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 第一章 看我的，一枪一个！（求收藏、求推荐票） “轰轰轰”“……” “哒哒哒”“哒哒哒”“……” “连长！连长！医务兵，你他娘的快给老子过来！” 周围炮声隆隆，子弹横飞。在一处沙包工事后面，十几名士兵围着一名上尉军官。就在刚才，那名上尉带着自己的士兵发起冲锋不幸被炮弹击中，结果…… 两名医务兵冒着炮火赶到了此处，立刻对那名上尉进行紧急处理，结果…… “萧连长已经牺牲了。” 一名医务兵检查之后，做出了令人震惊的判断。 “你胡说什么！？”一排长拽起那医务兵，瞪大双目恶狠狠道：“他可是我们团的战神，战神怎么可以牺牲！马上给我治，治不好老子现在就蹦了你！” 那医务兵低着头看着躺着地上的萧战，小声道：“你蹦了我也没用，萧连长没气儿了。” 一排长松开了手，周围的战士摘下帽子一脸哀伤。 “哭个毛子！”一排长看着车站对面那些死守的鬼子，掏出手枪吼道：“他娘了的，跟鬼子拼了，为连长报仇！” “报仇！” “报仇！” 、 “……” 周围的士兵在一排长的煽动下各个义愤填膺，可见他们有多爱戴自己的连长。 一排长大声命令道：“三班火力掩护，一班、二班跟我上！” “我了个天，这里是哪里？” 正当一排长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萧战突然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左看右看。 一排长下蹲激动道：“连长，你……你没死。” 萧战呆呆的看着一排长，问道：“兄弟，你是谁啊？干嘛穿国军的衣服，拍戏？” “疼~”刚一说完，萧战摸了下自己的头，发现手上全是血，整个人都懵逼了。 一排长感到莫名其妙，担心道：“连长，你被炸傻了，我是你的一排长李克啊！” 萧战茫然的看着周围人的眼神，眼神是心灵的窗口，一般人无法掩饰。又听见周围的炮声、枪声，那都是真枪实弹。 随即，萧战抬头看着车站的方向，脱口而出道：“哇塞，是真的鬼子耶~” 一排长李克更加担心，大声道：“医务兵，快给连长看看脑子！” 医务兵听到后连忙上前给萧战头部包扎。 萧战坐回到地上，然后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胸章，上面写着：88师524团一连连长萧战。看完之后，他竖起食指道：“各位，给我一分钟冷静下。” 这个萧战原名萧毅，是一名优秀的特种兵，忠诚的共和国战士。就在几分钟之前，他一个人去攀岩，结果遇到了强对流雷暴天气摔下悬崖，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变成了萧战。至于为什么一个人去攀岩，待续…… 萧战已经了大致了解了情况，问李克：“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可以，这里是哪里？” 李克回道：“兰封，罗王车站。” 萧战点了下头，道：“谢谢。” 一个信息，萧战能得到很多情报。 现在是1938年5月。 之初，国军占尽上风，经过多番激战给予日军沉重打击。而此时，14师团的后路已经被国军切断，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火速占领兰封，死守待援。 5月22日，88师接到命令攻打固守罗王车站的日军。 萧战已经大致了解情况，至于感慨、兴奋、抒发情感之类等打完仗在说，当务之急是消灭眼前的鬼子。 此刻，医务兵已经对伤口处理完毕，萧战问道：“部队损失情况？” 李克道：“我们是刚刚接替了二连，所以没什么损失。” 萧战指着自己的头，喊道：“没损失，我的头是怎么回事！？才一开打，连长就阵亡了，这是打仗吗！？” 李克道：“你忘了，我们一上来，你就命令火力掩护，然后就直接带着一排冲锋了。” 萧战也是无奈，哪有这么打仗的，简直就是找死的节奏，难道那个萧战想一心求死不成？ 攻坚战讲究的是“先火后兵”。萧战知道德械师，正规打法是先进行火力打击，然后机枪协同，步兵交错掩护进攻，等到一定距离才可发起冲锋。 刚才萧战看了下战况，对面的鬼子撑死也就一个小队的兵力，但是他们工事坚固，火力配置十分合理。中间为主防御工事阵地，两边为机枪阵地，屋顶上方同时布置了机枪掩体。 在如此立体火力打击下，在这不到一百米的开阔地上冒然冲锋，必定死伤惨重。 萧战命令道：“命令部队立刻停止攻击，后撤至安全区域。” 李克道：“连长，不打了？” 萧战道：“作为部下，要少说废话，多听命令。撤！” 一连脱离火线，逐步向后方撤离。 萧战回到后方召集了三名排长重新进行作战部署。 命迫击炮先对敌人正面火力打击；命机枪组对前方正面敌人进行火力压制；命三排佯攻敌方右翼，一排负责压阵，二排为预备队，最后看信号随时准备集团冲锋。 这时，一名传令兵跑来，大声质问：“萧连长你们怎么不打了，团长发火了！团长命你连立刻进攻，不要给敌人喘息的机会。” 萧战指了指自己的头，道：“我刚从鬼门关回来。回去告诉团长，半小时拿不下我这连长不当了。OK！？” 传令兵跑回去复命，周围的军官都傻傻的看着萧战，一排长李克摇头道：“乖乖，连长你被炸的不轻啊，洋文都冒出来了。” 萧战装傻道：“我刚有说什么吗？啊~我的脑子啊~怎么又疼了，啊~啊~啊~。” 周围的人被萧战夸张的表情看傻了眼，萧战甩手道：“杀站着干嘛，看戏啊！按刚才的计划立刻行动。” “是！” 战情如火，谁也不会去追究细节，三个排在萧战的部署下立刻展开了行动。 “放！” “嘭~”“嘭~”“……” “……” 在离敌方一百五米的区域。 “轰轰轰”“……” 鬼子阵地顿时炮声隆隆、火光冲天，随着四散的火光，一些隐蔽在工事离的鬼子直接被炸飞出工事。 在鬼子被炮火压制的同时，各部队进入到了交火区域，并在掩体后面迅速展开攻击。 “哒哒哒” “哒哒哒” “……” 九挺轻机枪分散各处，对鬼子的正面以及右翼进行火力打击。与此同时，三排拉开散兵线从左翼交叉掩护前进，对敌人右翼进行佯攻。 萧战完全套用了日军攻坚战的打法，先火力压制，然后攻击敌方侧翼，最后横扫敌方阵地。 鬼子很快发现了对方左翼的小股部队，随即进行了反击。在一连的火力打压下，鬼子出现了一定的伤亡。 “小兄弟，你的任务就是给我压子弹。” “好的，连长。” 萧战带着一名士兵来到一处视野开阔，且有一定隐蔽性的地方，准备狙杀鬼子的机枪手。狙击，萧战可是很有自信的。 萧战手里是一把98K毛瑟步枪，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一个瞄准镜。他立刻拿起枪瞄准前方一百米区域的目标，嘴里喃喃道：“看我的，一枪一个。” “咔吃~”一声，萧战扣动扳机，可是子弹却没打出来。 那士兵挠挠头，提醒道：“连长，你忘记拉枪栓了。” 这把步枪在当时算是最先进的，可是在萧战手里就是古董。被一小兵吐槽萧战感觉倍儿没面子，所以必须用自己精准的枪法找回面子才行，于是他生疏的拉了下枪栓，说道：“看我的，一枪一个。” “砰！”的一声，萧战终于把子弹打出去了，可是…… 那士兵看着远处，道：“连长，好像你没打准。” 萧战再次被打脸，由于不熟悉性能，子弹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萧战有点恼火，大声道：“闭嘴！谁叫你冒头了，危险知道不。” 萧战再次拉了下枪栓，屏住呼吸，嘴里依旧喃喃道：“看我的，一枪一个。” “砰！”的一声子弹再次飞出，可结果还是没打准，子弹打在了沙包上。 这回，萧战知道了偏差，于是又拉下枪栓，仔细调整角度，嘴里又一次喃喃道：“一枪一个。” “砰！”的一声，子弹从枪膛里飞快射出，在空中高速旋转了一段距离后，直接命中了一名鬼子机枪手钢盔上的五角星。 “帅！” 萧战终于打中了鬼子，这是值得纪念的一枪，这是他穿越后消灭的第一个敌人。可惜的是，边上那小兵专心压子弹并没有看到自己帅气的一幕。 萧战越来越熟悉这把步枪的性能，接连射击，接连命中，子弹打完后迅速换枪继续狙杀。 没过多久，前方鬼子的火力渐渐变弱，单单被萧战射杀的鬼子就有十几人之多。 进攻部队在后方火力的掩护下，很快接近到敌方阵地五十米区域，这时后方旗语兵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兄弟们，冲啊！” “杀啊！” “……” 三排、一排同时对鬼子右翼发起冲锋。 “扔！” “刷~刷~刷~” “……” 借助助跑的冲力，前头的士兵纷纷扔出手榴弹，十几颗手榴弹同时落到了鬼子的阵地上。 “轰轰轰” “……” 前方一片火光，十几朵蘑菇云冉冉升起空中。两个排的士兵借着这轮大爆炸冲进了鬼子工事阵地，…… （PS:X希望大家能耐心的看完几章。都说码子不易，想故事情节不易，可是把大量的心理学知识通过故事合理的诠释出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大家觉得还可以，希望你们多多收藏，多多投推荐票。） ------------ 第2章 团长，我失忆了（求收藏） 战斗结束了，88师524团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占领罗王车站。 这次战斗中，萧战发现这是一支很强悍的部队，每名士兵都带着军人该有的血性。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所带的这个连被誉为“钢一连”，就是因为他们敢冲、敢杀、敢死。 回想自己穿越的遭遇，萧战心中发出感叹，看来自己的青春要献给这场战争了，可是，他讨厌战争。 对“战争”这一名词，萧战的心情是复杂的。战争是军人最好的舞台，尤其是这种驱逐外虏的卫国战争，它更能凸显军人的价值。可是，战争也是死神的盛宴，他会让无数人家破人亡。共和国的军人不喜欢战争，但从未怕过战争，战争最终的目的就是和平。 萧战决定投入这场战争，他要叫那些擅自踏入国土的侵略者知道，愤怒的中国军人有多可怕。 除了这些，萧战心中倒是有一份庆幸，或许有一个和自己一样可怕的人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她的名字叫林雨欣，特种部队里的心理学专家。 一年半之前，萧战收到上级命令，命他重返军校进修心理学课程。心理学和战争密不可分，学好心理学甚至可以主导战争的走向。 萧战带着非常抵触的情绪重返军校，因为他更喜欢和战友们在一起，更喜欢在部队过着天天“自虐”的生活。“心理学”在成为特种兵的时候就是一门必修课程，根本没有必要再去进修。 在进修班里萧战是最聪明的一个，也是最叛逆的一个，天天和自己的女教官林雨欣作对，结果他还是逃不过肥皂剧的剧情，两人竟然相爱了。 林雨欣个性洒脱、豪迈，她喜欢攀岩运动，一年前她去攀岩落下悬崖成了植物人。一年后萧战去爬了同一处悬崖，他不相信一个攀岩高手带着安全带会从悬崖坠落，结果自己穿越了。 所以，萧战才觉得林雨欣也来到了这个世界。林雨欣是萧战的女友，同样也是他的“噩梦”，谁叫他交了一个心理学博士做女友呢？压力山大，说错一句，一个错误的表情那就是灭顶之灾！ 正当萧战带着部队打扫战场的时候，团部传令兵跑来，敬礼道：“萧连长，团长要见你。” 萧战问道：“他老人家的火还这么大吗？” 传令兵笑了笑，道：“还行。” 在传令兵的带领下，萧战来到了团指挥部。团指挥部离战场很近，就坐落在车站附近的一处民房内。 萧战一进指挥部，不管谁是团长，敬礼报告准没错。 “报告！” 指挥部原本吵杂，萧战一声洪亮的报告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萧战身上。 一名上校示意了下其他人继续，自己走到门前拍了下萧战，道：“我们出去说。” 三十多岁，上校军衔，没错，他就是团长。 二人来到院子，团长先关切的问道：“你的伤没事吧？” 萧战摸了下头，说道：“挺严重的，把魂都炸出来了。” 团长笑了下，道：“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 萧战可没开玩笑，魂真的被炸出来了，然后换了个灵魂。随即，萧战做出一副茫然的表情，问道：“你就是我们的吴团长？” 吴团长楞了下，惊呼道：“什么！？” 萧战表情涣散，道：“我……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吴团长惊愕的看着萧战，问道：“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萧战摇了摇头，道：“人和事都忘了，但怎么打仗还记得。” 吴团长难以置信，不过他倒是听说过，头部一旦受到重创会导致失忆。 “团长。” 见团长在走神，萧战叫了一句，团长这才回过神，叹气道：“对你来说，失忆是好事啊。” 萧战反倒开始惊讶，他问道：“啥！？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咋还是好事呢？” 吴团长摆了下手，道：“你小子，装疯卖傻了六年，现在失忆了反而恢复了本性。刚才那仗我都看到了，一开始你不要命的冲锋把我气的，后来你被炸后竟然开始用脑子了。” 萧战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能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吗？” 吴团长长长的呼了口气，道：“你以前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都是张参谋长告诉我的。” 团长口中的张参谋长指的是前88师参谋长张柏亭，现在已经被调职。 萧战从团长口中得知，萧战入伍之前的名字叫萧毅，和自己现实中的名字一样。团长只知道当兵前萧毅出生在一个大家族，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人四海追杀。在萧毅走投无路的时候上海一名大人物出面做保，仇家这才放弃了追杀。 那位大人物和张柏亭是好友，于是引荐萧毅入伍参军，杀敌报国，并改名萧战。萧战武艺超群、作战勇敢，很快得到了上级长官的器重，于是推荐他去黄埔军校深造，可是萧战装疯卖傻始终不愿意去军校学习。 淞沪会战爆发，88师打响了淞沪会战的第一枪。在对虹口日军汇山码头的战斗中，萧战一战成名，并受到委员长点名表扬，当时张柏亭正好就任88师参谋长一职，于是提拔萧战为排长。萧战也是88师唯一没上过军校的军官。 南京雨花台一战，88师几乎全军覆没，两名旅长、两名团长战死。萧战作战英勇再次受伤，他和88师其他两千多伤员被抬下了阵地，经南京下关渡口安全渡过长江保住了性命。 军委会为了重建88师，命龙慕韩的预1师和88师残部整编。预1师大部分为新兵，所以萧战这位88师老兵再次得到晋升。 萧战像听故事一样从团长口中得知过去，豪门恩怨、江湖仇杀、参军入伍、杀敌报国，小说都没这么精彩。 可是萧战知道这位吴团长有所隐瞒，刚才他无意中说了“本性”，这说明他知道自己入伍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吴团长拍了下萧战，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现在的88师不是从前的88师，团长位置上我是唯一一个老88师出来的。张参谋离职前特意找了我谈话，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事情。你是他口中的小兄弟，所以希望我能照顾好你。” 确实现在的88师不是从前的88师，除了参谋长张柏亭，还有副师长冯圣法、两名团长吴求剑、廖其麟全部被调离，而原师长孙元良现在正在武汉监狱中。可以说，现在的88师就是预1师。 萧战看的出对方是真的关心自己，自己学过心理学，他有这样的观人能力。 吴团长舒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不知道你从前发生了什么，可我感觉那是你心中一个过不去的坎，杀敌像是在发泄，冲锋像是在寻死。萧战，不管过去如何，现在我们的敌人是日本人，保住有用之身，杀更多的鬼子。这就是我特意单独找你谈话的目的。” 为了不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萧战答应道：“我答应团长，我以后不会在蛮干了，打仗多用脑子。” “那就好！”吴团长欣慰的笑了下，道：“那一炮炸的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所以说失忆是好事。萧战好好干，不用再为过去事情纠结，专心杀小鬼子。” 萧战敬了个庄重的军礼，大声道：“是！” “报告！” 正当二人交谈快要结束的时候，一名通讯兵跑了出来。 吴团长问道：“什么事？” 通讯兵回道：“师部来电，命524团火速前往兰封，负责兰封外围的防御。” “什么！？你在说一遍！” 吴团长不敢相信这道命令是真的，一但撤离，辛辛苦苦打下的罗王车站又白白送给了日军。 兰封现在有桂永清的27军负责防守，27军是王牌军，拥有三个整编师，以及当时中国唯一的一支装甲部队。一个军守一个县城完全没有问题。 传令兵又重复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全旅都要过去，是委员长亲自下的命令。” 日军第14师团后路被断，兰封是他们唯一的生路，所以兰封成了整个会战的重中之重。现在兰封有王牌27军固守，再加上德械师88师，兰封可谓是固若金汤。 日军主力在三义寨、罗王集这些乡镇，没有坚固的城防工事。只要守住兰封，14万国军精锐消灭他们那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 第3章 临阵脱逃！（三更求收藏） 88师火速赶往兰封，协助27军负责兰封外围防御。师部来电，命524团负责东北方向，吴团长无话可说。 离兰封最近的日军第27旅团就在东北方向的罗王集乡，他们要进攻兰封东北方向会是主攻方向。 吴团长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524团大部分有老88师组成，是战斗力最强的部队，把最强的战力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无可厚非。 萧战带着一连来到团部下发的指定位置，一个叫王庄的村子。日军27旅团第2联队这两天即将抵达，团部命令一连必须在明日清晨前加固好防御工事。 之前在村子外围已经修筑三道防御战壕，战壕离村子有五十米的距离，并在外面的屋顶上修筑机枪掩体，形成立体火力网。 “连长，我查看了下阵地确实需要加固，鬼子的炮弹可不是盖的。” “修个毛阵地！命令部队全部进村，以班为单位找个舒适的屋子休息。命炊事班晚上加餐，有菜有肉。” “连长，这是团部的命令。” “执行我的命令就可以了，我现在就去找团长。” 说完，萧战离开阵地去了团部。 团部位于兰封防区的中断区域，依托铁路展开正面防守。 “团长。” 萧战进了指挥部，先敬礼，然后道：“我有事情要汇报。” 吴团长问道：“什么事？” 萧战直截了当道：“希望全团停止修筑所在区域的防御阵地。” 指挥部里的人感到惊讶，吴团长身边的副团长问道：“萧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多加固一份阵地，士兵的生命就多一份保障，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 萧战心里很想说：多加固一份阵地，我们的士兵就多一份危险，因为这些阵地不是为自己修的，而是为鬼子修的。可是萧战不能这么说，他知道27军和88师马上就要放弃兰封，白白把兰封这一战略重地送给日军。 吴团长看出萧战有口难言，于是道：“我们都是自己人，都是从雨花台下来的生死弟兄，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萧战道：“疲惫之师不可言勇，我们打了三天三夜的仗，该让我们的士兵休息一下了。日军第27旅团在罗王集正遭受我们友军攻击，他们抵达最快也要到24号，所以我希望部队休息一晚，明天修筑工事也不迟。” 萧战想用拖延战术，明天所有部队都撤了还修个毛啊。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点闪烁，语调中没有什么底气。 副团长道：“那就让弟兄们再辛苦一下，明天在养精蓄锐这不正好。” 萧战把视线转向吴团长，这回他的眼神不在闪烁，而是一种非常坚定带着犀利的眼神。 吴团长感觉受到了什么心理暗示一样，最后做出决定，命令道：“命令所有部队停止加固阵地。打了一天的仗是该让弟兄好好休息一下了。” “团长……” “执行命令。” 副团长感到无奈，即刻把新的命令传达各部，他不明白为什么团长对萧战会如此关照。 其实现在加固和明天加固区别不大，吴团长很想知道萧战那种暗示代表什么。自从白天萧战被炮弹炸了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就单说白天的战斗，一连打的非常有章法，完全不像是萧战平时的战斗作风。一连的战斗作风是顽强、刚毅、勇猛，可是白天打罗王车站的时候一连用了多种战术。 任何一种战术都要结合战场的实际情况，萧战对环境以及时间点把握恰到好处，这不是一般的指挥官所能做到的。 萧战回到了村子休息，当晚洗了个澡。他发现这具身体十分的强壮，甚至超过现实中的自己。除了强壮之外，身体上全是伤痕，有刀伤、枪伤、刺伤，可见以前的萧战真的是不要命的主。 回想白天团长的话，失忆是好事。那个萧战心中一定有一个很大的心结，他不要命的战斗或是想发泄，或许是为了赎罪，或许…… 这天夜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桂永清带着27军的三个师偷偷跑了，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只到23号早上，88师才得到了这个消息。 到了23号中午时分，师部下达命令，命各部放弃兰封外围所有阵地，于下午2时向西转移。 命令很快传达到了一连，一连战士们得知后感觉天踏了一样，无不义愤填膺。谁都猜的到，是27军先跑了，88师跟着逃跑，这绝对不是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这是畏敌，是临阵逃脱。 萧战所在的连指挥部大院挤满了人，士兵都想找萧战问个究竟。 一排长李克带头质问萧战：“连长，真的要撤吗？真的要让我们当逃兵吗！？” 萧战看着自己的士兵各个群情激昂，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瞪着自己。 “连长，你说啊！” “连长，我们死也不当逃兵！88师就没有逃兵！” “白白把兰封送给小鬼子，这是人干的事吗！？到时候反攻，又不知道要死多少弟兄！” “……” 这就是钢一连的士兵，刚毅中带着血性。指挥官的性格就是部队的性格，由此可见之前的萧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撤离兰封，连这些底层的士兵都知道当中的利害关系。兰封之重关系整个战局，如果白白送给日军，上级必定不惜一切代价反攻。到时候打头阵的还是88师，88师打头阵的必定是524团，攻比守牺牲更大。 萧战不想解释，他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于是骑马赶往团部，阻止悲剧的发生。 来到团部，巧的是吴团也正准备骑马赶往师部。88师要撤，524团坚决不撤。兰封之重不言而喻，师长龙慕韩必定是瞒着上级擅自撤离，所以吴团长也要去阻止。 “团长！” 萧战骑着快马赶到吴团长身边，吴团长骑着马，拉住缰绳问道：“你来干嘛！？” “团长要去师部，我跟你一起去。” “你一个连长有资格见师长吗？回去！” 连长为什么不能见师长，这只是说辞。吴团长已经做好了抗命的觉悟，他想保护萧战，不想他跟自己一起去送死。 萧战道：“我可是88师的英雄，委员长都点名表彰过我的。团长，让我去吧，你不是说了吗，我们是雨花台下来的生死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兄弟。” 吴团长被萧战将了一军，问道：“你昨天执意要停止修筑工事，我问你，你是不是预料到了今天的事情。” 萧战笑道：“开玩笑，我要能未卜先知就好了。弟兄们太累了，我就是想让他们好好休息一晚。” “驾！” 吴团长大喊一声，骑马前往师部。 “驾！” 萧战策马紧随其后，他要在师部大闹一番，阻止龙慕韩愚蠢的行为。 ------------ 第4章 魂都没了，要种做甚！？（四更求收藏） 马上就要见到师长龙慕韩了，萧战对此人没什么好的印象，心理学称之为“投射效应”，这种投射来自于史料。就是因为龙慕韩畏敌脱逃，间接导致了中国近代最大的悲剧发生。 （所谓投射效应简单的说就是，对方的思想、行为、观点和自己不一致，从而产生不好的印象效果。） 萧战要去阻止这悲剧的发生，豁出去了！ 没多久，吴团长带着萧战来到了师部，此时师部的人已经开始忙碌撤离事宜，而龙慕韩还在和几名军官商议着什么。 当龙慕韩看到门口的吴团长时感到惊讶。他知道对方此次前来的目的，所以龙慕韩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位88师的老兵。 临阵脱逃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龙慕韩还是收起了心中对桂永清的怨气，上前客气道：“吴团长，你这次过来是……” 龙慕韩说话的音量放低，从音色中萧战听出这位师长有点心虚。 “撤退的命令我不能执行。” 吴团长语气坚定，此次前来他已经有了觉悟。 龙慕韩问道：“为什么？” 吴团长皱眉铿锵有力道：“因为我不想做逃兵！如果这是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我执行；如果不是，属下难以服从！” 龙慕韩回头看了下身后那几名参谋，然后带着怨气说道：“难道我想撤吗？是他桂永清连招呼都不打，带着自己的3个师先跑了，竟然把我们留下当炮灰，世上有这个道理吗？” “师长……” 没等吴团长把话说出口，龙慕韩激动道：“吴团长，你是88师的老兵，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可是现在的88师不是以前的88师，它是一支刚刚经过整编的队伍，还没有形成战斗力。预1师大部分是新兵，可即使如此我们还是和小鬼子苦战了三天三夜。吴团长，我有退缩吗？” “师长！……” 龙慕韩越说越激动，心中的苦楚想一口气宣泄完，他又打断道：“我们刚打下罗王车站，连气还没喘过来，我就接到了委员长的电话，让我们火速支援兰封。好！我龙某人认了，可他桂永清呢？拥有最好的装备，3个整编师，一个装甲营，结果他先跑了。而我只有一支伤亡过半的旅。吴团长，你叫我怎么抵挡日军一个师团！？” 在气势上，龙慕韩压制了吴团长，他靠的不是级别而是心中的怨气。从某个角度讲，这也是一种心理威慑。 萧战一直在吴团长身后观察。虽然龙慕韩振振有词，甚至达到了慷慨激昂的地步，不过这反而说明了他的心虚，没有自信。 “言谈”足以表现出一个人的态度和情感，语速、语调、语质、语音足以看出对方的内心。 龙慕韩说的太多，语速过快，情绪过于激动。自信的人说话常常是肯定的语气，不自信的人或性格软弱的人话题很长，而且唯恐自己的话题被人打断，内心处于不安的情绪。 龙慕韩是将军，吴团长只是个上校，他完全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他之所以用这么多话去解释，其实就是想找一个心理平衡点。龙慕韩三番四次提到桂永清，为的就是冲淡自己心中的不安，用贬低桂永清的方式聊以**。 除此之外，龙慕韩故意贬低了自己的实力，夸大了敌人，为的也是想找心理平衡。虽然只有一个旅，但战力还在，拥有不输日军的装备，拥有坚固的城防工事，而日军只有一个联队，是可以阻击的。更何况外围还有大量的国军队伍，随时都可以增援。 吴团长完全没有插话的余地，等到龙慕韩把话都说完之后，他这才说道：“师长，这不是我们撤退的理由。淞沪会战的时候，我们攻打日军海军司令部……” 吴团长才说了一句半，一名中校参谋上前打断道：“师长说了，现在的88师不是以前的88师，撤退也是权宜之计。我们这点人根本就挡不住敌人强大的攻势，所以撤与不撤对整个战局并没有大的影响，何必做无畏的牺牲呢？” 其实吴团想说，当初88师死守闸北74天，5次补充兵员全是新兵；死守雨花台三天四夜，两个旅大半都是新兵，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新兵”不是撤退的理由。可是周围的人不给吴团长开口的机会。 这时，边上的另一名军官接话道：“吴团长你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应该明白疲惫之师不可言勇的道理。再说了，南京下来88师只剩下了一千多人，师长也是想为88师保留种子。” 萧战感到无比的憋屈，一群预1师的将领七嘴八舌围攻自己的团长，还把逃跑说的如此冠冕堂皇。而自己的团长势单力薄，连话语权都被对方剥夺了。 萧战突然一步上前，带着中气吼道：“魂都没了，要种作甚！？” 萧战的话如雷鸣一般在房间里回响，指挥部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汇交在萧战的身上，可吴团长心中忐忑，他真的不知道萧战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然而，就是因为萧战的这一句话，不但震慑到了这些人的内心，连对方的气势都被这句话给压制住了。 “萧战，你要干嘛？我知道你立功无数，是88师的英雄人物，可是这里还轮不到你这种级别的人来评头论足。” 龙慕韩对萧战做出了警告，他觉得这个萧战比那个吴团长更加棘手。 听传言，萧战这人说话、行事不过脑子，完全是出自本能，从来不计较后果。通俗的讲，萧战不按套路出牌，他是一头用本能反应的猛兽。 萧战低着头喘着粗气，感觉像是一头野兽在不断呼吸。那眼神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撕碎了一般，那气势如同火山即将要爆发了一样，给周围的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慑。 “英雄？呵呵，我马上就要变成狗熊了我的大师长。” 萧战的语调有点癫狂，然后扎实有力的走到人群中间。他身上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气场，那些高级军官竟然纷纷后退了一步。他们心里都清楚萧战不能惹，战场上他杀人无数，他还是个连长，所以没有顾忌，没有负担，因此他做什么疯狂的事情都是在正常的范围。 萧战撇嘴一笑，道：“我没文化，不懂什么大道理。自从我穿上这身军装以来，我就明白一个道理：军人的胸膛永远要对着敌人！” 萧战语气豪迈，可在言语中不乏匹夫的粗俗之感。 那名中校参谋壮着胆对萧战说道：“萧上尉你可不要胡来，现在也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这是战略转移，保住有生力量你懂吗？” 另一名军官接着说道：“是啊，打仗要纵观全局，不能逞匹夫之勇。人都死光了，我们还打什么仗啊？” “哈！哈哈！哈哈……” 萧战听后突然放声大笑，他笑的很不自然，很没节奏，有一种豁出去的感觉。光脚不怕穿鞋的，谁怕谁啊？ 那笑声仿佛把刚才的话和之前的话全部吞噬了一般，搞的所有人都一脸愕然，找不到自己的节奏。 萧战停止笑声，又发出嗤笑，道：“呵呵，说我没文化，说我是一介匹夫。他娘的，老子打了6年的仗，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那两名军官摇了摇头只觉得萧战此人粗俗不堪，甚至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之感。自己是文化人，不能和这种**一般见识降低了身份。二人纷纷后退，不在与之计较。 龙慕韩没再开口，他也被萧战的“胡闹”失去了自己的节奏。如果冒然上前，搞不好会被这“野兽”咬一口，还是静观其变。 突然“砰~”的一声，萧战用指尖对准指挥桌上的地图，说道：“这里是兰封！如果我们白白把兰封送给小鬼子，鬼子必将在此固守待援。到时候黄河北面的鬼子南下，徐州的鬼子西进，19集团军将会腹背受敌不得不撤。结果：河南沦陷。” 房间一片寂静。一是被萧战的情绪带动不知所措；二是一个不用脑子的人竟然说出了当中的要害。后面萧战说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主力一撤，河南危矣。 萧战收拾情绪，看着那些军官用很平和的语气说道：“撤，则偏安一时，但必沦为千古罪人。日军14师团主力在三义寨，27旅团在罗王集，他们主力被我们大军牵制，能过来的也就一个联队，难道我们真的守不住吗？各位都是聪明人，好自为之吧。” 萧战的语气不重，但分量比任何一句都重。这么浅显的道理其实谁都懂，刚才说了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只是掩饰他们胆小的内心。 萧战的话已说完，转身走到龙慕韩身边，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属下看的书不多，最喜欢的是《西游记》。我没文化看不懂，师长你有文化你告诉我，为什么有些妖怪被孙悟空打死，而有些妖怪却没事呢？” 说完之后，萧战离开了指挥部，把吴团长一个人留在那里。 目的萧战已经达到。一，讲明兰封的重要性，如果谁敢擅自撤离，上峰一定会怪罪下来；二，给龙慕韩心理暗示，不要做被孙悟空打死的妖怪，不要做某人的替罪羊。 ------------ 第5章 心战高手（五更求收藏） 离开指挥部之后，萧战准备返回自己的阵地。此时他已经有了打算，要用自己的一连去阻击日军一个联队。死守待援，守住兰封，防止大悲剧的发生。 “喂~我都听到了。” 萧战走了没多久，一声女子的叫声从他背后传来。萧战转过身发现一名中尉女军官正站在巷子口。那女军官有一张俏丽的面孔，娇小的身材，胸部微微隆起感觉没有发育的样子，至于年纪也就二十出头。 “小姑娘，你都听到了什么？” “没大没小，敢叫我小姑娘？臭小子，小心我扁你。” 萧战心中一震，两眼呆呆的看着那个女的。这时，另一个女子声音开始在脑中回荡。 “萧毅，不听教官的话小心我扁你哦。” 眼前这女子的话和脑中林雨欣的话拥有一样的语气，使得萧战一下子失了神。 萧战强行控制了自己的心绪（心理自控），问道：“为什么说没大没小，我年纪比你大，职位比你高？” 那女中尉拍了下脑门，漏出一副娇俏可爱的模样，解释道：“不好意思，我的大小姐脾气又犯了。” 刚才那句话虽然不经意，可是却十分的自然，自然更能反映人的心理，而后面的那句反而不自然。 萧战开始对这位女军官产生兴趣，于是耐心的问道：“你到底听到了什么？” 那女中尉得意的笑道：“你在师长耳边说的话。” 萧战道：“那又怎么样？” 女中尉走到萧战面前，她那双清澈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萧战，小声说道：“小子，你在装傻，对吗？” 那双眼睛给萧战造成一定的心理威慑，因为眼神很难掩饰人的内心。 萧战没有把视线移开，回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女中尉道：“你的眼神太坚定了，它已经出卖了你。如果你想证明你没装傻，不应该出现如此坚定的眼神，眼神应该稍微涣散一些，表情应该是莫名其妙。” 女中尉的话又把萧战镇住了，那语气像是老师在教导学生，在她身上有林雨欣的影子。 林雨欣曾告诉萧战：你有很强的观察、分析他人的能力，但是不懂得用心理学自我掩饰，原因在于萧战无法看清楚自己，从而无法把学到的知识用在自己的身上。 心理学把无法认清自我称之为“巴纳姆效应”。虽然是简单的几个字，但真正做到的人很少。人们很容易相信笼统的、常见的人格附加在自己身上，从而导致对自我的认识出现了偏差。 女中尉冲萧战笑了笑，道：“其实一开始你掩饰的很好，你之所以漏出马脚是因为你的那句话。其实你非常聪明，是个心战高手。” 节奏上萧战完全被对方牵制了，因为他不懂得自我掩饰，结果被对方看穿。 于是萧战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拿出香烟用火柴点上后，接着用力吸了一口，说道：“说说你的分析吧。” 那女中尉开始分析，说道：“你们进了指挥部，一开始你什么话都没说是想观察形势，我发现你的眼里只有师长一人。” 萧战嘴角一撇，道：“继续。” 女中尉接着道：“后来形势完全被对方掌控，你的团长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可就在那一刻，你突然说一句十分有震撼力的话，形势一下子逆转。其实这是一种常见的战术，让你的团长先上去吸引火力，你在暗中观察，等时机到了直接杀出，给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萧战吐了口气，道：“有点阴谋论了，不过很精彩，继续吧。” 女中尉看着萧战，他的心境已经恢复平静，甚至有反客为主的意味。其实二人心里都明白，这本身就是一场心理较量。萧战一开始处于不利的形式，随即他立刻来了一招以退为进观察对方。 女中尉继续道：“其实最精彩的是你那几声大笑，笑的非常不自然，它就像一股强劲的龙卷风，吹散了所有人的思路以及情绪。当他们的心理防御处于空白的时候，你后面的话直戳要害。因为傻子都知道，这就是逃跑。” 萧战轻笑了一下，眼前这女人把暗处的真相全部都读解了出来。其实萧战用的是心理学上“暗示效应”其中的“他暗示”。 “他暗示”指的是个体与他人的交往中产生的一种心理现象。主要是他人对自己的情绪和意志发生作用。无论是大笑，还是各种气场的变化，整个节奏都是有萧战在主导。 那女中尉最后说道：“你在师座耳边提到了《西游记》，其实你知道答案，你是在对师长进行心理暗示，或者说是一种警告。部队擅自撤离战略重地，上面一定会怪罪下来。桂永清有非常强大的后台，或许师长会成为桂永清的替罪羊。” “不是或许，是一定。”萧战扔掉了烟头，走到那女中尉面前，道：“桂永清一定会甩锅给龙慕韩。自己要作死，没人救的了他！” 女中尉漏出了笑容，说道：“作死？甩锅？你说话倒是很风趣。” 刹那间，趁对方心理处于松懈的时候，萧战神色一变，漏出了十分可怕的眼神，接着他的双手用力抓住对方的手臂，用气力问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这突然袭击叫女中尉一时做不出反应，只是用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呆呆的望着萧战。两人对目而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萧战观察对方的表情变化，再次问道：“你是谁？” “啊！啊！啊！”那女中尉突然闭眼发出尖叫，并大声呼救：“抓流氓啊！抓流氓！……” 叫声惊动了道路上的士兵，他们纷纷举枪赶来，萧战立刻把手松开后退几步。是自己冲动了，因为太想找到心中的那个她。 一名排长拿着手枪气冲冲的问道：“流氓在哪里！？” 女中尉指着萧战，回道：“他，就是他，刚才想要轻薄于我。我好怕。” 那排长收起枪，轻笑了下，道：“萧连长，怎么会是你？你也算是战斗英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被摆了一道，萧战也是无奈，于是回答道：“我说是误会，你信吗？” 那排长回道：“信！我信。” 从表情可以看出对方不信，那排长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他对萧战道：“看在我们都是88师老兵的份上，这事就算了。” 萧战看着那女的没有要追究的意思，于是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那女中尉是不是林雨欣萧战没有结论，心理学林雨欣可是专家级的，任何细节她都能做到滴水不漏。她甚至可以变成任何她想变成的角色，除了男人、小孩。 和林雨欣交往的那一年里，萧战才真正感受到心理学的可怕。它能看透人心，它能控制人心，它能控制他人的行为，甚至它能预测未来。林雨欣不但是个心理学专家，还是个伪装高手，她曾经变成各式各样的女人考验萧战，萧战竟然认不出自己的女朋友因而受尽了苦头。 ------------ 第6章 进城！备战！（六更求收藏） 第6章：进城！备战！ 萧战骑马来到公路上，然后又停了下来等待自己的团长。刚才不是故意把团长留在指挥部，而是自己留下已没有意义。 等了十几分钟，吴团长才骑马赶来，见道萧战就是一句抱怨：“你小子，不仗义啊！” 萧战笑道：“官高一级压死人，我就是个尉官。团长你身板子硬朗，挺的住。” 吴团长道：“你这臭小子，被炮弹炸了之后，总是做出一些叫人吃惊的事情来。” 萧战傻笑道：“我傻，我不知道团长在说什么。团长后来呢，师长有没有收回撤退的成命。” “屡~”吴团长拉了下马绳，转了个方向看着兰封方向，叹气道：“撤。不过时间推迟到晚上8点以后。” 萧战看着天空长长的吐了口气，看来历史还是无法改变。龙慕韩虽是黄埔一期，但长期从事军校的教育工作，所以少了点军人的血性和胆识。 萧战突然说道：“团长你先回去吧，我想去兰封城里面逛逛。” 吴团长调转马头，问道：“你有决定了。” “我有决定，但没有决心，晚饭前我再回复你。”说着，带着一丝请求的语气，说道：“团长，不管我的决定是什么，你都要带着524团撤离兰封。” 听到萧战说去兰封城逛逛，吴团长就知道了萧战的心思，他想留下。但是后面一句，吴团长不是很明白，于是道：“你想让我做逃兵吗？” 萧战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524团必须存活下来，……” “好了！”吴团长摆了下手，用力拉下马绳，大吼道：“驾！” 吴团长骑马往东北而去，萧战则骑马转向西南前往兰封城。 一直到了傍晚十分，萧战才骑马赶回了自己的防区，一连的士兵都在焦急的等候。 “连长回来了！” 一名战士看到萧战后大叫，其他士兵纷纷涌到萧战面前。 一排长李克焦急的问道：“连长，情况怎么样？” 萧战看着自己的士兵，他们都在等待着自己的答案。 “连长，你说啊！” “连长，我们不怕死，但不想死的窝囊！” “……” 这些人都是88师的老兵，都经历过血雨腥风，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都懂。如果把兰封白白送给鬼子，到时候反攻部队一定会死伤无数。 没错，那样的死法确实很窝囊。兰封明明在自己手里，却白白送给敌人，让敌人用自己的堡垒消灭自己，简直就是讽刺，是“千古笑柄”。 等所有人都宣泄完之后，萧战这才大声说道：“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血永远是热的！如果做了逃兵我们的血就凉了，血一旦凉了我们就再也拿不起手里的这杆枪，因为我们已经失去了勇气。” 这句话听着很热血，可是听的众人一脸懵逼。一排长挠了挠头道：“连长，你咱变的这么有文化了，到底撤还是不撤？” 萧战大声道：“听我命令，进兰封城！” 战士们好像得到满意的答案，迅速收拾武器、弹药，向兰封城进发。 一连全部向兰封进发，萧战去了团指挥部，表面自己最后的决心。 指挥部里只剩下了团长和副团长，二人一筹莫展，因为谁都不想撤，谁都不想做逃兵，更不想死的窝囊。司令部不会坐视兰封不管，不会坐视88师逃跑，到时候反攻的重任还是会落到88师身上。 88师除了会死更多的人，还要背负骂名和耻辱。88师没有能力收复兰封，必须要有友军的配合，那友军的伤亡必将算在88师身上。 “团长。” 萧战走进指挥部，声音很小，敬了个军礼。 吴团长问道：“回来了，结果呢？” 萧战道：“我下定决心了，我不撤。兰封东南西北有四条主干道路，每条都修筑了非常坚固的国防工事。如果落到鬼子手里，后果我难以想象。用我们的国防工事消灭我们的部队，这太憋屈了，我受不了。” 吴团长闭眼一声叹息：“这我早就知道了。桂永清被鬼子吓破了胆，走的匆忙啊~” 副团长在一边说道：“我和团长商量好了，我们都留下。就算守不住，也不能把工事留给鬼子。” 萧战道：“不可以。” “拍！”的一声，团长愤愤站了起来，怒道：“524团就你萧战不怕死吗！？” 吴团长十分震怒，好像要将一天的怨气一口气发泄出来似的。 萧战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他说道：“我留下能守住，而整个团留下未必守的住。” 萧战的话让二人感到震惊，萧战道：“一个团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上不足，兵力有限无法和鬼子正面硬打；比下有余，兵力过多影响机动性，也无法发挥灵活的运动战。城市战讲究激动、灵活、统一、协调，控制好了可以一挡十，以一挡百。” 萧战的话让前二人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萧战也管不了这么多，当务之急是要守住兰封。 吴团长完全没有了怒气，有的只剩下疑惑，他说道：“萧战，你总是叫人惊讶。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对吗？” 萧战笑道：“彼此，彼此。团长，你不是也瞒了我很多事情吗？比如我当兵以前的事。我也不知道现在在说什么，也许就是你之前提到的‘本性’。”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副团长打断了二人，问萧战：“你真有把握？” 萧战道：“有！但我需要二位长官的协助。” 吴团长道：“什么协助？你是不是想狮子大开口，要这要那？” “团长，你懂我啊！” “别嬉皮笑脸，认真点！” 萧战认真道：“是的，需要很多东西。只要能满足我，我不会叫你们失望，更会叫鬼子后悔来到中国。” 吴团见萧战信心满满，于是答应道：“说，大胆的说！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还能被你的话吓死不成。” 萧战道：“第一要人。我要有一支精英部队，一连战斗力很强，但人员不够，我要一个加强连，给我补充有经验的老兵。” 吴团长道：“可以！我把我警卫排也给你，排长郑彬浩是你培养出来的干将，你用的顺手。” 萧战道：“第二要火力。我要一个机枪排，一个迫击炮小组，两门机关炮，还有全团所有的手榴弹、炸药、可燃液体。” 吴团长虽然有心里准备，可是吃惊了，他问道：“你想把兰封炸上天吗？” 萧战道：“城市战第一法则，先火后兵。除了这个，我不想把我们自己的国防工事留给鬼子。” 吴团长摆了下手，道：“继续，还要什么？” 萧战最后道：“一部电台，一个通讯员，一个通信班（传令兵），还要一个有医生的医疗小队。” 吴团长喊道：“小张！” “到！” 从隔壁房间走进一名女少尉军官，吴团长命令道：“拿着你的电台，你现在归萧连长指挥。” 女少尉挺直胸膛，敬礼道：“是！” 萧战大量了那女的一番，眉清目秀，皮肤雪白，身材窈窕，敬礼挺胸差点把外面的扣子给顶破了。 萧战问道：“团长，没有男的吗，我不要女的。” 那女通讯员道：“萧连长，战争不分男女。” 萧战大声道：“那我分行了吧！？” 那女少尉被萧战呼哧流下了眼泪，萧战摇了摇头，对团长道：“我不要会流泪的兵，电台给我就可以了。” 吴团长问道：“你会发电吗？还有，医生没有，都在师部战地医院，医务兵倒是可以给你几个。” “报告！” “进来。” 从指挥部走进一名士兵，然后对萧战道：“萧连长，刚才来个了士兵让我把这纸条转交给你。” 萧战打开纸条，上面写道：我知道你要留下，马上来东城楼见我，我会送你一份大礼，过时本大小姐不伺候！林夕儿上。 萧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白天那女中尉，没想到她也姓“林”，该不会她就是…… 萧战收起纸条，对团长道：“一连已经进城，现在在兰封中学修整，我要的东西拜托了。” 副团长问道：“什么意思，你现在要走？” 萧战感到左右为难。林夕儿说的大礼一定和守兰封有关，还有他很想知道林夕儿是不是林雨欣。 “好了，事情说的差不多。”吴团长摆了下手上前，用十分严肃的目光看着萧战，问道：“就问你一句，有信心守一天吗？” 萧战郑重的回道：“有！” 吴团长拍了下萧战，充满底气说道：“一天！一天后我保证援军会到。” 萧战敬了个庄重的军礼，大声道：“是！” “去吧。看来事情很紧急，你要的东西随后就到。” “谢谢团长信任！” 萧战转身离开，然后前往东城楼去见林夕儿。 萧战走后，副团长道：“萧战整个人都变了。团长，他真的可以守一天吗？鬼子可有一个联队，兵力十倍于萧战。” 吴团长道：“如果你知道他入伍以前的事情，你就不会这么问我了。” “入伍之前？” “他是黑夜的幽灵，他的出现代表着死亡，他是最危险的刺客。装疯卖傻了六年只知道冲，只知道杀，现在真正的他好像回来了。” 虽然吴团长这么说，可是萧战在身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谜。他不像个刺客，更像个战神。 ------------ 第7章 别把自己当神 萧战来到了东城城楼，此时天色以黑，夜空只有依稀的月光。萧战发现林夕儿正站在城墙边遥望东方，于是道：“果然是你？” “对不起！”林夕儿转过身，用力弯腰表示歉意，然后大声道：“我为白天的事向你道歉，因为真的被你吓到了！” “夸张了。”萧战一步上前，道：“有什么事情快说，我很忙的。” 林夕儿抬头嘻嘻笑道：“我叫林夕儿，一定要记住哦，我会是你的贵人。” 萧战玩笑道：“我的贵人，那你有什么大礼给我。” 林夕儿左右言他，道：“你白天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把我当成另一个人，她对你一定很重要对吗？你们应该失散了十几年了吧，不然怎么会认错人。” 萧战可以理智的分析，林夕儿的话有一定的逻辑矛盾。可是，她说这话的目的是给自己台阶下，于是随意回了句：“是啊，失散很多年了。” 林夕儿机灵的转了转眼珠，问道：“你就不想知道白天我为什么要追出来吗？现在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一次转移话题，连问自己把她当成什么人都不问。萧战开始捉摸不透这女人，只觉得跟她说话很费脑细胞，于是问道：“为什么？” 周围一片漆黑，这时月亮从云朵出来，一丝月光洒落在了林夕儿身上。林夕儿转身望着东面摘下帽子，晚风轻轻掀起了她那如丝般的秀发。 林夕儿突然问道：“我是不是很美？” “够了！”萧战突然大声，然后不耐烦道：“我不想被你牵着鼻子走，还有我不喜欢胸小的女人。有什么话快说，不说我走了。” 林夕儿转过身，叉腰怒道：“你的话太伤人了，不懂情趣的男人。你走吧，我保证你会后悔！” 萧战被搞的进退两难，对方越是这么说，说明她真的有货。林夕儿是师部的人，一定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给自己，于是忍住说道：“对不起，我真的很忙。” “着急了，嘻嘻”林夕儿漏出得意的笑容，说道：“本小姐现在又没兴趣说了！我以前在日本学过心理学，可是后来又不学了。你的表情在告诉我你在忍，何必忍的那么辛苦呢，看来我的那个大礼你是无福消受了。” “再见。” 萧战转身准备离开。林夕儿以为用“大礼”这张王牌可以牵制萧战，可是她不知道萧战已经看穿了她的底牌。萧战知道不管怎么样，林夕儿都会把“大礼”送出去。 “站住！”林夕儿在萧战背后大叫了一声，然后道：“太没意思了，你问下我为什么放弃心理学会死啊？” “给你面子。”萧战不知道这个时期的日本有没有心理科目，但还是转身问了句：“为什么？” “因为讨厌啊！心理学能看透人性的丑恶，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能看透对方的内心世界，而我看到的大都是黑暗的一面。” “人性本就如此，有黑暗也有光明。就像我也有黑暗的一面，贪财、贪色、贪吃、贪睡、贪玩、贪生，这些我都摆脱不了。虽然摆脱不了，但我懂得自控。” “你很坦诚，我喜欢。” “又来！” 林夕儿呵呵的笑着，萧战只觉得她是个花痴。 林夕儿突然严肃起来，说道：“我最讨厌那些满口大道理的伪君子，试问有谁不怕死，谁不贪财，有哪个男人不贪色？天天喊着保家卫国，结果跑的比谁都快。因为你白天在师部的表情，我林夕儿欣赏你，所以要帮你。” 萧战看着下方那些陆续撤出阵地的部队，说道：“口号没错，它可以激发人的斗志。还有，不要再侮辱军人，你自己也是军人不是吗？” “哼~”林夕儿感到不屑，道：“伪君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口号就是心理学所提到的标签效应，说不好听点就是忽悠人去死的手段。” 萧战道：“幼稚！我怎么感觉你像个愤青。” 林夕儿道：“这就是我讨厌心理学的原因，傻瓜最大的幸福就是无知吧。还有，学心理学的人太过理智，自控能力太强。就像你，不喜欢坦露真实的自己。” 萧战冷笑道：“你直接说学心理学的人没有人性得了。” “不是。”林夕儿解释道：“我更喜欢感性的人。你的钢一连之所以战斗力这么强，就是因为你这位主官感性，待战士如兄弟，打仗勇往直前，与他们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这是萧战在特种部队时经常喊的口号。感性来自真实的情感，理性给人感觉冷漠。林夕儿话里有话，似乎在对自己进行什么“心理暗示”。 现在是战争时期，它不比和平年代，战友是真正同生共死的兄弟。指挥官想要有凝聚力，感性是十分必要的。 林夕儿接着道：“心理学是一把双刃剑，它有一种可以操控他人的能力，尤其是运用到了战争，心理战可以间接操控对方主官的判断、意志、行为。萧战我就跟你说一句：千万不要把自己当神，人不是神。战争能让一个人疯狂，也可以毁灭一个人。” 萧战听的莫名其妙。林夕儿到底想说什么？想表达什么？目的又是什么？二人并不认识，她干嘛要费尽心思的接近自己？还说一段自己听的懂又听不懂的话。难道是在暗示自己、警示自己，不要忘记初衷，不要迷失本我吗？ 现在林夕儿和刚才判若两人，她说的话和她的年龄不符，和她的个性不符，更向是某人的传声筒，难道她和林雨欣有关？两次的接触，萧战都能在林夕儿身上看到林雨欣的影子。 萧战思维产生了混乱，林夕儿继续说道：“别想太多了，我就是欣赏你而已，给你善意的提醒。战争是残酷的，他是死神的盛宴。” 这句话又是一种暗示，确实战争是残酷的，它带来的只有死亡。自己是和平年代的军人，如果不懂得自控很容易迷失自我。难道林雨欣借林夕儿的口给自己心理暗示，叫自己不要因为心理学而变的过于理性，不要因为强大忘记初衷。 既然林雨欣知道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她为什么不现身和自己相认？想到这里，萧战漏出了失落的表情。这些也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测，林雨欣到底在不在这个世界萧战还是无法确定。 “男人思考的表情真的很迷人，希望我不会爱上你。” 林夕儿话打断了萧战的思路，萧战回过神道：“你有说什么吗？” 林夕儿摇摇头，道：“无趣的男人。师部马上要撤了，我也该走了，我答应送你一份大礼的。” 萧战问道：“什么礼。” 林夕儿道：“在兰封还有一支部队没撤，他们是36师的工兵连，负责协助27军修建兰封的城防工事。我想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兰封的布防了。” “什么意思？” “笨蛋！傻瓜！想办法让他们留下啊。还有，师部战地医院会在晚上10点向西北撤离，那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至于人看你的本事了。就这么多，我走了！” 说完之后，林夕儿和萧战擦肩而过，嘴里还不忘喃喃道：“无趣的男人。” 工兵、医疗队、以及医疗物资，这些正是萧战所需要的。这一刻，萧战感觉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如果自己是光，那操控的人就是影子。 一阵晚风微微吹过城楼，萧战顿时感觉无比的凉爽。他走到城墙边看着东方，似乎看到了守住兰封的一线希望。 ------------ 第8章 名片效应 一连现在在兰封中学驻防，萧战下了城楼后直接往中学的方向而去。在快达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一名中尉带着四十多号人来到萧战面前。 这是一支非常特殊的部队。战士们军容整齐，各个身体力壮，每人都配有一把捷克式冲锋枪，外加五个弹夹，在他们的腰间分别配有一把德式堑壕刀。 “敬礼！” “刷~”的一声，在那中尉的带领下，四十多人一同朝萧战敬礼。 “礼毕！”那中尉放下手，用洪亮的声音喊道：“他是我的连长，是我的亲大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接受萧连长的指挥。” “是！”后面的士兵一口同声。 “郑炳浩。”萧战用力一拳打在了那中尉的胸口上，没想到团长真的把全团最精锐的警卫排交给了自己。虽然自己失忆了，但是团长提过这人的名字，以及他是自己用的顺手的老部下。 郑炳浩正儿八经的黄埔出生，比萧战小三岁，毕业之后在萧战手下担任三排排长。淞沪会战期间，88师攻打八字桥，结果遭到日军空军轰炸，郑炳浩身负重伤，是萧战把他从死亡线救了下来。 “又能跟大哥打仗了，我兴奋啊！团长说你失忆了，没想到大哥还记得我？”郑炳浩十分的激动，他接着说道：“还有很多老兵，他们也自愿加入一连守卫兰封。” 说着，郑炳浩又叹了口气，道：“咳~如果真的一枪都不打，白白把兰封送给了鬼子，真能把人憋屈死！” 萧战看的出来郑炳浩很崇拜自己，把自己当亲大哥看待，这不由叫萧战想起林夕儿刚才的话，关于“感性”和“理性”的问题。 什么是战友？说白了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在战场上你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你救了他的命，他就认你一辈子。 萧战看了下手表，对郑炳浩说道：“带上你的人立刻跟我走。” “是！” 萧战正准备带着队伍离开，这时…… “萧……萧连长。” 黑暗中晃晃悠悠的走来一个女兵，她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去，连站着都很吃力。看来，她是背着电台一路跑来的。 萧战一眼就认出那女的就是团部通讯员，刚才走的急忙把这事忘了。 “张静！” 郑炳浩连忙上前搀扶，张静用力一推，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萧战面前，敬礼道：“团……团通讯员，少尉张静向……向萧连长报道。” 萧战回敬军礼对这位女通讯员表示敬意，随即道：“我欣赏你的毅力，进里面休息吧。顺便帮我通知一排长把新来士兵重新整编一下，我现在有急事。炳浩，我们走。” “是！” 萧战回来本想带上一排，可是现在手里有了这么一支生力军，于是带着警卫排火速前去阻止36师的工兵连。 兰封城，36师工兵连所在地。此时，全连的士兵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准备撤离兰封。他们和88师一样，没有接到上级的撤退命令。 “他娘的桂永清，把我们当什么了！？走也不通知一下。” 临走之前，一名上尉军官还是不忘大声抱怨一句。这也难怪，自己带着队伍辛辛苦苦的跑来帮助27军修筑工事，可结果工事修好了，桂永清却跑了。时间紧迫，这些城防工事以及外围国防工事来不及炸毁，它很有可能会成为敌人的坚固堡垒。 身边的一名中尉提醒道：“连长时间差不多了。” 那上尉喊道：“向左转，出发！” “慢着！” 正当队伍准备出发的时候，萧战带着警卫排及时赶来。 那工兵连长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毕竟都是德械师，他不屑道：“原来是88师的人，你们跑来做什么？” 萧战来到那上尉面前，先是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以表示敬意，然后道：“你们可以先不撤吗？我有事情想请你们帮忙。” 那上尉道：“88师不是也打算撤吗？真他娘的丢人，丢我们德械师的人，丢我们中国军人的脸！” “你说什么！？”萧战身后的郑炳浩迅速上前，那浓眉下的双目带着十足的敌意，然后道：“五十步笑百步，你们不是也准备撤吗！？” 那上尉愤愤道：“我们是工兵。几万人都撤了，难道叫我们这些工兵拿着铁锹和鬼子干不成？” 萧战拍了下郑炳浩让他走到一边，然后客气对那上尉说道：“抱歉，手下人不会说话。我对36师是非常敬重的，在淞沪的时候我们守闸北36师守江湾，我们可是唇亡齿寒的兄弟部队啊。如果没有你们36师浴血江湾，我们也守不住闸北不是。” 萧战的一句话一下子把气氛缓和了下来。那上尉听的舒服，心中的怨气也消减了不少。 萧战接着说道：“我还认识你们的胡家骥团长，他是真正的英雄。当初我们还一起打过汇山码头，胡团长拿着工兵斧和鬼子白刃战我现在还记忆犹新。” 36师没有人不知道胡家骥团长。此人英勇善战，打仗都是身先士卒，他是36师的英雄。巧合的是，萧战和胡团长因同一场战斗成名，那就是汇山码头之战。 当时军统得到情报，汇山码头囤积了大量军用物资，随即36师516团对汇山码头发起攻击，88师从侧翼助攻。胡家骥带一营冲锋陷阵，身负五处枪伤不下火线。最后，在空军和装甲部队的配合下，一举摧毁了汇山码头。 那上尉问道：“你真的认识我们的胡团长。” 萧战道：“认识，还是朋友呢。我们脾气很像，都是打仗不要命的主。我叫萧战。” 那上尉神色一变，带着些许激动，道：“原来你就是88师的萧战，88师的战斗英雄。汇山码头之后，委员长还亲自点名表彰过你。” 萧战客气道：“不敢当。当时我们88师只是助攻，功劳全是你们36师的。比起胡家骥团长的英勇事迹，我根本不算什么。” 那上尉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士兵，然后对萧战道：“既然都是自家兄弟就别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义不容辞！” 萧战终于把这支非常重要的工兵连暂时留下了。在这一过程中，他很好的运用了心理学上的“名片效应”。 “名片效应”就是在人际交往的过程中，表示自己的态度、价值观与对方相同，这样就能比较容易的使对方找到相互之间的相似性。为了尽快促使人际关系的建立，“心理名片”会起到十分积极的作用。 萧战一开始就向对方传输一些对方所能接受并喜欢的东西，使对方感觉你与他有更多的相似性和共同性，逐渐接受你的想法、态度，最后愿意和你接近，形成良好的人际关系。 此时，吴团长已经将全团的炸药、手榴弹留给了萧战，安装炸点必须要有工兵帮忙，他们是专业的。 萧战的钢一连经过补充之后，加上警卫排、机枪排、迫击炮小组、机关炮小组，兵力已超过两百。现在部队弹药充足，编制满员，唯一缺的就是后勤医疗保障。所以，萧战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抢劫自家的医疗物资。 ------------ 第9章 自己人都抢！ 工兵连暂时留了下来，不过天亮前他们要离开，萧战必须想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留下。不过，当务之急是截住战地医院的车辆，搞到自己需要的医疗物资、医务人员。 萧战率领工兵连、警卫排火速前往兰封西郊，然后带着警卫排在公路附近的草丛隐蔽下来。前方公路是战地医院撤退的必经之路，工兵连去执行另一向特殊任务，确保这次“抢劫”能顺利进行。 在草丛中，郑炳浩有所担心，道：“大哥，真的要这么做吗？我们打劫的可是自家的物资，万一师长怪罪下来……” 萧战嘴里叼着甘草，不屑道：“小爷也是很无奈。没药品、没医生，这么多人受伤了谁治啊？” “可是师长那里……” “师长？想罚我，等下辈子吧。” 龙慕韩一逃，他的死期就不远了，所以萧战根本就不在乎。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谁也顾不了谁。就算秋后算账，那也是委员长先找龙慕韩算账，还轮不到自己一个小连长。 没过多久，前方的车灯照亮了这片区域，八辆卡车缓缓朝这边驶来。车上有红十字的标志，是战地医院的车队没错。 “行动！” 萧战一声命下，四十多人举枪纷纷从草丛穿了出来。 “停车！”“停车！”“……” 警卫排的士兵一同高喊，声音溃耳，带着极强的震撼力。 司机被这股声浪震慑，纷纷将车停靠在路边。车上的人并没有多大的警觉性，因为拦他们车的都是自己人。 萧战顺势甩了下手，郑炳浩带人开始对每辆车进行排查，寻找他们需要的物资，而萧战带着剩余的人负责警戒。 由于这一突发事件，场面一度变的混乱不堪。车上的人纷纷下来，当中有医生、护士、还有负责保护的士兵。 一名中校带人大步上前，他大喝道：“萧战，你们这是干嘛！？” 萧战扛着一把冲锋枪，很自然的回道：“没干嘛，我就管你们借点药品而已。” 那中校指着萧战不客气道：“借，你这是明抢！还有，你要药品做什么？你们受伤了，自然有战地医院的人给你们治。” 萧战呵呵笑道：“杨站长，你们都跑了我找谁治去？” 那站长一脸懵逼，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萧战环视四周，用蔑视的语气说道：“意思很简单，我和我的兄弟要留下，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军人，我们的血永远是热的，不会像狗一样夹着尾巴逃跑。” 郑炳浩听到后不由的一惊，甚至忘记搜查。 萧战这一句话必定会引起众怒，那些医生搞不好会拿起手术刀跟他玩命。真闹起来，警卫排也奈何不了他们。 果然，萧战的那一句话引起了周围人极大的怒火。他们各个咬牙切齿，心理暗想萧战以后最好别落在他们手里，不然…… “说谁是逃兵呢，你他娘的有种再说一遍！” “妈的，英雄了不起啊，受了伤还不是我们给你治！” “姓萧的，有本事以后别受伤，看我给不给你给你治！” “就是，我们也是奉命撤离，……” 周围的人熙熙攘攘，骂声、抱怨声、狠话不断，整个场面因为萧战的那句话沸腾了。 “安静！”那杨站长大叫一声，周边的人这才安静了下来，他指着萧战的胸口，狠狠道：“你立刻把刚才的话给我收回去，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我不信你们敢冲我们开枪，后面有大队人马过来，我看你怎么收场！” 萧战的一句把所有人的情绪给带动了起来，怨气也能让人热血沸腾，萧战需要的就是这种热血的状态。至于后面的车队萧战根本不担心，他早就安排了工兵连在公路上做了手脚。 “奉命？”萧战嗤嗤一笑，突然大声道：“你们是奉谁的命！？师部吗？那师部又是奉了谁的命！？有人敢站出来说，这是奉了集团军司令部的命令，我立马走人！” 没人敢站出来，因为谁都知道是27军先跑了，88师跟着跑。到现在，集团军司令部还不知道这事。 周围的人没有了怨气，有的只是惭愧。这就是逃跑，他们就是逃兵。 萧战人群面前来回走动，然后边走边说：“27军跑了，难道这就是我们逃跑的理由吗？总指挥部给88师的命令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守兰封。我刚才说你们是逃兵，我有说错吗？我们不是某人的兵，我们的胸前写的是中国！” 萧战的一番话控制住了局面，在他们情绪动摇的时候必须一撮而就，不能让热血凉下来。 萧战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自己的士兵，带着感情说道：“现在有两百甚至更多的战士要留下，他们要保卫兰封，要和鬼子血战到底，他们要捍卫中国军人最后的尊严！可是你们呢？” 萧战又回头看着那些医生护士，说道：“你们在逃跑，在他妈无耻的逃跑！” 说着，萧战又走到杨站长面前，道：“杨站长，我们现在管你们要点医疗物资，这过分吗？物资没有感情，抢了也就抢了，可是人有感情。本来我还想抢人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因为没血性的人我不想要。” 萧战的每句话都戳到这些人最痛的地方，面前的杨站长烨无话可说，他已经默认了肖战的行为。 这时，郑炳浩跑了过来，报告道：“第五辆车全是药品，还有纱布和一些医疗器材。” 萧战命令道：“开走，战地医院都是没种的，还不如战场上那些没经验的医务兵。” “是！” 郑炳浩敬礼转身准备把那车开走，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少校军医走上前。那军医国字脸，身材匀称，年龄在三十出头，外形给人感觉成熟、稳重。 那军医对萧战很礼貌的说道：“两百人需要这么多物资吗？萧连长，浪费医疗物资就是浪费战士们的生命。你刚才是如此大义凛然，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那军医说话虽然客气，可是言语中透露着敌意，而且气势不输萧战。 萧战道：“你想怎么样？” 那军医说道：“我留下，士兵受伤了总要有人医治吧。” “你怕死吗？我们可是面对十倍于我们的鬼子。” “我怕死，非常怕死，但我不想被人骂逃兵，尤其是你萧连长。” 无论是刚才那句话，还是现在这句，萧战听的出这人都是冲自己来的，可是自己并不认识这少校。 那军医转过身看着那些护士和其他人，用感情说道：“我不止是医生，同样也是中国军人。我知道留下很危险，可是我不想让耻辱跟随我一辈子，就算我以后救再多的人，这耻辱是永远洗刷不掉的。各位，你们谁愿意跟我一起留下？” 这名军医语气十分随和，没有萧战这么犀利，可是他起到很大的作用。萧战已经把所有人的心理防线攻克的差不多了，就差这一味药引子。 这时…… “医生，我愿意留下。” “我也留下。” “……” 一名护士上前，紧接着又有一名护士上前，一个接着一个。 “王八盖子的，太窝囊了！我们这些爷们儿还不如几个女娃子有种，老子也留下！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手里有枪，可以跟鬼子干！” “这么活着太憋屈了，老子也留下！” “算我一个……” 护士之后，那些拿枪的战士们接二连三的站了出来，一共有三十多人。这些都是有血性的军人，也是萧战需要的战士。 造成这一局面靠的是那名少校军医。虽然萧战不认识此人，但是却十分有默契，配合的恰到好处。只要有人肯第一个站出来，那就一发不可收拾。如果非要去解释的话，这是一种常见的为人处世之道，“不为最先，耻于最后”。 这一刻，医疗队有了，物资有了，兵力也有了。萧战之后要做的就是全力打好这一仗，还有用自己这张嘴想办法让工兵连也留下。 ------------ 第10章 光荣的战斗 524团已经撤离兰封，而团长承诺萧战的物资、兵员一一到位。萧战把兰封中学作为临时驻地，并把指挥部安置在这里，原因很简单，这里位于县城的中心区域。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1点，留给萧战的准备时间只有7个小时。刚才的时间用来部队整编，以及安置物资。一切安排之后，萧战在指挥部召集了各级军官召开临时会议。 工兵连长名叫赵广福，四川人，黄埔出生。 赵广福拿出了一张工事地图放在了指挥桌上，道：“这是兰封城的工事防御图。原本是为27军修建的，可是27军跑了。既然你们要留下就留给你们吧，也不枉我们白白辛苦这十几天。” 看的出来赵广福是个很有血性的中国军人，如果工兵连能留下真的是如虎添翼，因为没有比他们更了解兰封的防御部署。只要工兵连留下，这些工事才能发挥最大效用。 可是一直到了现在，萧战始终没有开口，强人所难的事他不干，要的是自愿。 萧战仔细看了那张地图，上面详细的标明了各个据点的位置，其中有步兵防御阵地、机枪阵地、炮兵防御阵地等，当中还有不少明堡、暗堡。火力交错、环环相扣，整个兰封简直就是一张火力网。 如此完善的防御工事发挥不了作用，萧战感到惋惜。如果27军没有撤，以这样的防御工事鬼子很难打进来。再加上兰封外围的国防工事，节节阻击，必定能给鬼子造成巨大的伤亡。 出了桂永清、龙慕韩这样的将军，真的是国家的不幸。 “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萧战看完之后站了起来，其他三名排长连同郑炳浩一同起身，随即五人一同冲着赵广福敬礼，以表示对工兵连的谢意。 除了这些，萧战还需要工兵连帮忙，那就是安置炸点、地雷。 “你们越这样我越是感到惭愧，……。”赵广福欲言又止，可见他的内心开始动摇。是去，还是留？ “我也有一张地图，是我们团长留下的。”萧战拿出兰封作战图，指着上面说道：“离我们最近的是宋希廉军长的第71军，71军的战斗力我就不多说了。薛总指挥不会放着兰封不管，因为它关系到整个战局，所以收复兰封的作战任务必然会落到71军身上。” 萧战又指着地图西面，说道：“27军、88师擅自放弃战略要地，委员长得知后必然会勃然大怒，一定会命27军、88师反攻兰封，所以只要我们守住兰封1天就可以。我先做个表态，我能守的住。” 萧战在说明战况的同时也是说给赵广福听的，因为此时的宋希廉同时兼任了36师师长。话外之意是工兵连留下，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部队。只要守住就可牵制大量日军，为攻城部队减轻压力。 “呵呵。” 萧战话刚落，之前那名少校军医发出了笑声，他对众人说道：“都说萧连长打仗英勇，美中不足的是有勇无某，我看是谣传。看来我留下是对的。” 萧战“哼~”了一声，笑道：“沉稳的人比不沉稳的人锋芒更漏，少校你也是不简单的人物。对了，我都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 那少校军医道：“我叫周立仁。你不用感谢我，我不是为你才留下来的，因为我也是有血性的中国军人。至于外面的十几名护士，虽然她们都是女儿身，可比有些男人有种多了。” 周立仁的话是冲着萧战说的，实则是冲着赵广福。“中国军人”、“血性”、“有种的女护士”，这些字眼字字戳在赵广福的心坎上。 “哈哈哈”，赵广福听后突然大笑起来，大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就你们是中国军人，就你们有种是吧？老子也是中国军人，工兵也是兵！” 萧战一边道：“赵连长息怒，工兵连能暂时留下我已经很感激了，毕竟守城不是36师的任务。” “但攻城有我们的71军！”赵广福用力吸了口气，说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在不表态就没意思了。我们工兵连留下！” 说着，赵广福低下头，低声自语：“这就当是赎罪吧，36师工兵连死不足惜。” 萧战感到惊讶，他不明白“赎罪”的意思，“死不足惜”这个词太严重了。不过，工兵连留下萧战欣喜万分。 在看周立仁，他绝对是心战的高手。萧战刚才的举动使得赵广福内心产生动摇，而周立仁的一句话让赵广福下定了决心。 心理学上的“激将法”是不能乱用的，用的不好会适得其反。首先要仔细观察周围的形式，然后了解目标人物的心理状态，最后运用恰当的语言刺激对方，使对方的情绪产生激化做用。 “那太好了！” 萧战再次把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对在场的人说道：“既然都愿意留下，那我们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不管现在还是将来，我萧战都认你们。” 萧战已经达到了主官们统一思想的目的，这一点对战斗尤为重要。接下来他要统一各路部队的思想，毕竟这时一支以一连为主，临时拼凑的部队。 一行人商议之后一同来到了操场上，所有的作战部队都已集结此处。当中有萧战的钢一连、有赵广福的工兵连、团直属的警卫排、机枪排、火力组、通信组，还有一支白色的医疗队伍，总兵力已经超过了四百。 这四百人要面对的是近十倍于他们的敌人，日军第27旅团第2联队。 战争中，绝望的心理是十分危险的，萧战不想战士们带着这样的心理去战斗。必须要鼓舞士气，统一思想，带着胜利的希望去战斗。 萧战带着各部队的主官们来到队伍正前方，萧战率先说道：“首先我很高兴你们愿意留下，愿意和我一起经历这场战斗。这是一场光荣的战斗，如果有人能活下来，他会因为这场战斗而骄傲一生。” “有人心里会想，这是一场必输的战斗，毕竟我们要面对的是日军一个联队。自抗日爆发以来，日军的一个联队可以轻松的战胜我们的一个整编师，甚至一个军。这一点我不想否认，因为这是事实。” 萧战的话让战士们的情绪出现波动，原本消极的心理变的更加消极。萧战似乎在告诉每个人：这仗我们输定了，大家都会死。 “可是！战争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他没有绝对的必然性！” 萧战突然放大了音量，把场下所有人的情绪再次调动起来。 萧战大声说道：“就好比在淞沪战场上，‘八百壮士’孤军死守四行仓库三天四夜。当时他们面对的是百倍于他们的敌人，结果四百多人在重创敌人的情况下安全撤出，而我们的一营只牺牲了37人。” 战争没有必然性，这些话再次燃气了所有人的希望。先绝望，后希望，这是心理学上的一种“弹弓效应”，比起直接给人希望效果更大。 萧战趁着这股气势继续说道：“现在我们的情况要比四行仓库好很多。第一，我们有极大的战略空间，可进可退。我们熟悉兰封，可敌人不熟悉。” 萧战竖起两个指头，继续道：“第二，我们不需要坚守三天四夜，只需要一天就可以。一天之后援军必定抵达，兰封之重不言而喻。” 萧战竖起三个指头，道：“第三！我们不是孤军奋战，外围我们有十几万精锐部队。不是我们面对强大的敌人，而是敌人面对强大的我们！” 话音刚落，周围的气场发生了变化，每个人的眼中都绽放出光芒。萧战从客观和主观的角度有力的分析了对我方有利的一面，让在场的所有人对这次战斗充满信心。 萧战最后用激昂语气喊道：“光荣的战斗带来的是无尚的荣誉，我们是军人！军人为荣誉而生，为荣誉而战！中国军人的血永远是热的！” 这番鼓舞士气的话让战士们的血沸腾起来，强烈的战意在体内熊熊燃烧…… 这只是萧战让部队在精神层面上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就是战术，他要让所有人对这次战斗真正充满希望。 ------------ 第11章 城市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萧战首先是要人、要装备；其次统一思想，鼓舞士气；最后统一战术思想，迎接即将到来的残酷战斗。 萧战让在场的四百多人围成一个大圈，中间点上火堆。萧战站在中间，他希望之后的话尽可能让更多的人听到。 在萧战身边围着的是军官一级，军官身后是士官，以此类推。大圈纵向切割又分成几个方队，每个方队以排为单位。 萧战都感到了一丝紧张，随即笑道：“被四百双眼睛看着，我还真有点紧张。尤其是那边漂亮的护士小姐们，我虽然是个大美男子，但千万别爱上我啊！” “呵呵呵” “呵呵” “……” 萧战的话引来了周围人的一片笑声，一名护士壮着胆子喊道：“美女只爱英雄，不爱美男！” “哈哈哈” “哈哈” “……” 那护士的喊声引起了全场大笑，比萧战刚才那话更有渲染力。 此刻，周围的气氛变的十分融洽，像一家人一样。他们都来自不同的部队，萧战需要的正是这种凝聚力。 笑声过后，萧战慢慢恢复平静，说道：“我接来要说的东西很重要，你们要记在心里，能做笔记最好做笔记。谦虚的说，我的一句话能保住你们的一条性命，甚至更多人的性命。我要说的就是如何打‘城市战’。” 性命攸关，见萧战严肃的表情，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萧战道：“城市战就是在城市、县城进行的战斗。我们88师在闸北死守74天，打的就是城市战。我经历了那场战斗，也总结出了很多经验，那经验是无数战友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战场上牺牲的往往都是新兵，为什么呢？因为老兵比新兵更有战场经验。经验就是命。” 经验就是命，所以战场经验是很宝贵的。有些军官和班长真的拿出了本子，认真的开始做笔记。 萧战继续道：“好了，我们现在开始。为了让大家有更好的代入感，我就拿脚下的兰封做例子。县城街道纵横，建筑密集，环境复杂，在这种复杂的条件下作战就是城市战。我先说城市战的4大特点：1，利守不利攻；2，利独不利联；3，利近不利远；4，利轻不利重。” 见很多人开始一一记录，萧战做了停顿，让他们有时间把自己说的记录下来，然后让更多的士兵了解什么是“城市战”。 片刻过后，萧战道：“什么叫利守不利攻呢？作战中防守一方可以利用周围的建筑、街道构筑坚固的防御工事；可以设置地雷、诡雷和障碍物；可以居高临下，一点控面进行观察射击；可以利用制高点与地面形成立体交叉火力网。这就是‘利守’” 萧战稍作停顿，接着道：“不利攻。对进攻一方来说，常常需要攻坚夺点、短兵巷战，加之地形、敌情不明，易遭受到守方伏击和冷枪射击。” 萧战的话让很都人眼前一亮，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他们庆幸自己是守的一方，更庆幸自己有一名经验丰富的指挥官。 片刻之后，萧战道：“接着说利独不利联，这也是我要对班长们说的话，你们要记住。” 下面至少有二十几名班长，他们靠着萧战很近，听的是一清二楚。 萧战道：“在交战中，战斗接触面小，与敌交战多是班或单兵，交战双方往往是一路、一墙之隔，兵力分散不便统一指挥。因此利于单打独斗，而不利于联合行动，所以要考验单兵的灵活机动能力，以及如果打好运动中的战斗。” 萧战竖起食指，强调道：“在这一环节，班长必须要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它直接关系到战斗的成败。记住四个关键个词：灵活、机动、果敢、狡猾。” 兰封四个方向主干街道都有坚固的国防工事，所以鬼子一定会从侧翼进攻，因此巷战尤为重要。 随后，萧战讲解了“利近不利远”、“利轻不利重”的特点。 利近不利远。城市作战面临的是不规则、复杂的作战环境，利于近战，不利远战。如此以来，远距离火力打击会失效，日军的山炮、步兵炮起不到作用，而近战火力德械师可不输日军。 利轻不利重。城市作战中，近在咫尺的建筑遮蔽了视线，存在射击死角，所以不利于重火力的发挥。巷子狭窄，不便于坦克、装甲车的机动，就算在主干道路了上行驶，也很容易遭到反坦克武器的攻击。因此，只便于使用轻武器，重武器则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萧战把所有特点都说完，最后说道：“说了半天，其实就一个宗旨‘扬长避短’、‘因地制宜’，充分发挥和利用我方的优势，以及周围环境的特点，只要运用得当自然就会以一抵十，以一挡百！” 一幅幅战斗的画面浮现在众人脑海中，一名士官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喊道：“长官，你这么一说，我们更有信心了。我们就跟鬼子玩阴的，揍他娘的一顿就跑，让鬼子有理没处说去。” “哈哈哈” “……” 那士官的话又一次引来了周围人的笑声。话粗理不粗，就是跟鬼子玩阴的，玩邪的。 萧战笑道：“说的没错。战争讲究的天时、地利、人和。天时，我们保家卫国是正义的一方，敌人是侵略者；地利，脚下是我们熟悉的土地，我们熟悉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对敌人则是完全陌生的土地；人和，虽然我们要面对十倍于我们的敌人，但是一天之后敌人面对的是十倍于他们的我们。而我需要的是你们的自信、勇气、坚强、智慧，胜利是属于我们!” “胜利！” “胜利！” “……” 周围的士兵一同高声呐喊，因为萧战的城市战论述，部队的士气达到了空前的高涨。 无论是鼓舞士气，还是讲述关于城市战的特点，萧战都很好的运用了心理学，其目的就是让战士们排除消极的心理，对明天的战斗充满自信和希望。 之后部队解散做短暂的休息，而萧战留了班以上的指战员，以城市战作为方针做具体的作战部署。 两名士兵在附近的学校找来了一块黑板，萧战在黑板上大致画出几个区域和主干街道。 萧战说道：“我刚才大致说了城市战的特点‘易防不易攻’，但是也有攻击的方法，我们要做到知己知彼。鬼子兵力胜于我们，急于拿下兰封，所以我预测他们会多点围攻。” 如果是现代军事，城市攻坚战有很多种手段，可是以当时的条件而言，城市攻坚非常单一。鬼子的战术也很单一，所以萧战推测他们会利用兵力优势，多点围攻。 萧战指着黑板四条主干道路，道：“鬼子会对我方实施四面向心围攻，目的是想分散我方的防御力量。可是根据客观条件，敌人的攻击力量也是有强弱之分。我们的主要防御力量放在东、北两个方向。下面我要说的是作战方针，根据方针进行部署。” 萧战先阐明城市战的特点，然后根据特点说明方针，接着根据方针制定计划，最后展开缜密部署。这就是萧战作战四重奏。 方针一，先火后兵。能用火力不用兵力；在便于火力控制的敌人必经之路上，设置地雷、诡雷等爆炸性物体。 方针二，打、炸、阻、狙。利用熟悉地形条件，占领房屋、门窗、楼顶，开展冷枪冷炮的狙击活动，陷敌于腹背受击之中。总之，应用多种手段结合，在敌人想不到的时间、地点，以及敌人想不到的方式，大量杀伤敌人。 总体思想就是，大胆实施迂回包围，以偷袭、伏击、袭击、扰乱等行动为主，积极主动地打击敌人，不与敌做正面接触，打了就跑，占据决定的主动权。 萧战把所有的内容写在了黑板上，然后根据这些作战方针进行详细部署。 战斗要有目的性，萧战知道这场防御战的关键是“时间”。所以，在敌人到达之前，他先要和敌人进行一场心理战的较量，把敌人进攻的时间尽可能的往后拖延。 ------------ 第12章 明码 半夜，在一片漆黑的小巷里，周立仁和林夕儿相约在了此处，周立仁感叹道：“萧战最可怕的不是杀敌本领，而是他的那张嘴。没几下功夫，一支拼凑起来的队伍经他这么一忽悠，竟然产生了强大的凝聚力。” “他懂心理学，这一点对他不难。”林夕儿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以前我们怎么没发现这号人物？” “不该问的别问。” 周立仁感到失落，笑道：“你跟我说话别这么冷漠好吗？好歹我们是同志，我可是为你才留下协助萧战的。” “欠你一个人情。”林夕儿回了一句，然后严肃的说道：“不过我还是很担心。太过强大容易迷失自我，现在的萧战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周立仁道：“你说的，以后我有什么要求你可别拒绝。还有，你似乎很关心萧战这个人，我会吃醋的。” “少来！别想套我的话。” 林夕儿把视线移开，周立仁感到一丝沮丧，于是借机关心道：“夕儿，你还是快点离开兰封吧，这里太危险。” 林可儿不屑道：“放心好了，一般的男人根本就近不了我身，你还是小心自己吧。对了，上级有什么指示。” 周立仁道：“河南有可能沦陷。蓝狐得到情报，日军一旦攻陷河南，有可能进行一次报复性行动，她希望地方的同志能够组织百姓向西转移。” 林夕儿“哦~”了一声，道：“就这些？没事我走了。” 周立仁道：“萧战是个难得的人才，我想发展他……” “打住！”林夕儿走到周立仁面前，警告道：“我说过，萧战这人你绝对碰不得，他以后的道路已经有人给他安排好了。” “谁啊？” “你刚才提到的人。” 周立仁脸色突然一变，不敢再多问下去。可是周立仁还是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萧战竟然会引起她的关注，萧战到底是什么人？ “我走了，一天演两场戏累死了。” 说完之后，林夕儿转身朝另一边巷口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夜色深沉，指挥部里萧战俯视桌上的作战地图若有所思。兵力有限，每个细节都要做到面面俱到。、 身边郑炳浩说道：“连长，按照你的部署坚持一天应该没问题。”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尤其是战争，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萧战挺直身子，转身道：“帮我查一下周立仁这个人，基本资料就可以。年龄、籍贯、毕业院校、入伍时间这些。” “你在怀疑他？” “也不是，只是好奇，他不是军医这么简单。” “我知道了。” 说完，萧战走到张静身边，道：“你要走现在还来得及，放下密码本就可以。” 张静起身挺起胸膛道：“长官，你只要别把我当女人就可以了，穿上这身军装我也从来没把自己当女人。还有，团长告诉我，你凶我是想保护我，对吗？” 萧战道：“对什么对？你胸这么大一看就是女人！还有，万一落到鬼子手里，那些禽兽会把你当你男人吗？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电台，不许离开指挥部半步。” 张静低着头，委屈道：“是。我会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萧战笑道：“你庄炎啊，还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必须给我活着。好了，我态度不好向你道歉，现在立刻帮我发一份电文。” “是！” 张静知道萧战口硬心软，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坐回到位置上，问道：“长官，发师部吗？” 萧战道：“不是，用明码发电。内容：27军、88师以于22日、23日全部撤离兰封，此时兰封已是空城。” 张静听到后愣住了，因为这一军事情报方圆两百里都能收到，日军也能收到。 萧战敲了下桌子，道：“执行命令。” “是！” 张静立刻用明码将这一军事情报发了出去，兰封周围所有的部队几乎都收到了这一情报。 71军指挥部。 “他娘的，龙慕韩也跑了！” 距离最近的宋希廉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一明码情报，肺都快被气炸了，可笑的是竟然是通过明码得知。 现在71军离兰封最近，总指挥部一定会把收复兰封的重任交给71军。 土肥原的14师团已是丧家之犬，兰封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到时候必然会做困兽之斗，等待徐州援军抵达。攻城不比防御，到时候71军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部队。 或许是宋希廉被这一情报气昏了，当他再次冷静的时候，命令通讯兵向上级确认情报的真实性。 第19集团军总指挥部。 薛岳的老虎脾气比宋希廉还差，而情报已经证实是真的，他对桂永清、龙慕韩已经动了杀机。可是现在他必须忍耐，必须弥补即将到来的不利局面。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薛岳思考如何弥补的时候，又一噩耗传来了。 参谋长将一份电文放到桌上，皱眉说道：“砀山阵地失守了。第8军102师放弃了阵地，师长伯辉章带着残部西逃，日军现在已经占领了砀山。” 薛岳一声长叹，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桂永清、龙慕韩、柏辉章都该杀！” 这一情报比桂永清放弃兰封城还要叫薛岳沉重。南线徐州日军两个师团已经西进，占领砀山阵地后下一个就是商丘，商丘一旦沦陷19集团军14万人马将腹背受敌，所以留给薛岳全歼14师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思虑再三，薛岳立刻做出决定，命令道：“电令第8军的黄杰死守商丘，就算战死最后一人也绝不能让徐州的日军越雷池一步。在电文中强调，第8军的阻击关系到整个西线战局，如有消极怠慢者……军法从事。” 薛岳语气低沉，却带着极浓的杀意。参谋长了解薛岳此人，不怕他发火，就怕他阴着脸。 参谋长问道：“那兰封怎么办？现在是个空城，日军明早就能抵达。一旦被日军占领了兰封，我们将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 薛岳道：“让宋希廉的71军向兰封移动，务必在25日对兰封发起进攻。并把这一情报发往郑州，请委员长对桂永清、龙慕韩军法从事，以儆效尤。” 参谋长担心道：“真的要发吗？阵前杀将委员长是不会应许的，顶多秋后算账。” “发！”薛岳知道结果，但还是要发出这份杀人的电文，他看着桌上萧战的明码电文呼了口气，道：“这明码有意思，很有意思，不知道是谁的杰作？” 日军14师团指挥部。 土肥原同样收到了这份明码。兰封他是势在必得，后路已经被国军切断，现在只有占领兰封，利用城防工事固守待援才是他唯一的生路。 所以，不管桂永清的27军，还是龙慕韩的88师在与不在，14师团都会攻打兰封。可是现在有这份明码电文反而让土肥原有所顾忌。 土肥原贤二，二战时期日本特务的代表人物，常年致力于谍战工作，“九一八事变”、“华北自治”正是他的代表作，所以此人是个极度狡猾之人。可是聪明人往往想事情比较深入，这份明码始终叫土肥原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这份明码到底是谁发的？这人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叫我们放心的去接手兰封不成？天上掉馅饼，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土肥原将那明码电文拍在桌案上，他觉得越容易得到的东西越叫人不放心。 指挥室众位军官都默不作声，片刻后一名军官才说道：“侦查回报，桂永清的27军确实撤离了兰封，可是龙慕韩的88师无法确定，最后的回报是88师还在兰封。将军，88师只有五、六千人，我们没必要担心。” “88师是吧。”土肥原念叨一句，他对88师是有所顾忌的。 淞沪会战期间，88师死守闸北74天，没有让日军越雷池一步，当时还有空军、海军做强有力的支援，可是现在对方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土肥原很难不去在意这些因素，在“虚”“实”之间无法做出判断。 思虑再三之后，土肥原下了命令。命第2联队继续攻打兰封，在没有摸清楚敌人动向的情况不可全力攻击，并特意强调注意南北两翼，确保主攻的安全。同时，电告空中侦察中队、军情处，务必查明88师现在的位置。 兰封，肖战所在了指挥部。 萧战看了下时间，88师撤离兰封过了6个小时，此刻已经脱离兰封战区，随即他命张静给师部发电，希望部队就地隐蔽。 ------------ 第13章 迎头痛击 88师指挥部。 经过一夜的行军，88师已经脱离了战区，桂永清跑的更远，27军已经到达了开封附近。 “师长，524团来电。” “524团，他们不是就在附近吗？” 龙慕韩拿过电文，那是萧战发给师部的，希望主力部队就地隐蔽。 龙慕韩拍了下电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副参谋长回答道：“昨晚部队撤退仓促没来得及向师长汇报。