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1章 火山岛 火山岛。 全名应该叫做“佩莱火山岛”。 佩莱是古夏威夷时期一位女神的名字，传闻她就住在位于火山岛中央的高耸火山内，每次发怒都会摧毁村庄，杀死惹怒她的村民们，所以当地人并不喜欢在家园名称里加上她的名字，久而久之便被岛上居民简称为火山岛。 环岛海岸线一百公里左右，总面积接近四百平方公里，岛屿中央是标志性的大火山，树木终年常绿，栖息着大量海鸟，动植物种类丰富。 数百年间，岛上火山总共喷发过两次，规模都不小。然而，最终还是有人幸存下来，并且继续孜孜不倦地在这片富饶优美的岛屿上休养生息、繁衍壮大。 从古代到近代，从近代到现代。 岛上人口目前仅为三千多人，分散在总共六个村庄里，如同整个世界只有一座岛屿这么大，剩下的则都是海洋。 都二十一世纪了，火山岛是没有电、没有网络、没有柏油路、也没有学校和其他现代化的家电设备，总而言之，火山岛上原始又自然，而居民则被周围大岛上的人们简称为……土著。 这天。 岛上居民们齐聚在鲨鱼海滩，晶莹浪花拍打在泛白沙滩上，海风吹拂着岸边椰子树，沙沙作响。 天空湛蓝，漂浮着大团白云。 岸边不远处停放着众多小船，渔网被放在石头上晾晒，能看见羊群止步于椰林边缘，它们不喜欢踩在沙子上，更不喜欢接触海水，正咩咩叫唤，嘴里咀嚼着什么。 老岛主昨晚安详地离世了，按照岛上习俗，今天既是葬礼，也是选定新任岛主的日子。 既是岛主，也是酋长，这意味着必须兼具勇敢和智慧，一帮年轻小伙子们已经迫不及待出海捕猎，如果谁能猎来最大的鱼，则代表成为酋长的可能性大增。 以往的规矩为父子相承，可这代酋长并没有留下儿子，只留下一位女儿，而女人不能当岛主，这是祖先留下的规矩。 眼瞧几个村子已经处于“战争”边缘，有人拿出砍刀，有人拿出鱼矛，最近一段日子堪称鸡飞狗跳，搁在这座岛上也算“群雄逐鹿”了。 火山岛上地位崇高的牧师，前些天急忙赶去几个村落进行调解，避免家园毁于一旦，最后才想出这么个办法——通过比赛选出最为英勇的年轻人接替酋长位置，继续带领他们跟其他岛屿上的怪人们抗争到底。 火山岛上的居民们知道这里距离夏威夷州州府火奴鲁鲁，仅有一百多海里路程吗？ 自然是知道的。 火山岛并非完全与世隔绝，多年间常有人经受不住诱惑，从岛上逃走很多人，按照规矩一旦离开终生不能再回来，然而他们还是走得义无反顾。 也幸好不允许回来，所以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岛上的人们知道世界很大，大多数人却说不清楚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偶尔瞧见飞机、出海遇到邮轮货轮，也只是觉得可怕，久而久之索性避开航线，换个地方继续捕鱼，安安稳稳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宛如桃花源。 假如说前面几百年，是岛上居民跟大海、跟自然环境之间的抗争，如今则变成了跟州府之间的抗争，原因在于只要火山岛没宣布融入，整个群岛就显得并不完整，让某些人心头膈应、脸上无光。 多年前那帮白人们，不是没想过强行入驻夺回控制权，后来有原住民和本土那边的居民声援火山岛，一场差点演变成惨剧的矛盾才就此平息。 让人无语的是火山岛上压根没人知道，在几百公里、几千公里外，曾有现代人关注着这边，迫使决策者放弃了强取计划，转而变成不管、不问、保护为主的稳妥策略。 那会儿，老岛主还专程举办篝火宴会，庆祝岛上勇士们成功吓跑了懦弱无能的敌人。 时至今日，两边依旧谈不上相安无事。 牧师是唯一被允许跟外来者接触的人，并成功带回过许多东西。 这些东西大多画着红色图案，一横一竖，时不时还有渔网、蚊帐之类，以药品为主。 人道主义救援物资，被牧师说成是大海的馈赠。 那些人还想派医生驻扎检测……东西拿到手后老牧师立马翻脸不认人，外人想住在岛上是不可能的。 火山岛之所以封闭而又独立，一切的一切都要从百多年前的某位酋长说起。 那会儿夏威夷还不属于白头鹰，当地人因为白人殖民者们的到来死伤惨重，对众多病毒没有抵抗力，更没有疫苗之类的说法。 有位叫做巴那努努的伟大岛主，很英勇（怕死）地隔绝了整座火山岛，并派人杀死一切想要登岛的人和生物，包括游泳而来的大蜥蜴，岛上居民为了感谢英勇的岛主挽救他们的生命，驱走死亡之神卡那罗，于是便以一种很抽象的方式为伟大的岛主刻出雕像，就耸立在海边悬崖上。 可惜石头太重，风吹雨淋，就在几年前终于压垮脆弱的岩层，石像一头栽进沙滩里。 以至于来每次退潮后，仍能看见两瓣圆润的臀形，以及那两条粗肥腿，桀骜不驯地蹬向天空中，诉说着巴那努努岛主的伟大。 …… 其实很多年轻人压根不愿意当酋长，因为酋长很忙。 谁家丢了羊、谁抓了原本应该属于谁的鱼、生孩子、起名字这些，足以让这帮脑袋简单到只想吃饭睡觉生娃娃的粗汉们烦死，今天赶来除了送老岛主回归大海，远远瞧着木筏飘远之外，更重要的是谁当上新岛主，谁就能迎娶老岛主的女儿，这可就让他们亢奋了。 不少年纪在四十岁开外，皮肤因长期日晒呈现出古铜色，满口坏牙的老渔民也赶来参加，众多年轻人身上、脸上则绘有刺青，属于传统之一。 为了这件事，在场许多人完全不在意海葬仪式，时常忍不住瞥向一位身穿罗马（用树皮制成的黄色或红色的布），下面配条草裙的姑娘，大大咧咧习惯了，草裙还没盖过膝盖，在场多数姑娘都这样穿，气温常年炎热，没人会穿多，很多男性一年四季上身都光着。 牧师一声令下，上百号人咋咋呼呼往渔船跑去，各自带上捕鱼工具，纷纷将木筏推进海里，出海打鱼去。 大约两公里外。 有位年轻人死死抱住泡沫块，身上穿着潜水服，随波逐流。 看那干裂的嘴唇和迷茫无神的眼睛，也不知究竟在海里待了多久，再不喝水估计就要挂掉了。 由于神志不清，自然也没低头往下面看。 只见一具庞大的黑影突然出现，瞧身形显然是成年座头鲸，再往后……是鲸群。 …… ------------ 第2章 真正的猛士 火山岛上的首届“酋长选拔赛”正如火如荼，这次只比重量，不管数量和种类。 大鱼不一定只出现在深海，有身上画满纹身的原住民，直接拿着鱼叉跳进海里，全凭肺里那点气，在海底十多米处待个三分钟绰绰有余，假如周围有大鱼很难从他们手里溜走。 有个家伙正巧遇到只大龙虾，纳闷许久终于还是捞上岸，大声询问周边同伴说龙虾行不行。 旁人但凡不傻，肯定回答龙虾不算。 也有人划船出海前往远处，找到平时常捕鱼的地方撒网捞鱼。 直接拿鱼肉块，想钓鲨鱼或是大马林旗鱼的也有，老实说这些人腿肚子都在打颤，权衡利弊纠结于娶媳妇和自己小命哪个更重要。 虽然他们没读过《老人与海》，可丰富的捕鱼经验也能让他们明白，身下的小木船根本经不起大鱼折腾，只希望于多钓些半大鲨鱼、金枪鱼之类，早已做好情况不妙就松绳子的准备。 这帮人忙碌着，希望赶在天黑前抓到大鱼，火山岛的岸边同样热闹。 老岛主的女儿名叫迪莉娅·卡奥拉妮，卡奥拉妮的意思相当于“公主”。 她能让那么些对酋长位置没兴趣的男人们疯狂起来，样貌肯定很出众，小脸大眼睛，高鼻梁加笔直长腿，往前追溯到祖母那一辈，曾是从海上掳掠过来的白人姑娘，以至于皮肤是健康小麦色，比附近大多数女人们略微白些。 没错，时间往前推个数十年上百年，岛上某些人的祖先还曾做过海盗，因为信息不通畅，很多人失踪也就被当成了遭遇海难，后来见识过大炮枪支的威力，这才稍微有点数，安稳过起自给自足的小日子。 迪莉娅公主从小跟着老牧师学习，见识比岛上其他人更多些。 这会儿一想到自己会被嫁给某位老男人，就忍不住有种反胃的冲动，事先跟老牧师沟通过，此刻欲言又止。 站在她身旁的老牧师，胳膊、脖子上、手背上同样绘有花纹繁琐神秘的刺青，看出迪莉娅公主的为难和担心，用某种古老语言安抚说：“没事，我会帮你挑选合适的人，卡拉卡就很出色，我已经在他船舱里藏了条魔鬼鱼。” 当裁判却作弊，这操作厉害了。 今年才十七岁的迪莉娅闻言并没有松口气，反而眉头紧皱，回了句：“如果是他我宁愿跟海龟结婚。” 老牧师笑了笑，没再说话，他自认这已经是避免战争之余最好的安排。 …… 今天风不大，以至于几乎感觉不到自己在移动，不知不觉天边翻红，太阳就要落下。 又多活了一天。 可趴在泡沫板上的年轻人，不但没庆幸，反倒很想解开绳子，不如就这样沉进海里算了。 如今既饿又渴，脸上、嘴唇、脖子都火辣辣的疼。 气温没中午炎热，像是回光返照般稍微有点精神，神志早就不太清醒，此刻终于大口喝起海水。 身为京城海洋大学毕业生，又跟船跑了一年多，林小豹哪会不知道喝海水死得更快，只不过撑了两天多滴水未沾，到现在快放弃了，哪怕挂掉也不希望活活渴死，现在至少舒服点。 喝完海水，终于有心思思考起现在的处境。 其实也没什么可想的，学了那么久的海洋地质学，比谁都明白落难后回到岸上，为什么被人们称之为奇迹，因为绝大多数都挂了，幸运儿少之又少，就连特意搜救都很难找到，更何况压根没人找他。 悲哀的是自己也要成为失踪名单里一员，前些天还有精力大骂将他留在海里的船老大，这会儿林小豹只是安静趴着，珍惜生命里的最后一段时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脚突然碰到什么东西，这种触觉让林小豹浑身一激灵。 大海的神秘在于未知，而想象中的未知，和真实触碰到可不一样，瞬间有大白鲨、海蛇、虎鲸等等危险海洋生物的形象，从林小豹脑袋里纷纷闪过，等强忍着恐惧低下头，顿时长松一口气，看体型比虎鲸大得多，这种大鱼只要不主动招惹一般没事。 认真观察完发现是须鲸科的座头鲸，更是放下心，假如遇到最大最凶猛的抹香鲸，那才稍微有点棘手。 默默在心里排好顺序，喝海水咸死好于渴死，渴死又好于被鱼吃掉，突然有点羡慕起鲁滨逊，人家至少有地方可以落脚、有椰子可以解渴。 因为觉得快挂了，所以脑袋里胡思乱想，这是在害怕于如果不能思考，可能就永远不能思考了。 继续趴着，眼睛微睁，视野中忽然闪过一幅奇怪的画面，很远的地方有个女人居然像骑马一样骑着……虎鲸？ 黑白花纹，辨识度太高了。 “已经产生幻觉，这回真的不行了吧。”林小豹动都不动，只当是脑功能开始紊乱。 又不是海洋馆，在这种地方人不可能骑着凶猛的杀人鲸玩冲浪，这是常识，所以他无比淡定，继续平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闭上眼又睁开，意外于居然还是那场面，而且离自己更近了，甚至能看出是个大美人，至少身材妙得很。 除此之外也有闲心思想着，不张嘴咬人的虎鲸蛮漂亮，圆圆的有点可爱。 等到离自己越来越近，一人一鱼冲到十多米外，忽然开始“急刹车”，林小豹这才一脸惊恐，瞪大眼睛！ 这一激动，再加上体力不支，瞬间昏过去。 火山岛。 出海的勇士们纷纷归来，某个倒霉蛋胳膊被旗鱼尖嘴戳到，麻布上鲜红一片，幸好不是致命伤，看嘴唇哆嗦着，估计没少流血。 此时此刻。 有位健壮小伙将船推上岸，长发及肩，胸肌腹肌轮廓清晰。 他就是老牧师帮忙作弊的卡拉卡。 拖着条宽度近三米的魔鬼鱼上岸，除此之外还有不少鱼，用藤条从鱼嘴处穿过，瞧着不下百斤，再加上魔鬼鱼的存在，胜负差不多已经见分晓。 等来到沙滩上，卡拉卡所在村子里很多人，光明正大将自己的猎物堆放在他身边，谁让他老子就是统治九百多号人的村长呢，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大声说话。 卡拉卡不看旁人，直接往迪莉娅走来，好像现在就要扛上她当她男人。 哈哈哈大笑着，相当得意。 迪莉娅神色慌乱，大声道：“别人的鱼不算你的猎物！而且还有第二场比赛！” “不拿那些鱼也是我的猎物最多，整个岛上会英语的加上牧师只有我们三个人，智慧不需要比了，你就是我的女人！” 说话有时候霸道，有时候则像流氓，主要看女人感官怎么样。 迪莉娅显然很讨厌对方，迅速躲到老牧师身后。 老牧师见其他村子里的某些人，眼睛里都快喷火了，深知这么捣乱估计还要出乱子，会让调停失败。 顿时制止卡拉卡，告诉说：“按照之前的约定来，明天还要举办第二场比赛，有没有谁的猎物比他更多？太阳已经落山，没回来的不算数，如果没人比卡拉卡猎到更多，那么今天的勇士就是……” 一阵海浪翻滚，惊涛声打断了老牧师的话语。 在太阳余晖照耀下，只见不远处海湾里居然出现一头体型巨大的座头鲸，某些眼尖的火山岛居民，震惊地发现在鲸鱼头上，居然顶着个人。 它的脑袋高高扬起，好像专门把这人展示给他们看。 可不就是林小豹。 他刚刚虚脱昏迷，被座头鲸一颠，晃晃悠悠醒了过来，乍一瞧见沙滩和绿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翻个身当场站了起来。 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身处哪里，看着眼前场景差点失声痛哭出来，很怕正在做梦，当场连甩自己两巴掌，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到发麻。 没人在乎他的举动。 火山岛上的原住民们都懵了。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老牧师也懵了。 身旁迪莉娅失神到嘴巴微张，呆滞地盯着那个脚踩着庞大鲸鱼的猛士。 人群里某位大喊一声“库拉！（渔民之神）”，瞬间伏地一大片，祈求神人保佑…… ------------ 第3章 神的旨意 哪怕现代人看见这场面，多半都会下意识来上一句“卧槽”，更何况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火山岛土著们。 他们的文化传承源自于古夏威夷，发展至今自成一脉，从小就认为自己是神的后代，各种繁琐纹身多为图腾，这是他们和神交流的媒介之一，因此岛上大多数男性都有纹身。 酋长被看作是神的化身，鲸鱼则在宗教传统中占有极高位置，只有酋长和牧师可以佩戴鲸鱼牙齿做成的吊坠。 如今在晚霞余晖中，瞧见林小豹乘鲸而来，脚踩庞然大物，沐浴在淡红色光芒之中，就连老牧师都膝盖一软，丢掉拐杖趴在沙滩上，低下插满鲜艳羽毛的头颅，高声叫喊着库拉。 迪莉娅三观受到冲击，整个人都有点懵。 火山岛虽小，可从某种角度来看，这姑娘确实也能称得上是个公主。 只可惜领地小了点、实力弱了点，穿着打扮过于淳朴，浪费了那么好的底子。 一帮人忙着朝拜他们的渔民之神。 林小豹还没搞清楚状况，视线扫过，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来到非洲原始部落里。 视线突然停留在某样东西上，眼睛里瞬间闪耀着光芒，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迪莉娅腰间的水壶上，完全没心思去想别的事。 看见救命稻草，林小豹这回真的回光返照，精神气猛然暴增。 伸舌头舔嘴唇，顿时从鲸鱼脑袋上跳下去，听见异响时候回头看了眼，正好跟座头鲸的小眼睛对上。 大家伙往回游。 涨潮时节，不用担心搁浅，临走时候拍动尾巴，掀起的海浪恰巧将林小豹推上岸。 他没那闲心思看鲸鱼，跌跌撞撞，浑身湿漉漉地往迪莉娅走去。 近三天时间一直飘在海上，根本没力气，好几次差点跌倒了全凭一口气撑着。 迪莉娅瞧见眼前怪人朝着自己走来，忍不住后退几步。 被林小豹那明亮眼神以及嘴角喜意惊到，都快吓傻了。 五米、三米…… 慌乱之余，迪莉娅正要失声惊叫，林小豹靠近了她，一把抓住挂在她腰间的水壶。 晃了晃听到水声，拔掉壶塞仰头就喝，全部灌完之后，表情那叫一个满足。 名叫卡拉卡的精壮男人见此大怒。 一心只惦记着迪莉娅，也不管其他的了，快步走近后上来就是一拳头。 在众人目光注视下。 他们的“渔民之神”，当场倒下去...... ——————————— 夜幕降临。 天空中星河璀璨，起风后隐约能听见海浪声。 火山口多年没喷发，凹陷处形成了个规模可观的湖泊，昨晚刚下过雨，有水沿着河道缓慢流淌，从村落旁一直汇入海里。 屋子外墙上能看见壁虎，它们时不时猎捕蚊虫，村落当中原始朴素的木屋里，散发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灯油是用海鸟或者鱼类的油脂做成，大多数会有气味，最好用的是鲸油，尤其是抹香鲸油，没有气味也没有黑烟。 林小豹正躺在一处较为宽敞的屋子里，能看见许多带有图案的麻布，椅子上垫着羊皮，各种龟壳挂在墙上，拐角放有人行图腾柱，形象很夸张，大鼻子大耳朵，有点像三星堆的青铜面具。 大约到了晚上九点。 难得遇到件大事，屋子外面人群还没散去，包括岛上地位较高的部落首领们，正激动讨论着跟林小豹有关的话题。 岛上有狗，而且不止一只，经常一只叫几声，其他狗也跟着叫。 老牧师自然是话语权更多的重量级人物，白天趴在海滩上丢脸了，这时告诉说： “我屋子里那个男人肯定来自于外面，他手上戴着的这东西叫做手表，可以记录时间和日期。手脚都被海水泡伤了，身上却没有事，说明神奇的衣服可以隔绝海水，这些都是证据。 很多年没有外面人上岸，鲸鱼把他送过来必然是神的旨意。等他清醒以后我再问问究竟发生什么，你们现在都先回去吧，村子里有很多猎手，我会让人守在这里，不会有事。” 傍晚通过老牧师帮忙作弊，靠魔鬼鱼得了第一的年轻小伙子卡拉卡，语气焦急地问道：“比赛被外来者打断，牧师大人，我赢了今天的比赛对吧？外人肯定不能留在岛上，别忘记祖先们曾因为外来者死伤惨重，既然鲸鱼会救他，不如我们再放回海里！” 老岛主的独女迪莉娅，从小就在牧师的讲述的故事中产生好奇心，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 她以前见识过那些神奇的船，不用木桨和船帆就能跑得很快。 也见过打扮奇怪的外来者，送了众多没见过的东西到岛上，只可惜每次遇到那些外人，唯一能够接触他们的只有牧师。 火山岛常年与世隔绝，也难怪这位在岛上地位崇高的公主，遇到什么都大惊小怪。 见卡拉卡死缠着自己不放，还想把人重新丢回海里，迪莉娅当场说道： “牧师大人都说了，鲸鱼送过来就是让我们救他，你想违背神的旨意！？ 赢了比赛的人可不是你，房子里的外来者刚刚带回来一条鲸鱼，你那条魔鬼鱼怎么得到的你自己清楚，要我跟大家说说吗？” 卡拉卡闻言面色难看。 他想当酋长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真的喜欢迪莉娅。 在卡拉卡眼中，迪莉娅才是唯一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女人，其他女人只能做家务生孩子。 按照火山岛规矩，男人最多可以娶两位媳妇。 以往没有规定具体人数，后来很多人没媳妇要闹事，这才被压缩到两位，为了彰显酋长地位，破例可以娶四位。 地处热带，无论水果还是海产都极为丰富，养活一个大家庭并不算太困难。 看向眉头紧皱的迪莉娅，卡拉卡没了大声说话的底气，嘀咕道：“鲸鱼回到海里去了，怎么能算他的猎物，反正今天我赢了，再赢下明天的比赛我就是酋长。” 老牧师瞥向身后屋子，思索片刻后果断说了句：“比赛先停止，处理这位外来者的事情更重要，至于那条跑掉的鲸鱼算不算在猎物里，到时候聚集各个部落的村民们商量完再决定。” 别说眼睛突然睁大的卡拉卡，听到这番话，连迪莉娅也很不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老牧师还说卡拉卡最合适自己，现在怎么一转眼又改口了。 ...... 屋子里。 林小豹醒了过来，目光无神地望向用树叶搭成的屋顶，感觉像是做个一个很长的噩梦。 梦到自己飘在海里，还看见有人骑着虎鲸，自己甚至站在鲸鱼上，还被某个土著给揍了。 然而等他扭头，透过昏暗鲸油灯光看清屋子里的装饰，再加上外面那些完全听不懂的奇特语言，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真被一帮土著们抓住了。 艰难地摸摸身子，又动了动脚趾。 很好，都还在。 心想着只要不是碰上食人族，那就比在海上漂流好太多，至少还活着...... ------------ 第4章 外来者 浑身疲累。 一大堆疑问留着往后再想。 醒了没几分钟，林小豹将放在床头的香蕉狼吞虎咽完，不久又一次睡着。 夜里下了场雨，海浪翻滚、海风呼啸，他丝毫没有察觉，近些天实在是累惨了，心神时刻紧绷着，由于缺少淡水和食物，身体也是一团糟。 作为火山岛上，唯一代替村民沟通“神灵”的牧师，名叫卡波雷尼的老头有点本事。 没人知道，这位老牧师究竟是什么时候学会了外面世界的语言，以岛上居民们一根筋的简单思维，很容易就能将任何不理解的事，全部归结到信仰上。 孩子生病是神的旨意，年轻人意外身亡也是神的旨意，天亮天黑是旨意，遭遇摧毁他们家园的飓风，同样也是。 想法简单有好处，什么事都往信仰上靠拢，烦恼和忧愁便少了。以火山岛居民们的平均知识储备来看，仅比土著稍微高了一点点，属于原始文明型部落社会。 偶尔出现些有想法、有好奇心的聪明人，成年后常常被未知吸引，在某天按照古老的地图，划船前往远方其他岛屿。而更多人则被语言和生活习俗、以及亲人们束缚着，喜欢随遇而安地过日子，没多少追求和野心。 物产富饶的热带海岛生活，使得岛上大多数人安于现状，遵循着祖先们传承下来的规矩，避免让外来者登岛，也惧怕和外面的世界发生接触。 现代社会知道火山岛的存在，外面的人为了不破坏他们的稳定小文明，选择了少接触、少打扰的做法。 这就是都进入二十一世纪了，火山岛仍旧能够保持着原始风貌习俗的主要原因。 老牧师卡波雷尼，无疑是火山岛上唯一一位稍微了解部分现代社会知识的聪明人。 他能分辨一些简单的病症，例如先前用消毒水擦拭林小豹脚上伤口，并且给他吃了消炎药，这些药物都是出于人道主义救援才破例从外面送来的物资。 自从三十多年前，有位闯入者跟卡波雷尼牧师接触过，意外发现火山岛上居然有人会说英语，能够尝试沟通以后，隶属于联合国的某个组织，每年会派人过来一次，从老牧师这里询问些人口、健康状况、历史等方面的问题，并送来少量生活用品和医疗用品。 此时此刻。 见到床边几个香蕉皮，卡波雷尼牧师会心一笑，伸出根手指检查完林小豹的呼吸，觉得既然醒过，并且还自己吃东西了，意味着应该没事。 稍微松口气，放下心来。 将探头探脑，一脸好奇的迪莉娅赶走后，老牧师独自坐会儿，很快也打着瞌睡去睡觉。 没有电，连蜡烛都很奢侈，黑夜限制了岛上居民们的活动时间。 一夜无事...... 第二天。 又是个晴天，阳光透过棕榈树洒到地面上。 有只体型肥硕的海鸟觅食归来，正站在枝头梳理羽毛。 它大意松懈了，站的枝丫不够高，被一颗石子射中，当场扑腾着翅膀坠落，几个小孩组团按住它，也不知究竟用来煲汤还是烧烤。 火山岛原先的老酋长，性格火爆又粗鲁 他女儿迪莉娅，早已因为跟其他“妈妈”们不合，在老酋长生病后独自搬出去住，受到家庭环境和当地风俗的影响，昨天举办葬礼期间，迪莉娅的伤心程度极为有限。 太阳刚升起不久，朝阳洒在海岛上。 这位穿着草裙、草鞋的少女，活力十足地蹦蹦跳跳，一路小跑到老牧师家里，问道：“昨天的外来者醒了吗？” 卡波雷尼牧师五十多岁的年纪，样貌看起来倒像是六七十岁，留着胡子，头发花白，地处热带，常年日晒风吹，更加显老。 和历史上其他医疗水平极低的时代差不多，在火山岛也是年至七十古来稀，昨天刚举办海葬的老岛主五十多岁就病逝，按照岛上平均寿命来看已经算挺不错。 身为牧师的卡波雷尼，正低头忙着磨刀。 一把金色手柄的小刀，不知到底用了多少年，经过无数次打磨之后又小又薄，依然锋利。 他正准备宰羊。 羊头用于祭祀，主要是为了昨天“渔民之神”的事。另外也怕屋子里年轻人身体虚弱，突然挂掉了，林小豹在老牧师眼里还有大用处。 卡波雷尼牧师见到少女后，由衷露出个笑容，说起话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言道： “你又来了，该不会是见过一次，就喜欢上这位外来者了？ 他还在睡觉，我早上喂了点水给他，应该是在海上待了很久没水喝，身体非常虚弱，休息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迪莉娅忽然想起昨天在旁人面前，自己说过屋子里的外来者带回一条鲸鱼，比卡拉卡的猎物更多，显得就好像看中了这位外来者。 即使她平日里开朗活泼，这时在老牧师面前也有些难为情，笑道：“怎么可能喜欢，我以前没跟外来者接触过，很好奇而已。” 边说话边往屋子里走。 少女迪莉娅先探头，发现依然躺在床上的林小豹没动静，于是放轻脚步凑过去，用明亮有神的大眼睛，盯着他打量好一会儿，才出门回到院子。 语气满是疑惑，询问老牧师说：“你以前接触过的那些外来者，在我看来长得都很奇怪，有黑色，也有白色，为什么屋子里的这个男人，看上去跟我们有点像？” “......他应该来自于一个叫做亚洲的地方，神在创造我们时候，同时创造了很多种不同的人，这很正常。 你的祖母跟我们不同，按照肤色差别划分，属于白人。这导致你的长相也跟岛上其他女人不太一样......如果以后你有机会离开这里，会发现世界非常非常大，假如火山岛是一条小鱼，那么叫做亚洲的地方，大小等于是一万头昨天的鲸鱼，走路一辈子都很难全部看完，所以才有人制造出天上的铁鸟。” 卡波雷尼牧师尽量用少女可以听懂的介绍来描述。 所谓“铁鸟”，当然是指飞机。 迪莉娅认真想完，大概产生个概念。她丝毫不怀疑老牧师的智慧，只觉得那么大的地方很可怕。 出于未知才觉得可怕，同时又有些好奇，追问说：“难道这个外来者.....也是待在铁鸟肚子里飞过来的？” “我不清楚，等他醒了你可以自己问他。我从小教你的语言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不过外面世界的语言也分很多种，可能他完全听不懂也说不定，要等他醒了才能知道。” 卡波雷尼牧师拿着刀，挥手让两位年轻人跟着自己去抓羊，出发前又对迪莉娅说了句：“你帮我好好照顾他，如果有事就找我，千万别离他太近，有些外来者会很危险......” 其他话没听进去，少女只记住了危险。 等老牧师走后，她再一次安耐不住好奇心，进入屋子里，先隔着好远，随即又往前挪两步。 永远别低估女人的好奇心有多强。 不久之后，少女已经站在床边，甚至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林小豹的鼻子和眉毛。 这些举动成功把林小豹弄醒了，眼睛还没睁，先打了个喷嚏。迪莉娅见此，撒腿就往外跑，一不留神差点把门撞坏。 再看林小豹。 他睡个饱觉，喝完水也吃了香蕉，终于舒服许多。 完全没意识到，刚刚屋子里有位少女忙着骚扰自己，睁眼躺在床上，记忆一点一点拼凑起来，侧头看见用树叶铺成的墙壁、海龟壳、弓箭等等，觉得很难以置信。 起身下床，张望完随手拿根棒子，入手才发现好像是骨头。看大小，多半是鲸鱼的骨头之类，被雕刻打磨出花纹，造型类似于棒球棒。 察觉到什么，林小豹侧头时候，目光刚好跟迪莉娅对上。 丝毫搞不清现在的处境，好不容易见到人，林小豹喉咙太痛，轻轻干咳几声，过了会儿才问道：“你是谁。” 用英语说的。 迪莉娅欣喜于自己居然听懂了，却没敢回答，连忙去找卡波雷尼牧师，途中想着那位外来者刚醒就拿棒子，果然很危险...... ———————————— 屋外挤满了人。 数百号人围在外面，有些还拿着武器。 所在村子规模不大，谁嚷嚷几句就能传遍各个角落，即使仍然有人觉得林小豹是他们的库拉（渔民之神），此刻也不敢冒然闯进屋子里，就站在外面观望着，老牧师已经进去和昨天被鲸鱼送来的林小豹交流。 英语六级一遍过，简单的日常交谈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比划手势，连蒙带猜，交谈还算比较顺畅。 林小豹终于大概搞清楚情况，卡波雷尼牧师告诉他这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古老岛屿，也讲了昨天发生的事。 怎么也算是救命恩人，林小豹没少说谢谢，这会儿想起一直困扰他的记忆，纳闷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个女人，居然会骑虎鲸？就是黑白色的那种凶猛鲸鱼？” 老牧师端坐着，果断摇头：“怎么可能，没人敢招惹那种鱼，连鲨鱼和庞大的鲸鱼都是它们的食物，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事，大概做梦出现幻觉了吧。”林小豹摇头说道。 语气很不确定，因为那场景太真实，甚至记得虎鲸靠近后，海浪拍在自己脸上…… ------------ 第5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伤了元气，躺在床上休息三天，期间主要由卡波雷尼牧师亲自照顾林小豹。 别看卡波雷尼牧师样貌有点老，力气非常大，每次带林小豹出门上厕所时候，轻松就能背起他。 身为火山岛公主的迪莉娅经常过来串门。 她的英文水平非常有限，跟林小豹交流次数不多，而且很容易紧张。 平日里迪莉娅可不是这样子，在火山岛上地位崇高，大大咧咧，随心所欲，爱笑又阳光，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卡波雷尼牧师的英语还行。 在他的草屋里待了三四天，足以让林小豹对自身处境和这座海岛有所了解，得知距离火奴鲁鲁仅有一百多海里，想想办法总能离开，这让他很安心。 父母早年相继去世，仅有几个不愿照顾他的远房亲戚，单身也没老婆孩子，所以不急着去联系谁报平安，就在火山岛上休息调养身体。 近些天天气过于炎热，晚上热到难以入睡，只能用棕榈叶做成的天然扇子扇扇风。 等发现嘴唇上的几处小伤口结痂脱落，脚上伤口也没大碍，终于忍受不了汗臭味，主动提出找个地方洗澡。 距离小村庄不远的地方有个水潭，瀑布水量不大，从几米高的地方流淌下来。 林小豹俨然是岛上居民们眼中的明星级人物，无论走到哪总能吸引旁人关注，卡波雷尼牧师正在用奇特的语言，和一位身材壮硕的中年人交谈。 林小豹对于他们的语言稍微有点了解，猜测到应该是属于南岛语系的马来-波利尼西亚语，去年跟船出海期间遇到过几位塔希提人，说话语调跟在岛上听到的这些有点像，至于究竟是不是同一种，他也不清楚。 语言障碍限制了交谈，醒来之后林小豹只跟自称是牧师的卡波雷尼，以及那位所谓的酋长女儿迪莉娅说过话。 火山岛上的人文风俗让他觉得无比奇特，如果不是能看见些现代物品，比如国际红十字会标志、去年刚生产的消炎药等等，甚至会让他怀疑是不是来到了几百年前。听说过世界各地有些原始部落，例如非洲大草原上、例如亚马逊热带雨林里，林小豹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能跟其中的一支发生接触，还被他们给救了。 最初有些戒备，这几天听到很多介绍，也见识过当地人安稳和平的生活状态，已经可以很淡定地去应对。 此刻泡在舒服清凉的清水中，用某种像是丝瓜瓤的植物，在身上各处搓洗，没有换洗的衣物，又不想去穿像是兜裆布一样的麻布，只能偷偷摸摸躲在水里洗干净，上岸前湿哒哒地继续穿着。 岛上没那么多讲究，只要不倮奔，没人会在意这些，随手打死一只蚊子，林小豹告诉老牧师说：“我洗好了，这几天一直打扰你们，真的非常抱歉，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要是能安排谁送我去火奴鲁鲁大岛，我愿意支付些报酬……等我办好护照，重新拿到银行卡之后。” 卡波雷尼牧师丝毫不意外，他笑着来了句：“我们这里没船会去外面，等到什么时候有人过来运送物资，到时候你可以跟他们的船一起回去。” 林小豹见过那些药，下意识以为通航比较方便，于是说道：“那真是太谢谢了，不过大概要等多久，一周？半个月？” “大概两个月前才来过，按照以前的经验，一年来一次，偶尔则是一年半，两年。” 如此简单的数学题。 林小豹发现可能还要等十个月，当场目瞪口呆，急道：“这也太久了，不行不行，要不然等我上岸卖了手表，给你们买些肥皂、食物或者衣服之类？你们只需要找个方向感好的渔民花两三天时间。” 卡波雷尼牧师好像早已有了腹稿，想都不想就果断摇头回答说：“最近是飓风季节，我们的小船会被掀翻，难道你想再遭遇一次海难？而且我们岛屿上的居民一旦离开，终生不允许再回来，让你来岛上已经是例外，我想没人会同意送你去外面。” 老牧师说完后，又用当地语言讲述给身前的壮硕中年人听，对方闻言也是一个劲地摇头，好像完全不可能似的。 计划赶不上变化，林小豹更加傻眼，想着难不成还要自己做个木筏，自己划回去？ 上岸才几天，那段在海里的绝望日子足以让他记忆深刻，一想到独自靠着小船漂泊在大海上，心头就忍不住发怵。 不死心地继续问老牧师说：“难道每次过来都是一年？这边应该离航道不远吧，没有谁坐船到岛屿附近旅游？” “外面说我们凶残、勇猛、吃人，谁会跑过来找死呢。” 卡波雷尼牧师反问了句，接着忍不住大笑：“而且你抓到庞大的鲸鱼，已经赢了你到来那天的比赛，这是众神给我们的指引，你应该留下来成为新的国王，赢取我们美丽的迪莉娅公主。” 信息量太大了。 邀请自己当酋长，还要迎娶公主？ 林小豹彻底傻眼，纳闷于这算什么，童话故事？ 他知道自己是被鲸鱼顶着上岸，不过只当成是个巧合，又或者是座头鲸聪明到会救人，类似的事件也发生在白鲸、海豚等海洋哺乳动物身上。 完全不觉得在这个原始部落里当酋长，是什么光宗耀祖的大喜事，更不拿迪莉娅当公主看，然而却也承认那姑娘跟之前接触过的女人都不同，可以说淳朴天真，也能用知识匮乏傻乎乎来形容。 昨天迪莉娅追问飞机是怎么回事，林小豹解释半天她也听不懂。 后来无意间说句自己坐过几次飞机，反倒让这傻姑娘惊为天人，明亮目光里那叫一个崇拜，搞得林小豹都不好意思提还有人坐火箭去过太空，甚至野心勃勃想要去火星了。 虽说被人瞩目的感觉，让林小豹有些飘飘然，可这几天没手机、没电视、没空调的日子，实在是有点适应不了。 因此琢磨完组织好语言，还是深吸口气摇头说：“不行啊，我还是想回去，但是假如你们欢迎我，等有空我会回来看看你们。” 这些回答不出卡波雷尼牧师的预料，好意被拒绝，丝毫不恼火。 用力拍了拍林小豹的肩膀，身上水没擦干净，声音响亮，老牧师点头告诉说：“我先帮他部落里的村民治病，待会儿我们聊聊，相信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矛盾……” 林小豹偶尔觉得这老头说话让人迷惑，不像是脚下火山岛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反倒像是在跟白人交谈，跟外貌没关系，思维很现代。 这会儿并不觉得彼此间存在矛盾，但下意识总觉得对方好像看上自己了，似乎很想让自己留在岛上。 前几天通过跟迪莉娅的交谈，听说过上一任酋长去世的消息，也知道目前正在寻找合适的酋长人选，通过跟她生孩子的方式传承血统，未来酋长人选仍然会从迪莉娅的孩子里选定，跟古代那些皇帝们挑皇子差不多。 想到这里心头一惊，林小豹不由想到......难不成名叫迪莉娅的少女喜欢自己，并且跟老牧师打过招呼，准备强行留下自己？ 回想起这些天以来，那姑娘每天都在自己面前出现好几次，突然觉得很有可能。 在外面的世界，只是稍微帅点、稍微聪明点，家庭普普通通的林小豹，自认在这座原始海岛上还是很吃香、很出类拔萃的。 自以为猜到真相，不由深叹一口气，没办法，太出色了也不好，烦啊...... ------------------------------------- 没有家庭生活上的牵挂，所以因为无法离岛而略微头疼，却也不是太愁。 至少比漂流在海上那会儿，预想过的最坏的情况好太多，能脚踩土地，有水喝，能呼吸，运气算十分不错了。 差不多死过一次，想法豁然开朗起来。 这时跟着卡波雷尼牧师，以及听老头介绍，貌似担任村长，名字叫做利胡瓦的壮汉一起，步行前去他们所在的村子。 林小豹脚上穿着双草鞋，由老头亲手用棕榈叶制成，颜色翠绿，韧性十足，宛如两个大粽子。 浑身上下只穿条平角黑色小内内，脖子上挂着个不值钱的玉佛，手上是块沛纳海潜水表，以前船老大送的礼物，原价四万多头，奖励他按照零星信息找到一处已经被人捷足先登的明代沉船，在附近打捞出几件比较完整的海捞瓷。 这也是林小豹刚刚敢说送他去火奴鲁鲁，就卖表换些物资给他们的原因。 跟在两人身后，脑袋放空，迪莉娅的样貌接连几次浮现在他脑袋里。 老实说如果搁在外面，就林小豹这种条件，二十三岁，没有父母帮忙、没有房子、没有稳定的工、更没有多少存款，能找到她这种身材样貌的姑娘简直难如登天，本就打算在外面挣几年，然后买房子成家过安稳日子。 现如今馅饼掉到他面前，反倒开始头疼纠结起来，毕竟跟以往的设想偏差太远，诱惑还没大到让他放弃以前的生活习惯。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村子位于岛内，离海边较远。 随处都能看见挂果的热带果树，看样子火山岛上居民们掌握着移栽种植技术，自然界的木瓜树可不会刚好按照几排直线生长。 利胡瓦村长带着他们刚到，有位皮肤黝黑的年轻人焦急加担心，见到卡波雷尼牧师后当场哭出来，语速极快地说着些什么。 周围还有前几天看过鲸鱼出海奇观的村民，竟然喊着库拉对林小豹祭拜，他们的理解能力有限，如果知道所谓的渔民之神，仅仅只是一位普通外来者，多半就不会这么夸张了。 说起外来者，从火山岛依旧封闭，就能看出他们究竟有多抵触。 十九世纪夏威夷王国时期，整个群岛总共有十多万原住民，因为外人带来的传染病，人口锐减一大半，实在是把火山岛上这帮人的祖先们吓怕了。 时至今日不允许登岛的规矩依然存在，上一任岛主，也就是迪莉娅的父亲对此态度强硬，要不是卡波雷尼牧师默许，估计林小豹多半也会被放逐出去，以这边原始而又传统规矩，仅有规矩没有明文法规，如果野蛮起来那可真不是开玩笑，历史上死在这里的外来者可不止一个两个。 林小豹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哪怕说话他们也听不懂，只好就这么继续站着。 老牧师听人说完，用英语告诉他说：“今天刚生孩子，孩子生病了，你在这里等着我，我进去看能不能救。” “好的，你让他们起来吧，这么做让我不太舒服。” 目光深邃看向林小豹，老牧师嘴角带笑，用当地语言跟村民们说了几句，也不知究竟说了什么，一帮打扮各异，身上衣服都很少、肤色黝黑的土著们，一个个眼神狂热，欣喜若狂。 卡波雷尼牧师独自走进草屋内，连利胡瓦村长都没进去，按照本地习俗，女人生孩子被当成是不洁的象征，还有每个月那几天，只能睡在屋子外面或者地上。 在林小豹眼里很匪夷所思的规定，在岛上则显得很正常，说起来这还不是最奇怪的，非洲唇盘族、巨象族等等那才叫古怪，火山岛封闭前至少跟世界产生过接触，还没原始到什么不都不知道的地步。 老牧师进屋没一会儿，就听见草屋里传来孩子哭声，也有女人声音响起，哭得相当惨。 反观那帮村民，一个个群情激奋，林小豹虽然听不懂，但也能从表情上看出并不是同情，而是生气、怒火，这让他略微纳闷。 等到卡波雷尼牧师，神情凝重地抱着个孩子出来，林小豹看见孩子之后顿时恍然大悟，因为小孩子的头发居然是白色，身上也泛白，看起来比较古怪。 周围村民后纷纷后退，估计是老牧师的存在，带给他们一点点信心，不然有人可能就要撒腿逃跑了。 利胡瓦村长表情难看，认真问了老牧师一个问题，周围则有人神色癫狂地大喊，他们无法接受不理解的事，自然而然往信仰上靠拢，觉得小孩子被恶魔诅咒了。 卡波雷尼牧师知道些外面的事，却也不是什么都知道，比如这个孩子，他从没见过长成这样的新生儿。 此刻忽然告诉林小豹说：“他们说是恶魔的孩子，应该丢进火山口，用火焚烧，你觉得呢？” “啥？！” 林小豹望着这个小胖娃，震惊道：“白化病而已，居然要丢掉？！疯了吧！” ...... ------------ 第6章 站在科学高点上 这几天以来。 林小豹不止一次遇到岛上居民们，跟他生活习惯相背离的事。 诸如直接喝水，无论是小溪里的水，还是小湖泊里的水，当地居民们总是捧起来就喝，丝毫没有细菌、微生物之类的概念。 常年以来一直如此，也难怪平均寿命极低，其实外面送来过一些净水设备，可都堆在前酋长的仓库里，从没有使用过。 还有食物，热带水果这些没问题，有些鱼肉直接剁好，夹在某种用芋头做成的发酵食物里生吃，大部分都没事，可万一碰上不干净的病鱼，以岛上还处于跳大神阶段的医疗水平，是死是活全凭运气。 火山岛物产丰富，更没有豺狼虎豹之类的猛兽，就连毒蛇都找不到，封锁多年自然繁衍，人口之所以仅仅保持在三千出头，原因便是医疗太差，死亡率过高，感冒发烧都能轻松夺走勇猛土著的性命。 正是因为这样，外面的国际救援组织才会源源不断送来必须的药品，只可惜火山岛的居民们想法陈旧又死板，不允许他们登岸驻扎，脑袋里被乱七八糟的各种神灵信仰填满，到现在还认为生病、死亡都有定数。 