？”童话嫌弃帽子没有嘴巴，不然一定会毫不留情咬她一口！ “你们兄妹情能够抵得上男女情吗？不，也不对，你们只不过是伙伴而已。” 童话：“哼哼，同伴怎么啦？” “听不懂人话的臭丫头。” “你个死巫……” “婆”还未说出口，童话仰起头看见了李可以，两者目光交叉，顿时咽下去。 “你来了，正好，我也还没有吃，一起吃怎么样？” 童话倒要看看李可以是什么反应。 “嗯，我去打菜，要不要帮你。” 格斯一脸满足且得意的看向童话，“青菜和米饭多一点，少打肉，如果方便的话，再帮我拿一杯红茶，谢谢。” 李可以看了眼童话面前已经空荡荡的餐盘，移开视线转过身去窗口打饭。 “怎么样？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我和李可以的感情正在慢慢，哦，加速上升。” “切！”童话鄙夷地瞥了眼李可以的背影，回头瞪着格斯，“你们是呆在微波炉里面吗？啧啧，还加温，切，我才不在乎呢！” 说罢，童话扭动自己渐松软的身子跳下桌子，蜗速移动。 不多时，李可以端着两份饭菜折回来，即便是没有看见童话也没有问格斯，埋头只想吃快一点。 “着什么急？” “饿了。” “别嘴硬了，你不就是想要快点去找童话那个丫头吗？” 李可以无言以对。 “有没有感觉童话变了？” 李可以愣了几秒，摇摇头。 “算了，你自己去发现吧。”罢了，格斯端起餐盘到另外一张桌子去吃饭。 此时此刻，童话明显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冒烟，虽然帽子并没有这个东西，旁边的程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默默掏出自己的手机，假装自己沉迷于吃鸡无法自拔，小眼神悄咪咪地打量她。 十分钟，二十分钟…… “不行了，橙子我，我没法装下去了！” 程倾压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童话深呼吸，慢慢吐气，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从现在开始我不要假装淑女了，我就是我，管你们喜欢不喜欢呢，这样的我才是我！” 李可以闻声一声不吭收回手停在门后。 “话话，你是说这些天你都在假装淑女？” “哎呀，别说这两个字了。” 程倾想起了不该想起的事，“阿坤说他跟你表白，你不会是因为他才要改变吧？话话。” “你在说什么啊？根本没这回事呀。” 不会的，程倾亲耳听到他说自己跟童话告白了，还很开心她没有拒绝呢。 “话话，你就跟我说实话吧，被人喜欢又不是一件丢人的事，不管怎么说，你这些天都太奇怪了。” “呼呼呼，”童话无语状，“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相信啊，我和阿坤啥事都没有，你在想什么呐？” “真的嘛？” “不然咧，你以为呢？” “我以为话话不要我了。” 童话用“关爱智障傻儿子”的眼神盯着他：“你脑子怕是有坑，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 “真的么？” “啊呀，你好烦呐，”童话背过身，“别和我说话了，我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程倾眨巴眼睛愣了愣，“话话，你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吧，我去给你买冰淇淋。” 李可以听到了脚步声，忙闪躲到旁边，等程倾走远了，抬起手敲门，童话以为是程倾又落下什么东西，一顿咆哮，末了，见来者是李可以，人都傻了。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给你带了一份礼物，之前都补觉去了，所以就没送到你手里。” 童话傲娇扭头，“哼，你看着现在是缺礼物的样子？” “并不是，”李可以坐在她旁边，“这是LX平行世界特有的贝壳，听格斯说里面或许有珍珠，你亲自打开看看。” “哼！”童话连个正眼都没有给，“看来大叔和大姐这段时间玩得不错嘛。” “嗯？” “嗯？大叔你到什么意思啊？从头到尾和我还有程倾没有打三个电话，倒是和大姐跑到海边去浪漫，想过我们这些天天担心你的小伙伴吗？” 李可以当然想了，再说，这些金色的贝壳是他自己拾来的，并没有两人在海边看天看海吹风的场景。 “童话……” “大叔你先别说话，我知道我这样很霸道，可是……”童话语塞，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难受，“我一直以为你、程倾还有我们仨才是最亲密的，突然多了一个人，我我不习惯。” “那你知道为什么不习惯吗？” 童话蓦地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睛：“为什么？” “你问问你的心，”李可以有种强烈的感觉，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不说这个了，我帮你打开贝壳，或许真的有珍珠呢。” “哇喔，居然真的有耶。” “对啊，好幸运，来，你对着空贝壳许愿。” 童话：“大叔你从哪里听来的啊？” “我妹妹。” “可爱？”童话半信半疑，不过还是试了试。 “童话，谢谢你照顾我妹妹。” 李可以回去一趟，和家人吃了一餐饭，破天荒听到李可爱问起童话，还一口一句：嫂子嫂子。在那之后，他就知道了两位女生之间的发生的事。 “我妹妹挺想你的，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童话正好奇是什么东西，结果等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自己随手抄录的小本本。 “道歉的话她想亲口说，至于你原不原谅是你的自由，听说后面有她写的东西。” “大叔，这是我们女生的事，你偷看没有？说实话哦。” “没有。” “对天发誓！” “好好，我对天发誓，我没有看你们的秘密。” 童话坐在小本本上，“大叔，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吵很闹腾很凶的时候？我知道哦，一定有，认识我的人都这么说。” “并不是，”李可以微微一笑，“你只是太活泼，太直接了，偶尔会误伤人。说实话，你太安静的话我都适应不了呢。” “……你会讨厌我这种女生吗？” “完全不会，恰恰相反，其实我觉得你很可爱。” “可爱？” “对啊，和你一起很舒服，很热闹。” “大叔，你这是在讽刺我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认为呢？”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67章 人都是会变得 格斯从食堂出来看见李可以戴着冒着正朝着实验室的方向走去，瞧着他们的背影，她多少能够感觉出他们的深厚的感情，不同于普通的同伴、朋友，也不同于暧昧……说不清，道不白。 前期疫苗研发到一半突然中止，格斯现在回顾之后做了一个决定：从头再来。 消息辗转到了阿可蒂耳朵，老人家虽然惋惜，倒也为了顾大全，勉强同意。 之后的几天，格斯、李可以还有罗威和童话日夜待在实验室内琢磨疫苗，眼镜蛇颇为吃惊，难以想象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突然之前就变得那么团结。 下周一，各区区长要集中到NAC去开会，异界部门的代表是眼镜蛇，眼下他一心一意做准备工作，当天五点半出发，除了他身边的黑巨人以外，其他人并不知道。 童话还是照常懒床到九点被李可以拖到实验室，食欲没有，哈欠倒是不断。相比前几天，焉了不少，趴在靠门的躺椅上总想着睡觉。 罗威拿起了一点燃的酒精灯准备过去吓唬她，李可以见状，半路拦截，拿走“凶器”回到试验台旁边。 “大叔，我是真困得不行了，可以回去睡觉么？” 话其实没有说完，童话又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李可以这些天也觉得童话奇怪，饭量少，容易走神，嗜睡，担心会是从夹缝变回人类的“后遗症”忙联系程倾把它送回寝室。 她这一走，格斯扭头不禁看向了李可以： “阿洛泽给它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你也不需要太过于担心了。” 阿洛泽闻言连连点头，“就是，能够检查出来的结果和之前差不多。要不，可以，你再去检查一下？” “不用了，”李可以凝视手里的器皿，“大概是伤了元气，又没有好好休息，才会那样吧。多谢你们关心，也不好意思，让你们跟我一起着急。” 格斯读出了一句言外之意：童话的事我自己来操心就够了。 一点半，几人相继离开实验室，李可以心细，拿上每一个人的白大褂送到洗衣房里面，拜托洗衣工把他们的衣服单独洗，然后多消毒几次。 其余人都在食堂等他，见人来了才站起去窗口打菜。 每到这个点就他们几个吃饭，食堂师傅们就算是不想记住那几张脸都不行，除了剩下来的饭菜以外，牛师傅还会特意给炒肉菜盛在一个大盘子里面端上桌，还准备羊奶给他们喝。 李可以绕到桌子旁刚坐下，牛师傅掏出口袋内的一瓶温过的牛奶放在他手边上： “那孩子前儿还嘀咕想喝牛奶，昨天牛奶刚到，今儿有些凉，我给她烫过了。” “牛叔，我替童话谢谢您。” “没事，没事，你们几个赶紧吃吧。”说着，牛师傅转身走了。 程倾望着桌上的青椒炒肉还有水煮牛肉片，愣了愣神，问： “很早之前就想知道了，你们这里的食材还有羊奶牛奶是从哪儿运来的啊？” 罗威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全然不管他的问题，埋头一个劲儿的吃吃喝喝。 格斯放下筷子看着他：“从其他平行世界运来的，味道是不是和你们那边差不多？” 确实是差不多，这也是程倾接下来要问的。 “这样跟你们解释吧，你们的世界是母，所有的平行世界都是子女，孩子的变化再大也不会完全脱开母体，这样不仅仅可以让你们更快适应，也是为了改变某些部分的异状。” 说实话，程倾没听懂。 李可以见状，转移话题：“刚刚我碰到教授了，让我们下午休息。” “好耶！”罗威是最高兴的，“那个老头子终于知道我们不是机器人，哎，难得啊。”一说完就接着吃。 格斯在桌底下踢了他一脚，眼神警告他别跟饿死鬼似得。 “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们。”程倾一副“我想说但不又想说”的样子扫看了在座的各位，“呃……也不是我的问题，是童话让我问问你们。” 食堂内也没有多余的人，李可以格斯点点头，罗威羞愧，放下碗筷静听。 “什么时候可以去夹缝？” “你说什么？”罗威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难道你们不想去哪里看看吗？”反正程倾很想去看看。 “闭嘴！” 李可以瞧了眼格斯的脸色，暗暗递给程倾眼色，“这话你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吧？” “当然没有了。”程倾气鼓鼓的托起了自己的下巴直勾勾盯着李可以，“我再傻也不会傻到这种程度啊！” “后门已经关了。” 格斯冷不丁冒出这句话，其他人汗颜，尤其是阿洛泽，照这样说来，她难道之前也有相同的想法？ “还换了一把新锁，估计是有人已经猜到我们会这样想，提前就做好了准备。”格斯有条有理的告诉各位几天前她是如何溜到后门去看情况的过程。 “哇塞，格斯你这也太厉害了，几个男的都不敢去，你居然一个人去？” 罗威再次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而是，万一我们异界部门有内鬼，后果我就不说了，你们也该想得到。” 事实上是她瞧了罗威的脸，简直跟其他的神色一模一样，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拍了拍桌子： “可以和程倾是新成员，阿洛泽是后来调来的，他们不知道也就算了，你罗威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 大家都看得出来格斯是认真的，也恰恰因为这样，他们不得不开始回应过往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罗威。 大家这么多年以来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去实验室的路上，别说食堂伙食了，就连睡觉的时间都有限。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镜蛇所赐，自从他自己撤了童大同助理一职，直升为主管后，他们的日子就变得苦不堪言，加上他一举一动都不像从前那样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至于阿可蒂教授的话，倒是打从一开始就是个谜团，听前辈们说，如果不是童大同去世，这会儿阿可蒂早就被降职调到其他区，背后的原因嘛，各有各的说法。 真像格斯说得那样，这里有内鬼，那会是谁呢？ 格斯见他想了这么久也没有理出思绪来，打破沉寂： “这也是只是我个人的猜测，你们日后都注意点，别跟以前那样没心没肺。” 说了这么多，程倾感觉她变了，再一想，感觉自己变了，想来想去倒是想糊涂了。 “既然下午休息，吃饱了都散了吧。”格斯坐起来，端起了自己的餐盘，看向程倾，“夹缝两个字你以后别提了。” “嗯嗯。” 紧接着，程倾和罗威去放餐盘，阿洛泽本想等格斯一起走，见李可以走过去，两人貌似有话要说，自觉跟着罗威他们先走一步。 这会儿两人站在食堂附近的茶间内。 李可以其实很震惊她会当着自己和程倾面说那些话，以至于现在不得不翻开从前的事再说一遍，以此确认她到底是同伴还是敌对。 而那个秘密无非就是肉球。 李可以不知道，就算他不说，格斯也自行猜出了八九分。 毕竟肉球在当时起了不小的轰动，叫她不得不去揣测。 “现在也不知道这边有没有肉球的身影，不过我很希望它们在我们那个世界能够存活下。” “你不必担心这个，它们的生存能力比超出我们的想象，当然了，只要它们的同伴中没有出现死亡，”格斯双手抱住自己： “发生了这么多事，也让我看清楚了，这里和我的想象有多大的出入。刚才的话，你可千万要听进去！” “嗯，这个我知道。说起来还有一事，”李可以眉头微皱，抬起手摁住左边的太阳穴，“童话奶奶被奇怪的东西吓到心脏病犯了，根据老太太的描述，简直跟鬼片没有什么区别。” “是吗？” “嗯，确实是，我和童话也有相同的感受，”李可以抬起头注视她的眼睛，“我们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甚至，我怀疑‘它’就是吓唬奶奶的那个东西。” 格斯心一沉， 手不自觉放在了下巴，“然后呢？” “没有什么然后，如果真有事，我和童话也不会呆在这里了。” 格斯松了口气，“倒也是，怪不得那个丫头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回家，原来是这样啊。对了……”忽然压低了声音，“ 你告诉我这些是不是代表我也是你们其中的一员了？” 李可以恍然一笑，格斯见他不说话，伸手要去拍他的肩膀，手指尖就要碰到却是立马收回来： “我现在一点都不讨厌你和童话了，正相反，我很好奇你们到底和我们有多大的不同，也好奇你们生活的地方。”说完，格斯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哎，这可一点都不像我说出来的话，哈哈哈哈。” “人都是会变的。”李可以冲着她点点头，“你也该让自己放松放松，别什么事都藏在心里面，时间久了，身体就承受不住的。”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68章 从未有过的体验 NAC会议要延迟，眼镜蛇暂时不能够回来，一听到这个消息，童话跑到阿可蒂那里找他要假期。 这会儿如愿以偿的她回到寝室后开始收拾东西，隔了几分钟，格斯回来换衣服，瞧见她躺在行李箱里面哈哈大笑，还以为是魔怔了，二话不说拿起门后的扫把往她身上打了几下，呃……下手也不算是很重，可童话痛得哇哇直叫唤。 一问一答，一吵一闹，格斯这才知道她原来是明天要回去，而且还是跟程倾和李可以一起，想到这个，眸内之前还闪烁的光一下子就熄灭，虽然也就几秒钟的事，童话正好撞见了。 之后再说什么，她见格斯都偏头不看自己，也不准让自己看见她的侧脸，说话都是“嗯、啊，好像吧”敷衍过去，不禁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一天下来，她都偷偷的关注她，越来越肯定她一定有不开心的事。 “你趴在我床上干什么？” 童话抛去一个电眼，可惜对方看不着，“格斯姐，你今天一天都不在状态，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哼！格斯突然有种被流氓赖上的感觉。 “不关你事，马上滚到到你自己的床上躺着，否则的话……” 童话乖乖爬回自己的床，“嘿嘿嘿，这样就可以了吧。” 格斯觉得她脑子不正常，重新拿上换洗的衣服刚要转身，却是又听到： “你是不是想去我们那边瞧瞧？” 格斯当然想了，可她嘴上就是不说，自顾自走进浴室，打开花洒，任由冒着气的水洒进浴缸里面，随后一面想着她的话，一面脱掉了衣裤，慢慢悠悠跨进浴缸。 这时候阿洛泽来敲门，手里还捧着爱心便当盒，门一开，扫了眼，没看见格斯，问： “怎么就你一个人？” 童话挪到床头，“格斯姐在洗澡，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我……其实也没事，这个便当盒我放在这里，她洗好出来了你让她吃掉。” 阿洛泽刚要转身离开，下一秒从浴室内传来声声惨叫，童话倒是想飞奔去闯进浴室，奈何帽子爬行的速度还有待加强，只能够眼睁睁盯着阿洛泽“嗖”一声窜过去。 本以为是一场英雄救美，最后演变成了女汉狂打“臭流氓”阿洛泽着实惨，被格斯打了不说还被危险不准将此事说出去，后果自负。 这话她也原封不动的警告了童话。 “姐，阿洛泽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你不知好歹就算了，怎么……” 话还未说完，格斯丢来一记冷眼，“你告示没搞清楚状况的话，要不要我再重申一遍！！” 童话自然是不想要。 “得得，这事我一定会让它烂在自己肚子里面。” 话，格斯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面总是重复阿洛泽冲进来，一把捞起自己的情景。要知道，她与男人的亲密接触，不不，肌肤相触的经历从未有过，突然发生也就算了，为何总是想起还没法控制自己。 “寝室里面怎么会老鼠呢？” 格斯头皮发麻，丢去枕头警告她不准再提老鼠和阿洛泽。 “呃……就之前的话接着说，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格斯沉吟了片刻，拉上门帘，慢慢躺下去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童话等了又等，又说：“看来是我多心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罢了，侧过身子闭上眼睛睡觉。 格斯腾一下坐起来，“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啦，不然你以为我是在做梦吗？格斯姐，我听大叔说过，你其实很想去那边看看，趁着教授心情好，眼镜蛇又不在，我们一起回去不正好嘛。” 格斯虽很想一口答应，毕竟不是一件易事。 “其实你担心什么我和大叔也知道，放心啦，我有告诉教授哦。” 说起来，昨天童话去找阿可蒂，顺口问了他为什么格斯他们不能够去那边，后来才知道并非什么危险，而是从未有过先例，如此一来，没人敢去，日子长了，也就没有人会往这方面想。 她一字一句讲给格斯听。 “哦哦哦，教授还说，如果要是有人想去，自己承认一切后果，他就没有意见。” 闻言后，格斯一喜，不自觉捧起了脸，“你说得可都是真得？一点都没有骗我？” “害，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我从来不骗人的好不好！” 格斯满心欢喜答应了，就这样，回去的路上多了一个人。 另外，除了格斯本身和阿可蒂以外，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介于之前童话奶奶发生那种事，李可以再三考虑，几个人住在酒店里面就成，至于花费嘛，与程倾和童话平摊。 一栋栋高楼大夏，一条条交错纵横的马路，川流不息，街道上人来人往，每个人穿得衣服都让格斯为之一惊，他们手上拿的饮料瓶，冰淇淋还有肉包……带给她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哇……”格斯坐在公园旁边的长凳子上，仰起头望着那湛蓝的天空，“这里的天好大，好蓝。” 程倾坐在她相邻的凳子上，“你们要不要吃冰淇淋？或是可乐雪碧啥的？” “可乐是什么？” “呃……一种饮料。” “嗯，我想要尝尝。” 李可以拉住他，“小瓶装就可以了，我的话，要矿泉水。” “嗯，我知道了。” 程倾买好饮料回来，手里还带着两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他自己一个，格斯一个。 “好冰啊，这确定可以吃吗？” “哈哈哈，当然可以吃啦，你多尝几口。” “真的呢，比热巧克力还要甜，挺好吃的。” “是吧，这是我和话话最喜欢的口味了。” 童话斜睨几个人，怨他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吃，还馋自己！ 下午，李可以和程倾带着格斯去游乐场玩海盗船、进鬼屋、坐旋转木马……黑一天，几人去吃麻辣烫，喝奶茶，吃各种口味的刨冰，八点整，一起看电影《未来的花》直至十一点半吃了宵夜才回到酒店。 格斯很感谢他们能够带自己出去玩，体验从未有过的刺激和快乐，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望着趴在地板上的童话前所未有的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今天真谢谢你们了，让我知道，原来日子还有这种过法。” 童话正在啃虎皮蛋糕，她这一天的伙食，“害，你就别谢我了，我现在恨不得杀了那两货！” 格斯故意笑出声：“谁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也没有法子啊。” “是啊！”想到这个童话满肚子的苦水，“呐，格斯姐，你真得很开心吗？” 格斯愣了几秒，把擦头发的毛巾折起来放在自己腿上，“嗯，非常开心，如果我不决定跟你们来这边，估计到死都不会知道奶昔、电影院、游乐场是什么。你或许很难想象，我们那些人从懂事起过得什么日子。” 童话不服气，“我们也是从小就开始遭罪呢，三岁入幼儿园，然后就是小学、初中大学，考不上，还得复读呢，当年我幸好多考了三分，不然，我爸妈一定会拿着菜刀逼我复读重考的！ 上学的时候不准早恋，好不容易毕业了，家长就开始催促你相亲，社会逼得你考了研再考博。结了婚，还是催，反正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催……呃，虽然我都是听比我年长的学姐学长还有亲戚们说的。不过嘛，这就是现实啊！ 格斯姐，你也别总是认为你们过得惨，哎，我们过得也不是神仙日子！别随随便便羡慕别人。” “所以呢？” “所以别怨天尤人啊，走一步看一步，以后的事以后再操心，现在就做好手里的事，做好自己就够啦。”童话纯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其实很羡慕你们这种脑袋很聪明的人，不像我，算了，算了，我还是吃我的蛋糕。” 格斯听得咯咯咯笑，突然有点明白李可以为何喜欢她了。 三人回来都没有跟家里人说一声，也是因为忘记了。 沈湘非常清楚，哪怕自己再担心，孙女的路也得是她自己走，倒不如让自己活得快活，而其他家长不然，心都长在自己孩子身上，尤其是看不到人影的时候，总是在想：如果那小子/丫头回来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她。 这会儿童话和程倾连续打了个几个喷嚏，李可以打趣他们：你们爸妈在惦记呢。 程倾吸了吸鼻子，“哥，我去给我爸发条消息，就不跟你们唠嗑了。” “哎，橙子，带上我，带上我。” 房间内就剩下李可以和格斯。 “你爸妈不惦记你吗？” “我们情况不同，他们还是孩子。” “才不是，”格斯拿起一瓶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童话想得比谁都要通透，只是她看起来像个孩子罢了。” “嗯？” “看吧，你其实还不是很了解她。” “我也没说我非常了解她。” 格斯有点不爽，“我明明记得你说过。换个话题，你为什么会同意我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童话想这样。” “好吧，我知道了。” ------------ 卷三：公其心，万善出 069章 推测 李可以倒是很想知道阿可蒂为何同意格斯来这边，虽说也问过童话和程倾，奈何并非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就作罢。 夜已深，两人闻到了窗外的雨声，交换了眼色后格斯回到自己的房间。 翌日，雨非但没停，还变成了狂风暴雨，李可以一个人早起，站在窗后瞧着对面街道上行人的雨伞几乎被夹杂着雨滴的狂风带走，旁边一行香樟在风中摇曳，抬眼可见的远空时不时闪过一道道蓝紫色闪电。 如此天气还是乖乖留在酒店比较好。 不过嘛，几个人的早餐还是要出去买的。 不多时，他冒着雨回来，怀里裹住早餐的纸袋一滴雨水也为沾上，掏出房卡打开门，把它放在方桌上，进浴室的同时下意识摇晃了脑袋，发梢上的雨水登时飞出去，不小心误伤了来解决生理需要的程倾脸上。 “哥，那桌上的东西是吃的么？” 厕所内，人还未完全清醒过来，也正在排泄体内垃圾，不管是嘴巴还是脑子倒是惦记着纸袋内的东西是啥玩意。 李可以换了件体恤衫，嗅到了气味，忙捏住鼻子赶紧出去关上门。 “我去给童话她们送早餐，待会儿你出来了自己吃，不用等我。” 程倾在马桶上打瞌睡，要不是李可以不小心撞到了左脚叫了一声，他估计可以睡一天。 两间房是隔壁，其它层有没有人不知晓，倒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一层楼估计没多少人，不然的话，从入住到现在都未看见超过三位陌生人？ 倒也好，李可以想趁这个好机会把视频播放给童话和程倾看，他开电脑时格斯在洗澡，童话会错了意，以为是李可以故意避开她，所以看视频的时候也就没有特意问起。 后来格斯冷不丁出现，童话发现她和李可以在交换眼色，侧头多看了眼程倾，丢出了一句： “我和橙子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也确实是，视频里面的我都已经亲眼见过了，没怎么好遮遮掩掩的，” 格斯抬手让另外一只手托住胳膊肘，视线落在了帽子顶上，“之前可以就很想给你们看看，就怕被有心人撞见。” 照这么说，所有她是故意挑那个时间去洗澡，也是故意这个点出来解释？童话来回瞧着两人的脸，最后偏头看向了电脑屏幕。 “我现在也是你们的伙伴，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李可以没料到她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变了，谁也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声音，保持了快有五分钟，程倾实在是憋不住，“啪”一下合上电脑，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 “这应该是好事对吧？”程倾弱弱地问一句。 几人都在等童话的答案。 “当然啦，当然是好事了，格斯研究疫苗，我们仨负责外区，哦，还有阿洛泽和罗威，我们几个加在一起就是天下无敌不是吗？” 说实话，格斯在此之前很紧张，担心童话排斥自己，甚至出言不逊什么的，而眼前的一幕，方才飘进耳内的话，让她觉得自己心思果然很复杂，如果能够像童话那么简单就好了。 第一次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而感到分外激动。 “太好了，大叔你也是的，早点告诉我嘛，我在刚才都还以为格斯和我们是敌人，所以……”所以看向她的眼神都没有曾经那般“威武”所以甚是愧疚。 窗外的雨仍旧在滴答滴答，电闪雷鸣也还在造作，几人围坐在电脑旁边，各抒己见。 李可以和格斯是从头到尾看了许多遍，若是有什么头绪的话，到现在也不会继续发愁。 或许是外面的雷鸣太厉害，头顶的灯突然熄了，本以为停电或是突然跳闸，没几分钟，灯重新亮起，而这时有个想法好似皮球似的在童话的脑子里面跳来跳去。 “大叔，格斯，快把电脑移到我这边来，我想看得更清楚些。” 李可以照做了，格斯见她激动得快要手舞足蹈的模样，正揣测她是不是要说什么，下一秒，听见她打了个喷嚏。 “不好意思，哈哈哈。” 童话速速板起了严肃脸，“吩咐”李可以拿上钢笔按照她说的那样点到指定的位置。 “咋一看，黑的不像话，似乎也看不出什么，但请你们现在把它想象成一个球。” “球？” 格斯眉头皱成了一条线。 “对，没错，就是一个球。刚刚你们也说了，夹缝里面有冰凌柱，还有松果，可又辨识不了它们怎么形成，又是从哪里掉下来的对不对？ 很好，换一个方面想，万一你们走的地方是土壤里面，一片漆黑，只能够看见少有的光是否可以解释？” “恕我无能，这个还真没法想象。”李可以抬起手拍拍自己的额头，脑子里面确实是一片空白。 童话提前考虑到了这一点，让程倾赶紧把手机掏出来，让他搜索一部电影《米芽米咕人》随即正脸看向两位懵逼状的成年人： “我推测之前你们先把这部电影看完。” 一个半小时之后，童话知道电影已经结束，默默观察他们的表情，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口说话。 “你的意思是夹缝跟生命树一样倒着生长？”格斯努力从童话的那个角度去摸索影片中透露出来的线索。 “嗯，格斯姐真聪明。”童话呼了口气，“不过也不是这么简单，夹缝它是可以随便变化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些台阶经过的地方可以是完全不同的方向，而且，不管通向哪里，目的地神似。” 这话让李可以摸不到头脑，格斯也陷入了疑惑中。 “或许把夹缝比做成天空和天空上下之外的东西，你们说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就连童话也恍然大悟。 “对对对，这样的话，合理解释了它的流动性。” “我有点明白了，”格斯对程倾刮目相看，“越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也就是说，下面和上面还有我们没有探索过的地方。” “没错，或许很危险，或许很安全。” 几人正讨论得兴奋，门被敲得咚咚作响，门框震动，好似下一秒就要倒下。 李可以条件反射似得抓起了帽子戴在头上，阔步去开门。 来者一黑身，黑色的卫衣，帽子藏住了那张脸，黑色的七分牛仔裤，再配上黑色的球鞋，整个人都被淋湿透了，仅仅站了一小会儿，脚底下已有了一滩水。 “李可以！” 李可以惊了，对方竟然可以叫出自己的大名。 “你是住在这里吗？” 李可以有种他明明知道却还是问出口的疑惑。 “嗯。” 男人二话不说，推开他冲进了房间，转身又把自己锁在了浴室。 程倾和格斯都看呆了，压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应该是你朋友吧，我们先出去了。” 李可以错愕中摇头，当即否认。 “呃……” 程倾突然想到了之前群殴他的那群混混，很不巧，童话也有这个怀疑。 “大叔，别让他们走啦，万一打起来你也有帮手不是么？” “……”李可以不觉得自己的身手弱于那个男人，稍微不满，小声冲着童话嘟嚷：“单挑的话，我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不行的大叔，我可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话音还未落，浴室内的男人用力拍着门说话： “可以，借我一身衣服可以吗？” “先告诉我你是谁？” “杨昆。就是和你一个大学毕业的杨昆，还记得吗？” 李可以眉头跟着鼻头一起皱了皱，印象中，无论和自己一个系还是同寝室的同学中根本没有叫杨昆这号人物。 “要是不记得的话，看看这个。” 杨昆从门缝里面递出来一张五十块纸币。 “上面的涂鸦还记得？” 看见这个，李可以有印象了。 那年作为入学开学典礼的新生代表上台演讲，台上几分钟，瞧着底下的同级生或是学姐学长们，也都蛮可爱的。哪里知道，后来入了学生会，接触得越多，越是觉得他们不像是学生，反倒是穿了学生服的职场人员，勾心斗角比谁都玩得溜。 杨昆被人排斥挤出了学生会的那天，两人才相识，李可以这才知道开学初搬出寝室的人就是他。 哪怕日后交集不说，两人一旦见面总会聊几天，有种兮兮相惜却又不会成为朋友的关系。 再后来，李可以成为了医生，同系的他去了何处，自然不知道。 “是你，我想起了。” 李可以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需要过度紧张。 “嗯，我也是从朋友哪里知道你前段时间辞职了，本来我还准备去你们医院应聘，现在也不用了。” 程倾唇语告诉他自己和格斯先出去，李可以点点头，移步到门口轻轻关上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早上我看见你在买包子，当时叫了你，不过你没听到。” “这样啊，”李可以靠在门后点点头，“你这个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没事。” “如果真没事就好。” ------------ 070章 不幸 现在一个标间住三个男人，所幸有张沙发，杨昆只求一个住所，至于睡在那里完全不在意。 夜里大概十一点钟，隔壁屋每每隔四五十分钟就会响起抽马桶的水声，格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吃了什么而闹肚子，从傍晚到现在胃一直都不舒服，来回上厕所已有六次。 童话闻声后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时格斯正爬进被子里面躺下。 “格斯姐，要不去找大叔吧，让他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格斯一口拒绝，翻了身捂住肚子不再说话，童话也没吱声，偷偷摸摸溜下床，打算自己去找李可以。 好不容易出了门，她瞧着高高的门把手，只能够在原地干着急，正考虑要不要直接扯开嗓子开喊，身后一阵风拂过。 “是谁！？” 童话紧贴着门喊出来。 走廊上空空如也，感应灯亮了快有一分钟然后熄灭，童话抽了口凉气，渐渐感觉有人在靠近。 “小心！” 这是格斯的声音，童话打了个颤，嗅到了熟悉的沐浴露到香气。 “看见它是从那边逃走的？” 童话凭着感觉告诉她是左手边，倏忽间，格斯速速冲上去。与此同时，李可以领着程倾追上去，唯有杨昆一下子躲进了浴室，把门迅速的反锁起来。 如他们所想，这层楼果真没什么人，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是没有引起任何的人关注，追了一路，寻了一路，别说找到个什么人影了，就连来者离开的方向是哪儿也没有摸清楚。 沉静之后，格斯语气笃定：“一定是人。” “这么确定的吗？” 格斯点头，松开握拳的左手，手掌心上有几根黑色的发丝。 程倾疑惑，“凭几根头发就可以认定是人类？格斯姐，你不也有吗？” 格斯二话没说，揭开自己的假发，“不，我并没有，不止是我，异界部门的每一个人都没有真正的头发。” “……”童话惊得一时半会儿说不话来。 “童话，你实话告诉我，他靠近你的感觉如何？” “呃……”童话看向李可以，“大叔，就像是之前跟踪我们的人那种感觉，而且，怎么说呢，很陌生也有点熟悉。” “熟悉？” 李可以咳嗽了几声：“大家都回去，别在这里说了。” 说着，几个人回到李可以那间房。 “对了，你朋友呢？” 话音还未落下，跑到门口的李可以被程倾叫住。 “杨昆你在浴室里面吗？” “……” “没声音，估计是已经走了吧。”李可以合上门，插进房卡，室内所有的灯全都打开了。 “大哥，你那是什么朋友啊，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万一出了事怎么办啊？” “……我没走，”杨昆打开门，站在众人的面前，“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格斯偏过身，肚子又开始闹脾气了，“可以，借用一下厕所。” 童话刚要张嘴告诉他格斯身体不舒服，杨昆抢先了一步： “对不起，连累了你们。” 杨昆垂下头，他很怕死，也很怕自己连累无辜的人，秘密可以藏在心里，可事实不会因此而消失。 他向所有人坦白： 我还有一个弟弟，长得和我几乎一模一样，今年刚满十八岁，我父母打算送他去国外上学。 出发前夕，我父亲公司出事，有人污蔑他挪.用.公.款若干，董事会的人企图起诉把他搞进监狱里面，我弟弟看起来乖巧懂事，实际上私底下非常残暴，虐待动物，习惯性撒谎，性格和年纪差的关系，我和他向来不合。 家中出了这种事，他非但没有安慰我伤心的母亲，还偷走了他们的信用卡跟着一群朋友去国外逍遥快活。 这些细节也是我一周之前才知道，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联系他所有的朋友，飞到南非去找他，只可惜，我去晚了，找到他同伴时，我弟弟他……已经死了。 如果是因为意外或是被杀的话，我还好跟家里人说清楚，偏偏不是这样，他所有朋友都拍着自己胸膛保证，杨谦飙车，撞倒了十几米长的护栏，还误伤了一对父子。 那边的警方误以为我是弟弟，我出示了护照还有其他证件，杨谦的朋友也证明我们并非是同一个人。安全回国后，我父母倒是让我去认罪。 听到这里，童话和李可以一脸懵逼。 “先缓缓，你爸妈为什么要让你去定罪呢？” 杨昆笑声阴森，一直保持半低头的姿势跪在地板上，其他人没法看见他的表情。 “他们骨子里面相信这样做的话，我弟弟就可以安心的走。” “哈？” 童话满以为自己听错了，以他的学历和行为举止间的教养，父母不该封建迷信啊。 “别说你们不信了，我们家所有的亲戚都觉得他们疯了，我也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四处躲藏。” 若不是亲耳听到，李可以真得无法想象原来新闻故事里面的父母，现实生活中也确实存在。 “所以说，他们一直都在找你，打算把你逼到去自首？” 杨昆愤恨地把拳头砸在坚硬的地板上，“没错，就是这样，他们真得是疯了。我也……我差不多累得已经跑不动了。”话还未说完，哽咽中抹掉鼻涕和眼泪，“还有我朋友，他们受我牵连，每一天的日子都过得很煎熬，要是没有看见你们，我或许已经去自首了吧。” 杨昆父亲挪动公款的事已经调查清楚了，对南非父子的家人道歉，补偿，现在就准备捉拿自己无辜的大儿子送到警察局，杨昆其他的选择都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切断，李可以他们想了又想，或许把他送到住所区是最好。 眼下就看他答应不答应。 而杨昆担心朋友还在替自己防守最后那一道安全线而苦苦挣扎，拜托李可以把自己的手机和身上唯一的现金和其他物品交给他们手上，也告诉他们自己现在很安全。 微信上约定好见面地址，李可以一个人赴约，没想到杨昆的朋友也就是自己的同科室的朋友，两人多聊了几句，交换了东西后立马分开。 此时，童话和其他人都在等李可以。杨昆已经从程倾那里大致了解异界部门和住所区，虽紧张，可一想到马上离开这个世界，身上无形的担子减轻了不少。 “啊，大叔回来了。” 李可以已经办好退房，合上门再次问杨昆是否真得同意去那边。 “嗯，可以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反悔的。” “确定不给你父母说一声吗？”程倾丢出这个问题后房间内落针可闻。 “不用，他们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儿子，我又何必总是为他们着想？” 李可以示意其他人都别说话，相继走出房间，出了酒店，绕过旁边的巷子寻一处无人的地方回去异界部门。 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时候眼镜蛇正在和阿可蒂吵架，倒是闻声而来的罗威和阿洛泽赶紧拉上李可以和格斯先去了寝室，至于杨昆的话，被程倾带去了住所区。 “格斯，你快跟我走。” 罗威也没有做铺垫，拉上格斯的胳膊作势要走，李可以见状瞥了眼阿洛泽，直言： “被眼镜蛇发生了吗？” “可不是，”阿洛泽坐在自己的床上掏耳朵，“本来可以隐瞒过去的，哪知道他偏巧今天回来了，还偏偏非要找格斯谈话，教授人老了嘴巴也不牢靠，突突说了出来。” 李可以关心接下来的发展，罗威挡在门口： “眼镜蛇现在几乎要气疯了，你们既然回来了，就别往枪口上撞，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最好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罗威还有后半句话没说话，直接给格斯打断堵在了嗓子眼。 “你把他看成傻子就是当自己蠢，可以，你赶快带着童话去住所区，这里有我们。” 听这口气，阿洛泽和罗威交换了眼神，很想知道他们几个人去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有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 李可以没异议，立马去住所区，倒是罗威和阿洛泽紧抓着格斯不放，顺其自然，三人开始商量如何收拾残局。 不多时，果然如他们所料，黑巨人来请人喝茶了。 阿洛泽和罗威走在前面，格斯殿后，三人盯着黑巨人的后脑勺都有同一个想法，要是有什么宝贝可以击中它就好了。 “你们仨进去。” 罗威冲着他吐吐舌头，“你就是一个传话筒，至于这么命令我们吗？哼哼，看门狗！” 黑巨人跟每张耳朵似的，仅仅瞟了眼眼前小矮人，悠悠然推开门，偏过头，无不是示意他们动作快点。 “嗬！你们来得这么快啊！” 说话的人是阿可蒂，马上就到午饭点了，却是穿了一身的睡衣。 “来来，都快进来。”乍一听不像是谈话的，倒像是请客吃饭或是喝下午茶之前的小聚。 眼镜蛇黑这张脸坐在那边一动不动，“自己找位置坐，教授你犯不着对他们这般客气。” 阿可蒂脸一沉，自顾自给他们一人丢了一颗水果糖。看得眼镜蛇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的好。 “教授，他们不是孩子，再说了，现在马上要谈正事了，请严肃好吗？” ------------ 071章 抑郁症女孩 阿可蒂正要张嘴说话，眼镜蛇见机抢了先： “这份保证书是你本人签名的？” 他从文件袋里面抽出所谓的保证书放在了格斯左手旁的桌上，几步退回去坐在原位，抬眼平视。 “主管也不是第一次看我的字迹了，怎么？这都分辨不出来吗？”格斯连个正眼都没有去瞧报告，之后对着眼镜蛇笑而不语。 “我都已经说过了，此事我定不会马虎，你非要把他们叫来，哦，对了，童话那孩子怎么样？” 眼镜蛇冷眼扫过教授，凝视着格斯，“先不说童话，你去那边感受怎么样？” 格斯耸耸肩膀：“如你所见，我很好。” 眼镜蛇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视线落在了阿洛泽身上，“待会儿你带她去检查，之后把结果给我。” 一语罢了，起身便是离开，阿可蒂见状非但不恼，还冲着其他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眼里含着笑。 不一会儿，休息室就剩下四人。 阿可蒂询问了几句，知道格斯确实没有大碍，童话也安然无恙，招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与此同时，李可以赶到塔楼，童话和程倾正趴在床上休息，一听到声音忙不迭坐起来。 “我去看过杨昆，他现在状态还不错，到了傍晚，或许再晚一点，你们再去看看，那时候我必须要去异界部门。” “没问题的大叔，”童话打了个哈欠，“这边的事交给我和橙子。倒是格斯姐，你可得多注意。” “怎么了？” 程倾抢着回答：“在那边格斯姐拉肚子，本来是要让你带去医院检查的，结果临时改变了计划突然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好的，我记住了，”李可以反身走到桌旁打开电脑，“新的观察日记还有表格模式我已经改好，橙子，到时候你直接填写就够了。” 之后他在补充：“一定一定要注明时间，人名还有其他信息也不能够搞错。” 不知不觉，童话和程倾回到了从前的日子，早起的闹钟铃声还是那一段纯音乐，连早饭都不吃，先去看看杨昆的状态，一起做早餐，顺便安慰他受伤的心灵，闲来无事就一起打牌，或是窝在软绵绵沙发上一起刷漫看剧。 也不得不说，这种充满无知又闲暇的日子有多少想要过上却总是失之交臂或是无缘。 “程倾，我还可以拜托你们一件事吗？” 程倾放下手里的薯片袋子，舔了舔手指头，“你说。” “我一个朋友有抑郁症，想问问你可以来这边住段时间吗？” 童话一喜，转念按耐自己的情绪，避免被他误会成幸灾乐祸，“呃……我们绝对欢迎，不过，你朋友的抑郁症是严重的那种吗？毕竟我们也不是心理学专业的，万一增加他的烦恼，我们……岂不是罪过？” “这一点你们放心好了，和我在一起的话她不会出现问题的。” 童话有些明白了，“好的，我这就去告诉大叔，你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哦。” 杨昆双手合十，弯下腰盯着木几上的零食袋，片刻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顿时松了口气。 次日一早，李可以带着程倾回去，按照杨昆给的地址找到了于心，一开始还很排斥，谈及杨昆，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还抓住李可以的手问他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出事…… 两人完全看得出来，这女孩子和杨昆貌似并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听到他没事，她高兴得眉眼都在笑，也不再沉默，问他俩是他的什么的，末了，和他视频后才放下警惕。 “我和昆一样，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我们，”女孩子上楼拿来自己的电脑，“我现在不敢出门，麻烦你们把交给警察，密码我这就告诉你们。” “能够告诉我们为什么吗？” 女孩子看了眼李可以，无意识抱着电脑往后退了几步，“可以，这里面的照片拍摄时间能够证明，杨昆是他弟弟出事之后才出国找他，之前一直在国内，他父母想拖累他，但我不想他们得逞。” “要是警察还怀疑的话，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可以出面证明。” 李可以看出她的害怕，无意冒犯，抓住她的手，“手背上的伤是你自己弄得吗？” 于心立马抽回自己的手藏在后面，“不，不是，是……” “被欺负了勇敢说出来，这样我们才好帮助你。”程倾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是杨昆妈妈打的，那天我去求她，放弃让杨昆给他弟弟背黑锅，阿姨情绪很不稳定，拿手机砸的。” “砸的？” “没错。” 于心顿了顿，侧过身子压低了声音：“我几个朋友都怀疑阿姨精神有问题，我之前也跟杨昆提过，不过没多久就出了事。” “好，我们知道了，你这伤还要继续敷药，”李可以发现家中生活气息不够，之前她打开鞋柜里面也就一双拖鞋，不禁问： “你一个人住？” “也不是，我爸妈在外地打工，我和朋友一起住，她写生去了，明天才回来。” “嗯，等我们从警察局回来后在带你离开。” 于心什么事都不想做，握住手机站在玄关那里等他们回来，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迟迟不见人，终于，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听到了门铃。 “你电脑暂时拿不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们还碰到了一群自称是你还有杨昆的男孩子，有了他们的保证，警察也说事情就容易了很多。就是——” 李可以突然停顿，于心眨巴眼睛，希望他能够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杨坤已经去世，还交出了照片，要是我们看见本人，也差点就信了。” “然后你们怎么说呢？” 程倾：“我们想纠正来着，你朋友压根不准我们开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闻言后于心激动的摁住心脏哭了，“谢谢你们，那些照片是我们以前恶作剧拍的，杨昆失踪之前就跟我说好想自杀，我求求你们千万别揭穿他。” “这……” “杨昆活得很辛苦。” “……” 于心捂住胸口去拿来自己的心里，“带我走吧，拜托了。” 以程倾和李可以对她的了解，一个大一新生，眸子里面填满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东西，对于未知的一切非但不会好奇，过分乖巧懂事，不管说什么“嗯、好的”走路格外小心，不管让她做什么，低眉顺耳去完成。 程倾和她年纪方相仿，把她和童话相比较的话，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照这样看来，不被大众所了解的抑郁症竟会把花一样的女孩子折磨成这样。 听说，她和杨昆相识在一个雨天，那时她情绪不受控制冲到马路中央，雨水被风刮进过了眼里，视线模糊，虽没有看清救自己的他，却是用双手触及了那张脸。 有时候感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两个人心里播下种子。 她好奇他是哪个学校，家住在哪里，喜欢什么食物，讨厌什么天气…… 他对她念念不忘，总觉得她心里藏着很多很多悲伤，又那么无助，以至于冲向马路……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便是他们现在的关系。 外人来看，两人分明都非常在意彼此。 果然，相见的那一刻，其他人都化作空气，他们眼里只有对方，热泪打湿了两张脸庞。 童话看呆了，无意识扭头瞄了眼李可以，同样的少女配上大叔，且不管经历了多少苦难，此时此刻看上去那么甜，自己……呃，我在想什么啊！？ 两男人加上一只帽子把这间房留给他们，默默转移到隔壁间，程倾合上门，叹了口气，童话没话找话讲，问他是不是羡慕嫉妒恨了，那只那货回答得干脆：“是啊。” “要不让他们住在一起，不需要非得分开？” 童话皱皱“眉头”，偷看李可以沉思的模样，“不可以，男未婚，女未嫁，住在一起成何体统！大叔，别说我思想过时什么的，反正我就是觉得不妥，必须要分开住。” 这一点程倾站童话，“对，我支持你。” “你们在想什么，我只是担心于心抑郁症发作，上面刚刚下令，我们不得住进去，否则要接受惩罚。” 李可以挪开视线，立在门后继续说：“你们暂时不需要想得太复杂，两人内心都受过伤，就像是两只可怜的小猫咪，相拥在一起舔舐伤口很过分吗？” “呃……这个嘛，我还是不答应。”数秒后，童话保持沉默。 “大哥，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童话默默骂程倾是个没骨气的臭家伙，眼睁睁盯着李可以出去安排他们的住处，扭头等着橙子，气得直哼哼。 “话话，大哥说他们不给我们送餐，让我们自己吃什么做什么，”程倾说了一半，寻思着要不要在她跟前露一手自己的厨艺，“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我已经饱了。” “是吗？原来你已经吃过啦，那好吧，我去问问大哥。” “哎，你回来！”童话见他回来，问：“去了那么久，你们是不是干了什么？” 程倾一五一十告诉她。 “原来是这样啊，好吧，是我误会了。” ------------ 072章 眼镜蛇干得？！ 既然住所区已经有人入住，李可以童话包括程倾暂时不需要回去，只要那边没有特别通知，各自手里的活儿到也不多，小日子还算是比较清闲。 相比以往，部分规则有所改变，但凡是自愿来此的体验者，在做完了第一次检测后的三天之内，重中之重就是自行调整自己的情绪和熟悉周围的环境，外人不可打扰。 过了八点，童话和程倾还是照常赖床，唯有李可以坚持不懈的早起早睡早锻炼，哪怕是长了一副狂野壮汉的脸，却是打从心里面更像是一个贤惠温柔的“妈妈”照顾着自己两个孩子。 “大叔？你为什么可以起这么早啊？” 李可以把煎好的蛋轻放在白瓷盘内转身，“都起床了，吃完早餐我们得去检查。” 童话坐起来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伸伸懒腰，外人眼里只是一顶渔夫帽突然撑起来。 填饱肚子，李可以戴上渔夫帽，拿上电脑和程倾去住所区，敲响房门迟迟没有人来应门。 “帮我拿一下电脑，我带了钥匙。” 刚说完，李可以还未来得及插进钥匙，门倒是开了，瞧着杨昆脸色不对劲儿，下意识往里面看了眼，忙不迭跑进去。 “昨天都还好好的，今早她突然跟我说头很痛，想吐，差不过有半个多小时都这样。”杨昆脸上都是汗，双手抓住于心的手，“我试了很多法子都没有用。” 李可以回头看向桌上的检测器，忙问：“检测没有？” “检测过了，都显示正常。”杨昆保持蹲在床边的姿势，“会不会是心心她来这边不适应？” “很有可能。” 李可以扭头示意程倾后退，告诉他快去把阳台门打开，这样方便让他把于心抱到那边，空气比较流畅，应该会好受点。 这一次李可以和程倾一起帮她重新检测了一遍，血液血脂都偏高，颈椎也出现了少许的问题，如此一来才会头晕眼花。药物或是其他用品样样俱全，杨昆自己也是医生，李可以放心让他给她打点滴。 “不好意思，是我们疏忽了，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药物室在哪儿，这样于心也不必难受了这么长的时间，”李可以对此深感愧疚，“呼叫器还是放在老地方，有什么事马上给我们打电话。” 杨昆总算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摸良心说话，你们帮我们太多，该抱歉的人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千万别这么说，既然把你们送到这边，你们的生命安全我们必须要保证，看她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麻烦你费心照顾她。” 李可以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个“别客气”的眼神。 离开后，程倾瞧着李可以沉默不语又愁眉苦脸的样子，故意用力拍拍他的后背，笑嘻嘻的告诉他：幸好那女孩子没事。 说是这样说，他到底还是觉得自己有责任，撇下童话和程倾自己一个人先回塔楼，几乎都没有犹豫，打开电脑和阿洛泽视频，把方才发生的一五一十告诉他们。结果得知，出现这样的现状大概就是水土不服，若是再严重些，甚至出现了病危的症状，那就不好办。 另外，上面刚刚发下来的指令非常不合时宜，可又听说一旦指令执行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不禁担心日后于心是否会加重。 阿洛泽知他最担心最害怕的说什么，安慰他大可不必多想，毕竟异界部门是绝地会禁止出现死亡想象，后话如何，他心里也没有底，嘴上一个字都没有说。 视频结束后，阿洛泽伸了伸懒腰，推开旁边的椅子出实验室朝着天台的方向走去，这里从来都不缺风，大脑发软或是有心事的时候来吹吹，整个人会感觉特别爽！ 格斯回来好几天，除去昨天给她全身做得检查以外，他还一直偷偷观察，所幸拉肚子之外没有其他的毛病，倒是瞧着她的前神情的变化，不止一点担心她和李可以发生了什么。 “哎，也许我爱她爱到骨头里面她也不会喜欢我的。” 阿洛泽一个人自言自语，左手刚伸进口袋摸到了烟盒，咬了咬下嘴唇，抽出手摩擦下巴，转移注意力。 片刻后，他差不多神清气爽，吹起了口哨下楼，路经L大厅，发现两位黑巨人带着防毒口罩，身穿防护服，背上背着类似于消毒桶的东西，跟大棕熊似得往着厂房那边走去。 正准备赶上去瞧瞧情况，忽闻罗威的声音： “哎，原来你在这里啊。” 罗威跑得极快，一把抓住阿洛泽的胳膊不让他走。 “干啥啊？” 罗威在换气，“走，跟我走，有事要说。” “我手里的事还没做完，等我有空了再说。” “格斯也在。” 阿洛泽顿了顿，嘟起嘴吹口哨：“走吧。” 三人一见面，格斯立马把休息室的门反锁起来，为了安全起见，还搬了一把靠椅放在门后。 “后门被封死了，厂房的锁也换了，全都是眼镜蛇干的。”格斯优雅地翘起二郎腿，两手交叉横在胸前，微微皱眉，“这么突然一定发现了什么。” “他发现什么不也是很正常吗？”阿洛泽反问，右手托起下巴不自觉捏了碰了碰冒出来的胡子。 “所以我才叫你们一起去找阿可蒂，我们人多，稍微吓唬吓唬，他一定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罗威赞同，连忙点头。阿洛泽不然，他从来没有把阿可蒂当做是一个爱偷懒爱喝下午茶的普通又胆小老头儿。 “是不是，我们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着，格斯看他们的眼神无不是“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发”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三人同时嗅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不过，他们并不知晓，单纯觉得很臭。 阿可蒂没料到他们会这个点来找自己，忙盖住了罐子的小圆盖儿，煞有介事咳嗽了几声，转身去拿来了一块手帕搭在上面，随即若无其事坐在自己心爱的藤椅上悠悠然问： “你们仨怎么找我又有什么事？” “我们也不绕弯子，眼镜蛇那么干是什么意思？” “干什么？什么什么意思？”阿可蒂装糊涂，但也知道格斯不是那种轻而易举被忽悠的女人。 “没有您的允许他也干不成，你给我们一个原因。”格斯思路非常清晰，“童话之前被狂风卷走，又莫名其妙的回来，难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让你们连后门都不放过。” 异界部门后门向来都是半开半闭的状态，其他窗口才容易通风，打个比方来说，一只纸箱子若是二十四小时三十六度无死角的封住，里面的活物完全可以被闷死。 而现在恰恰就这样做了。 “也不是长期封住，你们别担心那么多。” “是吗？教授，”格斯紧追不舍，“您也不下一个通知，我是亲眼看见了，其他人人呢？” “咳咳咳，你们来这里就是要胡搅蛮缠的吗？我现在管理这个地方，有什么事我肯定是第一责任人，有些事没你们想得那么简单，也没有那么复杂，没其他的事就出去。” 阿洛泽这时候站出来讲了一句：“教授你到底知不知道童话的事啊？” “当然知道了，那孩子跟我说起过，哎，你们好烦啊，都散了散了。” 格斯几个是被赶出来的，不过倒也是有收获，不枉来此一趟。 可细细琢磨起来，三人心里越是没底，越是觉得有什么事搁在那里但就是想不通，整个人还特别不舒服，就跟有虫子钻进衣服里面似得。 一来，他们想要偷偷从后门去夹缝就没了机会，二来，难得的闲余时间还得去摸清眼镜蛇近日到底还做了那些事，至于是否能够摸明白，还很难说。 末了，罗威和格斯一听说住体验者出现了不良症状，心跟着一起提溜起来，也担心之后发生不幸的事。 思来想去，一件开心的事都没有。 李可以和童话他们也是如此，哪怕是困成了狗，也不敢闭上眼睛，硬生生撑了一宿，天还没有大亮，李可以满脸心思，着着急急起床出去。 直到见于心可以自己坐起来喝粥，脸色也比之前红润了一些，李可以吁了口长长的气，双腿一下子就软了，跌坐在沙发上笑了笑，瞅着两人眉来眼去。 又一个三天，两人的身体检查结果还不错，李可以写了一份精华版的报告发送给眼镜蛇，体验期还是继续。 一有空，李可以跟着两人去楼外散散步，锻炼锻炼身体。程倾和童话累了几天，大白天都在补觉，晚上才出没。 最近非但取消了送餐，送来的食材还有零食和水果种类颇多，几人还挺纳闷，眼镜蛇居然会如此康概大方，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阿可蒂写的清单，也是他强烈要求派送人员一定要把东西亲手交给他们的手上。 眼瞅着，继续能够过安心的日子，熟料，于心和杨昆人在这里，心却是在那边，一个惦记自己的姥爷和姥姥，另外一个担心自己的父母。 虽然他们嘴上什么都没有说，童话他们也看得出来。 ------------ 073章 谁会想过得不堪 将心比心，换做自己不也一样吗？ 程倾自告奋勇要和李可以一起回去看看杨昆父母，隔了一天，收拾了需要用到的东西后两人去找阿可蒂，希望能够从他手里拿到通行证。 这事阿可蒂支持他们，为此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包括眼镜蛇在内。 杨昆家地址已经被李可以记在脑子里面，为了能够让事情早点结束，程倾去找于心姥爷，在塘新街两人兵分两路。 李可以很难过听到有关杨昆父母的传闻，其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还得见了真人才能够知晓，不过，几次摁响他们家门铃都没有回应，在他都准备放弃离开时，有个抹着眼泪的中年妇人出现在他身后，一问才知，她就是杨坤母亲。 断断续续聊了几句，李可以发现她精神状态不好，无奈下只能够试图把她带去医院，经检查，大脑功能活动已经紊乱，再加上还有更年期精神障碍的表现，医生建议立马住院观察。 不过碍于要亲属签字，李可以把她带回去。 “你是谁？怎么在我女儿家里面？” 突然来了一位白发老太，把手里的拐杖指着大门，“出马，马上离开这里。” “您误会了，我是杨昆的朋友。” 听闻此话，老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李可以忙上前扶住她。 “你真是昆昆的朋友？” 李可以坚定点头。 老太侧头看向自己日渐消瘦，越发不正常的女儿，接连叹着气，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带到阳台。 “叫什么名字？” “李可以。” 老人从口袋里面掏出了自己的眼镜蛇，动作虽慢，相比其他老人来说已经很麻利，着急戴上老花眼镜抬起头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 “再说一遍你的名字。” “木子李，可以的可以。” “嗯。”老太在努力回想外孙是否有过提及这个朋友，“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在市医院里上班？” “没错，不过我已经离职了。” “嗯。”老太摘下眼镜叹息，缓缓坐下去，“昆昆现在在哪儿？” “我不太方便说。” “那也好，免得被她听见有跑到警察局去闹，刚刚你带她出去干什么了？” 李可以会过意，“去医院检查。” “结果呢？” “……” “你不说我也知道，她很早之前就不正常了，坤坤不在也好，免得多看一眼心里难受。你应该是给昆昆带信的，回去了就告诉他，家里都好。他外婆不准他回来，清楚了吗？” “呃……”李可以低头盯着自己的膝盖，“有些事我能够问清楚吗？” “你说。”老太悲伤地看向远方。 “来的时候听说杨坤父母离婚了？不好意思，我无心八卦，就怕杨昆问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是会着急的。” 老太点点头，下巴搁在握住拐杖的手背上： “早就离了，他们怕面子上过不去，没告诉我，愈发没和孩子说。里面杂七杂八的事还是从我老朋友那里知道的，她就住在隔壁，一有空就给我打电话唠嗑。 外面说杨成新找了小三，也不是假话，他确实出轨了，离了婚有没有马上再婚谁知道呢？除了我那个疯疯癫癫的女儿还有可怜的孩子以外，又有谁真得在乎？ 瞧着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我们家坤坤的朋友，和你说了几句话，哎，外表真是害人的东西啊。当初我要是拦着点，怎么也不会让我女儿嫁给他，要是早点摸清杨谦那孩子的性子，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他…… 现在说再多都没有用了，我这么大的岁数，也不知道能够活几年，就怕到时候她没法自理。” 说着，老太埋头抽泣，李可以鼻头酸得厉害，情不自禁告诉她杨坤现在处在一个什么地方，每天都会做什么。 “好，好啊，坤坤那孩子不该承受那么多，就让他在那边待着。” 突然之间，李可以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您要是想冒险的话，我可以带着您还有杨昆母亲一起去。” “……”老人太惊讶，沉默了半晌站起来，“好，我愿意冒这个险。” 现如今，死的死，走的走，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李可以也愿意冒这个险。 此时，另外一边，程倾已经成功地向于心的姥爷和姥姥解释清楚，虽然没有得到理解还被痛骂一顿，还被威胁立马送他们的宝贝送回家……末了，场面有些失控，程倾不得不给于心视频。 之后，两位长辈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些。 程倾察言观色半天，见他们看自己的眼神终于不带着杀气才敢开口离开。 “等等——” “……”程倾一个激灵回头，“呃？” “等她病好了些，马上回家！” “好好，我绝对会说得。” 程倾瞄了眼，走到门口撒腿就跑。 他和李可以约在塘新街见面，怎么都没有想到杨昆母亲和外婆会同意去那边，回去的路上，他们给两位戴上了眼罩。 与此同时，童话陪着于心还有杨昆静候佳音。听到动静，尤其是杨昆，跑得最快，几乎都要直接从阳台上跳下去的好。 李可以抬头瞥了见他，小声告诉程倾先后带着杨昆母亲去隔壁楼，到时候他在安排时间让他们见面。 “外婆，你怎么来了？” 老太激动的握住外孙的手不舍得松开，老泪纵横，“外婆想你啊，瞧着你真得平安无事就放心了，好，好啊。” “外婆，我们上去。” 李可以从于心手上接过帽子戴在头上，目送两人走进楼道。 “谢谢你。” 李可以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你该感谢的人是程倾。” “也谢谢你。程倾哥哥帮我解释，还让我和他们视频，说真的，我其实挺后悔让你们去找他们，这样的话，他们更加惦记了。” “也不是，见了面，他们心里会有一个期盼，你要知道，一个期许比什么都重要，”李可以递去纸巾，“你也别在外面站着了，进去吧。” 李可以冲着她招招手，自己倒是转身去了附近的小花园。 “大叔，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童话的直觉告诉她。 “你是不是跟阿可蒂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我现在在问你！” 童话当然知道，可哪方面的事呢？ “大叔，你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我没有，你只用回答我，到底有没有告诉阿可蒂夹缝那些事？” “有啊，老头儿后来病好了，找我去聊天，我就随便说了一句。”童话想想不对，改口：“也不是随便，就是说了一句。” “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不要什么话都告诉他们，为什么你就不听呢？” 童话有点不高兴了，“大叔你到底要说什么啊？那些事又不是秘密，他们或许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而已，搞得跟我们什么事情都比他们行似得。 再说了，他们一定比我们更了解夹缝，有什么不可以说得？” 李可以眉头皱得快要飞起来，整张脸都变了颜色，“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商量什么事也不需要特意加上你了。” “喂……”童话被李可以放在了花坛边上，对，就是边沿上，还差那么一丢丢就掉在了半湿半干的土壤上。 “大叔，你这是要丢下我吗！？” 李可以头也不回的的走掉，他知道，不久程倾一定会经过那里，那样的话，童话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 果然，几分钟后，如他所料，程倾看见了童话，童话也瞧见了他。 “话话，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啊？” “呃……晒晒太阳，吹吹风，挺舒服的。” “哦，”程倾屁颠屁颠挨着她坐，“这次回去还是没时间回家一趟，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见我爸妈。” “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想爸妈呢，臭小子？” “也不是啦，我，我就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好吧，当我没问。” 程倾突然跟吃了兴奋剂似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哦，肉球被国家评定一级保护野动物。”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程倾掏出手机给她看，“瞧，还有肉球的照片和视频，现在好了，不用担心它们变成餐桌上的食物了。” “嗯，好事，天大的好事！” “哎？话话，你不太高兴啊。” “有吗？” “有啊。” “你眼神有问题，我这么开心，有什么不爽的。倒也是，大叔，不，李可以他有没有跟你商量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害，别说商量了，就是说话都没有说几句，来回这样跑，特别伤神，话话，你还要晒太阳不，不要的话我带你上去吧？” “橙子，别上去了，我们直接会塔楼。” “那也行，我跟大哥发消息。” “别发，”童话把“手”摁在手机屏幕上，“到了回去的时候他自然会回去，犯不着我们告诉他，走吧。” “话话，你确定没事吗？” “大傻瓜，我能够有什么事啊，走吧，我都快饿死了，赶紧回去做吃的去。” 说着，程倾戴上帽子回塔楼。 ------------ 074章 自杀 程倾也不知道童话和李可以之间发生了什么，反正自那天起，没见两人坐在一起，不说话，只要去检查，都是分头行动，偶尔自己夹在中间还不太好做人。 就昨天，李可以回异界部门，说是一个星期之内应该都不会回去，让他有什么情况视频联系。 这话他转告给童话，见她爱理不理，还是跟之前一样，有空的时候不是补觉就是在补觉的准备中，问她为什么总是缺觉，迟迟都没有答案。 今早五点半，程倾在给塔楼消毒，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看，发现童话并不在里面，找了一圈，最后接到了杨昆的电话才知道童话原来是提前去收数据去了，悲伤的是他的母亲去世了。 具体是因为什么，他电话里面没有说，等程倾慌忙赶过去，发现他趴在床边已经哭成了泪人，于心还有杨昆的外婆示意他出去借一步说话。 “童话……” 于心擦干泪眼冲着他摇头，“童话说她想要一个人静静。程倾，阿姨是自杀的，”说着，掏出口袋里面的信给他，“这是外婆一早上发现，但到现在都还没有给杨昆看。” “我，我看合适吗？” 外婆点点头，“孩子你看吧，如果你们上头问起来你也好交代。” 程倾会过意，小心翼翼拆开信封，格式并不对： 儿子，妈妈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病了，原谅我根本记不起来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你记恨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弟弟他从小身体就不太好，我和你爸爸对他过分宠爱，让他变成这样，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 还有你爸爸，以后别去找他，权当我们这个家没有他。妈妈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想做什么就去做，帮妈妈照顾好外婆，她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 说了这么多，我现在的脑子又开始乱起来了，或许很快病又犯了，到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妈妈好希望能够回到过去，对你好一点，多关心你一些…… 妈妈…… 中间画了一些很随意的符号，线条还有一张唯一看得清楚的笑脸，下面还有最后一段话： 妈妈非常爱你，你是一个很贴心很懂事的好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程倾泪水在眼眶内打转，“这封信必须要给杨昆，你们别想其他的，外婆，于心，节哀顺变。” “啊——我的女儿啊。” 于心挽着外婆的手也跟着一起哭起来。 不一会儿，杨坤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面上尽是泪痕，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糟糕，好似连续熬夜了一周的人，双目深陷下去，唇色发紫，看得程倾心里愈发难受。 “程倾，这里可以埋葬去世的人吗？我想让妈妈就待在这边，陪着我一起，还有外婆。” “是啊，孩子，拜托你去问问，我不想让我女儿的尸体就放在那边，我不安心啊。” “是，当然，我这就去问，”程倾把信封递给他手里，“这是你的东西。” 程倾忍着悲伤抄捷径离开住所区，出示给黑巨人通行证走出了最后一道关卡，边跑边想到底该找谁才合适时，眼镜蛇好巧不巧出现在甬道口，一眼就看到了他，随即叫住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是体验者去世了。 他的第一句话是：先别告诉其他人，之后两人回到了住所区。 在眼镜蛇的视野里面，人类变成尸体后就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再也不能够活蹦乱跳，面容毫无血色，手脚冰凉，守在旁边的泪人泣不成声。白鼠死了，可不会有人伤心呢。 “谁愿意把她抬起来，跟我去冰库。” 杨昆忽然站起来，一声不吭，连带着毛毯子一起抱起了母亲，起身看向他，好似在说“可以走了” 于心搀扶着外婆跟在后面，程倾小碎步并着眼镜蛇一起，几人绕过许多条小路，穿过好几道石门，甚至还爬过了几个小山包，眼前才出现一栋倒锥形的屋子。 扇形门就在哪儿，除了眼镜蛇以外，其他人自然而然有种不敢轻易靠近的抗拒感。 “都别愣着了，赶紧进去。” 眼镜蛇呵斥，自己充满走过去，其他人也不见他掏钥匙或是什么的，捏着门把手左边转动几圈，右边在转几圈，“嘎吱”一声，笨重的石门便是开了。 室内空荡荡，稍微有点动静就被无限放大，还有回声，什么物品都看不到，只有向下延伸的楼梯和扶手，一路走下去，还可以发现它居然呈螺旋状。 不多时，几人开始打寒颤起来了，只有眼镜蛇跟没感觉似得，脸上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其他人也瞧不见，也不敢做声，各自搓着自己的手臂试图能够让自己能够暖和一点。 “到了，选了一个棺材把尸体放进去。” 所谓的棺材和程倾他们所见所闻的不太一样，一排好似抽屉式的木盒子自下而上紧贴着墙面，每一个也有标注，姓名，死亡日期还有最在意的人。 因为母亲的生日是七月七，杨昆选择了七号盒子，眼镜蛇搬来梯子给抽出来，让她把尸体放进去后把上面的信息头填写完整。 “其他棺材里面也有人吗？”程倾也是替其他问的。 “并没有，”眼镜蛇拿出衣兜内的小本本写了些什么，扭头看向他，“你母亲是第一人，这边地段和气温都比较特殊，不需要担心尸体会腐化或是变质。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让你把尸体带回你们那边埋葬起来。” “不用，”杨昆觉得这样就挺好的，“谢谢你。” 眼镜蛇带着他们出去，找了一个木凳子坐下，问他们具体的情况，程倾知道什么说什么，杨坤的那一封信也被没收，理由是：唯一证明死者是自杀而亡的证据，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能够留在他们手里。 “听说你们那边还有葬礼，既然你们住在这里，放弃那些，回去之后好好休息。” 一语罢了，眼镜蛇拿上信封离开。 程倾则是带着他们回住所区，这时候童话已经找了他们好久，碍于外婆年纪大了，不好在她面前说什么，等老人家伤心得累了，睡着了才去找杨昆。 “节哀顺变。” “嗯。” 童话：“你过来。” 杨昆一愣，也看不出童话的表情，只能够按照她说的那样，去母亲之前住过的房间。 “床头褥子下面有东西，你去看看。” 杨昆半信半疑。 “快去看看啊，相信我，一定有东西的。” “……”确实是有，杨昆从一沓现金里面抽出了好几张照片，后面有用圆珠笔写上的名字还有拍摄时间和地点，自己的一百天，还有十岁生日，剩下的一张是弟弟满月。 “杨昆，我来的时候看见阿姨坐在床边哭，我以为她是想你弟弟了，就没继续呆着，然后……然后阿姨就出事了，对不起，要是我多留一会儿，你母亲她就不会不在了。” “不是，童话，”他不觉得错在其他人身上，没有人有错，“你千万别把错往自己身上揽，我妈妈精神不正常，这种事没法预料。自从我读了我妈那封信就明白了，她活得很痛苦，死亡就是一种解脱，是好事，我们应该替她高兴。” “……” 杨昆吐了口气，心里装得东西终于少了，身子都觉得轻了许多。 “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留在这里，照顾好于心和外婆。” 童话为他打气，杨坤坐在床边笑，笑着笑着就哭了，她假装没有看到，自顾自的说话。 杨昆昨天还在为母亲“庆祝”而下厨做菜，第二天就病了，童话更希望是极度的悲伤打倒了他。 所幸，外婆身体挺好。 一连几天都不见李可以的身影，童话也不指望他这个时候能够帮上忙，打电话求助阿洛泽，希望他务必要来一趟住所区，末了，还警告他不准告诉李可以。 阿洛泽是个爽快人，动作也快，麻溜赶来，反反复复检查后，暂且可以判定杨昆主要是是心理疾病，压力过重，加上长期熬夜、失眠，饮食也不健康，不生病才怪呢。 “都说医者不自医，你好歹也要爱护自己的身子，毕竟还这么年轻，再这样下去，等你老了要受很多罪，搞得不好，英年早逝也是有可能的。” “谢谢你，医生。”于心庆幸他没有大病。 “好了，该注意哪些方面你也清楚，童话，橙子，我就走了。”阿洛泽故意这么说，回头看童话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程倾也不来劝自己多留一会儿，非常确定三人绝对吵架了。 “我真得走了啊。” 程倾：“我送你。” 两人并在一起手，阿洛泽丢出问题：“最近咋啦？可以那家伙儿都不叫我来？” “没什么，哥，你也别问我，我知道也不会跟你说。” “害，你这小子，合着我担心你们你还不领情得哦，算了，不问也罢。”阿洛泽白眼。 程倾把他送到道口就停了，“哥，谢谢你啊。” 阿洛泽也不给回应，头也不回的走掉，他倒是想去问问李可以，到底怎么了。 ------------ 075章 赌气 天台上—— “咳咳咳，你小子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李可以转身避而不答，阿洛泽盯着他的侧脸故意冷笑。 “你这个样子和童话一模一样，要说没事傻子才相信，”说到一半，左手开了一瓶啤酒，灌了三口，“杨昆母亲去世了你知道吗？” 李可以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开玩笑，阿洛泽委屈的想打他的脸，哪有人拿死这种事开玩笑啊。 “到底怎么回事问他们也不说，不过也不是我想得那么严重吧，毕竟到现在都没有惊动眼镜蛇还有阿可蒂。” “你怎么知道没有？”李可以反问，双手合十放在栏杆上，“大概吧。” 被这么一说，阿洛泽想到了监控室，用力拍手，“也是啊。不过啊，你回去问问不就了解了吗，也不用在这里跟我一起猜谜语了。” “不了，手头上还有好多事要忙，抽不开身。” 阿洛泽眉头一皱一皱，眯着眼睛打量他，“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可以吗？之前不总是往那边跑，怎么又赖在这里不走了，哦哦哦，”大胆假设了一下，“你可以，你千万别告诉我因为想和格斯待在一起才不走的！！” “当然不是，拜托你不要把我和格斯想成那种关系好不好。”李可以都无语了，说了多少遍，他还在YY，“你呆着吧，我下去了。” 李可以还没有走到实验室门口就看见格斯站在那里对着自己招手，靠近了一看，里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说是临时有会，现在就差他和阿洛泽没有出席。 至于会上讲得什么，李可以完全没有听进去，所有人散去，格斯和阿洛泽留下。 “听到没有，冰库已经有一具尸体，或许日后有重要的实验，不用解刨小白鼠了。”格斯不以为意。 “什么意思？”李可以鄙夷地看着她，“没有经过家属的同意，谁敢那样做？” 阿洛泽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只是一个玩笑而已。李可以不觉得好笑。 “这种没有脑子的话不要说出来，不好意思，我下午请假半天，明天会准时报道。” 说完，李可以走了，被留下的阿洛泽和格斯相互看了眼，她抓住他的手问： “他怎么了？” “没什么。” “放屁，那个样子是没什么吗？你知道什么就说是。”格斯一脸不耐烦地看了眼，“不说是吧？很好，以后都不许来我们实验室！” “好好，我说，我说，估计是跟童话吵架了，几个小时之前，童话还让我去给杨昆看病，我倒是问了，他们也不告诉我， 肯定还在怄气，所以看到我，还有你都不高兴吧？”阿洛泽弱弱地瞄了眼，“过几天应该没事了。” “你知道什么呀，”格斯叹了口气，“你也别插手在问东问西，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多大的人了，还闹脾气？幼稚！” “可不是嘛，这两人够幼稚的，哈哈哈。” “还有你，别傻笑了，下午要用的样本送到我实验室里面。” “好勒。” 李可以辗转回到住所区，见杨昆的气色还不错，他外婆和于心的状态也挺好，多问了几句就转身下楼。 这时程倾正给于心他们送饭，半路上碰见了李可以，两人相视许久，一个笑容释然，各朝着各的方向走去。 咚咚咚。 童话听见声音，脑子一转，感觉站在外面的人一定不是程倾，难道会是李可以？正想着，那人推开门，几步走过来坐在对面。 “那么忙的人居然有时间回来，我现在看见得是人还是鬼啊？”丝毫不客气，有些不中听的话童话还没有说呢。 李可以笑而不语，拿起碗和饭勺盛饭，每道菜都尝了一口，一面点头一面说好吃。 “李可以！”童话怒了，一整只帽子趴在桌上，“你千里迢迢的回来不该是为了这口饭吧？真不好意思，橙子只做了我们两人份，你要是很饿，回去吃吧。” 他知她还在生气，放下碗筷收起了脸上笑容： “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么说你，是我自己顾虑太多，想得又不全面，就算你不说，他们也有法子知道，原谅我好不好？” 如果他还继续冷战下去，别说原谅了，哪怕是见他一面，童话都膈应。 “吃吧，吃饱了回去。” 李可以笑起来，大口大口扒拉米饭，“吃完了，有些话还想跟你说。” 他偶然听说，异界部门明日会开放后门，虽然离开那里之前都没有得到通知，但格斯他们也都对此深信不疑，想必，此消息也并非空穴来风。 有关夹缝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切换，想得睡不着觉，吃不好，哪怕是在实验室内也会分神，如果不去看看的话，这种“症况”似乎也不会好。 童话听他这一说，愈发肯定他这个人的好奇心是有多重，转念一想，早点弄清楚里面的秘密，也许自己就可以早一天变回人类。 之后程倾回来，三人商量，分工得很明确，橙子留在这边查看杨昆他们的情况，李可以偷偷看童话回异界部门找格斯他们会合，然后再想法子靠近后门，最后只让童话和一个人进入到夹缝。 计划归计划，到底赶不上变化，后门确实是开放了，但被安排在凌晨一点到两间之间，通知的大意就是，无需格外关心，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大家该加班的继续，休息的休息，禁止靠近。 格斯、阿洛泽翘掉了晚上八点的实验，偷偷给李可以和童话打掩护，让他们趁着守门的黑巨人去用厕所的时间提前躲藏在后门附近的一间储藏室，随后再等候时机出去遁门。 “大叔，里面好臭啊，我快熏得受不了了。” 李可以也是，也不知道这里堆积了什么鬼东西，有种鱼腥混合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洗的袜子气味，眼泪都被薰出来。 “再等等，他们九点吃饭，差不多就到了。” 童话有些神志不清，靠在李可以脸上直点头。 …… “童话，他们走了。”李可以不得已只能够用帽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勾着腰猫步挪到门口，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确定他们确实是走了，“嗖”一下飞到了后门。 “童话，不好意思啊，我只能够这样把你塞进去了。” 渔夫帽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摁成一张薄饼子强塞进门缝里面，然后凭着自身顽强的生命力还有意志力，再加上超乎想象的柔韧性成功穿过了那道门，可喜可贺啊。 此地不宜久留，李可以速速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去找格斯和阿洛泽，三人同台，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完美躲避了眼镜蛇的突然查岗。 “眼镜蛇从昨天开始就不对劲儿了，他是不是宅实验室太久了，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见了逃笼的小白鼠似得。” 罗威移到格斯旁边，压低声音吐糟。 “你不怕他听见，然后拉你过去帮忙？” 罗威一听还真得就信了，脸吓得惨白，跑到阿洛泽旁边，嘟嚷：“格斯你最近也不太对劲，哦哦，还有你，你，还有你。”几乎只要在实验室内的人都被他点了一遍。 “哎？童话呢？” 李可以条件反射似得捂住他嘴巴，拉过他的左手拖到了他们平时偷懒放空的地方，“坐下去。” “可以，你，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没事，你坐在这边休息吧。” “不是，我也没有不舒服啊，我……” “休息就休息，别说话了，算我求你了。” 李可以都求人了，罗威也不好不给他面前，顺其自然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惬意地叹了口气，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品了一口红茶，突然意识到这些动作分明还是阿可蒂的标配，立马放下腿。 “都还顺利吗？” 格斯经过李可以的时候小声问，他丢去了一个眼神，入了阿洛泽的眼，感觉也没什么，罗威不同，这对男女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眉目传情。 “格斯……” “你闭嘴！” 稍微看了眼，格斯就知道他即将放什么屁。 “时间到了，各自回去洗洗睡觉吧。” 阿洛泽终于等来了这一刻，莫名地兴奋起来，手脚都开始发颤。 罗威动作着实慢，其他人都整理好试验台出了门，他还在那里洗杯子，要不是怕他弄坏了东西，格斯是绝对不会等他的。 “幸好有你等我，嘻嘻，你对我最好啦。” “什么废话都别说了，赶紧回去吧。” “不一起走吗？” “不了，”格斯摆正他的身子，“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格斯，你去哪里嘛，我跟着你不行么？” “你要是来，我们就绝交！” “这个狠，”罗威确实不敢去了，“好滴哟，格斯你早点休息，明天我给你带包子，还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要。” “好滴，晚安啦。” 阿洛泽和李可以在T路口等她，听了罗威的话，阿洛泽险些把宵夜给吐出来。 “现在几点？” “十点五十五。” 格斯点点头：“跟着我走，脚步放轻点。” ------------ 076章 秘密行事之后 阿洛泽和李可以并不知道要被格斯带去哪儿，兜兜转转半晌，结果让两人差点以为自己迷路了，格斯见状，难得会心一笑，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续沿着墙走。 不多时，她蹲下来，把半张脸贴在墙上，示意他们不要动，一秒，两秒……做了个OK的手势，低声：“像我这样贴着，依稀能够听到墙外的声音。” 两人一惊，不知道这墙居然也就普普通通，不似自己想得那般邪乎。 “你们俩儿想什么呢，赶紧过来啊。”格斯不懂他们愣在那里做什么。 墙这一头三人在竖耳倾听，另外一头，帽子，不是，童话在蜗牛漫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别在帽檐上的纽扣式摄像头成了她多余的重量。 风声很大，就像是婴儿在哭，路很长，无尽的黑夜中飘落下什么东西，童话费劲靠近远方的光亮，定神细看，好似头皮屑，也似雪花。 “怪不得这么冷。” 童话打了个寒颤，“脚”不慎一滑，竟然笔直的沿着台阶边缘而跌落下去，那瞬间，她第一次看见头顶的景象：好多好多挂梯，长的短的，有的上面系了一闪一闪的东西，有的光秃秃，有的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只可惜，下坠感很强烈，彼此之间的距离很快就拉开，直至看不到。 落地之前，她都没有发声，是被吓得说不出话还是太大声乃至于听不到？不不，嗓子眼那里被口水堵住了，没法吭声。 四周围亮得刺眼睛，稍微移动了几步，童话发现自己被根须缠住，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催叫苦。 根须，光亮，还有一股儿潮湿土壤埋藏了许多动物尸体的腥臭味，是不是可以说明之前的猜测方向是对的？ 如果挣脱开这根须，朝着光亮前进的话，是否就可以看见陆地？ 童话很希望这样，可事实非常残酷，哪里是根须，分明就像是钢丝，若不是变成了子帽，她甚至都怀疑它们会把自己的五脏六腑给勒断。 长达数小时之后，她仍旧被困在老地方，同样还是没有一点法子。 与此同时，墙外的三人一个小时之前各自回到自己的寝室，若不如此，被同寝人或是眼镜蛇发现，得不偿失。 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就天亮了，李可以叫醒了阿洛泽，两人一起去实验室，门刚打开，迎头看见格斯却是已经坐在那里，喝着茶吃饼干。 “怎么？来这么早？”格斯弯身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盒抹茶味的燕麦放在桌上，“我猜你们肯定没吃，”说着，指向窗台，“水壶就在桌子下面。” “哎，失策失策，应该让童话带上呼叫器，要不然，现在也能够问问情况，你说是不，李可以？” 被叫到名字的李可以不吭声，继续盯着水壶，哪怕水都满出来也没有反应，还是阿洛泽瞥见，赶紧推开他。 “瞧你，衣服都打湿了，还没有一点察觉。”边说边看向身后的格斯，“这小子昨儿回去眼睛都没有闭，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差点把我给吓死。” 不用他说，格斯已经猜到会是这样。 “你要是真为了童话着想，从现在开始就给我打起精神，别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异常，当然了，除非你不介意被眼镜蛇看出端倪，” 这话起到了效果，格斯放下茶杯站起来，“还有半个小时他们也该来了，你们赶紧的吃，吃好了收拾干净。毕竟我之前可是不允许有人在实验室内进食。” 几天下来，三人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做实验上，有人问起童话，阿洛泽这个时候嘴巴特别能说，三言两语就被对方给打发走。 除了阿可蒂和眼镜蛇起疑心，没有人不相信童话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闭关休养中。 说起来，过了这些天，李可以心里愈发乱成一团，手脚跟不上脑子运转的节拍，时常犯错，格斯果断打发他做些跑腿的事，也是为了让他能调整过来。 他现在得去找眼镜蛇要厂房的钥匙取东西，结果被他带到了阿可蒂的休息室，瞧着他的眼神，李可以也不难猜到要问什么。 两人丢来一连串的问题，李可以的回答基本是“嗯、不清楚、大概吧”瞧着眼镜蛇的脸都变了颜色，阿可蒂咳嗽了几声： “就这样吧，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回去。” 李可以求之不得，跟在眼镜蛇身后准备出去，阿可蒂见状故意从藤椅上摔下来，嘴上哎唷叫唤了好几声，两人虽然跑过去扶起他，可态度和神色都不相同。 “哎哟哟，年纪大了，越来越不中用，眼镜蛇你去忙吧，可以这小子带我去医务室就够可了。” 眼镜蛇迟疑了几秒点头转身离开，阿可蒂抓着李可以的手臂学着病人的姿态蹒跚移动，等到走道上没有其他人，他立即拉住他往回走，进入实验室锁上门。 “跟我说实话，童话那孩子溜到哪儿去了？” 李可以还是那句话：“她病了，在寝室休息，估计会传染，所有其他人不适合去看望。” 阿可蒂不信，敲打着扶手，“我要是信的话犯不着特意演戏把你留下，说，去哪儿了？” “您为什么非要知道这个？”李可以拖延时间，明知故问。 “你小子一开始就知道童话对我们异界部门来说有多么重要，少打岔，说实话！” 不得已，只能够用另外一个谎来圆谎。 “回去了。最近也发生了不少事，童话奶奶之前住过院，她担心老人家的身体情况，但又怕你们不同意，所以我就帮她。” “不止你一个人吧？” “您猜对了，还有程倾。” “哎，我该怎么说你们好呢？我看着一点都不像是通情达理的老头子吗？啧啧啧，算了，什么时候回来？” 李可以随便编了一个时间，抬眼见他似乎是信了，心里百感交集。 “这事暂且保密吧。” 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阿可蒂之后的话还有反应彻底给李可以吃了颗定心丸，没想到这个老头确实还有几分人情味。 可就算是这样，李可以也要，其他人也罢，无不是担心夹缝中的童话到底怎么样了？为何迟迟不回来，难道是遇上了什么？ 其他人不在，程倾一个负责住所区的检查工作，看起来还有点小孩子气的他，喜欢傻笑的他，早就在不知不觉的成熟起来，哪怕有什么万一，都可以冷静的应对。 唯独关乎到童话，知道她到现在还未回来，整个人看上去有几分心不在焉，杨坤、于心见他如此，也会尽自己所能去安慰他。 李可以不同，他更喜欢一个人呆着，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自己，目前手上的实验全都暂停。一来，怕分心出错，二来，时常溜到后门附近打探情况。 食堂—— 阿洛泽没什么食欲，望着自己的餐盘内的鱼肉竟然觉得有些恶心，推到罗威手边，眼神示意他替自己吃掉。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一天天的都不说话，也不商量研制疫苗的事儿，还总是让我闭嘴，喂，出啥事啦？” 也不是八卦，罗威每天跟他们在一起可一点都不知道他们的情绪为什么总是那么低沉，看多了，自己心情也不好，很烦躁。 “没你的事，吃你的饭。” 罗威从鼻孔里面哼了几声，故意放下筷子，“我长了嘴巴不是光顾着说话和吃饭的，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怎么变得跟眼镜蛇似得，让人讨厌，不和你一起吃饭了。”说着，正要起身端起餐盘换桌，阿洛泽听着话中有话，忙站起来笑了笑，伸手把他摁下去。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啥时候那么想你了，哦，你是我脑子里面的细胞吗？”言归正传，压低声音，“眼镜蛇咋滴啦？” 罗威见他“俯首称臣”的样子得意洋洋凑过去，“前天凌晨三点钟打开后门出去了，然后不到几分钟又回来，鬼鬼祟祟的，像是去见小情人似得。” 说来也是巧合，那天他梦游，头一次在走出寝室醒过来，所站的地方又正好是厂房门口，听到了动静才移步去后门，哪知就看见眼镜蛇了。幸好没被发现，不然现在就没有说悄悄话的机会。 两人一起托腮寻思，眼镜蛇身为主任，可以管那些事从未公开过，擅自出入后门，是否可以算是违规呢？ 前思后想，阿洛泽决定去向阿可蒂汇报此事，且看他的反应如何，他说到做到。 只可惜，并没有任何用，阿可蒂的原话是：涉及到异界部门内部的私密，我哪怕很想告诉你们，但很遗憾，不能够这么做。 “就是这样。” 闻言后，李可以皱起的眉头都可以放上一张卡片，其他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各自保持沉默。 格斯不觉得继续闷下去有用，拿钢笔去敲每一个人的脑袋。 “都清醒一点，老头子和眼镜蛇或许就是狼狈为奸，呃……仅我个人观点，你们不要随便跟风。现在最重要的是，童话怎么办？再继续下去，她一定会出事的。” ------------ 077章 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此话听起来不中听，但也切合实际。 时间到了，几人相继叹气，出了实验室格斯去女寝，其他人都回到男宿舍。 深夜时分，李可以仍旧坐在电脑面前，盯着夹缝的视频反反复复看，头脑中冒出了许多可能性，越想越深，愈发没有睡意。 摆放在电脑旁边的定时闹钟分针走了一圈又一圈，他的姿势和眼神丝毫没有变化，就在他准备收起视线的时候，眼镜蛇的对话窗口弹出来，密密麻麻的一段话，还附上了加密的文件夹。 疑惑了几秒，李可以从头一字不差的扫到句点，随即快速输入了密码，映入眼帘的是异界部门的平面图。 无意敲到了桌面，无心吵醒了室友阿洛泽。 “可以啊，这都马上天亮了，你赶紧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再这样下去你身体肯定受不了的，”边说边走过去拔掉了插头，低头观察，“瞧你，黑眼圈又深了，脸色也不好看，快去休息。” 阿洛泽的好意李可以自然懂，不过现在根本就不是睡觉的时候，他把他摁在旁边的木凳子上，指着电脑页面悄声告诉他： “眼镜蛇刚刚发下通知，明天马区长回来全面检查，让我们连夜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 乍一听的话，好似异界部门藏了什么东西。 阿洛泽抬起右手托起自己的下巴细细思考，几分钟后侧头盯着他点点头：“肯定是怕我们在实验室里面藏毒什么的，应该错不了。” 说起来，他娓娓道来前因后果，李可以大吃一惊，这才完全明白为什么之前童话会冒险去找出丢失的东西。再转念一想，毒药竟然会在夹缝的话，背后一定藏着交错纵横的秘密。 等阿洛泽换好衣服，李可以跟他一起把所有的人都叫醒，按照原来的小组，抓阄检查实验室，凡是找到违规物品会进行惩罚。若是发现有任何包庇行为，直接交给上头处理。 这些话全都是李可以原封不动按照眼镜蛇发来的指令传达，至于听到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如何，倒也无妨。 人数远远多于实验室，仔细检查起来其实也快，天蒙蒙亮的时候，眼镜蛇把每一间实验室都亲自查看了一遍，最后才派黑巨人把马区长请来。 马区长长胖了一圈，跟只大白鹅似得摇摇晃晃从两条长队中间走过来，站在大厅最前头的同时不慌不忙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只年事已久的钢笔，特意夹在左耳上，左手捧着记事本开腔： “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眼镜蛇在旁边小声提醒：“教授和童话都生病了，暂且都留在寝室内休息。” 马区长之前可不是听他这么说的，眉头一下子皱起来，眼角上吊，胖嘟嘟的脸看上去确实十分滑稽。 “不好意思，听说马区长前段时间也病了一场，为了身体考虑，少两个人也就睁一只闭一眼吧。” 眼镜蛇不觉得他会反驳自己。果然，马区长抬起手冲着他做了一个“算了的”的手势，随后正过脸扫了一眼底下所有的人。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大多数人都知道但就是不想说，唯有罗威举起手：“体检日。” 马区长很神奇的点点头，“既然知道，我就不解释了，下面呢，我报一个人名，就走到我的右手边，如果有人被剩下来了也不要着急，那绝对是因为那个人还没有转正，上头是不负责给实习研究员体检的……” 后面说了很多废话，李可以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倒是身边的人都渐渐移了位置，到最后自己成了被孤立的那一个。 “哦，原来说得就是你啊。” 李可以分明记得阿可蒂说过自己提前转正，相关的证明还有报告什么的也都上交了，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马区长，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有转正的证书。” 马区长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并不搭理，扭身示意眼镜蛇把人都带去医务室开始检查，他今天拿了结果才能够回去。 “马区长请留步，”李可以三步两步跑过去，拦住他还有眼镜蛇，“这是我的证书，你们自己看。” 是真是假眼镜蛇并非毫无所知，可他硬生生推开了他的手，呵斥： “区长时间宝贵，你少在这添乱！” “抱歉，我……” 马区长板起脸推了一把李可以，“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你要是心里不快活就去找阿可蒂，谁知道那个老头子怎么办事的呢？” 说罢，嘲笑了几声掉头就走。 大厅内就剩下李可以一个人，他倒不是因为不能够体检而有多大的埋怨，只是不懂眼镜蛇这一连串的操作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的证书是他和阿可蒂都同意了才决定上交，而方才他的反应，分明就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此时，童话千辛万苦从后门缝隙钻进来，一路爬到了女寝室门口，正休息换气呢，左手边听到了一阵密集且急促的脚步声，若不是麻溜挪过去，她也不会相信，一群黑巨人竟然会托起阿可蒂朝着他实验室方向跑去。 正要开口，听到了李可以的声音： “童话？是你吗？” 一时之间，童话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睁睁盯着他一只手把自己托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嘴巴分分合合，也没听清在说什么。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没见面的这些天，感觉李可以一下子老了很多。 “大叔，我回来了。” 听到她的声音后李可以心里的那块巨石才落地，稍微垂下头不断重复：好，好，好！ 童话怕那群黑巨人还会回来，用帽檐拍他的手背，压低了声音让他去寝室再接着说。 童话所经历的一切仿佛就像是她的名字。 掉进了一个带有光亮的过道内，最大的险恶只不过是被根须缠主，至始至终都无法动弹一下，耳畔时有风声呼呼作响，还可以听到鸟雀叽喳。 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鸟声呢，结果啪啪啪打脸，小小麻雀竟然会停在自己的脑袋上，全然不怕，偶尔还有成群结伴的麻雀在跟前条上跳下。 更者，还有的会去啄根须，虽然它纹丝不动，依旧坚固就是了。 在她彻底感觉没希望回去的时候，根须奇迹般自己缩成了一团，不出一天，所有长短不一的根须缠绕在一起打成结。 那个时候，别提童话有多么激动，也没有细想，朝着光亮还真得就走出来，半路上还看见了人影，对，她非常确定以及肯定，那影子就是人影子，因为略潮湿的地面上还有一对对的脚印。 童话把这些奇闻趣事告诉李可以，末了，也说了阿可蒂被黑巨人扛走的那一幕，长达五分钟，室内落针可闻，安静得几乎可怕。 童话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想，不管从那一条路都能够回来。” 虽不知，李可以赞同她的想法。 “本来冒险让你去夹缝多拍一些录像回来，却是差点让你丢了命……” 这话提醒了童话，忙翘起了帽檐，催促他伸进去摸摸。 “大叔，纽扣摄像头我找了好久都没有看见，对不起，让你们白期待了一场，不过，我拿回了那个根须，还捡了些石头什么的，想着，兴许能够派上用场。” 相比起童话的安全，区区摄像头能够算什么？ “傻丫头，千万别这么想，你能够回来我们就非常高兴了。”边说边拿出手机给程倾打过去，他向来很清楚担心她的不止自己。至于那些根须什么的，全都小心翼翼放在了鞋盒子里面。 不多时，体检结束了，阿洛泽还有罗威两人尿急，忙奔回寝室，而格斯不慌不忙去了大厅，没有发现李可以才折回去。走到寝室门口刚要开门，却是听到童话的声音。 “你们？” 格斯吃惊之余高兴得裂开嘴角笑了笑，不可置信的指着童话，“你，你是真得童话吗？” “格斯姐，是我，我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格斯头一次看见她如此高兴，“真好，回来了真好。”说着，见李可以举起了一只鞋盒，满脸疑惑，“这是干什么？” “里面的东西全都是童话从过道里面捡回来的。” 格斯瞪大了眼睛，迟疑了几秒伸出手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眼，“藏好，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了。”紧接着，她告诉他们体检的项目跟往前都不一样，据说，上头会按照结果重新分派人员。 李可以一听，心里五味杂陈，格斯见状安慰他：“或许是好事也说不定，你、童话还有程倾是肯定会被留在这里的，这一点我非常确定。” 女人的直觉就是这样告诉她。“具体的我现在也不清楚。接下来要赶紧研制疫苗，”说到这里，格斯抬起撩开了那一缕碎发，“如果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的话，上头会派人下来，到时候我有可能被调遣到其他区。” “对我们来说损失太大了！”童话直言，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和李可以好不容易和她成为伙伴，就这么分开的话，有种从半山腰失脚坠地的感觉。 ------------ 078章 十万个为什么 接近二十一点五十六分，马区长拿到了所有的人检查报告，包括阿可蒂曾经的检查单子，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猛然想起童话，好奇一只帽子生病会是怎样？ 也不管其他人怎么说，今儿见不到她的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眼镜蛇顺着他的脾气，把多余的人都打发走，事先也没有告诉同寝的格斯一声，擅自带路把马区长带来了女寝。 恰好这时候李可以已经离开，眼镜蛇恭恭敬敬看了眼领导，回头上前敲了几下门。 格斯满以为会是罗威，刚要说话，却听： “马区长来了，速速开门！” 闻言后，格斯和童话对视了一秒，先去应门，见了两位往后退步的同时，还算是客气的问： “这么晚了，马区长特意来此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马区长的眼神已经飘到了两张床上搜索帽子在何处，殊不知，其实就在格斯的头顶，结果到头来盯着衣架上的虎纹内衣看出了神。 眼镜蛇见状，空拳搁在嘴唇上咳嗽了几声。 “哦哦，”马区长缓过神来，扭头看向格斯，“帽子呢？” 格斯指着自己头，“童话还没有完全治愈，马区长不介意的话，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了。” 随即，三人一前一后出门。 眼镜蛇余光停留在寝室门上，不曾想到会真得看见童话本人，满以为她背着他们偷跑回去，抑或是一群人商量着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照现在看来，或许是自己多心了。 聊了几句，格斯目送他们离开，走过弯道再看不到身影这才反身回房间。 这一夜，童话和格斯光顾着聊天一宿都没有睡觉，次日天一亮，非但不困，反倒是跟打了鸡血似得，精神状态异常良好，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童话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被大家调侃：病了一场，人都斯文了不少，愈发像是爱恋的少女似得，羞羞答答的模样真可爱……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其实根本没法像李可以、橙子还有格斯那样观察自己，听到什么，也不在意，说说笑笑时间也就过去了。 生活节奏回到了正常的轨道，她本来打算只身回住所区，只不过被格斯说准了，异界部门整体大搜查以及全体人员体检后，各个研究者的工作岗位都要进行调整。 一来，上一期体验者结束后，他们所住的平行世界需要研究员常驻那边，以便下一批入住的体验者，并且可以减少李可以的工作量。 二来，空出来的实验室重中之重就是尽快研制出疫苗出来。 到目前为止，格斯已经在小白鼠和兔子身上做过实验，但得出来的理论无法保证疫苗有安全时效、质量稳定，走到这一步时因外界原因而终止。现在继续的话，格斯一时也没法自如进行下去。 看着大家都不知所措又心急如火的在实验室踱步，童话心里特别不好受，拍拍自己脑袋恍然大悟。 “把你们所有阶段的报告各种结果什么的都拿来给我看看，”童话现在这颗脑子可是又爷爷的智力，她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够分析中其中的原因。“都别愣着了，赶紧动起来。” 罗威跟听到笑话似的站在原地捧腹大笑，指着对着高高一沓的资料的童话： “格斯在这方便最有发言权了，你可别瞎指挥。” “罗威，马上闭嘴，你忘记了，童话拥有童教授的脑子，”格斯带上一次性手套取来了最重要的文件夹，放在童话面前，“从一开始到现在的东西都在里面。” “好的，你们都回去休息。”说完，童话抬起头见他们一个个都站着不动，吼起来：“大叔和格斯姐，你们俩儿状态不佳，阿洛泽、罗威你们缺觉，哈欠也会传染。回去休息好了比站在这里好。” 格斯正要开口说话，李可以冲着她摇头，其后拉着阿洛泽和罗威一起离开实验室。 整整三天三夜，童话总算是找出漏洞了，格斯和李可以配合重新来过。 疫苗的进展，眼镜蛇都看在眼里，隔了几天，他把李可以和童话叫到自己的实验室，让他们回去捉来肉球做实验。 听到这话，童话还以为他在胡说八道，抬眼见他神色心里又是一惊。 “这是教授的意思，当然了，我也赞同，毕竟李可以之前就知道那种生物和人类相识度有多少，之前做了那么多都以失败告终，难道你就不想早点成功，然后我们好集中力量一起帮你变回人类吗？” 说了一半，扭头看向李可以：“你从进实验室那一天开始不就是想做出一番成绩吗？现在时机正好，只不过是让你们顺便带回一只试验品而已。” 不不，童话也好，李可以也罢，如果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以人类的私心或是某种欲望，滥杀无辜的话，这种人活在世上只不过是充当了一个冷血杀手而已，死了都是给这个世界增加负担。 就像是眼前的眼镜蛇，同样都是活着的生命，如此讽刺真是笑话。 “如果你们不出手，那我能够亲自去一趟。” 话已至此，他不相信两人还未不为所动。 “不用了，”李可以语气笃定，“谁做实验我们已经想到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跟着一起操心，如果你有空的话，还是多去看看教授。” 昨天他和童话抽空出去看他，被守在寝室外的黑巨人拦住，说是教授病情严重，至于问他细节，全都被忽视，只能够离开。 “那就好，我就等着你们的疫苗。”眼镜蛇说罢，抬起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这时候格斯还有阿洛泽都在等他们吃饭，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才看见人，李可以忙走过去。 “眼镜蛇找你干什么啊？” 童话三言两语讲完，吸了口西瓜汁，抬起头看向格斯，“大叔说拿他做实验，你们同意不？” “这不行！”阿洛泽一掌拍在桌子上，“要是出了问题，我们那个都负不了这个责任。” 格斯表示赞同：“一点没错，疫苗很重要，你人也很重要，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考虑一下你爸妈还有妹妹。相比之前，你们好多天都没有回去了。”言外之意，奉劝他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说是这样说，你们不知道，我们那边有多少种生物在灭绝，我很欣慰国家把肉球划分到一级保护动物内，它们群居，非常有灵性，杀一只就少一群，划不来。” 童话听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 格斯见她不说话，李可以又一直低着头，挺直了腰板敲桌子： “你们这都是怎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就做决定？” 场子一下子就冷了，阿洛泽是知情人士，为了缓解气氛笑了几声： “可以，童话啊，格斯的意思是你们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预期疫苗可以注射到植物里面，这样的效果会比动物身上显著些，安全性也更强， 之所以这样说呢，我们俩儿也是琢磨了好久，被注射的仙人掌现在已经有了少许的变化，再等几天就可以看结果。” 他这么一说，两人非但没懂，愈发懵逼，说好的动物实验怎么成了植物？ 格斯解释： 疫苗本身是为了让人类体内产生抵抗平时世界内存在的“酸碳”的抗体，顺带还可以加强自身的免疫力，降低生病患癌概率，延长寿命。 另外，疫苗也能够保证平行世界原著人身体健康。 童话找出了最大的BUG，也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酸碳”这种病毒常附着于植物尤其是热带植物。我们对它天生有抗体，你们不同，不会出现任何异常反应，而你们会。 眼镜蛇建议你们带肉球，或许也是考量它们来自这里，对于实验来说或许会更有帮助。 事实上，如我之前所说，我们的猜测方向一开始就搞错了。 李可以听懂了，童话还是挺懵逼的。 “为什么非要人类有抗体，没有也不会有事不是吗？” 格斯一脸严肃的盯着她回答：“在你们的世界确实没事，可一旦来到这里就不同，李可以是个例外，你也是，可其他人不是。” “来这边的噗通人类现在也是第三批，先不说结果怎么样，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出现伤亡不是？” “那是你不知道异界部门做了哪些工作，首先是环境，其次就是建房材料，全都来自你们那边，任何热带植物都没有出现过，甚至有可能含酸碳的东西，统统都没有， 适应了住所区，不代表你可以住在其他平行世界，第二批有成功的范例，可你知道吗？他们是习惯了这里的饮食，同时做了各种检查，没有问题之后时间长了才开始慢慢融入新世界。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够说成功，要是两边的人结合受孕生产，新生儿完全没有问题，那才叫真正的成功。 中间还有好多事，我这一会儿也不说全，你自己体会体会吧。” ------------ 079章 未来蓝图 童话现在才知道，原来异界部门最大的计划居然是造健康人，说得文雅一点，让健康新生维系两个世界，这样的话，分散的平行世界和正常世界将成为一个整体。 乍一听，很高级，感觉很伟大。 可想得深了，成功路上一定会有牺牲品，是适应不了的无辜人类，还是反过来，原著人跑到正常世界？再进一步，万一生出来的孩子天生缺陷，是继续抚养还是丢弃？ 其他人见童话石化般一动不动，相互递了眼色，阿洛泽正要说话，她猛然缓过神抢先了一秒： “人类，原著人，那夹缝里面的是什么？” 阿洛泽不知此事，“呃”了一声，左右转头看了眼李可以和格斯，满脸疑惑问： “夹缝里面有什么？” 格斯：“咳咳咳！” “不好意思，我顺口就说了，那个……”童话低下头，“等其他人走了，我们再说。” 话音落，几人佯装吃饭，偶尔阿洛泽问了几句，李可以接话，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都走完了，童话，格斯，你们倒是说说怎么了？” 阿洛泽心里跟跑进了跳蚤似得，瘙痒难耐，不过李可以他们还是觉得在这里说不便，商量着下班后，全都分开去天台。 十点整，所有实验室全都关闭，上去之前，李可以还特意溜到眼镜蛇寝室附近转悠了一圈才离开。 隔了半个钟头，几人穿着睡衣集合。 童话开门见山：“是这样的，我在夹缝看见人了，别怀疑我的眼睛或是直觉，我真得超级确定。” “十有八九错不了，”那些东西格斯已经做过研究，不然也不会这么说，“我能够想到的可能性有两种，一，本来就是生存在哪里的人，就像是在住所区的肉球。二，因为什么原因偷藏在那边的原著人。” 阿洛捏着自己下巴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扫看其他人的神色，不确定地举起手： “我听罗威说起过，眼镜蛇有偷偷跑去夹缝，他也是非常确定。会不会是童话看见的那个脚印的主人？” 被他这么一说，童话他们原有的猜测被推翻了二分之一。 “如果真是他，他去那边干什么？说封住后门的人是他，偷溜出去的人也是他，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童话想不通，满脑子都是那一串串脚印。 现在还不知道的疑团，或许以后的以后它自己会解开。 三分之一的研究人员已经收拾了自己的行李搬到其他平行世界，男寝室做了调整，空余的一间现在变成了储物室。 剩下的人都投入研制疫苗中，或是兴奋，或是惆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是否会像离开的人一样连欢送会都没有就走了。 除了李可以和童话，几乎没多少人在意阿可蒂的情况。 起初，大家只是他突然病倒，也不知道病因或是现状，眼镜蛇接手了他所有的工作，暂时接替他做决定。偶尔他会告诉教授的情况，但也只是偶尔而已。 两人数次要去看望阿可蒂教授，每次都吃了闭门羹，原因无非就是：病人现在需要安静的休息，次数多了，童话感觉老头出事了。 这天傍晚，童话从早上六点半一直到待到现在，过分集中注意力且时间很长，现在整个帽子看上去就跟打嫣儿的茄子似得，有气无力。头脑中一想到阿可蒂，重新打起了精神，等李可以换好衣服，再次出发去老教授的寝室。 “病人正在休息。” 这一次李可以来硬的，哪怕黑巨人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同样把他手给扣住，“我们看一眼就走。” 黑巨人一脸“我也不是好惹”的样子鄙视一人一帽，故意用力把他的手逆着方向折上去，“话，只说一遍，不然我对你们不客气！” “老头儿，你在里面吗，要是在的话，你就吭一声！！！”童话不耐烦了，扯起嗓子开始喊，“阿可蒂教授！” “咳咳咳咳。” 室内传来了咳嗽声。 不多时，眼镜蛇闻声而来，左右打量正准备打架的李可以和黑巨人，毫不客气走到后者面前，伸出手给了他一巴掌，那响声就跟一块巨石掉进了池塘里面。 “主任。”不管怎么样，李可以还是准备解释一下。 眼镜蛇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说话，转头训斥黑巨人：“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这般无礼，立马把你驱逐出去！” 黑巨人在眼镜蛇面前一下子就怂了，动都不敢动，默默点头按照命令转身离开这里。 李可以和童话瞅着这一幕，抽吸了口凉气。 “教授确实是在休息，今天为你们破一次例，就十分钟。” “谢谢。” 李可以冲着他点点头，摘下帽子推门而入，果真看见阿可蒂躺在单人床上，唯一露出来的脑袋，几天不见，头发全都白了。面如黄蜡，眉毛跟着头发胡子一起白了，两只本就深陷浑浊的眼睛这时就像两口黑洞，待他竭力睁开眼，才能够看见眼珠子在动。 唇，一张一翕，声音比蚊子叫还小，李可以俯下身去听了半晌，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有听清。 童话趴在枕头旁边，阿可蒂张嘴闭嘴而来的气息，全都夹杂着一股儿药味，非常刺鼻。 “老头，不是，教授，你什么事都别想，好好养病，等你好了，再去休息室喝下午茶吃点心，我再也不会调侃你了。” 阿可蒂意识薄，眼神还算可以，勉强看得见旁边有一只帽子，试图抬起手，尝试了好久还是失败了。 李可以瞧着心塞，把手轻轻搭在他手背上，“教授，您还是尽量别动，说不出话来，我们来说，要是我们说得跟你想说的事同一个点您就眨眨眼睛。” 阿可蒂很配合，眨眨眼睛挪动了手。 “教授，疫苗马上就成功了。” 阿可蒂裂开嘴，李可以和童话等了好几秒，见他眨眼睛就继续说： “格斯说了，研制出来的疫苗地老人的身体作用特别好，您一定要撑下去，好好活着。” 从寝室里面出来，童话趴在李可以的头顶跟石化似得，若不是脑子里面在想事，看上去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渔夫帽。 阿可蒂曾经一直把养生二字挂在嘴上，偶尔碰到自己且周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还拍着自己的胸膛说：我啊，一定会比你爷爷活得时间更久。当时，童话还嘲笑他是个贪生怕死的懒老头。 现如今，他一病不起，她看在眼里，心里堵得慌，只希望他能够早日康复。 格斯他们知道情况后，脸色都不好看，心情和童话类似，尽管格斯对他没多少好感，很多时候都喜欢冲撞鄙视他，可到了这个时候，心还是软得一塌糊涂。 阿可蒂的病情并不乐观，就现在的异界部门来说知道的人还是少数，疫苗的进展很顺利，童话和李可以被派回住所区，最高兴的人自然是程倾。 三人久违见面，哪怕装了一肚子的话，看见彼此的脸后一下子就放松了。 回来得也正是个时候，杨昆、于心还有他们外婆的体验期已经结束，接下来由他们所住的平行世界的研究人员专门来接送，这样一来，童话和李可以还有程倾肩上的担子也就轻了不少。 离开的这天晌午，杨坤握住李可以和程倾的手： “如果没有遇见你们，我真不知道我现在会变成什么样。从前我总是觉得上天对我和于心不公平，此时此刻，我的心境完全变了，虽然失去了很多，但也得到了很多安慰，还能够过上正常的日子。” 说着，同于心一起拿出了厚厚的一沓信封递给李可以： “我们仨都决定了，就算在那边的体验期也结束也会留在这里，希望你们能够成全我们。” “只要你们身体无恙，我们绝对帮你。”李可以冲着他会心一笑，顺手拍拍肩膀，“那边有人专门照顾检查你们的身体，到时候你也可以联系我们，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程倾这个感性男孩子背过身掩住自己发红的眼睛，杨昆和于心是不会忘记他的，两人交换了眼神走到他跟前： “橙子，这段日子多亏有你不厌其烦的陪着我们，还帮我照顾外婆，你年纪虽然还小，但懂得东西完全不比我们少，希望你能够如愿当一个心理医生。” 于心跟着点头，补充：“能够遇到你这样有耐心的医生，是病人最大的幸运。” 程倾有时候脸特别薄，稍微一夸脸就红到耳根，腼腆地看了眼两人，笑了几声没说话。 分别之际总是带着几分不舍，李可以故意留在原地，让程倾一个人送他们去路口，瞧着曾经那个叽叽喳喳的小伙子陡然间成熟起来，莫名很受感动。 “大叔，遇见他们，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是不是？” 李可以忙点头：“嗯。” “那个……”童话开始结巴，“眼镜蛇让咱们休息两周，格斯姐他们也是，我在想，要不要回去呢？” 李可以陷入沉思。 ------------ 080章 可以，童话呢 研制疫苗前两个阶段，童话和李可以也好，其他人也罢，几乎二十四小时全程都紧绷住神经而且又持续了这些天，就算是机器人也受不了。 李可以前思后想：“部门刚刚做了调整，留下的人心里过渡期应该也没有结束，强硬工作下去效率也高不到那里去，还是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之后，两人同程倾一起商量好，随即去部门直接找眼镜蛇要批假的证明，还有通行证。本打算再去跟阿洛泽他们为短暂的离开道一声告别，结果半路直接回去，避免到时候谁红了眼睛不小心哭出来。 要说多少天没有归家了，三人已经数不清，也不敢点开手机里面的日历本。 程倾在李可以家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整整齐齐回家，至于童话，自然是跟着“主人”李可以了。 有句话童话一直都想问问。 “大叔，你身上那块石头还在吗？” 李可以点头同时解开了靠近脖颈的那一颗口子，取出石头，“咱们突然问起这个？” “我在想，那个总是跟着我们的人会不会因为这个石头？” 想当初，石头莫名其妙出现，且不说自己家，就连李可以还有童七筒家也有，也正是因为它们后来就发生了一连串不可解释的怪事。 被她这么一说，李可以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肉球找到自己至今都没有查明原因，如果真是因为石头，一切就迎刃而解。 “要不要我们把石头销毁掉，或是拿回到异界部门去？” “还是后者比较妥当，”李可以两手伸到后勃颈解开了项链扣，把石头放在手上颠了几下，“我就这一块，你的呢？” 自从开箱后，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奶奶那里，童话寻思着老人家会不会舍不得。 “在家呢，到时候回去的话，上我家去拿。” 正说着，两人听见门外有很大的动静，李可以腾一下站起来，推门看了眼，见母亲抱着一摞纸盒子从厨房走到储物室。 “妈。” 秦春燕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儿子走到自己跟前，怀里的盒子被他抱过去这才相信，一瞬间鼻头就算了，望着他的脸半晌都不吭声。 李可以吓坏了，“妈，您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的儿啊，”秦春燕顺势抱住他，“这长时间都不回家，也没有电话，我和你爸爸都担心死了，你可算是回来了啊。” “是我不好，妈。” 秦春燕抹掉眼泪，抬起头冲着他笑：“会就就好，回来就好，妈妈这就去买菜，你等着啊。” “哎——” 还未来得及拉住妈妈，人已经转身跑出了家门，李可以拿上帽子跟着一起出去。 母子俩儿上次买菜已经是半年前，时隔数月，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李可以走在母亲的右手边，望着她日渐花白的头发，还有爬满皱纹的眼角，甚是内疚自责。 童话向来不爱逛街或是逛菜市场，这里的气味让她难受，不过跟李可以和阿姨一起倒是挺有趣，尤其是听秦春燕和卖鱼商贩砍价，那架势和自己的老妈不差上下。 买完了菜，李可以把所有东西都放在后备箱，打开前车门让母亲坐进去，却被拒绝，说是坐在后面自在。 “可以啊，童话哪孩子什么时候来咱们家吃饭？”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李可以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秦春燕自顾自继续问：“你和那孩子怎么认识啊？说来也巧啊，她奶奶跟我是牌友呢，咱们一有空约着搓麻将，居然一直不知道她竟然是童话的奶奶，害，要是早点知道就好了。” 前面有一个路口，李可以轻打方向盘。 “你别不做声，有些事妈妈都知道的，你不就是担心比童话大那么多，怕她父母不同意嘛，妈妈都给你问过啦，她奶奶一点都不介意，现在做爸妈的哪能够完全管住孩子谈朋友，只要你们俩儿感情好。是不是？” “这……” “哦，对了，前几天我们两家人还一起吃饭呢，还真是缘分呢，我跟她妈妈一见如故，我之前的话就是她说得，照这样下去，我和你爸爸就不用操心你的婚事了。” 李可以已经被绕糊涂了，真不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谈了什么，怎么在他们口中发展得那么快？ “可以啊，”秦春燕拍拍桌椅后背，“这里就咱俩儿，你跟妈妈说真心话，你对童话那孩子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妈妈是觉得吧，你之前被伤过，中间一直都没有谈朋友，也说不谈不结婚什么的。现在认识了童话，不该那么想了吧？” 要是童话不在，李可以还可以说几句。 “害，你这孩子别一直不说话啊。” 李可以有点急了：“妈您的问题太多了，我心里好多事呢，以后再说吧。” 听了这话，秦春燕心里咯噔一下，嘴上小声念叨：“这下完了，哎。” 母子俩儿回到家，李可爱闻声从房间里面跑出来，放学回来就看到了李可以的鞋子，她知道他回来了，迫不及待的蹦到他身上，跟只树袋熊似得挂着。 “哥，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这多天都不回家？” “哥以后在告诉你。” “哥，你好像老了。” 李可以尬笑。 秦春燕恼着脸伸手拍她的屁股，训斥：“多大的人了，还跟哥哥这样没大没小，赶紧给我下来。” 李可爱不情不愿跳下来，冲着老母亲翻白眼伸舌头，“切，我再怎么长大都是我哥哥的小心肝，哥，是不是？” 没等李可以说话，秦春燕点着女儿的额头，“我都替你害臊，还小心肝，暑期不想让我给你请家教的话，赶快去写作业，听到没有哇？” 李可爱躲在哥哥身后求助，“老妈最近更年期犯了，总是对我开枪，哥，你说说她吧，不然，我真就搬去嫂子家不回来了。” 闻言后，秦春燕灵机一闪，笑嘻嘻拉来女儿的手，“这样也好，你童话姐姐文科不错，父母都是老师，你上她家住几天，也帮你哥哥打听些消息。” 李可爱明知哥哥不会同意，还偏就扭头冲着他笑眯眯一口答应，随即视线落在了他头上的帽子，心里头开始打鼓。 不多时，李尚天回来了，瞧见儿子在家，高兴得嘴角都裂到了耳根子，脸上的笑容挂都挂不住，汗也不擦，抬起手催促妻子赶紧去做饭，反身去酒柜拿了一瓶心爱的白酒放在桌上。 晚上父子俩儿喝了不少，秦春燕一高兴就没有去管，吃着喝着。倒是李可爱，那双眼珠子就没有离开过帽子。 之前哥哥一直带在身边，满以为只是喜欢，现在是走到哪儿就带到哪儿，就连上洗手间去带着，好似生怕被人拿走似得，怎么想怎么奇怪。 饭后李可爱献殷勤，帮着母亲收拾碗筷抹桌子，末了，看了眼哥哥旁边的帽子似乎撑了起来，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扭身去厨房。 “妈，您之前的话都是认真的不？” 秦春燕咋舌，“当然了，你哥怂，你和童话哪孩子相处好了，以后对你也有好处。”给可爱补课的事，她之前就顺嘴给熊丽丽还有童小同提及过，两人很干脆，说：只要他们有时间，尽管把孩子送过去。 李可爱光顾着想童话去了，喜滋滋回房间收拾东西打算光明正大的“离家出走”李尚天一听，是为了孩子的学习，也就没有反对，只是叮咛妻子：“千万别让孩子给人家添麻烦，学习几天就接回来。” 期末开始一结束，李可爱回到家就收拾东西跑去童话家，李可以也没有料到妹妹动作会这么快，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赶紧带上童话跟过去。 沈湘眼巴巴等着李可爱，瞧见人，走到门口冲着她招手，李可爱也喜欢她，忙跑过看来抱住她手臂一口一声“奶奶”叫得特别甜。 “奶奶，童话姐在家吗？” “不在，再等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你背着书包一定很来了，快去你童话姐的房间把东西都放好，然后奶奶给你盛绿豆汤。” 李可以一口气跑来，童话听到了“绿豆汤”三字，差点流口水，小声催促他赶紧跟到厨房去，趁着小丫头还没有出来，先尝一口再说。 “孩子啊，你就直接告诉你爸妈吧，免得人都回来了都不能够着家，可以，你说呢？”沈湘刚扭头看向李可以，余光瞥见李可爱愣在门口，“哎唷，快来喝绿豆汤来。” “奶奶，您刚才是在叫童话姐么？” 沈湘佯装不懂，反问李可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然后哈哈哈一笑，瞧着兄妹俩儿喝着自己亲手熬得汤解暑，特别满足。 “哥，你不会也是来搬来住吧？” 李可以差点没有噎死，“咳咳咳，不是，你拖鞋还有毛巾没拿，粗枝大叶这个毛病得改改，还有，在这里不比在家，安静点，尤其是晚上别吵到长辈们睡觉。” “是是是，我的好哥哥，”李可爱说着，故意摘下他的帽子放在手指头上甩着玩，“这顶帽子你为什么这么稀罕啊？是有什么秘密吗？” ------------ 081章 鬼灵精怪的丫头 童话好似坐过山车一般，若不是李可爱终于停手，她不能够保证自己不吐出来。 李可以和沈湘交换了眼色，前后敷衍了一句，把李可爱打发走。 “奶奶，我妹妹就劳烦你了，别对她太过于客气，有空我会常来看看。”说罢，李可以离开。 而童话主动要求留在这里，趁着李可爱不在，喝了满满一碗加冰加了蜂蜜的绿豆汤，一个字：爽！ 吃完晚餐洗了澡，李可爱顺手了帽子溜回童话的房间反锁上门，不管是谁在外面敲门问自己是否吃西瓜或是喝饮料什么的，统统都婉言拒绝。 此时此刻，李可爱眼里只有帽子，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对它好奇了，今天不弄清楚，觉都睡不好。 童话自然察觉出这丫头行为举止之间透着一股阴谋的味道，敌不动，她就不动。 结果一个一帽子你盯着我，我盯着你，谁也不放过谁，几个小时后，家里面的灯都熄了，李可爱怕被阿姨叔叔发现自己还没睡，麻溜溜去关灯，转身把空调调至二十度，左手抓住帽子，右手捏着手机滚进薄被子里面。 “不行，我不能够就这么防火泥！” 李可爱太激动，话都说错了，掀开被子气势汹汹贵滑下床出门端来了一旁冒着热气的开水，咬咬牙，抓起了帽子的一角丢进去。 童话正疑惑她要干什么，那里会猜测会对自己实施酷刑，滚烫滚的热水漫自己嫩滑滑的身子，随即几声猪叫声险些把屋顶黑掀开。 童小同、熊丽丽还有沈湘闻声跑来，生怕别人家的孩子在自己家出事，敲门的同时不断询问李可爱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好意思，我，我被虫子吓到了。” 李可爱没有把门完全打开，探出头向几位抱歉，后脑勺以及整块后背全都被汗水给打湿透了，但她不敢告诉他们，哥哥随身带的帽子竟然就是童话姐，目送他们离开，速速合上门滚到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瞧着打湿了的帽子，嘴皮子直哆嗦： “你，你，你你真是我童话姐吗？” 连续缓了口气，童话才开口：“小丫头片子你心眼可真坏，差点把我给烫死你知道吗？变成帽子已经很倒霉了，结果差点在你手里短命，我可怜吗不可怜啊我！” 李可爱后悔莫及，但转念一想，那个正常人会觉得帽子是由人变得呢？ “好姐姐，嫂子，童话话，你就原谅人家嘛！”以撒娇开始进攻对方，“人家本来就胆子小嘛。” “呸！” 童话明明就觉着丫头是察觉到了什么，才看自己的眼神如此与众不同，现在开始解释，哼，已经晚了！ “嫂子，求求你别伤心，别告诉我哥哥。” “嘘嘘！”童话提醒她，“小点声。我问你哦，什么时候感觉我很奇怪的？” “这个嘛……”说起来了，李可爱本身也不清楚，等到断定帽子不是一般帽子的时候，脑子里面已经冒出了很多邪恶的想法，然后几分钟之前就真得实施了。 童话向来都坦坦荡荡，从来不喜欢藏着掖着，心里甚至别扭，借此机会，也正好让自己松口气，免得日后还要在小丫头面前装作木头一动不动。 另外，她突然想到搁在奶奶床底下的纸箱子，跟李可爱商量一起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出来，明天一早就送到李可以家。 但出师不利，李可爱一出门就碰到起夜的童小同，两人还差点撞到一块，好在童话眼睛尖，事先提醒了她一句。 正当她走到了沈湘房门口，童话背后略过一阵凉气，迫使她不得不去碰碰李可爱的肩膀。 “怎么了？” “嘘嘘。” 李可爱腿已经开始发软了，慢慢回头，左右扫视了一遍，瞧见了一长条东西蹭蹭几下不见了。 “嫂子，刚刚那个是啥啊？” 童话也不知道，但还是安抚她：“没事，大概就是绳子什么的被风吹跑了。呃，趁我爸还没有从厕所出来，快进去。” “哦哦，”李可爱忙点头，拧动了门把手悄咪咪走进去，靠近床的时候顺势趴在地上，一步步爬过去，成功拿到了箱子回房间。 李可爱抹掉额头上的汗，呈大字型躺在床中央，盯着天花板： “嫂子，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要送到我家啊？” “没什么，明天你就知道了，对了，”童话挪了个位置，看向她，“早点睡吧。” 翌日一早。 屋外倾盆大雨，童话醒得早，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催李可爱赶紧起床。 “嫂子，我还小，正是睡觉的年纪。” “快起来，大懒猪。” 李可爱翻了个身，一眼看见帽子朝着自己大步走来，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拍着自己柔软的胸膛呼气： “还……还没完全适应过来。”说着，反锁上门开始换衣服，穿鞋，戴上帽子出房间。 沈湘满以为孙女是偷偷溜到了自己屋，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哪知它被戴在了李可爱头上，正琢磨是怎么回事，李可爱凑到她跟前小声说： “奶奶，我回家一趟，早饭就不吃了。” 话音未落，趁着她去厨房，抱起箱子冲出家门。 “嫂子，我猜你是想和我哥单独在一起是吧？可昨儿为什么又要留下来呢？” 童话怀疑这孩子提前老年痴呆，这个问题明明已经谈过了。 “咳咳咳，别嫂子嫂子的叫，叔叔阿姨出去旅游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那颗脑子别想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储存知识应付高考才是关键。” 李可爱现在一听到高考二字，一个脑袋两个大，“别提这个，我都快烦死了。” “可爱，我爸妈看起来挺凶的，但对学生是真的好，你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别怕被说笨蛋什么的。” “嫂子，你再说这个我就把你扔进垃圾桶了！” 童话默默闭嘴，她确实相信她干得出来。 不到十分钟，李可爱带着童话回自己家，门一开，看见玄关上满是黑色的脚印。 童话心里咯噔一下，凭着自己的直觉告诉李可爱小心。 走了没几步，两人同时听到了一阵哼哼唧唧，就在李可爱快要靠近哥哥卧室的瞬间，还未看清楚前方是什么在移动，身子也不知怎地，一下子就摔下去，左胳膊肘先着地，疼得她连续倒吸了几口凉气，再抬眼，竟然看见一黑黢黢的背影缠绕着哥哥身上。 童话掉在了离李可爱几手臂远的地方，余光瞥见房内的那一幕，唯一的念头便是叫她赶紧跑！ “哥！” 李可爱被吓蒙了，下意识喊了一句，旁边的童话卯足了力气凶它，能够跑多远就跑多远，事实上呢，小丫头过度恐惧后，非但没逃，还转身去厨房拿来了吸尘器正对着那一团黑影。 不多时，黑影莫名消失，李可爱手一松，吸尘器咣当一声掉在她脚上，哪怕这样也毫无反应。 “都没事吧？”童话的心卡在嗓子眼差点没有被她给吐出来，“咳咳咳，”嗓子也哑了，“大叔，可爱。” 瘫软在地的李可以愣了几秒，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还健在的手臂、脑袋还有脖颈，慢慢吞吞转过头，盯着地板上的黑脚印，恍然间再抬头，细致打量了自己的妹妹还有童话。 “大叔，可爱发现我的身份了，你也别太吃惊，倒是之前发生了什么，家里面怎么会……” 话还未说完，见李可以突然放大瞳孔蹬着自己，不由得把剩下的话咽下去。 “石头，童话，你家里的石头都带来了吗？” 李可爱懵懵懂懂，爬在箱子旁边打开，指着它：“哥，这就是童话接的箱子。” 李可以眨眨眼睛点头，整个人几乎扑到箱子上，警告妹妹和童话不要再靠近半步，紧接着，完全把它打开，细数石头的颗数，然后把自己的那一颗丢进去，起身回房拿来了一卷黑胶带，把它封的严严实实。 后来的一个小时三人都陷入沉默，谁都不知道开口第一句话该说什么。 窗外的骄阳斜着投到地板上形成了一个不规则四边形，气温明显上升，兄妹俩儿脸上冒出了豆大般的汗珠，挂在客厅的老式挂钟铛铛挡敲响了三下。 李可以一言不发拿来了电风扇摆放在木几上，插上插头，摁下第三档，风扇摇晃着脑袋，呼出的风吹在他们脸上，时间好似被吸进了扇叶里面。 “哥，那个东西还会回来吗？” 李可爱到这会儿心脏都在噗通乱跳，好怕突然再看见那熟悉的身影。 “应该不会了，”之所以这么说，李可以也不是没有根据，毕竟但是他是对着石头发呆，黑影出现后也是随着它在变化，“童话，你猜的不错，他们就是靠石头找到我们。” “大叔，你现在有什么打算？”瞧着他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童话挺担心的，“继续放在这边肯定还是不可能得了。” “就这样拿回去的话，我心里还是不踏实，”话未说完，李可以扭头郑重其事地看向童话，“我想引他上钩！” ------------ 082章 又见面 下午两点半，火球似的的太阳高高挂起，不出几分钟，狂风四起，紧接着下起了磅礴大雨，雨滴砸在玻璃窗上甚是响亮，兄妹俩儿连忙把家中窗户全都关好。 童话趴在木几上盯着石头看了又看，总觉得它们不吉利，几乎每次近距离接触之后好端端的天气说变就变。 隔着阳台玻璃门，之前还有光亮的天彻底黑了，楼顶是谁忘记收回家的袜子竟然在半空中飘了许久才摇摇坠地。 楼道以及安全通向口那边夹杂雨水的风无不是在肆无忌惮的穿来穿去，李可以穿上雨衣走过去把六扇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通向顶楼的门也合上。 等他回到屋内，上本身被淋湿透了。 “哥，好像停电了。” 李可爱试了几次都不见客厅的灯亮起来，默默走到哥哥旁边。 “没事，等雨停了兴许就来电了。”说着，李可以护着妹妹回房间，这时候童话指着塞进床底下的纸箱子： “大叔，箱子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闻言后，李可爱吓得抱住了李可以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乖，哥哥去看看，没什么的。” 他打开箱子快速看了眼，竟然是一只小肉球，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蹭蹭几下就窜到了童话旁边。 待李可以细看了几分钟，发现小家伙儿脖颈上系了一根绳子，安抚了妹妹，小心翼翼挪到童话身后，伸手帮它解开。拉长了大概是三十公分的尼龙绳，若是再系的紧一些，怕是会勒死肉球。 定了定神，李可爱认出来，课堂还有家中的电视新闻频道上见过差不多一模一样的生物。 “哥，这不是一级保护小动物嘛，为什么会跑来我们家？” 这也正是李可以和童话想知道的，小家伙儿还在哺乳期，按照肉球那么强的群居意识，父母不可能会抛弃小孩，除非是遇到了意外。 “或许是那些要钱不要命的人吧。”童话嘀咕了一句，转念一想，“不过有点很奇怪，其实肉球是不会接触人类。” “怎么说？” 童话之前带着肉球回家，奶奶跟它们相处了很长时间，而且还是在留存自己气味的情况下。而自己还有李可以之所以让它们可以放松警惕，或许是都在住所区住过一段时间。 照这样说的话，疑点看似排除了一些，但实际上反倒是更加不好往下猜测。 “不管怎么说，现在放生小家伙儿的话太危险了。” 这一点李可以赞成，打算把它圈养在自己房间内。 就在兄妹俩儿为肉球准备小窝的时候，童话瞅见了一道黑影快速闪过，立马告诉李可以他逃跑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黑影就要夺门而跑，李可以灵机一动，用脚勾起一只三角板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丢过去，正好就砸到了他的脑袋。 伴随着一声惨叫，黑影倒在地上。 “哥……”李可爱还以为哥哥把人给打死了，用帽子挡住自己的脸不敢再看。 “咳咳咳，没死，把我拿开再细致看看，”童话温柔地提醒李可爱，“看吧，还在动呢。” 李可以朝着童话他们丢去一记眼神，边靠近边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殊不知，地上的人并没有任何挣扎之意，反倒是散发着“随你处置”的气息，就势躺下。 “是我。” 迟钝了快一分钟，男人吐出这么一句。 李可以闻声猛然间回头看了眼童话。 男人揭开黑面罩，坐起来从上衣口袋内掏出了眼镜盒，拿出眼镜，擦净了镜片才慢慢腾腾戴上，“给你们发消息一个人都没有回我，怎么回事啊？” “不……不是，你怎么来这边了？” 眼镜蛇要笑不笑站起来，“来出差，不然的话，怎么知道你们一个个都过得这么惬意呢？” 呃……一时之间童话竟然无言以对。 李可以正开口，这时候门铃响了，程倾怕他们听不到似得，扯起嗓子喊了几声，一进屋，看见眼镜蛇的表情和其他人一模一样。 “很好，你们都在，”反正迟早要解释，眼镜蛇也不想多耽误一秒钟，“这并不是我的真身，来此时间有限，我作为主任，自然不需要向你们汇报我干什么工作。 还有三天时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到时候准时回去继续开工。” 程倾全程一脸懵逼，也不好对着眼镜蛇白问号脸，扭头挪到了李可爱旁边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那个主任，之前你也来过了一次是吧？” 眼镜蛇愣了愣，反问：“什么时候？” 听闻此话，童话一笑而过，她若是再问便是说没什么，自己只是记错了。说罢，几人目送眼镜蛇离开。 程倾察觉到气氛诡异，不想那么多了，忙把一袋甜瓜到厨房洗一洗，削干净皮，切成一块一块摆在白瓷盘内送到房间。 “这是我小姨夫老家自己种的甜瓜，你们快尝尝，很好吃的哟，超级甜呐。” 秒秒钟，三人一下子分完了。童话只能够干看着。 “橙子，先不说瓜了，外头是什么天气，适合你送瓜吗？” 程倾咬下去的瓜突然不甜了，眨巴眼睛望着童话摇头。 “所以啊，你跑出来干啥？万一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办啊？” 李可以见她越来越激动，忙出手拦住她，以免她对程倾下手，“他也是好心，再说了，石头都在我们这里，你别太担心。” 接着，李可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复述给程倾听。 “哦，原来是这样，那样的话，之前的黑影子会是眼镜蛇吗？” “很难说。”说完，李可以放下瓜皮抽了张纸巾抹嘴巴，“如果是他倒还好说，不是的话，相当于我们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一开始就跟踪我们的人。” 听了这话，李可爱和程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哥，要是不找到，你和嫂子是不是很危险？” 程倾听话的重点放在了中间那句嫂子，迷惑状盯着李可爱，“你什么时候有了嫂子，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其他人也不说话，程倾实在好奇，打算再问一遍，嘴还未张开，见李可以收拾了瓜皮起身离开，默默把话咽下去，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程倾留在这里和李可以他们一起筹划如何把黑影引出来，凌晨一点半开始，几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守在各自的“岗位”随时准备盯梢。 只不过事与愿违，熬到了天亮困成狗，别说任何动静了，就连外头的风声最后都沉寂下去，白白苦守了一整宿，到头来，又饿又困。 雨后，整个小区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一话一草一木映在朝阳下闪闪发光。 程倾趴在窗台上伸出手感受着清风，闭上眼睛：“哥，什么时候才可以吃到白粥啊？” 李可以解开围裙挂在钩子上，扭身走向客厅，拍拍程倾的背：“快了，冰箱里面还有几块蛋糕，你和可爱分着吃。” 一听有好吃的，李可爱跟放出去的箭一样，嗖一下跑去打开冰箱，抱着蛋糕盒走到哥哥旁边。 “哥哥，你先吃。” 李可以冲着妹妹笑了笑：“哥哥不饿，你们先吃，待会儿我出门去一趟超市，你们俩儿别趁着我不在家就吵架。” 如果他不是先提醒，李可爱还真得准备找程倾的麻烦，虽然也道不出一个因为所以然来，可小姑娘就是看他不顺眼。 李可以这一走，童话也顾不上饿了，直接倒头补觉，哪怕耳畔总是传来几声吵吵声也妨碍不了她与周公约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童话睡得差不多，睁开眼顺便伸了伸懒腰，视线刚从天花板落下来，却是发现程倾和李可爱各自霸占了一张沙发上鼾声连天。 再扭头，正好听到门外有说话声，细细一听，呃……似乎来了客人。童话略有些慌张，忙挪到了李可爱哪儿叫醒她，帽檐指着门的方向，话到了嗓子眼，下一秒，李可爱带着两位姑娘前后走来。 这时程倾被动静吵醒，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坐起来打哈欠，待到完全清醒，一抬头看见了王玲玲和林雅兰，他和童话同时都懵了。 “呃……”不知道情况的人只有李可爱，来回扫视大家的表情，满腹疑惑，“哥，她们是你朋友？” “不是！” 李可以很快就否认，并且扭头投去一记“自己去领会”的眼神，顺口说了一句：“她是我妹妹，你们也别拘谨，想说什么就说。” 木几一侧，兄妹二人还有程倾和童话并排而坐，另外一侧好姐妹林雅兰和王玲玲紧挨着，同样都是把手搁在膝盖上，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模样盯着对面。 早在十分钟前，李可以买了牛奶还有食材站在收银台后面排队，不知为何，旁边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自己，等到转身细看吓了一大跳——林雅兰和王玲玲竟会当众对着自己下跪，嘴上还说： “大哥，我们真得是走投无路，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周围人多嘴杂，投来的眼神很是复杂，无奈之下，李可以才把她们带回来。 ------------ 083章 我们都是被逼的 说起来，林雅兰和王玲玲所遭受的一切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也正是因为这样，除了李可以，她们真找不到可以帮助自己的人。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 当初二人告李可以没成功，对她们也没有很大的影响，毕竟是受人所逼，能够做得都已经做了，结果如何也就无所谓。 这个念头还未从她们脑子里面消失，麻烦就开始找上门了。 离家出来打工的两个女孩子只能够住一间地下室，一周打三份工才能够勉强在大城市里面活下去，本来就挺苦的，还总是发生类似灵异的事情，到头来，工作丢了，差点还没命。 若是一件一件的说起，两人含着泪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李可以和童话也就听明白了一个大概，细节还需要深究，瞧着两人瘦得几乎都不成人形了，怪可怜的。等着她们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再问。 王玲玲和林雅兰见他们都不说话，交换了眼色噗通又跪在地上，一人双手合十一把泪一把鼻涕： “李大哥，我们真是知道错了，不该那么冤枉你，把屎盆子往你头上扣，求求你行行好，帮我们一把。” “求求你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怜可怜我们吧。”林雅兰整个身子都趴在地板上，不管李可以和程倾怎么劝她们起来，都说肯帮忙才起身。 童话听着挺生气的，这不是道德绑架上赶着非要点头答应嘛，偏就不乐意了！ “大叔，橙子你们先别着急劝，两位姐姐，我问你们，你是怎么找到大叔的？” 王玲玲扬起满是泪水的脸看着她：“李大哥住进别墅的时候，填写过一个单子，我们一直都留着。” “想着日后怎么上门救助是吧？”童话故意把话说得难听些，瞅着两人的脸。 “……也是，我们确实这么想过，但人还是要一张脸，我们过得好，当然不会找李大哥的麻烦。” 童话接着问：“姐姐们的演技我们都见识过，人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分开了这么久，一见面就是哭天喊地说自己多么多么可怜，换做是你们，你们信吗？” 王玲玲的脸色瞬间变青，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懂，先不说话，侧身从林雅兰的布兜里面掏出了一张纸，尤为小心慢慢摊开来放在木几上： “李大哥，童话，程倾，”举起手发誓，“这个保证书绝对不是我们伪造的，你们看了上面的内容，就知道我们到底是主动陷害你们还是被迫的。” 话音落，李可以弯下腰拿到了所谓的保证书，白纸黑字交代得明明白白，底下按了手印，还有两个斜斜歪歪的签名，正是王玲玲和林雅兰。 “遇见你们的时候，我俩儿还庆幸呢，但从哪个地方回来后，开始察觉有人在跟踪咱，一开始还以为是流氓什么的，晚上我们也不敢出门，白天也都是往人多的地方走。一天天都这样提着胆子过日子，我俩儿睡不好，吃不好。 后来就遇到了一个长得很高，很结实的男人，他竟然知道我们从哪个地方回来，逼我们签下哪个保证书，把你搞进大牢里面。” 王玲玲本不想解释的时候哭，可眼泪就是禁不住的往下掉，完全控制不住。 “后来呢？” 林雅兰接着说： “我和玲玲当晚收拾了东西准备回老家，再也不来这边，路上碰见了那个男人，他把我们拖到没有人的地方打了一顿，还告诉我们，要是敢逃的话，直接取了我们性命。 我……我们怕得要死，想回去又不敢回，只能够回到原先的地下室将就住下去。每天做恶梦，还有人跟踪我们。 让我们受不了的是，那个男人总是打我们。有好几次，我们去警察局报案，他们调查了好久都没有一个结果。” 程倾听着都难受，问她：“那人男人长什么样子？” “要是看得见就好了！”两人愤愤不平，王玲玲气得鼻孔微张，怒发冲冠，“他总是戴着面罩，来无影去无踪。我们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还去找过神仙婆婆给我们算算。” 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 其他人闻言后背脊凉飕飕的，李可爱更是躲到了哥哥身后，不敢去看两个陌生女人的脸。 “婆婆说，”又顿了顿，“我们活不过今年。” “咳咳咳，”李可以手掌潮湿，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封建迷信听一听就够了，不要往心里去，说了这么多，我们其实也帮不了你们。” 林雅兰和王玲玲拉住他的手，“不不，求求你带我们去那边。” “你们可要想清楚，你们兴许就是去了那边才遇到麻烦。” “是，我们都知道，”王玲玲前几天碰见了两位乞丐，无意中听到他们说起那边的日子真是好，问了一句，不禁萌生了这个想法。“在那边还有你们照顾我们，这里呢？我们活得比流浪狗还要惨，求求你们带我们过去，求求你们了。” “我们还需要考虑，现在什么都不说了，你们去洗个澡，休息会儿吧。” 两人感激不尽，鞠躬后去了浴室。 李可以带着童话他们回自己的卧室。 “大叔，我倒是觉得她们回去比较安全。” “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程倾点头如捣蒜，“要是她们俩儿可以把那个男人引过去，我们也抓人是不是？” 李可以刚要打断，转念一想点头说：“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跟踪我们还有王玲玲她们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异界部门的人。” “没错，”童话斜视门口，继续说：“回去之前我们给格斯姐说一声，让她们心里有个准备，事先防范起来会不会更好？” 这话说到了李可以心坎上。 “哥，要是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没事的，”李可以下意识看了眼纸箱子，“你们不要自己吓唬自己，等爸妈回来了，什么也不要说。” “可我嘴巴松，万一给突突出去怎么办？” “那就那么着吧。” 王玲玲和林雅兰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这时李可以他们已经做好回异界部门的准备，就等两人最后确认是否要去那边。 殊不知，两人决定来找李可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决心，哪怕出事了也不会后悔。 与妹妹告别后，李可以和程倾拎上两位的行李箱返程，亲自把两人送到了住所区，安排好了一切才离开。 “谢谢你们，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王玲玲太激动了，泪水在眼眶内打转，想握住他们的手又不敢，原地鞠躬。 “检查结果都正常，你们也别多想了，只要不随便外面，室内自由活动，有什么需要联系我们就是。” 说完，李可以指着她们的行李箱，“里面有些违规的东西被扣在外面，出去的那一天会归还给你们。” 一听出去二字，两人面色惨白，林雅兰怔了怔：“李大哥，咱们来就没打算要走，这……” “这边只是暂住一段时间，到了时机，我们会送你去另外一个地方。”程倾已经摸清了流程，热心跟她们解释，末了，跟着李可以一起反身离开。 塔楼还是老样子，不过床铺还是桌椅上都积累了一层灰，程倾和李可以动作快，三下两下就打扫干净，一人躺在床上，另外一人靠在座椅上休息。 而童话早已睡着。 不多时，李可以和程倾的呼叫器几乎同时响起，还都是眼镜蛇打来的，不由得交换了眼色，速速起来换了一身衣服，顺便叫醒了童话。 此时，眼镜蛇正等着他们，一看见人就站起来： “现在马上就去见教授。” 三人一脸懵。 眼镜蛇看起来很着急，也没有过多解释，又命令了一遍，还叫上了黑巨人送他们去。 到头来，童话他们几乎是被黑巨人押送到阿可蒂的寝室门口，但也就在这里就停了，连门都没有开，倒是门中央出现了一块显示板，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几分钟后，从里面传来了阿可蒂的声音： “都来了吗？” 黑巨人投去的眼神无不是在说“你们都说话！” 童话愣了几秒：“教授，是你吗？” “不是我会是谁呢？你们千万不要以为回去之后就离开了我们管辖的范围，倒也不是故意要侵害你们的隐私，相对来说，你们肩负着保护体验者的生命安全的责任，而我们部门同时也要保护你们。这一点希望你们理解。 接下来我们说重要的事，针对你们没有上报的情况，我找眼镜蛇做了分析，跟踪你们的人十有八九是反合派，具体到什么人我就不解释，现在重中之重的事除了疫苗以外就是保护这里所有的私密性的资料，还要更加重视监控室。 之所以特意来找你们说此事，你们心里头也该明白。哎，大病了一场，现在人虽然好了点，精气神大不如从前了，我打算就留在寝室办公，以后有什么事就这样见面。” ------------ 084章 找个大叔那样的男盆友 也不管他们是否完全听明白，门上的显示器已经陷下去看不见踪影，李可以伸手欲要碰一下，黑巨人见状忙挡住他，连句话不说话，强势地推了一把。 “注意你自己的行为！” 李可以感觉被冒犯了，怒目冲冠，抓住了黑巨人的衣领子，“记住，你要是不尊重别人，你自己就不配得到尊重。”举起来的拳头就要落在他脸上，这时格斯呵斥了一声：“都住手！”边说边跑过来，用力掰开了李可以的手，快速递了个眼神。 “既然回来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走，去食堂，其他人都在等你们。” 此时，阿洛泽和罗威边吃边等他们，瞧见李可以和程倾走来，高兴得起身跑过去迎接。尤其是阿洛泽，对着兄弟砸了几拳头，埋怨他们当初离开的时候连个屁都不放，害得他们一起担心了好几天。 “真是不好意思。” “来，罚你酒，快快，一口干掉。” 格斯见他皱眉，非但没劝还递来一只酒杯放在他手边，“疫苗已经出来了，我们的辛苦都没有白费，正好你们今天回来，庆祝一下没什么的。” 童话和李可以还以为听错了，扫了眼大家的表情，李可以赶紧站起来，给程倾也倒了一杯酒，“太好了，终于成功了。格斯、阿洛泽还有罗威，辛苦你们了！” “害，这可不敢当，要是没有你和童话，也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阿洛泽酒没有喝几口，脸倒是先红上了，转头盯着程倾笑了笑，“还有你，功劳都是大家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难得大家坐在一起为共同的一件事庆祝。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到了庆祝的尾声，李可以无意间发现三个盛饭的窗口变成了一个，说笑了这么久，也不见食堂师傅露面，放下酒杯不禁问： “怎么感觉人变少了？还是我喝多了，看错了？” 罗威一手搭在阿洛泽肩膀上，和尚念经似得摇头晃耳：“谁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辞职呢？哎，可以，你不知道哟……”说着说着就没有声音。 李可以有些醉意，见他们都摇摇欲坠要摔倒似得，一手扶起阿洛泽，一手扛起罗威把他们送回男寝室之后再折回去，送格斯回去。 “我没醉，”格斯被他手碰到了胳膊，一下子推开，站直了，“你送橙子回去吧，我还想在这里坐一会儿。” 她执意要这样，李可以也没有办法，拉起了程倾的手，戴着帽子回去。 次日一早，几人还在深度睡眠中，唯独喝不了酒的童话醒来后丝毫没有不适感。 “格斯姐，我怎么在你这儿啊？” 格斯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童话紧追不舍的问：“格斯姐，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见你换衣服，身体不舒服吗？” “死丫头，你闭嘴不行吗？” “呃……格斯姐你这么凶干什么啊，人家也是担心你好不啦。” 格斯感觉有两只苍蝇在自己耳边飞来飞去，腾一下坐起来。 “我睡觉的时候没有人来敲门吧？” 童话闻言后顺势往后一趟，“没有，就听见你的鼾声。” 格斯也不知道这丫头嘴巴是天生毒舌还是故意的，扭头狠狠地盳了一眼，“女孩子这样说话不讨人喜欢。” “啧啧，姐，这话听着怪怪的。” “什么意思？” 童话是觉得格斯这种高冷御姐范的大姐大说这种话不合适。 “童话，你有喜欢的人吗？” “格斯姐，你，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喝了几杯酒嘛，怎么连性子都变了？” 格斯抓起枕头掷过去，“有还是没有？” “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思啊，什么时候变成人我不知道，脑子里面一团糊糊，有时候梦到自己变回来了，结果一醒来，我还是一只帽子。 跟你们在一起还好，只要回去，我就不得不跟大叔回家，在家连话都不敢说，到现在我爸妈都还觉得我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要提及我，全都是抱怨。 一眨眼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有时候我是真的好累好累，这种感觉不是你们可以体会得到的。” 格斯心疼她，毕竟年纪还小，却要经历这些事。但她并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够顺杆往上爬，接着问： “和李可以在一起这么多天，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没有？” “啊？” “别假装听不懂，”格斯很想知道她到底对李可以是什么感情，如果没有喜欢，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呢？ 童话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了李可以的脸，沉吟了片刻，若有所思点点头： “在我认识的人中，大叔最沉稳，有担当，对家人非常好……”说来说去都是闪光点，“硬说缺点的话，肌肉太多了，有时候有点优柔寡断，不痛快，看着捉急。” 格斯听后，打消了先前的念头，换了一个方式问： “都二十岁的姑娘了，以后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这个总该想过吧？” 童话脱口而出：“大叔那样的。” “果然，”格斯无奈笑了笑，伸手拉上帘子，“我要换衣服了，你不准偷看听见没有？” “格斯姐，瞧你说得，我是那种人吗？”童话愤愤不平，“姐，好端端的问这些做什么？” “随口问问而已。” “那个……阿洛泽对你挺好的，你就真得不考虑考虑嘛？”反正这个话题是她先提起来的，自己多问一句也没关系。 “不关你事。” “不是，姐，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怎么到你头上就变成这样了，难不成我们是那种熟料姐妹花嘛，哼，不公平，抗议，我要抗议！” 格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扭头冷笑了几声：“谁让你这么天真，吃一蛰长一智。” “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哦，我以后再也不会跟你说心里话了，哼哼。”童话气呼呼转过身， 格斯转头笑看着她，孩子果然还是孩子，“我记着呢。” 正说着，这时候李可以还有阿洛泽来敲门，后者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进来。 格斯从未想过有天会有男性守在自己寝室门口约着一起去吃早餐，惊喜之余还有还几分娇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呆板工作套装，难得想打扮一番，找了一个借口，让其他人先去食堂。 没有被拒绝，阿洛泽喜得裂开嘴角笑个不停，走路也不看方向，要不是李可以在旁边，这会儿走到沧口都是有可能的。 李可以立在食堂门口，唯一的窗口后面居然还没有人，昨夜还看见的座椅现在就变成了三张，空出来的地方都可以让六位老人打太极拳，越想越不对劲。 “哎，可以你去哪儿啊！？” 阿洛泽的话音还未落下，罗威的嗓音隔着一扇门飘进了他们的耳内，不出几分钟便是见他拿着电脑匆匆忙忙停在就近的桌旁，电脑放在桌上“啪”一声，很是响亮。 “你们快来看看，眼镜蛇在群里面发通知了。” 群名叫签约研究人员乐园，由眼镜蛇建立，时间正好是童话、李可以离开的那一天，趁着大家伙儿用餐时间，简单地说了几句，当天晚上所有人都被拉入群内。 自然有人会在群内讯问眼镜蛇有何用意，只不过丢去的问题都石沉海底，然后一直到今天，罗威一起床就打卡，发现群成员仅仅只剩下了他还有李可以、童话还有阿洛泽和格斯。 随后他跑到隔壁还有对面的寝室，发现房间里面都是空的。 九点整，眼镜蛇终于冒泡了，发出来的通告内容更是惊人。 其他人一字不差看完，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别说童话了，就是格斯一时之间都无法接受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事还有同组成员们说被调走就调走，连最后的问候都没有，影子也未瞧一眼，竟然全都不见了。 偏偏还选择半夜，就像是故意这么做一样。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要找眼镜蛇要一个说法！ “时间差不多到了，”眼镜蛇已经料到他们会来，提前十分钟便是做好了准备，打发走身旁的黑巨人，等需要他们的时候自然会发消息，人一走，便是故意把实验门敞开，坐在原位上安然自若。 一看见门开着，李可以心里直膈应，刻意放慢了脚步，伸出手拦住其他人停在那里。 “早啊。” 格斯看不惯他又不是一天两天，犯不着跟他客气，往前走了几步，高扬起头颅用下巴指着他，讽刺： “看来主任今天心情不错，跟我说说，发生什么好事了？” 眼镜蛇不吃她这一套，内心还是面上毫无波澜，“我要是慌了，你们岂不是更是手忙脚乱？”机械的声音听起来刺耳，“看样子你们肯定看过通告了，有什么疑惑现在就问吧。” 格斯就要开口，李可以咳嗽了几声，顺手把她往后一扯，阿洛泽和罗威难得有默契，同时拉住她的一只手。 “我们有哪些疑惑你心里应该清楚。” 眼镜蛇平静地眸子盯着李可以看了几秒，点点头，从容不迫站起来，举起手中已经调整好页面的平板：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看完。” ------------ 085章 巨变 除了童话和程倾，其他人每看完一段，表情都变了，时间一到，眼镜蛇随即收回了自己的东西。 童话满脸问好，想问出口，可发现大家都丧着脸没说话的意思，也就默默看向了眼镜蛇。 “如你们所见，上面标上了红色五角星的地方就是你和格斯曾经去过的平行世界，被调走的同事，当然不止会去这一个地方，其他五角星都是他们现在的工作地。 更重要的是黄色的圈圈，那些地方有可能被反合派盯。只要我们同事中有人与他们私会，十有八九就是我们异界部门的叛徒。” “所以你用所有人的性命去赌？”李可以发红的眼睛盯着他，早已握紧的拳头随时砸他的脸。 “你这个说法我不认同。我也只是一个主任，权利都在教授手上，说白了，”眼镜蛇勾起一边的嘴角要笑不笑，“我也不过是听人办事，你们把怨气都撒在我身上我也理解。我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要短。 被调出去的也有和我同甘同苦，日以继夜研究的同事和朋友，我瞧着确实挺无情，但我也有血有肉，该有的感情不比你们少。” 说到这里，眼镜蛇擦去挤出来的眼泪，偏过身继续说： “童话，你们要是一开始就向我汇报在那边遇到的情况，到现在兴许不会变的这么糟糕，不过已经发生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护这里安全。” 乍一听，童话都感动了，一回头瞧见格斯那张恨不得把他撕烂的眼神，瞬时就摇摇头。 “为了那边的安全，近段你们都不要回去，留在这里，格斯、罗威还有阿洛泽你们确定疫苗没有问题后通知我一声。 李可以，童话还有程倾，你们回住所区。那边的人需要人照顾。” 说罢，他抬起手欲要示意他们离开，格斯毫不客气吼出来：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流眼泪，谁不知道你眼镜蛇最亲近的人就是手下的黑巨人。先不说其他的，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教授授权给你了？” 眼镜蛇不紧不慢拿出呼叫器联系黑巨人，吩咐他立马把连接阿可蒂寝室的显示器打开，随即用投影把画面投放在墙面上。 “教授，他们现在都不相信我，恐怕心里都在认定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权利迫害他们所以才会请您老出面澄清。” 画面中的阿可蒂面色红润有光泽，跟童话之前看见的模样截然不同。 “咳咳，我现在不方便走动，病情也是时好时坏，你们就把眼镜蛇当成我。关键时候不要起内讧，我们一定要手牵着手共渡难关，这样的话，我们异界部门才能够早日通向人类世界。 还有就是，童话啊，得让你继续委屈一段日子了。可以，你也是。” “教授，您现在确定是在自己的寝室吗？要是说受到威胁对我们眨眨眼睛。” 格斯的话一出口，现场的气氛顿时变了，她余光紧盯着眼镜蛇，不知是否有心理作用，总觉得他浑身都不自在，眼神在闪躲，不太敢看向李可以和童话。 “哈哈哈，格斯啊格斯，你还是这么直接，咳咳咳，”阿可蒂抬起胳膊用手背抵住自己嘴，“就说这么多了，咳咳。以后再见。” 画面变成了看空白，格斯趁着眼镜蛇去关投影仪的时候，故意走到他旁边，低声说： “我怎么觉得教授看起来跟以前不太一样？” “当然会不一样了，”眼镜蛇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提高了音量，“老人生病了，面色惨白，有时候气色有很好，说话偶尔有气无力不是很正常吗？” “并不是啊，教授看起来很健康了，大叔，阿洛泽还有橙子，你们觉得呢？”童话一一点名，逐一发问，丝毫不觉得麻烦。 眼镜蛇顿了几秒，忙说：“教授自己都说时好时坏，脸色一会儿好一会差，没什么奇怪的。倒是你们，要是有这么多问题，下次直接去看望教授好了。” 一语罢了，正过脸指向门：“该说的我都说了，都出去吧，待会儿我还有实验要做。” 不等他说，童话他们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沉闷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天台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一分钟两分钟还好，时间长了，童话就有点沉不住气，拍拍李可以的脑袋，问： “反合派是什么意思啊？” 罗威举手解释：“相当于我们异界部门唯一的敌人，他们希望每一个平行世界都独立存在，拥有自己的制约，万般不同意我们与你们人类交往。这样一来，方便他们控制所有的地方，成为老大。” 闻言后，童话左右看了看格斯和阿洛泽，愈发用力拍了拍李可以的脑袋，“大叔，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对了，”罗威补充一点，“我们还差几步就成功了，万一被反合派坏了事，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你们上头的人不会帮忙吗？” 罗威笑呵呵，耸耸肩膀摊手：“谁知道呢？除了区长以外，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上头的人。” 这时格斯插话：“有可能根本不存在。” “呃……这个嘛，”阿洛泽捏捏下巴的肉摇头，“不尽然，其他人其他事我们也管不着。” “倒也是，”格斯抿唇点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疫苗，然后就是怎么送到人类那边呢？现在可以和童话又不能够回去。” 李可以陷入沉思。 童话指了指程倾，“要不，让你第一个来？” 程倾信以为真，说不怕肯定是假话，索性大方承认自己的胆小。 “反正我们都已经注射过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异常，现在就看你们人类呢，”格斯把目光落到了童话身上，“除了你以外。” 这话无形中给了李可以莫大的压力。 阿洛泽察觉出来，走到他跟前拍拍手，笑道：“害，都还没开始呢，别着急，有我们呢。” 为了确保疫苗对土著民没有任何影响，隔了一周，格斯他们做了一次全面检查，按照各项结果来看，丝毫没有恶劣影响，恰恰相反，罗威还有格斯之前体验后的血压血脂偏高，而这一次恢复正常。 阿洛泽提议给阿可蒂注射疫苗，做足了准备前去他的寝室，结果半路被黑巨人拦住，明说了眼镜蛇不允许他们这样胡来。哪怕后来给了再多的解释也是无用，他们照样还是无法靠近寝室半步。 住所区—— 童话和程倾盯着李可以的背影大概看了有一个小时，从部门回来到现在，他跟做座山似得立在那里一动不动，说话也罢，做小动作也罢，都不敢打扰到他。 不用想就知道他在为什么发愁。 “大叔！” 童话突然发声，目光却是锁定了旁边的程倾，“眼镜蛇会建群我们也会啊，既然他把其他人给删掉了，我们也可以拉回来啊，到时候挨个的问一遍，确定大家是否安全不就好了嘛？” 边说边撑开帽檐努力碰到就近的手机，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程倾见状，忙点开了自己的列表，欣欣然：“大哥，话话说得没错，我加了所有人，这就建群。” 李可以眸里闪着光，一面点头一面掏出自己的手，“先别着急，你随便给一位同事发消息，看有没有回复，毕竟不是每一个人地方都有网络。” 没等他说话，程倾尖叫了几声，喜得忙不迭把手机递给李可以看，“墩子给我回复了，说他现在在那边还不错，还发来了他的定位。” 之后三个小时，两人完全沉浸在一种半兴奋半担忧的状态下联系上了三十三位同事，知道他们现在都安然无恙，那颗沉甸甸的心暂且放在了肚子里面。 童话没手没脚，帮不上忙，为了活跃气氛就在旁边欧耶欧耶的叫唤，三人的笑声飘出窗外传得很远很远。 疫苗成功，同事们虽离开但至少安全，现在他们唯一的担心便是人类世界，若是不能够回去，肉球该怎么回到父母身边？ 他们有所不知，历史总喜欢重现，李可爱沾上了哥哥还有童话身上的气味，让小家伙儿对她产生了一丢丢的信任，随后回到童话家后，沈湘一眼便是认出来它，百感交集，顾不得吃饭，叫上李可爱一起在童话房内给它安置了一个小窝。 “奶奶，哥哥还有童话姐到底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这个小家伙会一直跟我，您居然还一点都不害怕呢？” 沈湘笑而不语，亲昵搂过她的肩膀去饭厅，吃饱喝足方才开口： “说来话长啊，你只需要知道，你哥哥还有我们家童话去干一件了不起的事。” 李可爱托起下巴仰起头看着她摇头说不懂。 “哈哈哈哈，不懂也没有关系，依我看啊，再用不了多久你们就知道了。”沈湘有种预感，并且坚定地相信童话和李可以，“你要做的就是安慰你父母，让他们不要担心。” 李可爱越听越糊涂，反问：“他们会有危险么？” 沉吟了片刻，沈湘点头又摇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朝前进，担心不如放宽心，你说呢？” 要李可爱说，其实她也不知道，反正只要哥哥和童话姐安全回来。 ------------ 086章 拿自己当小白鼠 这天早上九点半，轮到程倾和童话去住所区照旧给王玲玲和林雅兰检查，同时询问她们的需要，写一张清单随后交给守门的黑巨人。 平谈无奇的事却发生了逆天的转变。 前一秒两人刚刚走进楼道，程倾的后脚还未抬起来就看见三两位黑巨人前后走到自己跟前把手一伸，巴拉巴拉说了一通，就是语速太快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哎，你们干嘛啊？！” 程倾想都没有想往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顺脚一踢，怒吼：“你们抓我干什么啊？” 童话瞧着他们神情不同以往，提醒了程倾，余光看见王玲玲站在几米之外探头观望，当即丢去一个眼神警告她赶紧回去。 “有什么话好好说，动什么手啊！？”程倾后背紧贴着冷冰的墙，警惕地扫视靠近的黑巨人，“你你们要干什么啊？” 黑巨人无心要吓到他们，奈何各都人如其名，和程倾站在一起差距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不要害怕，我们只是想要把这个交给你。” 程倾谨慎小心抬起头打量他们的表情，随即看向其中一个人递出来的透明盒子，嗅到了一股儿消毒水的气味。 “这是什么？” “我们也不清楚，主任让我们把它交给你们任何一个人手中就完事了，你拿着。”黑巨人见他一动不动，补充：“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你赶紧拿着，我们还要继续回去看门。” 言外之意无不是告诉他赶紧过来把盒子拿走。 童话并不觉得黑巨人有恶意，“眼镜蛇还跟你们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 回答很统一。 童话小声告诉程倾先收着，等黑巨人都走了，立马联系李可以让他速来。这时王玲玲和林雅兰从电梯里面出来，走到程倾身后轻声询问是否有事。 “暂时没什么。” 程倾走在他们身后一起上楼，等了大概五分钟，李可以急匆匆赶来，还未来得及换鞋子就站在门口问程倾： “盒子在哪儿？” 程倾一下子站起来，指着木几，“这儿，大哥，我们……” 李可以面色复杂，打断他的话弯下身的同时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双消过毒的一次性手套，小心打开盒子盖，扭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王玲玲，解释： “这里面装得是疫苗。” “……是给我们的吗？”林雅兰试探性问。 李可以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眼镜蛇居然要把疫苗首先注射到她们身上，一时之间也不是如何回答，犹豫中点头。 童话也清楚疫苗确实是成功了，但突然打到活生生的人身上，还是没法完全接受。 王玲玲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大哥，我们也不知道疫苗到底是啥玩意，打在身上会有事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得了。 见他们都不做声，林雅兰和王玲玲都慌了神，一来怕自己必须得打疫苗，二呢，身处在这里异界，就算想逃也无处可逃。 再抬头，见过她们的脸色，李可以不用猜就知道她们的顾虑。 “我记得你们说过决定要在这边定居，疫苗迟早都要打。现在担心也是情理之中，我们都明白，”说着，李可以扭头看向了程倾笑了笑，再回头重新盯着王玲玲她们，“你们很清楚，我们来自一个世界，由我先开始，如果没有问题，再给你们打。” 话已至此，李可以不想再说其他废话，叫来了程倾给自己立马打疫苗。起初，程倾说什么都不肯，最后李可以不得已恼着脸冲着他发火，他这才松口。 王玲玲和林雅兰眼睁睁看着针头扎进他的手臂上，心情复杂，既害怕又放松了些。 打完之后，李可以扭身看向二人，“你们是亲眼看见的。橙子，拿上盒子我们回去。” 林雅兰犹豫了几秒，忙转身去开门，送几位离开后折回来，拉着王玲玲的手一起跑进房间。 “你的检查结果怎么样啊？” “没什么毛病，倒是你，心脏病能够打那种疫苗吗？” 林雅兰倒不是担心这个，“玲玲，李大哥的好咱们心里都清楚，瞧他的样子也挺为难的，估计是被上头的人压着在，反正我能够多过几天安稳日子就知足了，打什么都无所谓。你呢，怎么样啊？” 王玲玲就她这么一个知心好友，当初也是一起决定搬来这边不再回去，哪怕年轻，只要活得不后悔，又有什么关系呢？ “行，只要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我相信李大哥不会坑我们。”说起这个，王玲玲脸一红，“雅兰，说心里话，就算我们死了也是遭报应，谁让我们之前那么对李大哥，为了找份工作也是骗了不少人，还欺负和我们一样的可怜人。” 林雅兰泪目，握紧她的手不住点头：“是啊，你说得没错。” 两人抱头大哭，想起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们不想做一个让人想起来就恨得牙痒痒的人。 这里一片哭声，塔楼一片叹息。 童话现在明白了，制造疫苗不难，难得是注射进人体的那一刻，就怕出个什么意外。疫苗是程倾亲自打的，一时半会儿没法去看李可以的眼睛，但系自己怕得哭出来。 “我做得饭菜不合你们胃口吗？怎么都不吃啊？” 李可以明知故问，可不说话又能够怎么办，难道一直就这样沉默下去？ “童话，橙子，快来吃饭，待会儿我还要作报告，下午还得拜托你们去那边看看。” “看什么啊？她们有吃有喝还有玩得，倒是大叔你，除了报告能够干点其他的事吗？”童话忍了他很久，“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工作，你现在需要休息，万一……”后面的话，不敢说下去。 “我现在挺好，真得，不骗你们，来，橙子，童话，坐下来吃饭，别站在那里了。”李可以伸手推开了椅子，“要是不喜欢，我再重新做。” 程倾含泪仰起头：“大哥，格斯姐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你这……这么冲动干什么啊？” 不冲动行吗？ 在李可以看来就是不行，他不能够让程倾还有两个姑娘来打第一针疫苗，前思后想只有自己最合适。 他不说程倾也懂，抹掉眼泪换了一种语气：“不愧是我的大哥，我敬你！”以饭当酒，“从今往后你永远都是我大哥！” 声落，两人的碗碰在一起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童话望着两人笑而不语，百感交集，程倾更加成熟有担当，大叔还是那么温柔又好似猛兽一样，一遇到什么危险就率先往前冲，考虑得比谁都多，操的心也是比谁都沉。 现在她和程倾晚上不敢睡着，生怕李可以哪儿不舒服，一个人躲着硬撑，无时无刻不仔细的观察，但凡瞧出一点不同，就马上开灯给他检查。 这一夜来回“折腾”了五次。 此刻，李可以盘起腿坐在床边边上瞧着童话和低头的程倾哭笑不得，要说责怪万万不该，若是就此沉默，感觉两人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三人谁也没法好生休息。 “童话，橙子，你们一定是怕我不舒服还瞒着你们，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这样。” 李可以举起手发誓，见他们还是没有动静，“我要是立假誓就不得好死。” 一听这话童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呸呸呸，大晚上的说什么呢！大叔，你这话我和橙子听到就够了，老天爷不需要知道，那个……橙子，咱们睡吧。” 程倾点头如捣蒜，望着李可以笑了笑，伸长了手去关灯，随即顺势躺好。 前夜一折腾，这会儿三人都睡不着，明明困意正浓，但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疫苗二字。 “大叔，橙子，你们睡着了么？” 程倾一喜，“没呢，话话。” 李可以双手搁在脑袋下面，“我也没有。” 童话从桌子上挪到了床头，“踩”在李可以的脸上，“大叔，要是疫苗没有副作用，然后要干什么啊？” “会大量生产，想法设法给人类注射。” “大哥，一听就感觉很难，现在来这里体验的人都是少数，怎么让人答应打疫苗啊？”程倾丢出自己的疑问。 “对，这就是之后最大的问题，”李可以如实说，“只要迈过这道坎，人类和平行世界之间的桥梁也就建成了一半，后续的工作全都完成之后，再也不会是单一的世界。” 童话和程倾倒吸口气，听他的口气，好似很久很久之前就知道了。童话想起来那个反合派，义正言辞质问他： “现在才告诉我们，是有人威胁你吗？” “呃……” 程倾一下子坐起来，做把手指比作手枪对准了他：“告诉我们实话，大哥！” “也不算吧，签署协议的时候，上面有一条需要我对所有的内部事都要保密，不然的话，后果很严重的。” “嗯？什么后果啊？” “把我扔到夹缝去，然后就是找到被告知的人进行酷刑，听着就蛮可怕的。” 童话不以为然，冷哼了几声：“这有什么的啊？又不是地狱，大哥，你不是在开完了笑吧？” “啊哈……”李可以哈欠连连，“睡了睡了，都不许再说话了啊！” ------------ 087章 并无异常 不仅仅只有童话和程倾在意李可以，格斯他们还有眼镜蛇都不例外，直至今天，所幸都没有任何较为明显的异常，只不过是打疫苗的部位还些许红肿，疼意还未完全消散。 李可以一天下来会去部门三次，等检查结果出来就回到塔楼。 按照格斯的意思，要是今天的检查结果依旧无异样，就不会再有其他问题。 这时李可以在内室抽血，阿洛泽和罗威在外面走廊等候，见他好阿洛泽一起出来，忙问： “怎么样？血液有问题吗？” “一点问题都没有，呼呼，”阿洛泽紧张得满头都是大汗，现在终于可以松气，“可以，好样的！” 格斯和罗威同时呼了口气。 “刚刚眼镜蛇来过，让我们转告你一声，走之前去找他。”说着，格斯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回去之后给我们发消息。” “好的，你们放心吧。” 说完，李可以招手示意他们不用跟着，紧接着去找眼镜蛇。说的话无非就是要求他，让两位体验者同意接种疫苗云云。前几分钟一个字都未听进去，倒是后面的部分，不得不引起注意。 “你要把阿可蒂教授送到哪儿去？” “你不需要知道，我呢，也是觉得阿可蒂教授器重你，想着你们之间有些感情我才提前告诉你一声，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至于送到哪儿，后面的治疗该怎么办，我都已经安排好。你只用告诉童话就够了。” “教授不在，这里该怎么办？” 眼镜蛇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怒瞪着他要笑不笑，“这还用说，除了我谁有能力掌管？李可以，不要以为自己被器重尾巴就翘到天上去，我吩咐什么，你办好事就成。” “一大批同事被调走，现在疫苗成功你非但不但教授注射还把他转移到其他平行世界去，但凡长了脑子的人都会觉得你图谋不轨。” 李可以瞧着他的眼神就跟看一坨屎没有差别，不，应该是一坨无情无义的屎。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有法子，毕竟嘴巴长在你身上，好了，我要说得也就这么多，近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眼镜蛇脸上堆积起来的笑容让李可以胃里直翻滚，多看一秒愈发想吐，根本不用他下令让黑巨人来赶人，掉头就走。 这事李可以没告诉童话，以她的性子一定会冲到眼镜蛇实验室问个清楚才罢了，但狡猾的狐狸，你跟他正面交锋的话，没什么卵用。 男人更容易看出男人的异常，趁着童话不在，程倾神不知鬼不觉走到他旁边，递出一杯加冰了的可乐。 “大哥，检查结果不是挺好的嘛，怎么还在这里闷闷不乐啊？” “看起来很明显吗？” 程倾搔了搔后脑勺 摇头：“倒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你跟以前不同，就来问一问。” “没事，你多想了。” “要是这样的话就好了。” 李可以被看出心思，有点不好意思，“有关教授，童话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两人正说着，童话睡醒了，睁开眼发现屋子里面只有自己一个人，打了几个哈欠喊程倾的名字，不一会儿，发现他和李可以前后走进来，嘴还没有张开就听到： “童话，你继续休息，我和橙子给她们去打疫苗，花不少多少时间就会回来。” 到头来还是没有说一句话，两人掉头就走了，连个眼神都没有留下。 “正好，我还没有睡饱，待会儿等他们回来了，再说吧。”话音未落，便再次和周公开始约会。 王玲玲和林雅兰二人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看见李可以他们的时候，全身轻松，面上也带着很自然的笑容，这让程倾挺吃惊的，但也高兴。 不出几分种，两人接种疫苗结束，李可以口头上提醒她们需要注意的事项，末了，还不放心，把话录下来设置了定时播放，无非就是希望中间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见他们收拾东西要走，林雅兰偷偷用胳膊肘去轻捅王玲玲，连续丢去几个眼色。 “李大哥，来这边已经好几天了，我和雅兰多亏你们照顾才什么事都不需要去操心。”说到这里，王玲玲指了指厨房，“别的不会，做饭什么的我们在行，李大哥，橙子还有童话，我们想做顿饭给你们吃。” 李可以准备开口婉拒，程倾倒是乐呵呵的点头，还冲着王玲玲说以她们的胃口为主，多做点清淡的小菜便足矣。之后屁颠屁颠去把童话带来。 不到一个小时，整栋楼回荡着最嗨的流行曲，王玲玲和林雅兰在厨房内忙得不亦乐乎，程倾站在瑜伽垫上K歌，虽然每一句都不在调上，但丝毫不妨碍他继续唱下去。 木几上堆满了零食还有切好的水果，童话歪着头趴在沙发边儿上看电影，想吃东西了就喊大叔，然后李可以就送到她嘴边。 正餐之前，童话差不多已经填饱了肚子，在王玲玲喊吃饭端菜上桌时，打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饱嗝，其他人相互看了几眼，程倾指着她哈哈哈大笑。 林雅兰跟着笑了几声，瞥见李可以后忙去给他拉椅子，“李大哥，你坐这儿。橙子，你坐这儿。” 这时王玲玲从她们卧室拿出了一瓶果酒，启开瓶塞后满屋子都飘着一股儿果香，给李可以和程倾各倒了一杯。 “我和雅兰就不喝了，你们一定要吃好喝好，喝醉了也没关系，住在这里还是送回去，我和雅兰全部负责。” 这话说得程倾的脸嗖一下就红了，举起酒杯抿了口，口感顺滑，咽下去后舌尖留有余香，迟了几秒，酒香在口腔内渐渐散开。 “哇塞，我第一次喝到这种酒，好神奇啊。” 被他这么一说，李可以不禁喝了一口，点头称赞：“味道很正，是你们自己酿的酒还是买的？” 王玲玲指着林雅兰笑道：“我们那儿还有闲钱买酒喝啊，这是雅兰家乡酒，不管在哪儿，只要买到了水果店老板要处理的樱桃，她都会拿回家酿酒，这一瓶是她年前酿的。一直都舍不得喝，今儿高兴，拿出来给你们尝尝。” 童话瞧着两男的的脸，打趣：“呃……你们该不会是没有尝出来吧？我都闻出来了呢。” 樱桃还是葡萄，奶奶曾经也会酿，但父亲是个老呆板鬼，说喝酒容易误事，给学生的印象也不好，哪怕喝酒有益身体健康也滴酒不沾。这样一来，家中就渐渐没有果酒的身影了。 “李大哥，橙子，童话，你们是我们出了村之后唯一真心待我们的陌生人。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王玲玲和林雅兰一口喝了满杯的茶，茶杯同时落桌，前者继续说： “但在不是了，我们真心把你们当做我们的兄弟姐妹，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我们帮得上忙，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玲玲说的也就是我想说的，谢谢各位，真得非常感谢你们。” 童话蛮受不了这种煽情的场景，眼泪总是会自个儿往下掉，扭头时还被李可以瞧见，当场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大家都敞开心扉说笑，不知不觉就到天亮，屋内还飘着果香，每一个人，包括童话“脸上”都带着甜甜的笑容或是醉意。 不知睡了多久，李可以睁眼发现窗外的天都黑了，脑子一懵，抓起手机看了眼，竟然睡了整整一天。 “橙子，童话，起来了。” 站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沉甸甸的，果酒酒劲儿还是挺大的，“童话，起来啦。” “大叔，我好困。” 李可以抓起帽子戴在头上，伸出左手把程倾拉起来，“走，回去再睡。” “李大哥？”王玲玲从卧室跑出来，“你们醒了，我这就去给你们熬解酒汤。”说着要走，李可以叫住她： “不用了，本来就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回去我们自己可以熬。” 王玲玲招呼林雅兰一起把睡得正香的程倾抬到了楼下。 “你们回去吧。” “李大哥，慢点走，别摔着了。” “知道了，回去吧。” 李可以扭过身，担心程倾掉下去，牢牢抓住他的手，“童话，你现在清醒没有？”他没有多余的手去扶住她，怕她掉下来。 “大叔现在只能够顾着橙子，我哪敢不清醒啊，万一掉下来，会痛死我的。” “哈哈哈，就是呢。” “你还笑啊，大叔，啊——还是好困啊。” “好好，我不笑了。昨晚高兴吗？” 童话直点头：“大叔，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和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一起喝酒吃饭，还谈天谈地谈人生理想，我特别同情她们出生在山坳坳里面，好不容易出来了，还要受尽欺负。” “是啊，所以啊，做什么事背后都有他们的原因，偏见可以有，但不可以变成偏执和歧视。” “大叔你说得特别对，她们换一个出生环境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童话又打了哈欠，刚准备低头，看见了黑巨人，“大叔大叔，你看那边！” ------------ 088章 眼镜蛇终于动手 瞧着黑巨人去的方向，李可以忙加快了脚步跟上去，离着塔楼还有几百米，叫住他们，随即背着程倾一个箭步冲过去。 “正好，把门打开。” 带头的黑巨人恼着脸看向李可以，手搁在门把手上无不是示意，不，是警告他赶紧打开。 要知道，这里还是住所区都是黑巨人们不能够随便移动的领域，童话和程倾或许不知道，但李可以不然，他没有理由听他们的话，愣在原地口头上警告他们马上离开，不然的话，自己不长眼的拳头会打到哪儿，他也不知道。 反正他看他们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 就算是这样，黑巨人毫无畏惧可言，站在后面的人都移动在前面，断了后路，且把李可以他们包围在一起。 “上面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你不配合也没有关系。” 说已经到说到这个份儿上，黑巨人的臭脸就摆在那里，伸出手臂稍微往前移动一些就可以触及到，这个距离刚刚好。 李可以出拳的速度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坚硬如铁的拳头落在了三个人的脸上，那一瞬间，他们的脑袋就像是出了故障的电风扇，陡然间扭脖的脆响，听得童话全身发寒。 动作过大，程倾摔在地疼的惊醒，抬起头看着李可以正要说话，周遭散发着威胁的气息，话堵在了嗓子眼，麻利爬起来。 “你们今天休想进入塔楼！” 说罢，李可以抡起手臂朝着靠近自己的黑巨人进攻，眨眼间，几人扭作一团。 程倾站在旁边明显听到拳头与拳头的碰击，瞧着那一根根粗壮得跟什么似得胳膊还有大腿，心里怕得要死。但又怕大哥被打死，闭起眼睛换气，脱下衣服抱住左手，咬咬牙“跳进”了正在搏击的“肉.团”中。 童话一早就被李可以扔到了楼下，这会让边口吐芬芳边呼哧呼哧爬楼梯，等她终于停在了道口，盯着那一堆横七竖八躺在地板上的男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她好害怕李可以和程倾变成了尸体被压在底下，脑子里面成了一锅粥，没法再组织语言，踉踉跄跄跑过去，使劲儿扒拉，不多时一个声音飘进耳内： “话话，我们在这里。” 童话循着声音望去，瞄着程倾光着膀子靠在李可以身上，两人被打得鼻青脸肿，裤子都被扯烂了，脸上居然还挂着笑容，高兴之余气得冲着他俩一顿骂。 李可以扶起程倾任由她教训出气，等她安静下来，解释： “我们自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不不，程倾瞪圆了眼睛偷看他，自己想得后果明明就是鱼死网破。 童话现在觉得李可以长得那一身肌肉果然不是白长的，“算了，看在你们都平安无事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你把我丢下去！切记切记，再有下一次，哼哼，大叔你可就完蛋了！” 李可以灿烂一笑，抬起手绕过后脑勺捏了捏脖颈，“是是，但愿再也不会了。” 至于躺在地上被打得同样不轻的黑巨人们，李可以和程倾两人合力把他们扛到了楼道口，每一个人身上都泼了一盆水。 有人被呛醒了，腾一下坐起来看见李可以往后挪的同时还咽口水。 “别害怕，我暂时不会动手。” 李可以边说边把脸盆立着靠在墙上，指向随后坐起来的那位，“你们到底来干什么？” “……” 程倾亮出自己藏在后面的中式菜刀，“都给我老实点，要不然，我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 有李可以撑腰，他丝毫不害怕。 “……就是来看看。” 童话“嗯”了一声，“看什么？把话说清楚！” 离着他们最近的黑巨人被菜刀架着脖子，不说也不行，“主任只让我们来守着你们，保证你们不出这里半步就够了。” “然后了？” 他举起手连忙摇头：“没有然后了，”随即问同伴，“是不是只有这些？” “对对，只有这些，其他的我们真不知道。” “咳咳，大叔，这群人从前就会仗势欺人，现在终于落到我们手上了，该怎么处置呢？” 程倾故意发出奸诈的笑声，斜着眼睛不怀好意的扫过他们，故意把菜刀放在磨刀石上嚯嚯磨起来。 “哎，最近我们的伙食越来越差了，好久没有吃肉了，橙子，”童话拉长了尾音，瞄准了发抖最厉害的那个黑巨人，“就他了，肉看起来挺结实的，口感应该不错，你们说呢？” “话话，我倒是觉得这个人不错，口感应该会更好些，大叔你说呢？” 李可以煞有介事皱眉摇头，从程倾手上拿过刀一一碰过他们的脸蛋，“干脆一锅炖吧。” “好，就这样决定了。” 带头人见他们是来真的，忙求饶：“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说到底，我们也是受人差遣，不乖乖挺吩咐的话，吃苦头的人还是我们。” “没错，放我们一马。” “求求你们了。” “求求你们。” 凭着李可以深藏不漏的身手，那股狠劲儿，还有爆发性，他们没有人敢硬钢。 李可以善良，但也不是对谁都心软，他和程倾很清楚，他们当时下的手，完全是往死里打，要不是他们会点功夫，估计这会儿真去见阎王。 再者，他不相信放过他们就此结束，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废话不多说，他对着程倾和童话丢去几个眼色，随即把黑巨人们的手脚全都绑上关进塔楼。 随后立马赶往异界部门。 实验室、食堂或是寝室澡堂，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发给阿洛泽他们的消息迟迟没有回复，就在李可以快要靠近后门，眼镜蛇冷不丁从附近的储物间缓缓走出来。 好在李可以眼尖手快，及时把程倾给拉回去，没让眼镜蛇发现他们。 “嘘嘘。” 程倾屏气凝神躲在他身后，眼睁睁盯着眼镜蛇打开后门然后再不见人出来，小声问：“现在可以过去看看吗？” “还不行。” 李可以难以保证眼镜蛇不会突然出现，拉成程倾折回去，抄近路回到住所区。 当晚十一点三十五分。 李可以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他叫醒了程倾和童话一起看消息。 【你们现在不要轻易回部门。】 这句话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但各自心里都空荡荡的，也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李可以快速回复：【眼镜蛇派人来监禁我们，现在被关进了塔楼，我们搬进了住所区，现在一切安好。可你们人呢？我们已经去过部门。】 一分钟，两分钟……半个小时后 【文档消息】 【这里信号不稳，我们也没有你很多时间跟西细说，看了上面的文档，你们兴许可以明白一些。】 又等了十几分钟，再无下文。 李可以无奈点开文档开始下载打开，电脑屏幕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六号字体，看得程倾和童话的眼睛都花了，但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大叔，这是什么啊？” “和疫苗有关，”李可以语速很快，眼睛跟机器似得扫过一页又一页，“后面还有格斯写的东西，大概就是担心眼镜蛇要私藏有关疫苗的所有信息，让我们一定要小心保存这一份资料。” 结果到头来，童话还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靠在台灯上唉声叹气，正要说话，听见程倾说看见塔楼哪儿的灯突然熄灭了。 李可以忙去那望眼镜看，结果发现黑巨人竟然逃出来，立马拿上家伙冲出去。 夜深人静，枪声响起。 李可以警告黑巨人不准动，同时小心翼翼靠近。 “把手绕到背后去。” 黑巨人照做。 李可以吓唬他们，故意对着地打了几枪。 “都站在一起。” “别……别开枪。” “把身上的东西全都掏出来丢在地上。”话音未落，李可以看见有人乘机想攻击自己，想都没有想，对着他开枪，那人被打中了左胳膊，“啊”一声摔在了地上。 “要是再敢耍小心思，下场会比他更惨啊！” 其人见状纷纷都低下头学乖了。 “快，把所有东西都丢在地上，只要被我搜查出还有物品，我会把他单独关在一间房里面！听到没有！？” “是是。” 不出几分种，黑巨人的脚下摆了几把匕首、飞镖、铁鞭子还有类似戒指的钢钻。李可以估计他们就是用这些东西扯断了绳子还撬开了门锁。 “都转过去，我看谁不老实！” 观察了一会儿，李可以和程倾把他们押回塔楼，守在门外。 “大哥，会不会出人命啊？” 李可以自有分寸，“不会的。顶多会流不少的血，只要他们老实，伤口很快就恢复。” 童话问：“大叔，那些枪支哪来的啊？” “塔楼里面本来就有。” “是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李可以解释：“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你们回去休息，我在这里守着就行。” “那不行，我们一起。” 李可以板起脸：“童话，王玲玲和林雅兰需要你们，这边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 089章 黑巨人们心累 同伴被打伤是事实，剩下的黑巨人不得不老实听话，瞧着那伤口还在渗血，他们的心就跟被人提溜起来似的，难受的厉害。 终是受不了，有人使劲儿敲门，看见李可以开门忙转身指着面色惨白的同伴，嘴还未张，李可以知道他们的意思，一言不发拎起医药箱走过去，三下两下帮他再次止住血，包扎好伤口。 另外，即便是入夏，这里的半夜还是有几分凉意，三人共一张床，两床被子，以他们的块头完全不够。李可以联系程倾，让他送来了两床被子，干净的毛巾三条，还有两瓶保温壶，一瓶是开水，另外一瓶是热茶。甚至还准备了零食，以备不时之需。 要不是李可以执意要做这些准备，程倾根本不乐意把好吃好喝的给一群差点杀死他们的人，临走之前，还故意吓唬黑巨人。 时候不早了，李可以移步到门口准备关门，这时其中最高最壮实的黑巨人大步走到他跟前，粗糙满是老茧的手掌在门把手上： “李医生，你尽管放心回去休息，我们不会逃出去了。” 或许是怕自己再开枪，打中的不止是手臂而是要害丧命，才会这么直白的投降吧。童话想的话。 但接下来的话，出乎李可以意料之外。 “我们的命其实也不重要，多谢你这样为我们考虑。我们也想通了，谁对我们好，我们就算不回报也不能够忘恩负义，你守在门外也不是事，回去吧。” “是，我们保证，绝对不会逃出去的。” 紧接着，受伤的那位说：“就算是主任找我们，权当做我们已经被你打死了。” 句句都是亲耳所闻，声声都入心，但李可以还是难以想象方才那番话出自三位黑巨人嘴里，明明是自己开枪打伤他们，且不说反抗了，为何还要感谢？ 殊不知，他们三位其实心里有谱，要是李可以动真格，别说现在吃喝不愁，被悉心照顾了，估计早就丢了小命。 再说，他们认识李可以也不是一天两天，他对体验者们的好都有目共睹，相比起眼镜蛇对待他们的方式，每每想起，实在是心寒。 灯熄了，门镶嵌在门框中一动不动，李可以背靠在对面的墙头上，半低着头，想了又想，折回去打开门，轻声： “你们要好好活着！不为别人，只为你们自己！”罢了，不等有人回复自己，掉头离开塔楼。 童话和程倾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头好似被打翻了油盐酱醋，越想心情愈发沉重，一想到黑巨人之前到底过成了什么样子才能够说出自己的命不重要这种话？开始浑身难受。 整整一宿，三人毫无睡意，或是睁眼或是闭眼一直等到天亮。 李可以从沙发上坐起来，摆正了方向顺势往后一靠，“童话，橙子，我和你们商量一件事，”抬眼见他们看过来，继续说：“我去部门再看看情况，你们留在这边怎么样？” 想都不用想，童话立马拒绝，格斯姐都说了现在不宜回去，而且还是大叔一个人。 “你们不要担心，我一个人偷偷去，很快就回来。” 其实他已经下定决心，所谓的商量应该是告知才更合适。 听他说话的语气，童话懂了八九分，程倾埋着头背对着他坐在那边不吭声，半晌后，问：“就不能够让我们其中一个人跟着去吗？” “不行，人越少越安全，然后我担心的事，眼镜蛇会突然派黑巨人来这边查看，倒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犹豫了再犹豫了，童话也不劝了，保持沉默。程倾也不说话，李可以知道他们这是无奈同意，准备好了早餐却一口都没有吃就离开了。 童话也没有食欲，“蹲在”沙发边上成了一只真正的帽子。 李可以早出晚归，这时童话终于活了，凑到他跟前盯着那张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脸，程倾一面给他端茶送水一面说这边情况都好。 听到这句，李可以放心了。 “大叔，有没有看见格斯姐他们？” 李可以眉头紧锁，坐在沙发上弯下腰，两手紧握在一起半晌都没有说话。 当他进入部门抄近路去寝室还有食堂，依旧还是不任何人踪影，实验室的门换了锁，也换了密码。冒险去眼镜蛇的寝室，门，没有锁，但里面也并没有人。 唯独让他想不通的是，阿可蒂教授的寝室门口守着的黑巨人不见了，而室内空荡荡，一股儿刺鼻的消毒水味儿逼的他不得不出来。 到现在印象还非常深刻，那里并不像教授住过的地方，四面墙都被贴上了一种特殊的纸板，可防腐防尘。床单泛黄，拆开枕头套，枕芯已经长了绿霉，甚至还有小爬虫从里面嗖嗖几下跑出来。 阴冷潮湿，让人很容易想到了停尸间。 之后他也找过好多地方，眼镜蛇和教授就像是人间蒸发。情不得已才空手而归。 听完这些，童话脑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也不敢讲出来，害怕自己变成乌鸦嘴。 正当三人暂时放下沉甸甸的心，准备去给王玲玲他们检查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听声音，不像是一个两个人。 程倾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猫眼，门已经被打开。 “你们怎么住在这里！？” 眼镜蛇劈头盖脸把三人教训了一顿，末了，派黑巨人把他们一个个都拉出去。 “我们自己会走。”李可以拉回程倾，垂下头看向眼镜蛇，见他打扮不同以往，还有身后那群人的眼神，怕是知道了什么，“没想到主任会亲自来警告。” “别说废话了，赶紧动身。我已经不止一次两次警告你们，这里不是给你们休假的地方，要住也得经过我的同意！” “切，不就是暂时代替教授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啊，老虎不在，你这只猴子在这里称霸王，也看我们乐意不乐意啊？！” 童话就是他气他，气死他最好。 眼镜蛇倒是无动于衷，打了个手势后李可以和程倾被架出去，直接往敞亮的地方一丢。站在李可以旁边，趾高气昂： “顺便告诉你们一声，格斯他们主动调到其他平行世界去，从今往后，部门就剩下我们几个，工作量只增不会减，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童话不相信，“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你逼着他们同意啊？”问完就后悔了，如果真是，傻子才会承认不是？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回去，剩下的检查我来做。” 今儿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只要他不去塔楼检查，童话他们也不想和眼镜蛇多待一秒。 回去之后，李可以带黑巨人躲到其他地方去，而程倾和童话把垃圾桶的血色棉球还有换下来的绷带全都装进黑色的垃圾里藏起来。末了，爬到天窗上打开窗户，让室内通风，避免留下他们的气味。 等李可以回来，告知他们：眼镜蛇带着那群黑巨人已经离开。 “呼呼呼，”童话松了口气，“太好了，幸好没有来。”说着，撑开帽檐舒适地叹气，“大叔，刚刚你手机响了好几声，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格斯姐他们的消息。” 确定周围没有人，锁好门，李可以才划开手机，点开消息框： 【我们现在在夹缝，目前……】 【信号不佳，目前一切安好。】 【你们自己要保重！！！！】 “什么意思啊？”程倾怕自己理解错了，问了一句，抬起头发现李可以目光呆滞，伸出手戳了好几下他的手臂都没有反应，“大哥！你怎么了！？” “嘘嘘嘘！”童话让程倾先别说话，观察了一会儿，终于见他有了反应，忙问：“大叔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啊？” “嗯。”李可以点头如捣蒜，“当时我靠近后门，门没有关，然后我绕路无意又回去了一趟，门就被锁了。” “呃……没听懂，橙子你呢？” 程倾满腹疑惑，张着嘴惊讶状摇头。 李可以换了一种解释：“中间一定有人出去了，是否是格斯他们我也不能够保证，毕竟，那天我们看见眼镜蛇也出去过不是吗？” 童话浑然大悟：“倒也是。大叔，格斯姐他们暂时没事，那老头子人呢？” 李可以正在为这事发愁，活生生的人总不能够说不见就不见吧……活生生？突然对此产生了怀疑。 “咳咳咳，我假设，只是假设啊，”李可以边说边做手势，“如果教授已经去世了，那么，是不是就被处理？” 这让程倾、童话一下子就想到了杨昆的母亲。 “呃……”童话说不出口。 “我们去看看不就行了吗？”程倾立马站起来，“那个地方我还记得，大哥，话话，就现在去看看吧？” 如果不去的话，这道坎没有人能够走过去。 只可惜，安置尸体的那栋秘密地下室并没有阿可蒂，倒是杨昆母亲的尸体不见了。任凭他们如何翻找，每一层棺木内都是空的。 三人不免慌了神，一路跑回塔楼，连口气都没有喘。 ------------ 090章 单独行动 每到晚上，他们习惯性只会打开一盏灯，而此时此刻，灯光的亮度是从前的好几倍，程倾紧挨着李可以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童话趴在李可以的腿上。 “这事我们要不要告诉杨昆？” 李可以沉思了片刻，“我们也不知道尸体去了哪儿，说了也只是让他们发愁而已。” 话音落，房间内落针可闻。 又是一个不眠夜。 一大清早，程倾迷迷糊糊去住所区拿王玲玲和林雅兰的检查单子，结果一问，她们说，单子已经被眼镜蛇拿走了，还说，以后所有的检查之类的东西都要交给黑巨人。 说来，她们也觉得奇怪。 “瞧你们样子，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王玲玲忙点头，指了指木几，“他把我们的呼叫器拿走了，还有测量体温的那个东西一并拿走。” 程倾眉头一皱一皱，“他们有说什么吗？” “这倒没有，”林雅兰摇头，“他们脸色特别难看，就跟我们求着他住在这里，想把我们赶走一样。” 话，原封不动说给李可以听，末了，程倾摸了摸自己的鼻头，坐下去： “他们这到底还是什么骚操作啊？要是连检查结果都没有，大哥你怎么写报告啊？” “就是说嘛，眼镜蛇一定是成心的，或许是怕大叔抢了他的风头。” 李可以闻言一脸严肃地看向童话：“为什么这么说？” 童话指着程倾：“格斯姐向来都这么觉得啊，是不是橙子？” “对对。” 说话间，偏巧这个时候杨昆给程倾发来消息，拜托他给母亲摘一些鲜花送到那边去，无奈下，口头上答应。之后问起那边的情况，杨昆回复一切安好，外婆和于心都非常喜欢现在居住的环境，节奏慢下来，生活质量提高了很多。 不多时，李可以收到了眼镜蛇通知：今天晚上七点钟，带上两位体验者来部门做最后的体检，然后送她们去其他区。 “这么突然？” 童话真想把眼镜蛇的脑袋掰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一些什么，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吩咐最讨厌的事。 一听消息，王玲玲和林雅兰懵了，都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环视了一圈，被布置得可爱温馨的小屋马上就要离开，难过两个字已经写上了脸上。 “李大哥，剩下的半瓶樱桃酒你们留着，”林雅兰把酒瓶搁在了木几上，“这里的东西我们可以拿上一些吗？” 程倾点点头，问她们要什么，帮忙一起装箱。 李可以站在卧室门口，“过重的东西还是不要拿，空仓载物重量有限，到时候又拿出去不太好。” “嗯，我们知道了。” 王玲玲干脆些，只收拾上自己日常所需，林雅兰念旧，要说不舍得，所有的东西都舍不得留在这里，精挑完选，把自己最爱的几样饰品放进了箱子里面。 “时间差不多到了。” 童话提醒她们。 “李大哥，都收拾好了，出发吧。” “嗯，”李可以冲着程倾招手，“等我回来再收拾剩下的东西。” 本以为可以把两人送到厂房门口看着她们坐上空仓离开，哪知，眼镜蛇不准，负责接送的同事还没有到就被让两位黑巨人送走。 童话有种预感，这次靠近后门的机会难得，事先没有跟你可以商量，趁着眼镜蛇转身查看消息，黑巨人打转方向，来了个飞跃，抢在空仓的前面冲出了后门。 等李可以缓过神来，眼镜蛇已经摁下了按钮，门快速闭合。 “你一个人来的？” 之前眼镜蛇顾着给来接送的研究员发送消息，没注意，问题脱口而出。 “就我一个，有什么事下次我再带童话和程倾来这边，或者视频也可以不是吗？” 眼镜蛇没做声，抬起手关掉了灯，走在前面，李可以跟在后面，到了路口两人分开，一个去实验室，另外一个人回住所区。 当程倾看见李可以铁青着脸回来，不管问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猜到一定是童话出事了。不出十分钟，果然，听说童话去了夹缝，整个人都不好了。 李可以懊恼极了，抱怨自己当时没有听到童话吭声，都没有去在意她，现在好了，后门不知何时才会打开，自己和程倾也没法靠近那边。 “都是我的错。” “大哥，”程倾把眼泪往自己肚子里面咽，挪到了李可以旁边，搂住他，“不怪谁，这是话话的决定。” “但一点都不明智不是吗？她已经在那边失踪过一次，我……简直没法想象三天之后，一个星期之后还是不见她人，我会怎么样！？” 程倾怎么会不懂那种心情呢，他也担心啊，也怕得要死。 剩下的事两人的沉默。 过了一刻钟，李可以实在无事可做，没法转移注意力，想了片刻，带上被褥还有一些吃的喝的，叫上程倾去外面亭外亭找黑巨人他们。 几人围成圈圈席地而坐，李可以给每一只被子倒了二分之一的樱桃酒，抓几颗奶香味的带壳花生放在另外一只手的手掌心上，边吃边说： “有事求你们。” 一听这话，黑巨人相互交换眼色，受伤的那一位仰起头，拍拍自己的胸膛，“说吧。” “有什么法子可以躲过眼镜蛇靠近后门？” “……”登时安静了。 “这个……” “我知道我在为难你们，”李可以一口干掉了自己的酒，“但我真得是没有其他法子了。眼镜蛇他太猖狂了，现在异界部门被他拽在手掌心，其他人要么被调走，还有……”顿了顿，“生死未卜。” “李医生，不是我们不帮你们，”独眼的说，“这样，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我们假装回去报告消息，到时候再回来传话，怎么样？” 说实话，这法子在李可以的脑子里面来回走了许多趟，之所以不说，是他怕眼镜蛇太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来，如果连他们都不见了，到时候真得是被逼上绝路。如果现在的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话。 “这法子成，”程倾跟打了鸡血似得，“大哥，眼镜蛇不信我们，黑巨人应该不会不信的。” 李可以长叹，似乎眼下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夹缝 童话看见曾经走过的老路，小碎步移动，四周围的光亮变得有限，几乎不能够看清东西，走了大概有几百米。身体突然出现了异样。 “……” “太好了，我又变回来了！” 童话差点喜极而泣，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凭着感觉沿着眼前的路奔跑，脚速越来越快，跨越的小路越来越多。 或许是大脑有些亢奋，她不觉得累，奔跑的时候迎面有风，还有湿漉漉的感觉，摸了摸手臂，触感似水又似粘液。 几个小时后。 她记得很清楚，肉眼大致能够看见的地方全都跑遍了，但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远点。之前的光洞也没有找到。 “格斯姐，阿洛泽，罗威，你们在哪儿啊！？” “格斯姐，听到我的声音回应一声好吗？” “咳咳咳，”童话的嗓子后知后觉开始冒烟，干涩得就像是荒漠，“罗威，阿洛泽，格斯姐！你们在哪儿啊？！” 吼出来的声音飘出了很远，偶尔还会有回音。 “既然有回音，四周围一定有终点了。” 童话小声嘀咕，一时也没有顾及脚下的路，刚跑了三两步，摔了个狗吃屎。 “啊——我的脚，”童话吃痛地伸手去碰了碰左脚，“麻了。” 话音还未落，她眼突然出现了一道光，看见光，她仿佛是看见了希望，顾不上疼痛爬起来追上去。 跟上次一样，她踩空了，往下坠，但她一点都不害怕，反倒是合住双手祈祷自己能够碰见格斯他们。 “格斯姐，罗威，阿洛泽！” 落地后，她整个人躺在地上，除了先前扭伤的脚，毫发无损。 “是谁！？” “嗯？” 童话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循着问反问：“你是谁？” 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安装了变声器。 “我是童话。” “童话？你真是童话？” 童话很是激动，跛着脚走过去，“是啊，我就是，你是格斯姐，罗威还是阿洛泽？” “罗威，我是罗威，童话，想死你啦。” 终于，童话看见他了，蓬首垢面。两人对视那一瞬间，同时哇一声哭出声。 童话用力拍打他的后背，“我刚刚还祈祷说，能够看见你们，结果真实现了。” “太好了，看见你有救了。”罗威激动得鼻涕眼泪一起流，、牵起她的手，“快，跟我来，格斯受伤了，流了好多血。” “阿洛泽呢？他怎么样？” 罗威伤心地直摇头，“我们走散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童话，暂时先救救格斯吧。” 说话间，童话看见格斯躺在一块巨石旁边，面色苍苍，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凑过去，一股儿血腥味儿扑到鼻尖。 “格斯姐，我来救你了。” “童……童话？” “嗯，是我，”童话紧握住她的手，“我变回人了。” 格斯勉强扯出一抹笑，冲着她点头：“好，太好了。” ------------ 091章 改过自新 听罗威说，那天他们仨被眼镜蛇叫到阿可蒂的休息室内，开场白很是直接：说是教授的命令，让他们赶紧收拾好自己所有东西去A3区。 据说，那边还未发开修建，有人类世界的雨林、沙漠还有峭壁，但环境更加恶劣，生存下来的动物都是极少数，别说他们了，送过去，活不过两月。 问他原因，答案很可笑，说什么，他们既然都可以研制出新型疫苗，自然可以克服那边的自然环境带来的困难。 这样一来，能够供给居住的世界就多了一个。一旦成功，三人的名字便会写进整个宇宙的历史记录册中。 他们坚决不同意，而眼镜蛇的立场还有态度丝毫没有变化，反倒是一脸“不去也是死”的模样威胁。 两方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但三个臭皮匠并没有赛过诸葛亮。 他们可以联系外界的工具一律被没收，后来拿到的呼叫器是三人合力从黑巨人那里偷来的，万般无奈之下，格斯决定逃到夹缝，到时候能够活多少时间全看天意。 当他们真正进来的头几天，并没有任何不适感，满以为能够轻轻松松待下去，结果，现实啪啪打脸。 后来到了一个分叉口，谁也不认路，就在选定方向继续前行时，阿洛泽掉进了一个黑洞里面，随之，格斯和罗威掉在了另外一个洞里面。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罗威逃过一劫，格斯摔断了腿，失血过多，食物和水都不见了。饥渴交加，持续到今天，变得非常虚弱。 伤口已经结痂，当务之急是补充能量，童话让罗威老老实实呆在格斯旁边，折回去找他们丢失的食物袋。 她不相信，人都掉下来了，食物难不成还可以自己飞上去不成？ 事实上，食物袋没有找到，却是碰见了那根须，呃……倒不如说变成了绿藤，藤条末端还有一串串的乌紫色果子，看起来挺有食欲。 “应该可以吃吧？” 童话也不管那么多，摘下一颗丢进嘴里，闭起眼睛咀嚼了几下，味甘甜，水分很足，还有一股儿薄荷清香。 但她不敢随随便便摘回去给他们吃，坐在原地等了许久，确定自己没有不良反应，方才兴奋起身去摘果子，小心翼翼用衣服兜住，速速回去找他们。 “来来，吃这个，我已经尝过了，没毒，不会拉肚子。味道还很不错呢。” 格斯都没力气睁眼，童话喂什么，她尽管开口胡乱嚼了几下。 “怎么样，还行吧？” “嗯。”格斯味蕾得到了享受，迫切想吃第二颗，第三颗，“童话，这是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别管那么多了，能够吃，没毒就行。”说着，看向罗威，“你倒是快吃啊。” 罗威眨眨眼睛；“童话，你确定可以吃吗？” “废话，人都快饿死了，你还嫌七嫌八的。” “也不是，”罗威觉得色彩鲜艳的果子八成有毒，“算了，不管了，毒就毒死了吧！”说完，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大快朵颐。 异界部门—— 与李可以他们成为统一战线的三位黑巨人也有自己的名字，受伤的那位人人都唤他阿强强，不过担心伤势被眼镜蛇怀疑，就没有参与进来。另外两位，独眼的叫柯一，不爱说话的名字单独一个陈字。 他们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冒险去实验室找眼镜蛇，按照计划，对他说：童话他们自从两位体验者离开后行为十分可疑，具体的胡编乱造出一些“事实例子”努力让他信以为真。 末了，柯一说：“我听到他们说后门，主任，他们会不会是要趁着部门人少然后偷偷溜进去？” 见眼镜蛇的表情一顿，他继续说：“程倾那小子看着就怂，童话也不过是一只帽子，我们仨守他们仨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眼镜蛇推了推金丝边眼镜侧头反问：“听你这话，想干什么？” “主任，我跟陈想留在这边，您看成吗？” “准了。” 柯一也不敢表现得太高兴，伸出手压下陈的脑袋，等眼镜蛇发落后便是屁颠屁颠出去，然后速速回去转告这个好消息。 李可以又惊又喜，把事先准备好的手枪用一块剪裁下来的床单裹住交给柯一： “枪只有一把，子弹全部都在里面，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使用，再就是一定不能够被眼镜蛇发现。” 柯一不敢置信，愣愣盯着自己手上沉甸甸的家伙，体温一下子就上升，浑身的血液似乎开始倒流，迟疑了许久才点头： “李医生，你……把它给我，那你们怎么办？” “你就别担心我们，务必要收下，有时间随时联系我们。”说着，李可以拍拍他和陈的肩旁，“要说感谢的人是我，你们一定要保重！” 陈从未像现在这般热血沸腾，终于感受到了认真活着是什么滋味，破天荒的递出手去握住李可以和程倾： “帮我们照顾好强强，剩下的事尽管交给我们，感谢的话不要再说了。” 柯一郑重其事点头，补充：“没错，我们现在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是我们自己做决定的，李医生，程倾，再困难我们也会让你们去后门看看。” 一语罢了，柯一和陈带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出发。 起初，两人被眼镜蛇安排去巡视各个寝室以及食堂、公共厕所、澡堂还有储藏室，并且拍摄下来的视频传给他，在详细的报告每一条走廊山气温表以及气压表的数据…… 一系列的细活儿，对于柯一和陈来说都算是难事，会出差错也在眼镜蛇的意料之中，但他没有过多的指责，倒是一反往常，细心的跟他们解释，本以为做得多了就顺手，哪知两人竟然块头大的傻子。 “这样吧，你们去后门守着，那边的气温表和其他地方读数据的方式一样，明白了话就点头。” 两人等得就是这句话。 “主任，真对不起，我们太笨了，给您添麻烦了。”柯一恭恭敬敬道歉，“守门这种事我们特别熟，绝对不会出错的。” 眼镜蛇无言以对，勉强给了个好脸色，“还等什么呢？现在就去吧。” 话音落，两人答了一句“是”转身就去后门。 这里虽然是机密之处，但没有安装摄像头。 柯一坐在地上，背靠着冷墙，“这么些天了，咱们也没有搞清楚他睡觉的时间，咋搞啊？” “……”陈捏着下巴沉思，片刻后，“关键是咱们怎么让他们溜进来。” “说啥呢，他不睡，成天都呆在那个监控室里面，咋溜啊？被发现了，你，我，还有李医生，程倾兴许都完蛋了！” 陈想不通，眼镜蛇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赶走所有的研究员吗？ “柯一，童话为什么要去夹缝啊？主任到底要干什么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吧，眼镜蛇要干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咱们有多狠你心里也清楚啊，万一真要干出什么大动静，我去，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又等了几天，陈吃饭的时候从其他黑巨人那里打听到：明天眼镜蛇要出差两天，告诉柯一后，两人高兴的一宿都没有睡。直到半夜三点半，偷偷摸摸给李可以发消息，兴奋劲儿才慢慢退去。 次日，李可以和程倾跟打了鸡血似得，背上有半人高的布袋出发。进入部门，巧妙避开了在此巡逻的黑巨人，成功抵达后门。 “你们终于来了。” 柯一忙让出位置，“李医生，门的开关在这边，”边说边踮起脚指过去，“我来摁。” “嘎吱”几声，后门打开了。 “里面或许有信号，有什么情况给我们发消息。” “是是是。”两人点头如捣蒜，等他们完全走进去，慌忙关上了门。这时有两位黑巨人突然走过来，一脸“我很了不起”的样子等着陈。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陈跟他认识，从前一直被欺负，这会儿碰到十九八九会被打。 “来了好几天了。” “说，为什么要来这边？” “也，也为为什么。” “哼哼，”头头往后看了眼，冲着其他兄弟们笑，“听见没，没为什么，”话音还未落，立马变脸，一巴掌呼到陈脸上，“你跟老子睁眼说瞎话，没什么还死乞白赖的求眼镜蛇呆这儿？”说着，又是一掌，随即还踢了一脚，“你小子也挺聪明的，知道他接管了部门屁颠儿屁颠儿的来舔脚趾头啦。” “我，我不知道。” “你……” 柯一护住他，仰起头，想了想说：“我们是被那些人欺负了才要求回来的，几位大哥别多想，我们真没其他意思。” “他们怎么欺负你们了？” “就是，还有一个呢？”其他人开始瞎起哄。 “他，他被打伤了，在那边养身体，过几天再来。大哥，求求你们别打他了，他最近本来就不舒服。” “照你这样说，我还得道歉了？”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您道歉，只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马。” ------------ 092章 不能够灰心 那群仗势欺人的黑巨人离开后，陈终于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丝毫没有半丝松懈，反倒是怒气上头，一把推开了仍旧护着自己的柯一，拉下脸： “你知道他拳头有多硬吗？” 稍微一想，哪怕没挨打也跟被打似得，浑身都酸痛、不自在。他就是太明白这种感觉不好受，才不想让自己的还兄弟挨打。 柯一一愣，傻笑了几声，冲着他摆手，“吓傻啦？都走了，打什么打啊，倒是你，跟个孙子似得还跪在地上了。” 笑着笑着，瞧着他的神色，马上绷住脸不再言语。 “在他单耐手下已经死了三个人，”陈竖起三根指头，瞧着柯一的眼泪泛着泪光，“活生生被打死了啊，我……每个人死了之后，三天，整整三天我吃不下东西，不喝水，也睡不着，” 顿了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运气好，只被打了个半死不活，好多人都说我活不过七天，但我命硬，我不但活了，还调到了住所区，跟你和阿强强认识。所以—— 你现在知道了吧？刚刚我有多害怕？啊！！” 最后那一声既苍白又无奈。 柯一倒吸了口凉气，强忍着泪水把他扶起来抱住，“好兄弟，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你俩儿谁也不能够死在我前头！” 两个苦命人背对背靠在一起，各自抹掉自己情不自禁淌下来的热泪，偶尔聊上几句，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等听到动静已经是傍晚。 柯一动作极快，忙把陈拉起来，脚还没有站稳，眼镜蛇带着一群黑巨人匆匆忙忙出现，身后还跟着单耐。 “主任，他们之前一直都在偷懒睡觉，您还是把他送到我这里好好教训一顿比较好。” 柯一偷偷扯了扯陈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害怕，往前走了一步： “主任，我们被……被打晕了，真不是偷懒睡觉。” 眼镜蛇又不是瞎子，瞧着陈左脸上的青印子，自然知道是谁动的手，倒也没有责怪半句，反而是警告他们二人，若是再睡着的话，打哪儿来就滚回哪儿。 明明说出去两天，这一天都没有结束就回来了，柯一压根就没有听眼镜蛇的话，埋头担心李可以他们回来怎么办。 “跟你们说话呢！”眼镜蛇呵斥，摘掉了手套丢到旁边黑巨人的身上，走到陈跟前拍拍他的右脸，“我不在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吧？” “没，没有！” “是是，主任，除了我们，部门里面还有其他人，他们一个个精明又能干，不会出事的。” 眼镜蛇要听的根本不是这些虚话，板起脸把目光落到了单耐的脸上：“住所区那边怎么样？” 两人听了心一紧，埋下头，眉毛打了成结。 “联系不上李可以和童话。” “那程倾呢？” “同样联系不上，”说到这里，单耐余光扫过柯一和陈，提议，“主任，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主任，这……” 眼镜蛇一个冷眼甩给开口的柯一，“怎么？” “呃……没什么，我想问问，我们还是跟着您一起去，还是继续待在这里？” “当然是守在这里了！”眼镜蛇不耐烦扭身，打了个手势示意黑巨人跟上他，随即众人离去。 一小时后。 眼镜蛇带着黑巨人回到部门，单耐听令去后门带柯一还有陈去见他。 “进去！” 柯一踉跄几步，险些摔倒，“我，我知道了。” “主人，人已经带来了。” 话音还未落下，眼镜蛇一掌拍在桌上，茶杯还有他的眼镜盒都颤抖了几下。 “把那个人带上来。” 阿强强被两位黑巨人架着胳膊带到了柯一身后，那两人见他一推，同时仰头看向坐在最前面的眼镜蛇：“主任，就是他。” “说，他们仨人呢？” 阿强强顺势跪地下，不让眼镜蛇看见自己的脸，“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眼镜蛇气得咬牙切齿，青筋冒起，“那你身上的伤哪儿来的？” 犹豫了几秒，阿强强咬着牙回答：“李医……李可以和程倾！他们这会儿应该还住所区没跑远。” 闻言后，眼镜蛇心里咯噔一下，速速站起来，看向单耐，一秒钟都没有耽误，吩咐他带领所有的黑巨人赶紧去搜查。 随即，一把抓起阿强强丢给了柯一，“你们照顾他，一起回到后门继续守着！” 这倒是正合他们的心意。 就在所有人已经出动，眼镜蛇匆忙去监控室调摄像，这时李可以和程倾在敲后门，柯一和陈笑着扑过去，摁下了开关，门缓缓打开之后的那一瞬间，他们的眼泪就在眼眶里面不停的打转。 没等李可以反应过来，手已经被柯一牢牢抓住，听他说：“快离开这里，眼镜蛇他派人去住所区找你们去了。”紧接着，三言两语概述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好的，你们留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说着，李可以拉上程倾的手反身跑开。 柯一他们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住所区大门口—— 两人故意停留在这里被他们发现，李可以瞧着眼镜蛇走来的姿势还有那神情，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主任，原来你在这里。” 眼镜蛇皱皱眉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你们这是去哪儿了？” “去找你啊。”程倾脱口而出。 “确实不错。”李可以语气笃定。 眼镜蛇抬起手招来了单耐，“听见没，他们说去部门找我们，你们是看什么的？” “主任……”单耐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在哪里看见他们，“没有这回事！” “怎么会没有？”李可以反问，一步步逼近他，“部门那么大，你们人再多也不会每一个角落都巡逻到吧。主任，他们工作态度有问题，能力呢，我就不好说了。” 单耐眼里已经含着杀意，手刚刚伸出去就被眼镜蛇拍回去，“去找我干什么？” 李可以继续保持镇静，“跟你谈谈疫苗的事，还有什么时候放我们回去休息，我和程倾不仅需要休息，也要陪伴我们的家人。” 眼镜蛇若有所思点点头，转身让他俩儿跟着自己去大楼里面再说，至于黑巨人们都守在楼外。 “为什么要打伤我的人？” 程倾不想让李可以回答所有问题，抢答：“他们犯贱！骂我们不说还出手打人，我和大哥也是正当防卫！” 眼镜蛇头一次见到如此的程倾，冷笑了几声，“我也就问问，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他差点把我打死，我能够不激动吗？换做是你，你……”后面的话程倾故意不说，支支吾吾了几句，“你非要怪我们的话也没有办法。” “哈哈哈哈，”眼镜蛇突然觉着他好似童话附身似得，眨眼间变了脸，“童话呢？” “病了，”回答的人还是程倾，“病了好几天，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找你！” 见他不相信，李可以递给程倾一个眼色，他去塔楼拿来了一顶和童话一模一样的帽子，小心翼翼放在腿上。 眼镜蛇盯着它看了好几分钟，一面起身一面说：“这一次暂且饶过你们。只不过现在休息不是个时候，等我考虑好，定个时间再通知你们。” 李可以见他要走，叫住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事，”眼镜蛇摘下眼镜摇头，“虽然这里没有人，但你们也得守在这边。” 李可以接着问：“童话得病怎么办？” “我也不是医生，你自己看着办吧，实在不行的时候再来找我，”话，说了一半，眼镜蛇走到门口，“差点忘了，你自己就是医生，童话脑子也是属于教授的，她应该知道自己哪儿出了问题。” 等他一走，两人回到塔楼。 程倾憋了一肚子的火，看什么都不爽，要不是李可以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他恨不得把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砸个稀巴烂的好。 “大哥，幸好童话没听到，”程倾气得嘴唇被他自己咬青了，“眼镜蛇到底有没有心啊？不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别提了，也不知道他怀疑没有？” 程倾把枕头往墙上掷过去，“大哥，是我们运气不好，还是没有找到法子，为什么就没有找到话话呢？” 李可以也不知道，“白白浪费了那一些吃的东西。” 说起这个，程倾又开始叹气，“大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灰心，”李可以安慰他，同时也是宽慰自己，“凡事都朝着好的方向去想。” “大哥？” “还有什么想抱怨的？” “我好困也好饿，一想到话话还有格斯姐他们都在夹缝里面，我……我就脚痛。” 李可以笑了笑，“放轻松，别太担心了。” “要是现在有安眠药就好了，”程倾摁住自己的太阳穴，“睡着后，什么都不用想了，这样多好啊。” “胡说，”李可以一掌拍在他后背上，“我们要沉得住气，不然还没有等来他们的消息，先露马脚就不好了。” ------------ 093章 垃圾桶在奔跑 到底是幸运还是天意，谁也说不清楚。 童话和罗威两个人兵分两路继续寻找丢失的食物袋，原本的那一只跟消失似得，倒是意外地找到了跟罗威差不都高的布袋，两人回合后一起打开，可生吃的蔬菜还有水果，整盒整盒的压缩饼干还有其他容易填饱肚子扛饿的干粮，还有最重要的水。 光这些就可以管一个月，加上格斯的腿没有继续恶化开始愈合，偶尔可以被人搀扶走几步，一下子仿佛看到了希望。 “童话，你呆在这边李可以他们怎么办？” “格斯姐，想这么多干什么？”童话嘴上逞强，故意哈哈哈大笑，“大叔聪明，不管遇见啥事都能够想到法子，你现在一心养伤，还有你，”看向旁边躺在地上补觉的罗威，“别跟着我继续跑了，我一个人去找阿洛泽完全没有问题。” “不行！”格斯和罗威异口同声。 “这里光怪陆离，地形很复杂，加上不管走到哪儿都不知道是否有坑等着我们自己跳下去，咱们三个人一起绝对比一个人行动要安全。” 罗威非常赞成个格斯的话，腾一下跳起来抓住童话的胳膊，警告她：“你要是敢趁着我们睡觉跑出去找人，我们就跟你绝交！” 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童话立马打消了那个念头。 “找到了阿洛泽，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格斯事先已经想清楚，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部门是回不去了，其他平行世界我们就算是能够逃到那里也会一下子被发现，最好的法子就继续躲在这里。 不管怎么说，有空气，有食物和水我们就能够一直活着。童话，你其实现在就应该回去。 不说别的，眼镜蛇的心思谁也猜不到，他要是起了疑心，有麻烦的还是你们。能够搞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的人也只有你们，以大局为重。” “不行，你们都没命了我还顾什么大局呢？”听她话的意思，童话读到了一点：我们死活没关系，反正你们一定要揪出眼镜蛇的阴谋。 “这不是你想不想的，情况糟糕的话，你们也会不得不做出选择，好了，”格斯乏了，“我累了，你们也休息会儿。” 童话躺在格斯旁边，合上眼根本没睡意。 “格斯姐，你说的糟糕是什么意思啊？” “睡觉。” 童话听不到答案绝对不罢休，“什么嘛，你就告诉我不好吗？” “我也不过是猜测，你别多想就是了。” 童话小声嘀咕：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怎么能够不多想些。 “罗威，你知道么？” 罗威佯装自己已经睡熟。 “哼哼，”童话双手放在后脑勺下面，“想多的人其实是你们，发生再大的事，只要我们回到人类世界不就避免了吗？”故意这么说。 “要是真是你想的这样，那就好了。”罗威没忍住。 “那你具体说说看啊？” “这个嘛，反正涉及到全人类，全宇宙的事，一句两句根本说不明白，再就是，说再多，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咱谁也不会知道！” ——异界部门 眼镜蛇已经把监控室当成了自己的寝室。 整整一宿，他都在调监控看监控，每一秒的画面都没有放过，也正是这样才有所收获：证实了李可以和程倾在撒谎，他们并没有来部门找自己。 此时他非但不困，反倒是精力旺盛，如常开始自己的工作。 到了晌午，阿可蒂寝室内的警报响起，附近巡逻的黑巨人还未来得及打开门，整间房便是爆炸，所幸他们跑的及时，没有人员受伤。 眼镜蛇马上吩咐他们赶紧去把每一条走廊的通风口打开，另外挨个的启开净化器，好让内部尽快恢复到原先的状态，不受影响。 一忙活就是三四个小时才结束。 眼镜蛇和所有黑巨人脸都被熏黑了，但凡是裸露出来的部分无不是黑色，洗了澡，送餐员会把晚餐送到各个的寝室门口。 至于食堂的话，三天前被改造成了最大的一间实验室，钥匙在眼镜蛇身上。 这会儿所有人都在一个最放松的状态，单耐在寝室里面跟兄弟们扬言要让李可以和程倾好看，各个的眼神就跟饿了的野狼。 听到此话的眼镜蛇微眯起眼睛收回手，把酒精还有药膏放在了地上，转身换了衣服就出门去住所区。 爬完了所有楼梯，他站在门后，只敲了三下，随即就握住门把手顺指针拧开，见李可以横着躺在床上，而程倾趴在地板上，貌似都睡着。故意提高音量吼了几声，仍旧不见反应，下了狠手，使劲儿揪了他们的胳膊。 “啊，靠……” 更脏的话还没有吐出来，程倾仰头见眼镜蛇一脸黑，一时没有认出来，本能往后一退，抱住李可以的大腿： “哥，我们是不是见到鬼了！？” 眼镜蛇心里崩溃，侧头看见了桌上的安眠药盒子，大概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了。苦笑了三两声，顺势坐下去：“教授的寝室炸了。” 两人迟疑了好久，李可以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反问：“你刚刚说什么？” “阿可蒂的寝室炸了！” 眼镜蛇耐着心重复了一遍，脸上无不是写上了伤心难受，好痛苦，让人见了也不好受。 “现在知道内部大小事的人也就你们，”眼镜蛇故意抬起手掩住自己半张脸，压低了声音，“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天，教授他逃走了。” 两人脸上挂上了大大的问号。 “不可能吧，教授都病成那样了，怎么会逃走呢？也不是，”程倾琢磨最后两字，“教授为什么要逃走？” 这也是李可以想问的。 眼镜蛇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有件事一直都没有跟你们说，教授不仅早就恢复，还偷走了童教授实验室内重要的东西，我已经派人找了好多天，今天他寝室突然爆炸，有几位黑巨人都受伤了。我虽然变成这样，也多亏有黑巨人及时抢救。” “……”一时之间，李可以不想说话。 “之所以现在告诉你们，我是希望，如果教授来找你们求助的话，请你们务必要告诉我一声！” 说着，站起来，抹掉了挤出来的眼泪，郑重其事补充了一句：“此事关乎到整个部门，甚至还有其他平行世界，切记切记，不要包庇。” “……”一时之间，李可以不想说话，抬眼见他盯着渔夫帽而愣神，硬是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你放心好了，我们都不会。” 眼镜蛇收回视线看向他：“那就好，时候也不早了，也不打扰你们休息。” “等一下，”程倾叫住他的同时追出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是说，童话病也快好了，她特别想奶奶，我和大哥也想我们自己的家人。” “很快，”眼镜蛇拍拍他肩膀，“别着急。”说完，转身走人。 程倾重新回到屋子里面，坐在李可以旁边，“大哥，他说的话值得我们信任吗？” “是真是假只有当事人知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沉住气，”李可以表情凝重，抓住床沿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凸起来，“等童话回来，我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不管阿可蒂是否如眼镜蛇所说，眼下，只能够按兵不动。 之后的几天，住所区每天都会有三到五位黑巨人来巡逻查看，两人始终待在塔楼内，趴到天窗上隔着一扇蓝玻璃看外面的情况。 这天傍晚，下了雨之后空气湿润了不少，阵阵凉风吹在身上舒适感很强烈。 李可以做了三明治，程倾拿着非要爬上天窗看着外面的落日再吃，屁股刚刚落在横木上，看见底下的垃圾桶在移动。 一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用手揉了揉眼睛，等再看的时候，只见垃圾桶跑得飞快，嗖一下就不见了。 “大哥！” 李可以被这一声吓到了，三明治的香菜都掉了出来，“看见什么了？” “……垃圾桶，不不，不是，是会跑的垃圾桶，大哥，你快上来啊！”程倾太过于兴奋，用力拍打横木也不担心自己掉下去，“快啊，大哥。” 李可以半信半疑，三下两下爬上去，顺着程倾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一绿色垃圾桶朝着1号楼跑去。 “等等……”李可以掏出望远镜重新看过去，“程倾，你自己看，它是不是有双脚？” 程倾“啊”了一声，接过望远镜，“我去嘞，还真是。大哥，这该不会是这里的特有生物吧？” “你的意思是长得像垃圾桶的动物？” “是啊，不然，还有动物跑进里面不成？” 话音一落，两人对视了几秒，几乎同时腾身一跃，双脚纷纷落地，相继冲出了屋子，嗒嗒嗒跑下楼，一个刹车停在了回廊中央。 “按照它去的方向，我去堵前门，你去守后门。”李可以气息还很稳，边说边比划，程倾点头如捣蒜。 随即两人各朝不同方向奔去。 而此时，垃圾桶跑进了楼道，挪到了电梯前努力摁下了数字6. “呼呼呼，不行了，我真得快受不了。” ------------ 094章 呵呵呵，代班 两人守在前后门等了快有半个小时，迟迟不见动静，也未发现任何风吹草动，程倾没剩下多少耐心，用呼叫器问李可以问他要不要上去看看。 随即，仍旧是分头行动，挨层都找了一遍，走到了原先王玲玲和林雅兰住的这一层楼，程倾累得出了一身汗，又紧张，一手掌在墙上慢慢移动，还差几米就到房门口，无意识咽了咽口水，手，刚刚伸出去。 这时候李可以从另外一头光明正大的走过来，因逆光，好些天都未理发，被风吹过的头发略显狂躁，入了程倾的眼，那大块头，那形象就像是来要打自己的黑巨人，心里叫着不好，上嘴唇咬住下嘴唇冲进去房内。 “嘭”动作过猛，脸硬生生摔在了地板上。 李可以随即走进来，嘴还未张开，余光发现沙发还有饭桌上的东西都不见了，再一看，原来是在地下，甚至还有一串黑泥巴脚印。 程倾见状，会过意，摇头示意自己并没有去过哪儿，再看看自己脚底板，很干净，根本没有沾上泥巴。 “是谁！？” 李可以那双好似鹰隼扫看猎物的眼神略过室内大的每一处，手也没有闲着，拉起程倾把他护在自己身后，生怕来者突然袭击。 就在他迈出脚的那一瞬间，闻见厨房内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两人速速交换了眼色，忙奔过去。 “你……” “是我，大叔，小橙子！” 童话现在变成人了，不，是变回人，高出程倾一个脑袋，与李可以平视，原地看了他们许久，似乎都不相信。 “真是我，你捏捏我的手。” 程倾还真伸手去捏了一把她的胳膊肉，而李可以不同，意外地去碰了她的脸蛋。 “是，是真人。”话脱口而出，李可以高兴的皱紧了眉头瞧着眼前人不离眼，怎么想都想不通，她是到底怎么躲过眼镜蛇还有黑巨人的眼睛回到这里来的？ 殊不知，就在他和程倾从夹缝回来的那天，童话被罗威逼着穿过了出口回到部门，万幸的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在部门内部。 当然了，这些话她也是从柯一和陈的口中得知，也是得助于他们二位才能够成功出来，不过嘛，快到住所区的三道口，总是有黑巨人来往巡逻，且一连几天都如此。 最后是没有了办法，只能够等时机，结果，终于等来了，为了隐藏自己显眼的体型，于是乎就生硬地躲进了垃圾桶，天知道，里面有多窄多臭，而且她还饿，好不容易回来找到吃的，肚子还没有填饱就被打断。 李可以嘴上一直重复：“太好了，太好了！” 话音落下还没有三秒，三人抱成一团大哭起来。 这是李可以从未有过的感情宣泄，一刹那间，脑海中回忆起了三人在一起的各种画面，童话此时哭脸，还有帽子的形象，意识到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愈发重要。 而童话如此结结实实的与大叔还有朋友相拥，哭成了泪人，又开心，笑得像是一朵小雏菊，余光盯着李可以，觉得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可爱。 哭够了，情绪也就慢慢恢复，童话把夹缝内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他们，说起阿洛泽的时候，两手合在一起又掉了眼泪。 原来普通朋友也可以做到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仨都决定暂住在夹缝内，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都无怨无悔。 为了朋友，童话求柯一和陈，拜托他们给夹缝投食，只要有食物和水，他们就是安全的。 这下李可以和程倾也松了口气，这段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还有苦全都是值得的，所有的冒险也都有收获。 看似平平无奇的日子，三人不知道有多感恩。 可就这样，总有人把平静给无情打碎。 就今早零晨三点半，李可以还在群里和其他同事们聊天，突然收到了眼镜蛇的通知： 明天你们三人带着疫苗回去，完成任务。 天大亮，李可以才把此事告诉童话和程倾，三人摆起了几乎一模一样的疑惑脸。 按照批量生产的疫苗来看，接种的人至少也有几百，想当初找自愿来此的体验者都是难上加难，别说接种了，都不用切身经历就可以猜到结果。 但眼镜蛇催得实在是急，就跟不马上完成，火就烧着他眉毛似得。 再者，阿可蒂现在“人间蒸发”眼镜蛇又掌管了整个异界部门，没有格斯这种专业人员的检测，生产出来的疫苗是否全都合格等一系列的大小事还有待考究。 “他催他的，明天我们仨去找他问问，就算得不到一个确切答案，也可以听听口风。” 次日天还没有亮，三人一个点醒来洗漱换衣，吃得饱饱的再出门。 前路顺畅无阻，到了三道口，就被黑巨人黑拦住，瞧着童话脸色瞬时万变，转头问李可以这是要去异界部门干什么，还说，要是没有主任的同意，绝对不会放行。 眼镜蛇收到消息，松口同意他们来见自己，一语罢了，专程去实验室等人。 “来了。” 眼镜蛇指了指他们旁边的两把椅子，等李可以和程倾走过，见童话以人形出现在眼前，不由得大吃一惊，随即立马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童话佯装糊涂，“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不知道。” “嗯。”眼镜蛇沉下脸看向李可以，“对我的通知有意见？” “没错，之前担心教授去求助我们，还关我们禁闭，现在又突然吩咐我们回去给人接种疫苗，主任，其中有多困难你应该清楚。” 话，已经说得很客气了。 “我自然是知道，但不迈出走了一步，永远都是原地踏步走，。至于教授的事，还是杳无音讯，我们没有那个时间一直等着他出现，该继续下去的工作一分钟都不要耽误。” 李可以已经猜出他会这么说，接着问： “我和王玲玲，林雅兰都在这边住过，接种疫苗没有不良反应，不排除这个可能性，这么快就给那边的人类注射的话，太早，也太草率！” 眼镜蛇先是笑了几声，随后抬起手扶住了眼镜架，“你要想想你们，格斯还有童话，可都是非常专业的研究人员，” 说到这里，瞄了眼童话：“或者说你是不相信童教授？他的专业知识储量排第二话的话，没有人敢自称自己是第一，包括阿可蒂教授在内。从头至尾的研究你们都有参与，按道理来说，该提出质疑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童话憋不住了，“主任，你这话就错了，我们就是参与了才怀疑。还有啊，阿可蒂教授不找到你难道安心吗？” “什么意思！？” 这话回得很有枪火味儿，眼镜蛇瞧童话的眼神也无不是带着敌意。 “教授擅自离开部门已经犯了大忌，其次，他之前的决定还有炸掉寝室，你以为都是我愿意妥协和看到的吗？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有些人就看到了表面，还自以为是。事到如今，我也不好隐瞒你们，阿可蒂教授很有可能是反合派插进来的卧底。 我要是一直盯着他，不顾我们的计划，到头来，我们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所有的成果都变成了废物。 李可以，程倾，童话，你们加入进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相信你们对这里有了很深的感情。可不管我做什么，你们反倒是第一个怀疑我呢？” 童话第一个反驳他：“你凭哪一点怀疑教授是卧底？” “哈哈哈，”眼镜蛇笑得很放肆，“所以你们还年轻。教授为什么要逼我命令黑巨人把格斯他们送到A3区？那里十有八九都活不下去。他又为什么让几乎所有的研究人员调往其他地方？难道你们不怀疑吗？现在谁也找不到他，除了反合派，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我不相信！”童话语气笃定，“先找到人再说，你就别在这里叨叨絮絮，我们要得是事实，是真想，而不是你推测的结果。” 眼镜蛇不跟她一般见识，扫过眼李可以和程倾，背过身去接着说： “既然你们顾虑这么多，我理解你们，可以多给你们一段时间准备。” “大概有多长时间？” “最多一周。” 童话插嘴：“一周都不够我们想，怎么准备啊？” “就是，主任，干脆十天怎么样？” 眼镜蛇盳了一眼俩儿，“不多不少就七天。”一锤定音，童话和程倾瞧他那脸色，知道是没法讨价还价，也就不做无力的挣扎。 “那好，七天，到时候有什么不妥的话，你就再做决定。” 眼镜蛇定神看着他：“没问题，但你们要全力以赴的去想法子，做准备，别让我失望。”说完，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童话偏原地不动，问了一句：“格斯他们是一块去的那个鬼地方吗？” 眼镜蛇顿了顿：“是的。” “你就没有阻拦？” “我阻拦了也没有用，教授那么强硬，我也不过是一个代班的。” ------------ 095章 坏人总是嚣张 “大叔，你怎么想的？” 回到塔楼后，童话一直都在问李可以这个问题。 程倾在旁边默默看着，心想：你怎么不问问我啊。 “不知道。” “大叔请你看题好不好，没问你深刻的问题，”童话有些不耐烦了，“你们是不是也觉得眼镜蛇推测得很有道理？” “乍一听确实很符合逻辑，”李可以实话实说，手撑起下巴，“关键是现在找不到教授，没法对证。” “不不不，”童话不赞同，“就算老头儿在又能够怎么样？你们别忘记了，他之前病成什么样子？一个比我爷爷活得时间还长的老人，身体能够有多好？难道真像他说得那样，是反合派，然后逃走了？” “童话，阿可蒂并非我们人类，别忽视了这一点。” “我没有，”说话之前童话想得很清楚，“你们也别完了，我这颗脑子不单单是我的，还有我爷爷，他俩儿工作的时间比我们认识得都要长几倍，连我爷爷都不觉得他会是这种人，眼镜蛇凭什么觉得？” 此话很有说服力，但依旧没有让李可以动摇。 “人都有善变的时候。” 程倾都听糊涂了，眨巴眼睛瞧着二人，举手补充一句：“呃……咱们现在应该讨论的不该是疫苗嘛？教授的事暂时别说了吧。” “不行！” 被两人同时甩白眼，程倾默默闭上嘴，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不再多言。 “没什么好讨论的，格斯姐不在，光我……”说到这里，童话灵机一闪，“要不这样，格斯姐当初说过，疫苗对这里的人也没坏处，还可以提高体抗力，不如，你们懂得。” 沉吟片刻，李可以摇头不赞同：“浪费。” “什么？浪费？”童话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叔，你没事吧？疫苗打给这里的人是浪费，你怎么想的啊？” “他们本来就很健康，无病无灾的，他给我们的疫苗有限，我们要悠着点用。就算是给人类注射，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有的。” 好吧，童话无奈摊手，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童话，童教授真得不能够检测吗？” “我实话告诉你们，等我变回来，这颗脑子更像是我本人的，所以说，我想帮上忙，智商不够。”童话拍怕自己，“除非变成帽子。” “这……”把李可以难倒了，“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要检测，照这样看来只能够找格斯了。” 程倾：“说是这么说，可疫苗怎么到他们手里呢？” “柯一和陈不行吗？”童话第一个就想到他们，“趁着他们还在后门坚守，我们必须要把握这个机会。不然的话，我就怕眼镜蛇突然调岗。” “嗯，没错。”李可以表情复杂，“我去拿给他们，你们就留在这里。” “不行，我们也要去，这样方便分散黑巨人的注意力。” “对对，大哥，话话说得一点错都没有，”程倾郑重其事点点头，“万一有人来突击检查，我们也不好给大哥你做掩饰。” 三人佯装找眼镜蛇有事，走到了他实验室附近，趁着周围没有黑巨人，李可以掉头去后门，剩下的两人交换了眼色各自分开，如果有人遇见了黑巨人或是眼镜蛇，答话相同，保持口径一致。 绕来绕去，童话走到了原来还是食堂的走廊上，她不知道这里面已经被改造，见三位黑巨人在旁守着，甚是奇怪，刚转身准备去其他地方看看，眼前突然一黑，想叫也叫不出声来，因为嘴巴被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给捂住严严实实。 不多时，那双手终于放过了眼睛和嘴巴，等她喘着气睁开眼，面前蹲着三糙汉。 最前头的肥头大耳，红光满面，中间的那个，精瘦精瘦，但站起来起码有一米九，而旁边的那位，左眼哪儿留着疤，嘴里叼着一把程亮程亮的匕首，左手放在右手上打量，看得童话不禁厌恶地翻起一个白眼瞪过去。 “哎，你这丫头倒是一点都不怕啊！” 留疤男拿下匕首扬起一边嘴角笑得不怀好意。 “单耐，咱别说废话，直接让她告我们李可以那小子在哪儿不就得了。”说话的是哪位精瘦男，挑起眉头的模样像极了光头强，“待会儿老大找我们还有事呢。” 单耐，单耐？ 童话想起来了，这不就是那个杀人犯嘛。 “咳咳咳，瞧你们这样子贼凶贼熊的，谁还敢当你们老大啊，别逗我了。” “你知道什么啊，少在那里叨叨逼逼，逼逼叨叨。”肥头男站起来，就跟一串上好炸好五花肉条儿似得立在哪儿，油滋滋的，“说，李可以人呢？” “我不知道。” 单耐见肥头男要出手打人，伸过手拉住且呵斥一声：“当着我的面你想干哈？长了张嘴巴是说话的，不是摆在那里好看的。小丫头，”说着，丢着匕首玩，“你要是老实说，我们就放过你，也不跟主任打报告，要是不呢，呵呵。” “听你们说话的语气，怎么？想打人啊？” “没错滴，咱们要打的就是他！” “去去去，”单耐推开插话的精瘦男，“你个丫头开口闭口就是打人打人的，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哪知耳朵听到啦？” 童话冷笑了几声：“想打还不敢说，怎么？怕我瞧不起你们啊？” “你……”难得单耐想怜花惜玉一次，对方这么不给面子，那就算了，“说不说一个字。”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来找主任有事，他这会儿八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你们赶快放了我，我呢，大人有大量，不会把你们的事给捅出去。” 三人闻言后，笑得跟被鬼掐住脖子似得，几秒过后，单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站起来，原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用匕首指着童话： “人，我自己去找，这个丫头交给你们处置，要是打残了还是怎么滴，到时候我负责。” 听他说话的口吻，还有那眼神也不是像是玩笑，前脚单耐离开，紧接着，童话被两大男人给打了。 从小大到，童话也不是没有见过恶霸或是小混混什么的，但把女孩子往死里打的，头一次碰到。 既然你无情，就不要怨我无义。 “麻蛋的，叫你们小看我！” 童话爆发了，被打了的手脚疼虽疼但特别带劲儿，方才挥出去的拳头扎扎实实的落在了精瘦男的左脸上，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嘴里在骂娘。 “你们要是不把自己当男人就一起上啊，看谁怕谁！？” 被童话这么一挑衅，两人愈发想把她给活活打死，相互活动自己的手脚，掰手指骨，两张脸都是“看爷”怎么弄死你的表情。 愤怒可以让人爆发，也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童话望着他们俩迈着魔鬼的步伐，余光瞥见单耐留下的三颗扭蛋，趁其不备，蹲下身用腿扫过椅子，使得扭蛋掉在地上，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随后直踢要害。 一连串干脆的动作让两人难以预料，顺而也就无法还手，捂着裤裆在哪儿蹦蹦跳跳。 “下次再见到你们，一定打的你们满地找牙！” 罢了，童话扭身捂着自己的肚子匆匆离开。 接下来问题就来了，童话没来过这个只有一条笔直长廊的地方，两边除了墙就是墙，也不见有个房间门，越往前走心里越是空荡荡的，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正当她准备停下来，耳畔忽然传来一声： “阿一，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吓得童话直接移到了墙边，紧贴着它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还是昏迷不醒，估计撑不到下个月了。” “很好，要得就是这个结果，继续照顾好他，让他死之前最好别摆出诡异的表情让人怀疑。还是跟往常一样，有事就立马联系我。” 渐渐没有音，童话心跳加速，快速扭头看了遍，果断朝着光线最暗的地方跑去，尽可能让自己融入进去，屏住呼气。 一面墙从中间裂开，眼镜蛇朝着右手边的方向走去，并没有留意两旁，倒是快接近童话，踩着的地板上稍有些滑，抬手正要摁下灯开关，这时精瘦男和肥头男匆匆跑来，两人依旧怒火中烧，没注意到眼镜蛇，竟然差点把他撞倒。 “你们这是急着要去投胎吗？” “不，不是，老大，”精瘦男立马就老实了，两条手抱拳放在裤裆哪儿，“我，我们尿急。” “对对，主任，憋不了。” 童话小心翼翼往后挪，趁着他们边走边说速速爬起来，还没有走几步，一阵咳嗽让她不得不止步。 “主任，别开灯。” “这是为什么？” “呃……”精瘦男抓耳饶腮，“我们俩儿的眼睛不好使，一看见光就瞎了一样，主任。” “出什么事了？” “老毛病，没什么，您别但心。”说着，一行人就走了。 童话终于可以松口气，纳闷，那两人为何不告诉他实话，反而还骗人，呃……不对，不对，他们喊他老大，难道眼镜蛇还有其他的身份不成？ ------------ 096章 大叔很温柔 ——公共厕所 眼下也没有其他人，精瘦男一拳头砸碎了镜子，转身把带血的拳头挥在了肥头男的胳膊上，咬牙切齿： “童话她死定了！” 肥头男到现在都惊魂未定，且不说身体上的伤痛了，一想到眼镜蛇当时也在哪儿，要是被发现他们仨带童话过去的话，绝对是人头落地。 “想什么呢？都不理我，傻子。” “你才傻子呢，”肥头转过身把手上的血直接冲干净，末了，撕掉自己的衣服缠绕几圈，看向同伴，“走，咱们现在去找单耐，要是找到了李可以，也好出气。” 事实上没有如他们所愿，单耐非但没有找到李可以，还被眼镜蛇叫去打扫实验室，三人到了晚上九点钟才在寝室内见面。 “这一次算他们命大。” 单耐把匕首在墙上划下一道道印子，继续说：“不过有个好消息，明天开始，你们俩儿去守后门，那两个怂小子被主任亲自带走了。” 肥头男立马来了兴趣，忙凑到他跟前，“你知道是为了啥啊？” “谁知道呢。”单耐转移话题，“咱们仨现在是眼镜蛇不可多得的有能力又有胆量的手下，他不想器重咱也不行，趁这时候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把其他黑巨人都给比下去。” 精瘦男没有Get到他的点，歪着脖子靠在床头问：“关其他兄弟什么事啊？” “呵呵，你傻啊你，人越多分到的瓜也就越少，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他们还是不懂，但也不好说。至于童话的事，他们谅她也不敢跟眼镜蛇说，那三人加在一起也是手下败将，时机一到就报仇。 这时眼镜蛇盯着电脑屏幕正准备联系李可以： “晚上好。” 李可以用稀疏平常的口吻回答：“这么晚了，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们仨今天找我有事？这么连面都没有见到就回去了？” “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主任忙，我们也不好意思打扰。” 眼镜蛇拖过鼠标，“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直说，别被我揪出来，到时候问话的话，脸色也就不好很好看。” “主任这话我没有听懂，如果我们有做什么，问问你手下不就知道了吗？” 眼镜蛇微微点头：“要说的也就这么多，挂了。” 通话结束，李可以满头都是大汗，回头盯着躺在沙发上脸色发白的童话，恨恨地打自己。 “大哥，眼镜蛇会不会发现了啊？”程倾心里很不安。 “八成是这样，但他没有直接找来，说明他自己有顾虑什么，”李可以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除了童话，我现在还担心柯一他们会不会被我们连累。” 程倾愁得五官挤在一起，“应该不会吧，大哥你不是说从夹缝出来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嘛，也没有摄像头，只要他们不说，没人知道的。就话话，居然被人打成这样，真不是东西！” “童话，”李可以移到沙发旁，“他们其实是冲着我来的是不是？” 童话本就没有睁眼，听到这话，担心说谎的话一下子被发现，干脆扭身。 “大叔你想多了，他们问我来找眼镜蛇做什么，我不说，就动手，连混蛋都不配当，再见面的……” “我绝对帮你打回去！” 嘴上这样说，李可以已经捏紧了拳头，如果那两人正在眼前，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哪怕没有看见他的脸，童话心里跟跑进了小兔子似得，上蹿下跳，抬起手碰了碰脸，烫得厉害。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张开嘴巴又合上。 见状，程倾眨巴眼睛摸了几下后脑勺，无形中感觉自己特别多余，支支吾吾了了几句，找了借口出去。 他一走，李可以坐在了沙发边缘上，事实上是半蹲的姿势，手，不受控制地绕过童话的后脑勺摸到了额头： “有点烫，我去端盆水来给你擦擦脸，顺便再给你把绷带给换了。” 童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几乎跳起来抓住他的手，“大叔……别走，我，我……”结巴了半天，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乖，我去去就来，你在这里等我。”李可以扯动嘴角冲着她温柔一笑，手轻轻地碰碰她的脑袋后才转身去厨房。 童话见他靠近，忙坐起来，伸手接过半湿半干的毛巾自己擦脸。 “把手给我。” “呃……”童话迟疑了几秒。 李可以抓过她的手，“本来你在那边就冻着了，回来又一热，你又比较容易出汗，伤口要保持清洁，不然的话，很容易感染。” 童话低下红透了的脸不吭声。 “把衣服掀起来，我看看你肚子上的淤青有没有退。” “……大叔，这样不好吧，我，我害羞。” 李可以何尝又不是，从前看病人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会儿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刚抬眼，见她撩起衣服角，喉结那个地方动了动。 “我来帮你，”说着，伸出手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没什么，大叔，”童话差点咬到了舌头。 “还是有肿块，淤青的部分比昨天好些了，”话还没有说完，李可以把毛巾叠成了豆腐块，小心翼翼放在伤口上，随即扭身拿来提前准备好的冰袋放在毛巾上。 “冰不冰？” “还好。”童话心里有火在燃烧，“大叔，你，你靠得太近了。” “对不起。” 李可以收回手，目光仍旧落在她脸上。 “大叔。” “嗯？有哪儿不舒服就跟我说。” 童话摇摇头：“不是的，大叔太温柔了，感觉自己真得好粗鲁，一点都不像女生。” “谁说的？你这是直率，果断，霸气，挺好的，”李可以没意识到自己在笑，入了童话的眼，以为是嘲笑，偏过头： “大叔，你别昧着良心夸我，哎，我不需要。” “我有吗？” “你怎么没有啊，明明就在讽刺我，嘴上还说得那么好听，我有自知之明的。” 李可以突然握住她的手，脸“嗖”一下红到了耳根子，顺即又松开，“……不好意思。” 话，堵在童话嗓子眼，怔怔地看着眼前人那张熟透了的脸，心跳不知不觉加速，手无意识摁住心脏位置。 就在两人浑身血液倒流似得，用微热的眼神打量彼此之时，程倾推门而入，引入眼帘的是他的手附在她的腹部的右侧，挨得好近，只要再靠近几公分就可以亲上。 “呃……” 程倾还沉浸在震惊中，以至于眼睛无法与他们对视，三人你避开我，我避开你，尴尬了几分钟，童话不顾伤口腾一下坐起来：我渴了，结果跑进了浴室，迟迟都没有出来。 是个傻子也能够看出来两人的眼神根本不是普通的同伴或是朋友，程倾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背对着李可以而坐，默契地保持沉默。 只要没有人戳开那一层窗户纸，现在的关系也就可以不用发生变化，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熄了灯，童话在床上辗转反侧，时而身上发烫，但也确定绝非发烧，时而心脏莫名又开始噗通乱跳……而地铺上的两人，同样也是无眠。 新的一天，三人相视而笑，至于昨晚各自心理历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字不提，甚至还小心翼翼地管理自己的表情。 傍晚时分，他们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是格斯发来的短视频，阿洛泽找到了，不仅如此，她非常确定李可以拿过去的疫苗是合格的。 高兴归高兴，童话还惦记着阿可蒂，总觉得这样回去的话，对不起教授，往深里想，愈发没法答应李可以。 她的心情，他们也懂。李可以跟她分析： 现在别说异界部门了，就连其他平行世界都在眼镜蛇的监视范围之内，如果他真要加害教授，哪怕计划得在完美，只要被发现，一切白费不说，还会暴露，到时候兴许自身都难保，再别说帮夹缝的格斯他们了。 另外，要是教授真像眼镜蛇猜测的那样，如果他还有其他同伴，愈发糟糕。 是啊，现在到底谁是真正的朋友，谁又是敌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判断，摸着自己的良心说，童话愿意去相信阿可蒂教授，哪怕他曾经给自己的印象非常糟糕，可一想到他和爷爷是走心的朋友，情不自禁就想为他“辩解” 照现在来看，童话咬咬牙，答应他们一起回去。不过，在此之前，李可以决定找眼镜蛇要些设备。毕竟在人类世界，有关检测的仪器还不够完善，更关键的是普通的家庭很难拥有。 一听到童话他们要设备，眼镜蛇倒也干脆，一句话都没有话就吩咐黑巨人把设备搬到甬道口，且还亲自送他们离开。 一路上，程倾无话可说，瞧着也心不在焉，进了李可以家的小区，童话有意无意用胳膊肘捅他，见他仍旧没有反应慢慢落在他们身后。 “大叔，我就不去了。” 闻言后，两男的猛回头。 “都走到这儿了，为什么不去了呢？” 童话垂下头：“大叔，我胳膊上的伤疤挺明显的，叔叔阿姨看见了，一定会问我，橙子跟你去就好了。”说着，转身就走。 程倾拦住欲要追上去的李可以，“大哥，让她回去吧。” ------------ 097章 归家，丑事 整整三箱沉甸甸的设备，两人折腾了半天才搬回到李可以的卧室，然后又花了一个下午组装。从头至尾李可以瞧着程倾心里不怎么好受，程倾望着在认真组装的李可以，羡慕嫉妒之心从未有此时这般强烈。 这会儿两人对面对就势坐在地板上，一人在喝冰可乐，另外一人的茶杯你飘着泡开的贡菊。 程倾上身往后倾斜，两手紧贴在略冰凉的浅色系木地板上，若有所思看向阳台，问： “大哥，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话话？” “……” “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程倾咬着唇扭过头，收回手举起可乐瓶咕噜咕噜喝了一半，“有多喜欢呢？” “很喜欢。” 程倾一惊，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能够反驳自己，“哈哈哈，这样啊。” “程倾，抱歉。” “嗯？大哥，你跟我道什么歉啊，哈哈哈。”程倾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背上。 “我知道你喜欢童话，但，但我真得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喜欢童话。”李可以早就把他当做自己弟弟看待，年龄差还有兄弟摆在那里，纠结可又控制不住。 程倾盘起腿坐起来，“这就是大哥想的不对了，喜欢一个人是每个人的自由和权利，我没法替话话决定什么， 说老实话，我确实有过讨厌你的想法，看你就烦躁，但有什么用呢？” 说到这里，程倾把自己给逗乐了，“喜欢她是我的事，大哥，你可别瞎说啊，不然的话，我真跟你翻脸。” “程倾，表白也是你的权利和自由。” 程倾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和童话相识了这么久，她最喜欢哪个作家，爱听谁的歌，喜欢的食物还有天气，平常都爱干嘛，没有那件事不清楚。 但听到突然喊着要做淑女，容易脸红，努力学习，让自己成熟起来这样的童话，他感觉自己白认识了她一场。 “不了，就现在这种关系就挺好的。” 一时之间李可以语塞，伸出手怕拍他的肩膀：“你在童话的心里绝对比朋友更加重要。” “大哥，我回去了。” 程倾握紧了空瓶子站起来径直走向玄关，李可以后来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有听到，推开门，迈着机械的步子出去。 外面下着暴雨，回到后，他全身都被淋湿透了，父母也不在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趁着好不容易的独处时间，痛苦了一场。 就连敲打在窗户上的雨点也愈发响亮，泪水打湿了床枕头还有床单，程倾蜷缩成一圈躺在边缘掉在地上，顺势躺成了一个大字型，泪眼望着天花板： “我很好。” “我很好。” 嘀嘀嘀—— 程倾盯着来电显示的名字还有头像，犹豫了几秒，挂断关机。 “话话，大哥是个好人，聪明又有责任心，把你交给她，我也放心。呜呜呜呜……” 又打了好几个电话，依旧是提示对方已关机，童话“哼哼”几声，用脚把手机踢走，继续靠在床头看电影。 窗外电闪雷鸣愈演愈烈，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影响到她，倒是眼看着越来越晚，奶奶却是迟迟不回家，一面揣测她是否在那个朋友家吃饭，一面掉转个头给父母发消息。 “怎么都没有回复啊！” 童话感觉不对劲儿， 换了一身运动装，套上一双橘色雨鞋，撑起伞出门。 而这时手机连着响了好多声。 李可以联系不上童话，转身给打程倾，结果已经关机，急得他连鞋子都没有换，拿上一把透明雨伞门出。 顺风路上，李可以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好似童话的高大背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边跑边喊，待她回头，真得就是童话。一秒钟都没有耽误，把她拉进自己的车内，立马发动车子。 “大叔，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李可以满头都是雨水和汗，快速看了眼，并没有回答，也不让她下车。 车停在一健身疗养院的附近的露天停车场，下车后，童话吓蒙了，被李可以拉着跑进去，什么话都没有说，询问护士，找病房……的人都是李可以。 “应该就是这里了。” 此时李可以跑得上起步接下来，一回头望着目瞪口呆的童话，心疼地牵过她的手推开门走进去。 “……大叔，我，我奶奶怎么会躺在这里的？”说话的时候嘴唇在发抖，两只手跟冰块似得。 李可以也不知道，准备晚饭的时候收到了妹妹的消息，知道沈奶奶住在这里的他也不敢相信。 “你们是这位患者的家属么？” 走进来的一位小护士走到701号病房旁边问。 “我，我是她孙女，我奶奶她什么时候住进来的？”童话还在哆嗦。” “这个我也不清楚，你可以问问老太的主治医生刘医师，办公室就在楼上尽头。” 李可以扭头多看了几眼童话，道过谢，牵住她去找医生。 “刘医生，我们是701号沈湘的家属，麻烦您告诉我们老人家什么时候住院，现在具体的情况怎么样吗？” “昨天早上，是老人女儿和女婿带来的，有些检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我现在没法告诉你们详细的情况。 照目前来的话，老太意识还比较清楚，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童话点头如捣蒜，“谢谢医生，谢谢。” 李可以带她会病房，这时候沈湘还在睡觉，童话都不知道奶奶这是困还是吃了药或者什么的，除了担心就是想骂人，天底下哪有孩子把自己正常的母亲送来精神病院呢？！ “大叔，你出来，我有话和你说。” 李可以跟着她走到外面， “可爱回你消息了吗？” “嗯。” 童话握紧了拳头，“跟我说说吧。” “是你两位姑妈送来的，你父母找他们去了。” “大叔你帮我暂时守在这里行吗？”童话非要去找他们不可，“拜托了。” 李可以叮嘱她：“路上小心，千万不可以鲁莽行事，答应我，我才放你走。” 童话坚定点头，扭头离开医院。 两位姑妈也是有缘分，小区内的房子在同一栋同一层，倒也好，找起来容易。 童小同和熊丽丽万万没有想到女儿会在这个节骨眼出现，瞧着她那一副欲要杀人的表情，做母亲的忙在后面拉着，但阻止不了她说话： “逢年过节也见不着你们的人，平常看见其他老人的儿女孙子外孙隔三差五回家看看，被人嚼舌根，说你们还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两只白眼狼！ 可奶奶为你们跟其他人扯皮，也不计较，还跟我说，你们忙，儿女也都大了，要操心的事比她这个每天搓麻将的老太要多得多， 从来都没有说你们一句不是，大姑妈，小姑妈，奶奶到底是怎么碍着你们了，非得送去精神院？” “童话！”童小同提高了音量突如起来喊了一句，转过头去看姐姐和妹妹，“你们看看，这个不懂事的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们怎么就不懂呢。” “哥，你这话就好笑了，当初是谁嫌弃咱们神经叨叨，还吓得你们总是做噩梦啊？” “有没有良心，妈她自个儿明白得很，我和华英，每个月给咱妈多少钱，送过去的补品什么的，有多少你心里没有数？ 合着现在把妈送进医院的人就我们俩儿，童小同，没良心的是你才对！童话啊，这是我们大人的事，你还小，别跟着掺和。” “大姑妈，我早就不是孩子了，”童话来了就没打算走，而且要走也是自己自愿的，“我跟奶奶最亲，她最疼爱最信任的人是我，没错吧？” 没有人说话。 “我来替奶奶要句话。爸，你老实说，是你们一起商量把奶奶送去医院的吗？” 犹豫了好久，童小同才吭声。 神经叨叨、干脆送去精神病关着……类似的话，他确实是说过，但也是说说，不敢也不想付诸行动。 最近沈湘总是早出晚归，要问是去干什么，也不说，结果好几次被人告知，说是她跪在哪个花坛旁边在念经，有的人还告诉给了物业。事情虽然没有被闹大，但曾经的街坊邻居还有小区的人，看见童家人就避而远之，背后说得话让人听了都起鸡皮疙瘩。 但他没有想到姐妹居然动真格，把老人家送去了。 老大是生意人，老幺是妇女主任，他也不明白到底是碍着他们什么。 “我在这里认错，”童小同铁青着脸垂下头，“我不该说出那种话，但你们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可原谅！” 老大冷哼，老幺跟着耸肩笑，指着他： “那你想要怎么样，现在把妈接回来？” “对！你们要是真心对妈好，现在就去医院赔礼道歉，把她接回来。” “童小同，你把自己倒是撇得干净，检查结果都没有出来，着什么急，再住几天，反正也花不着你一分钱！” 童小同怒了，“钱钱钱，你们张口闭口就是钱，出了院，所有的费用我来出，我现在算是知道了。 你们啊，就是怕外人一直说三道四，妨碍你们做生意，影响当官的脸面，丢人是不是？你们放心，这话我绝对不会告诉妈，我也说不出口。” 一语罢了，拉上童话：“孩子我们走！” ------------ 098章 全都老实交代 098章 “哎！” “你们今天不准把妈接回去，等结果……” 后来沈湘提前出院，童话知道，她不是愤怒，而是心疼儿女的钱哗啦啦的进了医院，从到家的那天开始，老人家就不爱怎么说话，也不出门。 两个女儿就过来看了几面，加起来留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闪人，说是忙忙忙。 童小同警告童话家丑不可外扬，无非就是让她去跟李可以还有程倾说一声，以后少说活或者不说这事。 其实他多虑了，李可以和程倾巴不得其他人的嘴巴闭起来，自己又怎么会外传？ 一家的事，牵动了三家人的心。 童话说她想在家一个人陪奶奶，李可以就去母亲店里帮忙，午后休息，母子俩儿坐在一块谈心。听到她说养儿养女防老这种话不靠谱，忙纠正：“天底下的儿女又不是都一个样儿，一个两个坏心眼，也不代表其他人。” 话虽然有理，秦春燕越想越心寒，沈湘一个人把仨孩子拉扯大，到头来居然发生这种事，换做自己，哪能够受得了哟。 “童话他爸爸也是的，平时在家也是挺少关心老人，不然，哪儿能够让人给送到医院还不知道哇？” “妈，您误会了，叔叔他接到电话就准备赶过去，不过学生出事了，先处理那边的事，才来晚的。” “这样啊，哎，不管怎么想啊，都难受啊。”秦春燕看了看柜台，“可以啊，你去挑几块点心装好送去，哦，对了，再买点新鲜水果还有牛奶。再过几天，妈妈熬了汤，再给送去。” “妈。” “别说了，去吧去吧。” 李可以两手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童话家，屋子还没有进就闻到了藕汤香气，紧接着，看见熊丽丽笑着跑过来，接过手里的东西，埋怨自己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童话，可以来了，你扶着奶奶出来。” 童话闻声应了一句，侧头冲着沈湘笑。 “奶奶，感觉怎么样？” 沈湘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也不做声。 童话给他递眼色，摇头，带着李可以去厨房。 “最近几天一直都这样，不说话，也不笑。我都怕奶奶她没病也给住出病来了。” “别担心，奶奶估计是伤心，不想说话，再过几天，情绪过去了，就开始说话了。”李可以边说边回头看向客厅，“奶奶气色挺好的，没事。” “大叔，疫苗的事我恐怕是帮不上忙了。” “你还想这个做什么，好好照顾奶奶就好。疫苗接种的人都没有呢，不用担心。”李可以刚要继续说下去，见沈湘起身往外走去，忙拉过童话跟出去。 童话抓住沈湘的左胳膊，刚要说话，老人家猛地一挣扎，竟然一口气跑到了顺风路路口。李可以也紧步跟在后面，见她终于镇静下来，蹲在一家母婴店门口接连叹了口气，眼神也不似之前那般慌乱方才走过去。 周围的人见状都纷纷保持了距离，李可以和童话丝毫不在旁人的目光，小心翼翼扶起了沈湘，一人挽住一条手臂回家去。 熊丽丽吓坏了，忙给丈夫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家，出了房门看见女儿带着老太回来，虽说松了口气，心里头仍旧不安。走过去的时候，用余光打量沈湘，嘴上叫女儿带她回房间换一件干净衣服再出来。 李可以一抬头看见她那一副踹踹不安的模样，安慰： “阿姨，沈奶奶就是想吃徐记米粉，您别担心。对了，我还带了西瓜来，也不确定有没有熟，我拿去厨房切开看看。”迫不得已撒谎，转移她注意力。 “放下吧，阿姨去切。”说着，拿上西瓜转身走开。 不多时，童小同匆匆回来，连口气都没有喘就往母亲的房间冲去，一看没有人，扭身着急如火地叫熊丽丽。 “嘘嘘，小点声！” 童小同弯下腰扶墙抬起头，额头上爬满了一条条皱纹，“我妈人呢？到底出啥事了啊？” 熊丽丽给他倒来一杯凉白开放在桌上，指着对面的座椅示意他坐下，童小同抹掉了脸上的脸，丧着脸坐下去。 “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就冲出去，李可以和我们孩子拦都拦不住，你说咱妈这儿还是有点问题啊。” 童小同一听这话心里叫着不好，背脊凉了半截，板起脸半晌都不做声，“然后呢？” “然后就奇怪了啊，吃西瓜的时候笑呵呵的，拉着咱们姑娘还有可以讲了好一会儿话。我本来瞧着还挺高兴的。 可等我出去买完东西回来，两孩子就说咱妈又哭又吐，这不，我刚刚收拾干净，童话把她带回房间去睡觉你就回来了。” “都这样了还不去医院？”童小同气得不轻，站起来冲着妻子欲要发脾气，却听见： “你以为我们不想啊，咱妈说‘你们要是把我带去医院，就从我身上跨过去’你让我们怎么办啊？” 话音还未落下，两张脸皱成了一坨，相继唉声叹气，大写的愁挂在脸上，对视之后愈发是愁上愁。 童话打着哈欠出来，一眼看见饭厅的两位，故意走路不发出任何身影，悄咪咪坐在他们对面。熊丽丽和童小同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伸手往她手臂上拍了几下，骂她是个混丫头。 “爸妈，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 话一出口，童话看见他们吃惊脸看着自己而不语，不等他们发话，继续说： “我再次跟你们强调一遍，奶奶比谁都正常，请你们不要有“神经病”的念头，还有，也不用那么在意其他人的眼光，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复奶奶的心情。 你们放心，最近一段时间我都在家，你们该干嘛就干嘛，不用担心我们，我绝对会照顾好奶奶。” 闻言后，童小同鼻头一酸，突然之间感觉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傻丫头长大了，侧过身，抬起手掩住自己半张脸： “你还小，照顾你奶奶的事有我和你妈。” “爸！”童话很不爽这一句话，“都快二十一岁啦，一点不小。再就是，有件事我得向你们坦白，事先了，也跟你们打打预防针，不算是什么好事，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继续隐瞒下去的话，童话已经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大到爷爷童大同在异界部门入职时间还有职位，做出了那些贡献，留下什么，当初又是为何奔赴那边而不归家的原因、自己变成帽子的过程……小到那边吃什么穿什么都一五一十告诉二位。 换做任何一个人，也许都认为像是听故事，她望着他们瞧自己的表情，扬起嘴角笑了笑： “奶奶从前跟你们说的事都是真的，只是你们不相信就算了，还说她……算了，都过去了。爸妈，你们不会也不相信我，还觉得我们在疯言疯语吧？” 熊丽丽忍了很久，一想到女儿变成帽子跟着李可以经历了那么多事，还能够坐在眼跟前没事似的傻呵呵笑，心疼又生气： “你个傻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啊！？” 最为震惊的人是童小同，想当初女儿一天两天，后来整月整月的不在家，脑子里面胡乱猜测，什么认识了坏孩子……气得他哟，每次都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童话回家，不把她腿打断枉作一个父亲！ 现在呢，啪啪打脸，瞧着女儿越看越难受。 “爸妈，你们干嘛啊，我这不是好好在你们面前啊，哭什么啊？”童话站起来去帮妈妈擦干眼泪，“多大了，还哭，羞羞脸哦。” “你个熊孩子，你爸爸一直都担心你走歪路，想打你又见不到人，每天都气得睡不着，一连几个月半夜都躲在阳台抽烟，我也不敢做声， 你和你奶奶隐瞒得真够好啊，我跟你爸就是个大傻子！” “哎，妈，瞧你说得，没这回事，”童话抱住她，“我和奶奶怕你们受不了，再说了，之后我还要走呢，到时候你们别拦着我就谢天谢地了。” 长这么大了，童话还是头一次看见爸爸掉眼泪，就连当初爷爷去世都没哭，这会儿居然跟小孩子似得，哭就哭吧，还偏躲在房间里面不肯出来。 从前大多数时候都是沈湘做饭，今晚童话打下手，帮妈妈一起准备，两人有说有笑。饭桌上的温馨气氛，让每一个人吃得更加开心。 末了，童小同煞有介事放下碗筷咳嗽了几声，目光落到了老母亲脸上，往后一退，站起来。 “妈，我对不住你。” 沈湘以为他说的是医院那事，偏过头没有搭理。 “儿子长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让您操心，还让您受气，儿子知错了。” “妈，儿媳也不孝，没把您的话当回事，这些年您心里藏了这么多事一定很辛苦，以后我们帮您分担。” 沈湘皱起来的眉头逐渐舒缓，扭头郑重其事看向二人，“孩子都跟你们说了？” “是的，妈，如果你们早点说，我们也不会让姐……” “打住！”沈湘拍了三下桌子，“以后谁都不许提这件事！” “二人没有再说话，童话抱住沈湘的胳膊，“奶奶，爸妈都知道错了，您就别不高兴了嘛，我好不容易在家，听我们的话，去医院做个检查好不好？” “不去！” ------------ 099章 约会 不管说什么，沈湘就是不同意去医院，童小同夫妇没辙了。童话等他们收拾碗筷去厨房，拉着奶奶的手回房间。 “您到底为啥不去啊？” 沈湘还以为孙女明白，结果还是个糊涂蛋，不禁伸手用力点点她的额头： “我啊，就是最近吃得太多了，又没有活动活动，肠胃有些不舒服而已，你这孩子怎么也跟着一惊一乍？” 童话终于松了口气：“奶奶啊，你直接告诉我嘛。我和大叔都差点吓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说起这个，沈湘又板起脸来，撸起她的袖子，指着那一块块青紫的地方，打破砂锅问到底。 听到孙女提起李可以的时候红了脸，明知故问： “你跟可以到底处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啊，奶奶。”童话偏过头，“哎呀，都这么晚了啊，奶奶，你该洗澡睡觉了，走走走。” 与此同时，李家刚刚吃完饭，李尚天还在饭桌上剔牙，左右看了看自己这一对儿女，有感而发： “可以啊，你跟可爱隔了这么多岁数，要是等那一天我跟你妈走了，你也要替我们照顾照顾你妹妹。 这段时间她听话也懂事了，晓得帮我们分担家务，去店里帮忙。要是成绩能够提上去，那就完美了。” 李可爱砸吧嘴，自己这一切的努力，其实是为了暗恋的学长。 “臭丫头，老爸在这里表扬你，你可不准翘尾巴听到没有啊？” “老头子，您这哪像是夸奖，分明就是挖苦嘛，我哥对我好，根本不需要您来说。” 这话让李可以听着舒服，“就是，爸。您老保住身体是最重要的。” 都说到这里了，秦春燕觉得自己有必要发言，“咳咳，可以啊，可爱的变化也多亏了童话爸妈，你呢，有空多去看看，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再就是。” 桌底下，李尚天无意踩到了她的脚，她以为丈夫有话要说，两人眉来眼去。 “爸妈，你们俩儿眼睛不舒服啊？” “说什么呢，吃饱了，你回去做功课，我跟你爸有话要和可以说。” 李可爱一猜就知道有关童话，佯装回卧室，半路上躲到了浴室门口偷听。 “妈，您这是有大事要宣布吗？”李可以也已经猜到了。 李尚天双手交叉搁在饭桌上凝视着儿子，“爸爸发现啊，你最近三天两头往你孩子家跑，不只是为了看沈奶奶吧？” 被父母盯着不放，李可以很想保持从容，奈何，那两双眼睛表达的内容超乎自己的想象，僵持了三分钟，他投降了。 秦春燕和李尚天交换了眼色，两人眉飞色舞，气氛莫名变得喜庆起来，牵着顺杆爬继续问： “好儿子啊，你和话话有没有感情呢，她奶奶看得出来，我们也不瞎啊。妈还是觉得你放不开自己，显得很小气，一点都没有里面那种霸道总裁的气质，”边说边往儿子旁边凑： “有妈妈在，这门婚事迟早可以定下来。这就需要你的配合了。” 李尚天在后面应和，李可以被夹在两人中间不好意思是自然，还有些为难。 “这是我自己的事。再说了，她现在还没有毕业，还早呢。” 一听这话，两老开始唉声叹气，秦春燕率先开腔： “你王伯伯家的大儿子已经生了二胎，老大今天五岁，小的六个月。还有你刘阿姨家的女儿，跟你差不多的年纪，结婚三年，前儿还跟我说已经有了身孕。 再说的远一点，我同学还有朋友，谁家的孩子不是结婚生子了啊？你爸妈当初结婚结得最早，到头来呢？我只能够干看着人家抱着自己的孙子，外孙逛街啊，去广场一起跳舞。 就你妈，做丈夫的就知道自己的诊所，你这个儿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把人生大事定下来，再就是可爱，马上就要高考了……” “你说说你，教训孩子就是了，干嘛非要拉上我啊？”李尚天着实不爽，埋下头抽了一根牙签继续剔牙。 “我现在就怕自己闭了眼，你还没有成家。” 李可以背脊冒了一层冷汗，为了逼婚，那么温柔的母亲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无奈之下只能够说：“爸妈，我尽力。 你们只要想开点，吃好点，多锻炼，就成。” 两老等得就是这句话，秦春燕煞有介事咳嗽了几声，忙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打给熊丽丽，看向儿子的时候还特意点开免提： “丽丽啊，干嘛呢？” 李可爱听到母亲说话的这个调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脖子再不能够伸长了，又急于想看看他们仨的脸，干脆咬咬牙跑过去，勾住李可以的脖子顺势靠在他身上。 “害，一家四口在外面散步呢，你们呢？吃饭没啊？” “刚吃饱，咳咳，丽丽，正好，我儿子就在旁边，他有话想和童话说说。” 呃……明明在意料之内，李可以还是吃了一惊，伸出接住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阿姨好。” “阿姨很好，可以，你等等啊。” 熊丽丽这时已经打发走了丈夫，挽着沈湘的手拦住了童话，眼神示意她接电话： “喂？” “大……可以。” “嗯。” 听了半晌全程就是“嗯，啊，喔”秦春燕急得跳脚，对着他打手势做比划，末了，李可以终于问出口： “明天有空吗？” “……” 熊丽丽给童话比划了一个OK，沈湘忙点头，童话本就紧张，一结巴就说成了：“没空。” 李可以一愣，扫过看戏的几位，起身正要走，又听到： “不……不是，我说错了，有空，你要干什么啊？” 秦春燕拍拍自己的胸脯，掌住丈夫的胳膊，示意他明天出去玩。 “明天出去电影怎么样？” “……好。” 电话挂断，秦春燕和李尚天出了一身汗，为他们的儿子竖起了大拇指。李可爱在旁边险些笑岔气，指着李可以说：哥哥你有不如的我地方嘛。 翌日，李可以六点就醒来，洗头发洗澡，从浴室出来若无其事去厨房准备早餐，等李可爱起床，他已经出门了。 “不早了，不早了，可爱啊，快去，把你哥哥叫醒。” 秦春燕少有的睡过头，埋怨丈夫不设置闹钟，害得她起这么晚。 李尚天板着脸委屈：“又不是你约会，着什么急啊？” “你啊你，”秦春燕用力点他的额头，“说你是木头脑袋你还不信，这是咱们知道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不能够有一点差错，要给话话留下特别美好的回忆，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话音落，扭头又催促李可爱。 “老妈，哥早就出门啦，你俩儿就不要操心。”李可爱不想跟他们一起吃早餐，带了两块三明治就走了。 这时李可以按照约定坐在乐怡公园长椅上等童话，不多时，却是等来了左乐乐。 算起来，两人已经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左乐乐现在剪了短发，穿着打扮十分成熟，要不是她主动打招呼，李可以压根就没有认出来。 “你在这里等人呢？” “嗯。” 左乐乐两手搅在一起放在腿上，低下头：“我认识吗？” “认识。” “呃……” “你呢？” 左乐乐冲着他甜甜一笑，“和朋友约在这里见面。”心里在期待他问自己是否是男朋友，片刻后，沉默还是沉默。 “可以，你多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李可以说实话：“我也不清楚。” 左乐乐以为他这是不想告诉自己，笑容变得尴尬，“嗯。最近都还好吗？” “挺好的。” “我也是，”左乐乐有种自问自答的感觉，抬起头看见童话穿着一袭白裙走过来，诧异站起来，前后一想，恍然大悟，“你们这是在约会吗？” 童话张大了嘴巴正否认，李可以抢答：“是的，”说着，搂过她的腰，“人已经等到了，我们先走了。” 左乐乐刚抬起脚，手还没有伸出去，李可以牵住童话的手反身离开。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也彻底放手，被弄丢的男人已经成为了其他女孩子的守护者。 长长的林荫道上，比巴掌还要大的梧桐树叶落下来，童话走在左边，李可以在右边，中间始终都像个十公分的距离，视线偶尔会交织在一起，随即立马分开。一旁总有电动车或是跑步的人经过，鸟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气温上升，顶头的炽阳时而会被厚厚的云层盖住，短暂的阴晴就像两人对视那几秒的感觉，清凉，悸动。 “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为了能够穿这条裙子更显腰身，童话早上没吃饭，连口水也不敢喝，这会儿饿得要死，嘴上却说什么都不用。 “来一场早间电影怎么样？” “嗯。” 两人绕路去电影城，买了票，还买了一盒酸奶味的糖轻轻塞进了童话的手里。 电影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只要身边是住在心里面的那个就足矣。 这些年来，李可以难得有机会，同时也有愉悦的心情来影院，全程都关注童话去了，根本不知道剧情。 ------------ 100章 如果早点遇见你，会喜欢你哦 两人出来后，童话这个大傻子还一个劲儿问他那个杀手为何要暴露自己云云。 “童话，你头发散了。” 愣了几秒，童话抬起手粗鲁地扯下头绳放在嘴上咬住，继续说： “我还是不适合留长发，麻烦还……” 李可以走到她身后笑笑：“不，你留长发很美。你要是嫌扎头发麻烦，我来帮你。” 童话立马乖乖地定住脑袋，含再嘴上的头绳突然有点甜。 “要是弄疼了，跟我说一声。” “好。” “头绳给我。” 童话干笑了几声：“大叔，那个……头绳上有我口水，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了！”李可以干干脆脆接过去，三下两下扎好了一个接近完美的小丸子，顺手把手机给她，“自己看看，满意吗？” 别说满意不满意了，童话又凉快又高兴，回头望着他咧开嘴笑。 “大叔，你真好。” “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等童话回过神来，手已经被李可以牵住，小心翼翼跟在身后，盯着他的后脑勺傻笑。 两人玩了一天，傍晚时，李可以告诉童话，安昌街过了七点之后才开始热闹，各种小吃还有玩得地方都特别多，听得童话恨不得时间走开点。 程倾打给两人，全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去李可以找人，听李可爱说他们出去约会了。 虽然吧，他一早上就听童话提起过，当时还心痛了一下，想不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反正也不想回去学习，从小区出来直接去昌安街。 李可爱觉得他行为可疑，叫上自己的朋友一起出去跟踪。 “可爱，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不是，他都大三了。” “不会吧，看起来好小哦，你不是喜欢清风学长的嘛，怎么变心了？” 李可爱扭头瞪她：“才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呢，他是我哥哥的情敌，为了让嫂子早点进我们家门，我这个弟妹当然不能够坐视不管啦！” “吼吼，听上去有点厉害哦。” “是吧，走走。” 走了没几步，“停一下，”李可爱顺手拉过朋友把她往自己身后一带，“那个男生以前欺负过我，完蛋了。” “可爱你不是开玩笑吧？” “没，那张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李可爱冲着她们挥挥手，“你们都别跟着我啦，赶紧回去。” “那你怎么办啊？” “我给我哥打电话，没事的，你们走吧。” 等朋友离开后，李可爱用卫衣帽子把自己的脑袋捂得严严实实，路经一烧烤摊，本以为伪装得十分完美，哪知道，那两三个混混还偏偏就走过来，虽没看见，但飘进耳内的声音不得不让她放快了脚步。 “老板，茄子还有鱿鱼多放点辣椒面，还有……” 其中戴着鼻钉还有耳环，左手臂纹了一条青龙的男生看到不远处的人，突然闭嘴，歪着嘴笑了几声，用胳膊肘使劲儿捅了捅同伴，努着嘴： “看见没？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开始回想，从老板手中接过烤串的胖子边吃边说：“那不是李可爱吗？她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话音还未落下，另外两人双手插进破洞七分牛仔裤口袋，明明不是驼背还非要勾着腰，眉眼上吊，嘴上叼着半根烟，摇摇摆摆拦住了未来得及跑走的李可爱。 “可爱妹妹，这么晚了，一个人要去哪儿啊？要不要哥哥们送送你？” 耳钉男往上凑，抓住她手腕弯下腰笑得不怀好意。 “你，你松开，不然我喊了。” “你喊，随你喊，看有没有人来搭理你！” 耳钉男的手很不老实，顺着李可爱的手臂往上摸去，剩下的话到了嗓子眼，没料到小丫头竟然会冲着要害踢去，那一瞬间，疼得他猛地松开手，加紧两腿冲着旁边的兄弟大喊：“还不去追！” 体侧八百米向来都是李可爱的噩梦，这会儿跑得跟只野兔子似得，只要哪儿有人且还有路，她就往哪儿跑。 追的人也很有耐心，逼得她咬住衣领子继续跑，嘴上还不忘喊救命。 程倾站在街角看地图，正想着那俩人儿会去哪儿玩，耳畔传来的声音无不是响亮又熟悉，一回头，见李可爱匆匆忙忙朝着火锅店里面钻，后面还跟着俩男的，瞧那打扮就像是不良少年。 想都没有想，他随即奔过去，赶在他们前面跨进店门，紧接着后冲着附近的服务员大喊：“快关门！” 在座的客人还有服务员和店长无不会大吃一惊，程倾见他们不动，自己来关门，末了，还拉走来撵自己的男服务员，隔着玻璃窗指着外面： “有人要群殴我们，帅哥，帮个忙吧。” 店长知道大概情况后，只允许他们躲一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马上赶出去。同时呢，安慰其他顾客，这不过是一场小孩子间的游戏，各位都别放在心上。 要不是现在有求于人，程倾不会承认是自己小孩，穿过过道，找到了一个单独间小厢房，望着缩在那里的李可爱，恨恨地咬咬牙，坐在位置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快给你哥发消息，让他来接咱们回家。” 李可爱抬起头瞪圆了眼睛盯着他一动不动，半晌后，鼓起腮帮子不服气： “你自己有腿有手干嘛要我哥送啊，自己回去！” “哼哼！”程倾很少会在女孩子面前摆臭脸，随手把喝完水的被子倒扣在桌上，阴阳怪气：“刚刚店长的话你不会没听到，我也是个孩子，我怕啊。” “你……”李可爱语塞，站起来坐在他对面，两脚踩在椅子横木上，双手抱膝，抬眼：“哎哎，你干嘛啊？不准你给我哥还有嫂子打电话发消息！！” 程倾呼了口气，小看了李可爱，不知道她的力气原来有这么大。 “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再说啦，咱们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万一那两个小混混守在外面不走，最后还是被打了咋办？我明明很无辜的好不好？” “切！” 李可爱对着他翻白眼，吐舌头，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不行就是不行，我哥现在和童话姐正在约会了，”说到这里顿了顿，“还有啊，这事到现在已经翻篇啦，你，不准跟我哥哥打小报告！” 长这么大还被一个未成年给威胁，程倾憋屈。 “我要是说怎么滴，你打我啊？” “对，就冲你这句话，我打死你！” 程倾不想欺负一个小女孩，缴械投降：“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和他们混在一起，不然的话，你打死我我也得说。” 李可爱很早就不和他们有任何来往，这次遇见纯属偶然，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要纠缠自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少不了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哥哥知道都是小事，要是被爸妈晓得了，呵呵……死翘翘了。 之前李可爱是个什么样，程倾不清楚，不过现在嘛，真是乖巧了很多，再者，家里氛围好，又有一个好哥哥，想变坏都难。 他请她吃饭，点了两道硬菜，吃到九点半才结束。结了账，李可爱问： “橙子，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李可以和童话在一起刚刚好。” 程倾没去看她眼睛，但心里明白她什么都知道。 “橙子哥，不是我针对你或者什么的，感情这种事不能够勉强你说是不？” “小丫头片子知道这么多干什么啊？那天你要是带男朋友回家，你爸你哥都不会乐意的。”程倾故意转移话题。 “才不会呢，我哥和其他人的哥哥不同，我那个爸就不说了。” “我已经放弃了。” 李可爱：“……” “所以你不用劝我放弃，我不傻，也不瞎。”程倾走在前面，李可爱跟在后面，两人左看看，右瞧瞧，确定两旁的街道上没有可疑人才放慢脚步。程倾继续说： “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话话出来玩的表情，就这样，没其他心思。” 李可爱突然心疼他，踮起脚尖摸摸他的脑袋： “橙子，如果我心里没有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噗呲”程倾差点笑抽。 “你这什么意思啊？被我喜欢难道很丢脸吗？” 程倾忙甩手，“不是，你可千万别，我跟你哥是兄弟，兄弟的妹妹……不太好。” 李可爱一脚踹过去，跳在他背上双手勾住脖子死也不松手，“你跟我爸一个样，都是榆木脑袋，死心眼。算了，反正本姑娘还不稀罕被你看上呢。” 两人走进小区绕过小路说说笑笑，离家还有数百米，程倾瞅见楼道门口有个人，满以为是李可以，刚要走过去，发现两人的体型还有身高有差距，下意识拉住李可爱倒退。 “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嘘嘘，”程倾有种不好的预感，催促李可爱赶紧闭嘴蹲下去躲好，而他自己掏出手机放大了画面去看那人的正脸，不看还好，一看心里猛地咯噔几下。 李可爱仰起头发现他脸都白了，紧张地抓住他衣角不松手。 “可爱，你在这里蹲着不许乱动，我去看看。” “不行！”李可爱偏不反手，突然用力把他扯下来，搂住他胳膊，“你哪儿都不准去。” “我就去看看而已……” ------------ 101章 被跟踪 李可爱油盐不进，等了片刻，那人离开了。 不多时，两人刚要起身，童话好李可以走进楼道，两人进了电梯后他们才跟过去。 几人见面，中间还有秦春燕和李尚天，儿子和童话在一起完全还是情理之中，怎么可爱跟程倾一起回家呢？ 程倾一抬头就发现他们见自己的眼神与众不同，忙解释，随后和李可爱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做父母的事越看越不明白，不过，程倾这孩子他们也喜欢，只要不妨碍高考，早恋是允许的。至少在秦春燕这里是可以。 等两老一走，程倾马上跑到李可以旁边，把视频给他看。 童话勾着脖子在旁边也看了一遍。 “如果不是拍摄得清楚，我也不相信眼镜蛇竟然会来这里。” “眼镜蛇就是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男人是吧？哥，他怎么又来了？而且就站在楼道口，瞧着好奇怪呢。” 李可爱说完，发现他们看起来都不太高兴，一个个都有心事的样子，故意弄出响声，吸引注意力： “你们都丧着脸干什么啊？” “可爱，你先回房间，”李可以边说边打开门，“出去。” “哥，我在这里很碍事吗？” 程倾替她说话：“大哥，就让她呆在这里吧，反正回去了也害怕，是不是？” “才……”李可爱马上改口，“对，我和橙子一起看见的，而且吧，我觉得他发现我们了。” 这么一说，李可以脸色骤变，背靠在门上紧盯着妹妹： “你确定吗？” “呃……我，我也不是很确定。” 李可以脸上又布满了愁云：“可爱，明天我送你上学，下去再去接你，没有看见我就不准随便离开学校。” 这样一来李可爱知道事情很严重，愈发紧张，坐在童话旁边小声问：“嫂子，会发生不好的事吗？” “现在还不好说，总之，你要小心。”童话仰起头看向李可以，“要不跟眼镜蛇视频，听听口风，兴许还能够套出什么。” “现在还是不要了，改天吧。”说着，李可以打开门，“童话，橙子，我现在送你们回去。” 三人下楼，李可以一个人去露天停车场，童话和程倾等了又等，迟迟不见他开车过来。 两人跑了没几步，童话看见李可以抱着左乐乐走过来，无意识伸手拉住了程倾一起停下来，三人相视几秒，没有一句话，默契走向楼道。 电梯门合上打开，李可以还是抱着左乐乐的姿势未变，童话很想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奈何管不好自己的表情，与程倾对看了几秒，嫌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门一开，李尚天和秦春燕还以为是儿子带着童话回来了，却见他抱着左乐乐，面上都是汗，后背湿透了，也不知是外面下了雨还是被汗水浸湿。目光落在了童话脸上的那一刻，秦春燕尴尬笑了笑，忙把她拉进屋。 “叔叔阿姨，打扰了。” 李尚天对着门后的程倾招手，“不打扰，你们赶快进来，”说着，扭头问儿子话，不过已经不见人影。 “那个……叔叔，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休息了，我和橙子去找可以。” 望着两孩子急匆匆忙想儿子卧室，李尚天想不明白怎么多出了一个左乐乐，叫住李可爱把她带到客厅。 “你不是说跟朋友出去了吗？怎么跟你哥他们一起回来的？” “半路上遇见了不一起回来难道还要分着吗？老爸，您的话可真够搞笑的，没其他的事，我去洗澡了啊。” 李尚天摇着扇子让她回来，目不转睛盯着她：“去看看，回头跟我说说。” 不等李可爱抗议，秦春燕都听不下去，“丫头，别听你爸的，去洗澡吧。” “爸妈，左乐乐姐不舒服，哥也是好心把她带回来，你们就不要瞎想啦。” 可以解释得就这么多，李可爱催促二位去休息，见他们回卧室才回房拿衣服。随后偷偷摸摸挪到了哥哥房间门口敲门：“是我，开开门。” 开门的人是程倾，告诉她赶紧去休息，再无他话，合上门还把门反锁上了。 李可以已经检查了左乐乐右臂上的伤口，非常确定是肉球咬得，看面色，毒素还未蔓延，一面让程倾和童话端来热水好友毛巾，一面取来的疫苗，等他们回来，重新坐在地毯上，他已经把疫苗注射到了左乐乐体内。 “大叔？” 童话惊得下巴都松了。 “我和程倾先出去，童话麻烦你给她擦擦身子，弄好了就叫我一声。” 童话点点头，拧开了湿毛巾，帮左乐乐擦干净了脸和手臂，还顺便给她换上了李可以的黑衬衫。 “大叔，橙子，你们可以进来了。” 李可以迫不及待坐在童话旁边，问：“刚刚有没有反应？” “没有，还在昏迷。大叔你给她注射疫苗没事吧？话说，这毒不是只有特制的解药才能够祛毒吗？” 说实话，李可以其实也不确定是否对抑制毒素有用，但当初给那人的的解药某些成分与疫苗极其相似，如果继续拖下去，绝对有生命危险。到那时候再找解药也无用。 “就看今晚她能不能够撑过去。” 程倾吓得脸都白了，望着童话半晌没有说话。 “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不然父母们该担心了。” 童话刚想说不走，想到自己已经不是一顶帽子，留在这里不适合不说，也帮不上忙。丢给程倾一个眼神站起来。 “大叔，有事电话联系。” “当然，路上小心。” 童话料到这会儿爸妈一定还没有睡觉，正等着自己回去问东问西，前脚进屋，下一秒就脱掉了鞋子，光着脚悄咪咪回房间。 次日一早，还在睡梦中，猛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童话还以为是出事了，吓得连裤子都没有穿就往外跑，见来者是母亲大人，打了个哈欠，刚要说话，一巴掌拍在了手臂上。 “快进去穿裤子，家里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哎。” 熊丽丽边抱怨边把门推开一条缝，走进去靠在门上： “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说完，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熊丽丽走过去拖过她的手，“几点钟都不知道，瞧把你高兴的，是可以把你送回来的吗？” 童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嘟嚷了几句，吵着肚子饿了，转身要走。 “哎，你回来！” “干嘛啊，妈。” “待会儿你爸要是问你，你就说十点回来的，听见没有？” 童话大概猜出了母上的小心思，裂开嘴笑笑，“知道啦，亲爱的母亲。” 吃完饭，熊丽丽让丈夫一个人先去学校，随后她叫上童话，拎上一个大西瓜亲自送给未来亲家手里面。 童话拗不过，只能够答应，走了一路，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让她心里不是个滋味，就好似动物园来了一只新品种的生物，大家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好不容易到了李可以家门口，童话伸手去摁门铃，动作规规矩矩却还要被母上打手背。 “妈，你别总是打我好不好啊？我都多大了啊。” “往后退，别弓着腰，像什么样子，挺胸收腹站直了！”还没有说完，熊丽丽帮女儿整理衣领还有袖口，“打起精神，别跟没睡醒似得。” “可我就是没睡好嘛。” “别回嘴，老实点，待会儿见了叔叔阿姨多笑笑，还有……” 这个早上童话过得实属艰难，奶奶和母亲两人合力念经，一个脑袋两个大，思绪还没有飘回来，抬眼看见一人高马大，留有啤酒肚的男人站在对面。 熊丽丽还以为敲错门了，往后看了对面的门牌号，嘀咕：“就是这间啊，没错呀。” 这时秦春燕从后面挤出来，望着母女二人笑笑： “有事吗？” “哦，没事没事，”熊丽丽赶紧把西瓜送过去，“我们家亲戚送来的西瓜，特别甜，给你们尝尝，要是喜欢，尽管上我们家去拿啊。”边说边感觉那个男人在瞪自己，“那我去学校上课，不打扰你们了。” 童话还没有转身，门“嘭”一声合上，熊丽丽下意识拉了一把女儿，小声嘟嚷：“这人真没素质。”话音未落，从里面传来霹雳巴拉的响声，紧接着： “快叫你们家的混小子把我宝贝闺女交出来，不然的话，我让你们都好看！” “左先生，你误会了，我儿子……”情势所逼，秦春燕睁眼说瞎话，“你误会了，我儿子一直都不在家，你女儿不见了，你该问问她那些朋友。” “我都找上门了，我们家乐乐也就来过这儿，你们还跟我扯谎，快交出来！” 听闻此话，童话连忙拉上侧耳倾听的母亲进电梯，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结果反倒是引起了她的气愤。 “好孩子。” 这句话只有在父母有事要问，且不想拐弯抹角的时候才说，童话知道自己不说也不行了。 “妈，误会，都是误会，可以和他的前女友早就分手了，她……”怎么形容左乐乐这个女孩子呢，“八成是他前女友离家出走什么的，当爸的一着急就找来了，没什么的，您犯不着板着脸。” “他们交往了几年？” ------------ 102章 情非得已啊 “……”童话也不知道，“妈，瞧瞧时间，再不去学校你就迟到啦。” 前脚送走老妈，童话下一秒去找程倾，问他有没有接到李可以的电话。结果我看着你摇头，你看着我叹息。商量后，两人去学校找李可爱，不过，保安大叔管得严，如果不是本校学生就要告诉他要找的人的名字还有班级，报告到班主任那里，最后才通知给学生本人。 花都谢了，保安还是有去无回，倒是留在保安亭的那一位惬意地翘起二郎腿在抽烟。 “叔，你能否打电话给你同事帮我们问问情况？” “着什么急，马上就回来啦。瞧你们样子，还在读书吧？” “嗯，大三了。” “我姑娘也大三，忙得都没有时间给家里打电话，你们倒是挺闲得嘛，”保安大叔拿下烟头往烟灰缸里面使劲儿摁了摁，“要没什么大事，赶紧回去上课，别耽误了你们自己的学业。” “我们就是有要事才来这儿，叔，帮我们问问呗。” 保安刚掏出手机，他同事回来了，告诉童话：叫李可爱的那小姑娘压根没来上学，说是家里有事请假了，非得找她的话上他们家去找。 听完这话，两个都懵了。 “话话，大哥联系不上，可爱也不在家，我们该是……” “不是，我和我妈没进屋，也不知道可爱在家不在，要不再去看看？” 两人立马赶回去，电梯门一打开就迫不及待冲到了门口，室内的杂音倒是已经消失了，就是迟迟没有人来开门。 “你说，他们家到底去哪儿了，甜品店也没开，难道又出事了吗？” “呸呸呸，别瞎说，”童话靠在门上，“咱们耐心等等，说不定大叔主动给我打电话，你上我家去一起等怎么样？” “不了，我得回家学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学习啊，学的进去嘛？” 程倾傻笑着抬起手搔后脑勺，“落的功课太多了，我得补回来，话话，你也别闲着，多看看书。我走了啊。” 程倾说谎了，功课落得确实多，但他其实没心思补课，再者，心里头一直惦记着李可以，巴不得能够早点找到他，连家都没有回。 正着急，他恍然大悟，想起来GPS定位，按照上面的路线在一家“安心”旅店里面找到了兄妹二人，另外还有仍旧昏迷中的左乐乐。 本来是打算第一时间告诉童话，但李可以不让，暂且再看看情况，随后再说。 说起来，要不是李可爱请假回家的路上碰见了左乐乐的爸，也就不会通风报信给李可以，要是被他看见女儿昏迷不醒，手臂上还留有咬痕，送到医院非但是无事于补，还耽误了时间。 紧急情况下前思后想，他才出此下策，连带着妹妹还有左乐乐一起逃出来，订了这间标间房。 看他发愁，程倾也愁啊，望着手机眨巴眼睛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正要起身去厕所拉大号，手机噔噔噔响了。 “大哥，大哥你你你，你快来！”高兴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阿洛泽给我发消息了，还有自拍呢，快来瞧瞧。” 不仅有阿洛泽还有罗威和格斯，一个个看起来都倍儿有精神，头发光泽，肌肤看起来和在部门的时候没差别，要不是他们身上的衣服略显脏乱，李可以和程倾都不敢相信他们在夹缝中生活了这么多天，居然能够保持现在这个状态。 既然他们能够发送消息，相比是找到一个信号很好的地方，李可以拿过手机，直接给他打视频电话，心里面无不是祈祷对方能够顺顺利利的接通。 “可以啊，程倾，还有……” 听到阿洛泽的声音，李可以裂开嘴直笑，顺手拉一把李可爱，介绍：“这是我妹妹，可爱，还是一个学生。” 阿洛泽冲着罗威和格斯猛地点点头，竖起了大拇指，“小丫头长得可真俊俏，要是今天不瞧见，你是不打算告诉我们你还有个妹妹啊，臭小子。哈哈哈哈。” 程倾笑着笑着开始抹眼泪。 另外一头，罗威同样是又哭又笑，还指着他脸说：“多少天没见面了啊，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应该为我们大难不死而高兴才对呢！” “是是，恭喜你们，能够看见你们真好，对了，”程倾把摄像头对准了床上的左乐乐：“格斯姐，大哥让我问问你，在这边被肉球咬到了，注射了疫苗有什么影响？” 格斯闻言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盯着左乐乐看了许久，回味程倾的话，思忖了片刻，让他把手机移动一下，以便看清整个人的情况。 “这就不好说了，可以，你注射了几支？” “就一支。”在李可以的角度，只能够看见三分之二的屏幕，恰好能够看清格斯的脸，“大概在昨晚十点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超过二十小时，除了昏迷以外，没有任何异常现状。” “简单的检查做了吗？” “一切正常，但就是不醒。” “这样，疫苗你随身带了吗？” 李可以点头的同时拿来了包，一回头听到格斯又说： “你再注射一支，我保证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有她这句话，李可以相当于吃了一颗定心丸，打疫苗分分钟的事。视频电话还在继续，程倾握着手机不敢动，眼睛很忙，一会儿瞅瞅格斯，然后还要看看李可以的脸色，最后才去看左乐乐。 大概等了半个小时，格斯又开口： “你现在再去检查一遍，然后把结果说给我听。” “好，稍等。” …… “怎么样？” 李可以皱起来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松开左乐乐的手扭头：“还是正常的。” 格斯松了口气，“那就好，看来确实是没事。刚刚我那么说也是让你好下手，照现在看来，那姑娘的体质应该不太好，等到毒液完全排除干净，她自己会慢慢恢复，至于什么时候醒来我也说不准。” “只需要打疫苗就可以排除了？” “也不是，只能够庆幸毒液没有被吸收，也没有蔓延到她体内其他器官里面，细致照顾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听完他们俩儿这一长段的对方，别说李可爱了，就连程倾他们都揪着心，生怕听到一句噩耗。 “对了，童话呢？” “就是，童话人呢？” 李可以全身都放松下来，“童话她这会儿应该在家，事情突然，我们在外面的旅店。” 趁着难得能够遇见，格斯他们把在夹缝的所见所闻还有所有的感受统统告诉李可以，两边互相交换信息，一来让彼此安心，二来，确保大家没有错漏什么，也好为日后做打算。 电话结束后，程倾的手机没电，数据线和插头与兄妹俩儿的都不符合。 偏巧童话打给他时提示对方已经关机，窗外还是炎炎烈日，撑着遮阳伞去找他，结果碰见叔叔阿姨，说他一大早就出去就没有再回来。 犹豫了再犹豫，迫不得已只能够再去李可以家。 “哟，童话来啦，快进屋，”秦春燕上午半天都在家休息，看见童话来了，人都有精神了，“热不热？阿姨给你去那一根雪糕来。” “不了，”童话拉住她，“阿姨，我不是来吃雪糕的，我想问问您可以去哪儿了？” “……”秦春燕正在为这事发愁呢，“那个……好孩子，你打他电话没接？” “是啊，阿姨，打了好多个呢，连消息都不回。” 秦春燕真想知道儿子去哪儿了。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不介意跟阿姨说吧？” 童话表情一顿：“阿姨，我，我要说的是我们的私事。” 听这话，秦春燕喜忧参半，“好好，你在这里坐着，时间也不早了，可以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别着急啊。” 话音还未落下，门外传来了电锯的刺耳声。 起初，两人还以为是对门家在装修，再一细听，分明就是自家的门。围裙带着还没有系好，秦春燕跑过去打开门，一看吓了一大跳。 “你这个怎么能够这样呢？” 童话听声不对劲儿，跟过去一看，对方竟然是早上那个男人。 “叔叔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再不停手的话我可报警了啊！” 人家压根不怕，抱着电锯照锯不误，还随地吐痰。 “阿姨，别跟他废话了，咱们报警！”童话说一不二，当着男人的面快速拨打了110，三言两语就交代了事情经过，报了地址。 “很好，非常好。” 男人关掉了电锯丢在了过道中间，推开秦春燕摇摇摆摆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端起了童话那杯加了冰块的橘子汁，一口喝完。 “社会叔，警察叔叔马上就来了，您就一点都不紧张，不害怕？” “害，你个傻孩子，我怕啥啊，他们家的儿子把我宝贝儿闺女给劫走了，我害怕？搞笑不是吗？” 边说边冲着秦春燕那个方向吐口水，垂手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软中华，点好烟吸了几口。 秦春燕跺跺脚，拉着童话去他卧室。 “确实是这样的，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阿姨……您这话的意思是？” “他真没有说错，也真是奇了怪，在哪儿被发现的呢？” ------------ 103章 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童话脑子有点蒙：“阿姨，您真的不知道大叔把左乐乐带去哪儿了？” “好孩子，我是真不知道啊，”秦春燕感觉要出大事了，急得掉眼泪，“走的时候，可爱那孩子只说要我保密。” “阿姨您别着急，里面有误会，咱们别多想。”童话说着，擦去她的眼泪，又安慰了几句，带着她出去等警察。 左乐乐父亲干了些什么，童话抢在警察叔叔问之前一五一十告诉他们，末了，抓过秦春燕的手，继续说： “这里面有误会，左叔叔他又喝了点酒，警察叔叔，你们这这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什么。” 正说着，李尚天回来了，见家里来了几位警察同志，下意识腿就软了。 “您是？” “哦，我是这家户主，警察同志这是出了什么事？” “先问一句，你儿子有联系过你吗？” “有啊。” 李尚天掏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时间就在半个小时之前。 “那他有说什么吗？” “说这几天不会回家，让我们做父母的别担心，再就是，”说到这里，看向老老实实站在旁边的左大庄，“还让我转告一声那位，他家女儿跟我儿子在一起。” “你们孩子是恋爱关系吗？” “不是。” “最近有见过面吗？关系怎么样？” 李尚天又抢着说：“很早就分手了，在我印象里没有见过面，警察同志，我们家儿子是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在这个小区随便找人问问。左先生担心女儿我们理解，但我儿子绝对不会做什么。” 左大庄不乐意，“不做什么把我宝贝儿带走干什么？我们家好不容易团聚一次，面都没有见着呢，现在倒好了，人不见了。” “这事我们会继续调查下去，而左先生你要跟他们家道歉，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够用电锯锯别人的门。” 听完了，童话脑子里面再搜索李可以有可能去的地方。 前几分钟警察们带着左大庄离开，门仍旧敞开着没有人去理会，李尚天丧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片刻后，秦春燕从厨房端来两杯刚做好的奶昔递到童话手上，扭头刚要问丈夫，却见他摆着一张臭得不能够再臭的脸，怒气冲冲抓起了瑶扇起身出门，连叫了几声都没有任何反应。 童话忙站起来安慰阿姨，紧接着追出去，带李尚天回家，且向他们保证：李可以一定是很忙才失联。随即下楼，继续给大叔发消息，直到他回复才罢休。 这时候熊丽丽放学绕路来超市准备买菜，走过药店门口，看见女儿站在广场那边，旁边也没有人，原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她一个人，不禁快步走过去。 “不回家在这里晒太阳干什么？” “妈，我，”没等童话说话，被熊丽丽打断： “走，陪妈去超市买东西。” “我不想去，妈，我出去一趟，估计很晚才会回来，”边说边掰开的手转身，“妈，回家之前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再见啦。” 天都黑了，童话找过十三家旅店、酒店，硬着头皮死着脸去套前台小姐姐的话，到头来还是没有李可以他们的消息。走在拥挤的街道上，她只能够把希望放在下一家旅店。 等绿灯的时候，手机终于响了，是李可爱发来的一个地址，童话记得很久之前大叔带她住过这家旅店，总算是可以放松。而这时，她被身后的人群带着往前走，停下来，马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而对面方才自己站过的地方，有个男人正掉头走去。 瞧着那侧影，莫名觉得熟悉，犹豫了几秒，她把手机塞进口袋等绿灯亮了之后速速追上去。 那人一路快步如飞，兜兜转转绕过无数小路，童话庆幸自己体力好，不然的话，还真跟不上他的步伐。 当她发现跟到了太阳鸟小区，还偏偏是李可以这一栋楼附近，下意识吃了一惊，继续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 “糟了，还真是大叔家！” 童话爬楼梯，偷偷摸摸挪到了过道，见那个男人站在门后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只黑袋子，没一会儿就听到“咔嚓”一声，门被打开。 “不会吧，叔叔阿姨……” 她紧贴着墙移动到门后，捂着心脏静听室内是否有动静，漫长的几分钟尤为安静。 “嘀嘀嘀。” 童话捂住手机屁颠屁颠往楼梯哪儿跑，到了下一层，脸被涨得通红，随便敲了一家门躲进人家家里。 一个小时—— “爷爷奶奶，你们心肠真好，下次我再来看望你们。” 说话间，童话的脸红到了耳根子，这种不要脸的事，真不希望还有第二次。也不敢在此楼逗留，抄捷径出小区。 不多时，她终于找到了安心旅店，敲响了李可以的房间。一开门，见童话灰头灰脸，衣服也都脏了，话还没有问出口，童话累得直接躺在地板上。 “你们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说，让我躺一会。” 李可以怕她着凉感冒，一时也没有想那么多，直接把她抱在另外一张床上，还端来热水给她擦脸。 程倾瞧着眼红心酸，嘴上什么都不说，背过去权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李可爱打量他和哥哥，故意笑了几声，靠在门上也不说话。 童话也不知道自己休息了多长时间，醒来后，望着李可以他们齐刷刷盯着自己，抬起手扭了扭脖子，歪头看见隔壁床上的左乐乐，险些掉下来。 “还没醒啊？” “是啊，童话姐，”李可爱丢去一瓶可乐，“哥哥说，她不醒来的话，我们连家都回不成。” 童话把左乐乐爸爸来他们家找麻烦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末了，转头继续盯着左乐乐： “哎，就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有没有极端点的法子呢？” 童话也就是随口说说，李可爱还真听进去了，转身从浴室端来一盆凉水直接往左乐乐身上泼去。 其他人当场懵逼。 “我觉得吧，这里有点闷，洒点水凉快一些。” 话音还未落下，李可以抢走她手里的水盆丢进了浴室，“嘭”一声把门摔上，回头怒瞪着妹妹： “这种事可以开玩笑吗？程倾，麻烦你帮我把她送回去。” “这……”程倾不知所措站起来，“大哥，可爱也不是成心要把她怎么样，你这么凶干什么呢，有什么话好好说。” “橙子！”李可爱撅起嘴巴，“走吧，反正我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了，哼哼。”说着，拉着程倾的手出去。 两人身上都没有带钱，程倾手机也没电，无奈之下只能够走回去。 与此同时，李可以站在窗后盯着下面两个身影移动的方向而转移目光。 “大叔，可爱就是想得没那么多，真不是什么坏心眼。” “我知道。” 童话刚要说话，见他突然转过来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到嘴边的话都咽下去了。 “她不能够一直呆在这里，你也是，回去吧。” “大叔……”童话停止了给左乐乐换衣服的工作，皱着眉头抬起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会被人说闲话的，我，我呆在这里也是为了你们俩儿好，再说了……”后面的话一时之间说不出口。 “童话，相信我。” “呃……大叔，我不是不相信你，是因为……” “咳咳咳。” 两人蓦地扭头盯着左乐乐。 “我这是在哪儿啊？”左乐乐一脸懵逼坐起来，发现自己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李可以在这里不说，童话居然也在，“你们这是准备干什么？” “左乐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胳膊疼不疼？” “我挺好的，”刚说完，低下头看见手臂上的疤痕，“哦，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被什么给咬了。” “对对，之前的事还记得么？” 左乐乐大幅度扭头看向拉窗帘的李可以，“我准备去找你来着，下了车，有个人直接走过来，什么话都没有说，拉着我要走，我就叫，也没有人来帮我，然后……” 两人迫不及待听下去： “然后那个男人捂住我嘴巴，鼻孔里面有种被涂抹了风油精的感觉，脑袋跟炸开似得，后来开始浑身不舒服，我也没有力气在抓住他的手， 慢慢的，我感觉自己就要昏迷，整个身子往下坠，那种感觉很像是被人拿刀捅了之后丢下悬崖，看不到希望，自生自灭，” 边哭边说： “我以为再也看不到爸爸妈妈，还有可以你，好多事也没有做呢。现在……呜呜呜，能够看见你真好。” 童话多听一句，身上起得鸡皮疙瘩也就越多，本来一开始还挺信的，结果到头来感觉她就在胡编乱造，堂堂千金大小姐放着好日子不过，每天都打打杀杀不成？ 再抬头看李可以，顿觉女人的眼泪真得可以打乱一个人的情绪，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心脏，看她的眼神都直了。 “之后还发生什么，还记得吗？” 左乐乐身体跟着感觉走，顺势靠在李可以手臂上，“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可以，谢谢你救了我，这让我怎么报答你呢？” “呵呵，以身相许不就得了。”童话冷冷丢出一句。 ------------ 104章 瞒不下去 这话正中左乐乐下怀，本来以为自己和李可以就此分道扬镳，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不会再有交集，照现在来看，判断失误。哪怕他俩正在交往，只要没结婚，就还有机会。 “不行的，可以，虽然我还爱着你，但只要你心里没有我，我就绝对不会强迫你，”左乐乐用情至深，说的话把自己都感动得哭了，“童话，也谢谢你。” “不不，我什么都没有做，你犯不着谢。”童话嘴上这么说，心里在嘀咕：切，狡猾的狐狸，这不还是明摆着想套牢大叔嘛！ 李可以的心思根本不在左乐乐的话上，倒是好奇，那个男人和肉球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为何他离开后，左乐乐就被咬了呢？ 如果不是她，换做其他人也会如此吗？ “那天晚上你来找我干什么？” “哦，是给你这个的，”左乐乐到处在找自己的包，童话见状，猜出她心思，随手把包丢过去，紧接着她立马打开，拿出一件绣了李可以名字的白体恤，“你之前落在我家了，我……想留着，一直都没有告诉你。现在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所以就给你送来。” 童话一阵冷笑：“大叔，想不到你挺有情调的嘛，居然还给情侣装绣名字，这主意真不错。还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左乐乐心情好得不得了，那里顾得上自己的身体，眼里心里只有李可以，巴不得一直靠在他身上。 “喂喂喂，别挨得这么近，赶紧躺下去休息！” 童话瞧着她恨不顺眼，硬生生把她给摁下去，扭身拉起了李可以去外面。 “大叔，你想啥呢？人家都欺身到什么地步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李可以似乎想明白了，牵起嘴角笑了笑，入了童话的眼，直接火冒三丈，刚要说话，却听到：“童话，你还记得跟我们去异界部门的乞丐头头吗？” 见童话半张着嘴瞪大了眼睛敲着自己迟迟不说话，李可以从裤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手掌大的破旧又带有异味的记事本，翻开第一页给她看。 “邱香？” 这个人就是当初同意去异界部门的乞丐之一，把他们送回来到现在大概有四个月，但让两人想不通的事为何找上左乐乐。 再者，后来两人又询问了几番，左乐乐非常笃定，自己所见的男人并非乞丐，若细想的话，能够说得之前早已交代清楚，这会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由此可见，伤及她的不止一个。 至于肉球为何偏咬了她，也只能够猜个大概。 这一宿左乐乐睡得倒是挺安稳，李可以和童话在另外一张床上坐了一夜。次日，天一亮，便叫醒了左乐乐，收拾好了一同下楼去退房间。 殊不知，三家父母同样都寝食难安，眼巴巴盼着自己的孩子赶快回家，或者是打一个电话也成，可惜，童话他们太累了，一上车就找了位置坐下睡觉。到站了，还是左乐乐提醒才下去。 “哎，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童话故意站在左乐乐和李可以中间，不让她有机会靠近大叔。 “我去看看叔叔阿姨，跟他们解释可以没有绑架，也没有伤害我，这样我才安心。” 瞧她那个得意洋洋的神情，童话信她的话，绝对会见鬼，懒得再搭理，侧身看向李可以： “我就不上去了，今天周末，爸妈还有奶奶一定在家等我，到时候电话联系。” 李可以刚想问问她等上去打完招呼后一起去，童话已经掉头走远了，左乐乐在哪儿眨巴眼睛盯着他，无不是在说“赶紧上去呀” “爸妈，我回来了。” “叔叔阿姨，我来看你们啦。” 秦春燕和李尚天闻声从阳台跑过来，两人牵过儿子的手左看看，右瞧瞧，最后才把目光落在了左乐乐脸上，见她毫发无损，生龙活虎的，欣慰又无奈。 “乐乐，你赶快回去看看你爸吧。” “叔叔我不着急，”左乐乐撩开了小碎发，冲着两老笑得很甜，“如果没有可以的话，我现在估计就不能够站在这里跟二位说话了，我爸的事，已经听说了，我替他给你们道歉，希望叔叔阿姨不要往心里去。” 秦春燕刻意跟她保持距离，客气道：“没事，你人没事最好。听你叔叔的话，赶紧回去安慰安慰你爸爸，还有啊，以后啊，女孩子家的不要到了晚上还乱跑。” 闻言后，左乐乐自知留下这里也不过是被李可以的父母教训，脸上的笑容依旧，嘴上的话马上就变了： “谢谢叔叔阿姨，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九十度鞠躬，再次感谢后才转身离开。 门一合上，秦春燕就问李可以怎么没有把妹妹带回来，听了这话，李可以的腿直接软了。 明明昨晚他催促可爱和程倾早早回来，这会儿怎么不见人呢？ “哦，我差点忘记了，可爱去童话家了，我这就去看看。” 说着，李可以马上出门。 听说李可爱一宿没有回家，童话不相信，从前是觉得她胆子巨大无比，啥事都干尝试，但夜不归宿的话几乎不会发生，再说了，程倾也跟着不见了，也不会这么巧吧。 两人在卧室内嘀嘀咕咕半晌，沈湘端着切好的习惯站在门后好一会儿了，倒也不是有意偷听，而是听两孩子说话的口吻，猜测到他们心里有事。 咚咚咚。 “话话，可以啊，我进去了啊。” 沈湘把水果盘放在了童话书桌上，坐在椅子上，手搁在两腿中间，沉吟片刻：“从出事到现在可以你就回家呆了不到一个小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像不像是故意给你们找事儿？” “程倾那孩子关键时候很靠谱，等他们回来了，自然会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现在啊，你们就安安心心的补觉吧。” 被她这么一说，两人突然安心了，明明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 “可以，你睡在这里，话话，你到屋里去睡觉。等你们睡饱了，就有绿豆汤喝。” 三个小时后。 绿豆汤熬了整整三个小时。 被沈湘打发走的夫妻二人回来了，换好鞋还没有走几步就被警告不去打扰孩子休息，她的话，熊丽丽和童小同不敢不听。 三人吃过晚饭，两个孩子还没有醒，沈湘轻手轻脚回房去看孙女，电风扇呼呼呼的风，可童话脸上还是有汗，嘴里还吐着呓语，坐在床沿呆了一会儿。 “奶奶，啊哈——我睡了多久啊。”边说边坐起来，“奶奶？” “没多久，饿了就出来吃点东西。” 童话摇头，一点胃口也没有，也不饿，“可以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沈湘一脸认真地打量孙女的脸，心疼她，“孩子啊，你怎么瞧着感觉老了些呢？是看看眼神不好看错了吗？” “啊？”童话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奶奶你别这样看着我啦，走走，我们出去喝绿豆汤。” 这时候李可以也醒了，正在饭厅给熊丽丽和童小同道谢。 “可以，来，一起坐下。” “不了，奶奶，我该回去了。” 沈湘推开旁边的椅子，示意他赶紧过来，扭头盯着儿子儿媳：“你们去休息吧，我有话和孩子们说说。” “奶奶不是吓唬你们，那边的事我虽然不知道，但有感应，不太妙啊。你尤其是你话话，变回来后，容易疲倦，体抗力会下降。 可以，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她，她爸妈嘴上什么都没有说，心里可担心了，我这个老东西也是。” “奶奶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童话。” 沈湘拖过他的手，随后又牵过童话的手，“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感觉有必要告诉你们，接下来不会发生太多好事，首先保护好你们自己。” “奶奶。”童话被气氛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说点开心的事吧，这样……我更加紧张了。” “好事和坏事那一个先来都不要紧，你们要积极乐观的去面对，也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沈湘抓紧了童话的手，“当你糊涂时，用力爷爷的脑子想一想，或许能够想明白的。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可以啊，回家去吧，免得你爸妈又担心。” 李可以走到了门口，沈湘又说： “说不定这个时候可爱已经回家了。” 到了家门口，李可以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的那一瞬间就听到妹妹的声音，还有程倾，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哥，你终于回来啦。” 李可爱冲过去抱住他，“听说左乐乐已经醒啦，是真的吗？” “嗯。” “哥……” 李可以打断她的话，冲着程倾丢去一个眼色，三人一起去天台。 “昨晚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李可以故意怒瞪着程倾，“我可是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己的亲兄弟看待，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我妹妹有非分之想，我们还是成为陌生人。” “不是，大哥，你误会啦。”程倾一下子急了，“我俩走了一半，碰到了欺负过可爱的那群混混，你知道的，我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别说打架了，就算是打球都不行。实在是没法办，我就带着可爱躲到附近的居民楼楼道里面睡了一夜，这会儿我脖子腿都还是酸的呢。” ------------ 105章 深夜听闻救命声 李可爱知道会泄露，但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当着李可以的面恨恨地踩了程倾的脚。 “你怎么就这么怂呢？我哥就说了一句你就什么都给交代啦，哼哼，以后找也不和你一起玩耍了！” 这不是第一次听到李可爱被流氓混混纠缠了，要不是程倾在场，李可以差点就因为冲动打了她。 “李可爱，你自己跟我坦白，又从什么时候跟他们来往了？” “不是这样的，哥，我早就跟他们划清界限了。如果非要纠错的话，那就是他们的报复心太强了，不能够全怪我的。” “你还狡辩！如果你一个人遇见怎么办，有想过吗？” 李可爱怂了，低下头无言以对。 程倾还是头一次看见李可以发火，拉住他，劝：“可爱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报复心太强了，非要教训她不可。可爱也就一个小姑娘，跟他们在一起谁吃亏不一眼就看得出来嘛，大哥你别太生气了。万一给叔叔阿姨听见就完蛋了。” “哥，呜呜，我错了。”眼泪直掉，也不敢抬头看哥哥的眼睛。 李可以仍旧绷着脸：“错哪儿了？” “我一开始就不该跟他们来往，我真知道错了。” “把名字电话号码报给我。” “哥，你别冲动，他们特别混蛋，什么都敢做的。”李可爱哭得更大声了，叫着程倾一起拉住他。 “告诉我！” 李可以正好手痒痒了，那帮混小子都还没有完全张开，除了吃霸王餐，欺负像可爱这种女生或是找老实巴交的学生讹钱，还会干什么，说到底还不是欺软怕硬，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都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黑白灰。 晚上十点三十七分。 童话刚刚洗完澡回房间躺下准备睡觉，连续翻了好几个身，鼻尖隐隐约约嗅到了一阵阵薰衣草的香气，想到或许是李可以睡过之后留下的气味，两瓣脸颊蹭一下红到了耳根后面。 那种又甜蜜又缥缈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一时之间竟然跟喝醉似得，睁开眼盯着外面投射在天花板上的光斑，双手无意识摁住心脏位置，嘴角不经意微微上扬。 随着脑子里面又想起奶奶的话，五彩斑斓的画面感突然被一片灰色取代，沉甸甸的心紧张地跳动。 比起自己和爷爷，她更加相信奶奶的直觉。 “有大叔还有橙子，我更不该害怕。爷爷啊，难道您除了研究之外，其他的事一丢丢都不知道吗？那个反合派到底是什么样的组织呢？” 问题接踵而来，而答案还是空白。 左乐乐莫名被肉球咬伤，到底是有人的计谋还是偶然？ 叫邱香的乞丐是否找大叔有事，那有为何不找自己呢？ 对了！ 她突然想起来，初次看见肉球的时候，李可爱就被咬过，但那个时候似乎去医院检查回家后搽药就好了。 …… 思绪停顿在此，童话腾一下坐起来，速速穿好了拖鞋偷偷摸摸去找奶奶，问她那个时候收养肉球，它们是否乖巧，又乱咬人或是暴躁的举动？结果得知的事实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按照老人家的描述，大概可以知道：在温顺的小家伙儿只要感受到威胁就会自我保护，但咬人是否有毒，就要看运气。 毕竟，那时沈湘也被咬过，不过被小虫子咬了一口类似。 如果不是每一只肉球都有毒性，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童话想到这里，稍微舒坦了一些，困意袭上头，刚阖上眼，枕边的手机铃声咔咔咔直响，吓得她脸色惨白，骂自己活该，设置这种爆炸性的来电铃声。 “喂？橙子啊，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想干什么啊？” “话话，什么都不要问，马上来人民广场这边来，快快快！！！” 童话耳朵都要被炸聋了，连句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对方已经挂断电话。 “这个点去哪里做什么？” 嘴上虽是这么说，童话身体还是老老实实起床换衣服，拿上钥匙都走到了门口，一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折会房间揣上防狼喷雾，还有一把玩具刀。 这么晚了，也拦不上车，好在她知道有条去广场的捷径，二话没说一路奔去。 广场上空空荡荡，唯有路旁的街灯还在站岗，童话靠在一长椅凳子上给程倾发消息，等了五分钟才有回复： 【看见一束光没有？】 童话眉头直接皱得飞起，环顾了一周，哪儿都有街灯，【直接说重点不好吗？】 【绿光，照着绿光来找我们，急急急。】 童话比他更着急，把手机塞进了口袋，四处找所谓的“绿光”害，其实也就是照在草丛中的普通光束而已，瞧着躺在地上的李可以，握紧的手电筒“嘭”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脸上的伤哪儿来的啊？” 童话跑过去，推开程倾，侧身望着李可爱因为担心无形就提高了音量： “你们倒是说话啊，大叔是被谁打成这个样子的？” 错在李可爱，她不让程倾开口，低下头老老实实交代： 最近有混混流氓找我麻烦，有橙子帮我才脱险，这事被我哥知道了，他……一生气就让我告诉他那群混蛋的号码，然后就约在这里。 我以为哥哥就是口头上警告他们而已，不知道他会动手。更可恶的是，那群臭家伙儿分了两批人，先来的都打不过我哥，剩下的人使阴招，往我们身上扔臭鸡蛋，还用…… 李可爱从背后拿出了一双节棍还有棒球棒： 他们乘机拿这个打我哥，为了护着我和橙子，就伤成这样了。童话姐，我知错了。 “你不用跟我道歉，你哥为了你受再多的伤口，他也会认为是值得的，倒是你们俩儿，怎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呢！” 这时李可以咳嗽了几声，扬起脖子见童话坐在自己旁边，顿时安心了，“我想喝水。” “哥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买。” 程倾不敢让她一个人去，忙跟上去。 被压坏的草丛中绿光渐渐暗下去，童话的手完全挡住了手机背后的灯光，另外一只手当做扇子给可以扇风，没有人说话，一抬头满天的繁星映入眼帘。 “咳咳咳。” 童话连忙低头盯着他：“快起来，别躺着了。” “太累了，爬不起来。” 童话站起来，把手递给他：“我拉你。” “我使不上力气，又太重了。” “大叔，少废话，赶紧拉住我的手，我有的是力气呢！” 宽厚的大手握住另外一只较小的手掌，童话还未使劲儿，两人同时滑了一脚，几秒钟而已，她不小心扑倒在他温暖的胸膛上。 “……不好意思。”童话手忙脚乱，着急起身，殊不知对方顺势牵住她的手一拉，又给重新扑上去。 “童话，就让我这样抱抱你好吗？” 童话大脑一片空白。 李可以闭上眼睛感受着童话的体温。 “大叔……我也很沉，那个……” “没事，你一点都不重。” 童话情不自禁把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同样闭上眼睛，忽视周围的一切。 “又让你担心了。” “不，没有，大叔。只要你没事就好。我以前也总是让你担心，这一点我们都得改改。” “听你的，我们一起改。” “大叔，疼吗？” “你来了之后我就不疼了。那群臭小子就是欠收拾，挨过打他们才知道怕人。” 童话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他，“切，你都被打成这个样子啦，人家还怕么？” “哈哈哈，臭丫头。”说着，手蹭了蹭童话的脑袋。 “大叔，答应我，以后不准打架了！” “好，答应你。” 童话伸出手，“我们拉钩钩，骗人的人不得好死！” 李可以故意做了一个被吓坏的表情，手刚伸出去就被童话的小拇指用力勾住，“一言为定啊！” “嗯，一言为定。” 对上她的眼睛，李可以情不自己，抬起头温柔地吻了她的软唇。 这一幕被拎着好喝好吃的程倾还有李可爱看见，后者跟看了偶像剧似得，眼里泡出了粉红色泡泡，而前者心都凉透了。 李可爱用胳膊肘捅他，“怎么样？是不是越看越配？等嫂子毕业了，我们两家就是一家人啦。”说完，扭头看过去，“呃……橙子。” “嗯？”程倾不知所措，强颜欢笑点头，“大概吧。” “橙子，我知道你喜欢童话姐，但是……”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都知道。他们要是在一起我肯定会祝福的，这水还有吃的你带过去就好，我，困了，就先回去。” 李可爱被迫接过了沉甸甸的塑料袋，再转头，哥哥还有童话已经坐起来，趁着他们没有发现，权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屁颠屁颠跑过去。 “哥，嫂子，你们赶快喝水。”李可爱说着，从另外一个小袋子里面拿了一袋湿纸巾，“来，擦擦脸上的灰尘。” 童话往后看了几秒，依旧不见程倾，问李可爱：“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哦，橙子他累了，回家休息去了。嫂子，我们赶紧回家吧。” 李可以自己爬起来，接过两袋子，走在妹妹和童话后面。 夜空中还是满天的星星，街道旁的路灯已经熄灭，广场上就剩下晚风在吹啊吹。 三人抄近路，走了一半，从一黑黢黢的小树林里面听到了救命声。 ------------ 106章 老邱叔 这要是在白天倒也无所谓，三更半夜，好端端飘来这种声音，别说李可爱，就连李可以都被吓到了。 “大叔，你干什么去啊？” “我去看看，你们就站在原地。” 怕归怕，到底还是要去个究竟。 李可以渐渐靠近，救命声渐渐没了音，就在他撩开挡住人的石榴树枝时，隔着几米远的香树梢上被吵醒的鸟雀展开翅膀扑腾了几下，盘旋在上空叽叽喳喳叫。 “大叔，你快回来，那只鸟好像很生气，看样子要啄你呢。” “救命啊。” 下一秒，李可以感觉有人抱住自己的脚，往下看了眼，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邱香。 “好心人，救救我。” 邱香抬起手借着童话的手电筒光线认出来，哇一声哭出来，“李可以？你是李可以吗？” “是，我就是。”李可以把他扶到旁边的石台阶上坐下，“您别害怕，有什么慢慢说。” 邱香愣了许久，始终都不肯松开李可以的手，“孩子啊，他们都不见了，一个都找不到哇。” “‘他们’是跟着你的乞丐吗？” 邱香咬着唇哭起来，用沾着湿泥巴的袖子擦干了眼泪，重新仰起头看向他：“是啊，”说着，另外一只手抓住他手腕，“我找了你好久啊，终于瞧见你了，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啊！” 李可以转身示意童话有话回去再说，随即搀扶起邱香站起来，把他带回自己家。 夜已深，整栋楼都漆黑一片。 李可爱提着东西走在后面，童话和李可以搀扶着邱香走在前面，电梯门一开，可以拿出门钥匙递给妹妹。 为了不打扰家中已经睡熟的父母，连鞋子也没有换，李可以直接带着他去浴室，随后叫童话去他卧室找一套衣服送过去。 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服，邱香抓住李可以的手还是哭，但也不敢哭得太大声，又累又饿，也不好意思冲着他们直接伸手要吃得。 “来，把这碗面吃了。” 童话趁着他们洗澡的功夫，煮了两袋泡椒口味的泡面，还往里面切了两根香肠，加了两只荷包蛋，香气勾得她和李可爱都饿了。 邱香感激不尽，两手去接冒着热气的碗，左手握紧了筷子，也不怕烫，三下两下就吃得干干净净，甚至最后还把碗筷全舔了一遍。 随后李可爱递上一瓶雪碧，邱香吃饱喝足，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瞧着他心满意足的笑了，其他人也就放松。 邱香总是听到李可爱喊爷爷，哭笑不得，解释自己才五十出头，要不是同伴一夜之间全都不见了，也不会急白了头发，本身穿得就破旧，看上去愈发显老。 要说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邱香埋下头，一手掰另外一只手，低声抽泣了半晌，突然掩住脸： “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啊？我们几个都是在固定的地方讨饭，之前是这样，以后也不会变得，” 边说边问李可以换下来的衣服有没有洗，见他摇头，忙站起来浴室把衣服拿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咬掉了一根线头，从里面内层口袋拿出了一封信。 “我也不识字，给你们看看。” 李可以立马伸手去接，小心摊开，一眼从头扫到底，心里咯噔几下，抬起头告诉童话： “应该和逼迫王玲玲和林雅兰他们是同一个人。” “啥？”邱香凑到李可以旁边，问他到底怎么回事，担心那些朋友出事。 童话暗暗扯他的衣服，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扭头安慰邱香先别着急，随之指着手机上的时间，催促他去休息。 邱香睡在李可以房间，童话跟李可爱挤在一张床上，至于李可以睡沙发，手里仍旧握着那封信，辗转反侧。 老式挂钟在凌晨两点铛铛挡敲响了三下。 童话一直都没有睡着，侧身望着李可爱缩成一团，不想妨碍她，蹑手蹑脚出去，打算偷偷回家去，路过客厅，被李可以忽然叫住。 “等天亮了我送你回去。” 童话还没有考虑好就被他拉到沙发上坐下，两人紧挨在一起。 “邱叔叔都成这个样子了，出去外面他害怕不说，我们知道了也不放心他离开，你说呢？”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就看他本人愿意不愿意，再就是我爸妈的意思。” 如果叔叔阿姨不同意，童话一定会说服自己的奶奶，虽没说，李可以也明白。 “大叔，去找你们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背影来你们家了。我非常在意奶奶那句话，‘为什么偏巧接二连三的麻烦找上你’帮别人的时候，我们也得注意一下。” 李可以觉得不无道理。 “嗯，我一定会的。” “大叔，我看你把疫苗就放在房里面，会不会不太安全？”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除了家里面，其他地方更加不安全。 问出口后，童话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废话，又说： “会不会是眼镜蛇派人来监视我们的？” “不排除这个可能，”李可以双手交叉托住下巴，“就怕反合派来找麻烦，对了，”突然醒悟似得，“说不定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反合派！” “他是冲着我们来的，还是……” 停顿了几秒，两人对视，一异口同声：“疫苗！” “除了这事，也不会有其他原因，不行，我现在的去检查。”说着，李可以起身回房间。童话留在客厅等他，不多时，见他回来了，忙问： “怎么样？” 李可以紧蹙眉头弯下腰盯着木几上的空雪碧瓶子，半晌之后才说话： “上面的发丝不见了，肯定被人动过。” 童话嘴上呼着：不好，往后一靠，两手自然而然抱住双膝，“会是叔叔阿姨吗？” “不可能！”李可以语气笃定，一开始就跟父母说明那几箱子东西有多么重要，他们哪怕再好奇，也不会偷偷摸摸去碰。 “不过，”他又说，“就一只箱子被动。” 童话会过意，“他或许还会来第二次，第三次，如果有机会的话。” “没错。” 说话间，天渐渐亮了。 李尚天向来都起得早，从卧室一出来，哈欠还没有打完，瞅见儿子跟童话两人一起进厨房，俩眼珠子瞬时瞪圆了，张着嘴没出声，倒是折回去拍醒了妻子，小声说： “咱儿子好像跟童话那孩子一起从外面回来的，现在在厨房弄吃得呢。” “可我们儿子什么时候又出去了？” 李尚天啧啧咂舌，说知子莫若父，还补充：“也是，出去几天，童话也着急，希望两人说清楚了。” “应该挺清楚的，我要去自己去看看。”秦春燕站在门口踮起脚往厨房哪儿看，见两人站在一起，心里甚至欢喜，“哎，什么时候童话那孩子能够嫁进来啊。” “着什么急啊，孩子多大。” “你不着急我着急，去去，别碍我事。” 李尚天大大方方打开门，扯开嗓子笑了几声，冲着童话摆手，“可以啊，你自己做就够了，让童话出来。” “叔叔，没多大的事，我可以帮忙的。阿姨睡醒了没？” “童话啊，”秦春燕听到自己的名字，忙不迭走出来，“好孩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你爸妈知道吗？” 童话忘记这茬事了。 “妈，吃了饭我就送她回去，你和爸快去洗漱吧。” 这时邱香睡得正甜，嗅到了香气，翻了个身，留着口水坐起来走出去房间。 秦春燕和李尚天边吃边夸张童话，扭头看见一男人突然出现，两人多看了几秒，李尚天认出来，指着他勃然大怒，欲说话，李可以站在两人中间做介绍。 其实两人之前就认识，但并非是知根知底的那种，而是见过好几次面，中间争吵了几次，谁也看谁不爽。 说起来，还要怨邱香本人。 小半年前，诊所附近有一户独居人家，别院内拴了一条黑背。 有几次主人出来遛狗，被遛不说还差点撞到了孩童。结果路经那条路的人越来越少。 邱香只听说那家人有钱又大方，不知道有条恶犬，带着自己的难兄难弟们前去行乞，到头来连一餐饭前都没有逃到。 走过诊所，因那时热，还是午后三点多钟，一群人干脆就坐在门口乘凉。眼睛耳朵也没有闲着，瞧着屋内孩子们坐在大人腿上吃棒棒糖，凳子旁边还放着一袋好吃的。 有人动了歪心思，但还不敢下手，瞅着看了许久，大人带着孩子进去诊脉，邱香眼疾手快，抓起那一带好东西掉头就跑。 这种事干了一次，之后只要动了念头就越来越顺。被李尚天逮着了两次，但他们打死也不承认偷了东西，一有机会就跑掉。 为了避免这事再发生，李尚天在诊所门口拉上横幅，邱香等乞丐们作风不端，心术不正，好吃懒做……数十个大字清清白白告诉走过路过的人，附近溜达的乞丐们不值得被同情。 这样一来，两人便是对立，相互找彼此的麻烦。 最后迫于讨不到东西，邱香带着其他人去其他地方碰碰运气。 两人万万没有想到有天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 ------------ 107章 上门讨口饭吃 树要皮，人要脸，邱香知道做乞丐脸上不光彩，尤其还做过小偷小摸的事，不过之后再也没有动歪心思，这会儿瞧见了曾经的冤大头，二话不说，掉头闪人。 李尚天猜出他的小心思，拉住儿子和童话，扯开嗓子直言：“让他走。” 闻声后，邱香赶紧加快了脚速，连电梯都不等了，嗒嗒嗒嗒下楼梯。 之后李尚天告诉他们曾经的一点一滴，童话差点没有笑出声，想不到看起来那么严肃又正经儿的叔叔居然还有孩子气的一面。 “爸妈，邱叔他遇到事了，我们收留几天不碍事的。” “叔叔，阿姨，你们也别往自己身上加负担，我回去跟我爸妈商量商量。” 秦春燕就喜欢童话的懂事，暗地里给丈夫使眼色，让他同意。其实李尚天也没有反对，就是话都没有说，人家自己跑了，也怪不上自己。 “我吃饱了，孩子妈，你把碗筷收拾了，让孩子出去找找，有啥事给我电话，我现在得去诊所了。” 说着，李尚天拿上自己的黑包出门。 李可以和童话交换了眼色，起身：“妈，我们也出去一趟。” “好好，多出去走走，有空就去妈的店里转转。” 下楼后，李可以去开车，童话在路口等她。 “哎，哥，你们别丢下我啊。” 眼瞧着车就要开远了，李可爱卯足了力气冲出去，挥动手臂大喊。 “大叔，可爱在追车呢？” “今天不是周三吗？”李可以疑惑脸，把车靠边停，打开车门探出头，等妹妹跑近了，问： “不去学校跟着我干什么？” “哥，哦，我想说的是，你能够接我放学不？” “直接给我发消息就可以了，下次不许再追车，听到了没有？” 李可爱乖巧状冲着他打个手势，“是，亲爱的哥哥。嫂子，你想吃什么，玩什么，尽管告诉我哥，我去学校啦。” 童话故意偏头看车窗外面，李可以重新发动了车子，到了左乐乐家别墅附近停下。 两人说好，隔三差五会来看看她，李可以之所以非要带上童话，是不想让她担心。 左乐乐自从出事后，学乖了，安安心心呆在家练琴，一听保姆说李先生来了，心思立马飞走，起身亲自去迎接，发现童话也在，相当于一盆凉水从头淋到脚。 “张姨，去准备些水果，还有茶点。” “不用了，我们来就是看看你，回家后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左乐乐瞅着童话故意靠近李可以，“我胸口闷，胃口也不好，还失眠，我这样是不是生病了呀？” “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 左乐乐故作思考状，“哎呀，我……” “怎么了？” “大姨妈来没有来，明明之前来得都非常准时的。” 童话瞧着她那个样子不像是有病，倒是勾引人很有一套，要不是看见那条手蹭到了李可以手臂上，差点就相信她的话。 “乐乐姐，女孩子生理期迟来三到四天都属于正常，你不要大惊小怪了，要不然的话，想想你的私生活，去药店买测孕棒也行。” 有些话还没有说完，瞧着见她的脸色都变了，童话拿出体温计递过去，“大叔还有事要忙，你就别耽误时间啦。量好体温后告诉我们，然后，”这时，李可以把检测仪搬进来，“站上去等待五分钟，数据出来就OK。” 左乐乐从未见过眼前的东西，因为信任李可以的关系，他说什么，也就照做。但目光只要一扫过童话，便是狠狠地盳了一眼。 “结果还成，你最近一直都在家吗？”李可以也就随口问问。 左乐乐忙凑到他旁边，“是，爸妈也在家，白天他们出去打打高尔夫球，看展览，晚上回家陪我。也还会请医生专门来家给我检查。不过嘛，根本没有你这样细心，温柔。 可以，你什么时候还会来我家啊？我希望你给我检查身子。” “咳咳咳，”童话听不下去了，“大叔，时间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再见。” 左左乐乐眼里只有李可以，无意识抬起手冲着他挥手臂说再见，没察觉保姆端着水果拼盘站在旁边。 “小姐，这些……”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走开！” “是。” “等等……”左乐乐叫住她，“你赶紧跟出去，李先生去过哪儿，跟那个女人做过什么，回到家后统统告诉我，听清楚了吗？” 张姨胆子小，有自知之明，“小姐，我干不来这个，您还是找其他人吧。” “左乐乐回房间拿来了一扎现金，凭着感觉给她半扎，“表现得好，剩下的钱都归你。” 只不过是跟踪人，就可以拿到三千块，左乐乐手里还有好些，张姨动心了。 “小姐，您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等张姨换了一身衣服追出去，李可以载着童话停在一路口上等绿灯，她也是运气好，还赶上了一辆空出租车，恰好还碰上了。 绿灯亮，车辆正常行驶，李可以加速，送童话回家。张姨所坐的出租车一路尾随。 停稳了车，两个拿上秦春燕塞进来的礼盒一起进屋。 “奶奶我回来了。” 沈湘倒是没什么，熊丽丽闻声拿上鸡毛掸子从卧室里面冲出来，那气势恨不得要把童话给打死。 “说，昨晚去哪儿了？” “阿姨，童话在我家。您该怨我，是我疏忽了，竟然没给您还有叔叔发消息说一声，对不起。” “好啦，孩子都多大啦，你这个当妈的一点都不成熟，还当着人家男朋友的面大孩子，要不得啊。” 沈湘一如既往向着孙女说话，挽住李可以的手示意两人去她房里面再说。 “奶奶，昨夜里我们在小区里面碰见了一乞丐，本来是让他住在大叔家的，可他不好意思，竟然跑了，我想问问您……” “我知道，”沈湘打了个手势告诉他们不用说下去，“咱们家有空房间，一找到人就让他上咱们家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奶奶，您真好。” 李可以把她当做自己亲奶奶似得，接着说：“费用我来出，这不能够再麻烦你们。” “哈哈哈，好，听你的。”沈湘瞧着俩孩子，越看心里头越舒服，“中饭在家吃不？” “吃。” “你呢，孩子？” “相吃奶奶的饭。” “好，听你们的，奶奶这就去做。” 童话和李可以屁颠屁颠跟到厨房帮忙一起做饭。 熊丽丽请了半天假，这会儿女儿平安回来了，心也就落了地，拿上包赶紧出门去学校。走到半路，一摸口袋，发现给丈夫的药没有带上，又折回去。还差几步到家，看见一女的仍旧站在路边，她好心过去问问是否有事需要帮忙，人家直摇头，然后就走了。 等她再出门，那个女人还在，熊丽丽也没有多想，转身走远了。 片刻后，张姨接到了左乐乐的电话，偷偷摸摸的躲在童话家窗户下面，小声回答： “两人进了屋一直没出来。” “他们待到什么时候你就守到什么时候，别让他们发现了，也不要随便给我汇报，有半句假话，你就再也找不到工作！” “是是，小姐，我都明白，明白的。” 话音一落，邱香在附近晃悠，看见她边打电话边瞅着窗户里面，呵斥一声： “那个女的，你蹲在人家窗子底下干啥呢？”边说边敲门，“屋里头有人吗？你们被不良妇女给盯上了，赶紧出来。” 张姨急得满头都是大汗，撒腿跑，只可惜没跑远就被邱香给逮回来。 望着邱香抓着一陌生女人的胳膊，吹胡子瞪眼睛，龇牙咧嘴，李可以和童话对视了几秒，异口同声： “你们这是干什么？” 邱香一激动，语速极快，巴拉巴拉讲了一大通。 张姨闻言担心他们会报警让警察把自己带走，双手合十求他们听自己解释，心里面呢，更担心拿不到左乐乐身上剩下来的那一部分钱，前思后想，咬咬牙，胡编乱造了一个理由。能够骗过去最好，若是不行，反正打死都不会承认跟踪。 她近两天才到左乐乐家做保姆，李可以对她没有印象，再加上从未谋过面，按照奶奶的意思把邱香拉进屋，抬头问是否还有事，如若没有就可以离开。 张姨听到这话马上掉头就走了。 “哎哎哎，你干啥去啊？” 沈湘拉住邱香叫李可以赶紧关上门，等两孩子回头，她问他： “光天化日之下你拉着一女人叫什么事，要是被人误会不打死你呢，你还在这里摆脸，想干嘛？” “老太太您误会了，”邱香掰开她的手，“我是瞅着她她鬼鬼祟祟的在你家门口晃悠，肯定没有安好心，这种事情我看多了，不会猜错的，你们要相信我。” “好啦，我们家跟她不认识，也没什么值得被惦记的宝贝，”说到这里，抬眼看向李可以，会过意，反问：“倒是你怎么出现啦？” “呃……” “这就说来话长了，”嘿嘿笑了几声，猜到李可以和老人家都说过，也就不隐瞒，“我来碰碰运气，在您老人家讨口饭吃。” 说罢，其他人都笑了。 ------------ 108章 你装，你再装啊 这时张姨虽跑了，但没有回去，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多打听一些情报回去才好交差拿到钱。好不容易再靠近童话家，听见屋内有说有笑，自然纳闷。 眼下天就快黑了，夫人和先生差不多要回家，她回去的路上顺道买了菜，如果被发现也好有个理由。 吃过晚饭，左乐乐等父母上楼休息，从客厅转移到厨房，锁上门背靠其上，开门见山丢出一连串的问题。张姨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末了，刚准备解开围裙，门外咳嗽声使得两人瞬间变得沉默。 “乐乐啊，爸爸知道你在里面，出来，有话要跟你说。” 听闻此，左乐乐毫不客气一把推开张姨打开门，脸上挂满了笑容挽起父亲的手臂，回头冲着她丢去一个眼神，随后去了客厅大阳台。 父女两人很少抽时间站在一起聊天，偶尔几次不是为了男人就是钱，左乐乐很清楚这一次也会如此。 “你和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父亲也干脆，一点弯路都不想走，左手抓住女儿的右手避免她找理由走开。 左乐乐开始撒娇：“爸，您在说什么呢，他跟我是什么关系您不知道？” “别跟我绕口令，好好说话！” 想当初左大庄知道女儿跟李可以交往，乐得心花怒放，一来是特别满意他这个人，稳如泰山，孝顺，那张霸气侧漏的脸，刚好符合他脑海中女婿的模样，甚得他心。二来，没有当医生是他年轻时最大的遗憾，女儿也没有那个心。而李可以在医院口碑很好，据说不是突然离职的话，下一任主人绝对是他。 哪怕李可以在他心里已经称得上十全十美，可到头来却因女儿无理取闹，还三心二意劈腿而导致分手。 他心疼的哟，跟掉了块肉似得，每每看见左乐乐就想爆粗口。 现在好了，两人又开始有联系，且不说是好是坏，只要不是形如陌人就成。望着女儿吞吞吐吐半晌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也感受到了，她对他是有真感情的。 这桩婚事，他打算全力以赴去撮合成。 “乖宝贝，只要你爸爸活着一天，绝对让你嫁给想嫁的男人。” 这话是左乐乐多年以来听过最最动听的声音。 既然这样，不管自己做什么，父亲都不会加以阻拦，左乐乐老老实实告诉他自己派张姨去跟踪，这会儿也不知道李可以是否还在童话家，心里好似有疙瘩，不去看看终究是不舒服。 左大庄非但一句没有说她的不是，还亲自开车送她去童话家，车，停在附近，当父亲的在车内等候，而左乐乐挺胸收腹光明正大的去找情敌。 殊不知，李可以早就回去了，但她不想放过童话，瞧着沈湘一副乖巧状问： “妹妹在家啊？” 沈湘一瞬间听蒙圈了，“小姑娘你说什么？你妹妹怎么会在我家了，你这孩子说什么笑话呢？” “哦，不是的奶奶，我指的是童话妹妹。” “……”沈湘头一次听孙女被人这么称呼，“哈哈哈，童话出去啦，手机也没有带，你要是有事，跟奶奶说也是一样的哟。” 左乐乐心里冷笑：跟你这个糊涂老太婆有什么好说的，气死我了，早知道就不该换那么多套衣服，哎。 “那你说呢还是不说？” 正待左乐乐笑得脸上的出现了皱纹，摇头说不用，转身离开的时候，熊丽丽闻声拿着水杯绕过了饭桌走到门口，上下打量门后的姑娘。 “阿姨晚上好。” 熊丽丽点点头：“晚好，你是……”之前见过，也听说名字，可一时半会儿突然想不起来。 左乐乐立马站直了，笑盈盈：“我是李可以前女友左乐乐，之前也是因为他捡回了这条命，听说你们家童话也帮了不少忙，所以我是来特意感谢你们的。” 婆媳二人交换了眼色。 “别客气，我们家话话心善，从小就喜欢帮助人。你毕竟还是姑娘家的，晚上就不要一个人出来，赶紧回去吧。” 说到这里，沈湘回头拍拍熊丽丽，“去把童小同喊起来，让他送左乐乐了回家。” “不用了，我爸的车就停在附近，待会儿还要一去可以家，谢谢你们关心。”说罢，心满意足扭身朝着那辆路虎走去。 那车熊丽丽懂，望着它开远了，回头抓过婆婆的手： “完了，可以前女友家境比我们家好不知道多少倍，长得像是洋娃娃，身材也好，又有礼貌，倒追的话，童话输定了。” “啧啧啧，”沈湘使劲儿点她的胸口，“亏你还是人民教师，孩子谈恋情难道一定要看中外貌和家庭背景吗？真不是我说你，依我看啊，这孩子再喜欢可以都不中，他心里有咱们家话话，只要他们俩儿平安无事，我就知足了。” 熊丽丽挺难为情的：“妈，我不也是担心可以被那个小妖精给抢走了嘛，再说了，童话傻，心眼少，我这个当妈的不想多一点，她哪儿知道啊？” 沈湘皱起眉头瞪着她坐在沙发上往后一靠：“你是给他们添堵知道不？” “妈。” 沈湘站起来，示意她别说了，“回房睡觉去，别吵吵了。” 话音还未落，邱香从客房探头，恰好被二人看见。熊丽丽望着他的模样还有身高，琢磨了片刻，突然拍起手叫： “你是老邱？” 熊丽丽凑近了细看了几眼：“没错，我不会认错的，你怎么在我家啊？” 听这话，沈湘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邱香嫂嫂耨脑勺傻笑： “老太太，我跟丽丽一个小镇的，她爸妈我都认识，一开始做乞丐的时候多亏有他们家。” “老邱，瞧你，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居然一点变化都没有？”熊丽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变得又老又丑。 “哪有哟。” “对了，妈，老邱住在我们家，你怎么都不和我还有童小同说一声？” 沈湘也是顾忌他们两人工作忙，在学校操心的事多，自己能够做主安排的事就不想麻烦他们。 “既然认识最好不过了，时候不早啦，都回去休息吧。” 邱香往前走了几步，“老太太，丽丽，我出去一趟。” 熊丽丽拉住他：“这都什么时候你出去干什么呢？” “有事，你们也别着急，我会准时回来的。”说着，邱香走到门口，抬起手示意她们赶紧回去，随即开门出去。 夜已经深，马路上却还是川流不息，街道上偶尔也会有成群的人经过。邱香绕过花坛小路去来到李可以家楼下，正要走进去，发现不远处的草丛窸窸窣窣作响，本来也没有注意，结果刚抬起脚就看见有只黑不溜秋的东西从垮下钻过去，不等抬眼看清楚，那东西已经窜得不见了。 “到底是什么啊？” 邱香挺忌讳晚上看见黑色的东西，原地转了三圈，冲着脚底下吐了吐口水，两手一合上，对着那个方向念念有词。 五分钟才正式走进去，摁下电梯，等门开了一步走进去，双眼盯着变化的数字。 这时候李可以家中一片漆黑，秦春燕、李尚天还有李可爱被他提前支开去外婆家，而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过道上的风乘机而入，门偶尔与门框碰撞。 而屋内始终都陷入黑暗且安静的落针可闻。 咚咚咚—— 邱香来到李可以家门口，不知道门没有关，敲了几下。 就在邱香出声喊“家里有没有人”的时候，门，陡然间嘭一声合上，他被吓坏了，嘴里埋怨楼底下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再不敢继续久留，反身就冲进了电梯。 “嗯？” 两腿在发抖，顺手握紧了放在小腹上，眼睛盯着红色的数字，邱香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诡异的事——方才电梯旁并没有其他人，楼层数字虽没有变，可也没有人摁开啊。 狭小的空间，三面可以映出自己模样的墙面让他不敢直视自己，阖上眼着急等待“叮”开门的那一声，结果快到负一层时，电梯咣当几下晃动得厉害，停稳了，而门迟迟未打开。 那一瞬间，他完全傻眼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两手试图用蛮力去掰开门，浑身都在出力，脸被涨得通红，电梯门纹丝不动。摁下警报器也没有任何反应。 …… 与此同时，李可以家中所有的灯都被打开。 之前门外的动静也不是没有察觉，等他出去一看究竟，过道上并没有人。随即才返回屋子，把门锁了三道才放心去卧室。 “终于被我们抓到了！” 李可以面对的是眼镜蛇，在此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抓住那个碰过装疫苗箱的人，既是意料之中，也是出乎之外。 在场的人还有童话以及误闯误撞的左乐乐。 瞧着他们望自己的神情，眼镜蛇非但没有半分紧张，还刻意扬起脸冲着李可以不怀好意笑了笑：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上司？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样做，我完全可以炒你们鱿鱼是不是？” “你配吗？”童话特别直接，鄙视他，“上次说是借物来到这边，不是真正的你，那现在呢？”说着，手往他的胳膊上用力一拧，“活生生的人。” ------------ 109章 放你一马 “我近期研制出来的技术，怎么到了你们口里就变成了那么不堪？” “哦——”童话看他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抬起手毫不客气敲他脑袋，“早不研发晚不研发，把所有人都支走之后，异界部门就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啥都研制出来了，怎么疫苗就没有法子呢？” 说到疫苗，李可以的注意力不动声色就转移到了那几堆箱子上面，不等童话说话，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冲着眼镜蛇问： “我给你一个机会解释。” 眼镜蛇冷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现在抓到我也不能够把我怎么样。” 听这话的口气，李可以眉头皱起，牢牢牵住童话的手： “别以为我们心慈手软很好欺负，该狠心的时候，我绝对让你后悔说这番话。” 眼镜蛇知道李可以有这股狠劲儿，可一提及身处其他平行世界的签约研究人员也好，自愿入住的人类也罢，只要自己稍微动动手指头，他们就可以命丧黄泉。他不相信李可以和童话会见死不救，还敢跟自己作对。 果然如他所料，对两人的表情很是满意。 “再告诉你们一件好事，”眼镜蛇哪怕被绑了双手双脚仍旧高高在上的站起来，眉里眼里尽是对他们的嘲笑： “你们现在是阻止了我的计划进展，但根本没有妨碍到结果，很快，你们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说罢，仰天哈哈哈大笑。一副“你们输定了”的表情扫过二人。 这下之前所有的疑惑也就不攻而破，童话看见的那个熟悉背影，被邱香遇见之前就被勒脖子使其晕倒的凶手就是眼镜蛇。放出情绪化的肉球也是他。 他到底有什么计划，恐怕只有他自己的脑子知道，再者，能够如此张狂肆意的坦白，想必，离他想要的结果也就不远了。 若是普通的人类，李可以不会想不到法子去治他，但难就难在他变化莫测，肚子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坏肠子，手里不知道有多少不知的技术。 硬碰硬的话，绝对不可行。 左乐乐想起来了，只不过扭头看见李可以的神色，知道他不是个好惹的角色，也就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感谢的话也就不说了，毕竟你们也算是心甘情愿的为我的异界部门效劳， 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待在这边回到你们以前的生活节奏，到时候一切大功告成，我定会嘉奖你们。” 说得就像是两人巴不得得到什么似得。 童话被气得脑子顶直冒烟，转身去浴室拿来了搋子，直接往眼镜蛇脸上指过去，“知道你有洁癖，知道这是什么吗？” 眼镜蛇已经闻到了气味，满脸的抗拒。 “说，你到底你想干什么？” 哪怕是被恶心死了，眼镜蛇也不会屈服于一个小姑娘。 “不说是吧，很好，”童话顺手从背后拿出了马桶刷，对准了他差不过要秃了的脑袋双管齐下，“臭死你，哼哼，说。” “我……呕呕……” “老实交代，我也不想折磨你的。” “呕呕……我，我不说！” “童话，”李可以叫住她，把东西放回到浴室，折回来，“你走吧。” 左乐乐和童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同一时间望着他，异口同声： “没说错吧？” “没错，你可以走了。”说话间，他已经帮他解开了绳子，“马上走。” 眼镜蛇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后果，揉了揉手腕被绳子缠绕的地方，起身走了几步，煞有介事望着李可以咳嗽了几声： “你以为放过我我就回去了？” “那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马上离开这里。” “我不走。” 李可以拿起了手机，“那我只能够报警，反正你现在跟我们人类看起来什么没区别，被抓紧警察局待几天，对你也是多了一种新奇的体验。” 本担心他还会无动于衷，哪知，迟疑了几秒竟然还真走了。 不过童话不高兴了，怒瞪着李可以的背影，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怎么都想不通，为何把一个该千刀万剐的人给放走。 李可以回来关上门，发现左乐乐还在，抬起手拍脑门，责怪自己竟然把她给忘了，不过嘛，现在也不适合让她一个人回去。 “可以，那个人走了不是对你们的威胁更大了吗？” 这话说到了童话的心坎上，蓦地站起来指着他：“就是，她都想明白的事你怎么就那么糊涂，我恨不得把他给杀了，你……哎，烦躁！” “什么叫我连我都明白啊，童话你怎么说话了，这么没有礼貌。” “这都什么时候了，别跟我说礼貌两个字，对了，”童话冷眼瞧着她，“你，跟我回去。别赖在这里。” 李可以话还没有说完，拉着童话不准她走。 “有事和你商量。” 左乐乐跟着一起凑过去。 “你要干嘛？” 左乐乐憋屈极了，跺起脚指着玄关：“这会儿走不安全，留下听你们说说话，我又不会告诉其他人，就算是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 童话也就是随口说说，也没真的在意。 “大叔，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今晚我不让你睡觉！” “喔——”左乐乐没忍住，“你们继续，继续。”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他们已经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吗！？ 李可以并没有注意左乐乐的表情，望着童话：“首先呢，我们留不住他的，既然这样还不如放他走。只要他手机在一天，我就能有大致追踪到他的地址。另外，我们现在兵分两路，一是用来迷惑他，如果他暗中观察我们的话，二来，我们也好尽快的找到他到底干了什么？” “假如他只是故意让我们这样猜想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 童话沉吟了片刻：“现在也就这样了。