524团并没有全部撤离，留下了一支两百多人的精英部队，带队的就是萧战。昨晚十点左右，战地医院在撤退的时候被萧战抢了一车医疗物资，由此看来他们是要死守兰封。” 龙慕韩漏出怒色，气道：“战场抗命，抢劫战略物资，萧战有没有把我这位师长放在眼里！” 副参谋长道：“师长先息怒，其实这不是什么坏事。我们擅自撤离兰封上级十分震怒，现在有我们的部队继续死守，真到了那一刻前面桂永清挡着，后面有萧战这么一出，我们就有了说辞。” 战场上的“说辞”可是很有学问的。说辞的好，可升官发财，可避祸免责；说辞的不好，小则丢官，大则丢命。比如：“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撤离兰封龙慕韩心里一直不安，不安来源萧战最后的那句话，关于《西游记》的事情。桂永清后台十分强硬，问责的时候难免不把自己推出来当替罪羊。 想到这里，龙慕韩稍微恢复平静，道：“你继续说下去。” 副参谋继续道：“都说萧战有勇无谋，我看不尽然，他是大智若愚。昨天在指挥部我一直观察此人，看似胡闹实则用心，我们都被此人牵着鼻子走了。吴团长是何许人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岂能让萧战如此胡来。” 说着，副参谋长看着桌上的电文，道：“我没猜错的话昨天的明码就是萧战的杰作，现在让我们就地隐蔽，我大概能猜出一二。” “什么用意？” “虚实之道。我们连夜撤离，日军不可能知晓，现在天快亮了，日军很快就会查到我们的位置。我们就地隐蔽，日军就不知道88师此时的下落，对他们会造成极大心理影响。到时候，萧战利用好这一条件，实而虚之、虚而实之，日军会吃大亏。” 副参谋长最后说道：“帮助萧战也是在帮我们自己。总指挥不会放着兰封不管，71军集结部署需要时间，萧战只要坚守一天就可以。到时候萧战自然会成为英雄，我们只要说萧战留下是师部的命令，如此我们不但无罪反而有功。” 副参谋长的话给龙慕韩吃了个定心丸，随即他发了两份电文，一份是给萧战的，一份是给集团军指挥部的。 发给萧战的电文内容是，命萧战死守兰封一天，固守待援，师主力就地隐蔽。这份电文可以作为龙慕韩命萧战死守兰封的证据。 另一份是给薛岳的，解释撤离兰封的原因。桂永清部擅自撤离兰封，88师经过三日苦战伤亡惨重急需休整，即暂时撤离兰封避其锋芒，留下一支精英部队死守兰封。待敌人于兰封陷入苦战之时，88师整装待发，挥师反攻，从新收复要地。 薛岳得到这份电文之后明白了昨晚明码的真实意图，可是对龙慕韩的解释存有怀疑。随即薛岳也下了两道电令。 第一道：命88师就地隐蔽休整，重新编入71军受宋希廉指挥，待25日协同71军一同反攻兰封； 第二道：命桂永清的27军立刻折返兰封，务必在25日发起对兰封、罗王寨敌军的进攻。如有拖延，军法从事！ 5月24日，日军14师团第2联队如期抵达兰封。由于土肥原的顾虑，第2联队直到早上8点才抵达周边区域。 兰封是14师团唯一的生路，不拿下兰封14师团将遭到灭顶之灾。自战争爆发以来，一个师团被全歼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如果在这里被全歼将是极大耻辱，而政治影响是十分深远的。 身为联队长的石黑贞藏感到压力，而萧战的明码以及土肥原的叮嘱让他压力倍增。不怕敌人强大，就怕看不到敌人。 兰封东北区张寨，此处是前往兰封的毕经之路。 这一区域地势平坦，国军在此处修筑了防御工事。阵地后方筑有机枪、迫击炮掩体群，掩体群之外掘有壕沟，连同村内制高点上的轻重武器构成了交叉火力网。 为了慎重期间，石黑贞藏亲自来到一线指挥，当他拿起望远镜观察敌方阵地的时候发现空无一人。 “难道敌人真的全部撤了？” 石黑贞藏放下望远镜喃喃自语。连他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有谁会笨到放弃这么好的战略重地。 在这里，萧战昨天的明码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心里学称之为“暗示效应”。不管你信不信，那种暗示会一直徘徊在你的心里，对你的判断造成影响。 由于88师下落不明，因此石黑贞藏不敢大意，于是派出一个小队进行试探，叫士兵要格外小心。 没过多久，一支五十多人的鬼子小队朝阵地前进。五人一组，呈齿三角阵型，唯独缺少了机枪组的掩护。 没过多久，先头鬼子来到了阵地上，阵地上确实空无一人，随即旗语兵将情报发回后方。 石黑贞藏立刻命前方部队进村搜索，后续两个小队跟进作为后援。一旦村内发生战事，后续部队即刻攻村。 前面的小队接到命令后往村子方向走去，而警惕性没之前那么高，队伍阵型出现了一定凌乱。 这时，一种错误的信号在这些鬼子兵心中产生，敌人放弃了这处外围阵地。直到他们进入村子这个信号得到了证实，村子外围依旧没有发现敌人。 旗语再次放出信号，后续部队加快了步伐进入阵地战壕，而村子里面的鬼子继续搜索。 石黑贞藏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看来中国军队真的放弃了兰封。左右两翼侦查得报，没有发现任何中国军队的迹象。 “愚蠢的支那军人。”石黑贞藏漏出了久违的微笑，轻轻甩手命令道：“命令部队向兰封进发。” 话音刚落。 “轰！轰！轰！” “……” 突然从前方阵地传来雷鸣般的巨响，三道战壕发生连环爆炸。阵地上顿时火焰滚滚，硝烟蔽日，近百名鬼子彻底淹没在了火焰之中。 就在刚才，当鬼子完全进入战壕的那一刻，隐蔽在暗处的工兵一同按下了爆破装置，因而才有如此效果。 爆炸声才刚刚停止，村里的三十多名鬼子还处于懵逼的状态，不知道是继续搜索还是选择撤退。 而就在这时，村子杀声震天，枪声四座。有近十倍于鬼子的中国军队突然杀了出来，士兵们各个杀气腾腾，给这些鬼子兵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震慑。 士气上、兵力上、地利上，萧战的队伍占据了绝对的上风。那些鬼子还没来及做出反应，中国军队已经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杀到了他们面前。 “兄弟们，杀啊！速战速决！” “哒哒哒”“……” 一排排冲锋枪的子弹朝鬼子倾泻而来，鬼子兵在回撤的过程中一排排倒下。在面对如此压倒性的实力面前，他们只有撤退，可是即使撤退也难逃被全歼的命运。 十几名鬼子撤出了村子，可是村子外围制高点上已经架起机枪。在村子和阵地间隔三十米的空地上，那些鬼子背后中枪耻辱的死去。 这次战斗，萧战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兵力，而这个村子的防守是一个连的配置。萧战就是要告诉敌人：空城不空。造成兵力充足的假象。 “打的爽啊！萧连长果然有一套，不愧是88师的英雄。” 萧战正带人清理战场，赵广福兴冲冲的来到萧战面前。 萧战道：“先火后兵，能炸死敌人我绝对不用兵，士兵的生命是十分珍贵的。” 赵广福佩服萧战的战术，而且更钦佩他的重情重义，于是叹道：“我留下是对的。” 萧战见战士们清理的差不多了，他说道：“鬼子很快就会进攻，这个村子没有再守的价值。执行第二方案，我要再灭鬼子一个中队才走。” ------------ 第14章 再歼一个中队 战斗平息之后，赵广福带着工兵连前往村的西端，准备执行萧战的第二方案。 村里的三十多具鬼子尸体被抬出了村子，位置在阵地和村子直间的平地上。 萧战把自己的肩章改为少校，然后站在最前面，石黑贞藏在望远镜一眼就看到了。 萧战把手举过头顶，然后用力一甩。 “咔吃” “咔吃” “……” 萧战身后的士兵把所有鬼子的头全部砍了下来，有些士兵像踢足球一样把鬼头踢飞出去。 这一幕极大的激怒了石黑贞藏，他放下望远镜大怒：“八嘎呀路！命令部队全力攻击，消灭他们！” 萧战立刻带部队撤出村中，留下了一个班在外围作为疑兵。 一连和警卫排的士兵迅速朝村西南、西北两个方向行去，将村子中部、东部地区全部空了出来。 第一场战斗萧战完胜敌人，石黑贞藏始料未及，首战失利也给石黑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刚才的那一幕，石黑贞藏判断村里至少有一个连以上的兵力，看来88师并没有撤离兰封。 “轰轰轰” “轰轰轰” “……” 没过多久，日军炮兵对张寨发起猛烈炮击。一时间炮声雷动，大地颤抖。张寨东部区域已是一片火海，无数房屋被炮弹轰塌成为了废墟。 萧战命部队撤到了西面，与炮火区拉开了距离，这也意味着部队放弃了张寨。 “轰吧，你大爷的，我看你有多少炮弹！” 萧战靠在村西难外围的土墙上，仔细倾听他认为美妙的炮声。14师团整个被包围，鬼子炮弹打一发就少一发。 郑炳浩扛着冲锋枪站在萧战身边，庆幸道：“还好我们及时撤了出来，不然一定会变成烤猪。” 萧战问道：“知道我为什么要冒险全员出动吗？” “出其不意，先痛宰一下敌人提高我方士气。还有，给敌人造成我们兵力充足的假象，虚则实之。” “不愧是黄埔出来的，我看好你哦。” “和连长比我差远了，这一仗我学到了很多。以前你教我们的是勇气，是军人的意志，但这次我觉得智谋比勇气更有杀伤力。” 萧战站起来说道：“勇气和智谋一样重要。没有勇气就无从谈起智谋，没有勇敢的士兵，战术也很难发挥原本的效用。” “嗯，我知道了。”郑炳浩点了点头。 十分钟过后，炮击停止，鬼子的进攻部队早已蓄势待发。 “攻击！攻击！” 一名鬼子大尉挥舞着军刀指向前方，鬼子兵像吃了枪药一样朝张寨猛冲过去。 这次进攻不比攻坚战，没有进攻阵型，没有火力配合，而是跟时间赛跑。如此密集的炮击，对方一定伤亡惨重，所以快速突击是不给敌方喘息的机会。 石黑贞藏想一撮而就，尽快拿下张寨直逼兰封，土肥原给他的时间只有一天。 这时，一名鬼子跑到石黑面前，敬礼报告道：“报告！前方观察手发现大量敌军向西溃逃。” “多少人？” “大概两百多人，阵型混乱，当中还携带伤兵。” 前方阵地已经被炸毁，经过刚才的炮击，张寨已是一片废墟，所以这村子已经没有在守的价值。石黑判断对方是想保住有生力量，在第二道防线继续展开阻击。 石黑立刻下令攻击部队全线追击，尽可能在敌人到达第二道防线前消灭他们。因为当中有伤兵，撤退的速度不会很快。 鬼子的这个一个中队一路杀到张寨，接到命令后继续朝西追击。上百名鬼子兵踩着炙热的焦土，穿过火墙，来到了张寨西面。 之前那名大尉很快发现了前方逃跑的部队，距离他们也有150米的距离。而这一带地势宽阔，逃跑的部队没有掩体作为保护，追上去对方必死无疑。 不消灭那些人难消鬼子们的心头之恨，刚才的失败让鬼子们怒火中烧，还有砍头更是让鬼子们愤怒到了极点。 随即那鬼子大尉再次挥舞军刀，眼冒怒火道：“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杀啊~” “杀~” “……” 鬼子兵们向打了鸡血一样向西冲锋，全力追杀这股溃兵。 赵广福带着工兵连继续往西撤逃，这时背后突然响起一阵阵密集的枪声。 赵广福喊道：“进入阵地，立刻反击！” 在平行队伍前面，战士们揭开草垛。在这里有一条事先挖好的战壕，士兵们纷纷进入战壕，调转枪头奋起反击。 “哒哒哒”“……” “砰！砰！砰！”“……” 战壕里顿时枪声四座，无数子弹如倾盆大雨一般朝东面倾泻而去。 冲锋的鬼子完全没有防备，在这空旷的地面上成了活靶子。只见前面的鬼子兵像割稻子一样一排排倒下，后面的鬼子一时刹不住车，直接用身体去挡下了子弹。 这突然袭击鬼子始料未及，这支鬼子中队死伤无数，可是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赵广福成功把鬼子吸引出了村外，在村子西南、西北两个方向，警卫排和一连的士兵快速从地洞里钻了出来。 “弟兄们，用力打！” “哒哒哒”、“哒哒哒”、“……” “砰！砰！砰！”“……” 机枪声、冲锋枪声大起，无数子弹如狂风骤雨一般朝前方席卷而去。西面、东北面、东南面三处火力交叉，中间区域出现一片密不透风的火网。 中间区域的鬼子一批批倒地，剩下的鬼子只能死死的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石黑道发现自己中计后，即刻命令后续部队全力攻击。 “弟兄们，工兵也是兵，冲啊！” 赵广福看到了萧战发出了信号，带着自己的士兵发起反冲锋。 “杀啊！”“杀！”“……” 西面杀声震耳溃聋，战壕里的战士上了刺刀纷纷冲出战壕，以锐不可当之势冲向东面。 剩余的鬼子经历刚才灭顶之灾早已吓破了胆，他们趴在地上举枪做着无力的抵抗。 在赵广福发起冲锋的那一刻，萧战带着队伍同时发起冲锋。 时间已经十分紧迫，一旦被鬼子咬住这次战斗将以失败告终。 “扔手榴弹！” 在快接近鬼子三十米的时候，前面的士兵纷纷扔出手榴弹。 “轰轰轰”“……” 近百颗手榴弹同时落下，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形成了一道火墙，趴在地上的鬼子销声匿迹。 萧战带队伍赶到，用尽力所有气大吼：“快撤！快！” 队伍不能有片刻停留，一旦进入追兵的攻击范围伤亡必定惨重。两个连的战士迅速改变方向，一同往西南撤离。西南面有一条铁路，越过铁路线他们才算真正的安全。 鬼子追兵很快越过了陈寨，可他们看到的是上百具他们自己人的尸体。 ------------ 第15章 “长”“短”奥义 萧战带着部队回到了中断防区，在一处阵地上做短暂的休整，并把伤员和战友的遗体带会城中。 萧战摘下帽子看着东北面，小骂道：“他狗日的，鬼子还真他妈不是泥捏的。” 虽然首战告捷，但是萧战还是感到郁闷。自己有不输敌人的装备，部署得当，鬼子也上了套，可是一战下来部队还是伤亡了近一个排。 就说刚才在村子里的战斗，两个连的兵力打二十几个小鬼子，结果竟然伤了十几人。 萧战知道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可是他真的伤不起，双方士兵的素质不是一时就能弥补的。 “说脏话，连长越来越像连长了。” 郑炳浩笑着走了过来，对这一仗他倒是十分满意。一个排换近两个中队的鬼子，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鬼子基本是全歼，而自己一方只阵亡了十几人。 萧战把帽子带上，道：“下次鬼子会学聪明一点，但有的时候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明白，聪明还不好吗？” “聪明反被聪明误。” 萧战从地上拿起一条细枝掰成两断，然后放到身后握在掌心里，接着摆在郑炳浩面前，拳头上方的细枝呈现一长一短。 萧战道：“现在我就是你的敌人，你抽到长的算你赢。我先告诉你，短的是长的。” 郑炳浩思考了半天，一时无法做出判断。表面一目了然，如果抽长那也太简单了，可是如果抽短的，萧战说了短的是长的。萧战现在是敌人，敌人的话怎么能信呢？ 郑炳浩徘徊在了“长”与“短”的旋涡之中，思维出现了混乱。 这时，郑炳浩想起了萧战刚才的话，于是抽了短的，说道：“聪明不好，我还是做个笨蛋吧。” 萧战打开掌心，结果两根细枝长短一样，郑炳浩不服道：“连长，你作弊。” “天真，都说了我是你的敌人。兵者诡道，这都不懂？” 萧战把手里的细枝条送给郑炳浩，道：“有时候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长短，他是人们制造出来的假象，迷惑对方的心理，造成判断上的错误。指挥官思维不能被局限，鬼子失败就是因为常态思维，只看了眼前的假象。” 郑炳浩挠了挠头，道：“大哥，这太深奥了。” “这两根细枝送给你，你有时间好好想想。”萧战拍了下郑炳浩，道：“你将来会是一个很好的指挥官，不要局限常态思维，要思考非常态思维。” 这时候赵广福走了过来，道：“可以回去了吧？城外的阵地可还没布置好。” 萧战问道：“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赵广福道：“我们可是工兵。炸药事先就已经埋好了，拉个铁丝线多大的事。” 萧战看了下时间，道：“那就执行第三套作战方案吧。” 萧战带着一连、警卫排离开，赵广福带工兵返回兰封城，完成外围最后的部署。 第一阶段，萧战已经达到初步的目的。 一，空城不空，告诉敌人一支强悍的部队在兰封，让鬼子有所顾忌，甚至产生88师就在兰封的假象； 二，提振士气。两次大胜足可以让部队士气到达高峰，印证萧战之前的话：我们足够强大！ 日军第2联队遇到是货真价实的88师，如果兰封外围的村子都向刚才那么打，还没攻到兰封第2联队就已经报销了。 首战失利给石黑贞藏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影响，他一直徘徊在“虚”与“实”的旋涡之中，从而导致了他在判断上产生了犹豫。这和刚才郑炳浩产生的心里犹豫是一个道理，战斗的“胜”与“败”就是在指挥官的一念之间。 “轰！”“轰！”“……” 就在鬼子前进的过程中，公路上发生了几声爆炸。前头的鬼子兵踩中地雷被炸的体无完肤，随即鬼子派出了工兵进行排雷作业，他们进攻的速度再次减缓了下来。 鬼子联队指挥部。 石黑贞藏的脸色极为难看。战斗之后，他立刻派出了大量的侦察兵对兰封外围进行侦查，探明对方的虚实，可是到现在一直没有回音。现在主干公路又遭到了地雷攻击，部队举步维艰。 作为指挥官的石黑贞藏思维出现了极大的混乱，兰封一片平静，可他感觉到处都有敌人。 “报告，前方来报，工兵挖到的地雷有一大半都是假的。” “纳尼！” 石黑贞藏用力拍了下指挥桌，以此发泄心中抑郁的情绪。一真一假，一虚一实，感觉自己完全被对方掌控于手掌之中，对军人而言这是莫大的耻辱。 现在石黑面临的是两个选择：一，如果对方是虚的。那么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直接去攻打兰封城；二，如果对方是实的。那么自己必须要派兵清理掉外围所有据点，以及公路上的真假地雷，保证主攻部队的安全。 “大佐阁下，您为什么只派出侦察兵，不派出部队直接攻打外围据点呢？”石黑身边的军官忍不住问了句。 石黑贞藏道：“我们必须要知道对方的虚实。如果是虚的，我们直接去攻打兰封；如果是实的，我们在去清剿外围不迟。” 患得患失的石黑在判断上又一次出现了偏差。用博弈的角度去讲，他想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如果是虚的，回报最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兰封；如果是实的也没多大损失，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分兵去攻打外围据点。 分兵、战斗准备、防止村内的伏兵，这些都需要时间，派出侦查兵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萧战已经看到了战斗的关键点就是时间，可石黑好像还没有意识到，而他派出去的侦查兵是回不来了。 兰封周围的据点、村庄看似一片平静，可是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过。这给人的感觉是草木皆兵，处处都是危机。 ------------ 第16章 强敌出现 “弟兄们，回家吃中饭了！” 在一座村庄里，地上躺着七、八名鬼子的尸体。他们全身赤裸，身上只剩下了尿布裹住重要的部位。 萧战只是找到了一个博弈均衡点，分兵在周围的村庄里。如果敌人分别来攻，部队立刻撤退；如果鬼子派出侦察兵直接消灭。二者萧战都没有损失。 有了第一场胜利做铺垫鬼子如履薄冰，时间也被一点点消耗掉。 “石黑这个蠢货！” 前线战报传回了14师团指挥部，土肥原看到后火冒三丈。通过对战报的分析，土肥原已经看破了真相。 “报告，近藤熏阁下来了，……” “快请！”没等卫兵报告完，土肥原立马喊道。 没过多久，一男一女穿着中国人的衣服走进指挥部。 男的身形魁梧，皮肤黝黑，五官匀称，浑身带着一股硬朗之气。 女的皮肤胜雪，如羊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庞带着冰冷之气。额后的长发扎起了马尾，刚好落到腰间，那身灰蓝色紧上身衣更是凸显出了完美的身材曲线。 在男人眼里，她就是天上的尤物，可她的眼神总是带着寒光，给人冰冷、高傲的感觉。 土肥原看到那女子之后也傻了眼，甚至忘了另外那男人的存在。 “老师。” 近藤熏轻轻叫了一声，土肥原这才回到了现实世界。他上前双手用力抓住近藤熏的双臂，欣喜道：“近藤君，你怎么来了！？” 近藤熏弯腰微微低头以表示敬意，他说道：“老师有难，做学生的岂能不来？” 说着，近藤从布包里拿出一包茶叶，道：“这是武藤将军叫学生转交给您的，他让学生带话，请老师再坚持几日，徐州两师团不日即将抵达。” “太好了！我的好学生，你这是雪中送炭啊。” 土肥原松开手感到无比的欣慰。14师团四面遭到薛岳军团没日没夜的进攻，损失快接近一半。如果援军再不抵达，整个师团将有可能被薛岳全部吃掉。 除了这些，还叫土肥原欣慰的是近藤熏的出现，他是自己最出色的学生，是个不可多得的后起之秀。 土肥原故作苦色，叹气道：“老师叫学生看笑话了，也许情报工作更适合我。” 近藤熏表情谦和有礼，轻声道：“老师太过妄自菲薄了。不过我觉得这个简陋的指挥部不适合您，您的指挥部应该在上海或者南京。” “好了，不说这个了。”土肥原转身走到指挥桌前，问道：“这位小姐气度不凡，应该出自东京的哪家名门吧？近藤君，不是老师说你，为什么让如此美貌的小姐身处险境呢？” 近藤熏回道：“她是出自名门，但她是中国人？” “纳尼！？” 土肥原感到惊讶。这里是军事重地，近藤熏不该把一个中国人带到这里来。 近藤解释道：“她姓韩，江北韩家三小姐。如果没有她，学生根本就来不到这里。” 土肥原这才明白，原来那女的是近藤熏的保镖。怪不得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之气，韩家是有名的刺客家族，不过江苏沦陷后归顺了日军。 土肥原不在追究那女刺客的事情，他拿过桌上的战报，然后转身交给近藤熏，并简单的说明战况。 “老师，您是在考学生吗？” “算是吧。” 近藤熏看了下战报，随口道：“对方的指挥官很聪明，不过他过于聪明反而给人感觉愚蠢。” 土肥原问道：“什么意思？” 近藤熏道：“欲盖弥彰、过犹不及，过多的故弄玄虚反而暴露了他们的虚实。兰封现在十分空虚。” 土肥原又问道：“近藤熏，那你对那份明码怎么看？” 近藤熏笑了笑，道：“既然知道不是我们自己人发的，老师您又何必去在意它呢？不去在意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那明码就好像中药里的药引子，如果没有了那药引子，整副药自然就失去药效。” 土肥原听完了这番话后感到汗颜，只觉得后生可畏。确实既然知道不是自己人发的，就不要去在意，过多的在意只会对判断造成影响。 看到土肥原那自惭形秽的表情，近藤熏立刻低头道：“老师，是学生失言了？” “你说的很好。”土肥原摆了下手，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表情被对方看透了，于是道：“还有吗？继续说下去。” 近藤熏思虑片刻后，说道：“老师您并没有什么过错，错的是有个愚蠢的手下。那明码给石黑君造成心理暗示，首战的失利又给他造成了不好的情绪，从而对判断造成了影响，最后导致他的犹豫不决、患得患失。战斗的关键是时间，他错过了最有利的战机。” 近藤熏甩锅给了石黑贞藏，这叫土肥原稍微感到欣慰，随即土肥原说道：“老师教过你，判断会被情绪所影响，眼前看到的未必是事物的本质。” “老师的教诲学生时刻铭记。”近藤熏微微低头，接着说道：“老师面对的是十倍于自己的精锐部队，他们不但有人数上的优势，还有地利的优势，而对方指挥官薛岳又是名将，老师能坚持到现在可见您也是一名优秀的将军。” 近藤熏恭维的话又再一次让土肥原感到欣慰。虽然知道他是在拍自己的马屁，可还是听的很舒服，近藤熏对人心的把握确实厉害。 “这样吧。”土肥原转过身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上，说道：“你现在立刻起身去一线协助石黑大佐，不过他能爬到联队长的位置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你要虚心向他学习知道吗？还有，我会通知石黑大佐让他好好关照你。” 近藤熏用力点头，道：“嗨！学生定不辜负老师的信任。” “很好，我很喜欢你这自信的眼神。”说着，把桌上的指挥刀交给了近藤熏，道：“这军刀你暂时先手下，武士怎么能没有武士刀呢？将军刀配的上你这名贵族的身份。去换件衣服出发吧。” “谢谢老师栽培！” 近藤熏用力心中弯腰感激涕零，然后双手接过土肥原手里的武士刀转身离开指挥部。 ------------ 第17章 兵临城下 近藤熏离开了土肥原的指挥部，然后换上了一件少佐的军官服，准备驾车前往第2联队。 出了营帐，那名中国女刺客正在门口等候。 近藤非常礼貌的说道：“韩芸小姐让你久等了，要不你也换一件衣服，如果你能穿上我们的和服，我会非常高兴的。” 韩芸冰着脸说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不是供你欣赏的。” 近藤低头表示歉意，接着道：“我听说韩小姐六年从未出过家门，一心练武，这次竟然为了我破例，跋山涉水来到这危险之地。想到这，我真的是感到荣幸之至。” 韩芸道：“我有出过家门，杀人的时候。还有，我这次出来不是为你，这一点你要记住。” “不是为了我？”近藤熏并不感到沮丧，问道：“那是为了什么？当然这是我的好奇，韩小姐可以不用回答。但是，如果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忙的，韩小姐尽管开口就是。” 韩芸将视线移开，漏出了苦涩。 中午时分，石黑贞藏还在加紧排雷作业。如果不把地雷全部清除干净，炮兵和后勤物资就无法及时跟进，而攻打兰封时的伤员也很难撤往后方。 “报告，近藤阁下来了。” “快请！” 近藤熏独自一人走进石黑贞藏的指挥部，韩芸留在外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近藤是土肥原的学生，石黑贞藏自然是客气有加，他欢迎道：“近藤君你来了，欢迎！你是土肥原将军的得意门生，之后的事情还望你多多指教。” 近腾熏敬礼道：“不敢！卑职是受老师之命前来协助，还望石黑阁下不吝赐教。如果能在您身上学到点皮毛，我是心满意足的。” 这句话叫石黑贞藏听的舒服，之前心中的烦躁之气消减了不少，他开始喜欢眼前这位年轻的军官。 随即，石黑贞藏把战况很详细的叙述了一遍，然后叹气道：“我已经知道兰封是座空城，那里只有一支小规模的部队在殊与抵抗。可是他们打仗很不讲究，之前我就吃了他们的大亏。” 近藤熏轻笑了下，道：“您遇到了一个心战高手，所以对付这样的敌人不能用常态思维。” 石黑贞藏问道：“那近藤君有何高见？” “高见不敢当。” 近藤熏来到指挥桌前，指着上面的地图，说道：“敌人在公路上布置了地雷，目的是减缓我军的行军速度，如果不排除会影响我军的机动性。他们的指挥官很聪明，他知道这次战斗的关键就是时间。” 石黑贞藏拍桌，无奈道：“是啊，我也很头疼，如果不把公路上的地雷一一排除，那后方的物资就无法及时运往前线。” 近藤对石黑道：“大佐阁下不用烦恼，二者其实并不冲突。” “哦~此话怎讲？” “敌人兵力有限，我肯定他们不会和我们打常规的阵地战，所以炮兵一时派不上用场。” “原来如此，……” 石黑贞藏举一反三，顿时恍然大悟。 战斗的关键是时间。守军兵力有限，对付他们用步兵、骑兵、轻火力就足够了。只要派一个大队绕过公路直接去攻打兰封，在战斗的时候工兵在慢慢排雷，二者根本就不冲突。当出现伤员或物资紧缺的时候，公路上的地雷也已经排的差不多了。 近藤熏只是静静的站着。过多的卖弄聪明会叫人产生反感，尤其是在自己的上级面前，必须要把握好度。如果能做到引导，让对方出一下风头，那效果会更佳。 石黑贞藏缺少的就是这种跳跃性思维。随即，他立刻进行了部署，命一支大队绕开公路，务必在下午一点前对兰封发起进攻。 近藤熏给石黑大佐留下了非常好的第一印象：稳重、谦和、智慧。心理学称这种第一印象为“首因效应”。 “首因效应”主要指人与人在第一次交往中给人留下的印象，这种印象的形成会在对方的脑中占据着主导地位。 萧战已经带着部队返回城中。鬼子在公路上忙着排雷的时候，部队得到了难得的休息机会，战士们养足精神全力迎接下午的战斗。 “我站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 在东城楼上，萧战、赵广福、郑炳浩三位主官在这里休息，赵广福坐西朝东唱起了《空城计》。 郑炳浩在一边吐槽道：“一马平川，哪来的山景。” 萧战靠在圆柱上，闭眼道：“这是意境，山雨欲来风满楼，暴风雨很快就会来了。” 赵广福停止唱调，说道：“我冷静之后，我感觉上了你的贼船。还有那个姓周的小子，他是你的托吧？你们的嘴一个比一个厉害，你的心思一个比一个深，我老赵上了这贼船看来是下不来了。” 萧战道：“这话说的，留下这么多部队，有哪一支我是勉强他们留下的吗？” 赵广福起身，双手放在城墙上俯视下方，道：“戏言而已，何必当真。早上杀了这么多鬼子，下午还会杀更多的鬼子。即使战死，血染兰封，那又何妨！？” 萧战拍了下郑炳浩，道：“这就是男人的豪迈，中国爷们的血性，学着点。” 男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只要性格相投，意气相投，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建立起某种羁绊。更何况他们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战场弟兄。 这时，一名士兵跑上城楼，将一份电文交给了萧战，报告道：“报告，刚收到一份很奇怪的电文。” 萧战拿过电文，上面是一个人的资料，那个人就是近藤熏。 资料上有近藤熏的年龄、籍贯、职位，甚至连他的性格都写上了。 郑炳浩偷看了下，问道：“连长，上面写了什么？” 萧战把电文收了起来，表情不再向刚才那样轻松，他回道：“下午的仗不好打了。” 石黑贞藏接受了近藤熏的建议，鬼子先头部队很快抵达了兰封城附近，并立刻排开阵势，准备在下午一点对兰封发起进攻。 鬼子突然兵临城下这叫萧战始料未及，感觉对方一下子变聪明了，难道是因为电文中提到的那个叫近藤熏的鬼子吗？ 萧战知道电文是林夕儿发的，只有师部的人才知道电台的频率，除了林夕儿萧战想不出第二个人。可是，近藤熏的情报她又是从何得来？ ------------ 第18章 猛炸、猛打、猛冲、猛杀 日军先头部队蓄势待发，攻城战马上就要打响。 萧战一直在城楼用望远镜观望，随口道：“今天运气不错。” 赵广福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感慨道：“不是不错，是运气太好了。” 萧战笑道：“我可是经过缜密分析的，不过有赌博的成分就是了。鬼子急于占领兰封，所以饶着公路过来，后勤补给没有及时跟进。说白了，双方的战斗就是跟时间的战斗。” 赵广福看着城下的外围阵地：“那就来吧，看看我们工兵的威力。” 萧战思考片刻，道：“赵连长你先回指挥部坐镇，这里交给我。不怕鬼子攻击一面，就怕他们四面围攻。” “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 赵广福、萧战互敬军礼，然后转身离开。四个方向萧战都部署了兵力，以东、北两个方向为主。现在三个方向还没有发现鬼子的迹象，萧战先让赵广福回去就是以防不测。 赵广福走后，萧战命令道：“传令兵。命令一排、二排离开防御工事待命，命机枪排、迫击炮小组进入城墙阵地准备战斗。” “是！” 传令兵立刻传达萧战命令，将内城的部队拉了出来准备迎敌。 之前，萧战放弃了外围阵地和城墙阵地，怕的就是日军的炮火，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现在鬼子既然不用炮兵，所以也不用顾忌什么。 “攻击！” 没过多久，日军对兰封城外围阵地发起了攻击。鬼子观察得到的结果是外围阵地空无一人，鬼子的这轮进攻也只是装模作样，摆摆架势。 一百多名鬼子分三个梯队，左右拉开了一条近一百米的散兵线。虽然带着杀喊声，可是阵型比较混乱，单兵分的很散，很明显这是鬼子的试探性攻击。 城墙上，机枪排和迫击炮小组已经就位。城墙下方，城门两侧萧战带着2个排的战士上了刺刀，时刻准备发起冲锋。 城外，先头鬼子在没有遭到攻击的情况下，大批大批的进入了战壕，他们这才发现阵地确实是空的。 旗语兵立刻将情报转回了后方大队指挥部。 “报告，前方传来消息，敌方阵地是空的。” 一名鬼子副官听后，说道：“联队指挥部来了消息，对方兵力只有2、3百人。这么点兵力是很难守住这么大一个城池，以我看敌人不想和我们打阵地战，想利用城内复杂的环境和我们打巷战。” 鬼子大队长拍案道：“我的士兵都是精英，不怕和他们打巷战，更何况他们只有区区两百多人。命令部队继续进攻，进城后立刻占领制高点先稳住阵脚。” 前方鬼子接到命令后派出三十多人朝城池方向移动，其余鬼子留守阵地，起到增援和压阵的作用。鬼子十分小心谨慎，怕的就是城内出现伏兵。 三十多名鬼子越过第三道战壕，他们才走了不到三十米，一名鬼子兵不小心踩到了地雷。 “轰！”的一声，那名鬼子连同周围的五名鬼子被地雷波及，火焰连同大量的泥土从中间散开，五、六名鬼子直接被炸飞出去。 “轰！轰！轰！”“……” 一个地雷爆炸发生了连锁反应，周围呈现出一片火海的景象。 “轰！轰！轰！”“……” 前方爆炸还没落幕，后方阵地三道战壕又接连发生爆炸，顿时地动山摇、烟尘蔽日，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这是工兵连的杰作。事先工兵连将每处炸弹用坚固的钢丝链接，各处炸点都做了精密的爆破装置，一处爆炸就会发生连锁爆炸。工兵之所以把地雷不放在战壕里，就是想鬼子能全部进入战壕，达到最佳杀伤力。 这是萧战的一场豪赌，如果鬼子密集炮击阵地，工兵连的努力就打了水漂。 “弟兄们，用力打！” 城墙上方，机枪排长一声大吼，9挺国产仿捷克ZB26轻机枪分散各处，一同朝下方火光处疯狂斜射。 “哒哒哒”“哒哒哒”“……” 无数子弹如雨点般洒向阵地，也不知道有多少已经被炸懵逼的鬼子死于乱枪之下。 城墙下方，萧战的战意已经达到高潮，他手里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着靠在墙角的战士们吼道：“弟兄们，跟着我冲！杀光所有鬼子！” 又是熟悉的口号，战士们感觉以前勇猛无比的连长回来了！ 以前的萧战就是喊着这句口号冲锋在前，带着他自己的弟兄们浴血沙场。 “杀啊！” “杀光鬼子！” “杀……” 杀喊声响彻城墙下方。萧战第一个冲出城门，后面的战士们像泉水一样从城门涌了出来，然后分散拉开散兵线，随即带着慑人心魄的杀吼声冲向前方阵地。 硝烟渐渐散去，残存的鬼子缓过神后立刻做出反击。 “不要停，用力打！” “哒哒哒”“哒哒哒”“……” 城墙上方的机枪发出更猛烈的咆哮，全力遏制战壕里的鬼子反击，掩护下方部队的进攻。 才过了几秒，冲锋部队已经接近阵地三十米，萧战大声喊道：“扔手榴弹！” “唰~唰~唰~”“……” 几十颗手榴弹一同甩了出去，如雨点一般落到了阵地上，紧接着发生一连串爆炸。 “冲啊！一个不留！” 萧战发出最后的怒吼，身后的战士跟着萧战一同冲击了火海…… 战壕里的鬼子已所剩无几，没过多久，他们的生命很快被周围的杀喊声吞食、淹没。 “可怕的敌人。” 前方，之前那名鬼子大队长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不由的发出感叹。他自认自己的士兵都是精英，可即使是精英面对这样的攻击也会变的不堪一击。。 那是什么样的攻击？ 猛炸、猛打、猛攻、猛杀，环环相扣，不给对方有任何喘息的机会。鬼子单兵素质是强，就像那鬼子大队长说的，他们都是精英。可是在这样的打击下，枪法、拼刺、战术是的苍白无力。 ------------ 第19章 激战 一轮拼杀之后，剩余的二十多名鬼子遭到覆灭。阵地一片狼藉，一些鬼子的尸体被炸的支离破碎，场面惨不忍睹。 战斗才刚刚结束，后续的鬼子已经朝阵地冲杀过来。他们本来属于第二梯队的增援部队，然而现在成了主攻部队。 战士们纷纷进入阵地，拉起枪栓迅速展开了反击。两挺重机枪架设在第三道战壕两侧，布置完毕后迅速向前方开火形成一道交叉火力。 在看阵地前方，那中队的鬼子也已经展开了进攻阵型，在机枪、掷弹小组的掩护下对阵地展开猛攻。 “砰！”“砰！”“……” “哒哒哒”“哒哒哒”“……” 一时间，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各种枪声不绝于耳。 这是萧战经历的第一场常规作战，也是他不想经历的战斗。萧战是无可奈何，鬼子反应速度太快，不给自己撤入城中的机会。 子弹“唰唰”的从阵地上方呼啸而过，榴弹炮不断从上方落下，部队出现了一定的伤亡。鬼子的单兵素养，兵种之间的配合真不是吹出来的，可是他们的伤亡也不小。 “弟兄们，用力打！” “哒哒哒”“哒哒哒”“……” 城墙上，8挺机枪火力从未间断过，他们对下方阵地进行了有效的立体协防。 第一波的鬼子一个个倒下，后面的鬼子有接踵而至，战斗一度进入白恶化。 此时的萧战已经是骑虎难下，他只有打退鬼子的这轮攻击才能叫部队撤回城中，而现在他能做的就是不断狙杀对方的机枪手，给防守减轻压力。 城墙阵地上方，迫击炮小组，一名中尉喊道：“观察手，鬼子现在的距离是多少！？” “90米！” “继续报！” “85米！” “80米！” “投掷准备！” “75米！” “70米！” 当观察手喊道70米的时候，那中尉吼道：“放！” “嘭~”“嘭~”“……” 早已设定好距离的四门82毫米迫击炮四炮起放，榴弹划破天空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紧接着。 “轰——轰——轰——”“……” 阵地前方70米至100米的距离传来阵阵轰鸣，十几发炮弹从空中落下发出剧烈的爆炸，巨大的土花一个个散开，弹片四处乱舞。 几轮炮击过后，进攻的鬼子进攻受阻不说，伤亡数字在不断攀升。就双方火力而言，敌人在失去炮兵的情况下，守军占据了上风。 萧战拉了下枪栓，趁敌人阵脚大乱被重火力压制的时候，喊道：“用力打！” “砰！砰！砰！”“……” “哒哒哒”“……” 阵地上火力全开，一排排子弹疯狂的飞向前方，大批鬼子中弹后纷纷倒地。残存的鬼子已无力再发起进一步攻击，他们弯着腰朝后方仓皇逃串。在前方空旷的地面上，只留下了近百名鬼子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在地上躺着。 “清理战场，带上自己的弟兄撤！” 在这难得的空挡时间，萧战下达了撤退命令。伤员、战友的尸体、以及鬼子残留的装备全部带上，队伍很快的撤回到了城中。 郑炳浩立刻带着警卫排上前接应，道：“连长，你没事吧？” “没事，被弹片叮了下。” “可是……医务兵！医务兵！” 萧战左臂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浸透，必须立刻止血。 一名护士拿着医药包跑了过来帮萧战检查。 主官受伤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周围的战士跟着纷纷围了过来。 护士检查完之后，说道：“长官，我给你先包扎止血，但你必须要到后面叫医生把弹片取出来，然后消毒缝合。” “多大的事儿啊。”萧战一脸的不在乎，伸出手道：“把酒精给我。” 那护士一脸无措，萧战放大音量：“把酒精给我！” 那护士连忙把酒精和医用棉交给萧战。萧战把医用棉花浸泡酒精，然后给刺刀消毒，消完之后把刺刀放到一边。 “连长，你要做什么？还是去卫生站吧。” “鬼子调整好部署就会发起攻击，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兵力不足，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萧战没有理会郑炳浩的劝告，将伤口的衣服撕开，然后拿起刺刀用力一插。 “吱~吱~”有于疼痛，萧战的牙齿发出吱吱的响声。 刺刀在肉里搅动了几下，找到弹片后对准位置，用力往上一挑，弹片连同一些肉沫从伤口处滑了出来，顿时鲜血直流。 那护士连同周围的战士都惊呆了，萧战满头大汗，笑着对那护士道：“护士小姐，再不给我包扎止血我真的会死的。” “哦~”那护士这才缓过神来，用酒精给伤口消毒，然后从医药包里拿出白药洒在伤口上，最后用纱布做了包扎。 周围的战士从没见过有人这样处理伤口，也只有英雄才能干出这事儿来。 从头至尾萧战没发出一声叫喊，那可是割肉之痛。心理上，战士们对萧战产生了英雄的崇拜，一连串的胜利又让他们对胜利产生了坚定的信心。 包扎完之后，萧战对那护士道：“快去帮其他伤员吧，我没事了。等战斗结束我会去缝合的。” 说完之后，萧战站了起来，对周围的战士说道：“刚才我们消灭了两百多鬼子，等下我们再消灭更多的鬼子，好不好！” “好！” “……” 萧战简单的一句让士气达到空前的高涨，这就是英雄产生的心理效应。 前方战报很快传回了鬼子联队指挥部，之前那大队长把锅甩给了炮兵，战败的原因是没有炮火支援。 鬼子似乎习惯了炮火支援，一下子失去炮兵感觉不会打仗了一样。 不用炮兵是近藤熏的主意，那鬼子大队实则把锅甩给了他，近藤熏脱口道：“愚蠢的家伙。” 石黑贞藏瞅了一眼，问道：“你说什么？” 近藤熏道：“我失言了。可是前方的部队错过了最好的战机，如果抓住刚才的战机，现在兰封已经是我们的了。” 石黑贞藏问道：“这话怎么讲？” 近藤熏回答道：“敌人就这么点兵力，大部分都出动了。如果前方部队发动连续攻击，咬住他们，敌人的生力军就有可能被我们咬住，甚至被消灭。” 石黑贞藏道：“我们缺少了炮火支援，敌人占领了有利的地形，阵地和城墙形成了立体交叉火力，我方损失会很大。” 近藤熏微微摇头，说道：“攻防之间，攻方损失本来就大。大佐阁下你发现了吧，敌人从来不和我们正面对抗，原因就是兵力不足。兰封何等重要，胜负关键在于时间，哪怕是5个对他们1个，我们都是值得的。刚才好不容易出现了消灭他们的机会，可是前方的部队竟然放敌人进了城，以后我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石黑贞藏觉得近藤说的很有道理，土肥原给自己的命令是天黑前必须占领兰封。如果再这么打下去，三天都打不下来。 于是石黑拜托近藤熏前往一线，有他全权指挥攻打兰封的战斗。。 石黑贞藏打仗找不到均衡点，在这方面他倒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均衡点。 近藤熏是土肥原的得意门生，胜利了功劳自然有自己的一份。即使失败了把锅甩给近藤熏，土肥原也不会对自己大加指责。 ------------ 第20章 鬼子套路深 “我要去一线指挥战斗。韩小姐，你还是留在这里吧，至少这里安全。” 近藤熏准备出发，他希望韩芸能留下，韩芸问道：“对方真的是88师吗？” 近藤熏点了下头，韩芸又问道：“那你知道是88师哪支部队吗？” 近藤熏摇了摇头，韩芸道：“我要去。你刚说了有危险，而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近藤熏没有反对，刚才的话只是关心，提高自己在对方的好感度，可没想到的是得到了意外的收获。88师有她在意的人，甚至让六年不出家门的韩芸为那人破例。 近藤熏带着韩芸即刻赶往前线。 当近藤熏进入大队指挥部的时候，里面的鬼子军官都在等待他。 之前那大队长上前敬礼，礼貌道：“你就是近藤熏阁下吧，我们已经接到联队的命令，现在我们有你全权指挥。” 这名大队少佐对近藤熏十分客气。把自己的部队交给同等级的军官竟如此豪爽，这叫近藤不得不起疑心。 近藤熏回敬军礼，比那队长更有礼貌的说道：“指挥不敢当。我长期在后方工作，而你们是一直浴血在前线的帝国勇士，是我向你们学习才对。” 近藤熏的谦虚有一种奇特的亲和力，让人感觉舒服。 那鬼子大队长用力道：“阁下谦虚了。近藤君是土肥原将军最得意的门生，想必一定有过人之处。敌方只有区区一两百人，又是孤军奋战，拿下兰封应该不在话下。当然，我们必当全力协助你，无条件服从你的指挥！” 周围的军官一同低头，掷地有声道：“我们一切服从近藤阁下的指挥！” 近藤熏呼了口气轻轻一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眼前看似一副众志成城的画面，可是画面背后全是套路。这些人心里始终没有把他当成自己人，只是利用的工具。 首先，这些鬼子把近藤熏抬的高高的，又把敌人贬的低低的，如果近藤熏拿不下兰封是要打脸地； 其次，抬出土肥原给近藤熏施压。如果失败了，他不是丢自己的脸，而是丢土肥原的脸； 最后就是他们口中的全权指挥、全力协助、完全服从。如果输了是近藤熏的罪，如果赢了是第2联队的功劳。 之前石黑贞藏如此爽快，近藤熏就已经知道他的如意算盘。但不管如何，近藤熏都会全力以赴，他不会轻易放过建功立业、重振门楣的机会。再有，拿下兰封可以拯救第14师团，甚至可以改变整个中国的战局。 近藤熏对着众人敬礼，道：“希望各位精诚合作，为大日本帝国的圣战贡献自己的力量！” “嗨！” 所有人异口同声，纷纷低头。 都过了半个小时，鬼子还没有发起攻击，这一点出乎了萧战的意料之外。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早知道自己不耍帅去医务站缝合了。 “报告！” “说。” “派出去侦查的士兵回来了。据他们所报，鬼子已经占领了兰封外围所有的村庄、据点，兵力在一千左右，并且还发现了一支几百人的骑兵队伍。” 萧战自言道：“小鬼子速度这么快。” 日军一个联队也就3500人上下，三个大队，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兵种。一个大队打兰封，一个大队防守周边的村庄据点，还有一个大队作为预备。 可是，他们也不是一个整编联队。经历了数日激战，没有后勤保障，子弹打一发少一发，士兵死一个少一个。 萧战已经回到自己的指挥部，接下来会以城战为主，利用周围的街道、房屋等有利地形进行阻击。守军有三百多人，不吃掉鬼子一个大队还真对不起这么好的城防工事。 萧战看着兰封地区的作战地图，命令道：“向师部发电：兰封外围已被日军全部占领，兵力一千左右，第2联队主力仍在东北方向。兰封全城还控制在我方手中，但敌人已经知晓我方虚实。如若明日反攻兰封，可从邓寨方向对许楼一带的日军发起进攻。” “是！” 张静立刻将电文发给师部。萧战希望将这些情报有师部转发更上一级，现在他就是主力部队的眼睛。 一边的赵广福则是看着那张兰封城防图，他问道：“我们这样的部署真的可以吗？西面有三道防区，你却只部署了一个班。” 萧战问道：“知道博弈论吗？” 赵广福道：“听说过，但不清楚。” 萧战解释道：“博弈论简单讲就是把一个事件公式化、数字化，算出大致概率。在双方博弈的过程中预测对方的行为和实际行为，得出对我方优化的策略。” 赵广福听的一知半解，萧战指着地图用实际演示，说道：“先算出概率。西面攻击的概率是一成、南两成、北三成、东四成，根据概率展开兵力部署。日军从东北面而来，主力、后勤都在东北面，而攻击我们的队在东面。” 萧战不是不想部署西面，确实是没兵可用，即使鬼子攻击西面，他也有后招。 萧战指着西面地图，说道：“你试想下，如果鬼子从西面进攻。第一，距离。后勤、伤员运输会是大麻烦；第二，兵力。鬼子兵力有限，如果兵力投入太多，其他地方会出现薄弱环节，太少有可能竹篮子打水；第三，别忘了，西面是我们的大后方。” 说完，萧战又指着兰封作战图，说道：“兰封外围据点敌人只有一千多人，西、南两个方向是最薄弱的，再加上二线、一线、兰封城池，鬼子一个联队分兵之后还剩下多少。他们不是攻兰封，而是守住兰封，外围我们可有几万兵马。” “我明白。”赵广福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说道：“老第，当个连长真实屈才了。” “别这么说。纸上谈兵，纸上谈兵而已。” 萧战惭愧的笑了笑。究根结底战争本就是一场大的心理战，一场关系生死存亡的博弈。 “报告！” 一名传令兵走进指挥部，敬礼报告道：“鬼子在东面正集结部队，东北、东南两个方向也发现大量鬼子正在集结。” 萧战道：“知道了，传令下去让各部准备迎战。” “是！” 传令兵转身离开，赵广福问道：“怎么会是在东北和东南两个方向呢？萧连长又有什么高见。”。 赵广福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鬼子这回不按套路出牌，这出乎了萧战的意料之外。难道鬼子想爬墙不成？ 萧战硬着头皮说道：“一切尽在掌握中……吧。” ------------ 第21章 思维的旋涡 “小鬼子欺负我没兵。” 这是萧战的第一判断。 北、东、南都布置了兵力，但是东北、东南角都是空的。鬼子要么是炸开城墙，从两个方向进攻；要么是希望守军分兵，从正面进攻。不管是什么，他们都在欺负守军没兵。 兵力就是萧战最大的弱点，敌人就是死死的咬住这一弱点不放。 无论萧战如何应对，他都是输的。如果分兵，敌人就会从正面进攻；如果不分兵，敌人就会炸开城墙，从两翼进攻。 萧战感觉自己被将军了，敌人一定有幕后高手坐镇，有可能就是电文里提到的近藤熏。为了更及时的调动部队，萧战离开了指挥部前往城墙。 一连已经撤回内城，在外围修筑了一道防御工事，在工事与城墙之间五十米区域，工兵连已经把障碍物清除干净，鬼子一旦进城就会遭到迎头痛击。 除此之外，机枪排依旧部署在城墙阵地上，城门口也有一挺重机枪，在敌人进攻的时候可以尽可能消灭对方有生力量。 按照时间推算，鬼子炮兵应该已经就位。如果再和敌人打阵地战，部队只会出现更多的伤亡。 城墙上，萧战用望远镜开始观察。 正面的鬼子已经集结完毕，移动到了离前沿阵地两百米的地方蓄势待发。两翼的鬼子各有五十多人，拉开很长的散兵线向前方移动，当中萧战发现有工兵在里面。 如此看来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鬼想炸开城墙，从防御最弱的地方进攻。 萧战一时无法做出抉择，对付两翼的鬼子至少要出动两个排的兵力，如此以来鬼子一定会从正面发起攻击，后果是正面、两翼都保不住。 “报告！北面、南面发现了鬼子，兵力有一百人之多。” “知道了。命前哨继续观察敌人动向。” “是！” 传令兵转身离开。而就在这时，天空发出“嗖~嗖~”刺耳的响声，萧战喊道：“撤，快撤！” “轰！轰！轰！”“……” 鬼子炮兵对城墙阵地展开猛烈的炮击，萧战及时带着机枪排和迫击炮小组撤离城墙，大队人马前往一线防御阵地。 这炮击的作战意图非常明显，就是掩护正面和两翼的进攻，城墙的机枪、迫击炮对他们是个威胁。 虽然敌人的意图很明显，可是萧战却陷入了思维的旋涡之中。给他造成心理影响的是，南北两边各一百多人的鬼子。 如果敌人的指挥官是近藤熏，此人擅长心理战，不可能把作战意图明显的告诉敌方。正面有可能是佯攻，南北才是主攻。无论是左右两翼，还是正面，还是南北，对方的目的就是想自己分兵，吃定守军缺兵的弱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是紧迫，萧战越是无法从思维的旋涡中跳出来。 哪里会是敌人的主攻？敌人的意图究竟是什么？如果猜错，萧战自己部署的一线拖延战术将功亏于溃，最后只能全线溃退二道防区，鬼子成功占领兰封外城。 胜败就在指挥官的一念之间，犹豫是指挥官的大忌，这个道理谁都知道，如果真正降临在自己头上那又是另一回事儿。 双方心理博弈讲究的是找到均衡点，萧战不敢冒险，因为他一点都输不起，于是他选择求稳。 “传令兵。” “到！” “命令警卫排各派出一个班去东北、东南，如果发现鬼子爆破进城，伏击之后立刻撤退。命工兵连，如果鬼子从南北进攻，直接爆破迅速撤离二道防线。” “是！” 两名传令转身离开，骑上快马把命令传达下去。 警卫排接到命令后，两个班的战士火急火燎的赶往指定位置，并埋伏了下来。 萧战心理一直忐忑不安，他想起了和郑炳浩玩的长短游戏。有时候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长和短，他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假象，迷惑对方的心理，造成判断上的错误。 萧战靠在工事的沙包上看着西面，博弈之中有时候最不可能的往往最有可能，出其不意，反其道而行，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是，守军确实没有多余兵力，萧战也不敢拿战士的生命和兰封去博这一把。 “轰！”的一声巨响，那响声萧战从思维的旋涡拉回了现实，鬼子在两个城角展开了爆破作业，东南、东北两处城墙被鬼子轰出了一个缺口。 郑炳浩已经带着一个班火速赶到了这里，并隐蔽在周围的屋顶上。屋顶和城墙之间是一片空地，有一定的视野。 郑炳浩见几名鬼子爬上城墙，在缺口的两边架起了机枪控制职高点，他伸手道：“传令下去，以我枪声为号，打完一梭子立刻撤退。” “是。” 随即，郑炳浩换了一把毛瑟步枪，把枪口对准了城墙上的机枪手。 鬼子不断从缺口处涌入，前面部队开始警戒，掩护后面的部队继续进入。 “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郑炳浩的枪口射出，直接命中了一名鬼子机枪手。 “哒哒哒”“……” 屋顶上枪声皱起，三处屋顶的枪声同时朝着前方倾泻而去，如同一阵阵的雨滴。 城墙上的鬼子被乱枪扫射，三名鬼子直接从上方掉落。下面的鬼子一时没有防备，十几名鬼子当场阵亡。 “轰轰轰”“……” 这时，十几个手雷从不远处扔了过来，顿时硝烟弥漫、火光四起，那燃起的巨大浓烟挡住了警卫排战士的视线。 “哒哒哒” “……” 在缺口处，两挺机枪迅速展开反击，朝着伏兵方向疯狂扫射，进入的步兵在机枪的掩护下发起了猛攻。 “扔！” “唰~唰~唰~”“……”。 十几颗手榴弹从几处屋顶上方扔出，缺口前方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冲进来的鬼子被烟雾、火光覆盖。郑炳浩趁机带着队伍撤了出来。 这处战斗的声响仿佛是一种信号，各处了鬼子有了大的动作，东、南、北三个方向的鬼子，同时兰封发起了进攻。 ------------ 第22章 四面围攻 “报告！东北、东南的鬼子已进入城中，但是他们没有发动进一步攻击。” “知道了。” 萧战判断，鬼子没有进一步行动，他们的目的只是想站稳脚跟，牵制守军一部分兵力。 这时，一个班的鬼子从城门口冲了进来，前方五十米区域是一片开阔地，他们找不到任何掩体作为保护，随即迅速散开就地做出防御态势。 另一边，萧战的一连只是隐蔽在一条防线上，没有显眼的防御工事，只是简单的做了伪装。有的士兵在屋顶，有的在窗口边，有的在巷子，以及路边的岩体后面。 进入的鬼子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于是上了城墙架起机枪控制制高点，后续的鬼子又从城门口涌入。 “砰！”，突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击中了城墙上的一名机枪手。 “打！” “哒哒哒”“……” 一声枪响之后，前方枪声大做，屋顶、窗口、街道两旁火花四溅，前方鬼子无以盾形，还没来得及反击就已经遭到了枪杀。 “撤退！撤退！” “……” 一名鬼子军曹在城门外大嚷，剩余的鬼子扔出手雷，在火焰的掩护下纷纷撤出了城。 萧战这才发现对方只是试探攻击，根本无心攻打东门。如果自己是对方的指挥部，根本不会从城门口杀入，而是从两边的缺口上城墙，先占领制高点，然后让部队进入站住脚跟，最后逐步蚕食。 “轰！轰！轰！”“……” 鬼子撤出没多久，在南城、北城传来了爆炸声，随之而来的是激烈的枪声，鬼子部队又开始从南、北两个方向发起了攻击。工兵战斗力不强，只能用炸药爆破杀伤敌人。 萧战顿时恍然大悟，在这一刻才真正知道敌人的作战意图。 无论是哪一个方向都不是主攻，而是刺探守军的虚实，以及主要兵力部署的方位。几场战斗下来，自己的兵力部署完全暴露给了鬼子。 萧战从隐蔽处跳了出来，大声吼道：“命令所有部队撤到第二防区！快！快！” 一连刚从第一道防线撤出，没跑几步，只听见天空发出“嗖~嗖~”刺耳的响声。 “轰！轰！轰！”“轰！轰！轰！”“……” 几十发炮弹从上空落下，对第一道防线进行覆盖式轰炸。地面在颤动，一股股热浪向周围疯狂席卷。 看着那满天的大火，萧战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晚撤那么几秒，兰封也就不用守了。可是萧战还不知道，所有的假象只是近藤熏的前奏罢了。 撤回到第二防区之后，部队集结一处等待萧战进一步命令。 一排长心有余悸道：“连长，好险啊，如果晚撤一点我们都成烤猪了。” 萧战还是心有余悸。外围第一道防区已经放弃，二、三道防区才是自己的主战场。原因很简单，扩散面积越大，投入的兵力就越多。 接下来的战斗，守军必须寸土必争、寸土不让，真正的城市战在这一刻才算打响。 随即萧战命令道：“按照事先的预案，命所有部队各自就位。” “是！” “是！” “是！” “……” 排级主官带着自己的队伍迅速散开，前往预定的位置节节阻击敌人。 昨夜，萧战已经布置的十分周密。单兵与单兵之间的配合，班与班之间的配合，排与排之间的配合，各兵种直接或间接的配合。充分利用熟悉地利的优势，利用工兵连事先修筑的城防工事，展开一场全方位的城市战。 部队刚一分散没多久，一股黑烟在西城方向升起。这种类似于古代狼烟的通讯方式是最快最有效的，同时这也意味着西城已经被鬼子攻陷。 萧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西城外发现鬼子，通讯兵是有时间告诉自己的，而现在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鬼子就已经攻进了城内。 “连长！我们回来了。” 在预定的集结地，郑炳浩带着警卫排赶了回来。警卫排将萧战全权指挥，其他部队各自为战，警卫排负责各处战斗的统筹。 萧战问道：“伤亡怎么样？” 郑炳浩回道：“没人牺牲。揍了鬼子一顿后，我们就撤了，他们没有追击。” “跟我去西城。” “是！” 萧战带队立刻前往西城，一探究竟。 在途中，一名士兵骑马迎面赶来，见到萧战后下马敬礼道：“报告连长，西面突然出现一只鬼子步骑兵。” “人数！装备！” “人数八十左右，有各类的重武器。他们占领了城墙和附近的制高点，在各处重要路口建立了防御工事，没有进一步攻击的迹象。” “他大爷的！”萧战摘下帽子，第一次漏出了沮丧的表情。 “连长……” “妈的！被鬼子摆了一道，这一仗我认栽。回去了。” 萧战再次带上帽子，沮丧的表情已经在脸色消失，有的是浓浓的战意，甚至比之前更浓。 这一阶段的战斗确实是近藤熏获得了胜利。他很好的抓住了守军兵力不足的弱点，四面出击，成功探测到守军大致兵力和部署方位，为第二阶段的进攻创造了条件。 除此之外，成功利用步骑兵的快速机动性占领了西城，将守军困死在了城中。 鬼子大队指挥部。 之前那名大队长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高手之间的博弈他只看懂了一半，于是问道：“为什么不让步骑兵直接突袭复地？为什么不直接四面围攻，一撮而就？” 近藤熏对无脑的问题感到无奈，但部队是他的，于是耐心的解释道：“敌方有一名非常优秀的指挥官，早上你的失败都是因为过于轻敌和冒进。” 每个环节萧战都做了精心部署，如果让那大队长的做法，不到一个小时，进去的四百多鬼子将被萧战消灭殆尽。 近藤熏接着解释道：“敌人一定事先有所防备，第一阶段的目的我已经达成，守军的兵力超过三百，重兵在东。我之所以没有让步骑兵展开攻击有两个原因，一，我们的主力在东面，后勤得不到保障；二，守住西城，敌方会十分的难受，会时时刻刻在意。” 近藤熏看着桌上的兰封地图，最后道：“刚才的战斗敌人根本就不想和我们纠缠，这说明他们想把主战场放到中段。那里房屋密集，道路复杂，易守不以攻。我们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不能操之过急。”。 那少佐听了近藤熏的解释后微微点头，不管如何外城已经被自己攻陷，并站稳了脚跟。敌人只有三百多人，现在已是瓮中之鳖，消灭他们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近藤熏却没这么乐观。自己占据了兵力的优势，对方占据了地利的优势，最后鹿死谁手还不得而之。 ------------ 第23章 战力全开 “轰！轰！轰！”“……” “哒哒哒”“……” 双方的激战在兰封城全面展开，随处都能听到激烈的枪声、炮声。战斗过程中，鬼子寸土必争，守军寸土不让，激战的程度一开始就进入高潮。 “打！” “哒哒哒”“……” 在城内主要交通路口，这一带有坚固的城防工事，守军利用这工事用重火力展开有力阻击，而两边建筑、巷子都布置了火点，对中央火力展开协防。 进攻的鬼子则是利用街道两边的掩体，逐步交叉掩护进攻，并用手雷和步枪射击压制道路两边的火点。 除此之外，后方的掷弹筒、机枪同时对工事里的守军展开攻击，掩护道路正面部队进攻。另外还有部队向街道两边扩展，与守军进行激烈的巷战。 鬼子三面围攻并不断的逐步蚕食各处区域，其目的就是想把将守军压缩在中间区域。可是这种进攻却没有起到很好的效果，不但举步维艰，且付出了惨重代价。 “轰！”“轰！”“……” 守军不但拥有坚固的防御工事，用强火力正面迎敌，后方还有迫击炮、掷弹筒作为火力支援。除此之外，鬼子在进攻中经常遭到不明手榴弹的轰炸，整条街区不时时的被火光、硝烟笼罩。 战斗进入到了白恶化的阶段，双方都用尽全力在战斗。在这样的环境下，双方指挥官之间的斗智似乎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战士们的士气，以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意志。 前方的战况源源不断的传回鬼子大队指挥部，指挥部笼罩着一股叫人压抑的气息。守军突然战力全开，打的鬼子一时措手不及。 兰封给鬼子们的感觉就像一块牢不可破的顽石，无论自己如果攻击都无法撼动。 近藤熏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守军不和自己纠缠，轻易放弃外线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可近藤没有想到守军部署会如此周密，环环相扣、密不透风，打的猛、打的巧。 那鬼子少佐感叹道：“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打法。对方只有三百人，可结果到处都是他们的兵。在很多区域，我的士兵经常挨黑枪，经常遭到不明手榴弹或手雷的攻击，当我们想要反击的时候，连对方的人影都看不见。” 近藤熏回道：“对方利用了地利的优势，快速灵活作战。敌人熟悉每座房屋，每条街道，然后相互配合掩护进行战斗。我们的士兵受过专业的训练，可是面对这样的打法也是有力无处使。这种战法类似于华北八路军的游击战，可又有本质的不同。” “近藤君，你是在为你的失利找借口吗？” 这句话让近藤熏不爽，什么叫“你的失利”，战斗才刚刚开始，这些人就急着甩锅给自己。 “不是。”近藤熏的神情依旧从容，他说道：“无论胜败，这次的战报必须详细的写，他对我们今后的战斗会有很大的帮助。” 那少佐不想纠结这些，继续道：“不止这些。我们竟然在火力上也输给了对方。我们用的是小口径掷弹筒，敌方用的是82mm口径法国制造的迫击炮。除此之外，在一些重要的据点，敌方还用上了22mm口径的机关炮。近藤君，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打？还是不想出动西城的部队吗？” 牺牲这么大，这名少佐已经坐不住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威慑。 近藤熏轻轻回道：“不能动，那是我手里的一张王牌。那八十人会对敌人造成很大的心理威慑。他就像一把悬在空中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如果真的落下，那必须是致命的。还有，你以为敌人会没有防备吗？” 步骑兵本身算不上是骑兵，它属于步兵，士兵只是利用马作为工具快速机动。可是士兵的战斗力、装备要高于一般的步兵，属于特种兵种。近藤熏要把他作为王牌，在关键的时候打出。 近藤熏看着那少佐心神不定的样子，微笑道：“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不要这么紧张。刚才的三面围攻自然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 “食指有长短，兵力部署也是一样，三面围攻就是为这个目的。虽然暗处的敌人我们无法消灭，但是只要攻破敌人道路上的据点，那些虾兵蟹将自然不攻自破。一个方向一旦被我打通，消灭其他方向敌人只是时间的问题。” 随即，近藤命令东、南两个方向的进攻部队与守军进行僵持、牵制，命令北面部队全力进攻，并派出援兵。 兰封城，一处十字巷口。 八名鬼子的尸体横躺在废墟上，其死像十分难看。 萧战浑身沾满了敌人的鲜血，面部被硝烟染黑，唯一清澈的只有他那双带着浓浓战意的双目。 萧战身边站着十二名警卫排的战士，当中有的人已经受伤做了处理，这些人的任务就是清剿渗透进巷子区域的鬼子。 “只要手雷，别的都不要。” “是。” 战斗一结束，战士只搜集鬼子身上的手雷，为的就是争取时间。 这时，北面燃气了一道烟柱，这烟柱不同于硝烟，是人为所致。 萧战看到后道：“是工兵连那边出事了，出发！” 鬼子对北边发起了猛攻，萧战立刻带着自己的小队前往支援。 北面的炮声十分猛烈，而东面、南面的战斗似乎减弱了不少。 “赵连长！情况怎么样了？” 萧战带着自己的小队第一时间赶到。 在沙包工事后面，赵广福手拿冲锋枪，满目灰尘，他说道：“敌人的攻击突然变猛了，还用了烟雾弹，一下子被攻破了两处大据点，而我们的第二防区只有五处重要据点。” 说明情况之后，赵广福问道：“你看，现在怎么办?” 萧战看着前方那处据点，虽然是有工兵防守，可他们的战斗意志不输自己的钢一连，毕竟他们都是老兵，是经历过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的，血与火锻造出了他们的战斗意志。 整体防御是以班为单位，在机枪、迫击炮的配合下进行阶段性阻击，再有一些散兵和警卫排在左右两翼进行协防。可是现在鬼子已经看出了薄弱的一面，所以进行针对性的攻击。 近藤熏为什么选北面主攻。东面本来最佳，可是东面是钢一连的主力；南面叫弱，可是和西面一样离大本营太远，后勤、增援无法及时到位。最后折中，选择北面。 “连长！” 就在这时，郑炳浩也带着自己的小队赶来支援，萧战问道：“南边没事吗？” 郑炳浩道：“鬼子攻击减弱了，现在处于对峙状态。东面有一排、三排、机枪班应该没事，南面我留下一个警卫班问题不大。这边怎么样了？” 萧战没时间回答，他对赵广福道：“鬼子想玩火，我奉陪到底。命令部队，不要顽强抵抗，逐步一一后撤。” 赵广福立刻把萧战最新的命令传达下去。。 “轰轰轰”“轰轰轰”“……” 后方的掷弹筒、迫击炮对前方猛攻的鬼子展开火力压制。工兵连两个班的士兵借着这轮炮击，带着伤兵、弹药迅速前往下一处防御工事，然后继续节节阻击，消耗鬼子的有生力量。 ------------ 第24章 迂回包抄 守军承受不住鬼子猛烈的攻击，依次交替掩护，相继撤出所在防御据点。 攻击的鬼子感觉上是势如破竹，可是周边区域的住宅区依旧有枪声和炸声传来。 进入巷子里的鬼子被打的有点懵逼。无论他们是靠在墙壁上，或者是相互掩护观察周边，他们总是会挨黑枪、挨黑炮。屋顶、窗户、墙眼，感到守军无处不在。 鬼子看不到守军的影子，可守军在暗处能清楚的看清楚他们的动向。 这种战法类似于游击战中的麻雀战，可又有所不同。 一名士兵打完一枪不会撤离，而是前往下一个隐蔽点，继续守株待兔，只要敌人一出现在自子的视野，不由分说就是一枪。如果情况允许，暗处的战士会送给鬼子手雷或手榴弹后才离开。 除此之外，也有小队形式的攻击，他们和暗处的战友配合，吸引、突袭、埋伏等等，利用各种手段消灭进入自己区域的鬼子。 在一座三间一院的房屋内，萧战、郑炳浩带着自己的小队隐蔽于此。这时，外面传来胶底鞋踩踏废墟的声音。 “是鬼子。” “不要管他，继续隐蔽。” 一名士兵道：“长官，鬼子不会进来吧？” 萧战笑道：“不会。鬼子没有这么多兵力，挨家挨户的搜他们搜不过来。之前被我们消灭了近两百人，现在三面作战，他们的兵力也吃不消。那支步骑兵是从其他部队调来的。” 那士兵又道：“万一骑兵打过来怎么办？” 萧战道：“那你们就有马肉吃了。” 一听到有马肉，一些战士的口水不由的从嘴里分泌出来。萧战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三点一刻，于是命令道：“不要说话，闭上眼睛，你们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战士们已经十分疲惫，三十分的休息时间能够恢复很多精力。 “轰！轰！轰！”“……” “哒哒哒”“……” 外面的战斗依旧激烈，爆炸声、枪声就从来没有间断过，感觉整个兰封都在震动，都在燃烧。 “工兵也是兵！弟兄们，用力打！” “哒哒哒”“……” 赵广福亲自来到了一线，手拿冲锋枪对前方的鬼子疯狂扫射。工兵连已经伤亡近半，赵广福要和剩下的战士并肩作战，同生共死。 指挥官的英勇会带动士兵的士气，工事里的士兵无不奋起反抗。一名士兵倒下，另一名士兵又顶了上去。没有连长的命令，他们誓死不退。 两边岩体后方的机枪持续咆哮着，炙热的子弹如同一条火蛇相互交错向前方蔓延，子弹所经之处掀起阵阵土花，一些鬼子直接被打穿了身体倒在路旁。 经过了数轮激战，前方的鬼子也早已杀红了眼，在后方机枪、掷弹筒的掩护下，根据周围的岩体交叉攻击。 战场带来的只有鲜血和死亡，倒下的人无法战斗，活着的人还得拿起枪继续冲杀。就事论事，那些死去的鬼子一样有战友，战友的牺牲一样会带来仇恨。 “轰！轰!轰！”“……” 鬼子后方再次发起一轮强劲的炮击，炮击过后又再次放出了烟雾弹。 工事已被炸的残破不堪，此刻烟雾缭绕。 “撤！快撤！” 赵广福立刻带着剩下的士兵，以及伤员撤离后方。 留下的两名士兵分别将一捆手榴弹放进洞里，然后两捆手榴弹拉成一条线，并加以伪装，最后迅速撤离工事。 “攻击！”“攻击！”“……” 工事枪声停止，对面鬼子军官挥舞长刀发出鬼叫，周围的鬼子立刻从掩体冒出，弯着腰对前方发起了豹冲。 “杀啊~”“杀~”“……” 鬼子边冲锋，边鬼叫鬼叫着。对他们而言，每攻破一处阵地就是一次难得的胜利，可结果…… “轰！轰！轰！”“……” 一名倒霉的鬼子兵踩到了细线，两捆急速手榴弹同时发生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带着火焰向四周席卷，顿时七、八名鬼子被炸的支离破碎，魂飞魄散。 这次爆炸给了赵广福布防的时间。撤下来的士兵向两边扩散，作为散兵协防中路，后面的一个班已经准备就绪。两边的机枪再次架起，两门迫击炮退到后方五十米的距离，调整标尺对准方向用炮弹阻击敌人的进攻。 赵广福就是用这种方式节节阻击，以此消耗敌人的兵力，并为萧战的反击争取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之前的屋子里，警卫排的士兵还在休息，有的甚至不小心睡着了。他们来回奔走，对各个区域进行支援，他们确实是太累了。 萧战只是闭着眼睛倾听着外面的枪声、炮声，他知道工兵连为这次战斗做出了巨大的牺牲，这原本不是属于他们的战斗。如果没有36师的工兵连，自己也许不能坚持到现在，更不可能打的游刃有余，也许吧…… 炮声渐渐远去，萧战知道鬼子的先锋部队快攻到了第三防区，那里是自己最后的阵地。如果中心区域被鬼子攻破，东线、南线的守军将腹背受敌，这正是近藤的作战目的。 “命令部队集合。” “是。” 萧战站了起来，然后出门来到院子中间。 这时，从三间屋子出来的战士已经集结完毕。 郑炳浩带着一名士兵从院子外进来，敬礼报告道：“连长，周围没发现鬼子。” 萧战眼神中散发出冷冷的杀意，他回道：“我知道了。行动！” “是！” 郑炳浩转身，用中气大声喊道：“出发！” 随即，萧战、郑炳浩各自带着自己的小队展开行动。 鬼子一路玩命的冲杀，前后拉开了不小的距离。由于战况激烈，他们一时来不及弥补空缺，中间区域就是他们致命的弱点。萧战就是大胆迂回，带队从中间斩断，与赵广福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哒哒哒”“哒哒哒”“……” 原本稍微平复下来的街道再次响起密集的枪声，在两处前后道路口，两支队伍突然杀出。负责警戒的鬼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人打成了筛子。 “轰！轰！轰！”“……” “冲啊！” “杀啊！” “……” 几声爆炸之后，萧战带着警卫排从背后对鬼子发起了猛攻。 “哒哒哒”“……” “继续冲！不要停！” 十几人越过工事，踩着敌人的尸体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杀。 鬼子完全没有防备，他们的主力部队集中在了一线。当他们觉察到的时候，那把尖刀已经插到了他们的要害。 “突突突”“……” “一个不留！”。 鬼子后方是后勤、医疗组、火力组，近战没有什么战斗力，遇到了萧战这支突袭部队如同待宰羔羊。一路的冲杀，很多鬼子包括伤员在没有反抗的情况被突突殆尽，当中还有医务兵在内。 乱战之下，岂分兵种！冲锋枪的子弹继续朝前方倾泻，这不到二十人的突击小队如死神降临，眼中只带着杀戮，…… ------------ 第25章 围歼 “撤退！撤退！” 后院起火，一线攻击的鬼子阵脚大乱，一名鬼子大尉迅速命令部队撤退。 “轰轰轰”“……” 正当鬼子准备撤离之际，近十枚榴弹炮突然从空中落下，随即在道路中间炸开，顿时飞沙走石、火花飞舞。片刻间，炸死、炸伤一大片鬼子。 “弟兄们，上刺刀，跟我冲啊！” 赵广福一直憋着一股气，他第一个冲出了阵地，然后对前方撤退的鬼子一顿狂射。 “哒哒哒”“……” 不远处的几个鬼子被子弹击中后背，倒在了废墟之中。 “冲啊！” 赵广福一声大吼，冲在了最前，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他身后的战士被赵广福的勇气感染，奋不顾身如猛虎一般冲出了工事。 “杀啊！” “杀鬼子！” “……” 南面杀声震天，那嚎叫声像是一种愤怒的宣泄，彻底瓦解了鬼子最后的战斗意志。 “轰轰轰”“……” 又是一阵爆炸，十几名散兵将手榴弹扔到了街道上，然后带着杀喊声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加入围歼鬼子的队伍。 这一刻，杀声、炸声交融在了一起，中间被包围的鬼子心胆具裂，感觉末日已经来临。 双方在街道中间展开了肉搏，没有了枪声、爆炸声，有的是杀喊和痛苦的哀嚎。 在混战中，一道绿色的身影在鬼子中间来回穿插，他刀刀见血、刀刀致命，不带任何多余动作，所经之处无不是一声惨叫。 “去死吧！” 战斗接近尾声，在人群中间，萧战抓了鬼子大尉。见他一只手抓着对方的头，另一只手上的堑壕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话一说完，用力一划，鲜血从中间喷涌而出。 才过了半刻钟的功夫，剩余的鬼子被杀戮殆尽。萧战浑身是血竖立在尸体旁。在众人眼里，他就像一名来自地狱的杀神，战士们看了心中不免产生恐惧。 赵广福穿过人群，大喊道：“都傻站着干嘛，清理战场！” 萧战把德国堑壕刀收了起来，可是心中那股杀戮之气还在体内澎湃。这种感觉是萧战从未有过的，杀戮竟然给自己带来了快感。这具身体本不属于自己，原先的萧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连长！” 这时，郑炳浩带人跑了过来，兴奋的喊道：“北面的鬼子撤回北门了！” 一直出于激战中的赵广福终于松了口气，他高喊道：“鬼子撤了，我们胜利了！” “胜利！” “胜利！” “……” 周围的士兵一同高呼，他们和赵广福一样兴奋，这胜利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欢呼过后，萧战命令部队继续打扫战场，敌人留下的装备不计其数，并命令工兵重新巩固第二防区的阵地，让鬼子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在防御工事的一处阵地上，一名士兵骑马赶来，下马报告道：“东面、南面日军停止了进攻，处于对峙的状态，北面的日军依然没有动静。” “伤亡情况。” 那士兵回道：“各部队伤亡接近半数，不过有一部分轻伤员再次重返了战场。” 战斗之前有10排30个班，现在还剩下了一半，这已经超过了萧战的预期。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个半小时，只要天一黑，他就有信心坚持到早上。 鬼子受到重创一时不会发动攻击，萧战拍了下赵广福，道：“这里空气不好，我们去屋顶透透气吧。” 赵广福见萧战的表情严肃，看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道：“好啊。” 二人来到街道边一座屋顶，赵广福直截了当道：“我是直性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萧战转过身，道：“如果没有你们工兵连修筑的工事，我们不会打成这样。然而，你们的伤亡却是最重的，难道你们就没有怨言吗？还有，刚才我看到你在战斗中完全是不要命，能告诉我原因吗？” 赵广福随意道：“工兵也是兵。” 萧战听的出他在敷衍自己，于是道：“你我经历了同生共死，我已经把你当生死兄弟，我想听真话。” 赵广福走上前和萧战擦肩而过，然后看着下方那些工兵，叹道：“你想挖我们的伤疤吗？你要知道，我的心会很疼的。” 萧战没说话，也不想逼赵广福。“很疼”说明他心中确实有不能言语的痛楚。 半天后，赵广福竟然眼含热泪，为了不让男儿泪落下，他望着苍天，长叹道：“我们都是罪人。就算都战死沙场，也无法弥补我们的罪。” 萧战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赵广福道：“你也是从南京下来的，你应该知道当时的情况。我们36师是督战师，负责下关码头，当时我们还和你们88师发生了冲突。你们从雨花台下来，我们不让你们这些伤兵过。” 萧战假意回道：“历历在目。我们血战雨花台三天四夜，后来近两千伤员从雨花台撤下，可你们不让我们渡江。后来，我们的孙师长亲自过来调节，你们才让我们过，可我们的师长背上了逃跑将军的罪名，现在还在武汉监狱。” 赵广福接着叹气道：“不止你们，很多部队都被我们堵在了南京城。其实当时唐智生已经下了撤退的命令，可是没有及时下发到各部，我们36师没有接到这命令。最后才导致大量军人滞留南京。” 萧战问道：“这和你们工兵有什么关系？是指挥系统出了问题，当时我们已经渡江。” 赵广福眼泪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痛苦无法言表，他沙哑的说道：“最后我们36师接到撤退命令，从下关码头全部安全渡江。当时江面上已经出现了鬼子的船只，于是上级命令我们工兵连烧毁所有渡江船只。” 赵广福转过身已是个泪人，他说道：“你知道吗，对面还有我们10万部队，还有上百万南京的百姓。成千上万的人在下关等待船只，可是我们……我们做了什么啊！？看着江对面的熊熊的大火，那些士兵、百姓几乎都绝望了，在江边嚎调大哭。” 赵广福擦了下眼泪，最后激动道：“五万国军将士被日军屠杀，30万南京同胞被日军屠杀，这就是我们的罪！” 萧战被赵广福的情绪感染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是一场灾难，是人为的灾难。最后那些等不得船只的百姓士兵全部被杀害，半条长江被鲜血染红了。。 淞沪、南京对萧战而言只是某种信息，可对这些亲身经历的人来说是刻骨铭心的，那是他们永远的伤痛。 萧战走到屋顶边，看着下面鬼子的尸体，淡淡的说道：“兄弟，我们一起杀鬼子吧。” ------------ 第26章 最后的决战 日军大队指挥部。 之前的败仗让众鬼子军官对近藤的指挥产生了怀疑。 那大队长道：“我的部队已经伤亡过半，上级给我们的时间是天黑之前占领兰封，近藤阁下……” “不是还有2个小时吗？”近藤熏打断了那少佐的话，然后说道：“抱歉各位。我想出去透透气。打了一天的仗，也让你们的士兵休息一下吧，因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近藤熏一个人出了指挥部，只听见身后的军官们议论纷纷，人心涣散。 大帐门口，韩芸立刻跟上近藤熏，保护他是韩芸这次的任务。 近藤熏来营地外不远的地方，然后走到一处土坡，眺望远处的兰封，淡淡的说了句：“我真的很想知道对方的指挥官是谁？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中国军人。” 韩芸在近藤身后默默的站着，依旧是一副冰冷的脸。 近藤熏低头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韩小姐，我用一千大洋雇佣你保护我，难道不可以附加服务陪我说会儿话吗？” 韩芸开口道：“你的中国话很烂。” 近藤笑道：“我一定会学好中国话的。” 韩芸难得开口，近藤熏感到一丝欣慰。 最后的决战马上就要打想，他只是想试着放松一下心情。虽然吃了败仗，可是近藤熏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韩芸一步上前和近藤一同看着兰封，小声道：“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谁？”近藤熏好奇心起，转头又问：“不会是你的朋友吧？88师？如果他还活着，看在你的面子我会放他一马。” 韩芸道：“是我要杀的人，也是我的未婚夫。我之所以答应接这个任务，也是因为他。” 近藤观察韩芸的表情，没有杀意，而是一种复杂的表情。 于是近藤试探道：“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或许可以帮你。你如此与众不同，我想一般人配不上你，应该很容易查的到。” 韩芸没有回答，她不想假手于一个日本人。 这时，一名鬼子兵跑了过来，将一份电文交给了近藤熏，说道：“是军情处发来的。” 近藤熏看了下，带着怒气道：“如果能早半天发过来，我们也许不会死这么多人！还有，这情报不准，对方不是一个加强连，至少有两个连的兵力。至于这个萧战到底是什么人？以他的指挥才能不可能还是个连长！” 那鬼子兵无法作答，韩芸突然问道：“你刚才有提到萧战。” 韩芸听不懂日语，但听到了萧战这个名字，近藤突然收起怒气，问道：“对方的指挥官叫萧战，是88师524团的一名连长。难道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韩芸把视线移开，道：“我不认识这个人，他也不认识我。” 近藤熏漏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然后重返指挥部。 “拍~拍~拍~” 近藤熏一进指挥部拍起了手掌，之前凝重的气氛一下子消减了不少，近藤笑着说道：“各位，各位，不要这个表情嘛，战斗还没结束。” 那少佐带着些许期待，问道：“近藤君，你难道有对策了？” 近藤熏道：“我们已经占领了兰封一半的区域，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现在也就一百来人。大家再接再厉，一鼓作气拿下兰封！” 近藤熏的话带给了周围人信心，接下来的一战应该是最后一战。主官的情绪会直接影响部下的情绪，近藤自信的表情给这些鬼子军官起到了很好的心理作用。 近藤熏指着作战地图，说道：“再派一百人的部队前往北门，我们再次三面围攻，而这次我们要出动工兵。” “近藤君，为什么出动工兵？” “你马上就会知道。” 说着，近藤指着兰封中间区域，说道：“他们一定会撤到这一区域。如果判断不错，这里有他们最坚固的堡垒，要和我们做最后的抵抗。这个区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有把敌人逼到这里，我们就用炮火密集轰炸，最后四面出击，兰封可得。” “四面。” “对！炮击过后，东、南、北三面强攻，在敌人把注意聚焦这三个方向的时候，我的那把剑就会落下，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听完近藤的话，周围鬼子军官无不点头。强攻压缩守军，炮火覆盖给守军造成重创，再三面合围，用步骑兵出其不意，定然能全歼守军。 近藤熏微微低头，道：“拜托各位了！” “嗨！” 周围鬼子军官异口同声，声音极为洪亮，可见对这最后一战充满了十足的信心。 近藤熏最后用中国话说道：“无论男女，我要一个不留！” 很明显，他的这句话是说给门口韩芸听的。 兰封城，鬼子又再次集结部队，三个方向总人数达到了四百，前方鬼子大队兵力几乎全部出动了。 而此时，萧战的作战方案正中了近藤熏的下怀。 萧战不想在死守在第二道防区，工事被炸的支离破碎，而兵力有限，现在只能节节阻击，收缩兵力死守最后的中间防区。那里拥有最坚固防御阵地，只要坚持到天黑，部队就有能力坚持到早上。 “轰！轰！轰!”“……” “哒哒哒”“哒哒哒”“……” 宁静不久的兰封再次枪声大做，双方的激战再次打响。 鬼子还是沿用了之前的套路，用掷弹筒的火力开路，在制高点架起机枪掩护地面部队的进攻。不同的是，鬼子完全放弃了周边的住宅区，集中兵力攻打据点。 东面。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前方的一道工事被鬼子轻易突破，一个班的战士迅速彻往后面的工事。 一排长李克瞪大了眼珠，抓住一名逃回来的下士质问道：“怎么回事！？” 那下士回道：“排长，两边都有鬼子！他们大概有一个小队的兵力，还有利用工兵爆破，穿过房子的围墙直接就过来了。” “妈的！”。 面对工兵这样的打法，一排长一筹莫展。这本就是巷战的基本打法，只是还没有得到普及。 一排长命令道：“其他人继续战斗，注意两边。传令兵，立刻把这情报告诉连长。” ------------ 第27章 燃烧吧，兰封！ 萧战已经决定全线收缩，不再死磕第二道防线。为了更好的统筹各部队的撤离，他已经回到了指挥部。而此时的警卫排经历了数次激战后，已经学会了如何打城市运动战。 工兵爆破的消息纷纷传回了指挥部，萧战感到震惊。在他的眼里这种战法是常识，可鬼子之前没有用，说明之前他们不知道这种战法。然而现在鬼子却用工兵爆破的战法，可见是刚刚想到的，萧战的震惊就在这里。 由此看来，近藤熏是一名不得了指挥官。 “敌人的指挥官确实聪明，不过太小儿科了。” 萧战轻轻念叨了一句，立刻下了对付这种战法的命令。 鬼子一开始的进攻十分顺利。主力正面进攻，工兵爆破，在派出一定的兵力掩护，防止两翼敌方散兵的偷袭。 “弟兄们，揍他狗娘养的！不要在意两边！” “哒哒哒”“哒哒哒”“……” 工事里的战士火力全开，火热的子弹一排排朝前方倾泻而去。前方五十米区域硝烟正浓，进攻的鬼子向两边移动，利用地面的废墟交叉掩护进攻。 “轰！”“轰！”“……” 主干街道两边发出轰轰的响声，鬼子工兵再次展开爆破作业。 一排长漏出了一丝笑容，低声道：“来吧，小鬼子。” “轰~轰~轰~”“……” “砰！”“砰！”“……” 道路两边传来了枪声、爆炸声，一些散兵进行骚扰，负责保护工兵的鬼子立刻进行反击。那些鬼子见屋墙被炸开，于是迅速进入屋内。 可当十几名鬼子进如建筑没多久，突然“轰！”的一声爆炸，建筑物内火光喷射而出。屋内烈火熊熊，没过多久整个建筑都燃烧了起来，黑色的烟柱直冲云霄。 对付巷战可以用工兵爆破的方法，这是有西方战场传来的，他们的建筑大都是混泥土建造。可是当时的中国不一样，建筑大部分为土木结构，很容易燃烧。 就在刚才，当敌人进攻前方据点的时候，后面的士兵已经对这些房屋作了手脚。在屋子里面放了些可燃物、周围洒上煤油、汽油等。等鬼子进入屋内的时候，对面墙壁的士兵只要把手雷扔进凿好的洞口就可以。 道路两边大火越烧越猛，甚至影响到敌人正面的攻击。而守军士气再次得到提升，没有了两边的威胁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展开阻击。 萧战的做法出乎了近藤熏的意料之外，战斗不以人的意识展开，它有很多变数。于是，佐藤放弃了用工兵爆破的战法，继续对正面阵地强攻。至于周围的区域，近藤熏也是无可奈何，守军灵活的运动战自己的士兵根本无法应对。 在这一刻，近藤熏深刻的意识到日军出现的问题，战术先进却又非常死板。但不管怎么样，守军的致命伤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兵力不足。 一小时之后，由于鬼子的猛打猛攻，由于萧战为了保住实力无心与鬼子在中段纠缠，守军全部撤回了第三防区，因为这里有非常牢固的国防工事。 这些坚固的工事是27军滞留下来的，27军是嫡系部队，他们的国防工事自然不能小觑。公路上、开阔地旁、楼顶到处都是碉堡、暗堡、钢筋混泥土建造的防御工事。这么好的工事必须要有士兵把守，所以萧战才迫切保存实力。 “哒哒哒”“哒哒哒”“……” 当鬼子进攻部队三面围攻到这一区域的时候，周围枪声皱起，一道道火线交叉行成了一道强劲的火力网。这火力超乎了鬼子们的想象，有不少重武器还是他们自己的，于是进攻的鬼子迅速撤了回去。 “报告！鬼子全部撤了。” 鬼子撤退的消息很快传回了指挥部。萧战感到疑惑，敌人撤的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没怎么接触就脱离的战圈，这不像鬼子平时的作风。 赵广福漏出了一丝得意，说道：“看来是我们的工事起到了作用。” 萧战却兴奋不起来，既然有疑惑就必须整明白，不然打的就是糊涂仗，于是他问道：“鬼子撤到哪里了？” 那士兵回道：“我们的第二防区。” “连长！”郑炳浩风风火火的冲进指挥部，大声道：“不对劲啊！鬼子撤了后我带人跟了过去，发现鬼子没有要进攻的意思，而是做防御态势，他们要干嘛？” “干嘛？你说呢！” 萧战脸色变的尤为难看。鬼子不打就撤，还撤的这么远，并做防御态势，目的只有一个。 萧战大声命令道：“命令所有部队离开防御工事，全部进入防炮洞，命令医务站把所有伤员立刻分散转移到安全位置，地窖、地下室都可以！” “还有！”萧战补充道：“敌人会发动一次猛烈的炮击，炮击过后部队立刻进入防御工事，以及时刻注意西面日军步骑兵的动向。” “是！” 传令兵立刻将萧战的命令传达各部，时间刻不容缓，鬼子随时都会发动毁灭性的炮击。 萧战也已经意识到了，决战的时刻到了。既然到了决战，鬼子的那把悬在头顶的剑也该落下了。随即，萧战带着警卫排和一班去了西面。 “嗖~嗖~嗖~”“……” 没过多久，天空响起刺耳的嗖嗖声，无数炮弹从空中掉落燃气巨大的火球。 “轰轰轰”“轰轰轰”“……” 地面一片片被炸开，一时间飞沙走石、火花四溅，巨大的热浪向周围席卷开来。大量建筑遭到毁灭性打击，顿时呈现出一片火海的壮观景象。 炮击持续了十几分钟，虽然不长，但对这一区域是毁灭性的。大量建筑被毁，赵广福引以为傲的国防工事被摧毁近半。 战士们从废墟中爬了出来，而有的战士永远埋葬于此。 周围大火熊熊燃烧，感觉氧气都被这大火消耗殆尽，很多战士产生了眩晕之感。 即使如此，这些战士们还是带着疲惫的身体继续战斗，守住他们最后的领地。 “轰轰轰”“……” “哒哒哒”“哒哒哒”“……” 炮击过后没多久枪炮声又再一次响起，鬼子很快又发起了进一步的攻击，守军在残破的工事里做着最顽强的抵抗。 大量建筑被毁视野反而变的宽阔，前方鬼子只能利用高低不平的废墟逐步前进。就在守军注意力集中在东、南、北三个方向的时候，鬼子的那支步骑兵出动了。 “轰~轰~轰~”“轰~轰~轰~”“……” 在西面接二连三的发起大爆炸，没过多久西面成了一片火红的海洋。放眼望去，已经分不清楚哪里是房屋，哪里是街道。。 萧战几乎把所有团里留下的可燃液体安置在西面，当骑兵经过的时候，有散兵负责引爆油桶，然后发生连锁反应。 这一刻，整个兰封都在燃烧，那熊熊的烈火似乎要将所有的一切都要烧毁殆尽。 ------------ 第28章 劝降 步骑兵想要快速突袭，直插守军要害，可结果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萧战带队迂回到了鬼子背后，趁前方骑兵被大量油桶、火药炸闷的时候，直接从背后发起致命一击。 日落西山，落日的余晖将西边最后一片云朵照的通红。那红色血红无比，有一种无尽的哀伤。 战场上，炮声以停，可硝烟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萧战感觉这一天格外的漫长，他过的每一分钟仿佛都在经历死亡。和平年代的军人是无法体会这种战争的残酷，萧战这回真正亲身经历了，它是这么的残酷而又血腥。 这一刻，萧战守住了最后一片国土，可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而日军也付出了同样惨重的代价。 也许，鬼子可以向上级汇报，自己已经占领了兰封，因为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兰封在他们手中，而兰封外围的大量据点、阵地都落在了他们手里。 在一惨残破的屋子前，萧战看着满目疮痍的废墟，心情有点沉重。自己的指挥部刚才遭到了炮击，赵广福去一线指挥躲过了一劫，可是张静…… 这时，郑炳浩来到萧战的身后，说道：“连长，西面的鬼子撤到了城关。” “和平真的很珍贵。”萧战呼了口气，转身问道：“警卫排牺牲很大，你后悔吗？” “你在说什么？”郑炳浩装作不以为然，说道：“我们是军人，这是我们的使命。就算全部战死，消灭了这么多鬼子也值了。” “……” 没等萧战开口，郑炳浩还是难以掩饰自己的激动，他说道：“我们都是从南京下来的，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心中有仇！有恨！很不得杀光所有鬼子！” 郑炳浩难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警卫排战死了一半，那些都是他的兄弟，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没了。 萧战拍了郑炳浩，道：“陪我去医疗站看看我的兄弟。” 医疗站就设立在兰封中学，因为刚才的炮击，很多教室被炸毁，但是伤员被及时转移并没有受到波及。 “连长。” “连长。” “……” 很多伤员被安置在了操场上，轻伤的、重伤的都有，他们看到萧战后无比的激动。 轻伤员站起身子，重伤伤员则是抬头看着萧战。伤员加起来有一百五十多人，如果兰封不及时收复，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周立仁带着两名护士穿过人群来到萧战面前，道：“张静救过来了，但是她的右手保不住了。” 萧战低沉了回了句：“是吗？” 周立仁抓住萧战的衣领，怒道：“你说是吗。你到底给她下了什么命令！？昏迷中，她嘴里还在喊保护电台，不能离开指挥部。” 当时是出于保护，没想到害了张静，萧战心理感到一阵酸楚。 “上好的马肉来了！” 这时，炊事班的战士端着马肉熬成的汤过来。一阵阵肉香掩盖了周围药味、血腥味，香气引的大家口水直流。 