这些原本不关林小豹的事，他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没想过去当什么救世主。 此时此刻，如果不知道就算了，刚巧撞见这个部落的村民，打算将一位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孩子丢到火山口里，而且还是因为受到诅咒这种匪夷所思的理由，但凡有点人性，就无法做到坐视不管。 于是着急地对老牧师解释说：“白化病不多见，但是例子也很多，我见过得了白化病的海鸟，海参、鲸鱼也会得这种病，不就是跟正常孩子稍微有点差别，以后一样能正常生活，难道你们在海岛上住了这么久，从没有见过白色海豚？你手里的孩子就跟那种海豚差不多。” 今天凌晨刚诞生的小婴儿，是个男孩。 当父亲的原本兴高采烈，等简单擦拭完血污，发现竟然是白色胎毛、皮肤也发白，吓得差点失手扔掉，事后再也没人敢靠近。 部落里的村民们得知消息，不仅针对起无辜的孩子，惊恐之余群情激奋，甚至打算将产妇以及孩子父亲一起驱逐出村子。 担任村长的利胡瓦，就是在这种前提下跟几位村民商量完，急匆匆跨越热带丛林，跑去将卡波雷尼牧师找来，让德高望重、最有智慧的老牧师帮忙拿主意。 真要说谁有错，大概是愚昧无知造成的错，跟当年火烧女巫、哥白尼提出日心说后被当成异端邪说一样。 林小豹自认不算非常聪明，要不然也不会报了个比较冷门的海洋地质学专业，怕考不上接受调剂，临近毕业才发现不好找工作。 命运如此奇妙，摇身一变他居然成了整座火山岛上最聪明的人，并且还像是无数人类历史上的先行者那样，站在科学高点上，为一位无辜的小宝宝发声。 过于激动，说话声音有点大。 本就受到部落里村民们的关注，岛上太封闭狭隘，极少发生让人津津乐道的大事，而“骑鲸跨海赶来”的林小豹，恰好就是比老酋长离世，更让人们在意的焦点人物。 当林小豹说话，在场所有人都闭嘴了，就听见卡波雷尼牧师怀中，得了先天疾病的小宝宝哼唧着，人生中首次接触阳光，相当不适应，再加上先天缺陷，更不适应光照充足的环境。 不少村民仍旧把林小豹，当做是地位崇高的渔民之神。 假如非要做个比较，在当地信仰里大概就像是妈祖的地位，靠海吃海，许多人对自己的信仰深信不疑，万万不敢对他表示不敬，反而在想着果然是神，说的话一句都听不懂。 这帮村民纷纷将目光投向老牧师卡波雷尼，在他们看来既然是“库拉”，唯一能够跟林小豹沟通的，就只有牧师了。 就是这么巧。 卡波雷尼牧师真听得懂，有几个单词不会，大概意思能琢磨明白。 下意识露出个笑容，缓缓开口用当地语言，告诉围拢在附近，不敢离小婴儿太近的村民们说：“伟大库拉的使者说了，这个孩子就像被神灵眷顾的白海豚一样神圣！我们不应该将他祭献火山女神佩莱，而是应该尊敬这个孩子，以后我会将他带进神殿！” 老牧师果然有本事，明明很清楚林小豹说了什么，到他嘴里却变成另外一番话，论起管理这些狂热的信徒们，自然是担任多年牧师身份的卡波雷尼，更明白应该怎么做。 方才还嚷嚷着要烧死小婴儿的部落村民们，听到这番话后一个个都傻眼愣住，就连见识不多的利胡瓦村长，都瞬间后怕。 接着又开始庆幸于幸好先去问了老牧师，要不然差点酿成大错。 林小豹躺在床上休养期间，闲来无事跟着卡波雷尼牧师以及迪莉娅公主，学过几个当地词汇，也就是打招呼的阿喽哈（你好、谢谢）、卡酷马（祭祀、牧师）之类，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有时候不一定要听懂，表情、动作、眼神也能表达出许多信息，比如这会儿他突然发现，周围打扮原始的村民们一改戾气和恼火，居然发自内心地开始祭拜，嘴里念念有词。 一脸懵地看着原本痛哭流涕，连孩子都不打算要了的年轻父亲，此刻跪拜着，看向小婴儿时候满是惊喜。 搞不懂发生什么了，觉得应该是好事，林小豹见卡波雷尼牧师将小婴儿交给孩子父亲后，着急道：“你刚刚跟他们说了什么？还打算把小孩子丢去火山口里？” 老牧师摇着头，笑道：“已经没事了，等回去再告诉你，要是饿了我让人给你准备点食物怎么样，这个村子里的人喜欢腌制月亮鱼、金枪鱼，很美味。” 早上起来后，林小豹只吃了些口感古怪的芋头，很难想象这帮人，究竟是怎么靠着单调又难吃的食物生存至今。 确认真的不会当刽子手，刁难无辜的小婴儿以后，林小豹告诉说：“那就等吃完再回去，难道你们岛上动不动就杀谁么，太残忍了吧，我看你对外面很了解，为什么不尝试着改变现状？” 卡波雷尼牧师动作一顿，随即无奈说道： “这很复杂，以前主要是国王（酋长）管理，我只负责治病、管理神殿。 另外，他们从小生活在这种文化环境里，即使是我也不可能彻底改变他们的想法和习惯......” ------------ 第7章 我有一个梦想 吃饭期间。 林小豹的心情莫名很好，大概是无愧于心地帮助了一个刚出生的小孩，让他很有成就感。 村民们准备的食物也格外美味。 月亮鱼长得有点像翻车鱼，圆润的身子看上去有点可爱，宛如满月时分的月亮，这种鱼不喜欢成群结队，数量稀少，因此很难捕捞到，价格也较为昂贵。 除此之外还有用海盐腌制过的金枪鱼，腌好之后在火上烘烤，香味扑鼻，水分蒸发掉以后，吃在嘴里嚼劲十足，除了稍微咸一些，口感像是在吃牛肉干。 因为贵， 还不花钱， 吃到撑饱才停下，想着如果弄点莴笋切片，跟咸金枪鱼肉一起煲汤，那滋味应该是极好，搁在饭店里卖出个三四百块轻轻松松，尤其是蓝鳍金枪鱼鱼肉，价格更高。 哪怕有现代渔船、现代吊杆，想钓起成年金枪鱼也不容易，林小豹有点好奇这些村民们究竟是怎么打捞到它们。 期间从卡波雷尼老牧师口中，得知这老头刚刚究竟跟村民们说了什么，闻言林小豹哈哈大笑， 有句话叫做堵不如疏，跟土著说话也要把思维拉低到同一层次，这样才更容易被他们理解。 如此说来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村民们态度瞬间大变，为什么从仇恨那个孩子，突然变成了轮流抚摸，多半是想沾沾喜气。 从所见所闻来看。 虽说因为落后封闭，稍微原始愚昧了点，却不妨碍林小豹认为这个岛屿上的土著们，勤劳又安定，自给自足的海岛生活，靠采摘以及狩猎捕捞，就能在没有天敌的环境下生存繁衍，延续着奇特的小社会 。 当然，短时间接触觉得还行，像是在旅游体验不同的文化风俗一般， 但要让他在这里常住，林小豹肯定会摇头。 语言不通、吃不习惯食物、生活习俗也不同，没网络没电视，甚至没有书籍打发时间，身为现代人很难适应这种生活。 林小豹不打算接受邀请，留在岛上当个原始部落的酋长，这让他觉得像是去非洲接受酋长位置的那些人，比起让人羡慕，更像是有点搞笑。 他正准备等身体彻底恢复后，继续想办法让人带自己离开，又或者折中一下，当地人负责送自己一程，免得迷失方向，等靠近火奴鲁鲁，也就是人们所熟悉的檀香山之后，自己再独自划船前往，反正总不可能真在这里熬个大半年，又或者是一两年。 退一步来看，假如赠送物资的人道主义救援队伍过来后，却不愿意把自己带走，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小算盘打得叮当响。 正兴致勃勃说起外面世界怎么怎么样，等回去以后要干嘛干嘛，期间卡波雷尼老牧师跟村长说了几句，反正听不懂，林小豹没在意。 他正设想着回去以后重新开始，如果有机会还想读个研究生，最好是海洋养殖专业，沿海那么多海鱼养殖户，慢慢找总能找个好工作。 想法挺美好，却没预料到他筹划着未来，老牧师则盯上了他。 利胡瓦村长离开片刻，再次回来时候手上捧着个椰子壳，卡波雷尼牧师接过干硬发黑的椰子壳往里瞧了眼，让这位村长先出去。 随后露出微笑，将里面装着的东西倒出来，叮铃当啷散落在桌子上。 看到它们的瞬间，林小豹眼珠子差点都瞪出来了......全是金币！ 一小堆金币，里面还夹杂着一枚戒指，镶嵌有蓝色宝石，愣神的功夫，林小豹以为这些是救了小孩之后给自己的谢礼，正要说太贵重了，感慨着果然好人有好报。 只听见老牧师满脸认真，告诉说：“留下来当酋长，这些就都是你的，我手上还有一小批黄金珠宝，更多的则是银币，它们历史悠久，远比黄金和银子本身更值钱。 听你提到过，结束学习之后你一直跟着探险船，去那些被人发现过古老沉船的地方打捞值钱的宝物，只要你留下来当酋长，以后再也不需要到处奔波，这些都是你的。” 按照卡波雷尼牧师的设想，本来没准备这么早摊牌，刚刚听林小豹再次说起离开海岛，这才按耐不住，让利胡瓦村长拿来金币当作诱饵。 所谓跟船探险，其实更像捡破烂，在发现过沉船的地点附近翻找，试图找到些别人看不上没带走，或是还没被发现的老物件。 这行很难赚钱，但总能吸引到一些品味特殊的有钱人，出钱跟船去探险，同一个地点往往能去好几次，主要靠狠宰冤大头从中牟利，跟旅游项目差不多，偶尔也载人出海海钓，按天收费，以前林小豹就干这种工作。 从没见过如此多的金币，样式也五花八门，有些带有英文，另外也有葡语，跟被海水长期浸泡的金币不同，除了灰多点，有一部分就像刚刚从铸币厂拿出来。 不用牙咬就知道是真金，林小豹惊艳之余，稍微有点担心，警惕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放我走？”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恶意。” 卡波雷尼牧师摇着头，解释说：“这是我跟你的交易，同不同意随便你，每过三个月，我都可以给你这么多黄金，或者更多银币，唯一的要求仅仅只是留下当酋长而已。” 林小豹可不会把先前琢磨过的那番，海岛公主暗恋自己之类的猜测说出来，毕竟不太可能，私下里自恋想想而已。 神色警惕，问老牧师说：“就只是当酋长这么简单？怎么可能，如果是这样岛上很多人都能当酋长，而我连当地语言都不会。” 以当地人的思维，平日里卡波雷尼牧师说什么，别人几乎不会反驳。 见林小豹迅速把握住重点，老牧师脸上带笑，好像挺享受跟聪明人说话的感觉，点点头来句： “确实，如果想选平凡的岛主，岛上许多年轻人都比你更适合，可他们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也不了解外面的生活。 我有一个梦想，从你身上看见了实现的希望，我想让火山岛有电灯、电视，还有烧油的渔船和漂亮的房子，建造起先进的医院，让聪明的医生过来帮人们治病，让村民们不必再为生病烦恼，也不用看见那么多年轻人死在我怀里。 可我不懂应该要怎么做，火奴鲁鲁那边的白人一心只想让我们臣服，然后把我们赶去树林深处，划出一片领地自生自灭，夺走我们的一切。像对待印第安人和夏威夷王国的原住民们那样，那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想雇佣你帮忙，我能看出你是个善良的人，同时还很有智慧。” 当从卡波雷尼牧师口中，听见“我有一个梦想”这句话时候，林小豹已经目瞪口呆。 他不敢相信，原来这老头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时髦，居然还是位改革家，理想远大。 老头随后幽幽叹气，缅怀起往昔。 说了句：“我年轻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她像太阳一样灿烂阳光，可惜不久以后她就生病了，昏迷不醒，发着高烧。 我乘船迎着波浪赶去火奴鲁鲁，想从那里找到有能力治好她的人，最终因为无法交流被警察关进监狱，任凭我怎么大哭都不理会我，像对待疯子那样。几年后等我被放出来，她已经被埋葬在大海里，这是我一生中从未对人讲述过的永远的痛......” ------------ 第8章 命是真大 林小豹惋惜于老牧师年轻时的凄美爱情。 只觉得连“一生中永远的痛”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无疑是种让老头刻骨铭心的经历，可毕竟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很难完全感同身受。 孤身一人前往附近现代大岛，一没钱，二又语言不通，如果真能将医生绑来帮忙治病才奇怪，何况火山岛上又没有医疗设备。 听说几年后才从监狱里出来，林小豹隐约有种猜测，觉得卡波雷尼老牧师可能就是阴差阳错被关进监狱，随后才学习英语，无论思维方式还是举动都跟岛上土著们存在差异。 林小豹也听出来了。 留自己当酋长并不是看出潜力无穷，又或者带有王者风范，率领这支原始部落非自己不可等等......矮个子里拔高个子，没得挑了而已。 目光不由再次被金币吸引，一堆老金币，有些甚至印有年份，主要集中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更早些的也有，种类繁多。 这样的金币，确实不能单纯计算黄金本身的价格，搁在外面属于收藏品，看品相还是会让藏家们狂热的那种，不过他并不清楚有没有稀世珍宝，从国外动不动就挖出金币的新闻来看，保有量应该比较高，能够溢价，但是较为有限。 脑袋里盘算着卡波雷尼老牧师刚刚说过的话，一个季度就给这么多，目测应该能换辆保时捷，干个一两天回家能买套大房子，实在不行租房子住，利息就够躺着吃不少年头。 无论怎么算，妥妥的都是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的美事，林小豹人生中头一回离成功这么接近。换个角度再看，在这里当酋长，虽说物资匮乏了些，食物也不合口味，但说起来应该也算个高管层，等于被一家拥有几千人的公司，请去当个厂长、董事长之类。 如此看看，顿时不觉得留下来有多难熬了。 至于没有网络电视这些问题，给的报酬足够多，那就基本上不是问题。 曾在网络看见过，诸如如果一年给一百万，但只能待在小屋子里等问题，  从某种意义上跟林小豹如今的处境差不多，而且还没人限制自由、身处风光极好的海岛上，报酬也更加丰厚。 心里那杆天平当场倒向一边，然后就再也没权衡。 只见林小豹端坐着，认真问了句：“牧师大人，你这里大概有多少金币，够你支付多长时间？仔细想了想，其实等我三十岁再回去也不迟嘛，年轻就是要敢闯敢拼。” 卡波雷尼牧师：“......” 他本来准备一大堆话，继续恳求这位外来者，带领部落的族人们迎来新生活，现在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爽快达成协议，人生中头一回真正理解“否极泰来”这四个字的含义，用现代话来说那就是水逆过去了，好运来了。 手上捧着椰子壳，走路时候里面叮叮当当发出金属碰撞声，未来的美好生活都在这里面，林小豹心情大好。 之前觉得打扮搞笑的卡波雷尼牧师，一下子在他心目中形象高大，出手阔绰，果然不能以貌取人，谁知道哪位土著手上是不是藏着一堆珠宝黄金呢。 很识趣地没问来路，刚认识几天，还没熟悉到彼此间能够放下戒备的地步。 快到老牧师家时候，对方问他想要怎么做。 林小豹认真想了想，说是给自己几天时间，先做个企划案出来，决口不再提起想要离开的事。 做个俗人，贪财好色。 一路上不知第多少次看向椰子壳，真香啊...... ------------------------------------- 卡波雷尼老牧师拿出杀手锏，却也没有因此就拿林小豹当做手下看待，日子一切照旧。 接下来几天，让懂些英语的迪莉娅帮忙教林小豹当地语言，老头自己则亲自去各个村子，这一去就是三天没露面，食物都由迪莉娅帮忙准备。 岛上的语言发音奇特，然而要说难度，可能是全球最容易掌握的土著语了，就跟旁边夏威夷原住民的语言类似，历史上火山岛也曾属于夏威夷王国，只不过因为距离稍远，掌控力不足，风土人情也略有不同。 学习和拿钱学习，就差着两个字，意义却截然不同，林小豹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对待这件事， 用刀将词汇刻在门口树上，写着“凯Ki（孩子）”、“皮勒（熔岩）”、“哎（食物）”等，稍微掌握窍门之后，学习速度更快，到底是考入过重点大学的人，脑袋自然够聪明。 迪莉娅知道卡波雷尼牧师去干什么。 在老牧师离开前，曾到她家门口谈了会儿，告诉说自己会去各个部落，通知火山岛新酋长已经被选定，可不就是林小豹。 暗箱操作可能会让人上瘾，之前是往那位名叫卡拉卡的本地小伙子的船舱里塞条鱼，遇见林小豹后又果断改变以前的想法，比都不打算比了，直接通告说鲸鱼已经将他们的新酋长送过来。 以岛上居民们的虔诚，只要大部分人相信了，卡波雷尼牧师就有把握成功，他们可能会在村长带领下，为了自己的村子大打出手，但涉及到信仰，哪怕有人撺掇也没用。 他这次出门就是为了打消掉任何不确定因素，先把已经选出酋长的结论宣扬出去。 除此之外，卡波雷尼牧师还让迪莉娅抓住林小豹的心，他很清楚靠金币不可能长久下去，但是家庭可以成为束缚。 所以本就在林小豹这位外来者面前，性格有所收敛的迪莉娅，近几天变得更加放不开，偶尔会摘朵小花带在头上，也穿出了最漂亮的裙子，真的是布裙，整个火山岛就这么一条。 看得林小豹眼睛都挪不开，漂不漂亮暂且不提，他就一条小内内，连换洗都没办法，每次洗完继续穿，总感觉浑身不爽。 如今把主意打到迪莉娅的裙子上，想着裁点布料下来，自己动手再做两条。 ...... 今天云层不多，大海上风平浪静，月牙高高挂在远处。 没什么污染，更没人造光，能看见头顶上的璀璨星河， 移动的白色小点应该是人造卫星。 印象中从没亲眼见过这么好看的星空，林小豹鬼鬼祟祟之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感慨自然风光极好。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那么大一笔财产，放在卡波雷尼牧师家里很难放心，白天瞧见海边有个石洞，两块岩石交错，下面有个空隙，心头一动就记住了。 趁着晚上没人，悄悄带着椰子壳走来，光放进去还不放心，用沙子掩埋起来。 正准备离开，发现脚印太扎眼，赶忙四处多走走，试图借此分散别人的注意力，小心为妙。 等做完这些，终于安心了。 神经紧绷好些天，一松懈下来有些疲惫，正巧景色很美，微风很舒适，他爬上一块石头坐在上面，听浪花拍打岩石发出的声响，发着呆眺望远方。 自己也不清楚接受卡波雷尼老牧师的邀请，为了挣钱选择留下来究竟是对是错，不过给谁打工都是打工，现在至少稍微轻松点，更重要的是钱多。 一想到自己工资，可能比那些得到好工作，以前很让他羡慕的同学们还高， 林小豹隐约有些得意，暗地里给自己加油鼓气，盘算着认真干一段时日，等实在撑不下去就带着金银珠宝走人。 愣神发呆期间，突然有条胳膊从伸过来。 白皙、纤细，一把抓住林小豹的脚踝，他浑身一颤，以为被章鱼、海蛇之类的动物缠住了，吓得急忙起身。 星光明亮，月亮也亮，能见度挺高。 等瞧见是手，更是撒腿就跑，小跑出几米，回头没察觉到异常，反而听见闷哼声，像是女人声音。 他犹豫片刻，带着戒备从旁边绕过去。 能看见有个人趴在那，好像在用力起身，却没能成功。 大晚上瞧见这场面，让林小豹心慌，然而假如是那个啥，直接飘就行了，怎么可能连站起来都困难。 想到这里心头大定。 一步步凑过去，发现她身上沾着不少沙子，只穿黑色吊带，外加白色短裤，这身打扮隐约让他觉得熟悉，不过目光全都集中在对方肩部伤口，没多想就先来到对方身边。 头发还湿着，看样子刚上岸不久，以为也是个跟自己一样的海难幸存者，抱起她后翻过身，拨开头发伸手拍拍对方的脸。 正喂喂喂地叫着，免得这一睡就睡过去，没曾想到， 这女人忽然睁开眼，眼神清冷，瞧见林小豹之后又闭上了。 他一愣，再看肩膀伤口，像是被什么锋利东西割到，估计肩胛骨和锁骨都碎了，惊讶于这样都能活着来到岛上，命是真大。 伤口肯定要包扎。 林小豹连衣服都没有，低头往下看了看......是真没法脱了，何况又没消过毒，万一在这原始海岛上感染了更麻烦。 焦急地环顾四周，最终盯上了她身上的吊带衫。 正要撕扯，突然之间发现里面好像没穿其他的，这就有点尴尬了。双手悬空比划着，瞧见有血从伤口流出来，纠结着扒还是不扒。 ...... ------------ 第9章 果然疯了 记起卡波雷尼老牧师有个装药的箱子，似乎也见到过纱布，一咬牙一跺脚，林小豹急忙往草屋跑去。 这位陌生女人身上的伤口瞧着吓人，其实接触的短短时间里，流血量并不多。 在林小豹看来，显然是泡在海里期间已经流掉大部分，如今正处于失血过多濒死的边缘，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途中想着漂到哪里不好，偏偏跟自己一样，流落到这座医疗水平欠发达到让人心酸的原始海岛上。 多半可以划分到运气不好的那一类，总觉得即使帮忙包扎、带回来休养，最后估计也就死路一条。 火山岛只有原始船只，去最近的现代大岛上要花一天多至两天，还得是顺着洋流方向或者顺风的前提下，不然可能更慢，送过去肯定行不通，然而此刻林小豹还是火急火燎，生怕拿药和纱布拿慢了，错过宝贵时机。 一想到这位娇滴滴的白人小妞，很可能就此撒手人寰，远比某位壮士倒在沙滩上，更让他心痛。 紧张之余胡思乱想许多事，林小豹却从没想过，那女人究竟是怎么活下来、又恰巧出现在他面前...... 带好消炎药、纱布、碘酒、水壶等等，这个时间点村民们大多早就睡着，再加上老牧师的草屋较为偏僻，并没有引起旁人的察觉。 赶回海边。 林小豹先往对方嘴里灌些淡水，紧接着手忙脚乱，帮忙冲洗掉伤口里的沙子，一点一点小心翼翼。 拨开头发摸脑袋，发现跟身上一样，触碰时候觉得有点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加快动作消毒完，最终还是扒开部分衣服，才顺利用纱布缠上。 能做的就这么多，该帮的都帮了，学起老中医号脉听心跳，那速度快到惊人，让他在诧异之余又有些安慰，幸好没被自己折腾死，要不然下半辈子都会有阴影。 她躺在海边岩石上，林小豹盘腿坐着，没敢胡乱移动，抱回老牧师的草屋，时不时伸手捏住手腕，察觉到还有心跳才安心。 撑了大约三四个小时，看手表已经是夜里两点出头，终于忍不住，到旁边找了块较为平坦的石头躺着休息，离开前再次喂些水给她。 如果掀开纱布，会发现伤口愈合的速度惊人，就连不知被什么锋利物品弄断的骨头，都在以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复着。 天色还没亮起来，海风吹拂身后椰林，沙沙作响。 她赶在林小豹之前先醒了过来，嘴唇发白，面色憔悴，缓缓睁开眼睛之后望向夜空，因为疼痛感而下意识眉头紧锁。 也难怪刚才林小豹，忍不住打量她好一会儿，长得确实很养眼，只可惜目光过于清冷，看起来似乎不太好说话的那种，这姑娘摸了摸缠在肩头的纱布，听见轻微鼾声侧头看去。 突然间记起什么，她急忙想起身，然而伤势过重身体虚弱，挣扎了好一会儿也只是勉强背靠岩石坐起来，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再次将目光投向正睡觉的林小豹。 她不知道对方记不记得自己，但是这姑娘记得他，前几天驱使着座头鲸将林小豹送来岛上，其实就是她的手笔，不过却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自己竟然也要林小豹来救了。 抬手间，原本平稳海边上掀起巨浪，这股突然间出现的海浪只笼罩着正在熟睡的林小豹铺面盖下来，直接将他拍进了海里！ 紧接着，这位脸色更加苍白、紧咬牙关的白人姑娘，用尽了全身力气走下岩石，踩着海水走向正惊慌失措，站在海边大口喘气，丝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林小豹。 她伸手摘下自己的手环，套在一脸懵逼的林小豹手腕上，昏迷前只是语气可怜地说句：“救我......朋友......” 林小豹丝毫不觉得是在说救她自己，因为一瞬间，他看见海底有龙虾爬行在珊瑚间，看见大片鱼群游过，被一只金枪鱼冲散阵型，惊慌失措四散游走。 还看见有海龟吞下塑料袋，急急忙忙又吐出去，淡定游远，更远处则有只虎鲸，背鳍旁插着根鱼枪，正随着海面波浪起伏，发出可怜叫声，好像就快死了。 短短瞬间，无数仿佛就发生在眼前的场景，纷纷从他脑袋里闪过，格外真实，让林小豹慌乱无神，吓到跌坐在水里。 再看跌倒在浅水中的年轻姑娘，结合远处那条垂死挣扎的虎鲸，他忽然记起究竟在哪见过她了，可不就是前几天在海上漂流期间见过的画面，事后就神奇地被鲸鱼送来了火山岛上。 超出认知的经历让他手足无措，有那么一瞬间甚至以为在做梦，期间想着这姑娘身上有伤口，不能泡在海水里，手上手镯荧荧发光，一股小浪花还真就把她冲上了岸。 林小豹甚至能察觉到，在纱布下面，伤口比刚才愈合太多，这会儿又开始渗出些红色。 整个人吓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略微缓过神，强忍住撒腿就跑，逃离大海的冲动，尤其是在“看见”有鲨鱼，露出锋利牙齿缓缓游向那只受伤的虎鲸时候，也不知鲨鱼们究竟感知到什么，竟然同一时间甩尾转移方向，放弃了近在眼前的猎物。 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神奇，林小豹终究没有走，凑过去将这位来历不明，处处都透露着古怪的姑娘抱起来，搁在岩石上又一次检查完伤口，意外发现自己关注她肩膀上伤口时候，愈合速度居然像是加快了些。 做人嘛，知恩图报很重要，如果这姑娘就是骑着虎鲸玩冲浪的那位，就意味着比起老牧师，她才更是救命恩人，至少说明对自己没什么坏心思。 上了岸，之前仿佛发生在眼前的景象瞬间消失，抬起胳膊迎着月光，能看见这姑娘为自己戴起的手镯上，刻满了各种繁琐花纹，宛如火山岛居民们身上的图腾，只不过更加精细、更加复杂，像是暗紫色，搞不清究竟是什么材质做成。 林小豹喃喃自语，说着如果不是正在做梦，那多半是在海上漂太久，自己已经疯掉了。 没再甩自己两巴掌验证真相，乘人之危，伸手在这姑娘身上捏捏，等听见闷哼声，太真实了......好吧，果然疯了。 ...... ------------ 第10章 库拉！！！ 面前的白人姑娘还在昏迷，神色紧张，嘴唇微动，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打湿。 林小豹有种直觉，觉得她应该是在担心所谓的朋友，也就是自己刚刚看见的那只被鱼枪戳中背部的虎鲸。 冷静下来顺着这个角度往下想，给自己这个神秘镯子的原因也就能说得通了。 下水、上岸、下水、上岸，反复好几次之后，终于发现只要跟海水直接接触，就能看见附近海域发生的事情，像是所谓的“上帝视角”一般，并没有受到夜晚的黑暗影响，没那么明亮，至少能看清。 就连皮皮虾遇到小贝类，猛然弹出钳子，像子弹一样击碎贝壳的场面都栩栩如生，宛如站在海底亲眼目睹这幅场景。 附近海域很少被破坏，大部分都被划给“火山岛原住民保护栖息地”，像是保护什么濒危野生动物那样，避免破坏了岛上特殊的小社会，光靠撒网、鱼叉，对海洋的破坏较小，使得物种多样性极为可观。 当林小豹“站在海里”，远远观察一支座头鲸鲸群，这帮大家伙竟然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般，尾巴拍动海水游过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其中有只带有特殊斑纹，长得跟送他上岸的那只很像，十多米长的大家伙，体型硕大。 只能说不愧是哺乳动物，就是比皮皮虾、贝壳之类的海洋生物聪明，有那么会儿林小豹觉得自己就像是《超体》电影中的女主角，打破了对这片海洋的原本印象，成为了超越常人的特殊存在，用震撼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这一切的一切都跟面前的姑娘，以及被她戴在自己的手上的镯子有关，心头有太多疑惑。 原本在海上飘荡那么久，已经对神秘的大海充满敬畏和恐惧，现在这种感觉稍微好了点，纠结会儿给自己加油打气，终于在又一次查看完这姑娘的状态之后，踩着沙子走向村民们推上岸边的小船。 随便挑了一艘看起来还不错的独木舟，带着船桨下了海，林小豹想知道在自己极目远眺也看不见的方向，是不是真的有一只虎鲸被渔枪戳中。 正随波逐流，另外也等于是在报答这姑娘的恩情，终于能肯定当初以为的幻觉，可能真实发生过。 毅然决然地坐在船舱里，一下又一下，每次刚前进就被潮水往回带，比在湖里玩橡皮艇困难多了。 头疼之余想着要是没浪就好了，伸手下水探查方向，完全没想到自己身旁一片区域，真的就突然间风平浪静。 远处依然有波浪，然而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一样，他这边静悄悄的，只有独木舟划过掀起的阵阵涟漪，如果被一帮研究力学的先驱们知道，估计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林小豹也好奇，粗人一个，没那深究原因的习惯，这会儿想着既然能风平浪静，为什么还要自己划船，被水流带着走岂不是更轻松？ 摸索会儿之后。 空中挂着月亮，夜空之下，只见海面上有一艘木制独木舟，跟快艇似的船头翘起，飞速前行。 有个惊喜到癫狂的大笑声，肆无忌惮地跟随“独木舟超级快艇”响彻着，林小豹的三观早就碎成一地，这会儿只顾着自己爽了...... ———————— 火山岛有几个村庄。 岛屿另一边，有个村庄的居民们很喜欢吃海鳗，这种鱼喜欢在风平浪静的夜晚出来捕食，白天很难抓住它们。 昨晚九点多钟，有位名叫卡胡卢胡的村民叫上亲朋好友一起，出海专门按照原始技巧垂钓海鳗，打算多腌点鱼干当作彩礼，让儿子迎娶村子里的一位姑娘。 恰巧找到好位置，一捞就捞到了凌晨，收获颇丰，晚上累点没关系，反正没人需要上班，偶尔昼夜颠倒累点不碍事。 这会儿几条小船上，打扮跟土著一样的火山岛村民们正边划船边闲聊，昨天白天卡波雷尼老牧师刚去过他们村子，告诉说众神已经选定新的酋长。 卡胡卢胡平日里跟小部落首领，也就是村子村长走得比较近，而且也挺聪明，听说了些内幕消息，此刻正八卦地告诉说：“他绝不是我们的库拉！伟大的库拉怎么可能受伤，怎么可能需要被鲸鱼拯救！” 小船之间隔着点距离，说话声音比较大，继续用岛上语言喊道：“卡波雷尼牧师坏了规矩，他不仅让外来者登岛，而且还打算让外来者当上伟大的酋长，我听说那位外来者可能是卡波雷尼牧师在外面的孩子！ 谁都知道，我们的牧师曾经离开过，被上一任牧师破例收留，说是去侍奉神灵，其实就是去了避风之湾！” 所谓的避风之湾，也就是外面称做火奴鲁鲁的州府。 原始归原始，实际上火山岛的小部分人，早已知道外面有个更加神奇的世界，出海碰见过恐怖大船的渔民可不止一位两位，火山岛上也有一艘搁浅的货轮，半个世纪前被飓风掀起的海浪带过来，到现在仍然是他们获取鱼叉、刀子、鱼钩等工具的好地方，毕竟没人会冶炼钢铁。 如果是平时，其他人可能会附和几句，然而此刻他们都在看着远处，有道白浪从海面上飞速划过。 远远瞧着，身上穿条黑裤衩，肤色较为白皙，正踩着独木舟张开双臂，感受着被风吹拂的快感，飞速从离他们十多米的地方一闪而过。 独木舟后面掀起波浪，久久才逐渐消失，他们的小船摇摇晃晃，一个个全都吓傻了。 几秒前才说过是个冒牌库拉的卡胡卢胡，看见这场面的刹那间，脸色刷白，彻底懵圈。 顿时跪地祭拜着，带着些许狂热，睁圆眼睛大喊道：“库......库......库拉！！！！” 岛上除了迪丽娅较白，其他肤色都更黑些，而且没有男人不带纹身，从十岁之后就开始纹了。 前几天见过林小豹，此刻虽说没看清脸，不过那肤色、那发型，那两条白皙的长腿，让卡胡卢胡一眼就认出身份。 从小在火山岛长大，受到氛围影响，没人敢不尊敬跟他们生活最为密切的渔民之神库拉，在他们眼中这直接决定了自家的饭碗。 这群村民连船都不划了，一声声大喊着：“库拉！！” 好像发自肺腑地要让神灵感受到自己的敬意，尤其在看见一群海豚，跟随着独木舟跃出水面，欢腾嬉戏时候，卡胡卢胡差点泪崩哭出声，埋怨起自己的嘴贱。 而林小豹压根没关注他们，船舱里进了水，正聚精会神地扫视着周围海洋里的各处。 出于职业习惯，想找出卡波雷尼老牧师获得金银珠宝的地点，以为附近肯定有沉船，万万没想到那些居然会是上百年前，岛上居民当海盗获取到的“废物”...... ------------ 第11章 垂死的虎鲸 一人一船。 就这么在几位土著渔民们的呆滞目光注视下，渐渐变成一个小点，很快消失在视线当中。 只要船开得足够快，掀起的水雾就淋不到林小豹。 海风迎面而来，伴随着咸腥味， 就算疯掉也不会构想出如此真实的场景，这时林小豹差不多已经确定，有问题的多半不是自己，而是依然待在海边岩石上，目前生死未卜的那位年轻姑娘。 两旁海水回旋，将独木舟送往他想去的方向。 期间有条被称为鬼头刀的漂亮海鱼跃出水面，正巧掉落在林小豹脚边上，蹦跶着太碍事，随手就被他扔回了海里。 等发现有点不对劲，察觉船速逐渐变慢，自己也跟着腰酸背痛、提不起精神时候，林小豹顿时吓一跳，心想难不成还有什么副作用？ 赶忙驱使着独木舟停下来，心脏咚咚咚剧烈跳动着，一边担惊受怕，一边深吸几口气，平复心情，浑身上下摸索着，仔细检查异常状况。 就是有点累，脑袋有点痛，除此之外都很正常，都走出差不多四海里路程了，总不能现在折返回去，问那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于是坐回船舱里，继续用船桨往前划。 离岸边较远，风浪没有海滩边上那么大，掌握技巧之后比较轻松，缺点在于木质船桨本身有点重，还很难掌握好方向。 左边划几下，换只手到右边划几下，就这么过去十多分钟，林小豹呼吸急促，满头大汗。 胳膊肌肉酸痛之余，自言自语嘀咕： “我是脑子进水了吧，万一真有虎鲸，而且发起火，我岂不是大老远跑去给它送菜？ 果然还是意志不够坚定，看小美女卖个惨就举手投降，我又不是兽医，真找到那个大家伙又怎么样......” 期间将手伸进水里，“看完”发现那头虎鲸就在前面，距离自己这边大约六七十米，嘴巴微微张动，应该还没挂掉。 不过跟先前从眼前闪过的画面相比，明显更加虚弱，连甩动尾巴保持平衡都做不到。 林小豹保持好平衡，从船舱里站起身。 果然能远远瞧见一抹黑色，身上有根红色棍子斜在海边上，跟之前“见到”的鱼枪竿颜色一致，这玩意儿像是弩箭，往往还带有倒钩，射中一般非死即伤。 假如是捕鲸船上的鱼叉发射机，威力更强，就连体型最为庞大的蓝鲸都难以逃脱，导致曾经的海洋霸主也沦落到成为濒危保护动物。 划船靠近，隔着几米观察会儿，发现大家伙已经不再动弹，这才继续靠近。 虎鲸也叫逆戟鲸、杀人鲸，在海洋管里伤过人，野外暂时还没这方面的记录。有人说它们智商高，聪明到不会在海里伤害人类，对此林小豹一直都是持有怀疑态度。 毕竟是海豚科当中体型最大的虎鲸，雄性可以长到九米以上，重达五吨多，即使是雌性也能长到七米多，就连大白鲨都成了它们的猎物。 人类一旦在海里跟虎鲸遇上，估计就剩点残渣了，谁能幸存下来并且告诉旁人，自己被虎鲸攻击了呢？ 出于戒备，林小豹等到确定这头大家伙已经没力气攻击自己了，才蹲坐在独木舟上，伸手抓住那根金属材质的鱼叉。 鱼叉直径约有三厘米，大概长达一米五，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部分，剩下的那部分已经戳进虎鲸体内，他也说不清究竟有多深，有没有戳到骨头或是重要内脏。 即使林小豹抓住鱼叉，这头大家伙也仅是微微动弹了一下，实在是没精力再挣扎，看样子假如晚来一会儿，见到的可能只会是一具鲸鱼尸骸。 想不通究竟有谁会在这种地方捕猎，而且还让来路不明的神奇姑娘、以及这头虎鲸都受到重伤。 回想白人姑娘肩头伤口，说不定也是被鱼枪射出的鱼叉划到，那力量可以轻松击碎骨头。 林小豹继续自言自语，感叹道：“即使拥有控制海洋的神奇能力，原来也做不到无所不能啊。” 环顾四周，天色已经开始变白，看不见任何渔船踪影，再次将手伸进海里，同样没察觉附近海面上有其他人的存在。 将注意力集中在这头虎鲸身上，他分辨不出性别，身长约有六米，脑袋部位带有白色椭圆形斑纹，样子非常漂亮。 用力想要拔出鱼叉，能感觉到金属和骨头摩擦，不理会略微挣扎的大家伙，抬腿一脚踩在它身上，借力继续往外拔。 很可能是倒钩卡住哪里的缘故，鱼叉纹丝不动，痛苦的只有这头大家伙。 林小豹心头涌现出凉意，这可就棘手了。 没敢再胡乱往外拔，察觉异响时候侧头，只见这头大家伙费力地将脑袋露出海边，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听起来总让他觉得有些可怜。 不是极端素食主义者，也喜欢钓鱼、吃鱼。 然而遇到眼前这场面，难免会让林小豹觉得心酸，到这地步，之所以愿意帮忙，已经跟受伤姑娘的恳求没关系，蹲下来伸手在它背上摸了摸，觉得可能没办法帮上什么忙了，看伤口部位可能是伤到脊骨也说不定。 林小豹仍旧没敢凑到脑袋附近，怕自己成为它最后的晚餐，就待在原地说道：“你跟那女人可真是难兄难弟，拿出前几天带她冲浪的活泼劲，继续撑会儿啊，我再想想办法。” 搞不清究竟是不是错觉，一瞬间林小豹好像感知到这头大家伙在跟自己沟通，而且是询问跟白人姑娘有关的事。 没当一回事，以为自己情绪上头，开始多愁善感了，叹息道：“她现在还活着呢，伤势有点重，就看能不能撑过这两天，可惜这茫茫大海找不到兽医，要不然还能给你动个手术，我现在都不敢帮你乱拔了，免得本来还能撑一会儿，最后却死在我手上，稀里糊涂让我杀生。” 大家伙突然叫声了，声音清亮欢快，虎鲸能发出很多种不同的叫声，和同伴之间沟通，每个鲸鱼甚至会有不同的“方言”。 现在林小豹又一次明白，这是它在为那姑娘而高兴了。 傻头傻脑的模样，落在他眼里却很不是滋味，正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用绳子，想办法把它拖到近岸，至少免得被鲨鱼、螃蟹吃掉......当然，也得提防火山岛上的土著们眼馋想开荤。 突然间，他察觉到一股细小的水流，正沿着缝隙进入鱼叉戳中的伤口处，瞬间眼睛发光。 一拍手大喊道：“以前救不了，但我现在厉害起来了，不一定啊！” 接着便伸手下水，眉心紧缩，聚精会神。 刹那间，果然有一股海水，像是接到指示般往伤口缝隙处涌进去，这让他探查到模糊的伤口轮廓，海水顺着鱼叉往下冲去，林小豹的脑袋里甚至浮现出鱼叉锋利尖头的轮廓，比X光拍片还好用。 鱼叉确实带有倒钩，它就卡在肋骨和脊骨相连的部位，穿进去后划伤内藏，有血源源不断从伤口涌出来，三厘米左右的小伤口，处于心脏部位。 搁在人身上，这种伤势早上天了，不过对这头庞大虎鲸而言伤口很小，但再拖下去就致命了，也难怪它能在海面上，独自撑了几个小时...... ------------ 第12章 流言的诞生 双手抓住鱼叉，闭上眼睛认真感受。 林小豹化身“人肉X光机”，将锋利倒钩从骨头上弄下来之后，一股水流包裹着鱼叉尖头，顺利地成功将鱼叉拔了出来，随手就想扔掉这根鱼叉，忽然意识到自己不是身处在现代社会了，火山岛物资贫乏，留着可能有用处，于是将它放进船舱里。 其他伤势不致命，要命的是心脏上的那道小伤口，每次跳动又往外滲出点血，再这样下去即使已经拔掉鱼叉也没用，这头虎鲸本就处在垂死边缘，相当虚弱。 之前从那白人姑娘身上，察觉过伤口的惊人恢复速度，这会儿抱着死鲸当作活鲸医的念头，又让另一小股海水从伤口钻进去，混合着血水流淌出来， 这些都是从心脏流出来，堆积在内脏间的内出血，颜色发暗。 将它们排出去之后，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伤口上， 果然开始加速愈合， 林小豹正摸索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特殊变化，例如用海水凝成细小水线，直接将伤口缝合起来，比慢吞吞地帮忙治疗更加有效。 脑袋已经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痛，绝不是没睡饱觉的那种疼，感觉那叫一个酸爽，最终操控同样的水线，将鱼叉留下的外伤口缝合之后，林小豹顿时没敢再产生多余的念想，仅仅只将闻到血腥味后游来的鲨鱼赶走。 短暂休息，疲累感更盛，如同闭上眼睛就会昏厥。 这回终于明白，使用这种未知的能力果然会有后遗症，曾经以为世界在自己眼中没有秘密可言，现在很好奇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超人。 没蠢到拿鱼叉也戳戳自己做试验， 那姑娘的惨象已经能说明许多问题——至少没有钢铁之躯。 ....... 还是没忍住，躺在小船舱里昏睡过去。 同样睡着的还有那头虎鲸，周围几条种类不同的鲨鱼，果然没再打它的主意，尤其是一头身躯强壮的牛鲨，宛如忠诚的哨兵，将一切试图靠近的海洋动物赶走，包括某种悠哉悠哉，恰巧路过的倒霉海龟。 夏威夷绿海龟，一路被牛鲨驱赶到海面上，正对着从海面上升起的朝阳发呆，模样搞笑呆萌，估计心里也是哔了狗，自己招谁惹谁了。 