我就担心格斯姐他们。” “是啊，一时半会儿我们肯定回不去，他们要是断了粮和水，该怎么办？” “格斯是谁啊？”左乐乐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不认识就对了。”童话回答得干脆，“大叔，还有话要说吗，我也该回去了。” “有事明天再说，”李可以松开她的手，“辛苦你们了。” 左乐乐忙不迭摇头：“才没有呢，可以，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够帮上忙一定要来找我，还有，今天我可不可以住在你这里。” “不行！” 童话扯过她的手拉到门口，“大叔，你别送了，我们走了啊。” 李可以执意要送他们下楼，分别时多说了几句，再走进楼道，发现另外一扇电梯仍旧停留在负一层，顺手摁了一下。 “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打开？” 担心电梯里面有人，李可以忙拿出手机联系物业，不过并没有打通。无奈之下，坐另外一扇电梯去地库。 “里面有人吗？” 李可以用力敲打旁边的墙，希望多少能够给里面的人一点反应。 “有人吗？” “听到声音请回答！” “……有……” 邱香含泪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扒在门上，“有啊，我在里面，求求你救我出去。” 隔着门能够听到细微的声音，李可以一喜，继续拍打墙，扯开嗓子：“你不要着急，我这就去找物业的人，稍等！” 李可以给父亲打电话要来了物业主管的地址，一路找到了三十七栋1707，连摁了几分钟的门铃，终于等门打开。 一听电梯出故障有人被困在负一层，小区电梯还在保质期之内，主管去书房找到了该公司的电话找人维修，不过虽然电话打通了，但对方只说明早六点一定会准时来此维修，说罢就挂了电话。 这个结果李可以已经很满意了，感谢了主管，忙赶回自己家。 有人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邱香也不至于跟一个小时之前那样绝望恐惧，再加上有李可以守在外面，愈发心安。 倒是在家苦苦等待的童话睡不着觉，听奶奶说邱香出门是九点半，可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迟迟不见人影，若是说到其他地方行乞也不太可能，他身上也没有手机。 转眼到了零晨两点，嘀嘀嘀，她收到李可以的消息：【老邱叔在我家，具体的明早告诉你，晚安。】 蹑手蹑脚回到房间爬到床上准备睡觉，熟料，左乐乐居然还没有睡着，爬起来还伸手找她借手机，理由是：我想给我爸妈报平安，可手机没电了。 呵呵呵，是睡之前洗了澡趴在床头上刷微博，还追韩剧来着？这会儿就没有电了？ 左乐乐见她不乐意我，立马装委屈：“行吧，不借算了，大不了让我爸妈担心一晚上，等我明天回去，呜呜呜。” “你怎么还哭上了呢？” “我怕我爸妈担心，你又不是我，当然不懂我的心情啦，呜呜呜，为什么我连借个手机都不愿因，就算我还喜欢可以，你也不用这样对我啊，呜呜呜……” “得啦，给你啦！” 童话拿她没有办法，可对方一得手就从床上跳下去，说是要去浴室打电话。 ------------ 110章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外面乌漆嘛黑的，为了能够看到童话和李可以的聊天记录，胆子都变大，一路摸黑到浴室，速速反锁上门，坐在马桶盖儿划开了手机。 “哼，跟我谈恋爱的时候嘴巴都没有这么甜，话话……呕，恶心！” “靠靠靠，居然还发这种卡哇伊的表情包，不是吧，李可以啊，你真够可以的！” “……好想骂人啊，通话时长相当于我们之前一周加起来的时间，哼，看来你们俩儿的感情还挺深的嘛。恶心！” “恶心，恶心，恶心！” 嘴上一面叨叨一面清除了还有微博上有关两人的所有东西。 “让你秀恩爱，死的快，我就等着你们分手的那一天！” 删够了，骂得痛快，左乐乐心里也就舒畅，起身开门，哎？门把手怎么拧都没有反应，动都不动一下，下意识就着急拍门： “童话，这门锁好像坏了。” “童话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叔叔阿姨，奶奶，救命啊！” 她这么一喊一闹，家里人都被吓醒了，童话跑得快，第一个到浴室门口，从外面拧门把手同样也是无用功。 童小同去拿来工具箱，直接把门给撬开，其他人也就吁了口气。其实他挺惭愧的，门锁之前就发故障，但给忘记了，这会儿真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左乐乐吓坏。 “孩子，没事吧。” 左乐乐确实是被吓蒙了，“叔叔……没，没事儿，我，我挺好的。”好不容易缓过来，看了眼童话，闹钟突然闪现一个想法，故意失手把手机掉在了地上。 “哦，不好意思啊，童话，我，我手软，真不是故意要摔坏你手机的。” 望着碎屏的手机，童话能够说什么呢，苦笑了几声，让家人回房休息，随后搀扶着左乐乐回去。 次日一早，左乐乐一觉睡到十点，换衣洗漱，自觉去饭厅找吃的，见饭桌上只有包子而白粥，另外配了一颗白煮蛋，顿时没有食欲。 沈湘戴着老花眼镜从卧室出来，看出来早餐不合她胃口，笑了几声，坐在老藤椅上，翘起腿：“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冰箱里面还有面包和果酱。” “奶奶，我一般吃得都是刚刚做好的面包……”话还未说完，察觉沈湘神色变了，忙改口：“奶奶您别操心我吃什么了，在您家借宿了一晚，希望没有打扰到你和叔叔阿姨，我得回去了，改天再来。” 人走到了门口，想到童话不在家，又折回来问： “奶奶，童话她人呢？” “哦，一大早上被李可以接走了。” 左乐乐神情大变：“……那奶奶，您知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啊？” “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你还是赶快回去吧。”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左乐乐也不好继续问下去，勉强挤出笑容转身离开。 这时，童话和李可以，还有物业主管一起等维修工，说好的六点，结果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影。 “主管，你把公司地址给我，我去找。” 主管也着急啊，抹掉了头上的汗，在备忘录里面翻找，正巧，童话看见另外一扇电梯下来，忙拍拍李可以：“大叔，应该是他们来了吧。” 电梯门开了，果真就是维修工。 “真不还意思啊，来得路上司机走错路，耽误了时间。” 另外一位紧接着说：“麻烦你们都上去等待。” 大约三个小时后，电梯恢复正常，邱香走出来的那一刻，腿都是软的。 “非常抱歉，先生您没事吧？” 邱香唇色发青，手掌在墙上，嘴巴还未张开，童话和李可以跑过来，他一瞧终于活过来似得，笑了笑，招手示意他们再靠近一点，结果两腿没有站稳，直接倒在了李可以身上。 “老先生您没事吧？” “希望你们也检查旁边的一扇电梯，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故。” “是是，李先生您说得非常有道理，我们公司也会尽可量的在最短时间之类维修检查其他栋楼的电梯，请你们放心。” 他这么说，主管松了口气，转身看向李可以：“如果这位老先生有哪儿不适，跟我说，我好像他们公司反映。” 邱香摆手：“我……我没事。” “好好，您没事就好。” 之后童话帮着李可以把邱香扶回家，端茶送水，给他准备吃得，见他狼吞虎咽，彼时相视而笑。 碗筷桌子归两人做，互相帮对方系上围裙带子，站在一起，看起来真像是已婚的小两口子。 “打你几个电话，怎么都不接？” “害，手机坏了。抽空我还得去买一台。” “不用，正好马上你生日，我送你。” 童话多看了几眼他的侧脸，扭头：“不用，我自己挣钱。” “都说了是生日礼物，不是白白给你的。” 迄今为止，童话没有收到过超过三百块钱的礼物，而且还是她一而再再而三警告了又警告程倾不许破费才这样。 “不行不行不行，我其实并不过生日，对我来说你就是白白送了好钱给我，我不能够接受。” 李可以灿烂一笑，把洗干净的碗擦干净后摆进了橱柜里面，转身冲着她指向油烟机旁边的粘贴画：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童话瞧了半晌，“一对恋人？” “回答正确。是我爸亲手画的，他们结婚前后家里很穷，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全部家当不是由那个人管理，而是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相互都记着，一起挣钱，攒钱，为以后做各种各样的打算…… 谈钱伤感情这话没错，但在我爸妈身上不是这样的，越穷的时候，我们家的日子越甜蜜。倒是现在各自有自己的店，平常见面少了，难免就喜欢拌嘴。” 说到这里，他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我也想永远这样的爱情跟家庭，钱必不可少，但绝对不是妨碍两人感情的绊脚石。” 童话听得眼睛红了一圈，佯装很热，双手给自己的脸扇风，背过身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模样。 他从背后抱住她： “我不会说甜言蜜语，更加学不会浪漫带给你惊喜，但只要你需要的，我也有，我就会都给你，没有也会创造出来给你。” “大叔，你嘴巴才不笨呢，我才是的，笨嘴笨舌，容易得罪人。” “好啦，到时候你就等着收礼物，什么话都不要说好吗？” “大叔，你对我这么好，我啥都没有。” “你看你看，刚刚跟你说道理一下子就忘记了，我可伤心了啊！”李可以抬起手点她的额头，“快擦擦眼泪，别哭了。” “是你犯规，我一时没有忍住。” “好好，嘴硬。” 李可以趁其不备勾住他脖子：“大叔，有你真好。” “这也是我想说的。” 邱香在厨房门口站半晌了，感觉跟看了一部爱情剧似得，望着他们你侬我侬，又高兴又心酸，自己这一大把年纪了，连个暧昧的对象都没有，人家小年轻感情这么好，羡慕啊。 童话瞧见了他，立马飞红了脸埋下头，李可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转身，结果看见邱香冲着自己比手势嘿嘿笑。 “老邱叔，您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啊。”童话撅起嘴抱怨，“哎呀，都出去吧，厨房这么小，容不下三个人啦。” 三人移步到客厅，童话手里还端着切好的苹果，放在木几中间后才坐下去。 邱香吃也吃饱，喝也喝足了，依旧叹气，要是不说的话，心里头跟扎进了刺似得不舒服，沉思了许久，几句话说清楚昨晚的事。 闻言后童话与李可以差点没有尖叫出声。 要知道，昨晚他们加上左乐乐为了逮住偷偷潜进来的眼镜蛇，不知花了多大的功夫，几双眼睛都是从头至尾盯着他。 到底是谁如邱香所说，等电梯卡住之后在外面狼嚎好几分钟，接着毫无动静。若不是如此，也不至于到现在一会想起那个声音，双腿忍不出发颤。 当时也挺晚了，孩子恶作剧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说是碰到了恰好在地库停车的户主，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发出悲壮的狼嚎之声呢？ 邱香盯着木几的眼睛直了，说话也不代表颤音，又想了片刻，猛地拍自己打大腿： “想起来了，我又想起来了。可以还没有来的时候，那人不仅乱嚎，还咳嗽，说，”顿了顿，使劲儿回想细节，“不甘心……对对，就是这句，‘我好不甘心啊！’” 话尾，三人几乎同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沉默了许久，童话开口了： “老邱叔，您别胡思乱想了，这会儿你平安无事就好，至于其他的，我们来想。” “没错，赶快回童话家吧，奶奶还有叔叔阿姨都担心你。”说着，李可以把他扶起来，扭头盯着童话：“你就在家等我。” 有那么几秒钟童话不想点头答应，因为害怕，怕电梯里面有鬼冒出来，但最后屋子里面依旧只剩下她一个。 咚咚咚—— “这么快的吗？” 童话拍拍心脏位置，兴高采烈去开门，却发现过道上压根就没有人，愣了几分钟，一阵风吹散了她的早已长长的头发。 “那边的窗户不是昨晚就锁上了吗？” ------------ 111章 突如其来的对话 多看了几眼，内心开始忐忑，两脚还是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先关好了下面的三扇窗户，接着是上面的，手刚刚伸长还未碰窗框，只见底下紧贴着墙头的地方竟然有一团长长的黑发在迎风飘扬。 “啊啊——” 当即就崩溃吼出来，摔在冰凉的地板上也不知疼痛，抬起头望着那唯一一扇打开还吹进风的窗户，硬生生被吓得掉眼泪。 叮，靠窗的电梯突然打开，正好童话就坐在对面地上，在她速速爬起来准备掉头的一瞬间，李可以见她的模样瞪大了瞳孔，刚要往前靠近，童话双手掩住脸。 “别，别过来！” “是我，童话，我是大叔。” 童话半信半疑张开了左手，从手指缝里面去瞧，见果真是李可以，红了眼，立马扑过去，抱住他指着那边： “大叔，头发……外面有人……” 李可以毛孔微张，轻轻拍她后背，把嘴巴凑近耳朵，轻声安慰：“别怕，大叔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童话吸了吸鼻子，“好长的黑发，大叔。” 安慰好了童话，李可以斗胆过去看了几眼，也确实是头发，不过不是长在人头上，而是一将近四十公分的洋娃娃。之所以挂在墙上，无非就是有一条透明胶带系在窗台钩子上，咋一看，确实能够吓死人。 要是让童话知道是那个小屁孩恶作剧，她非要把他的屁股打开花不可。 两人进屋，不多时，又有人来敲门，结果这一次和上次一样，依旧无人，倒是地板上躺着一封黑色的信封。 “暂时不看这个，童话，你跟我回房。”童话勾住他胳膊一起走。 “这些箱子怎么都拆开了？” 李可以等她坐在床上才说话：“担心被眼镜蛇动过手脚，想见检查一遍，不过无从下手。” 听着也有道理，童话也不懂要这么检查疫苗才合适，脑子里面有个声音似乎在说： “别着急检查，先看看那封信。” 随后她神不知鬼不觉拿起了那没有封口的兴奋，映入眼帘的红色条纹信纸，“大叔，我记得很清楚，老头那里有很多这种信纸。” “你确定吗？这可不是说着好玩的。”谨慎起见，李可以拿起来仔细打量，“我也没去过几次教授的实验室。” “大叔，我非常确定，”紧接着，开始念：“如果你们可以收到，那就证明我成功了一半。我是阿可蒂，你们不要太惊讶，眼镜蛇想弄死我，但他高估自己，太小瞧我了。 我现在不但活着，还离你们很近，有些事情光写在纸上不足表达我的感情，还有我所有的无奈和委屈。 可以，童话，我一直都非常看重你们，信封里面的钥匙你们一定要收好，千万别让他落在了眼镜蛇手里。” 李可以惊呆住，接过信封自己又重新看了一遍，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放过。 “大叔，老头一定有很多事想告诉我们，估计是怕被眼镜蛇截胡。” 李可以直点头：“好事，这是一件好事。我们有希望了。” “不，你们才是异界部门最闪耀的希望，你们的相信自己。” 童话使劲儿摇头，，解释：“我脑子非要我这么说。” “可以，你非常聪明，而且又稳重，唯一不足就是心思过于缜密，顾虑太多。恰好话话和你互补，你们两人现在就去找程倾，一起把现有的疫苗销毁掉。” “你是……” “没错，我就是童大同，以这种方式和你们沟通确实太过于诡异，不过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天，希望不会给你们心里留下阴影。” 李可以激动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害怕。 “童老师，不不，童教授，您的话我一定会牢记于心。”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童话和李可以隐约想到了眼镜蛇到底对疫苗做过了什么，该销毁的统统销毁。 接近傍晚，秦春燕和丈夫带着女儿回家，发现屋子里面尽是脏兮兮的泥巴脚印，刚要崩溃，迎头看见李可以扛着一只纸箱子从卧室里面出来。 “儿子你这是在家干什么呢？好好的家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妈，你放心，等我回来了，就和童话他们一起收拾干净。”说着，出门下去丢垃圾。 一听到童话的名字，秦春燕的气消了几分，随后又看见程倾也在，心情变得微妙。 “哎唷，你们两个人喲，跟掉进了泥塘里面似得，哎，阿姨给你们去找衣服洗澡。” 当着孩子的面，李尚天望着满地脚印只能够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佯装口渴去厨房找水喝。 “叔叔，不好意思啊，我和可以在清理东西，外面又刚刚下过雨，脚底板就不小心沾上了泥巴，您别生气。” 童话轻言细语，入了李尚天的耳朵，他老人家听着舒服，笑了几声： “我不爱生气，倒是你们，快去洗澡，”说着，指着一方向，“这边，那边都有浴室，你们赶紧去。” 李可爱就纳闷了，他们都洗了澡，这地板谁拖啊？ “咳咳咳，可爱，你过来。” “爸，那个我下去跟我哥哥帮忙。”话音落，转身一溜烟就跑出门。 半路上遇见了李可以，她拦住他问： “你们仨在家扮家家也不找我玩，过分了！听说还带上了左乐乐，哼哼，更加过分了！” 李可以哭笑不得：“嘴巴撅这么高，小心变丑。” “哎，哥，你别着急上去啊，”李可爱紧抓住他的手不放，“嫂子和程倾在洗澡，你上去了也就是拖地板挨骂的份儿，陪我在下面坐坐吧。” “这么？有心事啊？” “哥，我都听沈奶奶说了，为什么你不跟咱爸妈坦白呢？” “……”李可以当然想了，若是父母没有那个承受力怎么办呢？ “哥，这个我就得说说你了，爸妈平时总是惦记你。首先声明啊，我可不是吃醋才这样说的。你以前在医院被病人差点砍伤了，从那之后他们就特别怕你出事。当着你的面，妈憋着不说，爸爸就跟别提了。 我说万一哦，万一你出事了，到时候我怎么跟爸妈解释？” “你什么都不要说。” “可你忍心让爸妈一直蒙在鼓里面，他们该有多伤心啊。” 再说下去，李可以那颗沉甸甸的心愈发沉重。 “可爱，你长大了，以后替哥哥多给他们分担，别再淘气，故意跟他们抬扛，答应哥哥。” 李可爱忍住眼泪伸出手：“除非你答应我不准不回来！” 迟疑了几秒，李可以笑着勾住她的手指头：“好，哥哥答应你。” “妹妹也答应你，以后我会做一个懂事乖巧的孩子，考上一中，让爸妈还有哥哥为我骄傲。”说着，破涕为笑。 “哥，你羞羞脸，这么大了还哭。” “谁说长大了就不可以掉眼泪，你这孩子，有够霸道的。” “略略略，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好，以前是我太混蛋了，居然还跟你争风吃醋，闹了好多笑话呢。” “亏你还知道。”李可以抬起手擦干她的眼泪。 异界部门—— 眼镜蛇盯着电脑看了整整一宿，情况和自己想象得有点出入，人是困得不行，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只不过走了几步，躺在几乎摊平的躺椅上，盖上了毛毯子一下子就入睡。 这时，单耐按照他的吩咐，把各个走道还有出口带着黑巨人一起巡逻了一遍，确定没有情况之后便是去监控室找眼镜蛇汇报，不知他这会儿睡得正沉，一群人聚在门口席地而坐，有的靠墙打瞌睡，有的背靠背窃窃私语…… 不多时，室内传来滴答滴答的响声，随之，有几个鼻子特别灵的人说里面在烤肠，独有的肉香嗅着口水不由自主在口腔内直打转。 这些人早上吃得都是粗茶谈饭，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奈何，先前敲门无反应这会儿没有人再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单耐不想在兄弟面前做一个胆小鬼，斗胆抬起手敲了几下，仍旧没有回应，咬咬牙，双手使劲儿一推，门，竟然还开了。 “啊……” 有人快速捂住了那人的嘴巴，顺而冲着单耐使眼色。 之后映入他们眼帘的是：眼镜蛇蒙住毯子一动不动，在他数手臂远的桌上五台电脑屏幕中几乎同时播放一群狂魔群舞的人在那厮打。 单耐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快速把门合上，回过身冲着其他人打手势，刚走了没几步，他的呼叫器响了。吓得他忙用衣服把它死死地捂住，等走得远了些才接通： “老大，有什么吩咐？” “马上来监控室。” 单耐迟钝了几秒：“好，我马上就去。” 其他人都盯着他，有人问：“老大会不会发现我们偷看监控室啊？” “嘘嘘嘘！！”单耐毫不客气去抓那人的嘴巴，“再说这种话，看我不把你嘴巴给撕烂，听到没有啊？”嘴上这样说，心里又怎么会不害怕呢。 被他这么一警告，其他人立马不做声，纷纷离开这里避免有麻烦。 单耐原地站了快五分钟，吸气吐气，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小碎步跑到了监控室门口： ------------ 112章 替我好好活着 “老大，我来了。” “门没有关，你自己进来。” 单耐夸张地喊了一声：“真没有关啊，老大，”边说边凑过去，“小的跟您提醒一句，我们一群人都在别处巡逻，虽然吧，这里就我们，但还是为了安全起见，老大以后一定要关好门。” 眼镜蛇没有戴眼镜，眯起狭长的眼睛打量他： “今天怎么有这么多废话？” “……我，我就是想提醒一下老大，没其他意思，老大您也不用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您有找有什么事吗？” “这把钥匙你拿着，”眼镜蛇仰起头，“现在就去把柯一还有陈带去这个房间。” “做什么呢？” 眼镜蛇扬起一边的嘴角邪笑，但但把手比在自己脖子上，单耐自然看得懂，不过不确定这样做好不好。 “你还愣着干什么？” “老大，这个时候您正需要人手，要是把他们”单耐发出“咔嚓”一声，“会不会不妥呢？” “你是主管还是我，到底是你的话重要，还是我来决定？” “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说着，把钥匙塞进了衣服内层的口袋里面，对着他作揖，转身就去押人去ZZ9房间。 柯一和陈被关在这里已经有十三天，各被绑在一只二手木椅子上，一天能够吃一顿已经非常满足，两人瘦了好几圈，咋一看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他们是他们。 单耐往门口一站，“雄赳赳气昂昂”打开灯，故意把可分离的灯泡对准他们的眼睛，做作的往地上吐口水： “喂，你们醒醒！” 话音还未落，弯下腰托盛满水的盆子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冲着他们伤痕累累还未结疤的脸上泼去。 “老子叫你们醒醒，再TM睡觉，再抽你们几百鞭子！” 柯一和陈不是困，是疼得受不了昏迷过去。双眼皮就跟灌了铅似得，抬不起来，到头来被单耐硬生生给扯开，碰到了伤口，立马惊醒。 “宝弟，把餐盘端进来。” 被叫到名字的黑巨人一脸无表情，放下餐盘就转身出去。 单耐用脚指着那两碗加了肉还有荷包蛋的拉面，“想吃吗？”望着他们的馋的模样，笑得很大声，“我给你们松绑，吃了这碗面，你们也好上路。” 两人现在眼里只有吃得，单耐的话权当做是一阵风吹过，迫不及待的抓起筷子狼吞虎咽，哪怕汤汁溅到伤口上染得搔心搔肺的痛也不碍事。 在单耐眼里，二人就像是饿疯了狗，闲来无事用脚去踹他们屁股，还会故意踢碗，让汤水洒出去，见两人冲着自己龇牙咧嘴，非但不恼，还乐呵呵鼓掌。 “够啦，再舔下去碗筷都要被舔没有了，”单耐扬起手里的鞭子用力抽打在早已腌臜的地毯上，毛絮飞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一碗面对于柯一和陈来说不算多，只不过是饱了三分，精神气倒是因为瞧见单耐那一副小人得势的模样握起了拳头，见长了好多。 “喲呵，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啊？死到临头了就给老子学乖点，到时候我也让你们痛痛快快得走。”边说边掏出了两把程亮程亮的弯月刀： “咳咳咳，你们呢，要怪就怪眼镜蛇去，是他命令我来去你们性命，送你们去西天取经。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认识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兄弟情分，也挺同情你们的。不过……” 说到这里，仰起头嘲笑：“谁叫你们脑子不好使，非要去帮李可以那小子，要不是老大聪明，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干啥。” 柯一清了清嗓子：“你说得对，咳咳咳，我们是蠢，要是早点站在李可以和童话那边，我们也不会被你们这一群小人关在这里受折磨！” “就是，你单耐不就是仰仗着背后有眼镜蛇给撑腰才这么嚣张跋扈吗？告诉你，总有一天啊，你的下场会比我们更惨，啊哈哈哈。” 陈越说越起劲儿： “单耐啊，你要是不想被眼镜蛇对付，现在放了我们，我们一起逃走怎么样？” 望着单耐那样儿，柯一怪陈多嘴。 “单耐！快点，老大开始催了。” 宝弟在外面提醒，末了，随手把门带上，转身就走了。 柯一眼睛尖，给陈递眼色，两人继续激怒单耐让他发怒，挥舞鞭子也好，砸板凳也罢，场面越是胡乱，他们就愈发高兴。 终于，等到了一个绝好时机，两人协力用头去撞单耐的腹部，随后相继逃出去。 单耐意识到自己把事给办砸了，不敢第一时间报告给眼镜蛇，速速联系宝弟让他把ZZ9附近的入出口全部堵住。 偏巧宝弟肚子疼，通知到的黑巨人都想偷懒，最后赶来了三人，气得单耐当场恨不得吐血。 “你们几个不管怎么做一定要把他们俩儿给我抓回来，一定一定要，不然我锤爆你们的狗头！” 与此同时，柯一和陈两人相互搀扶下一路跌跌撞撞绕到了后门附近，可离着三道口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不行了，我不行了，”柯一推了一把陈，“我实在是跑不动了，你，你赶快逃。” “不行，我不能够丢下你一个人，”陈给他擦干，把自己唯一一块还比较干净的衣服扯下来，抱住他正在淌血的手腕，“柯一啊，咱们一定要坚持跑出去。” “好兄弟，我是真想跟着你一起逃出这个鬼地方，但我是真不行了，”柯一把手松开，腹部那块的血就跟下雨似得往下淋，“听兄弟我的话，逃出去，好好活着。” “不……不行的！” “咳咳咳，有什么不行，替我活下去。” 说罢，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柯一猛地把他推开，五官在抽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陈知道，那是他叫自己赶快跑！ “好兄弟……等我出去找到了李可以，马上就来就你，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啊！” 陈咬紧牙关玩命似得跑啊跑，牙龈渗血，嘴唇也给咬破了，两行热泪不断往下淌。身后一直传来兄弟的惨叫，但更多的是：“陈，你要活着，替我多看看外头的世界。” 泪水早已打湿了眼睛，耳朵里只有柯一的声音，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来，终于跑到了三道口，跳进甬道，整个身子都凉了。 “你……” 闻声后，陈吓坏了，本能反应缩成一团然后抱住头：“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能够死，求求你……啊呜呜，求求你放过我……” “别担心，我没有要伤害你。” 陈认出这个声音，蓦地抬起头看过去：“……你，你是……” “我是格斯，嘘嘘，别说话！”眼疾手快，捂住陈的嘴巴，两人的身子同时往后移动。 “那边找过没有？” “找过了，没人。” “哎，柯一那小子被打死了尸体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够就躺在储物间里面吧。” 陈顿时红了眼，咬住自己的手掌闷头大哭，格斯的手还搭在他热乎乎又湿漉漉的肩膀上，见他如此，把这笔账一起记上，到时候统统都还给眼镜蛇！ 等外头没有动静，格斯依旧不敢轻举妄动，盯着唯一有亮光的口子小声说： “再喷一些绿液在身上，免得我们出去后，他们嗅到气味找到我们的轨迹。” 陈知道自己身上有一股儿浓浓的血腥味，接过格斯的小瓶子全身上下都喷了一遍，还有附近也都喷过，“谢谢你。” “用不着客气，之前多亏你们往夹缝里面丢粮食袋，好了，不多说，你跟在我后面一起出去。” 陈两腿发软，小心翼翼问：“我们就这样出去安全吗？” “你要相信我。” 紧接着，两人来到了三道口，之前格斯跟着李可以一起回去，具体有哪些操作她都知道，也都事先做好了准备，趁着现在这里没有黑巨人看守，再不离开的话，留下来只会愈发危险。 而叫她担心的是：如果眼镜蛇把通往人类世界的通道口在里面给封住了，那便是最糟糕不过的。 好在担心只是多余，耗时了四个小时，格斯带着陈来到了童话和李可以的世界。 “你现在浑身都是伤，我得找一个地方给你包扎，”说着，格斯环顾一周，拉着他的破袖子朝着一无人的广场走去，“坐下来。” 周围的一草一木，马路还有高楼大厦……看得陈眼花缭乱，一时忘了疼痛，指着对面跑来跑去的车辆问： “格斯，那边跑得飞快的东西是什么啊？” “车辆，一种交通工具，水里游的，天上飞的，悬浮的，还有地底下的，全都有。到时候等你好了，有空的话，带你去看看。” “不了，我得回去找到柯一。” 格斯故意把自己的包一丢，板着脸：“你回去就是找死，柯一都已经……” “都是我的错，单耐那个混蛋什么时候把柯一的肚子打穿了我都不知道，要是再让我看见他们，我绝对要和他们拼命！”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拿什么拼？”格斯放缓了语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李可以和童话，让你养好伤，以后还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你就别内疚自责。” “好，等你们那天要回去，一定要带上我！” 格斯没再搭理他，低头盯着手机，给童话发消息：【我在你们世界，现在有空吗？】 ------------ 113章 有了家的感觉 十分钟，三十分钟…… 陈肚子好饿，也不敢向格斯开口，殊不知她早就看出来，但身上又没有这里的钱币，暂时只能够等童话和李可以回复自己的消息。 “伤口现在还疼吗？” “不疼。” “你和柯一被关在那个地方其实因为我们，抱歉，让你们受苦了。” “不不，不是这样的，”陈解释，“我们总是受人欺负，不过真没有想到眼镜蛇会那么狠心，居然叫单耐来杀我们。” “你确定是眼镜蛇的意思不是单耐自己？” “嗯，我很清楚，单耐他脾气爆，心狠手辣，但我们是被眼镜蛇关起来的，他不敢对我们真得下手。眼镜蛇他太坏了，幸好碰到你，不然，我或许也没了。” 与此同时，异界部门那一边单耐没找到陈，这会儿正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去找眼镜蛇坦白，思来想去，他终于决定还是硬着头皮报告。 殊不知这时候眼镜蛇正在发愁，一见他灰头灰脸的出现在眼前，知道准没好事，压下脾气，耐住性子听他讲完，说罢，勃然大怒，拍起桌子怒吼： “找不到人就不要回来见我！” 单耐吓得连连说是，转身就冲出去，召集所有黑巨人马上去搜查，结果不出几分种又被眼镜蛇叫回去。 “留一半人给我。”说着，起身拿上了后门的钥匙，“你可以出去了。” “是是。” 单耐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满脑子都在想陈会躲到那里去呢，不知不觉一个下午过去，别说陈了，就连一只苍蝇蚊子都没有发现。 他现在很清楚眼镜蛇一定会惩罚自己，早点去找他认错求情的话，兴许还有点用。蹲在监控室许久，迟迟不见人，后来还是跟着眼镜蛇的黑巨人说他在夹缝里面寻人，一时半会儿回不了。 “夹缝里面找人？” 单耐迷惑，“那个鬼地方还可以藏人？对了，陈会不会也躲去哪儿了？”这样一猜测，心里莫名好受一些。也不再苦苦等候了，抹掉了脸上的汗水先去填饱肚子。 他没走多久，眼镜蛇怒气冲冲从夹缝回来了，首先就让人把单耐给叫来，当面问他： “各条走道上的监控怎么不见了？” “……” 他不说，单耐还没有发现，把头埋进了衣领里面不敢说话。 “你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吧，让你带一群人从早到晚只不过是巡逻检查而已，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手把手的教你？你现在去把他们都喊来。”最后半句话是冲着守在外面的黑巨人喊。 不多时，监控室外面的走道上挤满了黑巨人。 “我现在报一个人的名字后就走到我面前来。” 眼镜蛇花了数小时的时间并没有问出一个满意的结果。 “废物，一群废物，留着你们除了吃饭偷懒还会干什么！？”一语罢了，留下单耐还有几个身材最为壮实的，剩下的人全部都被关进了ZZ9房间，强制性给他们节食。 并且仍旧是由单耐用鞭子定时抽打。 忽然之间，他似乎明白柯一和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眼镜蛇望着仍旧伫立在原地的单耐，紧绷着一张臭脸发问： “你这是不满意我的决定？” “不不不，小的不敢这样想。就是……” “就是怎么样？” “您会不会到最后也让我把他们给杀掉啊？”单耐不敢继续往下说。 “你害怕了？” “是。” 眼镜蛇冷笑：“要做大事的人必须要心狠手辣，你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学习的地方一样都没有学到。你再这样虚度时光，到时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单耐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睛，第一次在眼镜蛇的双眸里面看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的杀戮感。 “你也别愣在这里了，赶紧去把柯一的尸体送走，什么地方，你应该清楚。” “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 夜幕降临，条条街道无不是热闹非凡，大排档，还有餐馆里面飘出来的香气，直让格斯和陈嘴馋。 都这个时候了，两人居然仍旧没有任何回应，格斯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把自己给删掉，正焦头烂额，忽见一女人推着车停在附近，一手抓着面饼，一手拿着小铲子，两手合作，很快就吸引了几位客人来光顾。 陈都要被饿死了，瞅着那些排队的人，萌生了一个念头，冲着格斯小声说： “要不，我们偷人钱去买东西吃吧，再这样下去，我真受不了。” 要不是看在他浑身都是伤的份儿上，巴掌绝对会准确无疑地落在那张说傻话的嘴上，瞪了几眼，转过身： “我手机没电了，现在要是离开的话，他们来了也找不到我们，你都没有被打死，不可以被饿死！” 陈看着他们吃愈发难受，干脆背过身咬着嘴唇叹气。 “你想吃吗？” 一个脸上挂着笑容的孩子停在陈面前。 “我……我……” “给你。” 孩子爸爸走过来扶住小家伙儿，“看你们在这里坐了很久，瞧着像是出过事的样子，要不要我报警？” “不用了，先生，我们在这里等人，谢谢你。” “哦，这样啊。”孩子父亲转头看向陈，“孩子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谢谢你先生，我确实非常饿。” 后来孩子父亲又去买了一份煎果饼子，还有两瓶脉动给他们，格斯警惕性很高，婉拒了他的好意，而陈暗地里捅她，双手把她的那一份拿回来，鞠躬向陌生人致谢。 “我们现在都快饿了，还管得了什么有毒没毒，真的假的，格斯，你不吃好歹也得喝口水。”说着，陈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拍拍自己胸膛，“你看我，一点事都没有。这里的人真好，又不认识，还给我们买吃的买水喝。” 格斯盯着手里的水瓶，“是啊，这里的人确实挺好的。” 嘀嘀嘀—— 格斯的手机终于有了动静，但消息没有看完就自动关机。 “哎，真是的，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格斯被气得不轻，恨不得把手机给砸了，幸好陈伸手拦住了她。 “格斯，我们现在是不是还得等下去啊？” “废话。” “听说你来过这儿，为啥不知道他们家啊？” 格斯能够说自己路痴吗？当然不能啊。 “我们都不沾亲带故的，就这么上人家家里面，换做你你高兴吗？” “倒也是哦，哎，李可以和童话今天一定恰好有事，不然也不会这么晚才回消息，你是说不？” “没发现啊，你话这么多啊？” “不好意思，那我不说话了。” 话音刚落，李可以瞧见了格斯他们就坐在广场旁边的长椅上，回头叫上童话一起跑过去。 “哎……你们……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啊？”童话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格斯佯装生气，故意扭头不去搭理童话，只有李可以问到自己的时候才说几句。 李可以开车出来，回去的路上，除了陈感叹以外，没有人出声儿。 眼看这就要到小区，童话突然坐直了，煞有介事咳嗽了几声： “大叔，格斯姐肯定是要去我家住的，呃……陈同志的话，拜托你了。” “童话啊，不好意思。” “害，跟我们客气啥啊，大叔，你说呢？” 李可以也正想说呢，只不过被童话抢先了一步，陈浑身都是伤，送进去医院检查也不是很妥当，家里有设备，也有药箱，给他治疗绰绰有余。 “不过，现在还是先去我家。” 不用李可以解释，其他人都心知肚明。突然带两位陌生人回家，等电梯的时候，李可以和童话一起绞尽脑汁在想理由，叮一声，两人几乎同时走出来。而陈吓坏了，被格斯提溜出来。 “待会儿我和童话坦言你们是我们的朋友，但因为有事，暂住一段时间，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格斯没有，陈愈发摇头表示自己怎么样都可以。 两个小时之前秦春燕做了一桌硬菜，满心欢喜等丈夫孩子还有童话来吃饭，两眼盯着挂钟看了这么长时间，儿子和童话就是不出现，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胸口淤积了情绪，可怜了丈夫和女儿都跟着没饭吃。 这会儿终于见他们人影了，怒火蹭蹭蹭窜到了头顶，正要发火，瞥见童话后面多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姑娘，还有一位跟乞丐似得满身伤的黑伙子。 “妈，我跟童话去接他们了，太着急就没有回你电话。” 秦春燕对着儿子冷眼哼了几声，冲着客人露出笑容：“快去洗手，等我们把饭菜都热好了就可以吃饭了啊。” 一听到吃饭，陈两眼冒金光，忙跟着李可以去浴室洗手。 不多时，秦春燕解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喊：“孩子们快出来吃饭啦。” “瞧你饿得哟，多吃点，不够的话，阿姨再去煮饭给你炒菜啊。”秦春燕望着陈，莫名心疼，很想知道他到底饿了多少天，跟从地牢里面放出来似得，“可得仔细里面的鱼刺啊，别着急，慢慢吃。” “大婶儿，您做得菜真好吃，我这辈子算是没有白活了。”陈边哭边扒饭，腮帮子鼓成了皮球，“也谢谢李医生和格斯，没有你们，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 114章 今天的月亮好圆呢 格斯感动之余还有些尴尬，解释：“阿姨，他受了很多苦，您别介意。” “哪儿能够介意呢，”秦春燕用公筷掐断了鱼头鱼尾，把鱼身分成了两半，一半给陈，另外一半夹进了格斯的盘里面，“你也太瘦了，多吃点啊。” “谢谢您。” 童话和兄妹二人交换了眼色，仿佛是上被遗弃的孩子，想吃了只能够自己吃，三人相互夹菜，报团取暖。 “小伙子啊，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千万别客气。”作为一家之主，李尚天发话了，李可以和童话听着舒服。 吃完饭，秦春燕去儿子房间亲自给陈找了一套适合他穿的衣服，之后等他擦净了身子让李可以送去浴室。 若不是亲眼看见他身上布满的伤痕，李可以难以相信一个人的皮肉竟然会饱受如此折磨，两人保持沉默，直到一起出来，秦春燕已经做好了准备，催促他们赶紧出门。 童话故意落在后面与李可以并在一起手，小声告诉他：“阿姨非要我们一起出去逛超市买东西。” 也是，这是母亲的最爱，加上她今儿心情不错，估计到时候结账都得花很长时间。李可以淡然一笑，顺势牵住她的手进电梯。 超市并不远，路程也就五分钟，偏暖色的灯光很亮，宛如白天，每一个区域都有很多人。 陈下意识靠着李可以走，这种场面他第一次看见，紧张又好奇，望着林林总总的商量，忍不住伸手去碰。 “你们年轻人自己逛，我和你们叔叔去看看生活区。” 秦春燕喜上眉梢，众目睽睽之下破天荒挽起了李尚天的胳膊把他拉走。 “我就在这里站一会儿，你们去逛吧。”格斯不必把心提到嗓子眼，终于松了口气。 童话偏不走，拉住她的手不松，“干嘛啊，要逛的话，当然是一起啦。陈，你想吃了什么，喝什么，随便拿，我来请客，格斯你也是哦。” “你这口袋里面能够装多少钱？”说完，丢下一个白眼，故意拉走了李可以。 不是格斯故意要打击童话，虽然她没有在这边生活过，但有些事情还是从程倾那里了解了一些，在校大学生不向父母伸手要钱已经很不错了。 可童话又不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望着两人毫不犹豫转身匆匆离开的背影，从鼻孔里面哼了几声，拉上陈故意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而这时李可以正在折回来的路上，在摆满了沃柑的花架旁边并没有看见童话他们，仰起头四处寻找。格斯见状拍拍他的后背： “别找了，我有话想和你说。” 李可以蓦然低下头望着她：“那边的事不适合在这种场合说。” 格斯连续翻起了好几个白眼，两手用力搂住胳膊，一脸“我对你无语至极”的表情摇头： “我是那种只知道谈公事的无趣女人吗？” ……如果说实话的话，李可以的回答：是。不过嘛，就眼前对方瞧自己的表情，不好直言。 “边走边说。” 格斯飞快地瞪了一眼，走在他右手边，低声： “童话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大概就是从夹缝回来途中吧，我也没细问。你不是说不说这个的吗？” 格斯稍微抬头伸手拧他的胳膊，“就这一句也不行吗？” “……” “看叔叔阿姨看她的眼神，似乎很满意，你是不是很高兴？” “当然了，”李可以直截了当，“等时机成熟之后我就向她表白。” “敢情现在还在暧昧啊，你们发展的速度未免太慢了吧？”格斯早已为两人已经交往。 “这事不用着急，再着急也没有用。” 格斯眯着眼睛望着他点头，“我现在把童话当做我妹妹，你如果要伤害她，我绝对饶不了你。” 李可以很高兴她能够这么说，粲然一笑：“不会有那一天。” 两人正聊着，格斯忽然停下来拉住他的袖子，“一点钟的方向有人在盯着你。” 李可以不动声色看过去，发现竟然是左乐乐，低头解释：“是我前女友。” “哈？”格斯大吃一惊，转过身发现那个女生走过来了。 “可以，这位是谁啊？” 格斯上下打量她，颜值、身材还有说话的口吻和语调都和童话截然不同，不禁怀疑李可以的审美到底是现在出了问题，还是从前？ “你好，我叫格斯，是他非要要好的朋友。”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啊，”左乐乐凑近了李可以发爹，“童话妹妹也认识吗？” 说曹操曹操到，左乐乐见她一点都不吃惊，反而还很亲昵的靠在格斯身上，不禁咋舌。 “我都找你们一圈了，你们到哪里去了啊？”童话出了一身汗，身后的陈推着满满一车好吃的东西笑嘻嘻的，最后才看见了左乐乐，“这么巧，你也来买东西。” “呃……是啊，好巧哦。”左乐乐怕被李可以多想，转身要走，但被格斯叫住了： “你先别走，你一定还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左乐乐看了眼李可以，又仰起头去看童话，“什么意思啊？” 格斯走在她面前，“他们俩正式交往的日子，你这个前女友就不要再创造偶然事件出现在他们身边。你的底子也不差，犯不着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除非你很想做三。” “格斯姐你……” “童话别害羞了，都什么时候了，不要遮遮掩掩的。也不是我说你，李可以，是男人的话就得处理好现任和前任的关系，别来什么藕断丝连、暗度陈仓！” 左乐乐知道自己的目的被格斯这个女人一样看穿，佯装无辜状哭起来，结结巴巴跟李可以解释，说自己从未有过这种龌龊的想法，以后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说罢，转身就跑，还故意往人身上去撞，摔在地上，丢去道歉冲出去。 从头至尾看起来就像是格斯，甚至包括童话他们对左乐乐做了什么似得，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逼得他们不得不结账离开。 李夫妇全都看在眼里，有些事虽不太明白，但秦春燕看得出来，格斯是为了童话，而左乐乐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这么一闹，李可以对格斯无言以对，追上童话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两人绕远路走了十分钟，李可以终究没法一笑而过，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牵着她的手停在一棵香樟树旁边。 “童话，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童话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童话？” “不愿意，大叔。” 握住她双臂的手瞬间掉下去，李可以下意识低头舔了舔嘴角。 “大叔，好多事都没有结束，就算结束了我还要继续完成学业直至毕业，叔叔阿姨都盼着你结婚生子，你也三十多岁了，我不想让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一直等待，如果到时候发生什么的话。 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不想那么自私。大叔……你身上的优点和我缺点一样，数都数不完，是我配不上你。 所以……所以你应该……” 李可以一下子抱住她：“说什么傻话？没有了解你之前，我本来就打算四十岁之前绝对不谈恋爱，这事我爸妈还有可爱都知道。他们尊重我的决定。 你耿直，仗义，虽然偶尔糊涂，但你其实很聪明，果断，乐观又开朗。别说什么配不配得上的话，硬要说，也是我配不上你！知道吗？” “才不是呢，大叔你别拿我智商开玩笑，我成绩向来不上不，还有人讽刺我是半吊子呢……” 李可以怒了，提高了音量：“考试成绩算得什么？相比之下，你难道就那么想放弃我吗？” 童话委屈、难过，不争气的眼泪往下直掉：“才不是呢，能够遇见大叔，奶奶说是我前世做了好多好事才有这么好的运气，我才舍不得你呢。” 这一瞬间李可以仿佛看见自己破碎的心脏自愈了。 “傻丫头，请你以后都不要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为什么？” 李可以吻着她的脸颊，抱住她，“你想把我气死吗？” “不想，大叔，你弄疼我了。”童话吸了吸鼻子，不小心把鼻涕滴到了他的衣服上，“大叔，鼻涕……” “没事，反正你不说我也知道，就让我这样抱着你。” 良久后，两人仍旧抱着。 “童话，重新给我一个答案。” “嗯。” “确定了吗？” “嗯嗯，确定以及肯定。大叔，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你不高兴的话了。” “但愿你说到说到，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俩儿都要好好的。”说着，李可以把头故意埋进她的脖颈内，“有我在，不要害怕，有什么委屈伤心的事，都来告诉我。” 童话抱住他的腰：“大叔，你也是，有什么事记得跟我们商量，别总是埋在心里。” “好，答应你。” 两人舍不得松开彼此，手牵着手往家的方向走。 “今天的月亮好圆呢。” “是的呢，童话，”李可以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我对左乐乐真没有任何感情，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大叔，你不说我也知道。” ------------ 115章 哎，难以死心 李可以顿了顿，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告诉她：“回去了，别怪格斯，她也是为你着想。” “大叔，我也知道。一开始吧，我确实是脑子差跟筋似得，还总是把你们想成那种关系，怪不得那时候你会凶我，我现在明白了。”童话自己把自己给逗笑了，“格斯姐是真心喜欢你的。”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李可以刮了刮她的鼻头，“就像是阿洛泽喜欢她，可她就是喜欢不起来。我也是，我心里只有你。” 两人迟迟不归家，秦春燕着急了，生怕两人吵架翻脸，不顾李尚天的反对也要出门去找人，刚出门还没有走几步，看见两人手牵着手从电梯出来，始终悬着的心总算是可以放进肚子里面。 其实格斯也怕两人闹矛盾，毕竟李可以的性子她多少了解一些，没有事先商量就打破他的原计划，换做是自己，无论是朋友还是谁都会跟他生气。 瞧他们两人冲着自己笑了笑，她不禁也扬起嘴角，转头小声告诉陈不要再吃了，赶紧跟她去李可以房间。 “让你们担心了。”李可以摊开折叠桌放在地毯上，“我和童话……” “知道啦，终于看见你们正大光明的手牵手。”格斯是真替他们高兴，“可以，抱歉。” “都过去啦，格斯姐，陈，你们倒是说说，怎么突然来到这边的？” 这也是李可以想问的问题，目光随即落到了张开嘴准备说话的格斯脸上，听完前因后果，还有陈所说的一切，胸口好似被石头猛地捶打了一顿。 他和童话难受了半天，尤其是童话，一想到柯一被活活打死就拼命的忍住自己的眼泪。 “李医生，童话，我陈一定要给好兄弟报仇，但我脑子不好使，胆子也不够大，以后只要有用的得上我得地方，你们尽管吩咐，我……我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不用他说，童话他们一定会给去世的人一个交代。 暂时还未联系上阿洛泽和罗威，时候不早了，童话带着格斯回家休息。 次日早上七点半，童话和格斯睡得正香，这时程倾带着亲戚送来的柑橘来这里，听沈湘说起格斯的事，他想都没有想什么，放下橘子就跑到了李可以家。 正好，李可以刚准备打电话找他，见到人后赶紧把他拉进房间。程倾发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本以为是童话，结果看清楚脸，指着他不禁喊： “大哥……他他他他怎么来了？”说着，搬起凳子对着床尾，“你别别别起来！” “橙子，你认错人了，他是陈，不是其他黑巨人。” 被他这么一说，程倾仔细看他五官，放下椅子的同时笑了笑：“也是，我眼拙，不好意思啊，陈。” 李可以示意他继续睡觉，拉上程倾过去阳台说话。 “马上去找你爸妈，让他们能够搬出去住就搬出去，实在不行的话，一定要叮嘱他们不要和陌生人接触。” 童话一家人都已经知道实情，李可以父母虽还被蒙在鼓内，至少他人在家可以照顾他们。程倾就不同了，警觉性稍差，万一眼镜蛇佯装成其他人骗他什么的，一有危险就麻烦。 “等你回来了，我再告诉你原因。” 程倾信得过他，坚定点头后马上离开。 若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谈何其他？ 日子越是平静，他们的心就愈发紧张，好担心这一切将会是暴风雨之前诡异的宁静。 又数隔几日。 陈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整个人看上起比之前圆润了不少，肤色虽黑但也能够看得出来，气色好，唇红齿白的，甚至都帅气了不少。 住在人家白吃白喝，他心里也过意不去，其他事不会做，但打扫卫生，干得比秦春燕还要细致，且一闲下来拖地抹桌子…… 这会儿刚坐在沙发上休息，眼睛还未阖上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喊，忙不迭跑去开门。 “你是谁啊？” 陈还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门外的男人一连推了几下，险些摔在地上，垂下头板起来勾住对方的手： “你是谁？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啊？” “我……”左大庄没料到他的力气有这么大，缓和了脸色，放慢语速：“你给老子松开，我要找李可以那个臭小子！” 或许是因为左大庄说话的口吻和单耐很像，陈什么都没有想，把他打倒在地，坐在其身上不断出拳。要不是后来李可以和童话回来了，兴许会出人命。 左大庄本就吞了一肚子的火气，现在又被打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接过李可以递来的冰块顺即砸在地板上。 “这个人是不是脑子里面有毛病啊？我跟他有什么仇，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我一定要告你们！” 早几分钟之前童话挪到陈旁边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绷着脸冷笑： “叔叔您的态度要是好一点，陈也不会把你当成坏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您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你个臭丫头知道什么？”左大庄指着自己的脸，“看看我这儿，还有这里。” “叔叔，您的人生已经留下了污点，再闹到警察局恐怕对您这个生意人来说不太好吧？” 李可以欣慰地扬起了嘴角，仍旧默不作声，不动声色看左大庄的表情，时机一到就开口： “医药费我们出，陈，给这位老叔叔道歉。” 陈站起来，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人家都已经给了台阶，左大庄也不好不下，故意叹气：“害，谁叫我心胸宽阔呢，这一次就原谅你们，但是我女儿的事，你小子可要负全责！” 此言差点没有让童话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什么叫做“负全责”？ 李可以也一头雾水，望着左大庄一脸严肃：“叔叔，话可不能够乱说，我和左乐乐……” “你够了啊，先听我说完，”左大庄一听就知道他们想岔了，“我们家乐乐前段时间不是病了吗，昨天以前还好好的，结果今早上吐下泻，送去医院，医生说是药物过敏，再吃一点，怕是这会儿都已经……哎， 要不是我逼她，也不会知道你居然不让她去看医生？可以啊，可以啊，你是医生啊，怎么能够干出这种事呢？” “叔叔，左乐乐现在怎么样呢？” “已经没有大碍了，那口气堵在我胸口就是不下去，我不来找你们找谁啊？” “叔叔，我现在去看看。” 李可以起身给童话丢了个眼色，随后跟着左大庄一起去医院。 市医院—— 看望左乐乐后，李可以去找她的主治医生，也是曾经不用科室的朋友，问了才知道，她其实就是因为乱吃了减肥药才药物过敏，甚至还有中毒的少许症状，确实是来得再晚一些，就很危险了。 只要不是因为当初注射了疫苗，李可以就放心了。 再走进左乐乐的VIP病房，人已经醒了。 “可以，你怎么来了？”左乐乐还想着那晚在超市的事，故意扭头不去看他，“你走吧，免得被人误会，又要骂我了。” “我朋友不是无心要说你的不是，你现在怎么样？” “难受，看见你就更加难受了，走吧走吧。”左乐乐刻意用带哭腔的嗓音说话，还拿枕头去丢他。 “既然你看见我不舒服，我走，打扰了。” 见他还真得就走了，左乐乐后悔不迭，拍嘴巴责怪自己为什么要赶走他，摘下了针头，忙滑下床去追。半路上碰见了两手拎着好吃好喝的左大庄，随后自然是被带回病房。 “宝贝儿啊，你这让我怎么说你好呢？点滴都没有打完给予跑出去，还光着脚，万一着凉了怎么办啊？” 左大庄叨叨絮絮，殊不知女儿非但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还在寻思怎么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医院。 “宝儿，你小子跟童话交往了，爸爸劝你死心吧。” “什么？”不是左乐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是无法接受这个其实早就开始猜测，然后变成事实的事实，“爸，你知道什么呀，可以还是关心我的，不然他为什么要来医院看我？” 左大庄也想不通，但他看得出来，那小子瞧自己女儿的眼神不像是爱人。 “爸，我已经好了，你去办出院手续吧。” “不行，”左大庄腾一下站起来，“医生说你还得住院观察几天，要是真没事了，爸妈也不放心，多住几天啊。” 左乐乐的脾气一般都是说来就来，父女在病房内吵得太大声，不过从头至尾都是女声。两位护士闻声赶来，也不问清楚怎么回事，指着左大庄警告他让病人好生休息。末了，站了一会儿，一前一后就出去了。 “爸还是那句话，你必须的住院，我会二十四小时在这里守着你，别打其他歪心思了！” 左乐乐对他无语，倒头在病床上拉上被子哭。 “好乖乖，爸爸错了，不该凶你的，别哭了啊。” “可以心里还有还有我，我感受地出来，以后不准你再那么说了！” ------------ 116章 关于死亡 左大庄面色凝重，犹豫了片刻，终是妥协。 “是是，爸听你的，以后再也不说让你不高兴的话了，乖啊，别哭了，哭坏了身子爸妈又该心疼了。” 他们心疼不心疼左乐乐不管，现在满脑子都是童话那张脸，要是可以撕烂的话，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而这时童话正靠在李可以背上，两手抱膝仰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看出了神。 陈发现李可以一回来，两人就坐在那边一动不动，问也不说话，拿起拖把默默去了浴室。 “大叔，阿洛泽和罗威失联了会不会被眼镜蛇找到了？” “这是最糟糕的结果，格斯呢，她还在你家吗？” “嗯，我奶奶知道她原先是爷爷的助理，拉着她想听听不知道的那些事，我晚一点回去也行。” 顿了顿，问：“对了，橙子刚刚给我消息，叔叔出差，阿姨也到别处去打工了。” “这样正好。” “也是，哎，要是知道眼镜蛇葫芦里面卖的药就好了。”童话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快要睡着了，猛地坐起来，自己扇自己耳光，“不行，还不能够睡，大叔，可爱是不是马上就要放学了？” “她晚上还要补课，晚餐就去食堂吃，晚上你和我一起接她怎么样？” “好啊。” 童话到底还没有打败睡魔，靠着李可以睡着，他也不想吵醒她，轻声拜托陈帮忙去卧室把电脑拿来，随后轻轻地敲打键盘，一面点开罗威之前发给自己的视频还有照片，一面扭头看看童话的睡颜。 眨眼间到了天黑，童话睡得挺舒服的，侧身时要不是李可以伸手接住，怕是直接掉在了地上。 “大叔，啊呜，我睡饱了。”一点时间差点叫出声，“哦，天啊，我还以为我就睡了半个钟头，原来这么晚了啊。我得回去了。” 李可以拉住她：“我已经和奶奶打电话说你晚上再回去，你们家还有格斯，没事的。” 这时秦春燕从厨房探出头，瞧着童话已经醒了，高兴得冲着她招手。 吃完了，李可以带了点零钱和童话一起去学校接李可以回家，走到了门口，其他补课生都陆陆续续出来，但就是没有看见李可爱。 “还没有回消息吗？” “没呢。”童话怕拍吃饱的肚子，“会不会是跟朋友去吃宵夜了？”话音还未落，李可以瞥见妹妹和一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站在门卫室门口，低声提醒了童话一句，正要走。 “哎，你别去呀，”童话挽住他手臂，“等他们说完话揪出来了，你过去了多尴尬啊。” 李可以拍拍额头，干笑：“也是。” 等了快十分钟，那位男孩子先出来，随后李可爱埋着头出现了。 “李可爱！”童话亮出给她准备的小零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嫂子，哥，我心情不好，你们别跟我说话啦。”说完，不甘心地看了眼那个男孩子的背影哼了几声。 两人走在她身后默不作声，时间长了，李可爱自己憋不住，转过身硬生生挤在李可以和童话中间勾住他们的手，气冲冲： “成绩好有什么了不起的，我李可爱好好学力天天向上不也可以进潜水嘛，狗眼看人低，你给我等着！” “呃……”童话试探性地问：“谁欺负你啦？” “就是我暗恋的那个校草，呸，顶多就是一丛枯草，他让我别喜欢他，还说什么，我会影响他高考发挥，什么人啊。 也怪我那几个朋友，嘴巴这么大，哼哼，啊，好气哦！” 因绕道的关系，这会儿离着童话家比较近，她也该回去了，说了再见各自扭头要走，这时程倾下了公交车，匆匆忙忙往这边赶，恰好也看见了兄妹俩儿，于是乎一起叫住。 原来他是从医院着急回来，为的就是告诉李可以，急诊室里面躺着好几位面色发青的病人，当时是取药途中无心看见，现场还有人拍照活生生拍视频，而他去问了护士，只告知：非病人家属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后来，他又无意听人说，他们就是一群乞丐，或许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被好心人送来医院……后话颇多。随便拉上一位问了几句，对方提及了邱香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就这样，取好的药落在了医院，而程倾此时此刻坐在李可以和童话对面搓着手，搔着头在想自己要不要再回去一趟，免得到时候回家妈妈腿难受。 “先不要告诉老邱叔，童话你留下家里，我和橙子去看看，有什么情况马上联系你。” 李可爱感觉自己在他们的眼中存在感越来越低，不得不出来刷一刷，“哥，那我呢？” “你回家。” “不行，你们干什么都把我撇在外面，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 童话把她摁在座椅上，冲着李可以打手势：“快走吧，可爱有我管着呢，你别担心啦。” 等他们一走，童话拉起李可爱一起凑到了邱香房间门口。刚刚洗完澡的格斯出来一看，咳嗽了几声，三人一起回房间。 “你们在干什么呢？老邱叔都睡着了，还鬼鬼祟祟的站在他房门口偷窥。” “嘘嘘，”童话使劲儿摇晃她的手臂解释自己和可爱绝对没有这个念头，然后巴拉巴拉告诉她那些事，末了，补充：“所以我们的举止看上去不太健康。” “听起来确实不是像是小事。” “格斯姐，你联系上罗威他们没有？” 一想到这个格斯就发愁，“还没，杳无音讯。等李可以他们回来了，我想跟你们商量，我独子一个人回去一趟。” 听口气，童话知道她已经下定决心，也不好多说什么，保持沉默。 数小时过去。 李可爱早就困了，冲了澡换上童话的衣服先睡觉。格斯和童话两人站在阳台边说话边等他们。 “哎，那两人是不是程倾他们？” 童话忙点头：“对对，格斯姐，我们下去。” 紧跟着两人踮起脚尖跑下楼，见两人神色复杂，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询问，直至上楼回房间反锁好门，李可以才舒展开皱成一条线的眉头。 “大叔你先别说话，喝口水，橙子你也是的，多喝点。” 童话盯着他们额头上的汗珠，心里特别空，屏气凝神接过李可以递来的水杯放在腿上。 “今晚值班的医生恰好是我朋友，他告诉我，晚上七点送进医院的那一群人是接种了带有病毒的疫苗，毒素已经扩散到所有器官里面，毫无挽救的余地。” “……大，大叔。”茶杯从童话几乎与地面平行的双腿上因为突然的变化而摔下去。 “也就是说……每一个人救回来，是吗？” 童话嘴唇哆嗦着问出来，抬头盯着李可以双手掩住脸，登时明白了。 “一共有多少人？之后该怎么办呢？”格斯迫不得已保持冷静，听到答案后，继续说：“在你们这边会有人去管理他们的尸体吗？如果……” 李可以蓦地抬起头，“他们都是乞丐，院长会向政府说明情况，后事肯定会办的，但就难在还没有解刨搞清楚状就把尸体处理了，也就成了一死谜团。” 这也是格斯最担心的，“我想加入到解刨小组。” “我也想，但我现在并不是他们的医生，你也不是，想接触的话恐怕很难，”李可以说话的时候额头仍旧冒汗，“现在只能够把希望放在我朋友身上，我们可以做的就是找出接种疫苗的人。” 至于具体的怎么找，还是一个难题。 毕竟乞丐的踪迹也没有规律可寻，哪怕是问邱香，他不会清楚。 “大叔，只能够用死办法，一条街一条街的找，哦，对了，没有他们照片也不好问路人啊。” 童话提起了一个重点。 现在除了程倾和邱香以外，都不知道他们的长相。 “对了，”李可以突然想起来，“要是老邱叔跟他们其中的人一起去过异界部门，我电脑里面照片还有信息，”说着，立马打开电脑找出来，“虽然只有三位，但好过没有，如果他们每天都在一起行乞那就太好了。” 丝丝欢喜完全不足抵消之前的悲伤，尤其是程倾，这辈子恐怕都忘不掉那一幕。 此时此情，格斯也不好说自己要回去，等到有收获的那一天再说也不迟。 翌日。 童话早早起床收拾干净了屋子，带着格斯出门。同一时间，李可以和程倾也已经约好在小区门口等童话他们，几人见面后商量谁去那条街走，而格斯跟着童话一起。 秋老虎还没有走，顶着硕大的太阳找人，没有人不是汗流浃背，累得喘着粗气，但凡走到一个林荫树下休息几分钟，然后继续找下去。 转眼间耗了一天，结果没有人见过照片上的男人，之前格斯在这边有不良反应，童话担心她不舒服，跟李可以说了一声，提前带她回家休息。 前脚进家门，后脚还没有抬起来，迎头却是看见邱香举着一把破扇子坐在堂屋门口，瞧过来的眼神跟自己犯了滔天大罪似得。格斯拉住她的衣服，两人几乎同时停在门口。 “门关上。” ------------ 117章 千万别逼女人 格斯看出来他这是有要事说，积极配合。 “你们都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吧，免得瞧着你们立在那里我心里堵得慌。”说着，邱香板起椅子凑近了童话，压低了声音问：“我都听到你们昨夜里说的话，本来一早上等你们来找我，眼巴巴望了一天，连个影子都没有。” 两人交换了眼色，童话老实交代。 “我已经猜到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肯定是出事了，哎，没能够见上最后一面，不甘心啊！” “人死不能够复生，老邱叔您别太伤心了。” 邱香变了脸色，痴痴呆呆瞅着自己的手背笑起来：“这或许就是他们的命啊，谁叫当初他们在那封信上面摁了手印，我虽然不识字，但我一直你都觉得那个东西很邪乎。 所以不敢放在外面的口袋，想尽了办法缝到了衣服内层。现在好了，都没了，我也不用整宿整宿的睡不好，想他们到底是去了哪儿，好事啊。” 说完，接连笑了几分钟。 童话和格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知道用什么话去安慰，眼睁睁见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回房间。 不多时，沈湘打牌回来，见家里一点动静声都没有，还以为没有人，正往厨房走去，余光看见格斯站在楼梯口。 “回来啦。” “奶奶好，您上去看看老邱叔吧，他好像有点，呃……精神失常。” “啊？” 沈湘也不去倒茶喝了，反正扶住格斯上楼，还没有走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哭声。童话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末了，沈湘脸上布满了愁云，握住门把手的手也松开了，转身低声告诉她们都下楼去。 “他们就是你们老邱叔的家人，一下子都没了，你叫他怎么受得了，都别去打扰他，随他哭，哭够了，”手摁着心脏，“这个地方就舒服多了。话话，天快黑了，我出去买菜。” “奶奶我跟你一起去。” “我也是。” “好孩子，你在家看着你老邱叔，格斯，你跟我一起去。”说着，两人拿上布袋一起出门。 童话端起一小板凳坐在楼梯口，一坐就是半个小时。 熊丽丽和童小同见她待在那边一动不动，夫妻两人也不多问，一个人去浴室换衣服，一个去蒸饭，之后见她还在那儿。 “童话，你奶奶呢？” “出去买菜了，应该就要回来了。” 话音未落，沈湘挽着格斯的手踏进家门。 “哟，你们回来了，正好，正好，今天我想休息一天，你们去做饭。” 熊丽丽没意见，领着丈夫去厨房。而沈湘叫来了孙女，让她跟格斯两个人一起把东西上去。 停在房门口之前，童话一直盯着那只黑塑料袋看，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格斯姐，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奇的样子真逗。” “是吗？” “不说闲话了，敲门。” 咚咚咚咚—— “老邱叔，您开开门。” 格斯从口袋里面拿出钥匙，冲着童话小声说：“这是奶奶给我的，别误会啊。”说着，打开门，什么话也不说，把袋子放在地上，然后关上门。 “格斯姐，那里面到底还是什么啊？” “奶奶买的肉丸还有酥鱼块，还有珍珠丸子和一些别的小吃。” “呃……干嘛要用黑色袋子装啊，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奶奶说，之前说的几样都是祭祀时候吃的菜，老邱叔一看见就会明白的。”格斯说完，两人也已经到了楼下。 恰好这时候李可以和程倾来了，也正是饭点，熊丽丽催促两人去洗手一起吃饭。 饭桌上不见邱香，两人相互看了眼，心知肚明。 “吃完了，你们四个带我出去散散步怎么样啊？”沈湘靠在椅背上扫过众人，说话的语速极慢。 熊丽丽也没有多想，扭头说：“妈，您让童话跟着出去就够了，其他孩子瞧着累得够呛，让他们休息休息。” 不等她再说话，童小同见过母亲的神色，示意妻子闭嘴不要说话，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饭后，沈湘指着碗筷给儿子递眼色，随即扶住孙女的手站起来，其他人跟在后面一起出门。 走到没有人的街道上，沈湘开口了： “只要不是很重要的事，你们千万别插手。” 一语罢，几人齐刷刷看向她，不过都没有作声。 “这么短的时间之间就死了这么多人，一定是早就被安排好，不是奶奶不信你们，而是现在敌人在暗处，不管做什么都逃不了那双眼睛。愈发着急的时候你们更要沉得住气，最好能够让对方急得跳脚。要是嫌弃奶奶说得都是废话，那就当我的话是耳旁风算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 第二天开始，大家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尽量不去想那些繁琐的大小事，只不过安静的日子也是一种奢侈。 一直都联系不上的罗威和阿洛泽突然发来消息：【速速回来！】 等了两天，依旧还是这句话，再去其他讯息。 格斯早就按耐不住，偷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回去，殊不知，一切都被童话悄咪咪看在眼里。在她离开的那一天，童话和李可以堵在房门口不准她离开。 “都让开！” “格斯姐，我们再等等吧。” 李可以竖起一根手指头：“就一天，之后我们绝对送你去那边。” “不行，别说一天了，就连一分一秒我都等不了，可以，童话，他们和我在夹缝里面躲了那么多天，怎么熬下来我最有体会。能够发出那样的消息，一定是出事了，你们拦着我也没有用，我必须现在就回去！” “万一他们被眼镜蛇发现，冒充给你发消息怎么办？” 格斯迟疑了几秒，这种可能她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待在这里只是胡思乱想什么也做不了的话，会难受得想死掉。 “我可是异界部门的老员工，那里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我虽然是个女人，打起架来，你李可以说不定还打不赢呢。 不说了，你们让还是不让？”言外之意已经再清楚不过。 李可以往旁边移动了几步，童话无奈让出位置，快速伸出手抓住她： “怎么会去的就怎么会来，我们在这里等你。” “童话，有你这一句话，我一定会完整的回来，相信我！” 初见格斯的那一天，童话从未想过会和她产生革命友情，顿觉此生能够认识她，确实是自己的幸运。 “拉钩钩。” 格斯笑得格外的甜：“拉钩钩！” 按照格斯对眼镜蛇还有黑巨人的了解，这个点正适合出入通道口，她匍匐前进，格外小心翼翼，移动到西面的铜墙脚跟方才站起来。事实正如她所料，这条走廊附近并没有人。 也不再犹豫，背部紧贴着墙面快速移动，直至大厅附近才停下来。 “巡逻完了没有？” “还没，通道口那边没去。” “哎，不用去了。” “为什么啊？老大要是知道我们又偷懒一定会把我们送进那个鬼房子里面抽打的，我可不敢。” “哎，跟你说话你怎么还听不懂呢，老大让咱们不去的，咱们？你非要去？” “原来是这样啊，你不早说，害，走走，我们去吃饭吧。” 格斯觉得匪夷所思，看来眼镜蛇在此之前交代了不少事，自己进入到这里怕是迟早都会被发现，既然如此，那就硬着头皮闯也要闯到后门！ 与此同时，眼镜蛇盯着电脑屏幕心满意足点头，立马叫来了单耐带着黑巨人们去T道去抓格斯，随后把人带来监控室。 在他们速速靠近的同时，格斯发现各个角落，乃至是走道的天花板，再或是地板拼接处都有安装了摄像头，责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没有早点发现。 刚要转头，正好看见了单耐他们，一个个手里都带着枪支或是硬家伙，而格斯除了背包以外手无寸铁，若要打起来就相当于那鸡蛋去碰石头，自寻死路。 她老实，单耐也就高兴，跟把她打倒了捉到似得，得意洋洋走在前面，其他人押着格斯一起去监控室。 “老大，我们把人带来了。” 眼镜蛇有些诧异，低头看了眼腕表，从单耐出去到现在也就短短的十分钟，冷笑了三两声，让他们进来。 “你们可以出去了。” 单耐乖巧点头，带着其他人一起守在外面。 眼镜蛇从座椅旁移步到她跟前，嘴角歪斜要笑不笑，眼神把她从上至下，从下至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抬起双手鼓掌： “不亏是你格斯，竟然可以从我眼皮子底下逃到那边去，厉害，厉害啊！” “少废话，你把罗威还有阿洛泽怎么样了？” “哦？原来你还记得他们呢，哈哈哈哈。” “别笑了！” 眼镜蛇眉头突然狠狠一拧，抬起手冲着她的脸扇了一巴掌，干脆利索又响亮。 他这种表里不一的男人会大女人，格斯丝毫不意外，面不改色，扬起手不但还了那一巴掌，还多赏给了他几个尝尝。 女人容易被小瞧，但一旦下起狠手来，让她们自己都会害怕。 ------------ 118章 把钥匙交出来 眼镜蛇秒怂，连忙往后退，“单耐，快进来！” 外面的人耳朵尖，动作也快，推开门就凑到了他跟前等主人发令。 “打她！” 单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迟了几秒仰起头就被眼镜蛇踢了一脚，“我让你打她听不懂啊！？” “是是是，我打，”单耐扭头冲着其他人喊，“老大都发话了，还愣着干什么啊？动手啊！” 格斯撸起袖子活动手脚，今天要没有打得痛快，绝对不停手。 …… 眼镜蛇涨了见识，格斯不但脑子聪明，体能也不是一般男人可以比得了的，但他们胜在人多势众，打她一个人绰绰有余。 见格斯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眼镜蛇“扬眉吐气”拍拍单耐的肩旁，夸赞他好身手，随后把脚搁在她的头上，一面用力往下踩一面笑道： “把这个女人关进她曾经的寝室去，记住，没有我的指令，不准任何人进去。” “老大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众人把格斯当做拖把似得一路拉到了寝室，门一打开就把她用力推进去，随即“嘭”一声摔上门，扬长而去。 格斯背靠着窗户那一面墙，一摸身上发现手机还在，下意识往门口看了眼，立马把它给藏起来。 有了它，出去也是迟早的事！ 不多时，单耐奉命来给格斯送饭，餐盘放在地上用脚踢进房间，望着她的背影骂骂咧咧，“十分钟之后我来收餐盘，不吃你就饿吧！” “等一下。” 单耐停住脚步转过身，“干什么啊？” “我想上厕所。” “啧啧，女人就是麻烦，大号还是小号啊？” 格斯毫不犹豫的说：“拉肚子。” 因为心理作用，单耐捂住口鼻催促她赶紧出来，然后随便指向一位黑巨人把她带去最近的厕所。 格斯蹲了许久，外面的人早就不耐烦骂爹骂娘，可她就是纹丝不动，到处摸索是否有容易钻出去的地方，结果，没有任何收获。 “你再不出去我可就进去了啊！” 黑巨人暴脾气一上来，抬脚踢开门，“人呢？” 格斯佯装整理裤子，回头怒瞪：“流氓！” “……快出来！” 格斯不情不愿跟在他身后。 “后面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黑巨人信以为真扭头左看看，右看看，“瞎说什么，赶紧走，待会儿我还要去其他地方巡逻，耽误了我的正事，可饶不了你！” “什么时候大晚上还让你们巡逻，眼镜蛇到底有没有把你们当做人啊，心肠也是够黑的！” “可不是嘛，我们困得……”话，脱口而出，忙改口，“呸呸呸，你可别乱告状啊，刚刚我就是随便说的。再走快一点！” 格斯出其不备抓住他手臂尖叫，“那边……那边有个东西跟过来了！” “什么啊？”黑巨人被吓到了。 “长得好像……”格斯故意抬起手瞪圆了眼睛，张开嘴，伸出舌头，“好像柯一啊，对了，柯一人呢？” “……” 黑巨人忙掰开她的手，警告她不准靠近自己，转身要跑。 格斯见状愈发叫得让人惊心动魄，被吸引的人越多越好。 “柯一，是你吗？” 格斯边追上黑巨人边说：“就是柯一呢，你怎么一听到名字就吓跑了，是出了什么事请吗？” “啊——救命啊，”黑巨人一下子冲到了单耐跟前，抱住他直发抖，“柯一……那个女人看见柯一了……我，我好像也看见了！” 单耐一巴掌拍在了黑巨人的脸上，呵斥他不要在胡说八道，柯一是他还有其他人亲手给打死的，尸体也早已处理好，若说见到活人岂不是睁眼说瞎话？ 想是这样想，但他背脊还是觉得一阵凉飕飕的风往里头灌，出了一身的汗，瞅见格斯靠过来，那张脸苍白又憔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停下来说得第一句话是： “柯一和陈呢？” 不仅仅单耐，在场的所有人从未见过这样的格斯，曾经雷厉风行的形象浮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再与此对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格斯演足了戏，自己打开门走进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除了守门的黑巨人以外，剩下的都停留了几分钟才相继离开。 夜深人静。 单耐背靠着门蹲好，左手捏住右手，十只指甲盖里面全都是污垢，若是肉眼能够看见的红色，那就是血渍，也不是没有清洗，只不过不能够完全洗干净而已。 蹲在他旁边的黑巨人挨近了他：“万一格斯看见的人真是柯一怎么办啊？” 单耐猛地拍他一下，压低了声音：“别放屁，依我看，她估计是被打傻了，看见墙能够想成人，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你啊，别瞎想。” “可是，我……当时好像真看见了？” “给我说说看见啥啦？”单耐就不信那个邪。 黑巨人描述了半天，手脚还比划，奈何单耐一句话都没有听懂，不耐烦地打他，警告其不准再说话。 两人守到了天亮，大概七点钟，有人来换班。 单耐撇下同伴一个人去临时食堂吃饭，走了一半，察觉有人跟着自己，可每次突然扭头什么都没有看到。心跳加速，手无意识捂住了心脏位置，同时加快了脚步。 “等等——” 这一声入了单耐的耳，差点没有叫出声音来，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走廊上依旧是空无一人。 “还我命来！” “啊——” 单耐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折回去跑得飞快，左脚踩到了右脚，不小心摔了个狗吃屎，但生怕看见什么，一咕噜爬起来继续跑，直至到了监控室的门口方刹住脚。 “老大，老大你在里面吗？快开开门啊，老大。” 单耐不敢睁眼睛，手不断敲门，双腿不住的发抖，险些尿裤子。 眼镜蛇刚眯眼不久，这会儿睡得正香，忽闻一阵噪音，瞬时皱起眉头不说，握紧了拳头移步到门口，刚打开就冲着外面人的怒吼。 相比起被骂，单耐更怕后面不干净的东西，忙不迭抓紧了他的手喊救命。 眼镜蛇很少看见他这一副鬼样子，不得不收起脾气，一把把他拉进来，关上门，反身，问： “后面有猛兽追你吗？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单耐几乎要跪在地上，掩住脸说：“昨夜里跟我同班的人看见柯一了，格斯那个疯婆娘也一直再问我们柯一去哪儿了，我当他们放屁，可是……老大，就刚才我，我好像也看见了啊。” 任凭他说得就跟真的似的，眼镜蛇依旧是无动于衷，他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人死可以复活，再者，也不会有鬼。 介于他们都害怕，他决定将看守格斯的人再增加两人，随之把单耐打发走。 格斯也就想吓唬他们，没料到还会引起眼镜蛇的重视，不得不让她怀疑，难道他们还真信有鬼神之说不成？ 另外就是，派人守在外面一日三餐都送到手边，不审问，也不强迫自己与之合作什么的……她真想把眼镜蛇的脑袋给切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下午三点钟，单耐奉命带格斯去实验室见眼镜蛇。 “老大，人带来了。” 单耐把她推到门口，门一开，让她自己走进去，而他守在门外。 “那天他们下手没轻重，把你打成那一副样子，近几天也是为了你能够尽快养好身体，我特地交代了厨房给你做了营养餐，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跟我提， 毕竟，你也是这里的老成员了，论能力，无人能及，我可不能够亏待你。” 格斯真不知道他的脸是怎么长的，这种心口不一的话还能够深情满满的说出来，真叫人恶心！ “要是身体不适，我们再找时间谈，”说着，眼镜蛇侧身欲张口叫单耐，格斯见状打断他： “不用了，我倒是想听听你要说什么。” 眼镜蛇嘴角含笑，摘下眼镜擦干净了镜片重新戴上，走到她右手边，轻言轻语： “罗威和阿洛泽都很好，你不用担心。至于你擅自跑到那边，我也不追究了，咱们和和气气才是。” “直接说重点！”格斯要听的才不是这些虚情假意的鬼话。 “部门大大小小的地方都在我的管理之下有序不紊，你回来了这么多天也不会看不出来，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冲着她突然板起了严肃脸： “有个地方的钥匙不见了，我想问问你。” “你可别忘记了，之前我也不过是一个小组的组长，钥匙？我连食堂都管不了，更别说其他地方了，你，问错人了！” “不不不，我记得很清楚，阿可蒂之前把钥匙亲手交给你，至于后来呢，我就不知道了。” 格斯想起来了，原来他要的居然是专门研制疫苗的实验室钥匙。 “哦，很不巧，老教授病之前就把钥匙拿回去了。”格斯故意停顿了几秒，抬起头鄙视他，冷笑了三两声，“教授的人也不见了，你要找钥匙啊，恐怕是要海底捞针。” 眼镜蛇强颜欢笑，都这个时候了，也不想跟她绕弯子，回头煞有介事盯着她，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听着很是渗人。 ------------ 119章 朝这里开枪 格斯也聪明，早就把阿可蒂的失踪和他联系在一起，抢先了一步反问： “怕不是你现在也不知道教授的去向，所以想讨好我，告诉你钥匙在哪儿吗？” “你确实很有心眼。但教授早就归西了，没等来你们中任何一个人就走了，黄泉路上只有一个人，一定很孤单。” 格斯双手叉腰要笑不笑：“教授向来都看重你，不如你下去陪陪他老人家。”心里是十分抵触这句话，也难以相信阿可蒂去世了。 “那就看谁有本事留着命了，”眼镜蛇咬着牙，带着一股狠劲儿说，“你们现在自顾不暇，问题接踵而来，都还没有找到法子，哪儿来的自信在这里跟我叫嚣呢？” 格斯秒懂。 “你为什么要对无辜的下狠手？他们到底是哪儿碍着你，成了你的绊脚石，以至于让你要他们的命！” 愤怒让她看上去整个人都在熊熊大火中跟着一起燃烧。 眼镜蛇非但没有觉得丝毫愧疚，反倒是以此为傲，抬起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头颅，不屑一顾地望着她： “既然要进步，就少不了牺牲者，作为一群无所事事还吸血的乞丐，让他们以这种方式死去，该觉得荣幸， 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对我指手画脚！格斯，你应该和我站在同一条线上共同完成这一项伟大的工程，到时候平行世界与人类时间相通后，大千世界就是一个共同体。” 格斯不觉得他能够为其他人和更大的世界着想，凭着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方才那些狗屁话。 “眼镜蛇你就承认吧，到底是谁混入我们部门，出卖了所有人？你别以为就我怀疑你，童话，李可以早就开始观察你了，再继续演戏，你不累吗？” 眼镜蛇也不想继续演戏，正要正好，人质在手，害怕什么？ 既然她不知道钥匙，也就不需要对她可以，眼镜蛇警告单耐从今天开始只给她送一餐饭，规定上厕所的时间、趟数，但凡收到消息立马带来实验室。 毕竟他认为格斯才能不能够就此荒废，有些研究的威胁她来做。 为了罗威和阿洛泽的生命安全，格斯选择妥协。 眼镜蛇说到说到，格斯现在只有一顿饭，伙食还特别差，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结痂，没法洗澡，身上几乎发臭了。 “外面的，我想去洗澡。” 规定里面没有这一条，看门的黑巨人不敢擅自同意。 格斯不爽，使劲儿敲门：“我说我要洗澡你们是没有长耳朵吗？” “老大现在没有空，待会儿我帮你问问。” “一群窝囊废，这么小的事情还要汇报。” “哎，臭娘们你说什么呢，我们按规矩办事，你知道个什么，再不闭嘴我们可要打你了啊！” 格斯谅他们也不敢，继续“肆无忌惮”末了，门外人都被气得要死，咣当推开门，冲着她喊： “澡堂子已经拆了，你非要洗澡的话，用你自己口水吧！” 说完就摔门。格斯听见门外人在说话： “屁事还真多，也不想想被关进鬼屋的那些人，连口热乎的饭都吃不上，还想着洗澡？” “鬼屋？”格斯蓦地站起来，嘴巴对着钥匙孔，“你们说得是什么地方啊？” “不知道，不知道。” “很多人被关进去吗？” “是啊，一个房间里面十几个人呢，哪像你啊，一个一间房，还派我们来守着你，啧啧啧。” 格斯心里咯噔一下，继续追问：“那你们看见罗威和阿洛泽没有？啊？” “你说啥？” “没这个人，都是咱们的兄弟，老大因为……”话还未说完，这人的嘴巴给其他几个人给捂得严严实实。 “咳咳咳，你们老大怎么了？” “不该你知道的事别问，”说了一半，低声警告同伴，“你嘴巴要是还这么松，被老大知道了，下一个倒霉的人就是你！” 格斯激动地站起来靠在门上扯起嘴角笑了笑，现在好了，罗威和阿洛泽根本就没有被眼镜蛇抓住，自己也就没有顾虑可言。 逃跑是一定的，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开始行动。 “救命啊……” 格斯佯装痛苦倒在地上求救，外面的人听见，忙打开门，她顺势抓住其中一个的脚： “我这里好痛啊……” 黑巨人见她指着自己的小腹，也不明白到底为何会痛，让另外一个人去告诉眼镜蛇。 不多时，格斯抬头盯着眼镜蛇： “医生……我要医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几人支支吾吾说了半晌，眼镜蛇嫌弃他们废话连篇，一把抱起了格斯把她送到了医务室。 医生检查过格斯的身体，望着眼镜蛇面色沉重。 “还不说话！？” “情况不容乐观，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眼镜蛇脸色突变，没想到她会病得这么严重，“你确定不是误诊？” “主管，您这话就是对我太不尊重了，有些病我确实是没法治，但这种情况我要是判断错了，枉为医生。” “真得就没有治疗方案吗？” “已经拖了这么长时间，不行了。” 格斯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不愧是庸医，稍微表现过头就被诊断成将死之人。 “咳咳咳，咳咳咳。” 医生指着床上的格斯，“主管，还是让病人安静休息一会儿。” 眼镜蛇还是无法接受，若有所思走出去，命令在场的几位黑巨人就守在这边，没有特殊的事不得离开半步。 当晚八点，眼镜蛇从实验室出来，脑子里面还在想格斯到底该救还是不救，走了一半，只见单耐匆匆跑来。 “老……” “老大，不，不不不好了，格斯那个……” 单耐上气不接下气，被眼镜蛇摇晃双臂，结结巴巴：“她跑了！” “什么时候的事？” 眼镜蛇丢下他往医务室冲，推开门一看，空无一人，哪怕是想找到医生问问情况，也不见人影。 “单耐！你带人去找那个医生！” “老大，医生他……他没跑。” “嗯？” 单耐带着他去后面的洗手间，指着门：“医生已经，死，死了。” “死了？” “嗯，应该是被格斯杀死的。” 眼镜蛇恍然大悟，握紧了拳头砸在墙上，咬着牙叫道：“马上分头去找，今天不找到她人，你们全都完蛋！” 听完，单耐腿都软了一截。 若不是迫不得已谁会随随便便把杀人？ 庸医不提高自己的能力救死扶伤，心眼倒是很多，威胁她如果不配合一场“庸医崛起”的戏码，就会给她注射有毒的疫苗。 合着格斯本想带他一起逃离这里，对方却是妄想得到眼镜蛇的认可从而捞到好处，且还精.虫上脑，欲要侵犯，这种恶心至极的人不值得被同情。 几经挣扎，格斯用铁钳子敲中了他的后脑勺，随后拖到了洗手间。此时此刻，带着沾满血的双手躲在三道口。 在她发现那么多摄像头的时候，非常确定这里几乎没有一处可以说安全，躲在这里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很快，有声音出现在她耳畔。 紧跟着的是密集且急促的脚步声。 “我格斯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你眼镜蛇的手里。” 既然逃不了，至少也要把眼镜蛇打成残疾再死也就没有遗憾。 格斯扯破了两条袖子缠绕住手掌，眼神坚定，步伐稳重，一路走到了大厅门口，看见眼镜蛇正朝自己走来。 “很好，你自己出现了，”眼镜蛇早几分钟之前就知道她躲藏的位置，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自己出来，发怒而通红的眼睛盯着她扬起了嘴角，“带回去！” 单耐跑了很多地方，这会儿气喘吁吁，正要走过去，格斯打了个手势，几乎是吼出来： “眼镜蛇，有本事我们单挑怎么样？” 他能够从那双眼睛看出来，格斯这是动真格，不把自己怎么着的话，一定不会罢休。可打架不是他强项，要打也是黑巨人。 格斯也猜到会是这样，勉强自己硬撑着打倒了所有黑巨人，还乘机给了眼镜蛇一个扎扎实实的的拳头尝尝。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啊？把她往死里打！” 黑巨人都累了，揍得腰酸背痛，自然是很想听从命令，奈何心有余力不足。看得眼镜蛇眼冒金星，一面观察格斯的状态一面用手使劲儿去敲他们脑袋。 格斯扫过众人，觉着这个时机正好，不不动声色抹掉了脸上的汗，欲要去偷袭眼镜蛇，不料，被他发现，且还掏出了一把GK-109手枪正对自己。 “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我还有这一手，格斯你给我乖乖回到等着！” 格斯很清楚自己再回去，日子一定会比之前难过。 “眼镜蛇，你疯了吧，知道在这里开枪意味着什么？其他区会知道，总部也会知道，到时候你是反合派的身份也就暴露了。 为了我，你应该不会冒这么大的险不是？当然了，如果你那么想要我死，”指着自己的脑袋，“瞄准这里开枪！” 话音未落，枪声响起。 所有人包括眼镜蛇自己都吃了一惊。 ------------ 120章 化作灰也认得 “听见没有，害怕了吗？”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需要担心什么呢？我还想知道，现在还有谁管的了我？”说完，眼镜蛇笑得肆无忌惮，闭上了眼睛原地转圈，短短五秒钟之类连续开了十二抢。 “你疯了吗？你都不怕伤及自己的手下？” 格斯感觉自己看见的不是人，而是魔鬼。如果被乱枪打死了，也未免太可惜，不着痕迹拖鞋的同时余光盯着旁边的走廊回答他。 “单耐，去把她带过来！” 格斯一开始很配合，走到一半，猛地推开单耐，用鞋子对准了眼镜蛇手里的枪支用力砸过去。正好击中目标，一瞬间，眼镜蛇立马慌神，忙不迭双膝跪地去捡枪支，随后跟宝贝似的握紧在手里，抬头咬着牙盯着格斯，毫不犹豫开枪。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格斯听到了童话的声音，登时扭头朝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再回头，脚踝处中了枪，疼得直接倒地。 眼镜蛇心满意足点点头，刚走了几步，忽然看见李可以冷不丁出现在右手，而且童话也是。 “你们……” 在他说话的时候，李可以徒手打掉了他枪，一个反转提到了童话脚下。好戏才开始，他要把所有人挨过的打统统都奉还回去。 与此同时，童话扛起了格斯往道口的方向走去。 片刻后，李可以拍拍双手，望着躺在地上的一群人，故意抬起手把枪对准了天花板： “眼镜蛇你记住，今天留你一条命是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要是再不知好歹，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说罢，把枪支塞进口袋里面掉头去追童话。 眼镜蛇他们已经动弹不得，只能够眼睁睁瞧着他们离开这里而不甘心。 童话伸长了脖子望路，一面用嘴撕开自己的衣服包住格斯的脚踝，一看见李可以走来了，马上起身。 “大叔，快，我们的马上离开。” 李可以点点头，几步走到格斯旁边抱起她，童话走在前面，一起回到人类世界。 市医院—— 李可以拜托朋友来给格斯看诊，随后推进了手术室，他和童话在外面走廊等候，三五个小时还没有一点动静。 童话急得舌头打结，格斯说成“格式”姐千万不要出事啊。李可以闷着声走来走去，看得她脑子都晕了。 “大叔，你别走了，坐一会儿吧。” “童话，要是我们再去早一点就好了。” “是啊，瞧着格斯姐身上的伤，怕是被打了好几次，眼镜蛇那个混蛋，居然对一个女人下手这么狠！”童话两手抓紧了膝盖，恨得牙齿痒痒。 “待会儿我们回去准备生活用品，被陈问起来的话，暂时什么都不要提。” “嗯。” 手术室门终于打开了。 “可以。” “情况怎么样？” “手术虽然成功，但病人身体太虚弱，并没有脱离危险，暂时要送到重症监护室里面观察几天，然后根据各项结果在进行治疗。有一点你们不用需要担心，若是恢复得好，走路不会有大问题。” “太感谢了，谢谢。” “住院费还有手术费尽快缴了，其他方面的事，有疑惑来办公室找我。” 李可以再次表示感谢。 但两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所需的费用又不是一笔小数目，李可以前思后想，决定去贷款，不管怎么样，先让格斯安心住在医院。 这事童话不知道，回家后还偷偷拿到了父母的存折看了上面的存款，多倒是挺多，可不敢取啊。 “话话，你干什么呢？” 突然推门出现的沈湘把童话着实吓了一大跳，望着手中的存折，忙不迭塞回柜子里面，笑嘻嘻地走过去。 “奶奶，你找我有事吗？” “缺多少钱？” “啊？” 童话佯装听不懂，挽着奶奶的手一起下楼，正要找个理由走掉，又被叫住： “快到奶奶这里坐下，我啊，只要看看你的脸，就知道你在想什么。” “奶奶，您真是想多了，我，我就是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了，没想偷偷取钱的，真得。” 沈湘哈哈哈大笑，指着自己这孙女叫着：“傻瓜，傻瓜！不要在骗我啦，一定是谁出事了，这会儿真需要钱，可以早就辞了工作，你又是学生，身上没钱也正常。” “才没有呢！” 沈湘脸色顿变，伸手掐她腿，“还胡说呢！” 童话不敢说话。 “这是奶奶打牌赢的钱，不多，你都拿去。” “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啊？我都没有孝敬您呢，怎么还轮到您给我钱，我不要，打死我我也不要！” “谁说是白白给你的啊，我要收利息。” 说着，沈湘把存折硬塞进童话的手里面。 童话再去医院，看见李可以一次性缴了所有费用，张张嘴巴想问，但他一回头望着自己笑笑，让自己不要担心钱的事，也就不好开口。 李可以当医生以来所有的工资都一分不少的交给了父母，平时用的钱也都是其他途径赚得一点小钱。 要是知道如今需要大把大花钱的话，他一定会赚更多的钱。 “你口袋里面装了什么？” 李可以眼睛尖，指着它问。 “啊，没，没什么。”童话不好意手自己这钱是从奶奶那里借的，扭头，“大叔，我刚刚问过护士了，想要在这里守夜的话，可以去楼下租小床和被子，我这就去。” “不用了，你一个女孩子不要睡在医院，回去吧，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就可以。”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 李可以冲着她笑笑：“没事，这里的伙食应该不怎么好，我等你明天给我送饭怎么样？” “大叔……” “乖啦，我送你回去。” 童话闷头不想说话。 “算了，我还是打给橙子，让他来接你。万一待会儿有事找我，找不到人也不好办。”说完，李可以掏出手机给橙子发语音消息。 等程倾回复消息后，他陪她下楼一起等。 “你要去哪儿？” “等我一下下。” 童话的一下是十分钟，回来时，手里提着热腾腾的海鲜饭还有一杯奶茶。 “大叔，你一定要吃得干干净净。” “好，听得你，回去后就给我发消息。” “不。” “为什么啊？” “我要给你打电话。” 李可以刮她鼻子，“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程倾下了车一路跑来医院，看见两人坐在石台阶上一起吃东西，多瞧一眼，心里就多了一份心酸，嫉妒恨。转念一想，他们是两情相悦，幸好当初没有告白，不然的话，连朋友或是好兄弟都做不了。 多站了一会儿他才露出傻兮兮的笑容走过去，冲着童话童话招手，“来晚了，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童话起身拍怕屁股上的灰尘，走到程倾旁边看向李可以：“大叔，我们回去了啊，明天等我给你带早点。” 说起来，程倾刚刚上桌吃饭，肚子还没有填饱就接到了李可以的电话，放下碗筷就赶来了。 他和童话停在车站牌旁边，两人的肚子几乎同时咕噜叫唤。 “橙子，没吃饭吧？” “应该没吧。” “走吧，我请你吃饭去。” 紧接着，两人沿着街道找了一家看上去很不错的餐馆，点了三道菜，因特意叮嘱服务员告诉厨师多小米辣椒，汗水从头吃到尾几乎没有停过。 “橙子？把钱收回去，说好的，我请你吃饭。”童话咋舌，夺过钱塞回他口袋里面，用自己的钱结账。 “话话，你和大哥无那边怎么都不叫我啊？” “你怎么知道的？” 程倾搔着后脑勺支支吾吾：“来之前我碰到沈奶奶了，她跟我说了几句，我自己猜出来的。” “你胆子小，没去是好事，那场面我看着这会儿都难受，有些事情并不是因为朋友关系就得一起面对。格斯姐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还是没有意识，大叔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大概能够猜到。 橙子啊，说真的，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还担心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变回帽子，哎。” 程倾突然停下来，“话话，别担心，你有我和大哥，还有格斯姐他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难不倒我们的。” 童话记得这些安慰话从前也跟李可以说过，现在换了一个立场，也突然之间切身感受到了他浑身上下无形的那一股压力，比一座山压着还累。 “橙子，有你这个哥们，是我一辈子的幸运！” 程倾差点哭出来，一瞬间也想明白了，恋人算得了什么，大家都不是说，亲情才是最牢靠的嘛。 两人并肩走，相视而笑，那种笑容就像是儿时一起结伴回家，天真无邪。 八点半，他们最后一趟开往邢家墩的公交车。 “话话，明天早上七点我来找你，我们一起去医院。” 童话正抬起手要说话，发现程倾身后的人影很像是眼镜蛇，脸色登时变了，一把拉住他藏进了路旁草丛里面。 “嘘嘘，等我在仔细看一遍。” 童话谨慎抬起头，恰好那人侧过头，街灯打在他脸上可以看清楚二分之一的面貌，哪怕是眼镜蛇化成灰也不会认错。 ------------ 121章 交给警察叔叔处理 “不好了，眼镜蛇来了，他一定是找大叔还有格斯报仇的，橙子，你……”快速思考了片刻，“你先别着急回去，我们要不干脆报警吧？” “……”程倾摸不着头脑，一脸问号，“可怎么跟警察叔叔说呢？” “他撬锁偷偷潜入大叔家，还偷东西，虽然我们还没有证据，先让他在警察局待几天也好啊，”正说着，她又瞥见了一丛影子，定睛一看，手不由自主的摁住了程倾的后背，“天助我也啊，橙子，看见那个没有？” 程倾稍微站起来，发现眼镜蛇肩膀上竟然站着一只肉球，惊呆了。 “现在有法子治他了，程倾快快拍照，我来报警。” 没等童话张口跟警察叔叔解释怎么回事，眼镜蛇往这边看过来，发现了二人，因怒气而情绪失控的他都不顾路上来往的车辆，横冲直撞，眨眼间，从另外一个路口到这里的车全都停了，司机摇下窗户冲着他骂骂咧咧。 而眼镜蛇毫无感觉。 “你们还想往哪里跑？” 眼镜蛇看起来就像是着魔似得，死缠着两人不放手，一路追了好几条街也不肯放弃。 有过了十几分钟，警车鸣其声从人民路那边传过来，童话抓紧了程倾的手循着声音跑，哪怕是看见了警车也不敢松懈，一口气跑过去。 “警察叔叔，我……报警的人就是我。” 眼镜蛇也不只是个什么情况，藏起了手里的刀，怒气冲冲扫视了一眼，扭身要走。下车的警察同志叫住他： “那位先生，麻烦你和这两位学生跟我去一趟警察局。” 眼镜蛇知道这个地方，仔细打量跟自己说话的人的打扮，猜出身份，一口拒绝。 “先生，你务必要跟我们走一趟，请配合。” “凭什么？我又没有违法违纪，我没有理由被你们牵着鼻子走。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不得不说，自从眼镜蛇称霸了整个部门后，连说话的口吻，看人的眼神都变了。童话打从心里鄙视他。 “警察叔叔，你们看这是什么？” 童话把程倾的手机递过去，“就是他抓住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想肯定不是这一只，警察叔叔，请你们为那些可怜的小动物们做主。还有啊，他干了好多坏事，虽然我现在手里没有证据，但有一天我一定会找齐全的。” 其中一位警察瞧着眼镜蛇的面容特别眼熟，偷偷给同事丢了个眼神，一起走到他旁边把人带进了警察。 就在所里面的几位警察同时几乎同时认出了眼镜蛇那张脸，近段时间乃至几个月之前，他们一直都在寻找眼前的这个男士。 说起来，还得从王玲玲和林雅兰开始。 那时她们交代自己是受人所逼才会在那个逗逗网上骗人，那些钱只知道数字，一分钱都没有收到。后来还交出了一张照片，正是眼镜蛇的特写照。 警察同志们寻人这么久，省内省外，乃至相隔好远的其他省份也都找过，但一直没有任何收获。 恰好现在突然看见了，还被人拍到和一级保护动物在一起，瞧着那神态也不像是普通人。 警察A开始审问：“叫什么名字？” 眼镜蛇侧头不答。 另外一位警察用钢笔敲桌子，示意他要配合。 童话和程倾两人紧挨着坐在旁边。 “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现在任职的公司。” “姓严，没有名字，从事研究工作，家不在这边。” “不在这边是什么话？” “就是这个话，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你们耽误不起。” 警察B板起脸：“进了这里就不要想着外头还有什么大事没有做完，等一切都搞清楚了，是走是留就一目了然。”说着，拿出一沓资料，还有几张照片放在他面前，“这些你认识吗？” 怎么会不认识了，当初是他亲手交到王玲玲手里。 “不知道。” “你确定不知道吗？”警察C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录音笔，开始播放： “眼镜蛇当初跟我们撒谎说他姓严，做得都是科学家的事，还不准让我们告诉其他人。那个网站也是他比我们注册账号的，我们两个没读什么书，根本就不会用电脑。全程都是他操作的，然后办成了，他就不见了。” 这是王玲玲的声音，童话一下子就听出来，见程倾蠢蠢欲动，忙压住他的手不要轻举妄动。 “王小姐和林小姐受你所害，我们做了很多功课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你的资料，你就一五一十告诉我们，也不能够确保你所说都是实话。 逗逗网早已经被封，但那些受害者的损失一直都没有得到补偿。” “她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她们提供的证据并不假。” “所以说你们想怎么样啊？” “先生，你这就是违法，坐牢是肯定的。” 眼镜蛇偏头指向童话：“你去问问那个女的，她跟王玲玲是什么关系？我现在要和她们当面对质！” 童话知道他的意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面不改色站起来： “警察叔叔你们有所不知，他不仅仅骗王玲玲他们犯罪，还虐待她们，我这里也有证据，”不禁庆幸当时留下了他们的对话的录音，播放完毕，“我们是朋友，我现在试着联系。” 嘟嘟嘟—— “喂？童话吗？” “是我，你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你呢？怎么好久都不来看看我们呢？” “太忙了。对了，警察叔叔有话和你说。” “王小姐，你好，我们是常安分局的警官，你现在在哪里？” “我们……我们在很远的地方，警察同志，我们真不是故意要逃走的，之后……一定会去自首的。” “你们先别着急，慢慢说，是这样的，当初你们说的严先生就在这里，”说到这里，警察见他铁青着脸，继续说：“积极配合我们，对你们也有好处。” “是是是，您说得有道理，但我们现在是真的回不去，求你们谅解。” 童话缓解尴尬，“现在搞清楚眼镜蛇这桩案子才更加重要，是吧？” 早知如此，眼镜蛇绝对不会亲自来此办事，还留下了把柄任人拿捏。 其实童话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打通王玲玲的电话，在她所有顾虑里面，她们相隔了好多个平行世界，从离开那天开始算起就从未有过联系而又自顾不暇。方才的声音在熟悉不过，倒也彻底放心了。 如果她们安好便是最好不过的。 眼镜蛇从这夜开始拘留，童话和程倾被几位警察同时询问了很多，接近十点被他们送回家。 沈湘不听孩子的劝，非要站在阳台上等童话回来，一见到她立马转身下楼，迫不及待抓住她的手，问她怎么坐着警察回来？ 瞧着他们一个比一个担心，童话三言两语解释完了，催促奶奶赶紧去休息，之后洗了澡回房间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按照约定，她次日起了一前所未有的早床，偷偷摸摸进厨房亲自准备早餐，面包机烤得吐司，炸糊了三只荷包蛋，蔬菜沙拉看起来就像是排泄物…… “算了，还是去买吧。” 童话感觉自己这一辈子估计都做不出像样的东西出来。 这时程倾已经在路口等她，刚想抬起手打一声招呼，却是发现一袋子被甩过来，接住细看原来是小笼包。 “话话，快点，车来了。” 程倾连忙把她提起袋子，第一个冲过去，上车占座。 “话话，昨晚我压根没睡。” 童话笑笑，谁不是呢？ “辛苦你了，待会儿看见大叔，你先别告诉他眼镜蛇的事。” 不用她说，程倾也明白，随后两人不再说话，到了医院直接上三楼重症监护室门口找李可以。 空间也不算大，除了童话他们，还有不少男女老少坐在租来的折叠式的架子床上，手里捧着面碗或是吃着油条包子，床底下放着摞起来的脸盆，还有凉拖鞋。 窗台架子上也挂着毛巾还有某人的内裤短袖，哪怕是所有窗户都打开，室内还透着一股儿淡淡酸臭味，而地板上很干净。 也就坐在这里守了小半天，童话听了不少事，那一对总是默默擦眼泪的夫妻的女儿，今年才二十二岁，住进去快有十天，仍旧没有任何好转。而父母无不是决定倾尽所有也要让他们的孩子活着。 人群里面的孩子，看起来也就七八岁的样子，童话心疼他，这么小就要担心家人是否离开这个世界。 “格斯的家属是哪位？” 闻声后，三人同时起身走到医生面前。 “我们怀疑病人各项器官都有问题，但也就结果出来之后我们才好进一步诊断，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 三人的脸由红转白，李可以很清楚他的言外之意，“好的，时间到了我们就带她去检查。” “检查完了就把结果给护士，下午五点钟查房后，我再告诉你们病人的情况。” 中间这几个小时，几人喝了水就饱了，除了担心格斯身体以外，没有心思想其他事。 好不容易等到了医生，结果又眼巴巴等了半个小时才听到格斯的名字。 “怎么样？” ------------ 122章 统统都打成蛋黄派 “心力衰竭，肾积水，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糟糕，病人意识微薄，但好在求生欲.望非常强烈，就看接下来的治疗结果如何，你们也不要过于担心。 现在你们做好消毒工作，戴好鞋套和口罩，进去看望她的时候，李医生你也知道该怎么做，我就不说了。” “谢谢你。” “不客气，希望你们朋友能够停过这一关！” 时间有限，童话望着摘下来的口罩沉默了。 “大叔，格斯姐会不会是在这里不适应才会加重？就像是她第一次来，拉肚子，头晕。”童话边说边盯着手背，“呆在这里或许才是最危险的。” 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但现在出院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为了格斯的生命安全，还是再观察治疗几天，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之后的几天仍旧是李可以守在医院，童话和程倾继续隐瞒所有人，还得照顾同样身体不适的邱香和陈。 照这样看来，李可以愈发觉得尽快回去一趟，他不相信眼镜蛇把所有的疫苗都给了自己，实验室里面一定还有，而钥匙也有，就差抽个时间特地去看看。 程倾知道了，坚决不同意。 但他心意已决，磨烂了嘴皮才让程倾同意留在医院，且暂时不告诉童话。 殊不知，这段对话被童话听到了，她看见程倾时并没有揭穿，默不作声坐在铁床上，望着窗外漂浮的厚云层，突然丢出一句： “橙子，你有亲身感受过那种焦急等待医生答复的时候吗？我有过，奶奶之前生病，情况也不太好，从医生看我们病人家属的眼神我就知道。 但你现在也看见了，我奶奶生龙活虎的，好多人都说她能够活到一百岁呢。以前对生死没什么概念，哪怕当年知道爷爷去世后，说起来也惭愧，我竟然一点都不伤心，还追着奶奶问她，爷爷为什么要死？” 说着说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格斯姐还年轻，她嘴巴上什么都没有说，可我能够猜到，她一定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一定不想这么快离开。” 程倾背过身掩住脸不做声。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最近挺迷茫的话么？我现在不糊涂了，我们小组的人一个都不能够少，眼镜蛇那个家伙绝对不能够放过他。异界部门属于有心要带给其他人快乐和幸福的人，绝对不能够成为任何人的殖民地，管他是不是真得反合派，统统都得打成蛋黄派。 还有啊，大叔干什么我挺放心的，就你，橙子啊，你傻乎乎的，从小到大体育总是不及格。可以躲就不要硬钢，可以逃就不要拖拖拉拉留在那里，可以答应我吗？” “那你呢？你一定不会当逃兵的是不是？” “害，我也不知道，真到了那个时候，为了活命什么做不出来呢？” 这话程倾觉得她就是在安慰自己。 “橙子，你陪伴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嫌弃我，还帮大叔撒谎，你可真够傻的！”童话擦干眼泪，“笨蛋！” 下午探病时间到，两个人换上衣服，带好口罩和鞋套走进重症监护室，躺在308号病床上的格斯还是跟之前一样，身上插满了仪器，小巧的御姐脸因为药物肿胀了一圈，面色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叫她的名字没有反应，碰过的手脚都是温热的，童话呆愣状看了许久，站在旁边的程倾听到护士的轻声警告后，忙抬手戳了戳她的后背，丢去一个眼神，随即两人一同出去。 外面的铁床一张没有少，人倒是多了三位，窗外的天色眼看着就要黑了，童话扭头叫上程倾一起回去，免得到时候引人怀疑。 与此同时，李可以潜入了异界部门。 怎么说呢，他心情复杂，百感交集，若不是童话和程倾碰见了眼镜蛇报警，恰好有可以让从前未得到答案的案件继续探索下去的机会，现在也没法只身来到这边。 虽仍旧危险，但好过在眼镜蛇以及众多黑巨人联手之下夜闯被发现。 不知感应灯是否坏了，漆黑的走廊上充斥着一股儿血腥味，越往里面走，鼻尖的刺激性也就越强烈。双脚所走过的地板稍有些湿滑，划开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见地面上原来有水，还有一条呈弧线的血滴。 他不由得加快了脚速，摒弃所有无关疫苗的念头，单单直盯着正前方的黑暗，走到实验室门口。 摁下密码数字，再拿出钥匙，“咔嚓”一声门开了。 室内所有的东西无不是从前摆放的样子，李可以每一个细节之处都记得相当清楚，顿感欣慰，看来眼镜蛇没钥匙的话是不能够进入。而眼下的当务之急是马上找到疫苗。 “……里面……咳咳咳，有人吗？” 闻声后，向来胆大的李可以都吓了一跳，手里的东西瞬间滑落，猛地抬头注视门，静听是否还有后文。 “救……救命啊……” 李可以认出这个声音，低下头打开另外一扇柜子门，手还未探进去，门外的声音又响起，相比之前的还要惨。 他打开门，没想到蹲在地上的不止单耐一人，随便一数，至少有十位。 离着李可以最近的一位顺势抓住他的裤腿，人家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而他是便流血边哭： “求你救救我。” 话音未落，左手臂内侧就掉下来一块带血的皮，入了李可以的眼，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被打成什么样子才会如此啊？ 打开所有的灯，李可以再抬头，趴在地板上的人，脸上身上无不是伤痕累累，眼泪汪汪，场面着实是触目惊心。 “李医生，求求你救救我们……”单耐大张着嘴巴哭得撕心裂肺，口水沿着嘴角跟着眼泪一起往下淌，“眼镜蛇根本就不把我们当做人……从前是我们骨头软，他又是头头，说什么，我们想都不想就认为他是对的，什么事都照做， 我现在终于醒悟了，李医生，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之前干得蠢事，救救我们。” 其他人纷纷跪地磕头，这都什么时代了，李可以也不懂他们为何要以如此方式求人，脑海中不禁浮现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瞧他们被打得几乎都不能够正常整起来痛苦模样，没法不去管他们。 什么都不说，也不问，他带着一群人去医务室。路上听说了格斯和牛医生的事，李可以眉头直皱，见他们愣在门口不懂，想来是害怕里面的尸体。 “你们等着，我把药拿出来给你们涂上。” 有人的伤势很严重，但麻醉有限，有几位是咬着衣服，硬生生忍受缝针的滋味。前后花了三个小时，李可以总算是帮所有人处理好伤口。一抬头，发现那一双双眼睛似乎在说“救救我”“带我回家……” “注意事项应该不用我说吧。”李可以假装没看明白，起身要走，单耐从身后拉住他： “李医生，眼镜蛇不在这里，你又回来了，发发慈悲，带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李可以刚要拒绝，转念一想，如果他们同意接种疫苗之后再去那边，或许可以考虑。 “单耐，你知道现在眼镜蛇在哪儿吗？” 不止是单耐，还有其他人，没有谁关心他在哪儿，只要不折磨他们，怎么都可以。 李可以见他们不做声，继续说：“你们不用担心，他暂时不会回这边，至于你们……” “李医生，我们都差点被打死了，只要不留在这里，你让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是不是？”单耐扭头冲着其他人使出吃奶劲儿喊，回应非常猛烈。 “也不和你们绕弯子，我只有一个条件。” “别说一个条件了，就算是一千条，一万条，我们都答应。” 单耐从前确实是看李可以不爽，总觉得一个普通的医生在部门里面呼风唤雨的，偶尔还要给眼镜蛇脸色看，特别想教训他。 可现在不同了，自己被偶像教训得差点丢了命，而恰恰又是李可以愿意出手帮自己一把，不禁又想起了柯一临死前的话： “你个王八犊子再跟着眼镜蛇以后就等着后悔吧。” “我这里有疫苗，接种好了，我就带你们离开。” “好！” 众人一口答应。 单耐之前跟兄弟们说起过疫苗，那玩意儿并不害人，正相反柯一帮人提高免疫力呢。这种好事都不答应，那人就是傻子！ 疫苗还没有开始打，单耐倒是求李可以去“鬼屋”看一眼，要不是亲眼目睹，李可以也不会相信遥远古时候的刑罚竟然会出现在八十平米的房间里面。 恶臭刺鼻，地面上躺得人惨不忍睹，就像是大街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老鼠横七竖八的趴在那里。其中已有七人已经离世，死状保持着生前的痛苦挣扎。剩下的大多数都奄奄一息在死亡边缘徘徊，极少数呼吸心率正常，但存活的可能性并不大。 李可以心痛难以言表，刚转身，单耐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抓起了其中一只手哭起来： “是我对不起你们啊，都怪我，要是我胆子能够硬一点，求眼镜蛇能够放过你们，你们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啊！” ------------ 123章 阿洛泽还活着 “都怨我，我才该死啊！”声声都饱含了他所有的感情，一滴滴沉甸甸的眼泪掉落下来。 李可以也没有想到他会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靠近了几步：“基本上已经没救了。” 单耐其实已经猜到了，就行不甘心，咬着唇眼含热泪：“李医生，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法子可以让他们的尸体不发臭？” “有倒是有，但实施起来不方便，眼镜蛇要是回来了，也不会任由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你应该清楚。” 单耐擦干眼泪干起来，“没事了，那就让他们留在这里吧。”说着，冲着其他还安然无恙的兄弟们打手势，“从现在开始，李医生你就是我们的新主人。” “等一下，”李可以感觉他们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首先，你们不是谁的附属品，必须要有自己独立的人格，自己的想法，不要让其他人主宰你们！ 再就是，我把你们带回去观察一顿时间后，再看情况，安排你们的住所，记住，这不是操纵，现在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有多少只有那个时候才知道。 希望你们吃的苦头，受得了委屈，当然了，绝对会比现在的日子轻松。” 单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信任他不会像眼镜蛇那样。 “李医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刚刚你说给我们打疫苗，打吧！” 从前嚣张跋扈的黑巨人现在变得老老实实，排成长队等候李可以注射疫苗，没有人有怨言，也不会害怕，每双眼睛里面都透射一束从未有过的光芒。 “李医生，你别不说话啊，搞得我们都好紧张。” 单耐第一个打完，站在他旁边跟雕塑似得不敢动，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怕影响到他。 “你想说什么？” “眼镜蛇想弄死老教授，然后霸占……”巴拉巴拉很多话。李可以早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他怎么处置被送往其他平行世界的人吗？” 单耐忙摇头，“他向来就是指使我们做事，从来不告诉那些事，不过，李医生，他既然不在，倒不如去监控室看看怎么样？” 李可以想是肯定的，可没有钥匙怎么进去？ 单耐出其不意拿出了一只钥匙，“这是我之前捡到的，也不确定是不是，李医生你试一试吧？” 李可以还在犹豫，随后又听到： “李医生你别害怕，那里头我去过好多次，除了几台破电脑以外，没另外安摄像头。你是不知道，那里都快成了眼镜蛇的狗窝，臭的不行，来，去之前你把这个棉球塞住鼻子。” “对对，单耐说得没错，我们也闻到过，特别臭。” 听他们一说，李可以仿佛嗅到味道。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别啊，李医生，我们给你探风，这种事我们最擅长了。” 李可以收拾好东西，挽起袖子起身。 以他对眼镜蛇的了解，哪怕监控室备份的钥匙会丢，但那些电脑还有重要的东西绝对不会被轻易看见。门确实是被打开，果然如李可以所料。 另外担心在这里逗留过长，眼镜蛇会突然回来，毕竟他大脑和胆子都不同一般人类，从警察局逃出来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就在他回到实验室门口，发现单耐一群人都不见了，一刹那不禁怀疑他们难道是佯装受伤，拖住自己等眼镜蛇回来邀功？ 念头在脑海中快速移动，转眼间，他一扭头就忽然看见单耐跑过来，煞白的嘴唇上下张合： “医生……快去后门看看！” 李可以下意识想到了眼镜蛇，双脚还未移动就被单耐一路拉到了后门口，所见的一幕直接让他呆住。 门后有在敲门，砰砰直响，偶尔间还能看见门身在轻微地左右晃动。门本身是非常坚固的，由此可见，背后的“人”力气一定不小。 单耐满头都是大汗，要说是怎么知道这边有动静，也是去洗手间的路上，无意听到了喊声才注意，那里会想到会有这种事。 当即他一下子就认定是眼镜蛇带出去的兄弟们找到回来的路，所以才会拼了命的跑回去找李可以。 “你知道那里有电锯或是电钻之类的东西吗？” 这个单耐再熟悉不过了，平常那里东西坏了，需要修理的时候都是他出面，别说电钻了，就连那种可以轻易撬开任何锁的宝贝也能够找出来。 李可以一秒钟也不敢耽误，拿上家伙和单耐一起开锁，但后门这锁不好开，外面镶了一层的金属边框，拆开后里面还有线头，再小心翼翼往里继续拆，竟然还有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芯片。 幸好李可以对这方面多少懂一点，耗了很大的精力才勉强避开雷区，取下芯片贴在了拇指指腹上，回头看向单耐：“接下来就交给你。”随后，他把芯片放在一张卫生纸里塞进了口袋。 门终于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李可以站在离它三米之外的地方，一扭头就看见黑黢黢的东西扑出来，想都没有想什么，上前一把拉走单耐，顺势还推开了其他人。 嘭咚——黑东西倒在了地上，迟了一秒，举起了一只手： “水……我想喝水……” 李可以闻声后脑子险些炸开，二话不说，转身就去取水。单耐他们都躲之不及，而他蹲在黑东西旁边，左手托起脑袋，用嘴拧开瓶盖，往他嘴里倒。 “阿洛泽？是你吗？” 黑东西没做声，喘着粗气，把手绕过瓶身指向后面，艰难地从牙缝里面吐出：“……罗……罗威还在后面……” 不等李可以说话，单耐叫上了两位黑巨人一起进入到夹缝，寻找了半晌，人虽然找到了，但已经断气。 最最可悲的是，他们亲眼看见了躺在石台上的兄弟们的尸体，走过去摸摸手，已经变得跟石头一样硬。 他们如实告诉李可以，李可以望着罗威的尸体，沉默了片刻，把他送到了实验室，随后转身带着活着的人一起回去。 路上很顺利，顺利得让李可以头皮发麻，总是很担心眼镜蛇会突然发现，结果并没有。 这么多人给他们订酒店房间的话又是一笔不菲的消费，再加上格斯的医药费，李可以一个头两个大，正不知道该如何安置他们时，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父亲跟自己说过的话。 照现在来看，最好的法子就是拿出自己的婚房给他们暂住。 钥匙并不在手里，还得去甜品店拜托母亲。 此时，店内客人很多，李可以躲在门后拍拍自己的脸，命令自己尽量表现得开心一点。 “妈，我来帮忙了。” 秦春燕忙得连转身都没有时间，听见儿子的声音也就回了一句：好勒，随后让店员小胖给他那一件围裙。 忙活到了七点钟，总算是没有客人排队，秦春燕心里只有儿子，明明自己从一点钟到现在都没有喝口水，却是给孩子准备了一杯加了少许冰块的白桃奶昔。 母子二人坐在一张小方桌上。 “妈，我不渴，您喝。”李可以两手搅在一起，话还没有说出口，秦春燕就知道他有事，见他的眼神无不是在说“说吧，说吧。” “我想要新房的钥匙。” “你和童话要结婚了吗？”秦春燕一喜。 “不是，妈，我有群朋友无家可归，反正房子空着也就空着，不如给他们住一段时间。” “不会是乞丐吧？”秦春燕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我和你爸爸干了半辈子给你们兄妹俩儿买了房子，尤其是你，婚房让外人先住，兆头不好。” 李可以面色一沉，“妈，他们不是乞丐，是一群迷失过受过伤的人，都这种时候了怎么还能够想着那些封建迷信？如果我有能力安排好他们的住所，我也不会来找您，让您发愁了。对不起。” 秦春燕头一次看见儿子这么难过，见他要走，忙起身追过去，“我和你爸爸商量商量，”说着，去拿来要是塞给他，“这房子其实是你自己的钱麦德尔，你该你做主，让他们住进去吧。你爸爸那边我去和他说。” 事不宜迟，李可以马上带着单耐他们去公寓，然后找物业，停水通电。索性这个房子里面摆放了曾经的用过的二手家具，一百六十平方米勉强可以让他们八个人住下。 “单耐你过来，”李可以把水电单子递给他，“后面兴许很忙，只要看见门上贴了这个，就给我打电话，”接着，他递出一个手机给他，手把手教他怎么使用，随后继续说： “衣服和食物到时候我会给你们送来，医药箱在卧室，你们认识字吧？” “认得，李医生。” “很好，”李可以找来了纸和笔，唰唰写下细节之处，“务必配合我，不要随随便便跑出去，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好的，我们一定听你的话。” “如果是这样最好不过，”李可以检查了一遍屋子，指着各个窗户，“下雨天记得关窗。大概就这样了，你们休息吧，我回去了。” 李可以几乎把自己所有的衣服都整理放在一纸箱里面，吃的喝的，日常生活用品，全都打包在行李箱里面，亲自送到公寓，忙得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童话。 ------------ 124章 父子因婚房而不和 到头来还是秦春燕问童话要不要来家里吃饭，聊了几句，她才知道李可以回来了，一激动，马上就拉上程倾出医院。 听到门铃声，秦春燕满心欢喜以为是儿子带着童话回家了，结果一看是程倾，失望肯定是有的，但脸上还是挂满了笑容，忙把他们拉进屋。 “可以这孩子也是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下午还看见人，这会儿打电话也打不通。” 童话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小心翼翼问：“阿姨，可以他看起来还好吗？” “……”秦春燕背脊后知后觉一凉，一脸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她：“看起来还挺高兴的，但说话怪怪的，还让我把婚房……”担心童话介意，说到一半就突然停了，“没事，没事，一定是我想多啦。我再去给他打打电话。” “不要了阿姨，我和橙子还是回去吧。” “哎，你们别走哇！” 正说着，李可以推门而入，站在他旁边的还有阿洛泽。童话和程倾对看了几眼，激动地奔过去。 秦春燕瞧着他们高兴也就跟着一起开心，“孩子们快去洗手来吃饭。” 阿洛泽初次与李可以父母见面，一如既往的斯文礼貌，倒是陈还是狼吞虎咽。 “爸妈，阿洛泽会在我们家住几天。” “挺好的，你啊，难得有朋友上我们家住，想住多少天就住多少天。”说话的人是李尚天，“可爱，别盯着人家的脸看，一点礼貌都没有！” 被点名的李可爱冷哼了几声，用胳膊肘悄悄捅童话手臂，小声说：“这个大哥也是你们那边的人吗？” “嗯。” “那他多大啊？” “你问这个做什么？” “感觉长得有点像李敏镐……” 童话不追星，但她在李可爱房间看见过哪些明星海报，差点没有吐出来。 “你啥意思啊？” “单纯怀疑你眼瞎。” 童话又补了一句：“不说啦，叔叔在盯着我们看呢。” 吃完了，李尚天破天荒主动收拾碗筷，还跟着秦春燕进了厨房。 “你说咱儿子这么认识的都是这些来来历不明的人呢？” 李尚天甚是纳闷，一问三不知，就告诉一个名字。 “我哪儿知道，要问你问你儿子去！”秦春燕嫌他问题多，末了，拉了拉他的衣角，“对了，我把儿子那新房的钥匙给他了。” “两孩子婚事都没有定，你这么着急把钥匙给他干什么？” 