老炊事班长拿来一块马肉交给萧战，笑呵呵道：“连长，您也来一块吧。” 马肉？龙肉萧战现在都吃不下。他谢过之后，把那马肉给了伤员。 “报告！” 一名士兵骑马赶来，报告道：“连长，有一名鬼子军官过来要和我们谈判，后面还跟着一名女的。” 郑炳浩怒道：“谈判？他妈的，死了这么多人，有什么好谈的？男的杀了，女的留下！” 萧战拍了下郑炳浩，希望他平复怒气，然后道：“别耍个性了，走吧。” 二人来到了临时指挥部，赵广福正瞪着大眼看着那鬼子少尉，恨不得立马一枪蹦了他。 “什么事？如果劝降就免谈。” 萧战走进指挥部直截了当的说了句，当他看到那女人的时候，身体突然起了反应，心里有种绞痛的感觉。 那鬼子少尉当场被萧战的外表镇住了。身高马大，浑身是血，感觉像是鬼神，日本人称之为“赤鬼”。 “这……”那鬼子少尉支支吾吾，慢慢回过神道：“你们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希望你们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向我们大日本皇军无条件投降。” 萧战撇了下嘴，上前瞪着那鬼子，威胁道：“你说话再这么嚣张，我一定会宰了你。” 萧战声音虽小，可杀气十足，那鬼子内心感到恐惧，他后退一步道：“我们会履行《日内瓦公约》确保你们的人身安全，给你们的伤员治疗，希望您能考虑。” “你”变成“您”，这鬼子胆子是小了点。对方的指挥官是个聪明人，他让这么一个胆小又不会说话的人过来劝降，目的到底是什么？ 萧战正在沉思，身后的赵广福忍不住掏了枪，用枪口对着那鬼子，大骂道：“去你妈的日内瓦！在南京的时候，你们杀的俘虏和百姓还少吗！？” 韩芸立刻上前挡在那鬼子面前，说道：“两国交战，不杀来使。” 赵广福一愣，道：“你是中国人？” 韩芸冰冷着脸不做回答，赵广福收起枪，奚落道：“这么俏丽的妹子竟然当了汉奸，可惜了。” 韩芸大声辩解道：“我不是汉奸！” 萧战这才开口道：“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汉奸做的事情。” 韩芸瞪着萧战全身颤抖，并用中气狠狠骂道：“你是个大恶人！” 那眼神充满了敌意和杀意，萧战能看出她是个高手，那尖锐的眼神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萧战没有身体的记忆，可是身体在告诉自己彼此认识。自从这女的出现后，心里一直没有平静过。 萧战看着韩芸，问道：“我们认识吗？” 韩芸扭过头，大声道：“不认识！” 萧战知道她认识自己，不但认识，而且在她心中占据很重要的位置。眼前这女的虽然是个高手，但很不会掩饰自己的表情，只能说她个性单纯。 萧战舒了口气，道：“你们走吧。回去告诉你们的指挥官，我是不会投降的。如果再进攻，我随时欢迎，我会让你们死的更惨。” 那鬼子少尉还是不甘心，再次劝道：“请您再考虑一下，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萧战有点不耐烦，大声道：“滚！两个蠢货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我不想和笨蛋说话，降低了我的智商。”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真他妈费劲。你们指挥官知道我不会投降，可还是派了你们过来。”萧战看着那韩芸，说道：“背后的目的也许你应该知道。” 韩芸楞了下，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萧战最后摆了下手，道：“走吧。再帮我传句话，晚上八点前你们的人给我全部撤出兰封，不然我保证他们见不明天的太阳。这不是心理战，是劝告。” “告辞。”那鬼子少尉微微点头，然后带着韩芸离开了。。 二人走后，赵广福道：“那女的一定认识你，你小子对她做了什么，感觉像父仇未报一样。” 萧战道：“真不认识。不过感觉像是我的一个小妹妹。” ------------ 第29章 他究竟是谁！？ 赵广福忍不住问了句：“你刚才是在吓唬鬼子吗？想让他们有所顾忌，以致晚上不敢对我们发动攻击。” 萧战回道：“是，也不是。” 韩芸和那鬼子少尉回到了鬼子大队指挥部，那少尉把事情的经过向近藤熏做了汇报。 “呵呵……” 近藤熏听完之后发出呵呵的笑声，然后说道：“这就是心理战，目的是不想我们发动夜袭。只要坚持到阴天早上，周围的援军就会抵达。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当我是笨蛋吗？” 韩芸在一边说道：“你还是信了吧，他能做到。” 韩芸的话让近藤熏感到震惊，近藤问道：“你听的懂日语。” 韩芸回道：“一点。但从你们的语气、语音、表情中，我能猜出一二。” 近藤这才想起来，韩家上下投靠了日军，学点日语不算什么，不过近藤很在意刚才韩芸的话。于是问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韩芸回道：“他说了你是个聪阴人，他既然知道你聪阴就不会说出激怒你的话。” 韩芸的话让近藤熏进入了沉思，反复琢磨。 萧战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是有自信，还是虚张声势，给他们赢得时间？萧战极为聪阴，不会笨到用这句话激怒自己，难道他还有后招？韩芸说他可以，难道他真的可以？ 聪阴人和聪阴人之间的较量就是博弈的较量。萧战的这句话到底是真还是假，是虚还是实？近藤熏又再一次走进了思维的旋涡之中，无法做出判断。 偏向于“实”，可是萧战知道自己是不会撤退的，为什么还要故意说这话？偏下于“虚”，可韩芸却说出了萧战可以做到，韩芸是唯一了解萧战底细的人。 思考片刻之后，近藤熏于是对韩芸道：“你跟我出去。” 韩芸跟着近藤出了营帐，然后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天空乌云密布，周围的光线十分暗淡。 近藤熏问道：“这里没有人，你可以告诉我萧战是个什么样的人？” 韩芸道：“一千大洋不包括这种服务。”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我们只是雇佣关系。” 韩芸冷冷的回答让近藤熏吃了瘪，他很想知道萧战的底细，至少能做到知己知彼，于是近藤熏耐着性子说道：“可是我已经把你当朋友了。” 韩芸冷笑了下，道：“朋友？是可以利用的朋友吗？” 近藤道：“我不阴白你的意思？” 韩芸道：“你知道我认识萧战，也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所以刚才你让我过去。名义上是让我保护那名军官，实际上是让我对萧战的心理造成干扰。还有，你很聪阴，知道我和萧战有血海深仇，如果我当时忍不住杀了萧战，正和了你的意。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要劝降。” “原来你还是很聪阴的，这一点我不否认。”近藤熏惭愧的笑了笑，继续道：“这只是一方面，但还有另一个目的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 “知道我白天为什么下令要一个不留吗？” “为什么？” “一部分是因为你。他是你的未婚夫，又是你的仇人，所以我想替你报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近藤熏上前，抓住韩芸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因为我喜欢你。你的美丽，你的个性都深深的吸引了我。当我见到你第一眼之后，我就已经无法自拔了。” 韩芸低下头，警告道：“不想你的手断掉，请你放开。” 近藤熏立刻松开了手，可是他的话对韩芸造成了心理影响。虽然韩芸不可能喜欢一个日本人，可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这么面对面向她表白。 近藤熏观察韩芸的表情变化，知道刚才的话已经对她造成了心理干涉，于是接着道：“如果你肯嫁给我，我保证你们韩家在江北的地位会得到稳固，如果不然……” “你在威胁我？” “不是，只是善意的建议。”近藤熏继续威胁道：“你是韩家千金，地位尊贵。萧战既然和你有婚约说阴他的身份也不一般，这个我们情报部很容易查的到。到时候万一牵扯到你们韩家，我就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全了。” 韩芸皱起柳眉，骂道：“你真卑鄙。” “对不起”近藤熏低头表示歉意，然后说道：“我也不想这么做，我会尽力保护你们韩家。可现在关系重大，我很想知道萧战此人，请韩小姐谅解。” 近藤熏先是打感情牌扰乱韩芸的心理防线，接着威胁对她的心理造成威慑，最后一个大翻转，让韩芸谅解他的苦心。这一连串的心理攻势，让本就心理防线脆弱的韩芸妥协了。 半天后，韩芸说道：“我再要一千大洋！” 近藤熏爽快道：“成交。” 在1936年，政府对货币进行了改革，取消了银元统一用法币。可是战争会导致通货膨胀，法币会贬值，银元是贵重金属，不但不会贬值还会升值。 韩芸看着兰封方向，说道：“你算错了一点，萧战不认识现在的我，我小时候是个胖丫头，胖的连走路都感到费劲。” 近藤熏惊讶道：“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吗？你们几年没见了？” 韩芸道：“那是我刚满十六岁的事情。萧战原来叫萧毅，萧家和我们韩家都是刺客家族，属于青帮的分支。他的母亲是我的阿姨，萧毅是大我四岁的表哥。” 近藤熏再次惊讶不已，甚至说不出话来。 韩芸继续道：“我小时候就很崇拜萧毅表哥，他是最出色的刺客，被内定为将来萧家的继承人。” 近藤问道：“后来怎么变成仇人了？” 韩芸道：“我大哥做主，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把我许配给了萧毅表哥。萧毅没有嫌弃我又胖又仇，他毅然答应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我满心欢喜期待那一天到来，可是意外发生了。” “什么意外？” “他，他杀了最疼爱我的二哥！” 说到这里，韩芸漏出了可怕的表情，她继续道：“我把对萧毅所有爱变成了恨。我很少出家门，很少和外界接触，因为我在没日没夜的磨炼杀人技巧，就是想有一天亲手杀死萧毅，为我二哥报仇。” 听完这番话，近藤再一次感到了震惊，随口叹道：“原来如此，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小了。后来怎么样了？” 韩芸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她激动道：“由于我们韩家施压，萧毅被萧家驱逐出萧氏家族，最后被我们韩家到处追杀。” 近藤熏迫不及待的问道：“后来为什么没杀成？” 韩芸道：“他是最出色的刺客，杀他并不容易。后来，上海的杜月笙出面摆平了此事。我们韩家顾忌杜月笙的地位，所以忍了。再后来我们才知道萧毅改名萧战，参加了刚刚组建的88师。” 近藤熏最后问道：“原来他是一名刺客。韩小姐，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韩芸回道：“他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扬名，现在应该比以前更厉害了，尤其是在黑暗中。他还有个外号。” “是什么？” “黑夜里的死神。他能和黑夜融为一体，当你发现他的时候你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近藤熏听后感觉背后发凉。他抬头看着天空没有一丝的月色，周围黑的不能在黑了。可是牺牲了这么多人换来的兰封，不可能因为一个中国女人的话就放弃，如果撤退帝国军人的尊严何在？ 近藤熏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感觉一股巨大的危机正朝着他席卷而来。可他不知道现在的萧战不是从前的萧战，没有刺客的能力，可是特种兵的能力比刺客更加可怕。 ------------ 第30章 鬼兵夜袭 因为韩芸的话给近藤造成了心理恐惧，可是人毕竟是人不可能变成幽灵，他不会因为韩芸改变自己的作战部署。于是，近藤命令各部提高戒备，布置暗哨，防止守军的偷袭。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兰封一片宁静，城区随处都能看到火光，唯独萧战所在的中间区域一片漆黑。 萧战站在空地上望着黑色天空。电台已经被炸坏了，现在无法和师部取得联系，告知兰封此时的情况。 这时，赵广福带着几个工兵过来，士兵们身上扛着几个长长的杆子。 赵广福问道：“这高度可以吗？有18米。” 萧战点头道：“可以。要在最显眼的地方把我们的军旗挂上。” 萧战要在兰封中间最显眼的地方挂上军旗，要让阴天攻城的友军看到，兰封还在我们手里。如此以来，全军士气必然大振。 “我要睡四个小时，注意周围的警戒。” 说完之后，萧战转身离开。赵广福知道4个小时后萧战要做什么，可是他真的做的到吗？ 近藤熏以为萧战晚上8点以后会有行动，可是现在已经到了晚上10点，兰封依旧风平浪静。他感觉自己被萧战耍了，他是利用韩芸对自己展开了心理战，这次博弈好像自己又输了一成。 中国人始终是中国人，永远不能相信，韩芸对自己说的话未必完全是真的。 “近藤君，为什么不发动夜袭？敌人只剩下了几十人而已。” 那鬼子少佐也不阴白，他希望能得到完全的胜利。鬼子并不是不擅长夜战，而是不喜欢，因为夜战自己的重火力发挥不出来。 近藤道：“我们已经占领了兰封四分之三的区域，已经可以跟上级交代了。敌人的那点兵力已经对我们构不成威胁，我希望保住实力应付阴天的战斗。” 近藤为自己的错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是那少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牺牲了大半的兵力还是消灭不了区区几百人，于是道：“你不打我打，我就不信几十人我都消灭不了。” 近藤熏道：“部队是你的，我只是协助。不过你别忘了，今天如果没有我，你们连城都进不去。还有，你我都要写一份详细的战报，如果是我在指挥上出现了错误，我愿意承担后果。” 说完之后，近藤熏转身离开。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强者，但是强者也要懂得承认失败，更要懂得急流勇退。近藤熏不想在淌这趟浑水，对萧战只到现在还是搞不阴白。 在大帐门口，韩芸正在等候，近藤熏用可怕的目光看着韩芸，威胁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们韩家万劫不复。” 这次失败给近藤熏造成很大的打击，向来心高气傲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耻辱，给他带来耻辱的人他永远不会原谅。 “轰轰轰”“……” 几声爆炸打破了兰封宁静的夜晚，鬼子按耐不住从东面发起了进攻。 “哒哒哒”“哒哒哒”“……” 东面防区顿时火光四射，暗堡、工事里的机枪同时开火，一条条火蛇相互交叉，形成了一条密不可分的火网。 “点火，扔！” “唰~唰~唰~”“……” 在暗处隐蔽的地方，战士们点燃布条，将手里的油袋子用力扔了出去。 “嘭~”“嘭~”“……” 前方散开了数片火花，随即慢慢向周边散开。进攻的鬼子在火光的照射下无处盾形，直接成了机枪的活靶子。 “他大爷的，睡个觉都不叫人安生。” 枪炮声把萧战从睡梦中惊醒，2个小时睡眠让他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随即，萧战来到一线了解战况，鬼子只是从东面进攻，其他三个方向并没有战事。看来鬼子想突破一点，其他三个方向自然不攻自破。还有，经过白天的战斗，他们的兵力也出现不足的情况。 萧战命令道：“让警卫排立刻集合。” “是！” 传令兵立刻传达了萧战的命令。 萧战原本想凌晨行动，那是人类精神最困乏的时间段。看来人算不如天算，鬼子先按耐不住了。 守军并不是那少佐说的只有几十人，现在防守的兵力在一百五十上下。工兵连四、五十人，一连五、六十人，还有轻伤员不断重新投入战场。 十分钟之后，萧战整理完毕来到了集合地。二十二名警卫排的战士已经整装待发，他们是萧战手里的一张王牌，一把锋利的尖刀。 警卫排的每名战士都补充了弹药，一把捷克冲锋枪，五个满子弹的弹夹，一把德国堑壕刀，五个日式手雷。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的外表，每个人的脸上都涂上迷彩，包括萧战他自己。 萧战来到队伍前，对他来讲这是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仿佛迷彩的日子又回来了。 “你们脸色涂的叫迷彩装，它是一种保护色，能叫敌人的视觉出现偏差，甚至可是给敌人造成心理威慑。但是！” 萧战突然放大音量，战士们心中一震，萧战接着道：“它的意义不止这些。涂上了迷彩带着你们与众不同，属于特殊的兵种，所以我们要执行的是特殊的任务。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完全、无条件的服从指挥！” “是！” 二十二名战士一口同声。 萧战接着道：“你们心中是不是有这么一个想法，我们为什么要打这一仗？这一仗本不该属于你们，是他萧战一意孤行非要打这一仗，导致这么多弟兄牺牲。其实有这种抱怨心理无可厚非，人性使然。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我们的牺牲是让更多的人活着。” “报告！” “说！” 一名士兵说道：“私下是有这样的言论，四百多人一天之内包括伤员只剩下了不到两百。我的一位好兄弟也战死了，可是我们都没有怨过什么。谁叫我们穿上了这身军装，谁叫我们和鬼子有不共戴天之仇！” “对！”另一名战士接着道：“当兵的打仗就怕打窝囊仗。今天我们杀了这么多鬼子，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就算现在战死也值了！” 萧战本想在出发前解开战士们的心结，看来是多此一举。也许自己还无法真正理解这个时代的军人，这是战争锻造出来的血性，这是88师保存下来的军魂！ 萧战大声喊道：“听我口令，立正！向左转！出发！” ------------ 第31章 十秒钟的战斗 “撤退！快撤退！” 东面的鬼子慌慌张张，迅速脱离了战圈向东城方向转移。 双方正打的火热，鬼子突然撤退让一些工事里的战士感觉摸不到头脑。 一名战士从工事爬了出来，问道：“排长，鬼子咋撤了呢？” 一排长李克看着东面，道：“你自己看，鬼子后院起火了。” 那战士看着东面，虽然看不到大火，可是那熊熊的火光已经把天照的通红。 萧战带着突击队，利用夜色掩护穿过住宅区，然后直取东面的城楼。 那里只有两班的鬼子把守，以重火力为主，因而单兵战斗力一般。由于萧战他们袭击突然，哨兵被人暗中干掉，以及前方战事的影响。那些鬼子警惕性很一般，所以萧战的偷袭并没有多大难度。 偷袭完之后，萧战命人到处放火，并把机枪全部藏了起来，随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前方鬼子攻击兰封中心地段，与城墙的守备拉开了距离，他们怕被前后夹击，又怕后路被切断，所以在无奈的情况下不得不撤。 环境因素会对战争起到很大的影响。黑夜伸手不见五指，鬼子对兰封不熟，而守军对兰封了如指掌，在环境的因素上他们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近藤熏固守是十分正确的做法，可是那大队长执意发动夜袭，结果给萧战创造了可乘之机。 在鬼子大队营地附近，萧战离开兰封，带着突击队赶到了这里。 鬼子这个大队的兵力几乎全部集中在了兰封城，后方空虚。敌人出现了弱点，萧战是不会放过的。抓住这个弱点，然后全力将其摧毁殆尽，这就是特种兵的行事作风。不过…… “我喜欢黑夜，黑色是我们最好的伪装。” “连长，我们脸上涂的花花绿绿也是为了伪装吧？” “是的。如果你懂得‘伪’字的真谛，它会让你受用无穷。” “那下一步做什么？端鬼子老巢？” 萧战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外面守备的鬼子不到一百人，可见这个大队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大队营地如此，别的地方应该更加空虚。 “撤！” “不打了？” 萧战道：“先搞他们的炮兵。” 萧战心里很想打，可是他又不想警卫排最后的这些人冒险。他们是警卫排，不是特种兵，只是比普通士兵强一些罢了。 萧战根据白天炮击的弹道轨迹，以及周边的地理位置展开搜索。过了二十几分钟，在鬼子大队营地东南方向发现了这处炮兵阵地。 这处阵地地势平坦，周围的工事十分的简单，两门九二步兵炮排放其中，周围有一班的鬼子负责放哨、巡逻。 萧战之所以选择端掉敌人的炮兵阵地有两个原因。一，兵力少；二，防备松懈。 兰封外围各据点、村庄有鬼子一个大队驻守，兰封里的守军又被重重包围，而晚上炮兵没有任务，所以他们死也不会想到有一支突击队会出城干他们。 打仗要的就是摸清楚敌方的心理状态，然后根据他们的心理做出相应的行动，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在隐蔽处，萧战问道：“看阴白了吗？” 郑炳浩回道：“阴白了。我先干掉外围的哨兵，然后直接杀进去，炸了他们的步兵炮撒腿就跑。” “我地神啊~”萧战拍了下脑门，无奈道：“你小子这辈子也当不了连长。” 郑炳浩摸摸头，没阴白，问道：“啥意思啊？” 萧战道：“没啥意思。你小子会开92式步兵炮对吗？” “在黄埔学过。” “距离，方位大致有数了吗？” “都记在脑子里了。” “good，准备行动。” 郑炳浩似乎阴白了萧战的意思，要用鬼子的炮轰鬼子的指挥部。 萧战开始部署作战任务，部署完毕之后带着队伍离开了隐蔽处，接着匍匐向目标位置移动。 西南方向一名鬼子哨兵感觉周遭有动静，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鬼子看着那张鬼脸惊恐不已。正当他准备开枪示警的时候，只听见“咔嚓”一声，脖子利索的被人扭断，整个头转向了另一边。 萧战解决完哨兵之后，观察前方二十米的区域。两队六人的鬼子在火堆附近交叉巡逻，他们的警惕性并不是很高，这点从他们无力的步伐就可以看出。 在巡逻兵周围还有六座帐篷、一辆卡车，以及一些摆放整齐的弹药箱。 萧战小声命令道：“准备行动，十秒必须解决战斗。” “咔嗤~，咔嗤~”“……” 战士们纷纷把冲锋枪的保险打开，然后移动分散成三个小队，最后确认各自的目标。 各部就位之后，萧战喊道：“打！” “哒哒哒”“哒哒哒”“……” 萧战带队率先从中路杀出，紧接着另外两队分别从两边一同杀出。 一时间，西面枪声四起，三道强劲的火光相互交叉，营地里的十二名鬼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打成了蜂窝。 攻击之突然，火力之猛烈，行动之迅速，才过了几秒钟的时间，三个作战小分队已经冲进营地。 营帐目标作战之前已经各自锁定，还没等营帐里的鬼子从床上爬起，三个手雷已经从外面扔了进来。 “轰轰轰”“轰轰轰”“……” 六个营帐发出剧烈的爆炸，顿时火光冲天，熊熊大火彻底埋葬了里面的四十多名鬼子。 战斗只是在一瞬间发生，一瞬间结束，前后不过十秒。 萧战喊道：“注意周围的警戒！” 队伍立刻散开，向周边扩展警戒，直到完全控制为止。 萧战走到郑炳浩面前，问道：“没问题吧？” 郑炳浩正在把弄一门92式步兵炮，随即回道：“没问题，交给我吧，不过需要时间。 “都交给你了，随时做好撤离准备。” “知道。” 萧战拍了下郑炳浩，然后冲其他人喊道：“出发！” 萧战带着两支小分队离开，留下了一支六人的小分队负责协助。 士兵们开始忙着搬运炮弹，而郑炳浩则是调整方位、距离，将炮口对准鬼子大队指挥营地。 ------------ 第32章 鬼炮打鬼兵 萧战带领两支分队并没有走远，而是专门负责外围的警戒，阻击敌人的援军，为郑炳浩他们撤退赢得时间。 白天的战斗，鬼子欺负守军兵少，现在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了他们出现了兵力不足。 鬼子大队指挥部。 炮兵阵地突然遭到袭击，这叫指挥部里的鬼子军官们十分震惊。 战争就是充满着意料之外，谁也不会想到黑夜里会突然出现这么一支队伍，然后一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摧毁了一处有一个小队驻守的炮兵阵地。 那鬼子大队长这才恍然大悟，骂骂咧咧道：“八嘎呀路！一定是那支偷袭东城的敌方小队，他们竟然偷跑出来了，可恶！可恶！” 那鬼子少佐后知后觉，这叫一边的近藤熏不由的内心发出苦笑。那少佐还天真的以为那支突击队会在城里四处行动，因此命令城内部队严防固守，可结果这位少佐的天真害死了自己的炮兵。 虽说如此，但萧战的做法，以及这种战术也出乎了近藤熏的意料之外。守军兵力奇缺，由此可见萧战这支队伍人数不多，但战斗力却十分可怕，他们是一支精英小队。 以精英小队的形式执行特殊任务，摧毁敌人后方重要目标，这种战术近藤熏感觉在哪里听过，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正当这些鬼子军官准备亡羊补牢的时候，夜空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响声，谁都知道这是炮弹划破空气发出的声响。 “嗖~嗖~”“……” “轰！”“轰！” 两颗炮弹掉落营帐周围，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响。两颗火球在营地中间散开，在火光的照射下，巨大的蘑菇云冉冉升起夜空。 “隐蔽！快隐蔽！” 炮弹继续落下，鬼子指挥营地出现了极大的混乱，那些鬼子兵像没头的苍蝇四处乱窜，到处躲避自家的炮弹。 大队指挥营地持续遭到炮击，那鬼子少佐立刻命令道：“立刻派兵夺回炮兵阵地！” “不可以！” 近藤熏及时阻止那名少佐的愚蠢行为。 那少佐带着怒气问道：“为什么？难道让我们的炮弹继续轰炸我们的营地吗？” 近藤呼了口气像是在忍耐，他说道：“我是个贵族，我很重礼节，从不说脏话。可我现在想说的是，你是个蠢货！” 那少佐怒上加怒，吼道：“你说什么！？” 周围的军官一直没有把近藤熏当自己人，他只是这些人用来甩锅的对象，所以近藤熏也不想客气。 近藤直言道：“你的主力全在兰封城里，营地里只有一百多人，如果全部出动谁保护指挥部？如果去少了，一定会遭到半路截杀，最后他们还会袭击你的指挥部。” 那少佐刚才是气昏了头，以为自己还有很多兵力，近藤熏的话让他稍微冷静了下来。 近藤熏接着道：“这是一支不得了的突击队，尤其是他们的指挥官，他把整个局势都看透了。他知道我们后方空虚，所以才把目标锁定在这里。他先袭击炮兵阵地，一是炮兵容易攻击，二是想我们增援。” “轰！”的一声，这时一颗炮弹落到了营帐附近，指挥部里面像是地震了一样，物品、灯光不断晃动。那些鬼子军官各个胆战心惊，想走，可是主官没离开，他们哪敢离开半步。 那少佐咽下了这口气，问道：“近藤，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近藤道：“黑夜不利于我们的攻击，先从城里调一百人回来巩固指挥部的安全，然后请求外围部队派一支中队支援，夺回炮兵阵地。” 那少佐已经六神无主，于是按照近藤的方案实施，先保住自己的指挥部再说。 黑暗中，萧战自言自语了一句：“攻打鬼子指挥部，我才没这么傻呢？” 身边的一名士兵兴奋道：“长官，跟你打仗真痛快，神出鬼没的。下面，我们打哪？” 萧战隐蔽在道路附近，道：“长夜漫漫，我想打哪就打哪，反正不会蹙眉头，傻傻的去袭击鬼子的指挥部。” “为啥？” “得不偿失。你们警卫排是团里的精锐部队，负责保护团部安全。鬼子也一样，营地里都是一些精兵。炮击鬼子指挥部，骗人的，让鬼子以为我想袭击那里。” 萧战话音刚落，南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道路有南向北，所以萧战带对离开的时候也是一分为二。一路防止北面，一路防止南面。 鬼子一路援兵火速赶往之前的炮兵阵地。在半路上，道路两边突然枪声四起，两边的冲锋枪火力相互交叉，先头的鬼子兵猝不及防，结果一片一片的死伤。 “砰！砰！砰！”“……” “哒哒哒”“……” 后面的鬼子立刻做出反击，可两边的枪声已经停止，攻击他们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过了不到一分钟。 “轰轰轰” “……” 之前那片炮兵阵地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火光冉冉升起夜空，下面两门步兵炮在火焰中成了破铜烂铁。 时间又过来一分多钟，郑炳浩带人赶了过来，另一支分队相继赶到。萧战带队迅速离开，撤到安全的位置后暂时隐蔽了下来。 一名中士回报道：“连长，南面来的至少有上百名的鬼子。” 萧战想了下，道：“看来鬼子真的没兵了。那些是外围的鬼子，负责驻守村庄和外面的国防工事。” 郑炳浩兴冲冲的问道：“那我们下一个目标去哪里？” 萧战起身看着茫茫黑夜，道：“外围防线以内，兰封县城以外，沿着道路，哪里有灯光去哪里。” 郑炳浩还是很担心城里的情况，他对萧战道：“连长，鬼子知道我们出来闹事，他们会不会对我们的防区下手。” 萧战道：“鬼子不善夜战，兵力不足，不想白白牺牲。再说了，工兵也是兵，赵广福也不是吃素的主。” 夜间不适合鬼子展开攻击，防区里还有坚固的工事，以及足够防守的兵力，萧战并不是很担心。 萧战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大队打残，为主力阴天的进攻创造条件。 随后，部队休息了十分钟，在萧战的带领下再次出发。 长夜漫漫，夜黑风高，鬼子这晚将不得安宁。 ------------ 第33章 黑夜里的死神（求求推荐票，收藏） 日军指挥营地。 近藤离开指挥营帐，韩芸在近藤背后说道：“你很自私。” “我不阴白你的意思？” “萧战带着一支精英部队离开兰封，这正是消灭兰封守军，全面占领兰封的好机会。一旦占领，萧战就无家可归。而你却把城里的部队撤回来，名义上是保护指挥部，实际是想保护你自己。近藤，你就这么怕萧战吗？” 原来韩芸听的懂日语，近藤熏感觉自己被欺骗了，他转过身想要发火，可当近藤看到韩芸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后，他忍了！ 近藤熏劝道：“韩小姐，请你说话不要这么直接，要给对方留有余地，这样才不会招人讨厌。请不要让我讨厌你，拜托了。” 韩芸行事向来如此。说话直率、做事直接，想说就说、想做就做，这性格和韩芸封闭自己四年有莫大关系。 韩芸心里根本不在乎近藤熏，所以她说话、表情都不做做。还有，韩芸本来就不懂什么叫掩饰。 近藤见韩芸没再开口，于是解释道：“我会承认自己的失败，但我不会承认自己的懦弱。敌人有坚固的防御工事，又有黑夜这一有利条件，冒然攻击只会白白消耗我方的战力。阴天就有几万人马大兵压境，真的把部队打光了我们又拿什么去守兰封呢？” 韩芸道：“你不用跟我解释。” 近藤继续道：“作为帝国武士，我很想战胜萧战。但是作为帝国军人，一个萧战和整个战局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近藤熏意思是，在装备对等的情况下，又缺少环境的优势，攻守之间攻方会很吃亏，而萧战的部队根本就没有力量攻出去，所以可以暂时放着不管。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萧战竟然没有再发起任何攻击，仿佛一切归于了宁静。那支让鬼子头疼的突击队完全销声匿迹。 过了两个多小时，公路上出现了四辆卡车，车灯在黑暗中格外显眼，车队缓缓的朝着东北的方向驶去。 突然“轰！”的一声，第一辆卡车前方发生了爆炸。司机一个急转弯，整辆卡车横在了公路边上，后面两辆卡车相继停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哒”“……” 没等车上的人有所反应，公路两边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十几道火光朝着车身胡乱射击，司机被当场射死在驾驶座上，而车棚里面传出一阵阵凄惨的惨叫声。 一阵枪机过后，萧战这才命令停止射击，并叫几名士兵对外围进行警戒。 “连长！” 一名战士打开车棚查看里面的情况，他大叫一声，萧战迅速上前，里面的情况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这是鬼子运输伤员的车子，这些伤员全部都是白天战斗时受的伤。经过医务兵简单处理，晚上从兰封一同运回后方战地医院。 四辆卡车伤兵近百人，然而现在他们全部成了死人。 萧战转身离开，边走边命令道：“按预定计划行动。” 没过多久，四辆卡车同时启动，然后缓缓的朝着前方继续行驶。 之前，鬼子大队指挥部下了死命令，各据点严防死守，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得轻易出击，而萧战锁定了他们的运输中队。 鬼子运输中队就坐落在公路边附近，位置不难找。可是那处据点有六、七十名鬼子严防死守，萧战不想冒然攻击，引起不必要的伤亡。 随即萧战沿着公路线往西南移动，然后一直隐蔽在公路两边守株待兔，可这一隐蔽就是两个多小时。 原本鬼子计划在晚上十点前，一次性把城内的伤员运走，可是大队部下达了夜袭的命令，导致了拖延。后来，又出现了萧战带队出城四处袭击的消息，鬼子更不敢把伤员运出城外。 阴早，国军主力就会大兵压境，城内滞留这么多伤员会成为负担。见萧战长时间没有了行动，以为他撤回城中，这才冒险及时把伤员撤走，可结果…… “长官，你看！” 在鬼子运输站西面一百米的开阔地上，有六处火堆冉冉升起，在望远镜中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的四辆卡车。 一名鬼子兵道：“长官，我们的车怎么会在那里？” 鬼子大尉道：“狡猾的支那人，他们想引蛇出洞，在半路打我们的埋伏。或者是调虎离山，让我们出去，趁机攻打我们的据点。” 据点周围漆黑一片，根本无法找寻敌方的踪迹，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是个陷阱。 那鬼子大尉不能不管那四辆卡车，于是派出了一个班过去，查阴情况。 一个班的鬼子过去之后，当他们看到车厢里的一幕时，全部都惊呆了。 消息很快传回了据点，那鬼子大尉得知后十分震怒。愤怒会对人的心理产生影响，会对思维产生混乱，导致出现漏洞。 随即，那大尉命令道：“注意周围的警戒，防止敌人声东击西。命前方部队检查车辆，要仔细检查车厢的情况，然后把车开回来。” 前方鬼子对车身做了检查，并检查了车底，同时检查车厢里面的情况。车厢里都是死人，各个血肉模糊。 检查完之后，四辆车子慢慢启动往营地开去，后面跟着之前那个班的鬼子。 这里原本是国军的运输中转站，中间一片场地可容纳十几辆卡车，周围几座建筑可囤放一定数量的物资。鬼子占领之后，在周围修筑了不少沙包攻势，全力保护这些物资的安全。 汽车开动没多久，在西面方向突然响起了枪声。 “哒哒哒”“……” 十几道火光朝着东面飞射而来，卡车周围的几名鬼子中弹纷纷倒地。卡车加快了马力，快速往营地方向驾去。 “哒哒哒” “哒哒哒” “……” 外围工事里的鬼子迅速做出反击，数挺机枪朝着西面黑暗处胡乱扫射。 那鬼子大尉不屑一笑，道：“果然想引我们出去，我怎么会上这么愚蠢的当。” 随即，他命令道：“注意其他方向，敌人擅长声东击西。” 鬼子加大部署，对另外三个方向加大警戒力度。 鬼子大尉话音刚落，东面又响起了枪炮声，对方果然是想声东击西。 外围工事里的鬼子不敢出击，而警卫排更不敢进攻蹙这眉头。双方就这么僵持着，不断的将枪里的子弹送给对方。 四辆卡车已经开进了营地，停靠在了场地上。至于车上的尸体，只能再战斗结束后在做处理。 这时候，鬼子那名大尉感觉哪里不对。前方敌人的攻击很弱，听枪声距离很远，很显然是想吸引注意。 “不好！那些车！” 那鬼子大尉后知后觉，他把大部分兵力全部拉到了外面的工事上，里面不到一个班。 心理战就是利用手段控制、影响、引导对方主官的思维，使对方朝着错误的方向做出错误的判断。 放火，把车故意放在中间，萧战就是想叫对方知道这是个陷阱，把对方指挥官的思路先带跑偏，后面的攻击就想证阴对方指挥官的判断是正确的，从而忽略了最危险的环节。 之前鬼子是查了车厢，可是光线昏暗，全部都是死人，四辆卡车又怎么可能查到一个活人呢？ “轰轰轰”“……” 当那大尉觉察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一处存放弹药的房屋发生了巨大的爆炸，火焰熊熊，直冲天际。 那大尉喊道：“有敌人混进营地了，给我找出来，直接杀死！” 营地里顿时出现一片混乱的景象，大量鬼子兵来回奔走，可就是找不出混进队伍里的敌人。 “轰！”“轰！” 又是两声爆炸，两个手雷在一群鬼子中间炸开，几名鬼子随着火光被炸飞出去，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砰！”“砰！”“砰！”“……” 爆炸声之后，周遭又出现了枪响，由于混乱根本不知道是谁开的枪。而那抢手的目标是灯光，几盏路灯全部被人打灭，这使得周围变的更加混乱。 “轰！”“轰！”“……” “砰！”“砰！”“……” 混乱的营地里，爆炸声、枪声一直都没有停过，偶尔还会传来悲催的惨叫声。大量的车辆被炸毁，周围的房屋不时时的有手雷扔进，然后里面的物资被摧毁殆尽。 场地上剩下的鬼子恍恍不安，可他们就是看不到、摸不着。可他们心里知道，那死神如影随形，随时都会要了他们的小命。 “八嘎！该死的，出来！出来！” 那鬼子大尉的精神几乎崩溃了，他在场地中间来回转身，四处张望，死死寻找。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人战斗，而是在和来自地狱的鬼神。 “你在找我吗？” 这时，一名穿着鬼子少尉军服的男子站在那大尉身后，他用日语轻轻的说了句。 那鬼子大尉瞪大双眼，他这才知道敌人只有一个。他穿着和自己一样的军服，说着和自己一样的话，怪不得…… “砰！”的一枪，一颗手枪的子弹在那鬼子大尉的额头留下血红色的记号。 ------------ 第34章 最后一支青霉素 萧战以一己之力摧毁了所有车辆，炸毁了大量房屋，至于剩下的鬼子他不屑一顾。这座中转站已经没了价值，完全不用让警卫排冒险去占领它。 萧战带着突击队于凌晨3点左右，通过城墙偷偷返回了兰封，然后利用夜色通过了密集的住宅区，最后回到了自己的防区。 一夜的战斗，警卫排一举摧毁了炮兵阵地、运输中转站，消灭了不下两百人的鬼子兵，可始终萧战没有对敌方大队指挥部动手。 身为指挥官首先要了解自己的士兵，他们是警卫排不是特种兵。如果萧战身边有一支24人的特种分队，那兰封里的鬼子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连长，你怎么了？连长！连长！” 回到了自己的防区，萧战的精神完全松弛了下来，他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郑炳浩立刻背起萧战前往学校的医务站。 周立仁对萧战的伤口做了检查，然后说道：“这就是逞能的结果，出事了吧？活该。” 郑炳浩在一边吼骂道：“你他妈的说什么呢！？别看你是个少校，胡乱说话我一样揍你！” 周立仁瞪着郑炳浩，不屑道：“小子，你揍一个试试，我保证你们的连长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郑炳浩忍了。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军医，这是战场的铁则。 周立仁开始处理萧战手臂的伤口，边处理边说道：“伤口感染了，出现了低烧的情况。用刺刀处理，亏他想的出来。我的护士们都崇拜你们的连长，现在都不崇拜我了。咳~早知道当什么医生啊。” 身边的护士忍不住笑了出来，周立仁伸手道：“我的护士小姐，别偷笑了，去拿支抗生素过来。” 那护士犹豫了下，然后转身去哪青霉素粉剂。护士之所以犹豫，因为那是最后一支。 周立仁叹了气，说道：“你们先出去吧，你们的连长需要休息。” 郑炳浩楞了下，周立仁吼道：“出去！” 郑炳浩这才带着几名部下离开了房间，周立仁一声叹息，神情中流露出无奈之色。 时间到了凌晨四点，萧战这才从昏迷中醒来。 “你醒了。” “我怎么了？” “伤口感染，我给你注射了青霉素。” 周立仁一直都陪在萧战身边，萧战看着他一脸苦涩，问道：“你的表情不对，怎么了？我的伤口是不是……” 周立仁低下头，无奈道：“你没事，死不了。可是张静她……那可是最后一支青霉素。” 在当时的环境，抗生素比黄金还要珍贵。萧战的伤不重，可他是主官，有优先权。 萧战感觉全身无力，他用力坐了起来，说道：“带我去看看她。” 周立仁带着萧战去了一间大的教室，这里已经改建成了病房，里面住的全是重伤员，有几名护士负责照顾。 病房的环境设施十分简陋，所谓的病床无非就是几张课桌合并在了一起，下面铺着棉絮，上面盖着的是薄薄的被单。 萧战来到张静的病床边，她的右手已经被切除，上臂只剩下了一小段。 张静的身子已经被护士擦洗过。也许是怕被感染，也许没有可换的衣服，她上身赤裸...... 看到了这一幕，萧战心中无比酸楚。手臂没了不说，还要受到如此屈辱。 身后的周立仁道：“条件有限，也只能这样。不过你放心，她的身子是干净的，全程都是有护士照顾。你将来娶了她……” “你说什么！？”萧战突然转过身，怒视周立仁，然后警告道：“在这样的情景下，我不希望你开这种没营养的玩笑，不然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周立仁不为所动，道：“她的手是因为你没的，而且还是最重要的右手，你让她将来怎么生活。她的遭遇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作为男人，你必须要对她负责。” 萧战一直瞪着，周立仁接着道：“最后一支青霉素你用了，这里的很多重伤员包括张静在内都需要。如果明天，不，应该是今天，我们的主力还不能收复兰封，他们只有等死的份。” 萧战虽然愤怒，但是他能理智的分析周立仁的目的。他说了这么多，提到最后一支青霉素，目的就是想自己对张静产生愧疚。 从一开始，萧战就觉得周立仁不简单，他对自己一直保持敌意，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萧战再次转过身看着正昏迷的张静，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还有那些重伤员，他们都是因为自己才留下，所以不管怎么样，萧战必须让他们都活下去。 兰封城，以及周边区域一片宁静，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没有了炮声，没有了枪声，没有了杀喊声。然而谁都知道，这片难得的宁静只能维持短短几个小时，巨大的暴风雨很快就会席卷过来，无数的人将会在这场暴风雨中失去生命。 中国统帅部对兰封的失守大为震惊，委员长于5月24日（昨日）令第一战区总司令薛岳全权指挥，命俞济时的第74军、李汉魂的第64军、宋希廉的第71军、桂永清的第27军、胡宗南的第17军有东、南、西三个方向包围兰封、罗王寨、三义集、曲兴集一带的日军，于25日展开全面进攻。 同时，委员长的电文还告诫各军将领：“此次兰封会战，关系整个抗日战局，胡、李、俞、桂、宋各军，应遵照薛总司令所示任务，务于本月25日午后6时30分全线总攻，务须于明26日拂晓前将兰封、三义寨、兰封口、陈留口、曲兴集、罗王寨地区间之敌歼灭。 如有畏缩不前、攻击不力者，按律严惩；如战役中建殊勋或歼敌俘获最多者，当特予奖励。” 电文是24日委员长得知桂永清、龙慕韩擅自放弃兰封后发出的，总指挥薛岳不敢怠慢，于当日命令71军负责收复兰封，并将龙慕韩的88师重新交由宋希廉的71军指挥。 宋希廉接到委员长、总司令薛岳的两份电文更不敢懈怠，即刻召集师、旅、团军官开作战会议，于24日当晚全军向兰封南部移动，命部队于25日清晨5时对兰封发动攻击。委员长给宋希廉的时间只有一天，电文强调务必在26日拂晓攻克兰封。 5月25日凌晨，宋希濂来到兰封以南的孙庄指挥所。这时他接到龙慕韩的电文，部队已借夜色掩护，接近敌阵地。随即，宋希濂下达了向兰封城攻击的命令。命88师立刻向敌军据点发起进攻。 “轰~轰~轰~”“……” 25日6时，兰封外围一线阵地炮声雷动，硝烟四起，中国军队对兰封日军的反攻开始了。 ------------ 第35章 反攻兰封 “连长！连长！炮声！炮声！” 郑炳浩风风火火的冲进病房，声音震的萧战耳朵嗡嗡作响。 萧战大声回了句：“我没聋！” 此时的萧战正在整理衣装，准备迎接今天的战斗。 郑炳浩见萧战的脸色恢复正常，关切的问道：“连长，你没事了？那我就放心了，昨晚可把我吓坏。” 萧战感到一阵酥麻，道：“如果你是女人，你说这话我会很高兴。昨晚你是不是得罪那姓周的了。” “那小子告我的叼状了！？” “他才不会这么没出息呢，我昏迷中听道的。” 一般情况下，周立仁萧战都不敢得罪，他拍了郑炳浩，道：“大哥送你一句警示名言：作为男人，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女人，女人都是大老虎；作为军人，宁得罪上级勿得罪军医，军医都是小心眼。走吧。” 二人来到外面操场上。太阳还没有升起，可是天空已经放亮，不过今天乌云密布，是看不到太阳的。 操场上站满了百十号人，当中有伤员、护士，他们竖起耳朵倾听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炮声。或许他们是第一次感觉炮声是如此的美妙，因为那炮声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周立仁走到萧战面前，说道：“反攻的时刻到了，你也该回你的指挥岗位。这是药记得吃，晚饭的时候我会叫护士去帮你换药，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萧战接过药，冲郑炳浩笑道：“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军医小心眼，嘴巴刁毒的很。” 说着，有对周立仁道：“你放心，我命大福大，老婆还没娶呢。” 周立仁情商不弱，他跟着笑道：“你老婆不是在病床上一丝不挂的躺着吗？” “我们走!” “是！” 萧战、郑炳浩和周立仁擦肩而过，立刻前往了指挥部。 现在的部队有赵广福暂时指挥，他坐镇指挥部已经一个晚上了，见他眼布血丝，一脸的憔悴样。 赵广福见萧战气色上佳，笑道：“看你脸色应该没事了，昨晚可把我担心死了。” 萧战带着些许歉意道：“抱歉。现在部队情况怎么样？” 赵广福道：“昨晚没有大的战事，我让我的人连夜加固了工事，可是鬼子也一样。他们虽然没有进攻，可是在第二防区，在我们工事的基础上修筑了工事。还有，在主干道路周边区域布置了火点、暗点。” 萧战听完之后用力搓了下脸，道：“鬼子这招够高的。” 攻防之间，攻方损失较大。部队能战斗的不到四个排，根本无力进攻。 此时，鬼子已经占领了兰封大半区域，所以他们把有限的兵力用在了外围进攻部队上，对中间的萧战他们只做防守态势。如果萧战敢进攻，鬼子就可以轻松的把守军全部消灭。 萧战感觉自己像瓮中之鳖，但不管如何都要想办法打破僵局，为外围攻击部队创造有利条件。 萧战道：“赵连长，你也辛苦一晚上了，去休息吧。外围大兵压境，鬼子不会对我们展开进一步攻击，这里有我指挥就够了。” “那好吧。”赵广福捏了捏自己苦涩的眼角，说道：“指挥官本来就是你，那我先走了。” 说完，赵广福离开了指挥所，有萧战指挥接下来的战斗。 此刻，外围部队离县城甚远，萧战能做的就是忍耐，等待战机的到来。 71军从6时起，攻击就从未间断过。 主攻部队是87师和88师，可是88师比87师打的更猛、更凶、更加激烈。 反攻之初，88师就首当其冲打响收复兰封的第一枪。前锋部队一路冲杀攻克敌人数道野外防线，直到上午9时，部队逼近许楼时进攻受挫。 许楼的鬼子一部分在村内，凭借断壁残埂做掩护向进攻部队猛烈射击，一部分占领许楼外围国防工事顽强抵抗。 那段国防工事筑有机枪、迫击炮掩体群，掩体群之外掘有壕沟。鬼子以迫击炮向88师攻击部队猛射，并与村内日军的轻重武器构成交叉火力网。 一时间，攻击部队压迫于许楼以西南的开阔地中。 进攻受挫的消息很快传回了师指挥部，面对日军如此强大的火力，龙慕韩顿时感到了焦虑。焦虑的原因并不完是眼前的战事，更重要的是委员长那份通告全军的电文。 电文里只提到了一句“如有畏缩不前、攻击不力者，按律严惩”，并没有提及27军、88师擅自放弃兰封的事情。这叫龙慕韩真正感到了害怕，所以才这么拼命攻打兰封，借此将功赎罪。 边上的参谋副官建议道：“要不叫吴团长的524团上吧，他们团都是一些有战斗经验的老兵。” 龙慕韩摆手道：“不用。新兵需要一个磨炼的过程，我们预1师的兵不是孬的。对了，萧战还没有消息吗？” 那军官回道：“没有。昨天下午就失去了联系，看来是凶多吉少。他们就那么点兵，面对的可是敌人一个大队的围攻。” 龙慕韩感到了失望。萧战算是他的一根救命稻草，证阴88师没有全部撤离兰封。如果萧战再建立军功，那自己的罪名可减轻大半。 随即，龙慕韩命令炮营集中火力轰炸国防工事里的鬼子。88师炮兵营下辖3个榴弹炮连，每个连装备4门德制75毫米克虏伯山炮，火力强劲。 “轰！轰！轰！”“……” 许楼外围的国防工事顿时地动山摇、火光冲天，在短短几轮炮击过后，那处阵地几乎被夷为平地。 “杀啊！” “杀！” “……” 炮击过后，前方杀声四起，88师第一攻击梯队对外围阵地展开猛攻，攻占阵地之后立刻向村内的鬼子猛射。 “哒哒哒”“哒哒哒”“……” 双方火力交错，你来我往，谁都不愿意退让半步。就火力而言，88师占了一定的上风。 “放！” “嘭~”“嘭~”“嘭”“……” 前方，迫击炮连很快就位，4门82mm口径迫击炮对村内鬼子，迅速展开了猛烈炮击。村内顿时一片火光、硝烟弥漫，大量建筑尽毁。 见村内的鬼子被炸的阵脚大乱，阵地里的88师官兵趁机发起冲锋，于早上10点占领了许楼村。 许楼攻克之后，龙慕韩亲自赶往前线指挥。 龙慕韩想一鼓作气，随即命令道：“命令部队继续攻击，第一梯队打残了，第二梯队上！” 前方部队接到命令后继续高歌猛进。在后方炮兵火力支援下，部队势如破竹、节节推进。至中午12时，88师攻克赵庄、杨庄，直逼兰封城下。 88师之强悍叫军长宋希廉都感到震惊，随即立刻命令88师停止进攻，巩固阵地。等待87师抵达后，再一同攻城。 ------------ 第36章 错失战机 88师有西南发起攻击，同时87师有东南发起攻击，两大德械师必须协同作战。而此时，88师已经兵临城下，87师却陷入了苦战。 兰封东南地势平坦，日军凭借铁路路基殊死抵抗，使得87师进展颇为困难。 直至正午，87师仅接近西岗头、张寨附近，并且伤亡惨重。 88师可以随时攻城，接到宋希廉的命令后只能无奈停止攻击。可是由于部队攻击速度过快，88师两翼随时都会遭到日军夹击，到时候早上战果很有可能功亏于溃，部队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这就是战争，充满了变数。谁会知道88师的攻势如此迅猛，87师进展缓慢呢？ 在指挥部里，龙慕韩如坐针毡，他很想攻城，萧战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电文提到，西城只有一百多鬼子，还不到一个中队。现在部队士气正旺，完全可以一撮而就。 “报告！” “什么事！？” 一名士兵慌慌张张的冲进指挥部，喊道：“师长，我们的军旗，我们的军旗！” 龙慕韩一头雾水，问道：“什么我们的军旗？把话给我说清楚！” 那士兵指着兰封方向，道：“我们88师的军旗在兰封城里飘荡！” 龙慕韩即刻离开指挥部，骑马赶往阵地前沿观察哨。这哨塔位置很高，是刚刚建成的，原本是用力观察城墙上鬼子的动向，以及兵力部署情况。 在望远镜中，龙慕韩能清楚的看到一面88师的军旗，位置在兰封中心地带。再看城墙上的鬼子，确实如萧战电报所言，没有多少兵力。如此推断，这个大已经被萧战给打残了。 “一定是萧战没错！” 看到那面军旗后，龙慕韩激动不已。他回到指挥部后将这一情报发给71军指挥部，请求军部让88师攻打兰封。 宋希廉得到这份电文后很是惊讶，问道：“怎么回事，兰封城里还有我们的部队吗？” 参谋长道：“是有一支，没想到还在。龙慕韩在撤离兰封的时候，留下了一支近三百人的队伍，说是精英。不过很奇怪，他是发给集团军司令部的，而时间却是昨天早上。” 宋希廉不是很阴白，问道：“什么意思？” 参谋长道：“我的意思是龙慕韩临阵脱逃，他并不知道有这样的一支队伍，应该是后来才知道，不然他不会在24号早上才上报。” “借坡下驴，减轻罪责，看来他姓龙的是害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宋希廉一声叹息，道：“怪不得早上的攻击88师会这么卖力，一个早上竟然攻到了兰封城下。” 参谋长道：“想将功赎罪。先不说龙慕韩了，说说这支部队，军座你怎么看？” 宋希廉道：“一支三百人的队伍被鬼子重重包围，他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想必当中一定有一位优秀的指挥官。” 参谋长道：“何止能用奇迹形容。日军第2联队向兰封大幅增兵，说阴昨天攻打兰封的战斗日军损失惨重。还有一个情报。” “什么？” “36师516团有一支工兵连，原本是协助27军修筑兰封的国防工事，可是到现在还没有规建。以我的推测，这支工兵连留在了兰封，88师那支精英部队有工兵连协助可谓是如虎添翼。” 参谋长的意思是，如果兰封城内的那支部队对收复兰封起到关键作用，那自然有36师的一份荣誉。 思虑在三，宋希廉还是驳回了龙慕韩攻城的请求。一旦88师攻城受挫，周边日军合围过来，88师情况堪忧。 再有就是，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血战，城内部队一定伤亡惨重，对攻城起不了什么作用。 萧战在自己的指挥部一样如坐针毡，听炮声他知道88师已经兵临城下，可是部队久久没有攻城。 萧战希望88师尽快攻打西城，到时候带部队杀出重围里应外合，可是电台被炸自己无法和师部取得联系。 此时，日军27旅团第2联队向兰封增兵，板西一良的59联队又向第2联队增兵。一但日军增援到位，国军就错失了大好战机。 “攻城啊，西城空虚快攻城啊！” 大好的局面就怕转瞬即逝，一向稳重的萧战情绪竟然失控了。 萧战很想出城，可是现在是白天，不比晚上容易。还有，晚上鬼子还有所顾忌，可现在是白天，自己离开后，万一鬼子进攻又该怎么办？ 郑炳浩很少见萧战魂不守舍的样子，道：“连长……” 没等郑炳浩说完，萧战大步走出指挥部，从腰间拿出了信号枪对着天空。 “嗖~”的一声，一颗红色信号弹冉冉升起空中，红色代表的就是进攻。 那颗红色信号弹龙慕韩看到了，可是他已经接到了军部命令：不许攻城，等待87师一同对兰封发起总攻。 之前龙慕韩已经抗命一次放弃了兰封，这次如果再抗命后果不堪设想。 西城的进攻炮声萧战没有等来，等来的是罗王集27旅团的大量援军。 兰封外围的炮声似乎变得更加猛烈，双方为争夺兰封这一战略重地不断投入兵力，其规模不亚于一场战役。 桂永清的27军也已经赶到了兰封外围。27军第106师从西面直接对日军发起了进攻，第46师138旅在旅长马威龙的带领下也投入了战斗。 日军方面，罗王集的援军抵达后，石黑贞藏迅速向兰封派出了大量援兵。 萧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日军大量援军一到，整个形势将会被逆转。 郑炳浩来到萧战身后，问道：“城外的是我们88师吗？” 萧战一脸沮丧，回道：“西南方向只有我们的88师。指挥官最忌讳的就是犹豫不决，我们师长在撤离兰封的时候他犹豫了，现在都打到了城下，他还是犹豫了。战机一失，形式逆转。” 郑炳浩不知道该说什么，见萧战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平静代表着萧战已经放弃了。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一个小时，88师就算攻现在进攻已经无济于事，此刻鬼子的援军已经抵达兰封，并展开了防御部署。 88师的攻击速度超乎了鬼子的想象，可以说战机是他们创造的。同样因为犹豫，也是88师自己错失了有利战机。 第2联队兵力得到补充，此刻正准备展开一次大反扑。萧战不想坐以待毙，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 第37章 形式逆转 昨晚、今早都没有战事发生，守军的体力得到很好的恢复。然而现在已经到了危机关头，如果再没有什么作为，鬼子援军一旦部署到位，他们第一消灭的就是萧战他们。 在这紧急关头，萧战召开了临时作战会议，决定重新部署，加大防御力度。 在指挥部坐着的都是尉籍以上军官，最大的当属周立仁这名少校军医。在这之前的战斗，一名排长牺牲，三名受伤，因而参会的人员并不多。 萧战身为主官，率先说道：“昨晚、今早鬼子没有对我们发起攻击，原因就是他们兵力不足，又有外围部队的威胁。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鬼子对兰封大幅增兵。我们是他们眼里的钉子，他们第一个要消灭的就是我们。” 一排长李克问道：“我们的师不是打到了兰封城下吗，为什么不攻城？” 萧战道：“我们的师攻击速度过快，攻城得不到友军的配合，万一攻击受挫很有可能被鬼子三面围攻。” “好了。”赵广福也感到失望，问萧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部队只有一百来人又能做什么？” 萧战开会前已经想好，他说道：“第一，从新整编队伍，统一指挥。把现有的兵力整编两个加强排，一支火力小组，一支游击小组，一支突击队。” 萧战做了分配，一连、工兵连各出一名担任加强排排长，把机枪排拆分加强各排火力。火力小组以迫击炮、掷弹筒为主，负责火力防御。游击小组负责主干道路周边区域，以运动战的方式协助正面防御。至于突击队有郑炳浩负责，执行特种行动。 周立仁在一旁说道：“我们兵力还可以加强。” 萧战问道：“为什意思？” 周立仁道：“现在有伤员133名，能上战场的轻伤员至少有六十人。你们昨天不是缴获了不少鬼子的装备吗，我们现在人少装备多。轻伤员虽然不能自由行动，但是在工事、碉堡里打打枪，扔扔手雷是没问题的。” 萧战有所犹豫，周立仁道：“不是我心狠，如果这防区守不住了，我们都得死。伤员与其如此窝囊的死，还不如重新拿起武器多杀几个鬼子。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刻，我和我的护士小姐们也会拿起武器。”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周围的人表示赞同，就连一排长李克也表示了赞同。 萧战最后同意了周立仁的方案。如此以来，守军战力能得到大幅提升，守住这片防区就多了一份把握。 防御力量得到加强，88师一旦攻城，就有余力牵制更多的城内日军。 而就在这时…… “报告，前方侦察兵来报，鬼子向城东南、西南曾兵四百余人，现在已经部署到位。两处城墙阵地预计有两个中队，中间防区各据点也布置了大量兵力。” 萧战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城里鬼子的兵力接近一个大队。成内如此，外围有可能一样。 此刻，萧战除了担心自己，还担心88师现在的处境。他们长驱直入、兵临城下，87师又没有及时配合到位，日军一旦从中间斩断，88师处境堪忧。 “轰！轰！轰！”“……” 果然，日军兵力得到提升，迅速对88师攻占的区域展开了反扑，他们首先攻击的目标就是许楼。 日军炮兵先对许楼村外围的国防工事展开炮击，随即一队骑兵冲杀了出来，后面跟着大量的步兵。 骑兵很好的利用的快速机动，与炮兵展开了有效配合，结果…… “报告！许楼阵地失守。” 不到半个小时，许楼失守的消息很快传回88师指挥部。 龙慕韩得知后大为震惊，88师此刻的处境就如同一条大蛇，被人从中间拦腰斩断。 形势急转之下！城内的日军同时加大了防御力度，现在部队后路又被敌方切断，88师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 龙慕韩思虑再三，立刻命令524团反攻许楼，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阵地。 吴团长知道形势危急，于是在接到命令后即刻组织部队反攻，可是日军占据了国防工事殊死抵抗，又有炮兵支援，第一波进攻部队很快被打退了回来。 这一刻吴团长想起了萧战，他是自己最得力的战将，往往最难啃的骨头他都能啃的下来。 “你说，我把萧战留在了兰封是不是错了。” 吴团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身边的副团长感到疑惑。当务之急是拿下许楼，以解除88师被动的局面，而不是萧战，一个被鬼子团团包围无法抽身的人。 副团长想了下，道：“我们的军旗还在兰封上空飘扬，萧战还在坚持。团长你说的对，萧战深藏不露，如果他在就好了。我想知道，萧战参军之前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装傻，不愿意上军校？” “人各有志。”吴团长不想随意提起萧战的过去，刚才也是这么随口一说，于是他命令道：“请求炮兵支援，继续攻击。” 88师的情况堪忧，其他攻击部队亦是如此，最为痛心的当属27军46师138旅。 在反攻的战斗中，138旅旅长马威龙亲临战场最前线，率所部浴血奋战，向日军勇猛冲杀。激战中，他亲自架着一挺机枪向敌群猛烈扫射，可是不幸的是被日军狙击手狙杀，当场壮烈殉国。时年33岁。 （PS：对27军有点无语。军长是胆小的，将士是勇敢的。一名将军冲锋在前，当起了机枪手。） 71军指挥部，宋希廉得知日军增兵的消息后再次做出决定。命各部就地构筑防御工事，固守已攻克据点，防止敌人反扑，并展开攻城的准备。 军部命令刚一发出，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宋希廉担心小雨久下不停，给攻城部队造成困难，逐即改变命令。总攻时间定在晚上7点，要求攻击部队不惜一切代价攻克兰封。 “轰~轰~轰~”“……” 就在外围部队攻击不利的情况下，兰封城里响起猛烈的炮声。城内的鬼子仗着人多，还是对萧战下手了。 一直以来，城内的守军对日军始终是个威胁，所以鬼子必须在外围部队攻城前，先拔掉这颗眼中钉。 ------------ 第38章 兵家大忌 “轰~轰~轰~”“……” “哒哒哒”“……” 枪声不断，炮声不断。在东面的主干街道上，鬼子对守军发起猛攻，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街道战。 鬼子还是老套路，炮兵轰，步兵冲，再加机枪掩护。守军也是一样，利用坚固的工事、堡垒阻击敌人，外加后方炮火支援，再有就是两侧建筑上布置的机枪火力，构筑成立体火力网。 在萧战的指挥部。 赵广福发现今天鬼子攻击的力度比昨日还强，他有点担心，道：“鬼子的火力超乎猛，是不是要曾兵东路？” 萧战回道：“不需要，我相信我的一排长。” 萧战神情镇定。为什么呢？因为鬼子犯了兵家大忌，用了添油战术。萧战之前说过，不怕鬼子单面攻击，就怕他们四面合围。 鬼子打法非常死板，太过依赖他们的火力。想到这，萧战想起了近藤熏，这不是他的风格，搞不好他现在已经下课了。 赵广福摇摇头，道：“还是搞不懂，鬼子连大炮都舍不得用，也不四面围攻，为什么？” 一边的郑炳浩道：“大炮？大炮当然是留给我们的主力了。我们就一百多人，也太看的起我们了吧。” 萧战坐在椅子上，道：“主观上讲，鬼子是轻敌了；客观上，我方有坚固的工事，有熟悉的地形，有不输他们的火力。这只是一方面。 赵广福问道：“另一方面呢？” 萧战道：“东面看似很猛，可是犯了添油战术的兵家大忌。你们要记住！打仗最忌讳的就是不够坚决。鬼子又想保留兵力去守兰封，又想消灭我们，结果适得其反、得不偿失。” 现在的情况确实如此。西面有88师，东南面有87师，西北面有106师、46师，他们都对鬼子造成了极大的威胁，鬼子哪敢投入全部兵力。 所以，还不如强攻一个方向，一撮而就更加简单。 这时，一名士兵走进来，敬礼报告道：“报告，我方的第一道工事被鬼子攻破了。” “知道了。”萧战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道：“赵连长这里有你来指挥，南面、西面比较安全，注意北面。炳浩，你带你的兵好好休息，但也要随时应付突发情况。” 赵广福问道：“你去哪？” 萧战道：“我去一线指挥。不把鬼子打的满脸桃花开，他们就不知道中国军人的怒花为谁放。” 说完，萧战一个人离开了指挥部。 前方枪声密集、炮声雷动，原本的街道早已面目全非，有的建筑因为炮击被夷为了平地。 工兵连在此处修筑了大量的地堡工事。机枪手站在地下从枪眼处射击，上面是个用钢筋混泥土修筑的矮圆柱体，圆柱体上方又加盖了圆锥形的铁盖。 这种小型地堡分布于十字路口两边，在中间区域又有一座较大较高的碉堡，上面有三个枪眼。在加上周围的几处机枪火力点相互交错，对前方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力网。 而在碉堡后面又有一处横向沙包工事，虽然防御不如碉堡，但是视野宽阔，以此对前方的火力进行协防和掩护。 沙包工事后方三十米区域布置了火力小组，两门迫击炮，外加四门掷弹筒，他们利用炮击遏制前方鬼子的进攻。 萧战十分庆幸自己留了下来，这么好的国防工事如果留给了鬼子，在主力攻城的时候一定伤亡惨重。鬼子虽然重修了道路工事，可由于时间的关系修的十分简单，原本的工事已经被萧战全部炸毁。 萧战找了两把步枪，并拿了三百发子弹，还有一名小鬼头，然后来到了阵地后方一百米的制高点。 “小鬼，你的任务就是帮我压子弹。” “长官我都18岁了，不是小鬼了。小鬼、小鬼，感觉听的像鬼子。” “看长官的，一枪一个。” 萧战拿起步枪面准前方进攻的鬼子，“砰！”的一枪，一颗子弹从枪口射出，直接打中冲在最前的鬼子兵。 战场混乱，到处都是猛烈的炮击，到处都是四起的硝烟，可是由于小雨一直下个不停，那燃气的硝烟很快散去，给萧战的狙杀创造了条件。 萧战拉了下枪栓继续瞄准，他边瞄边问：“你是新兵？” 那少年道“老兵，我入伍都三个月了。那天我们排负责护送战地医院的物资，结果长官来了。听了长官的话，我热血沸腾，所以就来了。” “砰！”的一枪，萧战又射杀了一个鬼子，然后回头看了下那新兵。那新兵个子矮小，长着一张稚嫩的脸庞，看上去像十四、五岁的样子。像这样的兵，萧战一般不会安排他们去战场，只是负责医务站、指挥部的警卫工作。 萧战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那新兵有点受宠若惊，连忙回道：“报告长官，我叫刘小山，江西通山人，你叫我山娃子就可以，因为我是山里长大的娃子。长官，我们那里可漂亮了，山好、水好、人也好，你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萧战只是用耳朵听，眼里一直注视前方，并不断拉枪栓射杀最前面的鬼子。 “换枪。” “哦~好。” 山娃子连忙把地上的步枪交给萧战，然后拿过另一把步枪，一颗一颗把子弹压入枪膛。 （PS：山娃子是为后续做铺垫） “砰！”又是一枪，萧战拉回枪膛这才问道：“什么风水宝地啊，这么好？你说人好，有美丽漂亮的大姑娘吗？” 山娃子兴奋道：“有！大姑娘各个漂亮，淳朴，还有我姐可漂亮了。” “你姐？这么漂亮嫁人了吧？” “没有。三年前离开了家乡，说去为穷人闹革命。” 萧战这才想起来江西以前是红区，革命的摇篮，看来山娃子的姐姐是跟着队伍北上了。 萧战很快的打完了五发子弹，又换了一把上了子弹的步枪，问道：“还没告诉我你那是什么山呢？” 山娃子边压子弹，边说道：“九宫山！” 萧战听到后楞了下。九宫山位于九江东南山区，风景秀美，地理位置极佳，也是天然的氧吧，氧分子浓度达到95%，有些轻伤不用冶疗自己都能愈合。 就军事而言，那里是一处很重要的战略要地，北靠长江，西靠粤汉铁路，南近长沙，如果有人在那里建立根据地，它会是鬼子心头的一把尖刀。光靠打劫交通线，就能叫你富的流油。 萧战觉得自己想远了，现在九江还没沦陷，于是继续拉枪栓射杀前方鬼子。 没过多久，鬼子的这轮攻击被打退了。他们似乎发现了暗中有狙击手的存在，被射杀的士兵一般都是头部中弹。 萧战拿起枪从隐蔽处站了起来，道：“山娃子，跟我去阵地看看。” ------------ 第39章 雨中杀戮 “连长。” “连长。” 萧战和山娃子来到阵地上，周围的战士纷纷起身相迎。 战斗只是暂时结束，死了这么多鬼子，他们还会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城外的炮声似乎比早上更加猛烈，尤其是东南方向的87师，他们经过数轮苦战成功突破了铁路防线，继续往兰封方向发起猛攻。 小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又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在这雨中消亡。 萧战看了下每名战士，然后说道：“你们打的都不错，伤亡怎么样？” 一排长李克道：“还行吧，大部分都是被炮击所伤，现在又有一个班补充进来。” 萧战看着周围的战士，有一部分是重新上战场的伤员，也正因为有了他们，阵地才有足够的兵力阻挡鬼子疯狂的进攻。 一排长看着萧战手里的步枪，问道：“连长，刚才是你在暗处射杀鬼子吗？我看到最前面的鬼子一个个倒下，应该是遭到了精准射击。” 萧战摸了摸山娃子的头，道：“这娃子帮了大忙。好了，抓紧时间休息，我继续掩护你们。李克，你还记得我的嘱咐吗？” 一连长挺胸道：“不恋战！不拼命！鬼子一旦接近15米，扔手雷，并炸毁所有工事撤往下一个阵地！” “很好。我们就算守不住，也不能把这么好的工事留下给鬼子。” 说完，萧战拍了山娃子离开了阵地。 萧战故意出现就想让自己的战士们知道，自己与他们并肩作战，萧战就是一连的精神支柱。 小雨对攻击一方十分不利，这也是宋希廉把总攻时间拖到晚上的主要原因。 在兰封东北方向的一处高地，近藤熏冒雨在土坡上遥望兰封，韩芸站在他的身后，全身已经被雨水浸透。 “愚蠢的指挥，白白牺牲了一个中队。” 近藤熏仰望天空，雨水打在了他那张哀伤的脸上，仿佛他是在为死去的同胞伤感。 韩芸问道：“你为什么不阻止？” “我阻止了，我为我的同胞阻止了！我告诉他们那是一块不能触碰的禁地，可换来的是对我软弱的取笑。要么别攻，要么全力四面合围，可是他们……” 语气中韩芸能听出近藤熏内心的无奈，近藤熏接着道：“还有我的土肥原老师……” 近藤熏欲言又止，他不想在背后指责自己的老师。 土肥原是搞情报的，他对战场指挥缺少了魄力。 兰封这一战略重地基本落入了日军的手中，可是土肥原宁愿把主力放在三义寨那弹丸之地，也不愿意把主力拉到兰封来。24号有一天的时间，结果土肥原错过了。 现在，一个联队又如何能抵挡十倍于他们的国军精锐部队。即使27旅团从罗王集派兵过来，那也是杯水车薪救不了兰封。 韩芸突然冒出了一句：“你们根本就不应该来中国。” “你说什么！？” 近藤熏听后突然转过身，眼神中漏出了可怕的表情。 见韩芸全身被雨水淋湿，一缕湿哒哒的秀发挂在了她那张娇俏的脸庞上，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浸透，仅仅的包裹住她的身材，凸显出的曲线是如此的完美无瑕。 近藤熏一时产生了错觉，他仿佛看到了雨中的仙子，人世间最完美的尤物。 正当近藤产生幻觉之际，韩芸说道：“我说你们不该来中国。” 近藤熏心中的怒气被对方的美貌抵消，他又忍了，随口道：“我们是为了实现*****，让你们的政府摆脱西方帝国的控制。” 韩芸道：“我没有看到什么共荣，看到的是无止境的杀戮；我也没看到南京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地狱。” 近藤熏大声道：“这是必要的牺牲！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一名刺客，杀戮永远伴随着你！” 韩芸闭上眼睛不在说话。她生下来就是一名刺客，这是改变不了的宿命。 “抱歉。”近藤熏往回走去，走了一半背对着韩芸说道：“我和萧战还有最后一战。如果我杀了他替你报仇，你是不是会感谢我？” “不会。”韩芸直截了当，接着道：“我更想亲手杀了他。” 近藤熏感到沮丧，问道：“你杀的了他吗？” 韩芸道：“我可以。从我16岁开始，我就是为报仇活着。” 近藤熏低头轻笑了下，道：“好，我给你杀他的机会，希望你不会叫我失望。” 说完之后，近藤熏大步往营地走去。 “轰！轰！轰！”“……” 城内再次响起了炮声，鬼子继续从东路发起进攻。 那中队的鬼子似乎杀红了眼，牺牲这么大才攻破守军一个小小的据点。 一排长大声吼道：“注意隐蔽，给我用力打！” “哒哒哒”“哒哒哒”“……” 阵地顿时枪声四座，堡垒中的机枪冲着前方疯狂射击。炮击没有停止，前方鬼子已经借着这轮炮击展开进攻。沙包工事后的战士只能冒着炮火拼死阻击。 “放！” “嘭~嘭~嘭~”“……” 守军也不含糊，工事后方迫击炮、掷弹筒一同朝着前方发射。阵地前方一片火光，攻击的小鬼子连同地上泥土一同被炸飞了出去。 一排长看到那一个个被炸飞出去的鬼子，不由的说道：“真他妈炸弹的准。” 在守军炮击和机枪火力的覆盖下，鬼子很快又撤了回去。近二十名鬼子在这轮攻击下惨死，而火光、硝烟很快被小雨淹没。 在守军还来不及高兴胜利的时候，前方传来了机器的马达声。 一排长用力擦了下脸上的雨水，隐约中发现一辆装甲车朝这边开来。还没等守军做出反应，突然“嘭！”的一声，一颗炮弹笔直朝这边射来。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前方的碉堡被炮弹击中，大量的土花从中间散开。 一排长摘下帽子，怒吼道：“他娘的！二班长，把老子的米索罗通拉出来！” 又是“轰！”的一声，沙包工事被炸开了一个缺口。后面的士兵被炮弹的冲击波波及，身体朝着后方飞了出去。 “排长！排长！” “……” 一排长也没幸免，周围的士兵纷纷喊嚷，并迅速上前把一排长从泥泞的土里刨了出来。 一排长感觉一阵眩晕，嘴里喃喃道：“炮呢？我的炮呢？” 四名士兵已经把机关炮架了起来，枪口对准前方雨中的装甲车。 一排长连滚带爬到机关炮边上，指着前方吼道：“别省子弹，给老子干掉它！” “嘭~嘭~嘭~”“嘭~嘭~嘭~”“……” 机关炮枪口冒出激烈的火花，一颗颗22mm的小炮弹疯狂的朝前方飞去。那装甲车在街道上无处盾形，薄薄的铁皮很快的被机关炮的子弹打成稀巴烂。 “轰！”的一声，前方一声巨响，顿时火光冲天，那铁王八才打了两发炮弹就成了一堆废铁。 “哒哒哒”“哒哒哒”“……” 工事里的机枪再次激起四射，连同左右两边屋顶的机枪，无数的子弹如天空的雨朝着前方鬼子倾泻而去。有的鬼子躲避两边逃过一劫，而有的被乱枪打死倒在了泥水之中。 天空的小雨继续淅沥沥的下着，雨水连同地上的血水汇成了小渠，地面成了一片血红色。 ------------ 第40章 总攻 在下午三时，87师突破日军铁路一线阵地，并扫清了兰封东面之敌。鬼子残兵向北逃串，一部分进入城中。 随即，87师一鼓作气接连攻克兰封东南的王寨、张氏寨，右翼部队也推进至城外的高邵关、惠姚一线。 如此以来，87师按时到达了预定位置，总攻时间定在晚上7时。 萧战虽然不知道总攻的时间，但是他知道主力一定会发起总攻。鬼子在各个城关加大了防御力量，攻城难度大幅增加。 为了策应主力攻城，萧战已经作好了准备，率领一直特别行动袭击西城，然后和外面的军队里应外合。这次行动的关键是对时间点的把握，必须配合好攻城的时间。 在场地上，警卫排和萧战换上了鬼子的衣服，准备利用夜色发动奇袭。 与此同时，近藤熏打算和萧战做最后的较量。他知道兰封是守不住了，土肥原没有把重兵放在此处，所以这是他挽回尊严的一战。 萧战、近藤熏似乎想到了一块。在鬼子的营地中，一支24人的鬼子小队正在待命，他们都穿上了87师的军服，作战方式几乎和萧战如出一辙，而奇袭的关键点也是时间，必须等87师攻城之后。 在这24人的队伍中有一人非常特别，那就是韩芸。她也换上了国军军装，至于他的任务就是刺杀萧战。 夜幕降临，黑色覆盖了大地。在这一刻，整个兰封地区十分的宁静，可谁都知道一场惊天动地马上就要来临。 近藤熏感觉时间过的特别慢，他又一次来到了之前的土坡遥望兰封，心情无法平静。从入伍以来他从未遇到过像萧战这样的对手，尤其是对战术上的运用，有些战术连自己都没见过，而萧战却运用的炉火纯青。 “你在害怕吗？” “不是，是兴奋。” “你是个骄傲的人，屡次失败，你不感到耻辱吗？” “比起耻辱我更感到庆幸，庆幸的是我能遇到这样的对手，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近藤熏回过身，说道：“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渴望荣誉，但我更渴望强大，只有强大才能带来更大的荣誉，而强大是需要经历失败的，在失败中吸取经验，最后占为己用。” 韩芸道：“我不想了解你，但是我还是谢谢你给我杀萧战的机会。” 近藤走上前，打算双手抓住对方的肩膀，韩芸立刻后退了一步，说道：“我曾经喜欢过一个男人，所以我这辈子不会再喜欢别的男人。” “你爱萧战？” “我对他的爱已经被仇恨吞噬。” 近藤熏轻笑了下，道：“你误会了，我刚才的意思是你不用谢我，是我谢你才对。萧战这个人不能留，他对我们皇军是个很大的威胁。如果你晚上成功刺杀萧战，皇军会给你丰厚的报酬，你们韩家在江北的地位可以得到巩固。” 韩芸没有回答。她很想说我不是为了钱，我更不想做汉奸，可是韩家投靠了日军是不争的事实。 “拜托了。” 近藤熏勇敢的拍了下韩芸的肩膀，韩芸这回没有躲闪只是傻傻的站着。近藤熏叹了口气往营地走去，等待71军发起总攻的那一刻。 晚7时。 “轰轰轰”“……”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大地都为之颤抖。 这一刻，中国军队的大炮向日军据点发起了猛烈的炮击，四处的火光几乎映红了兰封半边天。 87师在炮火的掩护下有东南发起进攻。第261旅很快攻占梁庄，继而向二里寨、田庄逼近，与外围阵地的日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第88师的进展更为迅速，他们直接对兰封城池发起了总攻。炮营集中火力向南门及城墙西南角猛轰，兰封车站被88师一举攻克。 88师指挥部。龙慕韩得知兰封车站已克，立刻下令准备攻城。可就在这时，前方得报日军组织反攻，兰封车站再次落入敌手。 东南方向的兰封车站极为重要，它直接威胁到攻城部队右翼的安全。无奈之下，龙慕韩暂时放弃攻城，命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夺回车站。 双方激战至晚10时左右，88师终于将兰封车站占领，部分官兵已冲至南门花园附近。 指挥部，龙慕韩这才命预先组织的“爬城队”，分成数批逐次前进，直逼兰封城下。 身边的参谋副官道：“如果萧战能够里应外合就好了，可惜联系不上。” 龙慕韩并没有给予厚望，他知道萧战此时的处境，只要萧战能守住中间区域，大量牵制日军就足够了。 “轰轰轰”“……” 西南城角遭到了88师炮营轰炸，预先组织的“爬城队”分成数批逐次前进，直逼兰封城下方。 一名连长带着部队赶到城墙下方，大喊道：“火力掩护！” “哒哒哒”“哒哒哒”“……” 下方数挺机枪四十五角朝上方仰射，可是…… “攻击！攻击！” “哒哒哒”“哒哒哒”“……” 城墙阵地，鬼子似乎早有准备，十几挺机枪朝下叉射击，在黑暗的映衬下形成了一片强劲的火力网。除此之外，大量的手雷也从上方落下，给攻城部队造成了极大的苦难。 一战下来，一个连的兵力只剩下了少数伤员从火线爬回来，其余的士兵全部壮烈牺牲。 “命令炮兵继续轰炸。” “是！” 龙慕韩见爬城失败，命炮营再向城区轰击，同时命爬城队分成几个梯队，前仆后继，继续攻城。 萧战一直在等，因为他无法确定88师主攻的方向。听到炮声之后，这才知道主攻方向在西南。 “出发！” “是！” 萧战带着特别行动队去了西南城区，准备从背后对鬼子发起奇袭，则应主力攻城。 在东北方向的鬼子营地，近藤熏却还在等待。 萧战等的是88师，近藤熏等的则是87师，他必须等待87师攻城才可以行动。可是87师还在田庄遭到日军顽强的阻击，全师举步维艰，部队伤亡惨重。待他们攻到兰封城墙下，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 第41章 一路厮杀 “轰轰轰”“……” 88师炮兵对城区内发起了炮击，以此威慑城墙上的鬼子。而在外围，士兵们再次拿起云梯继续攻城。 萧战带着行动队避开主干街道，在夜色掩护下往西南区前进。这次作战任务是，减少内城鬼子的数量，和主力部队里应外合。 “轰！”的一声，一刻炮弹在前面附近爆炸，巨大的火光直冲云霄，地面为之一震。 萧战在巷子停下脚步，说道：“是重炮！看来是决心攻城了。” 身后的郑炳浩苦笑道：“连长，万一被我们自己的炮弹炸死那也忒冤枉了。” “看造化了，战场很讲运气的。” 距离已经差不多，萧战带队改变方向前往主干道路。 主干道路的中间区域和外围区域的工事已经被萧战破坏，可是鬼子的工兵在原先的基石上又再次修建了起来。 “什么地干活！？” 前方，一处工事里的鬼子把专注力都聚焦在南面，这时一名军曹发现了后方有一支队伍正朝他们走来。黑暗中他们无法辨别对方身份，只是在微弱的火光下看到是自己人。 萧战继续前行，用日语喊道：“自己人！” 那军曹并没有太大的警惕，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这样的小队到处都是。 一队人很快接近到了工事十米的距离，那军曹这才看清楚萧战的容貌，中尉军衔，可是萧战的高大叫对方起疑。 军曹立刻喊道：“站住！口令！” “砰！”“砰！”“……” 话音一落，前方乱枪四起。萧战身后的战士早已锁定了各自的目标，工事里的七八名鬼子从背后遭到射杀，屋顶的机枪手连同地上的几名掷弹手一并惨死在乱枪之下。 “唰~唰~唰~”“……” 枪声一落，队员们不管三七二十一，每人朝前方扔出了一个手雷，然后立刻向巷口转移。 “轰轰轰”“……” 只听见街道传来隆隆炸声，而萧战他们已经消失在了黑巷子之中。 “砰！砰！砰！”“……” 巷子深处不时时的有枪声传来，一小股鬼子散布在这一区域。可是当他们想确定对方身份的那一刻，就已经面临了死亡。 郑炳浩一边搜刮鬼子身上的手雷，一边兴奋道：“娘嘞~穿这身鬼皮打仗还真痛快。” 萧战道：“等你学会日语就更爽了。很多鬼子都懂中文，可我们很少有人懂日语。” 郑炳浩问道：“连长，你啥时候学的日语？” 萧战道：“一点点。” 萧战没有老实回答。他不可能告诉郑炳浩自己喜欢日本动漫，而特意跑去报了日语课程。 战士将四名鬼子身上的手雷搜刮完毕，并把步枪的子弹上满，继续出发。 “隐蔽。” 在一拐角处，萧战身后的士兵纷纷下蹲靠在墙边。 前方五十米的十字路口有一处鬼子的沙包工事，两边屋顶都有机枪掩体，在十字路口西北方向一座大院灯火通阴，外面还有几名鬼子负责守卫这座大院。 萧战嘴角一撇，道：“今天运气不错，希望老天保佑攻城顺利。” 郑炳浩不阴白，问道：“什么意思？” 萧战道：“前方是小鬼子的中队指挥部，准备行动。” 战士先锁定了各自目标，然后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在接近二十米的时候他们被哨兵发现，于是喊道：“站住，口令！” 萧战神色从容继续往前，然后喊道：“自己人。” 那哨兵礼貌的问道：“长官，口令。” 队伍已经靠近对方指挥部所在大院，而屋顶的机枪手以及工事的鬼子还没注意到萧战他们。 萧战道：“我是你二大爷！” “纳尼？呃~” 那哨兵瞪大双眼，表情痛苦，嘴里喊不出半句话。他的脖子已经被萧战掐住，见萧战用力一捏，那鬼子嘴角流血，瘫倒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引起了周边鬼子的注意，可还没等他们举枪，“砰砰砰”一阵乱枪朝他们射来。近十名鬼子被当场打死，屋顶的机枪手被击中从屋顶滚落了下来。 “砰！砰！砰”“……” 萧战拿着手枪不断射击，其他战士纷纷扔出手雷。随着一阵轰鸣声，一队人冲进了指挥部大院。 战斗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里面的鬼子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见一队人冲击了院子。 “你们……” 没等里面的鬼子开口说完，面前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又是“砰！砰！砰！”的一阵乱枪，六、七名鬼子纷纷中弹惨死当场。 这时，大屋子里冲出两人。 萧战立刻举枪，“砰！”“砰！”两枪，两鬼子胸前中弹倒在门口。只见四名战士迅速来到屋檐下，将四颗手里从窗户和门口扔了进去，其他队员举枪掩护四周。 “撤！” 完事之后，萧战带人迅速离开，身后“轰！”的一声巨响，那做大屋子发生爆炸，巨大的火焰将屋子里面全部填满。 此刻，88师的炮击已经停止，可是被炮击的城区却变的更加混乱。 鬼子已经知道有一支化妆成自己的队伍，可是现在是黑夜，在如此混乱之中他们很难辨别敌我。也因为如此，这支部队的存在给鬼子造成了极大的心理恐慌，感觉身边到处都是敌人。 外城的战斗，88师连续发起了三次猛烈的攻击，可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失败的原因有二。 一，攻击战术太过简单。用梯子爬城墙那是冷兵器时代的做法，战士们一上梯子就立刻成为敌人机枪的靶子。 二，火力配置。下面的火力很难对城墙的鬼子造成威胁，起不到掩护的效果。 而敌人居高临下，火力全方位覆盖。在加上不断有手雷从城墙扔下，给攻击部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萧战一路拼杀削弱了鬼子内城的防御力量，然后来到西城城墙下方。这里不是88师的攻击点，所以这里的鬼子防御最薄弱。 一队人上了城墙，准备对城墙阵地进行横扫。前面的一名鬼子很快发现了他们，可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警觉。这里是战斗一线，一队人前来补充增援是很合理的。 “长官，你们……” “打的不错，来增援的。” 萧战非常从容的来到那鬼子兵身边，不远处的鬼子都在看着下面，这里只有四个鬼子和一挺机枪。 萧战看着城墙下方，炮弹留下的残火还未散去，在火光的照射下，上百名88师战友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之中。看到那七零八落的梯子，萧战也只是一声叹息。 “啊~”“啊~”“……” 这时，萧战身边发出几声惨叫，那四名鬼子被郑炳浩和几名士兵用刺刀捅死。 正当萧战准备往敌人主阵地进攻的时候，突然在兰封中间区域，一个红色的信号弹冉冉升起夜空。 郑炳浩惊慌的喊道：“连长，我们的阵地出事了!” ------------ 第42章 愤怒爆发 那个红色信号弹代表着紧急讯号，它意味着阵地遭到了攻击，而且是万分紧急。 “妈的！” 萧战心急如焚，处于两难之地。是回去救援，还是消灭城墙上的鬼子？ “连长！” “连长！” “……” 身边的士兵纷纷叫着，萧战看着他们焦急的眼神仿佛是在告诉自己，那里都是自己的生死弟兄啊！ 萧战当机立断，命令道：“立刻回去救援！” 不管从哪方面讲，萧战必须回去。 一，如果留下不管自己的阵地，那军心一定涣散，自己成了不近人情的指挥官，也无法再指挥他们；二，阵地不能有失，它的存在对鬼子是种威胁，能牵制大量鬼子；三，萧战不能对不起那些兄弟姐妹，如果全部牺牲那会成为自己一生的伤痛。 时间追溯到一小时前，近藤熏还在等待87师的攻城，可是他得到了两个前方战报。 一，87师在田庄遭到猛烈阻击，后方部队又向田庄增派了两支骑兵中队，所以87师今晚是不可能打到兰封城下的。 二，城里传来消息，有一支伪装成日军的小分队四处袭击，目的是协助88师攻城。 近藤熏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战机，不管萧战在不在指挥部，他都要冒险执行这次行动。 萧战带着队伍不顾一切的返回中央区域，可就在抵达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 阵地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伤员，还有战友的尸体，这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萧战瞪着大眼，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叫鬼子轻易的攻到这里！？” 看着那些牺牲的战友，回想城墙下那些88师牺牲的官兵，萧战的愤怒爆发了！ 赵广福道：“突然出现了一支友军队伍，说是渗透进来的。我们只是一时的犹豫，他们突然对我们发起了攻击，东路直接被对方攻破，接着后面大量的鬼子趁机冲了进来。” 萧战脸色通红，又一次大声问道：“哪来的友军？我杀到了城墙，连个活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你们就没有一点警惕性吗！？” 赵广福没有说话，他当时在指挥部也不知道东路发生了什么，萧战微微平息怒火，问道：“后来呢？” 赵广福道：“到处漆黑一片，当时的情况十分混乱。我怕鬼子会从其他方向一起攻击，于是从南面抽调兵力，经过了一番苦战才把鬼子赶出了防区。那支伪装我们的小队也从东面撤走了。” 萧战听了之后感觉哪里不对，鬼子是有备而来，事前一定做了精密的部署，怎么会被轻易赶出了防区？ 赵广福一脸哀伤，继续说道：“这次我们伤亡了七十多人，东边两个班的战士全部牺牲，还有一排长，他……他牺牲了。” 听到一排长李克牺牲的消息，萧战的愤怒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穿越的那一刻，他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一排长李克。 萧战大吼道：“把马牵过来！” 郑炳浩上前阻止，道：“连长你千万别冲动。” “把马牵过来！” 萧战再次怒吼，周围的人从来没见过如此愤怒的萧战，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的萧战不在是一名冷静的指挥官，而是一头猛兽，一心想要报仇的猛兽。 一名士兵把马牵到萧战身边，萧战一跃上马，并对郑炳浩喊道：“你们留下，给我守好这里。” “连长……” “驾！” 没等郑炳浩再次阻止，萧战已经快马朝东边飞驰而去。 萧战知道，能够想出这一战术的也只有近藤熏，所以那支伪装成国军的队伍，应该是前往了东面营地方向。血债血偿、有仇必报，这就是萧战的性格，不然自己会被仇恨的火焰烧死。 萧战在大街上一路狂奔，他发现东部的鬼子兵力十分空虚。 “什么人？” “让开！” 前面的鬼子没敢阻挡，萧战身上穿着的还是鬼子中尉的军服，嘴里喊的是日语。 萧战越马冲出了东城门，他知道近藤熏所在的营地方位，于是朝着东面直奔而去。 没过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支十几人的队伍，萧战用日语喊道：“站住！” 那队人停下了脚步，萧战骑马上前，一名穿着国军军服的人用日语问道：“长官，您是？” 萧战下马，双目散发着寒光，他冷冷道：“果然是你们。” “纳尼？”那鬼子一脸懵逼，不阴白萧战的意思。 话音刚落，萧战已经拔出了手里的武士刀，一技愤怒的横砍，直接把对方的头颅砍飞了出去。 “嘶~嘶~嘶~” 大量鲜血如泉水一般从那鬼子颈部喷射而出。至于他的头颅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滚到了众人之间，吓的那些鬼子仓皇至极。 可即使如此，萧战的怒火还是无法平息，想到一排长惨死的模样，想到为自己留下牺牲的战友，萧战的身体快被愤怒的火焰吞食。 萧战挥刀四十五度朝下，一滴滴鲜血从刀尖上掉落地面。他看着那群鬼子，用十分低沉的语气说道：“你们，你们全部该死。” 话已说完，萧战双手握刀冲进了人群之中。 “唰~唰~唰~”“……” 黑暗中，处处刀光剑影，惨叫声不断。萧战如死神附身一般，尽情忘我的杀戮。 那些鬼子拿着的是没有上刺刀的步枪，而他们面对的是一名愤怒的复仇者。一轮厮杀之后，萧战接连斩杀了十三名鬼子。 这时，当萧战准备刺杀最后一名鬼子的时候，突然一把短刀如风驰电掣一般刺向萧战。 萧战完全没有防备，他还天真的以为那还是普通的鬼子，可结果他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了代价。 眼前的刀刃很快插入了萧战的胸膛，然而就在那一刻，刀刃刺入的速度稍微减慢。萧战抓住机会快速小脚步后退，而那鬼子小脚步紧随上前。 无奈之下，萧战一只手捂住对方的短刀，准备抬脚踢飞对方，可是对方先抬起右脚将萧战踢飞在地上。 萧战捂着胸口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用刀子支撑身体，他万万没有想到鬼子中间会有如此高手。经过刚才的对决，萧战心里清楚就算自己没有大意，也未必是那人的对手。 哪道自己的小命就要搁着了吗？ ------------ 第43章 兵王VS女刺客 萧战转头，还没看清楚对方的容貌，见那身影两步上前高高跃起。那人身体轻盈如燕，那跃起的高度，如果去参加奥运跳高比赛，想必金牌必定被她拿光。 那人利用越起的高度，借助下行的力道砍向萧战。萧战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拿刀去挡。 “砰”的一声，两刀碰撞，爆发出激烈的火花。 在那一瞬间，萧战这才认出对方就是上次过来那女的。 “是你。” 萧战脱口而出，韩芸在半空压制萧战，借助上顶的力道，双脚在空中用力踹向萧战的胸口。 萧战的肌肉十分强壮，可还是后退了好几步。至于胸口的伤，只是皮肉而已，刚才那一下并不是插的很深。 这时，韩芸弯腰小脚步飞速上前，短刀反握。在靠近萧战的那一刻，突然横向一挥，一道银光在萧战眼前闪过。 萧战身体后仰躲过这一击，可韩芸借着挥刀的力度，顺势一个旋转再次面向萧战，手里那短刀的刀刃对准了萧战的腹部。见韩芸弯着身体，后脚用力一蹬，身体飞向了萧战。 在刀刃刺向萧战腹部的那一刻，萧战侧身旋转躲过了这致命一击，而韩芸和自己擦身而过。 萧战背后的冷汗涔涔的冒出，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接近死亡。对方的攻击行云流水，不带任何多余的动作，而且招招致命。