飘在海面上的虎鲸，每隔会儿就从位于头顶的呼气孔里喷出细小水雾，这种生物即使搁浅到沙滩上，也能依靠呼吸存活好一会儿，跟鱼类不同。 此时虽说仍然没力气动弹，可精神比刚刚好太多，偶尔会将大脑袋凑到独木舟旁边，张嘴发出微弱叫声....... 累惨了的林小豹呼呼大睡。 火山岛那边炸锅了，一大群人围拢着海边岩石，早起的渔民们已经发现了那位遭受重伤的白人姑娘。 又来一位陌生人，这却不是最劲爆的消息，最劲爆的是他们的库拉在夜晚出海，并且被人撞见了。 名叫卡胡瓦胡的其他村落的村民，本来打算钓完海鳗就回家休息，然而凌晨时候的见闻让他改变了主意，带着一同出海的亲朋好友们，专程赶来祭拜他们的渔民之神，并且将收获敬奉给他们的库拉。 跟这件事相比，自家儿子娶妻结婚反倒成了小事。 同伴嘴巴太大，逢人就张扬地宣传着那件，让他们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的劲爆见闻。 火山岛很小，民风相对来看还算淳朴，生活方式过于原始，往往一年可能都出不了一件大事，无非是哪里哪里打架、谁谁谁抓到大鱼，又或者在海边好运地捡到什么有用的物品，例如塑料瓶、鱼网、绳子等等。 日子过于单调简单，所以就连在他们心目中威望一般的上任酋长去世，都让岛上村民们拖家带口，专程赶来参加海葬活动，可惜就连人生中最后一次的风光，都被林小豹这位外来者抢走了风头，让他们津津乐道到现在，假如时间过个数十数百年，说不定又是个让小娃娃们目瞪口呆惊叹着的神话故事。 卡胡瓦胡等人从天没亮就跟渔民们说起库拉的事。 解释好几次，描述一次比一次夸张，平日里想象力不够丰富，涉及到神灵时候还是很丰富的，说着几次以后连自己都深信不疑。 这会儿卡胡瓦胡脸上神色满是狂热，他身边的同伴们同样狂热。 面前是乌泱泱的村民，听说神迹又一次降临在岛上，岸上最大村子里的村民们此刻几乎都赶来了，连捕鱼活动都忘在脑后。 只见卡胡瓦胡站在石头上，一条毛腿踩在高处，草裙裙摆迎风飘荡，露出兜裆麻布。 他大手一挥，高声喊道：“那是今天日出前发生的事！我和我们部落的朋友们出海，他们也都看见了！ 我们的库拉站在一艘红色独木舟上，像这样张开双臂，船速非常快，比旗鱼从海面上穿过更快！神圣的海豚跟随着他，只见库拉眼睛一睁，大海顿时发怒，掀起比佩莱火山还高的海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冲向远方！ 最大的鲸鱼跃出海面，恐怖的大乌贼是他的卫士，我们努力追寻着渔民之神库拉的步伐，他赐予我们丰收，然而还是迅速消失在远方！” 一艘船跑得再快，说出来还是没什么震撼感，卡胡瓦胡自己脑补出一大堆画面，说得跟真的一样。 如果林小豹此刻在场，并且听懂他的话，多半会拍拍手再补充句：“漂亮......” 这番话满足了火山岛村民们对渔民之神库拉的一切想象，一个个表情震撼，配合老岛主海葬那天，庞大鲸鱼从海面上仰起头颅的场景，记忆深刻难忘。 以至于等卡胡瓦胡说完，在场大多数人还真就信了，果然很一根筋，目光逐渐狂热。 就连卡波雷尼老牧师推选林小豹当酋长这件事，也跟现在的听闻联系起来，想着不愧是老牧师，居然能把伟大的库拉邀请来火山岛，历史上可没发生过这种事。 一个个继续大喊库拉，有位被女人抱着的小宝宝，也笑着奶声奶气地发出“乌拉乌拉”声音。 迪丽娅知道得更多些，自然不会轻易受影响，不过今早她专门穿着花裙子去找林小豹，他确实不在，而且卡波雷尼老牧师存放药品的箱子，就大开着摆在桌子上。 结合仍旧昏迷的古怪外来姑娘，出于女人第六感，迪丽娅敏锐嗅出不对劲，以至于莫名有些敌意。 主要是这姑娘又白又好看，衣服也好看，让她顿时没了自信。 更重要的是，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林小豹，按耐不住打断卡胡瓦胡，问他：“林......库拉他在哪，你确定是被鲸鱼送来的库拉？” “只有他的裤衩是黑色，我哪能看错，库拉去追太阳去了，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顿时又吸引一波狂热崇拜。 迪丽娅满头黑线。 突然间有位在火山岛上很难见到的胖子，语气惊喜：“我的船不见了！红色的船！！” 卡胡瓦胡精神一震，顿时来句：“看吧！我没有说谎！” “......” ------------ 第13章 敬而远之 太阳已经高挂在空中。 直到上午十点多钟，林小豹醒了过来。 这一觉足足睡了差不多五个半小时，肚子咕噜叫唤着，是被饿醒的，浑身上下仍旧没力气，好在脑袋不疼了。 起身没见到虎鲸身影，他正紧张着，忽然有水声传来，侧头看去，虎鲸大脑袋露出海面，出气孔在阳光照耀下喷溅出细小水雾。 摆尾仍然有气无力，但是状态已经比凌晨刚被他发现时候好太多。 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在这头虎鲸脑袋上摸了一把，皮肤光滑，一人一鲸对视片刻，林小豹很识趣地缩回了手，不指望这头大家伙能够弄懂什么叫做救命之恩，总有种被当成了一盘菜的敬畏感。 在海上跑那么久，专业也跟海洋有关。 他当然知道，虎鲸得益于滚滚的同款配色，再加上圆咕隆咚憨态可掬的身材，一举成为大众眼里的小可爱，在海洋馆里的受欢迎程度甚至远超海豚。 然而理智却无时无刻不再告诉林小豹，这种动物才是超越大白鲨，霸占着全球五大洋“第一杀手”称号的存在，智力、技术、体力、行动力都点满了，家族出动捕猎期间，能搅得方圆几公里血流成河。 也难怪林小豹对这大家伙又爱又怕，果断选择敬而远之。 看完时间后再看看太阳方位，果断找到方向开始划船......没办法，肚子隐隐作痛，急着上岸解决生理问题。 顺着洋流方向比较省力，不划船也在往前漂，划船后更快。 期间再次伸手下水，发现距离火山岛仅有三海里左右，甚至察觉到渔民们的存在，看样子睡觉期间已经被海水带出一段距离，毕竟没有船锚。 站起身，隐约能看见火山岛上的大火山。 平时在岛上看不清全貌，离远才发现挺漂亮，造型比较标致，被绿树覆盖着，林小豹将手搁在眉毛处，遮挡阳光查探完，继续坐会船舱里往前划。 虎鲸一直跟在他身后，慢慢悠悠往前游动。 ...... 清晨刚被卡胡瓦胡等人洗脑，赞美了渔民之神库拉的伟大。 这时有人意外撞见林小豹，正露出惊喜神色，嘴里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语速极快，举着大龙虾，可能是要孝敬之类。 正准备划船靠近，猛地见到虎鲸脑袋，当场扔掉青色龙虾，坐好拿起长矛。 片刻之后。 大概是真把林小豹当成渔民之神库拉，很快又喜笑颜开，继续用岛上方言嘀咕着。 老实说林小豹一句都没听懂，他惦记着那只足有五斤重的龙虾，探手下海找到它，正逃过一劫的大龙虾莫名调转方面，来到近海处后猛地一跃，直接蹦进林小豹的脚边，半真半假地流露出吃惊神色，笑眯眯继续往前划。 脑袋里正盘算着，超市里一斤卖一二百，饭店里更加贵，每天吃一只，每月白挣两三万， 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 既然已经成功被卡波雷尼老牧师，用金币诱惑住了，下定决心在火山岛上待一段时日，挣钱打工的同时为火山岛的改革开放大计添砖加瓦，这些问题确实应该考虑。 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二十多岁毛头小伙子而已，能有什么野心，就想着趁年轻有机会，安心捞一笔回家过好日子。 往前划船，无视岛上土著村民的崇拜目光，脚边大龙虾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林小豹，随着夜里遇到那个神秘女人，自己确实变成了怪人。 偶尔瞥向手腕上的手镯，白天看上去朴实无华，贴近观察，纹路更加清晰，已经被他证明至少可以控制周边海水，好像还有影响海洋动物的能力。 想起什么后观察起虎鲸背部伤口，凌晨时分凝成用做缝合线的水线，居然仍旧停留在伤口部位，被阳光照到晶莹剔透。 喃喃自语着不可思议，电影里常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林小豹却只想知道头疼、疲累这些，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 惦记着夜里那位白人姑娘的生死，抓紧时间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划，不敢再胡乱运用莫名其妙出现的神秘能力。 ...... 独木舟停靠在浅水处，亲手拖上岸。 累到气喘吁吁的林小豹，一手拿鱼叉，一手拎起分量十足的大龙虾，转身看了眼跟随而来的虎鲸，摸索着试图告诉它自己找个地方休息去。 多半是弄明白了林小豹的意思，因为受了伤的虎鲸果然慢慢悠悠离开，岸边有人自从凌晨开始，就在等待他们的渔民之神归来。 如果是之前，在海滩附近看见虎鲸，他们可能会觉得奇怪，这会儿却认为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瞧见林小豹手上锋利的红色鱼叉，不少村民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想着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武器，自动脑补出许多画面。 落在林小豹眼中，则是这帮土著们总是神神叨叨，近几天一直盯着自己，把崇拜当成了不怀好意。 视线有意无意从石头缝隙间扫过，全部家当可都藏在里面呢，没敢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连看都不敢多看。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中的宝贝，在岛上居民们眼里压根没用处，只适合给小孩子们当玩具。 林小豹穿着草鞋踩在沙滩上，走向正盘腿坐在石头上，丝毫不怕烈日灼晒的古怪女人。 凑近后一摸石头，都烫手了。 他瞥向姑娘肩头的伤口，再看看这张让人挪不开眼睛的面庞，本来就白，这时光线充足，白到发光，身上也是一样。 倘若装个尖耳朵、染个白头发，直接就能去演精灵之类，尤其是像冰一样透明的纯净瞳孔，简直快把林小豹给电死了。 不过夜里就察觉到不像是好说话的正常姑娘，现在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肩膀伤口分明还没好，居然都敢坐在这里，就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 漂亮又怎样，林小豹仍然果断选择敬而远之，出海期间一度怀疑过她究竟是不是正常人类，有心跳、红色血液这些都被他考虑过，现在还能再加上个不怕光，更加放心不少。 盯着她愣神发呆，时不时目光往下移......真的很难被忽略，有种莫名的魔力吸引他低头，只能说躺着没看出来，才发现原来深不可测。 两人目光接触，见她看向自己，林小豹心虚尴尬，笑道： “你朋友救回来了，我可花了好大力气，差点没昏过去，不对，已经昏了几个小时。 这镯子你拿回去？伤还没好，要不然先在岛上住几天，话说你是地球人吧，为什么我在海里总能遇到怪事，是因为这镯子？” 也不知她听没听懂，突然伸手解开缠在肩头的绷带，让林小豹惊讶的是别说伤口，连条疤痕都看不见...... ------------ 第14章 古怪少女 最早一批出海的渔民，早已捕鱼归来。 有经验的海鸟跟船飞行，轻松猎捕因为个头太小，被渔民们随手丢下船的小鱼。 偶尔会有人借此机会，用弓箭猎捕被食物吸引而来的海鸟，除了在当地人心目中比较神圣的信天翁之外，就连珍稀保护物种夏威夷雁，都名列当地人的菜单上。 占地面积约为四百平方公里的火山岛，上面只生活着三千多位村民。 物质需求极为简单，除了吃穿住之外，由于终年炎热，甚至不需要准备御寒衣物，平日里用植物编成麻布就是衣服。 食物方面主要是水果，香蕉、椰肉这些，还有让林小豹深恶痛绝的发酵芋头，上一次这么抗拒某种食物，还是偶然尝到鱼腥草时候，为此被来自于西南的同胞嘲笑一番，那气味和口感实在谈不上享受。 这么大一座物产丰富的海岛，养活岛上土著们绰绰有余，没有冰箱之类的现代保鲜设备，想吃鱼一般当天捕捞，捞多了就四处送人，连咸鱼都极少腌制，反正一年四季都能捕到鱼虾贝类。 此刻就有不少渔民们，略带忐忑地凑到林小豹身旁，将猎物中体型最大的海鱼“敬献”给他，有人带头之后，不一会儿功夫就多出好几条。 林小豹丝毫没在意，更不清楚清晨时候，有位叫做卡胡瓦胡的忠实信徒，无比崇敬地帮他宣传了一番，只当是村民们好客。 语言不通没法拒绝，也就默认了他们的举动。 此时此刻。 林小豹的注意力，全在面前的白人姑娘身上。 他盯着光滑肩头看了好一会儿，很难相信昨晚亲手帮忙包扎的那么严重的伤口，才几个小时而已，居然就已经恢复如初，这种违反常理的事情顿时让他忌惮不已。 海风迎面而来，顶着炎炎烈日，林小豹这时正想着，眼下日子普通就普通点，最少还能凑合着过，可万一昧着良心霸占正戴在自己手腕上的神奇镯子，因此却被这位来路不明的古怪少女报复，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果断低下头伸手。 本打算主动将手镯摘下来还给她，没想到居然卡在手掌上，怎么也拔不出来。 镯子的口径跟手相比明显过窄，也不知昨晚她究竟是怎么戴带自己手上，林小豹用力尝试好几次，脸都逐渐胀红，手背一边红一边白，镯子仍然卡在中间。 见到他的举动。 依然盘坐在石头上的姑娘，伸出手帮他将镯子退回手腕处，摇摇头示意不用，结结巴巴告诉说：“不用，谢谢你......救了我朋友。” 她说完看向远方。 能瞧见一抹黑影从海面上缓慢闪过，见到那头虎鲸时候，她的神色格外温柔，又有些欣慰和开心。 英语是标准的英语。 但听在耳朵里，让林小豹觉得口音有些怪，而且很不流畅，正要开口问她点事，火山岛上的小公主迪莉娅，风风火火地凑过来。 迪莉娅凌晨时候就见过这位白人姑娘。 有村民推船出海期间发现她，当时仍然昏迷着，没敢凑太近，急忙跑去找卡波雷尼老牧师。 老牧师的草屋里没人，正巧遇到早起设陷阱，试图抓兔子的迪莉娅，事后带着其他村民一起赶来，刚巧又撞见卡胡瓦胡等人。 大概九点钟左右。 这位白人少女醒来后，迪莉娅已经装腔作势问过话，只不过一直都没得到答复。 现在迪莉娅莫名奇妙有些来气，因为对方刚刚对自己视若无睹，此刻却跟林小豹开口说话。 站在林小豹身旁，迪莉娅语气不满问他说：“这是谁？你在外面世界的朋友找来了？我们岛上不欢迎外来者，给她一条小船直接送走吧，白人不能登岛，这是规矩。” 差别对待也太明目张胆了点。 之前身为“公主”的迪莉娅，可没说过要将林小豹送走之类的话，更没提到过传统老规矩这些。 从小跟卡波雷尼老牧师接触，受到老头的影响，迪莉娅的思维方式没那么古板，仅仅只是情窦初开没几天，预感到到威胁后开始任性而已。 至于附近其他村民，则觉得一切都是库拉的安排。 他们对这位长得奇怪的白人少女只有好奇，没谁跳出来附和迪莉娅，拿外人不许入岛的老规矩说事。 有些年轻人甚至觉得，石头上这位肤色发白的外来者看上去挺好看，一个个待在沙滩上不愿离开，纯粹是为了多看她几眼。 虽说老酋长的女儿迪莉娅也好看，可毕竟看了那么些年头，早就让让这帮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村民们习惯了。 林小豹一听迪莉娅的话，赶紧挤眉弄眼，示意让她少说几句。 虽说这位大半夜莫名其妙出现在沙滩上白人姑娘，貌似长得人畜无害，而且好像很柔弱无助，但老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没有哪个坏人，会在脸上写“坏人”两个字。 暂时还没摸清楚对方的底细。 反正在林小豹来看，绝对属于不能轻易得罪的那类神秘人物。 所以当他发现白人姑娘看向迪莉娅，连忙把迪莉娅拉到自己身后，充当和事佬，哈哈尴尬笑着，嘴里说道： “迪莉娅，人家受了重......她要是想留下，就先在岛上休息几天，这事我做主了，你别多管闲事。 等卡波雷尼牧师回来后我亲自跟他商量，你先去帮我将这只龙虾烤了，有空我再跟你解释原因，快去吧。” 林小豹将大龙虾塞到迪莉娅手里，找个理由先让她避避。 迪莉娅没那么娇弱。 自打一出生就生活在火山岛，更不会像外面世界的女人一样，发现“自己男人”和其他漂亮姑娘多说几句话，就哭天喊地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听林小豹说完，她稀里糊涂接过快被太阳晒死的大龙虾，真就拿着龙虾离开，步伐欢快，打算找个地方帮忙烤熟，趁机展示一下手艺。 今天大清早。 迪莉娅去了老牧师的住所，意外发现草屋里没人，赶忙在附近问了圈，也没谁见过林小豹。 一度怀疑过，他是不是在岛上待不下去，所以连夜坐船逃离火山岛，如今证明是自己想多了，迪莉娅这会儿其实有点小开心...... ------------ 第15张 古怪少女（二） 林小豹五官分明，稍微有点帅。 岛上没有刮胡刀，几天下来嘴边、下巴上已经有胡渣。 他比较怕热，在沙滩上站了会儿，满头大汗，自认为处于一种微妙的僵持状态，由于种种未知，心头的忌惮情绪一直没有消退。 白人少女仍然盘腿坐在岩石上，没有再主动跟他说话。 过了会儿，林小豹只好试探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于哪个国家？昨晚我救了你，后来出海去救那只虎鲸，中途出现些怪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人少女有片刻茫然，紧接着很突然地笑起，眼睛弯成月牙，笑眼迷离地告诉说：“……梦娜，我叫梦娜，来自于大海上……那是家。” 说到家时候，伸手往远处一指。 “……”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林小豹只看见茫茫大海。 满头雾水，想着果然很古怪，分明会说英语，怎么可能连自己来自于哪个国家都不清楚。 交谈起来很吃力。 看她神态举动，完全不像装傻充楞，而是真的有点傻乎乎。 这让林小豹暗叹一声可惜，惋惜与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就不正常呢。 临近中午。 气温三十多摄氏度，靠近岩石，体感温度更高。 林小豹尝试邀请貌似叫做梦娜的白人少女，一起去村子里先休息。 这会儿口干舌燥。 假如有可能，他宁愿用自己手上的一半金币换个空调回来，改善一下接下来的“工作环境”，实在不行能有个电风扇也极好，免得晚上总是热到睡不着。 既然卡波雷尼老牧师，希望针对火山岛现状进行改革，这种事情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通电属于改变火山岛现状必不可少的环节，前提是有人愿意无偿提供发电设备，又或者岛上有足够的金银珠宝，拿出去找公司购买安装。 擦了把汗，无论林小豹怎么说，尝试着连中文都问了，这白人姑娘仍然没动弹。 处于一脸懵的状态，就好像听不懂他的话。 到最后，林小豹索性尝试着握住她胳膊，往岸边树林里指，这少女终于走下石头，光脚踩在沙滩上，被他带进林子里。 憋着一肚子疑问。 由于沟通不畅，难以得到准确答复。 回到老牧师的草屋，林小豹自己先喝水解渴，接着亲手帮她倒了杯水，好在这傻姑娘还知道喝水，也知道吃东西。 初步接触，惧怕担心情绪一扫而空，逐渐冷静下来之后，他换个思路，尝试旁敲侧击着用简单词汇问她问题。 林小豹问得很努力，对方回答得也挺努力，很多事情缩短成一个或者几个单词，连蒙带猜交流着。 她知道电视，也知道高楼，汽车这些，说明在城市里生活过。 并且还在引导下，用树枝在地上画了船，画了一座带有建筑的小岛屿，岛上甚至画了两个人，一大一小，旁边则是虎鲸。 连说带画，过了个把小时，林小豹终于通过逐渐了解到的这些信息，组合起来猜测出某些答案。 他觉得这少女可能在很小时候，像普通人那样过着正常生活，后来由于某些意外在海上出事，又因为意外去了一座带有房子的小岛上，跟一位老头生活。 再后来，被她称之为帕罗的老头也死了，并且给她这个镯子，只剩她和虎鲸生活在海上。 期间很可能一直没跟其他人接触过，这也就解释了她会说英语，但是很不利索，词汇量也少到可怜，思维同样简单的原因。 如果说其他小女孩能够独自生活在海上，并且一待就是好些年，林小豹肯定不会相信，然而亲身体验过控制海洋、影响动物的神奇能力，他丝毫不怀疑真有可能实现。 也就是说，在很多年间她的处境就跟所谓的狼孩差不多，只不过狼孩跟狼生活，蜕变成了野兽一样，而名叫梦娜的少女，早先有着接触这个世界的经历，所以没把自己当成鲸鱼、海豚等等，仍旧可以跟林小豹进行简单的沟通。 没能解释神奇能力的来历，然而对这位白人少女的来历有所了解，林小豹也不知该说可怜还是幸运。 知识、心智这些就跟十岁小孩差不多，成熟的仅有生理方面，这让他产生同情心，另外也无语想着，自己先前居然会那么怕她，简直丢死个人了。 直到迪莉娅赶来，双方的交谈才结束。 名叫梦娜的少女不清楚自己现在多少岁，林小豹觉得多跟人交流、多学习了解，她应该能够很快走上正常轨迹，而不是整天在海里跟虎鲸们玩。 亲手帮忙剥开龙虾，将虾尾肉分给她，自己则吃起钳子里的肉。 林小豹闭口不谈关于陌生少女的来历，只告诉迪莉娅说她会暂时留在岛上，以后每天多准备些食材。 偷偷观察梦娜很久，迪莉娅也发现了这少女的古怪，尤其是眼神，茫然又戒备，好像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不能以外面世界的眼光，来看待这座岛屿上特殊而又古老的习俗。 比如婚恋习俗方面。 自从卡波雷尼老牧师告诉迪莉娅，说林小豹会成为下一任酋长，她就已经做好了当他女人的心理准备。 夜深人静时候，迪莉娅甚至挨个分析过身边女性朋友们，想着将来应该挑谁一起生活，可能会更加舒心和睦。 一夫一妻制那些是外面法律强行约束后的结果，在火山岛上可没有这方面的习俗。 就拿已经离世的迪莉娅的父亲来说，一生中总共娶过七个女人，迪莉娅的母亲病逝后很快又从其他村子里挑选出一位，人数一直保持在四位，一家人共同生活在同一间房子里，酋长只需要处理村落间的矛盾，生活琐事都交由女人打理。 自从老酋长病逝，那些曾经是“妈妈”的女人们，都被赶去位于火山脚下的神庙。 其他村民偶尔会送些食物过去，更多时候全靠自力更生，没人再去管她们，更不允许另外找个男人当倚靠，从古至今一直如此。 因此尽管不爽于林小豹跟其他女人相处，迪莉娅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在草屋里待了会儿，等她发现梦娜就只是长得成熟，其他方面完全是个无知少女，而且还是傻乎乎的那种，迪莉娅眼神逐渐变得奇怪起来。 她看向林小豹，伸出食指在脑袋旁绕绕，挑眉表示疑惑。 林小豹看懂了这个手势。 沉默片刻，叹气点头…… ------------ 第16章 养猪、祭祀，和男人的定力 一转眼又过去三天。 岛上各个村子四散开来，总共六个村落分散在多个区域。 假如仔细研究会发现，这样大家都有食物吃，周边自然生长的水果足以满足各个村子居民们的日常需求，也都较为靠近淡水资源。 除此之外，大家出海捕鱼也不需要争抢，女人们轻松就能采集到附着在礁石上的贝类，千百年间演化出独特的社会习俗和生活方式，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文明差别较大，却也有着相同之处。 各个村落离着较远，这可就苦了没有坐船，靠腿步行的卡波雷尼老牧师。 老牧师每到一处地方。 不仅要宣扬渔民之神库拉降世的消息，更要趁机为村民们排忧解难、治疗一些小病症，以至于很耽误时间，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他的助手回来取过一次药品，据说已经在旁边村子里，遇到了些麻烦，再待个两三天就会回来，提前开始让人着手准备祭祀用品。 不知道所谓的小麻烦是指什么，林小豹依然在跟迪莉娅学习着火山岛上的特殊方言，这门语言注定只能在小岛上使用，在他看来对往后的人生没多少帮助。 不过拿人钱财了，干一行爱一行，每天等于进账半个做工精美的古老金币，这生意无论怎么算都相当划算，远比以前上班舒服太多。 每天自然醒，吃的都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偷个懒、发个呆、睡个午觉，没人会管他，村民们还相当容易管理，一个个对林小豹发自内心地尊敬，孝敬了不少龙虾螃蟹、贝壳兔子给他。 兔子是外来物种，就跟海岛上的山羊一样，百多年前没封闭那会儿，其实岛上村民跟远渡重洋赶来的殖民者们有过接触，包括猫、狗、野化的小家猪、印度猫鼬、甚至是拉货的马和驴这些，都是夏威夷王国时期火山岛曾经开放过的证据。 逐渐适应下来之后，林小豹仍然不适应没有电器、手机等物品的海岛生活，不过已经没有最初几天那么难熬。 他还意外从卡波雷尼老牧师存放物品的小仓库里，发现一堆已经霉变发黄的书籍之后，拿出来晾晒完凑合着当睡前读物。 葡语、法语、德语之类的书籍都有，加起来总共六十多本，能够粗略看懂的就只有二十多本英语书籍，大部分还都因为保存不善，无法阅读。 说不上感兴趣，凑在鲸油灯旁借此消磨时间而已，看会儿就想睡觉，比吃药还管用。 海岛公主迪莉娅，每天风雨无阻地跑来找林小豹。 理由多种多样，送水、送水果、教他说话、问关于外面世界的问题，热心极了，今天还专程扛着一头小野猪送过来，说是有其他村子的村民到来，准备参加新酋长的祭祀仪式，小野猪是礼品。 林小豹蹲在地上，望着这头重量不足三十斤的半大小猪仔，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猪扒饭、猪肉条、梅干猪肉、红烧肉、猪肉炖粉条......无数菜肴从他脑袋里一一闪过，比看见价格高昂的纯野生大龙虾更亲切。 小猪仔还活着呢，大概挣扎到精疲力尽了，此刻只剩下躺着喘气的力气，偶尔眼睛微动，除此之外连哼哼声都没有。 家猪毕竟是家猪，经过多代繁衍野化之后，能称作野化猪，模样仍然跟林小豹印象中的野猪不同。 比起多吃几口猪肉，其实林小豹更希望收到些实实在在的礼物，比如金币、珠宝，银币银器这些也行，蹲着观察会儿，起身告诉迪莉娅说： “这头猪太小了，最近多给些芋头还有水果，喂肥之后再宰吧，正好弄海盐腌点猪肉，咸肉煲汤味道好。” 听得一知半解。 近期迪莉娅在教林小豹本地语言的同时，林小豹也在教她英语。 偶尔有单词他也不会，索性直接用中文发音代替，完美避免了师徒俩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场面，保持了在迪莉娅心目中无所不知的伟岸形象。 这头小猪是送给新酋长的礼物，随便他怎么处理都行，迪莉娅无所谓。 她吃过猪肉，岛屿中央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里生活着少量野化猪，平日猎手们即使遇到，也很少专门猎杀它们，因为觉得肉的味道古怪，不喜欢那种特殊气味，而且会有被攻击的风险，远远不如同样身为外来物种的兔子肉受欢迎。 等林小豹说完，迪莉娅点着头：“我父亲的房子旁边刚好可以养羊，他们正在翻新屋子，到时候等你成为......国王，就可以住进去。” 尽量将想法通过知道的词语说出来，交流起来勉强还算方便。 说出这句话，迪莉娅耳朵有点红，毕竟到时候自己也会住进去，一想到这里就有点羞涩，近期她可没少盯着村民们自发进行的翻新工作，还专程让人打造新桌子、新木床，丢掉许多老物件，只留下个比较结实，经历过许多次飓风的主体框架。 林小豹光想着养猪，盘算起要养多少才够自给自足，满足自己对猪肉的需求。 他没在意迪莉娅的表情变化，实际上甚至没人跟他提过，一旦当上酋长就必须迎娶这位老酋长的女儿，通过传宗接代来延续酋长血统。 迪莉娅不好意思提，卡波雷尼老牧师出门好几天，一直没跟他接触。 以至于林小豹想法简单，真把自己当做了拿钱办事的打工仔，心心念念着挣足钱就回到家乡过舒坦日子。 ...... 名叫梦娜的少女，来到岛上以后就没再回去。 通过更多接触和问话，林小豹终于能够肯定，她确实跟自己猜测得一样，很小就沦落到大海上，看似傻乎乎，其实是出于茫然无知，脑袋并没有出问题。 就是这么一位无知又漂亮的少女，近期跟林小豹同住在卡波雷尼老牧师的房子里，今天早上他起床时候，意外发现梦娜居然躺在自己身旁，吓得林小豹还以为昨晚自己梦游干了坏事。 再认真看看才发现确实是自己的床，也就是说她趁着自己熟睡跑过来，幸好只把她当小姑娘看待，偏偏身材样貌很难跟心智重叠在一起，这很考验林小豹的定力。 短暂接触几天。 能发现梦娜并不抗拒跟人接触，偶尔会去海边坐坐，不过总是会自己回来，也会跟迪莉娅一样问出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好奇心十足。 让林小豹烦恼的是，她太粘着自己了，无论去哪都会乖乖跟着，宛如忽然多出位各方面都需要照顾的女儿，胆子比松鼠还小，遇见外人喜欢往他身后躲。 为了让这少女早日重回正常生活轨迹，近几天他跟迪莉娅互相学习，都会让梦娜旁听，无语的是在学习土著语这方面，她听一遍就都会了，进度比林小豹更快...... ------------ 第17章 呵，男人 自从上次出海救虎鲸，心身疲惫休息几天，终于恢复了些元气。 林小豹总觉得这种身体上的异常，应该跟莫名奇妙获得的非凡能力有关系。 对梦娜的戒心迅速消退后。 他曾带着这位无知少女一起回到海边，问梦娜跟以前相比有没有什么差别。 林小豹仍能跟一定范围内的海洋，产生某种莫名其妙的奇特联系，然而梦娜却苦着脸，告诉说自己找不到朋友们了。 事到如今，多少能猜出果然跟来路不明的镯子有关系。 林小豹摘不下来，除此之外也觉得从目前看，有必要让这少女先留在岛上多跟人接触，至少该等到拥有成熟的思维想法之后，再谈是去是留的问题。 等到那时假如梦娜要走，回到常年生活的汪洋大海上。 哪怕强摘下来可能会弄伤筋骨，林小豹也会主动还给对方，这跟想不想要没关系，而是对与不对的差别， 自力更生好几年，他其实是个挺要强的性格，还没无耻到欺负一位年纪比自己小点的姑娘。 从目前还来，梦娜好像适应得还不错，仅仅只是偶尔怀念朋友们。 因此每天夜里，林小豹都会带她去趟海边，见一见那头脱离鲸群，仍旧停留在火山岛附近海域养伤的虎鲸。 这成了两人之间的小秘密，迪丽娅并不知道....... 赶在学习土著语言之前，林小豹扛起那头别人送来的野化小猪仔。 它浑身臭烘烘不说，摸起来皮肤坚硬粗糙，好像附着一层其他物质，泥巴、根茎、树脂这些，好像一辈子都没洗过澡。 颇有像真正野猪学习，遵从天性披上层盔甲，成为“陆地小坦克”的意思。 气味熏得林小豹，彻底放弃了将它变成盘中餐、口中肉的念头，反正现在不打算吃，问迪丽娅说：“你们村子里以前有没有人养过猪？” “为什么要养它？”迪丽娅反问了句，继续摇头说道：“没有，但是有人会养蜜蜂，搜集过来的蜂蜜可以跟芋头一起，做成很美味的蜂蜜饼。” “.......我要在岛上开个餐厅，绝对会很赚钱，你们的饮食太单调了，简直是在糟蹋昂贵的海鲜。” 林小豹说了句让迪丽娅挺纳闷的话。 跑船那段时间里，其他大老粗们不愿意下厨，于是将活丢给林小豹解决，久而久之锻炼出点厨艺，不能说有多好吃，反正凑合着吃也不会让其他人觉得难以下咽。 他本想问问看有谁能教授自己养猪经验，见迪丽娅摇头顿时死心了，想着果然原始落后，居然没尝试过猪肉的绝美口感。 早上只吃水果，胃里缺肉。 思及此处，目光偶尔又瞥向半大小猪仔，这头脏兮兮的野化小黑猪不知察觉到什么，当场玩命般叫得凄惨，哼唧哼唧挣扎着。 正好没什么事情做，林小豹换个了方向往河边走去，打算洗刷干净以后再送去原本养羊的栏圈里。 先看看栏圈弄成什么样。 假如空隙过大养不了，那就只好......烤乳猪？ —————— 没了物质和生活交际方面的烦恼，整个生活节奏都开始变慢。 林小豹亲手忙着给猪仔洗刷刷，梦娜和迪丽娅这两位美少女，只负责坐在岸边草地上观望，都没有过来给他帮忙的念头。 猪仔被捆绑着，侧躺在浅水处，宛如享受按摩搓背一般，眼睛半闭半睁，有清水从他身侧缓缓流过，顿时变成污水。 花了好一会儿功夫。 终于洗得差不多了，继续扛着出发，来到正在翻新的“酋长宫殿”旁。 说是宫殿，实际上也是一栋全部取材自海岛上，由众多村民们手工打造的草屋，好在积累出了点建造经验，用各种植物叶子铺垫编织好，当作屋顶不会漏水，接着还会放上石头、树桩压住，免得屋顶被风吹跑。 林小豹将猪仔放进栏圈之后，专程进入接下来可能会属于自己的“王宫”里参观了。 占地约有二百平多米，客厅极大，房间也多，相当于五室两厅一茅坑。 如果再算上周围想圈多大圈多大的院子，莫名让林小豹很有成就感，安慰自己说旅游海岛上房价极高，等于又占了个大便宜。 只可惜内部空空荡荡，能搬走的都被搬出去，而他又不会木工手艺，要不然稍微布置一番，住着应该非常舒服。 迪丽娅去参观了一间屋子，兴奋介绍说：“我从小就在这里面长大，看这些，记录得是我身高，我父亲住在那间，其他都属于别的女人。” 联想到在门口看见的一张大床，超大款，长约有两米多，宽三米多，再结合一夫多妻的习俗，林小豹眼神渐渐古怪，挑眉想象出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嘴角不由往上翘起。 不得不说，包吃包住还有工资，福利确实超乎他想象，简陋一些也成了件很容易被接受的事。 他欲言又止。 很快终于问了个让他非常好奇的问题：“你爸有那么多老婆，难道以前都分开，晚上不是睡在一块？” 迪丽娅听懂了，并且产生了邪恶的画面感。 她强忍着不适，仍然给出答复：“我......我不知道，晚上我睡得都很早，而且后来就搬出去了。” 不知道，而没说不是，在林小豹听来这已经是一种肯定答复。 被老祖宗们抛弃的传统，却在火山岛上被保留下来，尽管林小豹属于只看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那类人，还是产生一种欣慰和向往。 呵，男人。 自从林小豹到来，村民们听说过种种传闻，也亲眼见识过闻所未闻的奇观，以至于帮忙建造房子期间格外认真卖力，这会儿也在跟林小豹打招呼，直接称呼他为库拉。 以他们单纯的想法来看，能被卡波雷尼牧师选中，过来帮忙当苦力，绝对是种值得高兴的喜事。 各自分工明确，准备赶在新酋长祭祀仪式之前，就把这套房子翻新好。 看完往外走，林小豹没再欺负迪丽娅，转移话题问了句：“卡波雷尼牧师，在你们这边地位很高对吧，也就是说他选我当酋长，那我就能当上？老实说我现在比较担心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会的，卡波雷尼非常有威望，他出去通知其他村子......应该没问题，不过也许会有人挑战你。” “......挑战？” “嗯，比试还没结束就中断，除了捕鱼之外还有一场，考验智慧。” 林小豹听迪丽娅说完，当场长松一口气，要说打架斗殴，没自信赢过这帮精壮的野蛮人，论起脑子，他自认至少在火山岛上不比谁差，对此相当有信心...... ------------ 第18章 好恨…… 没有路，没有车。 像卡波雷尼老牧师那样徒步出远门，一走就是上百公里，再加上不断跟人接触、帮忙解决村民们的烦恼，耗时又劳心。 幸好老牧师是个拥有远大理想的人。 再加上常年生活在火山岛上，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这趟出远门，大致上帮忙搞定新酋长的事，归途中卡波雷尼老牧师欣慰又高兴，远比老岛主在世时候，更加让他对未来有盼头。 仔细说起来。 这老头其实完全有机会，像某些人一样坐船逃离火山岛。 对于在现代社会有过一定生活经验的老牧师而言，适应外面的世界不算困难，语言上也没有太多障碍，而他如今却选择留在这座原始小岛上，并且跟外来者林小豹达成协议，尝试着针对火山岛现状进行“改革开放”。 不得不说，果然是个留恋家园、也勇于担当的个性，搁在氛围原始的火山岛上显得十分难能可贵，就跟那些个力排众议引领变革的智者们一样。 卡波雷尼还在归途中，林小豹今天遇到些麻烦事，他......被人给堵了。 前些天。 刚上岸那会儿，有位叫做卡拉卡的年轻壮汉，曾一拳将林小豹撂倒在沙滩上，模糊间他对偷袭自己的卡拉卡还有些印象，大鼻子粗眉毛，一张国字脸，怎么看都像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那类人。 这会儿，卡拉卡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专门选了个林小豹去茅房，独自落单的机会。 以至于林小豹刚解决完生理问题，一出来就瞧见三位精装黝黑的村民，起初只觉得卡拉卡脑袋上插着的鸟毛有点眼熟，再认真看看，没敢断定这就是对自己下过黑手的仇家。 近期走到哪都被尊重，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特殊待遇，稍微有点松懈了。 林小豹正伸手示意，让他们随便使用茅房。 名叫卡拉卡的汉子伸手拦住他去路，一脸凶相地威胁说：“外来者，你不属于这里，迪莉娅是我的！趁我好说话，赶紧坐船离开这里！” 听见他用古怪语调说英语，林小豹微微诧异之余，猜测这位可能就是迪莉娅在自己面前，明确表示过讨厌的那位痴汉了。 并不觉得是情敌关系，然而假如要赶自己走，那可就等于砸饭碗、掀桌子了，这年头找份高薪又自由的好工作不容易，以至于本就对卡拉卡感观不佳的林小豹，顿时拉下了脸。 眉头微皱，果断说道：“别挡着，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难不成还想揍我一顿？” 嘴上硬气，其实心里有点慌。 林小豹往周边看看，猜到估计早就等着，专门找了个自己落单的时间点，偏偏为了避免发酵有气味，传统的茅房离草屋有一段距离。 他原先猜测过即使有卡波雷尼老牧师愿意支持，想以外来人身份当酋长，可能也会遇到些小麻烦，却没预料到来得这么快，已经做好逮住一个往死里狠揍，又或是撒腿先跑，事后再找回场子，傻了才跟这几位海岛土著讲道理。 卡拉卡过来之前，觉得林小豹太弱，吓唬一下就有机会得逞。 稍微听过些外面世界的故事，卡拉卡并不认为林小豹有哪里特殊，只觉得凭借花言巧语才蛊惑住老牧师。 所以昨天卡波雷尼牧师前脚刚离开他们村子，卡拉卡就带着帮手连夜赶来，试图在老牧师回来之前，解决掉林小豹这个拦路石，让自己如愿以偿当上酋长、迎娶迪莉娅。 就像海葬那天发生意外前，自己被卡波雷尼牧师支持那样，在卡拉卡眼中，这几天一切糟心事的源头，都是源于林小豹的到来，为此难免很冲动。 卡拉卡握紧拳头，纹有图腾的上半身，满是肌肉和粗筋。 人一旦能凭武力说话，就不愿在脑袋上浪费时间，此时从两位同村的朋友脸上瞥过，卡拉卡意外发现这两位路上还说大话，要剁碎林小豹喂鱼的同伴，居然满脸紧张，好像提前准备好了一有不对劲就撒腿跑路。 略微思索，便猜到估计是被近期关于渔民之神库拉的传闻吓唬住，以至于站在林小豹面前后害怕了。 从小在充满神话传说氛围的火山岛长大，愚昧又单纯，可能敢跟凶猛的鲨鱼搏斗，然而遇到传说中的未知存在，就又成了另外一回事。 卡拉卡暗地里骂完娘，想着一路上帮他们鼓气壮胆的话语都白说了，见两人畏畏缩缩，只好自己狠一点，咬牙瞪眼道：“再不离开，我会把你丢进海里喂鱼！” 听见这话林小豹反倒不怕了。 近海处有头虎鲸，最近像是自己小弟，每次都指哪去哪，听话得很。 正巧受伤流血身子虚，说不定正好想用这三位加个餐，补补营养，哪怕是火山岛上最大的木船，都经不起它一撞，真到了海上自己必赢。 于是轻蔑一笑，林小豹戏谑道： “天气太热，我刚好想下海游个泳，这些威胁对我没用，有本事自己去找卡波雷尼，让他改变主意。 你看你朋友，腿都开始抖了，赶紧让让。” 被人挡着路，总不能真就原地站着。 林小豹嘀咕着自己这位生长在红旗下的大好青年，难不成还能被几位土著给阴了，致命杀招——喊救命，还没使出来呢。 带着戒备往前走，余光一直关注着卡拉卡，做好随时撒腿狂奔的准备。 幸好。 身后三位都没挪步，林小豹赶忙加快脚步，觉得有必要找卡波雷尼老牧师认真谈谈，之前怎么忘记给自己安排几位保镖了。 ...... 逃过一劫。 卡拉卡站在原地，脸色相当难看。 原先还曾帮他作弊的老牧师，一转头就开始支持这位外来者，就好比老皇帝没皇子，原本有希望登上皇位的外人，却好端端忽然被打入冷宫，转而眼睁睁看着另一位外国人莫名其妙即将登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比起成为统领“六大部落”的酋长，更让卡拉卡心疼的是，自己心爱的迪莉娅就要被人捷足先登。 