秦春燕急了，用力揪住他的胳膊，“我们儿子有多孝顺，懂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把钥匙给他怎么着啦？让他朋友住几天还不行啊！真是的，早知道就不和你说了。” “你刚刚说什么？儿子把房子给别人住？” “是啊！” 李尚天血压一下子蹭蹭往上涨，气得整张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子后面，出来厨房就把儿子叫到阳台。 “赶紧让你那些朋友去其他地方住！”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尚天也不想凶儿子，可脾气一上头，控制不了啊。 “你老子还没有死，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去干的，你不去？好，我亲自去看看！” 话音未落，秦春燕跑过来关上阳台门，拉住正在气头上的丈夫，劝：“话话还在咱们家呢，你要发神经也等他们走了再发！” “你知道什么！？” 李尚天一气之下把她推开，李可以扶住母亲，头一替冲着父亲摆臭脸： “那套房子是我自己的钱，我有权利让谁住进去，爸妈，你们非要认为我错了，那就是错了吧，我搬出去，以后不打扰你们。” 说罢，拉开门，回房带上童话还有阿洛泽他们一起离开。 人一走，李尚天就傻了，重新回到饭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拍桌子，叹气：“可以他……哎，那可是他的婚房啊，平白无故就让一群人住进去，要是不干净了还怎么做新房啊？” “听听你说的什么糊涂话？亏你还是医生，他们是可以的朋友，要不是孩子被逼到走投无路了，哪能够冲着你发火啊，你啊你，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给他一顿骂！” “我这不是被气糊涂了嘛。” “哎，都不想说你什么了。” 秦春燕系上围裙去厨房洗碗筷，越想越不舒服，站在门口望着丈夫的背影： “要不，等我洗完了，我们带一些糕点去看看？” 李尚天刚要答应，瞬时又反悔：“我是他老子，吵架了，当儿子的不来道歉，还让我送东西过去？我告诉你，这还不可能的事！” 秦春燕也猜到了，“那好，你不去，我一个人去。”说着，不再搭理他。 全程对话李可爱听得清清楚楚，趁着李尚天去泡茶，快速跑到秦春燕旁边： “妈，带上我呗？” “行，你帮妈妈再去冰箱拿一盒蛋糕出来。” 李可爱屁颠屁颠去拿，折回来碰见李尚天挡在路中间。 “你干什么去啊？” “老爸，你跟哥哥吵架，又不代表我和妈妈就得跟哥哥保持距离，一家人为何要说两家话呢，妈，”李可爱故意踮起脚尖冲着饭厅喊，“我拿好了，走吧。” “好好，这就来了。” 母子俩儿一起出门，李尚天偷偷躲在阳台上瞧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回到客厅踱步，怎么想怎么不甘心。末了，悄咪咪跟上去。 秦春燕开车，李可爱坐在副驾驶。 “妈，为什么婚房给别人住，老爸会那么生气啊？” “你爸找大师看过风水，那套房子什么都好，就怕住进不干净的东西，弄坏了风水。再加上，他又说当婚房很合适，只要不给陌生人住。” “你们什么时候还信这个啊？”要不是亲耳听到，李可爱难以相信自己的父母还是这样的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个傻孩子。”秦春燕轻打转方向盘，“你的那套房子也看过风水，比你哥的要好，你爸特意给你寻的。你以后啊，可别总是跟他唱反调了。” 秦春燕这里有公寓备用钥匙，电梯停在十一层，李可爱望着秦春燕的右手一起朝着1102走去。但她并没有用钥匙，而是敲门。 单耐一群人听到门铃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乎同时迈出了左脚拥到门后，争前恐后想要去看猫眼。这也是之前李可以教他们的小技巧之一。 “可以啊？开开门。” 秦春燕的嗓音尖细而尾音拉了很长，隔着一扇门，单耐他们没听清，一个个都摆着苦瓜脸。 “去，把我们洗脚的水给端来。”等了好几分钟，外面的人还是没有走，而且还藐视在撬锁，单耐这才吩咐兄弟。 就在秦春燕终于找对了钥匙打开门的一刹那，迎头就被泼了一身水，站在旁边的李可爱同样也没有躲过祸，母子两人先后抬头目视看过去，只见一群彪头大汉，凶神恶煞，根本就不像是李可以的朋友。 想都没有想，秦春燕把蛋糕袋子递给女儿后，举起包包冲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男人砸过去，嘴上还喋喋不休。不多时，李尚天出电梯拐弯看见自己老婆和孩子受人欺负，二话不说，当即就冲过去。 要不是李可以和童话他们来了，下一个进医院的人就是李尚天。 这会儿几个人围绕着二手茶几坐成一个不规则矩形，面面相觑，气氛诡异又微妙。 身为这里的长辈，李尚天板着脸请了几声嗓子，用力把自己的门钥匙往木几上一丢： “不介绍一下吗？可以！” 单耐偷偷去看李可以的深情，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忙低下头。 “他们就是我无家可归的朋友，面相看上去确实很凶残，下手也不重，但心肠不坏。爸妈，妹妹，里面有误会，听听他的解释吧。” 单耐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合适。 “别紧张，他们是我最亲近的家人，你毕竟有错在先，先和他们道歉。” 出乎所有的人意料，单耐一声吼，随即他们全都起立然后噗通跪地，单耐带头说： “我们脑子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们，我们晓得错了，你打我出气吧，我们都不怕疼的。” “就是就是，你们打我，我们绝对不还手。” 他们这么一说，秦春燕是马上就消气了，但李尚天瞧着他们都穿着自己儿子衣服，好好的家被搞得乱七八糟，咋一看还以为是进了贫民窟，垃圾厂。眉头仍旧皱得厉害，脸色依旧难看，怒目瞪着单耐： “你别这样看我，你该和我妻女道歉。” “是是是，您说的是，”单耐马上面向母子，“求求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群蠢蛋计较。” “我们不怪你，都快站起来，别跪在地上了，地上凉，”秦春燕边说边给女儿丢眼色，两人一起把他们扶起来，大家都坐好了，秦春燕才开口： “看来你们和陈一样都是可怜孩子，来来，都别愣着，阿姨给你们带了些蛋糕，希望你们会喜欢。” 他们吃蛋糕，李尚天闷咳嗽了几声，李可以会过意，面无表情跟着他去了后阳台。 “你非得把他们留在这里不可吗？” 李可以知道父亲的言外之意，直言：“是的，我会为我的决定承担一切后果。” “他们跟陈差不多一个情况？” ------------ 125章 什么时候才醒来 李可以单单吐出一个字：“嗯。” “童话哪孩子介意吗？毕竟这是你们以后的婚房！” 李可以老脸一红，侧过头难以启齿。 李尚天看出来了，一掌排在他后背：“既然认定了肯定是冲着结婚去的，你也别说什么计划赶不上变化来糊弄我，只有把恋爱当游戏才这样想。” “是，爸您说得有道理。” 李尚天煞有介事仰起头，“今晚你还回家吗？” “不了，我说过我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您也看见了，他们缺乏一些常识。我留在这里，一来照顾好他们，二来，也避免房子发生意外不是吗？” “瞧你样子，不管再说什么都不会回去了，也罢，”李尚天无奈甩手，回到客厅见妻女吃得也差不多了，没有多说什么，带上她们一起回家。 单耐还以为李尚天在记恨自己打过他，瞧着李可以走来，双腿忍不住发软，忍不住和上双手： “李医生，我真不是故意要打你父亲的，我对天发誓，求求你放过我。” 童话和程倾见状，叹为观止，不禁怀疑今儿的太阳是否是打西边出来，当初那个恶霸头居然还会求饶？ “我爸妈都不怪你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都坐下。”停顿了几秒，指着童话和程倾：“他们现在在医院照顾格斯。” 单耐瞬间低下头， “明天要和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单耐他们看了太多尸体，一想到格斯被打的样子，浮现在脑海中的都是血腥画面，实在是不敢点头。 “程倾白天留在这里陪你们，不懂的事尽管问他。” 童话一直盯着李可以，总感觉他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童话，走吧，我送你回家。” 两人走楼梯下楼，一路到了停车库，李可以帮她打开车门，童话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把手抵在车顶： “大叔，还记得你之前跟我的约定吗？” 李可以隐约感受得她想说什么，点点头。 “从你回来到现在你一直都愁眉苦脸，露出的笑容全都是硬撑假装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别在心里放那么多事，”边说边靠近他，“不好的情绪发泄出来，就当我是垃圾桶，嗯？” 李可以内心最柔软的那一根弦被拨动，复杂的情绪猛地从心底涌上来，为了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搂过后背，靠在她左边肩头上： “让单耐他们幡然醒悟的是对死亡的恐惧，他们在眼镜蛇的眼里就是完成计划的工具人，打打杀杀，只要他想，就干得出来。 他们说的‘鬼屋’里面几乎都是尸体，包括夹缝……童话，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谁规定二十一岁不能够听这种事？你就是傻，大傻瓜。” “童话，我是医生，但我没法救他们……” “呸呸呸，瞎说，单耐他们不就是你救回来的吗？而其他人，”童话哽咽，抬起头不让眼泪流出来，“他们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大叔。” “嗯，还有罗威。” “大叔……呜呜，为什么眼镜蛇要这么心狠啊？”童话恨不得把他给杀了好。 李可以默默流了无数行眼泪，足够抒发掉藏在心里的黑色感情，愈发搂紧了怀中人，“明天我们去接格斯回家，希望疫苗对她有用。” 两人整理好了情绪在上车回家，之后李可以还是回到公寓，躺在为剩不多的地方，只要阖上眼就是那些血色画面。 难受得五脏六腑都是痛得。 “李医生你还没有睡吗？”说话的人是单耐，他也难过。 “有事吗？” “听说陈在你家，要是之前我们听他的话，早点醒悟……”单耐泣不成声，“我就不会失去那多好兄弟了，他们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 说起来，李可以从未听他们说自己的身世。 “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父母，兄弟姐妹，一出生就被带到一个竞技场训练，射击、拳击、格斗还有好多好多，我们被送走的这些人都是考试不及格，被淘汰的人。每一个人都被标号，上面的人抽到谁就带走谁。 我们一群人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被送来异界部门，受欺负被嘲笑的都是我们。不过我们身体好，他们会生这个病，那个病，而我们不会。因为我们吃得多，睡得好，想得少，每天看守大门啥脑筋都不动。 日子过得太快，部门发展得也很快，我们在这里习惯了，为了不被赶走，每天都学习生涩难懂的东西。 我是他们的老大，仗着自己被眼镜蛇看中，能够偷懒就偷懒，嘴皮子坏，又喜欢动手。他们还是对我不离不弃。 这就是我们，还有我的兄弟。李医生，有时间能够让我见见陈吗？” “到时候再说，你也知道为什么，有些事需要时间去帮忙消化，别着急。” “对了，李医生，你对我们已经仁义至尽，这词我知道啥意思，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我替我活着的，已经死去的兄弟们感谢你。只要有用得到我们的地方，请您开口！” “你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单耐为表自己忠心，从从暖和的被窝里面钻出来，“我们要和眼镜蛇对抗，不再做傀儡，做没有感情的打手，杀手。我们要跟着你一起！” 李可以伸出手跟他碰拳，“我很高兴你能够这样想。” “李医生，更高兴的人是我们，您别自责，也不要过分得对我们负责，之前我听程倾说过了，凭着我们这身板，去工地搬砖，一天可以赚好多钱。这样的话，也就不需要你什么都帮我们。” “单耐，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好样的！” “是，李医生，我会带着我兄弟们好好的活下去。” 次日天还没有大亮，几乎所有人起床排队有秩序的上厕所，洗漱，简单的吃了点面包，喝牛奶，当做早餐。李可以和程倾要去医院办出院手续，剩下的人心甘情愿在家待命。 照现在格斯的情况来看，哪怕是在重症监护室里面一直住下去，也不知道是否会苏醒过来。再者，李可以也不是没有碰到过特殊情况：临近死亡的病人出院后奇迹般的恢复，日后回到了以往的生活节奏，还是一位七十八岁的老太。 格斯不同，她或许是不适应这个世界，所以才会在那边受重伤回来后，身体机构出现了问题。 单耐他们还有阿洛泽接种了疫苗后，至现在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如果真有奇迹的话，他希望会发生在格斯身上。 同样紧张的人还有程倾和童话，两人在路口等李可以一起去医院，路上无话，为了一件事而各自担心。 医院永远不缺“顾客”只不过是办出院而已就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接近一点钟，医生和护士才把格斯抬上救护车上，因车内沉闷又不透风，童话晕车，怕自己吐，影响到格斯，让李可以陪她回去，而程倾留下了。 幸运的是，他们错过了公交车高峰期，回去的路上几乎没有遇到红灯，几乎是畅行无阻，也就比他们晚到了十分钟而已。 沈湘和邱香一听到动静站在门口，正准备感叹又是谁家出了事，结果救护车稳稳地停在家门口，从里面出来的是李可以，差点没有把两位吓得心脏病犯了。 “孩子，你没事吧？”沈湘跑过去抓紧了他的手到处检查，紧接着往车里面看出，这才发现出事的人是格斯，“唷，这是……这是怎么了啊！” “奶奶，您别担心，向把门完全打开，我和医生要把格斯抬进去。” “好好。”话音落，邱香折回去开门，快速把小板凳全部都移开。 付好车费，送走了医生还有护士，李可以看了眼童话两人一起上楼。这时沈湘和邱香一起守在床边，见他们走进来，嘴巴刚张开然后有合上。 “奶奶，老邱叔，我们去隔壁房间。” 童话要腾出地儿，好让李可以给格斯姐注射疫苗，也是为了宽慰两位老人。 不多时，李可以从房间走出来，程倾恰好出来倒水，两人交换了眼色同时进了房间。 “可以啊，格斯那孩子……”沈湘语塞，一时之间也不好多问，“没什么，你们吃了没有哇？” “奶奶你干什么去啊？”童话拉住他的手，“我们饿了自己会做，您别把我们当孩子似的，什么都伺候准备着。这个点您也该和朋友打牌，别管我们了。” 沈湘一根手指头直接戳到她眉心：“瞧你这孩子说得，我现在哪有心思出去玩啊？小邱，我们下去坐一会儿，免得碍他们事。” “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不等童话说完，沈湘杵着拐杖催促邱香赶紧出去，眨眼的功夫两人就不见了。 这样也好，避免大家都坐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楼上楼下几个人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大家的心绪都是一团糟，好像只要格斯不醒来，这样的状况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谁也不知道终点是什么时候。 ------------ 126章 彼此安慰 熊丽丽和童小同下班一起回家，发现家中氛围甚是怪异，自然是想问得了，可走到任何一人的身边，无不是散发着“不要靠近，不要说话”的气息。以至于夫妻二人默无声去厨房做饭，好不容易把人叫齐全，上桌一起吃饭。 童话无意识起身回了一趟房间，也刚刚好看见格斯坐起来，激动得一时淌着泪往外跑。 “大叔，橙子，格斯姐她……醒来了。” 除了童夫妻以外，其余人登时站起来往房间冲。 童话坐在床边抱着格斯哭：“太好了，格斯姐你终于醒了。” “……”格斯懵逼状抬起手抱住她，轻轻拍，“我怎么了？” “呜呜呜，你从那边回来之后，就……就一直昏迷不醒，我和大叔他们都要担心死了，幸好你，你你醒了。” 眼神扫过所有人，格斯依稀记得发生了什么，不太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差。 “童话，你抱得我快喘不上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童话裂开嘴笑得很开心，抬手擦掉了眼泪，回头看向李可以“太好了。” 虽然沈湘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见他们坐在饭桌旁吃的开心也就心满意足。说来也神奇，自从醒来后，格斯没有任何不适，简直就跟睡了一觉似得。 听说眼镜蛇现在在警察局拘留，格斯半喜半忧，之后又知道李可以把单耐他们带来这边生活，思绪万千，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 总的来说，也不坏倒是了。 看她恢复得这么快，童话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她阿洛泽也来了，但又怕提及罗威她会伤心难过。 “可以，你去过夹缝没有？” 李可以偏头：“没有。” “这样的话，阿洛泽和罗威他们怎么办？眼镜蛇既然都找到了他们的手机，那人呢？如果不在夹缝的话，难道是逃到其他地方去了？” 童话握住她的手，劝：“格斯姐你现在刚刚好，别想那么多，洗了澡好生休息吧。” 说话间，李可以看了眼腕表，告诉她们自己该走了，随后程倾和他一起离开。 格斯察觉到李可以不同寻常，也感觉童话不会跟自己说实话，继续观察，之后找到了时机在细问也不迟。 当着格斯的面，童话也不好和李可以打电话，哪怕是发消息也跟做贼似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天早上，童话还是一角睡到自然醒，刚睁开眼就发现格斯盯着自己，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童话，李可以回去后是不是找到了阿洛泽和罗威？你别瞒着我。” “……大叔没去夹缝，部门里面也就把单耐他们，然后带回来了。” “你确定吗？”步步紧逼，声量虽低了几度，口吻倒是重了好几分，“跟我说实话！” “格斯姐，那个……肚子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要不然，奶奶待会儿又要上来催我们了……” 格斯突如其来扣住她的手，眼神凌厉：“你要是把我当你姐，就不要欺骗我，撇开我们关系不错，难道人和人之间就不该真诚相待吗？” 好吧，这一句话完全让童话心服口服。 “不是大叔找到的，是单耐他们，回来的人只有阿洛泽。” 言外之意格斯一下子就听懂了，愣了几秒，不由自主愈发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而本身毫无察觉，眼神逐渐呆滞，面色由红转白。两人沉默了半晌，末了，还是格斯开口： “那阿洛泽怎么样？” “身上的伤倒是好了，就是心里的创伤估计还要花时间。” “也是，”格斯松开手在腿边，耷拉下脑袋：“他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 “格斯姐你千万别自责，阿洛泽每天跟我们重复的一句话就是：‘当初幸好让你离开那里了。’他现在就在大叔家，你想去看看吗？” 格斯当然想了，抓起童话一起出门。 “童话，李可以家不是在这里吧？” “小区那套房子是他爸妈的，这栋房子是他自己的，为了安置单耐他们就把房子拿出来给他们住了。” 格斯恍然大悟。 门一开，单耐瞧见格斯，下意识后退的同时还垂下头，其他人见状纷纷过来，之后的反应比他更加夸张。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格斯，我们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事情吗？”格斯没心情跟他们说话，回头问童话阿洛泽在哪儿，“童话，我想单独和阿洛泽说说话，你……” “好的，好的，我们绝对不去到打扰，再就是，格斯姐，你别那么凶，阿洛泽心情一直都不好，你稍微说点开心的事。” 格斯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拍拍童话的肩膀就去找阿洛泽。 望着她的背影，童话余光瞥见单耐跟上去，忙一把拉住他衣服，“你干什么去啊？” “我给他们倒杯茶，送点好吃的。” “不需要操心这些事，”说起来，童话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餐，扭头笑盈盈看着他：“我饿了，帮我拿点好吃的吧。” 单耐屁颠屁颠去拿来一盒曲奇饼拆开包装递到童话手里，“您吃，水在这里。” “别您前您后了，叫我名字。大叔呢？” “你说的是李医生吧？” “没错。” “出去办事了。” “他有没有说是干什么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单耐搔搔脑袋，“他只让我们在家等好消息就够了，其他的事都不用想。” “哎，大叔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可不要上演农夫与蛇的戏码啊！” 单耐一脸问号：“啥意思？” “就是你不要反咬他一口。”童话翻起一个白眼，“以后多看点书，学点知识，充实你自己的脑袋。” “是是是。” 这时候格斯和阿洛泽对面对而坐。 这间房是李可以特意给阿洛泽一个人准备好的，其他人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现在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靠近以外，根本不说话，整天都摆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坐在床边，呆呆地注视外面的天空和远处的街道。 能够和格斯坐在一起，因为单纯的喜欢。 他望着她的模样，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心里也就放心。 她盯着他憔悴得面庞，消瘦的身子，还有花白的头发，说一点心疼都没有，肯定是假话，肚子里面有很多话，可到了嘴巴，半个字都不怎么说。 阿洛泽冲着她轻轻笑了，就像是一片花瓣随着风落在了一面水池中央，慢慢抬起手指着她留下无数针孔的手背：“还疼吗？” 格斯摇头。 “童话和李可以都跟我说了，你能够没事真好。” “阿洛泽，我现在好好坐在你面前，之前的事就不说了。最近你过得怎么样？” 阿洛泽长叹了口气，站起来移步到窗后，拉开窗帘，指着外面的碧空白云：“我从来都不知道另外一个世界可以美成画，我喜欢这里，空气很新鲜，人类很友好，食物也非常可口。就是……” 格斯怕他说出那些能够勾起他不好记忆的话，忙走过去拍拍他肩膀： “你这才来几天，好多好玩的，好吃的你都没有尝试过，等你愿意出门了，让童话带我们出去玩，你觉得怎么样？” “还是不要了，我已经够麻烦李可以了。” “说什么呢，只要你变成从前那个样子，我们做什么都非常乐意，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如果你非要这样想的话，那我们根本不应该留在这里！” 见格斯反身要走，阿洛泽胸口沉闷，鼓起勇气拉住她的手，另外一只手摁住心脏位置，“我这里难受，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边就像是噩梦，这边又像是梦境，我没法找到一个平衡点……” 格斯前所未有的耐心听他说话。 “我知道，我懂你。”格斯背过去，“但我已经决定了，哪怕到了最后一切都尘埃落定，我也要留在这边。初来咋到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 阿洛泽一惊，满以为她的雄心壮志会想要夺回部门后，做那里的女王，女博士，不曾想到会是如此普通的小小心愿而已。 “你呢，有为以后做打算吗？” 阿洛泽老实交代：“并没有，我现在满脑子都想把眼镜蛇给杀了，其他的事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包括我？” “没错。” 格斯感到失望，强颜欢笑安慰他：“这样也挺好，至少我们目前的目标是一样的。不止是为了部门，更是为了我们那些朋友。” “是啊，”阿洛泽强忍住眼泪，蹲下去把脸埋进腿.缝里面，“我一定要让眼镜蛇为他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属于我们的地方不该被玷污，阿可蒂还有童大同教授们的理想国还没有建成，我们这个时候不能够放弃，你说对吗？” 两人破天荒聊得很开心。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童话站在门口准备偷听来着，可良心上还是过不去，果断还是退回客厅。看在他们一直都好好呆在房间里面，也没闹出什么动静，估计是聊上头了。 打开主卧室，单耐他们已经躺在各自的地铺上睡着了，睡姿百态，有个人甚至靠在墙头也睡着，童话小心关上门，轻手轻脚回客厅，眼下也没有事，睡意袭来后就阖上眼入眠。 ------------ 127章 疯了，他完全疯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咣当一声，童话猛地坐起来，扭头发现是靠窗的一凳子竟然被大风给刮倒了。 看向窗外，远处的黑云就像是滚滚的浓雾卷席而来，雨点是霹雳巴拉的砸在玻璃窗上，竖耳倾听其他房间的动静，有些纳闷：他们都还在睡觉？ 等她去检查，好在是两间卧室的窗户都已经关上了，一个个确实是睡得很沉，刚转身听见手机铃声响了，另外一头说话的声音粗厚低声，接完电话，整个人完全傻掉。 呆在室内还不觉得外头有多冷，尤其是雨伞顶不住风那个猛劲儿，半边的衣服头发都被打湿透了，好不容易跑到车站牌，公交车刚好已经开走。出租车都载有客人，哪怕是空的车，也没有搭理。 “喂，橙子，你现在在哪儿啊？” 程倾因感冒四肢无力，头脑发胀，躺在床上在睡觉，接到童话的电话，一听说李可以在医院抢救，顿时换了一套衣服出门。 两人赶到医院的时间不一样，但李可以仍旧还在手术室，童话问打电话来通知的医生，才知道，李可以手里面也就程倾和自己的电话。前思后想，还是等他出来知道具体情况后再联系叔叔阿姨。 五个小时后—— 终于有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走出来，童话瞧见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发红的眼睛盯着他： “大叔他现在怎么样？脱离危险了吗？” 医生一脸严肃，这表情让童话瞧着揪心的疼，要不是两位站在门口，恨不得冲进去的好。 “病人被捅了三刀，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伤口都很深吗，出血过多。我已经让护士去问血库……” 话还未说完，一小护士匆匆忙忙跑过来：“杨医生，仅剩的一百毫升的熊猫血上午已经用完了。” “熊猫血？”程倾一个趔趄，这么稀有的血型那是说找就能够找到的啊，“医生，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血型，大哥他是不是有生命危险。”问完了才意识到是个白痴问题。 “没有错，现在时间有限，希望你们尽快联系他父母还有亲戚来医院验血，越快越好！病人真没时间等下去了！” “医生，护士姐姐，我，先给我验血。”童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自信，跟着护士去了血液科。 全程都紧张的唇齿打架，面色飞红还发烫，直到听见护士小姐姐兴奋地说：“小姐，你恰好就是熊猫血，跟病人的血型完全符合，您答应的话，我带你去抽血。” “好，好好。” 程倾也去验血了，血型对不上，问护士童话在哪儿，被告知她在办公室休息，而李可以的手术还在继续。 晚上七点整，李可以总算是被推出来，送进普通病房。这会儿程倾极力勉强自己用手撑开眼皮到现在，看见大哥那张还算是平静的脸，也终于可以吐一口顺畅的气。 “护士小姐姐，你看见我朋友没有？” “哦，她应该在我们办公室睡着了，你去找她把，直走左拐第一间就是了。” “谢谢你。” 程倾明明就是按照护士小姐姐说得方向找来的，可室内除了桌椅电脑以外根本就没有人，隔着电梯旁边的办公室也是空的，还差点被其他护士以为是居心不良的小偷。 “橙子，我在这里，这里啊。” 循着声音望去，程倾依旧没有看见任何人。 “低下头看看我。” 程倾照做，眼睛扫到渔夫帽的瞬间，脑子里面变得一片空白。 “喂喂喂！你有必要这么吃惊吗，又不是第一次看见我变成这个样子。” 程倾开始结巴：“不，不是，话话，你好好的怎么就变回去了？” 童话也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睡个觉的功夫就变回了帽子，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而眼下只能够认命啊。 “话话，别着急，只要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说完，程倾戴上帽子去病房看望李可以，殊不知，这个时候秦春燕、李尚天还有李可爱全都出现在病房。 不等程倾开口，李尚天扭头神情复杂地看向他：“程倾，你出来一下。” 听他说话的口气，程倾腿都乱了，乖乖跟出去。 “可以出事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他去干什么了？” “没，叔叔，恰好我又病了，在家一直睡觉。” “这样啊，谢谢你陪在这里，天黑了，你快回去，免得你父母担心。” 程倾父母现在都在外地，家里没人，他老实交代，也表明了留在这里的决心。 夫妻二人之所以知道儿子受伤住院的消息，其实是看了新闻才被迫接受赶来这里。现在几乎整个太阳鸟小区无人不知李医生被逃犯恶意捅伤，危在旦夕。 瞧着儿子一直都没有醒来的先兆，李尚天把所有的难受都藏进肚子里面，默默下楼去买来饭给妻女还有程倾吃，然后回放新闻去找把儿子送来的好心人。 只有一直干事，他才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哭。 次日天明，熊丽丽和童小同七点钟就到了医院，两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心里特别不好受。本以为女儿会在这里，看来看去，也就程倾一个人。 趁着那对夫妻不在场，熊丽丽拉过程倾去走廊尽头，问他： “我们家童话人呢？出了这么的事，她怎么不来看看啊？” “妈，我不就在这里嘛。” 听声音确实是女儿，可不见踪影，熊丽丽心里瘆得慌，最后才抬眼看见了卡其色渔夫帽，“是你在说话吗？” “妈，是我啦。” “阿姨您别害怕，帽子就是话话，话话就是帽子。” 熊丽丽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用解释，“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你这个样子……怎么好让亲家母看见啊，哎。” “不是，妈，你想这个做什么啊。” “倒也是，也是。听说你是输血给可以那孩子的啊？” “可不是，妈，您嘴里一直都没有出息的闺蜜可是熊猫血呢。” 熊丽丽两手紧握，笑了笑，嘴上念念有词，末了还大声说出来：“缘分啊，你跟可以就是天生注定要在一起的，好，很好。” “阿姨，您不该关心关心话话吗？她输了好多血呢！” “害，瞧她现在这个样子，说话的劲儿，没多大事。再说了，人高马大的姑娘，输点血没有关系，等你变回来了，妈给你炖牛股汤补一补啊。” “不是，妈，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可以吃东西，您别不信，真是这样。” 程倾拍胸脯做保证，熊丽丽望着一人一帽子笑了几声：“知道啦，只要可以醒来，我就给你做，还有你程倾。” 一天下来，程倾确实是守了一天，秦春燕和李尚天也不开店了，坐在病床旁边一动不动，而活动的时候都是为儿子擦脸，给他端屎端尿。 临近九点，程倾瞧着阿姨神色有点不对劲儿，但又不敢问，结果反倒是被秦春燕找上。 “孩子，你知道童话去哪儿了吗？” “呃……这个，那个，我……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还是假的啊，打电话也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之前都好好得了，怎么可以一出事就找不到人呢？” “阿姨啊，你，你别想太多了，话话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不然早就飞来了。” “算了，跟你还说你也不明白。” 程倾不觉得自己是傻子，望着阿姨的背影，能够感觉出来，她有多么希望童话能够跟自己一样为李可以担心。但她就在这里，只是不好说而已。 “话话。”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的。” “行吧。” “对了，待会儿叔叔要是让你回去，你推脱几下就答应，我们该回去跟格斯姐他们说说，不然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 “好，听你的。” 李尚天实在过意不去让程倾一直守在这里，确实如童话所料，让他买了药就回去，结果感冒药刚到手，就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一着急，程倾掉头往李可以病房跑，看见一男的拿着血淋淋的刀欲要冲进去，旁边的护士病人都跑走了，正犹豫要不要折回去去，那人忽地回头。 “程倾，好久不见啊。” “眼……眼镜蛇？” “亏你还认识我，对了，童话那个丫头呢？” “你，你找她干什么？” “还让他在黄泉路上给李可以作伴，对了，还有你、格斯、阿罗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说着，眼镜蛇从口袋里面相继抽出了明晃晃的刀，还有一把KH00-9手枪，对着天花板连开了三枪。 “眼镜蛇你不要胡来，你针对的是我们，伤害了无辜人算什么男人？” 枪声不断，除了程倾以外没有人听见童话的声音，当然了，好多人根本不在现场，愈发让眼镜蛇觉得那些人类在害怕，颤抖，笑起来的时候五官扭成了一团。 他，来此有两个目的，第一个已经达到了，至于接下来的故事要怎么发展就要看看童话和程倾两人怎么说。 不用说，条件自然是实验室和幻门的钥匙，如果他们愿意交出来的话，他会发发自己仅存的一丝慈善心，暂且放过所有人一马。反之，这里将会成为他们的墓地。 ------------ 128章 那几个瞬间 他想得到就做得到，一旦出手就不会手下留情。 眼镜蛇是个什么人，童话现在看得清清楚楚，他就是因为所谓的条件才会狠心欲要杀害大叔，就算知道钥匙在哪儿也不会交出去，更何况是并不知情。 “我就给你三分钟考虑时间！” 眼镜蛇很清楚那群人类中一定会有人报警，然后像上次一样被关进警察局，再三审问。好不容易逃出来，他是不可能再被捉进去。 三分钟很短暂，也非常漫长，程倾急得满头都是大汗，脑子里面一直再想同一个问题：为什么还没有人来制裁他？ “哈哈哈哈，”眼镜蛇笑得很放肆，刀顺势插进了长靴里，左手拿枪，用枪口指着自己的左边太阳穴，随之移动到后脑壳、脖颈大动脉、心脏。“你们是拖延不了我的时间，说说吧，你们想让我打哪儿？” 程倾腿动不了，也不敢动，豆大的汗珠从面颊上滚落下来，颤音：“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钥匙不钥匙的，你既然是主管，要找什么东西不知道？” 眼镜蛇勾起一边的嘴角笑了三两声，子弹嗖嗖一下从程倾的手肘旁边飞过去。 “别跟我说废话！时间已经到了，把东西交出来，还是说——” 这时，眼镜蛇把目光移到了李可以病房门口，“看样子还是在那个小子身上了，很好，非常好。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你们就等着……” 他出其不备开枪，其实还是被童话看出来，在他扣住扳机的前三十秒就警告程倾赶紧趴下，弹出来的子弹打偏。 声未落，偏在这个节骨眼一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女童哭着从对面的病房里面走出来，跟在后面的老太一看场面，吓得扑倒了孩子不敢动弹。 眼镜蛇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手枪指过去的同时，不怀好意冲着程倾使眼色。童话一反往常，平静地告诉程倾： “对准他的枪把我丢出去！” “这……” “一定得这么做！” 程倾不动声色把手往衣服上蹭了几下，擦干汗水，与此同时，童话已经滑落到他的手臂中间，“我喊一二三，你就开始行动。” 眼镜蛇听不到声音，看见童话飞来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子弹又一次打偏，程倾乘机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本以为就这样就会结束，可他和童话没想到平常的瘦弱书生到这个时候竟然会变成大力士。 “想弄我？再等一百年吧！” 说话间，一群特警持枪快速移步包围了眼镜蛇，而程倾速速带走了老人和孩子。此时眼镜蛇他没有了人质，也无畏生死，随意扫射，四面的墙都被打了无数个窟窿眼。 而特警打在他身上的子弹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看来是我太高看你们了。” 眼镜蛇已经找到了逃出去的法子，而且还不耽误他拿到重要东西。在场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以至于他做一个无心的动作也会引起大家的警惕。 童话趴在程倾肩膀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没等几分钟，见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枚类似鸡蛋的东西往地上猛地的一丢，随后冒出来一阵黑烟。 “这个气味是？” “不好，”童话扯开嗓子，“大家赶紧把嘴鼻捂住退出去，马上，马上！” 特警也觉察烟雾弹里面有毒，纷纷退出去用大喇叭喊：“躲在病房里面的所有人不要开门，马上开窗户！” 借此机会，眼镜蛇溜到了手术室，细致寻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李可以的衣物，更别说钥匙。 “不对啊？” 眼镜蛇停住脚，往床底下看了眼，还真看见一把钥匙，且就是他要的那一把。 “太好了，不亏我找你找了这么久。” 眼镜蛇心满意足，前脚出去，一秒钟的功夫而已，左手臂内侧中了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准四周围又是开始扫射，随后连滚带爬从窗户里面跳出去。 那位特警通知其他人，所有人朝着同一个方向追过去。 整栋医院过了两个小时才平静下来，几乎所有的住院病人全都统一办理出院手续，一群接着一群的人离开。 此时天色已晚，李尚天参加完了家长会带着李可以一起来医院，见状甚是不解，刚要找一位路人问问，迎头就看见程倾汗涔涔靠在长椅上，仰头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好孩子，你怎么还在这里啊？” “叔叔，我，我。” “怎么出了一身的汗，哎唷，让我摸摸你额头，”李尚天对比自己的体温，“也不发烧啊。” “我没事的，叔，刚才医院里面出了事，您和阿姨还是把大哥接回家吧。” “嗯？” 李尚天从头听完，心头一颤，忙起身去病房看望儿子。 “叔叔，刚刚我说错话了，咱们转院吧？我和医生也说过了，他说，什么时候都行。” “转，马上转院。” 等秦春燕送来打包的晚餐，正好碰见儿子被抬上救护车，忙不迭跑过去，拉住丈夫的手问：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先上来，到了医院我再详细的告诉你。” 与此同时，刚刚到家不久的熊丽丽放下包，正寻思明天要顿什么汤给李可以喝，不一会儿就听到沈湘喊她去看电视。 “你快给童话打个电话。” “是是是，”熊丽丽的手直哆嗦，握紧了手机翻找女儿的电话，转念一想，她现在变成了帽子，马上打给了程倾。 “是程倾吗？” “阿姨，是我。” “你和童话还好吧？可以那孩子呢？还有他父母都怎么样？” “出事前叔叔阿姨都回去了，我和童话也都没事，现在大哥转到另外一家医院。阿姨您放心。” “好好，快让我听听童话的声音。” 程倾小声问了童话，再回答：“阿姨，童话现在不方便说话。待会儿我们就回去。” “好好，阿姨等你们啊。” 程倾听了童话的话，马上改口：“阿姨，我和童话估计到很晚才回去，不过您别担心，我们一定会安全到家。” 不管他怎么说，熊丽丽还是不放心，“回来之前告诉我一声，我让你叔叔接你们去。好，就这样啊。” 童话见他那样就知道老熊又挂电话了，叹了口气：“现在就回公寓吧，我爸那个人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跟李可以父母打了一声招呼后，程倾戴上帽子离开医院。 殊不知，格斯和阿洛泽两人跟他们打了个无数通电话。 一见面，格斯就拉住程倾直接了当问：“怎么就你一个人，童话和可以呢？” “格斯姐，我在这里，”童话从程倾的手臂上滑下来，“你先别生气，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格斯性子急，没法和阿洛泽一样有耐心地坐在沙发上等他们开口。 “插一句话，其他人呢？” 格斯不耐烦地丢出一句：“都等得睡着了。你倒是快说啊，想急死我啊。” 童话和程倾分工合作一起讲述了傍晚惊心动魄事件过程。 “不是我说你们，当时为什么不联系我们，眼镜蛇我最了解不过了，你们……”格斯无语至极，冷静了片刻，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现在呢？” “人跑了，也不知道特警有没有把他捉到。” “应该抓不到的，眼镜蛇既然有胆子找到李可以住的医院，准备一定想当充分，我之前的话太过激了，不好意思。” “没事，格斯姐，你也是担心我们。” 童话补充：“我们搞不懂的是他要的钥匙是干什么的？” 格斯一愣，转头盯着阿洛泽看了几秒，艰涩地开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实验室和幻室的钥匙了。” “那个实验室？” 阿洛泽抢先一步回答：“应该就是我们研制疫苗的那间，至于幻室的话，别说你们了，估计连格斯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也不是，”格斯表情凝重，“听倒是2听说过。总之应该是非常神秘又重要的地方，要是被他拿到了钥匙，部门恐怕真得就要变成他得了。” “没有错，当初我调剂来这边的时候就听说疫苗的事，至关重要。再就是重新选出管理人，眼镜蛇应该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想得远。” 顿了顿，阿洛泽继续说：“再说一句，反合派的扎根地就在夹缝里面，想要迫害的我们的人最终都是他们，当然了，不排除眼镜蛇。我们自身难以自保不说，之前被送往其他平行世界的人该怎么办还是问题。” 阿洛泽句句都是重点，也是所有人最最牵挂和担心的，哪怕格斯在夹缝生活过一段时间，但也不敢肯定对那边各个方面有所了解，阿洛泽也是。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几人沉默了半晌，脑子里面都很混乱。而童话脑海中不断有声音响起。 “幻室里面珍藏着所有成功试品，就像是潘多拉的宝盒，一旦被打开后患无穷。除了我和阿可蒂以外，没有人知道，现在你们或许能够猜出来是谁泄密。 ------------ 129章 付出的代价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知道钥匙在哪儿，而是找到应对的法子，确保可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次，如果能够保证在平行世界的所有人的安全，会更好。” 格斯能够分辨得出说话的人其实不是童话，而是童教授，那种久违地师徒之间的感觉叫人怀念。 是啊，现在就算是知道眼镜蛇拿到了钥匙能够怎么办？ “程倾，你不是保留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吗？逐一联系通知他们一定不好出门。至于有没有用，我比你们都清楚。 每一个平行世界并非是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得了，指纹解锁，脑电波要达到一致，一系列的数据全部都要对应得上方才可以进入。出来的手续也十分冗杂，我在这里就不解释。 眼镜蛇是部门的主管，也是我曾经的学生，他某些怪异的习惯我了解。看似谦和好相处，实则城府深，诡计多端，还自以为是。 他会把所有的东西保存在同一台电脑，你们也清楚，用得过久的话，更新一次，要是倒霉，就会丢失一些重要资料。 你们就等着看吧，他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驾驶空仓去平行世界。” 听到这里，格斯恍然大悟，“教授，也就是说，幻室在某一个平行世界里面是吗？” “准确的说，不是具体的某一个，而是分散到了每一个世界，包括这里。有时候好奇是悲剧的开始，你们现在就一心一意安抚好那边人的情绪，照顾好自己的重要人。 哎唷，这样跟你们说话真好啊，多亏了我的宝贝孙女。格斯，阿洛泽，老头子我在这里多谢你们了，多帮帮童话这孩子。” “教授，您说得这是什么话？要不是有童话和李可以，我们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该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们。童话的牺牲最大，” 话还未说完，脑海中重新浮现出了曾经困扰自己的问题： “童教授，您博学多才，见识的事比我们吃过的米还要多。童话在夹缝突然变成了帽子，虽然可以变回人类，但对她身体有伤害吗？” “……” 客厅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紧张地看着帽子不敢随意的呼吸，生怕下一秒听到可怕的消息。 “童爷爷，您怎么不说话了？话话之前说过变成帽子后的几天会不舒服，变成人之后的一两天也是。” “孩子们啊，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话话每变一次，减寿三年。” “三年？” 程倾失声叫出来，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忙捂上嘴巴不再说话。 “对，这也是我的一个猜测，或许会更久，五年十年也有可能。好在无痛无伤，只是会有些不适感，我能够感受得到。话话其实也已经猜到了，你们别看她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哈哈大笑，或是凶巴巴的爆粗口， 她是个心思很细腻的孩子，能够认识你们这一群朋友，是她最大的收获啦。哎，人啊，活一生都没有做过一件自认为了不起的事，这样更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你们也别难过，都看开一点，前面的路还是要走的，至于想怎么走，能够走多远就看你们想得了。” 童大同倦了，沉沉地睡去。 大家盯着帽子百感交集。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 李可以还是没有醒过来，童话跟着程倾一起去医院，什么事都做不了，还无意听到秦春燕向丈夫抱怨自己，说：两人看起来关系那么好，一出事就看不到人影，就算有天大的事绊住脚，打个电话也可以吧。 到头来还是杳无音讯，气得秦春燕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童话，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都是自己太操心儿子的人生大事，以至于把她给无限美化了？ 正想着，李尚天推开病房门进来了，一眼看见程倾。 “你这孩子，自己都没有休息好还在这里干什么？回去，回去！” “叔叔，我没事的，再坐一会儿我就走。” 李尚天把刚买的早餐放在他手边，“吃完了就回家休息，明天就不要来了。” “可以明天就出院了，我和他爸爸接回去就够了，你再来，我们都不好意思了。”秦春燕补充。 没等程倾再开口，门被敲响，秦春燕就问了一句是谁，左乐乐那甜腻的声音边从门缝里挤出来似得飘进了所有人耳内，不禁吃了一惊，尤其是李尚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叔叔，阿姨，可以的伤恢复得怎么样啊？”左乐乐带了很多昂贵的补品放在床头柜上，斜过眼睛轻视地看向程倾，悠悠然继续说：“不瞒二位，我父亲已经和一位老专家联系好了，明天就带可以去看看吧。” 之后说起专家的大名，李尚天面色顿变，国内想找他看病的人数不胜数，若是能够把儿子交给他自然是放心，但毕竟是左家。 “不用了。” 闻言后，秦春燕急了，“不是，乐乐，我们就是不好意思。” “阿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为了可以的身体健康，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那就好说了，明天去会诊？” 秦春燕瞧着丈夫那脸色就知道他想什么，忙抢着说：“是是，明天一出院就去找马专家。” 该说的都说完了，左乐乐还有事，找了个借口离开。 一出门就碰到了熊丽丽，两人对看的眼神就跟碰见了多年的仇家似得。 之前他们的对话，童话母亲已经听到了，心里替女儿委屈，输了那么多血还比不上人家一个有钱姑娘找的专家。 秦春燕正高兴呢，要是给专家看了儿子的伤，说不定恢复得能够更快，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而这时熊丽丽板着一张严肃又愤怒的脸推门走进来，哪怕程倾也在，有些话也不得不说。 “春燕啊，可以这孩子都没有提及过他前女友，来我们家向来眼里话里头都是童话，孩子的身体固然重要，可你也得为我们家孩子想想不是？” 这些天熊丽丽来得勤，一来是正担心李可以，而来是替女儿来看看，有些难听的话也不是没有听到，可今儿这道坎就过不了了！ “丽丽，你也知道我家儿子伤得有多重，除了我们当父母的也不指望谁关心他，可你们家童话就不一样，这么多天都没有见到人。左乐乐那孩子为可以找专家怎么了？有什么错啊？人家姑娘有这个心我们就更高兴了！” 程倾不得不要说一句：“阿姨，是童话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也是她给大哥输了血，还是熊猫血呢。换做是你们，如果血型对不上，说不定大哥现在就……”后面话没敢继续说。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李可以父母还不知道此事，两人目瞪口呆，相互看了几分钟恍然间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几乎同时扭头看向红着脸的熊丽丽，异口同声： “童话现在怎么样？” “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关心就够了，春燕啊，你刚刚的话太让我心寒了。”说着，把熬了一晚上的牛骨山药枸杞汤塞进了秦春燕手里，“可以醒了给他喝点，要是还没醒，你们给喝了。”说罢，掉头就走人。 秦春燕后悔莫及，转身把保温盒递给了丈夫，马上追出去。跟熊丽丽解释：自己真是担心坏了，脑子都跟着秀逗，之前说得那些话就该打自己的嘴巴…… 熊丽丽何尝不知道她也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不是想到自己孩子受了委屈还不能够说，立马就原谅她，和好如初。 吵归吵，次日李可以出院，童家三口人都来医院看望，目送他们上车去专家那边就诊，只希望可以那孩子能够早日醒过来。 没有了李可以的照料，单耐他们跟着一工头在工地上搬砖拉石灰，从头干到晚，累倒是不累，就是一想到李医生还没有消息，一个个心里面都空落落的。 阿洛泽心理受了创伤，格斯和陈一起陪着他，至于程倾，带着童话公寓和你可以父母家两边跑。 与此同时，异界部门已经成了一个空城，不不，应该是一座剩下尸体和孤寂的空城。 如童大同所料，拿到钥匙的眼镜蛇回来之后都没有顾及自己的伤，速速钻进了空仓，欲要到平行世界去打开幻室的大门，可就这一步偏偏没法继续往前走——因为三分之一的数据与大库房里面对不上，不得不折回来。 这样一来，他也没法动那些人一根汗毛。 他安慰自己：钥匙在手，幻室的门迟早都会被自己打开，到时候阻拦他的所有人统统就一个下场：死无葬身之地。 一想到这些，他就兴奋，一兴奋伤口就开始刺痛。又不是医生，没法取出子弹，把心一横，干脆拿出了匕首砍断了左臂。 只要及时止住血，完全可以保住命。 但他高估了自己，温热的鲜血源源不断淌下，急了，咬着唇把伤口抵在地板上逐渐昏迷。 大概三四个小时后，他被冻醒了，发现自己还活着，不禁庆幸：“我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哈哈哈哈。” ------------ 130章 悲喜交加 哪怕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他也在所不惜，只觉得这样更好发挥。现在就等伤口痊愈，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回到反合派和其他人见面，再面议如何处置部门和童话他们。 人类世界时间早上九点三十六分。 沈湘在看早间新闻联播：两周前被逃犯刺伤的两位警察经昨天再次抢救而无效，于一点零五分死亡。另外一则新闻，三天前闯入市医院扫射的男人，击中一名特警逃走。该男子为同一个人，电视机左上角出现了眼镜蛇的正脸。 目前国内正在全面搜查该男子…… 新闻结束，沈湘心里拔凉拔凉，立马抓起老年电话打给童话，告诉她赶紧让单耐他们都回家乖乖呆着，不准随便出门。 万一眼镜蛇再闹一次，岂不是又有人丢命？ 隔了几天，又出了一个新闻：数家医院都找到了一批不合格的疫苗，到目前为止还在调查中…… 至于是否有人误接种报道里面没有提及。 这时候李可以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吃东西，消息也是从左乐乐那里听到的，当时没在意，后来看见程倾和童话，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太好。 趁着童话补觉，程倾清了清嗓子，往床边挪动椅子，小声说： “大哥，这家里也不是医院，左乐乐她来看你一次两次的，别说童话和阿姨了，就连我想着也不舒服。” “你的意思我懂，我已经警告她很多事，但人家不听我也没法子。你替我想想法子怎么样？” “可是她也给大哥帮过忙，我怎么好答应你。” “又不是一码事，橙子，除了你，我也找不到人帮我了。” “那好，有你这句话就成。” “哥，这种事肯定少不了我啊！是不是？” 说话的人是李可爱，除了她，没有人会因为教训小三而如此兴奋。 李可以见她换上了羽绒服还戴着帽子和围巾，想来外面一定很冷，之前跟格斯通过电话，说起单耐他们，扭头问程倾： “他们还在工地上干活吗？” “没干了，已经叫他们回来。” “好，那就好。” 说话间，窗外的天已经黑了，童话还在睡觉，李可以给其他人打了个手势，剩下的蹑手蹑脚出门。 他就盯着她，一秒钟都不移开视线。沉睡了那么多天，醒来后童话变回了帽子，身体不适，受了委屈也不说，愈发心疼她。 “大叔……” 在梦里面，童话也不忘喊几声大叔. “嗯，我在，一直都在。” 童话好似听见了，满足地侧过身继续睡。 门外，李可爱好奇得不得了，趴在门框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条缝，想看看他们在做什么，悄咪咪望着哥哥，眸底的温柔虽瞧过，但绽放在嘴角的笑容从未遇见，莫名感觉头顶长了一颗柠檬树。 “喂，你在干什么呢？要是被叔叔阿姨看见，又要骂你了。” 李可爱千百个不服气，“去去，你知道啥啊，我这也是在观察，万一我哥哪儿不舒服叫不到人怎么办啊？倒是你，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去，打算在我家赖多久啊？” “我手机落在里面可，你让让，我进去拿。” 李可爱用自己的身子挡住门：“嘘嘘，你小声点，”说着，拉过他的手一起去阳台。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明天再来拿，还有啊，马上就元旦了，我爸妈，还有熊阿姨和童叔叔准备吃团圆饭，我呢，发发慈悲就让你参加啦，当天可别不要迟到啦。” 要是她不说，程倾压根不知道新的一年马上就到了，再一想，父母都没有跟自己发过消息。 “喂，发什么呆呢？赶紧回去吧。” 元旦当天，两人一起吃饭，程倾夹在里面很尬，他不知道其实更尴尬的人是童话，第一次来五星级酒店吃年饭，满汉全席但只能够看没法吃。 “丽丽，你别生气了，我老了，人啊更加也糊涂，连好歹也分不清。我在这里给你再赔个不是。” 边说边给丈夫使眼色，夫妻二人一起站起来正式道歉。 “这都元旦了，童话哪孩子还在老家呆着干什么呢，也该回来了吧？”李尚天是觉得亲眼看见童话跟从前一样活蹦乱跳的才放心。 沈湘咳嗽了几声，示意儿子和儿媳不要说话，先是笑了几声，随后举起酒杯：“小李啊，我们家童话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回过老家，那边空气好，吃得都是自家种的菜，养的鸡、羊、牛什么的，孩子在那边也有好养身体，你们啊，都别挂念了，各自照顾好自己，别生病就好。” “我妈说得是，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们闺女，估计再等几天就会回来……” 沈湘坐在儿子旁边，桌底下用踩他脚背，脸上强颜欢笑： “好啦，大家在一起吃年饭，说点更高兴的事。可以啊，奶奶瞧着你能够出门，吃东西，特别开心，什么事情都别想，等伤口可以拆线，完全好了再说听见没有哇？” “是是，奶奶我一定听您的话。” “还有你橙子，爸爸妈妈都不在家，一个人可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尽管找你这些叔叔阿姨，还有奶奶。哈哈哈哈。” “奶奶您真好。” “春燕，尚天，瞧瞧你们都憔悴了不少，孩子的事啊，操心是操不完的。你们得学学我，该放下就放下，让自己活得开心啊，比什么都好，这样也是给孩子们减少负担。” 李尚天、秦春燕父母过世多年，沈湘的话就像是南风悠悠吹到了他们心口上。 “您说的是，我们都听着。” 与其说是吃饭，倒不如是两家人之间的交心，尤其是对熊丽丽和秦春燕而言，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还能够找到知己，下辈子也可以有个人说说话，聊聊天。至于李尚天和童小同，饭桌上没怎么说话，但一个眼神也就懂了对方的意思。 用沈湘的话来说，能够遇见就是缘分，要是成为了一家人那就是福中福。 饭后，每盘菜都有剩下的，也没有人想浪费，挑选几乎没用动筷子的菜打包在一个饭盒里面，另外的菜全都在一起，回家用中火狠狠地一炖就可以吃了。 做长辈的嫌饭局还没有说够，反正还早，想约到一起再喝喝茶、逛逛街。 李可以和程倾就不参与进去，拿上打包盒一起回公寓，路上童话嗅着菜香味，吃了几只奶有盐焗虾，喝了几口啤酒，心情指数直线上升。 “怎么容易满足啊？” 换做是李可爱的话，不需要一分钟，打包盒里面的东西全都可以吃完。不过嘛，能够亲眼目睹一直帽子吃东西，实属难得，不禁就拍了下来。 “哎，我倒是想会继续吃，可这肚子装不下呀，倒是你，不去玩跟着我们干什么？” “和他们的代沟太深了，没法正常说话，再说了，你们带着好吃好喝好玩的回去干什么？嫂子，你对我最好了，告诉我吧？” “你脑子又在想什么呢？” 说话的人是程倾，回头一脸嫌弃地看向李可爱。 “橙子你闭嘴吧，大人说话时你这颗水果就不要插嘴，乖啊，”说着，扭头拿上帽子盖在脸上，压低了声音：“问你哦，你到底有没有生哥哥的气啊？” “啊？” “啊什么啊呀？嘘嘘，小点声，要是被哥哥听到了又该说我狗拿耗子。” “没，我要是生气早就发火了，犯得着憋到现在嘛。” “倒也是哦，依嫂子的性子也不是那种可以忍气吞声的女孩子，好吧，不生气就好。” 李可以和程倾其实一个字不落的都听见了，但都不想揭穿他们，竭力憋笑中……不料，程倾回头看见李可爱的囧表情，功力不深，笑出了声。 “咳咳咳，哥，橙子，你们干啥呢？” 李可以摆出一本正经的脸：“快到了，可爱，你就别折磨童话了，让她舒舒服服的坐好。” 李可爱撅起嘴巴抬起头，用两鼻孔对着亲生哥哥的后脑勺：“娶了媳妇就忘了妹妹。” 李可以不做声，程倾把他说话：“就你，嘴巴一直巴拉巴拉个不停，要是再这么吵吵闹闹的，就不让你上楼聚会了！” “聚会？” 李可爱直接站起来，脑袋撞到了车顶，痛得哇哇直叫，手扒拉到李可以肩膀上，笑嘻嘻地问： “我滴好哥哥呀，橙子他心眼好坏啊，咱们以后不要跟他一起玩好不好嘛？还有嫂子，”回头冲着童话开始撒娇：“他就知道针对我，欺负我，你们不在的时候还当着我的面开黄腔，你们管不管嘛？” 从前李可以不太了解程倾，但今不同往昔，李可以笑了几声，警告妹妹赶紧坐好，慢慢停稳了车，几人前后下车。 这时格斯按照李可以电话里面说得那样，让大家留着肚子什么都不干，等他和童话一起回家。 除了从酒店脸打包的饭菜以外，李可以和程倾还特地去买了所有种类的烤串，一打啤酒，还有一升装的椰奶，还有两袋小零食。 陈还是一如既往的看见食物就流口水，格斯皱紧了眉头埋怨他们乱花钱。 ------------ 131章 不公平 “哥哥们都别愣着呀，赶紧拖桌子搬椅子呀，”李可爱兴奋上头，不等其他人开始动身，脱掉羽绒服，撸起袖子搬开茶几，程倾好心帮她，结果被推到了一边，嘴上还抱怨：“你快去拿一次性的杯子和盘子。” “呃……”程倾看向李可以，“大哥，东西在哪儿啊？” “你来铺桌布，我去找就可以了。” “我跟你一起去。”格斯放下手里的一袋薯片转身跟上去。 “你妹妹留在这里合适吗？” “有些是她都知道，你别担心，再就是，我爸妈还有叔叔阿姨都出去玩乐，让她一个人回家我也不放心。” “那好吧，杯子我拿去洗洗，你出去吧，别让他们胡闹。” “好，谢谢你。” 李可爱与人一般来说都是自来熟，单耐他们也不例外，几个人聚在在一起抽王八，倒是程倾一个人坐在旁边玩手机。 “咳咳咳，可爱，把牌收起来，” “哥哥，好不容易可以遇到这么多人一起玩，你就别那个样子嘛。” “撒娇不管用，别让我再重复。” 李可爱怕了，把牌洗好了塞进口袋，扭身叫上程倾一起整理桌子，吃喝东西全都摆好，十几个人挤一挤坐在圆桌旁。 “李医生，这是干什么啊？” 李可爱抢答：“庆祝我哥哥大难不死，还有和我嫂子的婚事……” 程倾替李可以捂住她嘴巴，“她就是喜欢说笑，你们别介意，赶紧吃吧，不然有些烤串凉了就不好吃了。” 格斯他们也是头一次看见烤串，都觉得味道不错，吃起来很带劲儿，配上啤酒或是椰奶，非常棒。 “李医生，你头上的伤怎么来得啊？” “不要紧的，你们都别在意，吃吧，多吃点。” 格斯掩嘴咳嗽了几声，站起来：“我先来说，现在大家能够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吃吃喝喝，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单耐，你们也站起来，感谢的话还是不能够少的。” 李可以随即站起来，“你们别这样，我做的一切不止是为了你们，也是为我自己。阿洛泽，非常高兴你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单耐还有其他人，你们的努力我都看得到，现在重在团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说是不是？” “说得对，哥，嫂子，还有大家，虽然我没有经历你们那些事，但没有童话姐，我现在绝对已经走歪了不说，还偏得原来越远。我哥哥在我心目中是大英雄。” “对了，还有大橙子，他也是好样的！” “来，为我们大家来干杯！”李可以以茶代酒举起杯，“我们的明天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加油！” 无论是两家长辈也好，还是李可以和童话他们，从未像今晚这般“放肆”吃得尽兴，喝得痛快，玩得爽心，各自回家休息已是十一点整，没有人说累，洗漱完毕倒头就睡。 对于还在养伤的李可以而言，这些天历经了不少事，但也久违地休息了一场，身边有童话还有妹妹、兄弟朋友们，无疑是减少了他的心理负担。 其他人亦是如此，眼镜蛇直径仍旧毫无动静，或许担忧还会一直持续下去，不过嘛，当下所有人的安全更为重要。 只可惜好景不长，隔了三天，又有一侧爆炸性新闻出来：国内已有十三所医院出现了不明病状的患者，且都在就诊一周之内相继死亡，直至今日死亡人数为一百六十七人，其中老少妇女还有男人各占四分之一。 李可以立马联系了朋友，但对方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说此事具体的内情还需要保密，不得告诉不相关的人。 他越是这样说，李可以也好，还有童话他们越是觉得那些死去的无辜人或许就是因为接种了眼镜蛇的疫苗。 唯一想不通的是：眼镜蛇来这边时间并不长，且不说闹出的那些事，又怎么有精力去投毒，难道又有人在中间帮忙做事不成？ 童话灵机一闪：“大叔，反合派，或许是他们在这里搞鬼也不一定啊？” 紧接着，她脑中又响起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反合派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后背上刻有一只类似金雕和猫头鹰的动物头，肤色较黑，身强体壮块头大，至于说得什么语言我就不清楚了。” 曾经岁月，童大同无数次研究反合派，但因留存下来的资料极少，是真是伪也难以分辨，他对他们的印象也就这么多。 另外，李可以和童话早就商量过，尽快让周边所有认识的人接种正常疫苗，防止意外发生。 毕竟格斯和单耐他们，还有左乐乐接种之后非但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体抗力虽肉眼不可见，但从他们的精气神来看，想要的效果基本上已经呈现出来。 不过面临的问题是：眼下的疫苗有限，若是为了所有人生命安全的考虑，接下来要在最短的时间之类生产无数批合格疫苗，还要让人类同意接种。 其间到底有多么艰难，不用格斯说，其余人简直难以想象。 再难再苦，他们也想尝试，也是不得不试一试，而且都是奔着成功而去。 现在开始分工，陈和单耐他们分成三个小队，分别由程倾、李可爱、阿洛泽带领，一起出发去找反合派安插到人类世界的眼线。童话、李可以和格斯得商议是否要回到部门。 第二天一早大家分头行动。 单耐跟着阿洛泽，心里舒坦，他走到哪儿就跟到哪儿，脑子里面一直记着李可以的话，只要看见黑皮肤的人都会瞪他一眼。 结果不出半日，李可以接到了来自警察局的电话，几人赶去那边，其中一位警察同事扫看到场的所有人，指向程倾：“哎，怎么又是你啊？你跟他们，还有他们都是什么关系？” 程倾也纳闷啊，又不是自己想来的，“警察叔叔，我们大伙儿都是朋友。” 话音未落，又有两位警察走进来，高个头的那位指着李可以：“你不就是那个被捅伤的人吗？” “是，我就是。警察同事，我今天来是为了我朋友们。” “哦，”另外一位瘦瘦的警察点点头，随后示意他们走坐下说话，“是这样的，他们骚扰这群外国人，其中还有人动手打人。” 李可以第一个看向单耐，见他老老实实低下头不说话，停顿了几：“他们这样做也有原因。” 其后转头盯着其中一位黑人开始说英文，不过对方用流畅的中文回答，且告诉警察们，只要打他的那个人道歉，也就不再追究。 单耐瞟过格斯和李可以几乎同时丢来的眼色，脑子再笨也懂了。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我们在找坏人，不小心认错人，我一激动就……” 三位黑人前后站起来跟警察说了几句，再没有久留就离开。 “李先生，你现在的伤应该还没有完全恢复吧？”警察也是担心他的身体。 “多谢关心，完全恢复还需要时间，回去后我一定会警告我朋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警察：“那就好，幸好人家不追究。” 童话想说的也是这句，偷偷抬起头盯着单耐的后脑勺，好像一拳头砸过去，把他给砸清醒。 从警察局出来，李可以从口袋里面掏出车钥匙告诉单耐他们暂时不要再寻人了，回去再从长计议。还未走到停车位，倒是看见三位黑人站在路口，看似在等人，但往往没有想到等到却是他们。 之前李可以还寻思着赶紧追上去道歉，对方若是愿意的话，请他们吃顿饭。这会儿恰好又遇见，且听说他们最近亲眼看见有人在伪装成黑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心里不禁疑惑。 末了，他们又说，那群人就住在千禧路尽头的老式公寓里面，说来也是非常巧合，有天去看房，要不是碰见也不会知道。 黑人们也不是没有跟其他人说起过，但其他外国人都不以为意，去警察局报案，但一来没有他们干坏事的证据，二来，警方观察了几天，也未察觉到不同，然后就不了了之。 “你们要是有时间去我们公寓看看吧？” 李可以接受黑人老兄的提议，让阿洛泽带着单耐他们先回去，只带上程倾和格斯一起去就够了。 车停在公寓楼下，几人跟在黑人身后一起走进电梯。看得出来，这确实是一栋非常老旧的公寓，如果墙面没有冲洗刷的话，跟废弃的楼没什么区别。 “鲍勃，你们也住在这里了？” “哦，没错，我们仨身上没有多少钱，其他开销都不少，我们对房子也没什么要求，节约钱就搬进来。” 格斯嗅到了一股儿消毒水的气味，提醒程倾小心点。 “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今早我们才知道有人的了流感，房东就开始消毒打扫，你们别担心，我们的屋子虽然很简陋，但不脏的。” 等他们中有人打开门，确实没有说假话，屋内有条不紊，干干净净。 “我请你们来就是想拜托你们帮我们找到那群人，如果再这样搞下去，感觉我们以后会经常去警察局了。这样很不公平不是吗？” ------------ 132章 扑朔迷离，寻 李可以他们并没有说话，但黑人们从眼神能够得到安慰。 “他们就住在楼上，”说着，鲍勃指向天花板，“昨天早上我们还遇见过他们，打招呼根本不搭理，有几次我们还被房东认错催交房租，我们已经打算退房，不过不搞清楚他们的身份，我们心里总是不舒服。” 人之常情，没有人会替人背锅后还心情愉悦，况且这种事情还没有结束，哪怕他们现在离开了，也不能够保证日后再也不碰见。 随后既几人跟着鲍勃一起去找房东，却是得知那一群黑人昨夜就搬走了，欠着的两个月房租一分钱都没有交，老太太正准备去警察局报案，结果看见鲍勃他们，再一次误以为他们是一伙的。 要不是有李可以和格斯做保证，还搬出之前他们就在警察局误会的口头证据，老太听完打量几人暗自思忖良久，方才不跟鲍勃计较。随之安安静静听他们解释，恍然大悟拍了拍手。指着长兴路说： “老朋友告诉我那群黑人从那边走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儿哪能够追得上，你们帮帮忙，我再去报警，双重保险是不是？” 程倾差点被老太的话给逗笑了，这话也正是李可以想说的，也相信他们不会走太远，毕竟想在周边再寻得一价格便宜的住所并非一件易事。如果是住旅社酒店的话，找的时间无非是长了一点而已。 对照手机地图，穿过一条国道，途径好几个路口，沿着最繁华的街道问了一路。 还差几步就到拐角，没等众人收回视线看向前方，侧边跑来一背着书包的大男孩，指着鲍勃毫不犹豫骂道： “黑货，把钱包还给我！” “不好意思，你认错了，鲍勃是我们朋友，刚刚来这边。” 大男孩迟疑了几秒，看向从身后走过来的女士小声说了几句。 “很不凑巧，或许我们找的人就是偷你们钱包的黑人，麻烦指一下路行吗？” 两位点头如捣蒜。 拐了弯，里面都是类似小巷的路，李可以他们几个前后下车，两人一组分成几个小队一起找。 数小时后，他们在新昌广场上集合。 “我，我找到了！” 程倾是最后一个到，也是唯一一个带来好消息的人。 “就在这里，”他点开手机上的王卢府，“有好几个热心的小姐姐都说看见他们去了这里，但听说这个地方挺邪乎的，不是一般人都敢进去。” 李可以试着百度了一下，王卢府左右两边的路边连续发生了几次拥挤踩踏事件，前后死亡了将近十一个人，再加上，它虽称为“府”实际上就是神仙婆婆算命的地方而已。 只不过最近生意不景气，二楼以上的房子就出租给外客，顾名思义，本地人想住也住不上。要不是程倾偏巧问到了，外区人怎么也都不会想到还有这个 特殊的旅店。 根本不需要特意寻找，走上街头远远地就可看见一恰似古代青楼的鼓楼立在两栋哥特式洋楼中间，竖靠在左手边的金扁上刻着“好运来”三个大字。 正待李可以准备走过去，却见着一身及地白裙的……乌发而五官一眼可以看出年龄的老太站在门口，杵一根竹雕手杖，要笑不笑靠在门框上，冲这边招手： “外面冷，你们都快进来。” 声音空灵而丝毫没有老人的一丝丝柔弱无力。 几人交换了眼色，一鼓作气走进去。 室内确实暖和，空气中还漂浮着一股儿红茶的香气，所坐的座椅都是红木配上形状怪异的坐垫，程倾强颜欢笑，只想下一秒冲出去的好。 “几位贵姓？年龄？” 李可以见老太拿出了一牛皮袋子，从中掏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记事本，左手执着一根羽毛，左手竖起大拇指用舌头舔了几下，继续翻动。 “不要看我本子已经破得不成样子，里面可是记着千千万万人的前世今生，既然来到这里，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想问什么就说吧。” “您误会了，我们不是要算命。听说您这里也提供住宿，我们……” “出去！”老太起身毫不客气用拐杖指着门口。“一看你们就不像是外地人，面相也不像是有福之人，如若不是来找我这个老婆子帮忙，那就离开。” 说罢，有意无意看了眼鲍勃，若有所思点点头：“你们几个可以留下。” “老太太，你店里是不是住了和我们一样肤色的人？” “哦？”老太背过身，“听你这话，怎么？来我这里找人啊？今儿告诉你们，不算命不住宿的人都统统走，走多远就滚多远！” “老太，我们什么都还没有说呢，您就开始骂人了。别说您的生意了，这样恐怕也交不到朋友吧？” 话，已经很委婉了，李可以来了没见到是不打算走的，屋内气氛诡异，移步到门口，继续说： “事关重大，您要是不配合，那我们只能够报警。” 话音落，程倾会过意，拿出手机佯装要拨打110. 老太见状，立马把拐杖冲着他的人丢过来，要不是程倾闪得快，估计就击中了脑袋。 “我是干什么的你们应该打听过了，不说生意也就算了，何必来闹事？是瞧着我这个老太婆好欺负还是怎么着？” “您误会了，我们是真有事才找来的，再说了，您骂也骂了，打也打了，我们真要聚众闹事，后果您想不到？” 老太板着脸偏过头不再说话。 格斯是看在李可以他们的面子上才没有让她好看，恼着脸问：“那群黑人主宰那个房间，带我们去看看。” 老太张嘴正在要说，这时候听见屋内轰隆一声，除了神仙婆婆叫了几声以外，其余人都是往里面冲，不出所料，正是那群黑人试图从后门逃跑。 殊不知，后门从来都是一个摆设，根本算不上门，老太这时慌神了，忙叫李可以他们赶紧捉住他们，因为她还有一半的房租钱没有到手呢。 从外面看王卢府也不大，可室内的结构复杂，就拿楼梯来说，两座楼梯，中间还连着一根横木，而横木之上还顶着第三层楼的天花板。 大门虽然关了，可楼上的窗户老太并不能够保证全部都锁好，再加上那一群黑人身手极好，一个个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屋内上下窜动，踢碎了橱窗玻璃，摔坏了里面的一件件玉石装饰品，满地全都是碎渣或是折断的座椅。 神仙婆婆后悔莫及啊，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眼睛直了，双手双手无力跌跌坐在地，愣了几秒，望着自己被毁掉的宝贝们哭天喊地。 门外聚集了不少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但没有一个人敢靠近门口，更别说推门而入。 而李可以和格斯他们依旧还在追那群黑人，唯有被无意挂在橱窗柜门钩子上的童话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扫视这一切，瞅着黑人不似之前那般黑而疑惑。 也是，室内的温度不比十分钟之前，就跟夏日炎炎，顶着太阳走路似得，浑身都热得躁不过，再去细致观察跑跑跳跳的黑人，越来越快的事鲍勃他们，而剩下气喘吁吁看似跑不动的就是那群黑人了。 “大叔，你们接着追，千万别给他们机会逃出去。老太太，你再把空凋温度调高一点！不不，最高！” 神仙婆婆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分明自己平常就在说神道鬼的，这时候却又吓得屁股尿流，爬到附近的桌底下瑟瑟发抖。 “害，老太太你别耽误时间了，赶紧照我的做，不然啊，你这屋子里面的东西该一件都不剩的给弄坏了，您真心舍得？” 这话戳中了老太的心窝窝，她那里舍得呢？咬咬牙，硬着头皮爬到了台式空凋下面，双手撑在其上慢慢站直了，手指快速的调温度。 不多时，屋内更加温暖，暖和得连童话这个一动不动的帽子都快受不。李可以和格斯跟淋雨似得，全身都湿透了，就在他们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那群黑人一个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叔，快，快把他们摁住，”童话喘着粗气，“老太太，你报警没有哇？” “呃……报了。” 话音未落，警车已经停在屋外，随后三五位警察把所有人都带回警局。 这时黑人们的真容露出来，和李可以站在一起，非但不黑，还格外的白。警方无论怎么询问他们为何要佯装成黑人犯事，结果都是闭口不答。 鲍勃他们也松了口气，做完了笔录就回家去。 王警官见李可以他们还不走，刻意找了一个机会告诉他： “你啊，赶紧回去养伤，别再参与到这种事情里面。” 言外之意李可以也懂，但没法坐视不管。 “还有你，不去学校上课，成天在外面瞎跑，你爸妈不担心，我们担忧呢？”王警官说话的时候还指着李可以和格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赶紧都回去！” “谢谢警察叔叔。”程倾头一次被批得心里很暖。 眨眼间又到了傍晚，远处的黄昏已经淡却，程倾和格斯回公寓，李可以带着童话回家，毕竟父母不放心他去外面住。 ------------ 133章 神仙婆婆留下的 一进家门，李可以刚打开鞋柜，李可爱闻声从房间里面跑出来，兴致冲冲的拉着他的衣角问： “哥，没发生什么糟糕的事吧？” “没，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可爱指着自己的额头：“你摸摸看，我是不是发烧了啊？” “这么烫？”李可以吓坏了，忙带她去量体温，末了，警告她：“时间到了再取出来，别乱动。” “儿子，我回来了，你没有饿坏吧？” 秦春燕已经提前两个小时关店，两手提着新鲜的食材还有牛乳站在家门口换鞋。 “妈，妹妹发烧了，我带她去医院。” “啊？”秦春燕把东西放在餐桌上，转身跑进女儿的房间，“可以，你在家怎么不早点送她去医院了，本来就不聪明，万一再把脑袋给烧坏了怎么办哟。” “老妈您啥意思啊？人家都病成这样了，你连句安慰话没有就算了，还人身攻击，我要告你，哼哼。” 顿了顿，还补充一句：“我要让熊阿姨给我们当妈妈，不要你了。” 李可以催她赶紧穿好鞋，系好围巾，让妈妈留在家里做饭，到时候看完医生就回来。 “哥，妈最近挺奇怪的。” 李可爱靠在座椅上，手里捏着童话。 “哪方面？”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两人喜欢说悄悄话，昨天晚上我还看见老妈偷开你房门呢。” “确定？”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又不瞎，再说了，要是妈以前也这样，我就不奇怪了。哦，对了，今早她还让我时不时给你发消息，问你去哪儿，有没有好好吃饭。当时我就纳闷了，反问她为什么不自己去，但她什么都没有说。 妈会不会知道什么了啊？要不然，这些天也太奇怪了。” “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没事的。倒是你，这会儿头还疼吗？” “不疼了。嫂子，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被叫到警察局去啊？” 童话：“别想了，赶紧睡吧。” “听话，离医院还早，你休息一会儿。” 到了医院，李可以抱起自己睡熟的妹妹去排队挂号，所幸人不多，很快就到他。诊断后要打点滴，针扎进李可爱手臂里，一下子惊醒过来。 “哥，你都不叫醒我啊，害得我……哈——”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呀，昨晚肯定有熬夜，以后不准这样了。” “是是是。” “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饿，我想吃炸鸡还有奶茶，要是方便的话，我还想吃牛排。” 不管她想吃什么，李可以都会满足她。童话有点吃醋，小声说：“我要求不高，一杯橘子汁就行。” 李可以点点头，转身就走，到了楼下，头还没有转过来，看见三两位护士推着病床往急诊室方向跑，顺势扫了眼，那人竟然是神仙婆婆。 欲要跟上去问问，余光又瞥见有三两人跑进来，袖子破了不说，手和脸上都带着血。嘴巴还未张开，倒是听到： “你不就是下午找疯婆子的那个人？” 李可以先不说话赶紧带他们去排队挂号，等几位处理好了伤口，相继坐在长凳子上方才问： “神仙婆婆发生什么事了，之前不是还挺好的嘛？” 其中一个人哀哀地唤了声，头一低，安好的那只手用力地拍在大腿上，“可不是？大概四点钟，有两位警察同志又来勘察，走了没多久，那栋房子自己就塌了。” 不是李可以不相信，那房子看起来很坚固，再者，他们几个在室内闹了那么大的动静也没怎么样，怎么说塌就塌了呢？ 另外一人摇着头：“哎，人在做，天在看，她从前收了多少不干净的钱，谁也不知道哇？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屋子，一天到晚把其他人都当做贼防着，要不是今天你们去找她，出了事，照平常，我们这些人吃完晚饭就去打牌了，那里又会恰好看见房子倒了。” 从他们口中，李可以没听到一句关于神仙婆婆的好话，事到如今，是真是假考究了也没有意义。 “她应该有子女吧？” “我们也不清楚，从她买了那栋楼之后，住在附近的人都是绕路走。她要是听人说闲话，就站在楼顶上发狠话，说那个人嘴巴兜不住，就给他扎一个娃娃，全家倒霉。” 说罢，几位邻居相互看了几眼，齐刷刷扭头盯着李可以： “小伙子，我们几个都是代表邻里街坊来看看，也顺便瞧瞧伤，”边说边掏出各自口袋里面的一点钱递给他，“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紧接着，坐在最边上的那一位，拿出了一本存折，“这是我们在废墟里面找到的，也得亏瞧见没给其他人拿去，里面有多少钱我们也没看，你看起来是好人，帮忙交医药费好不好？我们几个人就回去了。” 没等李可以说话，存折已经塞到自己手里面，再抬头，几位好心人也都离开。 待他走到手术室门口，灯已经熄灭，问里面走出来的护士，只说刚刚送进去的老人已经过世，让他节哀顺变。 这时，一位五十岁出头的男医生看见了李可以，带他去了办公室。 “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李可以吧？” “嗯？您怎么认识我？” “刚调来这里就听你师傅说失去了一个好学生，你应该不记得我了，但我不会忘记你的。” “不好意思，确实是没有印象。” “没关系。言归正传，你和那位老太是什么关系？” 李可以也不想隐瞒什么，从头至尾一五一十告诉他。 “原来是这样，老人家每隔一周就会来看心脏，前不久签了遗体捐赠，”看了眼桌上的存折，“我本来还怀疑老人家是不是糊涂，竟然让我等一个人，结果你还真的就来了。” 听闻此话，李可以抬眼见他眼里含笑，愈发是一头雾水。 “这是老太给你留下的一句话，到底有没有听岔，也不清楚。你拿回去看看，顺便把这钱按照上面写的地址给邮回去。” 虽然老医生给人的感觉有点不着调，但李可以的直觉在告诉自己，他的人品值得信任。出了办公室，马上出去办事，另外回来的路上给妹妹和童话买吃的，殊不知，她们正在医院门口等自己。 “哥，你买个东西都赶得上我打点滴的速度，你可真行啊！” 李可爱不比先前有气无力，赌气似的咬着牙一把抓过鸡排，拿起竹签一块一块接着往嘴里送，喝着奶茶直呼幸福。 童话呆呆地盯着不做声的李可以，随着李可爱一起进入到车里面，一直不见他解释，不得不开口： “大叔，你这一副样子很像是见了前任。” 李可爱三分之二的注意力都再榴莲披萨上面，斜眼快速瞟了眼哥哥的脑后勺，跟风说：“就是呐，哥，你要是背着我们去见那个左乐乐，我第一个站出来打你哦！” 其实童话也就是随口一说，不知李可爱会比自己还在意。 而李可以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直接让她们噎住。 “哥，你伤口还没有拆线了，再说了，我们都没有找到那个投毒的人，你怎么突然就要走了呢，难道是……” 后面的话，童话来补充：“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知李可以者，童话也。他递那张纸条：“你看看吧。” “大叔，我也要去！” “……哥，”李可爱咂舌，“你们一定要去吗？不能够缓缓？” “不行，明早那群人就要回去，我们跟过去看看。” “一个老婆婆能够知道什么呢？”李可爱不想哥哥去那边，“万一是瞎说的，你们又遇见了危险怎么办？爸妈要是知道了一定受不了的！” 李可以正要说这个，“我已经决定了，可爱，你长大了，哥哥拜托你继续保密。” 后半程路，李可爱拽着纸条一言不发，到了家门口，李可以给她开车门，避开视线不去瞧一眼。 秦春燕备好了菜，就等两孩子回来正式做。李尚天闻声去开门，回头冲着妻子喊：“快炒菜，两孩子一定饿坏了。” 饭桌上除了夫妻两人偶尔说几句，厅内静寂无声，两老心疼孩子，不想打扰他们，最后不再说话。 兄妹俩约定好了，时间一到，李可以带着童话与格斯程倾他们在人民广场上集合离开，而次日再告诉父母编造的谎言。 事实上，李可爱躺在床上不敢闭眼，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直等到了零晨三点，趴在窗台上眼睁睁瞧着哥哥裹成粽子似得走远。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爱哥哥爱的比父母还要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连件外套都没有披上，穿着拖鞋下路追上去。 “哥，你等等我，哥哥！” 李可以就怕妹妹舍不得自己。 “怎么不穿好衣服就出来了？”李可以红了眼睛，摘下自己的绒线帽子给妹妹戴好，“听哥哥的话，赶紧回去，病还没有完全好呢。” “我不要，哥，我也想去，你就让我一起去吧。” “李可爱！”李可以故意加重了语气，“哥哥很放心把父母交给你。” “可是……” ------------ 134章 顺藤摸瓜 “乖孩子，快回去。” 目送妹妹走进楼道后，李可以方才扭身离开。之后李可爱一直靠在楼道墙上，把脸埋进双臂内哭个不停。这一哭就是几个小时，再抬眼看外面，天已经有些亮，她万万没有想到左乐乐会来。 尤其是一口一句：你哥哥现在怎么样怎么样，就跟李可爱就该一一告诉她似得，那么理所当然，自以为是。 左乐乐见她铁了心不让自己上楼，拉下脸； “可爱，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该有数不是吗？送你的那些奢侈品都可以买一辆车了，你说变脸就变脸我也不怪你，但也没有必要一直针对我……” 话还没有说完，李可爱上楼把左乐乐曾经送自己的东西全都收拾到纸箱里面，然后使出吃奶得劲儿搬到了电梯，放在左乐乐面前。 “这些东西我现在一点都不稀罕，你拿回去吧。” “你这……”左乐乐放慢了语气，“可爱，你干嘛啊，姐姐姐就是随口说说，你怎么还当真了。送你的东西我就没有打算要回来，不然，我成什么人了我？” “你这个恶心的女人，没有哪一点比得上我童话姐，你要是再来骚扰我哥哥，打扰我家人，我对你不客气！” “李可爱你疯啦！” “左乐乐，你才是疯子，你干的那些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还有，要不是童话姐救了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左乐乐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驳：“你跟那些流氓小混混在一块玩儿还怪上别人，可爱，你年纪小，可基本的分辨对错的能力还是要有的啊！” “你再说一句试试？”李可爱寻了一圈无果，从外头拿起一根光拖把杆子正对着左乐乐的脸，“那个小混混明明就是你朋友，你也看见他要欺负我，还见死不救，我哥哥当初跟你交往就是瞎了狗眼！你滚，马上滚！” 这些话全都一字不差的飘进了秦春燕的耳朵，抓住外套领的手一松，衣服掉在了地上。等李可爱赶走了左乐乐往电梯那边走，瞧见母亲呆愣装立在这里，顿时低下头。 “可爱，你过来。” “妈，我……” “你怎么不早点说啊？”秦春燕哽咽了几下，含着泪抱住她，“他们怎么欺负你了？啊？你跟妈妈说实话，别再瞒着我们了。”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就是想打我，讹我钱。” “是真的吗？” “是的，不光是童话姐救了我，橙子后来也帮过我，左乐乐那个女人太坏了，老妈你以后不准让她再上我们家好不好？” 别说进屋了，就连进这个小区秦春燕也不答应！ “好孩子，现在他们有没有再找你麻烦啊？” “没有了，我几个朋友每天和我一起上学放学。” “好，这样就好，以后妈去接你。”秦春燕现在终于明白李可以为什么要特地去接她放学了。 母女一起上楼进屋，迟迟不见李可以出来，秦春燕去敲门，毫无反应。她估计儿子昨晚睡得晚，再没有喊，转身去了饭厅。 与此同时，按照神仙婆婆所说的时间和地点，李可以和童话他们果然找到了那群黑人，不不，应该是白人。他们潜藏在天桥底下，也不知为何非得等到天色大亮才动身。 等他们突然消失，李可以凑过去，发现有块空地上画有一只圆圈，若是他没有想错的话，这个记号应该专门是为了部门和这边世界的连接点。 而他们拥有自己的记号，只要眼镜蛇没有在中间搞鬼，依旧可以直达部门。 路程虽顺利，但唯一的通口已经被封，周边没有明灯，几人只能够借着手机背后的灯光摸索门上的密码锁。 “AZ1BD2CE3FY5试一试这个密码。” 大家都信得过童大同，格斯手指纤长，便于摁密码，随时锁上的绿灯突然亮起，嘀嘀嘀几声，密码锁倒是开了，可还有一道普通的椭圆形铜锁。 “这个让我来。” 李可以肩上扛了一只鼓鼓的背山包，里面装了所有他认为用得上的东西，锤子还是最后犹豫后放进去。照现在看来，非常靠谱。 格斯最担忧的无非就是那些无处不在的摄像头，她准备不少烟.雾.弹，但为了安全起见，毁掉监控室才是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另外，她倒是知道一条捷径——下水道。 不身临其境，还真不知道里面会有如此之肮脏之物，令人作呕。李可以带头爬行，程倾紧跟其后，格斯殿后。 不多时，李可以探出头可见监控室的门就在十多米之外，低声让程倾递出一枚烟.雾.弹，丢出去的同时弹跳而起，连续几个跟头翻滚过去，快速摁下密码，推门而入，关闭了所有设备。 “进来吧。” 格斯皱紧了眉头推了一把磨磨蹭蹭的程倾，随后一把带上门，用脚踢来一张椅子抵住门。 “看样子，眼镜蛇估计好几天都不在这里。”李可以指着一方桌上饭盒里盛着已经发霉的残羹剩饭，还有各个桌面还的灰尘。 格斯细致扫视了一圈，面色沉沉回头：“十有八九是去回反合派基地商量怎么打开幻室大门的法子。” 两位正说着，突然听到了咔嚓一声，同时扭头看向站在电脑边的程倾。 “呃……我我，我手贱，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不好意思。” 李可以眼尖，见电脑已经开始重启，转念一想，程倾精通电脑，反正也是难得来此，倒不如把有用的东西拷贝到U盘内，再毁掉这里也不是不可。 格斯听了他的想法，连连点头，巴不得把眼镜蛇碰过的所有东西全都毁掉，免得玷污了部门。 程倾一旦认真浑身都闪耀着刺眼的光芒，童话见多了，注意力也就放在其他地方，视线有意无意扫过门口，发现一条门缝忽闪忽闪。不由得用帽檐去甩李可以的脸： “大叔，看那边！” 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李可以一个人听见了，几步移动到门旁，耳朵紧贴墙面，几乎听不到什么，随后挪到门上，依稀可以听见说话声。 “橙子，先暂停，外面有人。” “好的。”程倾关闭“追踪影”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将不会传送给电脑。 格斯已经明白了李可以的手势，随时准备出手，就在门开的那一瞬间，李可以拿一把逼真的玩具枪对准那群白人的后背警告： “都过来！” 犹豫了将近一分钟他们中才有人开始移动，但也就走了一半，就开始耍阴招，准备用飞韧攻击，一种方便携带，类似飞镖但杀伤力远远在于其上的武器，不过被格斯识穿，早点一步丢去了盐巴和黑胡椒的混合物。 很快，每人耳畔都是一阵咳嗽喷嚏。 趁机机会，李可以和格斯两人相继将他们打趴在地，一个个拖进了监控室。之前用玩具枪，他们丝毫不畏惧，现在见了真枪，登时老实了好几分。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问话的人是格斯，话音落，一巴掌呼到了眼前的男人脸上。 “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格斯一想到他们打伤了数位警察，其中还有几个在抢救中，别说一巴掌了，就是捅一刀都不足以解恨，“你是真不说还是假的？” “哈哈哈，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 格斯伸手拦住李可以，从他背包里面拿出了一罐事先准备好的辣椒水，随后还往里面挤了一只芥末，硬生生掰开他的嘴，一滴不漏的灌进去。 “咳咳……啊啊，咳咳咳，你们……” “你别先着急骂人，我这里还有很多呢，其他人估计也想尝尝这个味道，放心放心，我会让你们尝个够的！” 格斯并不是吓唬他们，迪迦毒蛇辣椒可不是人可以接受的辣度，尤其是还是鲜榨的汁水，她就不信了，他们可以扛到死！ “瞧瞧你们，喝个辣椒水而已，犯不着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知道你们坚强无畏。我这里还准备了另外几样好吃的，保准你们喜欢。” “我说……不过……得先给我水……” 给是给了，但也就一口水，格斯笑看着他们被辣得半死不活的样子，“说，打算去哪儿？不然，这唯一的一瓶水就变成了空气。”边说边把水往地上倒。 “去夹缝！” “我们……要去夹缝汇报，”不断大喘气，“汇报情况。” “夹缝具体的地方，有哪些人？汇报什么？” 回答得是另外一位：“眼镜蛇，他在哪儿，还有，还有反合派的头头。” “告诉他们我们投放了多少疫苗，统计人类死亡还有病危的数据，再就是，报告李可以和童话的情况。其他的，我们就不知道了。” “白人”争先恐后补充，生怕自己喝不到水，而格斯给每一个人尝了个鲜，最后把剩下的二分之一水直接泼到了他们身上。 “可以，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格斯把矿泉水瓶塞进背包，双手叉腰扭头盯着他，“我的想法是直接灭口。” “这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他们跟单耐那群人不同，今天我们放过他，他们有朝一日抓到我们的话，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再说了……” ------------ 135章 八面玲珑 135章 李可以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 童话听不下去，“格斯姐，我和大叔知道你恨，可把他们千刀万剐也没法让死去的人起死回生啊。真那么做了，我们不就是跟他们一样吗？” “格斯姐，话话和大哥说得没错，你是好人，怎么可以杀人呢？” “我跟你们讲不通，你——”格斯怒气之下踢开椅子，“那你们想要怎么样呢？” “我们要重新生产疫苗，光凭我们几个肯定不够，他们正好可以搭把手。当然了，监管工作全权交给你，他们若是有心使坏，任由你来处置，怎么样？” “好吧，暂时听你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得赶紧行动起来。”说罢，格斯拿出枪对准其中一个人，“刚才的话有谁没有听懂？” “明白了。” “我也是。” “我们也都清楚了。” 而这时候，程倾已经拷贝好所有重要的数据，加上李可以和格斯，一起毁掉了所有电脑，以及其他设备。之后立马转移到实验室。 夹缝—— 眼镜蛇的身体已经无恙，今天是穿插者门回来报告的日子，他提前了一个小时在月光洞等待。时间越长，他就越纳闷，按照他们平常的行动力，不该迟到才对。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正要走，有人来告诉他：“部长让你赶紧去见他。” 眼镜蛇不敢有耽误，速速去威星层找部长。 “咳咳咳，眼镜蛇啊，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 部长抬起头斜睨看过去：“怎么不说话？” “实话跟您说，派出去的穿插者还没有回来。”眼镜蛇低下头。 “怎么会这样呢，也罢，你现在身体如何？” “部长，我已经好多了，多谢您关心。要不要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大可不必，你可是我的左右臂，以后就安心留在我身边，我自会派其他人去。” 眼镜蛇抬眼：“部长，小的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 “你说。” 眼镜蛇卑躬屈膝的样子和他在手下面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俯下身子，压低声音： “我对那里很是了解，就算有什么情况，也好应对，部长派去的人选只有您的道理，但还是要谨慎起见，您说呢？” 部长知道他的意思，“这样吧，我让崔行跟你一块去，这样我也放心。” “是。” 眼镜蛇站直了身子回头往外走了几步，部长叫住： “差点给忘了，钥匙还在你那边呢。” 眼镜蛇背着他，面色猛地一沉，迟疑了几秒，咬着牙笑不露齿回头：“瞧我这记性，还望部长原谅，我原先是打算早点给您的，该死，该死！” “哈哈哈，小事而已，你不要在自责，来，把钥匙给我吧。” 眼镜蛇故意放慢了动作，面不改色，双手奉上钥匙：“部长，您一定要好生收着。” 哪怕心里有再多不甘，眼镜蛇也不敢把它表现在脸上，堆满的笑容之下是恭敬和小心谨慎。 他不知道，崔行已经接到了通知此时正在“望星空”等候。两人见面尴尬不止，虽说很早就认识，但眼镜蛇向来不喜欢比自己智慧果断的人，再加上催行沉默寡言，不善与人打交道，愈显陌生。 “你这是要去哪儿？” 听到他说话，眼镜蛇还愣了几秒，扭头指着另外一条路：“光我们俩肯定不够，我还是去……” “够了。” 见他撂下话就转身走开，眼镜蛇剩下的话就要冲破喉咙也得硬生生咽下去，迫不得已跟上去。 夹缝内的密道于他们而言就像是自己的心事，无需多想，哪怕是阖上眼也能够安然无恙走到他们想要的目的地。再者，也并非是所有反合派的人都知晓，加上他们俩儿，也就部长和他收养的女儿纤尧熟记于心。 异界部门的后门并不是夹缝唯一的出口，这事眼镜蛇也刚刚知道，询问催行，半晌都没有回应。无奈闭嘴不提，闷头跟在其后继续走。 “哎？突然停下干什么？” 眼镜蛇无心撞到了崔行身上，低下头板着脸往后退了几步。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 “如果真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你现在跟我进去，只会败露。” 就算是这样，可这里是部门，不是那人类世界，李可以和童话固然有再大的本事，难不成还可以对抗得了他们反合派？在眼镜蛇这里的答案自然是：不！ 他执意要一同进去，崔行知他不达目的是不罢休，侧过脸，变换了一种口吻继续说： “在你手下死了多少人你也清楚，他们必然对你恨之入骨，加强防范，哪怕你够狠，背后的靠山再强大，他们万一想不开非要来一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吃亏的人可是你， 另外，我是一张生面孔，他们会提防，但不会杀我。等我完全潜入他们团队里面成为一伙，对我们只有好处！” 这些话在眼镜蛇脑子里面来回走了许多趟，若说没有道理，不尽然，可他这样做是否部长事先同意了？ “你要是不信我难道还不信部长？” 眼镜蛇犹豫了几秒，一口答应。 随即崔行一人独往，到了三道口，沿着墙向西走，直至监控室门口方才停下。地板上有两道白色的印子，他伸出手用食指指腹蹭了蹭放在鼻尖下面，毫无异味，倒是不禁起身故意压住鞋底往后一拖，果然留下了同样一道印子。 待他转身盯着监控室门锁，看出它已经被解开，耳贴门上静听，室内寂静无声。若是这时候四处寻找，怕是不妥。脑中灵机一闪，尖叫了几声，忽地躺倒在地。 与此同时，实验室内的几人依稀听到了声音，若不是大家同时抬起头面面相觑，还以为是幻听呢。 “可以，你和程倾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不等他们回答，格斯把枪支转移到了内衣，推门而出。 走廊上的感应灯坏掉了，格斯一路凭着直觉靠近监控室，相隔数米，看见一男子蜷缩着躺在地上，定睛观察了许久才进一步慢慢靠近。这时，她才清晰地见他嘴角有血，两只手背上布满了条纹形，渗着血的红印。 喊了几声，没有反应，用脚轻轻触碰他的小腿，仍旧一动不动。格斯蹲下身，刚要帮他正过身平躺，以免看清面容。而身后忽闻李可以的声音： “你认识吗？” 格斯左右看了遍，忙摇头：“我们还是不要管他了，是生是死看他自己。” 李可以蓦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一秒见她起身要走，一言不发把地上的人扛起来。格斯见状，登时皱起眉头： “我们现在就是泥菩萨过河，你带一个陌生人去我们实验室合适吗？” “这不是合适不合适的问题，见死不救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格斯，现在也不是我们争执的时候，麻烦你先回去腾出一个位置出来。” 话音未落，两人面色都极为难看，一人无奈扭身大步走远，另外一个人扛起快有一百八十斤的男人跟上去。 实验室的门一开，程倾跟童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其中一个人还未说话，格斯恼着脸啪一声用脚踢门。 那群白人纷纷扭头看得目瞪口呆，无不是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然而，没有人发言，室内落针可闻。 片刻后，李可以已经帮男人处理好伤口，指着那张脸问白人们，得到的答案全都是：不认识。 另外一边，眼镜蛇回到夹缝后左思右想，打消了去给部长报告此事的念头，难得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可以休息几日，他自然是要抓住机会，以免日后万一有什么事，自己的身体又扛不住，那就糟糕了。 当天晚上七点三十五分。 李可以守着男人数小时，终于见他睁了眼，扭头叫程倾递来一瓶水，瓶盖还未拧开，男人自己倒是坐起来接过水瓶打开。 “谢谢你们。”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唯有格斯吃惊之余那双填满怒火的眼睛盯着男人的脸，双手控制不住似得，恨不得下一秒就把他给丢出去。 “你们是？”崔行把每一个人都打量了一遍，视线最后落在了白人的脸上，“我好像见过你们？” “白人”们急了，齐刷刷看向李可以和格斯开始解释：“不是，我们真不认识他，从未见过这个人啊，要我们怎么说你才相信呢？” 他们的表情足以可以表明话的真实性。但格斯不相信，准确的说，除了自己和李可以还有童话他们，她没法再相信任何人。 “我不管你人是谁，知道谁，现在你马上离开这里！” 说话间，她抽出枪对准了他的额头。 其他人见过格斯的表情，了解的人不认为只是单纯的威胁而已。 “格斯姐，你千万不要冲动，我们也没说非得把他留下是不是？”童话提醒李可以赶紧说话，“姐，你快把枪放下，多吓人呐。” 催行面上波澜不惊，侧头凝视格斯三四秒，笑了几声： ------------ 136章 崔行 136章 “你们先别着急，我来自夹缝，你们中恐怕已经有人去过那边吧？”随口一说，不曾想到他们的表情如出一辙，“你们就不想知道反合派现在在筹划什么？” 对于一个不曾谋面的人来说，单单一句话何以信任？ 童话自认为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却在李可以那里成了空气，一听说他要把催行留下，格斯第一个反对。 程倾迟疑了几秒，站在李可以身后。 “你们都别愣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准在再回头！”警告完了，格斯一把抓过李可以的手走到了催行面前，“他哪点值得我们信任？” 李可以很清楚他们的顾虑，撇去所有不清不楚的点不说，硬要怀疑，崔行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不可能表现得如此自然，以至于发现不了任何一丝表情破绽。 倒不如多观察几日，若有蛛丝马迹，立马赶人也不迟。 落在李可以脸上的视线久久未离去，不管如此，格斯用余光观察其他人，方才知，原来大家都在彼此打量。 静默中各怀自己的心思，视线两两交织，明白人，几眼就够了，愚钝的，怕是一直看下去心中仍旧疑惑不解。 接下来，程倾负责看守崔行，李可以和格斯带领“白人”加速生产疫苗，忙碌的背影在催行眼中就是一道近乎完美的风景线。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也表露了一丝丝欢喜，因他们不像反合派那边，喜欢威逼利诱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二来，不愧是部门的一把手，二把手，那股认真劲儿是眼镜蛇没有的。 只要时机到，他甘愿说出一切，就算是对方不问。 咋一看，实验室内一团和谐。 而此时夹缝内倒是成了一锅粥。 部长一直都在等二人的消息，派人去打听却知眼镜蛇在寝内休息多时，而催行自打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气归气，他姑且也算是讲道理的人，亲自去找眼镜蛇。 几番询问之后，眼镜蛇傻眼了，万万没想到崔行竟然会坑自己。 “部长，我要是骗您，不得好死！” 噗通一声跪地，双手搁在两腿上，抬头用乞求的小眼神盯着眼前人。 “只要您同意，我马上带入去部门看看。”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怕是去了也恐怕找不到人，再三考虑之后，部长蹲下去，伸手抓住他肩膀： “这里可否用电脑？” 一语点醒梦中人，也不管是否真得可行，眼镜蛇尽管点头，唯恐部长那张笑脸底下想要把自己置于死地。 结果空欢喜一场，凡是部门内安装的摄像头几乎都连接不上，唯一有影像可画质极差。转念一想，眼镜蛇恍然大悟：他们十有八九是要趁着自己离开，霸占部门。 “部长，事不宜迟，您现在就派人跟我过去看看，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催行救回来，然后把李可以他们抓到您面前来。” 一声令下，跟随眼镜蛇的“白人”总共有三十五名，各个都身强体壮，眸中填满杀意，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里面，要是想活命就赶紧自己出来！” 眼镜蛇对着扩音器大喊，声音有穿透力似得，隔着一层厚门，童话他们也觉得刺耳。 “你们倒是长本事了啊，居然还挟持我们的人，李可以，格斯，念在我们同事一场，只要你们乖乖听话，我考虑放过你们。” 崔行料到眼镜蛇会带人前来围剿，而不是采纳自己的建议，温水煮青蛙再一网打尽，想必这也是部长的意思，不过嘛，也正中自己的下怀。 当时摧毁设备时，程倾单单留下了连接实验室门外的电脑，画面中眼镜蛇带着一群“白人”已经包围了附近，只要门一开，九死一生。 “大哥，这扇门靠谱吗？” 格斯抢先了回答：“都用不着担心这扇门会被打开，橙子，你专心看着那个男人，千万别给他机会靠近门。” 说起来，这扇门与其他实验室的不同之处，假若有人在内锁上门，另外设置了密码，外面的人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能将其打开，除非炸了整个部门。 格斯深知这一点心里才踏实，眼神继续警告李可以安心做自己事，无需理会门外的败类。 迟迟都没有反应，眼镜蛇的耐心就像燃烧的把草火，一寸寸消失殆尽。 “断电断网断水，快去！” 听闻此话，童话一下子呆住，下意识扭头看向格斯，见她面上依旧毫无波澜，试探性的问： “格斯姐，这样也没问题？” “嗯，丝毫不会干扰到我们，你们等着开吧。” 说话间，她一人走到了西边墙角，打开柜门，用力拉下闸阀。 良久后，眼镜蛇在外面叫嚣，而室内果真和格斯说得那样，风光依旧闪耀，网速照旧很给力，就是水龙头里面流出来的水越来越少。 “人好像走了？” 程倾贴在门上听了几分钟，回头望着格斯小声说。 “不走也奈何不了我们，倒是你！——”格斯还是对催行的身份耿耿于怀，只要不弄清楚他的目的，眼里绝对容不下他的存在，“说！” 催行抬头对上她的怒眼，语调轻松：“我们曾经认识。” 童话丢出一句：“你和眼镜蛇认识到某种程度，是有人追杀你才倒在监控室吗？夹缝还有反合派那些事你还一件都没有说了！” 寻声望去，崔行亲眼目睹了一顶帽子在说话，无不是新奇又有点小欢喜，世间果真是无奇不有，一件件都被自己给碰着。 “形如陌路，关系并不好，如果说没有人追我，没有人想杀我，是我自己自投罗网，想加入你们，你们可信我？”这是催行数年以来一次性说过最多的话。 “然后呢？加入我们然后趁机在干掉我们？”童话还是一如既往心直口快，“你是觉得我们没长脑子很蠢还是怎么样？” “……” “哎，别不说话啊！” “我人就在这里，生死权也掌握在你们手里，你们要是不爽，随时把我解决掉！” 话音落，童话倒是对他刮不相看，毕竟，跟眼镜蛇不一样，不怕死，没有油嘴滑舌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讨人嫌。 “夹缝呢？你不打算告诉我们吗？” 催行微微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们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把疫苗送到人类世界吗？至于我，你们放一个百个心，绝对不会添任何麻烦。” 他说到做到。李可以愈发庆幸自己当时执意把他留下，看得出来，他对眼镜蛇有敌意，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现在还没有苗头。 连续赶工了三天，生产出的第一批疫苗检验合格，格斯和李可以几乎没有睡觉，这会儿精神萎靡，昏昏欲睡。童话盯着催行，让程倾给他们腾出一个空地休息。 而夹缝那边，眼镜蛇与部长商议后，带领了百余名“白人”围住了部门，关闭了通往人类世界的通道，他们就不信了，童话一群人可以一辈子留在实验室！ 他们没有料到的是，阿洛泽同陈还有单耐早在昨天就在三道口接到了疫苗，此时，按照李可以他们的遵嘱，拿到市医院他朋友那儿。 至于是否进行的顺利，他们不得而知。 “你们彻底得罪了眼镜蛇。” 不用催行说，童话他们都知道。 “想知道那群‘白人’吗？” 闻言后，格斯立马打起精神，不动声色抽出枪的同时还走到了他的右手旁。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黑巨人训练的地方？” 不等其他人说话，格斯不耐烦吼了一句：“少说废话！！” “他们还是失败者，而‘白人’是胜利者，至于怎么变成反合派的人，我也不清楚。但是——”话锋突然一转，“他们就是接种了疫苗之后去了那边，按照眼镜蛇的命令投毒害命。” “白人”们本身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感情这种东西，早在无数场生与死的打斗中打磨得一丝不剩，留下的只有一身功夫还有镶嵌在脑子里面的服从性。 “你们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而眼镜蛇他们已经拿到了钥匙，活生生让你们耗死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候你们需要一个和他们有着密切关系且不会被攻击的人带头冲出去，而我，就是那个最佳人选！” “条件是什么？” “果然是明白人，”崔行扭头看向李可以淡然一笑：“给我一支疫苗。” “不行！” 格斯和童话几乎是同时反对。 “大叔，疫苗比我们的命还要重要，你不可以把它交他手里。” “童话说得没错，我们是拿命生产出来的，要用也不是用在这种人身上，李可以，你不要做糊涂事！” “给我一天考虑时间怎么样？” 崔行伸出手与他碰拳，“一点问题都没有！” 紧接着，李可以扭身看向程倾：“把我之前做好标记的东西全都装起来，一件都不能够少。格斯，童话……” “你不要跟我们说话！”格斯比童话更生气。 ------------ 137章 纤尧 137章 之所以要时间，李可以是打算把需要生产疫苗的仪器都搬到那边去，哪怕过程艰难也不得不这样做。只要能够在那边完全疫苗生产，后顾之忧要少许多。 格斯一点都不理解他，闷头蹲在门口寻思怎么劝他放弃。 童话盯着李可以的发梢看了许久，时而瞧一瞧催行，好几个瞬间感觉两人性格上有点相似。 是日已过，李可以指着地上一箱箱东西，“我现在可以答应给你疫苗，但你必须要帮我们把这些东西扛到三道口。” “没问题！” 童话选择相信大叔，对此不发表自己的看法。格斯瞅着她和程倾都站在李可以那边，一气之下推到了桌子，瓶瓶罐罐还有钢笔都摔在地上，偏头用枪指着门： “别怪我心狠手辣，只要你今天把疫苗给他，谁也不能够走出这里！” “李可以难倒你这么快就忘记了？部门的人是怎么死掉的，罗威就是在夹缝里面被他们给杀掉的？！” “格斯你冷静点，”李可以面无表情，语气从未如此生硬，“说起恨，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记恨眼镜蛇和反合派，但不要忘了，他的命在我们手里。” 催行不得不说一句：“你们完全可以相信他的决定，我非但没有想过回到反合派，还准备跟着你们一起会人类世界！”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尤其是格斯，盯着他看了半晌。 “不要太惊讶，我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假。”催行冲着李可以看向自己手上的链子，“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就行动。” 李可以也是这么想的，咋一看像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实际掌握权还在自己手里面。 “先别着急，那群人怎么办？”格斯指着“白人”们。 崔行一声不吭走过去，警告每人伸出手臂，细看、触碰，随之一连串小动作后交给李可以五块芯片。 “没有了这个，反合派的人就追踪不到他们的定位。他们的寿命差不多就到了，留下对你们不会造成威胁。” 瞧着他说话的神态也不像是说谎，但格斯还是无法信任他，紧盯着李可以，见他如何回答。 “有你在，其他人都无所谓。毕竟，你这一身肌肉也不是白白长出来的。”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他的身材，日复一日加强锻炼的人才会如此，“橙子，格斯，你们做好准备没有？” “大哥，准备好了。” 与此同时，门外眼镜蛇躺在一张藤椅上悠然自得的享受下午茶，而站在他左右的“白人”无时无刻不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对付。 “主管，里面好像有动静了？” “你闭嘴！”眼镜蛇端起茶杯坐起来，示意其他人莫再说话在，竖耳倾听，压低了声音，“你，还有你，躲在旁边去。你还有你们赶紧联系道口的人赶紧给我打起精神！” 说罢，举起茶杯到头顶，猛地往下一摔。 落地之时，恰好门被推开，首先冲出来的是催行。 眼镜蛇昂头对上那双惊慌失措的眼，自己登时也跟着紧张起来，嘴上还未发号施令，旁边的“白人”已经蠢蠢欲动。 “快闪开！” 仅仅三个字，短促而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余音飘进眼镜蛇耳内脑颅嗡嗡几声，胸膛被推了一下，踉跄几步退后，“白人”见状，也不知如何动手。 催行悄然丢给李可以几个眼色，他们一群人安全出来，出其不意怒吼一声： “都快趴下！” 眼镜蛇闻声几乎没有丝毫，招手警告旁边的人赶紧一起趴下，人刚蹲下去，抬眼见童话他们朝着三道口的方向跑，顿感不妙。不过，犹豫了几秒方才起身追上去。 “等等，你着什么急，看见那地上冒出来的烟雾没有？” 眼镜蛇又不是瞎，甩开催行掌住自己肩膀的右手欲要跑，不料他另外一只手稍微用力就扣住了自己的左手腕，身子动弹不得。 “赶紧让人把通风口全都打开，不然，今晚这里没有人能够离开！” “他们都跑了……” “他们重要还是你自己的命重要？” 眼镜蛇乖乖认怂，马上带上一批人去打开通风盖，而这个时候催行疾步跑到了三道口，与李可以等人回合。毕竟时间有限，容不得耽误一秒，往墙上敲敲摸摸，确定后一脚就将其踢出了一个洞，而洞内的空间堪比宽敞的走廊，崔行接过最重的箱子率先走进去。 其余人交换了眼色，相继跟上。双脚触底的感觉很飘，就像是踩在云彩上面似得，好在几位平衡力都还不错，无人摔倒在地。 很快，眼镜蛇带着“白人”跑来这边，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倒是其中一位“白人”在一堵墙旁边看见了一包透明的东西，拾起来一看，竟然是完全释放好的干冰烟雾。 “也就是说刚刚那个烟根本不是毒气！” 眼镜蛇瞬时明白，但也糊涂，如果真这样催行跟着他们一起逃走难道只是因为博得信任？ “主管，附近全都找遍了，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我们是继续搜查下去，还是回去想部长汇报？” 眼镜蛇因怒把塑料袋丢在他的脸上，“我是主管还是你，我没问话的时候你就给我闭嘴！”罢了，打了个手势带他们夹缝。 殊不知，部长带着他的女儿纤尧等候多时，见到他们人，扫过每个人的脸就知情况不妙。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部长，催行他跟着逃走了，不过我觉得他是故意这样做的，之前……” 纤尧凑到部长我耳边故意压住嗓子低声说了几句，几秒后，眼镜蛇见他忽然间勃然大怒，不知所以然，忙埋下头。 “纤尧，你带着父亲去看看。” “是。” 被父女两当做空气忽视，眼镜蛇在部门差不多都要呆惯了，这会儿强忍着自己的不满，招呼其他人小碎步跟上去。到头来见他们停在自己找过的地方，正不思其解，忽见纤尧举起一把大锤头冲着墙砸去，正要呼声，一条暗道映入眼帘。 照纤尧的话来说，很早之前，她便是发现催行深夜里潜进部门，在这里鼓捣半天。起先不过是猜测他不过是在此安装什么，数月之后才发现，居然擅自修建了一条传送带。 别看着它像是普通的隧道，走上去你只需要控制好本身的平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外道门…… 咋听下，眼镜蛇一头雾水。 纤尧把目光落在他脸上，指着入口：“中间又相隔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问题，你带人跟上去看看，最好是把那群人和催行哥哥一起带回来！” 部长在场，眼镜蛇不敢说一个不字，但身体实诚得很，还未走进去就险些滑到。听到门外纤尧嘲笑他是呆鹅子，愤愤咬牙加快了脚速走了几步。 一个小时后—— 纤尧并没有等到好消息，而是看见了一群“肉包子”揉着自己的脸从里面走出来。不等部长开口问，眼镜蛇怒了： “崔行就是个叛徒，无赖，我们好心想要救他，他居然合着外人把我们打成这样。部长，您现在知道了吧，他的心思还是不在我们反合派，你……” “你不要说了。” 纤尧搂住部长的胳膊把他拉夹缝，等在场没有旁人才说： “崔行哥哥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好父亲，您不要责怪他好不好？” “孩儿，你先出去，我要找眼镜蛇。” “父亲。” “出去。” 部长恼着脸等来眼镜蛇，见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带血的衣服也未来得及换上，悲叹了几声，摇手叫来了医生。 “你给他看看，话，你还是听着，眼镜蛇。” “是是。” “具体说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真是催行把你打成这副模样？” 也不是眼镜蛇想要夸大其词，本来身上的伤没好多久，这下子就添了无数新伤。好不容易等到损他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 “照你这样说，崔行没把你们打死已经是手下留情，你呢，当着我女儿的面就别在提及他这个人，以后啊，权当是没有这个人。” “部长的话我一定谨记在心。”眼镜蛇心里笑了，这样一来，没有催行这个头号竞争者，以后有什么好事部长他一定第一个想到自己。 没等他高兴一会儿，纤尧绕道靠近眼镜蛇，指着他： “父亲怎么能够听他一面之词就放弃寻找崔行哥哥？您明明知道他肚子里面装得都是些鬼主意，还要帮着他吗？” “纤尧！” “父亲您要深思，女儿不该这样唐突闯进来，眼镜蛇，你跟着我一起走。” 眼镜蛇抬眼看了眼部长，也没有得到任何提示，从躺椅上爬起来微微颤颤跟在纤尧身后一同出去。 “小姐，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纤尧明明不想听他说话，可一提起催行，她竭尽全力压下那股火继续听下去。 “您的崔行哥哥心里有其他人了。” “你胡说八道！” ------------ 138章 人人平等 “小的和崔行接触不多，但都是男人，也不敢在您的面前瞎说。格斯她正好就是催行喜欢的类型，果断，聪慧，坚韧又勇敢。而您，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天真可爱又乖巧懂事。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他被关在这里已经受不了，想跟着李可以他们去另外一个世界。 这话小的也是斗敢才说得出口，您要是听着不舒服，教训我就是了。” 纤尧陷入沉默。 他的话也无不道理，自打相识以来，崔行从未把自己当做是女人，一直都是以“公主”“小姐”称呼，彼此间更加熟悉了，也不过是当做妹妹。 从不知他那张面瘫脸上到底在想什么，心里到底装了什么，平日嘻嘻哈哈的人都是自己，沉默寡言的人永远都是他。 眼镜蛇见状继续说：“怕就怕在他要打击报复部长，跟他们合伙来对付我们。” “这个绝对不可能！”纤尧好像把他那张嘴给撕烂，涨得通红的脸鼓起来，“这里是崔行哥哥长大的地方，我父亲也相当于他半个父亲，眼镜蛇你要是再敢胡说，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没有理智可言，眼镜蛇倒是觉得眼前的女孩子，谈何理智，就连自己的心都没有了，他就想不通了，单身有什么不好，何必为了一个人折磨自己。 偏她还妨碍自己的好事！ 为了能够让她彻底对崔行死心，不惜冒着被惩罚的风险也要带她去瞧瞧实验室，向她解释：李可以他们一行人，对待一个陌生人如此友善，按照崔行的性子，绝对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扫视了几圈，发现重要的东西一样都不在。纤尧见他突然变脸，问： “看出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 “知道什么就说，休想瞒着我！” “确实没有什么，小的还有事，先不陪您了。” 人类世界—— 嘀嘀嘀…… 几人被困在向阳路街道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以至于程倾想要从人缝中穿过去也没有做到。 “大婶儿，您们围在这里到底干什么啊？我朋友受伤还在流血了，麻烦你们让让路行不？” “哟，这小伙子的脑袋怎么了？”一位老阿姨惊慌叫了几声，用声乐般的嗓子让其他人都赶紧让开，众人也非常配合，很快就让出了一条小道。 “有人叫救护车没有？” 李可以很感谢他们的热心，不过这里离医院也不远，凭他剩下的力气足以把他背过去，“谢谢大家芒帮忙了。” 就在他们走出了街道，程倾发现一棵十多米高的香樟树上挂着一条黑乎乎的东西，细细一看，不禁扭头冲着大哥的背影喊： “是肉球！” 崔行身上的伤有一半也是因为自己失误造成，强硬地扯下他人，催促李可以赶紧过去看看。 “你一个人去可以吗？” “大叔，我有陪着，你们放心去吧。” 有童话陪在格斯旁边，李可以确实放心，待她们离开了视线范围之内，前者折回去询问一位年轻妈妈，得知林业局和警方都在赶来的路上，说起什么时候肉球被挂在树上也没有人清楚。 至于是生是死愈发摸不着头脑。 站了没五分钟，树梢上的小家伙的手脚动了几下，眼尖的人指着尖叫，提醒他人赶紧抬头刦观察。正当李可以靠近，谁也不曾想到一级保护动物竟然会噗通一声掉下来，不偏不齐还落在了李可以头上。 有的人担心动物，有的人关心人，程倾想都没有想什么，抱起肉球举到李可以眼前跟，“大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样子很像是QQ。” 这个名字李可以在童话嘴里不止听说一次。 “叔叔，附近只有它一只挂在这里吗？” “就一只，我们也怕还有躲在其他地方的，到处都找遍了，就它。” 正说着，警笛声越来越清晰，不久，三位警察还有林业局的人来此，见肉球平安无事挂在李可以身上，避免动物受惊，请他一同回去。 这时候格斯已经带着崔行看了医生，一位小护士正在给他缝额头上的伤口，也没花多长时间。途中人醒了，脑子生疼生疼，定睛观察了几遍，视线落在格斯脸上的时候，顿时放松。 “伤口已经缝好了，按照王医生给你们开的单子去三楼药房取药涂抹手臂上的伤口。不要吃辛辣食物，勿碰水，手不要乱摸伤口。头上的伤比较严重，每隔三天来医院换药。都听清楚了吗？” 童话差点被她给催眠了，刚想打哈欠，硬生生给憋回去。 “谢谢你。” 迟迟都没有等来李可以和程倾，格斯扶着崔行坐在医院附近的长椅凳上，童话趴在格斯腿上，瞧着来往的路人，昏昏欲睡。 “谢谢你。” “你应该要谢谢童话和李可以，不是他们逼我，我才不会把你带回来，更加不会带来你缝伤口！” 格斯对他说话的口吻依旧不善，眼神也格外犀利，比起当初对待李可以的态度，糟糕至极。 崔行是个明白人，知道她心里的苦和怨是嘴上的成千上万倍，换了个身份和立场想，她能够做到这样已经是仁义至尽。 “疫苗到手，该说我都会跟你们交代清楚，到时候我就不会再打扰你们。” 格斯现在在意的根本和他没有关系，压根不去理会，自顾自低头看向童话，拍醒他问： “我们要不要回去？” “啊哈——”打完打哈欠后，舒服多了，“就我们俩儿回去一点问题都没有，可他怎么办啊？” “反正都已经带到这里了，童话，我们走！”刚说完，格斯抓起帽子戴在头上要走，崔行捂着伤口在后面追，她的脚速快，两人之间的距离相差的越来越大，可他就是不放弃。 童话看不下去，呵斥一声：“格斯姐，看在他差点被你打死的份儿上，你就对他稍微好一点吧。” 崔行赞同童话，嘴上不吱声。 “你听着，我是看在童话的面子！” 说话间，李程二人匆匆赶来。 之所以在警察局多待了一个小时，得因于螺丝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出现在局子门口，丝毫不畏惧人类，从几位警察面前窜到了李可以身上。当时他和程倾非常确定，两只小家伙儿就是曾经寄养在童话的那一对肉球。想不到它们没有找到族群，而是一直在外流浪，不过现在好了，它们可以回到那个大家庭。 回医院的路上，李可以还给沈湘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毕竟老人家和童话与它们感情深厚，送到专业人手里之后，几乎不会在见面。 “格斯，我们一起一起回公寓，阿洛泽他们已经等了。” 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公寓。 阿洛泽最担心格斯，怕她一冲动就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看见人平平安安出现在眼前，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李可以他们，单耐也甚是激动，握住程倾的手喊成了“童话”瞧着童话这只帽子，结果叫的事李医生。 “大家都太激动了，弄的我都觉得不现实。” 李可以实话实说，前不久，还和崔行他们一起与眼镜蛇、“白人”群殴，这会儿居然回到了自己的世界，恍恍惚惚。 崔行听说过黑巨人被李可以收留，但没想到他们的变化如此之大，若不是童话再三强调，根本就认不出。 “趁着大家都在，我有话要和你们说。” 