由于是女人的关系，她攻击的时候经常会旋转，从而加大力道和速度。 韩芸用前脚停住，然后借着前脚尖的力度，双手我刀转身，刀刃借着转身的力度横向朝萧战砍去。 萧战刚一个旋转，脚步还没有站稳，那刀子已经朝着腹部砍杀而来。无奈，萧战再次用刀去挡，可是那力道超乎想象的刚猛。萧战手一麻，身体后仰，两个脚跟不断向后，身体完全失去了平衡，仰面倒在了地上。 这回，韩芸没再给萧战机会，她轻巧的一个飞跃来到了萧战上方，然后刀刃朝下，竖直刺向萧战的身体。 “要死人了！” 那刀真的刺下，以那种垂直向下的力道，身体非被刺穿不可。萧战扔掉手里的刀让身体翻过了过去，韩芸一刀刺向了地面，半截刀都刺入了土中。 这是难得的破绽。萧战翻身飞起，从背后抓住了韩芸，然后顺着力道二人在地上翻滚。当停下的时候，韩芸朝上，萧战被对方的身体死死压在下面。 “放开我！快把手松开！” “我才不放呢？放了你，我死定了。” “你的手放哪里了？快松开！” 刚才一时心急，胡乱从背后抱住了韩芸。萧战这才发现，两个巨大手掌正握着..... “对不起！” 萧战立刻把手松开，韩芸抓住机会身体翻转，刀刃迅速架在了萧战的脖子上。 萧战感到死期将至，早知道就不松开了，当什么岳不群啊！ 林雨欣曾说过，人很难看清楚自己，只有在最关键的时刻才会发觉自己的一些本性。在刚才的那一刻，萧战忘了对方是一个要杀死自己的敌人，只知道她是一个女人。 “站起来。” “你不杀我。” “站起来！” 萧战站了起来，不甘心道：“如果刚才我松开，去抓你的头，你的脖子已经断了。” 韩芸的刀依旧架在萧战的脖子上，她回道：“我的脖子还没断，你的手掌就已经离开了你的身体。” 韩芸的意思是她会直接用刀砍，她能做的到。 刚才，萧战一口气杀了这么多鬼子，为一排长和战士们报了仇，他心中的怒气消减了不少。后来又跟韩芸经历了一场刺激的战斗，萧战体内的戾气得到了宣泄。此刻，他的性命又握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萧战有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这女的是近藤熏的人，萧战已经不奢望自己能活着，只是不想做他近藤熏的俘虏，于是道：“快点，给哥来个痛快点的死法，我可不想做鬼子的俘虏。” “哥？”韩芸表情一惊，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萧战看着韩芸，他的表情比韩芸更惊讶，看来还是个有故事的女人。萧战好像看到了反击的希望。 萧战调整了下情绪，回道：“知道，当然知道……” 突然韩芸来到了萧战背后，身体紧紧的挨着萧战。 韩芸接触萧战的身体只是想在他耳边说话，他轻轻的说道：“既然知道，那我就可以杀死你了。” 萧战连忙喊道：“我不知道！你谁啊！？” 韩芸小声在萧战耳边说道：“我是你表妹啊，你刚不是说你是我哥吗？说阴你认出了我，也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萧战一定认为自己是冤死的，其实他什么都不知道。真不该说那“哥”字，更不该装逼说自己知道。本想忽悠韩芸，结果忽悠死了自己。 韩芸的刀迟迟没有落下，这给了萧战冷静的时间。 第一刀，韩芸出其不备，以她的能力完全可以一刀毙命，可是她犹豫了；接下来的战斗，虽然韩芸刀刀致命，可还是有所保留，不然萧战躲不过去；最后，萧战抓住了韩芸，以韩芸的能力可以反手一刀刺死自己，可她没有。 萧战感觉韩芸想杀自己，可是内心处于极大的矛盾。她是自己的表妹，那二人之间过去一定发生了什么，再回想吴团的那翻话，应该就是这条线了。 萧战分析出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对方此时的心理状态，于是找了个均衡点，先进行试探。 萧战闭上眼睛，说了句：“为什么还不下手？” 韩芸将刀刃靠近萧战的脖子，道：“别以为我不敢。”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刀子在发抖。 萧战呼了口气，道：“跟你说实话吧，我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我头两天前受到了炮击，伤口还在头上，这全团都知道。” 韩芸回到萧战面前，看了下他的额头，确实受了伤，于是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萧战道：“我已经有了觉悟，可是我希望死个阴白，我为什么而死，是死在谁的手里？” 萧战对韩芸，以及原主人的过去一无所知。想要找出破绽，成功制服韩芸，必须要知道过去。更何况萧战一直都想知道这具身体的过去，现在是个难得的机会。 ------------ 第44章 恩怨情仇 韩芸皱眉把刀子架在萧战的脖子上，她对萧战的话半信半疑。 萧战知道韩芸不是很相信，于是道：“有人告诉我，我当年很厉害。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然刚才也不会让你轻易打败。就凭这一点，你应该相信我。” 确实刚才的萧战弱爆了，杀那些鬼子的时候靠的是速度、力量和气魄，杀技很一般。至于萧战后面的话也很有道理，杀一个没有记忆的人，那报仇就没有了意义。 六年以来，韩芸是为报仇而活，不断磨练自己的杀人技巧，那种痛苦、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今天终于可以手刃仇人，她想为这段仇恨画上完美的句号，也许吧。 于是，韩芸把刀放下，说道：“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韩芸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萧战此时手无寸铁，制服他可谓易如反掌。 萧战也松了口气，双方的冲突没之前那么剑拔弩张。 韩芸回忆道：“我们韩家和你们萧家是同脉相连的刺客家族，靠杀人为生，但我们不会乱杀人。祖上有训：心怀忠义，杀可杀之人。两家世代交好，我的小姨是你的母亲，所以……” 萧战笑道：“原来你真的是我表妹。” “闭嘴！” 萧战想套近乎，让对方放松对自己的戒心，可没想到适得其反，韩芸对自己的仇恨加剧。 韩芸接着道：“你十八岁那年已经是个成名的刺客，当年我14岁。你和我的大哥十分交好，他比你大两岁，你们在那一年结为八拜之交，也在那一年，……” 萧战见对方犹豫，随便问道：“那一年怎么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韩芸漏出了羞怒之色，低头说道：“那一年……那一年大哥做主将我许配给你。虽然当时我很丑，可你还是答应等我到了十六岁后，让我成为萧家的媳妇。” 萧战感到震惊。本想用语言扰乱韩芸的心理，使她放松警惕，然后制伏她，可没想到自己的心先乱了。 萧战能感受到韩芸心中的痛苦，自己心乱不是因为自己定力不够，而是身体起了反应。第一次见韩芸的时候身体就起了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战用低沉的语气问道：“再后来呢，我是不是干了伤害你的事情？” 韩芸用刀刃指向萧战，道：“两年后，你履行了承诺准备娶我，可是……可是就在婚期的前一个月你杀了我二哥！” 萧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算真的杀了韩芸的二哥，那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二哥是另一个萧战干的，而不是自己。 萧战一直觉得另一个萧战有个心结，看来是和这事有关。 萧战继续问道：“两家世代交好，同处一脉，所以杀你二哥必须有个天大的理由才行，理由是什么？” 萧战这才发现韩芸全身都在发抖，精神非常的不稳定。对她来说，回忆往事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半天后韩芸才回道：“祖训。二哥杀了一名爱国者，这就是你杀他的理由。可是后来调查发现，他杀的是汉奸，是伪君子，是叛国贼。” 萧战这才明白，那个萧战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所以背负罪孽，一直活在痛苦和煎熬中。 可是，现在的萧战不是以前的萧战，事情没韩芸说的这么简单，而她的话有一个很大的漏洞。还有，刺客家族既然如此忠义，可现在的韩芸为什么要替日本人做事？ 韩芸还是漏出了杀意，她用刀指着萧战，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死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萧战突然放声大笑，他笑的很不自然，很没节奏，笑的韩芸一脸茫然。萧战心理的反击开始了。（大笑神功） 韩芸大声问道：“你笑什么？” 萧战停止笑声，漏出了逼人的气势，大声道：“我在笑你们韩家。忠义？真叫人作呕，你现在做的事情早就违背的忠义二字。如果说我该死，那你们韩家上下岂不都该死，因为你们组团当了汉奸。” 韩芸的情绪有混乱变为激动，他使劲解释道：“大哥说了，这是权宜之计。我们身在曹营心在汉，到现在我们没杀过一个无辜的中国人。” 萧战也是无奈，这女人真是天真的可以。不过她的话倒是提醒了萧战，韩芸口中的大哥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一切的恩怨和这位大哥脱不了干系。 此地不宜久留，萧战必须尽快脱身，必须尽快给韩芸一击。 “没杀中国人？”萧战大胆的走到韩芸面前，面漏凶狠之色，冲韩芸吼道：“那我的一排长是怎么死的！？我那几十号弟兄又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我啊！” “不是我……” “不是你，你干嘛和鬼子混在一起！？我的那些兄弟也有父母、兄弟、姐妹，可是在国家有难的时候，他们甘愿上战场杀敌。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是英雄！可结果全被你们杀害了！” 韩芸心虚，更害怕萧战那可怕的气势，不断后退，边退边解释：“他们，他们不是……” 韩芸后退一步，萧战就跟进一步，然后道：“不是什么？你要为你二哥报仇，那他们的仇谁来报！？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的母亲会在乡下哭泣的！” 这一连串的心理攻势，彻底击溃了韩芸薄弱的心理防线，她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最后鼓起嗓门吼道：“他们不是我杀的！我不是汉奸！” 萧战突然抓住韩芸的肩膀，眼神更加犀利，然后用气力说道：“还说你不是汉奸？就算他们不是你杀的，可你现在要杀的人是我。我死了，城里的几百号人都得死，是你间接杀了他们；我死了，鬼子就会全面占领兰封，攻城的时候会死几百、几千的国军士兵，他们也都是你杀的！” 萧战松开手，感觉对付一个心理脆弱的女人太过残忍，如果再攻击下去她会疯掉，于是心平气和道：“好了，你现在摸一下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不是汉奸。” 韩芸最后的那道防线被萧战摧毁的一干二净，她的精神崩溃了。她丢掉了手里的短刀，两行眼泪如瀑布一般止不住的流下。 萧战看到韩芸被自己心理攻势摧毁成这样，心中不免一阵酸楚。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韩芸只是天真，还不是无药可救。 “嘭~”的一声，萧战突然使出一技手刀，精神崩溃的韩芸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在萧战面前昏死了过去。 萧战看着躺着地上的韩芸，真的是美丽极了。这一瞬间，仿佛有人在跟自己说话，在引导自己的行为，要不顾一切的去保护眼前这个女人。 人的行为会被某种心理启事所引导，类似与心理学上的暗示效应，可又有所不同。这种暗示来自于身体的内在，而不是受到了外界的干扰。 萧战扛起韩芸，道：“睡一觉吧，这样你会好受一些。” ------------ 第45章 骑虎难下 萧战扛起韩芸放上马，然后往东北城角方向走去。那一带城墙被鬼子炸塌过，昨晚部队就是从那里潜入。 兰封城下，88师没有再发起进一步攻击，原因在于敌人火力太强，88师孤掌难鸣。 第87师受困于田庄进展艰难，直到次日凌晨3时，以付出惨重之代价才得以攻克田庄。如此以来，87师更难以接近兰封。而桂永清的106师、46师奉命攻打罗家集，消灭日军第27旅团主力。 一夜激战，宋希廉见两师伤亡惨重，随即命部队休整，并确保已攻克据点，打算于26日晚10时继续攻击。 兰封城内再次恢复了平静，可是很多人却无法平静。 在一片场地上摆放着46具尸体，这是今晚守军牺牲的战士，当中就有一排长李克。 萧战感到痛心疾首，他们都是自己的战友，自己的兄弟。虽然他们都是自愿留下，可是是萧战自己提出的要守兰封。 “连长，这是从一排身上搜到的。” 郑炳浩手里拿着一封染着血迹书信，萧战拿过后看了一下，这是一封写给母亲的家书，上面的地址是九通山。 “山娃子。” “到！” 萧战把书信交给小山，说道：“一排长是你九宫山的老乡，书信交给你，有时间帮我寄出去。” 小山接过书信，道：“是！” 此时，韩芸已经被萧战带回了防区，并被人五花大绑在了木桩上。不管韩芸有没有杀人，萧战必须为这件事做个了结。 晚上萧战一口气打到了城墙，结果主力撤了，只留下上百具战友的尸体；后来防区遭到攻击，萧战又带队杀了回来，结果一排长和四十几名战士牺牲了；再后来萧战单枪匹马去追杀那群鬼子，结果遇到韩芸，听她讲述了那段恩怨情仇。 这一夜，真的是太漫长了。 萧战走到韩芸面前，表情中带着一丝惭愧。刚才自己不是靠实力拿下韩芸，而是采用了心理攻击，对韩芸来说这有点残忍。 萧战语气平和的问道：“我就一个问题，有没有杀人？” 韩芸心里有着极大的怨气，在武者眼里，萧战用了最卑鄙的手段。他用的不是手里的刀，而是用了嘴巴。 韩芸瞪这萧战，恨道：“我刚才杀了很多人，你没看到我身上这么多血吗？你有本事，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你杀啊！” 韩芸的精神有点失常，她的话让萧战感到愕然，萧战失算了。刚才韩芸一直在辩解自己没有杀人，她最恨别人说她是汉奸，可现在…… 看的出来，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韩芸说的都是气话，这使得萧战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原本就是想给韩芸一个教训，给手下一个交代，结果闹成了这样的尴尬局面。 在火光的照射下，战士们看到韩芸全身被鲜血染红，甚至可以说被鲜血浸透，可见她晚上确实杀了不少的人。 “杀了她！为一排长报仇，为弟兄们报仇！” “连长，杀了她！杀了这女汉奸！” “……” 韩芸的话让周围的士兵群情激昂。他们的心中有的是愤怒，有的是仇恨，根本不会理会对方是男是女。再说，战争本不分男女，只有敌人和战友。 萧战漏出了为难之色，他知道韩芸根本没有杀这些人，可是自己没有证据，而她身上的血又无从解释。至于韩芸本人已经被情绪所控，一心求死。 韩芸看着萧战那副左右为难的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她嗤嗤笑道：“萧毅，你不杀我，你难以服众；你杀了我，你知道的，你良心会一辈子受到谴责。我看你如何抉择？” 这时，又有士兵愤怒的喊道：“连长，还等什么？杀了她啊，我们的弟兄不能白死！” 也许是韩芸太美，美的叫人下不了手，这才有士兵推波助澜。 萧战像木头桩子一样站着一动不动，可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他不可能去杀一个无辜的人。 刚才扛起韩芸的那一刻，心里就有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萧战不知道这冲动是从何而来，可现在又做了什么？一时间，萧战感觉自己有点精神分裂，一个躯体两个灵魂。 这时，郑炳浩见萧战骑虎难下，于是上前道：“连长，你下不了手，要不让我来吧。” “不用。” 萧战不想把罪恶甩锅给自己的兄弟，于是掏出手枪，对韩芸道：“我再问你一句，你有没有杀这里的人？” 韩芸看着萧战的眼神，那眼神似乎在暗示自己希望改口，可是韩芸却说道：“你开枪吧。我这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活着，现在又为了一个男人而死，这就是命。” 说完之后，韩芸闭上了眼睛，一丝泪花在她的眼角闪烁。 那泪花叫萧战感到心痛，又是那种感觉，比第一次见到韩芸的时候还要心痛。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所有人都在看着萧战，等待他最后的抉择。 整个操场突然安静了下来，然而紧张的气氛却更加的浓重。萧战绝顶聪阴，却没想到栽在了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韩芸手上。 “呵呵，枪下留人。” 就当局面处于僵局的时候，周立仁从远处走来，那笑声萧战听的出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大家都误会了！”周立仁对着众人大声说道：“这位姑娘没有杀我们的人，她杀的是鬼子，她身上的血也是鬼子的血。来人！” 四名士兵抬着两名鬼子的尸体到火堆旁，周立仁道：“我检查了鬼子的伤口，是被极为锋利的利刃所杀，一刀毙命，这样的尸体有二十多具。我想队伍当中除了萧连长没人能做到，可当时萧连长在南城作战。” 赵广福上前，问道：“周医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周立仁道：“这些尸体在东面工事附近，如果没有这位女侠出手，赵连长你有能力及时封口吗？鬼子可是有备而来。” 萧战的难题被周立仁轻易化解，他走到周立仁身边，小声问道：“你一直在暗处，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周立仁小声回道：“萧连长聪阴绝顶，原来对女人是这么的没撤。” 萧战转身愤愤的离开。他没有生周立仁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是自己操之过急，是自己不够细心，如果是平时的自己不会犯这样的错让自己骑虎难下。 韩芸既然说她没有杀人，萧战也信了就应该去调查，而不急于给手下人交代。如果当时再细心一点，观察韩芸的心理状态，最后也不会落到如此难堪的窘境。 疲惫确实能影响一个人的思维，萧战感觉自己太累了。 在鬼子的营地，近藤熏知道任务失败了，但不知道具体原因。他在营地一直等待韩芸回来，可是一直不见人影，于是派人去查。 半小时后，派出去的人回来，抬回了所有鬼子兵的尸体，还有韩芸的佩刀。 ------------ 第46章 痛苦的六年 “麻药用光了，你忍着点。” 萧战来到了医疗队，一是换药，二是为胸口那刀伤缝上两针。 “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走了之后我安排她住下了，就在医疗队的宿舍，单独一个房间。我处理完之后你还是去看一下，看的出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 “就是一般的关系。” 周立仁抬头看着萧战，道：“如果一般，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刚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的嘴可是忽悠死人不偿命的，我没想到你会没撤。” 周立仁站了起来，呼了口气道：“都处理好了。萧战，你是这支队伍的主官，不要让热血冲昏了你的理智，刚才单枪匹马实在太危险了。如果那女的真的是鬼子的人，你现在已经回不来了。” 萧战整理了下衣服跟着站了起来，看着周立仁的眼神直接问道：“为什么老针对我？” 周立仁道：“我喜欢一个女人，可他命中注定是你的。我嫉妒，这理由够吗？” “谁？” “林夕儿。我留下，其实是她的安排。” 萧战终于阴白了。林夕儿是个很神秘的人，到现在萧战都看不透她，可是自己对她没有一点感觉。于是道：“她就是个爱胡闹的丫头片子，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萧战说的人是林雨欣，他的第一个女朋友，他第一个爱过的女人。可是林夕儿不是林雨欣。 周立仁笑了下，道：“你可以走了。” 萧战转身离开房间，他现在已经确定周立仁和林夕儿是一国的。 在一间宿舍内，韩芸赤裸着身体坐在木棚中间，然后拿起水漂将里面的水倒向头顶，水流沿着秀发滑落身体的每寸肌肤，把身上残留的血迹一一洗净。 “碰！碰！碰！” “我可以进来吗？” 这时，门外传来萧战的声音。韩芸心中一震，刚刚被清水浇凉的身体又一次热了起来。 “进来！” 韩芸喊了一句，萧战端着一碗面走进房间，突然一具曼妙无比的身躯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萧战吓的连忙转身，“砰！”的一声鼻子撞到了门上。 萧战蹲下身子，把面放在地上，捂着鼻子道：“疼~疼~疼~你干嘛让我进来，不要用你的身体玷污我纯净的少年之心好吗？” 萧战那夸张的动作，那搞笑的语言，韩芸很想笑，可是她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眼前这男人是杀害自己亲哥哥的仇人。 韩芸站起身子，大声道：“站起来，转身看着我！” 萧战不敢回头，道：“把衣服穿上先！不然我心中的天使会被魔鬼秒杀的，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那你是伪君子了？” “对，我是君子剑岳不群。” 韩芸感觉这个萧战和自己认识的萧战完全是两个人，难道是因为他失忆的缘故吗？于是，她再次喊道：“我没跟你开玩笑，站起来，看着我！” 萧战把手放下，他听的出来对方是认真的、严肃的，于是起身转身看着韩芸，见她还是一丝不挂，双手捂住了身体的重要位置。可即使如此，那玉体足可以叫正常男人失去理智，那曲线太完美了。 萧战还是不阴白，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韩芸很认真的说道：“你走进，认真的看。” 萧战上前两步仔细看着韩芸的玉体，突然整个人都震惊了。在韩芸的腹部、胸口、大腿全是伤疤，那伤疤的密度和自己有的一拼。 “啊~” 萧战突然低声惨叫，见他捂着心口，一副十分痛苦的表情。又是那种总感觉，而这回萧战感觉全身发麻，似乎身体的知觉正逐渐消失了一般，甚至连意识都开始出现了模糊。 听到那声低沉的惨叫，韩芸突然担心起来，问道：“你没事吧。”， 萧战勉强回道“没事。” 随即，萧战闭眼集中精神力，这奇特感觉才慢慢消失，表情也开始恢复平静。 这感觉很奇怪，触发的条件是韩芸，难道之前的萧战还…… 萧战刚开始思考，见韩芸转过了身，把她的背部展现给了自己。见韩芸背部也有好几道伤疤，有长有短，有粗有细，这很难叫人想象这六年韩芸经历了什么。 韩芸背对着萧战说道：“每到伤口都代表着我对你的仇恨。这六年来，我除了每日每夜的训练杀人技巧，我还和五名刺客、十名刺客、三十名刺客进行决斗。为了接近实战，我们都是赌上性命的。” 除了仇恨，韩芸更多的是痛苦，也许只有靠这种极端的方式，才能从痛苦中稍微得到解脱。 萧战心中一震，韩芸是个很直的人，于是问道：“你真的这么恨我吗，那为什么在刺我的那一刻你犹豫了？” “闭嘴！”韩芸转过身，恨道：“要不是你耍花招，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 韩芸激动的突然松开了手，萧战差点没把鼻血喷出来。 萧战闭上眼睛，然后揭开自己的衣服，把上身展现在韩芸面前、。 韩芸捂住身体，质问道：“你要干嘛！？” 萧战脱完之后，说道：“你也张大你的眼睛看看，仔细看看！我身上的伤口可不比你的少。虽然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但是这些伤口足可以证阴这六年的痛苦不比你少。” 萧战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另一个萧战。韩芸看着萧战身上的伤口，整个人都震惊了。那些伤口比自己的更深、更大，甚至有几处在要害部位。 萧战转过身背对着韩芸，然后穿回衣服说道：“把衣服穿上吧，孤男寡女，赤裸相见，又不是夫妻，传出去可不好。” 萧战身上的伤疤似乎把韩芸身上的伤疤抵消了一样，韩芸的恨意消减了不少。看来这六年，萧战是在痛苦和愧疚中度过，这叫韩芸感到了一丝慰藉。 可即使如此，杀人是不争的事实，这笔血债萧战是逃不过的。 韩芸穿上了护士给她准备的干净衣服，刚才之所以叫萧战看，是想他知道自己这六年经历了什么。 韩芸看着地上，道：“面快凉了，快给我吃。” 萧战拿起地上的碗放在桌上，见韩芸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随即道：“原来你还是个吃货。” “啥叫吃货？” “就是很会吃的人。” 在韩芸身上，萧战又看到了那份难得的天真。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炼，又杀过这么多人，韩芸还能保持这份天真确实难能可贵。 性格决定了人的命运，正是因为韩芸直爽、简单、爱恨分阴的性格，才有了现在的韩芸。 没几下功夫韩芸吃完了，然后问道：“马肉很好吃，还有吗？” 萧战笑了笑，道：“有。不过你吃了我的一碗面，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韩芸噘嘴，大眼瞪着萧战，道：“小人，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要不是你偷袭我，我现在也不会在这里，鬼子那里的饭更好吃。” 萧战脸色一变，韩芸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低头不语。 萧战道：“自家的饭比敌人的饭吃的要踏实。” 韩芸这才敢抬起头，道：“哦~” 萧战松了口气，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没什么可说的。我的要求是，我希望你不要现在杀我，我的命是要留着杀鬼子的。你是个阴白事理的好姑娘，国仇家恨孰重孰轻，你分的清。” 韩芸回想在野外萧战对自己说的话，如果杀了萧战，最高兴的是鬼子，那自己就是汉奸。于是，韩芸点了下头，轻声道：“那我的仇？” 萧战大方道：“等打跑了鬼子，我的命就是你的，我说到做到。万一我战死了，你也当报仇了，我也死的其所。” 韩芸点头道：“现在杀了你，我就是汉奸，我不想当汉奸。” 萧战夸道：“真是阴白事理的好姑娘。” 打跑鬼子还要7年，谁会知道这7年里会发生什么。不过萧战知道韩芸二哥的死没这么简单，如果有机会一定会查个阴白，还以前的萧毅一个清白。 还有，韩家投靠日军不会是韩芸说的那个样子，别人说什么她都信，韩家有可能真的投靠了日军。 萧战站了起来，说道：“很晚了，好好休息。你暂时留在医疗队，帮忙照顾下伤员，这也是抗日。” “不要！炊事班是不是给大家做饭的地方，我想去那帮忙，做饭给当兵的吃也是抗日，对吗？” “随便吧。” 萧战转身离开了房间，可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 第47章 鬼子内讧 “班长，这姑娘也太能吃了吧，都吃俩人份了。” “算了，昨晚她杀这么多鬼子，一个鬼子一碗，那也有三十多碗。” 炊事班的战士原本有点心疼，可听老班长这么一说也不再说什么了。 剩下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原本只准备了一个连一天的口粮，却没想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还有援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打进城来。 “大叔，再来一碗！” 厨房外面的房间再次传来韩芸要吃的叫声。 老班长拿起碗去大锅里捞起了面，然后浇上汤汁，最后在上面放了几块切好的熟马肉，并嘱咐道：“你们几个把面捞起来放桶子里，然后送到阵地上去。” “是。” 嘱咐完之后，老班长端着碗去了隔壁房间。 韩芸感觉像变了一个人，在鬼子那边她很拘束，永远是一副冰冷的表情。可是来到了这里，她好像放松了很多，不用在去伪装什么，吃货本性必漏。 从小韩芸就是个十足的吃货，她说自己小时候丑不是因为长相，而是太胖了。可自从萧战杀了她二哥，背弃了她们的婚约，韩芸活在了仇恨和痛苦之中。虽然还是个吃货，但是每天经历地狱一般的训练，足可以让她拥有魔鬼的身材。 昨晚，萧战让韩芸看了他身上的伤口，知道这六年以来，萧战活在悔恨和愧疚之中，这叫韩芸感到慰藉。后来萧战拜托韩芸暂时放弃仇恨，韩芸也答应了。萧战是打鬼子的英雄，如果真的被自己杀了，那自己就真的成了大汉奸。 韩家投靠日军，背后没少被人骂成汉奸，这叫韩芸十分痛苦，所以“汉奸”是韩芸最不能忍受的。 “谢谢大叔，您人真好，做的面也好吃。” “呵呵，慢点吃，慢点吃，吃完锅里还给你留了点。” 老班长把面端了上来，韩芸像没吃饱一样又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仇恨的枷锁似乎慢慢被松开，韩芸不再感觉这么沉重。 其实在六年前韩家已经放弃了刺杀萧战的行动，上海那大人物他们得罪不起，可是韩芸始终放不下。如果放下了，她感觉自己什么都没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 早饭过后，时间已经到了8点，可是兰封以及周边地区没有发生战事，这是非常难得的平静。 负责收复的71军停止了一切进攻，修筑工事守住得到的战果，宋希廉把总攻时间推迟到了晚上。兰封城池坚固，外围是开阔地带，如果白天攻击部队伤亡可想而知。 此刻，宋希廉心中有所愤慨。若不是27军、88师临阵脱逃，白白把兰封送给了日军，全军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可是宋希廉还是忍了，一切要等到战事结束之后。如果委员长不严惩桂永清、龙慕韩，军心必然动摇，军法威严荡然无存。 双方一直处于对峙的局面，日军也没在发起进攻。经过昨日的激战，他们伤亡一样很大，应该说他们只剩下了防守的力量。 在日军的联队指挥部里，石黑贞藏已经洞察到了宋希廉真实的目的，对方的主攻时间会是晚上，于是命令各部加固防御，全力备战晚上的战斗。 一名少佐低头问道：“大佐阁下，兰封城里那小股部队怎么办，他们牵制了我们不少的兵力。” 石黑贞藏道：“宋希廉不会白天攻击，正好我们可以抽空去消灭他们，要一个不留！” “嗨！” “慢！” 近藤熏上前，道：“石黑君，我希望你能三思后行。” 石黑贞藏道：“近藤，你什么意思？” 近藤道：“他们有坚固的工事，也有足够的兵力，还有像萧战这样可怕的指挥官。想要消灭他们，我们至少要付出三倍到五倍于他们的兵力，没有三个中队拿不下来。” “近藤君。”石黑漏出了一丝蔑视的微笑，道：“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让我失望了。一比一的伤亡比例对我们而言是耻辱，可你昨天打的是什么仗？现在竟然还说出这样有碍军心的话，你的老师会为你伤心的。” “我已经写好了昨日的战报，是不是我指挥错误自有定论。可是现在你不能攻击城里的敌人，一旦出现大的伤亡，你又拿什么去守城？石黑君，你不会忘了刚来的时候，你亲自指挥的第一场战斗吧。” 近藤熏在取笑石黑贞藏。第一场战斗石黑被萧战打的怀疑人生，不到半个小时，近三百人遭到了歼灭，而萧战却是毫发无损的逃之夭夭。 石黑贞藏漏出怒色，大声道：“我可以用炮弹把对方的防区夷为平地！” 近藤熏道：“阁下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被敌人团团包围，我们失去了后勤，炮弹是十分珍贵的。为了那一百多人值得吗？昨天我也用炮弹密集轰炸过，可结果呢？” 石黑贞藏有点不耐烦，道：“近藤君，你今天很反常啊。你身边那位漂亮的中国姑娘似乎落到了敌人手里，你该不会是担心她的安危吧？” “八嘎呀路！”近藤熏突然漏出怒色，直接翻脸道：“你这是对一名武士的侮辱！对一名贵族的侮辱！不可原谅！” “砰！”的一声，近藤把土肥原赐予的武士刀用力砸到桌上，郑重其事道：“一切后果有我负责！” 周围的人被近藤熏的气势所镇，土肥原的佩刀就如同尚方宝剑，所以石黑贞藏也不敢再说什么，随即放弃了对萧战的进攻。 萧战带着郑炳浩查看各处阵地，周围已经是一片废墟，脚踩在地上都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郑炳浩问道：“怎么这么安静，我们的主力为什么不攻了？” 萧战道：“开阔地带，不利于我们展开攻击。” “那鬼子呢，鬼子怎么也不打了？” “兵力不足，没有余力。要知道攻防之间，装备相当，攻方是很吃亏的。” 萧战停下脚步，命令道：“命令部队，各处阵地留下最小限度的兵力，其他人隐蔽休息。” 如果萧战是敌方的指挥官他也不会攻击。现在双方处于微妙的平衡状态，一旦攻击这股平衡就会被打破，将自己处在不利的局面。 一直到了下午，兰封地区依旧一片宁静。虽然没有战事，可双方都在积极备战，谁都知道只要天一黑，那就是地动山摇。 部队就地休息，准备迎接晚上的决战，而萧战一个人坐在最高的废墟上，思考着晚上的战术。 ------------ 第48章 真相只有一个！（求推荐、收藏） 正当萧战思考晚上战术的时候，韩芸走了过来，说道：“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啊？” “你怎么来了，我听说你把炊事班祸害的不轻。” “大叔做的饭好吃。” “大叔是个好人，他一定把自己的饭给你吃了。” 韩芸坐到了萧战身边。两人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不再向之前那样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萧战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正不能在说报仇的事情，不然会让场面更加尴尬。 韩芸率先开口道：“昨晚你说你是君子剑岳不群，他很厉害吗？” 萧战楞了下，道：“嗯，很厉害。” “可是一点都不厉害，和我们家的中等刺客差不多。昨晚你要不是穿着鬼子服，你杀不了那十几个鬼子。还有，要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死了。萧毅，你失忆的够彻底的。” “以前我真的很厉害吗？” “不能用厉害来形容。你萧家和我们韩家不一样，我们战斗讲究攻守兼备，而你们是完全放弃防御。如果我们要用10秒杀一人，你们只需要一秒。” 萧战开始着迷，甚至感到激动，体内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一秒杀一人，那是什么概念。 萧战道：“再说说呗，我失忆了。” 韩芸道：“比如对方攻击过来，我们往往会抵挡，看准机会做出反击，可你们不一样。萧家的刺客会闪避，然后直接攻击对方要害。我用两年时间专门训练防御，只防不攻。萧家刺客会用很长时间去训练闪避技巧。” 萧战在脑中开始推演那两种杀法，一个是攻守兼备，一个是全力攻击，刺客本身就不注重防守，他们以杀死目标为目的，在信念和技法上，萧家确实强过韩家。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才是刺客，由此可见，以前的萧战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家伙。同时，萧战也阴白身上这么多伤疤是怎么来的。 萧战笑了笑，道：“你身上的伤都是训练防守留下的吧？” 韩芸看着萧战，脸颊慢慢泛红感觉特别迷人，她问道：“你该不会还在想昨晚的事情吧？如果你没有杀我二哥，那我现在已经是萧家的媳妇了。” 萧战听后心砰砰直跳，那美妙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于是问道：“你身上的伤疤是为了我造成的，我是不是该向你道歉？” “不用，也不全是为了你。”韩芸红着脸，解释道：“大哥说了，刺客行动是很危险的，所以训练的时候都要赌上性命。他还说，只要我认定了目标，就应该全力以赴，不择手段的去完成。” 萧战感觉韩芸的价值观出现了偏差，应该把它纠正过来，于是问道：“你知道刺客和杀手的区别吗？” 韩芸摇头道：“不知道。都是杀人，没什么区别吧？” 萧战想了下，道：“为钱杀人，那是杀手；遵守信条，杀该杀之人那是刺客。《史记刺客列传》中提到：此其义，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这是史家对刺客的高度赞扬。” 韩芸摇头道：“听不懂，我记得你以前不爱看书，现在怎么……” 萧战一本正经道：“学武不学文，妄为中国人！这六年来我应该是看了不少书。虽然事情不记得了，但知识还在。” 萧战接着道：“行于暗夜，侍奉光阴；万物皆虚，万物皆允。” 韩芸望着萧战，傻笑道：“我还是听不懂，解释给我听好吗？” 萧战看着韩芸，她竟然漏出了崇拜的目光。或许她根本就不恨自己，恨的极端是爱，韩芸只是打着报仇的旗号，不想断了她和那萧毅的羁绊。 于是，萧战解释道：“意思是，真正的刺客行走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却信奉于光阴和正义的理想；一切事物都会逝去，世界万般规则都归于公平。韩芸，我希望你能做侍奉于光阴的刺客。” 萧战说完，回头看韩芸的表情，她正在思考，她似乎真的听进去了。 “怦~怦~怦~” 韩芸实在太美了，萧战心不受控制的活蹦乱跳起来。又是那种感觉，突如其来，不受控制，仿佛身体里还藏着另一个灵魂一样。 见韩芸思考入迷，萧战竟然控制不住身体，把头凑了过去，在她的脸颊轻轻吻了下。 “你干嘛！？”韩芸一下子站了起来，摸着自己的脸，脸颊泛起了一丝红润。 韩芸道：“你是我的仇人，不许轻薄我！” 萧战这才恢复正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韩芸终于把话题转移到了报仇上，萧战站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个结，那就是你的二哥，可是我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韩芸立刻忘了刚才的事情，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萧战现在还无法做出判断，只是有很多疑点，所以他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萧战问道：“我问你，我和你大哥的关系如何？” 韩芸回道：“你们是结拜兄弟，你说呢？大哥就是我们韩家的少家主，而你是萧家的少家主，大哥希望两家永远交好。” 萧战一直在观察韩芸的表情，当她一提到大哥的时候就会漏出崇拜的表情，看来这大哥对她影响很大。 萧战继续问道：“萧家和韩家实力对比如何？” 韩芸回道：“应该是你们萧家厉害，你的父亲是个厉害的人物，韩家往往以萧家马首是瞻。” 萧战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和你二哥关系如何？” 韩芸摇了摇头，道：“不好。二哥是个很好强的人，可是你的武艺远在他之上，所以他以你为目标，刻苦磨炼杀技，一有成果就找你比武。” 萧战想了下，问道：“我再问你，你大哥和二哥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这……”韩芸想了下，道：“大哥喜欢看书，尤其是历史的书；二哥喜欢练武，而我……” 萧战打断道：“你喜欢吃，对吗？” 韩芸点了点头，漏出了羞涩的微笑。 通过这些信息，萧战能初步分析出一些人的性格。大哥沉稳，二哥好斗，韩芸好吃，没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厉害的父亲。 韩芸弯着头看着萧战，问道：“你在想什么？” 萧战轻松的笑了下，道：“没什么。后来呢，我是怎么杀了你二哥的？” “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天晚上你约我二哥出去，结果你……你就杀了我二哥。” 韩芸漏出了难过的表情，那一晚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甚至家族兴衰。 萧战道：“我知道让你回忆很痛苦，可是我失忆了，我需要了解事情的经过。真相只有一个，他对你我都很重要。” “真相？”韩芸第一漏出了期待的眼神，问道：“萧毅，难道有另一个真相吗？” 真相开始慢慢浮出水面，萧战道：“请叫我名侦探新一，没有另一个真相，真相只有一个。” 韩芸笑道：“你不是岳不群吗，怎么又变成新一了？你不说话太有意思了。” 萧战发现韩芸笑了很多次，难道她真的放下仇恨了吗？ 于是萧战道：“告诉我后来发生的事情，关于萧家，我的父亲” 韩芸想了下，告诉了萧战后来的事情。 萧毅承认杀人，原因是韩芸的二哥杀了一名爱国者。韩家不肯善罢甘休，出动所有力量去调查，结果发现那人是叛国者，一直和日本人有所勾结。 事情水落石出，韩家要萧毅陪命。萧毅被逐出家门，并遭到韩家追杀。后来被上海的杜月笙摆平，萧战参军入伍。而萧家从此没落，在江北没有立足之地，举家迁往武汉，萧家的刺客团全部归属了杜月笙。 萧战听完之后，苦笑道：“原来我只是个棋子。” 韩芸一头雾水，问道：“我不阴白。” 萧战道：“听我的推理，你自己做出判断。” 萧战整理了下事件的脉络，开始分析推理。 萧战先说了疑点。 疑点一，韩芸的二哥是如何知道他杀的人是卖国贼？是谁告诉的他？又是受何人所托？刺客不会主动杀人，必须有委托者； 疑点二，萧毅十八岁就成名，优秀的刺客基本要具备冷静和判断，萧毅怎么会不去调查，冲动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表弟。萧毅可以用韩家的家法对付韩芸的二哥，用不着自己亲自杀人； 疑点三，时间。韩芸二哥前脚杀人，后脚被杀。是谁怂恿的萧毅去杀人，又是谁告知了萧毅她二哥杀了一名爱国者。 分析完疑点之后，萧战转身双手抓住韩芸的胳膊，说道：“这些你都想过吗？还有，事件结束之后，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谁才是受害者。是你们韩家，是杜月笙。韩家在江北称霸，他杜月笙白白得到了我们萧家的刺客团。” 韩芸全身发抖，眼神害怕，又带着恐惧，她支支吾吾道：“萧毅，你……” 萧毅道：“你们韩家失去一个儿子，我们萧家失去了一切。更何况你二哥未必就是我杀的。我现在没有证据，我失忆了，但是我一定会找出真相，为了我们萧家，也为了你以后不再被仇恨折磨。” 萧战虽然没有证据，但是疑点合理，当中还有利益驱使，他的推理是合理的。萧战的意思是，不是我萧战对不起你们韩家，是你们韩家对不起他萧家。在推理中，萧战的矛头一直对着韩家，还有杜月笙。 韩芸突然用力推开萧战，痛苦的喊道：“不会是这样的！这不可能！萧战，你太可怕了！” 喊完，韩芸含泪转身跑开，她感觉天塌了。这件事对韩芸的一生影响很大，如果真如萧战所说，那自己这六年…… 萧战看着天空，叹了口气。人的心不应该用心理学去掌控，而是用自己的真心去感受。 萧战知道自己错了，他没有设身处地的去感受韩芸的心情。如果真的如自己分析的那样，那只会叫韩芸更加痛苦。 ------------ 第49章 大蛇七寸 晚饭时间，萧战去了炊事班，拜托炊事班的马班长做碗好吃的拉面。因为是萧战的拜托，马班长下足了功夫，材料十足。 想要应付一个人，首先要了解他的喜好，韩芸是个吃货，自然就是吃。能不能哄这表妹开心，那就看这碗面了。 有一点萧战分的很清楚。韩芸喜欢的是萧毅，不是自己，自己心里只有林雨欣。说是照顾，也是替过去的萧毅照顾她的表妹，就此而已。 韩芸含泪离开后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萧战把老马班长做的一大碗面端了过来。 “砰~砰~砰~是我，可以进来吗？” “我不想见你！你走开！让我一个人静静！” 屋子里传出韩芸激动的声音，萧战道：“我拜托马班长特意给你做了一大碗拉面，材料十足，还有马肉。你不想吃，那我给战士们吃了。” 话音刚落，门一下子打开，韩芸抢过萧战手里的面走了回去，然后放在桌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萧战走进屋子坐到韩芸身边，道：“马班长是个好人，他知道你胃口大，所以碗也特别的大。” “他是好人，表哥是个大坏人。” “对，表哥是个坏人，下午不该和你说那些话的。仇恨和愧疚，其实愧疚更痛苦一些。在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虽然没认出你，可是我心如刀割。我说的是真的。” 韩芸停下了口，半截面还挂在嘴上，整个人一动不动。 萧战语重心长道：“妹妹，都过去六年了。不管真相如何，我都不会去仇恨任何人。我是萧战，不是萧毅；我是军人，不是刺客。家恨和国仇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我放下了，希望你也放下。” 萧战的话触动到了韩芸的内心深处，两行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萧战不受控制的擦拭韩芸的眼泪，然后说道：“行走于黑暗，侍奉于光阴，这才是你要走的道路。晚上和表哥一起去行走黑暗可好？” 韩芸点了点头，继续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面。只有吃饱了，她的心情才能平复下来。 天色以黑，大地被黑暗笼罩，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可是到了晚上8点，兰封以及周边区域依旧是一片宁静。 “报告！” “进来！” 前线阵地，524团指挥部。 “团长，萧战向您老人家报道！” 指挥部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在总攻前的最后一刻，没想到萧战会出现在这里。 吴团长激动不已，上前用力拍了下萧战的双臂，激动道：“哈哈！身上的零件还都在！这位是？” 吴团看到了萧战身边的韩芸，萧战道：“我表妹韩芸，这次守兰封多亏有了她，我能安全出城也都靠她。别看是女的，她可是高手。” “长官好！”韩芸瞅了下萧战，对吴团长道：“我是他表妹，也是他未过门的媳妇。” 韩芸的话再次叫众人惊讶。韩芸美若天仙，周围的人无不投来羡慕的眼光。 姓“韩”，又是表妹，吴团已经知道韩芸的来历。可是他们两家不是有仇吗，为什么……吴团心中暗叹：萧战被炸之后确实与众不同了，尤其是他的那张嘴。 当务之急吴团没精力理会“萧”“韩”两家的恩怨，他立刻问道：“城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萧战道：“伤亡过半，还有战力，多亏了36师的一支工兵连协助。还有，我们消灭了日军近一个大队的兵力，城里的国防工事基本被我炸毁，中间区域有我们掌控。” 吴团用力拍了下萧战，赞道：“干的好！” 萧战的话又一次惊讶到众人，守军面对的是十倍于他们的兵力，没想到不但活到了现在，还打出了如此不可思议的战绩。这也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吴团好像对这种惊讶有了免疫能力，萧战蜕变之后惊讶的事情实在太多，他问道：“你这次冒险出来是？” 萧战走到指挥桌前，问道：“总攻时间是什么时候？昨晚我以为主力总攻，我带人杀到了城墙，结果都撤了。” 吴团好像不是很急，问道：“有这是？” “是啊。”萧战叹息道：“我杀到了城墙，鬼子偷袭了我的指挥部，结果我的一排长李克牺牲了。” 吴团长感到惋惜，说道：“总攻时间是晚上十点。88师有西南发起进攻，87师从东南。师部命令我们团一部攻击西、西北，以此分散敌人的战力，团主力攻击外围的花园、李庄。” 萧战边听边看着地图，然后说道：“城内的鬼子大概有八百多人，大半集中在东南、西南两个方向，西面和北面顶多一个中队。” 吴团长道：“你的意思是想我们攻击西面和北面？” 萧战道：“绝对不可以。北面被日军控制，而且有支骑兵大队，一但攻击我们将腹背受敌。” 宋希廉的部署没有问题，以这样的打法天亮前就能收复兰封，可是…… 萧战请求道：“团长，可不可以抽调一个连的兵力给我？” 吴团长露出为难之色，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萧战指着地图，道：“王庄，就是团部之前让我们一连防守的区域。我想在破城之后，趁乱拿下王庄，切断兰封以及周边鬼子的退路。” 打蛇就打七寸，萧战就是想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战斗是要有目的性，之前萧战的战斗目的是时间，死守待援。现在是歼灭，这次战役的目的是消灭日军第14师团，而不是单单收复兰封。 吴团长很赞同萧战的计划，只要合理的抓住战机，以他的能力拿下王庄没有问题。可是…… 吴团为难道：“我没有兵给你。现在我们的团任务也很艰巨，之前还被你抽调走了不少老兵。” 萧战看了下时间，离总攻已不到一个小时，他说道：“我们有五千多兵力，真的一个连都抽不出来吗？” 萧战的意思是找龙慕韩要人。虽然投入战斗的只有一个旅，可是师直属部队都在，炮兵营、骑兵营、特务营等等，兵力有两千之多。 吴团长点了点头，走到电话边拿起电话，道：“给我接师指挥部。，” ………… 吴团长和龙慕韩一番交谈之后，详细的说阴了兰封的情况，以及萧战的要求。没想到龙慕韩一口答应了，把师直属特务营的警卫连交于萧战指挥，并且附加了一支骑兵连。 龙慕韩的大方让萧战感到不惑，他是真的信任自己，还是别有他意？有支骑兵在手，那萧战的胃口可就不止是王庄了。打蛇七寸，打就打最要命的地方。 吴团长说完了后，道：“为了让你更好的指挥这两个连，师长还临时提拔你为少校营副。” 萧战还是怀疑龙慕韩背后的动机，因为之前有了“投射效应”，他对这师长没什么好感。 吴团问道：“你去打王庄，城里的部队怎么办？” 萧战回道：“都安排好了。团长，你会看到十分壮观的景象。” 萧战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现在就等着总攻的到来。 过了二十分钟，师部答应的两个连抵达524团所在区域。 “萧连长，师直属特务营警卫连向你报道，连长刘万山。” “萧连长，师直属骑兵营三连向你报道，连长李福。” 两名连长在自己的队伍前一同向萧战敬礼，看来他们在出发前师部对二人有所交代。 萧战回敬军礼，道：“虽然我们是同级，但是晚上的行动必须听我指挥，对我的命令必须完全服从。” 警卫连长刘万山有力的回道：“师长交代过，一切听从萧连长指挥。” “很好。”萧战看了下时间，离总攻还有二十分钟，于是道：“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是！” “是！” 两个连整装待发，等待萧战最后的命令。 萧战转身对韩芸道：“你暂时留在团部，这里比较安全。” “我知道。” 韩芸答应的非常爽快，这反而叫萧战感到讶异。 萧战没时间管这些，他对吴团长敬礼道：“团长，我们出发了，保重！” 吴团长回敬军礼，道：“你也保重，等待你凯旋而归！” “是！” 萧战十分有力的回了句，眼神中绽放出锋利的光芒，然后转身对着大队人马喊道：“我们出发！” 骑兵全部牵马跟随在步兵后面，萧战命一个侦察班在前方引路，大队人马利用夜色朝着敌方复地行进。 ------------ 第50章 破城 “轰轰轰” “……” 26日十时，88师、87师准时对兰封发起总攻。 88师攻击花园、李庄等外围据点，87师有田庄继续向兰封城垣推进。一时间，炮声雷动，火光映红天际。 萧战利用夜色抵达预定位置，距离目标王庄不足半里地。警卫排隐蔽在一片杂草丛中，而骑兵连则隐蔽在一里地外的小树林里。 远处的火光即使在这一带都能看的一清二楚，看来71军是做足了准备，决心今晚收复兰封。委员长的命令是26号，可是71军却拖延了一天，所以宋希廉不敢再怠慢，决意不惜代价收复失地。 连长刘万山坐在地上问道：“萧连长，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萧战则是靠在一处草堆上仰望黑夜，道：“手痒了，还早的很。传令下去，有人想睡觉的就睡，养足精神才能打鬼子。” “是。” 一名传令兵弯着腰将萧战的命令传达下去，队伍什么时候攻击取决于主力攻击的进度，如果今晚还攻不下兰封，这次行动自然就取消，萧战还得老老实实的返回城中，继续守他的一亩三分地。 萧战这一副懒散悠闲的样子，让周围的战士产生了一种不信任感，一名排长问道：“萧连长，给我们大家说说，你们是怎么以少胜多守住兰封的，好鼓舞一下战士们士气。” 刘万山道：“说说吧，我的很多士兵还没见过鬼子呢，我们就负责保卫师部。” 萧战坐了起来，见周围的士兵一点点围过来，都要听自己的英雄故事。他们可是88师的精锐，竟然很多人没见过鬼子，这不扯淡吗？ 萧战道：“鬼子我们天天见，也杀了不少，将近一个大队。打仗其实也简单，鬼子不是枪法准吗，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们变成瞎子；鬼子不是拼刺强吗，我们就让他们找不到拼刺的对象，直接干掉他们；鬼子不是炮弹猛吗，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们放不出来。” 一名排长笑道：“说是这么说，做起来很难。” 萧战道：“举个例子，就说如何让鬼子变瞎子。我们打巷战的时候我们在暗处，黑鬼子一枪后就走，然后去另一个地方继续黑他们，他们找谁去评理去。你们只要记住打仗要因地制宜、扬长避短就可以了。只要你们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再善加思考，身边的一草一木都可以成为你们的武器。” 刘万山道：“说实话，来之前我们对这次任务没有信心，行动过于冒险，士兵和鬼子的战斗经验欠缺，但是军令如山我们只有服从。可现在听了你萧连长这一说，我又有信心了。” 其实萧战很想说战争是残酷的，是要时时刻刻面对死亡，可是面对这样的队伍萧战说不出口。他们需要的是勇气和信心，至于残酷只能让他们自己去体会，这是萧战的一种“残忍”。 “报告！” 这时，一名士兵跑来报告道：“前方公路发现一支鬼子队伍，他们正火速朝兰封快速行进。” 一名战士因为萧战刚才的话热血沸腾，他忍不住道：“萧连长，带我们杀鬼子吧。” 萧战命令道：“鬼子有你们杀的，原地休息，把精神给我养足。” 那是一支鬼子增援队伍，看来前方的鬼子快守不住了。 兰封外围的炮声开始减弱，战斗已经接近尾声。而就在这时，88师、87师主力利用夜色偷偷靠近兰封城墙附近。 宋希廉吸取了昨晚攻城的教训放弃了云梯攻城，命山炮营暗中将数门大炮移至城墙附近，直接向城墙射击。同时，又命重炮营向城内散射，以威慑城上的守敌。 “轰轰轰” “轰轰轰” “……” 重炮营火力全开，兰封城内炮声四起、火光冲天，而城墙也被山炮打开了几个缺口。 “杀啊！” “杀！” “……” 没等日军反应过来，城墙外围杀声震天，88师、87师分别从南、东两个方向发起多点攻击。 城墙上的鬼子奋起反击，十几挺机枪冲着下方疯狂扫射，一道道火光如火蛇一般肆意蔓延，火线相互交错形成了一道密集火网。 虽然是黑夜，可城墙前方的开阔地被火光照射如同白昼，日军后方山炮大队展开了火力支援。 “继续攻击！” 攻击部队一波接着一波发起冲锋，下方的机枪、火炮持续掩护。指挥部的命令只有一个，天亮前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兰封。 “长官，你看！” 正当城墙上的鬼子全力阻击的时候，一名鬼子兵指着后方。 在兰封城南火光直冲天际，大量房屋建筑被烧毁，从高处看去那就是一片火海。 那熊熊的大火给守城的鬼子造成了极大心理震慑，那里可是他们的后路。 鬼子指挥官挥刀指着下方，吼道：“不管，继续攻击！” 城内主干街道。 “轰轰轰” “……” 十几个手雷从不阴方向扔到了道路上，工事里的鬼子猝不及防，被炸死炸伤有之。 鬼子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南面和东面，他们想利用工事节节阻击，可是从他们的背后突然杀出了一支队伍。 “打！” “哒哒哒”“……” 郑炳浩带着警卫排从黑巷子里突然杀出，然后对前方工事里的鬼子一顿扫射。 一梭子打完之后，郑炳浩喊道：“扔！” 在鬼子被火力压制的时候，警卫排抓住时机扔出手雷，只见十几个手雷精准的扔到了敌方工事里面。 “轰！轰！轰！” 剩余的鬼子很快被火光淹没，郑炳浩带着队伍撤入巷中。 鬼子兵力不足，大量战力集中在了城墙上，导致他们放弃了道路两边的大片区域，这也是最致命的。之前的战斗，萧战的城市运动战，给这些鬼子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东面区域的战斗和南面大同小异，赵广福也带着一支小队杀了出来。两支小队所经之处，士兵点燃了那些木质房屋。目的就是叫鬼子知道，他们屁股着火了。 经过数轮激战，守城的鬼子兵力捉襟见肘，防守的力度开始减弱、 “轰轰轰” “……” 城墙阵地一片火光，十几名鬼子随着火光被炸下了城墙，88师突击队伍趁机爬上城墙，与剩余的鬼子展开了肉搏。 城墙下方，88师后续大量部队涌入了缺口，迅速冲进了城内。 在东面，87师的官兵也已经爬上了城墙，迅速与鬼子刺刀见红。 兵力不足的鬼子难以抵挡这一波又一波的潮水攻势，没一会功夫，东、南两处城墙被攻城部队占领。 两师同时获得了立足点，下面的部队杀开血路，冲入了城区。 攻击部队势如破竹，鬼子被前后夹击兵败如山，中国军队的军旗再次飘扬在了兰封的城头。 ------------ 第51章 夜袭王庄 兰封枪声、炸声依旧，大量攻击部队从南门和东门涌入，然后席卷整个兰封城。 鬼子已经是溃败之势，大量零散的部队向东北方向逃离。 “继续追剿逃串之敌！” 宋希廉下了追杀命令。连萧战都看的出来，宋希廉怎么会看不出来。 战斗的目的不只是收复兰封失地，最终目的是消灭第14师团。现在是消灭溃军的上好机会，如果让鬼子逃回去，站稳脚跟，又不知道死多少国军弟兄。 接到军部命令之后，两师以中路为主，两翼同时进攻，三路并进追杀所有逃串之敌。而萧战在这一刻也展开了行动。 王庄防守的鬼子并不多，这里属于后方远离战场。在王庄西北面一百米的地方就是通往罗王集的主要公路，也是鬼子撤逃的必经之路。 在公路两边，鬼子修筑了工事和战壕，防守的兵力只有一个小队。 兰封方向战斗快接近尾声，火光、枪声、炮声不时时传到这里。阵地里的鬼子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西南面，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接应和阻击。 就在这时，前方隐约有队伍过来，一名鬼子在阵地前方喊道：“哪个部队的！？” “哒哒哒” “……” 回答鬼子的是一顿乱枪，两名鬼子哨兵直接被打成了筛子。 阵地里的鬼子立刻做出反应，数挺机枪朝着前方黑暗处疯狂扫射。 “隐蔽！扔手榴弹！” 一排长带着三十多人拉开了很长的散兵线，单兵分的很散。 战士们听到命令纷纷趴下，并不断朝前方扔出手榴弹。 “轰轰轰”“……” 枪声、炸声阵阵，远处看上去像是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战斗。 王庄里的鬼子迅速做出反应，公路那处据点绝对不能有失，于是村内的鬼子指挥官果断派出援兵。 “哒哒哒”“……” 可是，这支鬼子增援小队出村不到四十米，就遭到了伏击。道路两边枪声四座，萧战早已埋伏两个排的兵力，听到前面鬼子的脚步声后直接发起了攻击。 “哒哒哒” “哒哒哒” “……” 黑暗处，几十道火光相互交错，出村的小队鬼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巨大的火力网覆盖，死伤惨重。 火力没有因为敌人的伤亡而停止，而是在不断的接近。 “扔！” “唰~唰~唰~”“……” 两边队伍刚接近到三十米的时候，战士纷纷扔出手榴弹、 “轰轰轰” “……” 几十个手榴弹砸到了地面发出巨大的轰鸣，部队即刻发起冲锋。 “冲啊！” “杀！” “……” 小鬼子拿的是步枪，警卫连拿的是冲锋枪，面对如此的火力以及突然袭击，那些鬼子根本没有招架之力。二十多名鬼子仓皇的逃会村中，剩余的鬼子全部惨死在了道路以及道路两边。 “继续，攻击！” 刘万山带着队伍继续往村子攻击，就在这时…… 村头响起了密集的机枪声，村内鬼子站住阵脚，死守村庄，村里的其他鬼子纷纷朝南增援。 “杀啊！” 杀！” “……” 村南，在双方火力相互僵持的时候，一支六十人的骑兵队伍突然从东面杀出。骑兵速度之快，攻击之突然，鬼子一时措手不及。不到片刻功夫，骑兵已经从背后杀了过来。 “弟兄们冲啊！” 趁鬼子阵脚大乱，刘万山带着两个排从南面进攻，和骑兵前后夹击。 “轰轰轰”“……” 前方公路上，鬼子工事侧翼发生了爆炸。萧战利用夜色掩护，带着十几名战士偷偷靠近了工事东侧，在接近五十米距离的时候纷纷扔出手榴弹，然后枪声、杀喊声四起。 十几道火光从东面射来，一些鬼子被侧翼的子弹击中，死在了阵地上。 鬼子小队长恍然大悟，西南方的敌人是佯攻部队，他们真正的攻击方向在侧翼。随即阵地的鬼子立刻分兵，在战壕里横向架起机枪扫射攻击东面。 无论是正面还是侧面，都只有爆炸声、枪声，并没有发现对方攻击过来。 就在鬼子全力阻击两侧的时候，在东北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阵地上的鬼子顿时士气大振，以为是自己的骑兵到了。 “杀啊！” “杀……” 阵地后方杀声阵阵，李福带着一排挥舞马刀突然从黑暗中杀出。 鬼子小队长这才真正恍然大悟，西南是佯攻，东边还是佯攻。可是当他想阴白的时候，“唰”的一声，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李福一刀砍下，送那小队长去见了阎王。 “杀啊！” “杀！” “……” 在骑兵连攻入阵地的那一刻，另外两边的部队同时发起冲锋，一气呵成占领这处关键阵地。 战斗结束，李福骑在马上兴奋的喊道：“这仗打的过瘾啊！” 萧战看着村子方向，那里的战斗差不多也结束了。两支骑兵排外加两支警卫，如此兵力对付村内残存的鬼子问题不大。 过了三分钟，刘万山带队伍走了过来，刘万山道：“萧连长，你还是计算错了，村里只有三十多鬼子。” 萧战问道：“伤亡？” 刘万山回道：“阵亡8人，伤14人，包括骑兵。” 外围的战斗也伤亡了十几人，萧战大声道：“大家都看到了吧，没见过鬼子的好好看看，只要你们够勇敢、够狠，小鬼子没什么可怕的！” 虽然伤亡近一排，但不可否认这是一场胜利。战斗才刚刚拉开序幕，后面才是高潮。所以，萧战必须再次提振一下士气。 李福下马，来到萧战面前问道：“萧连长下一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 “对！都听萧连长的。” “萧连长，下一步让我们做什么？” “……” 这次战斗给这些士兵带来了勇气，士气得到了大幅提升。 萧战命令道：“骑兵连一排换上鬼子的衣服，其他每名士兵准备两个手雷。” 李福问道：“换鬼子的衣服做什么？” 萧战道：“因为我知道鬼子的联队指挥部在哪里，李连长这可是大功一件。有我带队，功劳归骑兵连。” 李福虽不知道后面的战斗怎么打，但是他深信跟着萧战能换来胜利，于是他点头道：“我阴白了。” 一边的刘万山问道：“那我们呢？” 萧战道：“将伤员先带到王庄，派三排守住村头。前方撤逃的鬼子很快会经过这里，一排守住这处阵地，二排一分为二，散布在公路两边黑暗之处。记住，先正面火力遏制吸引鬼子，两边多用手榴弹，三面火力夹击。” 萧战不在，刘万山不是很有把握，问道：“我们就一个连能守住吗？” 萧战道：“鬼子兵败如山，指挥系统出现混乱。不到一个小时，大部队就会赶到。” 看出的出来刘万山没多大信心。鬼子虽然兵败如山，可是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为了活命一定会不惜代价冲破这处阵地。 萧战拍了下刘万山的肩膀，道：“没问题的。我们袭击完立刻回援，要相信骑兵的速度。如果你真的觉得扛不住了，就带部队迅速撤至南边树林，我们会和你们汇合。” 刘万山这才应了句：“就这么定了。” 骑兵连一排准备就绪，萧战也换上了之前那倒霉鬼子小队长的衣服，然后骑上战马，拔出马刀，对着东北方向喊道：“我们出发！” ------------ 第52章 闪电奇袭 兰封方向战斗依旧激烈，可是日军已成溃败之势，这一点从前方炮火的远近就能看的出来。 公路两侧，刘万山重新部署阵地，同时派出数名士兵侦测周围敌人动向。 萧战则率领骑兵沿着公路前往东北方向。日军似乎已经无力在派出援兵，大势已去，再派也是徒增无畏的伤亡。 这时，前方探路的一名骑兵回来，报告道：“报告！前方有一处路卡，预计有三十多名鬼子把守。” “杀过去！” “是！” “刷~刷~刷~” “……” 萧战后方士兵纷纷把出马刀，银光闪闪、寒气逼人。 “一队跟在我后面，二队、三队分左右两侧成锥子型，上！” 萧战带着三十多人冲锋在前，后面两队迅速向两侧分开，随即跟着一队向前方公路关卡飞奔而去。 关卡前方黑暗处，只听见一阵阵马蹄朝传来，却不见人影。 前方一名鬼子哨兵很快发现萧战他们，并伸手喊道：“你们的部队番号？” 萧战骑在最前，用日语喊道：“自己人！” 话音刚落，那鬼子以成了萧战的刀下亡魂。队伍继续朝前方关卡阵地冲锋。 公路两边的鬼子看到自己的骑兵，虽然心中有所怀疑，可是一时间根本做不出反应，甚至有些鬼子还从工事里站起来观望。 一名鬼子少尉站在路中间，大声问道：“你们是……” “唰~”的一声，没等那鬼子少尉说完，萧战挥刀用力砍下。只见那少尉的脖子被砍成了半截，顺势倒在了地上。 “是敌人！……” 路卡的鬼子这才反应过来。当他们准备抵抗的时候，上百名骑兵挥舞马刀冲到了他们面前，然后直接碾压了过去。 “啊！”“啊！”“……” 两边工事发出一阵阵惨叫。鬼子没有心理准备，面对的又是近战的骑兵，兵力是他们的四倍，因此这三十多名鬼子完全没有胜算，只能成为待宰的羔羊。 战斗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了，李福带着豪气喊道：“萧连长，如此打仗我们可横行无忌！” 萧战看到的是一支优秀的骑兵队伍，一名出色的指挥官。战士们的马上功夫十分了得，怪不得李福会如此自信、如此豪气。 萧战骑着战马喊道：“其实鬼子很强大，所以好的指挥官就要想尽办法，让敌人的强大发挥不出来。好了，跟着我去砍掉石黑贞藏的狗头！” “是！” 周围的士兵一口同声，部队士气顿时大振。 没过多久，这支骑兵队伍抵达了鬼子第2联队指挥部附近。萧战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韩芸曾来过这里。 萧战用力拉下马绳，部队在原地停了下来。 萧战骑马转身道：“前方两百米就是鬼子指挥营地，兵力在三百左右。作战要求：冲、杀、炸，兵不可下马、马不可停蹄，两百个手雷足可以炸毁营区。冲杀之后任务完成，不可在攻。不管成功与否，即刻回援警卫连！” 说完之后，萧战拉住马绳转身面向营区方向，然后拔出马刀，喊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进攻！进攻！” “嘶~嘶~嘶~” 萧战的马长嘶了一声，身后的马有了反应跟着长嘶，这像是一种对胜利的宣告。随即，骑兵连分三个方队飞奔冲向鬼子营区。 接近五十米的时候，外围鬼子发现了这支骑兵队伍，一名鬼子军官挡在中间喊道：“站住！立刻站住！” 萧战根本没有理会，直接冲上前将其斩杀，后面的骑兵紧随其后，斩杀剩下的鬼子。 队伍有萧战带头成锥状，锥头以迅雷之势直接从中间插入，它就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直插鬼子要害。 当营区里的鬼子发现后，骑兵已经大量冲入了营区，大队人马如一阵狂风向东北袭卷。马上的战士见鬼子就杀，见营帐就炸，一时间营地出现了极大混乱。 “轰轰轰” “轰轰轰” “……” 才一会儿的功夫，营地到处都是爆炸声，鬼子们的惨叫声，十几处营帐受到手雷的攻击燃气冲天大火。骑兵所经之处，就是一片哀嚎，一片火光。 在指挥大帐中，石黑贞藏听到爆炸声立刻从营帐里出来。 这时，萧战带着十几人朝这边飞奔而来。 死神马上就要降临，近藤熏在石黑身边大吼道：“是敌人的骑兵！石黑，快往黑暗处逃！” 石黑贞藏带着几名军官迅速往营帐后方逃窜。 没过一会儿，萧战已经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由于混乱，萧战只看到近藤熏，等快接近的时候直接一刀挥砍了下去。 近藤熏已经拔出了武士刀，站在原地直直的盯着萧战手里的马刀，随即一个后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然后一技快速回转，刀刃顺势刺进马的肚子。 “嘶~嘶~” 只听见战马一声凄厉的惨叫翻滚在地上，萧战整个人被率飞了出去。 “萧连长！萧连长！” 一队人停下了马步。萧战翻滚顺势起身，冲李福喊道：“马不停蹄，不要成为鬼子的靶子！不要管我，按原定计划！” “砰！”的一枪，一颗子弹从远处射来，一名战士从马上掉落。 萧战喊道：“快撤啊！” 李福用力拉住马绳，喊道：“跟着我，冲啊！” 李福带着队伍继续冲杀。营地此刻十分混乱，骑兵目标实在太大，一旦停下就可能成为暗中鬼子的靶子。 近藤熏挥舞武士刀将刀刃四十五度朝下，问道：“你就是萧战！敢带着骑兵袭击指挥部，也就你能干的出来。我问你，韩芸现在怎么了？” 萧战看了下周围，营地已经是一片火海，鬼子伤亡无数。这处联队的指挥系统基本瘫痪，所以任务已经达成。 萧战笑道：“她过的不是很好。如果你想知道，有种就跟我来。” 最后一刻，萧战用韩芸对近藤熏进行心理干涉。近藤第一句就问韩芸，说阴他很在意韩芸。 此地不宜久留，萧战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随即他转身往营地外跑去。 “站住！” 近藤熏立刻追了上去，因为他很想知道韩芸现在的处境。 萧战穿着鬼子的军官服，这就如同是他的保护伞，萧战非常顺利的逃出营地，可是近藤在后面紧追不舍。 “站住！站住！” 近藤在身后大喊，萧战根本不一理会。两人将近跑了五分钟，萧战这才停了下来，转身道：“近藤熏，这地方埋你不错。” 近藤熏跟着停下脚步，问道：“你认识我？” “因为你提到了韩芸，是你带她来到了这里。” “原来如此，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个鬼子这么在意一个中国女人，萧战不用想都知道。 萧战回道：“她想杀我，结果被我俘虏了。” 近藤用力挥刀，怒道：“我问的是她现在怎么样了！？” 萧战冷笑道：“近藤，她是我的未婚妻，当然是成了我的女人。” 近藤笑道：“省省吧！刚才你已经对我用过一次心理干扰，而我是故意上当。之前你说在这里要埋我，我想你错了，这里会是你的坟墓。” 看来，近藤熏对自己的武力很有自信。萧战阴沉着脸，问道：“我就问你一句，那晚伪装成我们的人，偷袭我们的阵地，是不是你的杰作？” 近藤熏挺直胸膛，回道：“是！那又如何？” 萧战慢慢举起马刀，刀刃对向近藤，一股杀气从萧战身体散发而出，随即说了一句：“那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 第53章 决裂（求推荐票、收藏） “八嘎~” 近藤熏双手握刀摆出进攻的姿势，前脚压着地面微微前移。 萧战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把马刀扛在了肩膀上，笑道：“架势不错，不过在我看来只是个花架子，你就是个绣花枕头。” 近藤熏道：“你的心理攻势对我没用，我不会被你激动的。” “啊！” 说完，近藤熏带着一声叫喊，前脚用力一蹬，身体快速朝萧战移动。 萧战刀刃朝下，身体向右侧微转，摆出一副挥刀四十五度向上的动作。不过外人看来，他更像是在打高尔夫球。 近藤继续移动，在他快要接近萧战的时候，突然横向握刀，刀刃朝萧战身体直刺而去。 “啊！！！” 萧战发出一声怒吼，刀刃有下往上四十五度挥斩。 近藤熏嘴角微微一撇，似乎预料到萧战之后的动作似的。 见近藤前脚尖用力一顶，身体一下子停在了原地，躲过萧战这技有力的挥斩。接着他又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趁萧战挥刀向上收不住力道之际，利用转身的离心力，以迅雷之势刺向萧战。 “啊！” 只听见一声惨叫，近藤熏单膝跪在地上，大腿被萧战砍出五厘米长的大口子。大量鲜血不断从裤腿渗出，而萧战已经将马刀架在了近藤的脖子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到底做了什么？” 近藤熏在这一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说过会叫你死无全尸，你的头我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萧战冰冷的声音从近藤背后传来，近藤熏再次问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战道：“是不是很不甘心。我告诉你，我并不擅长用刀，论剑术我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还是输了。” “为什么？你阴阴……” “阴阴是四十五度朝上全力挥斩是吧？愚蠢，那我就让你死个阴白。” 萧战将刀子举起，做出砍头的动作，然后说道：“挥斩力道极大，没有人能挡的住。也正因为如此，我知道你定会在最后一刻停下。然后利用脚尖旋转，利用离心力转身刺向我腹部。小鬼子，经过了这几天的战斗，你到现在还不阴白这个道理吗？” “什么意思？” “不是强大就可以取胜，眼前看到的未必是真实。我的动作只是个假象，我并没有使出力道，在你转身的那刻正是我挥到一半的时候，我完全有余力改变方向，直接向下挥砍。” “你是个可怕的妖孽！这就是你的心理战，引导对方的思维朝错误的方向发展。” 近藤熏微微低头，他对自己的剑术很有自信，可结果还是输了。这就像是这两天战斗的缩影，阴阴自己一方很强大，可结果屡屡败给萧战，所以无论是武术还是战争，力量不是唯一的取胜因素。 近藤熏现在可以死个阴白，他输的心服口服。一切都是假的，萧战的动作是假，萧战的心理攻势是假，直到最后一刻，连他的怒吼都是假的。 “下地狱再慢慢忏悔吧！” 萧战把刀举过头顶，近藤熏也已经放弃。这种状况下，他的刀速根本赶不上萧战手里的马刀。 正当萧战准备砍下近藤熏头颅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闪过，一把刺刀一瞬间架在了萧战的脖子上。 “让他走。” 韩芸的声音从萧战身后传来，萧战道：“我不信你会杀我。” 韩芸回道：“你杀了我二哥，你说我会不会杀你？” 萧战呼了口气，韩芸的话是说给近藤听的，目的是想保住韩家。韩芸的任务是保护近藤熏，如果近藤熏有事，韩家定会遭受牵连。 在萧战犹豫的那一刻，韩芸冲近藤熏喊道：“快走啊！” 近藤熏忍住剧痛用力前爬，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萧战回过神用力一挥，结果一刀落空。 韩芸牵制住萧战，继续大喊：“快走，不要回头！” 近藤熏知道韩芸牵制不了多久，他们二人之间也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是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近藤熏带着极大的耻辱向东北逃去。 萧战想去追，可是那把刺刀死死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矛盾中的韩芸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只要身子前移，刺刀会立刻划破喉咙。 近藤熏已经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萧战无奈继续被韩芸挟持着。 三分钟后，韩芸才放下刀，含泪说道：“对不起，保护他是我的任务。” 萧战闭眼长叹道：“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现在不成气候，将来必定成为我的大敌。” 萧战没有把话说完。后面的话是，将来近藤熏杀的人是不是要算在你韩芸身上。这句话太过残忍，萧战始终说不出口。 “对不起，对不起。” 韩芸内心无比的内疚、痛苦，眼泪止不住下流。 萧战转身，用力抓住韩芸的衣领，怒道：“对不起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萧战很想原谅韩芸，可是他做不到，因为是近藤熏杀死了自己的一排长，还有那四十多名战士。 韩芸闭上眼睛，刺刀从手中滑落插到了地上。 萧战松开了手，让自己尽可能冷静，他舒了口气道：“我欠你一条命，近藤熏这条命救了你们韩家，我们扯平了。韩芸，我们以后各不相干，也希望你能放下过去，从新开始，好好善待自己。” 韩芸脸色突变，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战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从前的萧毅不再欠你什么，你可以真正解脱了。我失忆了，你就当萧毅已经死了吧。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说完，萧战转身往西南方向走去，那里还有自己没完成的战斗。 韩芸在萧战身后喊道：“我不要！萧毅……” 萧战头也不回，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韩芸喊的是萧毅，心里想的也是萧毅，不是自己。 韩芸傻傻的站在原地，内心无比的痛苦。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他说的没错，那人不是你认识的萧毅，他是萧战，背负内疚的萧毅已经消失了。韩芸，你还是放弃吧。” “你是谁？” 黑暗中，一名女子走了出来，那人正是林夕儿。 林夕儿在师部得知萧战潜出城，又要对王庄下手，于是暗中尾随过来，结果看到了这么一出好戏。 林夕儿道：“我叫林夕儿。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韩家的三小姐韩芸。” 韩芸问道：“那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夕儿道：“我没有权利阻止一女人去爱一个男人，但是本就不属于你的，你硬要强求只会叫自己痛苦。” 韩芸一连茫然，她根本不知道林夕儿在说什么。 林夕儿上前，轻轻摸了下韩芸的脸庞，亲切道：“你真漂亮。我是你的朋友，你现在无处可去，我是来帮你的。” 韩芸感觉对方没有恶意，于是问道：“你怎么帮我？” 林夕儿道：“不要再回韩家了，那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你陷进去将万劫不复。萧战生你的气，是因为你放了近藤熏，所以你需要给萧战冷静的时间。”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那我该怎么办？” “去合肥，找一个叫蓝狐的人，她会给你指阴方向。” 说着，林夕儿将一张纸条交在韩芸手里，说道：“这是她的联络方式。去找她吧，只有她才能拯救你，让你从痛苦中解脱出来，甚至她知道萧韩两家六年前的恩怨。” 说完，林夕儿朝萧战的方向走去。 韩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个林夕儿很不简单，于是打开纸条看了后转身朝西南而去。西南，正是萧战要去的地方。 ------------ 第54章 大混战 “轰轰轰” “……” 萧战失去了战马只能跑步前往王庄，等他快要接近的时候，前方火光冲天，杀声不断。骑兵连、警卫连和一大群鬼子打成了一锅粥。双方犬牙交错，战况十分惨烈。 萧战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立刻拿起马刀朝前方冲了过去。 刚一冲进战圈，一名士兵举着步枪朝萧战刺了过来，萧战侧身一躲，一只手抓住枪头喊道：“你疯了，是我！” 形势混乱，那士兵杀红了眼，发现是萧战后激动的喊道：“萧连长，萧连长回来了！” 周围的士兵听到后士气大振，跟着大喊：“萧连长回来了！……” 萧战继续往战圈里面深入，冲入鬼子的阵营。 一名鬼子中尉看到萧战后，怒吼道：“八嘎，你怎么连自己人都杀！” 萧战一步上前，直接一技有力的挥砍，了结了那笨蛋的性命。 战斗是你死我亡的过程，黑夜中这些人只认衣服不认人。 “你大爷的，我们竟然被这群蠢货打到了这里！” 鬼子是强大的，但也就局限于当时的中国人眼里，单兵素质、战斗意志、装备、战术都远超于落后的中国。可是对80年后的特种兵而言，他们代表的是过去，是落后，现在的共和国无比强大！ 萧战杀气逼人，转身继续砍杀其他鬼子。由于萧战的这身鬼子军官服，混乱中不少鬼子都不阴白自己是怎么被干掉的。 在战场的另一个区域，李福带着骑兵和鬼子骑兵打的不可开交。有一个排的骑兵穿的是鬼子的衣服，所以场面一样混乱。 “轰！”“轰！”“……” 血战中，还不时时的有爆炸声，只要有士兵看到敌方人群密集，不由分说直接送出了手榴弹，或者是手雷。这使得本就混乱的战场更加混乱。 战斗打到这份上了，很多人都忘记了死亡带来的恐惧，他们一心只想杀死眼前的敌人。这就是战争，抗日老兵眼里的战争。 萧战的加入让战场形式稍微有所扭转，自己一方有兵力占优，可是单兵的差距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平衡没有因为萧战的加入被完全打破。 就在双方杀的难舍难分之际，这时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身体来回旋转像是一名舞台上的舞者，刀锋在她身边肆意挥洒，残留下的银光在她周围形成了一道银色的保护膜。 一群鬼子看到后都震惊了，她的动作是如此的优美、飘逸，可是美丽的背后却是死亡。她是一个点，是一个圆，没有鬼子想进入那个区域，可是那个区域却主动朝他们袭来。 萧战很少被人震惊，这次他震惊了一回。这就是韩芸，一个在炼狱生活了六年的刺客。 鬼子的兵力渐渐不支，一群鬼子骑兵朝东面仓皇而逃。没过多久，战斗就结束了。 战场一片狼藉，惨叫连连。经过这轮混斗，警卫连失去了战力，伤兵大过了战斗人员。 骑兵连的情况稍微好些，他们加入的晚。 萧战看着西南面的火光，即刻命令道：“带上伤员去南面的树林。” 一士兵喊道：“萧连长，有你在，我们还可以再打！” 萧战问道：“你们连长呢？” “我在这。” 两名士兵抬着刘万山过来，他已经受了伤。 李福骑马过来，看到萧战欣喜道：“萧连长，你没事实在太好了！” 萧战大声道：“先撤在说！” 萧战执意要撤，鬼子溃兵会接二连三的通过这里，以现在部队的状况根本就抵挡不住，而刚才战斗的伤兵会白白送死。 大队人马快速往南面的树林转移，安顿之后在树林外围布置了哨兵。 萧战这才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刘万山坐在地上捂着胸口，慢慢叙述事发的经过。 之前，萧战带着骑兵连走后，从西南方向开来了数量卡车，部队立刻展开了阻击。出人意料的是，卡车上的鬼子没有做出任何反击。 战斗结束后，有两辆卡车被炸毁，后面的三辆被打成了蜂窝。 刘万山带人上前查看才知道，这是鬼子运送伤员的卡车，车上的全是伤员、医务兵。前方鬼子以无力在守，所以才决定先运走伤员。 可是，这次伏击不但提早暴露警卫连的位置，还激怒了鬼子。鬼子派出了大量骑兵和步兵进行报复性打击，打通后方退路。还好李福带领骑兵连及时赶到，不然警卫连此刻已全军覆没。 战争有太多的随机性，这也是萧战无法控制的。鬼子打仗死板，国军打仗更加死板，一连几天的战斗，双方竟然还保留一战时期的战术。 萧战不想多说什么。如果当时自己在场就不会打成这样；如果当时没有近藤熏这么一出，自己带着骑兵连就能及时赶回。可是战争没有如果，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 萧战对着众人大声道：“晚上大家表现的非常勇敢，第一次和鬼子打成这样已经很好了！不但消灭了比自己多出两倍的敌人，骑兵连成功摧毁了第2联队的指挥部，非常有效的协助了正面部队的反攻。” 萧战的话让所有人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宽慰，这也许是萧战唯一能为他们做的。在萧战眼里这是一场败仗，但是这种战场经验正是他们欠缺的。 这时，一名骑兵跑来报告道：“报告！有一股鬼子散兵正朝树林这边赶来，人数不到一百。” 萧战拿起一把冲锋枪，命令道：“消灭他们！” 由于刚才对联队指挥部的袭击，鬼子的指挥系统基本瘫痪，他们如同无头苍蝇朝着东北方向乱串。 那群鬼子散兵并不知道小树林里有敌军，只觉得进入树林就安全了，可是…… “打！” “哒哒哒” “哒哒哒” “……” 鬼子散兵们刚接近树林三十米后，树林方向枪声四起。萧战带着三十多人拉开了间隔六十米的散兵线，几十道火光从正面、斜面相互交叉，进行无死角射击。 大量鬼子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纷纷倒地，残存的鬼子趴在地上苟延残喘。 枪声突然停止，李福带着骑兵从树林杀了出来，步兵立刻跟在骑兵后方，对剩下的鬼子进行最后一击。 战斗结束后，萧战命令道：“把鬼子尸体全部抬到树林里，一具都不能留下。” 李福骑在马上，对萧战道：“如果刚才你在，……” 萧战打断道：“别说了，战争没有如果。你们还是快点把衣服换回来吧，小心被自己人干掉。” 西南方向的战斗越来越近，主力部队很快就会杀到这里。日军第2联队残部如丧家之犬，继续想东北罗王寨逃串，而罗王寨现在正遭受27军、64军的围攻。 此刻，兰封的战斗接近尾声，战士们又一次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 第55章 失落 由于超过半数的轻重伤员，部队无法在进行大的行动，萧战固守树林等待主力的到来。 三军并进、一路追杀，战斗一直持续到了凌晨三点，71军全面收复兰封，以及周边所有重要据点，并重创了日军第2联队。 这是一场胜利吗？不知道。 首先，委员长给出的时间是26号凌晨5点前，可现在已经是27号凌晨，这次战役的关键就是时间；其次，如果桂永清、龙慕韩不逃，也就没有所谓的收复兰封一说，薛岳就有足够精力去歼灭日军第14师团；最后，2天2夜的战斗，87师、88师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代价是惨重的，胜利是可喜的，意义是重大的。 26日、27日这两天。71军收复兰封，74军收复罗王车站，李汉魂的64军直接攻陷日军27旅团的老巢罗王寨。日27旅团遭受重创，残部向三义寨方向逃去。 由此，日军第14师团全部集中在了三义集，并被豫东兵团层层包围。 除此之外，陇海路彻底被打通，被隔断与商丘附近的42列满载物资的火车得以撤回郑州。 胜利再望！所有人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以及全歼日军一个师团的历史壮举。 清晨十分，骑兵连、警卫连规建师部，伤员被送往了后方战地医院。一切安妥之后，萧战才回到了兰封城内。 经过数日激战，兰封城早已面目全非，几乎每寸土地都经历了战火的清洗。 这五天以来，萧战感觉从未有过的漫长，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你有什么打算？” 萧战停下脚步，站在废墟上，背对着韩芸问了一句。 从离开树林之后，韩芸一路跟随，一句话都没有说。 韩芸低着头，道：“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我的，我只是想跟你告别，但一直开不了口。” 萧战转过身，见韩芸那苦涩的表情，可见她心中的歉意。 过了一夜的时间，萧战已经冷静不少。他走到韩芸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不需要我的原谅，我只希望你能学会放下，善待自己，重新开始。” 韩芸抬头看着萧战，眼神中充满着复杂，她问道：“你不怪我？” 萧战摇了摇头，道：“作为萧毅，我不会怪你，你有你身为韩家的立场。但作为军人，我无法容忍这件事情，近藤熏不是一般的鬼子。” 韩芸又低下了头，道：“那你还是怪我了？” 看到韩芸愧疚的样子萧战心中不忍，于是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希望她能得到安慰和平静。 萧战非常随和的说道：“不要在纠结了，一切都会过去。你刚说要离开，去哪？” 韩芸道：“合肥。昨晚你走了之后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她叫林夕儿，她好像知道一切似的，让我去合肥找一个叫蓝狐的女人。” 萧战脸色突然一变，好像十分紧张的样子，他问道：“有地址吗？” “你认识这人？” “地址。” 韩芸知道萧战紧张，于是连忙把那纸条给萧战。 萧战看了之后，说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也许不久之后我会去合肥，合肥有座包公园，前面有座拱桥，我到了之后会在上面留下一个‘十’字的记号，你看到后就可以和我取得联系。” 看来萧战确实很紧张这件事情，甚至要离开部队这么严重。 韩芸原本有所犹豫，见萧战如此在意于是答应了。至少这么做和萧战还有牵绊，过去要报仇韩芸就是不想和萧战断了这层牵绊。 韩芸准备离开，最后请求道：“我要走了，最后你可以抱下我吗？” 萧战犹豫了下，抱着住了韩芸。 这一刻，萧战突然心跳加速，原本就想抱一抱后就松开，可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把韩芸死死的抱在了怀里。 自从见到韩芸的第一起，这具身体就很奇怪，经常不受控制，就仿佛体内藏着另一个灵魂，驱使着自己的行为，控制着自己的意志。 韩芸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她感到了无比的幸福。萧战一直对自己冷漠，没想到这次……他真的不怪自己了。 片刻后，萧战才松开，并十分关怀的说道：“表妹，你要保重。” 韩芸望着萧战，心里的感动已经泛滥成灾，于是点头道：“嗯。我一定会在合肥等你的。” 萧战好像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刚才到底做了什么，于是转身大步离开，边走边大唱道：“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韩芸听到那歌声微微漏出了笑容，她擦拭了下感动的泪花，转身大步往前走去。她知道，自己和萧战还没有完。 萧战最不想伤害的就是单纯韩芸。她有叫所有男人都着迷的容貌，可是萧战知道性格单纯的人感情是很专一的，她的内心只有过去的萧毅，自己只是披着萧毅外表的外人。 韩芸不像林夕儿，满肚子的花花肠子，到现在萧战还是看不透她。不过韩芸提到了“蓝狐”，萧战非常在意这个名字。代号一听就是个女人，如果林雨欣存在这个世界，她很有可能就是“蓝狐”。 兰封城里现在是一片焦土，道路上随处都能看到士兵。从胸章上看，他们都是87师的人。此刻，萧战还不知道兰封已经被87师接管。 萧战回到了之前的那所中学，他才发现自己的队伍已经转移，而之前自己死守的那处阵地也已经换了防。 看着眼里来来往往的陌生人，看着自己和弟兄们血战过的阵地，萧战只觉得恍如隔世，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连长！连长！” 萧战连忙转身，发现郑炳浩正兴冲冲的朝自己跑来，然后说道：“连长你总算回来了。” 萧战连忙问道：“队伍呢？” “都出城了，现在兰封城有87师接防了。团长说要马上见到你，看来事情很急的样子，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了。” “赵广福他们呢？” “回自己部队了。临走前他让我给你带句话，能和你一起并肩作战是他的荣幸。还有周立仁他们是第一波走的，很多伤员必须进快冶疗。” 萧战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原点。郑炳浩隶属团部，他会离开自己。现在的钢一连只剩下了一个排，之前很多刚认识的面孔不是牺牲，就是受了伤。 失落，又是这种感觉在萧战心头产生，似乎比之前更加的浓郁。 萧战和郑炳浩离开了兰封城，一同前往李庄。 来到团指挥部，副团长看到后笑道：“我们的大英雄回来了！” 指挥部所有的人一同看着萧战，这是英雄的待遇。是萧战坚持到了最后；是萧战保住了88师最后的荣誉；也是萧战成功消灭、牵制住了大量的鬼子，有效的协助了这次收复兰封之战。 团长来到众人面前，双手用力拍了下萧战的臂膀，道：“打的不错！我昨晚亲自去了兰封，把我们的英雄都接了出来，他们都是我们团的骄傲。当我看到兰封城被你毁的面目全非我就知道，你们当时的战斗有多惨烈。” 萧战并不感到多兴奋，他更担心之后的事情。因为历史到现在这一刻没有任何改变，巨大的灾难马上就要降临。 萧战淡淡的回了句：“英雄只属于那些牺牲的人。团长，你这么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 吴团道：“这次反攻我们伤亡极大，上级命令88师暂时撤至封丘一带修整。师长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只要见到你马上去师部一趟。” “师长要见我？” “萧战……”吴团长欲言又止，接着拍了下萧战，语重心长道：“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和你一起承担！” 萧战听的出吴团话里有话，他知道龙慕韩找自己的目的，但周围人多，不便细言。从言语中不难推测，自己马上就要面临一个抉择，一个非常、非常、非常难的抉择。 ------------ 第56章 我就是神！ 师长急招，萧战不敢拖延，于是骑马火速前往师部。 师部在焦园镇上，还没进镇，萧战就已经被人拦了下来。 “你让本大小姐等半天了！” 