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 卡拉卡觉得迪莉娅很喜欢自己，是林小豹和卡波雷尼老牧师，准备强行拆散彼此。 因此而心痛万分。 一拳打在椰子树上，悲从中来。 好恨...... ------------ 第19章 椰子蟹、裤衩、与寻宝之旅 林小豹完全不知道，自己居然在意外间多出位情敌。 只觉得刚刚那位卡拉卡是惦记着酋长位置，所以才针对自己。 老实说，他在感情方面有些迟钝。 高中毕业时候有姑娘曾在留念册上向他表白，大学快毕业了才意外发现，对方偷偷暗恋过自己。 递纸条、下课经常找自己、偶尔买零食......回想起来，当年她的一切举动终于能够说通了。再三权衡完，林小豹通过网上加好友联系对方，惊闻那姑娘的孩子都已经会叫妈。 完美错过。 现在也一样，他并没有察觉到海岛公主迪莉娅，这几天为什么对自己无比热情。 这时候。 林小豹正筹划着怎么跟卡波雷尼老牧师告状，突然间听到惊呼惨叫声。 他停下脚步回过头。 只见那位卡拉卡，单手捂住脑袋，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几秒前。 卡拉卡一拳打在椰子树上。 肉体上的疼痛不如心里疼，索性自暴自弃，又来一拳。 偏偏在卡拉卡头顶上，有只椰子蟹正觅食，它没有抓牢靠，随着树干震动，受到惊吓后慌乱间掉下去。 十斤左右的椰子蟹，外壳那叫一个硬，平日里夹裂椰子宛如剪纸一样轻松。 这么大的大家伙，卡拉卡就算肌肉再发达、武力再勇猛过人，总不可能把肌肉练到自己脑壳上。 被从树上掉落的椰子蟹砸中不说，紧随其后还掉了个椰子下来。 眼前一黑，当场昏过去。 再瞧皮糙肉厚的椰子蟹。 晃荡片刻，接着便继续爬向椰子。 它们食性很杂，几乎任何有机物都吃，不论是植物的果实叶子，腐败的动物尸体，甚至还有体型小于自己的同类，所以有了个“强盗蟹”的绰号。 这种国人眼中的昂贵美味，在火山岛上快要泛滥成灾了，椰子蟹分布在太平洋多个地区，时至今日数量稀少。 当地村民们不认为这是种螃蟹，而是脾气不错的“大蜘蛛”。 也幸好没人去当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要不然，一旦发现椰子蟹肉质鲜嫩，美味可口，凭它们缓慢的生长繁殖速度，说不定又要步入夏威夷雁的后尘，成为在火山岛上极其罕见的存在。 林小豹幸灾乐祸的本事一绝，见此没忍住，哈哈大笑。 笑声回荡在小树林间。 落到卡拉卡两位同伴们的耳朵里，则就显得非常神秘了。 两人忌惮着渔民之神库拉的传说。 本就打心里不愿意招惹林小豹，此时此刻更是觉得这是在报复，赤果果的报复！ 居然让椰子蟹带着椰子，跳下来过来敲卡拉卡的脑壳……想到这里他们俩的脑袋也隐隐作痛。 果断觉得还是别跟卡拉卡一起，招惹他们眼中的库拉比较好，免得哪天下海出事，被一个风浪卷进海底。 时常出海捕鱼的人，最忌讳这个。 就像他们时不时祭祀住在火山口里的佩莱女神，试图避免她哪天发怒，再次掀起熔岩和大火，没人教过这帮人封建迷信要不得的道理。 两位皮肤黝黑，身上背着原始弓箭，连鞋子都没穿，只有条兜裆布夹在股沟里的村落勇士。 互相对视完以后，马上扛起快要脑震荡的卡拉卡，撒丫子就跑，速度那叫一个块。 边跑还边提防其他椰子蟹，生怕它们用大钳子，突然朝着自己脚踝来一下，真能轻松夹断腿。 林小豹幸灾乐祸之余，见到他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后又有些纳闷，他对自己被岛上居民们神化的消息，只从迪莉娅口中听到过一些，俨然当成是笑话。 见他们消失在眼前。 林小豹拔了根草叼在嘴边，慢步走回老牧师的草屋里。 梦娜正在打瞌睡，趴在桌上快要睡着，迪莉娅则在背单词，林小豹帮她刻在栲树树皮上的单词。 迪莉娅挺聪明，却又不是像梦娜一样的语言天才。 有众多英语单词需要背，而且许多单词代表的东西，她连见都没见过，比如樱桃、橘子、苹果，因此很难有个清晰的概念。 要不是为了避免跟林小豹沟通时候，语言障碍过多，她早就按捺不住性子，跑去跟同伴们到海边采贝壳、又或是进林子找成熟水果去了。 光看表情，就知道迪莉娅有多纠结，早些天学习的热情，火速消磨殆尽。 而林小豹这边。 他学习着火山岛土著方言，连文字都没有，记住某样东西的发音就行。 相信再有一段时间，就能尝试着进行简单的交流了，不过对方说话语速不能快，要不然还是会懵圈。 ...... 学习讲究个劳逸结合。 林小豹没打扰从海边捡回来的白人少女梦娜，她还在继续睡觉。 小声跟迪莉娅说起刚刚发生的事。 一听见头上插着羽毛，再加上林小豹画了张比较方正的国字脸，迪莉娅顿时猜到是谁找他麻烦。 头上鸟毛不是谁都能插的。 火山岛的等级划分挺明显，除了酋长、酋长儿女老婆、牧师之外，就只有各个村子地位崇高的村长，以及他们小家庭的直系成员，有资格往头上插羽毛。 对一向死缠烂打的卡拉卡，迪莉娅完全没好感，热情过了头就变成惹人烦，何况长相不符合她审美、性格也不合适。 听林小豹说完，立马起身说要找人去揍他，一不小心展露出真实的火爆性格。 迪莉娅生气问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待会儿就回来，他们去了哪里？” “......没事，我自己能解决，等卡波雷尼牧师回来我再跟他商量，刚才就只是聊天，我又没吃亏。” 比起这件事，林小豹更在意去茅房前听说到的另一个消息，转移话题问迪莉娅说：“你刚才提到的那艘船在哪，就是被海浪冲上岸的那艘大船，我们去一趟吧，要是能找到些衣服就太好了。” 就一条小内内。 洗了穿，穿了洗，洗完再穿。 仍然干净没错，心头难免有些膈应。 而且梦娜也没其他衣服，都开始换上迪莉娅的海岛风草裙了。 林小豹嫌麻布材质硬，总感觉伴随走路摩擦，裆下能生火。 迪莉娅依然生气，告诉他： “应该没有衣服，早就被人搬空了。 我们小时候经常去探险，你吃饭的碗就来自于那艘船，还有叉子。现在出发，大概天黑前能赶回来，你想过去看看那艘大船？” “嗯，今天不学了，那我们现在就去……” 准备会儿。 另外带上一双新草鞋，免得途中脚上这双质量堪忧的旧鞋磨坏，从绳子捆好挂在脖子上。 不敢留梦娜一个人在家，长得稍微祸国殃民些，既怕贼偷，也怕贼惦记，因此只好叫醒她一起出远门。 这一走就到中午。 出发前迪莉娅找了三位手拿长矛的村民跟着，帮忙带些水和食物，吃饱喝足，休息半小时继续上路。 又走不多远，还没看见大船，林小豹先在海边碎石堆里，发现一片残破的星条旗，估计是从周边大岛上漂过来。 赶忙去捡起，他绕在腰间比划完，开心道：“嘿！够做两条裤衩了！” ...... ------------ 第20章 捡破烂小能手 环境能够改变人的心态。 潜移默化之间，林小豹的想法也逐渐受到影响，产生些细微的变化。 就拿这面旗子来说，在火山岛之外的现代社会，他可不会因为捡到区区一块做裤衩的布料就这么高兴。 在身上比划完看看，发现估计没被海水浸泡侵蚀多久，颜色还很鲜艳。 带着旗子返回小队伍，一脸肉疼地告诉迪莉娅说：“到时候帮我做条这种样式的裤子，多出来的布料你跟梦娜分掉，一人做一条短裤吧，大家一起做火山岛上最潮的年轻人。” 没有完全听懂林小豹的意思，只听懂个大概。 迪莉娅从小穿麻布，无论怎么看这块颜色鲜艳的布料都觉得古怪，甚至略带嫌弃，仍旧觉得还是自己那条花裙子更漂亮。 假如她知道林小豹不止一次动过剪掉她那条裙子，给自己做个花裤衩的念头，估计就会偷偷庆幸于意外找到替代布料了。 海上垃圾多，偶尔会将一些废弃物冲上岸，认真找找有许多可利用的好东西。 迪莉娅就有一艘橡胶材质的双人艇，已经用了好些年头，在众多小渔船、独木舟里显得十分特别，岛上经常有居民们专门沿着海岸线寻找，挑选一些可能用得上的物品，其中又以破渔网最为受欢迎，因为经常要用到。 阴差阳错，林小豹也成为其中一员，火山岛太过于原始了，迫于无奈只好靠捡破烂满足生活需求。 接下来接着又捡到个破足球、以及印有日语的鞋子，气得他上火，因为就一只鞋。 不过还是被他带上了，想着鞋底有大用处，说不定再捡一双类似的鞋，自己能做个拖鞋或者人字拖。 永远别低估在没有选择的时候，人的创造性有多强。 ...... 沿着海岸线去找迪莉娅口中的大船。 捡来的东西都被林小豹放在路边，人迹罕至，而且归途也会从这走，没必要傻乎乎都拿着，比捡破烂的更像捡破烂的。 累到腿快断，终于远远见到一艘船，只有大半截，剩下的可能沉进海底去了。 是一艘货轮，如今却倾斜着搁浅在岸边岩石间，自动脑补出一幅海啸冲击货轮，卷携着扑向岸边的场面，据迪莉娅说那次海啸让岛上居民死伤惨重，连村庄都被夷为平地。 在这等天灾面前，火山岛确实显得太过于渺小，甚至没人会提醒他们海啸来了，毕竟断绝了沟通，也没有检测设备。 走近发现，这附近的海洋废物更多些，大多数是橡胶制品，林小豹陆续找到几双破鞋，尤其在发现一双颜色极丑的玫红色拖鞋后，更是激动感叹不虚此行，没白走这么远的路。 上脚看完，他有点明白人家为什么连塑料绳都没剪，就直接把拖鞋丢掉了，玫红色的男款拖鞋，确实丑到不忍直视，穿上脚娘气十足。 四十四码左右的拖鞋，林小豹穿四十二。 别管合不合脚，反正比草鞋舒服太多，只见他身穿黑色平裤衩、脚踩玫红色拖鞋，继续在各处疯狂寻找被冲上岸的废弃物，搁在外人眼中，多半会发自内心地感慨一句......变态啊...... 潮水会将废弃物带来，退潮时候也会带走一部分，环境其实还不错。 岛上居民忌讳这些，再加上制作麻布、草裙的材料随手可得，不会跟林小豹一样对这些旁人用过的废弃物如此执着。 怪异的举动能被迪莉娅接受。 然而落到跟随而来的三位村民眼中，就表现得比较奇葩了，一个个不明所以，只当自己境界不够，无法体会到其中奥妙。 足足搜寻近一个小时。 除了林小豹脚上这双，成果是三只破鞋、一顶有洞的塑料材质遮阳帽，外加一个玻璃瓶，适合拿来插花当装饰。 林小豹忙完，这才跟随迪莉娅爬上足有六十米的大船，船舱里还有两个集装箱，舱门早年就被岛上村民打开过。 小心翼翼过去查看，发现其中一个集装箱里居然是两辆车，外观辨识度相当高，连买不起车，所以没怎么关注过的林小豹，都知道是保时捷911，一红一白，款式非常老。 见到它们，那叫一个痛心。 舱门不知打开多少年，两辆车早已锈迹斑斑，在林小豹看来可都是钱，就这么被糟蹋了，没看见还好，这时非常心疼。 凑近看看，发现是产自于1984年的911Carrera，两辆都是。 再看另一个集装箱，里面被搬空了，料想应该是在岛上居民眼中比较有用的东西。 那时迪莉娅还没出生。 所以林小豹问她，她也不知道当时装得究竟是什么，岛上老人应该还记得。 剩下的集装箱可能在遇难时候被冲走，听说当年还有两位船员被发现，早已断了气，事后就埋葬在岸边。 林小豹不清楚外人究竟知不知道，这艘船意外来到火山岛，更不清楚当年船员的家人，是不是仍然心存期待，想着以后有机会可以问问，继续查看起货轮其他地方。 如同先前迪莉娅说过的那样，有用的东西大多被搜刮走了。 厨房里仅剩下破碎碗盘，年代感十足，驾驶舱里的仪表盘都被拆掉，估计被孩子拿去当玩具了。 不过林小豹仍然发现些东西，比如放在柜子里的枕头套、旧衣服，以及半条1984年陈年香烟。 牌子他认识，万宝路。 没放过任何一处地方，让人帮自己一起搜刮，在小房间里发现刮胡刀片，依然没有生锈。还有书和纸张，记录着五位船员的信息，多半是被照片吓到，岛上的人没敢动。 收货出乎意料。 包括两件衬衫，五件短袖，长裤短裤共六条，外加两双早已变硬的皮鞋，一件镜框断掉的太阳镜，最让林小豹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刮胡子，而且从杂物间角落找到一小盒没拆封的新牙刷，也不知能不能用，反正牙膏肯定过期了。 同样过期的还有罐头，大半箱啤酒，有瓶威士忌倒是应该还能喝，可林小豹不好这一口。 但凡觉得有用，东西都被他放在一起，准备回去时候带走。 ...... ------------ 第21章 木板下的保险箱 迪莉娅见到那些衣物，好几次欲言又止。 以火山岛的当地习俗看，人们认为人死后魂灵不灭，常常会回来保佑自己的后代子孙，有生命的东西就有“麻捺“，麻捺是指从远祖和神灵那里得到的神气和灵，只是普通人的麻捺很少，不象酋长和牧师那样能时刻从神那里得到，这也是酋长和牧师得以保持崇高地位的原因。 为了保护自己的麻捺，人们很忌讳自己贴身的衣服给其他人用，更不会主动去拿旁人的衣物，因此迪莉娅才想提醒他。 林小豹可不管这些，该拿还是拿。 这几天以来，感觉每天就跟光着身子差不多，而且家里两个小美女，很担心克制不住出糗，要不是怕脏，现在就先穿上了。 知道林小豹跟其他人不同，迪莉娅索性没有再多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甚至当“帮凶”，一起四处刮地皮，除了破烂都不放过。 梦娜也在四处搜索。 她是个话不多的性格，很多时候格外安静。 这会儿。 梦娜蹲在餐桌旁，发现断裂的木地板下面，有个东西上写着数字，于是带着好奇，找来一截断裂的椅子腿，想要撬开上面碍事的木板。 意外发现她的举动，林小豹眼睛一亮，右手握拳砸向左手，惊喜道： “对啊！装修建材也是好东西，船上这么多木板，全部撬回去铺在房子里，逼格可不就上来了！宝船呐，全是好东西！” 见梦娜异常吃力，又不愿放弃，林小豹凑过去准备帮忙。 来到她身旁，刚想说话，低头往断裂处看完，也见到地板断裂处下面，那个带有数字的旋钮。 这东西让他觉得很眼熟，好像是个......保险箱？ 再认真观察。 发现地面木板被封死了，就跟周边地板一样。 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普通人不会将保险箱封起来，就像底下没开孔的储蓄罐，万一想打开太过于麻烦。 略带纳闷，林小豹拍拍梦娜肩膀，说道：“让我来吧，先帮我把桌子搬开......这桌子不错，到时候想办法一起带走。” 捡了太多早已无主的东西，以至于下意识就惦记着继续捡。 除地板之外，桌椅也被林小豹盯上，想着到时候搬回被称作宫殿的草屋里，总比岛上居民们使用简陋工具做出来的家具精致太多。 他让梦娜帮忙，一起将桌子搬到旁边。 林小豹蹲在地上，伸手用出吃奶的力气，直接掀起那块已经断裂的木地板，材质看上去像是黑胡桃木，即使过去那么些年头，依然结实。 再往里面看，果然放着个保险箱，外面黑漆剥落，早已锈迹斑斑。 藏得这么好，而且还在餐桌下面，用木板封死，要不是当年撞击后出现条裂缝，哪能轻易被人发现。 当场精神一震，顿时亢奋起来。 先抬头，林小豹将手指放在嘴边，做个让梦娜别说话的手势，他不担心迪莉娅，却信不过跟来的三位村民。 紧接着，继续忙于撬地板。 长宽约有四十厘米，高度三十厘米左右的小保险箱，曲指敲击发出响亮声音，好像就只有一层薄薄的铁皮。 大汗淋漓，胳膊发酸，忙碌片刻，他终于弄出足够拿出保险箱的空间。 当林小豹搬动保险箱时候，能听见里面有东西和铁皮碰撞，发出金属声。 瞬间更加激动。 有珠宝黄金等物件，纷纷从他脑海中闪过，眼神那叫一个明亮，简直快要发光了。 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地将保险箱抬出来，起身搁置在餐桌上面。 林小豹尝试转动旋钮，发现压根拧不动，估计这么多年过去，里面早就生锈。 铁皮确实很薄，像是最廉价的那种保险箱，还有机会直接打开。 他四处寻找趁手的工具。 厨房餐厅里，无论刀叉还是勺子铁锅，早在二十多年前，这艘货轮刚搁浅不久之后就被人全部搬空，没找到能用的物件，急不可耐地往外走，匆匆下到底仓锅炉室。 再次找完，差点跳脚。 想着那帮人也太黑了，别说铲子，连根铁棍都没剩下，能带走的都被带走了。 林小豹仔细寻找完，终于发现一把扳手。 赶忙带着它回到小餐厅，想办法从木板上撬下一根钉子，用扳手当锤子，在保险箱顶部开孔。 叮、叮、叮、叮。 响个不停。 声音将迪莉娅等人吸引过来。 迪莉娅不知道林小豹在干什么，告诉说：“我们该往回走了，要不然天会黑。出门没带火把，走不了夜路。” “稍等会儿，等我打开它就走。” 林小豹擦了擦汗水。 他已经记不清上次这么认真，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气喘吁吁之余，手上依旧忙碌着，成功在保险箱上面打出一排小孔，接下来撬开就行了。 目前最关键的是，先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如果不值钱，那就没必要再继续折腾。 迪莉娅凑近查看，她没见过类似的东西，更不清楚外面世界的人常常会用这种铁箱子装什么。 没再催促，回去路上走快点，还来得及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村子。 她跟梦娜一起，就这么站旁边观望。 林小豹继续一个接一个钉孔，将钢钉穿透保险箱后就收回来，继续打下一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叮叮叮的声音，终于停下。 林小豹尝试着拿扳手，一端顶在铁皮上，用力按下去，终于成功让一小块铁皮凹陷下去。 接下来就容易了。 继续拿扳手一点点撬开，等瞧见里面东西之后，林小豹顿时有点傻眼......他先看见一把转轮，还有子弹。 外加个厚厚的信封，以及装着白色粉末状物体的包裹。 时间过去太久，也不知是不是塑料袋氧化变色的缘故，包裹看上去已经发黄。 他突然间明白了当年这艘船上的船员们，究竟在从事什么样的勾当。 难怪要把保险箱藏这么好。 难怪专程用木板封起来，还处于餐桌下方，原来是在搞走私！ 人都没了，时间也过去那么久。 愣神片刻之后再想想，觉得其实没必要太大惊小怪，当年出现这种事很正常，如今依然挺常见。 用手指戳戳，里面果然装着粉末。 生怕弄破包裹，林小豹对迪莉娅和梦娜说道：“你们先出去，这东西不干净，马上就好了……” 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信封上。 等两位姑娘听话地离开，林小豹动作更加轻柔，又花了点时间，先把刻有“Python”字样的转轮老枪拿出来，老枪旁边，盒子里还剩下不少子弹。 至于信封。 打开看完，果然没让林小豹白费功夫。 里面装着绿油油的美钞，全是印有富兰克林头像的百元大钞，保存得比较完好，仍能闻到油墨味，瞧厚度应该是两万美金左右。 看样子，当年这艘货轮上的某些船员，又或是船长本人手脚不干净，借着在海上跑运输的渠道，顺便运送些“脏东西”。 继续在保险箱里翻找完，惊喜发现还有条金链子，估计能有上百克，造型是常见的那种。 除此之外，就还剩三包不知名的玩意儿。 林小豹觉得反正不可能是面粉，也就没再深究究竟是什么。 怕人意外接触，索性拎着保险箱出去，收拾好下船前，请一位村民帮忙生火烧掉。 不久之后。 身后浓烟滚滚，林小豹和迪莉娅等人则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走。 其中包括两袋陈年洗衣粉，好几块肥皂，他也不清楚究竟还能不能用，准备回去试试再说...... ------------ 第22章 牧师归来 回去路上。 林小豹在迪莉娅面前，适当地表示了自己对大船内部装饰的喜爱。 迪莉娅听懂了。 她同样觉得，假如新家地面上铺一层木头，会比泥地更漂亮。 并且说干就干，在次日召集一支小队伍，足有上百位汉子，各自带着工具划船绕岛，浩浩荡荡前去拆卸货轮内的物件。 林小豹得知消息时候，正忙着往脸上抹蜂蜜，拿它代替剃须膏起到润滑作用，忙着刮胡子。 效果并不是太好，刮完之后下巴上火辣辣地疼，过会儿才有所缓解。 事实证明，搁置二十多年的肥皂依然能用，效果肯定不如新出厂的那些，然而用它们洗澡洗头，仍旧能够闻到点香味，清洁效果还算不错。 同样的，搬回来的洗衣粉也能用。 一早去水潭边洗完衣服，晾晒期间又干起了裁缝活，笨手笨脚地学起穿针引线。 很粗的针，绳子也较粗，忙活足足两个半小时，终于给自己做了条裤衩出来，半边全是白色小星星。 拿来梦娜穿过的短裤，照着大小裁剪，尽量不浪费布料，一回生二回熟，很快也给她做了条出来。 等到试穿时候发现。 穿倒是能穿，就是没皮筋，总是往下掉。 林小豹只好想办法返工，加了些裤耳，如此一来每次穿它时候，只需要用绳子当腰带，扎紧就行。 迪莉娅不在家，陪着一起再去大船那边搜刮去了，昨天牛皮已经吹出去，再加上也找到些衣服裤子，没必要盯着剩下的这点布料。 因此中午吃完，下午继续帮迪莉娅做短裤，这就导致卡波雷尼老牧师风尘仆仆赶过来时候，刚巧见到林小豹手拿绣花针，神情格外认真...... 卡波雷尼牧师在归途中想过许多重逢的场景。 例如林小豹这位外来者在岛上熬不住，会跟自己摊牌说要回去。 又或者是个贪财好色的人，见自己不在，已经开始耀武扬威，跟某些外面的家伙们一样，拿火山岛居民们不当人看，渐渐展露出本性。 这趟出远门，其实也是卡波雷尼老牧师对林小豹的一个考验，毕竟有些两面派，在人前和人后截然不同。 卡波雷尼牧师这几天一直让自己心腹盯着他呢。 假如觉得林小豹不适合，老牧师绝不会轻易将酋长位置让给他，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林小豹适应得这么好，而且身边居然还多出一位白人姑娘。 略微错愕后，卡波雷尼牧师语气带着戒备，试探问林小豹说：“这位是......你该不会趁着我不在，已经去过外面其他大岛了吧？” 老牧师的英语水平远比迪莉娅好太多，再一次见到这老头，林小豹莫名有种亲切感，乐道：“从海滩上捡回来的，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位叫做梦娜的姑娘从小跟虎鲸一起长大，就生活在海面上，对什么事都不太了解。不过你放心，她绝对是好人，我给她做担保。” “......” 卡波雷尼老牧师放下背篓和拐杖，闻言认真打量起梦娜。 沉思片刻之后，告诉说： “提到虎鲸，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十几年前有人看过一位白人小女孩，就这么站在海面上，鲸鱼和海豚从她身边略过。 几年前也有人看过类似的场景，有位村民潜水捕鱼被海蛇咬到，本以为就会这么死掉，附近海域仅有一种长吻海蛇，毒性非常强，比眼镜蛇强十倍，但他却好好地走上岸，告诉我说是女海神救了他，有着蓝色眼睛，非常年轻，我本以为是遇到外面岛上的医生，不过他很肯定就是海神。” 林小豹没傻到全盘托出。 本以为看在自己面子上，说不定可以在卡波雷尼老牧师面前蒙混过去，只当是遭遇海难的外来者，让她继续留在火山岛上。 乍一听说这些怪事，他也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少女所为，从前些天救了自己的举动来看，说不定确实也被其他人见到过，这让他稍稍有些担心，主要是担心奇特的能力引起旁人注意。 转念再想想，镯子现在在自己手上，只要自己小心点，应该就不会有事。 于是林小豹笑着插科打诨： “这座岛上的人，甚至能把我当成神，可能天热中暑出现幻觉也说不定，话说附近真适合太阳能发电啊，光照条件太好了，风力发电也不错。 你出门这几天我认真想想，果然应该先从这方面着手，另外就是搞个小医院，既然人家愿意无偿人道主义救援，那就让他们过来嘛，大家都开心的好事，何况还不用花钱。” “你说的太阳......能和风力发电是什么？” 一提到这种事，卡波雷尼老牧师果然被岔开思绪。 即使他身为牧师，同样会觉得这些玄之又玄的故事，多半不可能真正发生过。 有了一颗接触过现代科学的脑子，就很难再回到愚昧无知了，下意识就会为种种不合理，给出个合理的科学解释。 林小豹听完想到，这老头很早之前就回到岛上，那会儿估计风力、太阳能等等新能源还没被大规模利用，因此让老头难以理解。 索性费力地解释一番，最终总结为反正能让岛上通电。 老牧师觉得好像很有意思，感兴趣追问说：“买这些大概需要多少钱？” “看规模吧，要是小型的，造价应该挺便宜。 我可以去一趟其他岛上，联系我祖国的商家。他们可是出了名的价格战小能手，肯定比从火奴鲁鲁购买便宜太多，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白拿一套，有的是厂家想要抓住机会博眼球。” 林小豹脑袋挺好用。 一个封闭上百年的海岛忽然开放，而且还专挑某家公司的发电设备，这叫什么？ 这叫可能成为全球热闻的劲爆话题！ 对一家公司所能起到的宣传推广作用，很可能抵得上花一两千万打广告。 但凡是有点商业头脑的厂家，都会乐于在刷好名声的同时，为自己公司的产品宣传一波。 正是由于想到这些，林小豹才觉得有机会占个便宜，双方皆大欢喜。况且当采购还有油水可捞，不过火山岛上太穷太落后，这油水哪怕捞了也亏心。 他想用上电灯和风扇，前提是必须去个有电话或者网络的地方，跟外面的商家们取得联系。 再说了，昨天从保险柜里，白白捡到数目逼死强迫症的一万九千九百美金，那一百美刀也不知去了哪里。 林小豹很想回一趟现代社会，大手笔买买买，尤其是各类生活用品，二十多年的老肥皂，用着很膈应人...... ------------ 第23章 泳池海景房和小猫崽 被卡波雷尼老牧师准了假。 不过老头的意思是先等等，等到举办完新酋长的祭祀仪式，尘埃落定之后再说。 反正每天醒来打打酱油，一天过去就意味着部分金币落袋为安。 林小豹并不着急。 逐渐适应火山岛的环境之后，已经没最开始那么焦躁。 铺满草的大屋顶很隔热，再加上二十四小时通风的无玻璃窗户，晚上有蚊帐遮挡，勉强也能睡个安稳觉。 卡波雷尼老牧师和迪莉娅，轮流教他当地土著语，确实算是比较容易掌握的简单语言，学习进度一日千里。 今天是流落火山岛的第十二天。 帮忙去货轮搜集建筑的庞大船队满载而归之后，林小豹再次鼓捣起了幺蛾子。 经过实地考察，他突发奇想。 打算将从火山口流淌下来的溪水，引到“王宫”门口，在家门口挖个游泳池，也算是弥补一下以前没钱去买带泳池的海景豪宅的遗憾。 迪莉娅在几秒前，刚听完他的设想。 这时终于没忍住，问了个直击人心的问题：“如果想游泳，走会儿就能到水潭，离大海更近，想游泳随时都可以，为什么要专门在家门口挖个水池？” 有那么一会儿，林小豹觉得她更有道理，同样也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最终还是任性大过了理智。 林小豹不死心，忽悠说：“你想啊，如果有个专门给我们用的私人泳池，周围再种上鲜花、果树，想游泳就游泳，想养鱼那就养鱼，这样每天起床都能看见漂亮的家，多舒服，天气太热还能直接泡在水里，那么多人去水潭，不太卫生。 ” 翻新建造中的酋长王宫处于溪流上游，林小豹不担心水会被污染，一旦挖好泳池，反倒是其他村民们更应该担心。 迪莉娅不是被林小豹说服。 她是被“我们的”、“每天起床”这些话给羞到。 脑袋忽然间不够用。 也没再问为什么不去海里游泳之类，爽快道：“好！你告诉我要挖多大，我现在就让人挖！” 风风火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林小豹喜欢她的爽快。 当即狐假虎威，陪着迪莉娅去找部落里的村民们帮忙。 岛上这些人不需要工作，不需要上学，就这么一座海岛，稍大些工程早在数百年间被弄完，物质需求极少。 每天除了采摘捕猎，获取食物，剩下的就只是闲着，又或者三五成群玩游戏、闲聊，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 跟前些天去货轮拆建材一样，迪莉娅站在路上喊了几句，呼呼啦啦涌来二三十人，而且还在不断增多。 得知要挖水池，他们各自回家带好工具。 一支工程队，转眼间就拉起来了，甚至不需要支付报酬，连包吃都不用。 ...... 到了草屋王宫前。 林小豹查看完地势，在屋子旁划出一大块地。 长约十米，宽约七米，至于深度......他挑了位高个子，约有一米八，让迪莉娅告诉他们，这位站进去头顶要和周围地面齐平。 许多村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挖，只知道是渔民之神库拉的旨意，未来也会是酋长，照办就行了。 大多数人拿着原始的工具，林小豹却意外看见几把铁锹。 终于明白，货轮上铲煤烧锅炉的工具被谁拿走了，他可不相信以火山岛的冶炼技术，能够成功做出铁锹。 卡波雷尼牧师闲不住，短暂休息两天，再一次出门，说是去火山那边寻找些东西，林小豹以为要去找草药，因此没多问。 这会儿嘱咐完。 他通过迪莉娅，让村民们听明白应该怎么挖，自己则忙着偷懒。 先到屋子里。 几位丝毫没有装修经验的村民们正平整土地，林小豹在已经铺好木板的地方踩踩。 听见咯吱声之后，叫来迪莉娅。 让她帮忙转告他们，应该用稀泥涂在木板后面，然后再往地上贴，最好先多铺几层沙子，这样不容易被虫子啃坏，而且还更加牢固。 对待自己以后要住的房子，迪莉娅自然很上心，按照林小豹的建议，孜孜不倦地当起翻译。 原本只是往地上放木板的汉子们听完，惊叹于林小豹的聪明。 事后还交头接耳，夸赞说不愧是库拉。 俨然属于被卖掉后，还会帮忙数钱的那类人，太单纯、热心了...... 找来几片芭蕉叶。 林小豹拖着它们往西边走。 距离屋子约有三十米的地方被圈起来， 钉上一圈木桩，里面混养着四只羊，外加一头解放天性，早已野化了的家猪。 旁人送来的小猪仔，关进去折腾几天后，到现在貌似认命了。 当林小豹将芭蕉叶丢到地上，它哼唧着欢快跑来，跟羊群争抢食物，咬住一片叶子往旁边跑去。 不知名的海鸟站在篱笆上，叫个不停，嘴巴是红色，侧头梳理羽毛。 头顶被高大茂密的树木枝叶遮挡，隐约能听见浪花拍打沙滩发出的声响，待在林子里，感觉挺凉爽。 看猪和羊吃东西，林小豹莫名觉得挺放松。 一头母羊貌似已经怀孕，肚子非常大。 旁边公羊体型更大，羊角弯曲，下巴上长着小胡子，脑袋部位为褐色，身上则是白色。 这些是原产自南非的波尔山羊。 因为体型大、生长快、产肉多，早年就被带去世界各地进行养殖，出现在这火山岛上并不奇怪。 前些天林小豹还吃过羊肉，遗憾于没有孜然和辣椒，要不然味道肯定更好些。 过了会儿。 迪莉娅走来，  告诉他说：“他们已经在搅拌泥土，你干什么呢，那头小猪还活着吧？” “没死，它正在吃东西，等我总结出养猪经验，证明可以养活，到时候做个猪圈专门养猪，记得把最好的猎手介绍给我，我想多抓几头猪回来。” 迪莉娅点点头： “好，等挖完池子，我就让他们去砍木头。不过干嘛非要养猪呢，我早上发现几只小猫，你可以带一只回来。” 岛上确实有猫，而且不止一只。 林小豹见到过，估计又是海岛没封闭前的产物，船上老鼠多，跑船的人很喜欢养猫帮忙抓老鼠，它们也跟船来到火山岛。 听说有小猫幼崽，顿时来了精神，追问迪莉娅说：“在哪？带我去看看……” ------------ 第24章 宠物（求收藏，求推荐） 迪莉娅还记得小猫们在哪，因为这几天一直都是她在帮忙喂养。 前去看小猫崽们的途中，迪莉娅对林小豹说道： “那些小猫们的妈妈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它。小猫饿到一直叫，于是我用羊奶喂给它们，幸好都活下来了，它们开始学会吃鱼了，很喜欢吃鱼肉。” 林小豹笑着说：“这很有爱心啊，以前我也养过一只小狗，但是没养过猫。” 当年他老爸告诉他说狗走丢了，如今想想那只流鼻涕、喷嚏不断的小狗，觉得可能是生病挂掉了也说不定。那会儿傻乎乎相信小狗走丢，接连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 还没决定养猫，出于好奇，打算先去瞧瞧。 迪莉娅在他眼里本来就是非常友好的形象，听说这姑娘偷偷照顾小猫，林小豹丝毫不觉得意外，反倒认为这才正常。 想起件事。 迪莉娅告诉他说：“卡波雷尼牧师不允许我们跟猫接触，还有狗也是，总说它们很危险，所以你最好别跟他谈到小猫的事。” 作为岛上唯一一位了解老牧师年轻时候，在外面世界有过生活经验的人，林小豹当即便猜到原因，解释说：“他应该怕狂犬病吧，岛上没有某种药物，万一生病根本没药治疗，小心点更好。” 迪莉娅听见后，并没有太在意，她从老牧师那里受到一点影响，本质上还是个见识不多的火山岛姑娘，生病、死亡这些都被视为命运的安排。 从小到大一直如此，哪能因为林小豹的三言两语，而且还是她不熟悉的事物，就轻易扭转观念。 随口一提，林小豹也没多说，途中聊起新酋长的祭祀仪式，从迪莉娅这里得知老酋长有根黄金法杖，如今被放在神殿里，把他激动得当场就要去先瞧瞧。 可惜事后又听说，特殊的日子神殿大门才会打开，即使去了也看不见，这让林小豹将主意打到卡波雷尼老牧师头上，想着等老头回来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财迷一个。 随即开始患得患失，想着那么贵重的东西就放在神殿，万一被谁偷走自己岂不是损失惨重？ ...... 一窝小猫，总共六只，还在迪莉娅首次发现它们的老地方，是一个树洞，有小猫从洞里钻出来，听见动静赶紧躲起来。 看见这么多只小猫，林小豹心想难怪母猫跑了，即使奶再多也架不住它们吸啊，轻松就会被榨干。 从树洞里抓出一只小猫，瞧脸盘子长得挺漂亮，眼睛是蓝色，张嘴挣扎着，奶声奶气，毫无威慑力。 迪莉娅发愁道：“母猫还是没回来，会不会被海鸟抓走了？林子里也有其他危险，该不会......” “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些小猫可以独立生存了。 以前我见到过差不多大的小猫，身边也没有母猫照顾，要不是你帮忙喂奶，它们可能早在几天前就开始出去觅食。” 林小豹觉得这些猫崽们都挺讨喜，抱着挑选宠物的念头，从中挑了只个头最大的小猫咪，毛色主要为灰白色，带有较深的条纹，宛如一只小老虎。 发现他抱起这只，迪莉娅兴奋笑道：“我也喜欢它，所以每次都喂最多！” “难怪个头这么大，你想不想养？要是想养就带回去，万一我烦了你就帮忙照顾。” 关于养猫这种事，林小豹很没信心。 有人靠养猫寻求慰藉，而他并不觉得自己无聊，尤其在来到火山岛之后，别忘记家里还有个梦娜需要他照顾。 迪莉娅本就纠结着养还是不养，闻言脑袋点得飞快。 关于养猫这种事，两人的想法其实存在很大差别，林小豹印象中的养猫，是铲屎官、帮梳毛、帮洗澡、剪指甲、没事还要逗着玩，很现代化的养猫方式。 而迪莉娅不这么想，无非偶尔给点食物，想玩就逗弄会儿，不想玩就让猫咪自己一边玩去，反正还会自己回来，活动空间极大。 再次看完，林小豹纠结于应该挑哪只，最终还是选了手上花纹比较特殊的小猫，说道：“行吧，那就养它了，反正每天都有人出海捕鱼，应该不太麻烦。” 迪莉娅在树上挂着半条小鱼，用树叶包裹，还新鲜着。 她告诉说早上可以去跟渔民讨要小鱼，期间又站起身，接过林小豹手里的猫崽。 变心速度极快，瞬间就将这只猫，和其他五只小猫区分开来。 抱着猫崽往回走，来到属于卡波雷尼老牧师的草屋。 少女梦娜也是每天晒太阳，肤色仍然白到发光，天生的好肤质，羡慕不来。 她盯着迪莉娅怀里的小猫看完。 像是想起什么，看向林小豹说出个单词：“猫？” 随着跟梦娜交流愈发容易，从她嘴里得知的消息也更多。 仍旧不清楚来自于哪里，关于小时候生活在城市、之后意外流落大海这点，已经差不多确认无误，偶尔交谈时候，林小豹问过她好几次。 欣喜万分的梦娜，起初只敢盯着小猫看，过了会儿才敢伸出手指，抚摸它的脑袋。 在林小豹眼里，这显然又是梦娜重回社会的又一小步。 跟人接触越多、了解越多，都意味着回到正常生活轨迹当中，而不是把自己当成海里的鲸鱼、又或是海豚之类，尽管好像很自由，可终究不太合适。 泳池一时半会挖不完，选定酋长的祭祀仪式，也还要再等几天。 除了学习火山岛上的土著语之外，剩下的时间完全可以自由支配，这会儿躺在略带霉味、皮质裂开，从货轮上搬回来的双人沙发上，一动弹簧就咯吱响。 听着两位姑娘笑声不断，林小豹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等到醒来，烤鱼已经上桌。 鲣鱼，体型很像金枪鱼小弟，烤熟后口感很不错。 三人吃饭，期间将鱼头喂给小猫，猫的重量还没鱼头重，小家伙吃得挺辛苦。 迪莉娅在饭后继续去监工，闲着无事可做，林小豹问梦娜说：“去海上见见你朋友？刚好下海游会儿，找个阴天我们去钓鱼吧。” 梦娜自然没意见。 经常硌到脚，出门已经知道穿上林小豹给她特制的人字拖。 星条旗短裤稍微小了点，走路步伐欢快。 林小豹跟在她身后，抬头望天，揉揉鼻子。 果然，还是很难彻底把她当孩子看待...... ------------ 第25章 小了，格局小了（求收藏） 泳池还没挖好，卡波雷尼老牧师先回来了。 他出门带着十多位精壮小伙，如今全都是一副累惨了的样子。 老头离开两天，刚回来就找到林小豹，小心翼翼将包裹放在桌子上，手上泥灰还没洗干净。 他将羊皮摊开，露出大小不一的蓝色璀璨物体，满脸倦容询问道：“这些宝石，能不能换来你说的太阳发电机？我考虑过，不需要每家都通电，每个村子里有几个灯泡就足够了，只需要让他们在晚上看见东西。” 林小豹拿起一块鸽子蛋大小，表面较为粗糙的“石头”，举起来迎着光。 看完发现，里面是一种深邃迷人的蓝色。 惊到合不拢嘴。 学了那么久的海洋地质学，当然不只是光顾着在宿舍里打游戏，当场便猜到些什么，反问说：“你们去古老的火山岩层里找蓝宝石了？” 火山喷发时，在地表深处高温条件下，熔融岩浆结晶经常形成各种宝石结晶体，蓝宝石就是其中一种。 这些结晶体，常常会被冷却后的熔岩包裹在里面，所以一些蓝宝石表面较为粗糙，估计是被人强行敲下来。 桌子上，有些宝石碎掉了，露出迷人深蓝色，一看就知道品质极高。 卡波雷尼老牧师点了头，告诉林小豹说：“河里也有这样的宝石，看起来更加漂亮，我想着先来问问你能不能卖掉，如果能够把它们换成有用的东西，那我就让人继续去找。” 蓝宝石储藏量不少，价值没有人为炒作起来的钻石值钱，也没有红宝石值钱，不过高品质的蓝宝石依然价格不菲。 光靠肉眼分辨，面前这些大部分都很上档次，至少颜色大多是深蓝色，属于被商人们看重的那类高端货。 想着这座海岛真是让人惊喜连连，林小豹回答说： “找对了人应该可以卖出个好价钱，但我不清楚行情怎么样，发电设备的价格也需要去问，不过这种蓝宝石肯定是越多越好，数量多更容易找到适合的买家。 你们可以先挖，到时候我出去采购，顺便找机会帮忙问问，免得来回折腾。比起发电设备，其实岛上更应该先买一艘快艇，哪怕是烧油的普通小船也行。光靠几个路灯，根本没办法带来本质上的改变，如果有船，出行方便，就能把岛上物资换成人们需要的生活用品，我们那有句话叫做想致富，先修路，一样的道理。” 老牧师是个带有情怀的智者。 他听完露出笑容，很赞同林小豹的想法，开口道：“对，应该先去买船，只要有商人愿意买这些宝石就行，那我今天就让人回去继续挖，有一块很大的宝石卡在岩层里，必须带工具去取出来。” 林小豹嘴角微动，急忙感兴趣问老头说：“很大......是多大？” 卡波雷尼老牧师四处看完，没找到合适的参照物，于是用手比划了下，做出个OK手势。 “这么大。” 看见这手势，林小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把自己给噎住！ 哪怕这老头描述时候带了点水分，即使那块蓝宝石稍微小点，按照这个头，估计也能称得上收藏级了。 这玩意儿和钻石一样，越大越稀有，也越值钱。 他记得《泰坦尼克号》上映之后，有珠宝商按照电影里的道具，用蓝宝石制作出一件海洋之星，对外出售那可是天价！ 心脏扑通扑通跳动，暗自感慨着小了。 不是宝石小了，而是自己的格局小了，层次上不去。 原先被二十枚金币就刺激到找不着北，没想到火山岛上居然还藏着更加值钱的宝贝，没走果然是正确的。 就跟销售员见客户穿得破破烂烂，先入为主觉得穷，瞧不上眼之后又被打脸一样，林小豹这会儿看老头，也觉得惊为天人。 卡波雷尼老牧师可不知道自己在林小豹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再次高大伟岸起来，只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林小豹当即一脸正气，装出淡定，对老牧师说：“这么大的，应该能换来两台太阳能发电设备......外加一艘不错的小船，那块宝石的颜色是不是跟这些一样蓝？” “差不多吧，今天早上刚发现，凿了会儿没拿出来。” “......” 顿时痛心疾首，林小豹肉疼地嘱咐说：“一定别弄坏啊，要不然船就没了！最好带着旁边石头一起凿，那块宝石拿不下来也没关系，反正外面世界的工具更先进，他们有办法。” 宛如奸商。 信息不对等，卡波雷尼老牧师只知道漂亮石头能换钱，完全不清楚具体可以换多少，倒也没察觉有哪里不对。 没再聊起这些宝石。 