李可以见过阿洛泽的表情，举起手：“你先等等。” 自阿洛泽和单耐把疫苗交给了李可以朋友到现在一直都在等消息，就昨天，终于接到了他第一通电话，但结果不太理想，说是院方不予许接受不明疫苗，之后说了好多专业性的话语，就连阿洛泽也没有听明白。 其实李可以想道了这种可能，安慰他们已经做得很好。 “疫苗就在隔壁屋，除了检查以外，没人敢随便进去。”阿洛泽说完看了眼单耐，“多亏了他，疫苗才没有被偷走。”至于中间的详细，他不想说。 “还有之前找我们帮忙的黑人，送了一些礼物，我们不想收，他非得塞给我们，最后没有法子。东西在厨房，你们要看看吗？” 不等李可以开口，单耐迫不及待去厨房搬来了纸箱。里面装得都是巧克力还有速溶咖啡，另外还有一封感谢信： “很开心你们出手相助，我们几个非常喜欢这里，家你发声了好多事儿，我们必定要挥去，非常感谢，希望你们会喜欢这些礼物。” “李医生，我们也不好意思光收礼物不回，那天请他们在家吃饭，你不会生气吧？” 李可以粲然一笑：“怎么会呢，信封上留了联系方式，缘分一场，以后再联系。” 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单耐，“你们这里的人肤色怎么都不一样啊？黄色，黑色，还有白的。” “肤色不同而已，没有谁比谁高贵或是低等，眼镜蛇他就是自以为把‘白人’佯装成黑人就可以瞒天过海，太天真了！” ------------ 139章 真相浮出水面 说起眼镜蛇，李可以回头盯着崔行，“剩下的时间都给你，想说什么就说。” 单耐闭上嘴挪到了阿洛泽旁边，格斯和程倾坐在沙发上，崔行和李可以两人对站。 “我是属于这边的人，只不过很小的时候父母发生意外，莫名其妙就被生存在夹缝内的反合派部长抚养长大成人。中间发生了那些事，他根本不愿意告诉我，这也是我想要得到疫苗来这边的原因。 人类世界、异界部门还有夹缝，现在就剩下这三块。十多年前我就知道没有上级，就我知道的几位现在就是反合派成员，眼镜蛇一直都知道，你们的教授阿可蒂似乎被蒙在鼓里。 童大同提出了建造通往人类世界的‘友谊桥’还提出研发疫苗。部长和眼镜蛇趁机从中作梗，衍生了后面一系列事。为的就是阻止你们，让生活在其他平行世界的人与你们老死不相往来，这样一来，更加方便他们侵占和管理。 而童话完全就是一个惊吓，对你来说是惊喜。完全打破了他们的计划，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说倒也可以成就此事。而李可以你又出现了，后面的事不用我细说，你们也知道。” 李可以沉思了良久，“所以说一开始我和童话还有程倾就陷入了一个怪圈，被眼镜蛇利用？” “可以这样说，但你们并没有，恰恰相反，你们做得每件事都是他的绊脚石。不然，他也不会对你们恨之入骨，以至于想杀了你！”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夹缝，”崔行一个眼扫过阿洛泽和格斯，“很抱歉，你们同伴去世的时候，我恰好不在。” “……”两人默不作声。 “夹缝不同其他世界，里面到底有魔幻，谁也不清楚。明确的有几点，它沉浮于一个极其特殊的空间，里面的石头台阶都是自然形成，哪怕是现在部长还有其他的住所，全天然，丝毫没有人工装修部分。 更重要的是，一旦出生在哪里，他们注定不能够长时间离开那个类似耗子洞的地方。眼镜蛇平常一定会偷偷从后门进入夹缝，要是你们早点发现，或许就是另外一个故事。 你们再结合我之前所说的，一旦各个世界连通，他们真得变成了老鼠，外面的大千世界只有羡慕嫉妒恨的份，换做我们，一定会有人希望世界还是分散比较好。” “这是为什么呢？”童话脱口而出。 “如果我找到了答案，也不会背叛养父，千方百计来到这边。” “倒也是，不好意思，戳到你的痛处了。” “没关系，这里有些事我还是懂的，”催行从衣服内层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本本小书，“这是我在夹缝深处找到的，我相信，不止我一个人类去过那边。” “……” 李可以没想到他的身世会这么惨，“接种疫苗后你打算怎么办？” 崔行沉吟片刻，抬起头一脸凝重的表情注视李可以：“留在这里。” 说完，转移视线，能够看得出来，格斯和阿洛泽也好，单耐他们也罢，暂时都没有回去的打算。 也不再耽误，李可以独自带崔行去隔壁接种疫苗，等他们出来后，沙发上的几人都已经发困。相互交换了眼色，一个人轻步挪到木几旁的地铺上准备睡觉，另外一人带上童话回家。 次日，格斯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床棉被，顺势扫视了一眼，靠近餐桌看见上面摆了一摞一次性碗筷，而香气从厨房内不断飘出来。 她难以置信，崔行居然会做饭。 “醒了，我给你盛一碗。” 崔行说罢，揭开锅盖正要拿勺子，只听见：“不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趁早离开这里。剩下的话我真不想跟你重复，明白吗？” 崔行自然懂，可现在出了这个屋，毫无分文的自己能够走多远。 “希望你给我几天时间。” 格斯扭头要拒绝，发现人已经不再，站在厨房门口看见他在招呼其他人起床吃饭，脑门上尽是问号。在部门的时候还是欲将眼镜蛇杀死的壮汉，到了这里变成了家庭煮夫，面上还莫名其妙多了笑容，难道他事实上是傻子不成？ 她暂且还没有发现屋内少了程倾，大家齐齐坐在饭桌旁才意识到，嘴刚刚张开，阿洛泽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先了一步： “这些肉菜还有水果什么的都是他一大早上买回来的，让我们都安心在家等消息。” “等什么消息？” 阿洛泽若有所思看了眼崔行，故意压低了声音：“他们要想法子让医院接受疫苗，尽快安排给所有人免费接种，不需要那么多人，所以让我们在家休息。”顿了顿，着重强调了崔行。 格斯立即明白，再没有多问，崔行继续埋头喝粥。 进入到十一月份，温度一天比一天低，刮风下雨是常事。之前外面的天还算晴朗，这会儿竟下起了雨。 格斯没心思睡觉或是看书，倚在窗台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发呆。阿洛泽从浴室出来，见崔行盯着她的背影看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本就绷着的脸愈发难看。 “在看什么？” “没什么。” 阿洛泽用下巴指向后阳台，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你最好别打格斯的心思！” 崔行一脸懵，转念一想忙摇头：“你想多了。” “最好是这样，”阿洛泽一只拳头抵在他胸膛上，“不管你昨晚说得到底是不是真话，我都要警告你，这里的每一个人你休想要伤害！” “阿洛泽，我确实来自反合派，但我从来不属于他们，请把你的手拿开，不然我也不客气了！” 阿洛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看怎么不爽偏不移开手，反倒是愈发用力往下摁，“眼镜蛇那张嘴巴已经让我涨了见识，就算可以他们信你，我也不会接纳你！” 崔行面上仅有的笑容登时消失：“马上松手！” 阿洛泽：“我就不松你能够把我怎么样？” 没有这一句带有挑衅的话，崔行万万不会动手。 “可以和童话他们现在还在为疫苗绞尽脑汁，但你们在这里打架，是嫌现在的事不够多吗？” 话音落，两人各自扭头看向他处。单耐也不敢出声，直到发现崔行额头上的绷带变成了红色，慌慌忙忙拿来了医药箱递给格斯。 阿洛泽余光瞅着两人紧挨在一起，胸中登时涌起一股火气，连鞋子也不换，不管三七二十一摔门出去。 “你干什么去？” 单耐回头弱弱地说：“雨下大了，又冷，阿洛泽那样出去一定会生病的。” “不要去管他！”格斯说完就后悔，奈何崔行额头上的血还未止住，咬着牙继续说：“让他一个人冷静冷静。” 阿洛泽这一出去就是几个小时，要是说一点都不担心的话，格斯自己都不相信。趁着其他人不注意总是会站在窗后往下一遍遍的看，心里有埋怨他一个大男人还跟孩子似的生气，真够幼稚！ 一幕幕画面映入崔行的眼，心思缜密的他察觉到两人之间有着微妙的关系，而自己让阿洛泽生了误会，才会有此局面。但也只要等他回来才能够解释。 下午三点，仍旧在下雨，乌云密布，天色昏暗。 格斯正在换鞋准备出去，不料，几秒后门开门，李可以和程倾两人顺即收起雨伞，靠在墙根，两人头发几乎被打湿透了，走进屋，雨滴顺着裤脚滴落在地板。 “你这是要出去？” 李可以接过单耐递过来的毛巾擦拭头发，一面回头问格斯。 崔行替她回答：“阿洛泽上午就出去了，她担心他。” “才没有！”格斯扭头用眼神警告崔行不要说多余的话，末了，换回拖鞋走到客厅。 李可以和程倾跟过去，相继坐在她对面，前者说： “看来我们现在只能够从身边的人开始。” “暂时也只能够这样。对了，这几天所有的报道都是关于医院出现有毒疫苗的事，你哪怕是当着那群院长的面，亲自接种疫苗也于事无补，都怪我，阿洛泽跟我说了之后我没转告你。” 李可以打断她的话：“也怪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待会儿我就带回一部分疫苗，先给我们社区还有童话爸妈，奶奶亲戚们接种。希望能够顺利。” “大哥，你昨晚……” 童话知道程倾要问什么，“昨晚大叔睡在医院走道上，要不是值班的几位护士小姐姐认识他，早就被赶出来了。” 程倾低头用右手盖住脸：“大哥，辛苦你了。” “没什么，”李可以往后一靠，合上眼，“只要眼镜蛇现在不来捣乱，我就谢天谢地。” 话还未说完，门被敲得咚咚作响，乍一听，童话还以为是李可爱或是叔叔阿姨来了呢，结果开门一看，站在外面的落汤鸡是阿洛泽，旁边还站着一位长发及腰，面上戴着纱罩的女孩。 “可以，先让我们进去再说行吗？”阿洛泽的气还没有消，语气难免略有些生硬。 格斯和崔行几乎同时站起来，视线双双落在了女孩子脸上。 ------------ 140章 恩恩怨怨说不清道不白 “崔行哥哥，你真得在这里，太好了。” 众人只见她扑到崔行身上，望着他一口一声：“哥哥”比起李可爱，这一声叫得可以甜到心里去。飘进格斯和童话直率女耳内就是爹里爹气，甚至有点恶心。尤其是童话，发现在场的男士，包括李可以在内都听得入神，看得入迷，当即喊出声： “咳咳咳，大叔！” 李可以缓过神来，摘下帽子拍拍它的“脑袋”移步到崔行身边，示意他至少也要做个介绍，不然，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都可以住在这里。 “她是部长的女儿。” “什么？” 格斯的反应最大，丝毫没有顾及任何人面子，也不在意女孩子是否忽害怕，抽出随身携带的枪对着她的额头。 “你别冲动，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纤尧躲在崔行身后偷偷打量格斯，果真和眼镜蛇所说一样，不过听她和崔行哥哥说话的口吻，不像是你对我有情，我对你有意的样子。 “你，出来，躲在他身后算什么？” 童话也觉得格斯说话的口吻太过于凶狠，低声提醒她不要随随便便发脾气。 只要有崔行在，纤尧就不怕了。 “崔行哥哥说错了，我只是部长的养女，来这里只是找哥哥，没想对付你们，请你们不要妄自揣测。” “很好，现在也找到了，你们两个收拾东西走吧！” 再让她继续说下去，指不定会听到什么难听话，李可以冲着阿洛泽使眼色，等了又等，毫无反应。 “大家都不用这么严肃，阿洛泽，你你是从哪儿找到她的？” 阿洛泽闷头沉默了半晌，听到格斯问，才说话： “左拐直走的街头，她站在那里淋雨，坐了快一个小时。发现她还在那里，我还以为她在等人，聊了几句，听到崔行的名字就……就擅自把她带回来。” “万一她心怀鬼胎怎么办？”格斯毫不客气，怒瞪看向纤尧，转头冲着崔行说：“还有你，多留一天，我们的隐患只会更多。” “格斯姐，你就少说几句吧。崔行，还有小姑娘，你……” “只要找到崔行哥哥就够了！”说着，抬起头看向崔行，“我们一起回去吧。” “我已经决定留在这边，你自己赶快回去！”崔行掰开她的手，立马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父亲还有眼镜蛇一定会找来的，我不想给他们添麻烦，马上走！” 纤尧好希望是自己听错了，呆愣装小碎步移到他右手边，小心翼翼牵住他的眼角，红彤彤的杏仁眼含着泪眨巴注视他： “崔行哥哥，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一直会呆在我身边吗？我再也不会淘气动你东西，也不会帮你洗衣服，做饭，我会乖乖听你的话的。那个地方要是没有哥哥的话，我根本就待不下去，求求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小姑娘对他一往情深，奈何，崔行的心根本不在她和夹缝身上，那股果断就像是当初李可以拒绝格斯般，丝毫没有犹豫。 不尽相同的是，李可以知道格斯能够接受答案才直接了断，而崔行全凭自己的感觉说断就断。 情景再现，格斯突然同情纤尧，不忍心再看下去，扭身去了隔壁房间。阿洛泽见状，默默无声跟上去。 李可以和程倾打发走了单耐他们，等纤尧不哭了，童话开始说话： “你好歹也是部长的女儿，也相当于是我们的敌人。不是我们嫌弃你或是讨厌你哈，你不适合呆在这里，万一眼镜蛇受你父亲所托来抓你回去，我们不也是跟着一起遭殃吗？” 纤尧盯着帽子沉思了许久，吸了吸鼻子，“你们不用担心，既然是我自己逃出来的，我自己来负责，不会拖累你们。”离开之前留下了一封信。 “崔行哥哥一定得跟着我一起回去，不然他会有危险的。哥哥姐姐，我感觉你们都是好人，帮我一把行不行？” “你不要再说下去，我做好的决定从来不会因为谁改变，”崔行稍微弯腰，双手合十，“你也不用关心我的生死，管好你自己就行。” “崔行哥哥，你差点杀了眼镜蛇，他在父亲面前说你坏话，父亲虽然生气，但不会不管你的，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崔行感觉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偏头看向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女孩子，登时起身怒目而视： “你到底还是孩子，你父亲为何要收养我你知道吗？” “……” “是他杀了我父母，藏起那些证据还诬蔑童大同头上，或许他到现在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并不是故意要打破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但你也不要把每一个人都想得那么完美，别再劝我了，赶紧回去。” “不是的，父亲他没做过这种事……崔行哥哥，你刚刚说得都是吓唬我的对不对？” 童话听不下去，“崔行你够啦！她留下！” “童话你确定这样好吗？” 程倾也表示不解。 “说不定这会眼镜蛇已经带入在杀来的路上，再让她回去也晚了，我们现在只能够硬钢！” “说得没错，崔行，你现在也别意气用事，再说些话刺激她，”李可以拍拍他的肩头，“她淋了雨，再不洗澡换衣服会生病的。大家都别说了。” “小姑娘，我带你去浴室。” 李可以冲着她点头：“跟着她不会有问题的。” 纤尧坐在马桶上，盯着帽子只流眼泪不说话。 童话倒是挺佩服她的，只身一人敢跑来这里，勇气可嘉。 “再哭你眼睛也就肿了。” “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你崔行哥肚子里面有很多事儿，别说我们了，估计连你也不会懂。有些话也没有过脑子，你别太在意。” “为什么你会留我在这里，不担心我给父亲通风报信吗？” “你就算不这样做，他们也能够找到，眼镜蛇那个家伙儿贼得很，防不了啊！” “姐姐心肠真好，不瞒你说，我根本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那么做。” 正说着，门外忽传来一阵叫喊。 眼镜蛇发现纤尧不见后立马向部长报告，随即，“白人”首领则按带领了五十七人从“传送带”前去人类世界。此时，李可以他们极力阻拦的便是他们。 只可惜，敌不寡众，再加上对方力大如牛，稍有不慎，别说这一间房了，哪怕是整栋楼都要被他们破坏。 而“白人”的目的不是来打架的，只要能够带走纤尧，他们自会离开。 众人中只有崔行一眼看穿他们的心思，慌乱之中把纤尧推出去，背过身完全不理会她的哭喊。 约一个小时后后，不足五米的走道上尽是墙皮，两边的墙根都留下了残缺，其中一扇电梯门凹陷了将近五公分之深。唯一的一扇扇形窗户的玻璃碎了一地，所幸，楼下无人，没有吓到其他人。 童话感觉上一秒还在和纤尧聊天，眨眼功夫而已，眼前的混乱无不是在告诉自己，方才确确实实发生了什么，心里面很是不痛快，扭头看向崔行的背影，正要说话，听到李可以告诉大家都回屋就闭上嘴。 屋内的气氛沉闷而压抑，同外面一样，每一个角落无不是在告诉他们刚才的打斗有多激烈。单耐自知不会表达，兀自用手摁住了腿上的伤，坐在那里等着其他兄弟们默不作声。 良久后，崔行感觉自己不得不开口： “那些尸体我来处理。” “当然要处理了，但不能够只有你一个人。” 李可以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对他们的敌意如此之深，以至于恨不得能够徒手杀掉所有人，另外可以看出来，他确实是厉害。 当他们伪装成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再出门，事先被藏在天台上三具尸体居然不见了，崔行也不敢置信，每一处都找遍了仍旧无果，不得不解释：他们定时途中折回来带走了那些人。 童话倒是觉得这样正好，毕竟出了人命，就算现在没有被人发现，万一日后出了事，牵扯进去可就麻烦。 几人重新回到公寓，催行把自己锁在浴室内，李可以示意其他人都不要靠近，等了快一个小时，他走过去，靠在门上说： “别硬撑，哪儿不舒服直接告诉我们。” 崔行迟迟不说话。 “你可以留下，但不能够欺骗我们！这也是我的底线。”顿了顿，李可以抬起手扶住额头，“你和部长还有眼镜蛇到底有什么恩怨？” 从里面传来一阵阵笑声，崔行干脆扯掉了绷带，把头浸在放满的洗手池内，双手反反复复拍打面部。 “不好意思，那些细节你们不需要知道，之前告诉你们的事，我用自己的命保证，绝对没有一句谎言。” 有了这句话，李可以好似吃了定心丸，扭头再看了几眼格斯和阿洛泽，随即打手势一起去厨房说话。 夹缝—— 眼镜蛇处理好了尸体，急忙忙去见部长，还未走到威星层就听说守门人说，明天晌午之前不得来此打扰，他也就不好多停留。 ------------ 141章 栽赃陷害 纤尧毫发无损，而做父亲的人总是觉得她哪儿不舒服，再三请医生给她检查诊断，结果无不是一样。 “父亲，你让医生离开吧，我有话和您说。” 能够听到她主动跟自己说话，部长已经很激动，忙给了医生眼神，随即关上大门，乐呵呵走到她眼前，低声询问：“说吧，是不是又想吃蛋酥糕？” 纤尧从未在父亲面前摆脸色，冷言冷语： “崔行哥哥的父母您知道在哪儿吗？” “这……” 崔行说得没有说，纤尧到底还是孩子，有些话藏不住，“您就跟我说实话。” “你听说了什么？”部长面色一沉，侧身转过头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脸，“毕竟他只是一个外人，你要是心里有我这个父亲，就不要轻易听信他人的话。” 纤尧感觉他心虚，故意移步到他眼前，抓住他的手：“崔行哥哥不会瞎说的，您一定是做过伤害他的事，他才会恨您，换做是我，我也会！？” “你说什么？” 部长倒吸口气，甩开她的手，“他可是我养大的孩子，我对他怎么样，其他人不知，你还不清楚？” “就是因为您这样我才觉得奇怪，明明崔行哥哥做错事你还表扬他，太宠爱他，而我不在的时候，其他人欺负他，你看见了跟没见到似得。这些事我都记在心里面，本来以为你是担心伤了崔行哥哥的自尊心，让他自己去解决，可后来我发现自己从头至尾都想错了！” “您心里根本就没有崔行哥哥，不要再骗我了！” “你，你，”部长顺手搭在背后，接连叹气，“我毕竟只是把你当做我自己的孩子，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除了鸡蛋羹赶紧休息。” 纤尧以为他要走，忙跑到门口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不行，父亲您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会让您离开这里的！”紧接着，转身抽掉门栓，“您是不是杀害崔行哥哥的凶手？” 部长吃惊极了，一瞬间望着她张开嘴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缓了一会儿，扬手便是一巴掌呼在她脸上。打得纤尧措手不及，微抬头，左边的脸逐渐出现了一记巴掌印。 这是他第一次打她。 从未挨过打的纤尧，强忍着痛咬住唇，心里告诉自己坚决不能够哭出来。 “您这是承认了吗？崔行哥哥因为你才变成了孤儿，而现在你把他当做棋子，是这样吗？” 某天，她无意听到了父亲和眼镜蛇的谈话，内容几度引起不适。就在今天之前，她认定的那个坏人还只是眼镜蛇，怪他心眼太坏，总是在父亲耳畔吹阴风。 不料啊，哪是父亲老糊涂容易受人鼓动，完全就是他们两个人合计至今的结果。 “小小年纪不学好，偏听信了那些人胡说八道，你擅自跑去那边我还没有说你半句，你可不要仗着父亲疼爱你就得寸进尺！” 纤尧倒是想看看父亲要如何惩罚自己。 “您今天不惩罚我，日后有一天我必定还会逃出去。我对您还有这个鬼地方失望至极，再也呆不下啦！” 部长见她还是铁了心要划过自己的底线，再没有好脸色，用力推开他，一脚踢开门，吩咐眼镜蛇把她送到龙塔山里面禁闭。 “部长，那边常年阴暗潮湿又有毒雾，别说小姐一个人了，哪怕是让我进去待几分钟格斗受不了。还希望您多加考虑。” 嘴上是这样说，眼里倒是希望纤尧能够一直被关下去。 “用不着你这种人跟我求情，父亲，不，部长，您一定会遭报应的！” “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啊！” 眼镜蛇佯装犹豫，被踢了一脚踩才抓住纤尧往外走，一路上也不见小姑娘哭，倒也是纳闷。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龙塔山到了。 表面上眼镜蛇还是想做一个好人，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儿上，带她走了几步就停下来。 “你呢，乖乖在这里站几个小时，等我跟你父亲求情，再把你送回去。” “我不想和你说话，马上走。” 眼镜蛇向来知道纤尧这孩子十分温顺懂事听话，没想到执拗的那个劲儿倒是跟那群人有些类似，不由得板起脸转身出去。 “你们两个守在这里，别让她到处乱跑！” “是是。” 纤尧趴在左手边的石墙上瞥见他走远，从石头墩上跳下来，走到哪两位壮汉中间。 “我渴了，帮我去倒杯水。” “这……” “怎么了？禁闭了还不能够喝水？要是我出事了，有你们好看的！” “小姐，您等着，我这就去。” 纤尧对着另外一个人，“你也别在这里傻站着，去端些吃的给我。” “好，小的这就去。” 待人一走，纤尧从衣服里面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防毒面罩戴好，几步便是冲进了进去。 这龙塔山她很小的时候就见识过它的厉害，咋看和其他小山丘倒也没有差别，殊不知其内路线极为复杂，半空中悬浮的毒雾长年累月只积不散，只需要吸一口就会全身痉挛，口吐白沫，要是错过了医治最佳时间，轻则瘫软，重则死亡。 那时，崔行分外调皮，每每犯事后，父亲总会吓唬要把他关进龙塔山里面。同年，两人亲眼见识到了一位误入又迷路的区长，带出来三日不到便是一命呜呼。 尽管如此骇人，她也要往里冲，因为里面有崔行禁闭时候留下的东西。要是再不取走，担心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 守门的二人带着食物和水匆匆赶来，不见纤尧的身影，腿都吓软了。 “这可怎么办？要是被部长知道了，被送进去的人就该是和我了！” “去去，别……别乱说，小姐兴许是到别处玩去了，你想啊，她又不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吓人。” “倒也是，可我们现在上哪儿去找人呢？” 两人正着急扭身准备分头行动，偏不巧，其中一个迎面撞上了眼镜蛇，慌张之下老实交代。 “你们两个有多蠢，通往这里的路也就一条，你没有看见，他没有看见，小姐若不是进到三里头去了，还会去哪儿？” “主管，我们真不是故意要离开的，是小姐她……” 被眼镜蛇一恐吓，两人直接吓尿裤子。 “要是小姐真跑进去了，我们该怎么向部长交代啊，他老人家一定会……” 后面的话他不敢继续说完，眼镜蛇自然知道他们内心的恐惧，所有的欢喜都藏在心里，面不改色指着山口，告诉二人： “你们早就守在这里，要是有人问起只说小姐赌气不愿意见人说话，除非是部长亲自来了。” 其中一个人未听明白，光顾着想部长来之后的事，忧心忡忡望着他哭喊：“真要等部长来了，我们就玩完了。” 另外一人举起拳头砸在他后脑勺上，骂他是笨蛋，“主管这是要帮我们的忙，肯定不会让部长知道的。” 眼镜蛇咳嗽了几声，煞有介事背过身，压低了声音：“帮忙两个字可不准你们向外人说起，要不然，我马上就可以送你们上路。” 随后他回到自己的寝室休息，躺了有半个小时，迟迟没有睡意，脑海中总会情不自禁浮现纤尧那丫头的脸，诸多疑惑堵在胸口，实在是难受。 “不行，我的去看看。”随意披上一件外套，拿上一手指头粗的手电筒匆匆忙忙前去龙塔山。路上有雾，他打开手电，冷光透过薄雾依稀可见数十米之外有黑影闪过。来不及思考，瞬时关闭手电筒，紧跟着那影子而去。 若说一个大男人走在这飘着白雾的小路上手脚都会害怕的发抖，而他万万没有料到纤尧胆子极大，且不说怎么从三里头出来，居然还敢绕小路往威星层走去。 她在前面小心翼翼跑，他在后面谨慎地尾随。 见她进了部长的卧室，眼镜蛇倒吸口气守在门外，竖耳倾听。直至闻到脚步声，方才侧身躲在他处隐藏起来。 之后眼镜蛇照跟不误，眼瞧着马上就要靠近龙塔山，说时迟那时快，他抓起一颗有自己拳头大小的石头掷过去，听到一声惨叫，忙跑过去搜身。 “钥匙？” 眼镜蛇喜上眉梢，嘴角几乎都要翘到了眼角，藏钥匙的同时一把抱起了纤尧，将其丢在了旁边石头后，起身大喊了几声： “小姐被掳走了！快来人啊！”话音还未落，咬牙用石头砸自己的手背，故意将血抹到脸上以及脖颈，等两位守门人跑过来，随便指着一方向让他们追上去。 人影渐远，他再抱起纤尧丢进山里头，反身去给部长报信。 从眼镜蛇的嘴里，部长听到的过程是这样的： 去给纤尧送被褥的路上，看见崔行扛起小姐，李可以在后面阻拦他，要不是命大，恐怕是已经被打死。 其后，守门人怕再隐瞒下去出大事，老老实实说出来小姐有段时间不见了。 前后联系起来，再看眼镜蛇身上的血，部长不信也得信，勃然大怒，命令所有“白人”当即冲到那边去把纤尧救回来。等他再回寝内，发现钥匙不见了。 ------------ 142章 小小年纪就…… “来，”后面几个字还没有叫出声，他猛地坐在椅子上，歪着头盯着门口至床这段距离，“不该啊！崔行那孩子从未靠近过我的寝室，又怎么会知道里面设有防线呢？偷钥匙的人一定对我了如指掌！” 一日后，去人类世界回来的“白人”都说找遍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发现崔行，以及李可以那群人。 当着部长的面，眼镜蛇不敢表露疑惑，低着头站在旁边闷不做声。 “你是怎么想的？” “部长，他们劫走了小姐自然不会到老地方继续呆着，依我看，直接抓来他们的家人。我就不信他们还会不出现。” “你蠢吗？纤尧在他们手上，如果我们伤及他们的人，那我的宝贝女儿怎么办？”部长冷眼扫过眼前的一排人，招手示意他们都退出去。 “是是，部长您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 “眼镜蛇，你确定那天看见的人是他们两个？” 眼镜蛇少有迟钝，“没错，李可以就算是化作骨灰我也认得他。” “那晚起了雾，两位守门的人赶到那边也没有见到一丝灯光，你怎么就确定下来呢？” “这……”眼镜蛇抬起头，只与他对视了几秒便重新低下头，“部长，您是不知道，人类身上有种特殊的气味，崔行我不知道，但我跟李可以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绝对不会认错的。” “哦？” “部长若实在不信，等我抓到了李可以，那时候您就明白了。” 紧接着，眼镜蛇又说：“不过我身上还有伤，怕是不能够马上去办事。倒是其他平行世界的人，得派人去看看了是不是部长？” “照你的意思，你想去？” “不不不，说难听一点，我现在就是一个二级残废，长途是跑不了，但跑腿这种小事还是可以做的。” “正好，我打算把那边的人接到这里来，那就麻烦你了。” 眼镜蛇喜不胜喜，转身回去准备动身离开。 这天早上眼镜蛇前脚走，后一秒，部长就收到了消息：纤尧在山口昏迷不醒。 等他一瘸一拐跑到那边，几位医生都摇头说是失血过多加上中毒，恐怕是救不回来。 “别跟我说这些，马上带我的女儿回去继续治疗！” 当天下午三点半，崔行和李可以还有童话顺着“传送带”回到夹缝，几个入口都没有人防守，最重要的几个地方也没有人。正当童话瞥见石台阶缝里面有血，准备提醒二人的时候，远处一“白人”瞥见两人，马上掉头汇报。 很快，一群“白人”速来包围。 童话他们来不止是为了拿到钥匙，也是为了搞清楚纤尧到底去了哪儿，故意被抓，送往的地方崔行很清楚——龙塔山。 半路上，部长左右手兼老朋友来报信： “你们快把他们给放了，崔行，你快跟我来。” “老波伯，看您这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吗？” “哎唷，小姐不行了，嘴上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好在是你回来了，再不去看看，怕是……哎唷，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就碰上这种事！” 童话和李可以脑子里面炸开似得，一时半会晕头转向的，只晓得跟着崔行跑啊跑。 “人呢？人都去哪儿了啊！？” 部长守在女儿身边老泪纵横，见不到医生就摔东西，一回头看见老波带着崔行出现了，百感交集。 “部长。” “别喊我，”让出位置，“快来跟我女儿说最后几句话……”罢了，转过身双手掩面大哭。 “崔行哥……哥……” “我在，我在这里，纤尧你不会有事的。” 纤尧面如宣纸，手脚已经开始冰凉，毫无血色的唇跟奄奄一息的小鱼似得，缓缓地一张一翕。 “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你快告诉我！” “……眼……” 部长收回了准备揍崔行的手，怒目圆睁，手握成拳头砸自己。 “眼镜……蛇……是他抢走……钥匙，”纤尧把头转向部长，“父……父亲，我对不起你……是女儿不好。” “不是，”部长几乎跪在床边，“是阿爸不好啊，我不该把你关进龙塔山，都是我害了你啊。乖女儿，你不要丢下阿爸……” 纤尧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喘着气碰到部长的头，“父亲，你要做一个好人。”随后把手费力移到了崔行手边，手指头指向床尾：“崔行哥哥，那，那里有你的东西……” 话未说完，人已西去。 “纤尧！” “你醒醒啊，你快起来骂我，快起来啊！” 李可以拉起崔行，呵斥他：“不要乱动纤尧，让她好好走。” “不……她才十七岁啊！！可以，我还没有跟她道歉，我……” 房间内一片哭声。 天一黑，这里是夹缝唯一有灯光的地方，门外的人都知道纤尧去世了，纷纷守在原地。 “部长，眼镜蛇在哪儿？” “我的纤尧啊……” “部长！” 部长抬起头，“今早就去Z001平行世界去了，派去的人不止他一个，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才是。” 崔行握紧了拳头走到门口，“您要是包庇眼镜蛇的话，我连您一起杀掉！” 李可以追出去，拉住他：“我大概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关键是我们现在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我现在一定要把他给杀了！” “崔行！我懂你的愤怒，可现在你不能够被情绪给控制了！” “……” “平行世界不止一个，他有可能回到其他地方去，我带着‘白人’分头去找，你留在这里。” “可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真得没法在这里守着。”崔行打了个手势告诉他不要再劝自己，“我走了！” “哎！” 童话叫住李可以：“大叔，由着他去吧。正好让他发泄一下，心里面会舒服很多。” “只能够这样了。”李可以掌住额头叹息。 ——不好了，不好了，部长他，他出事了。 李可以抓住‘白人’的手臂，问他：“到底怎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 李可以撇下他，往亮光的地方跑。 “这是……” 部长的死状实在是触目惊心，别说李可以和童话了，就连跟着他数年的“白人”们也不解他为何要这样做，一个个人原地沉默了半晌。 “你们这里有冰棺吗？”李可以担心他们听不懂，又补充了几步，看见一人点头，“等我把尸体裹好了以后，你们把他们送到那边去。” 说罢，李可以站在一张三角凳上小心抱住了部长，让他平躺在事先已经铺好的床单上，三下两下系上对角，用挂在床头上的长穗子捆绑好交给他们。 “你们一定要守住他们的尸体。” “白人”们默然点头。 童话不想呆在这个沉闷无声的房间，让李可以带她出去透透气，余光瞥过周围，问： “大叔，我们现在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要不要去找眼镜蛇？” 李可以刚想说，现在他差不多能够切身体会到崔行的心情，事不宜迟，速速带童话先回到部门。停在工厂之前，他们还担心眼镜蛇对这里动手脚拿不到空仓，结果顾虑只是多余。 坐在驾驶位上，李可以略有些紧张地摁下启动键，左手控制操作盘，右手握住方向杆，凭着记忆停靠在A01平行世界附近。 “大叔，我记得崔行是去了Z几号来着，我们停在这里能够找到他们吗？” 要说这边的标记还是他和格斯当初完成的，再加上各个世界并非按照字母和数字的顺序排列，Z和A恰好在同一条平行线。 他这么一解释，童话就明白了。 “杨昆和他奶奶有于心就住在这里，我们现在看看。” 当初童话就听李可以描述过这里的环境，所见之处一点都不夸张，栋栋高楼大厦宏伟壮观，建筑风格多样化，但整体安排看上去十分和谐。相比住所区更加宽阔，视野范围内风景宜人，与人类世界的相识度几乎有百分十九十。 “就这里了。” 童话刚刚还在想会是哪个幸运儿能够住进堪比总统大人才能够进入的豪华大殿，听了李可以的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 电梯数字显示二十七时才停下，童话趴在李可以脑袋上紧张兮兮盯着光洁闪闪发亮的地板，无意识咽了咽口水，尔后抬起头，盯着那只指骨分明又修长的手指头快速摁动密码锁。 “杨昆，于心？” 若不是情况特殊，李可以绝对不会贸然打开别人的住房。但室内虽然干净整齐，并没有他们的身影，而厨房的自动烹饪器排烟口还是温热，两间卧室床上的被褥也没有叠好，床头的加湿器也没有关闭。 对此他断定，杨昆前不久肯定还在这栋楼里面，眼下就担心出事。 “大叔，我们现在去哪儿啊？” “地下室有间小黑屋，可以调出这里的监控录像。” 童话刚要欢呼，转念一想：“万一眼镜蛇比我们早一步看见破坏了怎么办啊？” 李可以没有作声，冲出电梯朝着小黑屋奔去，门还未打开倒是听见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是谁！？” 童话机警地扫看周围，小声告诉李可以在一点钟方向有光点，他脚还未抬起，忽闻一声：“是可以吗？” ------------ 143章 幻室 “杨昆？” 李可以确信声音的主人就是他，几步跑过去，看见杨他和于心手牵着手站在一起，沉闷的胸口顿时舒畅了许多。 “太好了！” 杨昆和于心也不知他为何这般激动，对视了几眼，来不及说话就被李可以拉过手一起走进了电梯。 “可以，慢点，我老婆她怀有身孕。” 他不说，李可以和童话还真没往她的肚子上看。 “恭喜，恭喜，真心为你们高兴。但——”李可以也不想冲他们泼凉水，“现在为了孩子，你们不能够随便乱走。”至于原因就不解释，怕他们担心。 杨昆非常信任李可以，毫不犹豫答应，挽起于心的手上楼，随后在小花园把外婆也带回家。 这栋楼防盗防火措施很到位，三人警惕性也都挺高，李可以放心把他们暂且留在这里。 接下来，只要看见王玲玲和林雅兰，也就可以放心。 事实上，她们所住的地方离幻室很近，彼此之间相隔不到一公里，而李可以又不清楚。到了俱娄园，找遍了整栋楼都没有看见二人。 就在李可以打算去隔壁平行世界瞧一瞧，崔行手执一把半米有余的弯钩刀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内。 “你们怎么找来了？” 李可以指着他手上的狠家伙，“你要去哪儿？” “先不说废话，眼镜蛇带着俩女人去幻室，我们必须要阻止他打开那扇门！” 李可以神色突变，从口袋里面抽出枪塞给他，“把刀给我！”因为他不认为自己能够跑得赢崔行，也不会是那个冲锋陷阵的勇士。 “你们要小心！” “你也是！” 话音落，崔行跟一道闪电似得从李可以和童话眼前跑开，嗖嗖几下不见人影。 童话认为那是恨的力量，也是骨子里头的正义感在爆发，那股儿咋看傻乎乎的劲头，已经在李可以身上见过无数次。 “大叔，我们怎么来就要怎么会去，答应我！” 李可以鼻头一酸，扬起嘴角点头。 幻室，顾名思义是一般人见不到真切而认为的普通房子，以前和现在都是以传说的形式存在着。知道它的人都是有成就的教授、高级研究者，他们向往里面的宝物，但也害怕它们的力量会改变这个世界。 一开始，眼镜蛇并不相信，总认为是那群老头子饭后闲谈的屁话，就图嘴上快活而已。直到某天，他偶然发现童大同在实验室拿出一只手指粗细的玻璃瓶，略显青色的液体滴入口鼻眼中，随后兑进水口服。 他知道人类的寿命有限，能够活到童大同这把岁数，脑子还灵光的人，若不是服用了那个神奇的水，还会是因为什么呢？ 从此之后，他就偷偷观察童大同生活起居，以及创造各种机会与他在同一个实验室内工作。 日复一日，眼镜蛇愈发相信幻室藏着可以延长人寿命，保持大脑活力性的“药”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 而此时此刻，就站在一扇破旧不堪，还挂着层层蜘蛛网的红木门前，左手边靠在石头柱子上的王玲玲和林雅兰已经被打晕，仍未醒来。 “终于被我等到了！” 眼镜蛇的手脚激动地发颤，钥匙就揣在他内衣口袋里面，深呼吸，慢慢吐气，看上去很有仪式感。 “嘎吱”熟悉的开门让他心里欢喜，一只眼瞅着里面，另外一只余光盯着地上的两人，用力将扯动缠住她们的麻绳，艰难往里走。 到处都是蜘蛛网，呼一口气都是灰尘味，越往里面走，眼镜蛇不禁怀疑，这么破旧的鬼屋子难道真得就是幻室？ “应该就是了，毕竟要是人类世界也有，童大同那老头子也不会一直不回去。”自己安慰自己，给自己洗脑。 “唔唔……” 王玲玲醒了，刚呼声，抬头看见眼镜蛇的背影吓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好多不见啊！” 眼镜蛇把麻绳系在自己腰间，围着她们走了几圈，顺便也踢了几脚，“留着你们也是污染这里的空气，浪费资源，倒不如，让你——”故意停下。 林雅兰被王琳琳的胳膊肘捅醒了，摇摇晃晃抬起头，毫不犹豫冲着他吐口水。 “败类！” 林雅兰的举止给了王玲玲勇气，生死都放在脑勺后，跟着一起骂他。 “哈哈哈哈，就你们这智商，我就算是留着，也早晚会被你们的愚蠢给害死。” 眼镜蛇不再跟她们说废话，继续拉绳子往前走，左手时不时往锈迹斑斑的墙上摸几下，走了一路，终于摁都了一块稍微硬一点的东西。 “就是说啊，这里这么会没有灯呢？”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眼镜蛇被灰尘呛到，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张嘴正要骂人，余光瞥见左后两边立着几张柜子。 “难道是在里面？” 眼镜蛇双目放光，抱着柜子看了几遍，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打开柜子门。可映入眼帘的竟然只是一排阵列的整整齐齐的白瓷碗，下面几层分别是用红布抱住的竹筷和或方或圆的白瓷盘。 至于另外几只柜子，里面尽是生活用品，唯一值钱的东西便是一串类似象牙的装饰物、一枚镶在盒子里面的戒指。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不会的。” “不可能！” 眼镜蛇拿出那把钥匙，跑回到门口反反复复尝试了几次，确实可以打开锁上，可里面怎么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东西！？ “一定是我找的方式不对，或许里面还有地下室之类的机关，对对对，一定是这样，一定是的。” 眼镜蛇看上去就像是走火入魔的疯子，正当他反身要走，这时崔行举起枪对着他的心脏位置： “眼镜蛇，我要取了你这条贱命！” 眼镜蛇双瞳聚光又发散，目光呆滞，反应过来，尖叫了几声，两手抱住头扭身撒腿就跑。 李可以听到枪声后忙加快了脚步冲去，到了门口，发现屋内的墙壁上有好多小孔，暗暗叫不好，迎面往里跑。 “你，你你快把枪放下！” 眼镜蛇说话的时候全身都在打哆嗦，也不全是因为害怕，瞧着李可以也出现在这里，嘴角抽搐上扬。 “李大哥，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还不想死啊。” “快给我闭嘴！” 方才眼镜蛇吓得面色苍白，这会儿又像是变了一个人，脸上带笑冲着两无辜的女孩子连续踢了几脚。 “崔行，你要是敢开枪，我就让这两个姑娘陪着我下地狱！” “亏你还有自知之明，”李可以不动声色挪到崔行旁边，童话悄声提醒他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定要珍惜剩下的子弹。“这栋房子是危房，被你们一折腾，很有可能会倒塌，到时候死的人不止我们。” “少在那里吓唬我，到底是你了解得多还是我？” 眼镜蛇还是执意认定这地底下一定有地方藏着那些宝贝，完全魔怔了，二话没说，用手里的小刀捅进王玲玲的背后。 “你——” 崔行瞄准了眼镜蛇的心脏正要开枪，李可以在旁边推了他一把，警告他不要开枪，话音还未落，子弹钻进了眼镜蛇的胸膛。 “你在干什么啊？” 李可以指着枪小声：“刚才我算清楚了，你那是最后一颗子弹！眼镜蛇很有可能会穿防弹服。” 崔行忽视了这一点，低头盯着手枪咬咬牙。 “大叔，崔行，快出去，房子真要坍塌啦！” 慌忙之下，李可以和崔行两人赶紧抱起王玲玲和林雅兰冲出去，与此同时，背后接近十五米高的破房子直线往下坠，就跟地底下有吸引力一样，没有一砖一瓦飞到四周。 “啊，呜呜呜，玲玲，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林雅兰扑在同伴身上哭得声嘶力竭，声声都刺痛了另外三人。 “大叔，钥匙！” 李可以在他们的注视下从背后伸出手，金钥匙毫发未损。 “怎么会这样呢？” “是房子自己要倒下去的，你们别不信，我确实能够感受得到，估计下面还有一层。大叔，把她们送回去之后，我们再来挖一挖，或许能够找到眼镜蛇的尸首。” 崔行背过身痛哭：“我还是没有亲手把他给杀死，纤尧……” “崔行，你别这样，纤尧走的时候很平静，”李可以顿了顿，决定还是告诉他，“现在夹缝就剩你了。” “什么意思？” “部长他自杀了，你现在必须要振作起来。” “……” “崔行，除了这里，你还知道有些平行世界有幻室吗？” “不知道……具体的我并不清楚，可以，我送她们回去，也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李可以望着崔行背影不说话，见他和林雅兰一起扛起王玲玲走远，方才回头看向那一推废墟。 “大叔，不好了，房子开始往下陷，我们动作要快一点。” “嗯，童话，你帮我盯着四周围。” 童话连连点头。 四周几乎都是石头路，零星几丛枯黄的草在微风晃悠着小脑袋，眼瞧着风渐起渐狂，童话让李可以赶紧从废墟里面爬出来，若是稍有不慎，怕他被掩埋进去。 童话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能够同一栋老房子共鸣，估计都不是人类吧，抑或是除了生灵以外，一砖一瓦也有自己的思想呢。 ------------ 144章 熊熊大火 风，停了。 李可以不敢有半点懈怠，放下童话后转身就顺着之前清理出来的“小路”往废墟中心里面寻找。活要见眼镜蛇的人，死要见尸。 “大叔，你一定要小心！” 这种荒无人烟又偏远的地方何尝能够看见其他生物，童话就是觉得大叔想要护自己安全，所以才找的借口，让自己孤零零的被放在石头上。 “童话，我找到了！” 李可以盯着那只手，擦去额头上的汗，重新弯下腰准备把他揪出来，却不料眼镜蛇居然还活着，不但如此，还佯装成死样乘机扬起手里的一把泥土墙皮等混合物对准了李可以的眼睛撒去。 童话还未喊出来，眼睁睁瞅着小人从眼前逃走，明明很想冲上去把他弄死，但行动起来只蜗牛快那么一丢丢。再转头，瞧见李可以单手捂着眼睛又唰唰从眼前跑过去。 “大叔！” “不行，我可以的。” 童话努力追上去，哪怕时速是有他们的十分之一。 可惜，可惜，李可以并没有追到眼镜蛇，不仅如此，自己还迷路了。好在身上带了指南针，用上派场不说，顺便还发现周边的环境与幻室内周围不同，地势低，土壤呈现米白色，视线可以扫到的地方虽然也是石头，但石头缝中有水，水里面还长有一米高的无名草。 抬起头，碧空白云，偶有一只白色的鸟雀掠过，倒像是另外一个平行世界似得。不禁想到格斯说的话： 这里和其他地方不太相同，东南西北，乃至东南东北……几乎每一个方位的环境还有气候都有差异。谈不上不好，也不能够说它糟糕。 至于修建成人类住所的那一片是仅有的中心地带，相对来说，各个方面比较稳定。 另外，它与其他地方的相隔的距离最为遥远。 照这样说，体质不佳的人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身体越是吃不消，反观王玲玲她们若不是有眼镜蛇挟持伤害，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还是要看运气啊！” 李可以不觉得眼镜蛇值得拥有运气。 后来他找到童话一起回到俱娄园，在此之前，王玲玲还是没有撑下去，距离现在去世了快有半个小时。林雅兰哪儿都不想去，趴在床边从抽噎到泣不成声，崔行一个人站在楼顶，望着远方呆若木鸡。 “雅兰姐，哭坏了身子我们该怎么带你回去啊？” 林雅兰充耳不闻，用力抓住王玲玲早已没有温度的手埋下头不吭声。 “崔行呢？” 她指向上面，李可以会过意，正要上楼，童话威胁他： “大叔，马上去洗眼睛，要是伤到了眼球又感染了，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李可以执拗不过她，老老实实去浴室冲脸，用比较专业的手法小心翼翼取出眼里面的东西，再闭眼，用提前准备好的冰块敷眼睛，避免它肿胀起来。 咚咚咚—— 崔行在外面敲门，见他敷冰块，问：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一点小问题。”李可以拉他去客厅，等他坐稳了才说话，“眼镜蛇还活着，但怪我没有先见之明，让他给跑了。想问问你，对这里熟悉吗？” 崔行现在一听到眼镜蛇三个字，瞬间怒火中烧，两手因用力过猛情景凸起，望着他摇头： “我想，就算是格斯，阿洛泽他们估计也不会很清楚，毕竟，这里很特殊。” “那就糟了，不行，我的出去早早！” “可以，这事根本就不怪你，你千万别多想，也不要再冒险！” 崔行深知眼镜蛇这人诡计多端，只要不死，就可以把其他人往死里整，现在丢了钥匙，怕是不达目的是不罢休，且再狠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让我去！” 童话站在自己的角度自然不想大叔出去冒险，可崔行的命也是命，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恐怕眼镜蛇也是凶多吉少。 “你们俩儿都不准出去半步！林雅兰还在这里呢，钥匙我们也拿到了，也犯不着非得这个时候抓到眼镜蛇！” 这时林雅兰闻声从房间出来，抬起头扫看了几人： “李大哥，玲玲的尸体怎么办？” “这……”李可以语塞，垂头叹气，“你的意思呢？” “我想把她埋在这里，而我，我还不想走。” “不行，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谁也不放心。” 林雅兰再三央求，李可以就是不答应，人命关天的事，容不得有半点含糊。 埋葬了王玲玲，几人一起回俱娄园，晚上谁也睡不着觉。童话最担心李可以的眼睛，翻来覆去，知道他也没有谁，实在没忍住，滚到枕边小声问： “大叔，眼睛还疼吗？” “不疼了。童话，你介不介意我抱着你睡？” 童话犹豫：我这是说介意呢还是不介意了？ 不过李可以还是想听到童话亲口答应才想下手。 “大叔，抱抱。” “抱。”李可以把她搂紧怀内，好希望帽子是童话本人，“童话，眼镜蛇有可能随时会出现，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一直呆在我身边，不要乱动好不好？答应我。” “大叔，别担心啦，我一直都有乖乖跟着你不是吗？” “也对，童话啊，都怪我，怪我。” “什么啊，都是眼镜蛇的错，你是正义的勇士，请你闭嘴不要说这些傻话OK？” 和童话聊了几句，李可以顿时放松了，这也是喜欢她，依赖她的原因之一，不管何时何地和她在一起，总会有一种自然而然的舒适感，内心也很温暖。 “大叔，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准莽撞！” “怎么不说话啊？这个必须得答应我，想想叔叔阿姨，还有可爱妹妹。” “答应你。” 不管童话要求什么，他都毫无保留的答应。 天还没亮，李可以突然收到了格斯的消息：【你们速回，眼镜蛇在部门】 看样子格斯和阿洛泽一定是担心自己迟迟没有回去，所以都没有事先商量好就来这边。李可以马上去告诉崔行，然后带着林雅兰一起离开。 三个小时后。 格斯终于见到李可以和童话了，看了眼阿洛泽，两人迫不及待跑过去。 “话不多说，白人已经把部门给包围，现在最重要的事你手机是否打开录像。” 若是能够如愿，一行人倒也不用灰心丧气。童话见他们表情过分凝重，不禁反问格斯，难道不成眼镜蛇要做什么？ “你问他。”格斯指向一位“白人” “我，我是第一个发现他闯进去的人，眼镜蛇带了炸药还有几个玻璃罐子，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要是狠下心把部门给炸掉，夹缝也跟着遭殃。” 崔行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信他不会乱说话，补充：“到时候一切都乱了，我们留在这里的人谁都有可能死在这里。” “那还愣着干什么啊？我们有这么多人，就算不能够硬闯，也能够想到法子进去抓住他不是吗？” 正说着，有人来报信，说是眼镜蛇已经在部门道口已经牵好了炸药引线，而他们赶过去的路上，殊不知眼镜蛇已经点燃了引线，火星子顺着线蹭蹭燃烧，伴有青烟往外飘散。 恰好今天有风，李可以嗅到了气味后登时就停下来，转过身冲着其他人大喊： “赶快往回跑！” 崔行迟一秒意识到不妙，自己跑不说，还在后面推格斯给她助力。 眨眼间，轰隆几声震耳欲聋。 包括李可以在内，全体倒地之后匍匐逃离。 大火已经蔓延到他们身后，童话盯着自己，万一给被或吞噬了，岂不是白白给李可以多添了一件易燃物嘛，趁着他不注意，打算直接跳下来。而李可以一只手抓住她： “童话，我们一定可以安全出去！” 格斯在最前面，看见“传送带”扯着嗓子：“加把劲，快点爬，马上就到了。” 谁也不知道眼镜蛇会在他们最后面，脸上的笑容跟着五官变得扭曲，丑陋，那双眼镜不见，两眼珠子跟马上掉出来似得，阴森森提着灭火器快步走来。 “你们今天一个都不要想活着从这里出去！”丢出狠话，眼镜蛇从腰带里面抽出一把小刀架在李可以脖子上，“尤其是你！” 这时候格斯崔行还有阿洛泽已经到了“传送带”入口。 “眼镜蛇，你有本事冲着我来！” 崔行站起来，但烟太厚，呛得他不得不蹲下去。 “哈哈哈哈，死到临头了，还跟我叫嚣！？” 话音落，李可以冒着有可能被捅的风险，起身擒住他的左手，小刀掉在地上，另外一手握成拳头正要砸向他的脸，身后一团巨大的火焰迎面冲来。眼看着就要吞没所有人，格斯奋力跑向李可以，咬牙切齿，一把抓住他往入口冲，而童话从李可以口袋里面掉出来，不幸的是落入了眼镜蛇手中。 格斯是眼睁睁看着火舌扑来，情急之下什么都没有想，狠狠地抓住李可以的手腕把他拖进入口，随后一齐人同时趴地。 嘶啦的响声就像是火在咬食，随即连续几阵持续性的轰炸，吓到了格斯他们，但李可以双手抓地，两眼发直，胸腔内的怒火就要喷涌而出，蓦地起身准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把童话给带回去。 ------------ 145章 终不能够如愿 哪知，阿洛泽和格斯二人同时看穿了他的心思，齐力把他摁在地上，紧接着，格斯扭头让崔行赶紧摁下“传送带”按钮。 “你们快放开我！放开我，童话还在那里，我不能够丢下她自己跑回去你们懂吗？！” 是，格斯他们体会不到李可以那种心情，但童话对他们来说早就是妹妹、朋友，又怎么能够忍心见她出事，但这种情况下放了李可以，不过是多了一个人受苦甚至离世而已。 所以说，不管他如何挣扎记恨自己，格斯和阿洛泽都不会后悔，也绝对不会松手。 两个世界很遥远，其实也是近在眼前。 很快，李可以一群人抵达人类世界。 为了能够早点带李可以回去疗伤，崔行闭着眼睛把他打晕，随后阿洛泽背起他一起回公寓。 翌日清晨。 李可以依旧昏迷，左眼不幸感染，肿成了一颗核桃，阿洛泽嘴上念念有词，得亏从前跟师傅学过，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 格斯一直守在床边，心里惦记着童话，虽然嘴上不说，阿洛泽和崔行也都知道，当着她的面也不敢提。 “童话？” “童话！！” 李可以一直都在做恶梦，吐出的呓语都是跟童话有关，半夜三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若不是阿洛泽正好进来，不然，猜到他肯定会冲出去。 “你们走，都别管我，别管我！” 他们是头一次看见李可以发火摔东西，面面相觑，格斯强忍着悲恸恼着脸走到床边： “看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怎么？是不是还想打人？” 崔行不知她只是想要骂他，激励他振作起来，刚要上前阻拦，阿洛泽见状拉住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嘴。 “童话可不是一般的帽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更重要都是你要赶快把眼睛养好，然然后我们大家伙儿就去找她，哪怕是要我们的命，我们也去！” “没错，可以。” 崔行跟着说：“我也是。” 李可以双手掩面闷不做声，阿洛泽走到格斯旁边拉住她的手，几人一同出去，好让他一个人静静。 单耐他们一群人之前都是在假装睡觉，卧室内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一个个坐在地铺上愁眉苦脸，脸色比李可以本人还要难看。一看见格斯他们出来了，忙冲过去。 “李医生没事吧？” “没事。”格斯边说边示意他们去客厅说话。 阿洛泽知道格斯要问什么，见她人已经倦了，替她说：“我们出发的那一天，有多少人愿意接种疫苗？名单没有弄丢吧？” 把自己的脑袋给丢了，单耐都不敢让名单消失不见，忙起身屁颠屁颠从带锁的抽屉里面拿出名单表给他看。 “后面画了勾勾的就是已经接种过了的，空白的就是等到明天。没记上的都是不乐意的人。” 格斯盯着阿洛泽，“还是很少吗？” “嗯，总共加起来也就十个人，里面还包括了可以父母妹妹，还有童话的家人。” “相当于没有人愿意相信我们。”格斯为这事头痛了几天，没想到到现在还是原地踏步，“对了，可以父亲是中医，要不要让他老人家帮帮我们呢？” “怕是不妥当，中不中的，西不西的，愈发没有人敢信我们。” “眼镜蛇对这里的人做了什么，非得让你们这么着急给人类接种疫苗？”崔行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 “他倒是没有那个胆子对人类直接做什么，而是对疫苗动了手脚，好多无辜人为此丧命，有毒的疫苗还没完全找出来，再这样下去，又不是有多少人要离开了。” 崔行一拳头砸在木几上，“这种人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想到了，疫苗可以口服吗？” “……” 阿洛泽和格斯对看了好几秒，异口同声：“我们也不清楚适不适合口服？” “拿我来试一试就知道了。” 崔行很痛快，让单耐赶紧去拿来，当着他们的面喝了一一支疫苗。 “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你们都去睡吧，明天再看结果也不迟。” 崔行是担心他们连续熬夜，身体受不住，催促他们赶紧去睡觉，他自己蜷缩在沙发上搂着被子，心里面其实挺害怕的。 第二天也不只是谁定了闹钟，六点整叮铃铃直响，却是没有人去关，崔行抱着被迷糊睁开眼睛一巴掌拍下去，再回到沙发倒水睡觉。 大家都累了，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三点半。 又过了一个小时，秦春燕带着买好的食材还有一大袋零食开门，一来是给他们打扫清洁、做饭，二来，问问儿子到底去了哪儿，什么时候才回来。毕竟打他电话打不通，或许能够从他们这里打听到什么。 “哎，你是谁啊？” 秦春燕还是第一次看见崔行，见他手臂上有纹身，瞬时往后退了几步。 “您是？” “我是李可以的母亲，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睡觉啊？” 闻声后，格斯忙出来解释，末了，趁阿姨去厨房准备做饭，拉上崔行转身去了阳台。 “感觉怎么样？” “还行，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不过拜托叔叔的事再过几天再说。” 崔行懂她的意思，“明白。” “阿姨人很好，你不要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是问起可以还有童话的事，你最好是别说话！” 秦春燕做好了晚饭喊大家快去洗手来饭厅，所有人都到了，唯独不见李可以。 “你们站着干什么呀？赶紧坐下吃，这些肉菜凉了味道就次了些，快吃啊。” 说话间，秦春燕解开围裙挂上勾上，拿上自己的东西重新来到饭厅。 “你们吃，我得回家了。” 格斯也不知道李可以去了哪儿，不好跟阿姨明说，强颜欢笑送她下楼。殊不知这会儿李可以就在童话家，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告诉沈湘。 二人沉默了良久，沈湘抹掉了眼泪，反倒是安慰李可以： “都已经发生了，就看童话这孩子自己怎么办了。” 李可以不相信耳朵听话的话，抬起头望着她：“奶奶，您是不是那火又多凶，对方又是眼镜蛇，童话她……奶奶你打我吧，都怪我！” “傻孩子，奶奶就算是老糊涂了也不会打你，别哭，童话不会就这么没了的，听奶奶的话，别瞎想。” “奶奶，我……” “好，奶奶知道你想说什么，童话要是回来了，她自然不会怪你的，她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亲孙女，我懂，我都懂的。” 熊丽丽从超市回来，站在门口听到他们的话，手里的一盒新鲜土鸡蛋掉在了地上，顾不得去看摔坏了多少颗，踩着它走到李可以身后，摁住他肩膀： “童话怎么了？” “阿姨，我，童话她。” “害，瞧你，走路也没有声音，童话病了，在医院休息呢。马上就要出院了，我想让她上可以家住几天。” “妈，孩子病了不回家去他们家干什么啊？您怎么这糊涂啊？”熊丽丽扭头埋怨李可以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自己。 “你知道什么啊？可以有栋公寓，住在哪里养身体再好不过了，咱们这个家，潮湿又漏雨，话话房间里面也没有空凋，暖气，你想冻死她啊，听妈妈的话，让孩子去那边住几天。 然后你们也别去看她，孩子心里有事，一个人静静最好不过了。” 说着，给李可以使眼色。 “是，阿姨，您放心，我偶尔也会去看童话。” “妈，我是童话母亲，孩子病了我看一眼总行了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怎么就不听我的话呢？难道我还会害了自己的孙女不成啊？你啊——”一阵咳嗽，“非要气死我才高兴了啊！！” 沈湘在演戏，李可以没看出来，还真以为老人家身体不舒服，差点就穿帮。 熊丽丽惹不起婆婆，闷气回房间等童小同回来再说。沈湘乘机让李可以赶快回去，免得碰上自己的儿子，就不好脱身。 前脚走，童小同下一秒就拎着用了数十年的黑包回来，厨房不见老母亲，阳台客厅不见妻子，再扭身回到门口，喊了一声：“熊丽丽！” “你叫什么啊？” 沈湘杵着拐杖从童话房间走出来，“你上来。” “妈，什么事啊？” “我让你上来就上来，别问问题。” 童小同不敢不听，拎着包就上楼去。 “明天我和童话一起住几天，你和丽丽别去打扰我们，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你们非要不听，到时候出了事，可有你们自己好受的哟。” 童小同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沈湘也看出来了，“不懂得问你媳妇去！” 在沈湘看来，也只有这样才能够不让他们知道童话出事，当即简单收拾了东西就出门，到了路口摁了半天老人机，总算是拨通了李可以的电话。 格斯、阿洛泽也好，单耐或是崔行他们也罢，一听说她是童话的奶奶，表现得礼貌又尊敬，还腾出了卧室给老人家。 同时也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及有关童话任何事。 ------------ 146章 人在做，天在看 沈湘何尝不知道他们是为自己考虑，从头至尾都没有丧着脸，唉声叹气，恰恰相反，本该是最担心也最伤心的人却异常乐观，午后还教大家怎么打麻将，说说笑笑。 深受影响的李可以开始打起精神，眼下自己已经伤已经差不好了，崔行口服疫苗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不该在呆在家里胡思想乱。 不管怎么说，格斯对疫苗是熟悉的，交给她帮父亲“推销”出去，丝毫不担心，而崔行、单耐一行人跟着自己去部门看看。 临走前，沈湘拉住他的手这样说：“没什么比你们自己的命重要！” 通向部门的“传送带”入口已经被熏黑，伸手稍微一摸，指腹上马上变成炭黑色，崔行强烈要求自己打头阵走在前面，单耐殿后，李可以夹在中间，很明显的感觉到他们这是要照顾自己，并没有推阻。 “我想，要是各个走廊上的通风口没有关闭，眼镜蛇没有慌张失神，钻到里面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这样最好不过了，童话也不必跟着遭殃，”李可以抬起手电筒，冷光打在头顶，发现了一个个窟窿眼，“崔行，你看上面。” “看来那场火烧得真够猛得，不过没关系，这种材质很特殊，就算是有漏洞也不妨碍，”边说边加快了脚步，“前面的灯居然没有坏！” 靠近部门的地方几乎和原样没有差别，倒是临近人类世界的出口被薰得不成模样，所有人无不是一脸懵逼。当他们双脚落在部门走道上，左右两边尽是一片漆黑，十几束灯光照进去，依旧看不真切，就像是有层黑纱悬浮在半空中似得。 “李医生，崔大哥，这边这边，这条路还是好好的！” 单耐一脸兴奋指着西道，从这里只能够通向厂房，阿洛泽和李可以交换了眼色后顺即跑过去，崔行跟在身后。 如果李可以没有记错的话，里面少了一架空仓。 “可以，你看出什么了吗？” 李可以有些激动，“童话或许还活着，崔行，单耐，你们去后门看看。” 这时几位黑巨人从外面匆匆忙忙赶来，其中一个说： “除了这条道其他地方都烧坏了，路都被堵死。” “……”李可以就纳闷了，“崔行，‘传送带’可以驾驶空仓吗？” “当然不行了，空间有限，再说了，空仓需要有夹缝里面那种条件才能够起飞，其他地方估计动不了。” 这话李可以觉得没有毛病，眉头狠狠地一拧，“他很有可能是在迷惑我们，先不管那么多了，阿洛泽我和你去厂房里细找，崔行，单耐你们再去外面看看，每一个地方都不能够漏掉！” 数个小时后，两群人集合，双方都没有任何收获，倒是愈发清楚部门几乎已经作废。 “可以，我们不能够再待下去了。”阿洛泽不相信李可以不清楚这里空气中含有微量毒素，时间过长，人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李可以还不想离开，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同意两个字。 不甘心的人不止他一个，单耐还指望能够找到眼镜蛇把他狠揍一顿，现在泡汤了，有气无力跟在他们身后一起回去。 格斯见过他们的那一张张脸就知道进展得并不顺利，什么也不说，起身去厨房给他们准备热茶。 所有人坐下没有多久，李可以手机响了，是李尚天打来电话，告诉他好消息：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有十五个人口服了疫苗。 “格斯，辛苦你了。” “辛苦的是叔叔，他自己口服了一支，接受的人都是他的老朋友，一听对自己的身体有好处，也是犹豫了好久才答应。 对了，奶奶，您从接种疫苗到现在有没有那里感到不适？” “我自己的身子骨本来就有毛病，哪儿不舒服也不清楚，胃口好了，也不失眠，再就是，白天也不打瞌睡，运气也好咯。” 能够听到老人家这么说，李可以他们都很开心，心里也是敬佩，能够如此豁达开朗。 “程倾那孩子呢？” 李可以垂下头，“他送林雅兰回老家，等到晚上我再跟他联系。” “哎，程倾一定急坏了，他跟童话几乎就是一起长到大，算了，不说这些。”沈湘扶稳了拐杖站起来，“待会儿你妈妈估计又要来，你们可不要说漏了嘴。” 话音未落，秦春燕还有李可爱站在门外摁门铃，母子俩儿就跟送外卖似得，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吃的喝的，生怕他们一群人饿死。 陈和单耐是最喜欢她的，一口一句：阿姨，阿姨，叫得可甜了。 李可爱关注点只有哥哥，这几天都不见童话姐，也没有听人提起过，再加上沈湘奶奶也莫名其妙住进来，不由得多想。 “哥，你过来一下下。” 都不用去想，李可以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佯装没有听到，站在原地给母亲抽纸巾擦汗。 李可爱偏不放过他，走到旁边一把抓起他的手，用唇语说：你要是不跟我走，我就告诉妈妈你的秘密。 除了童话以外，李可以真拿自己这个妹妹没辙。 兄妹二人不动声色，顺其自然溜到了后阳台。 “嫂子呢？” “咳咳咳，别乱喊，什么嫂子，童话还没有和我结婚，以后不准你这么喊。” “才不是呢，在我心里她早就跟你结婚了。” 呃……这话李可以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哥，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嫂子的事，所以才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啊？”李可爱不光嘴上说，手还往哥哥身上揪来揪去。 “别闹了！客厅还有那么多人呢！” 李可爱撅起嘴巴：“除非你告诉我嫂子在哪儿？” 童话现在在哪儿，是生是死，李可以比谁都想知道，哪怕是叫他现在以命换命，也不带一丝犹豫，立马答应。 望着哥哥那张前所未有过的阴郁脸，李可爱懵了，不敢再问下去，任由他抓过自己的手臂带回客厅。可这个时候，她无法在融进大氛围之中跟他们一起说笑聊天。 格斯到底是女人，女人的心思女人才会容易明白，也格外敏感，趁着其他人还没有发现，她把她带回到卧室，递出一杯酸奶。 “童话她暂时还不能够回来。” “为什么？童话姐怎么就不能够回来呢？我哥他们都平安无事回来了不是吗？” “里面有好多事，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哥哥不想让你担心，也不希望两家父母忧心愁愁，李可爱，你要是为你哥哥着想，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若没有最后一句话，李可爱断然是不会被她说服。 “格斯姐，我答应你。但你也要跟我说实话，童话姐她现在……还活着吗？” “一定活着！” 这话格斯也是安慰自己。 “那就好，我出去了。” 没有童话的地方，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少了一种奇妙的气氛，心里面多少都空荡荡的，偶尔无意识快要说起这个名字，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下去，实在是难受啊！ 殊不知，童话确实没死，还跟着眼镜蛇吵了一路。 部门爆炸的时候，童话也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眼镜蛇操作，一个字：服！几乎是闪电速度从“传送带”入口呲溜一下滑到了尽头，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发现四周围全都是水雾，还伴着一阵阵凉飕飕的风，之前围绕着自己的热气全都消失殆尽。 等到四周围终于出现了亮光，她看见眼镜蛇屁股上的塑胶薄膜一下子就明白了，敢情他压根没打算和大叔他们同归于尽，提前就打开了通风口且还选择了连接下水道的那一截，就等火势猛地爆发就乘机带自己偷溜。 说是下水道，在童话的眼里就跟走小巷子类似，但被眼镜蛇粗鲁地拽在手里，那滋味真不好受，只可惜帽子咬人不疼，不然，她非得咬死他不可。 停留了好几天，这不，眼镜蛇终于又起动身不知往哪儿晃悠，童话继续开始吐糟： “再待十天半个月我都没事，你就不同了，没吃没喝的，你这是打算弄死自己？” “喂喂喂，本姑娘跟你说话呢！饿傻啦？” “我告诉你，你现在放了我，到时候我会让大叔格斯姐他们揍你的时候下手轻一点，别再固执使坏了，人在做，天在看，你会不得好死的！” “你，你再不闭嘴，我，”眼镜蛇饥渴难耐，头眼发昏，两手抓住渔夫帽咬着牙用力一扯，“我就把你扯烂了。你要是能够填饱肚子该有多……多好啊！” 童话真庆幸自己是帽子，不然……想想那个画面，好可怕！ “你……”眼镜蛇现在连口水都不敢随随便便的咽，“刚刚我们从那边过来的，还记得吗？” 童话充耳不闻。 “让你说话！” “刚刚还是谁警告我闭嘴了，怎么？您那颗聪明的小脑袋连一条路都不记得啦？” “你……”为了活命，眼镜蛇忍，“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 ------------ 147章 辗转回到人类世界 “这倒也是，可你带我出去无非就是威胁大叔他们，我不干。” 眼镜蛇没想到童话可以这么刚，变换了口气：“人类世界还藏着不少有毒的疫苗，只要全部接种完，所有人类，哦，不不，所有生物都完蛋了！” “放你的狗屁，你以为我三岁，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啊？” “非常好，看样子你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种毒的传染速度极快，算了算了，反正都会死。” 童话语塞，依眼镜蛇心狠手辣的程度，干出这种反.人.类的事情也不足为怪。 “咳咳咳，走到前面的路口，往右边拐。” “这样才乖嘛。” 童话乖得非常不情愿。 “我问你，你就不怕那些毒传染给你吗？” “我要是怕就不会投出去。” 说话间，眼镜蛇发现又回到了原地，怒眼瞪着童话：“你不是说往这边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告诉我那些疫苗被藏在哪儿，怎么解毒。” “无可奉告。” “很好，那我俩儿就死在这里吧。” 眼镜蛇偏不信那个邪，咬咬牙自己找出口。 不多时，他还是频频回到原地，且对此一点办法都没有。 “出去之后我就告诉你。” “不行，你在我这里的信任额度为零。” 眼镜蛇说了一串地址。 童话还是不信。 就在眼镜蛇气得想要一脚踩死帽子的时候，于他而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飘出来： “眼镜蛇你住手！” “……你……你是？” “我是你老师。” 眼镜蛇连忙把帽子丢开。 “不，不是，你不是童大同。” “我就是，你造的孽已经数不胜数，你摸摸自己的良心，问它痛吗？” 眼镜蛇不敢看过去，结巴了几句，双手不由自主的发颤，嘴唇打架，到头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幻室根本不存在，你用那把钥匙打开的只不过是一栋普通的老屋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毁掉那些疫苗，重建部门。” “不是这样的，你骗人，要不是你得到了什么宝贝，怎么能够活到这把岁数？童大同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你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到时候必定没有好下场！” “那也不关你的事，你赶快告诉我，其他幻室在哪儿？否则，我把你孙女给杀了！” “眼镜蛇啊眼镜蛇，你杀不了我的童话。看来你现在已经被心魔控制住了，我说得再多也没有用，老夫就等着你离世的那一天！” “老头子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幻室在哪儿！？” 这时候帽子传出来的声音变成了童话。 眼镜蛇跌坐下去，蹬直了双腿盯着帽子： “你现在是谁？” “眼镜蛇，我爷爷担心你才奉劝，你执意不听就算了。”顿了顿，说：“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童话也是没有办法才松开答应，至于眼镜蛇也留了好些心眼，只要能够出去，不管发生什么都相信聪明得自己有能力去解决。 原来部门地底下有两层下水道，而他们处在负二层一个夹角，好不容易从下面上来，眼镜蛇顾不上自己早已发软无力的双腿，几乎是爬到了“传送带”入口前面，进去的瞬间，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入了童话的眼，只觉得恶心。 …… 人类世界此时是凌晨四点半，下了整整一宿的雪覆盖了眼镜蛇视野之内所有的东西，寒风刺骨，尤其是从他破衣服洞里面钻进去接触到肌肤，浑身都冷得直打颤。嘴里呼出来的气还未吹到冻得坚硬的手上便是被风带走了所有的温度。 冷，饥寒交加。 眼下他好想吃一碗热乎的面条，喝一杯浓浓的红茶，双手勒紧了两条手臂，迎着风艰难走到了一家小吃店门口。 女老板看见他一直站在门口，看样子像是饿了很久，便说：“进来坐，想吃什么，跟我们说一声，马上给您做。” 一句没钱就要说出口，眼镜蛇右手掐自己的腿，责怪自己饿糊涂了，怎么可以说实话，大不了吃完了就跑，跑不赢，打一顿就是了，他们应该也不会为了一碗面送自己去警察局。 可就在他放下筷子转身准备跑的时候，一位抱着孩子的男人帮他垫付了面钱，另外还把一瓶热过的牛奶放在桌上。 “要是没吃饱，再点几样，我给你付钱。” 男人见他着打扮，不像是有钱的样子，并且他其实事先看穿了他要逃的小心思。 “不用了，我已经很饱。谢谢你。” 那瓶牛奶被眼镜蛇揣在口袋里面，走了十几米远，挪到了衣服里面紧紧地抱着。 童话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眼那对父子，小声说： “因为你，你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小孩死于毒疫苗吗？他们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那些大人既是父母也是孩子，心肠到底坏成什么样才会做出那种事呢？” “我不相信你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要是你爸爸妈妈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一定会气吐血的。” 眼镜蛇放慢了脚步，抬起手就扯下帽子丢在雪地里，还踩了几脚。 “幸好你没有自己的孩子，不然，他也会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感到羞耻的！” 管他怎么踩自己，话还是要说的，一句都不能够少。 眼镜蛇对一只帽子大动干戈，末了，动作慢慢停下来，蹲在旁边把头埋进脏乱的衣服里面大哭。 “你……” 童话没打算要把他给弄哭，也不相信冷血无情的坏男人还会哭，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你什么都不知道有资格来批评我吗？我比你大两轮，经历了什么你又知道了？一张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无知！幼稚！” “不是，我……我怎么就变成……” “你闭嘴！”眼镜蛇抓起帽子狠狠地抖掉了上面的雪花，“你再敢提我爸妈我就弄死你！” 天色渐亮，街道上的人开始多了，人一多，眼镜蛇愈发把脖子往衣领子里面缩了缩。 太阳鸟小区他已经过去找过了，要不是被童话一直干扰妨碍，越不会那么快离开，回到又冷又滑的大街上。 “你不是答应过我去你私藏毒疫苗的地方吗？” 眼镜蛇使劲儿拍她的“脑袋”用鼻孔出气，“你慌什么，事情一办成了我就带你们去。” “少跟我绕弯子，大叔他已经搬家了，我不告诉你，你绝对不会知道在哪儿！马上带我去，就现在！” “怪不得呢，原来你还留了一手。”眼镜蛇皮笑肉不笑，正要松口带她去看看，谁知余光瞥见一身影很像是李可以的人。 “这就叫做天助我也。” 眼镜蛇速速跟上去，那人果真是李可以，没等两人视线交叉，童话一着急就喊了出来： “大叔！” 闻声后，李可以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偏头看见眼镜蛇以及他头上的帽子，登时警告眼镜蛇赶紧把帽子还给他。 旁人明明听到了一女孩子的叫声，但只看见两个男人怒目相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爱凑热闹的停在远处观看，其余的人纷纷掉头各走各自的路。 眼镜蛇可不想在无关此事的人面前要回钥匙，故意一言不合扭身就跑，李可以在后面追，直至他停在一巷子口才停下。 “把钥匙交出来，我就把还完整的童话交给你。” “大叔，先别着急，他还私藏了好多疫苗，还说可以传染了，你快让他带你去！” 李可以为之一惊，半信半疑盯着眼镜蛇看了许久，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把他摁在地上打死。 童话瞧他下手的表情，生怕出人命，用力扯开嗓子喊： “大叔你快住手！” 这一喊把李可以的理智给拉回来了，坐在奄奄一息的眼镜蛇身上，极其不服气的站起来。 “哈哈哈哈，你要是打死我，这辈子，下下辈子就找不到那一批疫苗，这颗星球上的几代人就会死光光，哈哈哈，多好啊，都死了，都死啦！” 钥匙李可以随身都带着，故意亮在他眼前，一字一顿地说： “童话，你过来。” 眼镜蛇要笑不笑，就地躺好，单手撑住自己的脑袋斜眼看向李可以，“去吧，童话，把你留在我身边也是个倒霉星，祸害，走吧走吧。倒是钥匙，李可以，你再想想要不要乖乖地送来？” “现在就带我去，钥匙到时候剐自然会给你。” 眼镜蛇放声大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们？” “那你要怎么样？” “钥匙先给我，然后我带你们去，反正我人就在这里，你有那么多人，想抓我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这话倒也不说，但李可以没法相信一个惯犯恶人。 偏巧这个时候有孩子的哭声传来，眼镜蛇一个扫堂腿踢过去，李可以虽然来得及躲开，但手中的钥匙眼看就要落地，刚要去捡但迟了一步。眼镜蛇抓起弹起身就跑。 本来这条路就窄，所幸是没有人，可眼镜蛇脚下跟按了风火轮似得，跑起来像是一阵风，李可以不甘落后，就差几步就要追上，万万没料到他会突然停下来。 两人不出意外地撞上去，前后倒地。 “呜呜呜呜。” ------------ 148章 世界在好转 童话告诉李可以，那孩子的父亲早上还给李可以付面钱，这会儿孩子趴在哪儿哭，却不见大人。两人就怕眼镜蛇拿孩子做人质威胁，殊不知，他爬过去，问： “小孩儿，你爸爸呢？” “呜呜呜，爸爸摔跤了，”孩子一面哭一面指向右手边：“就在那边。” 眼镜蛇见孩子两膝盖头上都摔破流血了，想都没有想就咬下自己里面稍微干净点的衣服，给他慢慢缠上，抱起来去找男人。 都不用去检查，只需要多看几眼，眼镜蛇就就明白了，孩子爸爸接种了毒疫苗，要是再不治疗的话，今天之内必死无疑。 看见李可以他们赶来，他把孩子塞过去转身就跑。 “哎，你！” 后面几个字被狠狠的咽下去，打完了120后，李可以扛起男人，腾出一只手牵过孩子走到大街上，为了方便医护人员能够尽管找到。 “我爸爸他怎么了？呜呜呜，会死吗？” “没事的，孩子，”李可以边说边脱掉自己的羽绒服抱住男人，把帽子戴在孩子头上，拍拍他的后背，“等医生来救你爸爸，他很快就会好了。” “真的吗？” “是啊。”李可以见孩子还是冷，把他搂紧怀里，轻轻地搓他的小手。 不多时，救护车赶来，李可以帮着医生护士把男人扛上车，到了医院马上就推进了急救室。 李可以在外焦急等候，明明冷，全身却是不停的冒汗。 “李可以，李可以！” “大叔，是眼镜蛇！” 刚说完，他们看见眼镜蛇急匆匆跑来，把一只透明小瓶塞给李可以手里，并且警告他： “不管医生说什么，等他出来，马上把这个给他喝下，千万要记住了，一分钟都不要在耽误了！” 没等两人反应过来，眼镜蛇像来的时候一样匆匆忙忙的离开。 “大叔，他这是怎么了？我们该相信他吗？” “看他样子也不是想有什么目的，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说孩子父亲帮了他，或许他良心发现，不忍心看着他死去。” 童话不禁担心孩子，转念一想，“大叔，那些疫苗到底是怎么被接种到他们身上去的？医院不是已经检查出一批不合格的疫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我也不清楚，各个医院我能够打听的人都问遍了，没有人知道。怕是只有眼镜蛇一个人清楚。” 要是真像他说得那样，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 这时一位护士走出来，“病人家属在哪儿？” “这里这里，”李可以连忙跑过去，“怎么样？” “趁着病人还有最后一口气，你们进去看看吧。” “什么？” “快进去吧，别耽误时间了。” 李可以走到床的右侧，垂头盯着男人苍白的面颊，旁边的一位护士提醒：有什么想说的快点说，病人的时间不多了。 盯着她走出去，李可以从帽子里面拿出了那只瓶子，拧开瓶盖，拿开呼吸器一点点倒进他的嘴里。童话紧张得不敢说话，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 “大叔，会有效果吗？” 实际上只过去了一两分钟，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世纪。 “再等等，”李可以从未感觉日子这么难熬，“要是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见男人微微张嘴，手掌也在移动，激动之下，马上摁下呼叫器叫来了医生。 “你们先出去。” 李可以倒退离开手术室，皱成一团的眉头渐渐舒缓，但脚步依旧不停，来来回回踱步，头上的冷汗依旧往下淌。 要不是有护士抱着孩子来找，李可以差点都忘记了男人的孩子在护士办公室睡觉，谢过之后抱起小家伙儿发现他一双眼睛红彤彤，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幸好不凉。 “叔叔，我爸爸呢？” “你爸爸还在治疗，应该很快就能够出来了。”李可以也不想欺骗孩子，只希望他爸爸能够赶快脱险。 “病人已经醒过来，马上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你也赶紧去办好住院手续，多观察几天。” 李可以高兴的抱着孩子原地转圈圈，随即看见朋友从手术室出来，见过他神色之后带着孩子跟着他去办公室。 “可以，你这位朋友生得病跟之前死亡的人一模一样，但好得也太莫名其妙了。你倒是跟我细说说，他们什么时候出现症况，之后又吃了什么？” “他并不是我朋友，细节我也不清楚，但你现在知道了，这种病来的奇怪了吧。” “是是，别说我们医院了，相邻的几个省都出现了相同病状的人，我们省死亡人数最多，到目前为止还在研究此病是否传染。” 李可以眼睛一亮，犀利地盯着他加快了语速：“现在有结果吗？” “就是没有才心烦啊，我们院长都快疯了。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也就是说眼镜蛇给的那瓶奇怪的东西真得有用，转念一想，李可以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既然原先正常的疫苗可口服，即便是加了毒，欲意害人的话，不用刻意接种就可以伤害到人。 “王宇，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疫苗吧？” “记得啊，昨天我还在想这事。” “等你们查出一个因果出来，那时候恐怕全世界都毁了，你要是愿意相信我，现在就跟我去一趟我父亲的中医诊所去。” 王宇稍犹豫了几秒，点头答应。 办好住院手续，安排好了孩子之后，李可以带着王宇速速去诊所，恰好今天又增加了十多人愿意口服疫苗，而之前的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异状，能吃能喝，精神抖擞。 李可以和父亲从头至尾详细给王宇解释疫苗以及详细到每一个人的具体症状，好说歹说，王宇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回去劝院长早日接收疫苗，尽快给所有人接种，防患于未然。 离开之前，王宇拉上李可以到街对面小树下问他： “你知道那个孩子父亲到底服用了什么，突然就康复了？” “搞清楚这一点恐怕很难，现在更重要都是接种疫苗，相信我，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结果此话一出，王宇走了没多久，就有一对父子来诊所扯皮，说他们父子俩儿都不是好东西，专门坑蒙老人。 李可以立即到老人去医院洗胃，后来搞清楚事情头尾，原来是他将自己的心脏病就着疫苗一起口服，之后还吃了很多巧克力，这才引起了头晕目眩，上吐下泻。 老人孩子也不是蛮不讲道理的人，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但也跟李可以沟通，建议他不要再同意让老人自己回去口服。 说起这个，李尚天一遍遍骂自己老糊涂，赔了不是不说，之后一直都在照料老人，希望他能够健健康康出院。 李可以和阿洛泽还有格斯成天都在各个医院来回跑，最忙的时候一个人可以跑遍省内的所有医院，哪怕是偏远地区的小诊所，全都没有放过。 为的就是能够看见所有人安心接种疫苗，不要落下任何一个人，不要成为那个很有可能死亡的可怜人。 近期事实也证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死亡人数数天之后直线下降到个位数，至于是否存在传染性，到目前来说还没有发现任何苗头。 李可以提醒各个医院院长，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够有半点松懈，而他和格斯他们在这边找到了合适的实验室开始生产下一批疫苗。 本来他们可以交给专业人士去完成，但格斯不放心，觉得就靠他们几人亲力亲为更加叫人安心。 这天晚上十一点钟，他们仨离开实验室，李可以开车送他们一起回公寓。前脚进门，下一秒就听到李可爱那甜腻腻嗓音。 “可爱，别这么不懂事，大家都睡了，你……” 李可以换好鞋抬头，发现自己口中的大家并没有睡觉，一束束视线无不是投向自己，看得面红耳赤。 “你们这是怎么了？” 陈往前走了一步：“李医生，是这样的，我们大伙儿都辞职了。” 自从疫苗在这里可以合理存在之后，李可以让他们要么在家休息，要么出去散散心，找一份做得来的工作分散注意力，免得每天都在想那些事，怕他们抑郁。 结果崔行带着他们去了一家酒店做保洁或是保安，活不算多，工资也是次要，借此机会也能够了解这里。 李可以不理解，反问：“然后你们想做什么？” “眼镜蛇还没有找到，部门也要人重修，还有童话。” “就是啊！”李可爱终于听到了重点，“嫂子从回来到现在一直都在睡觉，哥哥你每天都早出晚归，甚至都不回来，爸妈担心你累坏了身子，还一直纳闷童话姐怎么又不见了。” 李可以垂下头把车钥匙放在了鞋柜上，从他们让出来的一条小道儿穿过走到客厅，敲木几示意他们都过去说话。 “我知道你们都担心童话，我也是。可你们也看见了，现在其他人更重要，她有你们，而他们没有。就拿那孩子来说，到现在他爸爸才真正痊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中间出现了几次休克，我是真不想再有人去世了。 ------------ 149章 相同目的 崔行，单耐，陈，谢谢你们帮我照顾童话，这份情我欠着，以后我一定还你们。” 说到这里，李可以想起陈有几次都去孩子爸爸家，不禁问：“你和那个孩子父亲认识？” “是啊，我和格斯来这边的那天，就是他给了我们吃的。” “没错，我们不会记错的。” 李可以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 阿洛泽摸着后脑勺嘀咕：“我到现在都不相信眼镜蛇居然会帮那个男人，他该不会是另有企图吧？可以。” “不会，”李可以立即反驳他，“童话也知道，那孩子父亲帮过眼镜蛇，不管怎么说他的心也是肉长的。” “可他现在回藏在哪儿了呢？” 崔行回答程倾，“幻室有可能在哪儿，他一定也在。” “你们啊，暂时把这事放下吧，让自己放松几天，”李可以起身，“幻室不是一般的地方，要是随便一找就找到了，岂不是笑话？辞职也好，明天我妈带着你们出去旅游。” 陈不懂旅游是什么意思，随即就问他，一听说可以出去吃吃玩玩喝喝，高兴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后面。 李可爱鼓起腮帮子瞪着哥哥，见他还和其他人说话，走过去一把抓住胳膊带到卧室去。 “童话姐还躺在这里呢，哥，你还真好意思在外面说些有的没的话？” 见他不说话，李可爱又说：“是，我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可嫂子现在出了事，你不能够不管的。” “傻孩子，我怎么会不管呢，我要是担心，其他人愈发静不下心，我知道你很着急。但童话醒过来也需要时间。你乖，时间不早了，我让程倾送你回去。” “干嘛啊？我就不能够留在这里住一晚嘛？” “位置不够，你又不是没有长眼睛是不是？” 李可爱撅起嘴巴伸出手捅他：“那好吧，我和橙子一起回去。” “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是是是，你不说我也知道啦。” 前脚李可爱走，后一秒李可以反锁上卧室门，走到床边望着一动不动的帽子，愣了许久。 “童话，这些天传进耳朵的都是好消息，奶奶身体挺好，叔叔阿姨还是挺担心你的，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一定照顾好你。但我没用，说好的好好守护你，可你……” “童话，你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来，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想听你的声音，想看见吃东西的样子。 童话，没有你的日子，我真得只能够靠不停工作让自己麻痹才不难受，你快点醒来吧，求求你了。” 他轻轻抚着帽檐权当做是牵住童话的手，低声说出藏在心里的秘密，保留了二分之一，等她醒来之后再说完，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脑子却是依旧清醒，至于后半夜什么时候渐渐睡着，格斯和阿洛泽他们知道。 只要天一亮，崭新的一天从工作开始，也是以它结束。 若不是真担心李可以突然累得倒下，崔行和阿洛泽也不会强行把他锁在房间内还让程倾在外守着，剩下的人不是去实验室，就是去寻找眼镜蛇的下落。 程倾往地上丢了块坐垫，隔着一扇门跟李可以说话，告诉他童话小时候的事。一人说，一人静听，偶尔一起笑了几声。 他们都还是认定帽子只是睡着而已，明天或许再过几天，她就会醒过来，像从前那样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今天周末，沈湘和熊丽丽还有童小同来敲门，程倾还以为是崔行他们回来，打开门一看，瞬间低下头。 “童话还没有醒是吗？” 熊丽丽总是在晚上偷偷哭，眼睛肿得跟李子一样大，戴着墨镜盯着他迟疑了几秒，忙进去要去找女儿。 “阿姨，房间的钥匙不在我这里，大哥在里面也打不开，你们暂时不能够进去。”程倾解释得很清楚。 沈湘见儿子和媳妇欲要问，忙咳嗽了几声，拉过两人叫上程倾去客厅。 “好孩子，多亏你们照顾了，你跟我说说，童话现在怎么样啊？” “还是跟之前一样，喊她没有反应，和普通的帽子差不多。” 一听这话童小同急得握起拳头砸自己的腿，当着孩子的面不好红眼睛，掩着脸只叹息。 沈湘举起拐杖敲敲儿子的膝盖，低声说：“发生了那么多事，话话一定是累了，多休息休息也是好事。你们两个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赶紧回去吧。” “妈，孩子她都变成这样了，我哪儿能够回去啊？” 童小同还是没有忍住眼泪，带着哭腔的嗓音告诉老母亲今天自己就要留在这里，坐在旁边的熊丽丽抽泣着点头：“我也是，妈，我们不能够回去。” 一天下来，童话还是那个平谈无奇的渔夫帽。 程倾不光要守着李可以，还要随时注意叔叔阿姨的情绪，倒是沈湘奶奶，羡慕她的乐观，这种时候还能够出去和朋友打麻将，嘴上说赢了多少钱的时候不知多开心。 时针走过一圈又一圈，毫无消息，格斯他们也没有回来。程倾坐不住了，挪到沈湘旁边说： “奶奶，你们回去吧，一有事我就打电话给你们。” 沈湘一直都在打瞌睡，哈欠连天，伸伸懒腰扭头：“回去吧。” 熊丽丽一早就看不惯婆婆那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妈，您不担心孩子就算了，别拉着我们一起啊。孩子爸都不知道失眠了多少次，回去也睡不着呀！” 沈湘不怪她怨自己不心疼童话，搀住程倾伸来的手站起来，“我说孩子没事你们也不信，得了，我一个人回去。” 几人正说着，门陡然间被打开。 “橙子，快去把门打开让李可以出来看看。”崔行语速极快，话音未落，一串钥匙稳稳地落在了程倾手上，而他继续和单耐两人把一麻袋往客厅里面拖。 明明沈湘离他们最近，愣在原地非但没有慌张，还很镇静地走过去瞧了几眼，迎头看向崔行，问：“这里面装得可是肉球啊？” 没等他回答，熊丽丽和童小同吓得齐齐跳上沙发左右看了看，紧挨着瑟瑟发抖。沈湘见状，本想等他们打开细看一眼，但不想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留下阴影，索性带他们回家。 他们这一走，程倾紧绷的大脑神经也轻松了不少。 单耐一行人等到李可以出来才解开了麻袋上的粗绳子，慢慢将其打开，露出一个人头的时候昂起头： “我们都猜他是阿可蒂教授，李医生你看像不？” 李可以无意将他推开，蹲在麻袋旁凝视了许久，眼前之人虽然消瘦得几乎只剩下头骨，凹陷下去的五官看不清容貌，但从衣物来看怎么都觉得是阿可蒂。 “你们在哪儿找到他的？” 询问的同时，李可以已经小心翼翼地把皮包骨尸体抬放到了沙发上。 “人民广场旁边的垃圾桶中间，真是奇怪了，那么多人走来走去都没有看见这个袋子吗？” “你是说发现他的时候已经被套进这麻袋里面了？” “没错，等天黑之后我们才敢带回来。” 李可以多看了几眼崔行，扭头注视尸体，毫不犹豫把他衣服解开，下面的鞋袜也一并脱掉。 “你们帮忙检查一下里面都没有装东西，阿洛泽，我去那一块干净的床单把他裹好了。” 至于之后是否要送到火化场，还有待观察。 “李医生，有东西，你看，是一个本子。” 单耐因为激动差点就摔跤，好在东西安全递给了李可以。 看了里面的字迹还有内容，李可以非常确定此人就是阿可蒂，接着给阿洛泽看看。 “教授本来打算来投靠可以的，结果不幸染上疾病，本身身体就不好，估计又碰到了什么事，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所有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向那具尸体。 “会不会是恰好遇见了眼镜蛇？”崔行也是猜测。 “可能性应该很大，但我想不通的是教授之前明明来找过我，为什么那个时候单单送来一封信就走了？” 阿洛泽他们都没有听懂李可以的话，这时他拿出了那封信。 “你们对比一下字迹。” “还真是一模一样呢，”单耐怕自己弄坏了，不敢多模，退后到沙发脚旁边，“李医生，或许教授是有什么事还没有做吧。” “哎，可以，”阿洛泽不小心把包住本子的那一层塑胶给扯下来，发现里面还藏着一张几乎透明色的纸条，“你看这个！” “我怎么看不懂啊？”崔行满脸问好。 李可以平常除了研究以外，最喜欢看地图，“我可以确定这些都是地址，没错，一定是的。” 阿洛泽略张开嘴巴愣了许久，丢出一句：“难道教授也是在找幻室吗？” “应该错不了，”李可以弯腰双手合十架住下巴，“我的猜测是，阿可蒂教授很有可能是准备跟眼镜蛇合作找到幻室，拿到里面的宝贝。可惜，他低估了眼镜蛇，不知道他竟然会想控制整个部门，甚至还对他产生了杀心。好不容逃出那里，为了不让钥匙落到眼镜蛇手里，也算是迫不得已才交给我。 ------------ 150章 小傻瓜 “同时他也没有放弃继续寻找，到底是不是被眼镜蛇迫害致死，找到他便知道了。” 李可以的猜测，其他人几乎深信不疑，尤其是对单耐而言，眼镜蛇和阿可蒂都不是大善人，要是做了魔鬼的事，一点都不奇怪。 “我们现在还是不需要着急找到眼镜蛇，他身上有很多伤，警方还在通缉，新闻到现在还在报道那些事，但凡是关注时事热点的人，不会认不出那张脸，除非他伪装。所以说，找起来愈发像是海底捞针，我们大可不必浪费这个时间。” 没有人反对李可以。 “李医生，你看起来还是很累，回房间休息吧。等我们做好饭再叫你。” 陈不仅是吃货，还是一枚烹饪小天才的吃货，做好了大家的那一份，还特意给格斯准备好特别的宵夜。 李可爱来得也是巧，大家吃完就出现，看在餐桌上的残羹剩饭，原有的食欲被消减了一半。 “哥，”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吐出来，瞥见沙发上鼓鼓的东西，指着问：“那个是什么啊？” “哎，你别动。”李可以警告了一句。 单耐不小心多嘴了一句：“那可是尸体呢，你个小姑娘不要靠得那么近，赶紧回家去。” 李可爱不相信，冲着他们吐吐舌头，还故意用手指头在上面戳了几下，手感十分奇怪，扭头看见程倾呆滞盯着自己不说话，顺即收回手。 “橙子，还是拜托你把我妹妹送回去，顺便告诉我妈一声，让她以后不准让她晚上出门了。” “哥你，真够坏的！哼。” 不管今天李可以怎么赶自己，李可爱绝对不会出这里半步。 别说李可以本人，单耐他们虽看得清清白白，不过兄妹俩儿的事不好插手，由他们自己去解决，一个个自觉离开。 程倾也准备避开，不料李可爱一个狠劲儿把他胳膊搂得死死的，“哥，和你商量一件事呗，你要是答应我就乖乖回去，以后也不随便出门啦。” 这哪里是商量，明显是威胁嘛，李可以继续收拾碗筷故意漫不经心回答：“说说看。” “橙子理科特别好，我想让他做我家教，住在你房间，你觉得怎么样？” 李可以抬头盯着程倾，迟疑了几秒，“你应该问他同不同意。”言外之意是他丝毫不在意。 “他当然同意啦，是不是呀大橙子？” 程倾一脸问好，“你什么时候……” 李可爱当即捂住他嘴巴，笑呵呵：“你别听橙子瞎说，他明明已经答应过我的，谁叫我是他女朋友呢？” 李可以和程倾差点咳出血，频频扭头盯着小丫头。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哥哥，男票！” 程倾舌头打结：“不，不，大哥，我俩啥都不是，她就是开玩笑的，您别当真哈。” “哼哼，橙子你什么意思啊？昨天送我回家的时候还牵我手，抱我，想让我当你女朋友，怎么现在就变脸啦？” “大哥，我冤枉啊，”程倾委屈得脸都白了，“我没干那些事，真得，大哥，我对你妹妹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要是有，出门就被车给撞死！” “李可爱！” “哥……” “说实话！” “好啦，是我在瞎说。大橙子跟掉了魂似得，差点掉下下水道里面去，他爸妈也不在家，一个人住着早晚都会出事的，所以就让他教我功课，顺便住咱们家，我就是这样想的而已啦。” 经过上次左乐乐诬陷程倾的事，虽然是自己亲生妹妹，反应倒也没有很大。听完解释，吁了口气： “以后再不准胡说八道撒谎，听到没有？” “知道啦。” 程倾与她保持了两米的距离，斜眼瞪着她不说话。 “哥，橙子不理我了，怎么办啊？” “你活该。” 李可以解开围裙挂在木钩上，反正拉过李可爱的手带去玄关。 “回家去。” “好哥哥，你就不想多看几眼你可爱的妹妹嘛？” “程倾，拜托了。” “哼！” 门一开，恰好格斯这时候回来了，看见可爱还有程倾在换鞋，丢出一句： “怎么我回来你们就要走？” “害，我哥不想看见我，橙子也嫌弃我了，我就是一株可怜的小白菜，谁都不要我，呜呜呜。” 李可以挺不好意思的，推了一把李可爱，看着格斯解释：“在学校压力太大，回到家就疯疯癫癫的，让你见笑了。” “没事。今天一切顺利，童话怎么样了？” 听到嫂子的名字，李可爱抓住程倾的手从电梯门口折回来。 视野里多了两张脸，李可以扭头：“还是那样，可爱，赶快回去，别让我生气。” “哥哥，童话姐说不定明天就会醒了，不要太担心哦。” 李可以好不容易可以让脑子不去想童话，这一会儿难受的整个胸腔都是痛得，“知道了，回去吧。” 话音未落，崔行一个箭步从两间卧室走道那里冲过来，拉住李可以的手激动地喊：“童话说她饿了！” “……”李可以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你说得是真的吗？” 格斯和李可爱抱在一起尖叫，程倾掩着脸笑成了一朵花儿，顺势推着李可以一起无卧室。 “大叔，橙子，格斯姐，还有可爱，你们怎么都在啊？” 李可以跪在床边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望着她眼镜笑成一条缝。 “童话，你终于醒了，我们大家可担心你了。”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睡着后竟然一直都醒不了，对不起。” “大傻瓜，嫂子你不要说这种话，你一定是累的自己都没有感觉才昏倒的，现在好啦不是吗？我哥再也不会守着你哭啦。” 格斯冲着童话笑了笑，拉上李可爱的手告诉其他人都出去，不要再打扰他们，听者都明白，纷纷配合。 等房间里面就剩下李可以和童话两人，哦不，一人一帽，时间好似凝固，两两对视几分钟，他娇羞状开口： “你现在一定饿了，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做。” 童话是真没有忍住，噗呲笑出声，挪动笨重的身子靠近他：“大叔，我睡得太饱了，没胃口。” “这样啊，那你想喝点什么，我给你准备。” “我怎么感觉大叔你好紧张啊？” “是啊，”李可以双手都变得潮湿，面颊呈现绯色，垂下头弯起嘴角笑了笑，“有点不敢信心你醒过来，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现在真得挺好，大叔，你把头抬起来。” 李可以乖乖照做。 童话端详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轮廓愈发分明，坚毅的鼻头和嘴角，宽厚的手掌看起来很粗糙，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又老了几岁。 “大叔，来躺下。” 李可以搂住帽子躺下，裹好被子侧过身继续盯着她：“能够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我也是，大叔。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到我自己再也变不回人类。不用生病，也不会死亡，眼睁睁看着你们一个个从我身边离去，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那种感觉好难受啊，我害怕那天真得会到来，大叔，我好怕……” 李可以闭上眼睛笑着安慰她：“小傻瓜，那是一场梦而已，不会发生的，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变回来，一定会。” “嗯，我相信你。” 这一夜李可以睡得很踏实，其他人也是。次日脑中一响，格斯和阿洛泽做好准备就出门。崔行也醒得早，起床后给大家泡好了一壶热茶，刚要去阳台透透气，发现沙发上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李可以闻声后立马冲出来，得知后，套上羽绒服带上大家一起去找，但还没有进电梯就折回来。 “喂，格斯，你和阿洛泽醒来的时候客厅的尸体还在吗？” 此时格斯就在实验室里面，偏头看了眼阿洛泽，“在啊，我们检查了之后才出门。” “好了，你们继续忙。”说罢，李可以挂断电话，转身往阳台跑，看见崔行他们一群人正在追一个黑影，就在小花园拐角处逮到了。 随后，他立马下楼。 “李医生就是他要偷走……” 李可以打断单耐的话，盯着胡子拉渣的男人看了许久，问：“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吗？” “我不管装得是什么，反正也不是你们家的。” 单耐一掌把他推到在地，就要伸拳头大人，崔行扣住他的手，小声呵斥了几句。 “那也不是你的，说，你是自己来偷，还有有人诱惑你来的？” 胡子男也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支支吾吾半晌也没有说句完整的话。 “你再这样磨磨蹭蹭，信不信我打死你啊！”单耐是真想揍他一顿。 “好好，我说，我说。有人告诉我那麻袋里面装了宝贝，我……反正是丢在垃圾桶旁边的，拿走了也不犯罪。” 见他说话振振有词，李可以故意扬起手吓他：“可那是入室偷盗知道吗？” “我我哦我，”男人连连往后退，“才不是，是是是你们没关门我才，才才拿走的，大不了，我不要这些东西就是了。” 说罢，丢下背上的麻袋。 “你走吧。” 崔行低声：“不再细问一会儿吗？” ------------ 151章 老死不相往来 “不用了，眼镜蛇不会傻到自己出面让人帮他偷东西，或许他现在意识到阿可蒂教授身上有东西，之后还是死盯着我们，留着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说话间胡子男已经逃之夭夭，崔行扛起麻袋和其他人速速上楼。见大家都不说话，童话张嘴： “异界部门也没有完全毁掉，再说了，不是还有住所区吗？我们可以把教授送到那边。” 李可以转念一想：“确实可以这样，要是眼镜蛇知道了，说不定会去找。到时候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去生产疫苗。” 单耐自告奋勇，崔行也有意愿，有他们两个人，李可以也很放心，当天下午一点半就出发。 李可以留在公寓照顾童话，剩下的黑巨人们也不去打扰，挤在最大的卧室里面补觉。 不多时，秦春燕面色复杂站在门口，这一次她自己带了钥匙，也没敲门，麻利打开门，二话不说去找儿子。 “妈，这才三点钟，你怎么来了？” “你出来，妈有话要问你。” 李可以很少看见母亲板着脸跟自己说话，带着童话一起去阳台。 “你和童话到底有那些事瞒着我们？” 李可以被问蒙了。 “从你离家到现在，发生了那么多奇怪的事，又认识了这多奇怪的人。妈也不是嫌弃他们的意思，就是以你的性格，不会这么短的时间交到这些朋友。 还有啊，你回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童话那孩子又不见了。我问过丽丽和小童，他们结结巴巴也不愿意告诉我。但我感觉里面一定有事。 就拿那个疫苗来说，你怎么做到的啊？前几天还有记者要来采访你，你爸爸好说歹说总算是把他们请走了。” 李可以两位难为，偏头：“妈，这里面的事好几天也说不完，等结束了，我再告诉您行不行？” 秦春燕今天是不听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坚决不走。 “你别敷衍我了，赶紧说。” “真没什么。” 秦春燕急得脸通红，指着他的脸咬咬牙：“左乐乐把她知道的那些事都告诉我了，怎么从你嘴巴里面听到一句实话就那么难呢？可以，我是你妈妈，连你干什么都没有权利知道吗？”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道非得等你又出事，我从别人口中知道我儿子发生了什么？可以啊，我以为你这孩子很懂事，知道我们心里想什么，担心什么。可你这……” “哎，妈妈知道了能够有多大的事？”秦春燕一团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咽不下去，抬起头重新盯着李可以，“妈求你了行吗？” “妈！” 李可以握紧的拳头又松开，松开了又握上，“晚上我回去跟您还有爸爸老实交代，您看行吗？” “真得？” “真得，说话算话。” “好，妈妈这就去找你爸爸回家做饭等着你，你可千万别忽悠你爸妈啊！” 李可以从未想过要忽悠谁，更何况是生养自己的父母，母亲的话没有错，这件事上自己太自私了。 事到如今，再隐瞒下去也没有意义。 童话知道他心情不好，安安静静地陪在他旁边不说话，也不动。殊不知他更加担心她。 差不多到了点，李可以告诉单耐他们自己待在家，不要乱跑，随后拿上围巾就出门。 “大叔，你别不开心，笑起来。” “嗯，是我的错，我早该打算告诉他们才是。” “阿姨也是担心你，别愁眉苦脸的啦，叔叔阿姨要是看见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嗯，我会打起精神的。” 秦春燕给李可爱班主任打电话，提前接她放学，到了楼底下恰好碰到儿子，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赌气似的扭头就走。 李可爱瞅着这一对母子，凑到哥哥旁边打趣： “难得啊，实在是难得，老妈居然瞪你。” “可爱，别说没用营养的话，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兄妹两上楼，没人搭理他们，家里静悄悄的。 饭桌上秦春燕和李尚天也不说话，快吃完了，一家之主突然放下了筷子，郑重其事开口： “自己说罢，别等我们问。” 李可爱弱弱地问了一句：“说什么啊？” “你闭嘴！” 李可以站起来：“爸妈，现在生产的疫苗是我和格斯、阿洛泽还有童话一起研究出来的，但地址不是在这里，而起另外一个世界，那边的情况现在也不好描述。” 两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尚天抬起头：“儿子，你没说胡话吧？” “老爸，我可以作证，哥哥说得都是真的，那……”李可爱意识到不对劲儿，闭嘴不说还躲到了李可以身求保护。 “李可爱，到我这里来。” “我才不要呢，你肯定要打我的，哥，你一定要保护好我。” 童话看得出来，两老根本不相信，但又很想信任他们孩子说的话，前后纠结。 “叔叔，阿姨，我是童话。” 闻声后，秦春燕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童……童话？家里就我们四个人啊？是不是可以，可爱？” “爸妈，这顶帽子就是童话。” “怎么会？” “……”秦春燕吓得说不出话。 “两老别害怕，我真是童话，那个高高，没心没肺的姑娘。我在另外一个世界不小心就变成这样，我爸妈不告诉你们也是担心吓到你们。还希望你们别怪他们。 可以也不是真心要一直隐瞒，毕竟，活生生的人突然变成帽子，生活的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其他平行世界，几乎没有人会相信吧？拜托你们不要责怪大叔，他自己忍得很难难受了。” 过了一刻钟，饭厅内还是落针可闻。 该说不该说的都已经交代，长辈不吭声，兄妹俩加上童话也不敢说话。 殊不知李尚天夫妇只不过是需要时间消化，责怪与否早就不存在，眼下各看了他们几眼，相继站起来回房间。 秦春燕坐在床尾余光盯着丈夫关窗户、拉窗帘，在那边来回踱步，看得眼睛都冒星星，拍着床板喊他停下。 “这……怎么会这样？”欲言又止，双手搭在背后丧着脸望着妻子再不说话。 “哎，我还盼着童话哪孩子毕业后跟我们儿子结婚呢，现在可好了。” 听闻此话，李尚天气不打一处来，一双布满了老茧的手指着她：“啧啧，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操心孩子的婚事？你们女人啊，真够肤浅的！” “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要不是心疼喜欢童话，我也不会急成这样，多好一个孩子啊，摊上这种倒霉事！” 可不是，可不是嘛！夫妇二人早就把童话当做媳妇女儿心疼了，这种打击莫过于往他们的心口上插刀，关键是听儿子那口气，还没有找到法子，自然就苦了童话。 李可以和童话都以为两老接受不了，正痛苦着呢，想去安慰，又怕弄巧成拙。 整整一宿，一家人都没有睡个好觉，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阵阵门铃声听得他们想摔床！ “是你？”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可以被左乐乐推开，自顾自换鞋往里走，可以在后面怎么喊她都没有任何反应。之后等大小姐坐下，两人才说上话。 原来是各个医院的疫苗已经不足，而她家远在国外赶回来的亲戚们还没有接种，一听说此病从未有过，一旦得上估计是九死一生。便是找来，希望你可以能够开开后门，优先把疫苗送给她们。 别说是左乐乐，哪怕是市长省长来要，李可以也绝对不会开这个门。 左乐乐也看出来了，恼着脸站起来走到他眼前抓住他的手，不过后来一下子被甩开。 “可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过去我再怎么对不住你，你也不需要在这种事情报复我。你也不是那种人，我知道，你最近很累，要处理好多事，算我求你了，答应我吧。” “不可能！”李可以板着脸回绝，“你不管求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答案，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让童话误会，也别来打扰我家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左乐乐惊呆了，“你是认真的吗？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非要变成陌人仇人你才满意？” “分手在我这里就是老死不相往来，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请你离开！” 为了李可以，左乐乐受了很多自认为的委屈，谁不把她当公主捧起来，可他呢？不知好歹！ “这话我记着，我以后再也不会找你了！” 他们两个能够断得彻彻底底，再也不来往，秦春燕和李尚天心里也踏实。 李可以起身看见父母站在那边，低下头，“你们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不用了，你爸去买，你把童话带出来，我想跟她说说话。” 李可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见母亲冲着自己打手势，忙应了一声，跑去房间带帽子去饭厅。 “话话，你这个样子难受吗？” “还行，阿姨，您别担心。我变成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 “哦，这样啊。” 秦春燕这会儿终于想起来了，之前儿子回家一直带着帽子，现在恍然大悟。 ------------ 152章 谣言 “那就好，不难受就好。” 秦春燕盯着帽子，话说得不利索，李可以夹在中间也没觉得什么，倒是童话全身都不自在。 这时李可爱打着哈欠从房间出来，扫了一遍，没看见李尚天，揉着眼睛问； “老爸去哪儿了？不是说好的今天送我去上学的嘛。” 话音未落，有人来敲门，李可以发现是老邱叔，还未问，就听到他说三十一栋楼1203一家人都生病，怀疑是亲戚家人之前传染的，因为前几天他们家老人八十大寿，几乎到场庆祝的人都没有躲过去。 若是真存在传染，这速度可真够迅速的！ “要命的事，那个张老头昨天找你爸呢。” 秦春燕听到这话差点晕倒，好在是李可爱扶稳了她。 邱香继续说：“我也是碰到你爸，他隔着一条街让我来告诉你们，今天谁也不要出门，他自个人就在诊所里面待着，要是也病了，也不会传染你们。” “妈，爸说的没错，我们现在不方面出去，”说着，扭身催促邱香赶快走，“麻烦您跑一趟了。” 社区居委会已经发下通知，建议三十一栋居民不要擅自出门，等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再做安排，最后再上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上加难。 总有人的骨头天生反着长，你叫他向东，他偏向西，根本顾不上自己以及别人的安危，偷偷地翻窗户逃出去。 一看见有人出去，其他人在家也待不住，趁着保安不注意跑出去该上班就上班。 短短三天而已，不光是老张全家上下病倒，同栋楼的老王家、老齐家，都有人出现不适，而且都是当初死活不愿意接种疫苗的人。 之后几天救护车频频来此，市医院半天最多就接收了将近一百位相同症状的病人，这下倒好了，当初一直在努力找未接种的人，现在全都“自投罗网” 因为他们的固执和不负责，太阳鸟小区被封，市内人人惶恐度日。 所幸的是邻省居安思危，防范工作做得很到位。一周之内，每个省都在加强寻找未接种疫苗的人，集中把他们安置在一处看护，避免有人恶意逃离。 这些经验也不是天真就存在脑子里面，往往都是吃一蛰长一智。 ——实验室 格斯通过当初眼镜蛇给李可以留下瓶子的剩余的液体，研究出了解药，但是否能够起到同样的作用，且减弱副作用，还有待考证。 “让我来，”崔行语气笃定，“我是人类，之前一直都在给你们添麻烦，是时候做出我力所能及的事了。” 格斯对他刮目相看，但也不想隐瞒，“说实话，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是成功的，万一适得其反，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当然知道了，但我一点都不害怕，试吧。” “不行，要试也应该拿眼镜蛇那种坏人来试验！” 阿洛泽替崔行说话，难得又多了一位朋友，不想他有任何闪失。 “你们都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尽管往我身上试，我真不怕。” “那好，你跟我来。” 阿洛泽刚要说，两人已经去了隔壁，正要跟过去，手机响了： “喂，可以啊。” “单耐找到眼镜蛇了，我们在找他的路上，你和格斯崔行说一声，暂时不要联系我们。” 嘟嘟嘟——电话已经挂断，阿洛泽一回头看见格斯走过来。 “刚刚是可以打给你的吗？” “是啊，他说找到眼镜蛇，让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他。” “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我也不清楚，说完这句就挂了。” 格斯咬了咬下唇，抬起手托起另外一只手的胳膊肘，“那你知道李可以和谁一起去的吗？” “程倾，估计童话也在。”阿洛泽搔搔头，“叔叔不是还病着在，可以……” “就是因为那么多人还病着，李可以才不不顾一切去找眼镜蛇，我们现在唯一可以帮忙的就是赶快做出解药！” 崔行被打了麻醉，躺在一张小床上，阿洛泽守在他旁边。然后每隔一个小时就包好一批疫苗放在门口，等各个医院派来的护士或是医生带走。 指针每走一圈，格斯的心跟着往上提一一公分，眼瞧着都快天黑了，崔行还没有醒来，急得额头汗。 “格斯，我们是不是失败了啊？” 格斯咬住唇不说话，指甲盖都要陷进白皙的肉里面。 “不行，再这样等下去，我心脏受不住。” “哎，你去哪儿啊？” “我出去转转。” 格斯站起来，抬起手摁住眉头，侧头一看，见崔行微微张开嘴，“阿洛泽你快回来，崔行他好像醒了，你快过来看看！” “崔行，崔行？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啊，崔行？” “……水……我想喝水。” 格斯忙去给他倒水，小心谨慎地把吸管贴近他嘴巴，“稍微用力一吸。”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可以，除了脑子有点晕以外，没其他事。” 话音还没有落下，崔行忍不住吐了，满地都是胃酸和水。 “崔行，你，”格斯破天荒手忙脚乱，赶紧拿来毛巾给他擦嘴，“还想吐吗？” “让开，我呕呕——”崔行左手抓紧了毛巾，手背上的一条条浅紫色筋颜色变深，“胃里难受。” “喝点热水会不会舒服一点啊？” 格斯也不知道，见阿洛泽已经端来了，让他喂一点给他喝。 “崔行，除了胃里难受，其他地方了？” “还好，就是口水往上涌，比之前好多了。”崔行用毛巾盖住嘴巴。 “崔行这个样子不会有事吧？” 阿洛泽见他重新躺下去闭上眼睛休息，方才把格斯拉到一旁问，顿了顿，又说：“本来是解毒，可崔行他好好的，我们一开始就不该让他尝试。” “话不是这么说，之前那孩子的父亲就算是解毒之后不也出现了好几次休克？要是常人都受不住，跟别说那些受病魔折磨的普通人。” 一说完，脑中灵机一闪，阿洛泽瞧她眸底迸射一道光芒，脸上刚浮现问号，转念一想，话还未来得及说，却听到： “拿一支毒疫苗过来！” 听闻此，阿洛泽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裂开嘴角哈哈笑，转身就走。 ——太阳鸟小区 今天是被封小区的第十九天，社区工作者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排查检漏。 年轻宅男宅女（自由职业者）倒是无所谓，生活节奏几乎照旧，只不过外面的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他们倍感煎熬，踹踹不安。 孩子不用去学校，上班族在家工作，中老年人在家打麻将， 看电视剧。有的是一团和气，也有家庭因为相处时间过多而屡屡吵架…… 没有人希望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但又听不到有关解封的消息，大家多少还是焦躁不安，甚至失去理智，不敢出小区，但会偷偷溜出自己所住的楼，被抓到后只能够乖乖回家，开窗怨天怨地，爆粗口。 小区内每条道上都空无一人，只有特定时间特定地点偶尔出现几位社区志愿者在巡查，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到了午后一点钟，小区“炸了” 首先开始闹腾的是年轻人，他们从微博上看见有人爆料，照片有截图应有尽有，从头到尾无不是在指责李可以和童话一家人在祸害这个小区，乃至这个省。 不知底细的人非常容易被忽悠，信以为真，加上李尚天父子一直不愿意在媒体面前说清此次病情原因还有疫苗来源，更加让人怀疑。 李尚天现在一个人在诊所隔离休养，李可以和童话压根不在这里，至于秦春燕和童话父母他们不玩微博，知道的只有李可爱，她不说，也就没有人知道，除非，社区的人亲自找上门。 住在这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秦春燕头一次被人嫌弃，还咄咄逼人问了许多本该是自家家事的话，好不容易等他们离开，不多时就接到了熊丽丽的电话。 原来童话家也被逼问了，问题几乎相同，李可爱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这群没有良心的人！”不，是一群人。想当初要不是丈夫和儿子苦苦相劝，现在中毒患病的人会有多少谁也不知，他们不理解就算了还倒打一耙，反咬一口。 这口气实在是难以咽下去。 “可爱，”秦春燕很清楚小区内有几个脑子一根筋，又蠢又坏的老头，要是他们现在去找老李的麻烦，他一个人如何用应付？“你在家好生待着，妈出去一趟。” “哎，我也要去！” 秦春燕自然不能够让女儿出门，趁她没有跑来就关上门，三下两下扣住锁，扭身走楼梯。 果真如她所料，几个糟老头子在诊所前贼头贼脑的晃悠，本以为他们是不敢做坏事，熟料，仔细一看，另外一面墙上的窗户已经被砸烂了，气得她想都没有想什么，抓起花坛边缘脱落的一块红砖走过去。 “快点滚回去！” 闻声后，几个老头子脖子一缩往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光头恼着脸指着自己的脑子拍自己胸膛：“你要是有那个胆子就往这里砸。还真是看不出来啊，长了一张人皮，底下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 “什么鬼啊，明明就是瘟神，就你们家一颗老鼠屎，害了我们整个小区的人，你们都死了也抵不过那些过世的可怜人。” “滚，马上滚出我们小区！” ------------ 153章 小树林里有口井 “我们这里容不下你们这种人，快滚，别逼我们对你一个泼妇动手！” 秦春燕还什么都没有做，什么也没说就被扣上了“泼妇”“瘟神”的帽子，她可不依。就在石头呈一条弧线掷过去，几位老头大惊失色忙四处躲藏，随着一声红砖坠地的声响，童小同拖着一把环卫工人扫大马路的扫把怒气冲冲跑过来。 “几个老不死的黑心肠东西，你们说得还是人话吗？你们要是再敢砸东西，欺负春燕姐，信不信我弄死你们！” 童小同的斯文在这里是出了名的，严厉也就针对自家人，但这阎王面别说眼前的糟老头子，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副凶煞样。 秦春燕也着实被吓到。 见他们走开，童小同回头问：“他们没欺负你吧？” “没……没有，谢谢你啊，小童，要不是你，我兴许就差点杀人了。” 童小同丢开扫把，拍拍手里的灰尘直摇头：“跟我别客气，咱们还是进去看看李大哥怎么样？” “对对对，”秦春燕忙掏出钥匙开门，先让童小同进去，随即才关上门。 李尚天躺在床上还是那一副老样子，面颊消瘦得厉害，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能把他吵醒，也不知是睡得沉还是昏迷了。 秦春燕多看一眼，心愈发疼，但自己不是医生，儿子也不在身边，医院都已经住满暂时不收，一想到再这样拖下去丈夫他身体受不了，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春燕姐，我来就是带大哥回去给我妈看看，她兴许能够帮上忙，更加安全。当然了，你要是觉得不妥，就当我没说。” “我到也不是不信，就是老李这病也没有法子治，给你们添麻烦不说，老人家身子虚，万一给……” “我们都有考量，只要你答应，我马上就背大哥上我们家去。” 事到如今，把人留在这里也不放心，秦春燕索性答应下来。 听到敲门声，熊丽丽忙去开门，然后给他们消毒鞋子。 “打扰了，丽丽。” “说什么呢，我妈就在房间等你们，赶快去。”说完，熊丽丽把他们脱下来的外套全都消毒挂在衣钩上，随即去浴室准备热水还有干净毛巾。 不多时，沈湘招手示意其他人跟她一起出去。 “春燕啊，尚天被你照顾得很好啦，不需要太过担心，毕竟他也不是小年轻，或多或少的问题也没多大事。” “妈，您这话我们都没听懂，春燕姐她更加不懂。” 沈湘敲了几下拐杖，“一句话，只要他不恶化下去，能够等到有法子治疗，很快就会好了。在这之前，少去打扰他，让他静下心休息。” “守在旁边也不行吗？” 沈湘拖过她的手，“我知道你不看着他心里就不踏实，你们也是老夫老妻了，一时半会儿不见人不打紧的。听我的话，你们安心，他才能够睡得安稳。” 其他人怎么想童小同不知道，反正他觉得老母亲的话挺邪乎的，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也不会让她给嫂子出主意。沈湘看出儿子的小心思，沉下脸冷冷笑了几声： “我年轻的时候碰到过行医二十余年的老医生，跟着学了一点皮毛，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知道不？” 秦春燕和熊丽丽没听懂，童小同惭愧低下头。 屋内正安静，门外李可爱大喊：“沈奶奶，叔叔阿姨，我爸妈在你们家吗？” 几人都被吓到，秦春燕忙起身去开门，捂住她的嘴：“我的乖乖哦，你小点声不行吗？” “唔唔……憋……快憋死我啦……” 沈湘赶紧掰开她的手，把手掌在李可爱肩膀上小声问：“你怎么跑出来的啊？” “我把锁给撬开出来了，”李可爱做了一个求饶的动作，希望母亲不会责怪自己，上气不接下气，“我有大事要告诉你们，是……是左乐乐她爆料诬陷我们的，真气人！” “对了，除了她也没有人跟我们家有仇。” 秦春燕推到椅子旁边坐下，招手示意女儿过去，“可爱，你爸爸从今天就在这边休养，我也不想再回去。” “正好，住在我们家，反正还有空房间，那群人要是再敢找你们麻烦，我们人多，他们也不敢再做什么。” “就是就是，”说话的人邱香，刚睡醒，从屋里出来，“小童你也是的，出去也不告诉我一声。对了，可以和童话呢？” 说起这个，他们连连摇头。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邱香，你闭上嘴别说话，我们也正发愁他们去哪儿了。”沈湘说完，视线落在了李可爱脸上，紧接着其他人都看向她。 “呃……奶奶，你们别这样看着我呀，我，我也不知道。” “可爱，说真话。”熊丽丽不相信她不知道。 “阿姨，我是真不知道，要不然，哪儿会乖乖呆在机里面。” “可爱！你这孩子说句实话要你命吗？”秦春燕伸手拍她手臂。 “妈！我是真不知道，要我怎么说你们才相信啊，橙子也不见了，我还怨他呢！你们倒好了，一个个都怪我，我可真够委屈的！” ——别墅 三人对这里再熟悉不过，那一场大火之后，听说房主低价要卖出去，不过迟迟都没有如愿，至今别墅依旧是野房子，住在周边的几户人家也很少会有人靠近。 