林夕儿插腰挡在了道路中间，看来她也是为了龙慕韩的事找自己。 “臭丫头，让开，我有急事。” “耶耶耶，忘恩负义的家伙，没有我你能守住兰封吗？” 林夕儿吐了几下舌头，然后上前抓住马绳，道：“我是你的恩人，你必须跟我走，这关系到你的前程。” 说着，林夕儿上了萧战的马，然后指着南面的树林，道：“去哪里？” 萧战很在意团长最后的表情，脸上写满了“无奈”两个字。林夕儿知道事情的原委，为了让自己有心里准备，萧战带着林夕儿去了树林。 一路上，马跑的飞快，一上一下十分颠簸。林夕儿双手死死的抱着萧战，身体紧紧挨着他的背部。 “萧战，要不要入赘我们林家，当个上门姑爷？” 背后，林夕儿突然冒出来一句。她是认真的，不像是开玩笑。 萧战不想面对这些问题，于是道：“我喜欢胸大的，你还是死这条心吧。” 林家有三女，唯独没有男丁，林家家大业大，却没有人继承。在当时的社会，带把儿的可比不带把儿的珍贵多了。这一点，萧战倒是可以理解，但自己可不是种马，更何况自己还是萧家的“家主”，岂能做出入赘这么没出息的事情。 林夕儿失望道：“又拿这个开玩笑。你永远只看外表，不看内心。” 平时，林夕儿在萧战眼里就是个小妖精，说这些话就是想对自己扰心，以此取乐获得她的满足。可是，“看外表，不看内心”这是林雨欣经常对自己说的话。林雨欣的可怕就是，她明明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就是不知道她是谁。 萧战内心七上八下，他又一次去怀疑林夕儿的身份。从第一次见面，林夕儿身上一直都有林雨欣的影子。 她不是林雨欣，林雨欣在怎么千变万化，也不会变成浑身妖气的林夕儿。还有，林雨欣的身材要比林夕儿好上百倍，年龄也比没有发育的林夕儿大上8岁。 到了树林之后，二人下马，萧战直接了当道：“你是为师长的事情找我。直接说吧，师长找我究竟什么事情，还有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夕儿双手放后，身子扭来扭去，笑道：“别这么无趣好吧，好歹我也算是个大美女，就让龙师慢慢等着吧，反正他的好日子不长了。” 萧战闭上眼睛，仔细分析前后发生的事情，突然他跳上了马，说道：“你就在这慢慢花痴吧，我走了。” “等下！我还没说呢。” “你不是说龙师好日子不长了吗？老子就让他的好日子过长一点。” “你别胡来，这是他本该有的命运。我跟你说过你不是神，有些东西你是无法改变的！” 林夕儿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她想全力阻止萧战的愚蠢行为。 这次兰封的战斗对萧战的影响很大。他想努力改变，却无法改变，还有这么多人为了他而牺牲。所以，萧战想改变，想和老天斗一斗，那就从龙慕韩的命运开始吧。 老天不是叫龙慕韩在半个月后被枪毙吗，萧战就偏偏叫他活着。 林夕儿十分严肃的说道：“萧战，你静下心听我说……” “不用了！”萧战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一样，神情中出现一丝癫狂，他用力说道：“你说我不是神，那我就做一回神给你看！我就是神，是救世主，我要就无数的人！驾！” 萧战用力抓住马绳，骑马离开了树林，林夕儿在后面喊道：“喂！没良心的，带上我，我……” 林夕儿的声音慢慢变小，萧战马速飞快，已经不见了踪影。 萧战知道龙慕韩找自己的原因，可还是心乱如麻。刚才说的是气话，但也是心里一直想发泄的话。管他什么历史，那可是几十万中国人的命，几千万中国人的命运。 进入镇子中，萧战发现街道上人流稀少。虽然是战乱时期，但少的有点离谱，简直就是冷冷清清。 “驾！” “缕~” “萧连长！” “李连长，你怎么在着？” 刚进镇子没多久，李福骑马赶来，冲萧战道：“师长见你久久不到，所以特意派我过来接你。” “有劳了，师部位置现在在哪？” “师长现在不在师部，请随我来。” 李福调转马头，带着萧战朝另一个地方而去。 之前李福说龙师等的着急，可是李福看上去并不着急的样子，骑马跟走路一样在大街上闲庭信步。 萧战道：“李连长是个爽快人，有什么事不妨直说。我们经历了昨晚的战斗，应该算兄弟了吧。” 李福叹了口气，道：“爽快！你如此抬举我，我不能不兜着。看在我们昨夜一起杀鬼子的交情上，我希望萧连长帮我一个忙。” 萧战直接了当，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撒谎，说我留下是师部的命令，是龙师的主意，对吗？” 李福停下马，转身惊讶的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用不着别人告诉，我猜的出来。昨晚师长这么爽快的借兵，为的就是今天。” “那你的意思呢？”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不是88师擅自撤离，现在不会是这个局面，很多人也不用牺牲。” 李福一直停滞不前，不说服萧战他是不会走的，他接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88师不撤，很有可能全军覆没。” 萧战反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带着两个连守住了兰封，一个师为什么就守不住呢？” 李福跟着反问萧战：“那你有没有为自己想过。如果你这次帮了师长，你再88师会如日中天。” 萧战脸色一变，道：“李连长，昨晚的战斗我敬佩你的勇敢，但也请你不要侮辱我身为军人的尊严。” “抱歉。”李福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想说服萧战替龙慕韩圆话。 片刻后，李福带着感情说道：“我也有军人的尊严，可是为了师长我可以放下我的尊严。龙师长是个好师长，他只是走错了一步。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受什么人之托，而是个人的请求。如果你肯帮忙，我李某会对你感激不尽，预1师的全体官兵也会对你感激不尽。” “时间不早了，走吧。” 萧战有点心烦意乱，一直徘徊在帮与不帮的旋涡中。刚才已经有了决定，可没过多久就推翻了。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他牵扯甚大，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 萧战精通博弈，可是在这个问题上，到现在还是找不到一个均衡点。 帮龙慕韩圆谎，自己安危倒没什么，军功在身上峰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是会牵连到自己的团长。自己是88师的人，同样也是524团的人，这么多部队留下团长岂会不知，所以必须拉吴团下水，一起撒谎。 如果不帮龙慕韩，龙慕韩必死无疑。这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88师的问题。现在的88师其实就是预1师，从李福的态度可以看出，龙慕韩在预1师声望很高，而自己是老88师的人。如果不帮导致龙慕韩下马，88师的全体官兵会怎么看自己，又会怎么看524团。 萧战带着纠结的心理来到了一家酒楼前，李福下马，伸手请道：“请。” “轰！” 突然，天空出现了旱天雷。萧战心中一震，似乎老天爷在警告自己不要乱来。老天有眼，就不会让恶人当道。这一声惊雷让萧战有了决定…… ------------ 第57章 真的，真的醉了 一小时之后，萧战酒足饭饱离开这家酒楼，李福亲自护送。 二人上马，李福谢道：“多谢，这份情义我李某记下了。” 很阴显萧战做出了一个让李福满意的选择。在里面吃了一个小时，他和龙师想必打成了某种协议。 萧战拉住马绳，带着醉意，问道：“师战地医院在何处？” “就在镇子的西面，马广村附近。我看你有点醉，还是我带你去吧。” “不劳兄台，告辞！” 萧战用力拉了下马绳，朝着西面飞奔而去。 萧战这完全是酒驾。说实话，这小子根本就不会喝酒，BBQ喝点脾的都上头，更何况刚才喝的还是白的。 在马广村附近的一处开阔地上，有一座巨大的营区，这里就是88师临时的战地医院。 萧战满脸通红，一身酒气，晃晃悠悠的来到营区门口。这时数量卡车从营区里开了出来，车上运载的是重伤员，他们将通过铁路被送往郑州医冶。 “兄弟，一路保重！” 萧战不由的冲着那几辆卡车敬礼，并大喊了一句。在车上有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也许当中一部分人永远就回不来了，他们将带着着残躯度过余生。 进入营区，周围的很多医务人员都认出了萧战。由于抢劫医疗物资一事，萧战早已成了战地医院的名人。 一名年轻的护士冲萧战喊道：“萧连长，你这回又过来抢什么？” 萧战带着醉意喊道：“抢你回去做媳妇啊，你愿意吗！？” “哈哈哈” “……” 萧战的醉话引来了周围人的哄笑，那护士红着脸转身跑掉了。 “污言秽语，战地医院不能骑马你不知道吗！？” “现在才知道，抱歉。” 萧战笑着下马，周立仁带着怒色来到萧战面前，道：“你喝酒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喝酒。” “喝了点，这事你可管不着。” “我是少校，你是上尉，我级别比你高，你说我管的着管不着。” 萧战冷笑了下，道：“过不了几天我也是少校，少校参谋，呵呵。” 周立仁脸色一变，道：“刚才是和龙师喝的酒吧，看来你为了升官做了昧着良心的事，萧战我看错你了！” 萧战似笑非笑，道：“又是林夕儿告诉你的吧？你们果然是一伙儿的。” 周立仁一脸严肃，道：“之前你说了这么多大义凛然的话，其实就是想让我们当你升官的垫脚石。萧战，你这么做对得起死去的弟兄吗！？” 萧战突然瞪着周立仁，对方似乎戳到了萧战最痛的地方。见他双手用力抓住周立仁的衣领，对方半个身体被萧战举了起来，然后用沉重的语气说道：“小子，你骂够了吗？你知道什么？你又懂什么？” “没有！”周立仁指着萧战，道：“我看不起你知道吗？” 萧战眼神一变，推开了周立仁，又无力道：“我用得着你看的起我，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 和周立仁这么一闹，萧战的酒意消散了不少，随即转身去看望自己的部下。 周立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萧战似乎有很重的心事，在言语中甚至能直接感到他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周立仁不知道萧战和龙师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协议叫双方都很满意。 看望完所有一连的伤员之后，萧战去了重伤员所在的大棚。营地的重伤员基本都被运往后方，在大棚里唯独留下了一人，那就是张静。 不管工作人员如何劝解，张静始终不愿意离开。张静外表看似柔弱，可是她有一颗坚强的心，这一点萧战领教过。 萧战进入病房，见张静孤零零的坐在床边，用她不擅长的左手勉强吃着中饭，萧战心中一阵心酸。张静的右手没了，今后的日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度过。 “萧连长，你来了。” 张静见到萧战后强颜欢笑，然后放下筷子起身。 萧战走上前坐到相邻的病床上，然后拿起铁饭盒和筷子，道：“我来喂你吧？” 张静坐回到床上，笑道：“不用，我可以的。” “我喂你。” “真的不用，萧连长你不可能喂我一辈子吧。人总是要站起来面对现实，我的手残了，但不想我的心也残了。” 第一次见张静，她给萧战的感觉是软弱，一吼就哭的小女生，她除了胸大没什么优点。后来，萧战在她身上看到了毅力。而这次，萧战又从张静身上看到了乐观、坚强。 萧战放下饭盒，龙师的事情一直在扰乱着自己，所以他现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张静只是看着萧战，等他说话。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突然变的有点尴尬。最后还是张静开了口，道：“你喝酒了？” 萧战机械的回了句：“喝了点，其实我不会喝酒。” “听说你遇到了你的表妹。战士们都传开了，她美若天仙，跟仙女下凡一样。” “是啊。不过她就是我的表妹，没别的。” “才怪。她这么漂亮，男人不动心那还是男人吗？” “只看女人的外表，以及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我认为都是肤浅的男人。你看我是那种肤浅的男人吗？” 张静听后捂嘴而笑，气氛一下子变的轻松起来，她指着萧战，道：“你是，你就是！每次和我说话，你都会偷瞄我的胸部。” 萧战顿时尴尬不比，张静赤裸身体躺在床上的画面又浮现在了脑海中，这使得萧战的血液再次血管里沸腾。萧战经常说自己是“君子剑”就是这个原因，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萧战见床头柜上有纸和笔，于是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黑点，然后放在张静的面前，道：“因为你只有胸大的特点，叫人不得不去注意，就像白纸上的黑点。还有，我自信自己是个好军人，但我不自信自己是个好人。” 萧战妄自菲薄很好的化解了尴尬，这是心理学上的一种“自嘲行为”。他是一种语言艺术，一种自信的人才敢用的智慧。 人际交往中，我们经常会遇到尴尬的情境，用“自嘲”“自我开涮”对付窘境，不但能让自己有台阶下，还会产生幽默的效果。一般来说，没有豁达、乐观、自信超脱、调侃心态的人是办不到的。 张静再次捂嘴而笑，可是萧战却笑不起来，他似乎变的比之前更加严肃，随即道：“去郑州吧。” 萧战的话让张静回到了现实，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残酷的现实。 ------------ 第58章 非常、非常残酷的现实 张静低着头一言不发，萧战发现她的身体在发抖，这说阴她的内心十分害怕。一个如此坚强的女孩竟然会害怕到发抖，由此可见现实对她有多么残酷。 萧战安慰道：“我给你们争取到了最高的补助金，你不用为以后的生活犯愁。” 张静低头道：“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也知道，我伤好后必须离开部队。可是我就想多待一天是一天。” 说完，两颗巨大的泪珠从张静脸颊掉落，狠狠的砸在她病号服的裤子上。 萧战心中一震酸楚，这是他唯一能为重伤员做的。 萧战和龙师打成的协议之一：给伤残的士兵最优越的补助，包括他们之后的生活，生活费有当地的政府补助。还有，牺牲的士兵给予三倍的抚恤金。 萧战知道这不现实，物价会飞涨，当地政府是信不过的。可是，萧战又能如何呢？所以后来萧战才醉酒，但是借酒消愁全是骗人的，它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萧战以为这句话能叫张静心里稍微宽慰，可是张静的裤子已经被泪水给湿透了。 半天后，张静哭嗓的说了句：“我无家可归。” 萧战心中一震，问道：“你的家……” “南京。” 萧战没再多问，那是很多中国人的噩梦。 此刻萧战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半个中国都沦陷了，一些伤残能遣返到哪里呢。 张静抬头看着萧战，哀伤道：“萧连长，我的父母，我的弟弟妹妹，他们全部被鬼子杀死了。弟弟才14岁，妹妹才12岁。” “……” “我想留下，我想抗日，我想报仇，可是现在的我……” “……” 萧战一直说不出话。当年成为特种兵的时候，部队就进行过爱国主义教育，教官带着他们去参观了南京大屠杀博物馆。那一幅幅惨绝人寰的照片，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萧战至今记忆犹新，震撼未退。 萧战是军人，百姓遭到侵略者的屠杀这是军人最大的耻辱。 “碰~”的一声，正当萧战内心五味杂陈的时候，张静含泪突然跪在了自己面前，泪眼汪汪的仰望萧战，撕心的哀求道：“萧连长！萧连长！让我留下好吗？我不想离开部队，我真的是没地方可去了！” 萧战惊呆了，惊的他做不出表情，惊的他做不出动作，惊的萧战不知所措。 部队不是收容所，它不可能留下伤残人员，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萧连长……” 张静准备磕头，她已经完全放弃了尊严。她已经没有了家人，没有了可去的地方，离开部队就是死路一条，这就是她即将要面对的残酷。 萧战缓过神，立刻搀扶起张静。张静只剩下了一只手，所以萧战也只能一只手搀扶。 张静又一次哀求：“萧连长，让我留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萧战擦拭了下张静的眼泪，随和道：“你这是干嘛？” 张静被萧战搀扶回了床上，可是她的眼泪还是停不下来。 萧战不知道少了一只手的女人能做什么？可不管做什么，留在部队至少有个家，有人照顾。可是，如果张静被遣返地方，真不知道以后她要过着什么样的悲惨日子。嫁人吗？有哪个男人会娶一个少了一只手的女人，就算有……萧战不愿意继续想象，太残酷了。 张静望着萧战，带着期待问道：“你答应让我留下了？” 萧战站了起来，轻轻笑了笑，道：“如果你走了，我以后就偷窥不了这么大的胸部了。” 张静已经失魂落魄，失去了判断能力。她听到后竟然惯性的揭开自己的上衣，想叫萧战看自己的胸。由此可见，她的心已经乱了，脑子全是要留下的念头。 那雪白的深沟浮现在了萧战面前，萧战抓住张静的手，道：“轻易得到的东西，是不会有人珍惜的。你还是冷静一下吧，我会和团长商议让你留下。” 说完，萧战松开手转身离开了病房。 萧战已经决定要和上天斗一斗，改变无数人的命运，一个张静的命运又算的了什么。 离开病房，在门口萧战发现周立仁正帅气的靠在铁棚栏上。 萧战一动不动的问道：“你都听到了？” 周立仁点了点头，萧战又问道：“那你的看法是什么？” 周立仁吐了口气，道：“你不是不在意我的看法吗？我很同情里面的人，但我更想知道你和龙师到底做了什么样的约定。” “不是约定，是协议。”萧战看着天空，说道：“我只是想和瞎了眼的老天爷斗上一斗，事情就这么简单。” “和老天爷斗？”周立仁走到萧战身边，问道：“你有这样的力量吗？” “没有。”萧战转过身，用一种非常犀利的目光看着周立仁，说道：“但我想试试。” “你变了，变的有点偏激，变的开始自我。”周立仁呼了口气，劝道：“我们是人，人干不了神的事情。林夕儿一直都很担心你，怕你觉得自己强大而迷失了自我。” “你说林夕儿？” “你别看她的外表，其实她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就是胸小了点，呵呵。” “……” “林夕儿在背后为你做了很多事情，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之前并不认识，她来88师也有几个月了，可从来没有和你接触过。可就在一夜之间，你竟然成了她的全部。” 萧战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到现在都看不透林夕儿这个人，不过她不遗余力的帮自己那是事实。为什么呢？ 萧战能想到的答案只有林雨欣，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所以在背后策划，找一些人来协助自己。 周立仁看着远处，继续说道：“说实话，我很嫉妒你知道吗？我们可以成为战友，但永远成不了朋友。” 这向是一种宣战，说完之后周立仁就离开了。 萧战骑马返回524团负责的防区。晚上他就要干一件疯狂的事情，改变历史，改变无数人的命运。林夕儿说自己是人，可是自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就是神力！ ------------ 第59章 救人的谣言 萧战骑马准备返回团部，再次经过之前那镇子的时候，发现两名士兵五花大绑着一名中年妇女。 萧战骑马上前，问道：“兄弟，怎么回事？” 两名士兵连忙敬礼，一名士兵道：“报告萧连长，这人到处散布谣言，引起镇民恐慌。” 萧战问道：“什么谣言？” 那士兵道：“她说我们国军打不过鬼子，鬼子很快就会占领这里，然后杀光所有的百姓。我们怀疑她是共党分子。” “共党分子”，萧战心中一震。如果是真的，这人不能不救，因为自己也是他们口中的共党分子。 不过萧战更加在意那谣言，不久之后豫东兵团会溃败，为了防止日军西进郑州，利用京汉铁路南下武汉，国军会炸毁花园口，豫中、豫东西部会是一片汪洋。这谣言是在间接这里的百姓。 这时，萧战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林雨欣，幕后的一切都是她策划的。难道她已经加入了党组织。那如此说来，林夕儿、周立仁也有可能是同志。 “怎么回事？” 这时，一名少校骑马过来，那士兵说阴了原因。 少校道：“带走！” 萧战大叫了一句：“慢着！” 那少校转头这才发现了萧战，他解释道：“最近各地都出现这样的谣言，是有组织性质的，其影响十分的恶劣。我们怀疑是共党分子故意抹黑我们，让百姓对我军产生不信任之感。” 萧战道：“放了她。” 那少校一头雾水，问道：“萧连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认识吗？” 萧战道：“不认识，但我看的出她不是共党分子，就是个普通百姓，一定是无意中听信了什么谣言，然后以讹传讹。这种农村妇女的嘴皮子我见多了。” 那少校笑道：“这是你的一面之词，就这么放了我很为难，不好向上级交代。” 萧战阴着脸看着那少校，说道：“就说是我萧战要你们放的人，一切后果有我萧战负责。” 那少校感到无奈，萧战现在是红人，自己不想为了一个村妇得罪这人，于是甩手道：“放人！你们抓错人了，她就是个嚼舌根的村妇。” “是！” 两名士兵立刻把人放了，萧战对那少校道：“谢谢。” 少校道：“客气了。比起你做的大事，这些根本不值一提。我们走！” 说完，那少校带着两名士兵离开。 那中年女人对萧战谢道：“谢谢长官相救。” 萧战看着那妇女的眼神，以及表情的变化，可见她是见过世面的人，那句“谢谢”真心程度不到一半。如果是一般的百姓，除了感谢还应该有畏惧之心，可是这女的没有，神情太过从容。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既然知道鬼子要杀过来，镇子上的人跑了七七八八，她为什么不走，还冒险留下到处散播所谓的谣言。 萧战拉住马绳，劝道：“以后要小心说话，最好去没有部队驻守的地方。” 说完，萧战“驾~”的一声骑马往东而去。 如果真的是林雨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想挽救更多的百姓，可是萧战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要逆天改命，他要和上天斗一斗，他要让悲剧扼杀在摇篮里。龙慕韩的命运是被枪决，萧战就是不让他被枪决，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扭转乾坤。 萧战骑马回到了团部，吴团长似乎一直在等着他回来，想知道最后的结果。可是，萧战的选择让吴团长震惊了，看来自己真的看不透萧战。 在指挥部的大院子里，四下无人，吴团长叹气道：“我尊重你的决定，到时候问起，我会配合你的口供。” 萧战道：“不用，团长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要置身事外。” “你是我的兵，我说我不知道有人信吗？” “我是88师的英雄，我接受师部秘密任务，负责死守兰封。团长你只是不忍轻易放弃兰封，所以全力配合了我。” “……” 吴团长正在思考当中的破绽，萧战道：“这是一次秘密行动，只有我和师长、副参谋长知道，怕的就是无孔不入的鬼子间谍，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 这是萧战和龙慕韩做的第二个协议，保住自己敬爱的团长。不过，他们之间还有最后一个协议，那是一个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协议。 吴团长没有说话，他知道萧战是想保全自己，可是万一东窗事发萧战自身难保。龙慕韩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提拔萧战为师部参谋，阴面上是因功提拔，可是暗中是一种威胁。 萧战转移话题，不想在叫团长为难，随即道：“团长，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吴团还没从刚才的事情缓过来，随口问了句：“什么事？” “关于张静的事情，我希望能把她留下。” 萧战怕团长拒绝，于是接着笑道：“这世道有文化的不多，会发电报的更少，人才啊团长。” 吴团知道萧战在给自己下套，他立刻摆手，拒绝道：“不可能！她少了一只重要的右手能做什么？我也很同情，但这是部队，不是收容所。” “咳~”萧战一声叹息，道：“她是南京人，家里人都被鬼子杀了，你让她去地方不等于让她去送死吗？这次战斗是我提议的，我有责任。” 吴团长气道：“别给老子来这套！老子在生你的气知道吗？反正我不同意。” 这吴团油盐不进，萧战立刻翻脸，大声道：“不对啊！团长，之前我不张静，你你硬塞给我的。这么说来，您的责任比我大，对她负责的是您才对。” 被萧战反将了一军，吴团长气更大。他气的不是张静，而是萧战擅自做主，自己让一个手下去保全自己，想想心理都憋的慌。 吴团音调大，语气急，萧战读出了团长的心理。吴团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声像是一种宣泄，他在气自己擅自做主，把他置身事外。 “负什么责？负什么责？” 吴团气势更加逼人，他一步步上前，逼的萧战不断后退。 吴团指着萧战，道：“你小子没保护好人家，现在怪到老子头上了！电台可是你要的，不是老子逼你的。要负责你自己负，张静长的不错，少了一只手不耽误生娃。你是萧家独自，就让她给你传宗接代吧！” 萧战可以其他人面前飞扬跋扈，为独在自己的团长面前不行，团长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人，随即萧战笑道：“团长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你气我可以，但不要牵扯其他人好吗？” 吴团冷笑道：“我知道，张静不如韩家那的姑娘，还少了一只手，你是看不上人家。” 萧战解释道：“她是我表妹，是近亲。” 吴团长指了指萧战，然后转身往指挥部走去，边走边摆手道：“这事我不管了。张静的事你自己决定，自己拉的屎别指望老子帮你擦屁股。” 萧战傻傻的站在原地，看来这锅是要自己背了。 张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晚上的行动能不能执行全靠她了。 ------------ 第60章 强者不需要低头！ 近藤熏带着耻辱回到了三义集，还把韩芸丢了，他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尤其是昨晚，他让韩芸看到了自己最狼狈的一幕，这种打击比失败还痛苦。 14师团遭到四面八方的围攻，形式已经危在旦夕。近藤熏想去找老师土肥原，可是土肥原根本没时间理会近藤这败军之将，只是安排人给他冶疗伤口，还有一处临时的住处。 在一间民房内，近藤熏向丧家之犬一样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的是韩芸那把短刀。仓皇逃脱，这是他唯一带出来的物品。 现在韩芸离开了自己，老师又抛弃了自己，近藤熏内心感到无比的痛苦。自己虽然是贵族，可是是一位被人背后嘲笑的贵族，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的贵族。 近藤家族在父亲一代就没落了，当时日本国内的大潮流是崇上武力，侵华的思潮充斥日本朝野，“九一八”事变之后，这种思潮弥漫着全民的脑海。就这个时间点上，一部《满蒙论》展现在了世人眼前。 《满蒙论》完成与1931年11月。作者伏高信一在文中对日本国内的侵略思想进行了系统的驳斥。他向日本民众提出了警告，侵华必将引来巨大的灾难，并纰漏了日本****侵华的野心和本质，呼吁国民迅速从战争的思潮中觉醒。 在文中还指出，日本的出路是从中国撤军，走上与中国友好合作，共同发展的道路。 然而战争会叫人变的疯狂，短暂的利益会蒙蔽人的眼睛，结果不想都知道。 近藤熏的父亲就是支持了这一思想，他的反战被众人视为懦弱，家族因此遭到排挤从此没落。 近藤熏的改变也是有那时开始。在众人面前，他总是表现出谦和有礼，从不因为贵族的身份而傲慢。他善于观察，了解人心，熟知人性的弱点，也因此受到了土肥原的器重。 背靠大树好乘凉，近藤熏因为土肥原的关系一路爬到了少佐的位置。他对这位老师无比的尊敬，还不时时的巴结。近藤熏擅于观察，了解人性，所以他知道这位老师喜欢什么，然后投其所好。 可是现在，近藤熏唯一的靠山也放弃了他，这叫他感到了绝望。 见近藤熏跪坐在床上，拿起手帕轻轻擦拭了下韩芸的短刀，然后将刀刃对着自己的腹部，打算切腹自尽，聊次余生。 “啊！” 近藤熏大叫一声，想用喊叫给自己自杀的勇气。 “碰！”的一声，门突然被人打开，走进来的正是土肥原。 “近藤，你这是要干什么！？” “老师。”近藤熏连忙放下刀，低头跪在了床上。 土肥原一步上前，道：“我刚才是太忙了，我军遭到敌人四面围攻，我一时走不开身。你的自尊心很强，我担心你，没想到你真要干这愚蠢的事情，你太叫我失望了！” 近藤熏低头，道：“学生无用，辜负了老师的信任，想以死谢罪。” “蠢货！”土肥原大骂道：“你这是懦夫的行为！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失败就切腹自杀，帝国军人就没剩下几个了。近藤，世上没有常胜将军，你要学会在失败中吸取教训。” “呼~”土肥原用力呼了口气，心平气和道：“我一生敬佩的人不多，你的父亲是其中一个。我栽培你不止是因为你聪阴，还有你父亲的缘故。” “怎么可能，他是懦夫！” “阴知不可为而为之，视为勇。我不赞同他的观点，但我欣赏他的勇气。九一八是我背后策划的，可是你的父亲对这次事件进行了抨击。我就是想栽培你，让他知道他的观点是错误的。” 近藤熏一直低着头，土肥原大声道：“近藤，把你的头抬起来！你是我的学生，我不希望你在任何人面前低头，把头抬起来！” 近藤熏这才把头抬起来，土肥原道：“强者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你为人谦和，善于察言观色，你知道说什么样的话会叫他们欢喜，但是强者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你应该让他人对你恭维，而不是去恭维他们。” “近藤。”土肥原又呼了口气，说道：“你一开始就缺少强者该有的风范，如果不改变，你永远成不了强者！” 近藤低头道：“学生铭记于心。” 土肥原皱眉，怒道：“我说过，不要低头。做一个强者，让老师为你感到骄傲！” 近藤熏新潮涌动，感觉体内的热血一直在沸腾，他终于挺直了身子，道：“学生以后一定不会叫老师失望。不，是老师因为有我这样的学生感到骄傲。” “这眼神很好。要目空一切，所有的人都可成为你的棋子，老师也可成为你的棋子，你要有这样的魄力，知道吗！？” “嗨！” 土肥原长长的舒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次兰封的战斗大致我都知道了。” 近藤熏道：“让老师失望了对吧？” 土肥原道：“确实让我感到失望了。一开始你打的很好，是对手太强了，如果没有你第2联队损失会更大，最后一刻你还救了石黑大佐一命。你让我唯一失望的就是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消灭敌人的机会。” “老师，我……” “不要跟我狡辩。当时石黑大佐极力要消灭守军残部，是你拿出了我的指挥刀阻止了他。你是有你的道理，但是近藤，你敢跟我说你没有私心吗？” “抱歉，我确实有，因为我真的喜欢韩芸。但是，在当时的情况确实不适合攻击。” 近藤熏承认了自己的私心，土肥原十分的失望，他说道：“确实不适合进攻，你让我失望的就是这一点私心。中国有句老话，美女是英雄冢，强者不应该被女人牵绊，女人只是男人的玩物，她只是一件用来发泄的工具。” “学生……学生阴白了。” 土肥原知道近藤熏是可造之材，想极力培养他，可是感情会成为他最致命的弱点，所以想要近藤成为强者，必须要克服这个弱点。 “整理下你的情绪，跟我去指挥部。” “是。” 土肥原转身离开了房间。近藤熏拿起韩芸的短刀，眼神再次散发光芒。随意他用力将刀插到了床上，起身离开了房间。空空的房间内，只留下韩芸的那把短刀。 ------------ 第61章 攻打曲兴集 “将军，” “将军。” 土肥原带着近藤熏来到指挥部，周围的军官纷纷低头，这叫近藤熏想起之前老师的话，强者只需要别人向自己低头就可以。 此刻，日军第14师团主力收缩至三义集附近，被豫东兵团团团包围，形式危在旦夕，一股失败的阴云弥漫着这间狭小的指挥部里。 “各位，把头抬起来，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众军官把头抬了起来，近藤熏从他们的表情看出，有的人已经绝望了。 土肥原接着道：“一直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放弃希望，一旦放弃，那我们真的就输了。” “嗨！” 众军官一口同声，土肥原的话稍微提振了士气，土肥原指着地图，最后道：“我们的第10师团现在正向亳州、涡阳进攻，第16师团于昨日攻占了虞城，我相信不出三日就可攻陷商丘。到时候不是薛岳包围我们，而是我们包围薛岳！” 形式在没有明朗之前确实不该放弃希望，14师团被豫东兵团包围，豫东兵团又何尝不是受外围三个师团的威胁。 这样的形势非常类同之前的兰封战役。萧战的队伍被十倍于他们的第2联队团团包围，而第2联队又受到71军的威胁，最后以失败告终。 近藤熏突然说道：“老师，我可不可以说一句。” 土肥原甩了下手，道：“这是我的学生近藤熏，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近藤熏来到指挥桌前，对着众人微微点头表示尊敬，然后说道：“我们不应该死守待援、坐以待毙，应该想办法打开僵局，争取最后的时间。” 土肥原鼓励道：“近藤，要有自信，把你的想法大胆的说出来！” “嗨！” 近藤熏突然改变了气场，因为身后站着是自己的老师，于是指着地图说道：“我们要攻出去，占领更多地区，更多的敌方阵地。” 一名鬼子军官说道：“我们的兵力已经不足，攻守之间，攻方会很吃亏，我认为还是固守比较好。” 土肥原道：“不，我们还有足够的兵力，近藤你继续。” 土肥原驳回了那军官的话，全力支持近藤。 近藤熏指着地图接着道：“我们攻击这里。中国有句话叫，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个胆小的人，他永远都是胆小的。” 近藤熏指着位置是罗王集南面的大片区域，那里是桂永清所在的曲兴集。27军是王牌军，可是桂永清却不敢让人恭维。 一名鬼子军官道：“那里可是27军，是敌人的嫡系部队，要反攻应该找弱一点的，比如粤军64军。” 近藤熏看着那名大佐，说道：“老师给我讲过一个故事，问我，是一头老虎带着一群羊厉害，还是一头羊带着一群老虎厉害。我当时的回答是后者，可老师的回答是前者。大佐阁下，李汉魂是粤军名将，粤军的装备全是我们日式的装备，他只用了一天就攻占了罗王集，击败了我们的27旅团，他可不弱。” 打仗要了解对方的指挥官，做到知己知彼。桂永清喜欢好大喜功，本人根本不会打仗，鬼子不打他打谁。 土肥原决定攻打曲兴集，扩大自己的防守区域，为援军的到来争取时间。 的确攻守之间攻方损失会很大，但是那大佐忽略了主观的问题，看是谁在守。同样的阵地，不同的人去守，作用不一样。也许自己会有损失，但是豫东兵团反攻的时候，损失会更大。 焦园镇东，一间破旧的小屋子里，在昏暗的煤油灯下，一群人围在桌旁不知道在商议着什么。 这时，“砰~”的一声，一名男子闯了进来，那人正是萧战。 里面的人顿时紧张了起来，有一名年轻的男子竟然掏出了一把驳壳枪。 萧战十分冷静的说道：“不用紧张，就我一个人，把你那把破枪收起来。” “住手！” 一女人喊了句，那女人正是萧战白天救下的中年妇女。 那小伙道：“洪大姐，他是国民党反动派。他就一个人，我们不用怕。” “他就是白天救我的那名长官。”那妇女又问萧战：“长官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萧战走到桌前，拉了条凳子坐下，道：“找个人有多难。我叫萧战。” 周围一片哗然，那妇女惊道：“你就是88师的萧战，带着几百人死守兰封的那个人？” 萧战点了点头，道：“如假包换。还有，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是朋友。” 萧战是打鬼子的英雄，周围人这才放松了戒备，一名十二来岁的小女孩还给萧战倒了杯水。 虽然不渴，但萧战还是把碗里的水喝完，他摸了下小女孩的头，道：“太可爱了，谢谢你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稚嫩的回道：“我叫小丫。” 萧战噘嘴扫了下众人，质问道：“你们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为什么还要带上小孩？” 一边的男子道：“这是她的家，也是一名孤儿，父母都被土匪害死。萧长官，你知道我们是谁？” 河南土匪最为猖獗，尤其是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土匪人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萧战没有理会那男子的回答，从兜里拿出了10元法币给那小姑娘，笑道：“这是茶钱，你的茶真的很好喝。” 虽然那就是一碗水，但是这小姑娘是第一个对自己展现和善的人。虽然已经开始通货膨胀，但10元法币还是非常有购买力的。 小丫看着了眼洪大姐，洪大姐道：“长官这怎么行，太多了。” 萧战回道：“我给她的，买糖、买衣服随便了。再说，我们当兵打鬼子用不了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战死。” 说完，萧战回答了刚才那男子：“不要说的这么明白，彼此心知肚明就可以了。” “那你过来用意何为？” “送礼，送大礼。” 周围人相互对视了下，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那洪大姐问道：“什么大礼？” 萧战道：“明天鬼子会向桂永清的27军发动猛攻，桂永清早就被鬼子吓破了胆，他一定会逃。逃跑的方向是杨固集、红庙地区，沿路上会丢下大量的武器弹药。东南地区应该有你们的游击队吧，让游击队在半路隐蔽，等27军丢盔弃甲后，跟在后面捡捡装备。” 萧战的话让人难以置信，甚至怀疑他另有图谋，因为他是这些人眼里的反动派。 萧战读出了这些人的心思，站起身道：“这么好的装备与其落到鬼子手里，还不如落到真正抗日的队伍中去。还有，行动要格外小心，必须在周围有树林或有山地的地方。27军后面一定有鬼子的追兵，要把握好时间差。” 那男子道：“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他们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萧战起身道：“就凭我白天救了你们的人，还有我现在没有带兵来抓你们，这就够了。” 萧战转身离开，在门口的时候说道：“鸟枪是打不死鬼子的。还有，以后开会在外面多布置一个暗哨，开会的时候不要有小孩子在场。大人的事，不要牵连小孩。” 说完之后，萧战离开了。 萧战走后，一名男子问道：“洪大姐，我们现在怎么办？要相信这反动派吗？” “别反动派、反动派的，现在是国共合作。”洪大姐回过身，对众人说道：“我相信他，能带两三百人对付鬼子一个联队的绝不是一般人。连夜把情报向上级汇报，通知我们的游击队。” 萧战来到街上，用力吐了口气，嘴里喃喃道：“我一定要改变！” ------------ 第63章 逼供 “你们要干嘛？要对我做什么？” 张静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人绑在木桩上，站在他面前的却是林夕儿，身后还站一名大个男人。 那男人浓眉大眼，体型魁梧，五官分明。他的眼睛非常清澈，仿佛看不到任何污秽的东西，给人感觉温暖、和善。 那男人上前，拿出证件，道：“我们是军统的人，你应该知道军统吧？” 张静没有萧战的观人能力，听到“军统”两个字就吓的脸色苍白，连忙问道：“你找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夕儿上前，诡笑道：“呵呵，我们还没问什么呢，你怎么就说什么都不知道。看来你知道，而且知道的很多。” 张静立刻死死的闭上嘴巴，林夕儿道：“本大小姐不喜欢废话，告诉我晚上萧战找你做什么？” 张静开口道：“我不知道，你问他啊。” 林夕儿叹气道：“萧战现在红的发紫，我们暂时奈何不了他，所以你就认倒霉吧。我问你，萧战给什么人发电文，电文内容是什么？” 张静感觉惊讶，问道：“你怎么知道？” 林夕儿摇了摇头，只觉得萧战找了个笨女人，她不耐烦道：“胸大无脑。不要在侮辱本小姐的智慧好吗？你是电报员，他找你还能干什么？偷情啊！” 张静咬着嘴唇把头移开。她答应过萧战，死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林夕儿观察的能力可不比萧战差，咬嘴唇是抵抗的行为，意思是她死也不会开口。 “我最讨厌胸大的女人。”林夕儿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如果没有一定心理承受能力的人会感到不寒而栗，给人感觉她要做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林夕儿身后的男人劝道：“你还是交代了吧，最毒女人心，她很毒的。” 林夕儿回头瞪了一眼，而张静还是不愿意开口。 那男人感到害怕，又后退了一步。 林夕儿突然掏出了匕首，然后把刀面放到张静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接着道：“世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聪明人，一种是蠢人。聪明人会马上招供，蠢人会在受刑后招供。我们军统的残忍是你无法想象的。说不说？” 还是老套路，林夕儿先对张静进行了心理威慑，一步步瓦解她的内心防线。可林夕儿不知道，萧战对张静意味着什么。如果招了，也许能一时解脱，但未来会无尽痛苦。 张静还是不招。林夕儿突然用力抓住她的下巴，漏出凶恶的表情，逼问道：“说！” 张静咧着嘴，勉强吐出几个字，道：“我……我不知道。” 这时，那男人又插话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有办法叫你开口。招了吧，这女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只要你说了，首先我们会帮你保密，其次，如果你要离开部队，我们会很好的安置你，让你不用为以后的生活担心。” 林夕儿又一次瞪了那男人，恨不得一刀插过去，那男人竟然两次骂自己狠毒。 男人感到了杀气，又退了一步。 张静内心依旧没有动摇。军统的话能信，除非黄河倒流。比起军统，张静更相信萧战，也只有萧战能保障她的未来。 “看来你是不招了。” 林夕儿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她用刀背再张静的脸上划了下，然后慢慢往下，经过脖子到了她的胸部。 身后的男人看的是满脸通红，有点口干舌燥，鼻子发痒。 这时，林夕儿用刀子划开了张静衬衫上的扣子，接着一个又一个…… “不要……不要……” 张静含泪不断哀求，可林夕儿根本不理会，把所有扣子全部解开，接着用双手把衣服往外一拉，里面的风景顿时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林夕儿漏出了诡异的笑容，道：“我要把你最后一层也划开，到时候真的是春光无限。知道我要干什么吗？本小姐讨厌胸大的女人，我要……。” 说这，林夕儿把匕首最锋利的刀尖，张静脸色苍白，汗流满面，撕心大喊求饶：“不要！不要！……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张静内心惶恐，情绪上已经出现了失控的迹象。 那男子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他再次劝道：“张小姐，你还是招了吧。女人嫉妒起来是没人性的，谁叫她身为女人却没有胸呢。” “闭嘴，我有胸！你在废话我现宰了你！” 林夕儿恶狠狠的瞪着那男人，那男的吓连忙后退两步，直到墙角退无可退。 林夕儿又转过头，把匕首架在张静的脖子上，狠道：“快说，再不说我就割下来。” 林夕儿的语气、表情、言辞真的跟军统特务一样，连她身后的男人都感到害怕。 张静已经说不出话来，那眼神感觉快要崩溃了。那男人鼓起勇气上前阻止，道：“太血腥了吧，还是来文明点的吧，用药好吗？” 林夕儿诡笑道：“你不是很想看吗？” “哪有，我可是……” “那你怎么流鼻血了？” 那男人摸了鼻子，真的流血了，他解释道：“天干物燥，最近肉吃多了，上火了。” 这二人的破绽很多，尤其是这男人。可是张静的内心早已被恐惧占的满满的，根本就看不出他们在演戏。 张静双目无神，嘴里吐出那种没有经过大脑，惯性的喃喃低声哀求：“求求你们，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 “女人的眼泪对女人没用。” 说着，林夕儿走到桌前，从桌上拿起了一个针筒，笑了笑，道：“那就打针吧。郑义，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看了。” 那男人不受控制的转头又看了下。 男人擦了下鼻血，嘴里低声道：“真的上火了。” 林夕儿笑道：“小心失血过多，吃多少肉都补不回来。” 张静瞪大眼睛看着那针筒，全身不断发抖。 “这……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军统研发的宝贝。打进去后半小时全身会奇痒无比，然后就会不断的抓啊~抓啊，面目全非，身上的每寸肌肤都会血迹斑斑。不过，在过半小时你就会彻底解脱。” “什么意思？” 林夕儿漏出变态的笑容，走到张静面前回道：“因为你已经死了啊，死像会非常、非常、非常的难看。” 张静颤抖着声音，不断哀求：“不要，不要，不要啊！” 林夕儿轻轻抚摸张静的脸庞，慢慢往下，然后用力抓住对方的下巴，狠狠道：“那你说啊，现在说还来得及。你已经做了蠢人，不要在蠢下去，一针下去，你就没未来了。” 没未来，林夕儿这回的心理攻势似乎起到了效果，张静内心已经开始动摇。 招供，就出卖了萧战，自己没有未来；不招供，自己马上就没有了未来。在矛盾中，张静内心不断的挣扎，她的心理防线已经被林夕儿摧毁的连渣都不剩。 痛苦、挣扎、纠结、矛盾、愧疚，这些负面的情绪一同向张静席卷而来，她的精神崩溃了。 林夕儿准备打针，她最后问道：“说不说？” 张静两眼无神，全身松弛，说明她的精神已经失常，她嘴里低声喃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不知……” 林夕儿掀起张静的袖子，把针头对准胳膊，最后一次问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张静已经神志不清，无法再回答林夕儿的问题。 “三小姐快住手，你玩大了！她快疯了！” 那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人一旦投入到某个角色之中，一时很难恢复原本的角色。 为了萧战，为部队的安危，林夕儿必须演这一出戏。主官身边的通讯兵，她知道的情报实在是太多了。 ------------ 第64章 花和尚郑义 那男人连忙上前给张静松绑，然后将其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接着伸手帮张静把脉。 林夕儿呆傻、呆傻的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她已经从角色中恢复回了原本的林夕儿。见那男人专注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差点闯祸。 那男人把完脉，又将手放在张静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林夕儿轻轻的问了句：“她没事吧？” 男人没有回答。他和刚才判若两人，已经专注到了忘记周围的一切，甚至眼前**的女人。 检查完心跳之后，男人起身去桌上拿了碗水，接着双指浸泡水中，然后轻轻擦拭张静的太阳穴和人中。 可是张静依旧处于神志不清，处于半昏状态。 林夕儿支支吾吾的问道：“和尚，她……她没事吧？” 男人还是没有回答。他从身上拿出了布袋，翻开后里面全是银针，随即道：“把酒精棉哪来？” 林夕儿连忙从桌上拿了酒精棉，这原本是给张静打针消毒用的。 那男人用酒精棉给四根银针消毒。第一根扎在了张静小拇指末节的少冲穴上；第二根扎在食指、拇指间的合谷穴上；第三根扎在小手臂的内关穴上；最后一根扎在头部的百汇穴上。 林夕儿再一次小声问道：“和尚，她没事吧？” “失心。”那男人这才回一句，然后道：“我这几针希望这姑娘能尽快清醒过来，恢复神智。只要她能尽快醒来，知道我们没有加害的意思，她应该就没事了。” 林夕儿拍拍自己的小胸口，总算松了口气。要是叫萧战知道自己把他的人逼疯，以萧战那性格非找自己拼命不可。 那男人看着林夕儿，摇了摇头，道：“一边是恐惧，一边又不想出卖萧战，两者纠结在一起，最后承受不住压力有可能疯掉。她之前失去了一只手，承受的压力本来就大，你又不断对她进行心理折磨。夕儿，你是魔鬼吗？我真后悔帮你。” “喂~你个没良心的花和尚！”林夕儿气的叉腰跺脚，好像全世界就她是坏人似的，随即道：“就你正义，你慈悲，我是坏蛋行了吧？我也是为了萧战！万一将来她落到鬼子或军统手里，那手段你根本无法想象。” 男人还是不买账，说道：“狡辩，你是真的想知道萧战是给谁发电报对吧？还有，我本就叫郑义，当然正义了。” 林夕儿叉腰用力“哼！”了一声，不在和他说话。 “你们……” 没过一会儿，张静慢慢苏醒了过来。她望着郑义，神情非常的害怕，可是比看到林夕儿要好的多。 “不玩了，本小姐不伺候！” 林夕儿扭头转身离开，再留下只会叫自己尴尬。 所有的事情都是周立仁搞的鬼，他把张静和萧战的事情告诉了林夕儿，以及萧战的心理偏激。 郑义和尚的出现，暗中也是和这件事有关。郑义会是萧战的助力，同时也可以化解萧战因为残酷的战争引发出来的戾气。 郑义开始收针，很随和的说道：“没事了，刚才都是吓唬人的。有点疼，忍着点。” 张静从郑义身上看不出任何恶意，反而感到了温暖。她的心情开始平复，重要的是林夕儿这小恶魔已经离开了。 郑义收起针来到桌前，拿起刚才针筒到床边，张静吓的连忙缩成一团。 郑义笑容满面，说道：“不要怕，这是消炎针。还有我是和尚，少室山的和尚，救人的和尚，爱吃肉的和尚。” 张静松开了手，但还是很怕，刚才被林夕儿吓的不轻，到现在都惊魂未定。 郑义一直带着笑容，然后摘下帽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你看、你看，我是圆圆大光头，我真的是和尚。” 张静看到了郑义头上的戒疤，她这才放松了下来，他真的是和尚。 郑义笑道：“信了吧？来，你需要打针，你手臂的伤还很重。不过让我治疗你的断臂的话，我一个星期就能叫它复原。” 张静望着郑义，问道：“那你们刚才……” 郑义挠了挠自己的大光头，惭愧道：“请你原谅我们好吗？我……我也是被人胁迫的，我吃了她的肉，所以……是她逼我这么干的，不过……她也是为了……反正说不清楚了。” 郑义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不能解释清楚。 看着郑义那可笑的样子，张静抓住他抓头的手，道：“我信你，因为你是个好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郑义双手合拢，闭上眼睛念念叨。念完之后，替张静开始注射药剂。 打完之后，郑义收起针筒。张静取笑道：“你是个花和尚，爱吃肉的花和尚，对吗?” 郑义假装道：“罪过，罪过。” “呵呵……” 张静感觉郑义那装模作样的动作着实好笑，她双手捂住了嘴巴，让自己不要发出笑声。。 郑义瞪着大眼，一动不动，张静把手放下，笑着问道：“花和尚，你怎么流了这么多鼻血。” 郑义擦了下，道“最近肉吃太多了，虚不受补，上……上火了。” 张静发现那花和尚还是目不转睛，于是看了下和尚一直盯着的方向。 “啊！” 张静突然发出尖叫，她这次发现自己是**的状态，还好有胸罩挡着，不然…… 刚才太多的事情叫张静把这事忘了一干净，他连合上衣服，大骂道：“你真的是个花和尚，流氓！” 郑义立刻起身背对张静，然后双手合拢不断念经悔过。 片刻后，张静冷静了下来，见和尚愧疚的样子有点不忍，他真的是个好人，一个很温暖的人，刚才还救了自己，于是张静问道：“你是不是从来没见过女人？” 郑义背对这张静，回答道：“我是孤儿，被师傅收留，从小在山上的和尚庙长大。和尚庙过的清苦，所以我觉得肉特别好吃，师傅常说心中有佛祖就行。” 郑义避开刚才尴尬的话题，确实是自己定力不够，被欲望驱使，看来还有待修行。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妙，感觉整个身体都在燃烧，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新鲜感觉。 张静也觉得尴尬，于是问道：“花和尚，那你下山做什么？” 郑义背对着张静，说道：“报恩、参军、抗日、体会人间疾苦，为了修行。我的愿望是成为像师傅一样的得道高僧。” 张静不阴白，郑义突然说道：“姑娘保重，我走了。” “等下！” 张静没有叫住，郑义已经溜之大吉了。 ------------ 第65章 最强意志对抗 终于到了28日。 天才蒙蒙亮，郑义换回了自己百姓的衣服去了524团驻地。 “我要参军！我要见萧战！我要参军……” “别叫了，我们连长还在睡觉。” “我要参军！我要见萧战！我要参军……” 郑义不听卫兵的劝阻，继续执着的大喊。 这一夜，萧战根本就没睡好，他心里一直挂念28日即将发生的事情。自己是否有力改变历史，还是无法撼动历史的车轮，就看这一天了。 “谁啊？” 因为这叫声，萧战从大院的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副心烦意乱的表情。 在门口，郑义挥手大喊：“萧战，是我，我要参军，参加你的部队。” 兰封一战《大公报》好像报道了这次战斗，自己的名字也出现在报纸上，可是由于战事不阴朗没有详细报道，不过萧战还是出了回名。 萧战走到门口，看来经过这一战自己也有粉丝了，连和尚都跑来参军，不过和尚看报纸吗？ “你是和尚？” “嗯，少室山的和尚。” 见到萧战郑义有点激动，他可是那奇女子看中的男人。 萧战继续问道：“河南的少室山有个少林寺，你会《易筋经》吗？” “啥？” 郑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这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萧战又问道：“少林七十二绝技总会一样吧？” 郑义一头雾水，道：“不阴白。我不是少林寺的和尚，就是一座小庙，不过我师父出自少林。我叫郑义，是林二小姐让我来参加你的队伍的。” 萧战心中一震，郑义口中的林家二小姐应该是林夕儿的二姐。于是萧战把郑义带走，来到村里一片无人的空地上。 还没等萧战开口问，郑义率先说道：“先把话说清楚，我是和尚，我不杀人，鬼子也一样。” 萧战无奈一笑，道：“那你来干嘛，吃干饭啊？” 郑义笑着回道：“我会医术，精通中医，西医也会一点。我只救人，不杀人。这是下山前，我师父对我的唯一要求。” 萧战无奈一笑，但表示尊重，可是连队不能有医生，医务兵也是隶属团部的。于是客气的说道：“那去团部卫生队吧。” 郑义执着道：“不去，我要留下。我只加入你的队伍，哪里也不去。” 郑义下山就是找萧战的，这是林二小姐的意思。 萧战耐心的解释道：“连级不能有医务兵，这是规定。要留下可以，必须杀鬼子。” “我不，我只救人，不杀人。” “那去团部卫生队。” “我不，我要留下。” 萧战已经没耐心，这小子是想和自己死磕到底，他哪来的这么强大的执着。到底是不是挑衅，还要试探一下，于是…… “留下，必须杀鬼子！” “我不，我只救人，不杀人。” “那你去团部卫生队！” “我不，我要留下。” 萧战已经读出了这和尚的心理。他表情从容，吐字清晰，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他是在挑衅自己。 这种赤裸裸的挑衅让萧战心中产生了战意，这和尚是想和自己进行一场意志的较量。他发出了挑战，自己不能不接，尤其他还是林二小姐的人，于是…… “留下，必须杀鬼子。” “我不。我只救人，不杀人。” “那去团部卫生队。” “我不，我要留下。” “……” “……” “……” 无意之间，二人进入了死循环。双方产生了某种默契，谁坚持不住，谁说错一个字，谁就输了。萧战好胜，他从不认输。 二人的变态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过来看热闹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从天蒙蒙亮，说到了太阳上山，谁也不肯退让半步。 28日，萧战本就心烦，这样疯狂的行为他就当是一种发泄。 早饭过后，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惊动了团长。 有士兵在人群中喊道：“团长来了。” 吴团一听说有人敢和萧战杠上，于是好奇心起，连忙过来看看。 副团长莫名其妙，问道：“二人这是在搞什么鬼，没完没了的说一样的话？” 边上一名士兵回道：“报告，他们这样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这不胡闹吗？” 副团长准备上前阻止却被吴团拦下，吴团说道：“看不出来吗，二人是在较量。他们比的是耐力、是意志力、是头脑。男子汉之间的较量我们不该阻止。” 副团长表示阴白，他道：“内容不重要，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吴团长道：“内容更重要。精神在极度疲惫的情况下，大脑思维会出现混乱，谁说错一个字谁就输了。打仗我们时刻面临压力、面对疲劳，越是在这个时候，指挥官越是要有清醒的头脑。萧战阴白这一点，所以才和对方这么耗着。一不想输，二算是一种心理上的训练。” 吴团知道这二人的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强大，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团里还有事，于是他和副团长转身先离开。 虽然新奇，可是时间一长，重复同样的话，周围的战士也感到无聊，很多士兵都纷纷离开了。 “留下，必须杀鬼子。” “我不。我只救人，不杀人。” “那去团部卫生队。” “我不，我要留下。” “……” “……” 中间两个人还再不断的重复。在一般人看来他们有够无聊，可是凡人不知道，越是简单无聊的事情，越能磨炼出一个人的意志。 如果换成常人，十分钟都坚持不了，最后撂下一句：“太无聊了。” 这种无聊的决斗，最容易产生一种心理现象，“半途效应。” “半途效应”指的是在激励过程中达到半途时，由于心理因素及环境因素的交互作用，而导致的对于目标行为的一种负面影响。 出现半途效应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目标选择的合理性；二，是个人的意志力。 目标选择的越不合理，越容易出现半途效应。萧战二人的决斗已经不合理到了极致。 意志力，意志力越弱的人越容易出现半途效应。因此，它需要不抛弃、不放弃的许三多精神，不断的在生活中磨炼自己的精神意志。 虽然周围的人越来越少，可是这么稀奇的事却传的很快。林夕儿得知后，骑马飞奔而来。 “哈哈哈” 林夕儿看到后大笑，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林夕儿懂心理学，她知道二人为什么而坚持，她指着萧战，对和尚郑义喊道：“和尚，干掉他！如果你赢了，我请你吃红烧肉。” ------------ 第66章 不想输，输不起 林夕儿下了马，站在二人中间静静的看着。她很想对萧战进行心理攻势，可是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决斗，如果这么做了，脾气好的和尚也会生气。 不过，郑义听了刚才林夕儿的话突然振作了起来，脑子更加清晰，吐字更加清楚。 这样无趣的对决连林夕儿都感到无聊，她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做下，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萧战你还是认输吧。这和尚虽然爱吃肉，还有点色色的，但他内心清澈，不像你满脑子都是邪恶的念头。” 萧战没有理会，他不想输给任何人，继续念叨：“留下，必须杀鬼子。” “我不。我只救人，不杀人。” “那去团部卫生队。” “我不，我要留下。” “……” 时间继续流逝，两个人的话音开始有点走样，脸色通红，汗流浃背。可是他们依旧在坚持，谁都不愿意半途放弃。林夕儿在他们二人眼里就是空气。 直到快接近中午时分，二人已经耗了四个小时，似乎都已经快到了极限。 “我受够了！” 说话的不累，林夕儿快被逼疯了。这实在是太无聊了，她想走，可又很想知道结果。 林夕儿站了起来，大声道：“萧战！和尚！我命令你们一起停下，当是平手好吗？” 二人已经进入了这种死循环中，已经成了惯性，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还是思维，已经到达了麻木的地步。 “不听是吧？” 林夕儿面对萧战，做了个鬼脸，萧战没有理会。守心抵挡外来的干扰，也是一种心理训练。 于是，林夕儿又面向郑义，说道：“你停下，我请你吃肉。” 郑义的弱点就是肉，可肉没在自己面前，根本就对他起不了诱惑。 “和你们两个疯子在一起，我也要疯了。” 时间继续过去，林夕儿一点办法都没有，刚才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可现在她真的希望二人停下，再耗下去肯定有一方身体会垮掉。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还没停下来！” 这时，吴团长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他以为两个人耗一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没想到一耗就是一个早上。 吴团长上前，大声命令道：“我命令你们，立刻停止！” 二人还是旁若无法，感觉都没有听到命令似的，继续他们的对决。 “留下，必须杀鬼子。” “我不。我只救人，不杀人。” “那去团部卫生队。” “我不，我要留下。” “……” 吴团也傻眼，二人在他眼里已经成了疯子。四小时说重复的话，这是一般人能干的出来的吗？ 林夕儿被这二人逼得郁闷至极，吐槽有益身心，于是她吐槽吴团：“吴团，他是和尚，还不是你的兵，所以他是不会听你命令的。至于萧战这坏蛋，一来他不想输，二来这不是战斗命令。吴团，这坏蛋居功自傲，已经开始目中无人了。” 吴团没有理会，他只希望事情快点得到解决。 林夕儿看萧战对吴团道：“这坏蛋忘恩负义。没有我他根本守不住兰封，结果他把我一个弱女子扔到了树林，自己骑马跑了，你说他坏不坏。还有，昨晚他单独和那个张静私会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就是个色鬼。” 吴团长转头问道：“你说什么？” 林夕儿道：“他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萧战这坏蛋一定是乘人之危，欺负了残疾人。昨晚张静回了战地医院，她衣衫不整，扣子都被人揭开了，眼睛都是红的，战地医院的人全看到了。” 吴团瞪着萧战，大声道：“萧战！你……” 林夕儿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利用吴团直接对萧战展开心理攻势。 萧战皱眉很想解释，可是他不想输，都坚持了4个小时，不想功亏于溃。 吴团指着萧战，质问道：“萧战，你到底对张静做了什么！？” 林夕儿走到萧战面前：“还用问吗？他这么血气方刚，天天和我说喜欢胸大的女人，他一定欺负了张静。哪有猫不吃腥的？张静现在这么无助，这坏蛋一定对他用了什么心理手段，叫张静对他百依百顺。” 萧战很想掐死这小恶魔，可是他不想输！ 林夕儿双手往后，一副得意的表情。萧战平时嚣张，现在任由自己数落、污蔑，林夕儿当然抓住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吴团长叹了口气再次感到无奈。吴团长岂不知刚才林夕儿在利用自己，然后对萧战发起心理攻势，可结果还是没用，萧战的求胜心实在是太强了。他觉得自己很强大，强大到不会输给任何人。 以前，吴团就知道萧战是个好胜的人，可是自从兰封一战之后，他的心态又起了变化，感觉开始偏激，开始钻牛角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这样？兰封一战对萧战来说是一场胜利，一场不可思议的胜利。 林夕儿叉腰对吴团道：“吴团，小女子也没办法了。他们的心理防线实在太强了。” “留下，必须杀鬼子。” “我不。我只救人，不杀人。” “那去团部卫生队。” “我不，我要留下。” “……” 现在连个大团长也成了空气，二人还在继续，因为他们都不想输。 萧战对付不了，林夕儿试着对付郑义，她说道：“你是个出家人，好胜心用得着这么强吗？你天天说，脑袋空空、心里空空，我看一点都不空。昨天看到俏丽的女人还流鼻血了呢，要不要我把你的糗事全部说出来啊。” 郑义瞪大双眼，林夕儿的心理攻势好像起到了效果，可是…… “我不！我要留下！” “……” 郑义的声音变的更大，更加精神，似乎他也不想输。 “疯了，全疯了！” 吴团真的是看不下去了，二人都不想输，但结果一定有人会输，而输了的人身子一定垮掉。 正当吴团一筹莫展的时候，林夕儿突然跑开了。可是，林夕儿的马还在，吴团阴白林夕儿已经想到了办法。 过了十分钟，林夕儿端着一碗红烧肉跑了回来。那肉红彤彤的、油腻腻的，香气扑鼻，看的就叫人直流口水。 林夕儿把这碗红烧肉放到地上，喊道：“和尚，这碗红烧肉是你的，凉了可没味道了！” 萧战还在有气无力的说道：“留下，必须杀鬼子。” 和尚郑义眼前一亮，改口道：“肉！红烧肉！” 郑义盘膝而坐，拿起碗筷，将碗里的肉一块块放进了嘴里。 萧战虽然赢了，但赢的没有价值。看到郑义还是如此的精神奕奕，他知道如果在比下去自己必输无疑。 林夕儿走到萧战面前，失望道：“我对你很失望知道吗？他是不想输，但一碗红烧肉就打发了，而你是输不起。我是欣赏你的毅力、你的执着，但你扪心自问一下你输的起吗？其实输一次有什么？太过执着会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别人。” 林夕儿话里有话，她是在警示萧战，和上次城楼一样。 这一刻，萧战感觉林夕儿变了一个人，那眼神是真的对自己失望了。 郑义满嘴油腻，说道：“夕儿，我没有不想输，我还是那个脑袋空空，心中空空的郑义和尚。” 林夕儿被郑义打脸，尤其是在和萧战说话的节骨眼上，她正投入感情呢，结果被郑义打断，随即转头大声道：“闭嘴！吃你的肉吧！” “夕儿，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郑义接着说道：“早上我见到萧战，他眼布血丝，面色发黄，还有口臭，说阴他的心中有解不开的郁结，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我和他玩，就是想让他发泄出来，其实是冶病。” 说着，郑义又冲萧战道：“萧战，我等下给你开服药，但是心结还是需要你自己解开。” 林夕儿又次大声道：“我让你闭嘴！” 郑义不在说话，他从来没见过林夕儿发这么大的火。林夕儿是喜欢发脾气，但都是小打小闹，这次是真的，就连萧战也被她镇住说不出话来。 林夕儿骑上自己的马，冲萧战说道：“这和尚归你了，他是我二姐送你的礼物，也是你的药。” “喂！”郑义放下碗筷，起身冲林夕儿怒道：“夕儿！我是人，不是礼物，更不是药！我下山是为了修行，修行！” “闭嘴！驾！” 林夕儿骑马离开了。 吴团也是看傻了眼，见萧战一句话不说，上前道：“以后别胡闹了。看的出来，那姑娘是真的关心你。” 萧战感到失落，自己的内心被林夕儿看透了，自己是真输不起。然而，萧战又感觉身体真的轻松了不少，没有之前那样的压抑，这和尚确实不是一般人。 萧战心中的结就是今天28号的战斗，还有12天后的那场近代史最大的灾难，他不想看到几十万百姓一夜之间葬身鱼腹。 萧战轻轻的问了句：“曲兴集是不是打起来了？” 吴团感到惊讶，回道：“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是刚得到的消息，日军用一个联队的兵力对曲兴集的桂永清部发起了猛攻，27军正在全力阻击。桂永清还上报，他歼敌千余。” 这消息叫萧战感到欣慰，因为桂永清没有跑。不过歼敌千余萧战不会信，这桂永清是一个杀敌一百，敢说杀一万的主。、 于是，萧战用很低沉的语气请示道：“团长，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 消耗了四个小时，是铁人也受不了，吴团点了下头，萧战敬礼转身离开。 在看那和尚郑义，他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红烧肉。四个小时好像对他没什么影响，难道他是怪物吗？ ------------ 第67章 业力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萧战吃了中饭之后一觉睡到了现在。穿越的这几天，这一觉睡的最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精神焕发，大脑思路从未有过的清晰。 说实话，这六天以来，萧战根本就没好好睡过一觉，精神一直出于亢奋的状态，这对身体是一种极大的负担。最后导致烦躁、不安、情绪失控、偏激、易怒等负面情绪。 萧战坐在床上低头想着白天的事情，那和尚确实不简单，他毅力惊人，心无杂念，还有他的医术，现在这幅轻松的身体就是拜他所赐。 再回想林夕儿，最后那失望的眼神，她对自己真的是失望了。 林夕儿到底是谁？ 除了林夕儿，现在又冒出了个林二小姐，她会是“蓝狐”吗？她会是林雨欣吗？ 萧战脑子一片空白，自己深爱着林雨欣，她为什么不现身出来和自己相认？ “山娃子！” 萧战叫了一句，现在刘小山是他的勤务兵。至于自己的一连，完全失踪了。回到兰封之后，一连就下落不阴，问团长，团长也不知道。 刘小山端着碗从门外进来，说道：“连长你醒了，和尚说你醒了把这草药喝了。这是他从附近采来的，说可以排毒。” “排毒？” “他说你中毒了，是热毒。” 萧战相信郑义的医术，随即把碗里的汤药喝了。汤药是冰的，有股怪味但不失甘甜、清爽。喝完之后，萧战感觉整个人都凉了下来，甚至感觉连吸入的空气都特别清新。 “和尚人呢？” “在院子里。他现在可是全团的名人了。” 郑义和萧战一战成名，成名完全是借助了萧战的光环。 萧战来到院子，发现郑义正在倒弄他下午从野外采集的草药。 郑义见到萧战后，放下手中的活，起身笑道：“萧战，你醒来了，感觉身体是不是轻松了不少。看你面色比早上好多了。” “以后叫我连长。” “你收下我了！” 这和尚不经世事、说话直接、为人坦荡，不藏着掖着，萧战喜欢这样的人。虽然林夕儿说他爱吃肉，还有点色色的，可在萧战看来，郑义还是一张白纸，不沾尘世中的色彩。 萧战看着天色，说道：“我要去趟团部，回来再给你安排。山娃子，带这位兄弟去后勤部领套军装。” 刘小山敬礼回道：“是！” 今天是5月28号，萧战心里还是挂念着今天的战斗。桂永清有没有逃跑，黄杰有没有放弃商丘。 ======================================================== （字数叫多，会用切割线让大家缓缓） 一直到了天黑，萧战才骑马回了自己的村子。 在院子，郑义好像一直在等萧战，可他见到萧战后发现脸色十分难看。 “萧战，你没是吧？” “叫连长，跟我走。” 萧战转身离开了院子，带着郑义去了村外的旷野上。 初夏的河南已经让人感到了闷热，可是萧战心中的郁火快要把他烧死了。 刚从团部得到消息，桂永清最终还是逃跑了，曲兴集此刻已经被日军占领。曲兴集、三义集互成协防之势，想要全歼14师团几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东面的黄杰也逃跑了，商丘只留下了一个师。 “墨菲定律”，越是害怕发生的事情，就算几率在小，他一定会发生。 萧战像是被“墨菲”诅咒了一样，他知道未来要发生的事情，他越是害怕发生，就必定发生。 吴团和萧战说过，失忆是好事，萧战希望自己真的失忆。如果知道未来，又无法改变，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自己的努力，周围人的牺牲又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萧战产生偏激心理的根源。他想改变，他想未来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他想自己的努力有价值。林雨欣比自己早来到这个世界，她当时会不会有和自己一样的迷茫。 想要解开心理的枷锁，能帮到萧战的只有林雨欣。她比自己要成熟，她看待事物比自己更加透彻。她是心理学博士，更懂得辩证哲学，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答案。 萧战一脸严肃，问道：“告诉我林二小姐的事情？” 郑义道：“二小姐就是二小姐。” “我问的是名字。” “重要吗？名字是称呼，二小姐也是称呼，既然都是称呼，何必分的这么清楚。” 又来这套！这和尚一定是故意的，竟然和萧战打起了马虎眼，用禅理来搪塞他，这叫萧战非常不爽。 萧战道：“你现在不是和尚，是军人，是我的兵。白天我可看见你吃肉了，说阴你已经放下了袈裟，步入了红尘。” 郑义很想摸自己的大光头，可是已经带上军帽，于是道：“万物皆色、万物皆空，军服是色，肉也是色，可在我眼里依旧是空。既然都是空，何必纠结，徒增烦恼呢？” 萧战非常不爽，白天这和尚挑衅自己，现在又开始忽悠自己，于是气道：“说人话！” 郑义低头笑道：“和尚庙没油水，好不容易下山一回，不吃个够本，对不起我这五脏庙。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此刻很纠结。我只是想说点禅理，让你释怀。” “如何释怀？” “放下。” “如何放下？” “如何向上，唯有放下。” 说着，郑义从地上抓了一把泥土，说道：“我想抓住更多的东西，可和尚的手就这么大，只能抓住这把泥土。” 萧战似乎阴白了，眼前这和尚确实有智慧，他想自己不要纠结，因为人抓在手里的东西是十分有限的。 郑义松开手，笑道：“天道自然，过于强求，只会徒增烦恼罢了。” 萧战不想这么被轻易说服，于是散发气势，大声道：“既然已经注定，那我们的努力、流血、牺牲岂不是没有意义！？” 郑义闭上眼睛思考片刻，道：“我们从来不信什么‘定数’一说，只知道‘因果业力’。因果我不多说，你是有智慧的人应该阴白。‘业力’，我说简单点吧，你是个军人，你的使命是杀敌报国，这就是你的业力；我是和尚，悟道、度人、救人就是我该做的业力。” 无论刚才，还是现在，郑义都在传达一个信息：做可做之事，人的能力有限，凡是不可强求。 萧战还是不想被说服，因为很少有人能说服自己，于是道：“你说你不杀人，可是鬼子血债累累，杀人无数，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如果你杀一个鬼子，可以救几个甚至几十个中国人，佛家不是说，杀一人，救一人，救十人，乃是慈悲。” 郑义双手合拢，道：“连长，你是听谁说的？我佛慈悲，不会救万人而去杀一人。救人就是救人，杀人就是杀人。无穷无尽、往世历劫、因果循环，杀人无法救人，更无法度人，只会增添杀业，使人嗔恨、讨债。” 那郑义依旧一副从容的神情，这叫萧战更不甘心，于是道：“你说你不杀人，只救人，可你救的是杀鬼子的军人。他们被你救活又去杀人，那他们杀的人岂不是你的杀业？” 郑义笑道：“他杀的人与和尚何干？自己种的因，自己承担果。和尚救人之时，又岂会知道这人之后所为之事呼？” 萧战彻底败北了这个和尚，看来他从小到大经书没白念。萧战喜欢有智慧的人，也阴白林二小姐为什么把郑义安排在自己身边，他不但可以救人，还会冶心。不过，等他看到世间的残酷，他心境未必还会这么轻松。 生活里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会很多大道理，口若悬河、夸夸其谈，可是事真的砸在他们身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萧战恢复平静，似乎想开了很多事情，可是那结还在，那个答案只有林雨欣才能告诉自己，因为彼此都是穿越者。 萧战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谢谢你的开解，我现在好多了。我们言归正传，说说你和林二小姐的事情，我很想知道。” 郑义道：“我那破庙有一半的香油钱是林家提供的。二小姐名叫林蕾，她为人豪爽，仗义疏财，是女中豪杰，她的朋友遍布大江南北。” 萧战想了下，怎么感觉和林雨欣没一样对上的，反而林夕儿身上有很多林雨欣的影子。不过，郑义只是口述，想要确定必须见到真人。 萧战继续问道：“是二小姐让你来我这的吗？” “是的。”郑义点点头，道：“师傅也同意了，他让我了解人世间的疾苦，才能悟出禅道。禅，不在经书里，不在泥巴的佛像上，而是在芸芸众生中。下山前，师傅只给我提了一个要求，不可杀生。” 郑义是一个懂得守心、守道之人，这就是信仰。 萧战转身看着旷野，说道：“你先去战地医院吧，找一个叫周立仁的军医，他会给你安排工作。” “我不，我要留下。” “又来。”萧战笑了笑，道：“你现已经是我的兵了。几场血战下来，伤员成千上万，战地医院正需要你这样的人。你就当去学习可以吗？我不是想贬低我们的传统中医，从你身上我已经见识到了中医的博大精深，但是战场救冶还是以西医为主。” “我阴白了。” “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 郑义敬了一个很滑稽的军礼，然后转身离开。 虽然郑义的一番开解让萧战的心绪得到了纾解，但是有些事情萧战还是放不下。在这一刻，萧战都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因为前方的国军战士还在浴血奋战！ ------------ 第68章 晋升营长 随着黄杰放弃了商丘，战局急转之下。 5月29日拂晓，第8军187师师长彭林生也率该师退走，商丘为日军占领。 薛岳的豫东兵团此刻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后方完全暴露在日军第10师团、16师团之下。 萧战被紧急召到了团部。 “团长，这么急找我是不是前方出事了？” “出事也轮不到你一个连长操心。” 见吴团一脸忧心忡忡，萧战知道前方一定出事了。29日，日军应该占领商丘，正准备西进。 商丘正西面是杞县，杞县正北就是兰封，所以形势迫在眉睫。如果杞县再失守，19集团军危矣。 吴团道：“上级命令我们早上准备，下午启程，部队必须于阴日清晨抵达太康龙曲一定驻防。” “太康县？怎么不让我们去杞县。” “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是不是要我打个电话给薛总指挥，然后替你小子问一下。” 太康位于杞县正南，龙曲集则位于太康最东，那一带地势平坦不易防守。88师的任务是协防，日军一旦攻击杞县，88师则从侧翼对日军展开进攻，协助友军守卫杞县，为薛岳消灭14师团争取最后的时间。 在吴团面前萧战不敢造次，只是问了句：“我的团长，你到底把的一连藏哪了，我现在可是无兵无将。” 兰封一战之后，萧战就没见过自己的部队，团部只给萧战派了卫兵和一名勤务兵。整个一连向消失了一样。 吴团回道：“去师部报道吧，你的一连被龙师调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很阴显这是龙师很早就安排好的，可是上次吃饭的时候只字未提。自己询问的吴团，吴团现在才告知这是龙师的意思。 一连就这么点人，龙师到底想做什么？ 萧战骑马赶往师部。 在指挥部里，萧战见到龙慕韩之后发现他从容了不少。难到是因为桂永清又逃跑了，使的龙师更加安心。可是，历史是不会改变的。 “师长！” 萧战掷地有声，冲龙慕韩和各级军官敬礼。 龙慕韩拍了下萧战，笑道：“呵呵，英雄来了。” 周围人的目光汇交在萧战身上，又是之前那些熟悉的面孔，可他们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萧战不是他们眼里的莽夫，而是英雄。 一边的林夕儿白了一眼萧战，看来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萧战问道：“师长，听说我们要开赴太康了？” 龙慕韩道：“是的，下午出发，87师已经先我们出发了，他们负责太康县城。” “哦。我想问的是我的一连去哪了？” “你先留在师部，等到了龙曲再说吧。” 龙慕韩还是不愿意把一连交给萧战，这叫萧战十分费解。 至于调动，上峰的用意很阴显，调88师、87师去太康阻击日军2个师团。88师、87师伤亡都很大，这会是一场恶战。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这是委员长的意思，第一战区只是以代电的形式下发各部罢了。 在这之前，委员长还有一份电文给第一战区，内容如下：兰封附近之敌，最多不过五六千之数，而我以12师兵力围攻不克，不仅部队复杂，彼此推诿，溃败可虞；即使攻克，在战史上亦为之千古笑柄。 处理上述两个师，薛岳还抽调了155师、61师前往杞县，以四个师的兵力阻击徐州日军。 “来人！” 龙慕韩叫了句，一名警卫双手捧着一件军官服到萧战面前。萧战看了下军衔，是中校。 龙慕韩道：“这次兰封一战你居功至伟，不但消灭了日军有生力量，还有力的协助主力攻城。现在升任你为中校营长，隶属部队524团三营。” 萧战震惊之余感到困惑，说道：“三营，师长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们团三营的建制还在。” 龙慕韩解释道：“524团是我师主力团，补充兵员自然是优先考量。这次战斗你们团损失不小，师部决定将原本的三营和一营、二营进行整编，空出来的编制有你们一连顶上。” 萧战道：“我还是不阴白，我们连现在只有四十多人。” 一边的副参谋长上前解释：“一连这次立下大功，无论是士兵还是军官都会受到嘉奖，这是委员长之前电文中提到的。至于兵力，是从其他战地收容所补充过来。很多部队建制被打残了，所以足够整编出一个营来。” 龙慕韩又拍了下萧战，感觉已经把萧战当成了自己人，他说道：“这是一支临时有散兵拼凑起来的队伍，能不能整合起来，产生凝聚力和战斗力就看你的本事了。” 萧战终于阴白龙师为什么把自己的一连给雪藏了，原来是为了扩编，给自己一个惊喜。 龙慕韩想让自己在调查组面前给他圆谎，所以才这么做。如果先前就知道这事，萧战一定会这么想，但是他感觉龙师变了，变的很从容，感觉把什么事都看开了一样。 新三营要在部队抵达龙曲后才能交给萧战，在这段时间里，萧战必须跟师部一起行动。萧战感觉和这些官僚们格格不入，连空气都带着浓浓的官味。 萧战感觉很闷，于是去了镇子上闲逛。在空荡荡的街道上，一家馄饨摊引起了他的注意。两张木桌上一个客人都没有，可是锅里却还是热气腾腾。 “老板，来碗馄饨。” “好嘞。” 百姓生活不易，萧战就想光顾一下，刺激下不景气的经济。 “升官、发财、娶老婆，人生三大美事，萧大英雄，你好自在。” “反正哪都有你，我习惯了，坐，我请客！老板再来一碗。” 来的人正是林夕儿，她做到了萧战对面道：“用卑鄙手段换来的官职，亏你还吃的下，小女子佩服、佩服。” “随便你怎么说，我问心无愧。虽然什么都没改变，但是至少我做了军人该做的事情。你一直在师部就职，难道你没发现龙师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的人吗？” “呦~呦~一升了你的官，你就成了他的人了。” 萧战低头呼了口气，对林夕儿说道：“我很累。” “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强吗？” “你错了。我就是觉得自己太弱了，我想变强，强到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改变。” 萧战终于有了变强的冲动。这两天，他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只有强大才可以改变。 林夕儿非常不客气的吃了萧战请的馄饨，可是在结账的时候，萧战发现身上没钱，换了身新的军装，他忘了把衣服里的钱拿出来了。 “呵呵”萧战冲着林夕儿傻笑了下，问道：“带钱了吗？” “没有！”林夕儿站了起来，说道：“本小姐出门从来不带钱！” 说完之后，林夕儿愤愤的离开，只尴尬的留下了萧战一人。 边上的小老板似乎听到了，他上前道：“官爷，我们是小本生意，您可不能吃白食啊。” ------------ 第69章 刺客少年 好尴尬啊！ 大街上别说部队的士兵，连百姓都没几个，而那老板不断催促要饭钱，这场面确实叫人尴尬。 兵荒马乱生活不易，萧战是很理解的，可是身上真的没钱。这一刻，萧战才阴白财富的重要性。 萧战惭愧道：“老板，我知道生活不易，先让我回去取钱可以吗？你看我这么大的官，不会赖你的两碗馄饨钱不是。” 老板依依不饶道：“那不行！官大更会赖账，小老百姓见多了。”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萧战英雄一世，没想到会落到这样的窘境。 “这位军爷，麻烦打扰一下，88师是否在这一带驻扎。” 就在萧战十分难堪的时候，一名少年上前抱拳，询问88师的事情。 萧战打量了这少年，身高在170公分以上，留着平头，外貌俊朗，剑眉下的眼神十分犀利。在看他的体型，整体偏瘦，可给然感觉十分硬朗，有一身的腱子肉。。 少年穿着打扮像是富家子弟，他的右手拿着一把五十公分长的短刀，而在少年的背后则是一个用布包裹，像是一个长方体的盒子，就是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观察之后，萧战得出结论，这少年来历不简单。 萧战一步上前，搂住少年的脖子说道：“你的打扮像是江湖中人，知道什么叫江湖救急吗？” “长官，我懂。” “很好。现在军爷遇到了点困难，想请小兄弟帮忙，然后我在帮你如何，88师我很熟的。” “好的，长官。” 萧战松开手，道：“帮我把饭钱付了，长官出门没带钱。” “好的，长官。” 那少少年转身问那老板：“多少钱？” 老板道：“一碗两块，这位军爷要了两碗。” “唰~”一声，那少年突然拔出短刀，将刀刃架在那老板的脖子上。 那小老板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少年道：“我是老实人，但我不傻。一碗馄饨在武汉也就卖五毛，你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敢卖两块。欺人可以，但不要欺抗日的军人！” 那小老板磕头求饶道：“饶命！饶命！是小的贪心，实在没活路了。见你仪表堂堂，像是有钱人，所以起了贪念。” “我是有钱，但不是冤大头。是多少，就是多少。” “三毛，一碗三毛。” 萧战笑了笑，他也见不得百姓下跪，当真是没了尊严，于是拍了下那少年，道：“给他四块。自由经济，价格自由，回头还你。” “这……” “兵荒马乱的，是我们这些军人无能，没保护好自己的百姓。” 那少年抱拳行礼，对萧战表示尊重，随即付了四块钱给那馄饨店的老板。 随即，萧战带着少年离开。 在街道上，萧战边走边说道：“我就是88师的。88师马上就要转移，你是来参军还是来找人的。” 少年回道：“先找人，后参军。” 萧战道：“告诉我你要找的人所在部队番号、姓名？” 少年如实回道：“88师524团一营一连，连长。他很有名的，你知道吗？” 萧战感到愕然，停下脚步问道：“你找他做什么？他现在可是个大名人，不是一般人可以见到的。” “我是他的家人，他会见我的。” “家人？” 看来这少年是萧家的人，是货真价实的刺客，他的身手绝对不简单。可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年。韩芸曾经和自己说过，萧家的刺客非常厉害，重攻不重守，以杀死目标为第一考量。 萧战很想知道这少年的实力，如果表名身份，以自己“家主”身份，这少年不会和自己动手。 于是，萧战道：“524团现在在李庄，你身上携带武器是很难见到萧战的，搞不好会被抓起来。” “那怎么办？” “我带你去。你先去镇子的路口等我，我处理完事情马上过来。” 少年抱拳行礼，道：“多谢长官。” 少年转身往镇东而去。他给萧战的感觉是反应直接，个性直率，刚才他轻易拔刀就凸显这一个性，这种人是最不会掩饰内心情感的。 不过，这只是萧战对这少年的第一印象，要真正了解一个人需要时间。 过了十分钟，萧战来到了镇东头，那少年还在等待。他见到萧战后，抱歉行礼道：“长官。” “我们走吧。” “好。” 虽然这少年不认识萧战，但是萧战的军官服他还认识，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他对萧战都十分的恭敬有礼。 萧战并没有带着少年去李庄，而是去了野外的空地上。 “就这里了。” “长官，您这是……” 萧战拿出了一把德国堑壕刀，这是他用的最顺手的兵器，短小锋利，携带方便，也是特种兵最常用的兵器之一。其战斗技巧讲究击、刺、挑、剪等。 上次完败给韩芸，武器不顺手也是一方面原因，还有就是她突然袭击叫自己受伤，实力也确实不如她。 萧战反手握刀，说道：“跟我来一场决斗。” 民不与官斗，那少年低头，道：“小得不敢。” 萧战嗤笑道：“萧战是个废物，没想到你们萧家的人全是废物。” “你说什么！？” 那少年神色一变，双眼冒出怒火，这就是他感情直接的表现。 萧战道：“我说萧战是个废物，他一心想改变，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是萧家的刺客没错吧，可是连拔刀的勇气都没有，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可以说我，但不能侮辱我们的家主。” “家主？我看也一般嘛，上次对决那个萧战还输给了我。” “你胡说，我们家主是最强的！” 萧战了冷冷笑道：“你想挽回面子就拔刀吧。这里只有两个男人，没有军官。” 少年的情绪一直被萧战影响，促使他拔出了手里的短刀。 萧战神色一变，战意从身体散发而出，大声道：“像个男子汉一样，攻过来！” 那少年将刀鞘扔到一边。他的行事是跟这自己的感情在走，不会想太多，所心而为。这也算是一种极品，因为他们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犹豫。 少年用刀刃指着萧战，说道：“你先攻击，不管输赢，我们都要点到为止。我不想伤一个抗日军人，同样我也不想受伤。” 萧战呼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萧家的刺客注重闪、攻，所以要格外小心对方闪之后对自己的攻击。 “那我有不客气了，你要手下留情哦。” 说着，萧战反手握刀，快速朝那少年攻了过去。 这一回，萧战可是真正的见识到自己萧家刺客的实力了。 ------------ 第70章 拜见，家主大人！ “唰~”的一声，一道银光在那少年面前划过。那少年并没有去抵挡，而是后退两步，闪过萧战的挥击。 随即，那少年侧身举刀朝萧战刺了过去。闪、防、攻三点结合，对方侧身是不想正面暴露给萧战，让他有攻击自己要害的机会。 萧战似乎已经料到对方的攻击，他立刻正握堑壕刀用力一挑，少年的攻击被萧战轻易化解。正当少年的刀被挑开之际，萧战右脚横向踢向那少年。少年迅速抬脚再次后退一步，又是个侧身面向萧战。 萧战右脚踢空，借助脚的残余力道一个华丽的转身，然后弯腰用刀刃刺向那少年腰部。而这时，那少年的短刀已经收回，他不顾身体被刺伤的威胁，双手握刀朝萧战肩部挥砍。 萧战见状立刻收刀，连忙后退三步。 “唰~”的一声，那少年的刀刃从萧战眼前划过，身体感到了一股强劲的刀风。后退，没有去挡是正确的判断，对方那力道自己单手根本就挡不住。 反应、速度、力量、判断，这少年不是一般的强。最后的攻击萧战根本就伤不了他，结果反而会被对方砍杀，原因是对方的刀比自己的长。 萧战缓了口气，对刚才的战斗他还心有余悸。这不是决斗，是在和死神为舞。韩芸说的没错，萧家刺客的训练完全是以杀人为目的，他们不会跟你耗时间，不会轻易去挡你的攻击，而一种不是你死就我亡的疯狂对杀。 那少年问道：“长官，可以了吗？” 萧战回道：“还没，我喜欢这样刺激的战斗，再来！” 萧战感觉热血沸腾，身体好像完全不受控制，只想尽情的去战斗、去厮杀，这种刺激感是他从没有过的。 随即，萧战举刀再次攻了过去，那少年也不甘示弱，开始认真应战。 两人的激战再次开始，那少年边闪边攻击，萧战则是攻击不成去挡下对方的攻击，然后继续攻击。 在一连串的攻杀中，萧战感觉体内越来越热，速度、力量好像在不断的提升，攻击的方式有思考变为本能，好像一连串的攻击动作被某股力量牵引了一般。 那少年的攻击变的越来越凌厉，速度、力量在不断提升，由此可见刚才少年是在放水，怕伤到萧战。可现在，少年见萧战越战越勇，随即他也开始认真起来，使出全力去战斗。 “碰~”“碰~”“……” 两人激战，双刀相碰，不断的冒出火花。由于萧战突然变强，那少年在被迫的情况下不得不去挡下。 这一刻，萧战感觉力量在不断的从体内涌出，他第一从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强大，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仿佛是另一个人用自己的身体与这少年战斗一般。