老头全部交给林小豹，起身去洗手，这些日子四处奔波，过于疲累。 瞧向外面，梦娜正抱着小猫咪玩耍。 老牧师跟梦娜有过接触，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她的身世，随即补充句： “你平时要看好她，不是所有人都懂规矩，尤其是离开部落，在丛林里独居的那些野蛮人，即使是我也没办法全部约束。另外，今天准备准备，晚上会点燃篝火庆祝，明天就举办祭祀......你怕不怕疼？” 突然听老头问自己怕不怕疼，林小豹神色疑惑。 卡波雷尼老牧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来句：“我会给你找个小一点的图腾，我看当年很多犯人也有纹身，没关系的。” 林小豹呆滞片刻。 想到在村子里见过小娃娃被纹身，期间哭得稀里哗啦，他还偷偷幸灾乐祸过，报应来得真快，这么快怎么就轮到自己了，而且用手扎和用机器能一样！？ 一咬牙，一跺脚，林小豹跟在老头身后追出去，喊道： “安不安全，能不能别纹，我画一个也行啊！ 万一洗不掉，以后人家怎么看我，痞子？流氓？我可是个正经人！” —————————— 该来的还是要来，逃不掉的。 幸好卡波雷尼老牧师也清楚，这要求有点过分，不在两人之前的约定范围内。 然而酋长必须要纹一种特殊的图腾，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在村民心目中是跟神灵沟通的媒介，少了不像话。 所以再次商量完，这老头很烦林小豹的絮叨，主动表示说愿意额外补偿他五枚金币，这才谈妥。 能怎么办呢，钱多的是大爷。 落袋为安之后，瞧见金币上的雄鹰图案，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五块金币里面，有三块新到像是从没有在市面上流通使用过，意味着具有收藏价值，也更加值钱。再加上从货轮里意外发现的那笔美钞，林小豹在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就挣到了等同于几年工资的钱，心情当然极好。 迪莉娅下午没露面。 直到天色开始昏暗，海边沙滩上生起巨大篝火，她才来到林小豹身边。 精心打扮过，换了个发型，脖子上也挂起一串项链。 她漂不漂亮暂且不提，反正这项链快让林小豹挪不开眼睛了，不知道周围镶嵌的是不是钻石，但绿色的石头多半是祖母绿，颜色很容易辨认。 足足十多块祖母绿色小宝石，连成一串项链，工艺精湛，绝不是岛上的产物。 联想到迪莉娅在他面前提到过，说神殿里有个宝库，里面有许多金银珠宝，全都用于敬献给神灵。林小豹很怀疑当年这些海岛居民们的祖先，是不是打劫过殖民者们的运宝船...... ------------ 第26章 挑战 不久。 太阳落山。 当地人绕着火堆，载歌载舞。 家家户户都带来些食物和酒水，酒是用岛上的一种野果酿成，几乎每家都会酿，喝在嘴里带有浓浓酸甜味，口感有点像梅子酒。 火山岛难得举办盛大的庆祝活动，今晚总共来了上千人。 放眼望去，沙滩上乌泱泱的全是人，岸边也停满了各种造型的小船。 一个大火堆肯定不够用，周围还分散着几个稍小的篝火堆，以至于即使有海风吹拂，还是非常热，岛上没有电灯，这些火堆主要起到照明作用。 事先总共宰了十只羊，海鱼的数量更多，其中就包括一条被人合力打捞上岸的蓝鳍金枪鱼。 在当地人眼里，海鱼没有贵不贵、值不值钱的概念，目测约有四百多斤的大蓝鳍，今晚就这么用两根木棍串着，搁在篝火旁烘烤，逐渐散发出诱人香味。 假如有鱼贩子在场，见到此情此景，说不定会鼻头一酸哭出声，再破口大骂几句暴遣天物。 蓝鳍金枪鱼的数量日渐稀少，在周边海域已经被禁止捕捞，不过火山岛肯定不在法律的管辖范围内。 岛上就这么些小舢板、原始捕捞工具，对海洋的破坏极为有限。 林小豹喜欢鲸鱼、喜欢海豚，却也不是狂热的海洋动物保护者，喝酒的间隙已经看了这条大鱼好几眼，就等开饭。 以往吃过黄鳍金枪鱼，而且还是生鱼片，他也不清楚烤蓝鳍金枪鱼，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做好了留肚子品尝它的准备。 身为今晚这场篝火晚宴的核心人物，林小豹手拿椰子壳当酒杯，不知不觉在旁人笑谈声中连喝几大杯。 他觉得不过是自酿果酒而已，酒精度最多跟啤酒持平，属于能喝撑、喝不醉的那种低度酒， 因此足够豪放。 老牧师和迪丽娅都能当翻译，和岛上陌生人交流起来没问题，偶尔从林小豹嘴里说出些现代词汇，直接被他们俩帮忙翻译成村民们能够听懂的意思。 卡波雷尼老牧师将变革火山岛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林小豹身上。迪丽娅则是对这个来自于岛外的男人比较满意，相处这么多天，悄悄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将自己跟林小豹捆绑在一起。 所以他们今晚都在力求一个皆大欢喜，免得明天的祭祀仪式出现意外，趁机提前先认识了，往后也方便管理。 ...... 热闹是属于旁人的。 名叫卡拉卡的汉子，前些天跑来找过林小豹的麻烦，意外被椰子蟹砸中脑袋昏过去。 醒来后，他在床上休息到今天， 直到现在脑袋仍然一摸就疼，晚上只敢趴着睡。 新仇旧怨，全部算在了林小豹身上。 这时候，卡拉卡手拿石头打磨成的棒子，上粗下细，重量足有三十斤左右。 他站在椰子林边上，看见眼前的欢闹场景更来气，满脑子都在想着要不是突然冒出位外来者，今晚的主角应该是他自己才对。 为此恼火到呼吸急促，眼睛都带红血丝。 卡拉卡身旁还有几位男人，全是卡拉卡的兄弟们。 他那当村长的老子比较厉害，早年跟几个女人接连生了十个孩子，竟然全部都是男孩，最后才生了个宝贝女儿。 多年间因为疾病和意外，目前卡拉卡的亲兄弟还剩七位，仅有一位没成年，一个个身强力壮。 今晚他们听从卡拉卡的安排，带着武器赶来撑场子、壮声势。 这群人身旁还有一位小姑娘，看肤色快要黑成炭了，估计平日没少四处玩，常年晒太阳。 她正在啃兔腿肉，虽然年纪还小，不过脑袋比几位哥哥都聪明，眨眼询问说：“卡拉卡，穿白衣服的那个怪人，就是你的敌人？我看他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坏啊，看起来很柔弱，前几天究竟是怎么打伤你，而且迪丽娅也在笑，你确定公主会支持你的挑战？” 正准备一鼓作气，突然被自己的亲妹妹拆台。 当时觉得说被椰子蟹砸到很丢人，回家只告诉这些家人们，自己被林小豹偷袭了。 卡拉卡已经盯着迪丽娅看了好一会儿，见她今晚那么开心，为此而更加生气，低头对手拿兔腿的妹妹说： “你懂什么，我相信迪丽娅只是被外来者蛊惑了，我今晚就把他扔进火堆里祭祀神灵！什么渔民之神库拉， 花言巧语的骗子！” 说完这句。 卡拉卡胸膛鼓动，深吸一口气。 他迈步举起石棒，走向岸边人群后，大喊道：“我才是你们的酋长！我是被神认可的人！外来者没有资格成为酋长！家园属于我们！！” 嗓门极大，瞬间吸引无数人的注意。 不少村民见到卡拉卡，下意识停止手上动作。 说起卡拉卡，别看长得貌不惊人，一身肌肉特别精悍。从小就爱惹事生非，凭借蛮力到处招摇，有次他看中一位年轻女人，按照岛上的古老传统发起挑战，硬生生用拳头把对方的男人打到吐血，天没亮就死了。 火山岛地方不大，人口稀少，少到有点消息就能迅速传遍整座岛屿。 平日里，各个村落之间还算和谐，岛上居民们随遇而安，过着安稳生活，早已被没有外敌的生活磨灭了斗志，所以出现这么个恶霸之后，大家都不敢主动招惹卡拉卡。 卡波雷尼老牧师这边，远远瞧见卡拉卡， 为此头疼不已。 以往矮个子里拔高个子，看中卡拉卡的名气，觉得他能压住其他人，并且也有点头脑，所以才愿意主动出手帮忙，让卡拉卡竞争酋长位置。 随着林小豹机缘巧合出现在火山岛，老牧师的心思活络起来，想法也迅速改变。 觉得既然老酋长已经去世，为什么不找个聪明的外来者，帮助火山岛跟外面的世界重新取得联系？ 为此，老牧师事前周游各个村落，期间找卡拉卡谈过一次，看样子对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不然哪会选在今晚闹事。 火山岛难得出现因为权力而产生的争端，一时间老牧师也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他看向林小豹。 发现林小豹站都站不稳，明显喝多了。 迪丽娅同样开始发愁，压低声音告诉说：“卡拉卡来了，你现在可别睡着，看他样子好像要揍你！” “揍我？！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上次堵我的那家伙是吧，正好一起算账，听个响......” 林小豹半醉半醒，中文都说出来了。 村民们自酿的果酒刚喝没感觉，喝多了酒劲会一下子爆发，只怪先前喝太快，被酸甜口感骗到了。 要不是喝大，说话哪能这么豪横。 所谓听响，自然是指从保险箱里找到的那把转轮老枪，小心翼翼放过两枪，子弹和枪都还能用，只不过今晚出门压根没带。 林小豹抬头，发现卡拉卡正大步流星走向自己， 途中无人敢拦。 等快接近这边，卡波雷尼老牧师才伸手，呵斥道：“够了！ 他是库拉的使徒，神殿已经认可他的酋长身份，你赶紧回家去！” 卡拉卡怒气满满，连老牧师的话都不放在心上，大声道：“上次你还说让我来当酋长，我怎么会输给一个外来者？！比赛还没结束，凭什么让你决定谁当酋长，抓鱼是我赢了，现在我要挑战他，谁打赢谁当！” 居然没人敢帮着老牧师说话。 毕竟神灵会不会责怪很难说，但现在强出头，下场多半会很惨。 有位村民刚想上前，就被卡拉卡的一位弟弟，拿着长矛吓了回去...... ------------ 第27章 关……关二爷？ 一根长矛差点碰到林小豹的脸。 卡波雷尼老牧师面色严肃，将他拉到自己身侧，周围有人反应过来，终于开始跟卡拉卡等人对峙，其中好几位也喝到面色发红。 现场散发出浓浓火药味。 篝火堆里，木柴燃烧发出噼里啪啦声，四周人群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的本事也不差。 喝得有点多，意识还算清醒，林小豹听迪丽娅用方言怒气冲冲回了句，急忙问她在说什么。 迪丽娅下意识认为林小豹打不过卡拉卡，需要自己和老牧师等人的保护，语气略带担心地告诉道： “要不然先让梦娜带你回去吧，卡拉卡说你是假的库拉，要跟你打架分出胜负，谁赢谁当酋长。放心，我会阻止他，我们部落里都是最厉害的勇士。” 勇士没错，可他们不一定会为了林小豹而大动干戈，何况卡波雷尼老牧师担心好事变坏事，到目前还没有召集人们动武的意思。 老牧师那边正尝试让卡拉卡冷静，林小豹却果断点了头，回道：“行啊，上回我就看这家伙不爽，打架就打架，有本事跟我去海里，保证让他爸妈都认不出来。” 迪莉娅没理解后面这句，只当是醉话，没好气地告诉说：“卡拉卡的力气比谁都大，人们称呼他为火山岛第一战士，你确定要跟他打架？” “对啊，我还太平洋第一战士呢，这头衔听着好搞笑。” 卡拉卡也会些英语，就会一点点，闻言狂喜，打断絮叨的卡波雷尼老牧师，拿着石头棒槌嚷嚷道：“你们的假库拉，接受我的挑战了！牧师大人， 这回你没理由阻拦我了吧！” 老牧师也听见了林小豹的醉话，气恼于这家伙不识趣、喝点酒就不正常，只会帮倒忙。 生气归生气，该拦还是要拦着。 在卡波雷尼老牧师看来，如果没有外来者作为中间人，即使自己冒然离开火山岛，出去跟谁联系、尝试着做生意、多半也会被坑惨了，年轻那会儿他见识过外面世界人们的狡猾，同样清楚夏威夷王国，究竟是怎样亡国，他不想步入后尘。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眼下就只有林小豹这一位各方面都比较合适的人选，老牧师担心他被卡拉卡一棒子敲死，事后自己就该发愁了。 要不是情况特殊， 以岛上自成一套规矩的传统来看，老牧师才懒得管这些 。 平日里争抢各种东西 、因为一些小矛盾而闹出的流血事件数不胜数，运气不好的也就挂掉了，别指望能像外面那样遵纪守法，岛上甚至没有类似于警察的职位，最多就是被驱赶出岛，放逐到海上不许再回来，又或者被人直接血债血偿了。 卡波雷尼老牧师心累，自己好不容易通知完各个村子，眼看就差最后一步，等明天祭祀完就确定酋长了，没人能再改变，今晚却冒出个卡拉卡这根搅屎棍。 想着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给他希望，开口沉声道：“很多人都见识过，他就是库拉在人间的使徒，再敢不敬，我会把你驱逐出火山岛，而且将你家人全都贬为奴隶！” 走到这一步，卡拉卡没有回头路，就这样离开只会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话，以他好面子的性格绝对无法接受。 恶向胆边生，连看老牧师的眼神都变得不善，手里紧紧握住石棒，好像下一秒就会暴起伤人。 林小豹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才学没几天，距离熟练掌握当地土著语还早得很，然而他确实想给卡拉卡一点教训，免得三番五次欺负到自己头上，真把自己当大爷。 打了个酒嗝，此刻伸手勾了勾，抬腿往海边走去。 不说走直线，至少没跌倒，脱掉拖鞋光脚踩在沙滩上，期间还抓了根羊小腿棒，烤的时间长了点，嚼劲十足。 卡拉卡没预料到林小豹胆子这么大，心想难不成就拿根羊骨头跟自己斗？ 听见周围瞬间响起哄闹声，卡拉卡扔掉分量十足的石棒，也大步流星往海边走去， 双手握拳，青筋毕露， 配上这身古铜色肤色，外加身上密密麻麻的图腾纹身，瞧着就很不好惹。 双脚踩在湿润沙子上，一个小海浪拍过来，海水刚盖过林小豹的脚面。 短短瞬间，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甚至“看见”梦娜口中的朋友，也就是那条受过伤的虎鲸在哪，它正追逐一只僧海豹，莫名被吸引，停下身子，往林小豹所在的方向游来。 见林小豹停下脚步，卡拉卡走着走着，加快步伐变成小跑。 嘴里“啊啊！”大叫，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就朝着林小豹冲过来，双方离着约莫就差两米半，卡拉卡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到，摔了个狗吃屎，整张脸都贴在沙子里。 安静几秒钟，瞬间传来大笑声，哄堂大笑！ 卡拉卡抬起头，从脸一直红到耳朵根，侧头看了眼，发现地上什么都没有，就只有湿润的沙子。 怒气更盛。 羞恼交加，起身再次挥拳，满脑子都在想着：“你完蛋了！” 这会儿，脚底突然一痛，钻心的疼。 太过于突然，膝盖一软，卡拉卡直接跪了下去。 林小豹摇摇晃晃，酒精上头真开始迷糊，咧嘴露出笑容，自言自语：“唉，这是干嘛呢，嗝......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带个红包......” 之前能用水凝成的细线，帮虎鲸缝合伤口，如今也能仗着神奇的能力，在卡拉卡脚板底划几道伤口。 林小豹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想，他脑袋都能被自己割下来，可终究不是什么凶徒，这会儿给对方一个教训也就算了。 他手下留情，卡拉卡可没有同样的念头，伸手从后腰处拔了把匕首出来，正准备划向林小豹的大腿，握住匕首的胳膊突然一痛。 卡拉卡清楚瞧见，有海水凝成尖刺，就这么从他的胳膊肘穿透而过，瞬间又散开成海水，如果不是血水瞬间流淌出来，他甚至以为是自己错觉。 低头看脚，脚边果然也红了，顿时用一种惊恐目光死死盯住林小豹。 只见林小豹身后，慢慢有海水凝聚，显然违背了一切物理学常识。 海水凝聚出人形，两米多高，手拿一鬓大刀，嘴边留着胡子，可不就是怒发冲冠状的关二爷，做势就要砍向卡拉卡。 脑袋昏沉，只记得迪莉娅刚刚说什么假的库拉。 林小豹得意一笑，嘟囔句你大爷的。 岸上，包括老牧师、迪莉娅等人在内，一帮人下巴都快惊掉了，所有人全都傻眼。 就只有梦娜笑得高兴，丝毫不觉得有哪里奇怪...... ------------ 第28章 新酋长 岛上土著们不认识关二爷，更没谁读过三国。 乍一瞧见海水凝成的猛将，怒发冲冠手拿大刀，齐刷刷跪了一地，甚至是卡拉卡那帮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弟兄们都不例外，以为是触怒了库拉，惹来天罚之类。 水刀虽没直接斩了卡拉卡，却也没让这家伙好受。 一团水猛烈撞击在他背上，卡拉卡当场昏迷过去，直接趴在了海滩上，胳膊和脚板底都还在流血。 林小豹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对卡拉卡带来的那帮人勾手，这回谁都没敢冒然上前。 关老爷这一“人前显圣”，算是彻底坐实了卡波雷尼老牧师事先的宣传，当晚他被人扛回去呼呼大睡，村民之间彻底炸了锅，哪怕是以往信仰没那么虔诚的村民，如今也不敢拿今晚亲眼目睹的神迹说三道四。 以至于次日一大早， 祭祀仪式举办时候，涌来无数人虔诚礼拜林小豹这位新酋长。 ...... 林小豹对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稍微有点印象。 早上起来，发呆想着喝酒果然误事，要不然肯定能够做得更隐蔽一些，没必要过于招摇。 随后发现右胳膊火辣辣地疼，都肿起来了，红中泛着黑色。 林小豹看到纹在胳膊上的图案，不用问也知道，估计是老牧师趁着自己睡觉时候，趁机将之前说过的酋长图腾纹在了自己胳膊上。 觉得多多少少也算是件好事，至少睡着后疼痛感减少，没事先想象中那么遭罪。 仔细打量完，只能说图案造型都还不错，就是手工活稍微粗糙了点，边缘不算整齐，可能还得再纹一次，从右胳膊肩头一直覆盖到胳膊肘。 他担心感染，所以起床不久就用碘伏消个毒，比酒精稍微好点，过程中并不疼。 后知后觉记起，今天是自己的“登基大典”，搁在以前，林小豹打死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能捞到个酋长位置，虽说没石油、领地小了点，好歹也是酋长啊。 在迪莉娅照顾下梳洗完毕，用从货轮找来的牙刷，沾着海盐刷完牙， 只见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现编的草裙底下穿了裤衩，上身袒露着，脖子上的金链子也是来自于货轮，出门察觉阳光刺眼，宿醉后遗症。 招摇点也有好处，经过昨晚那事，林小豹就这么一路被人夹道欢迎，前呼后拥，赶往神殿所在位置。过程中无比顺利， 如果谁敢捣乱，但凡新酋长一声令下，估计能被无数正处于狂热状态的村民们活活打死。 昨天就安排人准备好祭坛，摆着海鱼、贝壳、大虾、羊头之类，可能是放了一晚上的缘故，凑近能闻到腥臭味。 随着林小豹露面，神殿木门被人推开，有村民吹响海螺，在老牧师带领下唱起历史悠久的颂歌。 别人家神殿，要不然神秘，要不然威严，而在火山岛，只不过是在山洞外面安装木门，周围环境优美，大片都是绿色藤蔓。 以前没来过，跟林小豹想象中差别巨大，他就这么站在神殿门前，任由旁人摆布，事先没有排练预演，这会儿其实完全不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卡波雷尼老牧师同样没搞清楚，昨晚究竟发生什么事，  不过在他眼中那不是重点，这会儿拉住林小豹胳膊说道：“跟我走，老酋长去世之后，神器都被放在里面，拿出来就行了，记得待会儿喊几句库拉，对你有好处......” 以火山岛独特的文化传统，王权和神权想结合，貌似大多数古老文化都用这一套，便于进行统治管理。 惦记着所谓的黄金权杖，林小豹眼热又好奇，乖乖跟随老牧师往山洞里走，旁边放着些人形图腾柱，上面刻有鲸鱼、章鱼等等海洋生物的图案，比较简陋。 身为现代人，丝毫不觉得有多威严或者神秘，只想着这山洞真凉快，如果能住在里面空调都省了，晚上睡觉再也不会被热醒。 没有外人在场。 林小豹用英语跟老牧师交谈说：“一直忘记问了，今天要多久才能结束？我昨晚喝多了，现在浑身没力气，只想回床上躺着。” 卡波雷尼牧师没好气回答道：“再累也要忍着，其实就是以新酋长身份跟人们见个面，很快就会结束。 事先说好，如果你以后不离开，属于酋长的东西都会给你，但是假如未来某一天，你还是打算离开这里回到原本的生活，那么这些东西都要留下来，我会跟我的继任者说好，所以你别指望凭借自己年轻，一直熬到我去世。” 丑话要先说在前面。 林小豹当即点头：“这当然，看你这力气，我哪敢跟你熬啊，谁先送走谁还不一定。” 老牧师从没忘记林小豹落难到岛上，清醒没几天就决定离开，是自己拿金币诱惑着才决定留下来。 这老头也亲身体会过外面的世界，即使自认就是火山岛居民，还是觉得外面的生活更精彩，因此适当表示完担忧后，得到准确答复便闭口不谈。 之所以怕林小豹带走，自然是因为珍贵，将所谓的权杖拿起来，造型很像天然形成的狗头金，长约六十厘米， 表面光滑。 除此之外，还有一顶王冠，外加个玉石打磨而成的珠子，直径约有十五厘米，也不知这些究竟是怎样成为象征酋长地位的“神器” ，多半都带有神话故事为它们增色。 一脸古怪地低头，让老牧师帮忙戴上王冠，黄金材质，镶嵌着祖母绿宝石，东西是好东西，做工精美，可就是有点小了，很像......女式。 昨晚刚见过迪莉娅佩戴的项链，这会儿往旁边看去，山洞很深，猜测或许有金银财宝藏在里面昏暗处。 如今林小豹愈发肯定，火山岛历史上确实跟殖民者们有过较深接触，因为不远处放着一门火炮，锈迹斑斑，还有古老的火枪杂乱堆放，这些疑问暂时没办法得到答复，心想既然是王冠，以后认真找找应该能找到出处。 又帮忙用碳灰，往林小豹脸上抹了几道杠，老牧师微笑道：“好了，出去吧，今天你就从我那里搬出去，到时候我会教你应该做什么。” 果然很简单，脑海中莫名闪过“预戴王冠，必承其重”这句话，林小豹晃晃脑袋，果然分量十足。 进洞之前和进洞之后，看似差别不大，然而当林小豹露面，一片欢呼声，岛上居民们在欢迎伟大的新岛主，彻底被震慑住了，哪管是不是外来者...... ------------ 第29章 远航和采购 架不住人多。 在林小豹的王宫门口，泳池已经挖出个雏形，底下会铺设沙子，也会垫上一层河卵石。 溪流常年不改道，随便捡捡就能找到许多，上游貌似还可以捡到蓝宝石。 老牧师已经派出了一支小队伍，带着干粮和工具上路，那块较大的蓝宝石原石自然是重中之重，暂时还不清楚它的品质究竟怎么样。 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祭祀仪式结束当天，就搬家住进较为宽敞的草屋里。 同样入住进去的还有迪莉娅和梦娜，各自找到了房间，地面全都铺上一层木地板，房子距离茅房十多米远，另外还带有一个厨房，工匠事先按照林小豹的吩咐垒出灶台，实际上暂时连合适的大锅都找不到，要等出去采购完之后才可以使用。 羊圈里多出几头羊，外加一头干瘦的小毛驴，都是各个村落送给林小豹的贺礼。 对此，他只能拿礼轻情意重这句话来安慰自己，毕竟值钱的东西一件都没有，林小豹意外之余又有些心疼， 后悔于之前没有表示表示，比如找个托告诉他们自己爱金币、爱珠宝，这样才能让他们理解应该送什么。 错过一次捞好处的机会，不过没必要太后悔，毕竟眼下已经成了岛上唯一的酋长，往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 按照传统，每十天才会召开一次会议，到那天村民们有矛盾，就能拿到岛主面前主持公道，俨然等于是个小法庭。 其他时候，几乎没什么事需要林小豹亲自处理。 当上岛主的第三天，他终于颁布出第一条新规矩，那就是——水必须煮沸，凉下来之后才能喝。 这让无数村民们大感意外，纳闷于干嘛要这样做，等凉下来岂不是跟烧开之前一样？ 其中也包括迪莉娅在内。 她好奇问过，林小豹只回答说水不干净，烧开后能帮助人们减少某些疾病。 有人划船去其他村子，按照新岛主的意思进行宣传， 得到的反馈是效果不太好，人们该喝溪水还是会直接喝。 刚当上岛主，做出第一个改变就首战失利。 痛定思痛之余，林小豹觉得是自己的表达方式不对，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不能指望人们忽然改变原有的生活习惯，琢磨完发现自己表达方式有问题。 同样的命令，不同的是改口说水里有火山恶魔佩莱留下的邪恶气息，要用火消灭清除之后才能喝，闻言就连帮他传递消息的护卫们都大吃一惊，过几天再问问，效果立竿见影，果然没人再喝溪流里的水了，只是烧水的锅不够用，有人还为抢锅而大打出手。 林小豹听到消息时候，正在家门口的纯天然泳池里泡澡，比起泳池更像是个长方形水塘，有了它确实对改善生活品质有帮助。 得知引起村民们的恐慌，他觉得这是没有管理经验惹得祸，一拍脑袋就做出决定，没有考虑周全。 为此。 身为岛主的林小豹再一次找到卡波雷尼老牧师，认真告诉对方，说确实有必要出门采购些东西了，希望得到些资金方面的支持。 老牧师为的就是让火山岛开放，自然没理由在这种事情上进行阻拦，很快就送来一些金银珠宝， 让他早去早回...... 自从冒出个卡拉卡，林小豹当上岛主后，立马组建一支护卫队。 美其名曰“神使”，挑选出十位精壮小伙来到自己身边，只负责安全工作，免得树大招风被谁盯上。 卡波雷尼老牧师知道这件事，出于某些担心，不仅让迪莉娅跟着，也让这些护卫们一起跟着，亲自来到码头送他们出发时候，嘀嘀咕咕也不知跟护卫说了些什么，询问迪莉娅，也被她一脸僵硬地糊弄过去。 林小豹大概能猜到，估计是看好自己，如果想跑就抓回来之类。 关于这点，老牧师显然多虑了，在捞到足够的好处之前，即使让林小豹走，他都会死赖在火山岛上。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林小豹很肯定，自己下半辈子能不能过舒坦日子，主要就取决于能在火山岛上捞多少好处。 对他来说，外面的世界其实也没多么精彩，舒服是留给富人们的，还不如留在火山岛上当个山大王。 瞧瞧数百海里外的拉奈岛，面积跟火山岛差不多，对外出售能卖出几亿美金。 而现在从某种角度来看，火山岛已经成了林小豹的火山岛，只要他不离开，岛就是他的岛，但凡脑袋没进水，怎么可能放弃一切选择逃离？ 激动万分，站在小船上对老牧师挥挥手，腰上是两个小袋子，分别装着金币和蓝宝石原石。 除此之外，林小豹也把现金都带着了，藏在梦娜背着的小包里，用麻布做成，钱外面包着塑料袋，生怕下雨被淋湿。 总共六艘小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被海流推着往前走。 没有指南针。 不过岛上渔民，方向感大多挺好， 他们从小听着故事，知道附近其他大岛的具体方位。 这些个护卫们忐忑不安、情绪紧张，  如果不是酋长大人亲自陪同，即使胆子大，多半也不敢去接触“外面的世界”，此刻多多少少像是找到主心骨，出于对库拉的尊重，毅然决然，有种视死如归的心境。 说到库拉，这个词成了林小豹在岛上的新名字，让当地人叫他中文名简直等于欺负人， 迪莉娅叫过几次，相当拗口。 ...... 船桨从海面上划过，溅起层层涟漪。 梦娜、林小豹和迪莉娅同乘一艘稍大的木船，他跟迪莉娅轮流划船，舱底密封性一般，平日里会渗水，今天却仅是湿润。 特殊能力用多了会累，这点已经被林小豹反复验证过，既然今天跟其他一起同行，又不着急赶路，索性只是靠力气划船而已。 这时候，林小豹询问梦娜说：“估计等明天，你就要见到小时候生活的现代社会，路上有汽车、到处都是水泥房子， 心情怎么样？” 迪莉娅看看一脸淡定的梦娜，即使看了这么些天，还是觉得她更好看，插嘴说道：“比起梦娜，我更紧张好吧，你怎么不问问我？” “你当然紧张，长这么大居然都没出去见过世面。 到时候记得都跟着我，免得走丢了没办法找......好吧，我错了，穿着打扮这么特别，应该很好找。” 林小豹卖力划船，一想到各种美食、各种熟悉的事物就激动，已经做好了把钱花光再回去的准备。 如果有了丰富的生活用品，居住生活条件大为改善，他觉得自己也能在岛上生活更长时间、挣到更多金币，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因此很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 至于岛上其他居民，稍微改善一下就好。 如果不劳动、无法产生价值，光等着他这位新岛主救济，那肯定不行，哪怕有座金山，也经不住三千多人的消耗...... ------------ 第30章 山姆 • 兰伯特 小船队顺着洋流往前走。 有着丰富捕鱼经验的护卫，偶尔通过太阳来分辨方向，经过一天多的漫长旅程，早已闯入海岛居民们心目中的未知之地。 他们紧张，林小豹却大大咧咧。 因为拥有了特殊的能力，他轻松克服之前对海洋的恐惧，这趟出门途中比较顺利，周围都是汪洋大海，偶尔热了就跳进海里游泳，这会儿身为火山岛酋长的林小豹，正头戴芭蕉叶子做成的遮阳帽，吃鱼干哼着歌。 迪莉娅也戴着遮阳帽，跟护卫们七嘴八舌交谈完，她询问林小豹说： “库拉，难道我们就这样直接划到岸上？ 除了你之外，谁都没去过外面的世界，万一遇到危险可能没办法保护你。他们刚刚跟我说，他们可以先上岸探查情况，而你留在海上，假如有危险就先回火山岛上，带其他勇士过来帮忙报仇。” “......” 林小豹脑袋里，浮现出一群海岛土著们拿着石刀和木矛，过来跟现代战士们火拼的场面，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搞笑，岂不是等于白白过来送人头么。 附近岛上有基地，出门以来他已经在海里发现两艘潜艇，最近的一次跟小船队相差仅有一公里左右，从数十米深海处开往远方，如果真动手估计能把火山岛炸没了，还谈什么帮忙报仇。 当即摇头说道： “放心吧，我想即使我们大摇大摆走上岸，也不会遇到太多麻烦，外面世界的那些人，肯定乐于见到火山岛主动寻求开放。 假如真遇到困难，到时候再说，反正我会跟你们一起上岸，要不然光凭你们没办法沟通交流。” 林小豹从卡波雷尼老牧师口中，听说过火奴鲁鲁专门派人跟他们谈判协商的老历史。 仗着信息传递渠道便捷发达，相信那帮人不敢明目张胆欺负火山岛上的原始土著们，而自己又是火山岛的现任酋长，想着大不了召开个发布会使劲卖惨叫冤，这种新闻不火都难，总能找到帮手来给自己撑腰。 实际上，林小豹还比较想要闹出大动静，吸引商人、游客之类前去火山岛，加速那座富饶海岛的开放步伐，老一辈们的观念可能很难转变，但是一两代人之后许多现代事物自然而然就可以被人接受，这叫不破不立。 成了新任酋长，想法悄悄改变， 最近没少瞎琢磨类似的事情，好在经历过国内的改革开放浪潮，准备将摸着石头过河、黑猫白猫论等等，也套用在针对火山岛的开放过程里。 即使有老牧师支持，能不能成暂时还难说，总要先试试才行。 迪莉娅脑袋里没这么多见解和知识。 随着临近传闻中的岛屿，以她这么洒脱奔放的性格，都开始变得忧心忡忡， 担心当中夹杂着一丝恐惧。 见林小豹这么淡定，迪莉娅稍微放下心， 挤出个笑脸问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把我们阻挡在外面，不让进入？” “也许吧，都没有护照，想进去确实有点棘手。要是方向没错，距离火奴鲁鲁岛应该不远了，到时候不着急上岸，免得被人直接抓进去，当非法移民关起来，我找人问问再说。” 林小豹说话期间，喝了口水，将水袋递给迪莉娅，笑着补充道：“放心，有我在，没人能欺负我们。” 对这位新岛主有着谜一般的信任，迪莉娅当即不再自寻烦恼，认真点头，笑容灿烂。 很快。 又过去三四个小时。 距离岛屿还有一段路，不过林小豹伸手下海，已经可以远远感知到前方有座大岛，天空中盘旋着的海鸟数量也多出不少。 人类活动的迹象在增多，甚至遇到一块随波逐流的冲浪板，在林小豹眼里这是个好东西，亲自捞上船，打算等返程时候带到火山岛，闲着没事干时候练练冲浪。 直着走就能找到岛屿，然而林小豹忽然让护卫们跟着转向，往西北方向划去，众人刚纳闷没一会儿，就看到一艘白色游艇停在海上...... ------------------------------------- 山姆·兰伯特。 年纪二十六岁，凭借父辈给的启动资金，在火奴鲁鲁开了家游艇租赁公司，专门租给旁人海钓，又或是举办小派对。 这家伙昨晚去泡酒吧，认识一位前来火奴鲁鲁旅游的网络红人，可惜没机会得手。 因此，山姆·兰伯特在听说对方一个人过来旅游之后，花了点时间才将拉丁裔姑娘约出来，在今天单独开船带她出海。 当听见有东西敲打船身，发出铛铛铛声音，孤男寡女正在游艇内的小客厅沙发上，做这些不可描述的勾当。 正值关键时刻，被噪音吵到烦躁，山姆·兰伯特骂骂咧咧好穿沙滩裤，光着脚往甲板走去。 游艇长约十二米，算不上高端，却也非常不错了。 船身侧面印有“兰伯特一号”字样，船尾处有铰链伸进海里， 早已下锚。 站在甲板处，刚探头，瞧见几艘小木筏，外加一帮土著打扮的男女女女， 山姆·兰伯特瞬间有点茫然，心想难不成又有哪个傻缺，组队体验原始旅游项目不成？ 有位护卫没看见他，听从林小豹的指示，正用石棒轻敲船身。 见到这人举动，山姆·兰伯特怒不可遏，大喊道：“你们有毛病？！知不知道我的船花了多少钱！这是我公司最好的一艘船！” 之前觉得小木船还凑合。 这时一比较，林小豹即使站在船上，也只能仰视眼前白人，他乐道：“抱歉，刚才叫人了，没人理会我们。这位先生，我们来自于火山岛，就是与世隔绝的那座岛，能不能请你帮忙，通知一下海岸警卫队？大家都没有护照，没办法上岸。” 火山岛，再加上与世隔绝这句话，让山姆·兰伯特瞬间想到一座很少想起的古怪岛屿。 但紧接着，他瞧见了肤色白皙的梦娜，顿时觉得遇到了骗子，正在消遣自己。 忙着继续去办事，粗着脖子嚷嚷道：“见鬼的火山岛！你当我是傻子吗，那座岛的人不会出来！再敢破坏我的船，小心我一枪崩了你们！” 有护卫被他态度吓到，当即下意识拿出弓箭，拉弦瞄准山姆·兰伯特，其他人也如同惊弓之鸟，全都神色戒备...... ------------ 第31章 欲哭无泪 “停！” 林小豹握拳举起，大喊一声。 他的土著语水平一般，说话力求最简单直接。 见新岛主发话了，护卫们接连收起弓箭、放下武器，站在甲板旁的山姆·兰伯特见到这些觉得很荒唐，却也丝毫不怀疑只要被射中，自己多半会去见上帝。 山姆平日里会带武器上船，今天满脑子都是姑娘，走得匆忙，大意了。 见到这帮貌似不像在演戏，杀气腾腾，说着一口听不懂的言语的土著们，山姆眼睛突然瞪大，用力握紧栏杆，腿肚子都有些打颤，心想该不会真是那座“禁忌岛”上走出来的怪人吧...... 夏威夷群岛岛屿众多，即使是当地人也不一定都能知道名字。 然而佩莱火山岛，是众多岛屿当中最为特殊的存在，当地人几乎都或多或少听过关于火山岛的传闻。 山姆·兰伯特从小听着火山岛上的土著们会吃人的故事长大，联想到林小豹刚刚那番话，惊吓之余后背迅速被汗水打湿。 见两位身上刺青密布的小伙子，在一位小麦色皮肤的姑娘指挥下，开始划船往船尾绕去，想到在船尾处轻易就能登上船，山姆·兰伯特被吓得不轻，急忙道： “好好好！你们有什么要求？我全部照办！这位先生，你会英语对吧，有事情就这样商量就行了，没必要上我的船，我这里什么都没有！” 林小豹完全是一副求人办事的态度，对迪莉娅说了句，让他们都别靠近游艇，再次朝着甲板上的白人小伙子说道：“我们没有恶意，就只是想问问海岸警卫队，看有没有办法可以让我们登岛购物，买些锅、肥皂、药品之类，你用无线电跟他们沟通完，得到答复我们立马就走。” “这很简单，稍等！” 山姆做出个OK手势，挤出个笑脸传达善意。 太过于紧张，甚至没去思考林小豹为什么会知道无线电，在他看来除了梦娜之外，其他人明显都是一伙的。 ...... “行了，我让人去联系火奴鲁鲁岛的......战士，待会儿先在海上沟通完，就能知道可不可以去他们的岛上交换物品。” 林小豹真相信游艇上的那家伙，会去帮忙通知旁人，只不过究竟是联系海岸警卫队还是报警求救，很难说。 本想借用穿上淡水洗个澡，他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免得闹出不必要的争端。 看了眼游艇，心动的同时又有些眼红，想着如果自己可以拥有这样一艘船，连草屋王宫都不用住了，直接住在船上就行，生活状态将得到极大改善，可惜既然想融入世界，而不是平白无故多出个强大的敌人，有些规矩必须要遵守，因此林小豹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划船过来的途中，已经通过迪莉娅，跟那帮护卫们说过许多外面世界的规矩，这会儿仍然有些担心他们会添乱，再次叮嘱几句，例如千万别冒然用弓箭对着谁，除非得到自己允许等等。 就留在小木船上等待着。 游艇船舱里，山姆·兰伯特彻底无视了依旧躺在沙发上，不停对自己抛媚眼的小网红，急急忙忙用卫星电话报警求助，告诉说自己被一群据说从火山岛过来的土著劫持。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听完停顿好一会儿，语气无奈问道：“先生，你喝醉了吗？还是正嗨着？那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刚刚我都被人用弓箭指着脑袋了！那群人肤色很黑，还带有纹身，上身都是吓人的纹身，我......” 一句肤色很黑，直接捅了马蜂窝。 山姆·兰伯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先传来接线员满是怒火的声音：“哇哦哇哦，你专门打电话过来，种族歧视我们黑人？是觉得我们黑鬼都会有纹身，而且会抢劫你们白人？纹身不犯法，我会查到你是谁，然后向你的上投诉你！” 电话迅速被挂断。 山姆·兰伯特楞在那，听见传来嘟嘟声，满脑子都在想这是哪跟哪？ 好吧，至少知道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是位黑人了，等山姆·兰伯特再打过去，刚接通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又一次挂断电话。 一想到自己游艇边上，还有那么些土著们虎视眈眈，山姆欲哭无泪。 正要再继续打电话，警惕戒备船舱外的同时，忽然想到那帮怪人既然没上船，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危险之地，不开船逃跑呢？ 一脸惊喜，被自己的聪明所折服。 当即让拉丁裔姑娘帮忙打电话报警，山姆自己则弯腰往外走，来到甲板，打算将船锚收起来。 动静不大，却还是没逃过林小豹的感知，瞧见船锚一点点往上，从海底拉起来，他乐呵一笑，琢磨片刻说道：“先上船吧，我们就在船上等。” 迪莉娅正想问他为什么改变主意，林小豹已经轻轻一跃，从木船跳进海里，连点浪花都没溅起来，足以让最厉害的跳水运动员折服。 早些天林小豹就发现，自己在海里压根不会有缺氧的感觉，哪怕憋气十分钟也没事，此刻游到船尾处，伸手一拉上了船。 等来到游艇上，才发现山姆·兰伯特怕被人发现，趴在甲板上，嘴里还念念有词，让上帝保佑自己。 “我说了，我们真没恶意，只要你别做傻事就行。身为火山岛岛主，我以酋长身份向你保证，等跟能做主的人沟通完，你就可以走了，现在我只是想借用船上淋浴间洗个澡，好久没用过洗发水，你不介意吧？” 林小豹平日里没办法炫耀，如今抓住机会，说自己是酋长时候感觉相当爽，脱掉外套拧干水，船舱里的拉丁裔小网红误会了，吓得尖声惊叫，她还没搞清楚发生什么事，迪莉娅和护卫们就已经冲上船。 从没见识过这种船，关注酋长大人的同时，见识不多的护卫们也在四处打量，像极了土包子进城。 船上的一男一女惧怕他们，尤其是那些土著护卫们，实际上包括迪莉娅在内，又何尝不是担心到脑门出汗，因为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害怕也正常。 山姆见这么多人登船，赶忙爬起身，跟自称是酋长的林小豹沟通，赔笑着说：“当然不介意，喜欢带走也行，我还有很多洗发水，只要别伤害我，船上的一切都可以带走！” 山姆说我，而不是我们。 拉丁裔小网红顿时气炸了，一顿骂骂咧咧，估计是西语之类，节奏感十足...... ------------ 第32章 往自己脸上贴金 山姆认命了。 当他发现这帮穿着打扮，很像旅游表演节目里的夏威夷原住民的家伙们，只是在船上四处翻找，似乎并没有对自己下狠手的意思，情绪稍微平复了点。 觉得如果只是破点财，总比丢掉小命好太多，因此巴不得被洗劫一空，让他们赶紧离开才好，主动摘下手腕上戴着的劳力士手表，示好般递给迪莉娅。 