童话他们是跟着眼镜蛇才来到这里。 此时，眼镜蛇在内，他们在外，一个小时后仍旧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倒是周围栖息在树枝头上的乌鸦拍拍翅膀飞走。 “大哥，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再等等也不迟。” 童话猜程倾是冷才这样说，也是呢，小树林里面阴冷又潮湿，寒风呼呼往他们的后勃颈灌进去，不冷才怪。 “大叔，你把我给橙子戴上，再吹下去他估计都要冻成冰棍人。” 程倾前一秒戴好帽子，下一秒听到李可以：“嘘嘘。” 只见眼镜蛇裹着一条半旧的毯子从里面小心翼翼走出来，也不知手里拿着什么，时而抬头东张喜欢，时而低头一愣就是半晌。 “大哥，他他他他朝我们这边走来了。” 童话好想捂住他嘴巴，低声：“你最好是把嘴给闭上。” 说话间，李可以拉住程倾转身踮起脚尖走了几步，然后蹲在一隆起来的土包后面，屏气凝神，丝毫不动动弹。 一分钟，两分钟……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李可以伸出手压下程倾的脑袋，只希望不要被发现。 “哎？” 眼镜蛇突然叫出来。 “嘎嘎嘎——” 眼镜蛇挥动双臂赶走树上的乌鸦，因为他脸上正好落了一坨鸟屎，还是紫色很黏稠的哪一种。 “该死的乌鸦！都快滚！小心我把你们给烤了吃掉。”接下来，眼镜蛇弯下腰去捡东西，忽闻一阵香气，隐隐约约觉得不妙，“咳咳咳。” 双脚慢慢向土包移动，那双眼睛无不是紧盯着正前方，眼镜蛇出其不意扑过去，但扑了个寂寞，土包后面什么都没有，反倒是吃了一嘴的泥巴。 “奇怪了，刚才明明看见这里有东西，怎么会没有？” “嘎嘎嘎。” 这会儿飞来了一群乌鸦找眼镜蛇报仇，啄他的头，咬他的手臂，还抢走了他手里的宝贝。 “快把东西还给我！你们这群该死的臭乌鸦，听到没有啊！？快还给我！” 眼镜蛇一心只想要拿回自己的东西，顾不上脚下的路，跑啊跑，一个不小心踩空了，整个人都摔下去。两手一摸，身下的地很平坦，也没石头或是其他东西，正纳闷是踩到了什么，“咔咔”几声，身体随着不知名的东西移动。 随后，一口深井出现在眼前。 “好，真是妙啊！” 眼镜蛇欣喜若狂，仰起头冲着盘旋的乌鸦们送飞吻。 “多亏你们了，不然这可让我不好找！” 眼镜蛇拍拍屁股站起来，两眼放光，期待地搓搓两手，倒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跳下去。 “天啊，他真跳了。” 李可以抓起程倾，“走，我们也下去。” “不是，大哥，我们真要下去吗？” 刚问完话，程倾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本想在李可以后面往下跳，可听说他：看你跳下来我再跳比较放心。登时好想哭！ 童话恐高，趴在李可以肩膀上不敢往下看，闭上眼睛凭感觉能够大概猜测确实好高，不不，应该说是好深。 “童话，到了，可以睁开眼睛。” “大叔，有东西滴在我身上了。” 李可以伸手摸遍了帽子，“这里面潮湿，估计是有积水的地方落下来，橙子，你走慢点。” “不是啊大哥，脚底下很滑。” 说话间，三人几乎同时听到了眼镜蛇的声音。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坑坑洼洼。” 在此之前眼镜蛇已经摔了三次，一身好不容易得到的干净衣服全都沾上了黑乎乎的泥巴，紧握住的手电筒也险些摔坏。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坑坑洼洼。” 井内还有回声。 ------------ 154章 内部 眼镜蛇掩住嘴巴下意识不敢再说话，一面盯着脚下一面看前方的路，见几串交叠在一起的脚印，猛地扭头朝四周看了一圈，两只眼珠子左右转动。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 都已经下来了，哪怕里面真有怎么人，他眼镜蛇也不怕，左手摁住装钥匙的口袋，抬起脚继续走。倒也不是瞎走，在阿可蒂身上摸到了一半有关幻室的地图，当时心太急，虽然落下了一半，但也不妨碍。 毕竟他认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到，完全没有问题。 童话他们不敢立马追上去，待他走远才小心跟上。 到目前为止走过的路依旧湿滑，但前方已经隐约可见丝丝光亮，随后脚底下的路变成石头，再就是沥青路。 照这样看来，里面必定还藏着更为惊人的东西。 “我就说啊，我这么聪明一定不会搞错的，天才，我就是天才，啊哈哈哈哈。” 映入眼镜蛇眼帘的是一扇青石板大门，咋看很是古老，上面印有非常珍贵又不多见的那种雕刻，两只成年男人手掌大的虎头嘴中含着银锁链和金钥匙。 他赶紧关上手电筒塞进口袋，同时拿出钥匙咽了咽口水走到门后，祈祷能够打开它。 “大哥，那把钥匙能够打开吗？” “我也不清楚。” “嘘嘘嘘！” 童话刚合上嘴，下一秒见眼镜蛇推门而入，既吃惊又觉得神奇，“大叔，橙子，快快进去啊！门就要关上了！” 好在李可以腿长手速快，一把抓过程倾丢过去，随后一个跟头恰好翻进门内。动静自然不小，眼镜蛇手指着他们：“你你你们怎么在这里？” 说完，重新想起之前的怀疑，倒也不深究，反正现在宝贝马上就要到手，任凭他们知道又如何？ “先警告你们，我身上可带了枪，不要惹我，小心你们的狗命！” 眼镜蛇嘴角浮现得意又奸诈的笑容，压根不想听他们说话，放好了钥匙就踩上台阶往里面走。 隔着一扇门而已，外面是漆黑一片的道，上头不是往下掉石头就是滴水，而里面却金碧辉煌，尤其是是“天花板”熠熠生光，好似汇聚了太阳所有的光芒，不能够直视。 台阶之上，一条金光大路笔直朝前，两边各立着八根石柱子，绿藤缠绕其上，这大冬天的哪儿会长藤蔓，程倾以为是假的，过去摸了一把，居然是真的。 “橙子，不要乱摸了，要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有我们倒霉的。” 童话赞同大叔的话，让程倾回来。 既然是地面之下，一定不会只有这一层。 “大叔，走了那么多台阶，什么都东西都没有看见，只不过是一个空壳嘛。” “是这样就好，免得让眼镜蛇继续走火入魔，早点认清事实。”李可以说完话，扭头看见有道门被打开，原地等了几秒，见眼镜蛇走出来，连忙叫住了程倾。 “你们上去找！” “你不是从上面下来吗？”童话反问。 “让你们上去就上去！” 李可以提醒童话别激怒他，上去看看又何妨呢。 原来第三层五面墙壁上尽是血迹，之所以能够这么说，李可以能够拍着自己胸膛保证。而眼镜蛇一定是杀人杀多了，见血害怕才不敢上来继续找他想要找的东西。 “大哥，这墙里面还有书柜呢。” 程倾也是无意靠在墙上休息碰到了“按钮”才打开了墙壁。 “里面装得都是医学方面的书，橙子，你再看看最底下的一层是什么？” “啊——”程倾指着盒子里面看向李可以，“好多蛆虫。” “什么？蛆虫？” “对对对，还是活的，看起来很恶心。” 李可以凑过去把盒盖子完全打开，一堆密密麻麻的蛆虫在骨头里面钻进钻出，不止恶心，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呕呕……我好想吐啊……”程倾趴在地上胃里翻涌，“大哥，这种地方还有虫子，不太可能啊。” “就是，那根骨头也不像是放了很久的样子。橙子，我准备把它拿出来，你离我远点。” “大叔，你该不会是想把它带回去吧？” “没错。” 楼下眼镜蛇等得着急，时不时站在门外催促他们赶紧出去，等到见面，发现他们除了捧着一只盒子以外，两手空空。 “确定上面没有其他的东西？” “要是有，我们也不会让它继续留在这里，倒是你，放弃吧。这世间上根本没有你想要的那种宝贝，别再执迷不悟。” 眼镜蛇不愿意相信，双手崩溃地抓自己的头发，“不会的，钥匙明明能够打开这把锁，你们也看见的。” “或许只是巧合。” “巧合？” 眼镜蛇使劲儿摇头：“不会的！你根本就解释不了才这样说，这里没有我就去下一个地方去找，你们别再跟着我了！” 李可以壮着胆子拉住他：“其实你也不想再杀人了，眼镜蛇，改过自新之后你还是优秀的你，别一错再错下去。” “你知道什么啊！？” 眼镜蛇甩开他的手，闷头往外冲。这时这栋“殿堂”开始左右摇晃，几人往四周围看了眼，墙壁上已经出现好几条裂缝，李可以大呼不好，一手死死地抓住帽子，另外一只手拉住程倾赶紧出去。 再豪华的房屋在倒塌的那一刻，是否能够生还多少也看点天意。 李可以他们一心逃命，心无旁骛。但眼镜蛇就不同了，一面想着逃离这里，一面犹豫在怀疑有些地方还没有找到，要是被埋藏在这底下，再想找到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不行，我不能够就这么上去。” 跑了一半，眼镜蛇咬咬牙又折回去，条条台阶跟破浪似得往下翻滚，要是不害怕肯定是假话。眼镜蛇绕到墙根欲要晚上爬，脚不断踩空，摔了好几次。 李可以体力好，手脚都有劲儿，哪怕是带着程倾也能够麻利踩着碎石头往上爬，双手触及到地面也没有懈怠。 程倾向他竖起大拇指，敬佩之意油然而生，相比以往李可以在他心里的形象愈发高大。 “大哥，不愧是你，不然，我……我就完蛋了。” 李可以累得直喘气，左右一看，“眼镜蛇呢？” “……不，不知道，光顾着逃了，哪儿还管得了他啊。”程倾躺在地上单手摁在心脏位置，胸脯上下起伏的厉害，“就算他死了，也是活该。” 童话正好奇大叔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石头上，刚要扭头看见李可以居然又跳下去，大叫： “橙子！大叔他……” 程倾也看见了，跪在井口旁边懵逼愣了许久。 “橙子，快把我丢下去。” “你疯啦，就算是我带着你下去也没用，大哥他怎么想的啊，为什么要去救他呢？”程倾想不通眼镜蛇凭什么被救。 里面传来一阵阵轰隆声，吓得程倾更加不敢下去。 “橙子，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 “把我丢下去，我只是帽子，不会流血的，也不会被砸死的。” “不行话话，我绝对不能够听你的话，大哥他一定会平安上来的。” 程倾摁住童话等了漫长的三分钟，期间他们往后退了几百米，因为井口附近也裂开了。 “大叔！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你要是不活着上来，我就和你分手！” “大叔，你快回答我啊，回答我。” 程倾爬过去趴在井口旁边看，里面冒出了白烟，像是灰尘又像是烧东西的烟，呛鼻子又让人心里堵得慌，“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啊？” 里面一片寂静。 “话话，你等着我，我下去找大哥。” 程倾闭上眼往下跳，袖子都被砖块尖划破，裤子也扎出洞，大大小小的石头错落横在路上，爬了好久在走一段小路而已。 “大哥，你别吓我啊，话话还在上面等我们呢，”程倾不敢用手抹眼泪，怕手上的灰尘了眼，“你怎么这么傻啊，大哥。叔叔阿姨，还有可爱，他们都在等你回去呢，你要是出事了，呜呜呜，我们该怎么办啊？大哥！” “咳咳咳，橙子，我在这边——” 程倾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眼镜蛇压在李可以身上，周身全都是石头，其中有一块正是锋利的部分对准李可以的太阳穴，中间距离还不到十公分。 “快别愣着了，赶紧把他扛走。” 要不是李可以这么说，程倾真想把眼镜蛇弄死，眼睛一横，权当自己背了一头猪，摇摇晃晃走了几步，故意把他丢在一块稍微平坦的地上。 “大哥，你没受伤吧？” 李可以甩手，眼神示意他把自己拉起来，“谢了。” “害，跟我还说什么谢谢，大哥，赶紧上去吧，话话都快疯了。”程倾自己也差点疯了。 “把他带上去。” “大哥！你救他一命已经很不错啦，还把他带上去，万一出手伤我们怎么办啊？” 李可以知道他顾虑什么，轻笑拍拍他肩膀：“有我在不用担心这个，我腿还是麻的，暂时背不了他，你帮帮忙。” 三人艰难爬上去，童话瞅见其中一颗脑袋是李可以，一激动都没有吭声，知道他走过去碰碰自己的脑袋才叫了一声：“李可以你疯啦？知道我和橙子差点被吓死了吗？”话一说完，险些哭出来。 ------------ 155章 好开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再也不会有下次，我保证！” “好，当着程倾的面发誓，以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 童话在程倾心里还是占有一席之地，但不属于男女之情，而是朋友抑或是家人，望着两人甜甜蜜蜜拌嘴，替他们高兴，也帮着自己话话教训大哥。 之后程倾扛着眼镜蛇去别墅，他们没进去，就停在门口，等眼镜蛇终于有了意识知道动手指，李可以往他嘴巴上洒了点矿泉水。 “啊——救命啊，我快要被压死了……” 眼镜蛇猛然惊醒坐起来，两手摸摸自己的脸、腿手还有肚子，知道自己还活着，傻傻的咧开嘴笑了笑，偏头时目光落在李可以脸上，当时的记忆一下子出现在脑海中。 要不是有他拉过自己的手还顺势挡住了一块石头，说不定现在已经一命呜呼。 “喂喂喂，你到底清醒没有哇？” 程倾对他没有半点耐心，板着一张凶巴巴的脸斜睨过去。 “你为什么要救我？”眼镜蛇也不想拐弯抹角，垂下头直说，迟迟没有听到他们说话，自个儿倒是想明白了，“因为解药是吧？” “没错，你把解药的方子给我，我放你一马。” 眼镜蛇仰起头笑了三两声，不知为何，明明可以迂回欺骗他们，却是说不出口。 “那解药是我随便做出来的，当时也不知道有用没用，你现在再让我研制，实在是为难我。再说了，童大同那毒厉害得很，哪怕就是解开了，也会有后遗症。” 无需他说，李可以他们也都清楚，眼下倒是怎么安排他呢？ “钥匙交出来。” 听到此话，眼镜蛇神色突变，天不让自己死，必定有其原因，佯装不舒服躺在地上，左手悄咪咪伸进衣服里面摸到钥匙，趁着他们扭头要说话，出其不意站起来，扭身往死里跑。 恰好这个时候格斯实在是没有忍住给李可以打电话， 听到她说已经成功研制出解毒的药剂，立马叫住程倾让他回来。 再也没有耽误一秒，两人带着童话速速回小区，可到了门口，两位保安根本不让他们进，最后还闹到了警察局。 “你们俩儿是不是把这里当家了，时不时就回来看看？” “警察叔叔，您先别生气，是他们俩儿先动手打人的。” 李可以闷头不做声，也无话可说。” “你们俩儿谁先动的手？” 两位保安指的都是对方。 “到底是谁？站起来，别让我问第二遍。” 稍瘦的那位站起来，马上就怂了：“警察同志，我们也是安规矩办事，他们家害了我们全小区的人，我没有报警抓他们就不错了，怎么倒是我错了呢？” “胡说！” 赶回来的路上程倾看手机，大概知道事情的经过，加之格斯也给李可以发消息告诉他此事，不然，两人也不会和保安动手。 “叔叔，不是，警察大哥，他们信谣，自己分不清楚是非，一言不合就打我们，你可不能够放过他们，还得还我哥清白。” 说起来，这事现在已经闹大了，警察同志们不会不知道，恰好李可以当事人出现了，就问他： “那你说，疫苗从哪里来？” “先不说这个，我这里有药剂可以治疗那些患者，你们也清楚到现在这个病还是谜，也没有法子，暂且不要第一时间怀疑我，拿我生病的父亲来做实验，你们看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几位警察也不好妄自推断，通知了上面之后，由他们亲自带着李可以还有程倾回小区。 与此同时，格斯和阿洛泽已经带上药剂在小区门口等候。 众目睽睽之下，李可以亲自把药剂给李尚天服下，不光有警察，就连市医院院长都来了，观察了将近整整七个小时，其他治疗也在继续。几日后，他们眼中的病人各项检查结果恢复正常。 杨院长甚是激动，握住李可以的手把他带到外面。 “小李啊，那药剂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了，我朋友费尽心思研制出来就是为了那些病人，但我要事先说明一下，我朋友他们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要被曝光名字年龄，希望您能够跟记者媒体朋友们沟通好， 还有就是，有人在造谣，不少人信谣传谣，给我家人造成了很大麻烦。您的威望本市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希望您老人家能够为我父亲说句公道话。” “当然，当然了，尚天和我是同学，又是朋友，他出这种事我也很难过。现在药剂一出，所有人都有希望了。” 不过药剂真正能够给病人治疗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只有格斯他们的话，人手完全不够，而有关药剂的事情得一一详细告知给相关专业人士，共同合作，早日生产出大量的药剂出来。 李尚天作为第一个服用药剂的病患，全省上下的人都在关注他，他本人也非常愿意在镜头面前告诉所有人：生病不可怕，怕得就是人心叵测，还有对未知的恐惧。 他每天都有好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藏在心里的恐慌渐渐消散。 秦春燕从医院回来，走在小区里面也不会有人再往窗户丢水果皮或是用过的纸巾，大家都控制住自己乖乖呆在家中，等所有的人都排除在危险之外，早日能够解封。 童话在家有李可爱陪着说话，也不闷，就是气温愈发低了，担心奶奶会感冒，这时候去医院也不安全，一而再再而三不准她出门溜达。 程倾就是一块砖，那里需要哪里搬，也多亏了他，好多力气活儿都不用长辈们干。 “叔叔，阿姨，明天起我就回去了” 童小同看了一眼，“想通了，终于知道要回去跟你爸妈聚一聚？” “嗯，他们虽然有错，但还是我爸妈。”程倾搔搔后脑勺，“有事你们联系我，我马上就来。” “不用啦，臭小子，”童小同拿上老母亲腌好的猪肉，还打包了几百颗鱼丸放进一纸箱子里面，“这些吃的都带回去，代我们问好。你小子也别嘴硬，多跟他们说些好话。经历了这事，他们以后也不会只想着做生意，不管你。” “叔叔，您这也太客气，我不能够收。” “橙子，我爸让你收下就收下，你什么时候变得磨磨唧唧的，好啦，外面的雪也停了，绕路回去。” “嗯，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 程倾走了没多久，秦春燕提了一箱纯牛奶回来，说是给程倾还有可爱喝得，一听说他已经回去，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回来。 “童话，可爱，你们回房间去，我们大人有话要说。” 秦春燕盯着她们走开，迟疑了一秒，小声说：“小童，我跟可爱也该回去住了，在你们家打扰了这么多天，心里怪不好意思的，这点钱你们一定要收着。” 童小同板起脸推开她手里的红包：“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就算我们家童话跟你儿子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个忙我也会帮，你拿钱出来不就变了味吗？” “你别着急，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以辞职之后就没有工资，你和老李的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开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再说了，出事前拆迁办的人来逼我搬走，我也答应了，以后买房子我还准备跟你们借钱了，到那个时候你们别躲着我就行。” 童小同边说鼻孔边出气。 “好，不管你开口要多少钱，我们绝对凑足了给你送去。” 说话间，熊丽丽从厨房出来，见二人面红耳赤，“老童，你跟春燕说什么了，怎么脸都红了。” “丽丽你别误会啊，我们这是激动，明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你们说好不好啊？” 熊丽丽使劲儿摇头：“不好不好，为什么不从今天开始算起呢？” 随后一阵笑声。 童话趴在李可爱脑袋上听到他们爽朗的笑声，多希望这场灾难能够早点结束。 连续几天李可以他们都没有回家，只要一有空他就给童话发消息报平安，这让秦春燕母女看着眼红，按说不该给自家老母亲和妹妹打电话么？ 望着熊丽丽，秦春燕自嘲：哎，还以为自己儿子多懂事多心疼我这个妈呢，到头来还是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啊！ 听者都哈哈大笑，但只有李可爱站在门口指着马路中央回头说： “那条柯基躺在路上好久了，该不会是死了吧？” 其他人顺着她手指看过去，童小同越瞧越眼熟：“哎？那不是住在学校老高头的狗吗？” 熊丽丽旋即点头，“是啊，我也不会看错的，老人家最心疼这条狗了，小童，你快去看看。” 等他把狗抱回屋，没多会儿就见小家伙儿跳起来围着饭桌跑了好几圈，然后趴在厨房门口耷拉脑袋作呕。沈湘见状，心里叫着不妙，刚一回头，其他人几乎同时说：“该不会是被传染上那个鬼病了吧？” 就三天前，还有媒体报道在他省出现了动物染病的例子，或许是还没有证实是否会传染给人，也就没有下文。 ------------ 156章 没有生日会的生日 正当童小同犹豫要不要把狗丢到废品站，日后再跟高老头解释时，李可爱抱着狗就冲出门，任谁喊都没有用，而童话就在她的口袋。 一天下来，街道上出现了很多被遗弃的宠物猫狗，甚至还有鹦鹉和小香猪。 更者，坚守岗位的环卫工人在清理垃圾桶的时候，发现了好几具猫猫的尸体，死状惨不忍睹。可他们也没有法子，只能够闭着眼睛装进黑色垃圾袋里面打包，也有人看见躲藏的动物，用扫帚驱赶它们离开。 若是接下来新闻报道有人大肆捕杀宠物的话，对他们而言也丝毫不奇怪，反倒是还可以起到安慰的作用。 童话无论如何都不希望这个悲剧发生。 而李可以和她想法一样，挤出时间去小区姐李可爱，紧接着就带上那条柯基回实验室。 如果是谣言，必定要辟谣。 格斯不理解他们，眼下难道不要争分夺秒救那些病人，如何有空搭理那些动物？ “我累了，阿洛泽你跟我一起出去喝杯咖啡。” 阿洛泽知道她肚子里面有火，给李可以递了个眼神乖乖跟上。 “你待会儿一定要劝他，也不对，是警告他，搞清楚孰轻孰重！” 阿洛泽频频点头，格斯见他一点都不走心，毫不犹豫踩他的脚。 “别敷衍我。” “格斯，人要命，动物也要活命不是？你也知道谣言有多厉害，现在人类的医生专家都没有时间去管动物是不是也传染，我们能够有时间帮忙就帮帮，你别那么心狠嘛？” “你说什么？” “我说，做人要善良。” 格斯何尝不想救下世间百物，但她不像李可以和童话那样同情心泛滥，见谁在水深火之中就要伸手去拉一把。且不说自己人，那些医护人员，还有冒险送外卖……的普通人，他们不累吗？万一他们倒下了，用什么去救那些病人？难不成用这些动物？ “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还是那句话，保证自己能够不倒下的情况加速工作！不得有任何杂念，亏你还喜欢我，连我这点小心思都不懂，凭什么喜欢啊？” 丢下这句话，格斯推开他重新走进实验室。 “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一个字不差的都听到了。你说得很对，但我们这样做也没有错，我也会保证不妨碍计划的进展。毕竟现在不像起初那样混乱，无序，人心惶惶，越忙越是出差错。大家的分工很明确，既然都是生命，必须要平等！” 李可以要说得就是这么说，当然了，他也不是动物学家，甚至涉及各个方面的事并不清楚。但那些为致力于动物方面的学者，相信他们不会就此放弃。 没有谁应该被放弃，也没有谁就该被优先。 格斯一直以为自己的工作强度可以一次次超乎极限，心里面自称自己是金刚女战士。现在她发现自己想错了，带伤的李可以就像是永动机，每次看见他，无不是跟打了鸡血似得，各个医院和实验室还有工厂来回跑，丝毫看不出任何疲惫。 她敬他一条血气铮铮的铁汉子！ 一周后，各个媒体开始辟谣：动物虽然有可能会染病，但对人类不存在传染性，还望各位相互告知，不要再出现捕杀或是活埋宠物的惨案。 至于自己丢弃爱宠的那些人，再后悔伤心也是活该！ 可怜的是那些不会张嘴说话的小家伙儿们，愿它们在另外一个世界健康平安。 另外一则好消息是：迄今为止治愈者已经达到一千三百人，哪怕是事先接种疫苗的人也自觉戴上口罩，各个餐厅都采用外卖打包的方式送到顾客手里，洗手消毒已成为习惯……各种措施以防万一。 李尚天虽然早早出院，但他每隔几天就会去医院看望那些病友，给他们加油打气。回去的路上买好菜，到了家就开始做饭，争取做一个居家好男人。 “爸，您自从回来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得？要不要我和妈带您去精神科看看啊？呃……或是去找心理医生问问？” 李尚天挥起菜刀吓唬她，“瞧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快去喊你妈吃饭，哦，对了，把你哥他们的饭盒消毒后给我拿来。” “您不会是又要去送饭吧？” “怎么？你去啊？” “不了不了，离高考不远了，我得好好复习，还是您老人家去吧。” 秦春燕闻声走进厨房，见父女俩儿难得嘻嘻哈哈聊天，心里甚至欣慰，“老公，待会儿我给孩子们去送饭，你去诊所打扫清洁。” “不用，反正也不远，权当是锻炼身体，在医院住了那么多天，我该好好活动一下我身体了。” “让你打扫不就是活动筋骨嘛，崔行那群孩子估计在家宅得都要发霉了，我去看看。”秦春燕转念一想，“儿子马上今天过生日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李可爱早就为亲爱的哥哥准备好了惊喜，母女俩儿看向李尚天，明显一副刚刚才知道的糊涂样。 秦春燕先去给儿子格斯他们送饭，然后来到公寓，敲门没有人回应，只好自己拿钥匙开门。却是发现屋内空荡荡的，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答应。 “奇怪了，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话音还未落下，崔行打着哈欠从天台下来，见门是开着门的，还是以为是进了贼，偷偷摸摸挪到门口，听到熟悉的声音才放下戒心。 “阿姨，您来了。” 闻声后，秦春燕赶紧从厨房出来，举起手里解开盖儿的饭盒，“叫其他人一起来吃饭。” 崔行摘下口罩去浴室洗手，再回来，坐在后告诉她：“单耐他们都去医院做志愿去了，我一个人在家。”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今天才接到医院电话，本来想跟您和叔叔说一声，但他们怕你们不答应，就先去试一试，要是做不来再回来。”崔行抬起眼观察她的脸，“阿姨，您不会生气吧？” “害，哪儿会呢？”秦春燕望着大大小小的盘子，招手示意他来端菜，“只要他们不出事，阿姨高兴啊。来来，这些饭菜你能够吃多少就吃多少，几天不见，你都瘦了。” 崔行实在惭愧，“阿姨，我应该也跟着去的。” “傻孩子，别这么说，自愿的事不去没有人怪你。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有心事啊？” 一眼就被看穿，崔行挺不好意思的，说也不是，不说心里确实是不痛快。 “是这样的，我父母去世得早，也从未见过他们本来的样子，”边说边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张彩色照片，“想他们也只能够看看这个。再就是，熟悉我父母的人留下一些东西，估计是我亲戚的，我想找到他们，可不知道怎么办？” “你要是不介意，拿给阿姨看看成不？” 崔行见她这么干脆要帮自己，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起身就回房拿来纤尧留给自己的一盒东西，里面装着两张一寸黑白照片，其中一个男人，不过因为照片花掉了，看不清五官。而另外一张全都糊掉。 然后就是一串项链还有两只玉手镯。 “这东西好珍贵呢，”秦春燕对玉有研究，这副白玉手镯放在市场里面卖的的话，价格不菲，“崔行，你可要好好收着，千万别给弄丢或是弄坏了。你要是信任我这个阿姨，就放一张，我见人给你问问怎么样？” “阿姨，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不会不会，照你信封的的地址，就是我们这里没错，找肯定是不好找，但不找一定找不到，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是，您说对。” “好了，快吃吧。” 秦春燕盯着照片端详了许久，仍旧没有任何印象，嘴上小声嘀咕：“老李治过那么多人，问他或许有用。” “你慢点吃，我回去做蛋糕了。” “蛋糕？” “是啊，可以今天生日，再忙回家一顿饭的时间总有吧。” 说罢，秦春燕拎上自己心爱的小包包出门，走了一半，突然想起来沈湘托自己带点贡菊茶，好在药店就在附近，买完了东西就上童话家。 “让你跑了一趟，费心了，费心。”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了，今天上我们家去吃饭，可以生日，孩子爸也恢复得很好，我想一起庆祝。” 熊丽丽迟疑了，这时童小同走过来：“这样不好，刚刚解封，那么多人坐在一起吃饭心里难免有疙瘩。” “春燕，小童说得也有道理，再说了，可以忙得连饭都没有时间吃，应该也不会为了生日回来。再等几天，我们给可以补办生日会。” “那行吧，你们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意思硬拉你们去吃饭。我回去了。” 走了没多久，沈湘杵着拐杖来客厅，发现木几脚旁边有张照片，回房间戴上老花眼镜细看了遍，“哎？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妈，妈你出来吃饭啦。” 邱香在帮忙端菜，摆正桌椅，扭头看见沈湘出来，赶紧喊了一声：“老太太您吃饭戴什么眼镜啊，还怕吃到鼻孔里面不成？” 沈湘丢去一个白眼，稳稳坐下，把照片放在桌上，“小童啊，这估计是春燕落下的东西，待会儿你给她送去。” “哎，好的，吃完饭我就去。” ------------ 157章 团圆饭 除了熊丽丽其他人也没往照片上看，沈湘啧啧咂舌，用筷子指着两埋头吃饭的人，“儿子你都不问问是多么东西，万一搞错了呢？” “妈，一张照片而已我哪儿会搞错呢？您别看了，赶紧吃饭吧，不然该凉了。” 吃完饭，沈湘心思还在照片上，虽然看不清鼻子嘴，可那双眼睛就跟那里见过似的。 “小邱，你干什么去啊？” “我想看看那照片，您一直盯着他。” 此时童小同换上了一件加厚的羽绒衣从房间出来，熊丽丽给他递围巾，沈湘余光瞥见，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过来。 “你们看看，这照片上的人像不像邱香？” “……”童小同揉揉眼睛，“妈，我和丽丽的眼睛难道还不如您？都糊成这样了，您怎么看出来的？” “放你狗屁！我人老了，眼睛好着呢，丽丽你再看看，像不像？” 熊丽丽左右为难，硬着头皮说：“有点像，眼睛挺像的。” “是吧是吧，我就说啊，”沈湘拉来邱香，“越看越像呢。” “妈，您就别对比了，我还得把照片给春燕姐送去呢。” 童小同拿到东西要走，邱香皱了皱眉头跟上去，两人一起去。 早一个小时之前，秦春燕发现包包脱线破了洞，钱包和照片都不见了，找了一路，就快到童话家，刚好就碰到二人。 “对对对，就是它，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找不到了呢。” “春燕姐，照片上的人是谁啊？” “我也不认识，帮一个孩子找的。” 邱香愣了，童小同拉了一把才反应过来。 “外头冷，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孩子和大哥担心了。” “好的好的，你们也是，回去吧。” 邱香走了几步又折回去，跟在秦春燕身后也不说话。 童小同也算是迫不得已才跟着一起去了秦春燕家，加上李尚天，几个人坐在木几上的照片看了许久。 邱香偷偷瞄了眼旁边的秦春燕，煞有介事咳嗽了几声，微微扬起脖子：“你们可别误会啊，我就是沈老太太说那人长得像我我才来看看，也顺便问问，既然你们也不知道，那我和小童就回去了。” 说着，暗暗用胳膊肘去捅老童。 时候也不早，李尚天不好留他们，送到门口折回屋内，这时秦春燕已经收好了照片，夫妻二人叫上李可爱一起给儿子大视频电话。 另外一头不止有李可以，格斯和阿洛泽也在，在长辈们的眼里，三人瘦了好几圈，尤其心疼自家孩子。聊了还不到五分钟，无奈挂了电话。 一个月后—— 住院部的病人只剩下一百零一位，而且其中三分之一的人将明后两天出院，剩下的人离回家也不远。 全省乃至其他地区都不敢放松警惕，尤其是公共场所防范措施一样都没有缺少，这一个月以来染病人只有零星几个，随即马上追踪该者接触的人以及立即消毒。 上班族已经工作了一周，而学生在度过了最漫长的寒假之后将迎来开学。 李可以他们终于可以回家过正常的日子，不仅仅对于他的家庭，还有其他人来说都是好事。当然了，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到底是谁带领这个团队研制药剂，以及许多繁琐的后续工作，在媒体表述之下：那一群忘我投入工作的年轻暂时，不畏艰难和死亡，不怕谣言和辛苦。 不过嘛，天底下没有一扇不透风的墙。李可以之前被眼镜蛇捅伤时，记者朋友们第一时间赶到拍摄下来，露了脸，近段时间哪怕是捂得严严实实去医院送药剂，还是被人认出来。 当初那个浪风尖口上的投毒者，事实上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位，他的名字叫李可以，他背后还有坚实且温暖的后盾。 李尚天夫妇为这个儿子感到骄傲，但也不外漏那种自豪感，因为当父母的很清楚，他和朋友们头顶上光环是冒着丢命的风险得来的，高兴归高兴，更多的心疼。 或许是太高兴了，秦春燕拉上熊丽丽出去购物，两个女人花钱如流水，回到家又心疼自己的钱包。李尚天和童小同彼此苦涩一笑，并不说话。 沈湘终于盼到这一天，心里乐开了花，戴上渔夫帽回房间，苍老的手握住黑钢笔，写的字歪歪斜斜。 “奶奶，这么冷的天你就别写了。” “话话，我一直都觉着你爷爷在保佑我们全家，那么多人都染上病，而我这个老东西还活得好好的，也不知道是高兴啊还是难过。” “您这话可就不对了，福大命大难不成还有错？”童话挪到她手边，“我能够感觉得到爷爷很高兴，您就别在这里多愁善感啦。” “哈哈哈，你个臭丫头还教训起我来了，好好好，不说这个。”沈湘话锋一转，“可以那孩子肯定累坏了，之前生日就没有给他过，你多花花心思准备准备。” 傍晚，落日余晖印染过后的雪地很美，美得让刚刚刚睡醒的李可以舍不得离开眼，室内还是门外都落针可闻。其实是秦春燕他们不敢弄出半点动静，生怕吵醒了他。 李可爱就不同，从学校回家后，条件反射似得喊了一声爸妈。 “哎呦呦，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啊，”秦春燕揪住她的耳朵提到厨房关上门，转过身指着她：“你哥哥还在休息，你瞎叫叫个什么啊？” “妈，我进全年级前二十啦，高兴不？激动不？” “什么？年级前二十？” “是呀，是啊。” 换做之前被揪耳朵，李可爱一定会气得跺脚瞪眼睛，可现在高兴得只想快点从书包里面拿出所有卷子，让老母亲知道自己也是个聪明的娃。 从阳台匆匆赶来的李尚天见状，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那个吊儿郎当的女儿竟然考得这么好，一时之间用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去看她。 “爸妈，发生什么好事了，让你们高兴成这样？” 李可以手里拿着空杯子来倒水喝，发现他们并没有发现自己才问。 “哥哥哥，你看。”李可爱一副求表扬的样子盯着他，“老师还说了高考要是正常发挥的话，或许比这个一次考得还要好呢！” 老师还说：你本来就聪明，早该刻苦学习，说不定就和你哥哥一样优秀。言外之意：你们兄妹俩儿还是存在挺大的差异。 但这话她没说。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李可以非常清楚这其中的所有功劳都该属于程倾，说句真心话，除了自己，还没有找到第二个可以对妹妹如有此耐心的人。 “橙子，我一个要感谢的人就是他，哥哥，爸妈，我们叫上嫂子，还有橙子出去吃大餐好不好嘛？” “当然好了，”秦春燕打了个手势，“但是在家里面吃。” 李可爱才不管那么多，反正有自己爱吃的就无所谓。 “我这就去找大橙子，哥，我走啦。” 望着女儿飞奔出去的身影，秦春燕嘴角含笑，转头之际对着丈夫咳嗽了几声，无不是示意他出去，好让自己和儿子单独说说话。 “程倾那孩子我和你爸越看越喜欢，他比可爱也大不了多少……” 李可以知道她要说什么，忙打住：“程倾现在已经复学，所有心思都在学业上，您就别想那么多。”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话，李可以说不出口，两手随便比划了一下，母子就是母子，秦春燕立马懂了，但瞧他那副样子，也不好继续说什么。 “妈，我想出去走走，也好去邀请童叔叔，还有阿姨来我们家吃饭。” 秦春燕正要说这个，特地从房间给他拿来一件熨过的外套换上。 雪还没有融化，又下起了小雪。 李可以沿街道慢走，来往的路人无不是戴上口罩，围巾，很少看见有谁亲昵地搂在一起，哪怕是老夫老妻都保持了一米的距离，走过的路都留下了或深或浅的脚印。 “咚咚咚。” “谁啊？” “阿姨，是我。” 闻声后，熊丽丽眉飞色舞，忙去开门。 “快进来，童话，小童，妈，可以来了。” 李可以受宠若惊，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直到看见沈湘头上的帽子才安心。 “汪汪汪。” “来福，乖，回你小窝里面去。”熊丽丽边说边指引狗狗回去，末了，给李可以泡了一杯红茶端上桌。 “哎，瘦得奶奶都快认不出你来啦。” “可不是嘛，去之前脸上还有肉，”熊丽丽补充，“你妈妈一定心疼坏了，以后多吃点补回来，太瘦了对你身体不好。” “谢谢阿姨奶奶关心，一定听您的话把原来的肉都补回来。”李可以笑起来嘴角的酒窝就不见了，“我来是请您们明天去我们家吃饭。” “好，一定去，”童小同开口，“就算你不来，我们还要请你们呢，回去告诉你爸爸，要给我准备一瓶好酒啊。” “叔叔说的是，一定准备。” “咳咳咳，小童丽丽啊你们不是还有很多作业要批改吗？去吧，让我和孩子唠唠嗑，免得你们东讲一句西讲一句，可以都不知道该回答谁的。” ------------ 158章 认亲？ 等他们上楼去，李可以问沈湘那只狗怎么在这里。 说起这事，老人家也是伤心，老高头心脏病突然犯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人，倒是急得来福在门口乱叫。邻居看见后第一时间拨打急救电话，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人没有救回来。 来福跟着童小同一路回来，一家人就决定收养它。每天早上蒙蒙亮，来福就扒拉门要出去，跑到老人家们经常打太极地方一坐就是半个小时，然后它自个儿再回来。 “原来是这样啊。” “哎，可怜的狗子啊。” “奶奶，来福不可怜，它有那么好的主人，现在又在我们家，以后的狗生可幸福了。”童话不想让气氛变得更加压抑，“大叔，可爱呢？” “哦，她去找橙子，多亏了他，小丫头模拟考试成绩进入年级前二十，明天她肯定要吹嘘一番，你们到时候别笑话就好。” “是嘛，小丫头还挺聪明嘛。” 沈湘斜眼看向孙女，“不像我们家的这一位，喜欢的就学，不喜欢的也就不管它。可以啊，等她复学后，也拜托你帮帮忙，不然奶奶真担心她毕不了业，那时候你爸妈可就等不及咯。” 撇下这话，沈湘把帽子递给李可以，“我上去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批作业，你们继续聊。” 突然安静下来。 “大叔，那里邀请格斯姐他们没有？” “当然要的，格斯阿洛泽最辛苦，该给他们大补特补了。” “也是，还有单耐他们，做志愿也辛苦的。” “嗯。” 明明之前就期待着见面，真到了时候，两人倒是怯场了。 “咳咳咳，童话，听我爸说你们家四月份准备搬家？” “是啊，你们小区也有我们家的房子，不过还没拿到钥匙。这边马上就要修路，我爸也是迫不得已才答应拆房。” “奶奶她还好吗？” “看上去挺好的，夜里一个人念念有词，盯着爷爷的相片偷偷哭。” 自从奶奶知道部门被炸掉之后，很喜欢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什么也不做，坐在床边盯着一处可以看上半天。 如果提及爷爷哪怕是关于部门任何事，童话发现老人家一脸排斥，非但不想知道还会怨自己多嘴，过去的事不需要再说，过日子得朝前看。 谁不知道从前的沈湘嘴上总是把童大同挂在嘴边，是因为他已经去世，所以才这样吗？除此之外，童话想不到其他答案。 次日聚餐上，童话发现奶奶脸上的高兴全都是装出来的，其他人看不出来，可自己不会。 闪耀的灯光，丰盛的佳肴，还有围坐在餐桌旁的各位，脸上无不是洋溢着满满的笑容，大家一起起身碰杯，唯有童话的视线停留在沈湘脸上不愿意离开。 李尚天为了不让妻孩担心，硬是忍住以茶代酒，招呼在场的男性。 刚安静了没一会儿，单耐拍了一下桌子，起身：“都站起来！” 突然一声吼，吓得所有人都不禁站起来。 单耐意识到自己指挥有误，傻笑着搔着后脑勺解释：“叔叔，阿姨，奶奶，李医生，我是让小的们……” 李可以立即打断他的话：“叫名字就成，没什么小的大的，以后别乱喊了。” “是是是，李医生说得对，”单耐跟指挥家似得抬起手用筷子指向其他兄弟，“三二一，开始。谢谢你们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们的照顾，我们一定铭记在心，知恩图报，感恩戴德……” 后面说了一连串四字成语，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背诵，来此“赴宴”他们做了不少功课。 李尚天觉得自己作为一家之主最有发言权，举杯站起来： “大家能够坐在这里一起吃饭别说感谢不感谢的话。首先呢，我很高心我还能够活着，”眼里含着笑望着妻子和女儿，“这几个月每天都备受煎熬，尤其是可以还有格斯，阿洛泽，你们仨功劳最大，吃的苦头也最多。 我自己儿子就不表扬了，多谢你们两个年轻人愿意帮我们，之前你们经历的一些事我都听可爱这孩子说过。你们真了不起！” “叔叔，您这话我们不敢当，可以才是做得最多的那个人，再就是药剂能够出得那么快，多亏有童话出点子。” 他们几位怎么被表扬童话都不觉得过分，突然Cue到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加上格斯对自己大肆赞扬，弄的全场目光都集中过来，到嘴边的话也不知如何说出口。 后来还是沈湘懂她，开始解围：“一个饭局被你们弄成了表彰大会，尚天啊，点到为止就够了，孩子们都饿成什么样了，吃菜吃菜。” 李可爱等得就是这句话，夹抓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 其他人都开始夹菜，唯独邱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童小同坐在他右手边，小声问他：“你这是怎么了？打从进了这个屋子就不说话？” “没……”邱香连忙低下头张张嘴假装自己在吃东西，脑子里面还在想那张脸，殊不知左右两边的眼睛都在盯着他。 “老邱，你怎么了？” 李尚天嘴上问，手摸着他脉搏，“也没问题啊。”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问题了，我就在想春燕找到那个人没有。”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秦春燕。 “妈，老邱叔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李可爱转头一脸懵看向母亲，“我怎么也也不知道？” 恰好照片就放在身上，秦春燕把它放在桌上，挨个传递看了眼，轮到邱香的时候，他手一抖，照片掉在地上，弯下腰的同时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照片上的人或许是我亲戚，”崔行站起来，“我拜托阿姨帮我问问，既然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也不想麻烦大家，权当不知道吧。” 沈湘从儿子手里接过照片，思忖了片刻，“我说和邱香特别相似，你们也不信。” 这是崔行定睛多看了邱香一秒，觉得沈老太说得并无道理，细看之下，那双眉眼很是相似，细长，弧度很小，眉尖往上微翘。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啊，我我肚子痛，想去一趟厕所，你们都别等我了。” 说完，起身要走，童小同觉得他在撒谎，忙伸手一把拉回来摁在座椅上，问： “从那天你看到照片之后变得奇奇怪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邱香不好意思抬头与大家对视，“没啊，我能够知道，天天在家吃吃睡睡喝喝，小童你别瞎说，我肚子疼得厉害呢，你就让我去厕所吧。” 当着这么多人面，童小同也不好揭穿他的谎言，暂时放了一马。等到年轻人移到客厅去打游戏，他悄咪咪喊来了崔行，咄咄逼人： “老邱，说话。” “我，你也真是的，好端端的把孩子叫来干什么，你去跟他们玩去吧，我们几个老东西自己打打牌。” 秦春燕也觉得他奇怪，拉住崔行不让他走，“老邱，你今儿要是不说就别想出这个门！” 一看那架势，邱香知道他们是来真的，再者，就算是回去也是回童小同的家，到时候少不了一顿顿威逼利诱。干脆往后一靠，两手一摊： “你们要知道什么啊？” 李尚天拦在那里冷眼盯着他：“当着孩子的面还在装糊涂，说吧，到底认识不认识？这事对孩子可重要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邱香扭扭捏捏：“知道一点，但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认错啊？” 崔行一听这话马上从口袋里面拿出了那封信，“给您看看。” “这……”邱香被所有人的目光逼得不得不接过去，“呃……我不认识这个人。” “您确定吗？” “我压根就不识字，倒是这个字迹我有印象，”邱香凑近了看了遍，“确实是有印象。” 他依稀记得五六年前，一同乞丐的兄弟里面有个书画极好，要不是有人嫌弃他的身份，那个培训班不想要他？ 邱香也见过他用钢笔写字，恰好一有钱人家老人眼疾，他帮她写信寄出去，从头至尾将近写了几千封，不想记得也不行。 只不过后来跟那个人分开后再也没见过面。 说到这里，邱香一脸歉意抬头看向崔行：“你们都认错了，我认识的那个人才和照片上的男人长得像，我这眉毛曾经被烧过，原先不该是这个样子。 我想，那个人才是你要找的。只可惜，孩子啊，分开了这么多年，他现在是生是死也不清楚。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秦春燕推了推邱香，眼神示意他不要这么说，紧接着问：“你怎么就确定崔行要找的就是他呢？” “我就知道。”邱香推开李尚天的手站起来，“孩子，你要知道，走，我们出去说。” 秦春燕想跟上去，童小同叫住她：“让他们单独说说话。” 两人走到外面走廊，崔行站在窗边，邱香靠在墙上。 “那个人叫崔哲，是个文化分子，至于为什么变成乞丐他一直都不告诉我。但我们都知道他还有一个兄弟，但已经死了，他上北下南为的就是找兄弟留下的儿子。 好多事我都忘得差不多，回头你跟我去童话家，我有东西给你，看完之后你兴许就知道答案。” ------------ 159章 大楼倒塌 两人说好，等到聚会结束，各位各家时，崔行跟在邱香身后随着童小同一起回家。 熊丽丽和童小同也不打扰他们，坐在楼下客厅看电视。 “下来了，你快去看看。” 熊丽丽坐在沙发上没动，拍拍旁边的位置叫他们来坐。 “你们两人的眼睛怎么红了？” 崔行偏过头：“叔叔，阿姨，老邱叔说得那个男人就是我叔叔，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孩子，”说着，重新拿出自己那一条半月项链，与手里的那一条正好是一对儿。“你们看。” “缘分啊这是，”童小同激动地叫出声，“老邱，你怎么有这个东西呢？” “我……”老邱实在是惭愧，“我饿得不行，身上破破烂烂的也没有东西可是卖钱，就……就偷了他的东西，后来没敢卖，回去找崔哲也没找到人，然后就这样散了。” “你，你啊！”童小同气得脸色乌青，转头问：“崔行，你还要继续找吗？” “要找的，叔叔，不然我回来这边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崔行收好两条项链，“如果没有遇到你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别说这种话，我们遇见也是缘分，老邱你责任很大，必须得帮这孩子。”童小同把枕头往他身上丢去，“还有我们，一定会帮着你一起找。这事着急不来，知道不？” “是，叔叔，我会的。谢谢您，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崔行刚起身，李可以下楼出现在他旁边。 “叔叔，我们一起回去。” “也好。” 童小同眼拙，等李可以他们快到门口才看见头上的帽子： “可以，童话跟着你们合适吗？” “叔叔，童话呆在我身边我比较放心，您……” 熊丽丽拍拍丈夫的后背，笑盈盈：“都快回去吧，不然外面更加冷了，路上要小心啊！” 回去的路上，崔行一直都默不作声，弄得李可以和童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到了家各自洗漱完毕就去睡觉。 或许是大家心中的疙瘩或是压力没剩下多少，睡得都特别安稳，早间的初阳虽隐匿在浅浅的云层之下，那淡淡的暖阳依旧让人瞧着欢喜。 “一大家子”都挤在客厅，有的喝茶在手机在看新闻，有的还在打瞌睡，有的跑去厕所半天都不出来…… 他们中有的人从未如此静下心来享受早晨。 只要没有很多烦恼和灾难，哪怕天天都是粗茶谈饭都是一种幸福，能够把平平淡淡的日子过成自己喜欢且享受的人，并不多。 此时此刻，童话忽然明白自己想要的什么生活。 处所的小世界，大世界已经基本安全，童话仍旧是帽子，哪怕有打算，范围也非常狭窄。 李可以不同，他不希望异界部门成为一空空的废城，还有夹缝，如果只凭自己的能力也探索不出多少奥秘出来。但身边有格斯、阿洛泽、程倾这样的人才，一起努力的话，凡事都皆有可能实现。 另外，杨昆和他外婆还有妻孩，还有住在其他平行世界的研究员，他们何去何从得让他们自己来做决定。 想到这里，不得不要考虑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重修部门的费用和材料从何而来？ 李可以现在就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别说几万了，就连五千块都拿不出手。好在是提出这个疑惑之后，格斯坚定地告诉他，无需担心此事。 原来就材料而言，其他世界要多少就有多少，只不过需要大量的人力去搬运，后期还得寻找到专业的建筑方面的人才重新改地图等等。 再就是，帮童话变回人类，这是重中之重。 大概又商量了十多分钟，单耐、崔行还有陈他们要出去打工，很快家里就剩下童话他们，屋内突然安静下来，他们居然还有点不适应。 童话左右看了眼，咳嗽了几声，用警告的语调告诉李可以他们几个赶紧去补觉，至于她自己想一个人呆在客厅。 不多时，李可以又从卧室出来，笔直走到沙发旁拿起帽子盖在自己脸上，再顺势往后一靠。 沉默了半晌，童话问： “大叔，刚刚你怎么不说那个盒子的事？”话音还未落，自言自语似得又说：“也是，药剂就让你们忙得没时间休息，哪儿顾得上那些虫子啊。大叔，你要睡觉就回房去，别躺在这里。” “没错，还得抽时间再看看，”说到这里，斜睨着它，“那里跟我一块去？”李可以跟个孩子似得蹭了蹭帽子，小声嘟哝：“你不在我身边，我心里不踏实。” “我也是。” 李可以蓦地抬起头，似笑非笑，转眼间，似怒非怒，“我怎么感觉不是这样呢？”换做之前，在自己走之前就要跟着的说。 “哪有啊，我心里有事。” 那张生气又满是疑惑的脸登时变得温柔，“能和我说说嘛？” “大叔，如果我一直都是这样，你还会喜欢我么？” 李可以不是故意笑出声，左手下意识拍拍自己的胸脯。 “笑什么啊，我现在很认真的跟你说话好嘛？” “我错了，错了，”李可以忍住笑，小傻瓜，我还以为你担心那些事，至于这个啊，请你务必要相信我，在你是帽子的时候我就爱上你，所有呢，不管你以后变成什么，我的心都不会变。” “大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接了？” 李可以向来都是敢爱敢恨，敢说敢当，宠溺一笑并没有说话。 空气都变成了彩虹棒棒糖的气味，深情对视从来不属于人与人之间才有的特权，在李可以的眼里帽子就是童话，且永远都是她。 若不是崔行的电话突然打来，恬静美好的画面不会说变就变。 李可以没去叫醒格斯和阿洛泽，扯过衣钩上的围巾冲出门，开车一路到了建鑫工地。方圆十里之外空地上有不少人还有停靠的电动车，费了好一番力气离李可以才从人群中挤到了最前面，不过离得最近的地方被交警围住。 问了旁人他才知道，原来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快竣工的办公大楼突然塌了，至于被困了多少人，他们也不清楚。 这时一位嘴里叼着烟头的刺青中年男人穿过几人走到李可以右手边，两个仅隔十几公分，视线来回在他脸上打量，末了，似怒非怒转头看向之前说话的那一位； “你知道什么啊？要不是有个疯子硬要闯进去，我看这楼也不会出事。” 令人盯着刺青男并不搭话，转头窃窃私语。 殊不知，在众人的眼中，刺青男才像是疯子。 耳畔全都是杂音，眼前有围栏还有维持秩序的交警，李可以无奈地瞥了眼刺青男，问： “你是亲眼看到的吗？” 男人很是不屑的扬起嘴角冲着他笑出声，“怎么？不相信老子的话就算了，一群爱凑热闹的东西，要是哪天火烧到你们自己身上，还看不看！” 说罢，举起手用大拇指摁熄灭了烟头，扭身推开旁人离开。 大概两个小时后，一位警察站在围栏后在冲着站在救护车旁剩下的医护人员挥手，不多时，他们相继抬出了十五位伤者，其中一位就是眼镜蛇。 李可以极力挤到救护车旁，告诉护士自己认识他，随后驾车一同前往医院，亲眼看见眼镜蛇被推进手术室。 随后赶来的还有警察和媒体记者。 李可以无心再面对镜头，迅速躲进了厕所，等外面几乎听不到动静方才出去，而这时尤为护士认出他，用客气又无奈的口吻催促缴费。 童话其实清楚李可以口袋里面的小钱钱其实并不多，也猜到之前他给格斯姐垫付的所有医药费或许是找银行贷款，趁着电梯门还没有开，问他是否真得要救眼镜蛇。 这个问题对于他而言很简单，个人或是医生的立场，哪怕眼镜蛇再坏，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奄奄一息而亡吗？ 他做不到。 “好吧，大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这时候崔行正在回公寓的路上，他跟着一辆警察去医院，亲眼看见李可以从电梯出来，本想去问问， 不过瞧他神情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还是觉得回去再通知格斯他们比较重要。 之后一行人赶来医院，格斯一听说李可以已经帮眼镜蛇垫付了手术以后后面住院的费用，当即一个口差点没有呼上来，左手握成拳头砸在他后背上。 “恶人死了就是罪有应得，你放过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何必救他给我们还有所有世界添麻烦呢？你这不是善良，而是典型的同情心泛滥都分辨不出好坏是非的愚蠢……” 后面的话愈发难听，李可以始终保持低头的姿势没有回应，崔行和阿洛泽对视了几秒，心里都向着格斯，嘴上并没有说话。 好不容易等到周围的人走光了，童话倒吸一口气：“你们难道忘了留在其他平行世界的研究人员还有杨昆他们吗？他们的命有一半是掌握在眼镜蛇这个大坏蛋手里，如果他现在说死就死了，那些无辜的人怎么办？” ------------ 160章 宁愿你是废柴 当初李可以和童话赶到平行世界，碰到杨昆实属偶然也是幸运，选择留下是他们自己的意愿，另外也是为了于心和肚子宝宝安全考虑。 至于所有被调离异界部门的签约研究者，以当时的情况，李可以没法逐一逐一的去找，只能够通过手机联系，这才知道他们早在一周前就被眼镜蛇转移了地方。 虽然有部分人察觉出异常，但在武力威逼下没有人不敢不妥协。 这些事童话本不打算告诉格斯他们，可眼下不希望任何人误会大叔的顾虑和好意，话说完，气氛登时变得压抑。 当天晚上谁也没有回去，哪怕是接到家人的电话，也只是扯了一个理由回复。 次日凌晨三点半，眼镜蛇去世。 童话他们七点半才知道消息，告诉他们的医生的原话：病人基础疾病太多，器官受损严重，最重要的是没有求生的欲望，任何努力可以说全都白费了。 数十万的费用也打了水漂。 接近九点钟，重症病房的护士长通知他们收拾死者的遗物，格斯在眼镜蛇换下来的破旧羽绒服里面摸到了那一把钥匙，还有一上了锁的盒子。 或许在他知道自己就要死的那一刻，脑子里面还在惦记着幻室。 谁能够想到一个心思缜密，精打细算的聪明人，到最后的死的时候竟然跟路边的流浪猫狗相似。 火化尸体之后，没有葬礼，也没有人愿意吊唁。 之后新闻报道，出意外的工地内发现了一口洞，根据记者采访的所有相关人员，无不是非常肯定出事之前压根没有那个洞，至于为什么突然出现，成为了一个谜团。 对童话来说，不是。李可以也猜出八九分，但和真想之间还相差了一条“线” 格斯哪怕是记起之前李可以给自己的满盒子蛆虫，怀疑两者是否有联系，但背后到底出自于什么，仍旧想不通。 “哎，可以，童话，格斯，你们要是知道就说吧，”前段时间阿洛泽用到过度，这几天一直觉得自己的智商欠费，毫无头绪，“我都快被你们给急死了。” 童话抢了先机： “是这样，幻室确实存在，眼镜蛇之前用钥匙打开的房屋都只是它的影子，真正的幻室要等它自己出现。所以说，就算是花费了一生去苦苦寻找，或许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我爷爷就是那个幸运儿，通过特殊的法子延长了寿命，换言之，就是白白的多活了好些年，大脑记忆力，智力各种方面都没有任何损害，正相反，还有助于思考那些很繁琐的问题。 眼镜蛇他就是太执着于这件事，死亡对他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终结，不然，我爷爷认为下场会更惨。 现在我们大家不仅仅要重建异界部门，还要把他们全都安全接回来，你说呢，大叔？” 句句话都说到了李可以心坎上。 “没错，这边已经恢复正常，明天我就动身。” 程倾第一个反对：“大哥，你们都还没有休息好，太着急身体扛不住的。” 崔行赞同他的话，“没错，橙子和那些人都已经联系过，目前都挺好的，你们安心在这里休息一周。有事可以交给我和单耐去办。” 话已至此，李可以抬眼看他们瞧自己的表情也不好推脱。 不过嘛，李可以忙习惯了突然停下来到底还是不舒服，跟身上爬上跳蚤似得。白天去外面做兼职，晚上对着电脑看异界部门的原平面图，思考怎么改才是最合适。 倒是格斯、阿洛泽他们难得可以休闲下来，趁此机会什么都不做，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一周后。 所有人都充满电，精神饱满，约定好明天一早就出发去异界部门，却不料童话家不得不提前几个月搬家。 虽说家里的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但夫妻俩儿每次回头看向沈湘时，那张脸不是愁云密布就是勃然大怒，似是下一秒就要抄家伙动手。 来帮忙的李尚天夫妇也明白老人家的心思，等搬家公司的车到了，让李可以带着她出去转转，免得搬了一半闹出事。 沈湘一瞧李可以和孙女往自己身边凑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倒也配合，挽起未来孙女婿的手臂一起出门。 搬家是件累活，一天下来每个人都腰酸背痛的，两家人吃完饭就留下李可以和童话两人，给他们创造独处机会。 不料，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人来敲门。 “是谁？” 门一开，李可以刚问出口，迎头看见来者是左乐乐，下意识挪到了门中央。 “下午我来找你，看见你们一家人在帮童话搬家，祝贺你们。” 李可以默不作声。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今天是来跟你们告别的。”说着，左乐乐把买好的葡萄酒靠门框放下，挺了挺腰板，“明天我要去新西兰，或许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祝好。” “谢谢，可以，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和童话，还有你们的家人。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你们要是还怀恨在心的话，也不奇怪，毕竟我确实很坏，不值得被你们原谅。 谢谢你对我的宽容，祝愿你和童话越来越好。再见。” “再也不见。” 左乐乐闻言愣了几秒，回头盯着他挤出笑容，“嗯，再也不见。” 童话忍不住说一句话：“我们才没有那个小气呢，你自己别在太在意。” 左乐乐恨自己为什么之前想不通李可以早就属于别人，哪怕是自己再怎么央求都不会回来，还做了那么多蠢事。 “谢谢你童话，希望你能够早点变回来，不然，你家大叔会伤心的，哪怕他嘴上不说。” “我当然知道了，左乐乐你会找到那个适合你的人。” 左乐乐冲着她甜甜一笑，转身便是离开，与李可以之前所有的牵绊也就此时此刻消失殆尽。 门被合上后，童话打量李可以的表情，轻轻问：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舍不得么？” 李可以坐在沙发上，“不会。我就是在想以后要是有男孩子追求你，我该怎么办？” “……”童话忍住没有笑出声。 “我可是很认真的呢，喜欢你这样女孩纸的人绝对不止我一个男人，万一真遇到，你们还相处的特别好，那我呢？” “大叔大傻瓜，明明就是没有的事，到了你嘴里跟真的似得，你放一百个心好了，我心里只容得下一个人。” “是吗？”李可以故意反问，斜眼端详她，“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又笨，更加不懂。” “啧啧，大叔你想的可真多。”童话都不想和他说话了。 李可以感觉她生气了，忙转移话题：“单耐他们今天也搬家了。” 童话蓦地回头：“是吗？怪不得今天一天都看不到他们的人影，我怎么什么事都不知道啊？ “我也是刚刚知道，”李可以压低了声音凑过去，“我打算把房子稍微装修一下。” “嗯？” “是这样的，我手里还有些钱，几间卧室先改造了，其他部分留到以后，你觉得呢？” 童话想打他。 “大叔，你跟我说实话，欠下多少钱了？” “没多少，这个你就不用操心……” 没等李可以说话，童话板着脸一张臭脸：“我一点都不担心那栋房子，倒是你，总是不让我省心。叔叔阿姨估计到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昨天你去找你朋友失去借钱吗？” “不是，还钱。” “大叔，你不要一个人扛着，其他人那么想为你出力帮忙，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童话也不是自以为是，不过和单耐在一起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有些事不需要非要嘴上说才明白。 “还有就是，大叔你现在一天打多少份兼职啊？” 李可以语塞。 “不说话就对了，不让我跟，也不要阿洛泽一起去，你身体受得了吗？难道休息那么多天就是为了在玩命吗？” “童话，我……” “你别说话大叔，我不喜欢你这样，让我没有安全感，总担心你接下来是不是会出事，”童话已经开始哽咽，“有时候我宁愿大叔你是废柴。”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童话冷哼了几声：“你上次也这么说，我好不保留的相信你了，可现在你在骗我。” 李可以对此很抱歉，但他绝对是无心要欺骗童话，恰恰相反，不管什么事都想对她坦诚。 “大叔，我能够感觉得出来，阿姨虽然都笑哈哈的，可他非常担心你，别为了不要紧的事再折腾你自己了好不好？” “好，答应你，我以后真得再也不会让你们担心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秦春燕出来倒水，站在门口都听到了，果然是自己一眼瞧见就喜欢的孩子，说的话就跟从自己嘴巴里面说出去似得，眼下只要他们俩好，两个家庭也就幸福美满了。 “对了，你告诉阿姨明天去那边吗？” 童话愣了愣：“还没，之前都想着安慰奶奶去了，一时半会儿就忘了。” “照我看，还是别告诉他们实话吧。” “那不行，”童话一百个反对，“说总比瞒着他们让他们瞎担心的好，大叔我刚刚的话都是白说的吗？” ------------ 161章 同伙 161章 李可以犹豫中回头正好对上了母亲的眼，之后两家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其实也不用刻意说，李尚天、童小同也知道他们打算要离开，只不过执拗不过两位母亲。 现在好了，话也说开了，大家坦诚相待总比隐瞒好，再加上去了那边也不是不能够联系，这样一来熊丽丽和秦春燕倒是轻松了许多。 次日九点半，除了单耐还有陈他们，其余人齐齐出发去异界。 一开始李可以还担心异界部门如何再设计，忽视了崔行对这方面有一定的天分，譬如通往人类世界的“传送带”就是他的设计、建造，就连夹缝中的某些建筑都是他的作品。 说起来，趁着他们午休，崔行还是想回夹缝看看。 前脚后，下一秒李可以从电脑前惊醒，扭头下意识瞥见了那个空位。童话见状告诉他：“崔行回去了。” “这样啊，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童话摇摇头：“他一声不吭走的，大概等到心情差不多平复就回来了吧。大叔，我想去住所区看看，如果那边环境还和之前一样的话，就把杨昆他们接回来吧。” 一人一帽静悄悄离开。 走过的每一条走道再熟悉不过，但重修之后的日子里面，再也不会有部分人的身影，一想到这些，童话有满肚子的话，到了嘴边犹犹豫豫之后又咽下去。 既然都已经过去，何必在提及勾起那些悲伤的回忆？ 因走道的灯都已经坏掉，李可以只能够顺着手电的暖光小心翼翼前行，到了住所区的门口，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飘到鼻尖，走进去，所见之处都是初春时节的生机勃勃。 “大叔，比我们那边还要美呢。”童话情不自禁呼出声。 “是啊，我们去楼里看看。” 没有那哪一栋楼有问题，甚至包括钟楼，都是从前的模样，崭新，丝毫没有历经风吹雨打的痕迹。 两人甚是欣慰，不光是杨昆一家人，连他们都可以安心住在这边。 “走，我们赶紧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阿洛泽他们。” 一回到部门，根本不见格斯他们人，李可以转身跑出实验室，半路上撞到了阿洛泽，听说崔行发消息，说是夹缝里面的那些“白人”全都不见了，到现在他们还在联系其他平行世界的同事，只不过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李可以走在前面，阿洛泽跟在后面，一面跟他继续解释一面给自己的手电筒充电。 ——夹缝 “你终于来了，崔行在他们的宿舍里面找到了这个。” 格斯说完，举起手里的一串钥匙、一把枪还有呼叫器。 “给我看看。” 李可以拿到手里一遍遍检查，尝试点开呼叫器最近的通话记录，“是打给眼镜蛇的。” “看来我没想错了，”格斯双手交叉环抱着自己，“童教授后来的助理不是一直都没有露面吗，你们难道就不好奇他在哪儿？” 阿洛泽顺着她的话继续说：“所以你怀疑是他？可他……”搔搔后脑勺，“叫什么来着，之前不是也被调走了吗？” “如果和眼镜蛇是一伙的，调走再调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李可以打个手势，示意他们暂时不要纠结这个问题，随即去厂房，驾驶空仓先去找杨昆。 一家四口看见李可以和童话除了高兴就是兴奋，听到他们说马上离开这里，也没有多问，积极配合。 回程的路上，李可以终于接到了单耐的电话，听他明确说当初童教授的助理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部门内，由此可见，格斯的推断并不正确。 安置好了杨昆，几人回到塔楼，重新商议。 坐了快有半晌，童话突然想起来，“马区长，他之前不是来了好几次嘛，眼镜蛇还代表我们部门去开会，他们会不会勾结啊？” 话音一落，其余人面面相觑。 格斯拍拍桌子眉头拧成了麻花仰起头，“没错，打从看见他的第一眼印象就不太好，后面又搞了那么多事，兴许还真有可能呢。” 阿洛泽没说话，跟着格斯一起看向李可以。 “要是他，那就难了。” “如果他也是为了找到幻室的话，那就容易找到啦。”童话随口一句，“反正钥匙在我们这里不是吗？” “倒也是。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那群人，还有研究人员。”李可以说完垂下头，“万一谋划的人比眼镜蛇还要毒辣……”后面的话实在是说不下去。 “好啦，大家不要这么悲观嘛，往好的方面想一想啊，”童话小声警告李可以闭嘴，“时候也不早了，都该休息了哦。” 格斯看了眼手机，嘴上念叨：“还早，我再去一趟实验室，十一点钟之前回来。” 童话刚要说话，不止格斯，就连崔行还有阿洛泽都走了。 “大叔，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他们怎么不理我啊？” “他们只是心烦意乱，不知道怎么回应你，再说了，这种时候没法好好休息，好不如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李可以边说边打开了电脑，“我知道你不想继续想烦心事，我们一起来看电影怎么样？” 尽管童话知道李可以在勉强自己，依旧佯装不知，高兴得点点头。 凌晨两点半，童话已经睡熟，李可以揉着自己发酸发胀的眼睛，低头闷想明天还是要去分队出去找一找，手机铃声突然在耳畔响起，抓起一看，居然是阿坤发来的消息： 【我已经带着所有人转移到了ZP001平行世界，通道口的密码就在下面。】 李可以一高兴情不自禁摇醒了童话，随即带上她一起去实验室。 “他们平安无事，太好了。” 阿洛泽两手摁在自己胸口上，脸上尽是笑容。 现在就剩下另外一种可能，“白人”们自己离开，至于是自发还是被逼也就他们自己清楚。 末了，崔行叫住他们：“还有一种可能，他们被操控了。” 李可以他们一脸懵。 “他们的身世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几句，还有一件事，”说到这里，崔行登时沉下脸，“他们的寿命本来就有限，身体里面又有芯片，操纵起来非常方便，毁灭证据也是轻而易举。” “你的意思是……” 阿洛泽见格斯冲着自己打手势，张着嘴没有再发声。 “可以，我们现在应该加紧把部门各个道口全都封闭起来，你说呢？” “没错，”李可以笃定点头，“现在就开始。” 数个小时后，几个人在实验室集合。每张脸上都是汗渍，一股儿汗臭味儿，格斯习惯性翘起二郎腿： “我赞同李可以说得，我们暂时按兵不动。” 阿洛泽也没有意见，倒是崔行憋了一肚子的话。 “再这样等下去，他们会把夹缝给毁了。” 李可以知道他的顾虑，“照现在来看没有更好的法子，除非那个人主动现身，不然，对我们太不利。夹缝里面本来就光怪陆离，台阶还是路都若隐若现，你在哪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有没有去过的地方，对方应该不会比你更熟悉。我们应该像童话说得那样，首先把自己给稳住才能够想出法子，手忙脚乱，心无思绪是大忌。” “没错，我们手下也有不少事，不能够因为这就给耽误了。” “就是嘛，崔行，你千万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时隔几天。 崔行去夹缝拿材料，回来的路上听见后门那边有动静，满以为是格斯他们，熟料走过去却是发现已“白人”鬼鬼祟祟正开门出去，本想立马跟上去，身后有只手扣住了他的肩膀。 “李……” “嘘嘘。” 两人回到了实验室关上门才说话。 “刚刚你也看见了，那个人不是一次从后面进来了。” 这时格斯和阿洛泽身着一袭黑衣从敲门进来，崔行见他们的打扮，还有相互传递的眼色，“这是你们安排好的？” “有一部分是，有的则不是，”李可以摁他坐下，转身面向门，“他们可以逃过我们的眼睛，但童话不一样，加上这次一共来了两回。相信他一定还有第三次。” “然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我们现在就想问问你，你认识马区长吗？” 崔行低下头不吭声。 “请你实话实说。” 李可以说话的口吻让崔行不得不抬起头去对视，“认识，他和我们部长是老熟人，还有眼镜蛇。但和后者的关系我也是听来的，从未没有亲眼见过他们做什么。” “还有呢？”问话的人是格斯，眼神比李可以逊色几分，但也足够犀利。 “我们部长确实和他打算让部门和夹缝合二为一，我就听说过这件事。”说一说完，崔行明白了，“也就是说你是故意支开我去夹缝拿东西，然后你们离开实验室，好让他们有机会溜进来？” 李可以果断点头。 “你们在怀疑我吗？”崔行猛地站起来逼近李可以，“你在怀疑我给他们当卧底通风报信还是什么？” “你说呢？” 阿洛泽推开他，一把扯下他的衣服丢在地上。 ------------ 162章 再来一次 崔行以为自己和李可以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事，自然而然成为了朋友，但那一瞬间，觉得自己想得太过于天真，恼羞成怒，骂骂咧咧，抬起手欲要打阿洛泽，却见格斯冲着自己使眼色。 再扭头，看见李可以拾起自己衣服不说，还从里面一层口袋的内侧找到了一枚录音纽扣。崔行顿时惭愧，仔细回想，不曾想到自己什么时候被人可下套，随身携带了那个东西。 等李可以琢磨透了，关掉录音，才转身看向崔行解释： “要不是童话告诉我，我也不清楚会有人半夜三更从后门撬锁进来，偷偷摸摸进了实验室。恰好附近可以查看到监控，索性我们将计就计。” 格斯补充一句：“也多亏了后门不好修理，不然我们做得太过于明显，敌人也不会上当的。加上这场戏，他们应该觉得十有八九能够搞定我们这一群人。” 崔行明白了，偏头看向阿洛泽：“不好意思，差点就动手打了你。” 平常总是热衷于观察格斯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微表情，方才阿洛泽为了演得更加逼真动人，全程不敢去看格斯，自然也不会发现她递眼色给崔行，更加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己。 瞅着两人眉来眼去的，平静的心里突突突冒气了火。 “今晚我童话还有崔行在实验室，你们仨回去休息。” 说着，李可以递给程倾一只呼叫器，也是为剩不多的其中一只。 “这样……不好吧？”阿洛泽觉得留他们在这里不放心。 格斯拍拍他的肩膀，丢去一记白眼：“崔行和可以两人的身手都非常好，你就不用瞎担心了，走吧，我们回去，正好我可以洗个澡。” 听到洗澡二字，阿洛泽想都没有想就答应，随后三人一路回住所区。两男一女，而格斯只是把程倾当做小弟弟，呃……准确的说是没有具体性别的小弟弟，至于阿洛泽嘛，只要不打开话匣子，也不讨厌。 这会儿格斯在浴室，程倾在沙发上对着电脑对比部门装修前后的变化，顺便也问问阿洛泽一些问题，比如：运回来的那些材料难道真得一分钱都不用花？下次再去是什么时候…… 阿洛泽满脑子都在回想格斯的裸.体，对于他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反倒是嫌弃他妨碍自己脑补。 “喂喂喂，阿洛泽你干什么呢，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鸟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打我哇？” 阿洛泽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动了手，扭头嘿嘿笑，看得程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洛泽你脑子没毛病吧？” “害，你这小子说得啥话啊？”阿洛泽稍微转头瞄了眼浴室，见里面的灯还亮着，压低了声音，说了几个字，见他一一脸问号，甩头：“跟你说也是白说。” “切，我还不稀罕听呢，说真心话啊，还是你抑郁的时候比较正常。” 程倾瞪了几眼，刚要继续说下去，听到了格斯的声音： “橙子，你来洗澡，让阿洛泽最后。” “好嘞，我这就来。” 阿洛泽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后使劲儿一拉，“慌啥啊，慢点走，等格斯回房间了你再去。” “格斯姐就在这里。” “呃……”阿洛泽迎头就对上了那双厉眼，“啊哈哈哈，我，我就是怕你被这小子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哈哈哈，没事，没事了。” 程倾一走，阿洛泽留在沙发上瞧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格斯，浑身舒服，同时也极其不适，身体有个部位不受控制的…… “去我房间，我有话要说。” “啊？” 望着她裸.露的部分玉.背线条，阿洛泽扇了自己一耳光，无意识咽了咽口水站起来跟上去。 “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啊，顺便把门锁上。” 阿洛泽脑内嗡嗡作响，小声重复锁上二字。 “过来。” 格斯一副女王范儿让阿洛泽兴奋至极又不知所措。 “躺下去。” “呃……”阿洛泽两只无处安放的大手在自己的大腿上左右搓，笑嘻嘻的问：“格斯你今晚是怎么了？” 格斯一言不发，解开发带，左右摇头甩动那一头性感的波浪卷，咬住唇冲着他微微一笑，下一秒出其不意将他推下去。 “那个，格斯，我我我，我们这样是不是发展得有点快……” 阿洛泽当即怂了，闭上眼睛，双手乱颤，虽然不敢摸什么，但对方的气息，还有身上的香气，都叫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睁开眼睛看着我。”格斯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但也只是一个动作而已，“睁开！” “……” “感觉怎么样？” “没……没怎么样？” 格斯皱皱眉头：“你确定？” 阿洛泽兴奋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能够清楚的说话都算奇迹。 格斯见他不再说话，愈发用力咬住唇抬起腿翻个身躺在旁边，背对着他：“我告诉你，我喜欢的男人要能够征服得了我，不止是这副身子，还有我的心，你明白了吗？ ” 不不不，阿洛泽用力甩头不明白她到底想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 “格斯，我对你的感情你也是知道的，我要是强上的话你肯定会杀了我！” 格斯绝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难道男欢女爱这种事还得自己开口？他作为一个男人，强硬一点不行吗？ 等她起身要说话，发现阿洛泽踮起脚尖正准备偷偷溜出门，看见自己，跑得比老鼠见了猫还要快，不禁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程倾从浴室出来恰好看见阿洛泽光着脚跳上沙发，没等走过去就看见他冲过来，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拽到了阳台。 “橙子，哥有件事问问你。” 程倾用毛巾撮湿漉漉的头发，“你说。” “那个啥，如果你喜欢的女人做出勾引的动作，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喜欢你呗。” “不是，她不喜欢我，呸，不喜欢那个男的。” 程倾推开他，“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问我情情爱爱的事啊。咱们不该担心敌人什么时候打过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嘛？ 让开啦，趁着大哥没有给我发消息，我得去补觉。” “哎，你别走啊。” 两人的对话格斯全都听到了，对，就是故意的。怒火在往上蹭，尤其是看见阿洛泽拉开阳台门出来的时一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表情，怒气直接飙到了顶峰。 “你给我进来。” 格斯一把把他抓进阳台，壁咚。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格斯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成不成，还有就是，打人不打脸。” “你——”格斯感觉自己的肺部就要气炸，“你对我的感情现在是什么样的，你说清楚！” “一如既往，不对，我比以往更加爱你，”阿洛泽马上正经起来，“格斯，我很高心你祝福可以和童话，我们几个比从前的关系更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我要奉劝你一句。” “什么？” “崔行他不适合你，你们两个真不合适，希望你打消那个念头。” 话音未落，挨了格斯的拳头还有巴掌。 “不是说好不打脸的嘛。” “你哪只狗眼发现我看上崔行了？” 这话直接把阿洛泽问蒙，嘴角逐渐疯狂上扬，两手情不自禁掌住她的手臂，“你说得是真的吗？真不是我多想了？格斯，你别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那点值得我骗你啊？” “是是，你说得对。太好了，知道你心里没他，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那只手已经移到了格斯的腰间上，这是阿洛泽第一次亲密接触且没有被打，小心翼翼看她的眼。手，跟着心将她抱紧，怀着有可能被打死也不后悔的决心，强硬亲上去。 “你怎么不反抗？” 长这么大格斯还是头一次被男人亲吻，一紧张就没有说话，那副娇羞状在阿洛泽眼里极其珍贵，脑瓜也终于灵光了，两人换了位置，连续几个吻持续了漫长几个世纪。 随后两人回了房，相互脱掉对方的衣物，脑子里面只有对方，装不下其他事，就剩下你侬我侬。 完事后，格斯躺在阿洛泽的怀里，左手捏着被角，“你就不怕我打你吗？” “怕，但你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怕自己会杀了他。” “格斯，”阿洛泽低头吻她带汗的额头，“你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格斯抬起头盈盈一笑，送上自己的唇吻他，“别说傻话。” 阿洛泽喜得面颊通红，钻进被子抱住她，“格斯，我爱你，非常爱你，可你突然之间就变了，我心里好不踏实。” “其实……”格斯欲言又止，紧贴在他胸膛上，“从你在夹缝失踪不见，我就发现自己在担心你，后来你变成那副样子，我心疼你，可你之后不太经常和我说话，总是保持距离，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反正，我慢慢喜欢上你了，就这样。” “格斯，再来一次好吗？” 话音落，阿洛泽抱住她一起钻进被子里面。 ------------ 163章 抓到了 当晚阿洛泽、格斯两人窃窃私语毫无睡意，窝在沙发上的程倾盯着电脑看久了，不知不觉睡着，整整一宿安静而平和。 翌日天还未亮，阿洛泽从被子里面钻出来，蹑手蹑脚去厨房准备大家的早餐，可他毕竟不是李可以，没有一手好厨艺，反倒是把料理台上弄得乱七八糟。要不是程倾突然听到动静被惊醒，弹跳而起冲进去，厨房怕是会着火。 正从卧室出来的格斯闻声走过去，见了阿洛泽，两人的脸登时飞红，同时低下头。程倾收拾完了烂摊子抬头去看他们，总觉得哪儿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三人吃最简单的早餐，蔬果沙拉、现榨橙汁、一碟涂好果酱的面包脆。 程倾吃东西有看手机的习惯，每每低头看自己盘子里面的沙拉，仰起头的同时都会无意间瞥见对面的两人在对视，之后阿洛泽还喂格斯吃苹果。 “你们……这是怎么了？” 阿洛泽就等这句话，煞有介事放下刀叉，昂首挺胸，“橙子，从今天起格斯是我阿洛泽的小宝贝儿，你以后少看她听到没有？” 一个晚上就发生这么多事？程倾好奇自己发生错过了什么。 “别听他瞎说。”格斯扭头丢给男友一记白眼。 “宝贝儿，你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我生气了。” “橙子，我们继续吃，我男朋友他还没有睡好，权当他在放屁。” 格斯都这么说了，程倾不信也得信，笑嘻嘻：“恭喜恭喜，你们看着就有夫妻相。”说话间，手机响了，“大哥让我们暂时不用回去，留在这里继续休息几天，哦，对了，还让我多去看看杨昆他们。” 阿洛泽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拍桌叫道：“很好，待会儿我们就去看看吧。” “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我不就是想看看人类的孩子长什么样，”阿洛泽边说边偷瞄格斯，“咳咳咳，主要是取取经，要是我已经也有孩子了，也好照顾。” 程倾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偏头去看格斯，发现她没有任何反应，倒是被催促赶紧吃。 过了九点，三人去住所区找杨昆，出了电梯就听到孩子哇哇哇的哭声，靠近门，声音愈发清晰入耳。 “终于把你们给你们盼来了。” 杨昆高兴得咧开嘴角笑个不停，忙把他们请进屋子里面，转身去倒茶。 于心和外婆在卧室照看孩子睡觉，没有家长的允许，格斯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进去，走到客厅便是坐下。 “孩子闹得厉害，刚刚才睡着。” “哦，没事没事，我们来没打扰到孩子休息那就好。”阿洛泽嘴上说着眼睛总是往卧室门那边喵。 格斯见状，暗地里踩他一脚，回头若无其事问杨昆：“于心生产之后没有抑郁症状吧？” “前几天心情确实低落，胃口也不好，之后外婆一个人带孩子，我就一心一意陪她，昨天就好多了。” 格斯松了口气，“那就好，有什么需要还是尽管跟我们说，孕妇和你们都需要补充营养。” “太感谢你们了。”杨昆抬起头，“要是你们能够当小丸子的干爹干妈，我和心心都很高兴。” 格斯刚要说话，阿洛泽插嘴：“害，不用这么客气，我跟格斯刚恋爱，也不懂这怎么抚养照顾孩子，你们还是让可以和童话当吧。” “你们在一起挺好的，既然这样，那就当我没说吧，哈哈哈哈。”杨昆替他们高兴，“可以他们呢？” 阿洛泽瞥见格斯的眼神不敢再说话。程倾见没有人说话，马上开口：“大哥他们要处理不少事，我们留在这边，你们安心住在这里就够了，其他事都不要多想。” 有些话杨昆很早就想对他们说，现在时机正好。 “我们白吃白住心里也过意不去，心心和孩子、外婆暂时帮不上你们，但我可以，体力活或是脑力活我都可以的，只要你们需要人手，拜托你们来找我。” 他能够这样想，格斯他们也理解。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阿洛泽伸出拳头，“以后咱们都是兄弟，好兄弟不说见外的话，你说呢？” “对。” 几人正说着，于心早就按耐不住自己，抱着醒了的孩子出来。眨眼间，小宝宝变成了香饽饽，在格斯、阿洛泽还有程倾的怀抱传递。 外婆好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眼瞅着就快到吃饭的点，忙去厨房准备午饭。 饭桌上由三人变成了现在的一大家子，老人家笑得合不拢嘴，不断起身往客人碗里夹菜，瞧着他们吃。 “外婆，等事情都办完了，我们给小两口举办一场婚礼怎么样？” 闻言后，于心握住筷子的手一睹，扭头看向孩子爸爸。 “你这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你们一定得来，不然，好兄弟都是骗人的话。” 杨昆一直打算给妻子补办婚礼，还有孩子的满月酒，只不过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到那边去。 “兄弟的话，绝对真！” 三个男人碰杯，喝得虽然只是红茶。 饭后不久，格斯盯着手机提醒阿洛泽该回去。 “打扰你们大半天了，下次我们和李可以一起来。” 阿洛泽见杨昆要送，连忙把他推回去，“去照顾老婆孩子，有事电话联系。” 回去后，阿洛泽一直都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向格斯求婚比较合适，如果再有一个孩子，该有多好，就在他准备问问她的想法，这时呼叫器响了，不过是格斯接通。 一分钟后。 “快去实验室，他们抓到了。” 阿洛泽和程倾交换了眼色，随后一同跟着格斯冲出去，不多时，三人赶到实验室门口。 “可以，是我们。”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崔行又询问了几个问题，确认后方才打开实验室门。 格斯进来的瞬间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男人，仅仅只靠背影就认出他是马区长，还没来得及问话，听到李可以说： “逃走了一个。” “什么？”格斯下意识转头看向崔行。 “他们分成了几个小队，你们说的这个马区长是带头的，‘白人’一对，还有一个人听到声音就逃了，我们没有追上。” 童话到现在都还在想那个急急忙忙逃走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其他人说话也没有听，一个画面突然闪现在脑海中，“对了！” 其他人被她吓一跳。 “大叔，那个人的手脚有问题！” 崔行没听懂她的意思，李可以也是一脸疑惑。 “我看见他两手着地跑，就跟猫狗一样，虽然我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我脑子里面想得都是这个，应该不会有错。” 话音还未落地，地上的马区长咳嗽了几声，抬起头冷眼看向李可以。 “终于醒了。” 崔行早就准备好了辣椒水，拿起罐子走过去蹲在他跟前。 “你们把眼镜蛇藏在哪儿？”马区长自己努力爬起来，背靠在椅子腿上，目光移到了格斯脸上，“你这个女人是不是把他给杀了！？” 阿洛泽走过去给他一脚，“嘴巴放干净一点！我没有没有问你，你倒是反问我们？说，你们的老窝在哪里？” “我呸！”马区长仰起头冲着阿洛泽的鞋子吐口水，狂笑了三两声，“我还当你们的本事能够有多大呢！还不是靠武力解决问题。” “对付你这种人，用武都是便宜了你们，赶紧说。”崔行已经打开了盖子，嗅着气味都能够辣出眼泪，“还是说，你想尝尝这个？” 格斯才不想跟他绕弯子，上前一把抓过罐子掰开他的嘴巴往里面倒，那分量几乎都可以致命。 “快住手，格斯。”崔行替李可以抢回辣椒水罐子，阿洛泽把她往后拉了拉。 “咳咳咳，啊——” 辣椒水进了马区长的眼睛，双手已经被捆绑，两眼火.辣.辣的疼，睁也睁不开。 “啊，我眼睛……你们这帮混球……”紧接着，吐了一地红水，也不知道里面是否参杂血。 “我告诉你们，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说一个字。” 格斯阻拦其他人去帮他，任由他在地上难受的来回打滚，依她的暴脾气没有当即抽出枪崩了他已经是仁义至尽。 “眼镜蛇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尸体在人类世界，你要是怕他寂寞，我很快就可以把你送过去陪他。” 马区长连换了几口气，收回贴在冰凉地板上的舌头，“你……你个臭婆娘放屁！” 只要他骂自己的女人，阿洛泽绝对不会让他好过，又给了几脚，踹得他东南西北都不认识。 “别打了，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得。”李可以把阿洛泽拉回来。 “你们……你们说实话，眼镜蛇在哪儿？” 童话：“格斯姐都说得那么清楚你还要怎么样？” 马区长登时倒在地上，嘴角流着口水，“不会的，眼镜蛇不会这么轻易得死掉，你们……”本想发力跳起来跟他们拼命，但心有余而力不足。 “早点说实话也是对你自己的解放，话我们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自己想想吧。” ------------ 164章 变回来 李可以把马区长留在偌大的实验室内，而他带着其他人守在外面的走廊，被堵起来的通风口留有一丝丝缝隙，大风吹过，嘶啦作响。 “我们没有必要对他那么好，”格斯实话实说，板着的脸非常难看，“我现在就想冲进去把他给杀了！” 那表情把阿洛泽也吓到了。 “着急不来的，那群‘白人’寿命不长了，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但马区长背后还有人撑腰，我们又找不到，那就糟了。” 崔行冲着李可以点头：“没错，我们抓到他人，现在变成了明处，做什么都要三思才行。” …… “差不多了，我们还进去看看。” 早一个小时前，格斯就想说了。 李可以打开门，其他的视线齐刷刷落在逐渐变大的门缝上。 “糟了！” 李可以一个箭步冲过去，手快速移到马区长鼻尖下，迟了几秒：“已经去世了。” 格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敢自杀，虽合了自己的心意，但没有问出一个所以然来，心里到底不痛快。 “现在好了，人也没了。”崔行还指望能够听到什么呢。 “不要紧的，我们顺着那个逃跑的人追过去，兴许能够找到。”说话的人是童话。 除了李可以以外，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同伴冒这个大的风险，毕竟还未把敌方打探清楚，鲁莽不得。 “就这么决定了。”李可以倏忽走到门口，“我和童话多少对夹缝了解些。” “不行，怎么也得大家一起上才行！”阿洛泽第一个不服，程倾紧跟其后。 “你们也要相信我和童话，崔行你必须要留在这里，格斯、阿洛泽、橙子，部门需要你们。”说完，李可以推开门。 没等他离开，程倾拦在前面。 “大哥，你再考虑考虑吧，这里也不能没有你和童话。” 格斯瞧过李可以那副样子，知道不管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抽出枪递给他： “拿上这个，呼叫器也别弄丢了。” “好，你们也要保重。” 说着，李可以带上童话转身就走。 “大叔，你胳膊在发抖呢。” “嗯，心里没底，挺虚的。” “没事的，大叔那么厉害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可以突然停下来，“我自己倒还好，我担心的人是你。” “我？”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把你弄丢了！” 童话没说话。 “希望我们运气好，能够尽早找到，那样的话，部门就没有后顾之忧。” 童话咳嗽了几声：“大叔，一定会的，加油哦！” 说话间，李可以已经来到后门，门上被撬坏的锁已经不见了，两页门就这么敞开着，也可以说明那人确实是从这里逃走的。 门外一片漆黑，李可以步伐小心谨慎，童话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先往这边走吧？” 童话没有异议。 “大叔，千万要注意脚下，别踩空了。” “好的，你要抓紧我。” 耳畔有风声，脚底略略湿滑，为了不打草惊蛇，李可以没拿出手电，凭着肉眼慢慢摸索 不多时，耳畔的风声越来越大，前方依旧是一片漆黑，李可以稍微放快了脚步，又走了数十米，出现了一个分叉口。 “走左边怎么样？” 话音刚落，李可以整个人陡然间往下坠，而他下意识的动作是抓稳了童话且把她搂紧自己的怀内，也就几秒的光景，“嘭”一声落地。 “大叔你没事吧？” 童话生怕他那儿摔伤了，好在李可以落地时顺势滚动了几圈，身上并无大碍。却见四周围凹凸不平的石墙上竟然镶嵌着好似钻石似得东西，尤其在手电的照应下好似满天星。 “大叔，我之前从来没有来过这边，太神奇。” “我也是，”李可以移步到有自然光的地方，“这里居然还有路，我们或许正好找对地方了。” 所谓的路也就只能够容下一人，细沙加上石头，走起来硌脚，李可以迈着大步连口气都不喘。 “我好像听到声音了。” 李可以也正想说这句，停下来，两人细听了一会。 “这边。”几乎是异口同声。 原来的方向已经被打乱，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李可以终于看见了不一样的画面——石墙变成了悬浮在空中的石梯，靠近上方的还挂着螺旋状的石柱，彼此间大概隔了三到五米的距离，忽然响起的声音确实就在这附近消失，可环顾一周不见任何活物。 就在他转身准备走开，身后有跟柱子竟然掉下来，要不是闪得快，怕是被碎裂的石头给砸中。 “大叔，你看上面！” 李可以猛然仰起头，看见一人挂在石柱子，不……也不是人，如童话所说，他的手脚是畸形。咋一看就像是两条铁管，而脚类似鸭蹼。 那双眼睛倒是很精神，跟猫眼似得在半是光亮本是黑暗的地方发光，多看一眼，心里直膈应。 “救救……” 闻声后，李可以都惊呆了，声音居然是他发出来的，转念一想，倒也是，至少也算是半个人类。 “你等着，我马上上去救你。” 说罢，李可以解开腰间的皮带缠绕在左手手腕上，随后踩在摞在一起的石头上身子努力往上跳跃，双手勾住石梯的一部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完全爬上去。 “来，拉住皮带往这边跳。” 李可以不知道他恐高，叫了半天，见他没有任何反应还以为是听不懂，手脚又比划了半晌，仍旧不见他有动静。 “大叔，中间隔得也不是很远，他要是敢跳说不定早就过来了，也不至于一直抱着柱子不撒手。估计是怕高吧？” “那就只能够这样了。” 李可以甩动皮带吓唬他，效果显著，那“人”几次躲让，末了，因为双手无力而掉下，而李可以爬下去走到他旁边，用手轻轻触及： “哪儿摔了？” “呜呜呜……”二话不说，抬起头往后躲。 “你不用害怕，我没想要伤害你。” 李可以系好皮带，举起空空的两手给他看。 “告诉我，你认识马区长吗？” “……” 李可以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根香肠，“饿吗？” “饿。” “那好，认真回答我的问题，然后这根香肠就是你的。”说话的同时，掏出了所有吃的摆在他面前。“你和马区长住在哪儿？” “那边。” “具体的地址，比如那个平行世界。” 他不说话，铁管似得手臂从上衣口袋里面勾出了一张“名片”递给李可以。 “马区长已经自杀死了。” “好，好！好！” 李可以和童话没想到他会这么高兴，似乎都不用就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吃着香肠笑起来的样子瞧着既心辛酸又心疼他。 “吃慢点，没有人跟你抢，这些全部都是你的，”说着，李可以把剥好皮的橘子放在他手上，“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不小心走错路，就，就掉下来了。” “你是被马区长逼着去部门的对不对？在你们生活的那个世界还有跟你一样的人对不对？” “嗯嗯。” 李可以大致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叫什么名字？” “傻子。” “傻子？”李可以笑的无奈，背起他的同时告诉他，“以后你就叫高兴好不好？每天都乐呵呵的，什么都不用想。” “什么意思？” “就是吃好喝好玩好睡好的意思，喜欢吗？” 高兴没有再说话，童话瞥过去，看见他在笑，心情顿时变成了晴天。 回去的路十分艰难，李可以不敢走太快，听见鼾声和童话说话的声音降了好几度。 “大叔，我有点不舒服，你停下。” 李可以止住脚，还未来得及问就见掉在地上的帽子变成了人，“童话……”一秒钟都不耽误，放下高兴后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我……不好意思。” 他不小心把她看光了。 童话坐在地上不敢抬头，“大叔，衣服不够长，挡不住。” 李可以二话没说，脱下自己的裤子丢给他。 “谢谢。”童话红着脸站起来穿好裤子，回头发现李可以穿得竟然是海绵宝宝的平角四角裤，顺即红到了耳根子。 “好了吗？” 童话掩着嘴“嗯”了一声。 之后他再也不敢去看她，她也不敢去瞧她，默不作声跟在他后面一路回到了部门。 这时阿洛泽和崔行刚刚处理好马区长的尸体从其他平行世界回来，前脚出了厂房，后一秒看见仅穿了内裤的李可以背着一男人出现，着实吃了一惊，回到住所区之前，都不敢询问一句。 格斯一听说童话他们回来了，立马换了一身性感的贴身连衣裙去接人，走到半路却被阿洛泽抓回去。 “你干什么啊？” “格斯，你穿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露的有点多啊。” “不关你事，童话和李可以呢？” 阿洛泽挡在门口就是不让她出去：“他们带回了一个人，住在隔壁栋，我们暂时不要去打扰他们。” 格斯听得一头雾水，“怎么就变成了打扰？” 阿洛泽比手画脚，见她还是不懂，直言：“童话变回来了，俩人都没有穿衣服，咳咳咳。让他们休息一晚，明天再去找也不迟。” ------------ 165章 独处、吻、过问 说完，跑去卧室打开衣柜挑选了一件非常保守的拖地长裙给格斯换上。 两人正为一条裙子争执，崔行带着高兴来了。 他大概听李可以讲了高兴的遭遇，怕他留在那边影响他们休息，就顺便带回来，这样也好让其他人认识。 “橙子，他跟你个头差不多，拿件衣服给他换上。” 不用格斯说话，程倾已经找出了好几套衣服出来。 “呃……看他样子似乎不太聪明，阿洛泽你带他去洗澡，我去做饭。” 阿洛泽一脸不情愿，扭头盯上了崔行，“好兄弟，走，我们一起。” “这就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去夹缝，晚饭你们自己吃，不用等我。” “你——”阿洛泽放下手恨恨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你们都记着！” 两个男人在浴室的画面，他实在不敢想象，事实上他的顾虑完全是多余的，高兴乖巧听话，你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警告的事，绝对不会去碰。直到阿洛泽看见他背上的淤青紫块，手里的毛巾险些被扯坏。 “高兴啊，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马区长。” “我就知道！”阿洛泽一拳头砸在墙上，“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出去拿药。” “我回来了。”阿洛泽重新坐在小板凳上，温柔地给他擦干身子然后抹药，“疼的话就说一声。” “不疼，一点都不疼。” “不疼就好。” 高兴顿了顿：“我真不是故意要害你们的……” “害，我们压根就没有怪你。” 洗完澡，阿洛泽带高兴去吃饭，饭桌上的三菜一汤，色香味一样都不占，阿洛泽是不敢当着格斯的面说难吃，哪怕中毒也硬着头皮吃。而高兴确实是饿坏了，跟一阵龙卷风似得席卷了所有的饭菜。 “格斯姐，你做饭辛苦了，我和阿洛泽来洗碗。” 格斯压根叽没打算收拾吃完后的餐具，优雅站起来，“嗯，你们忙着，我去看看童话。” “格斯你还是别去了，人家说不定现在那个啥的。” 格斯看向程倾，走到阿洛泽身边拍他后背，“他们总得吃饭吧，你就闭上那张臭嘴不行吗？” “没事，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童话就是朋友，没其他意思。”程倾笑呵呵搔搔后脑勺，“说好的，每天给爸妈打电话，时间也到了，我就先回房间了。” “你掐我干什么？” “你少说几句不行？” “……”阿洛泽做了一个封嘴的动作。 “去，把我放在微波炉里面的饭盒拿出来，我现在给他们送去。” “不行，这种事还是我来做，你洗干净了躺在床上等我。” 阿洛泽想想就兴奋，格斯一把拧住他的胳膊，“以后你最好正经一点，我们的事也好，童话他们也罢，不许当着我们的面开黄腔！” “是是。” 格斯盳了一眼，补充：“快去快回，我还等着你帮我洗澡。” 阿洛泽拎着布袋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往隔壁楼的电梯里面走，到了十三层，敲了几下门，随后放下东西反身就走。 童话在洗澡，李可以在厨房煮米粥，闻声后去开门，瞧见东西知道是程倾他们拿来的，随后发消息感谢。 “童话，洗好没有？” “哦，马上就出来了。”童话慌慌张张穿上袜子出去。 “这些是格斯他们送来的，你快尝尝看，是我做的好吃，还是他们。”李可以已经提前帮她盛好米饭，两眼盯着她舍不得离开。 “大叔，你这样看我，我哪儿好意思吃。”童话抓起筷子埋下头。 “好好，我不看你。” 结果，李可以真得听话，果然没去看童话，童话也不好意思偷偷去瞄，两人倒也默契地吃完了一餐晚饭。只不过三室一厅的房子就只有两人，似乎缺少点什么。 “呃……” 没等李可以问童话要不要喝点牛奶，听见她说困了，转头时人已经不见。 其实童话有事瞒着他，不得已才避开。 室内的灯全部熄灭，各个窗户都已经被李可以锁好且反复检查了三遍，回房睡觉之前走到童话那里，轻声敲门： “睡了吗？” 童话翻了个身，本想装作已经睡着，可以听到他说晚安嘴巴就留忍不住回了一句。而李可以听到声音愈发不想走，停留在原地，背靠在门上，犹豫了快几分钟才张嘴： “想和你说说话好吗？” “那个，我，我要睡觉了，明天再说吧。” 失望之余，李可以倒是觉得童话不同反常，自从变回人类从夹缝回来到现在，几句连一句高兴的话都没有说，也不再直视自己的眼睛。 “童话，你还好吗？” 闻言后，童话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他已经看出来了。 下一秒，李可以推开门，童话趁他没有开灯就躲进了被子里面不出来，殊不知倒是引起了他的怀疑。两个隔着一层被子拉扯了好几分钟，终于他看见她身上的片片淤青，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无意识扯下衣服，发现胸口上也有。 “干嘛啊，大叔！” “不好意思，”李可以顺即背过身，抬起手敲打自己的脑门，“明明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为什么你受伤我却一点都不知道呢？” 童话忍不住抱住他，“不怪你的大叔，我猜的话，之前变成帽子去后门探风，我确实有被磕到碰到，也感觉挺疼的，但不知道变回来身上就变成这样了。” “傻瓜，所以你穿长袖长裤还套了长袜就是不想让我看见？”李可以不用听答案就知道她一定是这么想的，伸出手刮她的鼻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药。” 童话讨厌药膏的气味，坐起来抓住他手臂央求：“不要嘛，一点小伤而已，再过几天就会好的，不用浪费药。” 她要是不说，李可以倒也没什么，这会儿心一横，不管她怎么“卖惨”都不答应。 “把衣服给脱了。” “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李可以现在才不管哪些有的没的了，“好，你不脱我帮你。” 听他这口气，也不像是玩笑，童话试探性丢出一句：“大叔，你把药留在这里，待会儿我自己搽行么？” “不行！” 李可以看出她的小心思，板起脸打了个手势。 “知道啦，我脱就是了，但你要闭上眼睛。” “我都已经看光了，你就别害羞了。”话，脱口而出。 “哼，你还说，”童话停止脱衣服的动作，一掌拍在李可以后背上，力道不是一般的重，“赶紧忘掉。” “忘不掉了。” “你你你……”童话用被子捂住脸，“我才不要听你说这个呢，你出去，出去！” 李可以转过身，单手抱住她，附上耳畔轻言轻语：“身体很美。如果你很计较的话，我也给你看，这样我们就扯平了，行不行？” 对方的呼吸都扑在自己脸上，童话不好意思睁开眼，凭着感觉准备推开他，却不防被那只手给握住，还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乖，等我给你擦好药就走。” 说话间，童话感觉背脊阵阵冰凉，而李可以的宽大而厚重的手掌有意无意抚过，本就温凉的肌肤转眼间变得炽热。 望着她低头娇羞不语的模样，李可以一时没忍住，俯下身子去吻她，而童话失去意识般将两手勾住他的脖颈。 他，吻得忘我。 她，被吻得忘我。 至始至终，他的那双手都老老实实勾住她的腰肢未曾移动半寸，而她前几秒僵硬的身子逐渐柔软下来。 吻得再深，终究还是要分开，童话阖上眼抱住他，断然已经不顾自己未穿衣服的身子，“大叔。” “嗯？” “我想问你，你曾经也这样吻过左乐乐吗？” 李可以先是愣了几秒，随后扬起嘴角吻了吻她的肩头，“我学生时代的恋情放在现在就跟晚清那时差不多，牵牵小手已经很越举。再就是，医学生忙啊，能够有充裕的休息放松时间已经不错了，我跟左乐乐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然后就分手了。” “大叔，那我再问你哦，你是喜欢左乐乐还是爱她？” “呃……怎么说呢？情窦初开，往往都容易把喜欢当做是爱，那时候我也是这样，满脑子都在想以后给左乐乐什么样的生活，但也就脑子里面的想法而已。 跟现实还有很大的区别，等真得分开了，难受肯定少不了，发现自己并非是爱她，只是交往的时间比较长，当成了一种习惯。 你也知道的，习惯养成不容易，戒掉更难。所以说，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童话鄙视他，倒不是觉得讲道理来敷衍，而是他这一面今天才看见，原以为是个爱情呆子，想不到懂得也不少。 见愣在那里不说话，李可以继续给她抹药，嘴角浮现一抹坏笑： “该你了，从小到大你就算是没有交往也有喜欢的男孩子吧？” “嗯？”童话推开他的手，“大叔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没没没，你说你的。” “当然有啊，你可不是我的初恋哦。” 童话一脸得意洋洋，李可以看在眼里笑笑不说话，继续听她说： ------------ 166章 冰屋 “从初中开始我就喜欢他，到现在的话也有十年，哎，要不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我一定会倒追他……” 听她说得有鼻子有眼睛，深情又激动，关键是一提起来就滔滔不绝，李可以的五官逐渐凝重，心情十分复杂。 “打住打住！你男朋友就坐在这里，你说个不停请问尊重过我吗？”李可以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童话故意扭头不答。 “侧过身去，给你手臂涂药。” 童话乖乖照做，“明明是大叔你自己问的，再说了，你和左乐乐的事我都没有吃醋呢。” “是吗？一点都没有？” “对啊，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童话睁眼说瞎话，李可以笑看着她给自己圆谎，出其不意挠她痒痒。 “啊哈哈哈，大叔……我错了，我吃醋，不开心还生气……啊哈哈哈，你松开……” 瞧着她的身子，李可以也不敢再下手，怕自己控制不住真把她给吃了，立即收手。 “药已经涂好了，晚安。” 童话这才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转过身结结巴巴：“呃，晚安。” 深更半夜，阿洛泽和格斯两人已经相拥入眠，程倾也抱着电脑睡熟了好一会儿。 可童话数了一千只羊还是睡不着，肚子还咕咕叫唤，一想到出去找吃的或许会惊动大叔，回想起跟他亲亲的画面，压根不敢出房门。 “不行，宁可羞死也不能够做饿死鬼，对，就是这样。” 童话卷起了袖子，光着脚偷偷溜到厨房，灯也不开，嘴里含着手电筒打开柜子找方便面，实在不行，面条也行啊。 “哎？白天我还看见，怎么到现在就不见了。” “你在找什么？” 童话恨恨地取下手电站起来，“大叔，我饿了。” “知道啦，去做好，我给你煮面。” 童话屁颠屁颠跟进厨房，看他单手敲鸡蛋，煎鸡蛋……把普通的面条煮成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样子，感觉自己捡到了珍宝，不不，是得到了宝贝。 “瞧你，吃面跟孩子似得，嘴角都是汤汁。”李可以边说边宠溺一笑，小心翼翼给她擦干净，“锅里面还有一点，都是你的。” “大叔，我感觉不像你女朋友。” “像我妹妹，也像女儿？”说到这里，李可以想到杨昆喜当宝爸，“你喜欢女儿还是儿子？” “儿子。” “嗯？”李可以以为她喜欢女孩子。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你别看我有时候对感情这方面傻乎乎的，但依旧挡不住我的霸道，有了女儿不就是给自己生了一个情敌麽，我才不要呢。” 李可以差点笑出猪叫声，“倒也是，不过在我这里不存在的，老婆只有一个，必然要宠着，女儿嘛，以后要嫁人，让她的丈夫宠着就好。” 话音还未落，童话正要表扬他几句，忽闻窗外一阵爆炸似得响声。 等两人相继冲出去，只见三位同高兴一样的人躺在地上打滚，周围被炸毁的花园护栏还在冒烟。为了避免他们受到二次伤害，李可以快速折回屋子里面推出了一架三轮车，上面放了一块木板，让童话帮忙一起将人抬上送回去。 检查后，所幸他们身上的烫伤面积不大，只不过受了刺激，从他们的神态和举止来看一时半会儿不会缓过来。 李可以带着童话去事发现场，看来看去并无异常，甚至不得不怀疑是他们仨放的鞭炮，然后……不小心炸到自己，以他们的智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天大亮，两人悄咪咪打开房门看了眼他们的情况，随即一个去浴室准备毛巾和热水，一人去厨房准备早饭。 三人的伤还要再消毒包扎，另外就是他们一定饿坏了。 “大叔，你干什么去啊？” “我告诉阿洛泽一声，让他把高兴带过来。” 不多时，所有人围坐在餐桌旁，李可以瞧着高兴看他们的模样，显然从前就认识，等他们吃得差不多了，问： “他们是你朋友吗？” 高兴比起昨天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但看上去依旧傻傻呆呆的，冲着李可以笑了半天才点头。 对面的三位一面凝视童话他们，一面往高兴面前放石头。 “他们肯定是接我回去的，嘻嘻嘻。”高兴乐呵呵说完，两手捧起石头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面。 不用细问，李可以他们能够猜出高兴的意思，倒也好，若是仅凭一张留有电话号码和图标的“名片”是断不能够找到马区长的栖息地。 但现在还不是去的时候，毕竟他们仨就像是受伤的小动物，缺少对人的信任，尽管填饱肚子，但始终靠在高兴周围不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不得已之下，童话他们只能够给他们单独的空间。 门外太阳正好，徐徐清风迎面吹来，从接触到现在，童话和李可以也好，格斯与阿洛泽也罢，从未像现在这般躺在藤椅上安然自在的晒太阳，品茶、或是听歌。 对视一眼无不是脸上漾出笑容，你一言，我一语，清风把他们的对方带到远方。 不知不觉，李可以睡着了，童话见状进屋拿来了一方毛毯子盖在他身上，轻轻摘下他的耳机，挪开旁边的三脚桌。 一连串动作刚停，抬头便是格斯冲着自己眨眼睛，童话会过意，放下手里的文摘跟上他们去一丛鸢尾花旁。 这时阿洛泽解开衣扣子露出里面的听诊器，“我给你检查一下。” 童话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我挺好的。” “检查一下我们大家都放心。”格斯边说边抓住她的手臂，眼神无不是示意她最好是配合，“还是说你明知自己哪儿不舒服在隐瞒我们？” “我没有格斯姐。” 检查过后，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阿洛泽脸上。 “依我看，童话你最好让可以给你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格斯皱皱眉头，抬起手拍他的肩膀，“把你知道的先告诉我们。” “我也不确定，反正结果不太好。” 看他那一副样子，格斯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搂住童话安慰她：“阿洛泽医术也就那样，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们之所以单独找自己，恐怕也是担心李可以担心，童话都明白也就没有说什么，扬起嘴角笑了笑。 时隔几天，或许是因为高兴同童话他们相处得很好的关系，他的同伴们逐渐放下警惕，慢慢融入了更大的圈子，趁此机会，格斯希望能够尽早找到他们居住的平行世界。 择日不如撞日，日期就定在明天，为了折腾未知的冒险所有人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出发的时候，杨昆和于心带着孩子还送他们，另外，确保他们的安全，崔行住在住所区。 空仓内的位置有限，可以和童话挤在驾驶位，程倾坐在副驾驶，后面的人几乎叠罗汉而坐，不过嘛，对于阿洛泽是求之不得，因为他的宝贝就在怀内。 根据高兴和同伴的对话，李可以来到了一颗还未做标记的平行世界。曾经他和格斯来过这里，气候和环境不相配，冬炎，草长莺飞，累累硕果，而夏日大雪纷飞，除了肉眼可见的片片樱花草花海以外，几乎都是荒地，没有春秋。 下了空仓，片鹅毛般的雪花飘落在每个人的脸上，童话吸了口气冷空气，顿感清爽，“大叔，居然是薄荷味的耶。” 其他人纷纷仿效，程倾走到童话身边，笑嘻嘻：“可不是嘛，还有一种樱花的香气呢。” 奇奇怪怪的世界被他们俩儿形成了人间仙境，格斯似笑非笑，抓起一团捏紧的雪冲着他们的后背掷过去。 “啊——” 叫出声的人是程倾，咋一看雪球和他们小时候玩的一样，可完好无损的拿起来一掂量，相当于三个苹果。 “你们别闹了，我们想带高兴他们回去。” 说罢，李可以举起手示意童话赶紧过来，随后几个跟上高兴他们来到了一栋恰似爱基斯摩人的冰屋门口。 “лвыюяцфут” 童话一个字都没有听懂，胳膊肘暗暗挤了挤李可以，见他耸耸肩也表示不懂，无奈转头看向正门，正要问，却听高兴让他们赶紧进去。 冰屋内好似开了暖气，脱掉外套吃冰淇凌也完全不会冷，各位所坐的椅子全都是棕榈树打造，形状各不相同，舒适感也有差别，毕竟他们也不是木工大师。 同样是打造的木柜上摆放了许多瓶瓶罐罐，李可以扫过一眼，扭头看向其他柜头上的摆设，给他的感觉不太好。 “高兴，马区长和你们也住在这里是吧？” 几位面面相觑，半晌，高兴抬起头看向童话点头：“他住在楼上，地底下还有一层，现在他死了，这里就变成我们自己的家啦。” 说完，他的小伙伴们都高兴得拍拍手，不得不让其他人怀疑他们到底被马区长如何折磨，以至于会有这么兴奋的表现。 李可以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起身走向那竖柜，“高兴，罐子里面装得是什么？” 话音未落，高兴的脸由红转白，无意识抓紧了同伴的胳膊埋头嘤嘤嘤哭起来。 ------------ 167章 完整真相 见了他的反应，李可以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应该错不了，其他人见状，面色也相继变得沉重，谁也没有说话。反倒是高兴抓住的那一位挥挥手臂，示意他们先上楼看看。 撬开马区长的房间查找一边，一切都再明白不过了。 崔行说得没错，上级早就名存实亡，那些所谓上级发下来的通告以及书面文件……全都是他和眼镜蛇一手伪造出来，并且从头演到尾。 杨昆母亲尸体的失踪和他们有关系，按照马区长留下的线索，基本上可以确定他们为了搞清楚童大同毒药的毒性，以及后来眼镜蛇瞎猫碰到死耗子研制出的药剂，拿尸体来做实验。 甚至直接在高兴他们身上动手脚，痴呆症十有八九就是那时候留下来的，为了掩人耳目，就击中把他们关在这里，一面留下看守，一面也为了观察外面的情况，随时准备和眼镜蛇回合…… 可惜，可惜，眼镜蛇因为幻室鬼迷心窍，走火入魔，早就把和他商量好的计划抛之脑后，疯狂的我行我素，死的时候惨不忍睹。对幻室依旧抱着盲目极端的憧憬。 殊不知，它根本不需要那把特殊的钥匙打开，只要是有缘人，哪怕是走在路上都可以进入那一道“门”。 能够打开的都是有时间期限的幻想，就像李可以拿回去的一盒蛆虫时隔一周后消失的无隐无踪，再去别墅小树林寻找，屡屡都是无果。 若不是童大同一本正经的借孙女之口告诉李可以、格斯他们真相，到底还是会当做一个传闻，半信半疑。 马区长也是刚，估计是知道自己作恶多端，虐人无数，生怕被同样的法子对付，索性自行了断。 事到如今，他们做的孽没法再挽回，既然高兴他们已经习惯生活在这里，这栋房子以及里面的东西任凭他们自己安排。 李可以他们也没有闲着，凡是他们厌恶得皱眉头的东西全都收拾起来准备丢弃，另外格斯和阿洛泽驾驶空仓回住所区拿来一些日常所需的东西，还有增添生活美感的装饰品。 结果到头来，阿洛泽还搬来了几盆抗冻的多肉，还有一袋锦鲤鱼苗，李可以也不知道他是哪儿弄来的，瞧着那一身的泥巴污点，笑了几声，转身去帮童话收拾他们的卧室。 见高兴他们中有人会做简单的饭菜，会收拾屋子，童话他们才放心离开。 回去的途中，空仓内一阵笑声。 程倾单手撑着下巴傻笑了好一会儿，问：“大哥，咱们来这里多少时间了？” 言外之意：是不是该回去了，咱们爸妈也该担心了。 说起这个，格斯有事要宣布： “我和阿洛泽留在这里，毕竟我生在这里，也长在这里。再就是，你们或许还不知道，那群可怜人里面就有原著人和人类结合生得孩子，天生就有痴呆症、色盲，未来的蓝图想要实现怕是不能够一步完成。” 说完，气氛变了，她忙改口：“我也不是故意要吓唬你们，哈哈哈。” 阿洛泽一脸认真点头：“所以研制疫苗有多重要，现在大家也都接种了，”说到这里，蓦地抬起头盯着李可以和童话：“修建“桥梁”这个重大的工程接下来就靠你们了。” 崔行和程倾伸出自己的手，异口同声：“还有我们。” 后面程倾又说：“反正这事不结束我就暂时不回去上课，大哥，还是和从前一样，要行动的时候叫上我。” 阿洛泽就知道他们会这么说，跟老父亲似得用颇为欣慰的眼神打量程倾，“都是好孩子啊。咳咳咳，我和我老婆商量了几个晚上……” 话还没有说完，煞有介事咳嗽了几声，格斯暗地里揪住他的大腿根，眼神警告他说人话。 “是这样的，群龙不能够没有带头的人，想来想去，可以你最合适。” 李可以吓了一大跳，操作杆都晃动了几下，“不行，偶尔管理我自己都挺困难，整个部门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座山，我没有那个能力扛起来，要我说，你和格斯完全可以胜任。” “你就别客套了，我跟格斯已经想好了才告诉你，又不是随随便便说几句。” “阿洛泽，你要理智，我真不行。” 两个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童话听得耳根子里面几乎就要炸开，当即吼了一句： “暂时把那个位置空出来，大家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不好吗？” 这一席话深得所有人的意，格斯笑看着童话：“孩子长大了，心智也开始成熟，你们俩儿就别争执，留着力气回去给于心一家人收拾东西回家。” “回家？什么时候？” 童话和李可以对此毫无所知。 “杨昆不想打扰到你们休息，就告诉我一个人，他打算带着妻孩还有外婆回去见双方的家长，然后扯证结婚，还让我一定要转告你们，婚礼当天必须的出现。” 这么好的事童话定不会错过，一到住所区就跟射出去的箭似得冲到了杨昆家，又跟只二哈似得趴在床边看小宝宝。 “童话，外婆煮了红枣牛奶，出来喝点。” 童话应了一声，依依不舍离开卧室。 “我们是来给您收拾东西的。” 杨昆一听蛮不好意思低下头，“哎，这么一点小事还要麻烦你们，这不好，你们出远门回来就该好好休息，赶紧都回去吧。” “也行，那我们……”阿洛泽剩下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嗓子眼，而格斯那只钳子般的手仍旧抓住他的右手臂内侧。 “人多做事快，再说时候也不早了，赶紧收拾好，今早休息，明天精神满满回去不好？” “就是就是，都别愣着啦，赶紧动起来把。” 不多时，三五个收纳箱子落在门外走道上，里面基本上都是孩子用的东西，于心怕回去小家伙儿突然不适应这才干脆把所有衣物、奶瓶都带回去，毕竟回去后，至少要住几周再回来。 屋外天色已晚，童话他们喝了几杯茶就离开，一群人走到路口，李可以抬起手冲着他们挥手： “明天早上九点在杨昆家集合。” 说罢，顺势牵起了童话的手，两人慢步回家。 “大叔，我们可不可以带点东西回去给他们啊？” 李可以不懂她具体得指什么，满腹疑惑看过去，摸摸头，“比如呢？” “叔叔喜欢养植物，这边有好几株开得特别鲜艳的花花，带回去他一定会很高兴，还有啊，”开始掰起手指头，“还有阿姨，尝尝这里的蜂蜜，她或许很喜欢呢，我奶奶……” 李可以用食指盖住她的唇，“花花草草就算了，其他的可以。” “为什么啊？” “你想啊，万一种植在那边生存不了岂不是害了它？” “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就像我们人类，既然接种了疫苗，要是有了感情基础结合的话，不就知道生出的孩子到底正正常了？” “童话，有些事不是试一试就可以了，你看看高兴他们，换做在我们的世界，会有异样的眼光去打量，假设，还是没法改变之前那个事实的话，遭罪的就是孩子。它们又凭什么为大人的行为而埋单呢？ 宁可让计划一直是计划而不能够冒险让无辜人承受痛苦。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说多了。” 如果他没有这样反驳自己，童话才觉得奇怪呢。 “大叔，听你的，什么时候有把握了，我们就移植回去。” “好的。” “啊，大叔，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和你一起散步了。” 李可以扬起嘴角勾住她的腰：“是啊，所有烦心事几乎都解决的感觉真TM爽。” “吼吼，大叔你和阿洛泽学坏了，”童话突然拉住他停下来，“大叔，格斯姐和阿洛泽在一起合适吗？” “嗯？” “我的意思是格斯姐之前那么讨厌，该不会是……开玩笑跟他交往吧？” 李可以立马摇头：“不会的，她要是听见你这么说，肯定会打你的。” “哼哼，你可不准向格斯姐告状哦？” “那是当然了，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让你挨打呢？”说完笑了几声，“童话，你休学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叔叔阿姨嘴上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心里一定不好受，怕你拿不到毕业证以后工作不好找。 跟你说实话，哪怕我现在身缠万贯，别说养你这一辈子，就算下下辈子都成可我还是会让你先后完成学业。多学一点对你以后只有好处，不会害你。 再就是你也要和你同龄人多接触，除了我们，交一两个朋友，你说呢？” “书我当然会读完，但交朋友的事你也操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爸呢？”童话撅起嘴巴扭头冷哼了几声，“说白了，你就是想一心一意钻到那个实验室里面去，然后怕我抱怨你才让我去交朋友，避免打扰你是不是？” “你误会了。” “我没误会，你就是这么想的，”童话马上就拉开一段距离，“我最好的朋友就是橙子，现在还有可爱，格斯姐他们，这么多朋友对我来说完全足够了！” 说完，扭头就走。 ------------ 168章 三者间 一行人回人类世界的路上非常顺利，奈何杨昆带着一家四口回去却被得知那套房子已经被他亲生父亲给卖了，无奈之下回于心家。 家人看见他们回来，惊喜之余又心疼他们唯一的女儿，至于之前所有的怨还有恨，全都在一瞬间消失得精光。 对杨昆来说，一家人住在妻子娘家心里总是过不去那道坎，好在于心知他懂她，让父母去安慰。 其实于心父母并不反对着门婚事，，毕竟女儿跟他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很幸福，也不会胡思乱想，想自杀什么的……当初气得要死的只是她一声不吭就抛弃自己离开，每每想起心脏都会隐隐作痛。现在见他们都平安无事，还带回了一个胖小子，说不出的高兴，背着他们情不自禁流眼。 母亲和弟弟已经去世，父亲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杨昆只有最亲爱的外婆。 小两口之前就商量好了，扯了证不必大张旗鼓的办婚礼，邀请童话、李可以他们，还有一些很熟悉的朋友吃顿饭足矣。 说给长辈们听，于心母亲点点头觉得挺好，省钱省力又不必操些冤枉心。倒是外婆和父亲前后反对，说两孩子不管怎么样都要办一场像样的婚礼。 最后两人到底没有执拗过长辈，婚期定在六月一，李可以主动帮忙，发请帖、订酒店……都包在他身上。 从前的忙碌有种被逼到了悬崖口上，你不使劲儿也不行，而现在李可以、程倾、还有崔行和单耐、陈他们忙得头晕眼花也自得其乐，各自也怀着不同的小心思。 婚礼当天到场的嘉宾并不多，但杨昆被感动得一塌糊涂。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同寝室的大学校友竟然都到齐了，有的带上自己的妻儿，有的只身前来，有的携着女友，模样变了，但笑容还是当初年轻时候的感觉。 从酒店离开，李可以带着程倾拉上所有杨昆和其他同学去另外一个地方喝酒，在此之前，自然经过各位女友妻子同意。而童话、格斯、李可爱一同回家。 这会儿快十一点，李可以他们坐在街边的塑胶凳子上喝着啤酒。 程倾一早就醉了，两手搭在李可以肩膀上打瞌睡，其他人说话声就像是一阵阵风从耳畔拂过。 “可以啊，现在就你单身呢。” 杨昆闻言笑笑伸出手拍了一下说话的大头，“才不是呢，人家女朋友才二十岁。” 其余人皆吃惊，几乎同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过了会儿，不见李可以解释，大头用力往自己的脑门上一拍，“可以啊，李可以李可以，你爸妈这名字取得真是好。小姑娘今儿来了吗？我有见过吗？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居然不给我们介绍！” “就是，坏小子！马上就可以娶老婆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害我还绞尽脑汁帮你物色对象呢。” 其他人跟着一起瞎起哄。 