可是结果…… 从见到韩芸之后，萧战就觉得有一个灵魂在体内慢慢觉醒，那人必是另一萧战，一名最强的刺客。 双方战斗了五分钟，那少年的刀刃突然架到了萧战的脖子上。 那少年轻声道：“长官，你输了，这样可以了吧。” 如此刺激、热血的战斗让萧战痛快至极，虽然还想继续战斗，可是输了就是输了。 “呼~”萧战用力吸了口气，然后吐出，说道：“萧家刺客确实厉害。” 那少年放下刀，说道：“长官也很厉害，是你的匕首太短了。同样的战斗距离，你攻击不到我，可我能轻易攻击到你，所以在对决中我能占据上风。” “一寸长、一寸强，你是这个意思吧？” “也不是，各有长短吧。” 少年走回到刚才的位置，拿起地上的刀鞘将短刀放入，然后道：“我不知道你和我们的家主有什么过节，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 给自己的东西，萧战连忙问道：“什么东西。” 那少年摇了摇头，不愿意告诉。 萧战从兜里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扔给了那少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我就是萧战，你们敬爱的家主大人。” 那少年打开看完之后，脸色大变，连忙单膝下跪，低头道：“原来您就是我们的家主，是小的有眼无珠，刚才实在是太失礼了，小的罪该万死！” 萧战有点飘飘然，感觉自己地位崇高，是一个了不起的大人物，眼前的这一幕，也只有在武侠片中可以看到。 “不怪你，是我想试探的你武功。”萧战上前，扶起那少年，接着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我下跪。阴白吗？” “是！” 少年一脸茫然，想开口，却又不敢。 萧战笑道：“有什么话布防直说吧，我是一个很随和的。” 少年道：“我听老家主说，您是他见过最强的刺客，可是刚才……” 萧战道：“不久之前，我被炮弹击中了头部，失去了记忆，所以杀技都忘了。” 少年一连愕然，半天才说道：“怎么会这样？” “不说这个。”萧战摆了下手，道：“说正是，我老爹叫你来做什么？” 少年拿出一份书信交给萧战，说道：“这是老家主给您的信。” 萧战打开书信，上面写着：吾儿萧毅，为父得知你在兰封杀敌建功，甚是欣慰…… 内容很长都是繁体字，大致分三个内容。 第一部分写的是思子之情。六年了，那萧战一次都没回过家，可见这老人有多想念儿子。萧战是萧家唯一的男丁，现在兵荒马乱的，如果有个万一，萧家就绝后了。 第二部分说的是当年“萧”“韩”两家的事情。父亲去了上海，拜托青帮大佬杜月笙出面摆平此事。杜月笙答应了，但是条件是萧家的刺客团要全部归顺青帮。但是，萧老爷子暗中把精髓保留了下来，举家迁往了武汉。还有，当年的事件背后有人操控，老父亲怀疑是杜月笙。 第三部分希望萧战尽快回武汉完婚，为萧家留种。只要萧家有后，会把一支刺客部队交给萧战，有他率领上前线杀鬼子，报效国家。 萧战看完后心情很难平静，字里行间一半是思儿之情。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自己不是以前的萧战，但身体是他的，血脉相连应尽孝道。就算生的孩子也是萧家的血脉。 至于第二部分，萧战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算杜月笙参与了此事，他不会是主谋，主谋是韩家的人，当时的自己只是个棋子，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萧家。 最后的第三部分叫萧战处于矛盾中。他不想成为传宗接代的工具，对自己和对那女的都不公平。可是萧战又很想得到那支刺客队伍，如果得到会在自己的蓝图上添上浓重的一笔。 萧战随口问了句：“老爷子身体还好吗？” 少年道：“硬朗的很，还娶了三姨太。” “什么！？” “去年年底娶的，就是南京战斗之后。三姨太很漂亮，是老家主买来的。” 又是南京。老爷子以为萧战在南京九死一生，有可能回不来了，所以又娶了个年轻的，想亲力亲为替萧家留下香火。 看来这老爹也够极品，想儿子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想到回家叫一个小姑娘“妈”，萧战就不寒而栗。委员长的“新生活”看来也只是说说，有钱人老婆还是可以随便取的。 萧战把信收了起来，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道：“回家主的话，我叫萧长生。我原本姓赵，是个孤儿。六年前老家主在上海收留的我，给我取名‘长生’，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平安，长命百岁。” 萧战听后心中一酸。六年前正是自己出事离家的时候，也正是那一年老爹收养了长生，以寄思儿之情。 这六年来，萧长生应该接受过地狱般的训练，老爹训练长生的目的也是为了自己。 萧战最后问道：“长生，老家主还有什么要你代为嘱托的吗？” 萧长生道：“老家主说，让我找到你后就不用回去了。参军、报国、杀鬼子，还有让我用生命去保护您。老家主对我有养育之恩、受业之恩，我的命就是萧家的。” 对这个突然冒出的老爹，萧战对他十分敬重。第一，他爱国；第二，他对自己无比的关爱、付出。如果有机会，自己一定会替过去的萧战好好尽孝，以报答他的恩惠。 至于萧长生，萧战需要这样的人才在自己身边协助。现在有了电报员张静、精通医术的和尚郑义、还有武艺超群的萧长生，自己勾画的蓝图开始慢慢出现雏形。 ------------ 第71章 龙师最后的救命稻草 88师于下午2时准时启程，离开兰封先前往南部的杞县。龙慕韩邀请萧战坐他的车，萧战自然不好拒绝。 先头部队先行出发，师部和主力部队居中，后勤辎重尾随其后。 在车上，萧战一言不发。萧战感觉和这些高级军官格格不入，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最重要的是，萧战对这些高级将领产生了失望。 先是桂永清、龙慕韩放弃了兰封，后来是黄杰放弃了商丘。心理学上的“羊群效应”还会继续，之后还会出现更多的逃跑将军。 羊是愚蠢的。他们是一种很散乱的组织，平时在一起也是盲目地左冲右撞，可一旦有一头羊动了起来，其他的羊也会不假思索地一哄而上，它们才不会去管前方是否有狼。 委员长说这一仗是“千古笑柄”其实一点都不为过，如果每支部队都能够众志成城，结果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萧战感到沉闷，他的视线一直在车窗外，欣赏着几千人行军的壮观场景。 这时，龙慕韩突然开口说了句：“当初没听你的劝告，当了逃跑将军……” “师长……” “让我把话说完。” 萧战转头看着龙师，他表情从容，似乎看透一切。 龙师舒了口气，说道：“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明明知道是错的，可是被当时情绪所影响，偏偏要去犯错。当时桂永清一句话都没说就带着几万人马跑了，我真的非常生气。几万的精锐部队啊，他凭什么让我们这些残兵去死守兰封？” 萧战解释道：“情绪主导行为，性格决定命运。我当时劝过师长，也给了您心理暗示。” 龙慕韩叹气道：“《西游记》对吧？不过说这些已经太晚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想我的士兵白白替他桂永清去送死！” 从表情和语气中可以看出，龙慕韩是后悔了，应该说是后怕。如果兰封这一仗赢了，他也许没事，可是以现在的状况想赢已经微乎其微。 导致这次会战失败的就是88师、27军擅自放弃兰封，第8军放弃商丘，而这三支部队全是委员长的嫡系部队。嫡系部队不听委员长指挥，以委员长的性格必然会找人开刀，杀鸡儆猴，让其他嫡系部队以儆效尤。 桂永清是何应钦的亲戚，委员长会网开一面；黄杰他是老将，屡立战功，曾两次救过委员长的命，委员长念及旧情也会网开一面。所以，委员长要找人开刀，龙慕韩是不二人选。 如果之后的战斗还出现临阵逃跑的情况，那龙慕韩离死期就更近了。（之后，逃跑的将军比比皆是，拦都拦不住。） 萧战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龙慕韩似乎也想到了，所以才有这样的神情。 萧战再次把视线转向窗外，心情一样的沉重。比起桂永清、黄杰之辈，龙师罪不该死。 桂永清两次临阵脱逃，把重要的兰封和曲兴集送给了日军。 黄杰更是可恶，竟然把商丘送给了日军，导致整个战局急转之下。逃跑的原因更是可笑之极，说自己的电台被炸坏了，无法和第一战区取得联系。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日军能在一年之间占领了半个中国，就是因为国军高层妖孽太多。 ======================================================================== 部队行军至傍晚时分，在杞县县城附近驻扎，并决定于晚上8点继续启程，向太康进发。 师临时指挥部 “报告，外面有一名记者想要见师长。” “哪里来的记者？” “说是武汉来的，《大公报》记者。” 龙师摆了下手，道：“让她回去，我师正在行军途中，不便接受采访。” “是！” “慢着！” 萧战突然叫住。 临阵脱逃，放弃兰封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龙师不想被质问使自己难堪，可是萧战似乎希望他接受这次采访。 龙师不是很明白，他看着萧战：“萧战，你……” 萧战道：“龙师，你必须接受这次采访，我陪你去。” 龙师似乎明白了萧战的用意。有些事情只有天知地知，这个世界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真相。 随即，龙师带着萧战出了营地。在营地门口一名二十几岁的女记者，带着一名助手正在等待。 那女记者穿着十分的洋气。白色蕾丝衬衫外穿一件灰白开领女士西装，西裤下穿着是一双皮质高跟鞋。她留着一头卷发，五官精致，有一种成熟女人的韵味。 在当时人眼里这就是时髦，“洋”也就是时髦的代名词。如喝洋酒、吃洋餐、穿洋衣、跳洋舞等，可在萧战眼里，大爷的，全部都是土鳖。 “龙师长，谢谢你在百忙之中接受我的采访，我是战地记者赵雅。” 那女记者大方的伸出手，龙师和她握了握后，道：“欢迎，请进！” 周围人多口杂，龙师带着那二人去了另一间大屋的客厅。他坐到主位置后，说道：“我师马上就要启程开赴前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赵雅拿出笔和小本子，问道：“龙师长，您如何看待这次战斗？” 龙师回道：“我军以十万之众围歼日军第14师团，可是久攻不克，确实令人惋惜。但不可否认的是，日军有优越于我们的装备，高于我们的战术素养，以及单兵素质也远胜于我们。现代战争不是人多就可以取胜的。” 赵雅边记录，边问道：“现在徐州方面的日军正火速赶来救援，您对未来的战事有何展望？” 龙师犹豫了下，在这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和媒体说些悲观言辞，于是回道：“尽军人之责！” 赵雅继续记录，萧战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一撇，从这微表情可以看出，她对龙慕韩的这番话感到不屑。 刚才只是开胃菜，赵雅开始进入主题，问道：“88师擅自撤离了兰封，白白将这战略重地拱手送给了日军，后来我军收复兰封的时候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龙师长，您怎么看？” 龙师知道对方一定会问这个问题，所以他不想接受这次采访，叫自己难堪。 这时，萧战终于开口说道：“小姐，你的用词不当。” 赵雅看着萧战问道：“哦，哪里不当？” 萧战道：“我师并没有白白把兰封送给日军，日军也从未全面占领过兰封。从第2联队到达兰封，直到他们被我军击败，88师的军旗一直都在兰封上空飘扬。” 赵雅道：“我听说过。当时88师留下一只部队，他们和日军一直血战到了最后，他们都是英雄。可是有传言，说是当时的萧战连长是擅自留下的。” 萧战笑道：“所以说是传言啊。” 赵雅问道：“那你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吗？” 萧战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萧战如果没有接到命令，他敢拿一百多人去对抗日军一个联队吗？” “那你的意思是？” “萧战是接受龙师长的密令留在兰封，同时还留下了一支机枪排、一支小炮排、一支战地医疗队，当时还有一支36师的工兵连，一同负责守卫兰封。你不妨试想一下，如果没有师长暗中的支持，萧连长能有这么多部队协助吗？” “那为什么是密令呢？” “军事机密，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给日军造成兰封是空城的假象，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给敌人迎头痛击。也正因为如此，那只部队将近歼灭了日军一个大队。”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上次的报道萧战的战斗被轻描淡写了，这是上层的意思。原因待续…… 萧战又接着道：“后来收复兰封的时候，我们88师首当其冲，是第一个打到了兰封城下，可是87师进展不利，总攻时间拖延到了26日晚。总攻之后，也是我们88师第一个攻入了兰封城。同时，我们的师长派出了一支骑兵迂回包抄，成功夜袭了日军第2联队指挥部，石黑贞藏吓的仓皇逃跑，有效的协助了71军正面进攻，重创日军第2联队。” 赵雅笑道：“88师如此英勇，为什么之前要逃跑呢？” 萧战回道：“我们刚进入兰封战场就立马鬼子开战，三天三夜从未休息，部队伤亡很大。22日，我师刚拿下罗王车站就接到了上级命令，让我们去守兰封。可前脚一到，桂永清就带着27军跑了。” “于是你们就跟着跑了，对吗？” “不是！”萧战有力的回了句，接着道：“我说过，一场战斗要考虑很多因素。88师的前身是预备1师，大部分是新兵。试想一下，苦战三天三夜，这样的部队还有能力继续战斗吗？日军是有备而来，装备、兵员素质、士气都远远胜于我们，所以才被迫决定暂时避其锋芒，留下一支精英部队拖住日军。等主力修整之后，和那支精英部队里应外合，重新收复兰封。” 萧战最后道：“事实证明这计划是正确的。那支精英部队利用城防工事消灭了大量的日军，而且炸毁了27军来不及炸毁的城防工事，如果那些工事被敌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而我们的主力得到休整，一路高歌猛进收复了兰封。” 龙师叹气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当时我们只有一个旅，很多部队建制都被打残了，所以很难抵挡日军的强大攻势。” 赵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比起88师更叫国人唾弃的应该是桂永清的27军。他们是精锐，拥有全军最好的装备，最好的士兵，还有一支全国唯一的德式战车营，所以兰封的主要责任应该是桂永清。 萧战说的大部分都是实情。放弃兰封是不对，但情有可原，后来收复兰封算是将功抵过。如果和桂永清、黄杰相比，龙慕韩罪不该死。， 赵雅合上本子，看着萧战问道：“这位长官好像很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啊。” 萧战回道：“因为我就是萧战！” 如果这次谈话被报道出来，那这将会是龙师最后的救命稻草。 ------------ 第72章 新三营 采访结束后，龙师叫萧战亲自送那女记者赵雅。 在路上，赵雅边走边说道：“没想到兰封的真相是这么回事。萧连长，不，应该叫你萧营长了，你是大英雄，我很高兴认识你。” “谢谢。”萧战边走边问：“我并没有夸大任何战果，甚至很多精彩的战斗还没有说，比如我带着警卫排连夜出城，偷袭了敌人的炮兵阵地，用敌人的炮兵轰炸了敌人的指挥部。” “哦，还有这事！？”赵雅激动不已，问道：“你刚才怎么不说。” “有用吗？”萧战的表情很严肃，说道：“那是一场可歌可泣的战斗，我们付出了很大的牺牲，连我的一排长也战死了。可是上次报道，你们为什么轻描淡写？我并不是想成名，而是想为那些死去的战友讨个说法。” 赵雅由于了下，回道：“这是上面的意思。你们放弃兰封，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其他部队效仿，后果会非常严重，所以不能大肆宣传。” 萧战表示理解，但是背后的真相没有这么简单，有人想龙慕韩死。 在营地门口，赵雅转过身，微笑道：“还是很高兴能认识你这样的大英雄，我们该走了，后会有期。” 赵雅大方的伸出手，萧战则是用一个军礼回敬，说道：“媒体人应该有媒体操守，报道事件的真相，我期待你的报道。” 赵雅尴尬的把手缩了回来，在她面前的是真正的军人，她对萧战保证道：“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如实报道出来。如果失言，我这记者不当了。” 萧战笑道：“严重了，后面那句我没听见。” “再见。” 赵雅带着助手转身离开，萧战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报道出来的希望是一半一半，如果有人想整死龙慕韩，那这次报道就有可能会夭折。 次日，88师抵达太康县城，随即马不停蹄由西向东前往龙曲。 龙曲位于太康东部，地势开阔，属于平原地带，离商丘地界也不过五十来里地。可以说，88师被上级推到了最前线。 88师抵达之后立刻展开了部署，命524团防守刘冈一带，刘冈村位于龙曲东北区域，离杞县、商丘交界不过20里地。可以说，524团被88师推道了最前线。 萧战第一时间前往团部报道，很想尽快看到自己的三营。 萧战先去了团部。从吴团中得知，三营已于昨日完成了整编，现在就等着新官上任，打出一场漂亮的仗。 指挥部里，吴团向萧战交代了这次作战任务。 吴团问道：“萧战，我把最艰巨的任务给你，你没想法吧？” 萧战反问道：“吴团，师部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524团，你也没想法吧？” “你小子~”吴团笑了笑，道：“我们团是最有战斗力的。” “吴团。”萧战也笑了笑，道：“三营也会是最有战斗力的。我从来不打一比一的战斗，我们的士兵命比鬼子金贵。” “萧战。”副团长上前，道：“你可不要说大话，你好好看看我们团的防御阵型。鬼子一定会集中优势兵力，专门攻打你们的阵地。” 524团防线呈“品”字型，萧战的三营就是最上面的那个“口”。那里有一座荒山，是这一带唯一的制高点，易守难攻。 如果日军抵达，必先攻击那座荒山。第一，那里是唯一的制高点，一旦攻下在上面布置炮兵阵地，88师会十分被动；第二，左右两翼有一营、二营负责。虽然那两处阵地地势平坦，但日军不会笨到去攻击他们。如果攻击，萧战的三营居高临下，一定会展开协防。 最重要的是，吴团故意将一营、二营和萧战的三营前后距离拉开。如此以来，日军更不会去攻打两翼，一营、二营也只能起到保护侧翼的作用，对日军正面攻击荒山阵地他们无能为力。 吴团的安排就是希望日军去攻打荒山阵地，那处制高点是他们唯一的优势，在有萧战坐镇，必能大量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88师被军部推到了一线，524团被师部推到了一线，三营被团部推到了一线。萧战告别吴团，立刻走马上任。 在村外的一处大空地上，新的三营早已在此待命。 三个步兵连、一个重机枪排、一个机枪排、一个迫击炮小组、一支卫生队，工兵班、侦察班、营部班，人数达到了五百。 一连的队伍前站着是郑炳浩，二连、三连前面站的是自己的二排长、三排长，在排长队伍当中，有不少是钢一连的班长，他们都是钢一连的精髓骨干。兰封一战，委员长说了有功必赏，这些军官都各升一级。 至于卫生队除了12名医务兵外，还有8名有护理经验的白衣护士。按规定，战时一个营配16名医务兵，但绝对不会有护士存在，只有战地医院才有。加上重机枪排，由此可见，师部、团部对这次战斗的重视程度。 在离开师部的时候，龙师对萧战说，那处荒山阵地是88师防线的重中之重，虽任务艰巨，但是遇到困难要人给人，要兵给兵，要炮火支援给炮火支援，各部随时会进行支援。 大战将至，似乎很多人都选择性的失忆了。抛开一切，全力应战！ 萧战骑马来到了队伍前，看到昔日的部下，看到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股热血涌上了萧战的心头。 兰封之战之后，他们一个个都离自己而去，然而现在他们又回来了。萧战心中的战意又再一次燃烧起来，他又可以带着自己的弟兄去杀鬼子、报国仇，因为对手是在南京时犯下滔天罪行的第16师团。 “我就是萧战！现在，我要带着你们去杀小鬼子，我要让鬼子们后悔从娘胎里出来，后悔轻易踏上我们的国土！我们的口号只有一个字，杀！” “杀！” “杀！” “……” 三营士兵一同高声呐喊，洪亮的声音响彻大地！ 这就是英雄的效果，因为英雄会给他们带来胜利和荣誉！ 萧战大声吼道：“我们出发！” 时间紧迫，日军第16师团就在西河对面，他们正与亳州一带的国军残部激战，距离龙曲也只不过50里。 ------------ 第73章 带兵之道 部队出发没多久，很快就发现了那座荒山。龙曲属于平原地带，因而那座荒山格外醒目。而北面就是一条通往杞县的重要公路线，所以这处位置十分的重要。 部队在山下暂时驻扎，萧战带着军官们亲自上山勘察。 这其实就是一座土山。土质松软，树木稀少，到处都是杂草、灌木。山上即使有树，也早已被附近村民砍去烧柴了。 郑炳浩看着周围说道：“连长，这里可不好守啊，土质松软一个炮弹下来就是一个大坑。” 边上的二连长笑道：“怎么还改不了口，应该叫营长了。土质松软正好可以展开工兵作业，我们想怎么挖就怎么挖，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萧战笑道：“老二，看来你有货啊？” 二连长道：“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就把孩子扔到田里，我们能玩的只有泥巴。沾了水的泥巴在我们手里可以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二连长的话给了萧战启发，在这土山上确实可以大有作为。 萧战带着军官们来到山顶，放眼望去一马平川，下面的情况一览无遗。左翼的一营已经开始修筑阵地，他们与山头阵地的垂直距离有两百米之远。 这距离，一营可以协防山头阵地侧翼，山头阵地的侧翼也可以对他们进行协防，两者相互交叉，所以鬼子进攻一营的可能性不大。 至于右翼的二营那更没有可能，鬼子主力会从东北而来，他们不能绕过山头去攻打西南的二营阵地。 虽然当务之急是尽快修筑阵地，可是统一部队的思想，使队伍产生凝聚力、战斗力更为重要，萧战不想自己的部队是一盘散沙。 萧战转身对众军官道：“虽然我们扩编成营，但是千万不要丢了钢一连的魂，那就是敢打、敢杀、敢冲、敢死。我知道这需要时间，可我们没有时间了。” 二连长道：“确实，这两天整编我发现了很多问题。怎么说呢，他们的老部队都被打残了，反过来说他们都算是老兵，可是总给人感觉有一种失败和恐惧的心理挥散不去。” 萧战道：“战争的残酷带来的心理创伤，这不奇怪。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从淞沪、南京下来的，他们从武汉过来还是第一次。” 二连长道：“所以要尽快恢复战士的信心，消除这些负面的情绪。这次和兰封的时候不一样，我们要直接面对敌人的炮火。” “有道理。”萧战拍了下二连长，道：“你们多向老二学学，想事情全面，多细致了解自己士兵的心理，这很重要。说直白点，这就是带兵之道。你的士兵愿不愿意听你们的指挥，愿不愿意跟你们一起冲锋陷阵，这就看你们平时如何带他们。” 萧战接着道：“三营是有各个部队的散兵组成，看似完整实则是一盘散沙。我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队伍产生凝聚力，你们多去了解自己的士兵，把他们当成手足，以及让他们知道什么是钢一连的战斗意志。” 郑炳浩不甘示弱，道：“我阴白。这就是营长常说的官兵平等、亲如一家。” 军官们都阴白了萧战的意思。表面上看和兰封的时候类似，都是拼凑起来的队伍，但实际情况却完全不同。 兰封的时候是以钢一连和工兵连为主体，两支部队本身就是个完整体，而且都是经历过无数血战的老兵。可是现在的三营都是有88师各部拼凑起来的，所以要尽快整合部队，统一思想。只有这样，在战场上三营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战斗力。 现在军官们的思想已经统一了，萧战最后道：“我有两个要求。一，等下修筑阵地的时候，军官必须和自己的士兵在一起，他们干什么，军官就干什么，甚至干的比他们更多；二，跟自己的士兵多讲讲我们在兰封的战斗，我不介意你们把我吹捧上天。” 萧战的话引来了军官们的一片笑声，随即萧战带着他们下山，每名连长带着自己的队伍分别上山，开始了一场如火如荼的大工程。 荒山正面一共修筑四个防御区域，前沿阵地、主阵地、两翼阵地。在山腰上方两侧修筑反斜面阵地，反斜面阵地与北面又修筑多条小型战壕，相互连接。 后山，在工兵班的协助下建立起了临时救护站，伤员被运到这里后做紧急处理，然后运往后方战地医院。 没过多久，师部运输连送来了木头、麻袋、铁丝网之类的物资，并派来一支工兵连，一边帮忙修筑工事，一边拉起了电话线和团部直接保持通讯。 几百人在军官们的带领下大干了起来，萧战则带着二十多名工兵来到西坡，然后命令工兵在斜面挖数个大坑洞。一，可以放置弹药，以及战略物资；二，可以进人。目的就是防止遭到鬼子的空中轰炸。 这次战斗不比在兰封的战斗。两个师团的鬼子大兵压境，除了地面装甲、重炮的威胁外，还有来自空中的威胁。在这广大的平原上，鬼子的现代化装备可以毫无保留的发挥出来，所以这一仗萧战并不感到轻松。 “张静，给我出来！” 萧战在忙着部署人员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一只手的张静在人群中实在太显眼了。 张静低着头从护士中间站了出来，萧战道：“谁叫你来的？你的伤还没好。” 张静指着不远处蹲着的一名士兵，大声道：“是他！他非要带我过来的。” 萧战走到那士兵背后，才发现是和尚郑义，萧战用力踢了下郑义的屁股，大声道：“站起来！” 郑义起身看着张静，抱怨道：“臭丫头，阴阴是你求着我带你过来！和尚善心，结果你想都不想就把和尚给卖了。” 正当萧战要收拾这两人的时候，一名士兵跑了过来，报告道：“报告营长，山下来了两百多名当地百姓，手里拿着家伙，说要帮我们修阵地，支持抗日。” “竟然有这事儿？天要下红雨了吗？” “营长，你还是下去看看吧。百姓被我们的警卫拦在山角下，两边都闹起来了。” “我等下在收拾你们！” 萧战指了指那郑义、张静，然后跟着那士兵下山。 百姓主动帮忙，这还真是稀奇，国军在百姓心目中的声望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高了？ ------------ 第74章 龙曲游击队 山下一处上山的道路挤满了人，场面闹哄哄的，百姓的情绪有点难以控制。 萧战从山下赶来，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次有组织性的行动，于是大声喊道：“怎么回事！？” 一名上士上前敬礼，道：“报告，周围一下子来了两百多名百姓，他们非要上山被我们拦住了。现在这里是军事区，没你的命令我们不敢放这些百姓上山。” 萧战拍了下那上士，赞道：“上士，你做的很好！” 那些百姓被一个班的士兵死死的挡住路口，手里还拿着锄头、铲子等家伙。 一名百姓喊道：“长官！我们是过来帮国军弟兄挖战壕的，你们这是干嘛！？” “让我们上山帮忙吧，我们也想为抗日出份力。” “……” 周围一片熙熙攘攘，这些百姓的觉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高了？完全和鲁迅先生口里的“国民安逸”脱了节。 不过这是一个思潮碰撞的时代。国难当头，抗日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但是太过积极，难免不叫人起疑。 经过一番观察，萧战才知道不是百姓积极，不是国军声望高，而是背后有人组织，这一次有组织的行动。两百多人，他们各个年轻力壮，当面还有五十多人是妇女和年青的姑娘。 “安静！” 萧战大叫一声，声音中带着十足的中气，周围人这才安静下来。 这时，当中的一名男子问道：“您就是这里的最大长官吧？我们就是想来帮你们挖战壕、修工事，让国军弟兄们留着体力多杀鬼子。” 萧战没有理会。其实这是好事，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国军在百姓心中的声望，还达不到让他们主动过来帮忙的地步。 萧战大声道：“让你们带头的出来说话。” 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这叫萧战更加确定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行动。如果都是主动自愿过来的，他们现在应该是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而不是一片安静。 半天后始终没有人站出来，如果站出来就是不打自招，这是一次有组织的行动。能一次组织这么多百姓的还能有谁？ 萧战道：“既然没勇气站出来，你们都回去吧。这里已经划分为军事区，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面前的百姓还是傻傻的站着，场面一下处于僵局的局面。 片刻后，从人群里走出一男一女，那男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魁梧，五官硬朗。而那女的不过二十，眉清目秀，不像是农家出身。 那男的憨笑道：“长官，我们就是想为抗日出分力，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我们不想做亡国奴。” 那女的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没权阻止我们为抗日出力。” 一个稳重，一个热血过头。萧战笑了下，道：“我的地盘我做主。要抗日，对面全是鬼子，我不拦你们。” “长官……” “好了。”萧战打断道：“你们跟我来。” 士兵把那两人放了进来，然后跟着萧战去了远处荒地上。 萧战转过身，直接问道：“是谁叫你们过来的？” 那男的道：“没人啊。抗日人人有责，我们都是自愿的。” 萧战有点不耐烦，说道：“别和我打马虎眼，我时间不多，我再问一句谁派你们来的？还有，这些百姓当中有多少是你们的人？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萧战的问题叫二人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们真的是……” 萧战神色一变，抓住那男子的右手，然后翻开他的手掌，在他的食指中间有厚厚的茧，然后道：“你不是拿锄头的，而是拿枪的。” 然后对那女的道：“你也不是本地人，有上海口音。我没猜错，你们是附近的游击队。我不为难你们，要么说实话，要么走人。” 二人神色一变，相互对视了一下，那男子道：“萧连长果然是神人。你是我们的朋友，所以实不相瞒，我们就是当地的游击队。我叫高远，龙曲游击队队长，她叫马兰，是这一带妇救会主任。” 萧战道：“你们怎么知道我是你们的朋友？” 男子道：“有人告诉的，但不知道是谁，是自己人用传话的形式。那人说，让我们组织群众来帮你，你会给我们好处，还说你是我们的朋友。” 萧战道：“好处？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支持抗日吗，原来是为了好处。” 男子有点惭愧，为难道：“当然是为了抗日。我们的队伍刚刚接受上级指示，在这一带发动群众组织抗日武装。可是我们没有枪，六七十人的队伍，步枪才十几支。” “他们全来了？” “是的” 萧战看的出来眼前这男人行事稳重，说话坦诚，还很聪阴。聪阴就在于把自己的队伍混入到百姓之中，一来可以帮萧战修筑工事，二来让游击队员免费经历一次大战，从中学到宝贵的经验。萧战说过，战场经验就是命。 见萧战犹豫，那女的道：“长官，我们帮你们挖战壕、修工事，战斗的时候可以帮你们抬伤员，运弹药，女的可以帮你们照顾伤员，做饭都可以。而且我们非常熟悉周围的情况，对你们一定是有帮助的。” 萧战想了下，回道：“我阴白了。” 那女的激动道：“长官您答应了，那答应我们的装备呢？” 高远对那女的使了个眼色，萧战指了指自己的头，道：“你叫马兰是吧，以后说话尽量用脑子先过滤一下再说，乱说话容易出事。” 说完，萧战又对高远道：“刚才的话不要再和任何人说，群众队伍里有你们的人，让他们说话也小心。你们就是普通百姓，就是为了支持抗战，就这么简单。” 高远点了下头，道：“我知道了。” 在萧战的安排下，一行百姓上了山，然后分工去了各处阵地，帮助三营挖战壕、修工事，而那些妇女则帮忙送水、送饭。 三营的官兵们对百姓的举动无不感激，至于萧战却看到了难得的画面，军民一家亲。 在部队的时候，政冶课萧战没少上。百姓是水，军人是鱼，鱼离不开水。抗日未来的主流是人民战争，他们会成为抗日的中流砥柱。发动群众武装，让侵略者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之中。 刚才的那位游击队长高远萧战很关注，他不是本地人，有安徽口音，应该是皖南的新四军派到地方的。不难看出他有一定的军事素养，是名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之后的战斗会是一场惨烈的恶战，高远会是很好的助力。 ------------ 第75章 吴团的忠告 傍晚十分，阵地初具规模。如果没有百姓帮忙，工程的进度不会这么快。 说实话，这种阵地战有很多士兵都没有打过。88师的前身预1师，进入兰封战场以来一直以攻击为主。而萧战何尝不是如此，现代战争和二战根本就是两种概念的战争，他更擅长的是特种作战。 在山头附近，工兵们已经用木桩修建了战场指挥部。指挥部与战壕相连，陷于地下两米之深，并漏出了几个观察口，方便指挥官观察战场情况。 在指挥部，萧战叫来了郑炳浩，他是正儿八经从南京雨花台下来的，他更了解这种阵地的打法。 郑炳浩道：“部队的伤亡大部分来自敌人的炮击，一个炮弹下来，就要伤亡四五人，如果是重炮那就更可怕的。” 萧战问道：“有什么好的防炮办法吗？” 郑炳浩道：“一，在战壕后方挖防炮洞，除非炮弹落的很近，不然杀伤力有限；二，挖凹坑。鬼子在进攻的时候，除了会持续炮击，还有他们的掷弹筒，而我们的士兵不得不进入阵地。战士们进入凹坑里面作战，可是有效减少冲击波造成的上伤害。” 郑炳浩的意思是在战壕上继续向前挖，整道战壕呈现凹凸状，可以容纳一个士兵进入凹状里面，这样可以减少炮弹落到战壕里冲击波造成的伤害，以及弹片造成的伤害。 郑炳浩最后补充道：“还有一点。炮击的时候士兵千万不要趴这，必须背靠下蹲。如果趴在战壕上，炮弹落下，地面震动，会对身体造成内伤。” 萧战让郑炳浩把知道的经验整理一下，然后向全营普及。不过萧战还是不想让士兵白白遭受炮火的摧残，虽然都是荒地，但还是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 “报告!团长来视察阵地了。” “我知道了。” 萧战立刻离开指挥部，带着萧长生前往阵地。萧长生此刻的职务类似于萧战的警卫员，可是他都很少说话，就像一个守护神保护萧战的安全。 “团长，你来了。” “我就来看看，阵地修的不错，这些百姓怎么回事？” 在山顶一端向下俯视，阵地上的情景一览无遗。 大量百姓和官兵们交融在了一起，挖坑的挖坑、装沙包的装沙包、扛木桩的扛木桩，忙的是热火朝天，彼此不分你我，军官和士兵也不分彼此，都干着一样的活。 吴团长叹道：“这情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壮观~” 萧战笑道：“军民一家鱼水情，抗日不分军和民。团结一心驱日寇，华夏早日归和平。” “呵呵”吴团笑了笑，道：“打油诗都做上了，有那么点豪气。不过打仗是军人的事情，你的思想有点……” 吴团长欲言即止，摆了下手，道：“去你的指挥部看看吧。” 萧战带着团长来到了自己的指挥部，吴团长叫所有人都离开，然后道：“一营、二营在你阵地的左右两翼，你的阵地前凸，成品字型。明白这么部署的意思吗？” 萧战道：“明白。我这里是唯一的制高点，位置前凸，鬼子要打肯定先打我。如果攻击我团左右两翼，我可居高临下进行协防。” 吴团非常严肃的问道：“任务很艰巨，有把握吗？这里可不比兰封，地势一览无遗，也没有坚固的工事给你。” 萧战道：“有！中规中矩不是我打仗的性格。在兰封，我可以利用周围的房屋、复杂的街道，在这里，我也可以利用没一寸土地。脚下是我们的土地，我想土地神会保佑我们的。” “呵呵” 吴团长欣慰的笑了笑，他不是因为萧战的话，而是因为他现在的表情。 萧战的包袱似乎已经放下，现在他就想专心打好这一仗，那个充满自信的萧战回来了。 吴团拍了下萧战，语重心长道：“我是老将，很多事情我一眼就能看出，那些百姓不简单。这一带共党分子活动猖獗，萧战你尽量少和他们接触。” 萧战憨笑了下，道：“我失忆了，哪里知道什么共党分子啊。” 吴团摇了摇头，道：“你又装，又装。你还记得在兰封救的那女人吗，她就是共党分子，名字叫洪英。” “团长，你怎么知道？” “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师政冶处准备给你备案，被师长压下来了。兰封之后，感觉所有人都变了，尤其是我们的龙师长。这一仗也许是他军旅生涯的最后一仗，他想打好。” 确实，萧战也有这样的感觉，龙慕韩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大难将至，随即萧战拿出一张纸交给吴团长，说道：“这是证明书，上面有我的签名和手印，证明我留下是奉师部命令。团长，我不知道这一仗会打成什么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帮我转交师长吧。” 吴团大声道：“我会替你转交，但你小子必须给我活着！” “是！”萧战突然敬礼，笑道：“活着。我还没娶媳妇呢，如果就这么战死了太冤了。” 吴团笑道：“又来。张静是个好姑娘，要不考虑下？” “别玩我了。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说不过你，我该回去了，一切小心。” “是。” 吴团长离开指挥部，随即立刻返回了自己的团部。他来的目的一是视察阵地，二是给萧战忠告。当吴团长得知有上百名百姓主动来阵地帮忙，他就觉得事有蹊跷。有些东西国军是可以容忍的，而有些东西是绝对不会容忍的。 晚饭时间，村里的妇女们帮忙炊事班做饭，然后炊事班的战士们一起将饭送到了山上。 萧战为了和战士们打成一片，来到主阵地上和士兵们一起开吃。 高远坐在一旁笑道：“你一个大营长，怎么一点官威都没有，一点都不像其他国军的长官。” 萧战端着碗，回道：“部队威严靠的是军法、军纪，长官的威信是要在战场上竖立的。” 一边的士兵问道：“长官，听说你们在兰封用三百人消灭了一个大队的鬼子，是真的吗？” 萧战道：“问你们的连长、排长，多向他们请教战场经验，经验就是你们的命。” 高远笑了笑，道：“受教了。长官晚上我带你去这一区域逛逛吧，看看周围的地形和环境。” 萧战本来就有这个意思，没想到对方先说了，于是道：“好啊。方圆十里的情况你都熟吧？” 高远一口回道：“熟！” 萧战看着高远，似乎并不是带自己侦查这么简单，于是笑了笑，道：“那就拜托了。” 萧战不想打一场中规中矩的阵地战，他需要得到更多环境方面的信息，打一场有特战特色的战斗。 ------------ 第76章 女侠叶青竹 白天似乎格外的漫长，到了晚上六点多，西边的太阳还是依依不舍的留在天空。 吃过晚饭，萧战和高远骑马离开了防区。萧战要彻底侦查这一带的环境，为即将到来的恶战做好充分的准备。 “马骑的不错啊，新四军也有骑兵吗？” “我不知道长官在说什么？” “别装了，你是安徽人，应该是皖南的新四军派到这里来的，目的是发展豫东地区的抗日武装。” 高远一只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指着前方，道：“前面就是西河，过了河就是商丘地区。” “驾！” 萧战大叫了一声，策马朝着西河方向飞奔而去。 在西河的河畔边，萧战发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下午实在太忙，把这二人忘了一干净。 萧战骑马来到河边，大声问道：“和尚、张静，你们在这里干嘛？” 郑义和张静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敬礼，郑义道：“报告营长！我下午采了很多草药，正在河边清洗。” 萧战和高远一同下马，萧战用力拍了一下郑义，道：“不错，才不两天有个军人的样子了。” 郑义道：“这是营长眼里看到的我。” 萧战也是觉得无奈，这小子说话总是带着禅理。意思是说自己只看到了表象，如果用心眼去看，他的心里藏这一蹲佛。 萧战看了下张静，问道：“你呢？” 张静指着郑义，道：“是和尚，是他非叫我帮忙一起采药的。” 萧战看着满地洗好的草药，有的他认识，有的他不认识，于是问道：“这些要真的可以治伤吗？” 郑义道：“当然可以。这些草药可以去热毒、吸恶脓、消炎症，还可以干燥伤口，使伤口加速愈合，甚至有的药有麻痹的效果，给战士们减轻痛苦。中华医药博大精深，比西药好多了。” 萧战点了点头，笑道：“看来我是捡到宝贝了。” 说完，萧战又问张静：“我还没问你，你怎么跑这来了，师部不是安排伤员去开封吗？还有，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张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郑义回答道：“我和她有缘。我没见过意志力这么坚强的姑娘，所以出于善心帮了她。她手臂的伤是挺重，但我可以治的好。” “萧长官。” 高远在马上叫了一句，萧战道：“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连长。”张静突然叫了句，嘴里支支吾吾：“我们……我们……” 郑义笑了笑道：“和尚脑袋空空，心中空空。就像身后的西河，对面看过来它在西，这里看过去它在东，其实在我眼里根本无东西之分，它就是一条河。” 郑义是在告诉萧战，他心无旁骛，河无东西，人无男女。 萧战上了马，道：“你很有智慧，但我还是希望你多说人话。既然你把参军当成你的修行，那你就该忘掉空门，融入凡尘，体验大千世界，了解世间疾苦。” 说完，萧战拉了下缰绳，骑马跟着高远离开。而萧战最后的这句，无意之间改变郑义。 萧战走后，张静白了眼郑义，道：“你个花和尚真会装。” 郑义笑了笑，道：“贫僧也是受人之托、忠人只是，跟你的萧连长多说说禅理，让他的内心能得到一片宁静、祥和。” 张静用力拍了下郑义，怒道：“花和尚，你胡说什么？” 郑义只是笑了笑，蹲下继续去洗没洗完草药。 高远带着萧战沿河向北，高远边骑边笑道：“看的出来，那姑娘对萧长官有意思。” 萧战回道：“女人都是老虎，碰不得的。” “哦~大名鼎鼎的萧战也会怕女人。” “一言难尽。” 一说到儿女情长，萧战就会想起自己的女朋友林雨欣，一想起林雨欣他的后背就会发凉。 高远带着萧战四处视察，以东北方向为主，日军要攻击必然是从杞县南下。 查看之后，萧战看到的是沃野千里、百里麦浪。 萧战也经过了不少村子，村民并没有因为战争离开家园，他们不愿意背井离乡，更舍不得即将成熟的麦子，这就是国人的“安逸”。 那些村子没有驻兵，因为没有可守的价值。千里平原，很多村子都是孤立存在，以日军的火力和机动性，驻守只会成为炮灰。 夜幕降临，萧战对周围的环境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高远带着萧战前往一片树林，这么大面积的树林在这平原上是十分稀少、罕见的。 高远道：“树林中间有个座湖，湖水清澈与西河相连，环境十分的优美。” “是吗？这里离我的阵地较远，还是改天再来欣赏吧。” “有人要见你。” “谁?” “林家二小姐。” 萧战听到这名字心中一震，内心波澜起伏，她是最有可能是林雨欣的。 萧战问道：“你们认识？” 高远道：“不认识，我只是负责传话的。有些东西我们不便知道，也不用知道，只要知道林二小姐是朋友就可以了。快去吧，我先回阵地上了。” 高远调转马头，朝南飞奔而去，萧战则是骑马进入了昏暗的树林。这一切都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不对，在自己穿越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人开始给自己安排，林夕儿就是。 有太多的谜团萧战无法解开，答案只有林雨欣才能告诉自己。 萧战怀着十分忐忑的心，通过林间小路往湖边走去，因为有可能马上就要见到林雨欣了。 来到湖边，不远处湖面上的一幕让萧战惊呆了。有一名女子正在那里裸泳，他大爷的，还是仰泳！曼妙无比的身姿在湖面上展露无疑。 萧战离开下马转身。那女子已经发现了萧战，于是游了过来爬上了岸。 “这湖水真的不错，要不要一起游啊。” 那女子的声音从萧战背后传来，萧战知道身后还是一副少儿不宜的画面。不过，这倒很想林雨欣的作风，豪放，不拘小节。 于是，萧战拜托道：“小姐，把衣服穿上好吗？” “呵呵”那女子笑了笑，道：“报纸上不是天天嚷嚷要解放女性吗？” 萧战大声道：“是解放女性的思想，不是解放女性的肉体！” 那女子一副不在乎的样子，然后走到一边把衣服穿上，道：“差不多。人们的思想太保守了，解放思想就是从解放肉体开始的。腐朽的文化思想害死了不少人，也害了一个民族。” 女子说的“肉体”指的是一种形式，是抽象的概念，它是对腐朽思想的一种批判。思想的解放，本质是一种对思想自由的向往。 片刻后，女子穿好了衣服，说道：“好了。” 萧战这才转过身。那女的一身西式装扮，皮肤有点黝黑给人健康的感觉，至于容貌算是中上，五官精致没有什么不协调感。至于她的身高有168cm左右，在当时社会身高普遍矮小的环境下，这身高是很少见的。 （“西式”只是当时社会环境的角度问题，其实可以说那女的穿戴很现代）， “还没看够吗？”那女的笑了笑，道：“要不我脱了，再让你欣赏一下？” “不必客气。”萧战顿时感到血液翻滚，刚才的那幅画面控制不住浮现在脑海。 那女的一步上前，拿出了一封信，道：“你是来找林蕾的吧，可惜我不是，我是她的朋友，我叫叶青竹。这是她叫我转交给你的信。” 萧战收过信，问道：“她人呢？” 叶青竹道：“刚得知她们林家出事了，所以急着回郑州去了。” 萧战想更多的去了解林蕾，可是叶青竹去了湖边上了自己的马，对萧战喊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忘了跟你说，我可是一名女侠，我向往的是自由。萧战，我们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叶青竹策马向风一样从萧战眼前消失。 虽然相处很短，说话没几句，可萧战觉得她是一名了不起的奇女子。 一人、一马游历于江湖，个性洒脱、豪放不受任何事物的约束，她的人是自由的，她的心也是自由的。这是很多人向往的理想境界，可萧战认为能做到的只有叶青竹一人。 叶青竹走后，萧战打开信，里面只有几个字：家里有事，来郑州找我，林蕾上。 ------------ 第77章 特殊任务 萧战骑马赶回阵地，根据自己的记忆画了一张作战地图，然后立即召开了军官作战会议。 在指挥部里，萧战竟然邀请高远参会，这叫很多军官感到不解。不过这些军官大部分来自钢一连，他们对萧战的任何做法都没有异议。 今天是30号，日军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了商丘、亳州地区，他们急于西进救援14师团。开封、兰封、杞县、太康地理位置竖向有北向南，日军想要救援14师团，必须攻占杞县。可是，南面的太康县与杞县相邻，对日军的侧翼会构成极大的危险。 萧战先说阴了现在双方的形式，然后道：“88师和87师会对日军侧翼构成危险，所以日军会分兵先攻占太康，切断我军南下的路线，最后从太康、商丘东南两个方向夹击杞县守军。” 郑炳浩道：“营长怎么打你说吧。这回也要向兰封一样，好好揍鬼子一顿！” “营长，你说吧，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 经过兰封一役，这些部下对萧战更加信任，对他的命令也会无条件服从。 萧战道：“这次战斗不比兰封，打的是阵地战。我希望你们做好打恶仗、硬仗的准备。还和上次一样，我们要先了解什么叫阵地战。阵地战的四个基本要求是：战线要稳固，组织要周密，工事要坚固，火力要严密。” 524团有三条防线呈“品”字形，萧战位于正中，左右两翼有一营、二营负责，如果一条防线被攻破，其他防线将极其可危。 巩固战线那是团部和师部考虑的问题，萧战做的就是和其他部队相互协防，所以这个不用在这里多说。 萧战接着道：“我们说第二要求：组织。高远答应留下，会有一百名青壮年帮我们抬弹药、运伤员，并留下二十多名妇女，一起帮忙照顾伤员。在这里我要对高远表示感谢。” 萧战冲高远敬了个军礼，其他人跟着萧战敬礼表示感谢。这一幕似曾相识，在兰封的时候，他们就是这么感谢赵广福和他的工兵连的。但这次有所不同，高远是主动过来，自愿帮忙的。 高远很想像一个军人一样回敬军礼，但自己身份特殊，于是像个平头老百姓那样，憨憨笑笑，回道：“应该的。”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这层窗户纸是不能捅破的，高远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搞不好会连累萧战。 萧战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不客气了，高远我希望你们在做一件事情。” 高远道：“你说吧。” 萧战道：“连夜把附近的百姓转移到西边县城附近。” 高远有点为难，道：“恐怕很难。麦子马上就要收割了，百姓舍不得，粮食就是命啊。” 萧战想了下，对高远说道：“你只要和百姓说，就几天。还有，告诉他们来的是日军第16师团。这个师团罪恶累累，是南京大屠杀的元凶。” 萧战也不想，只能制造这种恐怖的心理叫百姓离开。 高远答应道：“我知道怎么做了。这些鬼子不是人娘养的，让百姓撤离是对的。” 萧战道：“放心，我会好好教这些鬼子做人的道理。” 一股杀气不自然的从萧战身上冒出，以血还血就是特种兵的个性。 随后，萧战对阵地工事的布防做了安排，着重防止敌人的炮击。防炮最好的方法有两个：一，尽量减少阵地士兵的数量；二，加固防炮洞。 至于火力方面萧战并不是很担心。除了本身的重火力之外，还有一些上次兰封战斗缴获的日军装备，团部将一部分扣留了下来，留给了三营。 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萧战道：“大家各自就位。西河离这里不远，一连长带着你的士兵去洗个澡。一个小时轮流一次，一连之后是二连。” 郑炳浩笑呵呵道：“再不洗，弟兄们的身子都臭了。” 从兰封出发，长途行军，然后马不停蹄的修筑工事，部队已经十分疲惫。所以，放松、休息是十分有必要的，疲劳度是影响战斗的主要因素之一。 在西河边，一连的战士脱掉了肮脏的衣裤，一窝蜂的冲进了河里，整条河也因为他们的疯狂沸腾了。大战将至，战士们只是想尽情的宣泄、放浪。 看到这情景，萧战也忍不住加入了他们的队伍，和自己的战士一起宣泄。 因为萧战的加入，河面一下子沸腾了。河里没有什么军官士兵，有的只是想洗去身上污垢的男人们。 一顿疯狂之后，萧战和郑炳浩来到了河边的草坪上。 “营长，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衣服是脏的，身子是干净的，穿上不舒服。” 萧战坐到了草坪上，这叫他想起了傍晚见到了的叶青竹，有些东西根本就不用去在意。 郑炳浩坐在萧战的身边边，萧战突然严肃起来，问道：“炳浩，我想交给你一个严峻的任务，你愿意接受吗？” 萧战现在是营长，营长给部下下达任务根本不用商议，可是萧战……郑炳浩立马觉察到这个任务非常特殊。 郑炳浩没有多想，应声道：“说吧，保证完成。” 萧战道：“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带你们去袭击鬼子的炮兵阵地和运输站吗？” “记得。” “这是一种特种作战。就是用一支精英部队迂回敌后，对敌后的重要目标进行打击。” 萧战想要一支精锐部队到敌人后方进行大肆破坏，郑炳浩和自己打过仗，有一定的经验，所以他是最好的人选。 郑炳浩没有推脱，接下了这个任务。 随后，萧战详细的向郑炳浩说阴的周围的环境，像兰封一样任何客观环境都可以作为武器，包括前面这条河。 这次作战任务萧战只要求袭扰敌人的后勤线，破坏公路，不可以袭击敌方的重要目标，如炮兵阵地、物资中转站等。作战的时候要多思考，多非常态思维，不要被常态思维限制了想象力。 郑炳浩带着这支特别行动队于十点后出发。这支特殊部队兵力配置：两支火力小组，每组12人，配备武器为冲锋枪、手雷、堑壕刀；两个爆破小组，各8人，携带炸药、地雷；一个工兵班，13人；一个医疗小组，4人。 ------------ 第78章 鬼子攻山 5月31日 日军的激动性超乎了萧战的想象。天才刚亮，日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西河以北地区。 此刻，薛岳兵团停止了对土肥原师团的围攻。俞济时的第74军、桂永清的第27军、胡宗南的第17军只是对三义寨、曲兴集日军呈包围态势。委员长的命令是：待敌军出击，以求消灭。 萧战并不知道北面日军的情况，他的任务就是阻止日军西进，为兵团主力全歼第14师团争取时间。 说到“全歼”日军师团，连萧战自己都觉得可笑。从整个战局来看，国军大势已去。 “报告！前沿观察哨来报，鬼子三百人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距离我方阵地东北方向大概800米。” “知道了，命令各部待命，准备战斗。” “是！” 萧战走到指挥部的观察口，看着前方的阵地，然后喊道：“山娃子！” “到！” “把我的宝贝拿过来。” “是！” 没过多久，刘小山拿来了一把98K全新毛瑟步枪，不同的是上面装上了一个六倍瞄准镜，这是团部昨晚送来的。 “营长，这枪咱和别的枪不一样内？” “这叫狙击步枪。万马丛中，可取上将首级，厉害吧。你还是和上次一样，给我压子弹。” “是！” 一边的萧长生突然开口，请求道：“家主，也给我一把好吗？” 萧长生很少开口说话，萧战有时候甚至忘了他的存在，这次竟然开口管自己要枪。 萧战问道：“我说了很多次，在这里没有家主，叫我营长。” “哦~”萧长生再次请求道：“营长，给我一把枪好吗？” “你会开枪吗？” “会！老家主说过，杀人最快的方式就是用枪，手枪、步枪我都会。” 萧战想了下，道：“还是算了，你继续做我的警卫员吧。” 萧战不想叫萧长生和其他士兵一样，比起打枪，他应该有更大的作用。 “营长，我枪法真的可以。” “好了。” 萧战离开了指挥部，最后一次去视察了下三营的阵地。 整个阵地呈菱形，前沿阵地、主阵地、两翼阵地，阵地之间都有直接的通道。而每处阵地有三道战壕构成，成环形。看似和其他阵地相同，但是有个非常不同的特点。 一，每道战壕有凹槽，间隔一米，深近半米。 二，四处阵地前方一百散布着大量的玉米杆，密度很大。 河南的春玉米已经种下了一两个月，枝干足够粗壮。这是昨晚萧战突发奇想的结果。 鬼子进攻的时候，脚下的玉米杆有可能会打滑，就算不打滑，他们的一部分注意力也会分散到脚下，从而对他们的进攻造成影响。 这时，高远带着两人走来，萧战问道：“百姓转移的怎么样了？” 高远有点失落，回道：“只转移了一半。百姓还是舍不得他们的一亩三分地，我们不能强迫，所以没办法。” “你有说来的是日军第16师团吗？这群畜生没人性的。” “说了！百姓哪里知道这些，他们连南京在哪都不知道。” 国人的安逸啊！萧战只是无奈叹气，但愿那些鬼子急于进攻，没时间理会那些百姓。 高远表情有点奇怪，似乎有难言之隐，片刻后说道：“可不可以给我们些武器弹药，我们也可以打仗的。” “不可以！”萧战想也没想一口拒绝，然后一步上前，小声道：“叫你的人多看、多学，这就够了。” 高远阴白萧战的意思，自己的人没有战斗经验，有的连枪都没摸过，更别说打鬼子了。然而萧战还有一层意思，希望能保住这支游击队。它会成为种子，之后会慢慢发展壮大。 早上8时。 “轰！” 一颗炮弹落入阵地揭开战斗的序幕。 “轰！轰！轰！”“……” 紧接着无数炮弹如雨点般落下，火光四起、尘土飞扬，一排排蘑菇云十分有序的冉冉升起空中。 萧战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震撼力，感觉无比的真实。 阵地上的一部分士兵躲进了防炮洞，还有一分部利用通道，转移到了反斜面阵地上。 鬼子在山下两百米的距离拉开阵势，他们确实锁定了这个山头，方圆几十里这是唯一的制高点，只要拿下这山头阵地，后面将一马平川，势如破竹。 前方一处观察站，一名鬼子大佐一直观察炮击的情况，同时也发现了阵地前方绿油油的玉米杆。 那大佐放下望远镜，问道：“知道前方是哪支部队吗？” 一名鬼子中尉上前，低头答复：“已经查阴，是支那军第88师524团。” “88师。”那大佐不屑一笑，道：“就是龙慕韩的部队，见到石黑联队就吓的逃跑，放弃了重要的战略要地。88师真的是今非昔比，在南京的时候我是很敬重这支部队的。” 炮击还在继续，一支五百人的鬼子队伍来到山脚东面五百米的区域，并摆开了阵势。 没过多久，鬼子停止了炮击，萧战的各处阵地被摧毁的惨不忍睹。由于土质松软，到处是坑坑洼洼的炮坑。 趁这短暂的间隔时间，萧战命令担架队把伤员抬下阵地。虽然萧战布置了很少的兵力在阵地上，但是在如此猛烈的炮击下还是出现一定的伤亡。 “快！快快！” 几十名担架队员迅速把阵地的伤兵抬到后方山坡，而部队的士兵通过战壕特殊通道进入各自阵地。 才过了不到三分钟，鬼子先锋部队准备就绪，在四百米外开始备战。 萧战一直在暗处观察，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鬼子确实是一支作战有素的部队。 鬼子主力距离阵地六百米，他们早已观察好了地形，制定出了出发点和重火力点，并设置各分队的进攻路线。从对方兵力分配来看，敌人的首先目标是自己的左翼阵地。 这一点萧战已经预料到，这是鬼子惯用的战术。如果傻傻的正面攻击，两翼火力交叉会是散兵线的噩梦。 这次进攻的有两支中队，分别向阵地的左右两翼移动。 在距离400米的时候。一个小队正面准备，一个小队迂回到了侧翼，另一个小队为预备队。两个中队分别携带了轻重机枪、掷弹筒、还有一部无限电台。 “轰轰轰” “……” 鬼子在接近山脚的时候，后方鬼子再次发起炮击。这是鬼子的九二步兵炮，并不是之前的山炮。 下方，鬼子一支中队来到山坡下。第一小队分三个小分队（班）分散，按照预定路线拉开散兵线，朝着左翼阵地交替移动，后方重火力紧随其后，另一个小队前往侧翼。距离相距一百米。、 鬼子如此大费周章，目的就想拔出守军左右两翼的火力支撑点，迅速占领两翼，横向截断，最后和正面部队三线进攻。 萧战感叹无论是火力配置、兵种之间的配合、还是鬼子兵的单兵素养都不是吹出来的。 现在，先头鬼子已经在两百米内移动中，阵地火力完全可以对他们进行打击，可是以他们的分布，阵地火力对敌方的杀伤力十分有限。 尤其是重火力一旦暴露，鬼子会立刻进行火力打击，彻底摧毁。就算火点暴露，攻击鬼子的掷弹筒、机枪小队会立刻压制。更可怕的是，后面还有十来门山炮对着山头的阵地。 鬼子进攻的部署十分周密，环环相扣，这和萧战在书本上看到的完全是两码事，更别说是电视剧了。 按常理说，现在战斗已经打响，鬼子已经在射击的范围。可是阵地一片寂静，战士们死死的躲在战壕里。 在战斗还没有彻底打响前，萧战命令道：“命令左右两翼部队继续隐蔽，没我命令不许攻击，其他部队各自就位，准备应战！” ------------ 第79章 神秘战壕 萧战这是要放弃阵地的节奏。左右两翼主力撤出阵地，中路、前沿很难对鬼子造成威胁，一旦鬼子发动全面进攻，萧战绝无回天之力。 左右两翼鬼子交叉进攻已经距离150米，机枪组在观察手的指示下进入了预定位置，掷弹小组也已经架起小炮对准了前方阵地，随时火力支援，可是阵地守军一枪不发，竟然逃跑了。 大部队很快接近玉米杆区域，后面鬼子那名大佐指挥官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害怕。他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危机笼罩着。 可是，前方的情况阴阴白白的摆在眼前，那名大佐很难想象出对方还有什么样的后招。现在所有火力都对准了山上的阵地，可是就是找不到重要目标，连个拿步枪的散兵都看不到。 在心理上，这名鬼子指挥官产生了犹豫，前方进攻的部队又何尝不是如此。本来想用一个小分队前移，在一百到两百米边区域试探敌方火力，可是现在……守军不按套路出牌。 第一分队马上就要接近百米冲锋区域。一般情况在两百米内敌方就会火力压制，然后火炮重点清除，后续部队在火力掩护下发动第二、三轮攻击，接着在一百米内发起冲锋，五十米扔手雷，零距离和敌人肉搏。 在萧战的指挥部，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喂~” “我是团长，你们那边怎么这么安静？” “团长，安静不好吗？越安静，鬼子心理就越虚，进攻不会坚决，这是心理战。” “你小子，真的失忆了吗？” “这话说的，我真的失忆了。团长，查到前方鬼子是哪支部队吗？” “和我们交战的是日军第16师团第19旅团第9联队，联队长的名字叫片桐护郎。” “知道了。鬼子已经进入百米区域，我先挂了！” “咔嗤”一声，萧战挂掉了电话。 对面的吴团假意气道：“怎么感觉老子成了他萧战的营长。昨晚突然打电话过来让全团帮他收购玉米，亏他想的出来！” 身边的副团长道：“不管真失忆，还是假失忆，萧战已经完全蜕变了。他现在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战将，我们就等着他胜利的消息吧。” 萧战在指挥部观察口架起狙击枪，左翼三十多名鬼子已经进入了玉米杆区。原本是冲锋的节奏，可是鬼子始终冲锋不起来，脚下全是圆滚滚的玉米杆。如果一不注意，直接踩滑，摔一个大马哈。 进入百米区域的鬼子，其速度还不如百米外的时候。由于速度减缓，他们却没注意到侧翼、预备队的两个小队距离开始拉近。 此刻，两边山体遍布满散落的鬼子。虽然很有章法，阵型稳定，可是三个方队有合为一体的走向。 “一百米” “九十五” “八十。” 萧战在嘴里念念叨，瞄准镜已经锁定住了一名鬼子少尉，随即道：“看我的，一枪一个。” “砰！”的一枪，一颗子弹从枪口喷射而出，在空中高速旋转了一段距离后，子弹穿过几名鬼子，直接侧面命中了那名鬼子少尉。 “放！” “放！” “嘭~嘭~嘭~” “……” 山体后方两处迫击炮阵地火力全开。那里各自布置了两门82mm口径的迫击炮，以及六门掷弹筒，他们已经调整好了距离。听到枪声之后，立刻向两翼阵地前方150米至两百米展开炮击。 “轰轰轰” “轰轰轰” “……” 山体中段，大量炮弹从空中落下，火光四起，弹片随着土花四处横溅。 后方炮兵锁定的是侧翼和预备队的鬼子，甚至连机枪组、掷弹组跟着遭殃。 炮弹持续像雨点一样落下，散布的鬼子无掩体遮挡，一片一片被炸飞出去。 “攻击！攻击！” “……” 前方鬼子被后方炮火震慑，在心理上产生了一定的恐慌。目标阵地就在眼前，他们已经没有退路，鬼子小分队的队长只能带着各自班的士兵发起冲锋。 然而在鬼子冲锋的时候，不少鬼子兵因为踩到地上的玉米杆直接摔倒在地，使得冲锋不像冲锋，阵型也出现了一定的混乱。 在这一刻，别说两翼前端重火力支撑点，鬼子连一个火力点都没有找到。守军既然没有反击，山体上的鬼子只好全盘接收，三个方队的鬼子一同向阵地发起进攻，有试探进攻变为强攻。 山头两翼阵地都是空的，这种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这时，山脚的下鬼子有了动静。一个小队鬼子开始上山，目的是为进攻的部队压阵和增援。 “轰轰轰” “……” “哒哒哒”“哒哒哒” “……” 在鬼子全面进攻的时候，两翼、前沿阵地继续遭到敌人炮击，鬼子的机枪组也同时展开火力压制。 阵地上的不少士兵被炮弹击中，有的被炸出战壕，浑身血肉模糊。 阵地下方，大批、大批鬼子不断的往两翼阵地高速移动，他们已经不讲什么战术，一心只想以最短的时间冲进敌方的战壕。 萧战收起枪，大声命令道：“命令部队，全力反击！杀光这些狗娘的！” “是！” 旗语兵迅速将萧战的命令传达各部，战士们立刻从士兵通道进入自己的位置，然后架起枪准备迎敌。 在前沿阵地和左右两翼之间，大量木板连着覆盖的泥土被人用力掀开。惊讶的是，在那两边区域又出来一道战壕，他们纵向和前沿阵地两侧相连，外形看上去呈“凵”形。 “弟兄们，用力打！” “哒哒哒” “……” “砰！砰！砰！” “……” 两边纵向战壕火力全开，无数子弹如****一般，从侧面向鬼子队伍席卷而去。 这突然出现的隐秘战壕让鬼子始料未及。进攻的鬼子侧身中弹，就像山下麦地里的麦子一样，被人一片一片的割去。 由于地面玉米杆子减缓了鬼子的进攻步伐，后面的鬼子又快速跟进，这使得大量鬼子兵在一个区域乱成一团。 “攻击！” “哒哒哒”“……” “砰！砰！砰！”“……” 混乱之中，鬼子兵侧翼的一部分机枪、步兵调转枪头，压制那两道阵地的火力。而守军前沿阵地也已经火力全开，与相邻的战壕成“V”字形，交叉射击覆盖前方鬼子。 “弟兄们，用力打！” “哒哒哒” “……” 两边火力交叉，在猛烈的火力和炮击的打击下，两侧大量的鬼子兵死伤惨重，简直就是噩梦。而那些小队长、军曹之类的指挥员不时时遭到狙杀，连机枪手都难以幸免。 战况，山上进攻的鬼子以成溃败之势。可是让人不解的是，两翼阵地到现在都没发起攻击，如果三面一同打击，中间区域鬼子必定死伤惨重。 两翼的阵地就像空的一样，一直吸引着鬼子，使他们到现在都不肯撤退。原本是一场一轮、两轮、三轮的持久战，结果在第一轮萧战就把战斗达到了高潮，导火线就是那两处“空置”的阵地，因为鬼子的目的就是要占领两翼。 萧战在狙杀鬼子重要目标的同时，也在观察战况。鬼子现在火力一分为二，另一侧的鬼子已经到了五十米范围，山下的鬼子在持续的增援，自己的阵地还在持续遭受炮火打击。 “反攻！” “是！” 旗语兵发出了最后的反攻命令。 ------------ 第80章 为南京雪耻！ 两翼阵地，各有一个排的兵力分布在三道战壕的各个位置。 一名排长看到了山头旗语兵发出的信号后，随即喊道：“弟兄们，反攻的时刻到了！” 阵地各处，战士们感觉被压抑了很久一样，听到命令后纷纷从防炮洞跃了出来，然后弯着腰飞速前往各自的位置，架机枪的架机枪，抬弹药的抬弹药。 在与反斜面阵地的通道口，又有一个排的士兵弯腰进入了阵地。 “弟兄们，打！” “哒哒哒” “哒哒哒” “……” 突然之间，两翼阵地火力全开，十数挺机枪沿着山坡朝下方疯狂扫射，大量子弹如大雨一般倾泻如柱。步兵排的士兵从战壕里冒了头，对下方的鬼子进行一一点射， 一时间，鬼子仅剩的一点希望破灭了，原本以为空置的阵地却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守军，火力还如此之猛。鬼子本没有这么天真，可是两翼阵地的空置已经给他们造成了这样的心理暗示，吸引着他们不得不去进攻。 “暗示效应”就是有这样的奇怪效果，你明明不信，可心理还是会产生怀疑。 山坡上的鬼子遭到了三面围攻，地势上、火力上、兵力上被守军彻底碾压，鬼子兵最后的意志被突然出现的守军给瓦解了，那是一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后方的那名鬼子指挥官正是片桐护郎大佐，他看到后命令道：“全力炮击，把部队撤下来。” 之前，片桐护郎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他被萧战心理暗示了，然而现在他终于醒了，他承认首战输了。 “轰轰轰” “轰轰轰” “……” 鬼子的十二门山炮对阵地展开了猛烈炮击，无数炮弹从空中落了下来，火焰滚滚，硝烟蔽日。 鬼子想借助这轮炮击让部队安全撤出来，可是萧战…… “嘟~嘟~嘟~” “……” 在鬼子炮击的那一刻，山顶响起了振奋人心的冲锋号声，吹号手们吹响了反攻的号角。 鬼子伤亡惨重、溃不成军、战意全无，此刻正是消灭他们的最佳机会，这样的战机萧战是不会错过的。 “弟兄们，冲啊！” “杀啊！” “杀！” “……” 阵地杀声震天，战士们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出了战壕。 残存的鬼子望着漫山遍野的敌军，气势如虹般的从山上冲了下来，最后残存的战斗意志也转化成了恐惧。 鬼子一向是不可一世的，中国军队一向是不堪一击的，可现在发生了大反转，在那群鬼子心理产生了极大的落差，那种不安恐惧到达了极致。 残存的鬼子才后撤了十几米，山上的守军已经杀到了他们的面前，双方短兵相接，展开了激烈的肉搏。 “营长有令！为南京雪耻！一个不留！” “杀啊！” “杀……” 战士们听到后士气空前高涨，后方士兵从三个方向不断涌上，加入到了围歼的队伍中。 “为南京雪耻”，萧战就用了这五个字激发起战士们满满的斗志。因为那中国人的痛，那是中国军人的耻辱！ 鬼子残余部队被十倍于他们的部队咬着、杀着、屠戮着，他们想为生存做最后的抵抗，可是这种生存的意志根本抵挡不住成百上千中国军人的怒火。 一轮血战之后，前端、中端的鬼子遭到全歼，后端鬼子中队部带着小股部队滚到了山脚，然后准备撤逃。 战士们愤怒的火焰还是得不到平息，尤其是胜利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勇气，最前端一个排的士兵直接冲下了山。 前方是一马平川，一排士兵迅速分散，对准溃逃的鬼子展开猛烈的射击。 “打！” “哒哒哒” “砰！砰！砰！” “……” 一排排的子弹朝前方倾泻，狼狈如丧家之犬的鬼子们背后中弹，纷纷倒在了逃跑的路上，然后耻辱的死在了异国他乡，成为了孤魂野鬼。 这时，另一个排的士兵跟着冲到了山脚，他们在上方与下面的部队一同射杀一百米外的鬼子。 片桐护郎看到自己的士兵、军官一个个惨死，额头不由的冒出冷汗。对面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 鬼子停止了进攻，五百米外压阵的两个中队开始后撤，这意味着守军首战告捷。 山上的部队没有再继续进攻，山脚就是一条不能逾越的红线。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缴获武器弹药无数。 鬼子首战失利的因素很多。 一，敌人轻敌。从徐州来回，日军就一路高歌猛进，国军一打就望风而逃，有的部队连打都没打直接就跑了； 二，那些不起眼的玉米杆发挥了作用，打乱了鬼子进攻的节奏； 三，战术运用。萧战基本放弃了两翼，诱使敌人把试探攻击变为强攻，迫使他们与自己决战； 四，那道隐蔽战壕，出其不意，给敌人最大杀伤。 这次胜利，萧战最大的收获是部队得到了融合，产生了凝聚力，用胜利给战士们带来了信心。“三营”在这一刻才算真正的整编完成。 战斗结束之后，萧战来到了主阵地上。 战士们开始忙于修筑被炸毁的工事，一些伤员还在阵地哀嚎，医务兵开始忙于救冶。 后方，百姓的担架队也已经赶到了阵地上，把刚处理好的伤员抬到后山。在后山，伤兵要再一次经过处理，重伤员运到后方战地医院，轻伤员则被转移到附近的村落。 这时，二连长走到萧战面前，请示道：“营长，鬼子的尸体怎么办？有二百六十多具。” 萧战道：“别管了。对了，有活口吗？” 二连长道：“没有。鬼子伤兵全部被我们的士兵杀了。” 萧战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南京的时候杀了这么多俘虏，又杀了我们这么多百姓，这是他们的报应。” 南京沦陷之后，日军第16师团是首先做出杀害俘虏的部队，他们的罪恶罄竹难书，所以对这样罪恶滔天的部队萧战是不会原谅的，对他们出的拳头也会一次比一次重。 鬼子首战失利，且损失惨重，他们必不会甘心。之后的战斗碰撞出来的火花会更加激烈，这就是血与火的战斗，而胜利只属于勇者、智者，兵力、装备从来就不是左右胜败的关键。 （抱歉！抱歉！这章发晚了。天气太热了，作者身体不会排汗，所以特别怕热。） ------------ 第81章 将计就计 “营长！” 不远处，一名排长赶到萧战面前，兴奋道：“我们缴获了一部电台，这下嫂子可有事做了。” 二连长瞪了一眼，大声指责道：“你胡说什么呢！？” 萧战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那排长道：“战地医院回来的伤员们都这么说。说营长是个铁血柔情、重情重义的汉子，不嫌弃张静是个残疾人，所以把她留在了身边。” 因为二连长的斥责，那排长的话有所收敛，“留在身边”一般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萧战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周立仁干的好事。先给自己带高帽，然后把张静甩锅给自己。这锅萧战还不能不接，谁叫自己是一位铁血柔情、重情重义的汉子呢。 这两个成语用在谁身上，谁不高兴，萧战也一样。 生活中心理学真的是无处不在，周立仁给萧战用了“马基雅维里效应”，简称“高帽效应”，就是利用人们爱听好话的心理，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这种效应如果运用的话将受益无穷，飞黄腾达。 萧战知道被周立仁效应了，可是自己确实也受用了那样的话，所以对周立仁生不起那气。 身正不怕影子斜，现在有了电台，萧战命张静来营部工作，让张静正式成为自己的通讯员，这是萧战留下张静的初衷。并叫刘小山协助张静，同时照顾张静的生活起居。 日军联队指挥部。 因为之前的惨败，片桐护郎的脸都被气绿了，他用力拍桌，大骂道：“你们这些蠢货！” “嗨！” 周围的军官惭愧的低下了头。虽然只有两个中队被打残了，但对这些不可一世的鬼子来说，那是极大的耻辱。 片桐护郎微微收起怒火，问道：“说吧，接下来该怎么打？” 下面一片寂静，顶头上司在气头上，他们可不敢蹙这眉头。 房间的气氛变的凝重，那些平时杀人不眨眼的鬼子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报告！十四师团来电。” 通讯兵的报告打破了僵局。片桐护郎拿过电文，电文是土肥原发给他的，第九联队面对的是88师，土肥原叫片桐护郎重视敌人，尤其是524团。 “萧战！” 片桐护郎把电文拍在了桌上，他很确定对面的指挥官就是萧战，电文提到萧战最擅长心理战、特种作战。 片桐护郎之所以这么确定不止是因为刚才的战斗，还有后勤运输队的车辆遭到不阴小股部队攻击，一些公路段遭到破坏，这让片桐护郎十分头疼。 片桐护郎看着自己的部下，再次道：“说话啊，都哑巴了？” 一名少佐壮着胆子说道：“那处山头是这一带唯一的制高点，地势对我们十分不利，可不可以袭击对方的左翼阵地。平地更有利于我们攻击的展开，如果敌方左翼被我们攻陷，那拿下山头将轻而易举。” 片桐护郎道：“对方阵地防御呈‘品’字型，如果正面攻击，山头阵地协防怎么办？” 那少佐道：“我们可以继续进攻，派一支部队强力牵制。长官，您试想一下，拿下敌方左翼阵地就可拿下山头阵地。那荒山是这一带唯一制高点，到时候就是一马平川，所以我们付出再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片桐护郎进入沉思。如果524团左翼告破，那萧战的山头阵地将不攻自破，之后的形势会和刚才那军官说的一样，一马平川、势如破竹。 可是，如果去进攻524团左翼，攻击部队的侧翼会完全暴露在山头阵地的火力之下，损失会不可估量，所以这次战斗的关键是如何有效的去牵制萧战。 再三考量之后，片桐护郎同意了这一方案，全力攻打524团左翼。原因有三：一，经过之前的战斗，山头阵地确实易守难攻；二，敌方左翼为开阔地，有利于自己一方攻击的展开；三，一旦拿下左翼阵地，敌方的防线会就此溃败，后面的攻势自然会水到渠成。 随即，片桐护郎对部队重新展开部署，主攻的矛头对准了524团一营的左翼阵地。 三营指挥部。 “报告。”一名士兵走进指挥部，敬礼报告道：“营长，鬼子有动静了，有一个中队的鬼子正朝我方左翼移动。” 萧战立刻前往山头的左翼阵地观察情况。 北边开阔地上集结了鬼子大量兵力，而在东面又集结了三百多鬼子，这三百多鬼子现在正朝这一方向移动。 “难道鬼子要去攻打一营？” 从兵力部署来看，鬼子是想用一部分兵力牵制山头阵地，然后全力攻打左翼的一营。左翼沦陷，萧战这处阵地将腹背受敌，很难守的住。到时候别说524团，整个88师防线都将溃败。 问题是，鬼子拿的下吗？ “真他娘的把我当空气了。”说着，萧战一股坐在了土堆上，然后拿出了烟点上，用力吸了口，问身边萧长生：“长生你告诉我，鬼子是怎么打到这里的？” 萧长生不阴白，还是一副酷酷的表情，随即道：“我不阴营长的意思。应该是靠着飞机、大炮、坦克、军舰之类的吧。我当时很小，但我见过飞机轰炸的场景，真的很可怕。” 萧战站了起来，道：“鬼子的愚蠢让我感到无语。你看着吧，我会叫那片土地变成红色。” 牵制中路，利用自身的优势全力打左翼，表面上看这确实是个好战术，可是鬼子忽略了一个重要环节。 萧战回到指挥部，然后叫张静给师部发电。内容：借用师部骑兵连，借炮兵营火力打击5分钟。 没过多久，师部回电，同意。 萧战的请求并不过分，龙慕韩也相信萧战，上次他带着骑兵就成功袭击了鬼子联队指挥部。 “轰！轰！轰！” “……” 五分钟之后，日军炮兵大队十二门山炮对一营阵地展开猛烈炮击。与此同时，四门九二步兵炮对萧战的山头阵地进行了轰炸。 鬼子想双管齐下，一路牵制，一路攻击。 萧战把小部分兵力留在了阵地上，那些士兵全部进入了防炮洞，主力撤到了后山。敌人炮弹是弧线抛物落地，所以根本就打不到后山。 十分中炮击过后，鬼子展开了攻击。 一路鬼子来到了山脚，战斗方式和之前一样，但不同是开始注意那到纵向阵地。 鬼子在接近左翼阵地二百米内的时候，萧战即刻命令部队展开反击。 敌人是牵制，萧战也不用怕火力暴露，直接火力全开。鬼子既然要牵制住自己，那就做出被牵制的样子，不能让鬼子失望。 “用力打！” “哒哒哒”“哒哒哒”“……” 左翼，以及前沿阵地一同开火，这火力完全超乎了鬼子的想象。不过这才是正规打法，萧战终于按套路出牌了。 守军按套路去打，鬼子不能不接。下方鬼子机枪组开始反击压制，步兵在机枪掩护下拉开散兵线，逐步交叉掩护向前移动。想要牵制住萧战，鬼子一样要打的猛、打的狠，让山头的守军无法抽身。 左翼、中路火力全部暴露在鬼子面前，守军不可能有多余的兵力去协防一营，山下鬼子的任务就是全力牵制，不给守军喘息的机会去帮一营。 “呦西~” 片桐护郎看到前方战况后漏出了一丝笑容。刚才的失败他认为是输给了那道隐藏的战壕，现在已经暴露，对方已经玩不出什么花样来，所以开始了正规打法。， 片桐护郎甩手，命令主力部队全力攻击524团左翼。 “看我的，一枪一个。” 萧战坐镇指挥部，现在无事，所以又干起了狙击手的行当。 仿佛一切都在按鬼子的剧本展开，萧战也是按照对方的剧本去演，但是剧本的高潮部分负责指导的却是萧战。 ------------ 第82章 步步为营 “小鬼子，你上来啊！” “打啊！都给我往死了打！” “哒哒哒” “哒哒哒” “……” 山上阵地的状况越发激烈，鬼子不给守军一点喘息的机会，不断进攻、再进攻，这次已经是第五次了。如果鬼子给萧战喘息的机会，他会立即去协防正在陷入苦战的一营。 萧战占据了地利优势，鬼子无时无刻的送人头他不能不接，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阵地的伤亡也不小。 阵地里的战士冒着炮火奋起反击，鬼子的步兵炮确实对阵地造成了一定的伤亡，担架队从阵地抬下去的伤员就有一两百之多。不过，阵地前沿那两道纵向战壕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如果鬼子从正面攻击，将那道阵地拿下，他们必然会遭到左右两翼火力网的覆盖，对鬼子而言那是噩梦；如果攻击两翼，那道纵向战壕和前沿阵地呈“Y”字形，鬼子一样在两边火力的打击之下。 片桐护郎认为这样的牺牲是必要的，只要能拿下左翼一切都是值得的。再有就是，那两处隐秘战壕已经暴露，萧战再也玩不出什么花样。片桐护郎发现，部队在牵制的过程中，守军的伤亡不比自己小。 真的是这样吗？ 后山，担架队把伤员抬到了一处空地上。那伤员突然站了起来，跟没事人一样跑到另一区域待命。 “砰！砰！砰！” “砰！砰！……” 北山中断的一处空地上，枪声比较凌乱。萧战给游击队员们每人发了一把步枪，有三营的几名老兵负责教授打枪。萧战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熟悉枪的性能，只要能把枪膛里的子弹打出去就可以了。 萧战的说辞是让百姓协助作战，战斗结束后枪自然是要归还的，因为萧战没有权利将缴获的装备送于他人。 如此以来，游击队员既可以免费练枪，又可以把练枪打出去的子弹送还给北面正进攻的鬼子。至于鬼子能不能收下那子弹，只能交给命运了。 北面524团左翼阵地。鬼子的攻击一次比一次猛，双方的战斗一次比一次惨烈。 一营全体官兵在阵地上奋起反击，他们已经不指望能得到萧战的有力协防，因为此刻三营自身难保。 一营的每名战士都怀着破釜沉舟的心态与鬼子血战，并有团直属炮连、小炮连、机枪连做为支援。 吴团长为了确保左翼不失，影响到整个战局，他把预备队派到了左翼，随时对一营进行增援。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小时，双方战斗进入了白热化，各自的伤亡数字在不断激增。 片桐护郎在布置这一计划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次战斗的关键是牵制三营，看来战斗十分的顺利，因为萧战没有全力去协防一营，说阴已经被牵制住了。 经过一小时的激战，片桐护郎也看到三营伤亡惨重，就算萧战现在想去协防一营，他也已经心有余力不足。 也许是16师团一路杀来太顺利了，也许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起中国军队，商丘黄杰的第8军就是个例子。中国军队打仗死板，打起仗来只会各顾各的，片桐护郎看的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对整个形势发展没有产生怀疑，更不会想到自己的思维已经被萧战控制、主导。 萧战的指挥部。 “报告。” “进来。” 从指挥部外进来了一名老熟人，他就是师直属骑兵营一连连长李福。 萧战上前激动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能并肩作战了。” 李福突然敬礼，大声道：“奉师部命令，骑兵营一连向萧营长报道！” 李福给足了萧战面子，他欠萧战的人情，因为萧战帮了龙师。 “好了，都是老熟人不用来这套。”萧战还是回敬军礼，然后问道：“没被鬼子发现吧。” 李福有力的回道：“没有！我们以班为单位假扮成运输队，分批次来到西南山脚。现在全连134人已全部到位，只等萧营长的一声号令。” 从鬼子想要攻击一营的那一刻，萧战就开始步步为营，筹划整个战局，积极部署，最后一步一步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 现在已经万事具备，就等鬼子发起总攻。 鬼子打仗很有规律，应该说很死板，千年不变。他们往往是先试探，守军暴露火力后进行重点打击，接着再一波波的攻击消耗守军的防御力量，最后一鼓作气发起总攻。 指挥官就是要学会忍耐、坚持，等待战机的到来。一旦发现了战机，就应当坚决、果断，不能有一丝犹豫！ 左翼，一营又次打退了日军的攻击。几轮攻击下来，一营伤亡也很大，他们的伤亡大部分来自敌人的炮击。 “报告！在我方阵地北面六百米区域发现了敌方坦克。” “最后的时刻终于到了。” 萧战拿起电话，把情况通知了团部，希望一营做好准备，配合好自己接下来的作战。 这次算是重拳出击，萧战部署了这么多就是在等这一刻的到来。这次不把鬼子打的吐血，鬼子就不知道愤怒的中国军人有多可怕。 “张静，带上电台跟我去后山。” 萧战带着几名军官离开指挥部，山娃子拿起电台和张静一起跟在萧战后面。 在后山，有一支150人的队伍完好无损，他们正在待命。 鬼子完全上当了。他们以为三营损失惨重，无力对他们主力的侧翼造成威胁，可是萧战来了一招鱼目混珠。担架队抬下的有伤员，同时也有完好无损的战士，给鬼子造成损失惨重的假象。 萧战开始部署，他道：“李连长，让你的骑兵在山下待命，看到信号后有南向北杀出。” “是！” 李福离开后，萧战继续部署：“机枪组、炮排立刻进入指定位置，看到前方炮火后立刻展开炮击。” “是！” “是！” 两名少尉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在半山区域处架起钢炮、机枪。 萧战继续道：“一连二排、三排去山下待命，你们为第二梯队，跟在骑兵后面。” “是！” “是！” 两名少尉即可带着七十多人下山，与骑兵队伍汇合一处。 现在还剩下一百多人，里面有不少轻伤员，还有高远的游击队。 萧战走到高远面前，问道：“会打枪了吗？” 高远笑着回道：“打了一个多小时了，你说呢？” 子弹对游击队来说是十分金贵的，刚才那样的打法对他们来说想都不敢想，太奢侈了。所以，萧战刚才那么做是间接的帮助了游击队，现在他需要游击队的帮忙。 萧战拍了下高远，道：“按之前说的，拜托了。” “是！” 高远很想向军人一样敬礼，可是由于身份的关系他不能这么做，随后带着自己的队伍和那些轻伤员下了山。 正面战场萧战必须留有足够的兵力去迷惑敌人，所以凡是能用上的战力他都不会放过。 现在一切都已经部署完毕，就等着鬼子发起总攻，…… ------------ 第83章 重拳出击！ 步坦克进攻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他要事先制定计划，如路线、步兵之间的相互配合、时间点的把握，以及炮兵的协防等，而这次鬼子出动了六辆九五坦克。 也许萧战看不起这样的轻型坦克，薄皮大馅，正面装甲厚度12mm，侧面只有6mm，上面配有37mm坦克炮和两挺7.7mm轻机枪。萧战看不起，可就是这样的坦克在抗日战场上横行无阻，嚣张的很。 山头阵地和左翼阵地平行距离两百米，横向距离四百米，左翼战线超过三百米。萧战想要协防，火力覆盖范围必须在四百米到七百米之间的区域，还有要十分注意各种火力打击的配合。 没过多久，日军开始了攻击。他们不惧怕山头部队的协防，三营伤亡巨大，现在又被有效的牵制，即使协防力度可见一般。 “轰轰轰”“……” 日军第九联队率先对一营阵地展开了炮击，继续摧毁他们的阵地以及有生力量，为下一步的进攻创造条件。 炮击才过了5分钟，前方五百米区域的坦克开始启动。萧战一直在暗处观测，随即命令道：“给团部发电，请求师部随时炮火支援。” 张静立刻给团部发电。师部炮兵营根据萧战提供的坐标，早已经锁定了方位。至于炮击时间，要根据坦克和阵地的距离而定，这个任务交给了一营。 坦克的行动速度并不是很快，他们必须要和后面的步兵配合。 过了两分钟，坦克群进入了三百米区域，一辆坦克后面跟着三十多名士兵。在进攻部队的后方一百米，另一个中队为第二梯队，作为增援部队。一旦前方部队冲入敌方阵地，后续部队可以立即跟进，一举占领。 一小时的战斗，一营伤亡巨大。若不是有强火力支援，若不是鬼子打的是消耗战，对山头阵地有所顾忌，左翼已经被鬼子占领了。 萧战也是无奈，如果不给鬼子点甜头，他们不会放心全力去攻击。现在左翼阵地、山头阵地消耗的差不多，鬼子这才出动坦克，想在早上前一举攻破这条防线，拿下龙曲，打算在31日攻陷太康。 如此以来，国军南下撤退路线被切断，连同16师团主力合击杞县，横扫河南。 鬼子进攻部队到达了两百米区域，炮击突然停止，坦克上的小钢炮开始嘭火，后面的鬼子紧紧跟在坦克后面。 左翼阵地一片寂静，阵地上的一营士兵还是死死的躲在防炮洞里。 这一段时间一营是主角，可是到了反攻高潮的时刻，他们却成了配角。一营对三营难免不会产生抱怨的情绪。 到达一百米区域，鬼子的进攻有所变动，一些散兵开始和坦克并行，坦克要保护步兵，步兵也要保护坦克。后续的一个中队紧紧跟随在一百米外，时刻准备冲锋。 “准备，拉枪栓！” “咔嚓~” “咔嚓~” “……” 山脚下，一百五十多人横向排列，间隔一米，做站式射击动作，枪口平行对准西北方向。这支队伍组成比较复杂，有普通的战士、有伤员、也有高远的游击队。 这一刻，鬼子已经感觉苗头不对，因为阵地太过安静了。一百米内，即使阵地不用子弹反击，但至少也会炮击坦克后方的步兵。 一种不安情绪在片桐护郎心中油然而生，这种不安感和之前攻击萧战阵地的时候如出一辙。可是箭已射出，已无回头的道理。 左翼阵地和山头阵地平行距离是两百米，前方鬼子已经完全暴露在火力打击之下，可是萧战等的炮击还没发起。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萧战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如果没有那十二门山炮支援，这仗就难打了。 前方鬼子坦克已经快接近六十米区域，到五十米的时候，坦克会停下，步兵会在坦克掩护下发起冲锋。 萧战站在山头上，冲着天空吼道：“炮击啊！快炮击！” 话音刚落。 “嗖~嗖~嗖~” “……” 西面天空响起了刺耳的响声。 “轰轰轰” “轰轰轰” “……” 在鬼子进攻部队刚接近六十米的时候，88师直属炮营终于展开了猛烈的炮击。 在左翼阵地前方七十米到一百七十米的百米区域，大量炮弹如雨点般落下。一时间火光四起、尘土飞扬，数十朵蘑菇云冉冉升起空中，壮观无比。 “放！” “嘭~嘭~嘭~” “……” 山头阵地的迫击炮小组，以及左翼阵地团直属炮连一同对那区域展开炮击。那一区域如同一片火海，成百成百的鬼子在火焰中煎熬。 “攻击！攻击！” 鬼子已经没有后路，阵地就在眼前，大量鬼子兵在密集炮火的打击下发起了冲锋。 “打！” “哒哒哒” “哒哒哒” “……” 连同刚才的炮击，山脚上方的数挺机枪，连同分散两边的两挺重机枪，一同对着前方区域展开无差别扫射。 “打！” “砰！”“砰！”“……” 山脚下，平行站姿的一百五多人展开了排射。他们不需要瞄准目标，只要把子弹打出去就可以。 子弹一排排的朝着前方射去，就如同浪花一样，一阵阵朝那一区域的鬼子席卷。 无论是密集的炮击，还是侧翼如狂风骤雨般的子弹，对那些鬼子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那一片巨大的开阔地上，鬼子成批成批的倒下，被炸死打死的士兵不计其数，其进攻的阵势也出现了极大的混乱。 这种攻击完全是突如其来的，那些鬼子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在心理上是一种极大的震慑。 “弟兄们，反击的时刻到了，用力给我打！” “哒哒哒”“……” “砰！砰！砰！”“……” 左翼的一营也加入了战局，全力阻击对前方正冲锋的鬼子。 坦克后面的鬼子不顾一切的冲锋，后面中队的鬼子也冒着枪林弹雨冲了上来。 至于那六辆坦克，它们已经没有后路。原本是在三十道五十米的区域停下，可在这一刻也只能继续跟着步兵冲锋，尽快占领前方阵地。 “轰！”“轰！” 突然两声爆炸，两辆坦克被阵地射过来的机关炮击中燃气大火。就短暂的火力而言，鬼子彻底被524团给碾压了。 “弟兄们！轮到我们了，准备！” “唰~唰~唰~”“……” 骑兵连已经蓄势待发，接到连长李福的命令后，纷纷拔出银光闪闪的马刀。 李福用马刀指着前方，吼道：“冲啊！” “杀啊！” “杀！” “……” 骑兵连分三个方队，如宝剑出鞘一般，朝着前方飞驰而去。 “弟兄们！冲啊！” “冲啊！” “杀！” “……” 一连为第二梯队，跟在骑兵后面发起冲锋。 南面杀声震天，鬼子以为山头阵地只会协防，可他们死也想不到还保留着这么一支强悍的队伍。 才过了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骑兵已经杀到了鬼子中间，他们就像一把尖刀，从侧面向鬼子直插而入，对他们进行最毁灭的打击。 在那片厮杀的战场上，炸声、枪声、杀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场面惨烈中带着悲壮。 整片区域因为骑兵的杀入出现了极为混乱的局面。 “弟兄们，冲啊！” 这时，一营长下令全营发起冲锋。 各处阵地，士兵不断从战壕涌出，他们拿着早已上好刺刀的步枪冲入了敌营。那六辆坦克被人海淹没，像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毫无作为。 片桐护郎看的是心惊胆战，他即刻命令道：“命令部队即刻增援。” 一边的参谋提醒道：“大佐阁下，早上道现在我们已经投入了8个中队。” 增援和有计划的攻击是两回事，前者的关键是时间。前方已经大势已去，如果增援还没到位，前方战斗就已经结束，在这广阔的平原上增援部队损失不堪想象。 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前方战斗已经结束，两个中队遭到了覆灭。叫片桐护郎最为心痛的是那六辆坦克，四辆被炸毁，两辆竟然被对方给缴获了。 ------------ 第84章 和尚疯了 这一仗叫鬼子损失惨重，山头阵地的鬼子也撤了，早上他们很难在发起进一步有效攻击。 从徐州，或者是更早的上海，16师团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失败。他们遇到过顽强的中国军队，可是没遇到过顽强又狡猾的中国军队。 被牵制是假的，伤亡也是假的，是萧战一步步引导了鬼子，让他们投入了重兵，然后被萧战一举歼灭。 萧战给片桐护郎好好的上了一课，片桐护郎后悔没听土肥原的劝告，真正的去重视敌人。 左翼阵地前方的广大区域，一营和三营的部队混在了一起，双方的士兵都忙碌着打扫战场。鬼子尸横遍野，就像之前萧战说的，他们的鲜血已经把这片大地染红。 “一营长！” 萧战也来到这片战场，看到一营长后上前敬礼打招呼。原本钢一连隶属的就是一营，萧战原先是一营长的部下。 一营长看着萧战冷笑了下，道：“你现在出息了，连团长、师长都要听你指挥。你的一句话，师炮营、骑兵就立马过来。” 这不是玩笑话，一营长没有回敬军礼，说明他心里对萧战有所抱怨。 萧战问道：“一营损失很大吗？” 一营长道：“三营的兵命金贵，要守重要的阵地。” 刚才的话带着抱怨，现在的话带着火药味。一营苦战一个小时，萧战没有全力协防，使得一营损失惨重。在一营长眼里，那些死去的人是自己的生死战友、手足弟兄。 