迪莉娅哪会跟他客气，接过好奇打量完，随手就装进小腰包里，对价格完全没概念，只觉得颜色很漂亮，是蓝色配金色。 见到这姑娘收礼，山姆顿时心头大定，这会儿已经倾向于相信，这些个杀气腾腾的土著们，确实来自于那座禁忌岛，尝试过跟唯一的白人姑娘梦娜搭话，只不过梦娜丝毫没有理财他，光顾着查看船舱里的一切，包括那位差点叫破喉咙，事后却发现压根没人欺负自己的拉丁裔姑娘。 林小豹舒舒服服洗个澡，借用电动剃须刀刮了胡子，这会儿神清气爽，终于可以丢掉娘里娘气的玫红色拖鞋，换了双包装袋都没拆掉的新拖鞋，另外还有女士款，分别送给迪莉娅和梦娜。 最最最重要的，是去冰箱里找食物，可惜就只有两份沙拉，看山姆的眼神明显带着些不争气，嘟囔几句果然过习惯了好日子，那么多东西不吃，偏偏吃素食。 等发现还有冰冻的牛排，索性自己拿锅下厨，期间没忘记系上围裙，俨然没拿自己当外人看待，哼哼着洗完牛排，往锅里放了一小块黄油，打算改善一下伙食，火山岛物产丰富，调料种类却不多，整天原汁原味，嘴里快淡出鸟了。 想到这里，问完战战兢兢的船主人山姆，林小豹找到纸和笔，开始罗列上岛后需要采购的东西，期间还没忘记询问这种游艇的价格，得知需要三十万美刀左右，顿时没了想法。 穷是一种习惯，心态还没转变过来，哪怕火山岛的面积跟拉奈岛差不多，搁在市面上可能卖出个五六亿美金，可即使林小豹是岛主，也没办法直接变现，手头暂时仍然不宽裕。 三份牛排一起煎，那香味飘散开来，刺激得这帮护卫们接连吞咽口水，忽然觉得外面的世界貌似也没那么可怕，而且好像还很美妙，至少这种“巨型大船”，火山岛肯定没有。 多拿几份牛排、羊排出来，让点头哈腰赔笑着的山姆·兰伯特帮忙煎熟，林小豹按耐不住，先跟梦娜和迪莉娅开吃，她们俩有样学样，坐在桌子旁拿着餐刀和叉子，笨拙地切开牛排。 迪莉娅看完，来了句还没熟，那眼神明显是在怀疑新酋长的烹饪技巧...... 一艘属于海岸警卫队的船只，正全速推进，赶往求救信号所在的出事地点，也就是兰伯特一号游艇所在地。 船上长官名叫凯登·卡德莱，此刻让手下再次通过求救频道，跟遇事船只联系，他已经瞧见了远处海面上的小白点。 山姆·兰伯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边帮忙煎牛排，乖巧听话得很，一边拿着无线电告诉说：“我这边......确实遇到点小麻烦，你们最好来一趟，尽快过来。” 说话期间看看林小豹，露出个讨好笑容，继续通过对讲机说道：“如果没猜错，我应该是跟火山岛的原住民们闹出了点不愉快，他们需要你们的帮助，从情况来看没必要过激，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他们只有弓箭、石头武器这些。” 从说话内容和语气来看，被一帮土著盯着，山姆求生欲满满，虽然很想直接大喊救命，然而眼下情况不允许。 偶尔瞧见谁光明正大拿东西，扛个花瓶、搬走一幅画，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力求别产生任何矛盾，这才是遭遇土匪的标准做法，无数电影情节都在告诉山姆，反抗只会死得更快。 有些事面对面商量更好些，所以林小豹光顾着吃饱喝足，主动让自称叫做山姆的船长找海岸警卫队过来，此刻听说已经快要到达，悄悄打起腹稿，做好谈判准备。 几分钟后就听见警铃声。 林小豹擦擦嘴，心满意足地过完嘴瘾，起身来到船尾处的小甲板，上身光着，下面则穿着草裙，顺便还掏出王冠戴在头顶。 之所以如此刻意打扮，是为了名正言顺地跟当地人谈判，借此彰显身份地位。 乍一瞧见王冠，山姆愣住了，拉丁裔姑娘也愣住了。 后者看向林小豹的眼神，瞬间变得不一样。 她自作聪明地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为什么像梦娜这么漂亮的白人姑娘，也会对林小豹服服帖帖，心想原来还真是个小国王，心思顿时活络起来，目光炙热。 怕被暴力执法，林小豹出去瞧见那艘闪着灯的巡逻舰之后，没忘记将山姆和那位姑娘一起叫出来，就这么昂首挺胸站着，周围全是护卫。 巡逻船上，主管凯登·卡德莱拿望远镜看完，原本没相信火山岛的居民居然出来了，这一看完惊讶到张大嘴巴，一时间也不清楚该怎么处理这种怪事，何况还有人质。 索性让人靠近些，拿来扩音器，身穿警卫队制服的凯登·卡德莱说话时候，声音透过船上喇叭放大，他问道： “你们当中有谁会说英语？真的来自于火山岛？有问题可以跟我谈，不要伤害人质！” 见有人拿枪瞄着这边，林小豹抬起双手，大喊道：“我是火山岛的国王，统治三千多位岛上居民！这次出门是为了去火奴鲁鲁采购，并且以国王身份，试图和你们国家达成一些协议，包括贸易、援助等等！” 好嘛，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一下子就上升到国与国的高度了。 这番话听在觉悟挺高的凯登长官耳朵里，显然将林小豹等人当成了使团之类，不用想也知道是件大事，很可能惊动州府，甚至是本土华府那边。 于是赶紧让训练有素的手下们放下枪，免得不小心走火，思索完组织好语言，继续拿起扩音器，告诉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尊敬的......火山岛国王，请给我一些时间，我得跟我的上司联系，这是件大事。不过我们没人去过火山岛，你该怎么证明你的身份？” 刚说完这句，凯登·卡德莱看向游艇旁那些小舢板船、独木舟，心里顿时先信了个九成半。 只听见林小豹大声回道：“我的子民们都可以为我作证！他们都是火山岛最勇猛的战士！” 不说还好，闻言凯登差点笑出声。 因为林小豹身后这帮护卫，都跟土匪似的，有人拿锅、有人手拎两瓶酒，甚至有人抱着台沉甸甸的咖啡机，完全是副土包子模样，装可装不出来...... ------------ 第33章 接待 消息火速传到火奴鲁鲁。 佩莱火山岛的归属问题，已经困扰当地上百年，惊闻心病主动送上门，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所以凯登·卡德莱接到死命令，说是一定要接待好他们，千万不可以贸然得罪，护照问题迎刃而解，特事特办了。 征用山姆的游艇，跟随警卫队的巡逻舰前往码头。 凯登·卡德莱带着几位手下亲自来到游艇上，一脸和气地跟林小豹闲聊。 他试探着旁敲侧击，询问究竟为什么离开家园，来到火奴鲁鲁，并且还忙着夸赞起火奴鲁鲁的富饶和先进，估计是想趁机埋下种子，便于吃下火山岛这个群岛中的“飞地”。 百多年前，本土华府那边的某些人，嘴里说着谁都不许染指这片太平洋上的明珠，最后还不是监守自盗，自己吞并掉了，还将当地女王赶下台，像对待印第安人那样划出一小块自留地给他们居住。 关于这些老历史，林小豹没少听卡波雷尼老牧师提起。 那位老牧师担心自己推选出来的新酋长，最后将属于火山岛居民们的家园拱手让人，为此三番五次进行提点，让林小豹别跟强盗们走得太近，听信了谎言。 而实际上，林小豹坐得端正，一点都不歪。 不用老牧师提醒也懂分寸，这趟过来只是为了采购而已，跟身穿制服的凯登·卡德莱聊天期间，就已经做好了吃下糖衣、扔回炮弹的心理准备。 这并不妨碍他这位身为火山岛代言人的新岛主，脸上笑眯眯地多说几句恭维话，此刻绝口不提自己带着钱和金银珠宝，来到码头跟亲自接待的几位官僚见面以后，受到热情欢迎...... 码头旁停着众多游艇和渔船，距离威基基海滩并不远。 迪莉娅和护卫们，从见到庞大的邮轮，以及百米左右的超级游艇时候，早已陷入晕晕乎乎的状态。 从小到大形成的三观，这会儿受到强烈冲击，碎了一地，无论是会跑的汽车，还是渔民饲养的牧羊犬，以及远处的房屋，都是他们的关注对象，目光中带着无尽的茫然。 他们大多只听过外面的世界，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火山岛，没人真正见识过，以至于丝毫无法理解差别怎么这么大，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好奇。 梦娜性格淡然，她曾经也靠近过人们居住的地方，因此并不觉得新鲜，至于林小豹就更不用说了，眼前这些才是他熟悉的生活环境，有的只是高兴，无法对迪莉娅等人的想法感同身受。 周围有其他人赶来凑热闹，他们瞧见一州之长安吉拉·伍尔兹女士，亲自来到码头接待一群穿着打扮搞笑的土著们，全都纳闷不已。 这些当地人不清楚林小豹等人的身份，自然猜不到年纪已经四十多岁的安吉拉·伍尔兹女士此刻有多激动。 她觉得本应该平凡无奇的一天，很可能在未来会是见证历史的一天，过去百年间当地诞生过那么多州长，但有谁跟火山岛上的那群原住民们直接接触过？ 一个都没有。 此时此刻她居然有些紧张，跟自称是火山岛国王的林小豹握手，旁边年轻男助理专程带来照相机，不停地忙着拍照。 竞选年，作为助理当然明白这种事，对于安吉拉·伍尔兹州长有多重要。 倒也不全都是脸盲，察觉到林小豹的肤色和护卫们不同之后，稍微有点话语权的男助理问道：“库拉国王，你为什么......那么像亚裔？冒昧问一句，这位白人姑娘是怎么回事，我看她显然跟你认识。” 身为帮一州之长遮风挡雨的首席助理，心思非常细腻，总不可能听风就是雨，连问都不问就听信一面之词。 万一眼前这帮人是骗子，闹出笑话可就惨了，于是这次来到码头，连记者都没通知，就来了些办公室的员工，提出的问题既是在试探，同时也算为新闻稿搜集素材。 男助理问完盯着林小豹，已经开始琢磨着让人帮忙查查照片，免得身份有问题，居心叵测过来骗财。 “我确实是华人，要问我怎么当场火山岛的国王，那故事可真是说来话长。 上个月我经历一场海难，漂流到了火山岛，岛上有位老牧师觉得我有能力，于是帮忙说服了其他人，他想让我帮忙改善岛上的环境，建造医院和学校。反正我确实成了这一任的国王，这些都是我的护卫，这位是火山岛的公主迪莉娅......” 粗略解释完自己的来历，众人听说后将信将疑，暂时没办法确信。 倒也不怪他们，毕竟这经历过于奇怪，哪怕林小豹自己头一次听说，估计都会觉得是个荒诞的故事。 林小豹见他们将怀疑写在脸上，无奈告诉迪莉娅说：“他们不相信我是国王。” 迪莉娅一听这话就皱眉，她英语水平有限，刚刚的对话只听懂一小部分，此刻对护卫们用海岛方言说完，护卫们也吵吵嚷嚷，七嘴八舌说着什么，大概是在为库拉大人鸣不平。 现场有位警员，是会本地语言的原住民，听见后表情古怪，插嘴嘀咕完，迪莉娅和护卫们都一脸惊奇，估计是没想到居然可以跟外面世界的人沟通，刚刚他们可没听懂。 双方交流着，越说越兴奋。 林小豹很头痛，女州长和她的手下们也郁闷。 过了会儿，身材肥胖的警员告诉说： “我能作证，这些人确实来自于火山岛，和我们的语言差不多，但是发音又有些不同，勉强可以交流，他们告诉我，这个人就是他们的酋长。 除了当年选择封闭的火山岛之外，他们不可能来自于其他地方，身上纹身可以作证，没人会再纹这么多，我甚至能认出些图腾。” 原住民警员刚说完，又对林小豹补充句: “兄弟，你胳膊上纹的是肯恩神图腾对吧，我的朋友也有个差不多的纹身，一切生物的始祖，太阳、森林和净水之神。我要告诉我们保留地的族长，告诉她火山岛居然来人了，这真是太惊人了！” 事实摆在面前，连最了解火山岛的本地原住民都确信了，安吉拉·伍尔兹以及她的幕僚、助理们，顿时也倾向于相信。 先帮忙安排酒店房间，首席助理坐进车里之后，告诉女州长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报道先延后，调查完排除风险，然后再找他们谈？” 独自坐在车后排的中年女白人，没多犹豫就点了头。 不过林小豹等人的身份确实没问题，哪怕再怎么查也查不出问题、 当天就有一艘警卫队的船驶向火山岛，而且还带着在码头拍的合照，有几位精通波利尼西亚语的专家跟着一起。 几个小时之后便传来消息，告诉说确实是火山岛的新酋长亲自率队出门，接待林小豹和迪莉娅等人的规格立马高了起来。 伍尔兹女士亲自作陪吃饭，她的助理找来无数记者，共同见证火山岛改革开放的开端...... ------------ 第34章 记者会和援助物资 当卡波雷尼老牧师发现有外面的船靠近火山岛，亲自跟他们接触完，得知是在询问跟林小豹有关的消息。 老牧师立马猜到，新酋长一行人确实找对了方向，还成功到达了火奴鲁鲁。 要不然这些人不会轻易靠近火山岛，还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例如林小豹究竟是不是岛上居民们推选出来的岛主。 是岛主没错，可谈不上推选，岛上也没这规矩。 老牧师还没忘记当年被关那么些年，失去心爱姑娘的痛楚，临老记忆反倒更加深刻，因此没带好语气地回答些问题，连海岸都没让他们登陆，就在近海处短暂沟通，临了还没忘记补充一句，如果他们的酋长出事，就是在与整个火山岛居民们为敌。 这番言语看似没什么威慑力，可卡波雷尼老牧师也清楚，历史上那么些夏威夷群岛的大人物，究竟有多在意火山岛的归属问题。 五十年代那会儿来过几艘船，船里的人打算登上火山岛打造一处建筑，事后被暴躁愤怒的当地人赶了出去，卡波雷尼老牧师自己也曾跟某位据说是记者的外来者沟通过，告诉对方火山岛属于他们，而不是周围大岛上的那些人。 至于事后怎么样，有没有报道出去，老牧师一直待在消息闭塞的海岛上，并不清楚这些事。 ...... 林小豹丝毫不清楚，远在一百多海里外的老头，居然悄悄帮自己撑腰了。 他跟本州女州长安吉拉·伍尔兹，在媒体们见证下碰面交流。 什么大事都没谈，只说希望双方以后可以多多交流、有麻烦可以找他们帮忙之类，林小豹没敢提太多邀请，说是缺少锅具、生活清洁用品等，当场得到保证说，会准备价值五十万美金的援助物资。 夏威夷本就是个人口组成复杂的移民州，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数量众多，他并没有因为国籍受到刁难，安吉拉·伍尔兹女士显然更看重他的火山岛岛主身份，觉得不失为一次吞下火山岛的机会，因为可以深入交流、沟通了，那意味着有办法打破现状。 林小豹也有自己的心思。 他从小到大，头一回跟这种层次的大人物接触，颇有种走上人生巅峰的满足感。 身旁不远处，迪莉娅见到那么多灯光闪啊闪，早已一脸僵硬，直到现在都没琢磨明白，外面世界的夜晚为什么如此明亮，总觉得灯泡里装着个小太阳。 正是由于未知太多，总是忍不住担惊受怕，所以也更加依赖酋长大人，这会儿见林小豹跟一帮模样古怪的人侃侃而谈，满口的梦想、满口的自由和希望，迪莉娅眼睛里简直快要冒小星星，有种正在看明星的错觉。 周围那些个护卫们，今天同样也是失魂落魄状态，外面的世界在他们眼里太神秘了，顿时束手束脚，没了往日的洒脱，全都跟木头似的站在那，弓箭、长矛这些都被收缴回去。 有个家伙由于不会用马桶、也不清楚哪里能方便，此刻正憋得脑门冒冷汗，嘴都发白了，就他最想回家，好怀念自家小茅房。 简短地谈了谈，转达岛上需要医生和药物的诉求之后，也表明火山岛未来会逐渐开放，并且愿意接待尊重当地规则的游客，入岛费用定在五百美金。 打着提高当地人生活水平的旗号，林小豹笑眯眯地准备狠宰冤大头，还说除了门票之外不需要钱，拿各种生活物资过去交换，米、肥皂、油、洗发水等等都可以，他想通过媒体，让外界知道火山岛的诉求。 价值五十万美金的援助物资算是意外之喜，如此一来金银珠宝、自带的一万九千多美金，就都可以继续装在自己腰包里了，凭本事讨要来更多东西，黑了老牧师给的那些，他良心上过意得去，事后还没忘记提到发电设备，说是可以拿蓝宝石交换。 这些事情早在过来之前就盘算考虑过，早已打好了腹稿，等到简短的记者会结束，林小豹又在护卫们的陪伴下回到酒店房间。 电梯上行，已经搭乘过这种移动的铁盒子，迪莉娅仍然不适应，期间死死抱住林小豹的胳膊。 他能清楚察觉到压迫感，不由鼻头一热，看完手表发现才七点钟，于是问道：“你想今晚出门走走，还是先休息一晚，明早再出门？我听刚刚那些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限制我们的自由，除了去当年夏威夷王国的王宫参观之外，应该就没其他事情了。” “明天吧，我想再继续看那个叫做电视的东西。” 下午旁人证明查验他们身份的那几个小时时间里，楼道有警员看守着，不允许他们私自外出，期间无事可做，迪莉娅已经看过电视。 有位护卫还打坏了一台电视，那会儿林小豹想让他们见识一下科技的魅力、世界的精彩，刚打开电视正巧在播放《行尸走肉》，吓得一位海岛年轻人，当场举起床头柜砸过去，导致本就不敢接近他们这帮人的酒店员工，如今更是选择绕着走。 州办公室帮忙安排的客房，性质属于接见使团。 所以砸坏电视机没让赔偿，房费也不需要他们自己掏钱，实际上也没人觉得从火山岛过来的这帮土著，身上会有多少钱。 想上厕所的年轻护卫终于忍不住，肚子疼到只能蹲着，神色痛苦，对迪莉娅说完，她哭笑不得转告林小豹：“他要去茅房，快忍不住了。” “千万别在这里！马上就到房间里了！”林小豹吓一跳，急忙道。 这岛主当得真是绝了，连怎么使用马桶都要教他们。 当晚索性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亲自上了堂《客房如何使用》的课程，包括开灯关灯、怎么用马桶、怎么洗澡、怎么打开空调、那个是洗发水、那个是沐浴露，开关电视和调台等等，详细到令人发指，还得一个个考试，就连梦娜和迪莉娅都不例外。 安全隐患也要排除，比如别跳窗、别用东西捅插座之类，幸好跟他过来的都是些年轻人，学习速度还算不错，最后还让酒店员工拿些沙滩裤、短袖、拖鞋回来，说是算在账上一起结算，刮胡刀之类酒店房间里就有。 等酒店员工买完东西，又费心劳神地亲自示范怎么穿裤衩，哪一面是正面，最终让他们各自回房间洗澡刮胡子，换身衣服出来让自己检查，再三叮嘱头发和身上一定要多洗几遍。 半个多小时之后，再看这帮海岛土著，顺眼多了，至于迪莉娅和梦娜，本来就好看，如今散发着香味，锦上添花。 略微琢磨完，让护卫们留在酒店房间里不许乱跑，林小豹则亲自带着她们俩，由警车护送着去找理发店。 等剪完头发、修完眉毛，还没忘记去夜市小地摊，找了位女店主帮二人挑选合适的内衣，试穿完买了一堆衣服鞋子。 购物是女人的天性，无论是迪莉娅还是梦娜，瞧见琳琅满目的夜市地摊，那叫一个开心，眼睛都看花了，喜欢什么就拿什么，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这让林小豹的钱包很受伤，幸好东西都不贵，他自己当然也买了，逛街总共花掉七百多美刀，事后还没忘记买部手机。 当场拆开包装，给钱让警员帮忙办理一张电话卡，拿到手时候心情激动，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火山岛，尽快脱离“网外之地”才行。 当晚躺在舒服的床上，反倒睡不着了。 梦娜和迪莉娅都在同一套间里的隔壁房间，他则看新闻、逛网站，空调凉风吹在身上，那叫一个舒服。 睡前尝试着注册了个脸书账户，左思右想完，将账户名改为火山岛酋长，事后查完卫星通讯设备的价格，只能说真贵，大概需要三四万美金，网络信号还很差，不如先弄个电灯来得实惠...... ------------ 第35章 哭穷卖惨和大采购 上午跟州办公室的一位文员协商完，敲定了援助物资的采购事项，身为酋长的林小豹来定买什么，都是些岛上急缺的生活物资。 五十万美金，看似挺多，可平摊到岛上三千多人身上，也就一瓶洗发水、几块肥皂而已，而且还不能太好。 虽说心态还没扭转过来，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众多岛上居民们的生活负责，然而既然坐到这个位置上，又有老牧师的恳求，林小豹的想法还是跟前些日子不一样了。 目前想的是在养肥自己的同时，能帮就稍微帮一帮，他负责统筹大局，往后能发展成什么样子，还得看岛上居民们自己是否上进。 要不然就像之前他想的那样，真没办法照顾到三千多张嘴，尽管海岛物产丰富，关于吃这一点并不需要太费心，可医疗、教育等方面就难办了。 自从“登基加冕”以来，尝试着从普通人转变，学着像个子民众多的岛主那样思考问题，为此连衣服都没要，物资只要常用药品、清洁用品、净水工具这些，毕竟比起活得好，眼下更关键的是活得久。 火山岛平均寿命才四十多岁，村子里极少看见老头，就他来到火山岛的短短大半个月时间里，已经听说过一个小孩夭折、两位成年人病死的消息，还有一位比较倒霉，进林子采摘果实时候摔了一跤，等被人发现早就咽气。 目前如何帮助岛上村民们改善生活环境，才是最需要关心的问题。 专门用脸书发了条求助信息，希望人们援助些物资，然而没有人关注，阅读量自然寥寥无几。 而有关火山岛对外开放的新闻，则在一夜之间成了热门新闻，相信在接下来应该可以收取些门票钱。 而火山岛酋长“库拉”，也就是林小豹的照片，出现在各大媒体的报道当中...... 海岛公主迪莉娅，今天觉得自己像个富婆。 以前她仅有一条花裙子，如今则有十套不同款式的衣服，再加上理发修眉，这会儿心态膨胀，已经来林小豹面前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 身为火山岛上比较少见的混血儿，迪莉娅本就长得漂亮，大眼高鼻梁，脸跟梦娜一样小巧，线条分明。 不同于昨天见什么都吃惊，经过一天时间的适应，连护卫们也都略显笨拙地适应起了现代式生活，每当空调凉风吹在身上，感觉仿佛身在天堂。 也不知是贪凉，还是无法适应外面的细菌病毒之类，一晚上两个人感冒，被医院带走做检查去了。 林小豹意识到疫苗抗体的重要性，此刻正忙着给各家大学、医疗机构、慈善组织发送亲手写出来的邮件，请他们帮忙想办法。 更像我穷我有理，决口不提花钱，只说希望得到救助。 好在火山岛总人口不多，哪怕什么疫苗全都一条龙打完，总共也花不了太多钱，陆陆续续有人给他发来回信，说是近期会到火山岛考察检测。 关起大门与世隔绝比较困难，想打开稍微容易一些。 忙完之后放下智能手机，林小豹这才注意到迪莉娅，黑裙子加小皮鞋，由衷笑着夸赞道：“很漂亮啊。” 等这句话等了好久，听完迪莉娅眼睛都笑弯，告诉说：“有人送来了奇怪的食物，等吃完我们再去外面吧，还有很多东西可以买。” “嗯，我刚好去找找珠宝商，如果愿意购买蓝宝石，那接下来就有收入了，顺便还要去买一艘船，这样以后来回方便，我们可以经常过来，如果能不花钱当然更好。” 林小豹听说过，神殿里面有许多金银珠宝，它们并不属于卡波雷尼老牧师，而是归虚无缥缈的神灵所有。 以至于他这位大岛主，来到这里之后束手束脚，生怕一不小心掏空自己的小金库，只有身份地位高，心态还是乞丐，面子暂时先搁一边，能讨要就先张口要，正应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 昨晚记者会上哭穷完，可不就白白得到价值五十万美元的援助，不过暂时不清楚会不会缩水，毕竟按照批发价和按照零售价，当中差别可就大了。 想到这里，觉得还是应该联系一些厂家，趁着火山岛热度高，再多讨要些赞助物品，例如肥皂、食用油等等，完全可以独家拉赞助嘛，大家都有好处。 百废待兴，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太多...... ------------------------------------- 无论去哪都有警察跟着，林小豹借了辆酒店的车，经理再三确认完，发现他会开车才愿意借。 不着急去买东西，带着一小袋蓝宝石分别前往五家比较出名的珠宝店，告诉说火山岛上有许多蓝宝石，留下一小块样品，请店员帮忙通知总公司，说是如果有想法就来岛上找自己谈合作。 能不能成他也不确定，反正看了店里的蓝宝石，感觉自己手上这些成色不差，何况还有一块巨型蓝宝石，林小豹没能亲眼瞧见，应该已经开采出来。 忙完这些，之后直奔唐人街，问完路人找到家地道的潮汕饭馆，吃完大呼过瘾，还没忘记买些酱油辣椒八角胡椒等等，接着又找到太阳能户外灯、户外旅行太阳能发电板，往手机里下载众多小说、电影、单机小游戏，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 再去逛图书馆，买来婴儿识字用的教材，岛上会英语的人太少，为了方便跟游客交流，必须教他们英语才行。 等买完才想到，貌似可以找保留地的原住民帮忙，昨天看见过有位原住民警员，跟迪莉娅等人沟通，说明交流应该没问题。 这让林小豹很高兴，如此一来许多麻烦都可以迎刃而解，不过他自己还是得学习土著语，开车回头去书店，又买了本系统学习原住民语言的教材，有书更容易学会。 查缺补漏之余，当晚带着他们去看了场电影，漫威的电影，主要是林小豹在岛上憋坏了，自己想看，护卫们听不懂，却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明显把电影里的情节当成真实世界，返程途中见谁都觉得很可能身披战甲，手脚冒火飞上天。 ...... 做完了秀，再也没见到女州长伍尔兹。 她手下负责沟通，次日便准备好了各种物资，分装在几十个箱子里，包括五百个蚊帐、两千块肥皂、十多箱洗发水、一百口锅具，诚意十足。 林小豹说是想要一艘冷藏船，并允许火山岛在码头贩卖海产品，很快就得到答复说可以。 来到火奴鲁鲁的第三天，还真就得到一艘二手渔船，长约十五米。 开船的是位中年人，像华裔，但却是旁边瓦胡岛的原住民，借口说帮忙开船，打算跟他们一起回火山岛。 光看气质和举止，林小豹就觉得应该是警探之类，这颗小钉子对他有用，简直是免费的劳动力，因此当做不知道。 假如林小豹只是普通人，可能会忌惮些，但假如现在这位叫做丹尼尔的原住民敢动歪心思，他不介意请“关二爷”再次显灵...... ------------ 第36章 返航 当成礼物赠送给火山岛的渔船，这时正缓缓行驶在海面上。 二手渔船，看船身标签是三年前出厂，各方面都还很新，带有一股臭鱼烂虾的咸腥气味。 估计是被州办公室方面直接从渔民手中买下来，又或者是什么被扣押的无主黑船，后者可能性更大些。 因为林小豹甚至在驾驶室外面看见一排弹孔，里面镶嵌着铜黄色弹头，由不得他不多想些什么。 事后自言自语嘟囔句，果然还是诚意不够。 所谓诚意不够，不是指对他本人懈怠了，而是分明知道州府方面想要收回火山岛，却只愿意给这么些小恩小惠，明显有些说不过去。 迪莉娅和护卫们很高兴。 没见过世面，觉得拿回这么多物资已经相当厉害。 然而林小豹跟他们不同，很清楚这点钱甚至还没一位高级医生或者律师的年薪多，搁在这种等同于“外交”的交流活动中，挺小家子气。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他本来也没打算向州府低头，自然没道理让人白白帮忙，真去当那要饭的乞丐酋长，求人不如求己。 以眼下火山岛一穷二白的处境，确实没有多少可以当做筹码的资本，能坑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好。 第一次学着当酋长，心态一时半会儿难以摆正。 王者风范、霸气侧漏那些，都是靠实力堆出来的底气。 而林小豹目前只有一帮土著居民、一座面积凑合的海岛，外加一小袋积攒下来的金银财宝，无论怎么看都弱的很...... 渔船航速约为十二节。 一节等于一海里，也就是每小时能在海上跑二十二公里左右，按照这种速度，从火山岛至州府所在地火奴鲁鲁，大约需要七八个小时，渔船甲板上还带着几个大油桶，里面满是渔船用的燃油，全都没花钱。 之前在书店，林小豹还买了份带有地图的《夏威夷海钓指南》，地图上印有佩莱火山岛。 看介绍信息，开头就表明以火山岛为中心，方圆十二海里范围内，被联合国土著问题常设论坛划为“原住民的自留地”，说是为了避免冲突，千万别贸然靠近。 从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个常设论坛，想上网查查资料，手机早已没有信号，发现电量还剩下百分之十七，正好试试户外太阳能充电板。 充电板被设计成可折叠样式，将它摊开连接手机充电口，屏幕上果然显示起正在充电，按照店主的说法，充满电大约需要五六个小时，正好趁着返程途中试一试。 除此之外就没办法充电了，哪怕买了充电宝，充电宝本身不也一样需要充电，还是这玩意儿更适用于火山岛的情况。 ------------------------------------- 没跟名叫丹尼尔的原住民聊太多。 林小豹途中睡了一觉，等迪莉娅被叫醒，渔船已经接近火山岛。 迪莉娅神色亢奋，激动说道：“快到了，我们码头太小，这船那么大！” 迷糊间被她没出息的模样逗笑，林小豹打着瞌睡，起身告诉说：“码头附近海水挺深，就停在近海吧，免得退潮时候搁浅，弄坏了渔船。” 跟着迪莉娅走出船舱，往远处看，能瞧见火山岛的大火山。 天空湛蓝，大团的白云低垂，宛如棉花糖。 在这晴朗的天气里，岛屿周边的海色颜色迷人，像是一条浅蓝色光带，环绕着整座岛屿。 岸上树木翠绿，跟某些闻名世界的小旅游岛相比，稍微有点差距，然而确实是一座非常漂亮的海岛。 海底场景林小豹也见过， 没被拖网破坏，大片都是珊瑚、海葵，小鱼和海龟生活在其中，很适合游泳浮潜。 穿着打扮终于正常起来的林小豹，此时此刻想到那是属于自己的海岛，破天荒产生了满足和自豪感，被帮忙开船的丹尼尔称呼一句酋长大人，更是浑身上下轻飘飘，心情顿时大好。 身份来路不明的丹尼尔，这时同样问起哪里可以停船。 林小豹指了个方向之后，对方再一次回到驾驶舱。 经过短暂接触，能发现这位叫做丹尼尔的瓦胡岛原住民，好像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 双方接触太少，暂时搞不清是好人还是坏人。 索性偷摸着询问迪莉娅，问她在自己睡觉期间，丹尼尔有没有跟他们说什么，得到的答复是就问了岛上有多少人，以及他怎么当上酋长之类。 心里的提防更深，林小豹却没对迪莉娅说起，想着等上岸或许应该找卡波雷尼老牧师聊一聊。 岸上。 有村民见到渔船靠近，急忙赶去通知老牧师。 卡波雷尼老牧师快步走到岸边，意外在沙滩上发现一条小鲨鱼，人们眼中的鲨鱼模样凶猛、性格暴烈，然而小鲨鱼幼崽的模样挺呆萌。 老头捡起鲨鱼幼崽，见还活着，随手抛回海里，拍了拍手上沙子，沉默片刻告诉一位少年：“去，到村子里叫些人过来，记得带上武器。” 这是担心有外来者造访。 自从三天前来人询问完情况，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来。 火山岛对外沟通不畅，卡波雷尼老牧师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想过，怕酋长和公主等人被大岛那边扣押，早已做好过两天再不回来，就派更多人陪自己亲自去一趟的准备。 船身上写着“鹦鹉螺三号”，渔船缓缓停靠在近海处，林小豹抛锚时候梦娜在旁边站着，她手上多出好几条手链，脖子上也挂有一枚小熊造型的吊坠，都是从地摊上买来，加起来总共才六十美刀。 仍然处于觉得玻璃比钻石更好的年纪里，比起价值更在意东西本身是否漂亮，梦娜显然很喜欢，一直都没摘下来。 迪莉娅则在船头挥手大喊，卡波雷尼老牧师听见她声音，笑着告诉陆续到来的村民，说酋长他们回来了。 见船没再靠近，老牧师让人划船去接他们上岸。 嘱咐护卫们帮忙搬运货物，林小豹先带着梦娜、迪莉娅，坐船来到岸边。 搁在平时，离岸边这么近，迪莉娅轻松就能游到岸边。 只不过正穿着身新衣服，头发也香喷喷，早上酒店服务员帮她化了妆，所以不愿弄湿自己。 岛上众人纷纷盯着他们打量。 心想出去没几天，可爱美丽的迪莉娅公主，怎么就跟酋长大人一样，变成了个怪人，嘴唇红到像是被谁打过...... ------------ 第37章 大棒加甜枣 在几乎与世隔绝的火山岛，百多年以来都是老样子。 当地人适应了原始的生活节奏，每天平凡而又枯燥的日子当中，但凡出现一丝丝细微变化，都能显得格外扎眼。 新酋长刚来不到一个月，对这个原始小社会造成的改变，已经比前面一个世纪加起来还大。 比如引入瞩目的白人少女梦娜，按照老规矩应该要流放到海上，现在却留了下来。 比如此刻正停靠在近海处，据说已经归酋长所有的“超级大船”。 鹦鹉螺三号渔船到来的消息飞速扩散，就连其他村子都有村民专门赶来参，让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哇！”出声，眼睛发光发亮，炯炯有神。 再看新酋长时候，目光如同在看什么巨富的土豪， 觉得不愧是库拉，果然比上一任老岛主更有本事。 护卫和迪莉娅的新衣服、 出去跟外面的世界接触之后，跟船带回来的“宝物”等等，在当地土著们眼里，大多都是非常匪夷所思的新事物，和当年那艘搁浅的货轮差不多，都在对火山岛的现状造成巨大冲击。 暂时谈不上变革，但确实是在改变着，效果立竿见影...... 回到火山岛的当天晚上。 两名护卫手拿长矛，就守在鹦鹉螺三号渔船上，死活不同意其他村民，哪怕是朋友们上船参观。 他们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一艘普普通通的小吨位渔船， 好像成了火山岛上目前最为珍贵的宝贝，更远些的村子里，有村民拖家带口赶来顶礼膜拜，事后再瞧瞧自己的小船，怎么看都觉得简陋到可怜，顺便也赞美酋长一番。 各个村子的村长，则都接到了新酋长林小豹的通知，有人划船去把他们带过来，这会儿众人正聚集在王宫门口。 草屋廊檐下堆满纸箱子，一只刚洗过澡的小猫咪，被迪莉娅抱在怀中，神态慵懒享受着抚摸。 先前林小豹和卡波雷尼老牧师商量过，应该如何分配这些从外面带回来的物资，一致觉得不应该白给。 因此老牧师正告诉说： “酋长大人跨海去了那片未知世界，并且带回很多物品，待会儿我会分给你们一部分。 假如想要更多，那就拿东西过来交换，让你们的村民去火山脚下搜集这种蓝色的石头，它能在外面的世界换来食物、舒服的衣服，甚至是钢铁大船！” 众人一阵骚动。 紧接着又听见卡波雷尼老牧师说道：“接下来，在伟大的库拉酋长的带领下，我们将开始跟外面的世界交流，可能很快就会有外来者到达我们的家园，一定要通知每个部落的所有人，决不允许再像以前那样驱赶、囚禁他们！” 几位村长闻言一惊，实在是被传统观念吓怕了，认为跟外来者接触会带来疾病和灾难，就像一百多年前那样。 通过口口相传，许多人还知道当年在岛屿间广为传播的瘟疫，人口锐减三分之二，无论是食物还是大船，都不足以打消他们对瘟疫的恐惧。 前些天，林小豹陪老牧师去了趟其他村子，还随手救下一位差点被丢到野外的白化病小孩。 那个村子的村长利胡瓦也在，身在挺壮硕，嘴边留着大胡子，身上满是刺青，胸口纹路看起来很像鲨鱼牙齿。 利胡瓦跟林小豹接触过，现如今身份截然不同了，他将手放在胸口，低头表示尊敬后问道：“酋长大人，如果放任外来者登岛，我们怎么避免瘟疫袭来？” 听老牧师帮忙翻译完，林小豹站在门口，用不算太标准，但也能让人听得懂的土著语，面带微笑说了句：“神灵会帮助我们。” 火山岛是有大大小小无数的神，用于解释这个世界的运转原理，让太阳升起落下的是神，让潮涨潮落、掀起波浪的也是神，人们会跳草裙舞给火山女神佩莱看，名叫帕帕的大地女神则控制着水果的收成。 有些事急不来，林小豹脑袋进水才会跟他们解释什么是疫苗。 回岛上之前接到过几封电子邮件，有机构明确表示会派小组来火山岛研究考察，相信帮忙注射疫苗是迟早的事，岛上就这么点人口，哪怕自掏腰包开销也不会太大。 百多年前某些很严重的疾病，搁到现在算不了什么，去大岛的交通同样变得方便起来， 注意点应该没事。 要问现在哪位村长最虔诚，那无疑是卡拉卡他老子。 老村长名叫皮纳罗，年过五十，身体一直不太好，最希望能再多活几年。 卡拉卡带着他的其他儿子，在篝火晚会那天突然捣乱，皮纳罗老村长事先并不清楚。 后来被贪念影响，刚产生如果自己儿子卡拉卡能当上酋长就好了的念头，紧接着便见到关二爷手拿大刀的场面，胆子都差点吓破。 儿子多，死伤一两个不碍事。 皮纳罗村长性格自私，篝火仪式那天见儿子受伤，回去后生气一晚上，然后再往深处想，觉得如果有谁可以治好自己的病、将自己的寿命延长，那一定就是这位库拉酋长了。 知识水平有限，头脑简单了点。 越想越觉得应该跟林小豹多走动，皮纳罗村长胆小怕死之余，出于对神秘的敬畏，到现在俨然成了林小豹的狂粉，都不用老牧师吩咐，亲自当众揍了儿子们，打得那叫一个手下不留情。 有这么个爹， 也难怪卡拉卡和其他兄弟们脑袋拎不清楚，在村子里名声臭大街。 才五十岁出头，面容已经格外衰老的皮纳罗村长，这时语气恭敬道：“一切都听库拉酋长的安排，我会将你的旨意转达给我们村子的村民，谁敢违背我一定惩罚他们！” 林小豹也知道他身份，听老牧师转述完，点点头乐道：“相信我，这些东西只是个开始，未来人们会拥有更长的寿命、更多的物资，不用劝我，这个决定不会再改变。” 卡波雷尼老牧师对这一切都非常满意。 下午已经用香皂洗过澡，也洗了头发，身上满是玫瑰花的气味，好多年没用过这些东西，神清气爽，家里还多出两瓶红星二锅头，林小豹专程从唐人街买来送给他的礼物。 刚看见些过上好日子的希望，自然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于是在翻译时候添加了些狠话，无非是会被诅咒、责罚之类。 打完大棒，开始给村长们甜枣。 锅具、蚊帐能救命，全都平分出去，各类生活物资则只给一半，想要更多就拿蓝宝石交换，金银珠宝也行。 会有护卫押送物资，跟随村长们回去分发，怎么分、分多少这些，林小豹都已经提醒过。 他还想着应该多招些护卫，往后能起到帮自己执法监督的作用，尤其是蓝宝石矿那边，等到岛上存在蓝宝石矿的消息散播开来，很可能会吸引外来者偷渡登岛，必须有人在矿区巡逻看守才行。 ------------------------------------- 同一时间，远在火奴鲁鲁。 珠宝店里，一位鉴定师正拿着蓝宝石原石检查鉴定，最终给出答复说： “品质非常高，亮蓝色，净度应该能达到VVS（极其细微杂质），还没最终切割出来，要等打磨完才能给你结果。不过假如宝石矿里有许多这样的蓝宝石，价值会非常巨大，这样的蓝宝石在市场上非常受欢迎。” 鉴定师身旁，有位身穿无袖长裙的女人，闻言眉毛微挑，转而问店长说：“你确定拿来这块原石的男人，是佩莱火山岛的那位酋长？还说在他们岛上存在蓝宝石矿？” 女店长回答她说道：“没错，我查过监控，对比了照片。” ...... ------------ 第38章 咖啡、游客造访 身为酋长，果然忙得很。 从火奴鲁鲁回到岛上之后，林小豹跟着老牧师出门跑了两三天，无非是处理些婚丧嫁娶、祭祀赐福之类的琐事。 期间还亲眼目睹卡波雷尼老牧师跳了场大神，舞姿配上叨叨有词的神秘表情，场面稍微有点辣眼睛，虽然还挺尊敬这老头，但林小豹仍然觉得像是青蛙，在那原地绕圈子蹦跶着。 祖国古代有桃木神符，这边习俗不太一样，道理却是相同的，无非是在面对无法治愈的疾病时候，图个心理安慰罢了。 躺在床上那女人的病，就连林小豹都能看出应该是肺部出了毛病，咳嗽不止，脸色蜡黄，据说是老毛病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所以林小豹悄悄记下这事，想着等摸清楚门路之后，问问帮忙开船的丹尼尔，看大岛那边能不能帮忙。 倘若没有他这位新酋长，估计再拖几个月，身子越来越虚弱，最后也就成了又一个拉低火山岛平均寿命的可怜人。 身为岛主，林小豹自认没那脸只坑钱不办事，需要处理的事情格外多，倘若分出个三六九等，最为关键的肯定是贸易，其次便是医疗健康，再然后才是物质享受。 毕竟前者搞好了，后者也能想想办法发展起来，如今岛上一没医生二没器械，光靠些消毒水、绷带、感冒药，肯定不顶用。 想发展起来，光着急也没用，日子还得照样过。 锅具有了，再加上村民们得知身为渔民之神库拉的酋长大人，亲口告诉说水里有“毒物”，各个村子的人们如今都开始喝起了热水。 今天，跟着老牧师离开位于岛屿北边的海豹村时候，林小豹意外闻见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见某位瘦弱少年，正在锅里忙碌着什么，香气扑面而来，凑过去看完，发现果然是咖啡豆。 这让林小豹挺意外。 问完老牧师，对付笑着告诉他说： “以前岛上并没有咖啡，后来被殖民者们带了过来，村子后面还有许多。 古老的故事仍然流传着，当初有外来者跟各个大岛的酋长沟通，用檀香木交换武器、牲畜等货物，有人从外面带来咖啡树枝条，让人种植采摘咖啡豆，如果喜欢你可以带一些，只有海豹村这边的村民喜欢喝咖啡，觉得这是一种让人有精神的药物。” 岛上六个村子，分别叫做鲨鱼、虎鲸、滚虾、海豹、旗鱼，另外便是林小豹和老牧师所居住的海王村，以前林小豹只听过读音，不清楚意思，随着学习本地土著语，这才逐渐搞明白。 火山岛跟外面交流过的见证比比皆是，据说以前还有一座教堂，没建成就被火山熔岩吞噬掉了，说不定这就是上上个世纪吞掉夏威夷王国，却没有强取火山岛的原因，环境过于恶劣了些。 