李可以故意板起来拍拍桌子，“你们就别打趣了，全场那个最高的女孩子就是我女朋友。” 几个男人虽然喝醉，但回忆起女孩子的时候，大脑尤为清醒。 “我想起来了！”说话得还是大头，“你小子艳福不浅啊，那姑娘高确实高，身材还算可以，但那张小脸长得可精致了，慕了，慕了！” 杨昆怕他们借着酒意说出不合适的话，马上打断：“时候不早，我该回去哄孩子睡觉了。” 说罢，起身要走，这时候童话牵着李可爱一起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呃……李可以记得不错的话，这个点她们早该睡觉了才是。 “哥哥，你们在这里吃烤串也不叫我们，哼哼！” 童话拉回李可爱冲着她使眼色，“你们继续，我们回家了。” “哎哎，你就是童话吧？” 童话扭身看向那个叫叫自己名字的男人，“对啊，我就是。” 话音未落，大头斜着嘴角笑得不怀好意，童话和李可爱没看懂，李可以挡在他前面，打了一声招呼准备带他们回去。 “可以，这位兄弟还在这儿呢。” 没等李可以扭身，李可爱倒是屁颠屁颠的冲过去咬牙扶起了睡得很沉的程倾。大头在旁边抠鼻屎，“小妹妹啊，哥怎么觉得你看上这个小伙子呢？” “你说是就是吧，”李可爱扭头冲着他吐舌头，“再回去晚一点你就不怕到时候跪榴莲吗？”丢下这句话，踉跄几步，若不是李可以接住，怕是这会儿已经和程倾摔在地上。 下过雨的路面略有些湿滑，李可以背着程倾，李可以挽住童话，走了几百米，终于有人开口： “这么晚了，你们俩儿到底是因为跑出来？” 其实李可爱早就想老实交代，迫切举起手： “今天来参加婚礼的同学有暗恋你好多年的姑娘，她不仅仅向我打听你，还是单身狗。嫂子知道后就按耐不住就拉我出来找你了。” 童话冲着李可爱翻了好几个白眼，不做再做任何解释。 “这样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呢，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 “什么叫过去的事？”童话拉住可以不准他走，“人家都找上你妹妹了，明明是对你还没有死心，你到底那里好啊，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缠着你不放手呢？” 这个问题李可以也想知道，瞧着眼前人那副委屈伤心又难过的小表情，一时没忍住，当着妹妹的面亲了亲她的脸颊。 “傻瓜，就算人家找上我都没有用，倒是你，以后不准给李可爱出门的机会了。” 被他这么一说，童话终于知道可爱为什么这么干脆了。不过嘛，现在她不想跟一丫头计较。 杨昆于心两人结婚后打算在娘家住一个月。 童话反反复复想起李可以对自己说得那番话，决定先回校园复课，假期再去部门，反正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有大叔和阿洛泽他们处理，这样一来也勉强算是一举两得。 程倾知道后，回家考虑几天，决定也回去上课，毕竟他可是童话的跟屁虫。 重回校园，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新生报到，班级还是原来的那些同学，课堂上的氛围说不出的尴尬，课间或是午餐时间，童话都不太想走在其他人视线之中。 一周后—— 程倾和童话过得煎熬，而李可以格斯他们回到部门计划把体验者入住平行世界的日程拟定好，尽快安排上。 身处在不同的世界，童话心中积淤的黑色.情绪没法发泄。 “话话，你最近怎么都不和我说话了？” 程倾手里抓着一杯芒果粒酸奶，刚要递出去就被童话推回来。 “橙子，咱们俩儿应该要避避嫌，不然他们总认为我是你女朋友，这样的话喜欢你，或是你喜欢的女孩子不就误会了吗？” “啊？”程倾不知道困惑她的居然是这事，“话话，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没喜欢的姑娘，也没人喜欢我。” 就算他这么说，童话心里头就跟钻进了蚂蚁似的不舒服。 “橙子，没和大叔在一起之前，我确实觉得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不用看其他人眼光，但我现在明白了，你自己不清楚不代表别人不在意，那个叫林晓的姑娘就喜欢你，连我都看出来了，就你不知道。” 多看了几眼，童话把怀内的资料塞给他：“我替你问过了，她学得是护理专业，你又想当医生，正合适嘛。” 程倾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 “橙子你……” “下午是满课，我先回宿舍了。” “站住！”童话急匆匆跑过去拦住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话还没有说，脸上倒是已经开始冒汗，“我晕血，学校也不允许我半途换专业，我想了想，还是不当了。” “你是认真吗？” 童话认识他这么多年，不相信他晕血自己会不知道，抓住他的衣领：“说实话，你到底是退缩了还是压根一开始就没打算当医生？” 程倾自己也不想接受自己晕血的事实，抬起左手掰开她，“话话，什么都不说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之后他躲在一垃圾桶旁，趁四周无人打电话给李可以： “大哥，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李可以在实验室外面休息，时间快到了，听他说话的口气不同寻常，说：“没事，你说吧。” “我要让你失望了。” “你怎么了？” “我和医生无缘了，话话还要和我保持距离，我现在好烦啊。” “想救人不一定非要当医生，你或许可以跟着我爸学学中医，正好他一直都在找学徒，如果你愿意的话也是帮我的忙。” 程倾眼神一亮，“是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再说说你和童话发生什么了？” 程倾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 “原来是这样，童话其实没说错，你现在没有喜欢的人，那以后呢，你总不能够让你女朋友因为她吃醋跟你吵架吧？” “大哥你会吗？” “我很羡慕你们之间的友谊，但不会打翻醋坛子。”顿了顿，又说，“你应该尝试多认识其他女孩子，这样童话她也会为你高兴。” ------------ 169章 初次体验 这天早上五点半，远空还不过是泛出鱼肚白，童话还在睡梦中惬意舒适，忽然就被母亲摇醒，说是杨昆的父母来找她有要事商量，末了，嘴上还嘀咕找自家女儿能够说什么大事呢？ 一看见人，童话还没有站直就被对方塞了两个红包，触感非同一般，吓得她仅剩的一点睡意登时荡然无存。 “叔叔阿姨您们有话好好说，这钱包我不能够收。” 说罢，退到了门口，这时沈湘杵着拐杖从卧室出来，见状指着客厅，“来，这边说。” 于心母亲长得秀气，瞧着童话笑了笑：“我女儿还有女婿离开也有几个月了，虽然常打电话，可我们不见人心里还是惦记。之前的事昆昆那孩子跟我们说过，所以我就来找你帮帮忙。” “阿姨，您的心情我懂，这一时半会我也不能够给你一个答复，有消息我立马告诉您怎么样？” 此话对他们来说已经心满意足。 正好李可以那边打算近期就寻找体验者先入住住所区然后到其他平行世界，只不过前者的期限压缩为一周，之后的安排更加详尽。 两人通话结束后，童话已然忘记今天还要继续上学，下意识往沙发上一趟，不多时，沈湘的拐杖伸过来，敲了几下她的鞋头。 “怎么说？” “周六我带叔叔阿姨去那边，两位长辈这会儿应该开始收拾行李了。” 话音未落，站在橱窗旁的童小同听了一半，满头雾水走过来，“谁开始收拾行李了？童话啊，你该不会又要走吧？” “没，于心爸妈。” 后面的事沈湘给儿子解释。 童小同盘着腿坐在椅子发憷，童话见状小心翼翼问：“爸，您这大早上就绷着脸是怎么了啊？” “他们两个去那边没事？” “没事的，杨昆外婆都去了，哪怕真出现意外，大叔还有格斯他们一定能够解决。爸，你要相信他们的能力。” 童小同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不太好的画面，以至于弄得自己低落。 气温前所未有的高，从学校回来童话就奔进了浴室淋浴，门外母亲在喊她出去买酱油，知道在洗澡，只好解开围裙自己出去。 可走到门口就碰到了刚刚回家的丈夫，愁眉苦脸，裤头上沾满了泥巴，还未问就被告知：你现在赶紧去收拾东西，我们明天跟着童话一起去那边看看。哦，对了，妈！ 说着，往沈湘卧室走去，问她要不要一起？ 一家人都被童小同整蒙圈，尤其是童话。 从前母亲和奶奶也多次谈过去那边住几天，但每每都被童小同无情反对且警告，时至今日，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不奇怪才奇怪吧。 “爸，您是不是受刺激了？” 童小同腾一下站起来，伸出手用力点女儿的额头，嗔怪： “你爸好得很。丽丽，咱闺女来回去了多少趟你自己数着在，去，肯定是想去的。还有妈，爸在哪里生活了多年，也死在那边，我作为儿子，既没有尽孝也没有给他送终，我不配当他儿子。既然有机会去，我绝对不错过。” 听闻此话，沈湘很是欣慰，在她心里从未埋怨过儿子半句，哪怕他总是拒绝承认童大同是自己的父亲，哪怕他从未在坟前上过香，哪怕家里只要有丈夫的照片全都被撕掉剪掉…… 因为她知道他心疼自己。 “想去就去吧，我和来福守家。” 童大同一愣，半张着嘴望着她半晌后才说：“妈，您不是早就想去看看爸工作的地方吗？还是您不肯原谅我，听信了外面的流言蜚语，还是让你难受。儿子错了。” “没那回事，人都没了，我去已经没有意义。你不一样，去看看你老头子最爱的地方，回来了再跟我讲讲。” 说罢，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就起身走掉。 周六一早，童话捯饬了自己从浴室出来，发现父母各推着两只行李箱下楼，差点没有笑死。 “爸妈，那边什么都有，你们就别浪费力气带这么多东西了。” 童小同不以为然，打开箱子拿出自己最爱一大罐剁椒酱，“这个那边有吗？”随后翻出了干腐竹还有菌类，“这也有吗？” “行吧，行吧。”童话无言以对。 这时于心父母已经在老校区后门口等候了，本以为就童话一个人，结果看见了熊丽丽和童小同，瞧他们带着行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高兴得立马迎上去。 这一路很是艰难，倒也不是有问题，而是童话的两只耳朵都被被吵炸了。好不容易到了三道口，人还没有动就被父亲给推了一把。 “哎唷我的乖乖，天啊，这规格、装修都赶得上世界级的博物馆了……” 童小同眼里冒着闪亮的光，跟着女儿一路走一路敬畏地观察陌生的环境，半路听到了李可以的声音： “哎，叔叔阿姨你们也来了？” 说话间，帮他们接过手里的东西。 “大叔，先去住所区安排他们的房间吧，我耳朵有点疼。” 童小同夫妇住在杨昆隔壁，两家也好有个照应。之后熊丽丽后知后觉问女儿和可以住在哪儿，有没有住在一起之类的，当即就被童话一句概括扯到其他事情上。 同龄人的坐在一起有无数话题可谈，再加上于心爸也是老师，母亲也从事教育行业，自然而然就有说不完的话。 童话再不想听被他们的大嗓子轰炸，赶紧拉上李可以去部门找格斯他们。 “哎，别光顾着喝牛奶，说话，你爸妈怎么来了？” 格斯最近丢弃了从前的死气沉沉的工作装，穿衣风格越来越有无敌御姐范儿，说话一如既往霸气侧漏，而阿洛泽坐在旁边就跟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似得。 童话笑看打量两人，偏头回答：“想来就来了呗，再说了，现在不正是缺体验者嘛。” “那程倾呢？” 童话一口牛奶喷到了李可以脸上，“完了，我，我爸妈总是问东问西，然后把橙子给晚忘了。” “你呀你，”李可以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你们先聊着，我去给他打电话。” 他一走，格斯换了一张严肃脸看向童话：“待会儿我们不在，你问问可以平行世界那群研究者都怎么样了。” “呃……你们问大叔也不会不说呀。” 阿洛泽抢着说：“他要是说了，我们至于让你问啊。从昨天开始他就怪怪的，我们旁敲侧击了好几次，一句话都没有套出来。” 童话明白了，“好的，包在我身上，但我先说好了，我不能够保证一定问出什么来。” 事实上，有关那群研究者的事李可以只想可童话说。 两家人一起吃过晚饭，童话借机散步拉上李可以下楼，还故意往没有街灯的地方走。 “咳咳咳，大叔，上次看见你脸色都挺好的，怎么这回就丧了好多？” “跟你说实话，部分研究者已经去世了。” “啊？” 童话太过于惊讶，手无意识用力掐住李可以的手臂，“然后呢？” “剩下的人现在还在疗养，恐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早几个星期之前我联系他们，那时就有人出现了不明症状，随后几天就去世。这些事也都我逼阿坤说的。” 童话说不出话。 “根据我最近一直查阅的资料来看，他们十九八九是中了三花心的毒，一种会开出妖艳无比的花的木本植物。目前还没有救治的方案，只能靠人自己硬撑下去，不然，一命呜呼。” “大叔你怎么不告诉格斯姐呢？” “他们对这方面也不了解，要是我说了，肯定会去那个平行世界。” “这样难道不好吗？” 李可以正色回答：“去了也是中毒，现在正是三花心开花的季节。” “……”童话默然低下头，“让他们一直留在那边岂不是死的快？” “还有一种可能，以毒攻毒，我在夹缝里面找到了几本类似于草本纲目的古籍，有一页说中了三花心的毒，趁着它开花季可以自行解毒。” 童话恍然大悟，“居然还有这种书，大叔，你的意思是先等等看，然后再静观其变？” “没错。” 两人正说着，熟料，居然会碰到熊丽丽和格斯。 这两人的组合着实让童话和李可以吃惊。 “哎唷你们原来在这里啊，我和格斯正说起你们呢。” “妈，您说什么啊？” 话一出口，童话就后悔了。 “格斯和阿洛泽也成了，也开始打算要孩子……” “阿姨您听错了，我不打算要孩子的。” 熊丽丽抓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傻孩子，阿姨知道你们现在忙，但孩子不是什么时候想要就有得。虽然现在的女孩子都想要自立自强，不结婚不要孩子，结了婚也不要孩子。但我看得出来，你喜欢小孩，阿洛泽也喜欢，要是等到你们年纪都大了，生不出孩子，到时候可就遗憾终生。” 童话带着李可以准备开溜，还没走几步就被叫住： “还有你们两个，尤其是你可以，注意自己的身体。” ------------ 170章 不一样的童话 李可以不为自己辩解，避免越描越黑。 三人与熊丽丽并排走在一起，谈论的都是长辈关心的事，各个几乎都是“敷衍了事”有口无心的回答某某，到了楼底下，熊丽丽猛地回头抓住李可以的手轻声问： “告诉你爸妈没有？他们也应该来看看。” 李可以下意识偏头看了眼童话，搔头傻笑了几秒，“阿姨，这事您说合适。” 熊丽丽转念一想，感觉也有道理，左手不再挽着女儿的手臂，转身就迫不及待的上楼去找童小同。 这会儿秦春燕和李尚天刚刚吃完晚饭，一个人在沙发上喊腰痛，一人洗碗擦桌在厨房和饭厅之间来回跑，末了，屁颠屁颠的跑到老婆跟前揉腰。 电话是李尚天接的，一听到熊丽丽二人被接到部门，当即惊得眼珠子都掉了，电话结束后眼巴巴回头望着秦春燕： “赶紧收拾东西。”说完就往卧室里跑。 这时李可以正在回来的路上，几乎是连夜帮二老收拾了简单的东西随后送到了住所区，原先的两家人变成了三家，更为热闹，杨昆外婆年纪大，熬不了夜，剩下的人就聚在房顶上的平台上吃烧烤，喝各种口味的起泡饮料。 吃了半个多小时，李尚天和童小同肚子已经撑了，眼尖找到靠边的藤椅一前一后往下一躺，相继翘起二郎腿，摇着蒲扇，别提有多舒适。 “老李啊，你就这样放着诊所不管来这边心里踏实吗？” 李尚天扬起脖子咯咯咯笑了几声，“你先别说我，你呢，几个班的学生都不管了，良心不安啊？” 说完两人一起笑，其他人闻声偏头看过来，他们一点反应也没有。 “三尺讲台一站就是十几年，早就没有一开始的热血彭拜了，每天就希望班里吊车尾的学生能够收心专注学习，至于前头的尖子生，他们自个儿在比较呢，用不着我们老师来管。 叫我们总是不放心的是寒暑假，生怕开学有孩子没来。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岁数，不想当班主任了，承受不住啊。” 李尚天颇为感同身受。 “我跟你差不多，年纪大了，记性眼神都不如从前，最近倒是发生了一件让我欣慰的事，”不等童小同发问，；李尚天神奇地抬抬眉头，笑眯眯，“程倾那孩子非要跟我学针灸，还说什么，以后毕业了直接来我诊所里面当学徒，哈哈哈。” “好事啊，你别看程倾个头小，跟我们家童话似得没什么心眼，但这孩子心肠好，比我家童话聪明，你可得好好教啊。” 说完拍拍他肩膀，“你多好啊，姑娘考了个好学校，儿子现在在干大事。” 李尚天稍微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心里百感交集。 “家家都有一本难练的经。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丫头有多难管教，春燕她有三高……害，她现在就盼着两孩子结婚。” 说起孩子的婚姻，童小同埋下头重重地呼了几口气，到底是自己亲生闺女，哪怕对方再好，嫁出去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他舍不得，闭口不再谈此事。 等了又等，仍旧迟迟不见他张口说话，李尚天换了个立场想想，一面站起来摁住他肩膀，一面扬起嘴角笑笑。 两位老父亲站在栏杆旁又聊了许久，其他人都收拾好东西下楼，他们依旧站在原地对视侃侃而谈。 老中医和老教师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的病人和学生，次日一早就让李可以把他们送回去。 小区的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李可以，瞧着他红光满面，精神饱满的走在父亲和童小同旁边，相互之间窃窃私语。等他走了，有人忙去敲两家的门。 一张张脸上无不是挂满了问号，丢出来的问题也无不是关于李可以和童话，还有些无厘头的。 两人倒也默契，非但不隐瞒还大大方方告诉他们自己去过哪儿，更者，童小同把拍下来的照片给他们看。 惊呆之余，在场的人再三逼问童小同是否是胡编乱造，其中就有人说了： “童老师什么时候编过故事，你们看这个。”说着，放大照片给其他人看，“这是老吴刚刚发给我的，和童老师有些是相同的。” “真是这样呢。” “牛逼啊，这种地方连电视上都没有见过呢。” “可不是啊，童老师，你啥时候还去啊？能捎上我们不？” “是啊，童老师，我也想去看看。还有就是，花费多不？” 一语点醒梦中人，童小同蓦然站起来，“这事下午再说啊，我得去学校上课了。”说罢，带上那只老旧包匆匆出门。 站在门后的沈湘眯起眼睛注视着这一切。临近傍晚，她闻声去开门，话还未出口，便是看见满头都是大汗的儿子儿媳往楼上跑。 “咳咳咳！” 沈湘佯装不舒服，站在楼底口一面使劲儿敲打拐杖一面咳嗽。 “妈，您这是哪儿不好啊？我带你去医院吧？” 沈湘推开儿媳的手，瞪圆了眼睛盯着儿子，“匆匆忙忙是要去干什么啊？”不等他说话，手便是瞧到他头上，“是去找话话吗？” “妈，您真懂我。” “我当然懂你了，”沈湘移步到门口，换了一种口气，“哪儿都别去了，也告诉尚天一声。那群孩子自个儿就够忙的，你们去看看也就算了，别给他们添麻烦。” “这……” “这什么这啊？你们都是长辈，他们总不能够直接赶你们回来吧？” 这话让两人无言以对。 殊不知，部门那边刚刚出事。 李可以会部门后又去了夹缝，至于是干什么，连童话也不知道。 时隔数小时，格斯和阿洛泽从实验室出来去找童话，发现她拿着电锯在锯锁。 “格斯姐你们来得正好，门卡住了，钥匙也敲不开。” 阿洛泽怕她伤着自己的手，忙夺过了电锯半跪在地上照着锁上原有的痕迹继续，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大叔还在里面，‘传送带’崔行正在维修，暂时不能够过去，要是他再不回来，我都……” 格斯捂住她的嘴巴，拍拍后背，“别担心，可以他一定会好好回来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三人在门后守了将近一个小时，另外一边没有一丝动静。 “要不你再试一试用呼叫器联系可以？” 童话闷不做声，下唇被咬得泛着青紫色，过了会儿，失望的抬起头：“还是没有人接。” 这时格斯猛地想起来，下意识拍自己的脑门：“想起来了，可以的呼叫器在实验室，对，应该没错。” 童话的两条腿蹲麻了，扶着他们的胳膊才能够站起来，弯下腰用力锤了几下，卯足了力气奔向实验室。 见状后，格斯欲要追上去，阿洛泽一把拉住她摇头：“让她一个人待会儿吧。” 好巧不巧，童话前一秒推开门进去，紧接着就听到了嘀嘀嘀声，喜得她连路都不会走了，踉踉跄跄挪到了桌旁，“喂？” “哎？是童话啊？” “呃……是我，大叔他，他去吃饭了。” “哦，这样啊，跟你说也是一样的，你爸妈还有我们啊就不去打扰你们了。等你们空闲下来一定得打电话回来啊。” 童话右手拳头抵着下巴，不知不觉就冲着手指头上咬了几口。 “好。阿姨，我们什么都好，你和叔叔都不要担心，有空了我和大叔去接你们过来。” 嘟嘟嘟…… 童话紧握着呼叫器顺势坐在地上，单手抱住头，脑子里面一团糊糊。 还不到十分钟，她突然站起来拍拍自己的脸。 “大叔一定不会有事的。” 之后她恢复从前的神色去找格斯和阿洛回住所区，当着杨昆一家人的面，脸上的表情管理得几乎没有一丝瑕疵，以至于除了格斯他们以外，没有人察觉她的不同。 夜深人静，格斯拿上童话最爱的鱿鱼干去找她，两人坐在长长的阳台上。 “就我们俩儿，想哭就哭吧。” “不用，我明天还要回学校呢。” 格斯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顿了顿，听她接下来说要考哪一门，拧起眉头打断她：“你是伤心过头傻了吗？” “没有哇，反正我留在这里也是等不是？既然都复学了，我不能够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再说了，有你们我很放心。” 格斯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她，末了，不禁油然而生一种复杂的敬佩。 “你做的没错，反倒是我多虑了。” 童话抢过她手里最后一袋原味鱿鱼丝塞进嘴巴，“但是嘛，一有大叔的消息你们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个当然了。” “格斯姐，你那儿还有鱿鱼丝么？” “没啦，最后一袋已经进了你的肚子。” 童话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头，“太好吃了，你那儿买的？” “于心妈妈自己做得。” “真能干，连这个也会做。” 格斯故意拍她的胳膊，“明天我送你回去怎么样？” “不用，你们还有很多事，我自己有手有脚的，没事儿。” 格斯给她一个白眼，“你想多了，我是打算带陈还有单耐他们回来，呃……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171章 幻室，有缘人 一听格斯说部门现在正需要人手，再者，它已然不是原先的模样，也不会遵循从前的规矩，一切都是新的开始……单耐和陈首先表态自己的意愿，其他人紧跟其后决定是去是留。 没有人去干预或是建议，毕竟打从一开始李可以就说过，他们是一群受苦受累的可怜人，要是连自己的选择权利都没有，活岂不是跟从前活得一样？ 片刻后，格斯看见有五个人交换眼色之后相继举起手，不用问就知道他们这是要留下。 也对，她听程倾说过，他们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其中还有人和人类女孩在处对象。 他们紧张兮兮的盯着格斯的面部而不敢动，生怕她的眉头猛地皱起来然后告诉自己：不可以。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格斯笑盈盈祝福他们能够在这里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找程倾，也可以联系他们。 至于没有举手的人自然就跟着格斯一起回部门。 阿洛泽给他们安排住所，和杨昆他们一家人一样，衣食住行全都无需他们自己操心。被问起李可以时，阿洛泽顿了顿，抬起手搔搔后脑勺笑而不语。 入夜，阿洛泽趁着身边只有格斯，面色沉了又沉。 “我这心里头总觉得要出事，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啊？我们在这里一直等下去也不是一回事。” 格斯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关键是现在“传送带”还没有修好，后门也打不开，难不成还转了地洞出去不成？ 哎？地洞？ 就在两人商量要不要冒险打通下水道然后找到夹缝的出口时，崔行顶着一头十天没有清理而翘起来的头发匆匆忙忙跑来。 “可算找到你们了，快跟我来。” 两人知道他是修好了，什么也不问跟在跟头一起跑。 三人钻进了“传送带”入口，一路快速“移动”到了夹缝，望着漆黑一片的空旷地，我崔行掏出别在腰间上的手电筒，照着前路边走边说： “我猜是内部出现缓慢运动，地板块跟我们之前知道的十九八九不同了，你们走路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你的意思是它自己移动，所以弄坏了传送带和后门？”阿洛泽嘴上这么说，心里头还是很疑惑。 崔行坚定地点头，“没错，我应该不会推测错。”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格斯也想不到其他的原因，顺势抬起手搭在阿洛泽肩膀上继续大步走。 “到了前面的卡口，我们分头找。” 没有人有异议。 手电筒偏奶黄色的灯光打在湿漉漉的石板上，格斯放慢脚步蹲下去观察印在上面已经变得模糊的脚印，对照自己的脚底看的话，可以确定百分十八十是男性脚印。 阿洛泽和崔行也是刚刚进来，难道是李可以！？ 格斯起身加速往前走，不料，一着急脚底一滑，不慎摔倒，好在是手电筒被握得很紧，没有甩出去。 “前面有人吗？” 格斯单手掌在石板上，正要站起来就听到这个声音。 “可以？是你吗可以？” 李可以闻言一喜，来不及回答就踮起脚尖跑起来。 “哦，真是你啊。”格斯激动得忘记爬起来，举起手电对准他的脸照去。 李可以扶起格斯，问她是否有其他人跟着一起进来，他有十个木盒子需要人一起扛回去。 呼叫器没有信号，随后两人找了好久才碰到阿洛泽和崔行，几个男人一起费力把长有十二尺，宽有六尺，重量可与三十斤的西瓜媲美的盒子带回部门。 “你们赶紧把手脚揉动几下，免得明天酸痛。” 格斯边说边给他们送来了凉茶放在小方桌上。 “童话呢？” 格斯概括成三言两语解释他听。 李可以靠在单人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伸手找他们要呼叫器联系童话，从头至尾不过一分钟，说了三句：我回来了，等你放假了我就去接你，乖。 阿洛泽他们仨都做好了避开的准备，不料这个男人不安常理出牌，面面相觑了几秒，格斯问： “你总得跟我们说说怎么回事吧？譬如那些盒子？” 李可以坐起来，两手合起来掩住脸叹息了几声： “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信，我本来去取些石材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就卷进了一阵黑风里面，等我站稳了一扇金门出现在我面前。” 阿洛泽瞠目结舌，起身去拍他的头，“你确定可以看见黑风？” “我也不信啊，可就是看见了。” 格斯一个冷眼丢给阿洛泽，警告他不要再问东问西。 李可以见状继续说： “门里面的场景和外面截然不同，宽阔，空敞，四周围没有墙，感觉自己就像是圆心。那扇门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消失了，当时我差点吓死，到处找出口，但始终没有收获。 里面空气稀薄，也没有水，我不敢再消耗体力出汗，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快五六个小时，然后睡着了。等我醒来，周围都黑了，顶头打开了一扇刚刚好可以容纳下那些盒子的窗口。 盒子跟长了心眼似得跟着我，不知不觉那扇门又出现了，它们就滑到了门口。” 阿洛泽听得背脊发寒，无意识咽咽口水打断他：“可以你该不会是遇到鬼了吧？太邪乎了吧！” 现在一回想，李可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但这事确实真真实实发生在我眼前，如你所见，那些盒子出了那栋屋子后就跟普通的木盒子没有区别。” 格斯关心的是里面装了些什么，男人们聊他们的，她蹑手蹑脚走到盒子旁边，抽出袖子里面的钢丝，结果还没有出手它倒是自个儿打开了。 “你们快过来看！” 李可以一行人忙凑过来。 “这几样东西我见过。” 李可以怔怔地看向格斯，“什么意思” “童教授寝室里面出现过一模一样的东西，我不会记错的。可以，快打开其他的盒子。” 格斯反应最大，半张着嘴巴用力拍自己的额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够亲眼看见传闻中的宝贝。 “来，你们看看这个清单。” 李可以盯着盒子看得入神，阿洛泽替他读出来，末了，突然加快语速：“这些东西就是眼镜蛇要找的那些，可以，你居然找到了！” “等等，格斯，你见过？”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格斯脸上。 “是的，我确实见过，但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说完，她垂下头咬住唇回想。 李可以继续问：“你确定是童教授的？” “没错，我也是无意间看见的，教授也没有因为我年纪小就骗我，直接告诉我那个是什么东西，让我不要告诉其他人。我向来都尊敬他，也就答应了。” 而那张清单就是她从童大同哪儿得来的。 “所以说童教授长寿也不是单纯的幸运巧合了。”李可以自言自语。 当晚所有的人都兴奋得不舍得离开实验室半步，盒子内的东西全都做了标记放在有锁的橱窗里面，格斯惊讶地发现里面有人类和土著人延长寿命的秘诀还有几页试验步骤的草稿纸。 “我们要不要试一试？” “暂时还是不要了，我们先解决两边人后代的问题吧。” 格斯转念一想，表示赞同，低下头小心翼翼收好了那些宝贝。 “啊呜呜——”阿洛泽在打哈欠，声音的个性色彩特别浓烈。“格斯，我们回去睡觉吧。” 格斯还是不想走，拿上一石化小蜥蜴边看边说：“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可以，崔行，你们都别愣着了，赶紧走吧。明天就周末了，可以你就不怕童话看见你这副样子担心嘛？” 一语点醒梦中。 “是是。” 李可以抓起自己的外套离开。 这时人类世界和部门一样，还差几个小时就天亮，可童话早就醒了，坐在床头盯着手机等消息。 嘟嘟嘟—— 【童话，我就在你家门口，也不知道你这会儿是睡觉还是已经醒了。】 三秒后，消息被撤回。 童话直接打过去： “大叔你骗人，我根本就没有看到你人。” 李可以一听忙从香樟树下跑进楼道，“你在哪儿？我马上就要进电梯了。” “我在楼梯口这边。” 话音还未落下，两人四目相对。 童话想都没有想什么就抱住李可以，拍他后背：“大叔你去哪儿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 “我在夹缝，出了点事就困住了，乖，别哭了，我这就带你回去。”李可以怕自己变得粗糙又有伤口的手硌她的脸，拉长了袖子擦眼泪，“乖，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 童话把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一声不吭。 李可以急得满头是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半晌后，童话突然抬起头，眼眶里还有泪珠在打转，“快走吧，要是被其他人看见就有麻烦了。” 李可以一脸懵，不知道回家会遇到麻烦。 两人终于一起回到了部门。 “你先别走。”童话抓住他的手，“让我看看你的脸，还有手，要是有伤的话，我就不原谅你。” “是是，给你看，要不要我脱掉裤子给你检查？” “哼！说什么呢！” ------------ 172章 哎，童话又不见了 一进实验室，李可以就带童话去橱窗看那些陈列好的宝贝，向她坦白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末了，听到门外有人在讲话，隔了几秒，却见阿洛泽和格斯一起走进来。 他们猜到李可以一定等不到天亮便会去接童话，而童话这丫头十有八九也不会好好睡觉，事实上果真不出所料，幸好这会儿准备了可口的早餐——刚出炉的六角面包，上面还涂了蜂蜜撒上坚果碎，一大罐黑咖啡还有小杯的牛奶。 “你们什么都不要说过来吃。” 说话间，格斯已经让阿洛泽把小方桌搬到了走道上，并且还铺上了一层田园风的桌布，而阿洛泽自己偷偷从外面花坛摘下了两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只等牛奶被倒走就可以插瓶。 如此有格调的布置，童话一时之间还有点不适应。 “都坐啊，愣着干啥呢。” 话一出口，气氛大打折扣。 格斯把牛角包掰开沾着芥末吃，“童话，问你一个事。” “姐，你说。” 格斯拿起手帕擦干净手，煞有介事抬起头：“童教授的记忆还在你脑子里面，你是想一直留着，还是取出来？” “当然是取出来了。” 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留着的话，童话心里也不自在。 “什么时候你有空，我帮你。” 李可以不知道当初发生的过程，担心童话的安危，反复问了格斯几遍，听她说保证不会出现意外方才放心。 择日不如撞日，童话就想今天彻底和爷爷童大同分开。 格斯知道她心切，马上回住所区拿AA0K3总库房的钥匙，随后一个人带她进去。 李可以守在外面，不停的来回踱步，阿洛泽蹲在门后瞧着眼花头晕心梗塞，低吼了几声，震慑住他然后哀哀叫唤： “你再这样走下去，我脑子疼。” “阿洛泽，格斯一个人可以吗？要不我们还是进去搭把手怎么样？” “你就放一千个心，一万个心，戈斯塔完全可以帮童话把那张‘芯片’取出来，咱们要是进去了，只会添麻烦。” 几个小时过去，门总算是开了，格斯左脚还未走出来，李可以提前迎上去，看他架势似乎要硬闯进去，她忙给阿洛泽实验室，同时抓住一条胳膊。 “这里面不是一般人不能够随随便便进去，阿洛泽，你把他押着，我这就带童话出来。” 瞧着格斯背着童话，李可以怕吵醒她，任由阿洛泽双手扣住自己的胳膊不做声也不动。走了一半，替换格斯背起童话。 “童话到底怎么样？” 隔着一扇门，李可以一脸担忧的问格斯。 “毕竟是大脑部位，休息是肯定必不可少，还有啊，没事不要在她周围制造出噪音。” “还有呢？” “你要注意的就是这个。” 格斯说完，发现他仍旧跟先前一样紧张和担心，叹了口气，拉他去阳台拍肩膀： “我向你保证过没有任何问题，你自己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哦，对了，记得跟叔叔阿姨说一声，给学校请假。” 话音未落，格斯的手机响了。 这时阿洛泽闻声走来，不等电话结束，见格斯那张乌云密布的脸，心里头跟打了结似得不舒坦。 “糟了，盛东让人类女人怀孕了，马上就要生产，问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去医院啊，这种事还要问吗？”李可以几乎是吼出来的。 阿洛泽被他突然提高的嗓音吓一跳，拉开他解释：“格斯的意思是要是孩子不健全或是发现了异变，医院的人该怎么应付呢？” 李可以拍自己的脑门，“是是。但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回去看看。” 说着，几人去医务室带上基本的器材还有药物用品回去，而童话拜托给于心一家人暂时照看。 盛东和女友住在一简陋的出租屋里面，产妇羊水已破，一阵阵疼痛扰得她尖叫连连，没多久就昏迷了。 而他仅有的常识误以为她要快死了，想摇晃她但又不敢，李可以给他打来电话，让他把地址发过去，可不会操作， 再这样等下去，他觉得肯定得出事，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门冲出去，但凡是见到一个人就求她/他救救自己的爱人。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陌生人，哪怕是眼泪婆娑的求助，每个人的反应都不用，绝大数多人都掰开或是推开他自行走开。 独独有个杵着拐杖的老太答应了盛东，陪着他一起来到小出租屋来。 她一眼就看出来女人是难产，叫盛东马上去准备热水还有几条干净的毛巾、消毒水还有剪刀来，然后让他去门外等候。 差不多四个小时，盛东听到了婴孩的啼哭，登时激动得趴在门框上掩着脸流泪。 不多时，老太抱着裹在旧衣服内的宝宝出来，“来看看你儿儿。” “谢谢您。” “哎哎，你快站起来，这都什么年代了。好了，等你老婆醒来后带她去医院检查，然后多买些补身体的东西给她吃，刚刚生产完的女人比孩子还要脆弱，不能够有一丝马虎知道没啊？” 盛东点头如捣蒜，送走了老太后他跟射出去的箭一般飞到附近的超市，脑子里面并不清楚要具体的买那些东西，只照着老太的建议选了标价最贵的肉和水果……去结账时，这才发觉自己没有带钱包。 偏在这时，他被单耐找到了。 在李可以他们出发之前恰好碰到单耐，一听说盛东女人要生孩子了，当即央求一同前往，这不，若不是他之前听他随便提及过几句，怕是明天才能够找到人。 除李可以以外，其他人第一次看见刚刚出生的小宝宝，尤其是格斯，那双视线就跟定在了小婴儿脸上似得，微微张嘴欲言又止，身子一动不动。 待母子二人各自吃饱了，盛东关上房门随后带李可以他们去空荡荡的小客厅，将热心好老太给自己女人接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末了，看向格斯希望她能够给自己更多的建议。 殊不知他问错了人，格斯虽然也是女人，但从未生过孩子，也未接触过这些事，别说建议，就连最基本的事也不清楚。 阿洛泽见状打圆场：“你可是咱们中第一个有自己孩子的人，咱们反倒是问起我们了？要我说啊，你该向可以爸妈打听。” “在这之前，先带大人和孩子去医院检查。” 李可以板着张严肃的苦瓜脸，其他人瞧一眼都不敢说话，事不宜迟，马上去医院。 次日下午四点五十分才拿到所有的结果，万幸的是孩子没有任何问题，而大人营养不良，后期要注重保养身体，不然会落下或多或少的小毛病。 医药费都是盛东自己挣得辛苦钱，为了最爱的人，他打算再找一份兼职。 前脚出医院，下一秒格斯仰起头松了口气。她真得好怕他们中有人出现问题，如果是那样的话，别说这里的专家，就连她和可以他们都没有完全搞清楚其中的奥秘，后果到底有多棘手，谁也不知道。 “李医生，格斯，阿洛泽，还有单耐，你们留在这里我愈发紧张，你们还是回去吧，别因为我们耽误了大事。” 说完，盛东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你现在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别让自己累倒了，做什么都悠着点。还有，”李可以示意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存上自己父母的电话递过去，“有事就联系他们，不管怎么样，他们懂得比我们都多。你也别太担心，照顾好老婆孩子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嗯，我听你的话，一定会的。” 话音未落，一只从侧面伸来的拳头砸中了盛东的后背，而手的主人正是红着脸的单耐。 “不是还有几个兄弟也留在这里了，有需要尽管去找他们，要是不帮忙你给我说，我马上去教训他们。” 话还没有说完，他左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扎现金，一个劲儿的往盛东怀里塞，若是不要，嘴上边吼，还拿脚去踹。 离开之前兄弟二人抱了又抱，感情从未像此刻这般深厚。 回去的路上，李可以见单耐一直闷不吭声，告诉他：若是想回去通知一声就成。单耐喜得咧开嘴直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索性一直笑笑下去。直到临近住所区，杨昆急匆匆跑来，格斯见他神情，眉头不自然走成一条线。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杨昆跑得上气不接，抓住李可以的手继续紧张地说：“童话不见了，我爸妈还有外婆能够找的地方都找了，但就是没有见到她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李可以慌神，一个踉跄往后连退了几步。 “到现在大概快一个小时了。”杨昆很自责，不好意思再去直视他的眼睛，蓦地垂下头不是如何是好。 “都别傻愣着，继续找。”格斯用力拍拍李可以的肩头，“你想想童话最爱去哪儿？或者是可疑的地方。” “就是就是，别太着急，兴许那丫头就是出去逛了一圈恰好他们没有找到而已。”阿洛泽补充安慰。 ------------ 173章 心之向往 一行人在住所区内穿行寻找，偌大的地方也变得渺小起来，可到底还是没有发现童话的身影。 停在凉亭下小憩一会儿，李可以猛然回头看向阿洛泽： “你确定钟楼里面都找遍了？” 阿洛泽被他这么一喊，脑子当即一片空白。格斯在旁边肯定地说：“我是亲眼瞧见你们俩个人冲进去的。可以，你说她会不会回去了？” “不会的，如果不是遇到事了，她不会不联系我的。” 话音落，凉亭内雅雀无声。 殊不知，童话偏巧就在钟楼。 早在三个小时之前，她便是醒来，第一眼看见的竟然是一只肉球幼崽，大概还不熟悉身上的气味，所以躲来躲去，中途砸坏了不少她心爱的东西。 不过小家伙儿到底还是抵抗不了小鱼干的诱惑，趁其安安静静“坐在”床尾吃得津津有味，童话确实在旁看得忘乎所以，直到小家伙儿屁颠屁颠凑到她跟前站起来，合上两肉乎乎的前爪恰似央求她再丢给自己小鱼干。 那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子看得童话眼睛都直了，摸索到包装袋，一股脑儿的倒在地上让它吃个够。 “唧唧，唧唧渣。” 小家伙儿吃得高兴了就会发现类似于麻雀的叫声。 随后童话带上剩下的两袋小鱼干跟着它一起回钟楼，让她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当初的“黑洞”竟然变成了一个个“鸟巢”几乎每一个小窝里面都有幼崽。有得张着嘴嗷嗷待哺，有得睡得可沉了，无论怎么弄它都没有反应，还有的未睁开眼睛，因为害怕躲在哥哥姐姐的身后“哇呜哇呜呜”喊。 不仅如此，这栋房子都被它们给改造成了空中阁楼。 原有的木质楼梯全都被咬坏，至于它们的尸体至今落在何方也就只有它们自己知晓，而楼层之间只剩下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索，上面还绑上了钓鱼线。 因是最高层，跟着一层屋顶倒也可以听到外面的鸟雀和风声，偶尔还会有小蜜蜂或是不知名的昆虫从天窗缝里面飞进来。 童话后知后觉往下看了眼，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一口气顺着那条东西爬上来，而周边能够站脚的位置也仅限于“鸟巢”周围，背脊不禁发寒，面颊开始渗汗。 再抬头，小家伙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顷刻，它们的父母回来了。 童话缩成一团远离了小窝，屏住呼吸见夫妇二人检查它们的宝宝，估计是发现没有缺少方才扭头闪着冷光的眼睛盯着自己，随即又嗅到了剩余小鱼干的气味，其中一只跑过来，那根短鼻头往自己身上蹭来蹭去。 “最后一条了。” 好在童话手里还剩一条。 “唧唧。” 成年肉球把小鱼干塞给了妻子嘴里，看它吃完了，又跑到童话身边。 “大哥，我两手空空，口袋也空了，要不你让我回去？” 童话希望它能够听得懂。 果真，事实没有让她失望，学着它们的小步伐溜下去，一路狂奔住所区。 这时李可以欲要往外冲，格斯和阿洛泽见外面的天说变就变，一人强拉住他，另外一个人去取雨衣和雨鞋，三人正要吵起来，已经淋湿了的童话推门而入。也来不及说话，屁颠屁颠往厨房跑，翻箱倒柜找小鱼干。 吃惊之余，李可以脸上挂满了问号，见童话拎着满满一袋小鱼干还有牛肉干出来，当即问： “你去哪儿了，现在又要去哪儿啊？” 童话对上那双温柔中带着丝丝怒火的眼睛，忙解释：“钟楼有好多肉球，它们没食物就找来这边了，大叔，格斯姐，阿洛泽你们跟我一起去喂食吧。” 几人喂了肉球一大家子再回来，格斯发现李可以的眼睛就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童话，虽吃着饭，但也不妨碍打趣。 “可以，你要是想发火就发呗，别把自己憋坏了。” 童话没听懂她话的意思，扭头盯着李可以看。 “没事儿，我挺好的。” 自从和格斯在一起后，阿洛泽心甘情愿和她做一条绳上蚂蚱，夫唱妇随。 “我是男人，更加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好，没看见童话之前差点都要吓破胆了。” 李可以嫌弃他嘴巴讨人嫌，眼神示意他闭嘴。 阿洛泽权当做没有看见，端起饭碗边扒拉米饭边说：“有句话真是没有说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不是，一个莽莽撞撞，另外一个也是这个德行，我说你们两个可不可以让在乎你们的人都少操点心啊？” 格斯现在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大姐姐的气息，就连李可以看在眼里，听在耳内一时之间都无法反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格斯也没想嘴下留情，痛痛快快地将他们批了一遍，心满意足的抬起头做最后的收尾： “你打算怎么时候去接他们？” 微愣了几秒，李可以佯装不知。 阿洛泽就知道他会装糊涂，很有默契地同格斯一起冷冰冰看向童话，童话见状秒点头，因为那天被警告不准说出去后秘密不再是秘密。 “既然童话已经没事了，今晚就出发。” “加我一个人。”阿洛泽面色平静，说话的口吻倒是很强硬，丝毫不想让李可以反驳自己半句。 “还有我。” 童话把头埋进衣领子举起手，“还有我。” “不可以！” 三人异口同声。 当晚八点一刻，童话被李可以锁在卧室内，手机满电，零食牛奶还有都提前准备好，希望一点：童话别惦记着钟楼的肉球，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他们回来。 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天半，好在童话缺觉，时间过得快。 李可以他们脱下防毒服，摘下面具，消毒之后再洗澡，换上干净衣服才打开卧室门。 一看见他们那张几乎泡的膨胀起来的脸，说实话，心疼归心疼，童话多少感觉有点小恶心。随后听他们说如何把差不多痊愈的人扛进空仓、清理他们住过的地方……万幸的是无一人伤亡。 “阿坤已经恢复好，待会儿他自己安排其他的住所，明天起会跟我们一起工作，就跟从前一样。” 格斯微微点头，补充：“他们遭了很多罪，心里的那道坎怕是一时半会儿还跨不过去，我们暂时都别去打扰，对了，”转头找阿洛泽要呼叫器联系单耐，告诉他马上就可以重操旧业，挂断后，抬起头看向李可以： “单耐他们现在学了不少技能，有他们守着住所区我很放心。” 能够从她嘴里听到一句赞扬，实属难得。 “我还有一个计划，”话说一半，李可以骤停，看过他们的神色继续说：“每一个平行世界都要检查一遍，哪些可以住人，哪些需要改造环境或是任其不变，很多事我们都要规划。绝对不能够再出现相同的棘事。” “没错，可以你说的很对，我们要是连其他地方是否安全都不知道的话，也太不负责任了。” 童话眼珠子两边转，瞅准了李可以问：“既然未知，那你们怎么避免呢？” “我接下来就是要说这个。格斯，童话你们是女孩子，盛东还有杨昆的孩子你们帮忙照顾，我们男人负责造出装备，还有就是，现在也算是特殊时候，其他人不适合来这边。” 没有人有意见，次日就开始执行。 童话嫌部门内缺少生机，好不容易找到了花盆，硬拉上格斯一起去花园移栽月季、百合还有海棠之类的植物。 “格斯姐，今天下午我就要回去，待会儿你跟大叔说一声，我就不特意去找他了。” “为什么？” “没为什么。” 格斯才不信呢，放下小铲子，“你不说原因我就不帮你，就这么简单。” “行吧，你狠。我请假这几天，手机都快被打爆了。大叔手机不小心被我弄到水池子里面，坏了，他整天呆在实验室，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让他分心。 格斯姐，你就当做啥也不知道，帮我转告一声成不成？我来的时候给你带酒还不行嘛？你喜欢的那种樱桃酒。” “一言为定。”格斯好酒，其实没有酒也会帮忙的，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嘛。 童话双手拢了拢盆里的黑土，出其不意丢出一句：“杨昆他们都扯证结婚孩子越长越大，你和姐夫啥时候办啊？” “他是不是跟你说什么呢？” “姐，你真聪明！” “说来我听听。” 童话等得就是这句话，“姐夫自卑，说要钱没钱，要房没房，连存款都没有，只有光人一个，暂时还有资格娶你。”其实心里觉得他说得就是一通废话。 明明这里应有尽有！ “格斯姐你怎么不说话啊？” “是啊，我们要什么没什么，怎么结婚。他还想要孩子呢，可我连照顾自己都不行。” “姐，你的意思是你想结婚？” “不然呢？你以为我想吊着阿洛泽打一辈子光棍？童话，你还是不太了解我。” 童话没有反驳，继续听她说： “从前我只是想象另外一个世界会是怎么样，而且总是往不好的方面想，逼自己打消那个想出去看看的念头。然后到了你们的世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从前的理想抱负有多么不堪一击。 我再不想一天到晚待在实验室做实验，我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有人爱有人疼，可以睡懒觉，任性的小女人。” ------------ 174章 格斯怀孕 现在童话懂她了，原来再坚强有韧劲儿的女人，心底某一处拥有绝对的柔软，好喜欢这样的格斯姐呢。 格斯见她突然不说话，垂下头反问：“你不会觉得我发疯了吧？” 童话忙摇头：“才不是会呢，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拥有铠甲和温柔才是最酷的。格斯姐你是我的榜样。” “谢谢。” “格斯姐，这话你也要和姐夫说说，他也一定会赞同你的。” “嗯，以后再找机会说。” ——人类世界 对于童话而言，回到这里学习为重，当然了，格斯姐交给她的任务丝毫不敢懈怠，不过嘛，盛东孩子被可以还有自己爸妈当做自己的孙子似得照顾，特别细心，耐心十足，去医院检查都赶上了其他孩子一年之内去的次数。 不光是孩子，盛东自己身体体质过硬，又吃得了苦头，但被长辈们照顾、劝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从五份工作调至到现在只干三份。腾出来的时间也好自己照顾儿子和老婆，免得让他们继续为自己这个小家庭担心。 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租上一间更大的房子，然后替童话和可以照顾他们的父亲，也帮帮其他的兄弟。 这边一片安详，住所区也没有任何突发状况。 日子还是平淡得好，细水长流才是真。 现在再遇见李可爱，童话觉得她变了，小丫头成了小妖精，本来就爱美爱打扮，成年了，又住校，爸妈老师都管不着妆容和服饰，脱去了从前稚嫩得粉色衣服，穿得跟电影里面的女流氓似得，看人斜着眼睛看，说话仰起头说，话也少了。 过了几天，又换了风格，一袭长裙，配上一双小白鞋，留长的头发随着夏风飘啊飘。见了自己不再喊姐，也不喊嫂子，规规矩矩的叫：学姐。 “噗噗——嗤” 瞧见她故作斯文安静美好的样子，童话一口老血没有笑得喷出来。 话没有说几句，童话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把她给得罪了，竟然仰起头转过身走。 倒是有一点从一而终——有空就爱往自己家钻，还特别爱拉着奶奶讲故事，尤其是吃过晚饭，两人端着小板凳特意去楼下找个没有人的凉亭坐下讲鬼故事。 其实童话听感谢她，毕竟现在自己和一帮弟弟妹妹一起上课，心里自然不太舒坦，再不敢翘课，每一门都拼了命的学，爬不过去的“大山”只能够求助橙子。 总之一句话：在学校的日子很难熬，但她知道，骨头汤要熬得时间长才好喝，自己这口汤也是一样的道理。 还有一周就要放暑假，童话和程倾打算利用这段时间首先复习，然后再用碎片时间去那边。 这天下午，童话在教室收拾自己的书包，忽然就听到了格斯的声音，身后还有李可爱。 三人绕路去学校对面的奶茶店。 “格斯姐，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嗯。”格斯双颊顿时变得绯红。 李可爱煞有介事咳嗽了几声，见童话无动于衷，暗搓她的后背，边使眼色边指向格斯的微微隆起的小腹。 “啊呀。” 其他桌有的客人投来白眼，童话双手捂住自己嘴巴，小声问： “格斯姐，你怀孕了么？” 格斯难为情的低下头不说话，默认了。 “好吧。”童话拍拍自己的胸脯，喝口奶茶压压惊。 “大叔他们是不是也回来了？” “并没有，就我一个人。” 顿了顿，格斯又说：“他们还不知道我怀孕了，然后我……” 李可爱打断她的话：“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不告诉那个胡子叔叔？” “……一定要说吗？”格斯不以为然地瞥了眼两人，优雅地端起奶茶杯，“怀孕的人是我，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再就是，我不打算生下这个孩子。” 一听这话，童话和李可爱同时拍桌反对。格斯也没有想到她们的反应如此之大，店内没法呆了，结了账之后强拉她们出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再谈。 李可爱选了一个稍微干净点的木桩子板凳给格斯坐，她自己靠在童话身上，省力又可以不用晒太阳。 除了几位散步的老夫老妻，小公园内就她们仨。 “现在就打电话给阿洛泽，告诉她你怀了他的孩子。” 格斯直摇头：“手术时间都已经定好了，犯不着跟他说。” 好吧，童话现在知道她为什么突如其来跑回来。 “这可是你逼我的。”说着，童话当着她的面要打电话给阿洛泽，只可惜，格斯的态度也强硬，要不是可爱夹在中间，两人险些打起来。 “我站童话姐这边，孩子是你跟大胡子叔的，就算不要也得商量。换做是我最后知道，我一定会被活活气死的。” 格斯何尝不知道阿洛泽会气得发狂，可她就是不想要孩子啊，暂时也没有能力去抚养，难不成生下来给大伙儿一起养。 “你们两个要是说出去半个字，我就跟你们绝交。” 看她说话那副模样，童话知道她是认真的，冲着李可爱使眼色，暂时也别劝了。马上天就要黑了，带她回家先吃饭。 沈湘眼尖，瞧了没几眼就发现格斯不同寻常，饭桌上那些对孕妇身体好的菜，全都不动声色摆在她面前，末了，还回房拿出自己珍藏的手工薰衣草枕头，有利于格斯的睡眠。 童话瞧见笑笑不说话，合着之前学得死去活来都失眠了，也没见奶奶给自己拿出什么宝贝来。 “外头热，你们坐会儿在出去散散步。” 李可爱没意见，童话有，而且意见还不小。 “奶奶，我还得上去学习，散步就算了。” “那也行，你就好好学习，到时候我带着格斯出去转转，干脆，可爱啊，你也别去了，回家多陪陪你爸妈。” 童话隐约觉得奶奶今儿好生奇怪，但不好问出口，等她们散步归来，本来乘机问问，哪知格斯竟拉上自己回房间反锁上门要说悄悄话。 “童话，借你手机用用。” “给。” 电话拨通了，这时阿洛泽和李可以还有崔行都在天台上吹风休息，听到格斯说自己怀孕五周，要不要孩子……阿洛泽直接傻掉。 将近半个小时后通话才结束，童话望着格斯涨红的脸，小心翼翼问： “他怎么说？你又是怎么想的！？” “我们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童话扒拉自己两只耳朵，生怕自己听错了，笑盈盈挪到他旁边勾住胳膊： “姐，你怎么一下子就反悔了呢？” “不告诉你，赶紧睡吧，我早就困了。” 另外一边，阿洛泽还在回味格斯说怀孕那句话，心里头美滋滋的，站在原地傻笑了半天，任可以和崔行怎么问都不说一个字。 崔行没那个耐心继续跟他耗下去，一拳头砸中他脊梁骨，“哎哟喂”一声响彻耳畔。 “你别笑了，快说话，到底发生什么了？” 阿洛泽两手搅在一起，身子跟船似得两边摇晃，笑眯眯抬起头：“我马上就要当爸爸了，格斯现在在童话家，养好胎再回来。吩咐我不要老是呆在实验室，有空去住所区看看。” “真的假的啊？”崔行又一记拳头砸过去，“可别忽悠我们。” 阿洛泽立马怒了，拉下脸回他好几拳，“哪有人拿自己的孩子忽悠人的，你这家伙咋说话的，呸呸呸！” 李可以替他高兴，问：“心情怎么样？” “爽呆了。啊——老早就想跟格斯商量要个孩子，她啥也不用做，带带孩子，做做饭就够了，我来赚钱养家，居然被我给盼到了，嘻嘻。” 笑着笑着，脸色骤变，走到李可以跟前叫他揪自己一把。 “是是，是真的，我没有做梦。”边说边拍手叫好，“哪怕现在叫我死我也愿意啊。” 这话可把两人和吓到了，崔行抓起他胳膊咬了几口，“别瞎说话，太不吉利了。” 李可以顺势坐在地上，背靠栏杆，“真好，现在也没有什么烦心事，阿洛泽成了家，现在又有了孩子，崔行，你呢？打算一直留在这里？” 阿洛泽顺着他的话继续问：“像我一样，找个伴，生个孩子多好啊。” “我想先找到我家人，哪怕是认识我家人的陌生人，搞清楚自己的家世，其他事还没有想过。” 阿洛泽挤在两人中间，摊开手掌住他们的肩膀乐呵呵笑。 “咱们计划的事都做了一大半，顺顺利利的，后面你还有什么打算？” 李可以愣神了，没听到他说什么，后来被怕了一下脑后勺，当时真是痛，隔了好几分钟才缓过来。 “不好意思啊，太太太高兴了，下手就没轻没重的。” 李可以也懒得揍他，“盛东给我们开了个好头，体验者还是要找的。另外，我们不是得到了那些宝贝吗？我想试一试让人起死回生，见见生前最想见的人，了却遗憾，安安心心的离开。” 登时，气氛就变了。 几人陷入了沉默和沉思之中。 半晌，阿洛泽和崔行交换了眼色，冲着李可以笑，异口同声： “你这颗脑子聪明得过分，我们相信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只管说！” ------------ 175章 你娶我我就嫁 剩下三分之一的平行世界由崔行带着单耐他们一起去勘察，阿洛泽和李可以负责实验室和住所区，谁有空闲时间便是回去看看。至于同人类世界的联系从未断过。 尤其是阿洛泽，一开始的几天心思各样不在工作上，每天都要去三道口站一会儿，巴不得自己马上能够飞到童话家看看格斯的肚子有多大，能否听到孩子的动静。 时间长了，他也就收了心，倒是李可以意识到自己已有几个月没有和童话对面对说说话，抱抱，越想越是不舒服，身上跟黏了跳蚤似得。 “阿洛泽，‘长寿丸’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刚刚崔行给我来电话了，那边一切安好，要不要我们回去看看？” “好啊！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阿洛泽兴奋的搓搓手，忙换下自己的衣服催促李可以回住所区稍微收拾点东西。 再者，还要叮嘱几位小兄弟们和杨昆一家人多亲近，好歹有什么事大家都可以互帮互忙。 隔着一条街，李阿二人两眼放光看向太阳小区门口，保安亭内大叔认出来，忙过去打招呼。 “可以啊，啥时候回来的啊？” 李可以回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前不曾有保安大叔特地过来笑嘻嘻问话，好奇之余，一脸镇静的反问： “您有什么事吗？” “害，也没啥事，你爸妈还有童老师夫妻两个都说你在一个好带劲的地方搞研究，真的不？” “嗯。”事到如今，李可以也不想隐瞒，而且听他口吻，瞧那眼神，估计父母把自己知道的都给说出去了。 保安大叔跟其他人不同，一高兴眉眼是往上吊起的，笑起来一副“老奸臣”的样子。 “改天你爸妈再去，我能够跟着一起不？” “……” 两人一时语塞。 “也不是白跟，俺给你钱，行不行？” “呃……叔叔，这事以后再说行不行？” 只要没有直言拒绝，保安大叔也挺高兴的。 “好好，改天说，快回家吧，你爸妈总是念叨你呢。” 晌午，头顶上的火辣太阳晒得两人的皮都是疼的，李可以就搞不懂阿洛泽，为什么回一趟家非得搬那么多东西，来回四趟数都没有结束，而且怎么问都不说。 “好了，差不多得了，你赶快去学校接童话吧，憋管我了。” 说实话，早十分钟之前李可以就不想管他啦。话音还未落，继续顶着“火球”往学校跑。 这会儿学生基本上都吃完往教室走，李可以站在校门口一个个看，面上含汗如瀑布往下冲，等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瞅见大高个儿童话了。 “大叔你来我怎么你……” 童话惊讶到语无伦次。 “下午课多吗？” “没，没课，马上就要放假了，我刚准备……” “你也住校？”话一出口，李可以愈发觉着自己对童话关心得太少了，情不自己抱住她，“我给你收拾东西好不好？” 没等童话同意，李可以擅自主张拉着她一起光明正大的进学校，顺着她指的方向去女生宿舍。 “大叔，你还是在外面等我吧。” “我保证我只看你，绝对不会乱看的。” “才不是因为这个，大叔你……” 李可以掌住她肩头低声问：“是不是不让让你室友同学知道我是你男朋友？还是说，你已经不喜欢我了？” 童话稍微跳起来轻拍他的汗涔涔的脑门：“瞎说什么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大笨蛋！” 李可以不再说话，浅浅笑，轻轻摸摸她的脑袋瓜，跟着一起走。 全宿舍的女孩子在他们进去的瞬间，目光唰唰从上至下，从下至上审视了一遍。 “你们好，我是童话男朋友。” “你好。” “你好。” “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正好给你们腾出空间，你们聊，我们几个就先走了啊。” 最后说话的人是寝室长，也是唯一一个喜欢找童话说话的姑娘，其他人回寝后不是谈论自己的爱豆就是聊美妆聊男人，童话插不上话，也不想说，专心致志看自己的书，然后也会和寝室长一起聊政治。 反正室内就剩下两人，李可以随即扫视了一遍，蹲下去拉箱子得时候发现床底下有好多零食袋还有脏袜子。趁着童话出去收衣服，他三下两下把垃圾打包放在门口，对此只字不提。 他后来看的更加明白了，童话似乎在女孩子当众不怎么讨喜，其余人不是成对就是成群，只有女朋友一个人，哦，不不，还有自己呢。 “大叔，待会儿我们出去吃好的再回去好不好？” “当然可以，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李可以拉行李箱，背包，童话手里只有几本，出宿舍的路上遭了无数羡慕嫉妒恨的白眼，但她一点都不Care。李可以本不想再过招摇，见状后，用力勾住了童话的腰，冲着她眨眼睛，意思是“别说话，跟着我走就是了” 童话心里自嘻嘻的，跟着李可以附近找了间甜品店，吃在嘴里的黑森林不甜，心里头甜蜜蜜。 “想喝点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不用了大叔，我们的钱要省着点花。” 李可以不听她的，出去买了冰淇淋，路过花店还选了一枝红玫瑰。 看见花的时候，童话差点没有羞得钻进桌子底下。 “给你买戒指的钱还没有，但这些小东西以后每天都送给你。” “大叔，你突然这么浪漫，弄得我心里害怕。” “是吗？你不喜欢还是对花粉过敏？” 童话拉过他的手小声解释：“买花不值当，插了几天就打嫣儿，带我出去来吃好的我就满足了。” “好，照你喜欢的来。” 童话咧开嘴笑，“嗯嗯。” “吃完了，我们出去走一圈再回去？” “嗯嗯，好久好久都没有和你一起散步了，跟我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好不好？” 她说什么，他都点头：好好好。路边接摊上的小吃饮品，全都买给她尝尝，若是不喜欢，自己就一扫而光，免得浪费。 本来回家的路就不长，结果硬生生被两人绕路走了好几圈，李可以提溜着行李箱也不嫌累，眼睛盯着童话看个没完没了。 “大叔，等我毕业了就嫁给你。” 李可以恍恍惚惚，生怕自己自作多情听错了。 “真得？” “嗯，只要你娶我就嫁，我爸妈连嫁妆都备好了呢。” 在童话身边，李可以才会笑得跟吃奶的孩子似得。 “以后不准这么长时间都不搭理我。”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改。” “还有，教我功课成吗？” “当然行。” 殊不知，这时候格斯、阿洛泽跟童小同夫妇还有沈湘在一起吃西瓜，说说笑笑，一点都不夸张，站在楼道都可以听到声音。 “哟，你们终于回来啦。”熊丽丽搬来椅子给李可以坐，手拉着女儿示意她去边儿上坐，明显的区别对待，弄得童话哭笑不得。 “可以啊，你爸妈还有我们想再去看看，争取多住几天，你看怎么样？” 李可以不得不去看童小同的脸，“叔叔，我们当然不反对，不过，暂时还不能够带上其他人。” 童话知道父母之前宣传的那些事，接着说： “大叔说得没错，我们自家人，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出了一点小事情都不是事。可陌生人就不好说了。” 童小同啧啧咋舌，“话都说出去了，也不好收回来啊。还有啊，可以，人家心甘情愿付钱，你们那么多人，难道不需要钱过日子？” 最好的例子就在身边——格斯怀孕了，平时吃补的东西都不便宜，孩子生出来，花销就跟流水似的哗啦啦。 当然了，童小同没有明说，毕竟自己女儿日后嫁给他，可不能够过苦日子。 “叔，您这话就不对了，钱，一分一厘都不能够收。收了钱，意义就大打折扣了。” 格斯和阿洛完瞧见童小同面色已经变得很难看，默不作声。 “哎呦，这西瓜硌牙齿啊。” 沈湘佯装难受，扯着李可以的手要他带自己去浴室漱口。 他们这一走，童小同本就板起来的脸愈发臭，话也不说，起身就上楼。 “你们继续吃，童话你再给可以切几块，我上去看看你爸。” 格斯下巴努了努，“头一次看见叔叔生气呢。” “害，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格斯姐，几天不见，日渐圆润了嘛，还有你，别跟哈巴狗似得总是缠着她，适当的保持一定距离产生美。” “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懂，反正我就要粘着我老婆，去去，去找你大叔去，别在这里当电灯泡。” 童话冷哼了几声，再不搭理，掉头就走。 这时候李可以扶着沈湘从浴室出来，童话迎上去，挽住奶奶的另外一只手，三人移步到阳台。 “可以，话话，既然这边的人早晚都要去看看，早一步晚一步也没有多大关系，话话爸说得也不错，等着看吧，到时候你们免费给他们去参观，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想领你这个情呢。” 说罢，用力拍拍李可以的手臂，“奶奶就不掺和，你们聊，我去睡觉咯。” ------------ 176章 争执 李可以和阿洛泽原来只打算留三天，然后速速返回部门继续工作，到底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前者想多陪陪童话，帮她补课，划重点，后者除去上厕所的时候，其他时间都紧跟格斯其后。 长辈看看在眼里，心里头舒服，尤其是秦春燕和熊丽丽，只要看见两孩子待在一起，投过去的眼神分明就是看小两口儿，去不去部门已然都是后话。而童小同心有不爽，总觉得可以这孩子对物质这方面没个确切概念。 再转念一想，万一以后他每天都呆在那边，难不成自己的唯一的宝贝女儿自己照顾孩子，那她怎么工作，怎么空出时间来做自己喜欢的事…… 不行！ 他要去找李尚天好好聊一聊。 两位半老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另外一边熊丽丽和秦春燕在商量到时候预订哪个酒店上档次又划算、在哪里拍婚纱照效果最好，就连邀请哪些亲戚也要商讨几分钟。 转眼间，夕阳西下，远处的天边已被晚霞染得炫彩缤纷。 童话早就不想继续看书了，嘴上不说，但李可以也知道，一言不发去给她倒水，牵过那只汗手去顶楼吹风看晚霞。 两人背靠背，各自脸上都有汗，吹过风后凉飕飕的，特别舒服。 “明天早上你必须跟我去医院体检。” 闻言后，童话一惊。 见她不答话，李可以扭身抱住她，“乖，别推三阻四的。” “咳咳咳，大叔你干嘛啊，我好生生的，为什么要浪费钱去检查呢？” 李可以抬起手敲她的额头，“不止是让我放心，还有你爸妈，我爸妈，还有格斯他们，听话好不好？” 他都这么说了，童话也不好意思再反驳，乖乖点头。但她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七点不到就被闹醒了带进车里，一睁眼便是医院，然后也没有排多长时间的队就开始检查。 前后也不过是花了两个小时就从医院出来。 李可以拿着各项检查单子细看，童话跟在身后哈欠连天，眼看着他就要撞到车门上，她赶紧拉了一把。 “大叔，你至于看得那么入神吗？” “你血糖血压都偏低，以后不准熬夜追动漫或是看书，正经书也别看了。天气热也不能够一直在家呆着不动，适当运动，正餐一餐不能够落下，少吃零食，水果巧克力可以适当多吃点。 还有，你最近睡眠怎么样？白天有没有头晕目眩想吐的时候？不准撒谎，老实说。” 此时此刻，童话深切体会到有一个医生男朋友是怎么滋味了。 “别不说话，也别想着怎么隐瞒，有些事你不说我也清楚，你再怎么藏着掖着也有曝光的时候……” 后面巴拉巴拉一大堆，童话一个字都不没有听进去，倒不是嫌烦，而是想起来李医生之前似乎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不说也知道。 “你再瞪着我，我可生气了！” 别人生气都是即兴表演，可李医生不同，他都是憋了很久然后猛地爆发，童话知道他这是在警告，怕他气坏自己，撅起嘴巴笑嘻嘻抱住他： “大叔，我错了，下次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了，放过我这一次吧？” 说完，咧嘴笑，露出八颗整整齐齐好似小贝壳的牙齿，眉里眼里都是笑意。夏风拂过，侧脸的一缕长碎发飘到了李可以脸上，弄的他痒痒的，心，也跟着痒起来。 “最后一次哦。” “嗯嗯嗯，我们拉钩钩。” 李可以最喜欢和她拉钩钩了。 李可以只说今天要来医院检查，童话不知道回家后也意味着他要和阿洛泽一起离开，前秒的好心情全都烟消云散，眼巴巴望着格斯，好似在说“姐，你劝劝你老公，让他们再多留几天”。 可惜，可惜啊，李可以去意已决，任阿洛泽把嘴皮子说破也无济于补。 偏巧这时候老邱叔拎着另外年纪相仿的老叔叔、老婶婶来，且拦着李可以不准他走，人多说起话来，没一句能够听得明白。 邱香说累了，转头看见童话他们一脸疑色，当即明白过来，两手立马打了个“闭嘴”的手势，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 “孩子们，是这样的，他们儿女成家都搬到外面去住，逢年过节才回来看看，平常这些日子也不能够总是打麻将或是咵天是吧，早就听说你们去一个好地方搞研究，咱们也想去瞧瞧。” 话音还未落，一群人同时从兜里掏出钱或是银行卡甚至还有一本本存折。其中一看戴着金丝边眼镜蛇，貌似老教授的老叔叔说： “老邱说得没错，咱们都是一群明白人，钱留着也是留着，倒不如花出去走走看看，俗话说得好，活到老，学到老，涨涨见识总是好事。” “对对，老牛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可以啊，咱们也知道那边暂时还没有普通人去，可我们不怕啊。” “就是就是，我们怕就不会来了。” 其实现在就住过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李可以见他们铁了心要交钱，感觉怪怪的。 “大家伙儿都别着急，去肯定可以滴，但你们先得登记，然后就是得到你们儿女的同意，再然后，”说到这里，阿洛泽突然停下来，脑袋瓜里面还没有想好后面注意的事项，煞有介事咳嗽了几声，笑眯眯继续说：“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哈。” 十几人一哄而上，纷纷伸手找童话要中性笔紧接着拥簇阿洛泽旁登记，姓名、年龄、职业还有现在家住地址、联系方式都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现金什么的躺在木几上尤为刺目。 待家里终于安静下来，沈湘方才从卧室出门，什么话也不说，坐在单独的沙发上用拐杖指着木几冲着李可以笑笑点头。 “奶奶，还真被您说中了呢，不要钱他们就不去，去的话非得塞钱。” 沈湘边听边阖上眼：“这就跟缴了保险钱是一个道理，天底下没有白白掉下来的午餐，就算有，吃了也怕拉肚子生病，给了你们钱就是多了一层保障。 真要出事了，你们和保险公司都要负责任，可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李可以愈发佩服这位老太，年纪大，见识也多，看人也看得更加透彻明白。 “你们忙活了这么长时间，权当做是你们的报酬，收下就是了，没什么心里过不去的。” 这话她是特意说给李可以听得，见他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反问：“你心里还有哪里不舒坦啊？” “奶奶，您的话不错，钱，固然是越多越好，但我们做这些不是为了赚钱。” 沈湘把头往后一扭，撅起干瘪瘪的嘴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只做事不求一点回报，以后你拿什么吃喝养家？” “李可以，你这点跟我死去的老头子一模一样，谈钱就觉得俗气，结果呢？我一个女人把儿子养大成人，家里家外他做过什么，童话爸爸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真人，除了搞研究以外什么都不是！ 你要是让我唯一的孙女要步我后尘，那这门婚事我死也不会同意！” 话音落，沈湘已经恼羞成怒，紧握在手中的拐杖几乎被扣去了一层外皮。 客厅内落针可闻，她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开口。 “后面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示意童话扶自己回房间。 阿洛泽也惦记那些钱，被老太太这么一说，倒是一点都不反对，可扭头看向李可以那张阴沉脸，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给咽下去。 “可以，我觉得奶奶说得不无道理。” “对对对，”阿洛泽忙说，“平行世界各种资源也不是永久性的，我们总得想法子保存，另外，到时候住过去的人类多了，开工建楼还有请工人都要花钱，你说是不是？” “容我一个人去想想，阿洛泽，今天暂时不回去了，待会儿你给崔行说一声。” 阿洛泽前秒答应，下一秒已经不见他人。 格斯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出其不意往阿洛泽后背上猛地一拍： “这不是可以一个人的事，你也是男人，除了实验室以外，你就不打算找一份兼职赚几奶粉钱？ 另外，我们也不能够在童话家白吃白住，这些你都想过没有啊？” “老婆大人，我当然有想啊，可也得李可以想明白才是，不然，我也不好抽空出去搬砖不是？” “很好，只要你有这个打算就行。” 下午到晚上九点，没有人再见过李可以，童话打电话和发消息都没有回应。 这事也不好问叔叔阿姨，她就一个人硬憋着，沈湘猜到发生了什么，找她问话。 “还是没有消息？” “奶奶，您下午的话是不是有点重了啊？” “他是成年人，自己做什么应该想到后果，不是我说你，奶奶这事帮你，怎么反倒是说我的不是啦？” “奶奶啊，我哪儿敢啊，就是您是不是早就不舒服了，不然也不会现在爆发。” “还是你懂我，好啦，出去找他吧，真要是出事了，我背不起那个责任呐。” 童话就知道奶奶不是真讨厌大叔，亲了她一口，屁颠屁颠的出门。 ------------ 177章 哼，你是猪 街道上的人并不多，白天存留下来的热气还未完全散去，童话跑得满头都是大汗。她有公寓的钥匙，但里面空空如也，脑子里面能够想到的地方也都找过，可结果都一样。 这会儿她站在老校区前门口，远远望去一片漆黑，隔着马路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灯光点点，人潮涌动，微微徐风带来了阵阵孜然味的烤肉还有啤酒的香气。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呢。 再划开手机点开，仍旧没有李可以的消息。 “李可以，你去哪儿了啊！？” 爆发性的扯开嗓子喊出来，驶过的一辆小型货车的司机还特意看了眼车镜，对面站在街灯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看见对面的童话一身天蓝色恰似校服的运动装，裤头短了一截，脚上穿的是柠檬黄人字拖，看上去三分滑稽，七分可笑。 “看什么看啊？” 女孩子冲着童话吐舌头做鬼脸，故意拍下她的丑照才转身跑开。 就在童话迈出左脚准备过马路追上去的时候，余光瞥见了一高大的背影，扭头定睛多看了几眼，“李可以！” “嗯？童话？” 两人摆着一张同样的懵逼脸靠近。 不给他反应时间，童话当即一拳头砸中胸口，骂道：“混蛋，出去一趟干嘛非要关机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童……” “别叫我的名字，叔叔阿姨到现在还以为你在我家呢，我都不敢给他们打电话说你不见了，你怎么可以消失就消失了呢？” “童话你听我你解释，我就是单纯的想出来散散步，手机自动关机了，”边说边掏出手机给她检查，“后来我遇见了那位给我神仙婆婆纸条的医生，和他聊了一会儿，忘记了时间，这才晚了。” 童话并没有确认他手机是否打不开，哪怕低着头也能够感受他是真心在道歉，后面的话说得结结巴巴，一不小心就噗呲笑出来。 “好啦，我已经不怪你了，走吧，回家。” 李可以松了几口气，笑得傻兮兮，走了几步，问：“回我家还是你家？” “当然是——我家啦。” “好，听你的。”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步行回太阳鸟小区，其实呢，两家中间不过是隔了一栋楼而已。 翌日。 之前来找李可以登记的老伯老大叔大婶现在就剩下八个人，他们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全都是一副“快快快，马上出发”的表情望着童话。 牛老伯带头说：“我们都已经下定决心了。” “大伯，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格斯和阿洛泽相视而笑，心里甚至安慰。 “奶奶，你要去吗？” 突然被点名，沈湘一时之间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望着自己宝贝孙女摇头：“你们去吧，再等一段时间我就去看看。” 李可以和阿洛泽带着一群上了年纪但心揣梦想的老人回部门，与其说参观，不如说是当导游给他们一一述说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东南西北区的楼宇，条条路通向何处。 临近黄昏，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住所休息，而李可以和阿洛泽则是要整理他们的体检报告，还有另外一份详细检查单子。 末了，他们才有空去食堂自己做饭填饱肚子。 酒足饭饱，刚歇息了没一会儿，阿洛泽听到门外阵阵叫喊，推门出去才知道，原来是老张叔看见了肉球，被吓得摔了一跤，其余几人还准备打电话报警。 李可以给他们准备了温白开，坐下后观察王婶儿口袋里面鼓鼓的，不禁多留了一个心眼，同时望着其他人解释： “肉球那种生物本来就是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跑到人类世界也算是一种无奈，你们都不需要大惊小怪。”言外之意不要惊动警方和林业局。 “怎么说都是一级保护动物，放在这里不管能行吗？” “当然行了，你们要是惊吓到它，被咬后说不定会丢了性命。”阿洛泽一脸正色，“再就是，别因为好奇就什么东西都要摸一把。” “没错，这里有些花草有毒，房间见有些设施几年没有检查，要是漏电的话，可就不得了。” 啧啧，昧着良心说话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李可以不动声色连带着椅子往后挪动了几公分，侧目有意无意看了眼王婶儿。 “要是有什么问题那也是你们的责任，哪里能够怨得上我们呢。”说话都是正是王婶儿，趁着没有人看自己，眼珠子转得飞快。 “确实是我们的责任，但你们也不要忘记了当时登记之后签署的协议，那么多个切忌事项，您们要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牢记才是，牛老伯，您说呢？” “两孩子说得很对，我们是来体验生活的，不给彼此添麻烦皆大欢喜。” 幸好里面有一位开明又有智慧的老人，李可以有信心处理好双方之间的所有问题，至于眼下嘛，只要王婶儿自觉交出东西认错，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反之，就是另外一回事。 果然没有出他所料，几位老人出门的时候，王婶儿口袋里面的一只玉杯从兜里掉出来，摔成了两半。 “……我，这是我自己的东西。” 王婶儿忙于解释，李可以早一步拾起了地上的碎片，“阿洛泽，10号楼1203房间内的一套茶具是不是不见了？” “嗯，昨天还看见了，刚刚去打扫卫生就不见了。” “小伙子你们不能够乱诬陷人的，我说了，这是我自己家拿来的。你们自己丢了东西就怀疑到我头上是什么意思啊？” 李可以说最后一句：“婶儿，一开始就跟你们说过了，为了安全起见，这里很多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您是自己承认还是非要我们找到证据呢？” 老人一听，立马傻眼。 “牛老伯您带着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们自己来处理。” 阿洛泽开门送他们到路口，尔后返回来坐在李可以旁边。 “那玉是真的不？” “嗯，货真价实。” “说个价吧，我赔。” “婶儿，这不是赔不赔偿的事，万一您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受伤或是怎么了，您想过后果吗？” “这……哎，我不也是第一次来嘛，看见那么好看的东西，然后就控制不住自己想带回去沏茶。绝对不是想要偷走啊，我儿子开得大公司，女儿有家餐厅，我们家不缺那几个钱。” 李可以有点无语，不禁想到父亲从前跟自己说过的话：有的人，他虽穷，可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他有什么就给什么；而有些人，富得冒油也不会让你看见他一分钱，首先叫穷的人还是他们。 “婶儿，希望这样的事不要有第二次。” “当然了，你们开个价，我赔偿给你们，好让我心里踏实。”话还未说完，翻出自己的钱夹子，舔了舔手指头开始数红钞票，“拿了钱之后，你们要向其他人说清楚，我只是误拿了东西，没有偷。” “这钱我们不要，是否是误会您自己去解释比较好。”李可以佯装看了眼腕表，连续打了个几个哈欠，“您也该回去睡觉了。” 阿洛泽会过意，腾一下站起来：“老阿姨，我送您回去。” 当天晚上，李可以连夜修改了协议，临近五点才关上电脑休息。 嘟嘟嘟。 “可以，你手机响了快十分钟啦。” 阿洛泽来找他去享受早间泡澡，发现人还在睡觉就坐在旁边跟格斯聊天，听到铃声满以为他会有反应，熟知不然。 “帮我关了。” 李可以困得不行，翻了个身蒙上枕头继续睡觉。 “是童话。” 阿洛泽刚扭头，见李可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夺过手机重新钻进被子里面，竖起大拇指惊叹，“高，真是高，简直就是光速啊。” “出去，帮我把门关上。” “害，我是你兄弟，有什么不能够听得。” “你要脸不要脸，出去！” “行行行，我出去，这就出去。” 确定他走了，李可以才点了免提： “大叔，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啊？” “睡晚了，早上爬不起来。” “你又熬夜！” “下次不会了。” “哼哼，你得向我保证，再熬夜的人就是猪！” “是是是，我是猪。” “大叔，我是认真的，你说话不算数，我也不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到时候一起生病去医院吧，这样还有一个伴儿也不会觉得独孤啦。” “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熬夜，你也要。” “哼哼，不要。” “乖。” “那好吧。” “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是想了我吗？” “是呀，我好想吃阿姨亲手烘焙的奶油蛋糕。” “……”李可以一头黑线。 电话另外一头，童话捂嘴偷笑。 “最近你和可爱联系过没有？” 童话瞬间变脸，说话的语气也变了，“没有，她可忙了，阿姨都找不到她人，还得你这个哥哥管理才是。” “哎？我们嗅到一股酸味了？” “哪有啊，明明是一坛子的醋好不好，大叔，我和可爱，那个更重要哇？”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真话啦！” ------------ 178章 ‘竹马’有了他的女友 停顿了很久，李可以清了清嗓子：“当然是你了。” 隔了这么久，当然了，实际上也就三四分钟吧，不止对李可以来说很久，以童话衡量时间的尺度来看的话——已经相当于一个世纪了。 所以说，憋出来的答案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童话不吭声，李可以小心脏扑通跳。 “大叔。”咬字非常清晰且一听就知道用了力气。 “嗯？”李可以小心翼翼，不敢多说一个字。 “假如我和你妹妹同时掉进池塘里，你先救谁？” ……这个世纪难题在李可以这里不是问题，“救我妹妹，她从小就是旱鸭子，沾水必死无疑，我要是不先救她，你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吗？再者，你腿长手长，说不定池塘也就只有你大腿深。” 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童话一掌拍在了桌面上。 “大叔，你什么时候如此能言善辩、巧舌如弹？虽然我给你打九分，但满分是一百，而且，我超级不喜欢你绞尽脑汁回答我问题时候的样子，呃，虽然我没有看见就是了。” 正想挂电话，另外一头的声音马上变得低沉： “童话，我绝对不会那些可能性发生。最后一句，好好照顾自己，来之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要不要顺便带上你妹妹？” 李可以没听到这句就不小心挂断了电话，童话握紧手机咬牙切齿，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吃李可爱的醋，人家明明就是亲兄妹的说！ 童话眼瞅着格斯日渐变大的圆肚子，好奇的心蠢蠢欲动，但不敢去摸，因为奶奶不让。 每每格斯只见她一个人闷在房间里面刻苦学习，好长时间都没有瞧见程倾，就问她是不是两人吵架了。 童话在旁边继续大口啃苹果，摇头晃头解释：他太忙了，又要帮小学妹们补课，我就不好意思去打扰。 格斯继续追问：“那里打算邀他一起回部门吗？” 苹果还没有咀嚼烂童话就咽下去，“他肯定会去的，这事都不用我说，他自个人心里明白。” “嗯，你啊，好歹也是人家的朋友，不见面关心就算了，打个电话发发消息都不行？” 童话避开这个话题，“格斯姐，我发现你自从当了准妈妈之后，跟我妈似的爱操心，还爱碎碎念。” “有吗？我平常是这样的？”格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可不是嘛，我奶奶都说你越来越有一个当妈的样子，以后这孩子可享福啦。” 这话格斯爱听，她平日里最爱和沈湘在一起唠嗑，出门绕路到人少的地方适当锻炼，偶尔还会尝一些街边小摊上食物解解馋，不相识的人都以为这是她大孙女呢。 “到时候你们回去就成，我想继续住在你家，行吗？” 别说行不行了，童话巴不得格斯姐一直住在自己家，这样一来，家里热闹，格斯姐有人照顾，再就是奶奶有人陪，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真到了出发去部门的那一天，童话怎么都没有想到橙子旁边居然多出了一个只有一米五，顶着蘑菇头，带着哈利波特同款眼镜的软妹子，还正式跟她介绍：话话，这是我女朋友。 这份吃惊到了住所区，见了李可以他们都没有消化掉。 阿洛泽满以为小姑娘是童话带来的体验者，对她十分热情，甚至还打算亲自带她去看房间，结果半路上被程倾给拦住，最后挨了一顿骂就回来找童话。 “童话，橙子那小子是不是吃错了什么，狗咬吕洞宾！” “你瞎埋怨什么，护着自己女朋友有什么错，再说了，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以后跟女性保持距离！” 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格斯的脾气她比谁都懂，女人的占有欲不比男人弱半分。 “那你呢？” 童话看了眼自己，“我嘛，算是例外。” 李可以不同意，“你跟我家童话当然要保持距离了，这还需要问？对了，橙子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之前都没有听他说过。” 可不是，童话正生闷气呢，最好的男性朋友有了女朋友，自己居然不知道？！ 晚上的饭局，呃……之所以说得这么正式，无非是大家的表情稍微有点严肃，像是吃最后一定晚餐。 阿洛泽等了又等，仍旧不见有人拿筷子开吃，索性自己不要脸先开始。 “这个茄子烧得非常入味，口感独特，甜而不腻。” 李可以冷冷地说：“那是南瓜。” “哦。这个笋子非常有嚼劲，味道简直绝了。” “那是莴笋。” 阿洛泽干笑了几声：“可以，你就别光顾着纠我错了，赶紧让大家一起吃啊，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童话拿起筷子没几秒，对面的程倾往自己女朋友碟子里面夹了三只腌制烤熟的鸡腿，好几片火腿肉……饭桌上有的，盘子里都有。 “咳咳咳，橙子你也太随便了点，其他人都没有动筷子呢。” 矮个头的姑娘站起来，“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童话斩钉截铁：“没有！坐下继续吃饭，”眼睛瞅着程倾，“吃完了我有话要问你。” 有几个瞬间，阿洛泽放在在童话身上看见了自己老婆大人的影子，不禁看向可以，若有所思地摁他肩头。 用餐后，李可以和阿洛泽洗碗，童话领着程倾去阳台说话； “她叫什么名字？” “万一。” “比你小多少啊？” “比我大三个月零五天。” 童话眉头皱起，抿了抿唇，“咱们学校的？” “不是，对面学校的，跟我们一样休过学，差不多一个时期毕业。” “是不是我问什么你才回答什么，咱们那么铁，你居然一个字都不告诉我，最近是忙着谈朋友所以也不理我，也不问部门的事对吧？” “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 程倾蓦地抬起头：“当初是你说让我有自己的生活安排，我现在有了，咱们反倒是怪我了？童话，算我拜托你，别欺负万一。” “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欺负她？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或是要欺负她了？” 程倾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解释了半天，结果越抹越黑。 童话懒得再去问，免得他继续误会下去，掉头去厨房拉上李可以就走。 其他人都蒙在鼓内，当着万一的面也不好问，索性有啥事到明天再说。 到了家门口，童话趴在李可以背上哭： “我和橙子认识了那么久，他居然误会我要欺负那个女生，气死我了。” 能够把童话气哭的除了李可以就是程倾，李可以心情复杂。 “那你解释了没有？” “有什么好解释的啊？我压根就不是那种人，程倾就是大笨蛋，蠢蛋，王八蛋，交了女朋友就不理我们，亏我还总是惦记他。” 说完，吸了吸鼻子仰起头对上李可以的眼睛，“大叔你别误会啊，我对他是朋友的那种惦记。” “我清楚。” 李可以帮她擦干眼泪，“那里也不能够就这么跑回来，让程倾女朋友误会怎么办？” “他有嘴巴，自己不会解释吗？” “在你这里都没有解释清楚，更何况是刚认识不久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去道歉，然后找万一解释清楚？” “你觉得呢？”李可以勾住她的肩膀，“不过不是现在，明天吧。” 整整一宿，童话都在想明天怎么跟万一说呢，不知不觉就睡得很晚。 清晨，童话和李可以去大厅。 “早上好。” “嗯，早上好。” 程倾不好意思去看童话，坐在她旁边前所未有的不自在。 “咳咳咳，你们都傻坐着不吃，等着苍蝇来享受啊？”阿洛泽不说话会憋死的。 “那个，橙子，万一，昨天我不该掉头就走，你们别多想。” “童话她一宿都没有睡，估计到现在都没有想到怎么和你们说。” 童话诧异地看向李可以不说话。 “没事的，程倾昨天都跟我说了，你们几乎是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没告诉你们我们的事，是程倾的不对，我不怪你，童话，我比你大，但你的心情我懂。” “万一你别这么说，我就是脾气太冲了，”童话难为情低下头，“橙子，对不起，昨天说得有点重，你的道歉我也接受了。” “就该这样嘛，喝粥喝粥，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阿洛泽端来一叠手工泡菜还有花生米。 “大哥，童话，阿洛泽，我还是再正式介绍一下，我女朋友万一，学音乐的。” “你们好。” “害，赶紧坐下，我叫阿洛泽，什么都会一点，老婆在你们那边养胎，名字就不说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认识。” 话音未落，阿洛泽的手机响了。 其他人继续吃自己的，李可以回头看见阿洛泽骤变的脸，问：“怎么了？” 阿洛泽紧闭着唇直冒汗：“……” 童话跟着一起着急，“你倒是说话呀。” 阿洛泽把手机塞进口袋里面，拔腿就往三道口跑，李可以赶紧赶上去。 “阿洛泽，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快告诉我们啊！” 阿洛泽张张嘴，闭上眼睛拍自己的脑门，“回去你们就知道了。” ------------ 179章 沈湘走失 阿洛泽那张吓破胆的脸让其他人都着实吃惊，也格外担忧，可回去的路上无论怎么问都不说，急得童话很想赏他几个爆栗子尝尝。直到跟着进了市医院妇产科，李可以和童话二人登时明白。 可惜格斯现在还在做检查，阿洛泽还有原本就陪在身边的熊丽丽和童小同都在门外来回踱步。 “孕妇家属是哪位？” “我我我我，”阿洛泽几乎是冲到医生跟前，双手用力掐住他的左胳膊，“是我，我老婆怎么样了？没事吧？医生你一定要尽全力救她……” 医生略尴尬抬起右手推了推黑色眼镜，不失礼貌笑了笑：“你妻子暂时没事，今天开始，切记切记不要再熬夜，电子产品尽量也不要去碰，好好休息，适当锻炼。要不然会影响到孩子正常发育。” “是是是，我一定会敦促我妻子乖乖听话好好休息，谢谢你医生。” “客气了，现在你们可以带她回家了，但凡那里不适马上来医院，不要拖延。” “是是是。” 阿洛泽点头如捣蒜，扭头感激地看了几眼童小同夫妇，正当要进去看看，殊不知格斯挺着孕肚自己出来，也不说话，挽上熊丽丽胳膊一路出医院，回家时，一路无话。 趁着叔叔阿姨买菜的去买菜，淘米蒸饭，阿洛泽打发走李可以和童话，静悄悄溜进了卧室。 “老婆，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让你们都担心了，不好意思。 “害，跟我犯不着道歉，童话爸妈真被吓到了，奶奶也是。老婆大人，你就别惦记部门的事，有我和可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格斯侧身握住他的手：“我和奶奶几乎每天都在一起，童教授的遗物之前被我弄丢了，你们重装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只梨花木箱子？”边说边比划箱子大概的大小，乃至上面的细小纹路都说得清清楚楚。 早在沈湘坚决不同意去部门那时，格斯意识到老人家心里头一定有事，找机会试探性询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她仍旧不想接受童小同已经去世的事实。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出来！” “你就好好好养胎，我去找。”阿洛泽搂住她，亲昵地抚.摸她的肚子，“孩子一定不想妈妈每天不开心，多笑笑，就算不是为我，你也不能够让叔叔阿姨放心不下不去上课吧？” “你废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了，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格斯的话对于阿洛泽来说就是一道圣旨，自然不会违抗，亲吻了她的手背，绅士地退出房。 秋分，市医院产房，一女婴呱呱坠地。 阿洛泽从待产守护母子到出院，幸福的熬过了数个不眠夜，按说人应该会消瘦几分才是，而他却徒增了十斤肥肉，因为大家给格斯准备的大餐，吃剩下的就进了他的肚子。 熊丽丽已经把格斯当做自己半个女儿，孙女出生她比谁都高兴，寻思着，选个好日子办满月酒，必要的准备正在进行中。 阿洛泽是一万个不想回部门，守在婴儿床旁边可以一坐一整天。格斯怕她打扰到孩子睡觉，拜托李可以把他绑了带回去，不过一点卵用都没有。 三天后，阿洛泽破天荒回了部门，且没有告诉任何人。 当他回来时，右手提了一只梨花木箱子，走进屋的那一瞬间，沈湘老太太为之一惊，随即立马起身杵着拐杖移动到他面前，伸出去干巴巴的手在触及到箱子的时候在微微发颤，两只眼眶顿时红了，几秒后，眼泪在里面打转。 在场的人只有格斯，望着老太太泪而不语，递给阿洛泽颜色，是有他赶紧把箱子送到她的卧室，尔后带老人家回房。 正当夫妻二人离开，沈湘坐在床沿拍拍旁边的位置，“你们都别走，过来坐坐。” “阿洛泽，你是从哪儿找到的？”沈湘没忘记之前格斯跟自己说过的话，面对失而复得的箱子，实在难以置信。 “不瞒您说，要不是这东西结识，兴许就没我捡到的份儿。我也是替格斯为您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要知道，若是看不见它，沈湘觉得自己到时候离世都会走得不安宁。 因为这只箱子并非买的或是赠送，而是童小同寻遍了大江南北后才得到的木材，之后自己制好的箱子，就连上面的雕花、纹路都是亲手刻上去的。 “他娶了我还帮我准备嫁妆，那个年代该有的东西一样都没有落下。现在他人没了，留下的照片我也都烧了，独独这只箱子我得找到它跟着我一起进棺材。” 说到这里，脑海中登时浮现出当初的一景一物。 “你们帮我了却了最大的一个心愿，谢谢你们啊。” “奶奶，您说得哪里话，要是没有您，我和孩子现在怎么样都不知道。” 阿洛泽顺着沈湘的话继续说：“可以一直都在研究‘起生回生术’您再等等，不久的将来一定会看见童教授。” 此时沈湘已经听童话说过，虽然半信半疑，不过既然已经从幻室内拿到了那些东西，想必也有可能。 之后，阿洛泽回部门同李可以一直致力于研究，格斯依旧留在童话家中，孩子一天一个模样。眨眼间，临近童话和程倾毕业。 说好的这天全都去学校祝贺二人顺利拿到毕业生，顺便拍照留念，但迟迟不见李可以和阿洛泽，就连沈湘突感不适，不便帮孙女庆贺，卧床休息。 童话气得不轻，当着老师和同学们的面也不好发作，积了一肚子的火气回家。 “奶奶，您现在好点没有？” 边说边推开房门，然而映入童话眼帘的只是一张空床而已。 “奶奶？奶奶！” 她打电话马上告知父母，随即出门去寻找，穿过华西街听熟人说沈湘跟着一高个头的男人走了，还责怪她，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原因是老人有老人痴呆症。 “什么？老年痴呆症？”童话根本不知道有这码事。 “是呀，瞧你这样子，沈湘没告诉你们呢。” 原来前段时间，几位老人约着一起去医院做定期检查，沈湘被诊断老年痴呆症初期。只不过，她觉得医生误诊，也就没有告诉他们，加之也没有发病。 如此一来，童话他们根本就不知情。 “章奶奶，那您看清楚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吗？” “呃……他戴着口罩，看不清啊，只知道他说认识你奶奶，然后就带着走了。” 童话心里喊了一句：“完了！” 没多久，童小同找到女儿，问她有没有打听到什么，童话不敢实话实说，支支吾吾几秒钟就撇开她顺着章奶奶指得方向去找。 三个小时后—— 天已经黑得很彻底，童小同浑身都是汗，衣服都可以拧出汗汁来，几次路过家都没有回去，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他家的老太太，可被问的人无不是摇头或者说不知道。 眼瞅着这样找下去也没有办法，熊丽丽打电话给丈夫，问他要不要报警。 事到如今，除了报警还能够怎么办。 结果警方还未出动找人，童小同几个姐姐还有姐夫便是找上门，一个个指着他跟骂街似得。 “够了！” 童话这会儿刚刚回家，一身的汗臭味。 “奶奶有老年痴呆症，我们大家都有错！” “什么？话话你刚刚说什么？” “姑妈，你没听错。” “怎么会呢？之前我还带她去检查了呢，医生说挺好的呀。” 童小同冷眼瞥过，一股屁坐在沙发上，“现在不是追究责任和怀疑的时候，话话，你还知道什么？” “奶奶被一个男人带走了。” 童小同咬咬牙，“这就坏了。” “坏什么坏啊，老太太而已，又不是七十八岁的小姑娘。” “你什么意思啊？别以为你是我姐夫我就不敢揍你！” “哎！童小同你要干什么啊，把板凳给我放下！” 熊丽丽怕出事，忙去拉住童小同。 “你们都走吧，站在这里我瞧着不舒服。” “有老妈消息了就跟我们说一声。” 童小同不想正眼去看他们，起身去老母亲的房间。 “爸，您别担心，奶奶一定不会有事的。” “傻孩子，我怎么能够不担心，你奶奶精明一世啊，怎么就得了……哎，算了，不提这个。”童小同拿起枕头然后又放下，“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有没有吃过东西，你奶奶特别怕黑。” “爸……”童话抱住他，“说不定明早你一推开门就看见奶奶呢。” 若真要这样，童小同求之不得。 “好孩子，你也跑累了，去洗澡休息，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会儿。” 童话再没吭声，蹑手蹑脚出去带上门，转身看见格斯冲自己招手，走过去，听到她说： “你联系过盛东他们没有？” “没，那时我心都不在肚子里面。” “我没他们电话，你赶紧打过去问问。” 童话满腹疑惑，“他们自己都忙死了，会知道么？” “你打过去就知道了。” 拨通电话传来嘟嘟嘟声，接近一分钟另外一头才有人说话。 ------------ 180章 叫人羡慕 电话明明是打给盛东的，而另外一头的声音却是阿洛泽，童格二人顿时懵了。 对方在“叨叨絮絮”说得没完没了，总结一句：沈湘就在部门。 童话立马去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末了，拜托格斯劝他们留在家中，而她自己速速去部门。 前脚进了住所区，后一秒被崔行告知：奶奶正在正在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问。正要扭身要走，童话却见李可以匆匆跑来，正好，她有话要问他。 两人溜达到附近的小花园，齐齐坐在前不久刷了橙色油漆的长木凳上，对视了几秒，李可以开口：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好的。” 这会儿童话心跳还没有稳定下来，怕听到坏消息后直接昏倒。 清了清嗓子，李可以偏头看向他处缓缓道来： “那个很神奇的技术真被我们研究出来了，模拟实验进行得非常顺利，昨天也正式实行，结果还需要等等看。很抱歉没有去参加你们的毕业典礼，” 说话的同时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枚戒指，瞧她盯着它看个不停，登时羞红了脸，解释： “童话，我现在没有很多钱买真的钻戒，这个……” 不等他说话，童话扬起嘴角笑得跟春风里的一朵花似得抢过简单朴素的假戒指戴在手上，喜滋滋举起来欣赏。 “大叔，好看么？” “嗯，好看。” “我很喜欢，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瞧她欢喜，李可以自然高兴，亲昵地搂过她的肩膀，“先别慌着高兴，我还没有说完呢。” 童话脸色顿变，撅起嘴巴扭头，“哼，你说吧。” “相信不久之后你就可以看见你爷爷了。” “……” 童话倏忽间站起来，生怕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又问了几遍，听到同样的答案，情不自禁张开的嘴巴忘记合上，望着他怔怔地看了半晌。 “我对天发誓，绝对不骗你。” “……所以说，我爷爷是第一个复活的人？” “没错。” “所以说你才接我奶奶来这边的？” 听闻此话，李可以心头一同，面色逐渐黯淡，单手轻摁童话坐下方才说话： “是盛东碰到了奶奶，意识到老人家不对劲，嘴上又一直喊着我的名字，一时疏忽就没有通知你们就带回来了。等我见到她时，认不出我来，阿洛泽崔行他们也一个都不认识。 一直吵着要吃牛肉拉面，我们忙乎了好久才弄出来，吃饱了，就送她回去休息。” “你的意思是奶奶病得很严重了是么？”童话埋下头已经想象出奶奶不知所措的样子，两手搅在一起，“会不会也认不出我爷爷？” “很有可能。” 之前李可以很少回去，看不到沈湘的异常，单纯看视频里面的人，听声音，和往常无异，突然之间病情就加重，不用想就知道童话有多难过。 “大叔，我……” “不用说，我都知道，知道的。奶奶或许只是一时糊涂，之后就想起来你是谁，别害怕。” 童话顺势抱住李可以，把头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奶奶每天都盼着能够和爷爷见见面，可现在她突然病了，我替她委屈。” “我知道，别哭了，眼睛哭肿了会难受哦。” 又说了几句，童话还是放心不下沈湘，想去住所区看看，而李可以接到了阿洛泽的电话，不得不赶去实验室。 十分钟后，奇迹发生了。 从前只在传闻和帽子身上知道的童教授现在活生生的站在眼前，李可以和阿洛泽两个人登时懵逼，明知会这样，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略张开的嘴巴只是发出了几个单音节。 “快带我去见见童话。” 童大同活动了自己长久以来僵硬如冰的手脚，红光满面，精神抖数，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唯一的宝贝孙女。 “好。” 李可以自己揪自己的手，眉飞色舞，扬起手给老教授指方向，带他去住所区。 见到童大同的第一眼，童话没敢挪步，愣在原地呆了好几分钟。 怎么说呢，有种拍摄鬼片的既视感。 童话对爷爷的遗像印象是相当深刻，这时，童小同仿佛是从相框里面走出来似得，那眉眼嘴鼻，面带丝丝的笑容，同样都穿了一身藏青色中山服，咋一看憨憨的，定睛再看，越来越有领导和学者的范儿。 “好孙女，来，给爷爷抱抱。” 呃……这话倒是出乎童话的意料。 “从小是吃什么好家伙啊，长这么高，爷爷站在你旁边都是小矮人啰。害，你这张脸跟你奶奶年轻的时候真像，漂亮，又耐看。” 童话只笑，不说话，爷爷的手掌很糙，更像是摸到了一块磨砂石头，左手手腕骨头那里鼓起来一个大包，问爷爷疼不疼，他笑哈哈摇头，说：老早就留下啦，疼是不疼，就是有时候挺碍事的。 李可以和阿洛泽乖巧状在旁边听二人聊天，没料到沈湘忽摸黑从卧室找来，两老对视的那一瞬间，他和童话顺势明白——奶奶不认识童大同。 “湘湘？” 李可以拉住童大同的手，低声跟他解释。 “好的，我知道了，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我想和我老伴儿单独说说话。” 话音落，整个饭厅都安静下来。 童大同转过身抬起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硬生生挤出笑容回头望着她： “老伴儿啊，不困啊？” 沈湘看他的眼神充满敌意，不靠近不也不说话，转头东张西张。 “找什么呢？我帮你啊。” “你，你是谁？”边说边往后退。 童大同也就不敢继续往前走了，“我，童大同，你老伴儿，咱们儿子你还记得不？” “儿子？” 沈湘眉头打结，左手握住桌上的一支铅笔指着他，“你认识我儿子？他可聪明了，每门课都考第一，几点钟了，我得去学校接他，要不然晚了，孩子该哭了。” 童大同忍住辛酸泪，配合她：“还早着呢，待会儿时间到了，我跟你一起去，你看成不？” “那不行，我跟你又不认识，你是不是要拐走我儿子啊？” “不是不是，”说完，童大同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张童小同周岁的照片，“这是你儿子不？” “是啊，是我儿子啊。” 沈湘捧着照片看得满心欢喜。 “我儿子眼睛鼻子长得特像他爸爸，俊得很呢，以后肯定招女孩子喜欢。” “你丈夫叫什么啊？”童话期待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一直都喊他老童。” “我也姓童。” “是吗？”沈湘这才正眼去看他，“叫啥名字呢？” “童大同，大小的大，相同的同。” 闻言后，沈湘瞪大了眼睛去看他，眉头一抬一抬的。入了童大同的眼，这表情就跟当初两人刚刚相识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呢？” 沈湘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埋下头，“跟我孩子爸一个名字呢。哎，可惜了，他去了好远的地方搞研究，好久都没有回家了。” “那你们平时咋联系呢？”童大同的视线一直都在她脸上，哪怕她快要把脸埋进衣领子里面。 沈湘摇摇头：“不联系，他怕耽误自己的工作，我也不想让他操心家里的事。” “那你想不想他啊？” “想啊，”沈湘猛地点头，“想得晚上睡不着，白天走路都能够走错咯。” 童大同嘟嘟嘴巴，双手交叉横在胸前骂道：“这家伙真不是东西，留下老婆孩子，连个电话都不给家里打，让你受了委屈不说，吃了多少苦哟。” 沈湘怒色纠正他：“才不是呢，我们家老童是去干大事了，我们这个小家有我顾着就行。你要再说他不是，我扇你嘴巴的！” 相识相知到结婚生子，童大同几乎没怎么看过沈湘发脾气，一来，两人相处的时间还不到寻常夫妻的一半，二来，对自己，媳妇儿脾气是真得好。 这会儿因为“外人”说自己的坏话而拉下脸，心里头不是个滋味，眼泪没把控住，跟断了线的珠子似得往下掉。 “哎呀，我就凶了你一句，你咋就哭了？” 童大同边哭边抹眼泪边侧头冲着她傻呵呵笑：“他可真幸运，能够娶到你这么好的老婆，哎，嫉妒哟。” 这时候躲在不远门后的童话，掩着嘴哭成了泪人，跟着一起的还有李可以和阿洛泽。 “我以后要我对格斯和孩子更好！” 李可以盯着童话的后背，“童话，你看，奶奶没有忘记教授。” “嗯嗯。奶奶最放不下的就是爷爷，就算没认出来，能够这样也不错了。”童话自己安慰自己。 “没错，我们走吧。” 李可以拉住她一只手掉头。 阿洛泽仍旧在抹眼泪，跟在后面一直都在说：“我和格斯老人之后也要像这样恩爱。” 李童二人听了哭笑不得，频频回头望着他异口同声： “把握现在就好，以后的事以后再去想。” “嗯？” “童话，走，我们回家，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好呀，我想吃……” 等阿洛泽回过神来，两人已经跑得无隐无踪。 ------------ 181章 他们居然扯证了 “起死回生术”为期只有七天。 极其珍贵的前几天，在儿子儿媳妇还有其他人的帮助下，童大同带着沈湘再走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登门看望表弟、回她老家去上坟…… 曾经胡乱编派童大同的人现在都老老实实闭嘴，不止因为他被龙头媒体采访，还与省长见面。 在镜头下把自己曾经与此时此刻经历得一切当做是故事讲得津津有味，令听者好似身临其境般感同身受而名声大噪，全国上下无不是知道这号人物，知道老人背后有千千万万正在被探索的世界…… 这样一来，减轻了李可以他们的负担，不必再为平行世界不断解释。毕竟最厉害的例子就摆在大家面前，再者，之前去体验过的人无不是赞赏有加。 童大同真正死亡的那一天，政府为他举行了盛大的葬礼，气氛并非沉闷而阴森，恰恰相反，童小同希望在场的所有人能够高高兴兴的送别自己的父亲。 唯一缺少的身影便是沈湘。 许是之前走动太多，这天竟然万分疲惫，梦，格外的漫长。 或许是因为梦见了好久未见面的丈夫，他说： 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见了你，然后，我这辈子干得最蠢的事就是没有经常回去看你和孩子。真有来生的话，咱们还要做夫妻，而我，不要搞什么研究了，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丈夫，好吗？ 梦还未完，沈湘眼角早已湿润，枕头角也早已打湿。 童话从未觉得“如果”二字有任何美好的意思，几度怀疑造这个词的人脑壳是不是有坑？ 现在她觉得自己脑子有坑，如果要问世界上最美妙的词是哪个，回答：如果！ 又是一个金色的十月。 市长携着自己的妻子去部门参观，以普通体验者的身份在住所区生活了十五天，回去的当天便发了微博，感叹： 眼睛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发现什么，但你的心可以想象，可想象归想象，倒不如让你的双脚亲自呆这里去感受一切！ 不久后，部门、住所区，乃至于各个早已设置了防护措施以及安插了安保人员……的平行世界就像世界级极其珍贵保护区般被来自全国各地的人认真的观察。 好在李可以有先见之明，登记以及后续必须要的工作交给了留在人类世界的阿洛泽和格斯，自己这边主要负责接送以及招待。体验者爆满的时候，不至于忙得连抽转。 要说费用，单笔的话并不多，顶多是一餐饭钱，月末，算账就会发现，赚钱真不是一件难事。 其中二分之一的钱用来捐款，剩下的二分之一用来当做部门的小金库，以备不时之需。最后落到每个人口袋的钱，也就相当于普通职员的工资而已。 对此，意见最大的人是阿洛泽，两份工资与他们家而言少得可怜，但李可以绝对不允许他偷偷摸摸找体验者收小费，无奈之下，当他去交接疫苗，价格自然由他去谈。 此时疫苗与先前略有不同，简单的说，多打几针更有保障。 他早上七点不到就出门了，这会儿天都黑了，都不见人影。李可以给他打电话没有人接，发消息也不回，找格斯也同样如此。 童话来实验室见李可以紧锁眉头，便问： “你该不会是还在等阿洛泽吧？” “嗯，你给他打打看，怎么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刚刚我收到了好多预约消息，他不在那边登记的话，我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其他人顶替。” “大叔你安心啦，我们又不是刚刚认识他，别想那么多。” 正说着，阿洛泽哼着不着调的小白船跑来。 李可以见他一副高兴得想要飞起的样子，知道肯定不简单，左手用力摁住他头，“谈好的价钱是多少？” “哎哎哎，痛痛痛——” 李可以松了手，阿洛泽龇着牙摸摸脖子仰起头瞪他： “我是你兄弟，不是仇人，我差点以为你要搞死我了呢！” “少废话，快点说。” 阿洛泽扭头递给童话一个眼色，之后童话耐着性子给他倒了杯菊花茶。 “一针八百，我这是我开得最最最最低价。” “你简直是胡闹！” 李可以一掌拍在桌上，茶杯一震，阿洛泽还未来得及品尝的菊花茶泼了二分之一。 “可以你傻了吧，明明是院长说得，不想白白收我们的疫苗，再说了，我这个价也不算昂贵吧？” “那是院长说的，我们当初的意愿难道不是白白奉献？你回去再跟院长谈谈，八百块打完四针。” “谈都谈好了，合同也签好，钱我也收了。” 早知这样的话，李可以就不会同意让他去谈。 “咳咳咳，阿洛泽你应该饿了，去食堂先填饱肚子再说。” 一听这话，阿洛泽起身拔腿就跑。李可以责怪她不该这么早就放了他。 “大叔，阿洛泽想得也没错，疫苗是你们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之前已经救了好多人的命，既然院方要给钱，你们拿着就是，那钱你想怎么办就这么办。” 李可以思考了片刻，抬起头问：“所以你也觉得我做得有点过？” “是啊，阿洛泽他们跟我们不同，养孩子可是一笔大投资，他们又那么宝贝久久，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自然是少不了钱，正儿八经的赚钱也没有错不是么？” “也是，好吧，我没有意见了。” 后来，疫苗全款到账，阿洛泽连部门都没有回，自个儿屁颠屁颠回家带着老婆和孩子还有奶奶出去吃大餐。 吃喝玩乐，样样都没有落下，九点半才晓得回家。 这次把童话给气坏了，守在门口坐等阿洛泽出现，只可惜，奶奶难得高兴，拉着阿洛泽的手不松，末了，非要让他明天还带她出去逛逛。 “阿洛泽，你给我过来！” 童话把他叫到后阳台。 “下次别带上我奶奶了，她老人家年纪大，禁不起折腾。” “知道啦，这次是格斯的意思，奶奶也玩得高兴，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谢谢你们。” “说什么呢，犯不着跟我们客气。” 童话斜眼看了眼客厅，回头继续说：“你和格斯姐搬到新家怎么样？还过得惯吗？” “除了家里少了几个人以外，其他都没什么两样，格斯她现在的心思全都在孩子身上，我呢，就负责赚钱养家，挺满足的。” “我爸妈总是跟我说，让你们有空回我们家看看。” 阿洛泽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笑得傻呵呵，“害，从前一直都在打扰你们，好不容易搬出去了，缓几天，等我手上的事情做完了就回去。” “那好，我可原话告诉我爸妈了。” 翌日。 童话之前投出去的简历，直径没有一则消息。 这个牢骚也不好意思向其他人发，一个人闷在房间研究怎么弄个更高级的简历。 嘟嘟嘟。 “橙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话话，你现在有空么？” “有啊。” “我在大学对面奶茶店等你，马上来哦。” 童话正要问他具体什么事，电话另外一头只剩下再熟悉不过的嘟嘟嘟声。 “这家伙在搞什么，话也不说清楚。” 童话磨磨蹭蹭选好了衣服去浴室，随便绾了一个丸子头就出门。 奶茶店几乎没有人，一进去，童话就看见了程倾，哦，万一也在呢。 “你们两个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程倾抓起万一的手放在桌上，两人都没有吭声，不过童话压根没有领会他们到底什么意思，一头雾水。 “万一，你把小本本拿出来吧。” 万一乖巧又听话，笑眯眯点点头从小包包里面拿出了一对红本本。 “不会吧！！！” 童话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迫不及待的翻开结婚证，呃……登记时间就是今天，什么？居然还是今天！？ “这个不是玩笑对吧？” 两人用力点头。 “天哪，天啊，橙子，你现在居然是别人，不不，是万一的老公了。” 童话登时有种自己儿子嫁人，不对不对，娶妻生子的欣慰。 “话话，我们想请你做我伴娘，可以吗？” 别说可不可以了，橙子的伴娘必须是自己好不好！童话拍拍胸膛向他们保证，“你还需要几位，我给你找来。” “不用了，我们就想你一个，伴娘想让可以大哥来当行么？” 童话替可以答应了。 “橙子，万一，你们可一定要幸福一辈子啊。”童话太激动了，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橙子他最笨，偶尔脑子也笨，但他心眼好，对人也真TM好。虽然咱们认识，但以后要是被我知道你辜负了我们大橙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捉鬼也不会放过哦。” “嗯嗯，我知道了。” 童话掩着脸哭：“橙子……你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了，以后要照顾好万一，她性格太内向了，话也少，你可别让她受人欺负。” “嗯，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话话，咱们还是从前那样，你有事来找我，我永远都会帮你。” “呜呜呜，混蛋……当着老婆的面说这个干什么，笨蛋，笨蛋！”童话哭，哭完了笑，笑累了，搂着万一又哭又笑。 在外人眼里活脱脱就是个神经病。 ------------ 182章 超级甜，超极酥（END） 182章 包括程倾和万一本人，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即毕业之后不久就扯证。 万一成功拿到教资，即将任职于枫叶小学音乐老师，而程倾主要跟着李尚天学习中医，兼职做家庭教师，暂时住在父母家，除了吃喝拉撒，两人都没有奢侈性的爱好，日后的工资足以养活两人。 用李尚天的话来说：程倾这小子天生就是当中医的料，以后等自己退休不干了，诊所就交给他，这样的话，走得也安心。 秦春燕无疑义，兄妹俩儿也不反对。 如此一来，程倾未来的路已经被铺就好，只要好好干，前途一片光明。 而眼下，程万两家人正在筹备婚礼。 童话参与其中，从头至尾就明白了一件事：自己这个好兄弟抵不过万一不说，就连在叔叔阿姨那里也都失宠，人家现在嘴上挂的名字都是：我儿媳，我家一一……至于自己，怕是早就被丢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婚期和祖国妈妈生日同天。 如果说杨昆的婚礼是浪漫，那么程倾和万一的婚礼现场就是梦幻加曼妙，甚至还有几分滑稽可爱。音乐生就是不同，现场配乐与众不同，中西结合，有一会儿现场还有人斗舞。 新人在围满了香槟玫瑰的台上交换戒指，底下一束束光线从手指移到脸上，有人在喊：新郎可以亲新娘啦。 眼里的那个男孩变成了人家的男人，高兴归高兴，童话心情还有一丢丢复杂。因走神，万一丢在自己身上的捧花都没有接住，倒是被旁边的一长满了雀斑的姑娘给捡漏了，跳起来大喊：“嘿嘿，我抢到了。” 酒宴结束，童话一双脚都被偏窄的高跟鞋给折磨透了，瞧着人都走得差不多，干脆脱下鞋子拎在手上。 “童话，你等等。” “嗯？” 万一身着一袭旗袍小步跑过来，抓住童话的手给她戴上手花。 “给你沾沾喜气，希望你和大哥早点结婚，到时候请我们去喝喜酒哟。” 不等童话张口，李可以抢着说：“差不多快了，多谢你的好意，还特地跑出来。” “不客气，回家的路上小心点。” ——车上 童话坐在副驾驶上揉脚后跟，嘴里咀嚼青柠味的泡泡糖，偶尔还吹出鸡蛋般大小的泡泡。 李可以沉默了许久，不见童话说话，按耐不住。 “橙子这小子动作居然这么快。” “是啊，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至少要单身到二十五岁，没想到啊没想到，哈哈哈哈。” 听她略无奈的笑声，李可以不得不扭头看了几眼。 “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啊。” “没什么。” “你这样子不像是没什么。” “好吧，心里有点不平衡。大橙子一结婚，叔叔阿姨对我淡了好多，你说究竟是为什么呢？” “或许是他们把你当做儿媳妇备选。” “大叔！”童话怒了，“拜托你不要瞎说好不好，我们俩儿可是好兄弟好姐妹！” “是是是，是我胡说八道。” 童话从鼻孔里面冷哼了几声，扭头转移话题：“可爱呢？今天不是周末麽？” “别提了，那丫头觉得自己长大成人，现在有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这个哥哥说了。” “是么？” 话说，童话好久都没有来李可以家了。 一进门，话还未说话就被秦春燕感应出来，笑嘻嘻拉到客厅，聊了好一会才放人。 “可爱，你在干什么呀？” “童话姐，外头就你一个人是吧？” 童话扭头看了眼一脸懵逼的李可以，做了一个驱赶的手势，“嗯嗯嗯，就我一个，怎么啦？你不想看见谁啊？” “你等等。” 李可爱藏好自己的秘密才去开门。 “哟，比我想象中的要干净。” 李可爱嘴巴翘得很高，都可以挂住一只美术生专用小水桶。 “童话姐，橙子婚礼热闹吗？” “热闹啊，去的人可多了，想不到万一家的亲戚还挺多的，十几桌呢。”童话手里把玩她的小娃娃，抬眼见她埋头不吭声，“怎么了？” “橙子他高兴吗？” “你不说的废话麽？哪有新郎结婚会愁眉苦脸的。” “那倒也是。”李可以背对着童话一屁股坐在床尾，顺便盘起腿，单手掌住下巴。 “你不对劲哦，可爱，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不管童话怎么问李可爱就是不说，不仅如此，还拿眼睛去瞪她。 “不会吧，难不成你喜欢橙子，然后不敢表白，被万一捷足先登表白成功结婚，所以你不开心啦？” 童话完全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不许再说了！”李可爱爬到她旁边捂住嘴巴，“你要是说一个字我们就绝交！”说完，李可爱捏捏自己肚子上猛长的肥肉，泪奔。 “呜呜呜，橙子就是一个大笨蛋，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你，但连一句告白也不敢。然后放着我这个在旁边的姑娘也不看，偏偏选择那个万一，她有什么好的？” “你说什么？” 李可爱一时最快，自己说了什么也不清楚，见童话突然板起脸，直摇头：“没，我什么都没有说。” “算了，你也别哭了，他不说你不说怪得了谁？傻丫头，赶紧擦干眼泪，以后别再打扮得奇奇怪怪，还有啊，别动不动就关机，你知道你哥多担心吗？” 李可爱当然知道了，但自己伤心嘛，一伤心，谁都不想搭理。 “童话姐，我刚刚的话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好不好？我答应过橙子给他保密的。” 童话笑得面前，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傻瓜，橙子现在已经跟万一结婚了，就算喜欢也都是从前的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倒是你，可别在万一跟前瞎说哦。” 听这话，李可爱又开始替程倾委屈，沉下脸的同时嘟起嘴吧。 “又怎么啦？” “童话姐，你跟我说老实话，你之前就一点点都没有感觉到橙子喜欢你？” “没有。” “我不信。”李可爱站起来反手叉腰，扎起来的高马尾都快碰到灯罩，“你摸着良心再告诉我一次。” “确实不知道，橙子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好兄弟，谁都不能够代替的哪一种。其实他之前说过喜欢我，但也清楚，就算没有大叔，我们也不会成为情侣。” “真得嘛？” “你居然不信我？” 李可爱抱住她的手臂喊疼，“我信，信，童话姐你快松开，我耳朵好痛。” 这时李可以耐心已经耗尽，站在门后连续敲了几下门。 “拜托你们其中一个人吭一声好不好？” 两人闻言几乎同时掩嘴偷笑。 “哥，我把童话姐还给你，都走吧，我还有事要忙。” 对视了一眼，童话主动勾住他的手，“我们去散步好不好？” 李可以从未想过要拒绝童话任何一个要求，哪怕是去摘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秋日晴空干净纯碎，夜空也如此，满天的繁星冲着底下的小人儿眨眼睛，耳畔偶尔响起一阵昆虫叫。 蜿蜒的小路，逐渐变得无人的街道，天上是星星，地上是点点灯光，交错相映。 两人始终都十指相扣，每隔一段路就频频侧头相视而笑，哪怕有位路人略过，猫狗走过，于他们而言就是空气。 周边越来越静，距离家的位置是越来越遥远。 去何方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在身边的人。 “明天我开始休假。” 憋了好久，李可以吐出这么一句。 “大叔，你脸怎么会红了？” “怕破坏气氛，但又想和你说话。” “哈哈哈哈，傻瓜，傻瓜，大叔你就是一个大傻瓜。” “说吧，想去哪儿，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我通通都答应你。” 童话顿了顿，松开他的手，“大叔你呢？你想去哪儿？想做什么？你不能总是迁就我。” “让我想想。” 李可以闭上眼睛：“只要你想去的地方，就是我的目的地。” “……”童话心里甜得说不出话来。 “童话，你也别找工作了，去部门帮我行吗？我已经习惯你在我身边的日子，没有你，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话在李可以心里藏了好久，要不是迟迟都没有看见童话去应聘，暂时也不会说。 “那你会付我工资么？” “当然会，我的工资也都是你的。” 童话一拳头送到他胸口，实际上是雷声大雨点小，“可我笨，真能够帮上你吗？” “你可以的，相信我。” “那好吧，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你。”童话得意洋洋的抬起头指着远处的星星，“大叔叔，你看。” “嗯，很像你的眼睛。” “大叔，你今天嘴巴是抹蜜了么？” “哪有，你的眼睛一直都很美，来，让我仔仔细细看一看。” 童话信以为真，老老实实站在原地不动，然而等来的却是李可以狡猾的一吻，超级甜，超级酥的哪一种。 “大叔，你好坏。” “哪有，明明是情不自己。” 童话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啄了一口，顺便冲着他的胳膊咬了一口。 “我也是哦。” 李可以宠溺一笑，伸手去捏她软软地耳垂，俯下身低声：“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儿呀？”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