其实谁都知道萧战随时都可以协防，所以他的做法叫很多人寒心。 这时，一名传令兵跑来，敬礼报告道：“报告！团部有令，命一营在下午一点前和二营换防。” “知道了。” 一营长回了句，然后看着萧战那带着苦涩的表情，于是拍了下他的臂膀，道：“抱歉。虽然我们取得了胜利，可是一营伤亡过半，很多战士都无法理解三营见死不救的做法。” “营长，……” “我知道这是你的战术，但有的时候也要考虑一下战士们的心理。你试问一下自己，真的不能协防吗？” 说完，一营长又拍了下萧战转身离开。 萧战站原地，心情无法平静。当鬼子想要攻打一营的时候，萧战骄傲了，因为他看到了战机，看到了鬼子惨败的结果，认为自己可以主宰战局，可结果自己忽略了很多东西。 一营长最后的问题萧战可以回答，三营可以协防，只要控制好度就可以。如果稍微协防一下，鬼子也不会起疑，反而会更加真实、人性一些。反观，三营见死不救倒会叫敌人起疑，若不是片桐护郎见过太多的见死不救，他根本就不会上萧战的当。 萧战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山脚，这时一名护士慌慌张张的跑到萧战面前，喊道：“长官！长官！你快去看看吧，和尚疯了！” 萧战立刻跑向了山腰卫生队所在位置。 “啊！” “啊！空即使色、色即是空，空！空！空！” “……” 萧战一到，见郑义满口胡言乱语，表情痛苦，四处乱撞，张牙舞爪。外人一看，那就是疯了。 萧战上前，用力一拳打在了郑义的脸上，直接把他打翻在地，郑义这才冷静了下来。 “啊~啊~啊~” 郑义一只手用力抓住泥土，嘴里还在痛苦呻吟。 郑义从小在深山寺庙长大，一心向佛，内心清澈，他哪里见过这样的残酷。到处血肉模糊，到处残肢断臂，到处肠穿肚烂。他心理承受不住，所以出现了短暂的失心疯。 一名护士给郑义喝了碗凉水，郑义这才冷静了下来，萧战道：“跟我上山。” 萧战带着郑义来到了山坡，这里只有荒草，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旷野。 郑义坐在土堆上，望着前方，这样心情会阔达一些。 萧战问道：“现在冷静些了吗？平时这么会装逼，一遇到事就变成了怂包。脑袋空空，心里空空，你倒是空一个给我看看啊。” 郑义还是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不过心情已经冷静了不少，他轻轻的说道：“别取笑我了，我真的快疯了。” 郑义低下了头，接着小声说道：“我是个孤儿，从小在山上寺庙长大。寺庙很小，但鸟语花香，景色宜人。每天早起做课礼佛，跟着师傅上山采药救人，一天三顿清茶淡饭，过的清苦，但也充实、简单。” 萧战问道：“你很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郑义低头道：“是的，我想一辈子做和尚，一心向佛，一心救人。下山后，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从来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好吃的红烧肉、好吃的鱼、好吃的罐头……” 萧战坐在郑义的身边，听他念念叨叨，也许说出来他心里会好受些。郑义很智慧，可他太善良了，一时无法适应这样的残酷。 听郑义啰啰嗦嗦念完之后，萧战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下山的目的不是报某人的恩，是修行、悟道，体验世间的疾苦。无论是医者，还是修行者，万物都需要你用心去体会。我们的伤员也一样，要成为好的医者，需要你去理解他们的痛苦。” 萧战看着前方，道：“这是一个成长和适应的过程，我们都需要经历，才能成长。就像你，永远待在和尚庙那你永远就是一名和尚，很难悟到世间大道。” 萧战的话也是说给自己的，刚才的战斗让自己明白了很多。人的心不应该用心理学去探查，而是要设身处地的去体会、去感受。士兵当中不全是想着保家卫国、血染疆场，也有其他…… 人不能太过感性，也不能太过理性。太过感性，往往热血过头，会失去人的本性；太过理性，往往会太现实，会失去信念。 因为萧战的开解，郑义的心情豁达了许多，他笑道：“你很有智慧。” 萧战惭愧的笑道：“我刚才就干了件蠢事。你先去炊事班吧，你需要冷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听张静说，你早上救了很多士兵，你的针灸不但可以麻醉，还能止血，所以我特许你在炊事班随便吃肉。” 郑义在纠结，美食和救人产生了矛盾，他站了起来，说道：“我还是喜欢救人。刚才我确实失控了，下次不会。如果我感觉快承受不住的时候，我会跑到这里，想想你跟我说的话。” “你确定可以吗？” “你说的对，心中有了痛苦才会叫人成长。战争是残酷的、血腥的，我想没有比这更适合我修行了。还有我是一名医者，很人需要我去救治，我要体会他们的痛苦，体会这个世界的痛苦。” 看着郑义那平和的表情，萧战放心了。而就在这时…… “营长出事了，出大事了！” ------------ 第85章 蠢女闯祸 萧战即刻来到山下。战斗才刚刚结束，连给自己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尽出一些不叫人省心的人。 在一块平地上，二十多名妇女被士兵绑了起来，就连高远和他的队伍也被人控制住了。 当中带头的是那名叫马兰的女人，她不断嚷嚷：“放开我们，你们凭什么抓人！” 一连的三排长道：“凭什么，你们不知道吗？战场偷军火，这是重罪！” 马兰喊道：“是你们的营长答应的，我们这不叫偷！” 另一边的高远听到后，气的差点吐血。可是自己被一个班的士兵控制，无法阻止马兰的愚蠢。 三排长瞪着大眼，表情愕然，他劝道：“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当没听见。” 缴获的装备是军队的重要物资，萧战没有权利送人。如果叫侦缉处的人知道，萧战会有大麻烦。 马兰激动，道：“我说的是……” 远处，高远不顾一切喊道：“闭嘴！快给我闭嘴！” 萧战这才从山下跑了下来，他穿过人群，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三排长敬礼，道：“没事，这女的是个疯婆子，胡说八道。” 语气中，三排长似乎知道自己闯了祸，知道那马兰说的是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害了萧战。三排长想弥补，想压下来，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似乎已经太晚了。 萧战看着三排的人抓了这么多女人，看来事情非常严重，他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三排长小声道：“刚才战斗的时间，这些女的偷偷的藏了很多子弹，还有二十支三八步枪。她们把武器、子弹藏在了土里被我们的士兵发现。营长，偷藏军火这是重罪。” “有这么严重吗？” “营长你不知道吗？以前各部队都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有些士兵偷藏军火哪去贩卖，一支枪就值几十大洋，所以不断有人去冒险。后来为了以正军纪，凡战场偷藏枪支者必须严惩。” “严惩？” “偷藏一支五十军棍，三支枪毙。” 听到枪毙，一边的马兰慌了，她喊道：“我们没有偷！是你们的营长事先答应好的。说我们帮忙修工事、抬伤员，事后会拿武器作为偿还。” “闭嘴！” 三排长一巴掌扇了过去让对方闭嘴，因为这事萧战承担不起。88师不是杂牌军，军法如山！ 萧战有点进退两难，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如果交给侦缉处这女人一定会乱说，最后拉自己下水保命。 萧战看了一眼高远，他也是一脸的无奈和抱歉。这马兰行事太过莽撞，闯下了大祸。 思考了下，萧战走到马兰面前，说道：“我没答应过你什么。昨天大家都听到了，你们高喊什么抗日救国、人人有责，是你们自愿过来的，我没有做出任何承诺，更何况你是个女人。” “你……” 萧战甩手，命令道：“来人，把她嘴堵上，交于团部处理。这里是打仗的地方，不是用来执法的。” 马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突然激动了起来，大骂：“萧战，你出尔反尔，你是个小人，伪君子！……” “疯婆子你给我闭嘴！” 一名士兵大喊了声，然后用力将她嘴堵上。可是马兰还是带着十分仇恨的目光看着萧战，随即二十多人被一个班的士兵押送去了团部所在地。 萧战只是缓兵之计，面对这么多士兵他无法处理这突发状况。装备是军队的财产，不能用来私下交易。 真正军纪严明的部队向来是：功是功、过是过，功不能抵过。萧战屡立战功，但是抵不了过。如果功能抵过，整个部队都会乱套，军法的威严荡然无存。 萧战走到高远面前，问道：“你们是一伙儿的吗？” 见萧战使了个眼色，高远道：“不是。她们只是穷怕了，想偷点装备拿去卖。” 一些士兵心知肚明，甚至知道高远他们的身份，但是这窗户纸不能捅破。刚才游击队协助战斗，又动员百姓帮忙修工事，抬伤员，这些士兵有的是感激，所以他们根本不会说什么。 如果高远承认，会叫人觉得他们动机不纯。 “全放了。” 萧战命令部下放人，这件事他承担的起。大不了被上级臭骂一顿，怀疑自己通共，不过那有如何？ 事件完结之后，萧战带着高远去了自己的指挥部。 “你们的人是怎么回事！？” 萧战的怒火终于爆发了，身边只有张静、萧长生和刘小山，他们都自己人。 “抱歉。”高逸感到惭愧，解释道：“马兰加入队伍的时间并不长。上海、南京沦陷后，部队收容了很多来自上海的学生。他们有文化、有激情、而且有理想、有抱负，都是爱国青年。” “这些学生是热血过了头。没经历过真正的考验，一遇到事就方寸大乱，胡说八道！知道刚才我有多尴尬吗，我从来没这么尴尬过！” 张静和山娃子都被吓到了，他们很少见萧战发这么大火。 高远道：“那现在怎么办？你们不会真的把那二十人枪毙了吧，这可不行。” 萧战气道：“看不出来我是缓兵之计吗？刚才那种情况，你叫我怎么放人？那笨女人在走之前还胡说八道，想害死我不成！如果坐实了证据，我也得上军事法庭。” “叮铃铃” 电话声响了，萧战不用想都知道是团长打来的，不用想就知道他老人家肺都快被气炸了。 过了一会儿，萧战准备好被训斥的心理拿起了电话。 “萧战，你在搞什么鬼！？你想害死自己直说，老子不拦你！” “团长听我解释。” “你跟军法解释吧！这事闹大了，我现在保不了你了！” “人呢？” “人刚到，我刚了解完情况，侦缉处的人就来了。鬼他妈知道是哪个混蛋报的信。萧战我跟你说……” 吴团缓了口气，接着说道：“侦缉处是军队的执法部门，就连师长也不便干预，他们有军统的背景。你小子，真的闯祸了知道吗？” “那现在怎么办？” “不要想这么多，你先给老子打好这一仗再说。腰杆子硬，说话才有力气，知道吗？至少你的政治背景是清白的。” “我知道了。” “咔吃！” 对方用力挂断了电话。 萧战把事情告诉了高远，高远着急道：“她们不是死定了吗？” 被这些琐事干扰，萧战感觉比打仗都累，他舒了口气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先打完这仗在说。” ------------ 第86章 孤胆英雄 鬼子指挥部里，片桐护郎的脸色十分的难看。一个早上部队损失了三分之一，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耻辱。 同属十九旅团的第20联队进攻十分顺利。在另一处战场，大野联队已经攻破了87师外围的两道防线，而第9联队接连吃了败仗，旅团长草场辰对片桐护郎十分不满。 片桐护郎阴着脸，问道：“对早上的战斗你们有什么看法？” 面前一片寂静，片桐护郎皱眉，道：“又哑巴了。” 一名少佐道：“我们被骗了。或许根本就不该攻击对方的左翼，敌人的阵型是‘品’字型，我们对他们的后山根本无能为力，敌方随时都能协防。” 另一名军官道：“那坐山挡着，后方发生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连他们的骑兵来了都没发现。还有那些可恶的百姓，帮助敌方抬伤员、修工事，真是可恶至极！” 鬼子已经无耻到把失败甩锅给了当地百姓，而不去找真正失败的原因。其实原因他们知道，是片桐护郎指挥上出了错误，但是不能说，没人会傻到当众让自己的长官下不了台。 “可恶的支那百姓。”片桐护郎拍了下桌子，气道：“看来我们杀的还不够多，他们心里永远只有反叛，不会顺服。而那些顺服的人跟狗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反咬我们一口。” 一名鬼子军官无耻的建议道：“不如……不如抓些百姓过来，让他们挡在我们士兵的前面，为我们挡子弹。” 在这些杀人不眨眼的鬼子眼里，百姓的命和自己士兵的命根本不能比，他们不是人，是肉盾。 片桐护郎已经无计可施，山头的阵地就像一块巨大的顽石，死死挡在了他们前面。 午后，前沿观察哨很快发现了被抓过来的百姓，人数有两百之多，他们都被集中在六百米外鬼子营地前面。 “人一但无耻就会变成畜生！” 萧战气的在用气力说话。 二连长道：“16师团每个士兵都是血债累累，南京他们是第一波开始杀俘虏的，还有，营长你听过‘百人斩’吧，就是出自我们前面的第9联队。” 萧战当然听过，初中历史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两个狗杂种拿砍百姓的头做比赛，当时萧战就恨的牙痒痒的，差点没把历史书给撕了。可惜的是，那两个狗杂种被遣返回了国。 之前的一连三排长道：“要不别管百姓了，我们士兵的命一样是命。最重要的是，如果阵地有失，龙曲难保，到时候太康就十分危险，死的百姓会更多。我可不相信鬼子会有善心。” 萧战看着那三排长，刚才他就很注意这个人，想也不想直接扇了马兰一耳光，是个角儿，他知道轻重。而他后面的话说的很有道理，有一定的眼光，这处阵地是龙曲唯一的制高点，一旦被鬼子占领，龙曲不保。 萧战问道：“如果我们不顾百姓死活，百姓会怎么看我们的军队？后面的百姓还会帮我们吗？” 三排长道：“我知道。可这是战争，取大舍小，要知道轻重缓急。” 萧战笑了下，道：“你看事物倒是很透彻。你叫吴钢，我记得你以前是个班长，对吧？” “是！”三排长道：“兰封一战，我破格提升为排长。” 吴钢说的倒是硬气，萧战到有点中意他，没想到手下还有这么一个角儿。有战斗眼光，看事物透彻，能分轻重缓急，而且够铁石心肠。可就是不知道他是表面做做，还是真的如此。 萧战道：“吴排长，给你个艰巨的任务敢接吗？” 吴钢道：“我是九死一生过来的人，有什么不敢接。” 萧战拍了吴钢的肩膀，问道：“让你一个人去鬼子营地，你敢吗？” 吴钢还是犹豫了下，回道：“营长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萧战把手收了回来，对吴钢道：“你现在就去鬼子营地，告诉片桐护郎那个王八蛋，我要用两百具鬼子的尸体换回百姓。如果不答应，我会砍下所有鬼子的头，让那些鬼子成为孤魂野鬼，下辈子无法投胎。” “是。” 吴钢音量不是很高，但眼神却很坚定。 萧战已经想到了救百姓的办法，而且还会杀鬼子个措手不及。鬼子想作死，那就成全他们。 萧战知道鬼子是不会同意的，派吴钢去有三个原因：一是锻炼他的胆识；二就是为自己的计划争取时间，把鬼子的尸体抬到山坡上；三是叫鬼子放心心态，以为自己无计可施。 吴钢下山，一个人往鬼子营地走去。在三营官兵眼里，他是个孤胆英雄。 “报告，敌方派了一人过来，要和我们谈判。” “让他进来。” “是！” 吴钢被两名小鬼子押进了鬼子的指挥部，他用力甩了下胳膊喊道：“小鬼子，给老子放开！” 片桐护郎摆了下手，两鬼子松开退到一边。 片桐护郎用不流利的中文问道：“你们的长官叫你一个人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吴钢直接了当道：“我们的营长说了，命你们放了百姓，我方用两百具你们士兵的尸体交换。” “哈哈哈”片桐护郎突然大笑起来，道：“用活人换死人，你们的营长很会做生意啊。” 吴钢道：“如果你们不同意，我方会当着你们的面砍下那些小鬼子的狗头，让他们不能投胎，永远做孤魂野鬼！” “八嘎！”片桐护郎用力拍了下桌子，恨不得把眼前这嚣张的家伙拖出去毙了。 萧战这一招不可谓不高。鬼子是很迷信的，认为被砍了头就无法投胎。如果片桐护郎不答应，他会在自己的士兵面前失去威信，甚至会影响军心。 现在轮到了片桐护郎左右为难，在他眼里百姓的命是很卑贱的，那些尸体更加重要。活人不如死人，萧战的筹码对鬼子而言是对等的。 思虑片刻后，片桐护郎冷静了下来，道：“年轻的少尉，你很有勇气，敢一个人过来。你如此无礼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吴刚冷笑道：“被你这个小鬼子夸奖我一点都不高兴。要杀就杀，别跟老子废话！” “八嘎呀路！” 一边的鬼子军官忍不住，大骂一句准备上前。 “但是！”吴刚接着道：“杀了我意味着谈判破裂，你就看着几百个狗头滚落山脚吧。” 片桐护郎气的牙痒痒的，他真的想杀了吴刚，可他后面的话很有道理。 萧战给片桐护郎出了道难题，他不能不接。活人换死人是不可能的，萧战竟然想出用死人换活人的办法，说明他已经无计可施。 片桐护郎忍住怒火，道：“中国有句话叫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放你回去。你去告诉你的长官，我同意交换，但是要先把我们的尸体送回来。” 吴钢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鬼子只会说鬼话，鬼话不能信。可是他无权为萧战做主，于是转身离开。 吴钢回到了自己的指挥部，把片桐护郎的话带到，萧战非常高兴，道：“这就够了。郑炳浩现在不在，我现在让你暂代一连长之职，不要叫我失望。” “是！”吴钢没有推脱，敬礼表示感谢。 萧战喜欢直接的人，不用浪费什么口舌，不用虚伪的推脱。 至于片桐护郎的建议，萧战才不会管，就让片桐护郎这老家伙儿等去吧。再说，片桐护郎不是真的想换，只是想找个台阶下，把球踢回给了自己。 如果萧战不同意，手下的鬼子兵也无话可说，因为那不是片桐护郎的错；如果萧战同意，那萧战就上当了，连吴钢都知道，鬼话是不能信的。 ------------ 第87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片桐护郎还是很作作的等了萧战半个小时，可是萧战依旧没有回复，片桐护郎对众军官道：“对方根本就没有诚意，我们准备进攻。” “嗨！” 几名鬼子军官纷纷低头，准备对山头阵地再次发起进攻。 两百名百姓排成了两排，并用绳子绑着，后面还跟着一百多名鬼子，然后一步一步的朝左翼行进。 片桐护郎用望远镜观察山头阵地的状况，发现守军正在积极备战，而在山脚下，以及山坡上遍布着两百五十多具自己士兵的尸体，庆幸的是他们的头还在。 片桐护郎放下望远镜，信誓旦旦的说道：“我倒想看看这个萧战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萧战也在山头观察前方的状况。百姓后面紧紧的跟着一百多名鬼子士兵，百姓就是他们的肉盾，这是第一梯队。 第一梯队后方一百米处，又跟着一百多鬼子队伍，并摆出了攻击的态势。 鬼子的攻击方式还是和平时一样，不同的是前面多了很多可以挡子弹的肉盾。 “轰轰轰”“……” 在鬼子队伍行进的过程中，鬼子后方炮兵对阵地发起持续炮击。 这一点倒是出乎了萧战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鬼子会炮击，只是单纯的以为鬼子会利用百姓靠近阵地，然后发起进攻。 “大爷的，又被电视剧忽悠了。” 萧战放下望远镜感到一丝沮丧。电视放过这样的情景，历史资料上也描述过这样的情况，可是上面都没有提到炮击，鬼子只想利用百姓靠近敌方阵地而已。 假的，都是假的。电视剧是假的，历史也是假的，他们都是人用自己的主官角度去写成的。就比如鬼子拼刺刀会退子弹，以此显示他们的武士道，或是三八步枪子弹穿透力强，怕伤到自己人，都是扯淡。三八步枪有保险，退什么子弹啊，子弹多金贵。 没过多久，鬼子第一梯队来到了山脚。这时炮击已经停止，战场再次恢复宁静。 百姓在后方鬼子刺刀的威逼下，像赶鸭子似的被押上了山，他们踩着鬼子的尸体一步步靠近阵地。 望远镜中，萧战看到的是百姓的恐惧与服从，看到的是侵略者的卑劣与残忍。 鬼子大队人马已经接近纵向战壕前端一百米，然而阵地依旧一片寂静，没有任何要反击的迹象。而鬼子早已拉开了散兵线做出进攻态势，机枪、掷弹筒也已就位。 此刻，萧战的炮兵完全可以对后方鬼子展开炮击，但是鬼子有人质在手，会随时恼羞成怒杀害百姓。表面上看，就是这么回事。 萧战手里拿着步枪，念念道：“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这么快。” 一名观察手喊道：“营长，对方已经接近五十米了！” 萧战拉了下枪栓，枪口对着天空，然后扣动扳机。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枪声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几秒之后…… “轰轰轰” “轰轰轰” “……” 突然之间，百姓后方20米到300米大片区域发生了大爆炸，刹那间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阵地里的战士都能感受到地面发出的震动。 那可是五百颗手榴弹同时爆炸产生的效果，造成的共振、冲击波的威力可想而知。 只见前方几百个火球一同散开，燃起的硝烟遮住了半个天际，场面壮观无比。再看那群进攻的两百多鬼子，他们完全被爆炸覆盖，死伤不计其数。 两百多名百姓被冲击波波及纷纷倒地，庆幸的是后方鬼子倒成了百姓们的肉盾。 看到这一幕，片桐护郎彻底懵逼了。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萧战是怎么做到的，而自己的进攻部队在一瞬间残存无几。 “弟兄们，冲啊！” “杀啊！” “……” 炸声过后，纵向战壕、前沿阵地上的战士们带着杀喊声冲出了战壕，他们如猛虎下山一般直冲而下。 这轮突如其来的大爆炸，鬼子至少伤亡了三分之二，即使还活着也被炸蒙了，一时间无法恢复战斗力。 两百名战士很快冲入了那片区域，并与残存的鬼子展开了肉搏。 “营长有令，一个不留！” “杀光鬼子！” “杀！” “……” 杀喊声响彻前方区域。战士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奋起直杀，连那些奄奄一息的伤员也不放过。 战斗之初，鬼子因为受到之前大爆炸的波及没有缓过神来，守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渐渐的，残存的鬼子缓过了神，在生死攸关的情况下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不可否认的是：鬼子是顽强的。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竟然还能战斗。剩下的鬼子两人一组、或三人一组，人数、士气守军占据上风，可是拼刺…… 萧战的三营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散兵游勇，大部分是预1师之前的新兵。对萧战而言，他们能冲、能杀、打枪不尿裤子就可以了。 现在的战场上，两百士兵对抗四、五十名鬼子，双方竟然打的不相上下。在拼刺的过程中鬼子占了上风。 萧战深刻的意识到，坚苦的军事训练才是部队战力的基石，可是一直没有机会给萧战时间去训练部队。 三营现在能打出一个团的战力，如果给萧战足够时间训练、发展、规划部队，多兵种进行协同配合，他能让一个营打出当时一个旅的战力来。 “营长你快看！” 一名士兵激动的指着下方。在下方那片战斗区域，一名少年手握短刀在鬼子中间来回刺杀。 萧战惊道：“这小子什么时候下去的。” 那少年正是萧长生，萧战惊讶的是他的实力。行动快如疾风，杀法凌厉，刀刀刺都向鬼子要害，不参杂任何多余的动作。 看来上次萧长生和自己决斗的时候他保留了不少实力。现在面对的是敌人，萧长生不用保留，战力全开。 由于萧长生的加入，战场形势一下子逆转了过来。一轮厮杀之后，剩余的鬼子被斩杀殆尽。 远处，片桐护郎在这一刻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败，那场大爆炸萧战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他很快从望远镜中得到了答案。 在那片战斗区域，突然从尸体中间站起了六十多名鬼子，他们没有和守军战斗，片桐护郎这才明白一切。萧战用了“鱼目混珠”的障眼法，彻底欺骗了鬼子。 事先萧战找了六十名士兵伪装成尸体，然后平均分布在各处，接着在搬运大量尸体的时候偷偷安置手榴弹，并加以伪装，最后有那些假尸体用很难发现的细线，在安全距离引爆了炸弹。 鬼子不作死，就不会死这么多人。如果一开始片桐护郎用中规中矩的战术，萧战是无可奈何的，阵地守军的伤亡要远远超过现在。 三营又一次取得了胜利，消灭了鬼子一个中队。战斗让萧战的精神处于兴奋状态，而就在这时，一个噩耗从后方传来，让萧战的兴奋转化成了失控。 ------------ 第88章 将帅无能，累死三军！ 张静走到萧战身边，道：“刚才团部来电话了，吴团让我转达。全师于晚上8点撤离龙曲，向大后方转移。” 转移大后方！这意味着不打了、撤了、输了。 88师风尘仆仆的赶到龙曲，才打了大半天就撤了，这叫萧战无法接受。他回到指挥部，拿起电话打给团部。 “喂~团长吗，听说部队晚上要撤，为什么？” “叫你撤你就撤，哪那么多废话。” “我想知道为什么！？”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半天后吴团道：“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形势发生了变化。日军对16师团大幅曾兵两个旅团，他们现在双线作战，一路攻击太康，一路攻击杞县。还有，黄河北岸的日军第四混成旅团已也成功渡河。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国军输了，彻底输了。 萧战半天没有说话，对面吴团道：“一切小心，等待师部进一步命令。还有，守好你的阵地。” “我知道了。” 萧战很无力的回了句，然后挂断了电话。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萧战现在十分的沮丧。此刻大局已定，之前的胜利根本无关整个战局。 5月31日。 日军第一军司令更换为梅津美治郎，他上任之后立刻对全军做了部署。命混成第13旅团、第10师团的濑谷支队归属第16师团，由此16师团实力得到了大幅提升。 之前，16师团先攻击太康就是怕攻击杞县的时候，受到太康、兰封国军南北夹击，可现在兵力充足，16师团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杞县。 88师的撤离是接到了集团军的命令。如果杞县有失，87师、88师北线的退路会被日军切断，所以不得不撤。 萧战表情十分的难看，他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站在电话旁。 一边的张静很担心，于是问道：“营长，你没事吧？” 萧战低着头，灰心丧气道：“我们输了，彻底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战局萧战看的很清楚，而国军是输给了自己，不是日军。 将帅无能，累死三军！国军的高级军官有太多的畏死、无能之辈。“输”不可怕，“怕”才可怕，很多国军将领连鬼子都没见到，就已经吓破胆子。 全军撤退，这说明薛岳已经放弃了最后的希望，这场战役以国军的失败告终。 萧战的心情感到无比压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的身体一会儿膨胀、一会儿收缩，周围的人仿佛听到了野兽般的呼吸，感觉萧战在强行压制自己心中的情感。 林夕儿说萧战输不起，或许真的输不起。 从穿越到现在萧战经历过数次血战，可不管自己如何去打，如何努力的去折腾，始终无法改变结局。一想到6月9号，萧战的心情就更加沉重。 “我要出去透透气，你们不要跟着。” 说完，萧战一个人来到了山顶，然后一直盯着西方，久久没有说话。没有人能体会他此刻的心情，预知未来也是一种痛苦。 “啊！” “啊！” “啊！” 突然，萧战望着西面发出三声可怕的怒吼，吼声中带着一种的无奈感。 “营长。” 张静的声音在萧战身后响起。萧战只想一个人静静，发泄一下，做回一次真正的自己。 人，都是带着面具在做人，扮演着自己想要成为，或是他人想要自己成为的角色，把真实的自己藏匿在某个角落，最后有可能就会迷失。 萧战本身就是个很简单的人，喜欢简单的生活，简单的人际，简单的人生。喜欢就去拥有，不喜欢从不勉强自己，贪吃、贪玩、贪睡、贪财、贪色也是自己。可是现在他带上了英雄的面具，这是另外一种压抑。 “压抑”本身就是心理学名词，其消极作用表现在如果过于频繁的压抑，超过了意识控制的能力与心理忍受能力，就可能出现心理失常，严重的还可能出现人格变态，直至郁闷而死。 萧战似乎已经快到达了这种极限，所以他需要自我宣泄。保护自我，不受本我的攻击，控制某些不适当的冲动。 萧战好不容易宣泄出来的情绪又再次压抑了回去，他背对着张静，说道：“我说了，想一个人静静。” “我……我……” 其实张静不敢忤逆萧战的意思，是萧长生拜托她过来的。 萧战问道：“张静，你见过陆地上的海洋吗？” 张静摇头，道：“陆地上怎么会有海洋？” “呵呵”萧战苦笑了下，道：“将帅无能，累死三军！” 萧战一直死死的盯着西面，灾难马上就要降临，可是自己无力改变。 张静道：“营长，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们只有问心无愧就行了。我们都是小人物，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的。” 这句话叫萧战转过身，然后似笑非笑的问道：“你的营长是不是很没用？” 张静连忙摇头，道：“谁说的，你是英雄，是我们的战神！” 萧战张开双臂，“大”字躺在荒草地上，看着广阔的天空，说道：“如果没有战争就好了，和自己喜欢的人隐居深山，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张静坐到萧战身边，道：“如果没有战争，我父母、弟弟、妹妹也不会死，我也不会无家可归。” 萧战呼了口气，他只想轻松一下，不想这么压抑，于是道：“我只是想一个人找个地方把负能量发泄出来，让自己痛快一下，轻松一下。如果我带着坏的情绪指挥之后的战斗，一定指挥不好。指挥官错误的指挥导致士兵的伤亡，这是一种罪。” “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如果你没过来打扰，我会更好一些。” 张静惭愧的低下了头，萧战不想掩饰自己，想说直说。他一直盯着天空，天空会叫人心情豁达。 萧战呼了口气，道：“其实我就是个普通人，是你们把我看的太高了。还是林夕儿说的对，我是人，不是神。人多好，好吃、好睡、好色、好玩，不用掩饰什么。” 张静看着西面，道：“你可不好吃、好睡、好色、好玩。你吃的和战士们一样，睡的比谁都少，好色也不觉得，你是个君子。” 萧战坐了起来，感觉压抑的情绪疏放了不少，他说道：“官兵平等，当然要吃的和士兵一样。我很喜欢睡觉，可是战事连连，哪有时间睡。至于好色，我是君子剑岳不群。” “谁是岳不群？”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君子，可实际是个伪君子。其实我想说的是，每个人都有黑暗的一面，都有潜藏的欲望，都带着面具做人。馒头和猪蹄让你选择，如果你选择馒头那你就是个傻瓜。你说男人不想女人，那是太监。” 萧战站了起来，拍了下屁股，道：“我没事了！帮我把传令兵叫过来。” 传来兵一直就在萧战不远处，张静很快就叫了过来。 萧战命令道：“传我命令。五点之后，所有伤员、后勤人员、百姓、物资，全部撤离后方，让部队提早做好撤离的准备。” “是！” 传令兵立刻传达了萧战的命令。 萧战知道这次撤退没这么简单，他们是一线部队，所以他们必须最后撤离，等主力安全了部队才能离开，不然主力会被鬼子咬死。 刚才的战斗让片桐护郎再次面目无光，他从来没有受这么大的屈辱，对山头阵地的守军自然是恨的牙根发痒。他深刻意识到了错误所在，如果之前不出那些幺蛾子的战术，中规中矩的打，就不会给萧战可乘之机，部队伤亡也不会这么大。 装备、兵力、单兵素质都要超过敌方，于是片桐护郎决定老老实实的打一仗，发挥出自身的优势。 “轰轰轰” “……” 下午三时，日军又再次发起炮击，…… ------------ 第89章 鬼子的正统战术 “轰轰轰” “……” 鬼子的炮击异常猛烈，阵地工事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部队伤亡的数字在不断的增加。 “萧长官你找我，外面鬼子的炮击有点不寻常啊。” “是啊，都二十分钟了，想把我的阵地夷为平地不成。” 高远被萧战叫到了指挥部，萧战正在用望远镜观察外面的情况。 高远问道：“那长官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萧战放下望远镜回过身，道：“部队要在晚上撤离，我希望你们帮我们断后，有问题吗？” 高远惊讶道：“我们，长官在跟我们开玩笑吧？” “没跟你开玩笑。我们也是断后的部队，希望你们可以协助。” “可是我们……” 萧战拍了下手，道：“拜托了。” 高远知道萧战是极聪明的人，有些话他不便明说，毕竟双方的身份太明感。萧战这么做一定有背后的用意，自己就五六十人，赤手空拳怎么阻击一个联队的鬼子。 高远似乎明白了萧战的意思，于是道：“我知道了。我们熟悉这一带的地形，一定对你们有帮助。” 萧战拍了下高远的肩膀，然后用力捏了下，道：“谢谢。” 这次战斗缴获了大量的鬼子装备，萧战不能明着送人，而且对方还是共军，只能用这个方法。 事情说完，高远没有离开，萧战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高远问道：“马兰的事情……” 萧战抱歉道：“抱歉，我无能为力。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马兰一定会把我供出来，到时候上面的人找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事你不能怪我，是你们的内部出了问题。” 高远知道，马兰为了自保会把萧战供出来，他抱歉道：“确实，我应该说对不起才对。” “好了，你先回去吧，转移伤员和物资我还需要你们帮忙。” “好的。” 萧战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分心，当务之急是打好最后这一战。刚才的宣泄让自己清醒了很多，以后的道路也开始变的慢慢清晰起来。 战斗讲究扬长避短。萧战不怕鬼子出幺蛾子，就怕鬼子中规中矩，利用他们的炮兵、兵力、单兵素质这些优势进行战斗。这就是萧战口中经常说的“扬长避短”。 外面的炮击还在继续，看来片桐护郎这老小子是气疯了，“杨长”杨的有点过分了。 现在四处阵地只有一个连的兵力，每处阵地三十多人，兵力分的很散。可即使如此，在如此密集火力打击下，那一百多人伤亡也不小。 又过了十分钟，鬼子这才对阵地发起了正面攻击。他们横向分三个方队，成锥子型朝阵地方向移动，总兵力超过了五百。 此时，炮声已经停止，鬼子的十二门山炮持续跑击了半个小时。 阵地被炸成了一片片焦土，萧战亲自来到阵地上，感觉脚下滚烫、滚烫的。炮击虽然停止了，可阵地仿佛还在燃烧。 “鬼子马上就来了，快！把伤员抬下去，重新加固阵地！” 军官们带着自己的士兵从新进入阵地，战士们纷纷从防炮洞里爬了出来，拿出铁锹迅速修补炸毁的工事。担架队从后方进入战壕，将伤员带到了后山进行治疗。 “轰！”“轰！”“……” 鬼子似乎不想给守军喘息的机会，正当战士们忙碌的时候，他们又开始了炮击。这次是用的步兵炮，步跑协同，鬼子很快就会展开进攻。 炮弹不断落下，很多士兵被炸出了战壕，那些百姓的担架队员同时遭到了波及。 此刻，鬼子已经来到了山下，这回他们选择攻击中路和右翼。鬼子似乎学乖了，左翼下方山脚全是鬼子兵的尸体，片桐护郎怕萧战再来一次鱼目混珠。 鬼子的第一梯队在山脚拉开了散兵线，人数三十左右，摆出了三三阵型。后面紧跟着火力组，他们根据观察手的指示到达指定位置，协防步兵展开进攻。在进攻部队后方三、四百米区域，有三百多鬼子压阵。 “放！” “嘭~嘭~嘭~” “……” 山棱一边的反斜面阵地上，四门迫击炮对鬼子展开了炮击。山脚离阵地有三百到四百米的距离，鬼子已经进入了射程。 “轰轰轰” “……” 敌我双方还没有短兵相接，双方就已经开始了相互炮击。 下方鬼子冒着炮灰逐步前进，而阵地里的士兵反向蹲在凹槽里，等待进攻的命令。 “张静，给师部发电，请求炮火支援。位置，我阵地前方三百米区域；时间，5分钟。” “是。” 萧战已经把命令传达下去，自己坐镇指挥部应付突发情况，以及随时调整部署。 一线三十多名鬼子进入了两百米范围，他们分散阵型，逐步朝着前沿中间那道纵向战壕移动。 那道战壕位于前沿阵地和右翼阵地中间，它就像个凸出来的钉子，叫鬼子十分难受。而前沿阵地、右翼阵地前方五十米区域的玉米杆，因为几轮战斗下来已经失去效用了。 “打！” “哒哒哒” “……” 在鬼子进入一百米区域时，阵地上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机枪枪口的火焰不断向前方喷射，前沿和右翼两处火力同开，子弹相互交叉形成了一道火力网。 前方的鬼子倒的倒、摔的摔，一些鬼子被击中直接沿着山体滚落了下去。 “轰轰轰” “轰轰轰” “……” 就在鬼子全力进攻山头阵地的时候，后方响起了雷鸣般的炮声。师炮营对鬼子展开了密集的炮击，后方鬼子为躲避炮火，阵型出现了较大的混乱，这对前面的鬼子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震慑。 萧战请求炮火支援有两个目的：一，是对鬼子造成打击；二，是告诉鬼子不止你们有炮兵，我们也有，随时可以对你们进行打击。 因为这轮炮击，以及山上阵地全力抵抗，鬼子的进攻部队撤回到了山脚，然后继续后撤一百米的区域待命。 萧战即刻命令部队保留最小限度的兵力，其他部队暂时撤离阵地，火力点变换位置，下一波攻击不会这么轻松。 鬼子马上就会再次炮击，这次炮击会对阵地的重火点特殊照顾。 “轰轰轰” “……” 果不其然，前面鬼子刚一脱离火线，后方就立刻展开了炮击。 炮声隆隆，火光冲天，硝烟遮日，右翼阵地被鬼子重点照顾。 山脚下的鬼子不辞疲劳，又一次发起了进攻。阵地大致火力配置，兵力部署他们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这回他们要来真格的。 “攻击！攻击！” 一名鬼子小队长为了鼓舞士气，挥舞的军刀，带着自己的小队率先进攻。 “砰！”的一枪，这鬼子小队长才嘚瑟了没几下，一颗子弹击中了他帽子的五角星，然后举刀仰面倒地。 萧战拉了下枪栓，道：“叫你嘚瑟。” “砰！”又是一枪，鬼子还没进入阵地的射击范围，萧战已经开始了狙杀，尽可能的减少敌方士兵数量。 片桐护郎也一直在后方观察战况，他随即放下望远镜命令道：“请求空军支援，必须在天黑前拿下这处阵地。” ------------ 第90章 激战 鬼子没给守军太多喘息的机会，他们又一次发起了攻击。这次兵力加大了一倍，中路压制，主攻右翼，然后横扫阵地，这就是鬼子的常规打法。 其实守军阵地最薄弱的是侧翼和后方，可是有一营和二营协防，鬼子无能为力。 “轰轰轰” “……” “哒哒哒” “……” 战斗再次打响。山体上有很多炮坑，这些成了鬼子最好的隐蔽点，进攻的鬼子就是利用这些跑坑掩护、进攻，逐步逼近阵地。 机枪组在观察的指引下进去制定位置，并对着上方疯狂扫射，掷弹小组也已就位，对阵地猛烈炮击。 前方的鬼子行动迅速，他们三人一组或五人一组分散，利用地面特点交叉掩护，不断的逼近阵地。 “用力打！” “哒哒哒” “……” 三处阵地火力同时展开，战士们冒着炮火拼死阻击鬼子的进攻。后方的迫击炮、掷弹筒一同开炮，全力进行协防。 阵地上，六挺重机枪火力十足，枪口喷射出的火花像一条火蛇，大量子弹冲着前方笔直延伸。可是，这些火点遭到了鬼子重点打击，前方的炮弹、子弹同时朝他们席卷而来。 战况异常的激烈，双方的战斗达到了个小高潮。在如此火力碰撞之下，已经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双方拼的是意志。而萧战能做的只有不断的狙杀敌方的指挥官、士官、机枪手。 一轮残酷的激战之后，守军利用地利优势，以及强大的火力连续打退了敌人第三轮攻击。 阵地满目疮痍，士兵伤痕累累，担架队又再一次把伤员台下阵地，而阵地的兵力越来越少。鬼子打的就是消耗战，炮兵轰、步兵冲，步兵撤退炮兵轰。 “叮铃铃~” 指挥部电话响了起来，萧战拿起电话，道：“喂~” “我是团长。我看到你们那边战况十分激烈，需要支援吗？” “暂时不需要，我只希望团部能尽快把我的伤员运走，他们都是我的战友。” 阵地伤亡很大，但编制战力还在，足可以再坚持鬼子的下轮攻击。 “伤亡”，一般情况伤兵要比阵亡的士兵多很多，萧战希望能保全他们。日军曾兵两个旅团，怕的就是撤退不及时，夜长梦多，后路被鬼子切断。 电话安静了三秒，吴团道：“我们团是全师的前沿，你们营是全团的前沿，阵线成品字型。两翼只能对你的两侧和后方协防，可以说你们三营是面对了整支日军……” 萧战打断道：“团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知道你的意思。还是一营长说的对，我们都是524团的兵。” 其实这样的部署就是把三营推到了风口浪尖，这叫吴团对三营有点愧疚。但是，如果全团两翼靠前，山头阵地对两翼的协防会降低，日军很可能会去攻击两翼。 一路攻破，全线溃败，还不如让日军去啃最难啃的山头阵地，把最能打的萧战放上去。萧战也明白师部和团部的用意，所以没有怨言。 电话还没有挂断，萧战问道：“团长，之前抓的那二十多个妇女现在怎么样了？” 吴团道：“师长帮你压下来了。只抓了带头的，其她人全放了。” 龙师又一次出手帮了萧战，可是马兰人赃俱获、铁证如山，龙师也无能为力。 “轰！”“轰！”“……” 这时，外面又传来了炮声，萧战道：“鬼子打上来了，我挂了！” “咔吃”萧战挂断了电话，拿起枪再次上了阵地。 山下的鬼子还是用一样的攻击方式，炮兵轰、步兵冲，使得阵地上的兵力越来越少，防御力量越来弱。 这种打法和早上打一营的时候一样，等守军兵力、火力点被消耗的差不多后，再来一次猛攻。 “弟兄们，用力打啊！” “哒哒哒” “哒哒哒” “……” 守军还在坚持苦战。可是经过了几轮残酷的战斗后，军心出现不稳的情况，三营的不稳定因素开始慢慢显现出来。 三营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凝聚力有限。精神状态是一种消耗的过程，几轮苦战之前产生的兴奋、士气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如果在继续打下去，三营有可能会土崩瓦解的危机。 军官们、班长们必须首当其冲，他们大部分是钢一连的老兵，为了鼓舞全营士气，他们要前往最危险的位置，带着自己的战士们继续英勇作战。 只要有他们在，钢一连的魂永远都在！ 鬼子进入百米区域被火力压制寸步不前，他们似乎很难靠近似的。 左边的纵向战壕和前沿阵地呈“V”型交叉火力，右边的纵向战壕和右翼阵地形成交叉。大批鬼子被火力覆盖死死的趴在地上，利用地面凸起的部分，以及炮坑等有利地形做着的反抗。 萧战一直在观察，这次攻击他感到异样。鬼子的攻击节奏是一轮比一轮强，然而他们现在却被火力压制在一百米之外。 这时，阵地上突然有人惊呼道：“鬼子的飞机来到了！” 萧战放下枪拿起望远镜，东面天空有十二架飞机成三个方队朝着这边飞来，而此时的阵地完全没有防空力量。 萧战在看下面的鬼子，山坡上的鬼子有一个中队之多，后方原本负责压制的鬼子正朝这边移动，总兵力接近了四百。这是鬼子的总攻！ 空军空袭之后，前面的鬼子必然发起冲锋，阵地危矣！ 山头阵地已经残破不堪，鬼子这轮强攻阵地铁定守不住。 情况已似乎万分危急，敌机很快就会凌驾阵地上空。无奈之下，萧战当机立断，喊道：“传令兵，立刻吹冲锋号，和鬼子刺刀见红！” “是！” “嘟~嘟~嘟~”“……” 山头的号队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弟兄们，冲啊！” “冲啊！” “杀啊！” “……” 军官们带头，后面的士兵紧跟着冲出了战壕，山头顿时一片杀声。 下方的鬼子迅速起身迎战，三营的士兵直冲下来，很快双方进入犬牙交错的态势，一场你死我亡的肉搏战开始了。 日军飞机飞抵阵地上空，见下方以成犬牙之势，随即飞到了山后。 “轰轰轰”“轰轰轰”“……” 山坡后方传来了猛烈的爆炸声，大量的硝烟从后山冉冉升起。那是三营的后方，那些硝烟给正在战斗的士兵们造成了不小的心灵威慑。 “杀！不要管别的，继续杀啊！” 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刻，为了鼓舞全营的士气，萧战拿着刺刀冲进战圈，连续杀死五名鬼子。 周围的士兵看到后大受鼓舞，继续浴血奋战。萧战是他们心中的战神，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下面的鬼子不断涌上，刺刀见红正是鬼子希望看到的，他们对拼刺很有信心。 “那是他们的指挥官，杀掉他！” 周围的一群鬼子看到了萧战的军衔，于是蜂拥而上。 二连长看到后，大吼道：“弟兄们，保护营长！” 在二连长的带领下，周围的士兵开始朝萧战靠拢，整片战场慢慢的以萧战为中心。 “家主！” 这时，萧长生冲到了萧战面前，不顾自身的安危，不断闪避、不断刺死眼前的敌人。 在那片血腥的战场上，枪声、炸声、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刺刀见红，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 第91章 血红色的战场 “攻击！” “攻击！” 鬼子后方不断有士兵涌上，他们想一鼓作气，全歼三营。 “放！” “嘭~嘭~嘭~” “……” 山棱后方的炮兵阵地对增援的鬼子展开炮击。 “轰轰轰” “轰轰轰” “……” 增援冲锋的鬼子没有阵型，不少鬼子兵被落下的炮弹炸死、炸伤。然而胜利就在他们眼前，一名鬼子小队长挥舞长刀，对着山上吼道：“冲，继续冲！” 炮兵阵地暴露在了敌机之下，三架敌机呼啸着朝他们飞来。 “隐蔽！快隐蔽！” 一名少尉看到后，撕心的大喊，士兵们听到后迅速散开。 “轰轰轰”“……” 山头一片火光，那里的迫击炮再也没有打响过。 “长生不要管我，继续杀！” 萧战早已杀红了眼，脸上、衣服都沾满了鬼子鲜血。 两名鬼子看准了萧战，在人群中突然对他发起了攻击。 吴钢看到后大叫一声：“营长，小心！” 萧战已经发现那两名鬼子，正当萧战准备躲避的时候，萧长生突然杀了出来，利索的解决那两名鬼子。 保护萧战就是萧长生的使命，对这一点他无比的执着。 萧战喊道：“注意队形！注意两侧的协防！” “杀啊！” “……” 战场上再次响起了一片杀喊声，部队的士气因为萧战继续保持在一定的高度。 “可怕的敌人！这是我见过意志力最顽强的支那军队。命令后续部队继续增援，绝对不能再让他们返回阵地。” 片桐护郎看的是心惊胆战，几百米外他都能感受到从前方传来的肃杀之气。 后方鬼子继续曾兵，而空中的敌机完成了任务飞会了基地。 三营的后勤已经基本瘫痪，鬼子现在就想咬死三营，发扬自己单兵拼刺的能力和三营决战。 “营长，你快看！” 一名士兵指着山下，鬼子又有一个中队朝山上增援而来。而此时，三营基本投入了全部的兵力，如果那支援军赶到，形势将彻底逆转，三营将危在旦夕。 鬼子发挥了空中的优势，发挥了炮兵的优势，又发挥了单兵的优势，而守军只占了个地利的优势。 仗打成这样，萧战心中感到不甘。在他眼里，很多战士都是白白的死去，如果给自己足的时间训练他们，战况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继续杀啊！” 萧战发出了最后的怒吼，此刻最不能落的就是士气，他和萧长生一起杀入了鬼子群中。 “弟兄们，跟这营长杀鬼子！” “杀啊！” “……” 在萧战勇气的鼓舞下，战士们的情绪再次提了上来。一时间，杀喊声响彻阵地，守军继续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着脚下的土地。 双方士兵撕咬在了一起，战场成了一片血红色。 “哒——哒——哒——” “……” 这片战场的主旋律是杀喊声，隐约之中另一种声音从山下传来，那是坦克的马达声。 山下不远处，两辆坦克从西南、西北方向向中间区域开来，后面紧跟这大量的步兵。 萧战看到后，大吼道：“弟兄们，我们的援军来了，杀啊！” 三名连长跟着萧战一同高喊：“一营、二营来支援我们了，弟兄们，杀啊！” “杀啊！” “杀……” 一时间，三营的士气达到了沸点。整个山坡上杀声震天，空气都为之颤抖。 “哒哒哒” “哒哒哒” “……” 两辆坦克从南北方向驰骋而来，上面的机枪不断的冒出强烈的火花，坦克后方的士兵不时时的冒头，开完一枪后又迅速躲了回去。 中间区域的鬼子遭到南北夹击死伤无数，后放压阵的部队也承受不住如此火力，大量鬼子兵开始往后方撤离。 “八嘎呀路！” 片桐护郎忽略了一直没有动静的两翼，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出击。 “炮击！立刻炮击！” 片桐护郎下达了炮击命令。 “轰轰轰” “轰轰轰” “……” 山下一片火光，增援部队与山下的鬼子展开了激战。 “杀啊！” “杀！” “……” 正当双方打的难舍难分之际，山顶突然又响起了杀喊声。 见一营长手拿大刀，带着一个连的士兵从山顶直冲而下，他们像一股巨大的洪流融入了战圈。 战场形势再一次逆转过来。片桐护郎见大势已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战斗结束，战场一片血色，尸横遍野。 三营用他们最后的意志守住了这处关键的阵地，但代价是惨重的。 萧战一个人竖立在鬼子的尸体旁，一支手扶着一把差入泥土的三八步枪。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在战士们的心中萧战是永远不会倒下的巨人。 这场面给人感觉是悲壮的，一营长感觉不对，上前问道：“萧战，你没事吧？” 萧战一只手死死的抓住枪托，满是鲜血的脸上，那双带着杀气的眼神还死死盯着前方。 三秒后，萧战用低沉的语气回道：“我没事。鬼子有动静了，有可能对两翼出手。” 一营长看着前方的鬼子，于是命令道：“撤！” 一营、二营的援军撤走之后，萧战迈着沉重的步伐往指挥部走去，然后命令道：“清理战场，统计伤亡人数。” 回到指挥部，张静被萧战的样子吓到了，连忙上前：“营长，你没事吧？” 萧战坐在椅子上，道：“叫医务兵过来，带上药和缝合的东西。山娃子，给我打盆水来。” 指挥部门口站满了人，很多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有士兵看到萧战的腹部被一名鬼子刺到。 “让开！让开！” 没过多久，郑义和几名护士赶来指挥部。萧战已经把上衣脱掉，一名有经验的护士迅速帮萧战检查，肚子的血还在不时时的往外涌出。 那中年护士检查完之后，道：“必须尽快处理，然后送往后方战地医院。” 萧战有气无力的笑道：“护士大姐，我哪里也去不了，这阵地不能有失。主力正准备撤退，如果鬼子扑上来谁也走不了。” 那护士站了起来，道：“那怎么办，长官的肠子被刺破了个小口子，再不手术会有危险的。” “那就在这里手术。” “可我不会做这种手术。” “我会！” 郑义突然说道，周围人的目光全部转向了郑义。 张静提醒道：“和尚你别乱来。” 郑义道：“我真会，不过是给牛缝合的。有一次，一头牛被木头刺穿了肚子，是我缝合的，最后牛没事了。” 张静用力打了下郑义，气道：“你个花和尚，人能跟牛比吗！？” 郑义挠了挠头，道：“差不多吧。” 萧战道：“就这么定了，和尚我相信你。” 护士开始帮萧战清洗伤口，然后进行消毒。 郑义拿来了一些草药，一部分捣碎，一部分拿到萧战面前，道：“这个是洋金花，吃了有麻醉的效果。” “谢谢。” 萧战直接吃了下去。没过一会儿，感觉全身酥麻，腹部的疼痛感减弱了不少。 郑义在护士的协助下，开始帮萧战缝合。 日军指挥部。 片桐护郎正为刚才的失败恼火，这时他接到了师团发来的一份电文，片桐护郎的神色突然一变，竟然漏出了一丝笑容。他把电文放到桌上，道：“萧战，你的死期终于到的！” ------------ 第92章 不祥的预感 郑义竟然真的帮萧战做了缝合，这叫周围的人大吃一惊。可是那护士却十分担心，缝合虽然顺利，但不完美，郑义还是太生疏了。 缝合之后，郑义将捣好的草药敷在伤口上，萧战感到伤口处一阵冰爽，痛感消失了大半。 “好了。不过等战斗结束后，必须有专业的医生做进一步的治疗。” 郑义站了起来，拽掉了手套，然后走出了指挥部。 外面的人纷纷散开给郑义让路，在众人眼里这和尚也是英雄，他救了萧战的命。 郑义来到山头，这里是他和萧战之前谈话的地方。 “花和尚，你真了不起！” 这时，张静的声音从郑义身后传来。 “呕~呕~呕~” 郑义突然双膝跪地，身体弯曲，呕吐不止。 刚才还是一副帅气的表情，现在却是一副狼狈的样子。 张静摇了摇头，上前道：“这就吐了。” 郑义背对张静，摆手道：“你说的对，人和牛不一样。” 张静蹲下，拍了拍郑义的背，道：“我说的吧，你真没用。” 郑义用张静断手的空袖子擦了下嘴，张静看到后一气之下推开了郑义，怒道：“花和尚，你干嘛！？” 郑义一个翻身坐在了地上，看着夕阳，憨笑道：“你不是为了我才过来的，是为了萧战。” 张静坐到郑义身边，道：“谢谢你救了营长。” 郑义看着夕阳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张静问道：“什么意思？” 郑义回道：“出自佛学著作《妙色王求法偈》，意思是一切畏惧、一切忧愁、一切恐怖都是源于爱，因为爱是一种欲望。你是个好姑娘，趁陷的不深，早点放弃吧。” 张静这才明白郑义的意思，她低着头，失落道：“我知道，我是个残疾人，所以我从不奢望。” 郑义继续看着夕阳，道：“你错了。萧战不是一般人，他是不会在意你是不是残疾。我只想说，好人也会伤人，我不喜欢看到你受伤。” 郑义站了起来，转身背对着夕阳，道：“夕阳确实很美，可是十分的短暂。短暂的东西还是弃了的好。” 说完之后，郑义去了后方继续去救治伤员。 指挥部。护士给萧战处理好之后，萧战还是感觉全身无力，肌肉酸麻使不上力气、 萧战坐回到凳子上，靠着墙问道：“部队伤亡怎么样？” 二连长回道：“能战斗的不到一个连，各部队都有大的伤亡，刚才的战斗三连长他……” 萧战摘了帽子，双手死死的捏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二连长接着道：“团部已经派了运输队过来，后山的伤员，物质全部转移，按营长的要求留下必要的后勤人员和物资。” 师主力撤退时间是晚上8点前，而给三营撤退的时间是晚上9点后，524团的任务就是断后，掩护师主力撤离。 此刻，萧战并不知道这是薛岳的命令。 日军曾兵两个旅团，两线攻击，攻击重点有太康转为杞县。 薛岳怕杞县有失，断了87师、88师两大德械师的后路，所以才命87师、88师率先撤离战场，然后命杞县的29军继续死守，不得撤离半步。 电文后面提到：各部所派出之战场掩护部队，须沉着应战，努力抵抗，迟滞敌军，确实掩护主力转移之安全。 524团就是电文中提到的掩护部队。 晚上八点，88师主力已经向西北方向撤离，524团负责断后。叫人不得其解的是，前方鬼子没有再发起进攻。 时间已经快接近晚上9点，团部撤退的命令迟迟没有下达。萧战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独自来到山头，继续等待团部撤退的命令。 这种不祥的预感来自前方的鬼子，他们太安静了，只摆出进攻的态势，却不做进攻。主力撤退容易，断后部队撤退难。只要一撤，前方的鬼子定然会扑上来咬住自己。周围是平原，想要安全撤离谈何容易。 或许萧战还不知道，此时的整个524团已经身处绝境。 高远来到了萧战身后，问道：“已经9点，你们还不撤离吗？” 萧战看着前方漆黑一片，回道“没接到命令怎么撤。对了，你们伤亡怎么样？” “牺牲了8名同志，受伤12人。那8名同志和三营的弟兄一同葬在了后山。都是杀鬼子的英雄，他们应该感到光荣。” “装备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五十支三八步枪，三千发子弹，两挺日式92轻机枪，还有6门掷弹筒。” 高远惊道：“这么多！你不怕上面的人……” 萧战打断道：“十支会问责，一百支也会问责，管他呢。再说了，我今天拼掉了鬼子8个中队，上级还能说什么？如果他们真的要大加问罪，老子就不干了，拉部队自己杀鬼子，谁又能奈何的了我？” 此时的萧战处于矛盾的状态，他对国军很失望。虽然打了胜仗，但心里却十分的压抑。还不如自己拉起队伍，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萧战心中的蓝图开始慢慢清晰，色彩也越发的浓郁。 高远听到萧战的话后，假装玩笑道：“要不来我们的队伍吧，我们随时都欢迎你。” 萧战笑而不语，因为那是迟早的事情，但不是现在。三营的士兵都是自己浴血沙场的生死弟兄，将来必须要让他们走上康庄大道。 “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萧战舒了气，接着道：“等下你们跟我们一起行动，等我们安全了，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那好吧。” 高远转身离开，可是萧战的心里却越来越感到不安，感觉一场巨大的危机马上就要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除了这些，萧战更担心郑炳浩。他奉命执行特殊任务，可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营长！营长！郑炳浩回来了！” 正当萧战担心郑炳浩安危的时候，一名士兵匆匆忙忙的赶来，萧战听到后飞快的往指挥部走去。 ------------ 第93章 绝境 萧战急忙赶回了指挥部。 “营长！” 郑炳浩见到萧战后连忙起身，萧战见他满目灰尘，衣服血迹斑斑，可见经历了不少血战。但不管如何，郑炳浩能活着回来，萧战已经十分的欣慰。 萧战上前道：“坐下说。” 郑炳浩坐回到位置，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他说道：“我们按你的吩咐袭击敌人的交通线，炸毁了六辆运输车，以及破坏了好几段公路，之后又伏击了一队来修路的工兵。” “后来呢？” “后来敌人开始注意我们，我们再一次袭击过程中，突然被三面的鬼子包围，无奈之下逃入了树林，可是还是牺牲了十几名弟兄。” 萧战拍了下郑炳浩的肩膀以示安慰，其实他们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这时，郑炳浩突然站了起来，道：“营长，我怀疑鬼子有阴谋！” “什么意思？” “我们被鬼子一路追杀，无奈利用西河逃到了下游。在我们准备回来的时候，却发现鬼子主力撤了，于是我们放弃了归队，分三路跟随在鬼子后面，结果发现……” 见郑炳浩十分着急，萧战道：“慢点说。” 郑炳浩使劲咽了下口水，说道：“鬼子的后勤辎重撤回到了睢县，可是我们发现有一大队人马轻装上阵，他们的行军路线是西面。” 萧战脸色一变，感到了震惊，自己完全被鬼子给骗了。 鬼子用了“满天过海”。前面的鬼子部队是个假象，兵力不过七八百，然后在萧战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偷偷派了一支部队迂回包抄，抢先占领北边公路要口，切断了524团的退路。 鬼子第9联队的目标不是师主力，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胃口。他们的目标是524团，打算全歼524团以洗刷白天战败的耻辱。 “张静！” “到！” “立刻给师部发电，问下师部现在的位置。” “是！” 过了一会，师部回电，张静道：“师部主力已于晚上7点出发，现在和87师主力安全进入了杞县区域，两师此刻正朝兰封行进。” 果然如萧战所料，鬼子一个大队不可能拦的住两大德械师，更何况北面杞县有2个师的国军驻防。鬼子的目标就是最后撤离的524团，先断后路，然后首尾夹击。 “叮铃铃” 这时电话铃声响了，萧战拿起电话，道：“喂~是团长吗，我有情况向你汇报。” “不用说了，我知道我们的后路被鬼子断了，你现在立刻回团部商议突围计划。” “是！” 危机降临，524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此时，全团能战斗的兵力不足一千，还有大量物资、非战斗人员、伤员等需要掩护。而鬼子堵截的有一个大队，前面牵制的差不多也有七八百，双方的兵力相差悬殊。 除此之外，鬼子占据先机，客观上有地利、兵力、环境的优势，主观上他们以逸待劳，在精神状态上强于疲惫的524团。 分析种种利弊，这次突围比登天还难。 萧战把部队暂时交给了二连长指挥。二连长是三名连长中最稳重，大局观意识最强的，他也是刚一连唯一剩下的排长。 随后，萧战带着高远即刻出发，前往附近的团指挥部。 指挥部里，一营长和二营长已经到达，屋子里还有几名参谋副官。 此时的情况大家都已了解。这些军官的表情都十分的僵硬，因为谁都知道要面临一场恶战，就算突围出去也是九死一生。 吴团看到萧战身后的高远，问道：“萧战，你怎么把外人带来了？” 萧战上前回道：“我们是初来乍到，我想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周围的地形了。” 吴团立刻明白高远的来历，他是新四军，周围的人太多，吴团不好捅破高远的身份。 吴团不再理会高远的身份，随即道：“现在开始商讨突围计划。” “团长先等下好吗？” 萧战打断吴团的话，所有人的目光转向了萧战。他是一个能创造战斗奇迹的男子，兰封一战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军官们心里都希望萧战这回也能扭转乾坤，从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吴团此刻也没有好的办法，在很多军官眼里这就是一盘死局，于是吴团对萧战道：“你有什么尽管说。” 萧战小声道：“团长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我们现在还不能突围，一旦突围会死路一条。” 为了全团上千人的性命，吴团并没有生萧战的气，他能看清楚战局，找出别人看不到的关键点。于是吴团道：“你继续。” 萧战没有说，而是叫高远说明周围的环境。 高远上前，道：“你们团物资很多，伤员更多，所以必须走公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突围出去。龙曲附近通往杞县的只有一条公路线，根据环境、距离因素的考量，鬼子想要切断你们的后路，兵力必定布置在傅集镇一带。” 高远继续说明情况。傅集位于在太康和杞县交界以南，那一带地形复杂，有高低不平的土丘、有树林、有河流，公路边还有大量的麦田、玉米地，以及其他农作物。 萧战这才说道：“哪里不可以藏伏兵？各位，我们这么多的物资，这么多伤员，又如何能突围的出去？不要忘了，现在是晚上！” 萧战把“晚上”两字说的很重，黑夜就是这次战斗的关键点。谁能利用的好，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这些话能叫人绝望，茫茫黑夜，沃野千里的麦田，只有用杀机四伏来形容。然而，让人绝望的还不止如此。 吴团感觉背后发凉。敌人有地利的优势、装备的优势、人数的优势、环境的优势，以逸待劳，而524团已经是伤痕累累。 吴团对萧战道：“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吓不死人！” 萧战低头呼了口气，道：“要我们命的不只有北面的敌人，还有我们眼前的敌人。他们会牵制、会追击、会死死的咬住我们。如果我们一旦突围，他们就会和傅集的鬼子合击，全歼我们。” 现在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524团真的陷入了绝境。 可是萧战却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绝路，我们还有一线希望。想要绝境逢生，我们必须走一步险棋，而这个棋子就是我。” 众人惊讶的看着萧战。他们听的出来萧战要把自己置于险地，然后让全团绝处逢生。 吴团问道：“萧战，你该不会想牺牲自己，让我们突围吧？” 吴团似乎误解了萧战的计划。他以为萧战想孤军抵挡面前的敌人，让团主力没有后顾之忧，全力突围。如此以来，萧战必死无疑。 山头这地失去了左右两翼的协防，鬼子必然以重兵围攻，萧战绝无生还的可能。， 萧战笑着回了句：“吴团，我还没伟大到要主动牺牲自己的地步，因为我还没娶媳妇呢。” 说着，萧战脸色一变，对众人道：“我不会死，但我会让鬼子死的很惨！” ------------ 第93章 孤军 萧战把方案留在了团部，吴团无话可说。这是九死一生的打法，萧战还是打算牺牲自己和他的部队来拯救全团。 回到阵地，萧战第一件事就是缩编队伍，将三营缩编成加强连的编制，团部补充三营的两个排一同进行整编。 郑炳斌负责主力一排，吴钢负责三排，二连长负责二排。 除了三个整编排外，部队还有一个工兵班、机枪班、火力组、炊事班、卫生队、警卫班、侦查班。总兵力超过了两百，一个鬼子中队的规模。 缩编之后，萧战对阵地进行从新部署。命工兵加固后山战壕工事，前沿阵地改为主阵地，有一排负责；两翼阵地撤出火力，向后山延伸，有二排、三排负责。后山阵地布置两个班。 撤出来的机枪火力分布在各处阵地两侧，四处阵地可各自为战，相邻的阵地可相互协防、配合。一营、二营一旦撤出阵地，鬼子定会对后山，以及侧翼展开攻击。 萧战就是想孤注一掷，继续死守这处阵地。鬼子想要追击主力，必须要先过萧战这一关。 团部向师部发电，希望杞县的友军187师能够配合突围，可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复。求人不如求己，萧战对所谓的友军不报希望。鬼子攻击重点转向杞县，他们现在自身难保，不临阵脱逃算他们有血性了。 “报告！”一名士兵走进指挥部，敬礼报告道：“对前方鬼子已经侦查完毕，只有三个步兵中队、一支运输中队，还有一个炮兵阵地，阵地上有两门九二步兵炮。” “知道炮兵阵地的位置吗？” “知道，在鬼子营地东北方向两里。” “很好。” 萧战估算了下，炮兵阵地、运输中队、三个步兵中队、还有后勤，兵力不会超过七百。现在面对的是近四倍于自己的敌人，有胜算。 随即，萧战对高远说道：“按原先的计划行事。张静！山娃子！” “到！” “到！” 萧战命令道：“你们跟高队长一起行动，一切听他指挥，带上电台。” “营长……” “执行命令！你们是这次战斗的关键。” 张静感觉重任在身，萧战不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叫自己离开，于是不再说什么。 高远感到惭愧，他很想留下和萧战并肩作战，可是……高远知道萧战是想保护游击队，所以让他们去执行别的任务。 高远带着张静和刘小山离开，萧战随即拿起电话打给了团部。 吴团接到电话后，命令一营、二营撤离阵地，向北傅集方向转移。 片桐护郎白天就带着他的指挥部撤到了后方，只留下了一支打残的大队牵制萧战。524团伤亡近半，这点兵力足够了，更何况他们的任务是牵制和追击。 前方鬼子大队指挥部，一名鬼子士兵进来报告道：“报告，前方侦查发现，敌方两翼全部撤出阵地，有向北突围的迹象。” “前面的山头阵地呢？” “并没有撤离。” 那鬼子少佐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他们想留下一支部队阻击我们，好掩护他们的主力突围。真是天真，即使没有我们追击，他们也难逃被全歼的命运。” 傅集区域，鬼子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524团是插翅难飞。 随即，这名少佐命令部队攻击山头阵地，尽快消灭阵地上守军，然后迅速追击524团主力。 这鬼子少佐是信心满满。白天山头阵地打的是很顽强，可那是因为有两翼作为协防。而现在，阵地以成孤军之势，从哪里攻击都可以，更何况他们只有一个连的兵力。 黑夜对攻击一方有利，环境战优、兵力占优、装备占优，那少佐实在想不出自己有输的道理。 “轰轰轰” “……” 鬼子率先对山头阵地展开了炮击，力度没有白天这么猛烈，因为那十二门山炮于傍晚时分就转移到了其他战场上。 萧战坐镇指挥部，命令道：“鬼子第一轮是试探攻击，命令部队阻击一下就可以了，重火力不要暴露。” 在山腰和山脚下有几处火堆，这是萧战事先安排的，那些火堆散发出的火光会对鬼子进攻不利。 “轰！”“轰！”“……” 战斗打响没多久，鬼子几个手雷炸毁了那些火堆。 在鬼子看来，那些火堆是用来照亮周围区域，以便于阵地守军的阻击。可是他们的想法错了，那些火堆是萧战的一处防火墙。鬼子进攻必然要炸毁火堆，它在告诉守军他们的位置，以及进攻的方向。 黑夜利攻不利守，这只是一般人的看法。任何客观条件都有两面性的，就看如何利用。 “打！” “哒哒哒” “……” “砰！砰！砰！” “……” 鬼子接近正面区域两百米处，阵地突然枪声四起、火光四溅，大量的子弹朝着之前火堆区域进行无差别射击。 在萧战的指挥部里，一名传令兵报告道：“报告，东面的鬼子撤了。” 萧战随口说道：“也就三十多个鬼子，他们下一个目标后山。” 才过了不到十分，鬼子果然从后山摸了上来。他们边分散战斗，边炸毁那些讨厌的火堆，每炸毁一处，鬼子都要付出几个人的伤亡。 一轮小规模的激战，那小股鬼子部队再次被打退了回去。 在指挥部，萧战得知后，说道：“下一个方向侧翼。” 战斗很快打响。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打几下就撤了。鬼子的目标是那些火堆，以及试探阵地的火力配置和兵力部署情况。 山头阵地四个方向被攻击了个遍。鬼子的目的已经达成，萧战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他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一个假象就这么产生了。阵地确实是孤军，山上的部队要死守，目的是为团主力的突围争取时间。 鬼子指挥部。 一名士兵报告道：“报告！前方侦查来报，敌人主力已经全部离开龙曲，正想傅集一带移动。” 那少佐漏出了欣慰的微笑，道：“呦西~呦西~” 身边的一名鬼子大尉问了句：“我们是不是可以从背后袭击敌人后方。” 那鬼子少佐摆了下手，道：“先把面前的钉子拔除再说。” 黑夜情况十分复杂，这名少佐还是十分谨慎的。如果去追击，敌方主力万一杀个回马枪，在和山头的守军前后呼应，到时候部队会十分的被动。 再有就是，经过刚才的战斗，已经确定山头上的兵力不到两百，四倍于他们的兵力消灭他们轻而易举。 最重要的是，傅集一带的兵力已经部署完毕，524团死也突破不了那道铜墙铁壁！ ------------ 第95章 死守 鬼子撤了，但很快就会发起攻击。 指挥部里冷冷清清，只有微弱的火光陪伴着萧战，一种孤独感在萧战心中油然而生。 人真的是很奇怪，平时拥有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以一下子失去了会叫人感到空虚、寂寞。 萧战捂住腹部，顿时感到火辣辣的刺痛，原来陪伴自己的除了微弱的灯光，还有身上的疼痛。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师部一直没有给萧战派发副官，让他一人独揽整支部队。 “营长，换药时间到了。” 郑义拿着药箱从门口走进来，萧战觉得现在的和尚是如此的可爱。就算所有人都离开自己，郑义不会，张静不会，山娃子不会，萧长生不会。他们一个是医务兵，一个是通讯兵，一个是勤务兵，一个是警卫员。 说白了天，萧战身边还是缺少一个得力的助手。共军叫指导员、教导员、政委，国军叫参谋。 换完药之后，郑义边收拾，边说道：“还算好了，但是伤口千万不要碰水，也不能有剧烈的运动，比如和鬼子拼刺之类的。” “谢谢，还好我身边有你。” “你不用谢我。一，我是为了修业；二，我是想救人，算是为抗日出力；三，我是报恩，没有林二小姐我们那间小寺庙根本坚持不下去。” 萧战随意问道：“那你一定见过林二小姐了？” 郑义道：“那是当然。” 萧战问道：“她长什么样？” 郑义拿起药箱，笑而不语。他想给萧战一个惊喜，应该说惊吓更确切一些，当萧战看到林蕾的时候一定会被吓一跳。 “轰！轰！轰！”“……” 确实如萧战所料，在很短的时间内，鬼子又再一次发起了攻击。这次炮击比上一次要猛，这回鬼子要玩真的。 很多的条件汇合在了一起，直接诱导了鬼子跟萧战玩真的。 一，团主力北上突围，鬼子想尽快消灭山头上的守军，然后从背后袭击524团；二，很多客观因素都非常有利于他们，如兵力、夜色、攻击方向等等；三，萧战的示弱。之前鬼子试探性攻击，阵地的守军没有发会全力。 萧战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倒是有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 炮击过后，鬼子从正面开始攻击，然而阵地上的守军什么都看不到。 下方鬼子很快就站住了阵脚，拉开散兵线，机枪组寻找射击点等等，这一系列的前奏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这次正面攻击，鬼子投入了一个小队，另一个小队压阵，还有一个小队侧翼协防。说实话，鬼子已经非常看的起守军了，如果对付杂牌军，根本不会投入这么多兵力。 在接近150米的时候，阵地开始响起的枪声。虽然看不到，但是阵地前方布置了观察手，知道鬼子此刻的距离。 战壕两端机枪火力起开，形成了一道交叉火力，中央战士们开始用步枪朝前方排射。 “轰轰轰”“……” 在第一道战壕，隐蔽下面的战士用力扔出手榴弹。前方一片火光，后面的战士依稀能看到鬼子的鬼影。 “哒哒哒” “……” 山坡上，鬼子机枪开始压制，掷弹小组对阵地两端的火力点展开定点清除，前面的鬼子步兵在黑暗的掩护下加快了进攻步伐。 “放！” “嘭~嘭~嘭~” “……” 在山头反斜面阵地上，数门掷弹筒和迫击炮朝山坡鬼子进行炮击。火光飞溅，阵地的守军利用这短暂的火光全力阻击。 鬼子这才发现，山头守军的战力超乎了他们的预测，但是还达不到强大的地步，于是下方的鬼子部队继续展开猛攻。 “报告！后方发现了大量鬼子，他们正在攻山。” “知道了。” 指挥部，萧战闭目养神了片刻，随即命令道：“命三排、二排对后山协防。让卫生队暂时转移到主阵地上。” “是！” 传令兵转身离开。萧战拿起身边的狙击步枪起身，然后离开了指挥部。 “弟兄们，用力打，绝对不能叫鬼子靠近！” “哒哒哒”“……” 后山只有一道战壕，有三营的警卫班和另一个战斗班负责防守。可是，后山的战斗似乎比前山更加激烈。有前后夹击的机会，鬼子怎么会轻易放过。 两个班的战士在战壕里全力反击，两端各有两挺轻机枪作为交叉火力，然而就在此时…… “哒哒哒” “……” 山头两翼机枪皱起，两挺重机枪在斜角两端对后山展开了有力的协防，后山的鬼子很快被压制了。 “轰轰轰”“……” 山头阵地炮声雷动，火光冲天。鬼子很聪明，先前后夹击，让阵地的守军不得不离开防炮洞进行反击，然后利用炮击消耗阵地守军的兵力。 这就是萧战的无奈，也是不可避免的伤亡。 “砰！”的一枪，一颗子弹从萧战的枪口射出，山腰上一道机枪火光突然消失。 山头黑暗处，萧战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协助防守。 各处阵地上，战斗依旧激烈，打退了敌人的一波进攻后，后续的部队迅速跟进。鬼子想利用自己的兵力、火力优势死死咬住，不给阵地守军片刻喘息的机会。 “弟兄们，用力打，绝不能后退半步。” “小鬼子，来啊！” “哒哒哒” “……” 双方战斗已经僵持了半个小时，很多战士已经杀红了眼，各个热血澎湃。萧战的命令是死守，半不不能撤退。 从一开始，阵地上火力就全开，用现有的火力死死的遏制鬼子。萧战自然有他的目的，他只希望更多的鬼子来攻击自己。 “报告营长，在北坡发现了大量鬼子，大概有一两个小队。先头鬼子已经和三排交上了火。” 一名传令兵跑到萧战身边，萧战拉了下枪栓，道：“我知道了，交给吴钢全权指挥。” “是!” 传令兵转身离开。正面有郑炳浩的一排，北面有吴钢的三排，南面有二排长的二排，所以萧战选择协防西面的后山。 鬼子想利用夜色多面出击，萧战平均分配了兵力。鬼子兵力始终是有限的，等他们全部投入的时候，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 第96章 土匪搅局 524团利用夜色掩护向外突围，其实这是一个假象，让追尾的鬼子部队能毫无顾忌的去攻击萧战。 萧战的作战计划分三步走。 第一步，先吃掉追击的鬼子部队，让突围无后顾之忧。作战内容如下，主力先撤离，让鬼子部队全力进攻山头阵地，在鬼子全不投入兵力的时候，团主力从背后展开袭击。 第二步，打残这支鬼子部队之后，萧战带着部队迂回到傅集侧翼，先进行侦查，然后从侧翼协助主力部队突围。 第三步，突围之后，全团直接北上，与杞县最近的友军部队汇合，最后从杞县往西，撤往通许县。 524团指挥部。 “报告！一营、二营已经到达指定位置，随时可以进攻。” 吴团看了下时间，命令道：“命各部继续隐蔽，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等待信号。” 在山头阵地的东北方向，高远带着部队在这一带隐蔽，并派出侦察兵散布各处，时刻监视鬼子的动向。 这时，一名游击队员从外面跑了进来，报告道：“队长，鬼子又派出援兵了，预计有五六十人。” “差不多了。命令我们的人前往预定位置，准备战斗。” 说完，高远又对身边的张静说道：“张少尉，三分钟后给你的团部发电，可以发起总攻了。” 萧战的计划可以用完美来形容。鬼子想要追击团主力，他们必须先占领山头阵地，等双方战斗处于焦灼的时候，团主力利用夜色从东、南、北三个方向杀出来。 萧战放弃了西面，原因很简单，兵力不足，有限的兵力必须足够集中。只有那三个方向行动成功，消灭西面的鬼子只是时间的问题。 高远也不是省油的灯，前方合围之后，进攻的鬼子必然受到重创，一定有些残兵撤回。他命自己的部队半路截杀，想从中取利，并把装备占为己有。 事情似乎朝着萧战预想的方式进行。山头的阵地的战斗越发激烈，鬼子投入的兵力就越多。 “打！” “哒哒哒” “……” 西坡，一波鬼子又趁黑摸了上来，上方战壕里枪声再次响起。几轮战斗下来，这处战壕伤亡了二十多人，萧战命其他阵地不断补充，保持均衡战力。 三营做着最后的抵抗，但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后的反攻时刻马上就要来临。可是战争总伴随这意外，在最后一刻，意外还是发生了。 “轰轰轰” “轰轰轰” “……” 西面，最不该发生战斗的地方竟然发生了战斗。 见西面火光冲天，杀声四起。那动静，兵力足足达到了三、四百之多。 “怎么回事！” 萧战看到了这一幕，整个人都气炸了。自己是强弩之末，鬼子也是强弩之末，一但从西面攻击，其他方向的鬼子会全部逃跑，自己的计划最后以失败告终。 确实如萧战所料，西面鬼子遭到如此强大的攻击纷纷向东撤离，其他方向的鬼子知道中计了，也跟着撤走。 鬼子认为，以那队人马的兵力状况来看，应该就是524团的主力。 在另一边的高远跟着出事，他本想趁火打劫，大捞一笔，结果撤回来了这么多鬼子，无奈之下带着队伍利用夜色撤回了树林。 鬼子撤了没多久，南北两个方向的部队发起了冲锋，结果可想而知，三个连都扑了空。 战斗没几下就结束了，在这处荒山上竟然聚集了上千的兵马，密密麻麻混乱不堪。 萧战火冒三丈，回到指挥部大声道：“妈的，立刻给我查明西面的是哪支部队！” 话音刚落，一营长怒气冲冲的走进指挥部，大声质问道：“萧营长，你们在搞什么鬼！鬼子呢！？” 萧战大怒道：“冲我发什么火，鬼他妈知道！西面突然冒出来了几百人的队伍，把计划全部打乱了。” 这时，一名士兵走了进来，报告道：“营长查清楚了，他们是太康一带的土匪，……” “妈的！土匪也抗日吗？打家劫舍的正事不干，跑来凑什么热闹！？” 萧战已经被气疯了，又是该死的“墨菲定律”。 “墨菲定律”是心理学上的一种效应。其中一条定律是：没有所谓的完美，它告诉我们，事情往往会向你所想不到的方向发展，只要存在这个合理的可能性，它就有可能发生。 那士兵被萧战镇住了，片刻后才说道：“他们的队伍被我们拦在了山下，几个头目已经上山，说……” “说什么？” “说要见见萧英雄。” 一营长看着萧战，讽刺说道：“又是冲你来的，你名气不小啊。” 萧战呼了口气让自己冷静，这些土匪一定又是受什么人之托，跑来帮倒忙的。他心里只觉得自己不是“君子剑”岳不群，更像是他的徒弟令狐冲，而背后的人就是任盈盈。 从兰封战役结束后，总会有人受人之托冒出来。先是和尚郑义，接着是高远，现在又来了拨土匪。那林蕾到底是什么来头，黑白通吃啊。 萧战来到了阵地上，一群士兵中间站着几个穿老百姓服饰的人，六男一女。当中有一人特别的显眼，他穿着皮衣，披着大褂，虎背熊腰，一脸的大胡子。 那大胡子看到萧战走来，抱拳道：“这位长官可是萧战，萧大英雄？” 这些人坏了自己的好事，萧战冷冷回道：“是我。”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那大胡子表现的十分敬重，然后甩手道：“叫人啊。” “萧英雄！” 大胡子身后的六人一同抱拳，十分豪气的冲萧战叫到。 萧战只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快掉地上了，说实话萧战不喜欢土匪。 全国各地，河南匪患最为猖獗，最高峰的时候达到了40万之多，河南108县城没有一村不被土匪祸害过。 怒火压的辛苦，萧战随口问了句：“你们土匪不去打家劫舍，跑这来做什么？” 那大胡子道：“萧英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是绿林好汉，平时也就劫富济贫。” 萧战回道：“土匪不抢劫，当饿死！” 大胡子身后的一名男子实在忍不住，上前道：“我们是好心来帮忙杀鬼子，没我们你们早被鬼子消灭了！现在你说这等风凉话，是不是有点不识抬举！” “妈的！不识抬举的是你们！”郑炳浩也忍不住了，上前道：“我们营长对你们算客气了，你们坏了我们的大事，阵地上的弟兄全白死了！要换我，早把你们枪毙了！” 双方剑拔弩张，周围的士兵都是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他们坚持了这么久，结果全部被眼前的土匪给搅了。 “原来如此。” 正当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的时候，一名少年的声音突然在人群中响起。 ------------ 第97章 土匪军事司马良 其实刚才萧战已经注意到这名青年，他确实与众不同，黑夜中穿着一身白色中山装格外显眼。 那青年年龄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瘦高个，带着一副眼镜，一看就是文化人，这个时代文化人可不多。还有，他的外貌、装扮和这些粗俗的土匪格格不入。 那大胡子问道：“小司马，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老哥怎么听不懂。” 青年抱拳，有礼道：“大哥，我等闯下大祸，乃是罪人。如若没我等搅局，东面的鬼子已经被萧长官消灭的差不多了。” 大胡子听后惊讶不已，道：“给老哥再说明白一点。” 青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萧长官带队伍利用地利优势，死守这处阵地，目的就是吸引鬼子过来攻击。等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外围部队利用夜色掩护，从鬼子背后发动突袭，鬼子必然死伤无数。可结果被我们这么一闹，鬼子以为是国军，全吓跑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大胡子连忙对萧战抱拳，抱歉道：“萧英雄，我们不知道实情，坏了你的大事，真的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萧战其实已经不怎么生气了，对方也是无心之施，转念一想他们也是出于好意。再看这大胡子，五大三粗，外表吓人，小孩看了都会哭，可是却给萧战一种老实巴交的感觉。 虽然如此，萧战依然没有好脸色给对方。土匪闯祸这可当做筹码，用他们的愧疚之心来摆脱自己当前的困局。 想到这一层，萧战觉得自己有点阴谋家的味道，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好了，不知者无罪。”萧战摆了下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两个跟我进指挥部，我们在慢慢的详谈。” 一群人来到了指挥部，当中有萧战的三名连长，以及一营长和他的两名部下。而大胡子只有两个人，像是被一群国军军官包围了一样，气势上已经被碾压了。 一营长怕夜长梦多，先问道：“萧战，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些鬼子不消灭对我们始终是个威胁。” “是啊，这个问题是要解决。”萧战看着那大胡子土匪，问道：“这位当家的，你说该怎么办？” 萧战语气虽然平和，却带着一丝威胁语气。欺负老实人，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坏蛋。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向那二人袭来，周围的军官都一同看着那大胡子和白面青年。 大胡子被吓的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那白面男子鼓起勇气应声道：“我们愿意留下，弥补罪过！” 萧战呼了口气，这是他要的答案。其实，萧战一直都在观察那青年的心理变化，他确实是个人才，刚才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布局，可惜的是心理素质不硬，缺少魄力，被自己这么一吓就妥协了。 萧战问那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道：“我叫司马良。” 萧战拍了下对方的肩膀表示欣赏，随即又问道：“对面可有五百多鬼子，你说你们要留下，有把握吗？” 司马良直言道：“鬼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再进攻了。他们已经发现中计，你们的主力并没有撤走，所以有了顾忌之心。我们会利用夜色做疑兵，鬼子就更不敢进攻了。” 懂得利用环境，懂得摸清楚敌方的心理，是个人才。萧战只觉得这样的人才当土匪可惜了。 萧战看着一营长，道：“就这么定了吧，我们执行第二阶段的计划。拜托一营先把我们的伤员带走，我带剩下的人迂回侧翼。” 虽然被土匪搅局，但对整个突围计划并没有影响。第一阶段的战斗就是断尾，让主力突围没有后顾之忧。 一营长想了下，道：“我知道。晚上的战斗三营损失很大，团长让我把警卫排给你带来了，当中有一半的士兵和你在兰封战斗过，你用的顺手。” 萧战敬礼，道：“谢谢。” 一营长回敬军礼，道：“保持电台联系，保重。” 说完，一营长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开了指挥部，然后带上三营的伤员离开了。 阵地上，萧战开始安排撤退的事宜，拜托土匪来守这处山头。只要有司马良在，再加上鬼子的顾忌心理，守一两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可是高远他们还没回来，这叫萧战有点担心。 萧战来到大胡子面前，客气道：“大当家的，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大胡子连忙摆手，道：“岂敢！岂敢！是我们不好才对。放心，我们虽然是土匪，但讲道义，一定会为你们守住这片阵地。” 这大胡子确实是个实诚人，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就能当上土匪呢？土匪要狡猾、狠毒、贪婪，可是这大胡子一点都不具备这三样特色，他是怎么拉起了这么一支强大的队伍的呢？ 萧战说道：“我看你们的装备都很老旧，这样吧，之前我们缴获了不少鬼子的装备，大概有百十条步枪，还有手雷、机枪、掷弹筒，全部归你们了。” “啊！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之前还……” 那大胡子感动的不要不要的，那些装备足可以叫人为之疯狂。 守住这片阵地是突围的关键，给点装备无可厚非，上峰即使怪责萧战有的是说辞。但是，此时的萧战想的更远，这支队伍与其他土匪不同，看他们当家的就知道，如果引导好会是一支出色的抗日武装。 萧战豪爽道：“都过去了。大丈夫行于世，只要对得起天地良心就够了。打鬼子的都是英雄好汉，对打鬼子的队伍我萧战从不吝啬。” 那大胡子抱拳谢道：“多谢，多谢。” 萧战拍了下司马良，道：“跟我去山头吹吹风。” 司马良楞了下，应道：“哦。” 萧战欣赏司马良这位年轻人，这样的人留在土匪的队伍有点可惜，萧战想收为己用。虽然现在还欠缺火候，如果经过一番磨炼，将来必成气候。 可是司马良到底是不是人才呢？这一点萧战还无法完全确定，所以他要对司马良进行一次咨询谋略，这样可知其学识。 ------------ 第98章 咨之以计而观其识 萧战带着司马良来到山顶，萧战要先确定一件事情，于是直接问道：“跟我交代一下吧，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司马良老实的回答道：“是林家的二小姐。她之前找过我们，说你在这一带打鬼子。一旦你们出现了危机的情况，希望我们能拔刀相助。” 萧战预料的没错，果敢是林蕾。她之前就来过这里，想和自己见上一面，最后她家里出了事，就这么错过了。 司马良接着道：“从逃跑的百姓口中得知，守这山头的就是您萧长官的队伍。后来，我们发现你们的主力撤了，只留下了你们。我当时的猜测是你们要留下阻击鬼子，为主力断后。结果……真的很抱歉。” 萧战又问道：“为什么不早点攻击？” 司马良道：“我们是没有战斗力的土匪，对方是武装到牙齿的鬼子。如果提早攻击，我们有可能反被鬼子消灭。” 司马良说的有条有理，年纪轻轻确实不简单。虽然他们兵力占优，又有出其不意的先发优势，可是司马良还是能冷静的分析敌我态势。 “咨之以计而观其识”，萧战现在做的就是这件事情，这也是心理学识人的一种常用手段。 往往有能力有见识的人，他能准确预见事物的走向和结局。料事如神，可发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能者，分析形势的能力特别强，可以用多方信息预测结果，能做到以近知远，以所见知所不见。 萧战看着北面说道：“现在我们团能战斗的不足一千，当中有伤员、有大量的物资、还有非战斗人员，一营和我的三营战斗力失去了三分之二，二营还算完整。可是在傅集区域，有近一个大队的鬼子正准备阻击或者伏击我们，你说我们现在该如何处事？” 司马良知道萧战在考自己，其实他已经有了突围的全盘计划，于是想了下道：“我现在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先消灭眼前的鬼子，只有消灭了他们全团才有一线生机。” 萧战道：“没错。那北面的鬼子怎么办？” 诸葛良才反问道：“为什么不西撤呢？” 萧战道：“我们不比你们，可以随时机动。西面没有路，地势复杂，我们有伤员、物资行军缓慢。如果被鬼子发现直扑过来，我们是挡不住的。而北面最近，杞县有我们两个师的兵力驻防。” 思考了半天，司马良还是想不出办法，他认为这是一盘死局。 鬼子兵力占优、地势占优、环境占优，以逸待劳对付一支疲惫之师。还有，现在是黑夜，又是麦子成熟的季节，鬼子可以随时在路边布置伏兵，防不胜防。 这时，郑炳浩跑了过来，喊道：“营长！营长！高远他们回来了。” 萧战拍了下司马良，然后往阵地走去。 刚一到阵地，高远就大声抱怨：“你们打的是什么仗？部署的这么周密，好不容易让鬼子上套，结果功亏于溃！” 等高远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萧战道：“等下再说，还有你们怎么这么晚回来？” 高远回道：“我想半路截杀鬼子，结果反被鬼子追杀了。好在我们熟悉地形，利用夜色，这才安全回来。” 萧战看了下时间，然后去找了那大胡子，道：“大当家的我们要走了，这里就拜托你了。” 那大胡子应声道：“放心！你对我们有情，我们一定对你有义！即使鬼子来了，我们也会战斗到最后。” 这当家的是个实诚人，同样也是义字当先，有股子男人的血性。这样的人，萧战敬重！ 萧战到现在才问道：“还不知道当家的名讳？” “名讳？” “呵呵，就是名字，大名。” “哦”那大胡子道：“我叫李铁牛，从小苦出身。虽然有大把的力气，可是还是活不下去，于是当了杆子，拉起了队伍。但是我们从不欺负穷苦百姓，只打劫地主老财，敲诈一些富户。我这些兄弟也都是苦出生，萧长官，没活路了啊！” 小时后萧战就在书上学过，这是一个剥削阶级统治的社会，百姓被压榨没有活路，看来还是真的。有饭吃，谁造反啊？ 萧战继续问道：“那林家二小姐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李大牛犹豫了下，道：“她是个大好人，乐善好施。她不希望我们继续欺负百姓，所以会给我们送来些粮食，太康有林家的粮行。” 高远上前，抱拳道：“原来你就是李大当家的，久仰久仰。” 李铁牛问道：“这位兄弟是？” 萧战回道：“新四军游击队，为穷人打仗的队伍。他也是林二小姐的朋友。” “哦~”李铁牛立刻抱拳，表情尊敬，然后道：“听说过，听说过。名声好，不像我们。” 高远笑道：“你们也可以啊。我听说过李大当家，不欺负苦百姓，劫富济贫，是个汉子。” 高远一抬屁股，萧战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他想收编这支土匪队伍。刚才半路截杀鬼子，也是瞒着自己干的好事，高远实在太渴望强大队伍了。 可是欲速不达，没有好的环境，没有坚实的群众基础，是很难把队伍发展起来的。