跟那些个只有死火山的大岛不同，两百多年来，火山岛上的火山已经喷发过两次，动静都不小。 至于檀香木，林小豹学过历史，听说过檀香山这个名字，火山岛上的居民们最喜欢拿它当做建材，天生带有一股香气，不容易被虫子啃坏，还能起到驱赶蚊虫的效果。 既然遇到有人正在炒咖啡豆，林小豹自然不愿意错过，乐呵回答说：“那我就带点回去，可惜没有泡咖啡的工具，早知道买一套了。最近通知渔民们多捕鱼，如果产量不错就让丹尼尔送去码头出售，到时候我跟着再去一趟。” 老牧师跟少年说完，对方当即跑回家去拿咖啡豆，这玩意儿炒完放一段时间口感更好，岛上的人也知道。 随后，卡波雷尼老牧师继续说：“让我去吧，我很想再去外面看一看，卖完鱼虾我再跟船回来，假如有机会，我会帮你买工具，年轻时候怕被人发现我曾出去过，回来时候什么都没敢带，居然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行啊，你这次可以多玩几天，刚好关注火山岛的那些人，应该快过来了，我走不开。 渔民们不是说附近属于外来者的船正在变多么，估计最近就会有胆子大的尝试登岛了，门票钱肯定要收，要不然我们不负责安全问题，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为了省钱，绕过我们自己来到岛上。” 聊了几句话，那少年已经抱着个小包裹回来，外面是层干枯芭蕉叶，用藤条捆扎好。 接过闻闻，气味很迷人。 林小豹在孩子脑袋上揉揉，靠近能闻见咖啡豆和洗发水、肥皂混杂的香气，东西刚分发出去，一路走来村民们的精神面貌都好转了。 少年笑得开心，兴奋告诉说自己爸爸去了火山脚下，语气骄傲，说他一定能找到最多的蓝色石头。 林小豹也在笑，掏口袋奖励给对方半块肥皂，这东西如今在火山岛是亮眼的硬通货，每家只分到三分之一块。 其实，即使不让各个村的村民们拿蓝宝石交换生活物资，一声令下也能凑齐采矿队伍。 如今有了好处，会让他们更加卖力些。 平日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也不能说是在利用他们，等有机会卖掉矿石换成物资，一部分还是会交到他们手里，大家都高兴。 说起来，倘若不是林小豹连接展现出“神迹”，在各个村子之间广为流传，哪怕是卡波雷尼老牧师亲自跑断腿，也不一定能够顺利推进火山岛的开放工作，这种事最需要号召力。 再加上带回一艘渔船，外加那么些岛上居民们看都没看过的好东西，“种子”已经种在了当地人心里。 海王村那边如今人们几乎都见过了神器，也就是放在草屋王宫门口的那些太阳能户外灯，白天储存电力，等到光线昏暗自动亮起，能够连续亮六七个小时，一分钱一分货，试用完觉得很不错，正准备采购一批回来，当地日光充足，完全可以白天充电，晚上放在家里照明。 而智能手机这东西，就连卡波雷尼老牧师都被惊到，不好意思直接讨要，旁敲侧击问过林小豹，如果想买需要花多少钱。 估计真的太喜欢，林小豹已经答应会帮忙购买，身上还有些钱，省着点足够用了。 坐小船返程，离开海豹村，绕岛前往海王村。 中途遇到一艘快艇，快艇冲过来挡住小船队的去路，上面有两对男男女女，停船大喊道：“有谁会说英语？听说来火山岛不会被吃掉了对吧，我们是游客！” 林小豹和老牧师互相看看，都明白果然来生意了，不由相视一笑，满意的很...... 想靠旅游产业赚钱，口碑非常重要。 事先林小豹已经以酋长身份，再三叮嘱过各位村长，不允许打人闷棍、不允许丢进海里自生自灭，同样也不允许扒光他们搞抢劫那一套，要文明、要礼貌。 可以说能靠旅游挣多少钱，主要就看第一批顾客回去之后怎么评价火山岛了，万一口碑崩掉，很多喜欢猎奇的潜在顾客可能会被吓跑，这显然不符合林小豹的利益。 以往火山岛在外人心目中的形象太可怕，属于公认的禁忌岛，许多人在海上失踪的事例，屎盆子可都扣在了火山岛土著们的头上，甚至连岛上土著会吃人的谣言都广为流传。 所以见到这两对年轻男女，林小豹当场笑着答道：“我会英语！我叫库拉，火山岛的酋长，你们这是过来旅游？非常欢迎啊，很不错的快艇，丽娃公司的产品对吧，能跑多远？” 拉家长里短套近乎而已，生怕煮熟的鸭子飞走。 听见能跑多远这种话，却让开船的年轻日裔不由多想了些。 这位叫做细马哲也的年轻人，总觉得是在试探打听，心想难不成还准备打家劫舍，知道跑不远就下手？ 他自己都被这想法逗乐。 毕竟就面前几条小破船，哪怕装个发动机也跑不快，只有跟在自己身后被浪花拍打的份。 一口流利英语，细马哲也回答说：“我记得你，在网上看过你的照片，想上岛玩需要给门票对吧，我们应该在哪报名买票？没找到网站。” 能有网站才奇怪。 林小豹脸上笑容和善，接着来句：“待会儿把钱给我就行，让你们带物资交换住处和食物，带了没？” “有，买了两盒打火机，总共一百个，还有四箱泡面和四桶橄榄油，话说岛上物价高不高？” 听完，林小豹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还行，没外面贵，门票钱带来了吧，我保证给你们安排一套超豪华行程......” ------------ 第39章 打起了退堂鼓 中午时分，阳光正灿烂着。 椰子蟹一步一步爬上树，那钳子轻易就能夹裂青椰，这是它们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火山岛上曾经是有牛的，岛上有片峡谷，由于岩层太硬，树木没办法扎根生长，但是地表满是绿草，非常适合放牧。 只可惜牛群数量过少，没办法长期繁衍，自从某天因为近亲繁殖生出一头长着两个脑袋的小牛，它们就被惊恐万分的岛上村民屠宰一空，连肉都没要，一把火全都烧掉。 岛上老人还记得那天，周围满是跳着草裙舞祭祀的同伴，空气中香味扑鼻，有人甚至还没忍住流了口水，一边跳一边往下滴。 自从那天之后，有一门用牛奶混杂椰肉制作而成的美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用羊奶。 这会儿迪莉娅就在吃椰肉加羊奶发酵而成的美味，装在椰子壳里，口感有点酸，能闻到椰肉香味。 她正手捧英语教材，自己学习的同时还在教梦娜，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林小豹逐渐发现，漂漂亮亮的梦娜说话时候口音变成了“海岛风味”，成功被迪莉娅给带偏了，也不知究竟能不能转变过来。 两人交流着。 迪莉娅的小心思没办法对旁人讲述，此刻像是自言自语般，眉头微皱发愁道：“本来明明说选出酋长，然后就举办婚礼，怎么忽然之间没人再提这件事了，酋长大人不说，卡波雷尼牧师也没问我的想法，难道是库拉跟牧师商量过，没看上我？” 少女梦娜，在海上独自流浪那么些年，许多人情世故都还没搞清楚，往往很少开口说话，就安静待在那。 她还不清楚自己在外面的世界已经出名，短短几天内照片流传到世界各地，陪林小豹去记者会那边，有媒体工作人员关注到梦娜的存在，拍了几张照片以后专门发了篇文章，成功俘虏无数男人的心。 人们将她的茫然无知，当成是天生自带的气场，配上样貌身材，被夸赞成“最像精灵的美丽女孩”，甚至都有模特公司和影视公司关注起她，不约而同纳闷于，这样一位白人少女，怎么会跟火山岛的土著们扯上关系。 相较而言，迪莉娅所受到关注远远没她大，也没人真拿迪莉娅当公主看待，至于林小豹，风头跟梦娜相比都稍微差了点，在这方面漂亮姑娘天生就有优势。 此时此刻。 迪莉娅本就没指望梦娜可以帮自己排忧解难，之所以努力学习英语，背单词背到头昏眼花，也是为了能够更好地跟林小豹沟通、融入外面的世界。 惆怅地叹口气，迪莉娅又来一句：“可能是我太普通吧，我能看出来，在火奴鲁鲁时候，外面的人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乡巴佬？” 说完查查字典，发现没读错，这让她有点小开心。 比起迪莉娅的烦恼，梦娜则明显更在意吃，她没什么想要的，也不认为自己缺少什么，因此无忧无虑，日子过得很轻松。 忽然瞧见林小豹跑来，手上还拿着一小叠绿油油的纸钞，迪莉娅正准备起身，就听见他说：“快！让人打扮打扮，客人待会儿就来了！只要让游客高兴，每人两包泡面！” 近几天林小豹这位酋长，跟着卡波雷尼老牧师东奔西走，离开时前想出了些项目，也特意让人收拾出几座草屋当成客房，以免忽然来人。 这些事都交给迪莉娅处理，她闻言一惊，慌乱之余嘴巴微张，手足无措，结巴道：“我们还.....还没挖好新茅房。” “这个不着急！先去叫人，待会儿在村口接人！” 刚开始搞旅游项目，一切都要试探着摸索，林小豹可不希望第一批客人就失望而归，导致创收失败。 要来梦娜的小水壶，喝完继续忙急忙慌地补充句：“你再去旅馆看看，蚊帐一定要有，窗户也都用纱网挡好，有两位女游客，可能怕虫子。” 着急回去接客，林小豹将小水壶递给梦娜，又让迪莉娅帮忙保管好整整两千美金门票钱。 入岛费用定在五百美金，这钱挣得太容易了，俨然被他当做一门重要事业来对待，紧接着继续小跑离开。 ...... 珍珠港就在一百多海里外，当年被炸过。 在那之前，群岛之间已经生活着许多日裔居民，目前数量更多，华裔数量也不少，再加上东南亚居民、韩裔等等，统一成了白人和黑人口中的亚裔，有些在十八世纪、十九世纪就定居在群岛之间。 细马哲也一行人，三位日裔一位白人，有个姑娘找了位白人男朋友，能看出经济上貌似都比较宽裕，要不然哪会花两千多美金，只为了参观一下火山岛的原始风貌和原始部落。 不仅要有钱，胆子还得大一些，有条件过来参观游玩的人肯定不止他们，可消息出去三天后才迎来第一波客人，说明更多人肯定还在观望。 岛上会英语的人太少，林小豹亲自帮他们戴上花环以后，叫来两名护卫，吩咐他们一定要保证好安全。 此刻问完带没带武器，得知没有以后，林小豹笑道： “岛上村民们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适应外来者，所以我派人保护好你们的安全，记得千万不要随意走动，活动范围最好就在村子里，尤其是晚上，林子里有些独居的土著，不善于跟人打交道，很凶残。 不过请放心，我身为酋长，还是很有威严的，只要你们不乱走，随便招惹村民们，我保证那就肯定没问题，今天先在村子里看看，明天我带你们到火山脚下开采蓝宝石，假如想浮潜、狩猎也行，只是不能用枪，我们有弓箭。” 林子里确实有土著独居，却也没林小豹说的可怕。 这会儿他正在试图营造出神秘感，同时也避免将客人吓跑。 反正不管跑不跑，门票钱肯定不会退，外面那套保护消费者的法律，在火山岛可不适用，酋长的话才是法律。 果然被吓到。 细马哲也等人瞧护卫，再瞧瞧刚才被快艇声音惊扰，闻讯赶来，一脸戒备的村民们，有位姑娘当场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是自称叫做库拉的酋长瞧着正常，身边又有护卫，估计都想逃回快艇上直接离开了。 ...... ------------ 第40章 不用了，我吃素！（求收藏，求推荐票） 让人帮忙将打火机、方便面、食用油这些都搬下来。 林小豹领着两对情侣，往椰林走去，见到有谁停下拍照，也不会出手阻止，今天海水颜色很迷人，他巴不得对外多展示，吸引些新游客过来。 无视了周边村民们的存在，故意想让这四位外来者心惊胆战，期间告诉说：“待会儿我把打火机拿给你们，你们可以用打火机跟村民们交换东西，一些手工艺品、贝壳或者鲨鱼牙齿这些，还是很有意思的。 我们的牧师大人纹身手艺高超，假如感兴趣可以纹一个，比如我胳膊上这个，是酋长跟神灵沟通的媒介，价格可以商量。” 卡波雷尼老牧师还没走，听见之后眼皮子抽抽。 老头的确希望开放火山岛，然而如今的场景又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平日里在火山岛上身份地位崇高，对于自己的牧师身份，卡波雷尼老牧师非常骄傲和自豪，这会儿却有些崩裂的迹象。 发现林小豹想让自己帮别人纹身，以此挣钱。 有那么一瞬间，老头很想一棒子揍死这位新上任的岛主，毕竟也太不把牧师当牧师了。 但见到外来者的手机、相机等等，卡波雷尼老牧师又很想要，非常清楚挣钱的重要性，因此也就什么都没说，悄悄默认了。 一位自我介绍，说是名叫戴安娜的日裔女人，模样瞧着有二十七八岁，头戴遮阳帽，身穿碎花裙子，胸口挂着台徕卡相机。 她真有点被吓到，试探着问道：“库拉国王，我给你的村民们拍张照片......没问题吧？” 没脸再多收费，林小豹乐呵道：“关掉闪光灯，没事的。平时稍微注意一些，很多人从没有跟外来者接触过，如果是我到来之前，你们擅自登岛可能会被绑在石头上沉海，又或者是被当做异端，然后......哈哈哈，这都是以前的事了，没必要在意嘛！” 早在来到火山岛之前。 林小豹本就是在从事海洋寻宝类的旅游工作，勉强也算干过导游，这会儿接待起客人得心应手，发现他们很怕村民们，所以刻意添油加醋。 说着没必要在意，然而哪怕是细马哲也这种胆大的男性，听完也心底冒凉气，下意识往最可怕的方面想。 唯一一位白人名叫亚历山大，他刚要说话，又将声音压低，问道：“那关于火山岛的食人族传闻，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有意无意看了眼某个方向，停顿几秒，林小豹这才表情僵硬，告诉他们：“没有，绝对没有，你们吃没吃午饭？待会儿我让人帮你们烤点肉？” “别！” “不用了，我吃素！” “嗯......还是别吃肉了吧。” 见他们如同惊弓之鸟，林小豹暗自偷着乐，心想先开了个好头，往后生意可能有着落了。 这帮游客没见过火山岛上的生活习俗，林小豹是见识过的，物产丰富到随便走走就是食物，谁脑子不好去当那食人族。 何况历史上火山岛也开放过，直到百多年前才关起大门，跟那些个茹毛饮血的“纯野生”土著部落相比，文明了太多。 ------------------------------------- 想着是不是应该找几个会糊弄人的专业导游过来帮忙，林小豹将一行人带去草屋暂时休息，让村民帮忙烤两条鱼，外加些水果送过去。 这些食物在火山岛不值钱，等于包含在门票里了，并没有再坑人，什么都要钱，很破坏他们的体验，假如真想要什么，自己带东西以物换物更好些。 自己也累，拿着咖啡豆回到门口带泳池的草屋，池子里的水就是清水颜色，没营造出设想中的豪华感，旁边倒是种了些野花，开得正灿烂，并且还移栽过来几棵香蕉树，没经过改良嫁接，籽多难吃，纯粹用于装饰。 想喝咖啡，还得亲自用石头磨碎，事后找个杯子装进去，烧水泡开等沉淀。 上次去现代岛，专门买了纸和笔，每当发现需要买什么，林小豹就亲自记在本子上，例如姨妈垫、雨伞等等，如今又新增咖啡滤纸、草席、枕头，需要买的东西太多，资金明显不够用。 喝着咖啡发呆，见梦娜盯着自己看了好几次，把杯子递给她尝尝，入口之后她的表情顿时垮下来，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林小豹笑的开心，想着咖啡豆貌似也是一门好生意，完全可以打造个新品牌出来，最近都忙着开动脑筋想挣钱，瞧见四处没人，偷偷摸摸去了房间，从床底下拿出一块鸡蛋大小，表面还附着石头的蓝宝石原石。 这东西被开采出来以后，第一时间被卡波雷尼老牧师交到他手里，暂时没办法上网，也不清楚究竟值多少钱，事先倒是查了查蓝宝石矿的交易价格，金额有多有少，具体要看储藏量和品质。 已经开采出来的蓝宝石，都被汇总到他手上，目前装了一小袋，颜色有深有浅，大小不一。 不用猜也明白，最值钱的肯定是最大的这块，颜色不是蓝到迷人的那种，透过光线，瞧着倒也非常不错。 捕鱼、旅游那些，目前在他看来只是小打小闹，能不能捞一笔大财，希望都被林小豹寄托在了火山脚下的宝石矿上，看完过足瘾，想着难不成品质不行，吸引不了那些珠宝公司？ 打算抽空再去一趟岛上，再多找几家珠宝公司继续问问，林小豹掀起一块地板，挖个小洞将最大的那块蓝宝石藏进去。 ...... 半个多小时后，迪莉娅赶了回来，汗水将脑门旁的头发打湿，兴奋告诉说：“看！我拿到了小费！” 三美金的小费而已，这公主当的真有出息。 也难怪迪莉娅兴奋不已，人生中第一次凭借劳动挣到钱了，旁人不清楚钱的用处，她“见过世面”之后已经知道了。 跟之前那两千美金，一起上交给林小豹。 好像包括卡波雷尼老牧师在内，都不担心这位新酋长会携款出逃，淳朴到让林小豹都不忍心产生歪心思，收好钱问道：“游客们干嘛呢？” 迪莉娅告诉他：“看跳舞，周围全是人，他们一直没出来，说在屋子里待着挺好。” 林小豹：“......” ------------ 第41章 宝石矿和珠宝商 营造出神秘感挺好，可要是把其他游客吓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小豹觉得有必要安排些项目，专门找一批村民进行培训，例如“食人族”概念就挺好，有点像是现代社会的各类冒险屋、密室逃生之类。 没钱难倒英雄汉。 身为酋长，为了让火山岛开源节流发展起来，林小豹最近费了不少脑细胞，还得亲自领着游客到处玩。 陆陆续续，岛上再一次迎来两批游客，总共七个人，据说在脸书上瞧见了林小豹发的宣传推介消息，不仅提前准备好门票现金，还带了些肉鸡和火鸡、孔雀，全都是活蹦乱跳的幼苗，有位游客家里专门卖这些。 他们生怕不愿意接收，所以也带了些面包、牛肉以及各类生活用品，其中包括搓澡巾，可能是觉得岛上肯定需要这个。 林小豹确实很需要这些，笑眯眯将家禽幼苗全部接下，回家先搓完澡，之后才带着这支临时组成的旅游小队，亲自前往火山脚下的采矿区，说是可以带一枚小宝石当做礼物。 出发前让人在离家二十多米的地方，帮忙圈出个鸡窝，迪莉娅跟梦娜留守，帮忙接待新游客，出门采矿一来一去，估计要个两天时间，正好沿着丛林小道参观、狩猎。 火山岛上几乎没有兔子的天敌，假如不是村民们爱吃，都快泛滥成灾了，途中还真就用弓箭猎到两只，并且抓住一窝小兔崽，让几位女游客高兴坏了...... 为了将自己跟游客区分开来，林小豹专程穿上草裙，袒露上身，脑袋上戴着插有鸟毛的头冠， 象征着酋长身份的那顶小王冠，已经被他藏了起来。 那玩意儿戴在脑袋上甚至没办法低头，摔坏了心疼，顶着脖子又疼，傻了才天天拿出来戴着。 貌似是狗头金的权杖挺有用，能当成武器敲人脑瓜。 林小豹曾幻想过火山岛上有金库，可惜老牧师明确告诉说，它是当年夏威夷国王为了跟火山岛寻求和平而赐予的礼物，所以发大财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 从早走到黑，期间走走停停，直到夜幕降临才赶来蓝宝石矿区。 别看火山似乎休眠了，实际上仍旧是一座活火山，从周围地貌就可以看出地热资源有多丰富，有些小湖泊甚至在冒着白烟，水摸起来烫手，带有硫磺气味。 跟游客们一样，林小豹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这会儿见几位女游客一副虚脱模样，有人脚上长水泡、有人胳膊被带刺的植物划出血痕，他陪笑着告诉说： “真的很抱歉，岛上现在没钱买山地车，四个轮子的那种摩托，以后可以再来岛上玩，门票给你们打折，现在许多项目都在摸索阶段，我也没想到这段路那么难走。” 日裔游客细马哲也，脑袋里有点小聪明，闻言眼神明亮，试探着问道：“如果想开展那种山地车旅游项目，我可以出钱投资，到时候挣了钱咱们一人一半，你觉得怎么样？而且我有朋友在经营旅行社，应该能为你们多带些游客。” 林小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原因在于买些山地车价格不贵，一旦经营好了会是门细水长流的生意，这种规模的小投资没必要带外人插手。 倘若建造一家酒店式度假村，到时候收入平分，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近期他已经产生在近海浅水处打造水屋的念头，只可惜资金技术都跟不上，甚至没办法提供充足电力，暂时还急不来。 有那么些资源、免费劳动力可以动用，他这位酋长目前比较乐观，相信只要耐着性子好好经营发展，未来火山岛应该会很不错，毕竟岛上人口仅有三千多人，想发展起来比较容易，有个三千多万美金，人均就有一万美金。 当然了，谁还没点自私自利的念头。 帮忙发展火山岛可不仅仅是做善事，林小豹还没那么圣人、那么伟大，他自己的利益也跟这座海岛紧密捆绑，每次一想到这是自己的海岛，简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从目前种种来看。 卡波雷尼老牧师只是让他帮助岛上居民改善生活，却没有任何拿林小豹当做“打工仔”对待的意思。 何况已经成了酋长，连接展现出神迹、又给村民们一些甜头之后，林小豹在岛上居民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逐渐比老牧师还要高大几分，这会儿在矿区露面，人们纷纷称呼了句“库拉酋长”，低头向他表示尊敬。 讨要几把锤子，分发给游客们使用，熔岩冷却凝结成岩石，没被彻底融化的蓝宝石就包裹在里面，所以要做的只是敲开石头，寻找藏在里面的蓝宝石。 老牧师和迪莉娅都没来，没人帮林小豹当翻译，学习土著语到今天，还没办法做到无障碍交流，不过已经可以磕磕绊绊地进行一些简单对话。 例如此时此刻。 有位在岛上难得一见的大胖子，将包裹在叶子里的蓝宝石原石交给林小豹，语速极快地说了些什么。 听懂一部分，林小豹笑着回了句谢谢，对方是问他喝不喝水。 将叶子掀开，发现有一小堆蓝宝石，最大的一块约有鹌鹑蛋大小，可惜上面有裂缝，颜色也仅仅只是浅蓝色，真正蓝到深邃的那种大约只占三成。 这胖子还有一位兄弟，两人身材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因为是双胞胎，人们称呼他们兄弟俩为大胖和小胖，两人都生活在海王村，林小豹以前见过他们，却没说过话。 对方很快搬来一口锅，里面是大半锅温水，林小豹叫来想喝水的游客，接着便收好蓝宝石，也亲自动手敲石头。 这里的岩层风化了，一敲就会碎裂，地下很可能埋藏着更多，只不过暂时还没找人专门勘探，因此林小豹也不清楚储量究竟有多少，反正他今天运气不佳，找了半个多小时也没瞧见。 细马哲也那伙人运气稍微好些，找到两块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宝石，等到切割完才漂亮，现在看起来并不起眼。 见这群买门票花了大价钱的游客，找得挺开心，林小豹觉得这个旅游体验项目算是成功了。 当晚就在矿区吃烤野兔，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找宝石，他暂时还没接到消息，同一时间有位珠宝商人，已经在小码头靠了岸...... ------------ 第42章 克里斯汀 跟刚来到火山岛时候不同。 第一次从老牧师口中听说帮忙将火山岛发展起来，那时候林小豹心里想的是——怎么可能？被一小堆金币吸引才选择留下。 到现在，光是门票钱就已经迅速挣到五千美刀，另外也哭穷卖惨得到一笔援助物资， 在参观完位于佩莱火山脚下的蓝宝石矿区，以及周边丰富的地热温泉资源之后，林小豹以现代人眼光，已经梳理出一个大概的设想出来。 比如依托宝石矿发展旅游、开采行业，最好能将温泉泉水利用起来，打造一处旅游度假村，海鱼、水果、咖啡豆之类可以对外出售，当地人还能尝试进行一些手工生产行业。 以目前仍处于以物换物阶段的现状来看，哪怕只有一点点提高，都能让当地人过得更加舒服，林小豹这位当酋长的自然也能在分配过程中，为自己拿下一块大蛋糕，明显比以往给旁人打工有前途太多，等于就是个微型海岛国家的国王，日子实在太舒服。 总共十位游客，昨天赶路累坏了，一想到返程还要走那么远，开采蓝宝石的心思都变淡。 问完有谁没挖到，林小豹很慷慨地拿出几颗挑选出来的普通蓝宝石，各自分发给他们，由于还没检测温泉水质，于是也就没多此一举邀请他们泡澡，继续亲自带队，慢慢悠悠往回走。 中途遇到那片满是绿草的峡谷，他还想着不养些牛羊简直可惜了...... 酋长大人出门办正事，迪莉娅和卡波雷尼老牧师，主动扛起了帮忙跟外来者打交道的重任。 经过一段时间发酵，火山岛迎来更多外来者，总人数多达三十几位。 其中有想要在火山岛研究调查，写一篇关于基因的研究论文的师生团队，在他们眼中与世隔绝的火山岛，简直是基因学上一片未开发的宝藏。 另外也有联合国下属机构的医疗人员，得知需要医疗方面的援助，总共五名医护人员带着物资赶来。 除此之外还有旅行社老板，尝试开拓新的旅游线路，跟迪莉娅谈合作，她哪懂这些，让对方耐心等待酋长大人回来。 更多则是慕名前来的游客。 老牧师负责交谈接待，迪莉娅负责收门票钱，林小豹去了趟蓝宝石矿的短短两天时间里，光门票就收到一万两千美金，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物资，主要是生活物资。 迪莉娅被各种没见过的东西晃花了眼睛。 以前没离开过岛上，觉得世界也就是这样了，跟林小豹出去过一次，见了世面之后，如今彻底成为小财迷，最爱躲在家里翻看物资，看完就傻乐。 酋长不在家，迪莉娅帮着管理物资，只进不出，就连老朋友上门讨要洗发水她都没给。 游客当中。 有位金发棕眼珠的高挑女人，看上去格外引人注目。 她手里提着个昂贵限量款皮包，短裙黑丝外加高跟鞋，走在刚下过雨的泥泞土路上，好几次差点崴到脚，倒也不是多娇气的性格，果断跟其他游客商量着，从旁人手里买下一双运动鞋。 这女人名叫克里斯汀，家里从事黄金珠宝销售加工生意，父母稍微有点话语权，她也在毕业之后进去公司，在采购部门谋到一份中层管理工作。 生意主要集中在本土那边，前些天听到一位店长联系总部，汇报说在火山岛发现了品质不错的蓝宝石，克里斯汀立马买了机票飞来夏威夷，也请鉴定师帮忙鉴定了原石的等级。 蓝宝石在世界各地多有发现，储存量和产量都比较可观，不过高端蓝宝石一直是市场中的紧俏货。克里斯汀之所以如此热心，主要是觉得货源都被垄断了，自家公司拿货价格过高，想着直接跟开采方联系，可能会把原材料成本降下去，因此亲自造访火山岛。 入乡随俗，以游客身份先登岛观察了解情况，带来一位珠宝鉴定师、一位充当保镖的朋友、外加一位助理，总共掏了两千美金出来，生意还没谈，先给林小豹的“国库”做了贡献。 克里斯汀自从登岛后，一直在打量着周围村民，原本以为既然盛产蓝宝石，那应该会有许多人佩戴蓝宝石首饰才对，然而她并没有见到，不由开始担心是个跟当年Bre -X 矿业公司的骗局丑闻一样，也是骗子挖坑，等人往下跳。 所以这时候，克里斯汀主动接触据说是海岛公主的迪莉娅，试探着询问说：“我听见消息，你们岛上有个蓝宝石矿是吗？我这次来就是想去矿区亲眼看看，请问能不能帮我找个导游，当然了，只要带我过去，我愿意支付一定的报酬......两百美金怎么样?” 迪莉娅从小到大，几乎从没像最近几天这样忙碌过，充实的生活让她每天都挺高兴。 听懂了这番话，迪莉娅本想告诉对方，不用再给钱也能去挖矿，话到嘴边却变成点头，告诉说：“当然可以，我们的库拉酋长正在火山脚下，等他回来可以带你们过去。” 见这位岁数比自己小一些的漂亮姑娘，当场同意带自己去矿区，克里斯汀心情很好，露出笑容掏出钱包，数了两张之后略微停顿，又加两张富兰克林，一起塞到迪莉娅手里，补充道：“先帮我们准备房间、食物、还有水，你们这里......有干净的淡水？” “有，椰子要吗？” 迪莉娅完全不傻，默默接过纸钞，绝口不提可以免费提供食物之类。 相比起其他做过攻略，看完林小豹发的脸书动态之后，带足生活用品来跟村民们交换的游客，克里斯汀这样的冤大头可不多。 亲自帮忙领路，迪莉娅帮忙找了三间打扫干净的草屋，附近有村民正忙着建造其他草屋，无非是平整完土地之后用原木当墙，屋顶再铺一层干草遮雨而已，施工速度极快。 上百号村民同时忙着建造新房，一天就能建起五六间，岛上到处都有木头，并不缺少原材料，就是耗费些力气而已。 刚安顿好克里斯汀一行人，海边再次迎来一艘游艇，迪莉娅再次领着两位小跟班，兴致勃勃跑过去时候，发现那艘船她认识。 可不就是前往火奴鲁鲁那天，被他们在海上拦住的“兰伯特一号”，船长名为山姆·兰伯特。 迪莉娅顿时有些心虚。 毕竟当时她还拿了对方的手表，一块间金蓝潜航者，事后转交给林小豹当礼物了，以为对方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赶紧让半大小娃娃，去村子里找些大人过来帮自己撑腰...... ------------ 第43章 帕帕勒、古董商 火山岛上有位少年，名字叫做帕帕勒。 十六岁的年纪，一天书都没读过，帕帕勒从小听着神话故事长大，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了固有认知，觉得世界就应该是那种样子。 直到亲酋长到来，之后岛上又多出一位白人姑娘，这让名叫帕帕勒的少年产生了疑惑，却也没觉得太奇怪，毕竟老牧师说他是渔民之神库拉的使徒，怪了点也正常，很听话地喝起了凉白开，不再直接从河里捧水喝。 安稳日子没过多久。 早些天听说往后不允许驱赶外来者了，本来帕帕勒也没当一回事，人生中头一回用肥皂洗了澡，觉得浑身香喷喷的挺好闻，事后家里还得到一口锅、一顶新蚊帐。 刚巧没了渔网，帕帕勒剪掉部分蚊帐，专门做出个捕虾笼，昨天还真抓到三只大龙虾，带到渔船那里，换来三分之一块肥皂，这让少年无比满足。 他还听从库拉酋长大人的命令，跑去林子里砍树、搜集棕榈叶编织屋顶，建造据说会让外来者暂时居住的房子，而外来者则会送来更多奇特的物资。 此时此刻。 帕帕勒穿着麻布编制而成的兜裆布，身材瘦弱，却扛着根剥掉树皮的檀香木，迎面遇到一群人走来，赶忙往旁边让一让。 他的眼神茫然，正好奇打量着穿着打扮都很奇怪的外来者，有人还在嘴边叼着根白色小棒，不停冒烟。 以往帕帕勒自由、快乐，大家伙们都一样，无非去比谁吃得更好、谁住的房子更宽敞、谁猎到更多猎物等等，这会儿帕帕勒却有些羞愧难当，因为衣服没外来者漂亮，脚上草鞋全是泥巴，也没他们的鞋子好看，曾经引以为傲的编草鞋手艺，一下子就显得黯淡无光了。 林小豹下了一剂猛药，许多他自己习以为常的事物，对岛上居民们，尤其是年轻人们，冲击巨大。 帕帕勒不知道有许多同伴的想法，其实跟他差不多，火山岛迎来改革，一下子跟外面的世界产生交集，暂时也不知是好是坏，反正日子渐渐变得不同，这点已经是肯定的。 走了没多久。 名叫帕帕勒的少年，遇见了带着游客们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酋长大人，林小豹瞧见这个瘦弱的小家伙，居然扛着那么长一根檀香木，因此顺手帮了一把。 这可把心情正低落的帕帕勒感动坏了，赶忙摇头拒绝，告诉说自己有力气，能扛动。 偶尔瞧见库拉酋长大人，跟那些神秘而又奇怪的外来者们交谈。 不知为什么，帕帕勒又没那么低落了，觉得伟大的新酋长库拉远比这些外来者更厉害，为此而骄傲自豪，步伐欢快往工地走去。 去矿区上坡路多，回来稍微轻松些。 但林小豹还是累坏了，乍一瞧见海王村多出那么些陌生面孔，落在他眼里可都是“行走的ATM机”，安顿好挖矿的这批游客之后，先回到属于自己的草屋王宫。 看完发现家里多出不少物资，林小豹瘫坐在从货轮搬回来的破沙发上，发出咯吱咯吱声响，他问梦娜说：“迪莉娅在哪？” “她说要去举办派对。”梦娜回答道。 一听便知道，估计是去筹划举办篝火派对去了，这也是林小豹自己之前提出的旅游节目之一，遗憾于没多准备些酒水。 从外面捡回来收养的小猫咪，奶声奶气喵叫着，胆子大不怕人，爬上沙发以后往林小豹怀里钻，模样瞧着挺讨喜，林小豹揉揉它下巴，小家伙乖巧地仰头眯眼，明显很喜欢。 “卡波雷尼牧师呢，跟渔船去其他岛上了？我刚才往海面上看了眼，渔船好像已经离开。” 林小豹只顾说道。 他明白梦娜语言能力退化，短时间内还在调整适应，因此见她点头，也就没再让梦娜为难。 天气炎热，浑身汗臭味，短暂休息完喝了点椰汁，事后将泳池当澡池，洗好换身衣服，这才去接待其他来到火山岛的游客们，专门将小皇冠戴上，用于彰显身份。 ------------------------------------- 卡波雷尼老牧师，确实跟着渔船出去采购了，打算顺便将船舱里的海产品卖掉。 迪莉娅在见面时候，对林小豹说道“我把你留下的采购清单交给老牧师，这几天挣到的钱也全都给了他。昨晚刚下令，让各个村子把金币银币这些都送过来，卡波雷尼老牧师告诉我岛上来了古董商人，他担心村民们会吃亏。” 以前金银珠宝在岛上没用，许多村民们家里都留着些，迪莉娅已经知道它们的价值，老牧师同样清楚，所以准备收集起来，统一处理。 当然了，流传在村子里的毕竟是少数，一个世纪前当海盗搜集到的那些财宝，事后大部分都被虔诚地奉献给了神灵。 老实说，就连林小豹这位酋长都不清楚确切位置，更不清楚具体规模，只知道肯定有，而且应该不少，毕竟为了让他留下，再加上前些天去火奴鲁鲁，那位老牧师总共就已经掏出四十多枚金币、三十多枚银币。 听说来了古董商人，林小豹完全不觉得奇怪，笑道：“火山岛就像一个天然的民俗博物馆，你派人盯好古董商，让村民别把值钱的东西贱卖了，可以拿到我们这里来交换物资。” 多是些拥有一两百年历史的老玩意儿，真要说价值有多高，倒也谈不上，至少林小豹只见识过迪莉娅的项链、以及落到他手上的权杖、王冠等物品。 假如有机会，他更想拿这些东西换一批更实用的物资回来，尤其是发电设备和信号基站等等，游客们可没少向他抱怨手机用不了、没空调电风扇之类。 岛上的老物件被古董商人骗走，林小豹会觉得很吃亏，到他自己手上就不会这么想了，好歹有点节操，肯定不白拿。 迪莉娅也觉得盯着那位古董商更好。 她那已经去世的老爸就是酋长，祖父是酋长、曾祖父、曾曾祖父都是酋长，火山岛在她眼里就是自家的岛，现在则属于林小豹。 想法难免霸道些，觉得都是酋长的子民，他们的东西也是酋长的东西，逐渐掉进钱眼里，半点不愿吃亏。 想起什么后，告诉林小豹说：“对了，你说的珠宝商没来，不过有个女人给我钱，让我带她们去一趟开采蓝宝石的地方......” ------------ 第44章 垄断经营 对于克里斯汀一行人，迪莉娅没往深处想，林小豹却发现有古怪。 旁人即使对宝石矿感兴趣，最多只是问一问怎么去，哪会专门掏钱，说要找人带自己过去。 隐约觉得可能是珠宝公司的人，又或者是低买高卖的中间商之类，林小豹因此多留了个心眼。 他深知主动凑上去可能会挨宰，于是先去了其他地方。 花了点时间，分别跟来自于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医学院的研究小组，以及从西雅图赶来的医疗小组聊完，请他们帮忙检查一下村民们的健康状况，说是有什么需要直接提出来，能满足的自己肯定尽力。 例如找一块平整的土地，用于搭建野外医院帐篷。 林小豹随手就圈了块地，告诉村民们这帮人是医生，可以帮忙治疗疾病，谁家有人不舒服就尽快过来。 懂英语的人太少，老牧师又不在家，只剩下林小豹和迪莉娅两人忙前忙后，果然还是应该雇佣一批外面的员工才行。 忙活大半天。 此刻跟迪莉娅一起，再次登上游艇租赁公司老板山姆·兰伯特的游艇。 林小豹将那块劳力士蓝水鬼放在对方面前，脸上带笑和善道：“兰伯特先生，上次真是个误会，你当时太紧张了，而我们又迫切需要联系岛上的人，所以才闹出了些矛盾，我们之间没事吧？” 山姆·兰伯特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新手表，摇头告诉说： “当然没问题，这块表送给你了，没必要还给我，这次过来是为了跟你们商谈生意。 我希望开辟一条新的旅游线路，五百美金的门票太贵，我可以拉客人过来玩，大量的客人。每带一位游客登岛，我给你三百五十美金，除此之外你也可以设置一些其他的收费项目，这样你们和我都能挣到更多钱，岛上的其他人可能不理解，但你可以想明白对吧？ 登岛的唯一许可交给我，将自己赶来的游客都拒之岛外，作为回报我可以提前支付给你一笔旅游代理费用，十万美金怎么样？” 生意人，脑袋转的就是快。 林小豹听见这番话，顿时明白这位山姆·兰伯特，是希望垄断火山岛的登岛渠道，靠着独家旅游线路挣钱，为此愿意支付每位游客三百五十美金的费用，并且开发其他旅游收费项目。 如果点了头，确实可以稍微省心一点。 只不过，那也意味着往后全都需要仰仗山姆·兰伯特，这家伙完全可以定个高价，从中吃差价宰客。 倘若身为酋长的林小豹丝毫没有野心，说不定会乐意躺在家里收钱，把刚刚开始起步的旅游业务全部外包出去，然而他深知这样做问题众多，所以毫不犹豫地摇头，告诉山姆·兰伯特说道： “想合作可以，你帮我带来游客，我可以支付给你一定的费用，你同样能靠船票挣钱。但是登岛的名额不可能全部交给你，不过如果你把十万美金给我，我愿意给你二百五十个登岛的名额。” 这位游艇租赁公司的老板是白人，自然也不会忌讳二百五这个数字，山姆·兰伯特算完发现一个名额等于四百美金，顿时不满道：“不不不，我挣得太少了，你们这里才五百美金，算上运输费用我根本赚不了多少。” 林小豹摊手说道： “你可以定在五百五十美金，或者是六百美金，假如用这种比较豪华的游艇，价格还能再高一些，毕竟那些游客们自己开船或者租船过来，同样需要支付路费开销。 返程价格另外计算，只要一次带来五位游客以上，你绝对能挣钱。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火山岛自己去买一艘船，专门用于运输游客也行。” 山姆·兰伯特的设想被拒绝，听到林小豹给他的另一条合作建议，这时候略微有些纠结。 原因在于其他常规旅游线路，早已被许多同行们把持着，而火山岛这边才刚开放没几天，只要运作好了能够抢占先机，往往也意味着可以挣钱。 琢磨片刻，他看向林小豹，认真说道：“我能先给你五万美金，一百五十个登岛名额，游客我自己找。” “五万美金最多给你一百三十个，如果是十万美金，那能给你二百八十个名额。”林小豹如今缺钱，正尝试着提前将收入变现，于是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山姆·兰伯特还算爽快，又增加十个名额，以十万美金争取到二百九十个登岛名额，折算下来等于将门票压低至三百四十多美金，未来可以想办法从游客身上挣回来。 双方一拍即合，当场拿来纸笔，拟定了两份简单的合同。 林小豹以为只是先拟定合同，没想到山姆·兰伯特居然去了趟船舱，直接捧出来十万美元现金，还笑着说： “库拉国王，我知道你们岛上没银行，于是专门取了现金带过来，银行的人差点以为我要做什么违法的事，给他们看了那天跟州长一起，在码头上拍的合照以后才取钱给我。 虽说你比我想象中聪明点，但是这样的合作也还行了，希望以后合作愉快，帮忙照顾好我的游客。” “那当然。” 林小豹笑着跟对方握手，清点完现金，又将合同看完之后，这才在合同上签字，一式两份，各自保存。 迪莉娅全程都在懵，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山姆·兰伯特会给这笔钱，本就不太理解外来者们的思维，如今更加想不通，完全没有做生意的头脑，往日直来直去习惯了。 稀里糊涂下船，迪莉娅忍不住问东问西，期间林小豹脱掉上衣，将现钞全部包裹起来，耐着性子跟她解释清楚之后，让迪莉娅先把现金送回家。 至于林小豹自己，则去寻找那位所谓的古董商人。 他手上还有一批金币银币，想利用免费劳动力帮忙估个价。 火山岛人多，武器挺落后，最大的那枚蓝宝石还是别轻易示人比较好，免得有人动了歪心思，见财起意。 走在途中，刚巧撞见了对蓝宝石矿格外感兴趣的克里斯汀等人。 她盯着林小豹看了会儿，伸手拦住去路，询问说：“你就是火山岛的国王对吧，听其他游客说他们到火山脚下采矿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 克里斯汀无疑是一位性感貌美的都市女郎，一身打扮瞧着就很有钱，林小豹心头微动，只来句：“明天吧，待会儿天就黑了，明天一早我让人带你们去参观，只是路程有点远，你们最好考虑清楚......” ------------ 第45章 太阳能发电板 绕了一圈没找到那位古董商人，当晚的篝火派对，对方也没来参加。 次日老牧师回来之后，林小豹搭乘渔船再次前往火奴鲁鲁，把那十万美金全部带着了。 急需处理的麻烦太多，一是找导游、服务员，二是解决供电短缺难题，三是继续散播火山岛上有蓝宝石矿的消息，打算将资源变现。 克里斯汀一行人确实是珠宝商，但他们目前将信将疑，先去了矿区参观。 林小豹暂时搞不请他们的确切身份，自然也没将希望全部放在克里斯汀等人身上...... 鹦鹉螺号渔船缓缓靠岸。 名叫丹尼尔的渔船驾驶员，先带着林小豹找到一处打印店，事后将招聘信息张贴在多个公告栏里，海报上写的是火山岛急缺原住民导游、原住民服务员等等，要求会夏威夷语，吃苦耐劳，周薪定为六百到八百美金。 丹尼尔此刻开着老皮卡，车斗里拉着四名从岛上跟随而来的护卫，瞥了眼林小豹手上的海报之后，他询问说：“干嘛不去找人力资源公司，估计今天就能找齐你需要的人。” “要收钱的，而我现在最缺钱，假如谁愿意大老远跑去火山岛，说明是真的愿意留在那工作，等于已经是一场面试。”林小豹拍拍挂在腰间的小包裹，终于理解身怀巨富是什么滋味。 望着沿途现代化的城市，想着如果能够狠下心来，直接带着钱和手腕的镯子，直接跑路该多好，如此一来就没必要为了发展火山岛而费心费力。 凭借神秘的能力，可以预见，在以后应该不会愁吃愁喝，哪怕偶尔抓几条大鱼上岸，都足够开开心心过上好日子，更别提海底还有那么多未知的财宝。 只可惜，从小受到的教育、培养出来的三观，无时无刻都在告诉林小豹那样做不对。 刚好在岛上也有了新朋友、而且自己还是统治一切的酋长，这也给了他放弃逃离原始海岛的借口。 眼下日子倒也还凑合了。 林小豹侧头，直言快语询问说：“丹尼尔，你在为什么人工作，州办公室？本土那边的华府，白宫？这几天来你一直没问过薪资待遇，而人又不可能白白出力帮忙开船，只能说明有人付给你工资，关于这点不用狡辩，我不是傻子。” 丹尼尔听到这个问题，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边开车边说道： “我以前是警察，州办公室找到了我，他们没嘱咐需要保密，所以我想即使告诉你也没问题。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无论如何，州办公室都会想办法将火山岛收回来，纳入麾下进行管辖，不过应该也会承认你的酋长身份，给你足够的钱、或者是地位。” 预料之中的事，林小豹丝毫没有大惊小怪，耸肩无所谓道：“那个到时候再说，反正只要敢硬来，我就请一帮记者登岛，让他们看看究竟什么是侵犯人权。” “......很聪明的做法。”丹尼尔语气淡定。 他接到的任务本来也只是盯着火山岛上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盯着国籍归属地不同的林小豹，除此之外如何拿下火山岛、如何影响岛上土著之类，都跟他没关系，因此懒得多管闲事。 这会儿林小豹坐在副驾驶座上，回头看了眼，自己带来的护卫们都神情紧张，大眼瞪小眼，观察着路边的一切，身体紧绷的模样挺搞笑。 林小豹继续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给我帮忙当导游吧，不出海时候帮忙接待游客，我可以额外给你一些薪水。” “真的？时薪多少？” “十五美金怎么样，多了给不起，可以给你些蓝宝石当做奖金。” 丹尼尔闻言，表情古怪来了句：“是不是像我想的那样，你想收买我？” “当然不是，我收买你有什么用，真的就是缺少人手，身为原住民，你应该有许多亲戚朋友吧，你可以帮他们介绍工作。” 林小豹话音刚落，丹尼尔就踩刹车。 之后，丹尼尔对林小豹说道：“这个提议很不错，那我现在带你去一趟我们的自留地？” ------------------------------------- 自留地的原住民们可以出来，外人却很少被允许进入，除非有朋友邀请，或者是游客之类。 林小豹在那边待了半天时间，感觉就像是升级版的火山岛，物资依旧不够充裕，看不见奢华的海景别墅，也是以木质建筑为主，汽车、家电、穿着打扮这些，都跟外面没两样。 在丹尼尔帮助下，举办了一场小型招工宣讲会，成功找到六个人，四男两女，他们明确表示愿意去火山岛工作。 给了这些人几天时间休息，让他们到时候去码头跟丹尼尔汇合，赶在傍晚时分，又来到了一家特斯拉专卖店。 林小豹从丹尼尔口中得知有地方卖发电设备，稀里糊涂被带来这里，此刻摸着汽车，纳闷道：“我记得这个牌子，是卖电动汽车的吧？来这里做什么，你想买车？” 丹尼尔没理他，招手叫来服务员，问道：“冒昧问一下，之前我看见新闻报道，说你们公司推出了一款太阳能屋顶产品，是不是光靠它就能实现供电？” 女服务员，瞧着大约二十三四岁，戴着牙套，满头金发，皮肤白皙细腻。 光顾着打量站在门口的土著护卫了，愣神片刻，等回过神来才告诉说：“确实有这样的产品，我们已经做好了样板屋，不需要再花钱用电，所有电能都来自于自家屋顶上的太阳能发电板，如果安装四十平米，全家用电都够了，如果不是我还在租房子住，肯定会选择购买一套。” “还能这样？”林小豹来了兴趣，惊奇道。 之前他觉得既然是发电，应该造价很高、设备很庞大才对，听完觉得既然能家用，意味着应该不会贵到哪去。 女店员不敢笑，因为戴着牙套，认真回答说：“当然可以，已经是非常成熟的技术，需要安装的地方在哪？我可以让人带你们先去一趟样板屋，然后去测量屋顶的面积，十千瓦时的发展设备大约需要三千五百美金，安装费很低。” 一千瓦一小时耗费一度电，十千瓦时就是十度电，按照在宿舍生活的经验来看，足够让一个家庭用电几小时。 林小豹眼下不奢求空调，只希望不用摸黑去茅房，觉得这东西好像很适合火山岛的具体情况，果断道：“在佩莱火山岛，能不能请你帮忙联系一下总部？我们岛上刚开放，电力短缺，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让你们帮忙解决这个难题。” “佩莱火山岛？！” 女店员惊讶道，盯着林小豹看了又看，掏出手机搜索对照图片，随即捂住嘴巴：“你是新闻里的那位酋长......” ------------ 第46章 太阳能发电板（二） 觉得太阳能发电板可以派上用场。 林小豹花了点时间，委托店员跟总部沟通，看看能不能打个折扣，让这家公司提供一套完善的电力解决方案。 资金方面，想着大不了想办法贷款，又或者多安排些村民去挖蓝宝石，相信在电灯电风扇的刺激下，足以让岛上那帮居民们疯狂起来。 总共才大几百户人口， 哪怕平均一户每天用十度电，几百套设备肯定也勉强够用了，远比林小豹之前设想的风力发电机等等更加方便。 而直接从岛上拉电线去火山岛，等于往后都要看火奴鲁鲁这边的脸色行事，肯定麻烦众多，靠人不如靠己。 事后。 林小豹借用丹尼尔的探员身份，在酒店登记开了四个房间，他跟丹尼尔一人一间，护卫们两人一间。 都是上一批来过火奴鲁鲁的护卫，算是见过世面了，并没有再大惊小怪，各自先回房间休息。 跟丹尼尔把话说开之后，交流顺畅许多。 此刻林小豹敲开对方房门，告诉丹尼尔说：“休息两个小时吧，都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趁着商店还没关门，我再去问问哪里有人愿意大批量收购蓝宝石，我先在网上找一找珠宝商的联系方式。” 丹尼尔正在刷牙，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回答他：“行，我会定个闹钟，就在房间里等你消息。你这次出门带了不少钱吧，我建议你去买一艘快艇，现在的渔船速度太慢，有些快艇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从这里跑到火山岛，加满油能跑两三个来回。” “是么，那价格......” “我不清楚，网上应该有人出售二手快艇。” 林小豹觉得很有必要买一艘，点着头说道：“我自己查查吧，以后肯定经常要来购物，坐鹦鹉螺三号实在太慢。” ...... 独自回到房间。 林小豹登录了前些天刚注册的脸书账号才发现，短短几天居然涨粉五万多人。 看样子是蹭了一波新闻热度，让自己在脸书上火了起来，近期报道火山岛开放新闻的消息可不少，许多老历史都被扒出来写成新闻，有些甚至是一两百年前的老黄历。 躺在床上，吹着空调玩手机， 查完所谓的家庭屋顶供电解决方案，发现有个样品机只要一百八十万美金， 就能发出兆瓦级别的电力，足够为七百多个家庭供电，前提是光照充足。 这让林小豹异常惊喜，以前觉得这笔钱非常多，如今想办法凑一凑，貌似并不会太棘手，毕竟迪莉娅的那串项链、自己的那顶王冠，价格可能就不止一百八十万美金，更别提自己手上还有一块珍藏级的蓝宝石。 顺手查查蓝宝石价钱，发现级别不同、个头不同，价格也天差地别，不过胜在个头大，林小豹觉得如果找到合适的买家，想用那块蓝宝石换回一套太阳能发电设备，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心头大定， 像是搬开了一块石头，好像已经看见了自己草屋王宫里装上空调的场景，有电视打发时间，夜晚也就没那么难熬了。 ...... 火山岛。 克里斯汀一行人，经过长途跋涉已经来到宝石矿区。 鉴定师经验十足，瞧见一群人在各处敲敲砸砸，果断道： “看这岩层，还真像是藏有蓝宝石的样子，我年轻那会儿去过一趟斯里兰卡，人家那边的宝石矿一般在地底下，打个矿井下去开采，然后像淘金那样用水冲洗，从中找出蓝宝石。 这边的熔岩层应该还很新，来之前查过资料，距离上次喷发才过去八十多年，如果有矿开采起来比较容易。” 迪莉娅亲自领着他们过来，又捞到一百美金的导游费。 她此刻跟熟悉的村民们打了声招呼，那对胖子双胞胎当中，外号叫做小胖的年轻人热情凑过来，交谈完之后亲自帮忙拿来蓝宝石原石。 上一批刚被林小豹带走，今天只开采出来几枚，个头都不足指甲盖大小，在高温熔岩中能保留下来一小部分已经很不容易，大多数都被熔岩侵蚀掉了。 克里斯汀接过来看完，随手交给鉴定师帮忙，看着村民们开采宝石的热闹场景，心里已经信了个九成。 她对迪莉娅说道：“难道你们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开采蓝宝石？” 迪莉娅纳闷问她：“不然呢？刚买回来一批新的锤子，以后找宝石更加容易了。” 克里斯汀微微无语，女强人性格，最见不得浪费时间、效率低下， 等想到自己正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自嘲道：“我以为会用机器，那样开采速度更快，不过你们这里连电都没有，确实是用锤子更加方便。” 酋长出门之前，事先专门找迪莉娅聊过，说这一行人可能是来买蓝宝石。 因此迪莉娅也不介意对方多问些奇怪的问题，  此刻像是炫耀般告诉说：“这里藏着许多类似的宝石，已经搜集到一小袋，有些石头是蓝色，非常漂亮，最大的一块有这么大，酋长告诉我们它非常值钱，能换来许多大船。” 瞧见迪莉娅比划个大小，克里斯汀惊讶道：“真有这么大？蓝色么？” “对。” “现在它在哪？” “酋长那里。“ 克里斯汀闻言，刚来到矿区，就又想直接下山回到村子，先去看迪莉娅所说的那块宝石了。 天空原先飘着乌云，一道闪电亮起，说下雨就下雨。 正在采矿的村民们，纷纷往草棚和林子里跑去，  迪莉娅也带着克里斯汀一行人先去躲雨。 期间，老鉴定师发现块石头，抹掉水渍认真瞧瞧，可不就镶嵌着一块小宝石，品级还非常高，顿时对这个宝石矿信心大增，觉得果然是个具有开采价值的富矿。 火奴鲁鲁的某家酒店里。 林小豹接连拨打好几个电话，全都没人接，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傻了，夏威夷时间比美国本土慢了几个小时，人家那边已经下班，何况还是周六。 索性先去洗个澡，躺着看电视休息，耐心等待太阳能发电设备的消息...... ------------ 第47章 开放后 远在数千公里之外，有位大老板询问公司高管，专门针对火山岛的供电情况开了场短会。 等林小豹接到消息，只说近期会派人登岛考察。 至于具体开销、能否成功安装，他问了电话那头据说是太阳城公司行政助理的男人，对方却没给他个准确答复。 不清楚解决供电问题要花多少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打开蓝宝石销路，所以尽管身上装着十万美金，身为酋长的林小豹却不敢胡乱动用，和电力相比其他都是小问题，甚至做好了在必要时候拿王冠换设备的心理准备。 节流这一块没什么好说的，火山岛已经穷得可怜了，再压缩开支就只能回到原始社会，如何开源成了必须考虑的大问题。 琢磨完之后，林小豹再一次利用脸书社交程序，发了条欢迎人们前往火山岛的小广告，并且配上海岛上的照片，告诉人们如何登岛。 发展旅游产业确实能够挣到些钱，可惜挣钱速度相对物资缺口，显得太过于缓慢，这会儿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蔚蓝大海，觉得有必要凭借神奇能力，多捞些值钱的海鱼了...... 真诚邀请那家所谓的太阳城公司，前往火山岛进行实地考察。 关于太阳城公司的具体资料，维基百科里就有，跟造车的特斯拉是同一位老板，几年前就开始涉足太阳能屋顶研发制造领域，瞧着挺高大上，不像骗子。 继续打电话联系靠谱的宝石供货商、珠宝公司，没什么实质性进展，事后拿了两万美金用于大采购，都是些生活必需品，包括价值一万美金的姨妈垫，顺便批发些物资，打算在海王村开一家杂货铺，为游客们提供些物资。 忙到脚不沾地。 从火奴鲁鲁离开之前，最后前去的地方是水产批发市场，了解些海鱼、海虾的行情价，要问哪种价格最高，自然是黄鳍金枪鱼之类，蓝鳍金枪鱼也需要，只不过对捕捞和销售数量有具体要求。 这难不倒林小豹，他专门调查了解一番，觉得可以绕过当地法律规则，卖给喜欢吃金枪鱼的曰本人，冷藏运到曰本进行销售。 当然了， 对于怎么打通销售渠道，林小豹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暂时只有个大概的想法。 可以说是穷疯了，满脑子都在考虑如何挣钱。 连吸引些鲸鱼、海豚、虎鲸之类，在火山岛近海处时不时露面吸引游客这种念头，都在他脑子里绕了好几圈。 ...... 着急的只有酋长大人，火山岛的居民们，其实已经比较满足。 家里多出一口锅， 多出半块肥皂和一顶蚊帐，都是他们眼中值得开心的喜事，有些老古董孜孜不倦地叨念着外来者会带来灾祸， 更多火山岛居民则觉得有库拉酋长罩着他们，那么“诅咒”肯定就被解除了。 医疗小队还没搭建好野外医院的帐篷，就有人带着身体不舒服的家人跑来检查，卡波雷尼老牧师亲自负责动员海王村村民，挨家挨户叫人过来打疫苗， 天花、肺结核、流感疫苗等等都要打齐全，费用被联合国名下的一家小机构全包了。 反正总共才三千多位村民而已，真的花不了几个钱。 ------------------------------------- 火山岛一开放，众多有心人纷纷盯上火山岛。 就拿试图检测基因序列做研究的小队来说，一下子来了两三支，还有周围大岛上的考古学家、社会学家等等，围绕火山岛的风土人情展开研究。 都还算守规矩，来之前带足物资，生怕空手而来被拒之门外，没人觉得可以跟这帮土著们讲道理，游客们遇到当地人同样战战兢兢，生怕被人莫名其妙打杀了，没有法律保护他们，只能遵照当地习俗。 林小豹不在家。 岛上来了一群会夏威夷语的原住民，有老教授尝试跟当地人接触，问了好几个人之后，都听说现在的酋长正是渔民之神库拉。 在神话传说这一块同宗同源，相差不大， 这帮现代原住民们从不少村民口中听说到相同的故事，很清楚渔民之神库拉的传说。开始纳闷于，据说来自于华夏的新酋长，究竟是怎么唬骗到火山岛上的村民们，而且成功劝说他们放弃原有的与世隔绝的生活。 有大学里的老教授，跑来询问卡波雷尼牧师。 说实话，老牧师自己都没搞清楚那天晚上的“关二爷”究竟是怎么出现， 自然也没办法回答他们的问题，最终只说是众神的安排。 原本像是桃花源的火山岛，近期一下子热闹起来，留在岛上的护卫们听从酋长大人的安排，迅速扩张起“执法队伍”的规模，忙着保护外来游客，忙着当监工指挥新草屋的建设工作。 迪莉娅像是大管家，自然而然接手统筹工作，全部接收了卡波雷尼老牧师买回来的物资，非要等到林小豹回来之后再安排，近期在医生指挥下，召集当地妇女上了堂生理卫生课，除此之外就是忙着收钱，  日子充实又有趣。 鹦鹉螺号渔船，正在海面上缓缓往火山岛驶来。 在丹尼尔帮忙之后，总共招来十位精通夏威夷语和英语的原住民，七男三女，不说完全理解火山岛方言，简单沟通没问题，丹尼尔自己也跟林小豹的护卫们聊过天。 这帮人的存在能起到大用处，林小豹已经不指望火山岛的成年人们，可以迅速学会英语，试图通过他们为媒介，充到导游解决火山岛村民跟外来者之间的沟通难题。 丹尼尔此刻从船舱里走出来，拿湿毛巾擦着手，询问说：“库拉酋长，我明白你是个聪明人，但有一点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会留在岛上，而不是带着钱去其他地方享受？我敢保证，只要你能帮忙让火山岛回到火奴鲁鲁的管理下，那帮政客们甚至愿意为此送给你数百万美金。” 林小豹正躺在阴凉处，喝着冰镇的可乐，大瓶装，一瓶两升那种。 闻言看了眼丹尼尔，笑道： “我也不知道，听着像是背叛啊，把他们一起卖掉。也许是我可能只有这么一次当国王的机会，放弃之后又是个普通人，数百万美金好像很多，可终究还是会过上普通生活。 老实说，虽然刚来火山岛没多久，但这日子我过得比较开心，感觉就像玩经营类小游戏，带领火山岛发展，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岛上那些人很信任我，我可不干那没皮没脸的恶心事。怎么，接到通知，让你来我这当说客了？” …… ------------ 第48章 封你个伯爵 林小豹说得含糊，可丹尼尔听明白了。 身为负责驾驶渔船的船长，丹尼尔却从购物袋里拿出两瓶啤酒，一瓶递给林小豹，另外一瓶打开后自己喝，并且告诉说： “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留在火山岛上，当个自由自在的小国王，无拘无束。 另外还能找到漂亮姑娘当老婆，话说那个叫做梦娜的白人女孩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 “闭嘴，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小豹打断丹尼尔的话，摇头乐道：“如果真喜欢火山岛，当什么间谍呢，过来帮我的忙，我可以封你个骑士、或者男爵、子爵之类。 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封你个伯爵头衔，按照规矩可以娶两个老婆，生活压力那么小，风景还漂亮。你在瓦胡岛上拼死拼活多少年才能买得起大房子？在我们火山岛就不同了，建造一套海景木屋，耗费无非是几项肥皂，保证找工人盖得漂漂亮亮，不久之后还会有电力系统。” “真的可以盖房子？”丹尼尔感兴趣问道。 这回林小豹却摇头，果断来句：“哪有光占好处不出力的美事，天上不可能掉馅饼，我是说你辞掉探员工作来火山岛帮我的忙，我就划一块地给你建造房子。现在岛上开放了，哪里都缺少人手，关键是缺会夏威夷语的原住民，帮助外面的人和岛上居民们沟通。” 丹尼尔还真有些小心动。 岛上生活对现代人而言很落后，可丹尼尔身为原住民，反而有种重回夏威夷王国时期的亲切感，只可惜眷恋太多，朋友、家人、同事这些都在瓦胡岛，又不习惯火山岛的饮食、原始环境，因此只是笑一笑，摇头没再顺着话题往下聊。 见此，林小豹也只是躺着喝酒，没再多说，突然间灵光乍现，觉得“土地财政”也是一门好生意。 火山岛面积那么大，倘若可以划出一块地，对外出售，说不定就能吸引到冤大头前来购买或者长租，不过这件事牵连甚广，在解决电力和交通问题之前肯定不会考虑，毕竟什么都没有，难以卖出高价钱，贱卖多半会亏。 突然间有种身为地产开发商的错觉，幻想着未来某天在岛上开发房子对外出售，身为酋长的林小豹自己都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没那在火山岛上打造出一座现代城市的自信心。 目前所设想的仅仅只是解决医疗卫生等难题，倘若人均GDP能达到五千美金，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所谓GDP，实际上林小豹只是常听见，不太了解。 摇身一变成了酋长，果然还是应该多看书、多学习，学会像小国国王那样思考问题...... 克里斯汀一行人考察完蓝宝石矿。 她亲手挖出来两枚蓝宝石，粗略打磨完，品质还算比较不错，由此开始对火山岛上存在蓝宝石矿的事实深信不疑。 进而盘算起如何拿下这座矿，再不济也要多买些原石，最好能够以低价垄断。 身为生意人，脑袋里可不就是钱钱钱，自从登岛以来，克里斯汀见多了荒谬场面，例如一群人围着大锅烧热水喝，有些心急口渴的村民被烫到跳脚。 除了咖啡和茶之外，克里斯汀喝少和热水，她不太习惯凉白开的口感，在家时候一般喝自来水，最多装个净水设备。 因为觉得这边落后，为此难免心生轻视，想着抓紧时间抢在同行之前，跟岛上有权势的人签订一份合同，克里斯汀等人火速赶回了海王村，却意外从迪莉娅口中听说酋长不在岛上。 随即跑去找卡波雷尼老牧师商量买矿的事，老牧师不太了解行情，并没有给她准确答复，碰了一鼻子灰的克里斯汀，继续回到蚊虫众多的小木屋里待着，胳膊上一排四个包，简直快要抓狂。 ------------------------------------- 野外医院刚搭建好，许多设备还没运送过来。 目前已经登岛的几位医生护士，主要忙着为村民注射疫苗，由于没有冷场设备，想趁着没过期尽快打完。 帐篷外面排着队，这一查果真发现不少问题，有小孩子得了甲状腺肿瘤，还有人青光眼严重，一些外面世界的小病小灾，在火山岛就成了致命的疾病，期间还成功完成岛上的第一例手术——帮某位老头割掉黑痣，担心产生癌变。 仍处于跳大神阶段的医疗水平，能指望治疗什么样的疾病，以往都靠拖延，能自愈就自愈，严重些的也就挂掉了。 卡波雷尼老牧师这会儿正在简陋的军绿色帐篷外参观，对这所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医院非常满意，领头的医生名叫山姆，很有人道主义精神，往年也是他负责定期向火山岛运送援助药物。 一天打了几百针，山姆医生此刻穿着白大褂，遇见老牧师之后抱怨说：“你应该早点允许我们登岛，我简单统计过，平均每十个人里就有一个人患有各种各样的疾病，许多病症其实很容易治疗好。” “......以前的酋长才是火山岛真正的主人，我向他建议过不止一次，可我的话不管用。”卡波雷尼牧师回答说，他在外面居住过，也清楚外面的医疗条件有多神奇。 之所以第一次见到林小豹，就产生让他留下来帮忙的念头，还不是因为开放的念头早已深埋在老头心里，只可惜当初被迪莉娅的老爸扼杀掉了，那是个水泼不进的老古董，坚信跟外面的世界接触，会给火山岛带来无穷无尽的灾祸。 山姆医生也知道这老头确实尽力了，深叹一口气，招手道：“你也跟我进来，我帮你做个简单的检查，去年听你说偶尔头疼，好了吗？” “应该好了吧，已经有段时间没疼过......” 不远处。 另外一顶小帐篷里，有来自于旧金山的小团队，正忙着招募“志愿者”有偿献血，就抽取一小管，用于检测基因。 有位村民不明所以，被洗发水吸引才愿意过来，这时见自己的血被抽出来，当场吓晕过去。 门口其他村民们见此，一哄而散，边跑边喊恶魔来了，吸血夺命等等。 迪莉娅收了好处，气急败坏让他们回来。 海面上，鹦鹉螺号渔船又一次归来，正在海边玩耍的孩子们纷纷跑过去，想看看酋长大人又带回怎样神奇的东西，他们的适应力可比大人们强多了...... ------------ 第49章 八万美金 一小堆蓝宝石全都摊在桌子上。 鉴定师按照色泽分类之后挨个检查，那神色宛如见到绝美少女，动作轻柔，表情惊艳。 克里斯汀一行人表明身份之后，林小豹就将他们带来自己的草屋王宫，桌子沙发都是从早年搁浅的货轮上搬过来，陈旧斑驳，暂时还没顾得上享受，钱都被用来花在刀刃上。 在火奴鲁鲁时候去珠宝店考察过，高端的蓝宝石戒指，价格往往都在两千美金以上，项链这些镶嵌着大颗蓝宝石的首饰，卖个两三万美金都不夸张，跟钻石差不多，也是越大越好、净度越高越贵。 互相比较，林小豹觉得火山岛上产出的部分蓝宝石也不差，色泽同样鲜艳亮丽，因此这会儿比较有信心，坐在一旁忙着亲手泡咖啡招待客人，开水冲泡时候香味扑鼻，豆子非常不错，可惜水质偏硬，带有淡淡的碱味，即使烧开沉淀以后还是跟自来水存在差别。 分别给众人倒了杯，迪莉娅在场，卡波雷尼老牧师则帮着跟丹尼尔带来的原住民们沟通去了，会按照林小豹的意思分派工作，主要是跟游客、医生们接触。 大肆宣扬那么久，也不知是不相信还是没来得及反应，目前已知的珠宝商仅有克里斯汀一行人。 身为酋长，火山岛的利益就是林小豹的利益，他这会儿怕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索性任由鉴定师一颗一颗慢慢悠悠地检测，喝着咖啡发着呆，时不时看向正在逗弄小猫咪的梦娜，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如果拍张照片应该会很漂亮。 跟他们这帮人接触有些天了，梦娜也在渐渐变得正常起来，已经可以简单进行对话，在迪莉娅的吩咐下帮忙干些杂活，两人关系非常不错，从火奴鲁鲁买来的衣服也都换着穿。 即使林小豹神经大条些，也开始发现村民和游客们，都把她们俩当成“王妃”来看待。 天地良心，虽说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 出神发着呆，林小豹不着急。 家里持有珠宝公司股份的克里斯汀，这会儿在鉴定师点头之后，深吸口气缓慢问道：“库拉酋长，如果你愿意出售，我愿意用三百万美金买下火山附近那片土地的勘探权，现金、黄金交易都可以，哪怕是等价的物资，我们也可以送过来。” “......难道你看我像傻子？” 林小豹确实被这个报价惊到，不是太高，而是太低，显得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古怪眼神从克里斯汀身上瞥过，想着漂亮没错，但也太坑人了点，继续说道：“没找到矿的土地，那叫勘探，我们没用任何现代工具，随便挖挖就挖出这么多，我脑子里进水才会同意以三百万美金卖给你，。” 明嘲暗讽的同时，却也没敢直接赶人，因为按照太阳城公司工作人员的说法，近期就会安排工程师过来调研考察，后续花钱的地方太多，暂时又 没其他备选的合作方，林小豹想先挣些钱回来。 本打算只要谈得愉快，就把那块岛上目前最大的蓝宝石原石拿出来，请对方帮忙估估价，如果比较合理就卖掉，现在看样子没必要了。 听见林小豹懒散语气，  克里斯汀暗叹口气，她倒是宁愿这位岛主脑袋进水，跟自己以三百万美金签署合同，可惜好像行不通。 明摆着把人当傻子看待，克里斯汀随即又问道：“那你觉得多少钱合适，五百万？六百万？” “你真没诚意，储量没有探明之前我不会把矿卖掉，哪怕你出六千万美金我也不卖，明白了吧？今天只是来跟你们谈这批蓝宝石的价格，我已经约好了其他珠宝商， 如果只想买矿那就请回吧。” 试试总没错，克里斯汀不为所动，之前不了解，现在已经明白眼前这位酋长，确实跟岛上的土著们不一样，这生意肯定就难谈了。 她原本还想着占个大便宜，利用不对等的信息差，抢占火山岛上的蓝宝石矿，果然还是想得太天真了点。 说实话，别说五六百万美金，那哪怕三百万美金，林小豹都没亲眼见识过，真堆放在他面前可能会乐到鼻涕冒泡，然而他深知岛内宝石矿的价值远远不止于此，所以也谈不上心疼。 这趟从火奴鲁鲁回来之前，林小豹确实联系到几家珠宝企业，也得到了愿意派人来岛上考察的答复，所以今天能以合适价位卖出去更好，卖不出去那就到时候筹备个小拍卖会，免得吃大亏。 他已经委托丹尼尔，让他帮忙寻找拥有珠宝行业工作经验的工匠，想着到时候自己加工打磨一些，专门面向游客们进行出售，毕竟蚊子腿也是肉。 乍一听说哪怕六千万美金都不卖，克里斯汀顿时失去兴趣，跟自己的助理对视完，用好像是法语的语言短暂交谈，自带加密功能。 随即报了个价格，愿意用七万美金买下这堆蓝宝石，大约半斤重。 原石还需要切割，期间很浪费材料，最大的一块蓝宝石有鹌鹑蛋大小，只是颜色没那么蓝，属于淡蓝色。 难得当了回生意人，林小豹的想法还单纯，觉得就跟菜市场买菜似的，抹零加送葱姜蒜，容易收获回头客，而且可能起到宣传作用，因此明知会被占便宜，却只加到八万美金。 克里斯汀见鉴定师点头，听说最大的那块可以打造项链，索性也就兴致缺缺地同意了。 她在意的是蓝宝石矿本身，而不是这点小便宜，所以仍然觉得这次亲自过来很失败，心愿没能得逞。 想着如果是真土著打交道那就好了，火山岛上偏偏有位华人酋长。 而华人做生意的本事，近年来几乎被传成比犹太人更厉害，克里斯汀首次负责这种大生意就失利，一想到在家时候自己拍胸口跟父母保证说肯定没难度，脸上就开始挂不住。 五克拉蓝宝石已经算比较重，而火山岛上的蓝宝石，平均个头都挺大，鉴定师觉得等打磨完应该能挣个几万美金，运气好说不定能挣个十几万，为此而笑得开心。 至于克里斯汀的助理，当即打开手提包，从里面拿了几叠钞票出来，无论是游客还是他们，登岛前都提前做好准备，没人觉得获得在火山岛上可以用支票或者信用卡，更别提PayPal转账了。 忽然想到什么，克里斯汀问林小豹说：“我听到传闻，岛上有块拳头大的蓝宝石？在你这里对吧，我们能不能看看它。” 说话时候瞥向迪莉娅。 什么传闻，可不就是迪莉娅无意间透露了消息。 林小豹不嫌事大，果断点头： “就在我这里，不过今天不能看，下次专门举办一场展览，邀请其他珠宝商一起来参观。 你留个电话，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们，假如出价格合适我可能会同意卖掉它......” ------------ 第50章 落后的医疗 身为酋长的林小豹忙前忙后，在他指挥下，又有一批物资被发放出去。 现在先给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们一点甜头尝尝，每个村子都分到几盏太阳能户外灯，等到时机成熟以后就需要靠劳动或者物资进行交换了。 目前的设想是如同大锅饭，只不过多劳多得，考虑到火山岛目前的人口基数，管理起来应该比较容易。 他准备像开公司一样，先依靠农牧鱼林等产业，让村民们过上物资更加充裕的日子。 晃眼间又过去几天，岛上游客陆续离开，接连有人喜欢尝鲜的亲游客慕名赶来挨宰，一批崭新的草屋酒店刚建好，配有纱窗、蚊帐、灭蚊器，门口各自插有太阳能户外灯，入住一天仅收六十美金，还可以借用户外太阳能发电板给电子设备充电，周围会有护卫看守，免得有村民前来打扰。 太阳城公司果然派了工程师小组过来，林小豹亲自陪他们去爬了趟火山，按照村落分布位置选定了三处地点，半卖半送将价格定在一百万美金，主要是用于采购其他设备，例如电线、灯泡、电闸之类。 请工作人员征求完老板意见，将付款时间定在明年元旦之前，不过维修保养之类还得另外在花钱，等于是个噱头，需要林小豹配合记者，在工程结束之后进行一次采访。 对此自然没意见，得到肯定答复说能安装空调，刚买了水床床垫的林小豹顿时大喜，当地村民们习惯了当地炎热天气，他可一直不习惯，打算仗着自己是酋长，把冰箱电视都配齐，最好再弄个卫星天线看电视，估计能从祖国的购物网站上买到，那玩意儿连欧美成人频道都能直接看，只要有电应该没问题。 宛如搬掉压在胸口的一块石头。 丹尼尔带来的那些原住民，也正式开始投身工作，分别负责不同的人物，主要是充当导游、代为跟当地村民们沟通交流。 今早丹尼尔又一次去火奴鲁鲁，林小豹请他帮忙买两三艘快艇，二手也行，要求是好用又实惠，假如能从州办公室那边免费拿到自然更好。 卖旅游名额的钱，再加上低价卖掉一批蓝宝石原石，如今他这位酋长手头杂七杂八加起来，光现金就有十五万六千多美金，另外也有些金币银币、珠宝首饰之类，小金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 当然了，要花钱的地方也不少。 此时此刻，林小豹在野外医院帐篷门口，跟名叫山姆的医生沟通，肉疼道：“买药要花那么多？没医保，等于都原价购买是吧，人道主义救援物资难道不能再多运些过来？” “我的经费非常少，实在是抱歉，老实说连我们的工资都少到可怜，你看我的鞋子，皮都裂开来了，平时只能靠拨款和慈善捐赠，你应该找些基金会试试求助。他们为了避税，每年都会固定捐出百分之五、百分之六左右的资产用于慈善事业，反正往哪捐都是捐，例如拉奈岛的主人就很富裕，我想他们应该会愿意帮忙。” 山姆医生无奈摊手，有些流氓连联合国会费都不愿意缴纳，搞得他们这些慈善救助组织也排着队等米下过，例如非洲某些落后国家简直就是无底洞，无论砸多少钱进去都不够，主要还是靠自己。 林小豹听完叹气，肉疼道：“好吧，先给你十万美金用于买药，救那些不能等待的病人，另外我再想想办法，挨个@富豪榜上的有钱人，另外再到州长和我祖国的大使馆求助。 一直听说美国看病贵，我这点钱应该救不了几个人，实在没办法帮助的那些就......唉。” 山姆医生转头，看向那个腹部肿胀的少年，这位才十多岁的小家伙腹部长了个肿瘤，可能有几斤重的怪异肿瘤，要去医疗设备更加先进的医院动手术才行。 他告诉林小豹说：“你的这位子民......我这里没什么办法，估计肿瘤都压迫到肺部了，所以呼吸沉重、胸口经常疼，必须要做个拍个X光，查看完才能想办法解决，那需要精密的仪器，我想你应该明白这点。” 林小豹动过手术，给海里那头虎鲸缝合伤口，这会儿有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想着如果把小家伙丢进海里，自己是不是可以帮忙想办法，将肿瘤给取出来。 然而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一边肉疼一边又觉得应该送医院，像这样的重症病例岛上还有数十位，患有各种各样的疾病，以前单靠跳大神、祈求神灵，肯定没办法治疗。 可假如为了救他们，都往现代岛屿上的医院送诊，凭借火山岛当前的财政状况肯定吃不消，哪怕卖掉一批金银珠宝多半也不够，毕竟是个人就知道老美那边看病贵，从医院到医生、再到药物公司，哪个不是富到流油。 钱钱钱钱，没这玩意儿无论哪方面都碰壁。 再三犹豫完，觉得还是找个机会，带少年下海一趟比较好。 时不时进入海里尝试掌控海水、沟通海洋的能力，虽说没信心把对方治好，至少有把握不会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 从“医院”离开，林小豹让山姆医生后天来取钱，到时候打算叫卡波雷尼老牧师陪着去一趟岛上。 防人之心必须有，免得被人携款潜逃了，找都没地方找。 回家提前准备准备，培训新护卫们的同时，正式成立一支“酋长护卫队”，林小豹在迪莉娅帮助下，从中挑选出几位老渔民，想着等鹦鹉螺号渔船回来以后，出海多捞些值钱的海鱼，用于填补资金缺口。 花钱地方太多，以至于购买牛羊、扩大咖啡种植面积的想法，暂时只能往后拖延，虽说磨刀不误砍柴工，可事情总要分轻重缓急，例如全面排查村民们的健康状况，就算是眼下最为重要的大事之一。 身为酋长，林小豹或多或少也有点担当，以往的成长经历让他做不了那种见死不救的利己主义者。 幸好，底子太过于薄弱，现如今才有了一点点突破，许多村民都觉得新世界大门被打开，日子一下子精彩起来。 这让他们的酋长大人，稍微有些成就感...... ------------ 第51章 捕鱼、淘金者 海捞产业的盈利速度，大大低于林小豹事先的预期。 就拿黄鳍金枪鱼来看，按照现在的行情一吨售价仅为两千八百美金左右，不是一条，是一吨。 当然了，如果抓到体积超大的黄鳍金枪鱼，价格肯定不用按行情计算，一公斤卖出数千美金也是常有的事，尤其在曰本市场上，从不缺少富人买家，关键在于大鱼本身要有噱头，比如最大、最美之类，哪怕鱼身上有创伤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价值。 林小豹缺钱，而且不是一般的缺钱，想把窟窿眼都堵住，哪怕砸进去一千万美金可能都是杯水车薪。 因此思来想去，终于还是选择亲自出马，打算“牺牲”掉附近海域最大的那几条值钱的鱼类，用质量来弥补数量。 拥有特殊的能力之后，林小豹总觉得自己跟大海以及海洋生灵的羁绊变深，干不出那绝户的事，除此之外鲸类、海豚等动物跟他关系更加密切些，有时好像能够理解他的想法，更多海鱼则如同出自于本能被驱使着，实际上林小豹无法做到更它们“交流”，所以也谈不上太关心。 从梦娜当年跟虎鲸群一起生活来看，驱使海洋动物的能力应该跟它们本身的智商也有关系，例如今天鹦鹉螺号渔船出海，其实船后就有五头虎鲸跟随，林小豹治疗过的那头也在，梦娜告诉过说它的名字叫贝利，是一头雄性虎鲸。 在大海上行驶着，驾驶舱顶部原本悬挂有星条旗，后来被林小豹亲手扯了下来，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借此表明自己的立场。 打是肯定打不过，就算哪天真迫于无奈，林小豹也要将火山岛卖出个最好的价钱，怎么可能因为火奴鲁鲁送来的三瓜俩枣就乖乖低头。 鹦鹉螺号划开海面，头顶湛蓝一片，高空中漂浮着些白云，途中有海鸟跟随盘旋，船尾处激荡起白色浪花。 丹尼尔买船回来了，顺利带回三艘快艇。 一艘新两艘旧，新的花了钱，旧的则是从警局扣押处免费拿来，新船能跑五百海里左右，老船用来绕岛足够了，总比那些个小舢板好太多，可以加深各个村子之间的联系。 火山岛酋长林小豹，这会儿就穿着条红色沙滩裤，袒露上半身，坐在快艇里指挥方向，不远处还有鲸鱼出水，露出巨大尾巴的场景。 海底奇妙场景在他眼里一览无余，不得不承认作为保育区，附近海域的渔业资源的确丰富，也难怪时不时有渔船到附近偷捕。 丹尼尔驾驶着快艇，迅速超过了鹦鹉螺号，渔船上一帮岛上村民们正欢欣鼓舞，主要是得知快艇属于酋长大人，跟着沾光有面子了，近期作为“开放特区”的海王村村民们，没少羡慕外来者们所拥有的跑得很快的大船，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短短十多天时间而已，已经很少有人在抵触外面的世界。 毕竟传说中的灾难并没有发生，反而有人治好了旧疾、见识到多种多样奇妙的物品。 丹尼尔单手开船，戴着副墨镜，花衬衫没系纽扣，正被风吹拂着。 他回头看了眼鹦鹉螺号，放慢速度后问林小豹说：“我记得你提到过，自己从没有捞过鱼，为什么到现在一网都没撒下去，难道跟我的华人朋友一样，你也想让财神爷给你答案？不撒网怎么知道行不行，我们那艘船甚至没有探鱼设备。” 林小豹无所谓摊手，他可没告诉丹尼尔，沿途已经遇到过好几个鱼群，其中甚至有一小群蓝鳍金枪鱼，可惜个头有点小，这会儿正寻找其他猎物。 反问丹尼尔说：“你确定你那朋友会开船？” 说话期间瞥向梦娜，这少女被他带出来散心，此刻长发早已被吹到凌乱，心情倒是非常不错，笑得灿烂。 林小豹帮她拨开头发，伸手在梦娜脑袋上揉揉，用眼神示意往旁边看，能瞧见一抹黑白相间的影子划过，那是名叫贝利的虎鲸。 隔三差五带她来跟老朋友相聚，已经成了梦娜和林小豹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只可惜近期太忙了，没时间再想之前那样，教授她各种各样的道理，估计还要再学习观察一段时日，才能像正常人那样看待思考问题，打消掉目光中常有的茫然和迷糊。 丹尼尔没好气来句：“我朋友专门捕鱼，从祖父那一辈就拥有渔船，甚至经营过近海养殖生意，你说他会不会开船？” “行吧，近海养殖都养些什么，在夏威夷这种地方没必要吧，各个岛上就这么点人口，只能销往其他地方，这么一来运费又增加了。” “......你说的没错，所以他快破产了。”丹尼尔语气无奈。 夏威夷附近天然渔场众多，但其实捕鱼业并不发达，现代岛屿那边主要靠围绕旅游业的第三产业挣钱，由于总人口不多，当地人的生活水平还算比较高。 要问捕捞产业为什么不发达，可能是美国本土三面环海，从不缺少海产品的缘故，售价上不去、从夏威夷运过去成本又高，既然挣不到钱，自然也就没人动心思，最多去捞些价值更高的海鱼，并且发展海钓产业，垂钓爱好者们主要是冲着旗鱼、金枪鱼，这些大鱼能让他们找到满足感。 而林小豹，这会儿只希望捞几条好鱼补贴家用，脚下这艘快艇又花掉五万多美金，再加上给医生买药的那十万美金，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点点家底又要被掏空，都没钱用于投资再生产了。 得知丹尼尔这次出门，带回来的名叫亚当·希兰的中年白人男性快要破产，林小豹说道：“我还以为他也是你同事，过来帮州办公室当间谍呢，那他来火山岛是为了什么，旅游？找工作？” 丹尼尔明白这位华人酋长很聪明，于是没瞒着，笑道： “我劝他过来的，找找适合做生意的机会，你不是说岛上有咖啡豆、也有可以砍伐的木材么。 他告诉我，如果真有机会那就卖掉自己的房子，来这边跟你们打交道做生意，就像上百年前的淘金者们那样，听没听过李维斯牛仔裤的故事？” “听过，当年某个地方发现金矿，有人却靠卖牛仔裤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