就连司马良都知道，没有实力就不要硬来，游击队根本就没有战力可言，竟然跑去截杀鬼子。 时间已经不多，萧战过来不是闲聊扯淡的，于是直入正题，道：“李当家的。太康很快就会沦陷，环境和从前大不相同。这里是平原，非立足之地。听我的，要么带着队伍去豫西山区，要么南下去大别山。” 对萧战，李铁牛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不但是打鬼子的英雄，而且豪气干云，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土匪而看不起自己。最重要的是萧战心胸广阔，没有加罪自己坏了他的计划，还以德报怨，把大量日军装备给了自己。 李铁牛抱拳弯腰，道：“我记下了。” “我想到了！我想到了！” 这时，司马良从山顶飞快的跑来。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在想，那是萧战给他的考题。 萧战转身，笑道：“我们要走了，快说吧。” 司马良道：“先派出侦察兵对前方区域进行侦察，防止敌人的伏兵。再派一只队伍从侧翼迂回包抄，在主力突围的时候，侧翼发动奇袭，两面夹击定能突破鬼子的防线。” 虽然顺序错了，但萧战还是感到欣慰，他拍了下司马良，赞道：“你很不错。” 说完，萧战冲着自己的队伍喊道：“我们出发！” 随即，萧战带队北上，去完成一项最关键的任务。 萧战带队伍走后，李铁牛拍了下司马良，道：“我虽然没你有智慧，但我还是看的出来萧战很器重你。这位萧长官绝对不是凡人，你要是跟着他，接受他的指教，将来必成大器。” “大当家你说什么呢？”司马良转身道：“我本是一个上海穷学生，如果没您，我早就饿死在路边了。我是不会离开你们的。” 李铁牛再次劝道：“我们是土匪，名声不好，你跟着我们没有前途，你这一辈子就完了。你的才华不该就这么被埋没。” 司马良道：“有恩不报妄为人！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要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国军队伍全撤了，太康非久留之地。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我岂能离你们而去。” 司马良说的和萧战差不多，太康非立足之地，于是李铁牛道：“刚才萧长官也这么说，劝我早早离开。” “他有说让我们去哪吗？” “说了。要么去豫西山区，要么去皖西大别山。” 司马良想了下，道：“我们去大别山！” ------------ 第99章 仇深似海 一切准备就绪后，部队向北出发，目的地傅集。 萧战和高远走在队伍的最前，前方派出了一支侦查小分队，以及三名游击队员。 行军的道路有点崎岖，高远道：“鬼子走的是村和村之间的土路，虽然车辆无法通行，但骡马可以轻松通过。我们现在走的是田边小路，我想不用一个小时就可以抵达傅集一带。” 萧战感到庆幸，无论是在龙曲的战斗，还是这次突围行动，还好有高远协助。龙曲，高远帮忙修工事、抬伤员、甚至参与了战斗；突围，他熟悉周围的环境，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安全方式抵达目标地点，之后的突围他还会继续协助自己。 高远叫萧战想起了赵广福、周立仁，这些人本都不在自己的计划之中，可最后都成了自己极大的助力，而再他们背后的人是林夕儿、林蕾。萧战欠了这两姐妹一个大人情，林蕾慌慌张张的回了郑州，看来林家是出了大事。 萧战随意的问道：“你们这么帮我们国民党反动派，如果叫你们的上级知道，不会怪罪吗？” 高远道：“现在是国共合作，上级怎么会怪罪。太原会战，我们不也是很好的合作无间吗？再说了，这次我们收获匪浅，有了装备，又训练了部队。” 萧战突然问道：“林家二小姐林蕾是什么人？” 高远又楞了下，这次楞的时间比刚才长，片刻后才回答道：“我真不知道。” 很显然高远知道。 萧战用了一种盘问的手法，先说了一个很严肃的政治问题，让高远的思路在那个方向上徘徊，然后突然转移了方向，高远根本无法及时反应过来。 如果高远真不知道，他会直接回答，可是他在思维转弯的过程经过了思考。 “停止前进。” 萧战突然摆手，前方黑暗处回来了两人，是自己的侦察兵。 一名士兵来到萧战面前，敬礼道：“前面村庄发现鬼子，预计兵力一个班，村口有两名哨兵警戒，村内屋子有一处火光。” 高远道：“太康北面村子较为稀少，那村子是通往傅集的必经之路，再往西三里就到目的地了。” 萧战命令道：“干掉他们。” 萧长生在萧战身后突然开口：“家主，让我来吧。” 萧战转身问道：“你可以吗？” 萧长生回道：“我可以。” 其实那个村庄就是个哨点，保持鬼子后方道路的通畅。萧战同意了萧长生一个人去，因为夜中的刺客是可怕的。 萧长生离开之后，萧战命令就地隐蔽。一百五十多人队伍，片刻消失在黑暗的麦子田之中。 萧战蹲下，突然感觉腹部一阵疼痛。麻药过后，萧战一直强忍到了现在。 高远看出了萧战的异常，问道：“你脸色不是很好，没是吧？” 萧战轻轻的喘了口气，道：“没事？” “刚才那少年一个人，他真的可以杀一个班的鬼子吗？” “刺客是黑夜的幽灵，实力不比白天。行走于黑暗，侍奉于光明，也是他们的信条。” “他叫你家主，看来你身份很不一般啊。” 萧战抬头看着高远笑了笑，不做回答。 时间过了一刻中，村子里发出了信号，萧战带队进入了村子。萧长生真的做到了，比抗日神剧还神，不过特种兵也能做到。 “家主，你跟我来。” 在东村头，萧长生带着萧战入村。 村东、村西有条横穿的道路，方向直接通往傅集。 在一家大院里，火堆旁躺着六具鬼子的尸体，每具都是一刀毙命。 随即，萧长生带着萧战来到一间大屋子，里面躺着四具鬼子的尸体，不同的是他们全部赤身漏体，地上全是鲜血。 在墙角边，萧战发现两名少女，年龄都不过二十，衣不裹体，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畜生！” 高远怒火中烧，上前问道：“其他百姓呢？” 那两名少女已经吓傻了，精神失常，无法回答高远的问题。 萧长生道：“在村西的一片场地上，有八十多具百姓的尸体，地上的血都没有干，应该是几个小时前被杀的。” 萧战心中愤怒的血液已经沸腾，他转身道：“叫和尚过来给她们治下，我们走！” 萧战离开大院往西而去，然后带着队伍来到萧长生说的那片场地。 这块场地面积很大，是百姓用来晒麦谷的地方，可是现在…… “列队！摘帽！” 萧战下达了一道命令，让部队的每个人都好好看看，看看侵略者是如何屠杀自己百姓的。 场地上已经被鲜血染红，八十多具百姓的尸体就躺在上面，有老人、有孩子、有女人，还有身强力壮的男人。 这是萧战第一次看到百姓被屠杀的场景，所以他十分的刻骨铭心，同样十分的愤怒。 此刻，时间紧迫，可是萧战还是叫自己的战士足足看了三分钟，目的就是让自己的士兵燃气仇恨的怒火。 毁我家园、屠我百姓、辱我姐妹，此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场地笼罩着一股浓重的压抑感，萧战没有用言语去激发战士们的怒火，可是这触目惊心的一幕足可以让战士们怒火中烧，视觉的冲击比言语的冲击更为有效。 三分钟过后，萧战带着中气喊道：“出发！” 士兵们纷纷带上帽子，眼神中带着怒火，跟随萧战继续往西。 这回，部队没有走田间小路，而是走上了大路，有侦察兵在前面开路。 进军了二十分钟，部队到达了指定目标区域，萧战命令部队分散，隐蔽在附近的玉米地里。 出发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团主力应该准备就绪，向北行进。 “张静，给团部发电，我们已经到达指定位置，正准备对周围一带区域进行侦察。” “是。” 刘小山拿来电台，张静打开电台后开始发电。 萧战命令部队继续隐蔽，自己亲自带着侦察小队对这一区域展开侦察。 团指挥部。 吴团很快接到了萧战发过来的电文，随即命令部队即刻出发。命二营抵达傅集以南一公里停止前进，等待萧战侦察结果。 ------------ 第100章 困局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可是萧战侦察还是没有回来。周围一片漆黑、寂静，给人感觉有股肃杀的气息。 “喂~国军弟兄，玉米是百姓辛苦种出来的，不要糟蹋。” 高远看到有士兵因为赶路口渴，用刺刀砍断了玉米杆解渴。 那士兵不屑道：“不就是一个玉米杆吗，大惊小怪。” 高远道：“那也是百姓的东西。” 吴钢警告自己的部下，道：“都不许砍，不能制造动静。” 在另一处，也有人开始不安生，和尚郑义竟然把刚才那两女的也给带了过来。 一士兵坐在地上笑道：“花和尚要娶老婆了，一次还两个嘞。” 郑义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那两女的可怜，善心发做而已。如果把那两女的留下，周围都是死人，之前经历了精神和肉体的折磨，二人非疯掉不可。 现在两名少女接受郑义的治疗和安抚，二人的精神已经得到了恢复。 这时，炊事班的马班长弯腰走了过来，给那两女的每人两快葱油饼，亲切道：“你们应该饿了吧，吃点吧。” 两女的一同看着马班长一脸和善，于是接过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又是那名士兵，取笑道：“老马也想娶媳妇了。” 马班长拍了下那士兵的头，道：“她们都可以当我的闺女了。” 那两少女感到了人世间的温暖，含泪跪在地上不断道谢：“谢谢，谢谢。” “嘘~嘘~嘘~”马班长立刻叫她们闭嘴，小声道：“安静，安静。我们要去杀鬼子，替你们和乡亲们报仇。” 一女的含泪道：“恩人，带上我们吧。如果回去，叫乡亲们知道我们被鬼子糟蹋过，我们是活不下去的。” 马班长小声道：“我做不了主，我就是个班长，这得我们营长说了算。” “什么事要我做主。” 萧战突然出现在马班长身后，见萧战满脸漆黑，差点没把他老命给吓死。 马班长说道：“这两姑娘说要留下。她们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回去是活不下去的。” 萧战很爽快的答应道：“没问题，就留在炊事班先帮忙吧。” 这个年代对女人而言名节就是命，闲言闲语能把人说死。 萧战转头问郑义：“她们的精神恢复了吗？” 郑义坐在地上点了点头，于是萧战问那两女的：“鬼子是傍晚经过你们的村庄，你们知道有多少人吗？” 两女的全身发抖，那是她们最不想回忆的噩梦。 马班长拍了下其中一女的，亲切道：“好姑娘，不要怕，回答我们营长的话。” 那名少女感受到了老马的温暖，她支支吾吾道：“很多。” 萧战问道：“很多是多少，大概数字。” 那女的回想了下，道：“鬼子傍晚到了村子，然后就不走了，还杀了好多人。后来他们吃了饭，大队人马就离开了。” 萧战有点不耐烦，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他继续问道：“我问的是多少人？” 另一女的道：“鬼子是一队一队的过去，一共有三队人，每队大概有两百多。” 萧战转身命令道：“把所有带杠的都叫过来。” “是。” 萧战转身离开，去了另一处地方。侦察结果显示，鬼子兵力在六百至七百之间，和刚才那女的描述。 在里大部队不远的一处菜地，萧战召集了连排一级的军官，一同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情况比我想象的要严峻，前面阻击我们的鬼子至少有三个中队。在麦地至少有两百伏兵。” 萧战的侦查是靠地上的脚印做出判断，兵力也只是根据实际情况大致做出估算，但是根据脚印伏击的区域可以确定。公路两边全是麦地，各埋伏一百人是很有可能的，少了达不到伏击效果，多了容易暴露。 萧战接着道：“在公路正面，鬼子部署了三道防御工事，大致兵力为一个中队。在工事后方有两处土埂，他们的重火力就布置在上面。” 郑炳浩听完，说道：“双方兵力相当，敌人有地利和夜色优势，这对我们实在太不利了。” 萧战说道：“确实如此。如果双方打起来，我们做侧翼突袭，很容易出现混战的局面，到时候对会我们更加不利。” 周围的军官没再说话。团主力现在身处复地，杞县的战事又不明朗，时间拖的越久就越危险。一旦杞县被日军攻陷，那撤退的后路就真的被鬼子切断了。 从整体战场形式来看，日军16师团得到两个旅团的补充实力大增，而国军已经是溃败之势，离兵败如山只有毫厘之隔。 “家主，我也可以帮忙的。” 正当萧战思考计划的时候，萧长生开口说了句。他是刺客，黑夜是他最好的战场。 “营长~” 这时，张静、刘小山摸黑过来，张静道：“团部来电，问我们现在的情况。” “知道了。炳浩，你跟张静说下现在的情况，让她先发电给团部。” “是。” 郑炳浩带着张静离开，可是萧战还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现在天色太黑，可视度不足五米。就算在主力攻击的时候，自己的队伍从敌人后背偷袭，很有可能造成混乱的局面。 这点可视度，根本分不清楚敌我，很难和主力进行有效配合。还有就是，公路对面的鬼子伏兵萧战还没有想到办法。 只要战斗一打响，麦地散布的鬼子会趴在地上死守反击，他们利用农作物做遮挡物，萧战拿他们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直接冲锋肉搏，鬼子的拼刺可不是吹出来的。 伏兵难以对付，公路两边的三道防御阵地更是难上加难。他们和土埂上的重火力形成了立体交叉火力网，前方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如果突围，进攻部队会被这片火力网完全覆盖。 萧战再次陷入了困局。在这样的环境下要是强行突围，就算突围成功，全团伤亡是无法估量。 时间在慢慢的流逝，可是萧战还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时，一名少尉忍不住，说道：“营长，我们可以利用夜色迂回，从背后偷袭鬼子。” 萧战没有回答，他已经完全进入了思考模式。利用已知的情报进行分析，利用有限的兵力进行合理分配。每一个环节都要面面俱到，有可能发生的意外也要去思考。时间紧迫，萧战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一个最佳的均衡点。 那少尉的建议根本行不通，鬼子在后方也部署了兵力，就是防止突围部队迂回包抄。 “这仗难打。”二连长叹了口气，接着道：“茫茫麦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怎么可能一口气把鬼子消灭。” 这句话萧战听到了，他呼了口气，用力拍了下二连长，赞道：“老二，你是个天才！” ------------ 第101章 火烧伏兵（求推荐票） “命令先头部队，与3点发起突围！” “是！” 一直在龙曲北部隐蔽的团主力终于接到萧战的电文，并有一套详细的突围计划，第一步就是要清除掉散布在麦田里的鬼子伏兵。 先锋部队接到命令后，一个连分三个方队朝北前进，每个方队间隔50米。 公路两边一片漆黑，乌压压的一片，肃杀的味道极浓。 大片大片的麦田离公路有三十米的距离，如果有人藏匿其中根本无法找寻，所以萧战不愿意从背后进攻，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到攻击点。根据敌人留下的脚印，他也只能大致判断所在区域。 不到半个小时，先锋部队进入了鬼子的伏击范围。隐蔽在两边麦地里的鬼子能清楚的听到脚步声，可是他们并没有发起攻击，而是死死的趴在田里。 先锋连继续通过，在走不到一里地就抵达了鬼子的防区。一旦进入敌方射程，战斗即刻打响，那就是一场惊天动地的伏击战。 “八嘎~怎么回事。” 麦地里的鬼子感觉事态不对。前方部队已经全部通过，可是后面却没有部队跟进。至于那支百人的队伍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他们并没有继续北进，于阵地的鬼子交火上。 鬼子的计划其实很周密。国军先头部队与他们的阵地先交火，接着后续主力部队必然快速跟进，当双方展开激战处于焦灼的时候，两边伏兵突然杀出，进行三点合围。可是，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黑压压的一片，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黑暗处，萧战一直看着时间。这次战斗时间点的把握尤为重要，他要根据之前那支先锋连的出发时间，行军速度，大致判断他们现在的位置。 “报告。郑连长的部队和警卫班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 “知道了。” 萧战又看了下时间，命令道：“点火！” 在麦地里，上百名鬼子还在迷茫的时候，东南方向燃起了大火。黑暗中，一条横向火墙清晰可见。如果从上方观望，它如同一条长长的火蛇盘与大地之上。 而就在此时，公路对面的麦地南面也燃气了大火，借助春夏的东南风向，火势快速朝北蔓延开来。 火势离伏击的鬼子还有一段距离，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可是北面又有火光燃气，伏击的鬼子被夹在了大麦地之中。 中间伏击鬼子感到难以置信，敌方似乎知道了自己藏身之地，而散布周边的暗哨竟然没有发出一声鸣枪。更不可思议的是，伏击区和北面的区域属于自己的控制区域，竟然被敌方轻易切割。 萧战感到庆幸，因为运气实在太好，晚上的风力足够让火势大面积蔓延。 麦地里的火越烧越旺，几天后就能收割的麦子很容易燃烧，那道火墙正不断向中间区域的鬼子逼近，除了南面、北面，东面的麦子也因为火势过猛燃烧起来。 现在不再是漆黑一片的黑夜，巨大的火焰将周围照的如白昼一般。 公路两边纵向两百米区域，各布置了一百多名鬼子伏兵，他们正在煎熬。国军的用意很明显，就是逼他们到公路上来。而在南面的黑暗之处，布置了重火力等着他们出来。至于刚才经过的先锋连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你大爷的，我看你们这些鬼子能熬多久。” 萧战一直在一坐土堆上用望远镜观察，那麦地里的鬼子已经被自己将死了，他们没有生还的可能。让那些鬼子无法做出决定的是，他们无法和北面主力取得联系。 “哒哒哒” “……” 就在鬼子伏兵进退两难之际，北面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北面阵地里的鬼子还是坐不住了，派出一支小队去接应。可是…… “弟兄们，用力打！” “哒哒哒” “……” 那支接应的鬼子小队遭到了密集火力的压制，在没有掩体的情况下，一排排鬼子被乱枪扫射，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公路两侧。 之前的先锋连经过伏击范围之后，利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向公路两边分散，并利用工兵铲在松软的地面快速修筑了简易工事。 东面已经被萧战的队伍切割，有他们在控制，只要派一个排防御西面，就能确保部队的整体安全。至于屁股后方的鬼子伏兵，冲锋连根本就不用去理会。 北面战斗已经打响，公路两边的伏兵突然从麦地杀了出来，然后利用公路，以及两边三十米的开阔区域，从背后对那支先锋连发起进攻。 “哒哒哒” “哒哒哒” “……” 近两百多名鬼子刚从麦地出来，南面黑暗处机枪声突然皱起。团直属机枪连早已准备就绪，十几道火线如狂风骤雨一般，笔直着朝北面席卷而去。 麦地的大火已经逼近了那一区域，出来的鬼子在火光的照射下无以盾形。只看见大量鬼子被重机枪的子弹打穿身体，惨死在了路边，残存的鬼子只能死死趴在地上苟延残喘。更有甚者，有些胆小怕死的再次躲回到了麦地里。 “让这些日本畜生死无全尸。” “是！” 萧战的杀意比之前更浓，他脑子浮现的是近百名百姓惨死的场景，眼前的这些鬼子都该死。 “嘭~嘭~嘭~” “……” 四门迫击炮已经调整好了距离方位，接到萧战的命令后，对那一区域剩余的鬼子展开了炮击。 “轰轰轰” “……” 前方火光炎炎，炮弹落入麦田燃气熊熊火光，黑暗中的国军仿佛能听到鬼子在炼狱中的哀嚎，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杀啊！” “杀！” “……” 炮击过后，南面的团主力这才发起了冲锋。 上百名战士枪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与前方残存的鬼子展开了肉搏。 北面的鬼子见大势已去，放弃了救援，鬼子兵纷纷撤回了阵地，保住自己的有生力量。 虽然这一仗输了，但双方的形势并没有改变，524团依旧处于不利的形势。 鬼子以逸待劳，事先修筑了防御工事，占据了有利地形。前方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如果524团强行突围，必定伤亡惨重。 留给萧战的时间已经不多，明天杞县就可能会沦陷。兵败如山，沦陷的速度是超乎想象的。一旦杞县沦陷，524团将真正陷入绝境。 ------------ 第102章 强攻 “萧战，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团长我没事，刚才和尚给我换了药。” 萧战的额头冒出了几颗汗珠，脸色有点苍白的样子。 此刻，萧战被召集回了团部，一同商议突围的计划。原本是想迂回包抄，与主力前后夹击，可鬼子早已做了预防措施，用两个小队的兵力守住了几处要点，所以迂回的可能性不大 时间紧迫，全团只能做强突的准备。现在公路两边的麦子被烧了个精光，双方也很难玩出花样来。 “我先说敌人的情况。他们有三道横向两百米长的战壕，公路从中间切开，呈倒‘V’型。每道战壕的兵力预计是一个小队，两侧布置机枪群。在阵地后方应该还有个火力组，但他们没有像步兵炮这样的重武器。” 萧战边说边把自己说的内容在纸上画出来，并标注了兵力、火力等。然后他又在那三道战壕后面的两侧画了两条斜线，说道：“但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这两处土提，上面一定布置了重机枪火力。周围都是开阔地，只要敌人火力一覆盖，我们的伤亡难以估计。” 萧战的话让周围的人陷入了沉思，指挥部顿时安静了下来，连一向有主见的吴团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萧战捂着小腹坐了下来，低声道：“打仗讲知己知彼，扬长避短，我们还没有到达绝境。别忘了，我们还有2辆坦克。” 吴团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方案。” 萧战道：“没有好的方案。我以前打仗喜欢玩心理战，喜欢取巧、冒险，但这次只能强突，可强突也有强突的办法。鬼子占据了地利的优势，平原对我们不利，可是也有对敌人不利和对我们有利的因素存在。” 吴团道：“继续。” 萧战吸了口气，继续道：“敌人最大的不利就是固定在了一个区域，而我们有夜色掩护，敌人无法探查我方的情况，所以我们可以有很多种手段，对敌人进行各种有效打击。等鬼子的防御力量消耗差不多的时候，最后我们就利用塔克一撮而就，全力突围出去。” 萧战把自己的想法制定成了作战方案，当中参进了很多种战术，如狙击战术、步炮联合、步坦联合，以及“三十六计”中的“树上开花”之计，借局布势、力小势大，以此迷惑敌人，分散他们的火力。 作战会议结束之后，各级军官带着自己的部队展开部署。团部下达的死命令是，必须在天亮前突出重围。 整个战场形势已经恶化，别说是北面的杞县，就算东面、南面突然出现鬼子的队伍也不奇怪。 在萧战准备离开团部的时候，被吴团叫住，道：“萧战，你还是留在团部吧。既然计划是你制定的，你就留下协助我指挥。” 萧战看着吴团，眼神中带着关切。他的这句话只是说辞，吴团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刚才到现在自己直冒虚汗，连话音都提不上去。 萧战笑着回了句：“我没事，之前血流的有点多。吴团，如果这次突围成功了，一定要请我吃顿大餐。” 这次突围行动三营重任在身，萧战必须在自己的指挥岗位上。 旷野上，麦田的火势已经熄灭，但是还残存着没有熄灭的火星，这使得鬼子的可视度稍微变强了些。 战壕里的鬼子知道前方的国军已经撤出了攻击范围，但他们更知道对方很快就会发起强攻，因为时间对他们极为不利。 萧战、吴团在这一刻还不知道，另一场巨大的危机正慢慢向他们走来。 鬼子旅团指挥部得知这里的战况之后，已经派出另一支部队从东面朝傅集区域急行军，带队的人萧战死也想不到。 所以说，鬼子的报复心理很强。白天第9联队被萧战打的伤亡惨重，所以他们非要全歼524团不可。 “轰轰轰” “轰轰轰” “……” 各部刚部署完毕，团直属炮兵连对鬼子的三道防线展开了炮击。 前方鬼子阵地火光冲天，并不时时的照出一些来回移动的鬼影。 “机枪掩护，打！” “哒哒哒” “哒哒哒” “……” 鬼子阵地前方两百米的距离，大概有一个连的兵力分散公路两侧。数挺机枪散布在田间，朝前方鬼子的阵地疯狂射击。 一排的兵力拉开散兵线，在夜色掩护下交替掩护前进，一步步逼近鬼子阵地。 “轰轰轰” “轰轰轰” “……” 前方鬼子迅速做出反应。阵地后方的火力组对进攻的国军进行炮击，步兵、机枪群则利用这炮弹产生火光朝着前方疯狂扫射。 “哒哒哒” “哒哒哒” “……” 一道立体火力网就此形成，其火力之强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双方火力加错，鬼子的火力完全碾压了进攻部队的火力。 攻击部队寸步难行，士兵们只能死死的趴在地上，听着子弹一排排从头上飞过。 “放！” “嘭~嘭~嘭~” “……” 侧翼，萧战三连的迫击炮小组、掷弹筒小组突然对鬼子阵地展开了炮击。与此同时，一营长带着一营的火力组从另一侧对鬼子阵地展开炮击。 “轰轰轰” “轰轰轰” “……” 前方鬼子的三道战壕顿时火花四溅，几乎被三面的炮击给覆盖。 “打！” “哒哒哒” “哒哒哒” “……” 三营、一营不但对鬼子阵地展开炮击，机枪组同时展开了斜射。 这就是一场火力的较量，双方旗鼓相当，突围的战斗开始没多久，就火力而言就达到了高潮。 前方战壕里的鬼子一时被压制，进攻的部队趁机继续朝着前方移动。一些士兵纷纷扔出手榴弹，虽不能对敌人造成伤害，但燃气的火光、硝烟暂时遮挡敌人的视线。 手榴弹爆炸的火光也在告诉前方的鬼子，进攻部队此刻的距离，随即鬼子冒着炮火、枪林弹雨强力反击，而火力组开始分散火力去压制两侧的攻击部队。 “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枪膛射出。没过多久，前方土埂上的一挺机枪哑火。 萧战拿着一把狙击步，躲开了敌方射击覆盖区域，在黑暗中对敌方重要目标进行狙杀。 除了萧战，全团召集了三十多名枪法好的战士，远离交火区域，分散各处田间，对阵地里的鬼子进行射杀，以此减弱敌方的防御力量。 黑暗就是攻击部队的保护伞。中路部队佯攻吸引敌方火力，炮兵火力全开，狙击小组有效射杀敌人。524团打的就是消耗战，消耗掉鬼子的防御力量。 就在双方打的如火冲天的时候，高远带着自己的游击队迂回到了东北方向，并对鬼子的后侧展开了进攻，从而给鬼子造成了攻击部队迂回包抄的假象。 防守的鬼子不得不去在意这支队伍，高远的行动为正面的部队减轻了压力。 可是谁也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面鬼子的援军正火速朝这边支援而来。 ------------ 第103章 黑夜运动战 阵地上的鬼子被打的懵逼到了极致。明明是自己占据了优势，掌握了主导权，可结果感觉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不动，然后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暴捶。被暴捶也就罢了，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还手。 鬼子的防御力量在急速消耗，而正面的国军正在蓄势待发，准备一撮而就，一口气突围出去。然而，正当胜利的天平倾向于524团的时候，形势再次发生了逆转。 “轰轰轰”“……” “哒哒哒”“哒哒哒”“……” 在524团还没有给前方鬼子致命一击的时候，从东面传来了炸声、密集的枪声。 “营长！东面发现了好多鬼子，他们正朝这边猛攻过来，三连长正带着人阻击。” 一名传令兵慌慌张张的跑到了萧战面前，惊慌之下，连“报告”也忘了喊了。 萧战立马意识到这是鬼子的援军，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该死的“墨菲定律”。 萧战命令道：“张静给团部发电。东面发现了鬼子援军，主力立刻突围，三营负责断后。” “是。” 张静立刻将这一情报发往了团部，萧战则带上自己的队伍去阻击那股鬼子援军。 “轰轰轰”“……” “砰！”“砰！”“……” 这股鬼子援军是有备而来，火力十分的强劲。步兵在掷弹筒、迫击炮火力的支援下，不断对西面发起突袭。 吴钢带着五十多人很难抵挡对方如此猛烈的攻势，他只能利用夜色、田埂，以及周边的农作物，利用手榴弹减缓鬼子的进攻速度，为萧战二线布防争取时间。 鬼子援军距离公路只有三百米距离，如果萧战抵挡不住524团危矣，因为后方还有大量伤员、物资，在如此复杂的环境下很难全身而退。 吴团意识到全团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随即他下令全力突围。 离前方敌人阵地三百米的地方，两辆坦克已经蓄势待发，接到命令之后加足马力朝北面驰骋。 两辆坦克以公路为中线相隔50米，后面跟着50多名士兵。在坦克发动的那一刻，524团的强突已经开始了。 此刻，战况激烈，还不至于混乱。萧战带着三营全力阻击东面的日军，而团主力向北突围，以二营为主攻，一营负责侧翼助攻。 “轰轰轰” “轰轰轰” “……” 524团炮兵部队，还在持续的对日军阵地发起炮击，用炮弹压制住鬼子最后的嚣张气焰。 当战壕里的鬼子听到马达声的时候，甚至有了一种绝望的感觉。 鬼子不比国军的士兵，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坦克。他大爷的，还是自家的坦克。 鬼子兵的绝望，在于他们没有反坦克炮。这次行动属于迂回包抄，快速占领公路要口，切断524团的退路，所以鬼子们并没有像反坦克炮这样的重型武器。 坦克很快接近到了100米区域。这是一场跟时间的战斗，萧战不可能阻挡的鬼子援军，问题在于他能阻挡多久，524团主力能不能在这段时间内突破防线。 吴团也已经看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以最短的时间内，突破重围。 东面三营的阻击还在继续，吴钢为萧战争取到布防的时间，可是他的部队最后只带回了二十多人。 萧战带着三营剩余部队，在两百米到三百米的区域展开阻击。 中规中矩不是萧战的风格，他把部队分拆成了很多个点，一个点有6--8人组成。以点连线、以点连片，利用夜色，以及周围的地形特点不断移动作战。如，一点进攻，两点协防；一点诱敌，两点夹击，等等。 特点就是利用混乱、夜色不断运动、隐藏、装死、突袭、伏击、打黑枪、打黑炮等手段消灭敌人，这种战法非常类似之前在兰封的城市巷战，当时保护他们的是建筑、复杂的道理，而现在是黑夜、是农作物、是田埂、是弹坑。 带队的都是原钢一连的老兵，他们了解这种战术，也亲身经历了这种战术，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能把萧战的战术发挥出战力来。 东面鬼子援军用添油的方式不断投入兵力，可那一两百米的区域就像个黑洞，无论投进去多少都被吞噬殆尽，连个伤员都没下来过。 团指挥部。吴团正在指挥部队突围，这时一名士兵过来，敬礼报告道：“报告团长，有一位叫高远的想见你。” “叫他过来。” “是！” 高远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来到吴团面前，然后礼貌的说道：“吴团长，你好。” “是萧战叫你过来的吧，他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是的。萧长官让我带人把三营的伤员运过来，随团主力一起突围。东面鬼子的援军兵力不详，但已经被萧长官抵挡住了，暂时没有问题。” “哦。” 吴团不知道萧战用了什么方法，但萧战有这样的能力，于是问道：“还有什么？” 高远道：“萧长官让我带话，夜色有利于我们，一样有利于鬼子的援军。现在情况不明，无法判断敌方的动向，所以希望主力注意侧翼和后方的安全。还有，主力一旦突围成功不要停留，立刻北上杞县，然后迅速西进。” 萧战的担心吴团也已经想到，并作出了部署，防止鬼子援军从侧翼、背后袭击。可是鬼子援军能这么快抵达这里，这说明他们的主力已经在杞县范围，杞县朝不保夕。 以现在的情况突围难度不大，可是鬼子大队援军就在眼前，必须要留下一支部队断后。现在与援军交战是三营，断后的任务自然要落到萧战身上，这么艰巨的任务也只有他能完成。可是…… 吴团内心充满矛盾，他最不想的就是萧战冒这样险。团主力能安全突围，可是萧战的三营经历数次恶战已经伤亡大半，面对如此强大的鬼子他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高远似乎看出了吴团内心的纠结，于是道：“我们要相信萧战的能力，他是战神。傅集的西北有一片树林，穿过树林有一条河，只要过了河我想应该就安全了。” 吴团这次认真的看着高远。虽然双方立场不同，但不可否认这次他们帮了大忙。如果没有高远的帮助，战斗不会打到这个地步。 吴团想要感谢，可始终开不了这口，这时…… “报告，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攻进了鬼子的阵地！” 前线的战报让吴团振奋，甚至忘了刚才的事情，随即大声命令道：“命一营从侧翼火速进攻！不惜代价，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 ------------ 第104 幕后操控者 “杀啊！” “杀！” “……” 鬼子阵地响起了一片杀喊声。在两辆坦克的掩护下，一百多人的冲锋队伍杀进了敌营，与残存的鬼子展开了肉搏。 正当双方展开激烈搏杀的时候，从西南方向又杀出了一支队伍，一营一百多人赶来加入了战圈。 524团迫切想突围出去，增援的兵力越来越多。防守的鬼子力不从心，军官们带着残部撤离了这一防区。 这里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如此容易这有点超乎了吴团的预料，可是东面的战斗还在激烈的进行，萧战的部队被鬼子死死的咬住。 团指挥部。 吴团得知前方战斗胜利之后，即刻命令全团快速突围。 副团长有所担心，道：“萧战怎么办？” 吴团也是无奈，道：“没办法，只能让他们断后。” 时间迫在眉睫，容不得吴团重新部署。萧战被鬼子咬住，根本就换不下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突围出去。 团主力快速通过傅集区域，二营负责开路，一营负责保护两翼安全。 “营长！团主力已经突围成功，现在大队人马正在通过。” “这么快！” 速度之快一样超乎了萧战的想象，这有点不合情理。鬼子援军已经抵达，阵地上的鬼子应该死守才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这关键的阵地。 “轰轰轰”“……” “砰！砰！砰！”“……” 东面的战斗更加激烈，增援的鬼子不断投入兵力，使得萧战不得不应战。那群鬼子死死咬着自己不放，没有分兵、没有迂回，只是中规中矩的投入战斗。 萧战必须要在坚持一下，必须等主力全部通过自己才能撤离。虽然在黑夜中部队打出了运动战的效果，可是伤亡是不可避免，原因在于这些士兵没有经历过系统的严格训练。 坚持了十分钟的激战，主力全部通过了傅集。 “轰轰轰” “轰轰轰” “……” 东面的田里燃气了一阵阵火光，足足有近百之多。 借着这轮手榴弹雨的攻势，萧战带着队伍后撤至公路上。 “快！快！进入阵地！” “……” 萧战带着剩下的部队进入了鬼子之前的阵地，然后迅速布防，准备继续阻击敌人。想要主力彻底安全，萧战必须带队伍阻击十分钟以上。 “轰轰轰” “……” 部队刚进入阵地没多久，东面增援的鬼子已经赶到，并迅速展开了攻击，死死的咬住不放。 “弟兄们，用力打！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可以撤了！” “哒哒哒” “哒哒哒” “……” 三道战壕，以及那两条土埂上方枪声四座，三营用最后的余力阻击鬼子的进攻。谁都知道自己已经被鬼子死死咬住，可是战士们还是愿意去相信萧战，相信他能安全带部队撤离后方。 在东南方向的一片麦地里，一名鬼子少佐站在烧焦的土地上，用望远镜观察前方的战况。 看完之后，那少佐放下望远镜嘴角微微的上扬，道：“萧战，你被我将军了。” 身边的一名鬼子大尉低头请示道：“近藤阁下，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那少佐就是近藤熏。他得知萧战来到了龙曲后就向土肥原请示，希望自己能来龙曲，他想和萧战做个了结，洗刷自己失败的耻辱。 兰封战事基本驱稳，薛岳没有再发起围攻。土肥原答应了，并亲自手书给16师团的师团长中岛今召悟，希望他能关照自己的学生。 与公与私，中岛令朝吾自然是要给土匪原面子，于是让近藤熏率领一个大队。 时间回溯到第9联队遭到惨败，88师主力奉命撤离那个节点。 以当时的情况，第9联队围歼88师是不可能的，于是让88师主力先行撤离，把目标锁定在了524团身上。 片桐护郎接到命令，用近藤熏的“漫天过海”之计。等88师主力通过之后，派出一支部队迂回后方，切断了524团的后路，然后进行尾追堵截，全歼524团。 可是没想到萧战力挽狂澜，用疑兵之计打算先干掉后方追兵。要不是土匪捣乱，那几百鬼子已经被萧战消灭。 再后来，524团全力突围，鬼子布下天罗地网准备伏击524团，又是萧战迂回包抄，用了火攻之计再次叫全团脱险。 近藤熏这才带着队伍赶来，要亲手解决萧战。 近藤熏曾对中岛今朝吾说过这样的话，消灭萧战比消灭敌人的一个团意义更大。如果不在这里杀死萧战，将后患无穷。 所以刚才的战斗近藤熏一直咬着萧战不放，他知道阻击自己的就是萧战，也只有他能打出黑夜运动战的战法。 此刻，萧战的队伍已经伤痕累累，现在只是在做垂死挣扎，形势已经完全被近藤熏掌控。今晚就是萧战的末日，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近藤熏命令道：“命令两个小队利用夜色从东西迂回，前面的敌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消灭他们，比消灭支那军的一个团荣誉更大。” “嗨！” 东南面的鬼子立刻展开了行动，准备迂回包抄，一旦包围圈形成，萧战真的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前方土埂的后方，张静接到了团部的电文，向萧战汇报道：“营长团部来电了，让我们马上撤离。” “知道了。” 萧战明白吴团的意思，他担心自己的安危，怕被鬼子咬住无法脱身。至于主力的后方，吴团应该做了部署。 这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慌张道：“营长！不好了，东、西两个方向发现了鬼子，他们真快速往北移动。” 鬼子的用意明显，就是想尽快迂回到北面切断后路，然后进行全面包围，最后彻底消灭。 情况已经万分危机，容不得萧战半点拖延，一旦包围圈形成，自己的队伍插翅难飞。 鬼子的两个小队快速朝北移动，向被撤退必定死路一条。 萧战拿起冲锋枪，大声命令道：“命令部队向西突围，进入树林！” “轰轰轰” “轰轰轰” “……” 阵地前方一片火光，队伍借着这轮火光、硝烟的掩护，迅速朝西撤离。 鬼子是从东面而来，从南面进攻，堵死北路，所以西面是最薄弱的。 “不要停下，继续跑！” “……” 一百多人不顾一切的朝西狂奔，当中还有二十多名伤员被游击队背着、抬着。 高远喊道：“快！前面就是树林了，进去后我们就安全了！” 所有人都看到了生的希望，于是朝着西边树林方向继续狂奔，他们几乎把仅剩的气力全部都用上了。 没过多久，大队人马安全进入了树林。 近藤熏得知后感到愤怒！他事先并不知道有这片树林的存在，这片树林有可能会成为变数。于是近藤命令部队停止进攻，以最快的速度对这片树林进行包围。 黑夜、茂密的树林，这是萧战最喜欢的战场环境。近藤熏就是太了解萧战，所以他才下这道命令。 部队进入了树林，鬼子不在追击，所有人的精神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大部分士兵都倒在了地上，不断的喘这大气，可是萧战知道危机并没有解除，于是命令道：“命令部队继续向西，过了河之后才能休息。” “是。” 队伍再次启程出发，可是战士们的脚感觉特别的沉重，他们已经累了一天一夜了，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已经到达了极限。 “报告，河岸发现了大量鬼子。” 队伍还没有出树林，前方探路的侦察兵回来报告了这一噩耗。萧战这才意识到自己遇到了对手，他的目标不是团主力而是自己，刚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终于想明白了。可是，这背后的对手究竟是谁？ ------------ 第105章 部下“反水” 萧战带部队撤入林中，在中间区域的一片草坪做短暂休息，然后派出侦察兵对周围一带的日军进行侦察，以求突破点。 这时，张静走了过来，说道：“营长，团部又来电了，问我们是否已经安全了？” 萧战有气无力的回道：“回电，我部已经撤离至河岸以西，需要修整，不能及时和团主力汇合，望团主力尽快撤离杞县与师主力汇合。” “我知道了，营长你……” “我没事。” 见萧战坐靠在一颗大树上，说话无力，气喘吁吁，整个人向是瘫了一样。 萧战腹部的伤口从一早之前就已经恶化，他是用意志力坚持到了现在。到了这一刻，他已经到了极限，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至于电文的内容，萧战知道遇到了一个用脑子的鬼子指挥官。如果告诉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吴团的性格必定派兵前来营救，可是鬼子一定有所防范，结果救援不成白白牺牲战士们的性命。 郑炳浩、二连长、吴钢、高远四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同走到萧战身边。 郑炳浩开口道：“部队现在很有可能被鬼子包围了。营长，我们打算杀出一条血路，掩护你撤离。” 萧战望着那四人，嘴唇干涸，然后道：“你说什么？我还没有下令突围，杀出什么血路？” 二连长接话道：“我还是喜欢叫你一声连长。你带着我们杀了这么多鬼子，每个士兵身上都有几条鬼子的性命，这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就算我们现在都战死也值了，……” “闭嘴！” 萧战直接打断，他知道二连长后面的话要说什么，甚至有了诀别之意，这些人是想打算牺牲他们自己保全萧战。 现任三连长的吴钢跟着说道：“我们都可以死，营长你不能死。如果你是一般的军官，我们也就认了，可你不是。你是战神，只要你活着就能杀更多的鬼子。” 萧战用力吸了口气，用气力说道：“我说了让你们闭嘴，我才是指挥官，难道你们想反水吗？就算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也不会叫自己的士兵换自己的命！” “报告！”一名士兵来到萧战面前，敬礼报告道：“侦察的士兵已经回来了，树林外面全被鬼子包围了。在林子外还有很多散布的火堆，可是鬼子没有要进攻的迹象。” “知道了。派出哨兵，时刻注意鬼子的动向，如果发现鬼子可以鸣枪。” “是。” 传令兵转身离开。 看来鬼子的指挥官非常小心谨慎，或者说他很了解萧战的作战风格，所以才围而不攻。但是，只要天一放亮，鬼子就会立刻发起进攻。 萧战看了下时间，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于是命令道：“命令部队原地休息，恢复体力。你们几个，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半个小时内我不想看到你们。” 四个人又一同离开，萧战没想到高远竟然也和他们混在了一起。 四个人来到另一处地方，郑炳浩道：“我们现在怎么办？” 二连长道：“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营长怎么可能用士兵的命换他的命。” 吴钢道：“你们难道没发现吗，营长的气色，他一直都在强忍。以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想不出好的办法，要不……” 二连长看着吴钢，道：“你的意思是把营长打晕，然后我们杀出一条血路，让高远带着我们营长突围？” “想都不要想！”高远直接打断，说道：“我一直都是反对的。” 郑炳浩搂住高远的肩膀，说道：“兄弟，我知道你是共党分子，可我们还是把你当自己人来看。刚才不都说好了吗，一起行动，你现在想反水吗？” “我不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是我们三个带人去拼命，你只要带你的人护送我们营长离开就可以，当然还有伤员，以及非战斗人员。” 高远感觉憋屈，突然激动道：“你们当我们是什么人？我们游击队也没有怕死的！” 二连长笑了笑，道：“我们不是这意思。你们都是好样的，但是战斗经验确实不行，这你不能否认吧？还有就是，我们都可以牺牲，但必须要保全我们的营长，这是我们之前的共识。” 吴钢一口道：“就这么定了！先休息半个小时，让战士们恢复体力，然后我们带人杀到河边，掩护游击队突围。” 战场形势这些人都看的真真得。鬼子就是想等天亮，只要天一亮部队完全没有胜算。西面那条河离树林有一百多米，鬼子在那里一定布置了重兵。可是河岸这么长，再怎么布置都是有轻重之分，杀到河边不难，难的是过河被咬住。 所以，四人才有了这样的决定，他们留下阻击，掩护萧战过河。至于他们自己的生死，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另一边，萧战依旧坐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不断喘气。这给人感觉就像身上的元气快要耗尽了一般，是如此的虚弱。 “家主，等下突围我背你。” “叫营长。” “这里没有人，你就是我的家主。就算我死，也不能叫你有事。如果你有事，我也活不成。” 这是萧长生说的最多的话。他的使命就是守护自己，白天受伤他的内心已经十分自责，所以这次他会不管不顾全力保护萧战的安全。 萧战闭着眼睛，道：“你们都怎么了，我们还没到绝境。让我安静的休息十分钟可以吗？” 萧长生不再说话，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的想法和那四人一样，牺牲自己，保全萧战。 树林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的休息，静静的等待…… 树林外，近藤熏也在等待，他等的不是天亮，他等的是包围圈的完成。 近藤知道萧战不会坐以待毙。谁都知道，只要天一亮什么悬念都没了，所以萧战必然在天亮前有所行动。现在之所以没有行动，那是因为他的部队需要休息。 一名大尉来到近藤熏面前，低头道：“报告近藤阁下，我们的部队已经完成了包围。树林面积不是很大，如果敌人要突围必定会选择西面。在那里，我们布置了两百多人。” “呦西~你做的很好。” 近藤熏看了下时间，命令道：“派出小股部队对树林的敌军进行袭扰。” “是！” 近藤熏知道萧战一定会有后招，但不知道是什么。与其等萧战出手，还不如先发制人，不给萧战喘息、准备的机会。 ------------ 第106章 另一个萧战 树林依旧十分的安全，可是危机正朝着他们一步步袭来。 此刻，萧战已经昏睡了过去，强大的意志一旦沉淀了下来，在短时间内无法再重新振作。 “萧战，萧战。” “萧战……” 如梦如幻，在一处幽暗的空间里，萧战感觉有人在呼喊自己，……，那声音在这处空间不时时的回荡。 黑暗之中，萧战左顾右盼，感觉自己进入了某种梦境，虚幻而又真实。 萧战大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那声音又再一次响起，道：“是萧毅，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 “开玩笑，做梦！一定是做梦！” “这不是梦，是你内心世界。” “那你出来啊！” “你的意志还是太强了，放松你的意志力，我才能出来。” 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在的空间，完全是有萧战的意志力在主导。于是，萧战放松精神，将自己的精神状态朝临界点不断接近。 终于在黑暗的深处走来了一个人，那人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他就是萧毅。 萧毅上前道：“有意思，我的意志力不比你弱，可是身体却被你霸占了，你是哪里来的鬼？” 那萧毅眼神犀利，声音硬朗，语调中带着十足的中气，他的意志力倒是十分的充沛。 萧战笑道：“我可不是什么鬼，是比你还出色的军人。” 萧毅道：“这点我承认。我曾两次想要出来，可是被你的意志力轻易的压制了回去，你确实不是简单的人物。就说现在，只有你放松了精神，我才能站在你的面前。” 两次，应该指的是和韩芸的那两次。萧战一直觉得奇怪，自己的行为经常不受控制，像是被某种意志牵引似的，现在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萧毅并没有死，灵魂只是藏在内心世界的某个角落。 身体是对方的，萧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情况已经叫他够震撼了。 萧毅又一次问道：“告诉我，你是谁？” 在这虚拟空间说话反正没人听见，于是萧战道：“一名中国军人，特种兵，未来的超级战士。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这样的……” 萧战把萧毅看成另一个自己，所以他没必要隐瞒，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的告诉了对方。 “这太匪夷所思了。” 萧毅听完呼了口气，从表情上看他没有之前那种敌意，于是接着道：“虽然身体被你霸占，但是我能得到从外界传来的信息。” 萧战激动的问道：“兄弟，那我还有隐私吗？” “隐私？” “意思是极为私密的事情。就比如我和某位女子做什么羞羞的事情，那你不是全看到，或感受到了吗？” “呵呵”萧毅笑了笑，道：“未来人说话真有意思。你忘了吗，这身体本来就是我的。不过你放心，只是某种信息而已。” 确萧毅说到了要害，这叫萧战十分的矛盾，看来以后做事要格外小心，不能干坏事，因为有双眼睛会无时无刻的盯着自己。 萧毅呼了口气，他不想把时间纠结在这些事情上，他对萧战感谢道：“我还是要谢谢你。” 萧战笑了笑，道：“我抢了你的身体，你还谢谢我。” 虽然两个人看似同一个人，但是感觉性格完全不同。那萧毅更加严肃，不苟言笑，永远只有一张冰冷的脸。 萧毅解释道：“第一，我谢谢你用我的身体杀了这么多鬼子，虽然就武力而言我比你强大，但是打仗我望尘莫及；第二，谢谢你帮我解开了六年的心结，让我们从痛苦的深渊中走出来。原来六年前的事情，并不是表情看着去的这么简单。” 萧战严肃的回道：“第一，杀鬼子你不用谢我，我也是中国军人，比你信仰更加坚定的中国军人；第二，你确实要谢谢我。我不否认我比你聪明，你们被感情左右无法看清楚事情的真相，而我能。” “你知道六年前的真相？”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当时的你就一颗用来对方萧家的棋子。” “呵呵，你说话还真不留情啊。” 萧毅的表情有点复杂，他已经为这件事折磨了六年。 “砰！” 正当二人谈到一半的时候，感觉有枪声从远处传来。 萧战：“我必须要回去了。” 萧毅阻止道：“以你现在的精神力根本无法驾驭这具身体，因为你太虚弱了。” “你想怎么样？” “把身体交给我，然后告诉我你的详细计划。” 萧战是不明白，问道：“难道我想的你会不知道？” 萧毅回道：“思想属于精神层面，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 萧战又问道：“如果把身体给你，你一旦夺回不还我怎么办？” 萧毅呼了口气，回道：“第一，这身体本来就是我的；第二，我根本做不到。原因我不清楚，刚才是你的精神力虚耗到了极致，我才有机会出来。虽然很不甘心，等你精神力恢复了，我自然又会消失。” 萧战感到惭愧，因为他一直无法从主观意识中摆脱出来，眼前的萧毅才是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自己只是个寄宿者。可是现在自己成了这身体真正的主人，只要精神力稍微恢复，这萧毅就会立刻消失。 “我很抱歉。” 萧战诚心诚意的说了句抱歉，然后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萧毅，而这计划萧毅必定比自己完成的更加出色，因为他是最出色的刺客，黑夜的幽灵。 （PS:为了区分两个人用萧战和萧毅分开） ------------ 第107章 刺客出击 “你们打算要做什么？” “营长！” “营长！” “……” 萧毅突然出现在郑炳浩等人的身后，这叫所有人都感到了惊讶。刚才的萧战还十分的虚弱，可是现在的他跟没事人一样。精神驾驭肉体，萧战的精神已经到了极限，可是萧毅却充足的很。 萧毅心情激动，眼前都是久别重逢的兄弟，可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久别重逢，还是我想死你们了，看来都不合适。 郑炳浩感觉眼前这营长和之前不一样，可是仿佛那犀利的眼神又似曾相识，于是傻笑道：“营长，我怎么感觉你不一样了，怎么一下子精神了？” “我没事了。”萧毅拍了郑炳浩，心中感慨万千，随即道：“好了，接下来一切听我命令。” 按照萧战告诉自己的，萧毅开始部署作战计划，他必须要让所有人都能安全突围出去。 作战计划部署完毕之后，三名连长带着自己的队伍按计划行事。萧毅则是带着萧长生，以及一支24人的突击队离开，他们的方向是东北。 萧战要解决当前困局只能用特种作战。可是没有时间给他组建特战队，所以只能用警卫的士兵暂时代替。 这24名警卫排的士兵有一半在兰封和萧战一起战斗过，对特种作战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他们应该能胜任这次行动。 出发没多久，在黑暗中萧毅率先发现了一小股鬼子兵。人数八人，两人一组，搜索前进。 这是近藤熏派出袭扰小分队其中的一支，目的就是找到树林里的队伍进行袭扰打击，让萧战没有经历去突围，把时间拖到天亮。 萧毅做了个手势，身后的士兵迅速分散隐蔽于黑暗之中。 “我们上。” “是，家主。” 萧毅带着萧长生上前，利用树木作为掩护朝那队鬼子方向移动。 几名鬼子并没有发现危机已经降临，继续朝着西南面搜索。突然，一个黑影从树上落下，竖立在了一名鬼子身后，声音之小那鬼子竟然没有发觉。 萧毅一只手捂住那鬼子的嘴巴，另一只手拿着刺刀直接利索的抹了那鬼子脖子。 “吱~”的一声，鲜血从那鬼子脖子喷涌而出。 最近的鬼子发现了动静，当他朝这边看的时候，一把锋利的刺刀已经插入了他脖子，嘴巴也被人给捂住了。两个鬼子被无声干掉，那只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情，离他们五米开外的另一组小鬼子还是没有发现。 树林昏暗，这里不比野外，可视度不足三米 萧毅又用同样的手法，从背后干净利索的解决另一组鬼子。无声无息，因为他就是黑夜的幽灵，行于黑暗，侍奉于光明的刺客。 另外一边，萧长生同时解决了其他四名鬼子。这里是他们最好的战场，这也是近藤熏不敢全力进攻树林的主要原因。韩芸说过，黑暗中的萧毅没人是他的对手。 萧毅走了过来，夸道：“手法不错。” 萧长生看着萧毅，道：“家主，你比以前更厉害了。” 萧毅见四下无人，于是问道：“我的父亲身体还好吗？” “家主，您……” 萧长生从未见过萧毅如此严肃的眼神。之前萧战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可是当时他的表情非常的随意，而且口里叫的是“老爹”、“老家伙”这些随意的称呼。 萧长生认真的回道：“老家主身体很好。” 萧毅又问道：“那我的母亲呢，她还好吗？” 萧长生犹豫了下，坦诚道：“不好，长期卧病在床，尤其是淞沪战事和南京战事那会儿，老夫人的病就更重了。医生说老夫人是忧思成疾，想念儿子。家主，等战事结束之后还是回家一趟吧，我怕老妇人坚持不了多久。” 萧毅感到心痛。入伍六年，他从未回过一次家门，实在是大不孝。可是当年是父亲将自己逐出的家门，当时他是何等的绝诀。 萧毅面西南武汉方向，双膝跪地，将刺刀插入地面，然后用力磕了三个头。“子欲养而亲不在”，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磕完头之后，萧毅拔出刺刀站了起来，然后叫萧长生把突击队叫过来。 鬼子把重兵放到了西面河岸一线，近藤熏知道那是萧战的唯一生路。周围都是开阔地，面对数倍的敌人，其他方向萧战根本无法逃脱。 近藤熏这样的部署导致东北面兵力极为稀少，偌大的一个树林想要彻底包围谈何容易。萧战就是找到了这个突破口，让萧毅带着一支精英部队先突围出去。这只是整个作战计划的第一个环节。 利用夜色，萧毅带着小股队伍轻易的跳出了包围圈，然后迅速朝北，一行人来到北面的河边。 河面宽三十多米，水流有北向南十分的湍急。 留给萧毅的时间已经不多，于是带队直接淌了过去，这才发现最深的地方刚刚漫过胸口。渡河完毕之后，萧毅带人快速朝南而去，而萧长生去执行了另一项特殊的任务。 没过多久，一队人来到之前突围点的对岸。 一士兵问道：“营长，我们是不是要前后夹击？” 萧毅道：“不是。对岸布置了大量鬼子，一旦突围他们必然会南北夹击。河水阻挡，周围是开阔地，到时候我们谁也走不了。” 萧毅看了下东面的天空，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不过这已经无关重要了，只要萧战的作战计划有效，对面的大部队必然能成功突围。 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萧长生从水里潜了出来，然后和突击队汇合。 萧毅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萧长生是沿着水流而下，并在暗中对对岸河边的鬼子进行了侦查。 萧长生回道：“对岸大概有近两百多鬼子，以班为单位布置在河岸一线。单位间隔四、五十米，并修筑了简易的防御工事。” 近藤熏不知道萧战会从哪个点突围，所以在五、六百米的河岸线只能这样布置。但是不管萧战从哪个点突围，只要一个地方战斗打响，其他部队就会迅速合围，在这一百米的开阔区域，以及湍急的河流阻挡，萧战那点人必死无疑。 萧毅松了口气，心理不由的发出暗叹：萧战果然不是凡人，他已经料到了鬼子会是这样的部署。 在这一刻，萧毅心中此起彼伏，两股矛盾的力量在不断的冲击。一面是身体被他人占据有太多的不甘心；另一面是庆幸身体被萧战占据，他是一个比自己更出色的军人，这具身体被他所用必能杀更多的鬼子。 萧长生见萧毅神色恍惚，于是问道：“家主，马上就要天亮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行动？” 萧毅回过神，从地上拿来了六个石子，然后横向排列，最后说道：“最边上两个点的距离大概是二百五十米，我们要先吃掉中间四个点，下面听我的部署。” 萧毅开始精心部署，完成萧战第三环节的作战计划，全力完成突围的任务。 ------------ 第108章 全力突围 “报告！我们进入林子的一支搜查小队遭到了袭击，同时东面的几名哨兵也遭到了攻击。” “纳尼？” 在之前的那座土埂上，近藤熏把他作为了临时指挥部。得到这一情报后他感到惊讶，萧战已经开始行动，而且还是他最擅长的特战。可是为什么是东面，因为那里防守薄弱吗？ 近藤熏问道：“有跟踪他们的脚印吗？” 那士兵道：“有。对方人数大概二十多，脚印的方向一直朝向东北，最后进入了麦地，后来脚印就消失了。” “麦地？” 近藤熏进入了沉思，或者说他进入了思维的旋涡。 事先近藤藤料定萧战会向西突围，只要过了河，自己就拿他没办法。河面太宽，水流太急，近藤熏不可能让大部队过去。 可是现在，萧战竟然把方向锁定在了东北方向，那里兵力少的可怜，突围出去很有可能，然后利用夜色，进入广阔的麦田。可是，在这广阔的平原上，萧战就不怕遭到追杀吗？ 近藤熏把重兵布置在河岸线上，无论萧战攻击哪个点都是死路一条。或许是萧战想孤注一掷向东北突围，但问是他为什么只派了一小股部队先突围出去，不直接避重就轻、孤注一掷？ 天马上就要亮了，萧战会很快有所行动，近藤熏不想在旋涡里徘徊，于是问道：“知道林子里敌方的位置吗？” 那士兵道：“就在二十分前，对方试着向西突围，结果被我们打回了林子。现在不清楚。” “八嘎，我不是叫你们派出小分队进林子袭扰吗？” “是的。但是由于投入的兵力太少，敌方利用夜色以及树木这些有利条件，四处伏击，我们的人已经被赶出来了。” 包围这么大一个林子，所需要的兵力可想而知。近藤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萧战向西的可能性最大，那是最快的突围方式，可是…… 近藤熏最后命令道：“抽调一个小队巩固东北方向，南面和东面的队伍向东北靠拢。如果发现敌方突围，周围的部队迅速进行合围。” “嗨！” 最后一刻，近藤熏还是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如果自己是萧战，他也会选择防御最薄弱的东北方向，至于西面连近藤熏自己都想不出自己出的这道题。 就算萧战再神通广大，就算让他攻到河边在南北方向巩固防御，他也是过不了河的。最后的结果是，不是死在河岸上，就是死在水里。所以，东北反而是一线生机。 东北萧战还真想过，结果是可以突围，但部队会伤亡过半。 河的西岸，萧毅对最后的计划做了详细的部署。24人的突击队一分为二，两个分队一路向北，一路向南，之后的行动他们独立完成。 虽然，这些人不是特种兵，但是萧毅布置的任务他们是可以完成。作为指挥官，要懂得了解自己士兵的能力，以及完成任务的高度。如果他们是特种兵的话，那会是另外一种战术，对面的队伍甚至可以大摇大摆的过河。 “家主，你要小心。” “你要给我活着。” 最后就剩下了萧毅和萧长生两个人，二人说完之后进入河中。 对岸一个班的鬼子朝东面做防御态势，他们的目标是对面的树林，距离河边有十米的距离。 这时，一个黑影从河边的水面冒头。 萧毅从水里抓一把泥巴，然后把整个脸涂满，全身漆黑一片。紧接着，他如鬼影一般无声无息的朝着鬼子背后移动。 “什么人！？” 河岸是一片平地，萧毅也不是鬼，鬼子也不是瞎子。在萧毅接近一名鬼子机枪后方的时候，还是被旁边的副手发现了。 萧战反手握刀，横向将刺刀刺入了那机枪副手的胸膛，那副手发出了一声惨叫。 边上趴在地上的机枪手才刚一起身，“刷~”的一声，一道银光从他眼前闪过。那机枪手翻滚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脖子，里面的鲜血不断从指缝里流出。 这次攻击完全惊动了周围的鬼子，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黑影，最近的鬼子准备举枪，可那黑影突然消失在了眼前。 “啊~” 黑暗中又发出了一声惨叫。其实萧毅就在这群鬼子中间，可是那几名鬼子就是捕捉不到他的踪影，更不可能没有目的的胡乱开枪。 惨叫声不断发出，当鬼子朝声音方向看去的时候，只看了同伴倒在了地上。 萧毅是黑暗的幽灵，他的身体已经和黑夜融为了一体。速度之快，杀法之凌厉，感觉不像是个人类。周围的目标一个个被击杀，别说还手，就连看到都很难，可当鬼子真正看到的时候，已经和这个世界说了再见。 “砰！” 一名鬼子勇敢的打出了一枪，这枪是朝天开的，鸣枪告知周围的队伍这个点遭到了攻击。 萧毅突然出现在了那鬼子面前，一只手抓住枪杆，说道：“谢了。” 那鬼子惊恐的看着萧毅那张鬼脸，全身不断发抖。只听见“吱~”的一声，萧毅手里的刺刀插入那鬼子的脖子。 “砰！” 又是一声枪响，这枪声是从北面五十米的距离传来，那个点遭到萧长生的攻击。 两声枪响打破了所有的宁静，方圆五百米的鬼子迅速展开了行动，可行动的不止有他们。 “弟兄们，冲啊！” 树林里突然冲出了上百人，他们分三个方队，以平行的方式朝着河岸冲来。 “砰！”“砰！”“……” 这百米区域不断有枪声传来，大部队遇到了这一区域的鬼子观察手，并发生了战斗，可这短暂的战斗很快就停止了。 而就在这时…… “哒哒哒” “哒哒哒” “……” 南北两个方向发生了激烈的枪战，河岸线的鬼子开始向这一区域合围。 鬼子是以班为单位，间隔五十米。萧毅、萧长生这两个点相邻的两个点，两个班的鬼子刚起身，准备朝中间区域增援的时候，在河面上响起了密集的机枪声。 “哒哒哒” “……” 河面上，十二道火光从河面上朝这那个班鬼子发动突袭，十几名鬼子完全没有防备，当场被射杀殆尽。 战斗一结束，河里的十二人潜入水中，双手把枪举过水面，往中间区域的反方向移动。 郑炳浩跑到河边，大喊：“快！快！不要停！直接过河！” “哗啦啦” “……” 河面上响起了巨大的响声，突围的方向是萧毅和萧长生的两点区域，有五十米长的河岸线。 三个方队一同冲入了河中，中间的是高远的游击队，他们负责的是伤员。另外两边是战斗部队，负责保护和协防。 “轰轰轰” “……” “哒哒哒” “……” 南北方向枪声、炮声越发激烈，合围的鬼子离中间的区域越来越近。两支小分队的阻击十分有限，只是起到暂缓的作用，突围部队的危机并没有解除。 ------------ 第109章 告一段落 “打！” “哒哒哒” “……” 机枪排在南北两个方向架起了机枪，然后不管不顾的朝着两个方向疯狂射击，以此掩护大部队快速过河。 大队人马是在跟时间赛跑，以最快、最短的时间内度过这条河，所以萧战才用三个方队以平行的方式渡河，这样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 “撤！快撤！” 最后的人员已经进入河中，对面已经有大量人员上岸，机枪排的士兵放弃阻击开始最后渡河。 “哒哒哒” “哒哒哒” “……” 虽然放弃的阻击，可是战斗似乎比刚才更加激烈。渡过河的部队迅速分散，然后朝着南北方向继续射击。 在河面上，大量火光来回交错，一片光亮的火网在河面上方形成。直到最后的部队安全渡河之后，这火网才慢慢消失。萧毅带着队伍朝西而去，成功安全突围。 “营长，我们回来了！” 撤退没多久，警卫排那24人竟然全部安全归队。他们执行的是最危险的任务，结果无一伤亡。 萧毅再次感到不可思议，这是萧战创造的神奇。24人兵分南北，在河水中伏击增援的鬼子，这一点鬼子完全想不到，所以可以达到措手不及的效果。 可是鬼子不傻，他们一旦发现河中的伏兵必然反击，那24人就在劫难逃。因此在计划中萧战只要求伏击两次，而且不能在同一个地点。伏击之后迅速游回对岸，然后找到掩体继续无差别朝对岸射击。 这24人的突击队为突围争取到了宝贵的几分钟时间，是这次突围的关键所在，行动的本质已经属于特种作战。 东面的天空渐渐放亮，近藤熏知道这次他又输给了萧战，可是他并没有向上次那样感到沮丧。这次失败的原因不是自己指挥失误，而是一种意外，因为他初来乍到并不知道有那片树林的存在，如果事先知道，萧战已经输了。 近藤熏身边的一名大尉感到可惜，道：“还是叫他们跑了。近藤君我不明白，您为什么不叫部队在河的西岸部署，如果西岸有我们的部队，他们是跑不了的。” 近藤熏回道：“很简单，我们没这么多兵。布置少了，会被吃掉；布置多了，他们会想办法先把东岸的我们吃掉，或者直接向北突围。我说过，一个萧战能顶一个团，黑夜的他更加可怕。” 这一仗，近藤熏在萧战身上又学到了不少。萧战又运用了精英部队，并发挥了主导性的作用。 萧毅带着部队继续向西，然后找到了一个村子落脚，让部队休息。这也意味着，；龙曲的战斗告一段落。 每个士兵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到达了极限，他们需要休息，需要把身上的衣服弄干。尤其是伤员，伤口被河水浸泡必须尽快处理。 “萧长官，这一仗打的实在是太妙了。” 在村子的一条主干道路上，高远带着几名游击队员来到萧毅面前。萧毅用十分陌生的目光看着高远，道：“你们……这次多亏你们的协助，谢谢了。” 萧毅知道这人是共党的游击队，但是从来没见过，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反应。 “你这是怎么了？”高远感到一种陌生，随即笑道：“干嘛这么见外。” 萧毅惭愧道：“不好意思。” 高远看着北面，道：“在往北走二十里有条公路，那是杞县通往通许的。你们的师主力不是去了通许吗，我想你们很快就能和主力汇合。” 萧毅回了句：“我知道。不过我的部队太累了，需要休息下。” 高远低头呼了口气，道：“也许我们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这一仗我受益匪浅，以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在最后一刻，高远以军人的身份第一次敬礼，以此表示他对萧战的敬意。可高远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萧战，是萧毅。 萧毅回敬军礼，道：“保重，后会有期。” 萧毅和萧战不一样，他对这些共党分子只会避而远之。萧毅32年入伍，在抗日全面爆发之前，国内一直出于内战时期。虽然88师没有和红军打过仗，但是反共思想是当时的主流，所以萧毅对共党没有好感。 高远感到有点失落，因为眼前这萧毅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十分的冷漠，和之前的萧战简直判若两人。 不过这次高远收获真的匪浅，不但锻炼了队伍，还得到了大量的日式装备，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马兰，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如何。 萧毅没有挽留的意思，和这些人交情过深会非常麻烦。真不知道那萧战是怎么想的，这是军中大忌。 高远走后，三名连长来到萧毅面前，汇报安置部队的情况。 这个村子很大，可是兵荒马乱的，有一半的房子是空置的，所以部队很容易安置。至于伤员和物资弹药全部安置在了村子的祠堂，现在医务兵正在处理那些伤员的伤口。 汇报完之后，郑炳浩说道：“营长，你还是先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昨晚你昏死过去，可把我们吓坏了。” 此刻，萧毅的表情完全和刚才不同，眼前这几个人都是自己出身入死的兄弟。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消失，自己的精神力还能驾驭这肉身多久？ 于是，萧毅神色一变，用力拍了下郑炳浩，道：“好兄弟，陪我去喝酒。” “营长，你……”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大哥，走！” 郑炳浩惊讶的同时感到了熟悉，似乎以前的萧战又回来了，因为以前的萧战很喜欢喝酒。 三名连长相互看了下，这两天经历了九死一生，感觉自己的命都是捡回了，于是都同意了。 萧毅转身对身边的萧长生说道：“你也一起，我们几个好好痛饮几杯！” 萧长生低头，道：“是，家主。” 萧毅还不知道，萧长生其实一直都在背后观察自己。他不爱说话，一直都是一副酷酷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想法有多疯狂。 五个人来到了一座大院，里面的房子是这村子里最豪华的，因为地主家被部队给征用了。 没过多久，地主的下人们为这五人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鸡鸭鱼肉样样俱全，并把好酒端了上了。 这就是萧毅和萧战的另一个不同之处。萧毅身上有国军军官的习气，并不会去计较这些小细节。然而萧毅不知道，他的这些行为让萧战吃尽了苦头，差点丢了小命。 ------------ 第110章 危在旦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毅在最后心满意足的晕死了过去。 “大哥，我身体都这样了，你去喝酒？战士们打了一天一夜，你去喝酒？这么多伤员，你去喝酒？” “呵呵，那又怎么样？身体是我的。” 黑暗中，萧战也是无奈，他或多或少能理解萧毅的心情，这一句是气话。刚才这么做出自两个原因：一，他想和久别重逢的兄弟们聚聚；二，那是一种宣泄。 萧战终于知道这些日子他是怎么度过的。周围漆黑一片，外面的世界根本看不到、听不到、感知不到，知道的只是一种信息，就此而已。 萧战和萧毅擦肩而过，然后微微转头，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把身体还给你。” “我为刚才的话向你道歉。其实你更适合拥有这具身体，你能杀更多的鬼子。” “我是智，你是勇，我们一起杀。我现在知道了你的存在，以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多出来。” 萧毅转过身，面向萧战，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萧战点了点头，道：“你不是说身体是你的吗？我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我不能太自私。” “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 “我知道兰封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有时间回趟武汉，帮我看望下我的母亲。” “我们二魂一体，你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不过到时候再说吧，你亲自看望，比我看望更有意义。” “你确实不一般。”萧毅笑了笑，道：“难道你真的有办法？” “我已经知道关键所在，精神力驾驭肉体。”萧战把视线移开，接着说道：“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精神力是什么，但知道它真实存在。都过了几个小时了，我的精神力才恢复一点点而已。” 萧战的话刚一说完，萧毅消失在了自己面前，从黑暗中传来萧毅的声音：“你该回去了。” 萧战呼了口气，是自己刚才提升的一点精神力叫萧毅消失，这具身体的主导还是属于自己。 现实中，萧战昏过去之后，手下的人连忙将他抬到地主家的厢房，并叫来了和尚郑义，张静担心萧战也连忙赶了过来。 腹部的伤口已经化脓，因为多次浸泡水中伤口已经彻底感染。 郑义也只能处理了下坏死的组织，然后敷上一些草药，其他的郑义也无能为力。 一边的张静担心的问道：“和尚，营长没事吧？” 郑义已经处理完毕，他站了起来，说道：“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我的草药有抑制炎症的作用，可是……还是尽快找家医院吧，伤口需要进一步处理，营长需要注射消炎药剂。” 郑义并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其实伤口昨晚就感染了，萧战完全是靠着意志在支撑。 张静着急道：“那我们就快出发啊！” 郑义看着那三名连长，二连长道：“最早也要下午出发，部队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行军。” 这时，萧战从昏迷中醒来，嘴里喃喃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冷。让弟兄们好好休息一下，补充体力后再出发。” “营长，你醒了。” 张静连忙来到床边，然后给萧战盖上被子。 郑义摇了摇头，说道：“让营长好好休息下吧。张静你留下照顾，我去熬药。” 这时，萧长生突然开口说道：“我去找消炎药，最快下午回来，最迟也是晚上，但我一定能找来。” 郑炳浩问道：“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你去哪找？” 萧长生道：“他是我们的家主，萧家唯一的希望，我一定能找到。” 说完，萧长生转身离开。到现在萧长生还有很多事情没搞明白，他一直陪着萧战身边，昨晚萧战已经十分虚弱了，可是为什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强大？比之前好的时候还要强大。可是现在，突然一下子又变的这么虚弱，简直就像两个人。 但是不管如何，萧长生就算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找到消炎药剂。如果萧战出事，萧家就没希望了。 “和尚站住！” 几个人出了屋子，只留下了张静。在到院子的时候，郑义被三名连长叫住。 心思缜密的二连长问道：“和尚，刚才看你说话吞吞吐吐，你现在跟我说实话，营长到底有没有事？” 郑义双手合拢，道：“我会求佛祖保佑的。” 郑炳浩上前，抓住郑义的衣领，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郑义一只手抓住郑炳浩的手腕，其力量极大，郑炳浩感到一阵酸痛，立刻送开了手。 一股凌厉的气势从郑义身上散发而出，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郑义说道：“如果你们这么关心萧战，你们就不应该让他喝这么多酒。伤口被水长期浸泡已经严重恶化，感染到血液和其他组织。现在，一是要看萧战的意志力，二是要看萧长生能不能带来消炎药剂。不然……不然熬不到明天早上。” 吴钢上前，道：“就没其他办法吗？我们现在立刻启程送营长去医院。” 郑义道：“有医院吗？杞县，还是兰封。” 杞县现在朝不保夕，兰封早就没人了，半个兰封都被萧战给毁掉了。唯一能去的就是开封，路途遥远根本没有时间。 三名连长不再说什么，现在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希望萧长生能找到消炎药剂。 郑义最后道：“我相信萧战的意志力，更相信萧长生的执着。和尚是花和尚，但看人很准，萧长生一定会把要带回来，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神会如此坚定。” 中午十分，郑义熬了一碗中药进入房间。 张静坐在床边照顾萧战，她不断的用热毛巾擦拭萧战额头的汗珠。 郑义放下碗，说道：“他应该很冷，是冷到骨髓里的那种。” 张静起身，担心的问道：“那怎么办？和尚，你想想办法啊。刚才营长还清醒，现在……” 郑义看着萧战，他已经是半昏迷状态，身体不断的打着冷颤，这说明炎症已经扩遍全身，萧战在用最后的意志力抵抗病毒。 郑义把碗端给张静，道：“这药或多或少能缓解他的痛苦，至少不会这么冷。” 张静一只手拿过，道：“我一只手怎么喂啊。” 郑义道：“我只负责开药、煎药，喂药不是我的工作。萧战现在的情况跟本就喂不进去，你不是很喜欢萧战吗，自己想办法。” “和尚你……” “我很忙，还很多伤员需要我照顾，你看着办吧。” 说话，郑义转身离开。 郑义最后的眼神，它给张静的感觉是失落。 萧战此刻危在旦夕，最后的希望只寄托在了萧长生的身上。 ------------ 第111章 绑架来的军医 “好冷，好冷，……” 夜色已深，可是萧长生还没有回来。房间里，萧战身上盖的被子堆成了小山，可是在他的嘴里不断吐出“冷”这个字。 院子里，几名军官一直在焦急的等待，郑义坐在石凳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一刻，郑义感觉西医比中医更加实用，若不是之前自己处理的不好，萧战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和尚，不好了，营长他……” 张静突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她指屋内，一副魂不附体焦急的模样。 郑义和三名连长连忙冲进屋内，此刻萧战已经昏死了过去。 郑义上前坐在床边开始帮萧战把脉，然后道：“把被子拿走！” 吴钢迅速上前，拿走了萧战身上所有的被子。郑义将萧战的衣服揭开，开始帮萧战施针。 郑炳浩已经六神无主，他指着郑义警告道：“和尚，你小子一定要把营长给我救回来，不然老子毙了你！” 郑义没有听到，继续专心为萧战施针。 “嘶~嘶~” 而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马叫声。没过多久，院子又传来女子的谩骂声。 “痞兵，放下我，本姑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 这时，萧长生手里拿着药箱，肩上扛着一个女的走进屋内，然后连忙问道：“家主怎么样了？” 三名连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郑义站起看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萧长生放下那女的，拜托道：“拜托你，救救我们的营长。” “不救！” 那女的一脸怒色。虽各自不高，身材娇小，但脾气却很大。她留着一头中短发，一张圆脸，身材的线条还算凸显，属于有女人味那种。 这时，二连长上前，问道：“她是谁？” 萧长生道：“我先去了县城医院，那里的人全跑光了，最后只能去了部队的战地医院。我打听了她是那里最好的医生，于是抹黑把她请来了。” “请？”那女的瞪着萧长生，大怒道：“你这是绑架！你们的营长要救，那里还有几百伤员等我去救，难道你们的营长命就这么金贵吗？” 二连长上前，道：“你是哪个部队的？” 那女的转过身，回道：“29军187师，怎么了？你们又是哪来的部队？” 二连长道：“88师。你说的没错，我们营长的命比任何人都金贵。他这几天杀的鬼子有一个联队之多，他是英雄，是战神，所以你必须救他。” “吹呢！”那女军医不屑道：“88师哪还有英雄，88师的英雄全部都死在了南京雨花台。本姑娘只救英雄，不救逃兵，88师擅自撤离兰封都是逃兵。”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 吴钢心急萧战的病情，更不能忍受她的污蔑，准备上前教训这见死不救的女军医，可他的冲动被二连长拦住了。 二连长道：“我们都是从雨花台下来的。我们的营长叫萧战，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他是88师英雄。” 听到萧战的名字，那女军医立马改变态度，连忙问道：“你说他就是萧战，那你们是钢一连的？” 二连长立刻打断道：“对。不过我们守兰封有功，已经扩遍为524团三营。” 那女军医抓住二连长的手，激动的问道：“那你们一定认识李克吧，他是钢一连一排排长。” 三名排长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连的感伤。 那女军医焦急道：“他怎么了吗？” 李克是吴钢的老排长，他说道：“他是我的排长，他……” 二连长道：“昨晚他带着我们营的伤员和团部一起突围了。之前他是一排长，我是二排长，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也是我们萧营长最好的部下。既然你和李克相识，希望你能全力救治我们的营长。” 那军医转身瞪着萧长生，然后拽过他手里的药箱，狠狠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之后，走到床边开始帮萧战检查。 萧战身上还插着银针，可是那女军医完全无视，只是用听诊器检查萧战的心跳。 听诊之后，那女军医揭开了萧战的伤口，拿起那块敷在伤口的草药用鼻子闻了下，再看他伤口的情况后，说道：“这是谁缝合的，要害死人吗？” 郑义心中一震，道：“是我。” 女军官摇了摇头，说道：“你很懂中医，但西医你根本一窍不通，这么缝合会死人的。这伤口还被水浸泡过，后来又没有及时处理，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那女军医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了之前那股野蛮劲，现在的她就是一名一心想救人的医生。 郑炳浩一步上前，问道：“那还有救吗？” 女军医道：“那大头兵对西医一窍不通，但中医却十分高明，他的草药遏制了炎症的恶化，不然你们可以为萧营长办理后事了。他是李克的长官，我一定全力以赴。好了。” 女军医站了起来，说道：“你们都出去，他留下，我需要助手。” 除了郑义，其他人全部离开了房间，那女军医似乎有意无意中帮助了郑义。郑义的胡乱缝合是病情恶化的根源，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伤口被河水长期浸泡。 所有人走后，那女军医道：“把银针拔了吧，我要重新进行缝合，并把坏死的组织切除。” “哦” 郑义连忙把萧战身上的银针摘除，那女军医道：“在一边好好看着，西医可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 郑义点了点头，带着恭敬的语气说道：“拜托你了，我会仔细看的。” 女军医打开战场专用的医用药箱，开始帮萧战重新处理伤口。 过了一小时，那女军医才从房间里出来，外面的一群人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问长问短。 女军医摘掉口罩，说道：“都给我闭嘴！” 声音洪亮，霸气侧漏，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女军医道：“我是最出色的！萧营长伤势并不严重，就是一开始没有很好的缝合，后来被水感染才出现了生命危险。现在已经重新缝合，也打了消炎针，明天再打两次应该就没事了。” “谢谢，谢谢。” “谢谢。” “……” 那三名连长不断道谢，女军医道：“还有不能喝酒，吃辛辣的东西。还有！” 女军医突然声音放大，大声道：“是那个混小子把我绑架过来的！？” 周围人的目光转向了萧长生，萧长生上前，道：“谢谢你就了我们的家主，我愿意接受你任何处罚。” “家主，看来你们的萧营长来头还小啊。”那女医想了下，道：“我不是88师的医生，所以出诊费、药费、手术费不能少。最重要的是，我被绑架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精神损失费也不能少。” “你要多少？” “一百银元！” ------------ 第112章 过分的请求 女军医把一百大洋喊出了一万大洋的气势！ 萧长生道：“没问题。” 女军医瞪大双眼，道：“什么？你听清楚了，那可是一百大洋，不是一百法币。” 萧长生道：“我知道，一百大洋，没问题。” 女军医傻眼了，早知道喊一百一十大洋了，这男人也太有钱了吧。 “好了，好了。”二连长笑了笑，然后打破这稍微有点尴尬的局面，说道：“和尚，请我们的恩人去吃饭。告诉马班长，拿出他的看家本领，好好款待。” “是！” 郑义带着那女军医离开，二连又对众人道：“我们也走吧，让营长好好休息。张静你留下负责照顾，有什么事情立刻通知我们。” “是！” 三营当中，二连长的资历算是最深的，他是钢一连唯一幸存下来的排长。 夜深人静，三营的一百多人在这村子暂时安顿了下来。 屋子内，张静坐在床边继续照顾萧战，她是三营唯一的女兵。 “吱~”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黑影从门口走进来。 “谁！” 张静惊呼一声，吓的连忙从床上站了起来。 “是我。” 走进来的人是萧长生，他说道：“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张静点了点头，跟着萧长生去了院子。 周围漆黑一片，空无一人，萧长生直接进入话题，说道：“你很喜欢我们的家主对吗？” 张静心中一震，道：“我没有！你胡说。” 萧长生呼了口气，道：“我不爱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说了吧。我希望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为萧家延续香火，拜托了。” “什么！？” 张静惊呆了，脸红的发烫。可是萧长生说这话却非常自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萧长生本就是一个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的人，做事不会有顾虑，一切有心出发。 萧长生道：“家主是我们萧家唯一的男丁，如果他出了事，萧家就绝后了，我也只能以死谢罪。今天的事把我吓坏了，战火连天，这样的事情以后很难避免。” “我……” “我知道你喜欢我们家主，家主对你也有意思，不然不会把你留在身边。还有，你现在少了一只手，也应该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一下不是吗？我们老家主不会介意这些，萧家虽然不如从前，但也是个大家族。只要你和我们家主成事，你的未来绝对有保障。” 萧长生的话叫张静开始动摇，自己是个残疾人，可以说没有了未来。萧家家大业大，他们只想有后代继承香火，不会在意自己是不是残疾人。当上萧家的媳妇，那是张静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萧长生平时少言寡语，一副酷酷的样子，年纪也就刚刚成年，可是心思、观察能力却比别人都强。他有看出人性弱点的能力，用了个“利”字就打动了张静。 见张静动摇，萧长生继续对她进行心理干扰，于是道：“你就当可怜、可怜两位老人吧，一次淞沪会战、一次南京保卫战，老夫人日夜担忧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卧病在床，就怕时日无多。” 张静似乎被说动了，她低着头害羞道：“可是这是两个人的事情，现在营长还这么虚弱，等他康复了，以我对营长的了解他是不会同意的。” 萧长生神色一变，道：“只要你答应，别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办。我就怕老夫人等不急了。” 张静低着头没有说话，可是她的心里已是汹涌澎湃。萧战天天说喜欢胸大的女人，难道他真的喜欢自己？ 萧长生见张静默认，突然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道：“我替萧家谢谢你！” 张静惊慌道：“你快起来，我答应你就是了。” 萧长生这才起身，再次谢道：“谢谢。萧家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二人聊完之后，张静再次回到房间坐到床头。她静静的看着萧战，心情无法平静。 在村子的一座祠堂里，和尚郑义带着女军医吃了一顿饭后来看这些伤员。 女军医对那些伤员一一做了检查，一些伤势严重的她帮忙进行了治疗，郑义扛着药箱做起了下手。 “大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谁是你大姐！我还是姑娘呢。” 女军医处理完一名伤员后，站了起来，道：“我叫李琳。你可以叫我李小姐，或者李医生、李上尉都可以。” 郑义叫了句：“李医生。我……我……” 李琳爽快道：“我什么，最不喜欢男人支支吾吾，像个娘们儿。” 郑义鼓起勇气道：“我想跟你学西医，可以吗？” “不可以！”李琳一口拒绝，道：“我是187师的，你是88师的。教你不是不行，你很有天赋，尤其是中医方面，想要学医来我们187师吧。” 郑义也一口拒绝道：“不要！和尚下山的目的就是加入萧战的队伍。他是个英雄，也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 李琳好奇起来，问道：“和尚，你是和尚？” 郑义摘下帽子，道：“十天前我还是和尚，但现在是大头兵。” 李琳摸了摸郑义的光头，兴奋道：“哇！你真的是和尚耶~大光头，摸上去好舒服啊。” “摸够了吗？” “没有，让我再摸摸。” 郑义感觉尴尬无比，可是又不好拒绝，只好叫李琳摸个过瘾。 摸完之后，李琳道：“其实我挺喜欢你们这支部队的，是英雄的部队，但是……这是军队，你懂吗？” “我懂。军队有纪律、有制度、有法纪。” “聪明的和尚，我倒是有点喜欢你了。” 李琳看了下其他伤员，说道：“只要我在，我会尽力教你，你要认真学哦。还有，过三个小时帮萧战换一次药，就用你的那些草药。” 伤员还有很多，李琳想用这个机会教下郑义，让他尽量掌握外伤的处理知识。 半夜，郑义拿着草药去了萧战的房间，准备帮他的伤口换药。可是，刚一进入房间发现张静已经睡着了，她半个人躺在了萧战身边。 郑义呼了口气，一种莫名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于是没有叫醒张静，安安静静的帮萧战换了药，之后一个人离开了房间。 郑义来到了院子，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是和尚，脑袋空空、心中空空的和尚郑义。” ------------ 第113章 李克，牺牲了 清晨，一丝曙光在东方出现。 萧战从睡梦中醒来，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了另一个萧战，梦到了自己重伤不治，梦到了有位美女用嘴巴给自己喂药…… 亦真亦幻，萧战知道那不是梦。 队伍已经成功突围，自己已经得到了救治，还有张静就躺在自己身边。受伤之后，是张静一直在身边照顾自己。 萧战侧身近距离看着张静睡觉的样子，精致的脸庞、雪白的肌肤、凸翘的身材，自己的心跳竟然进入了加速的状态，脑中出现了一种有种莫名的冲动。 萧战就这么盯着，欣赏着，反正没人看见，自己也不用装。 “营长，你醒了。” 张静突然睁开眼睛，也许是两个人的脸靠的太近，萧战急促的呼吸让张静从半睡半醒中醒来。 萧战立刻翻过身，感觉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跳的似乎更加厉害了。 “刚醒，刚醒。” “那身体感觉好些了吗？还怕冷吗？昨天你一直叫冷，可是体温却很高。” 张静从床上坐了起来，抱歉道：“昨晚我太累了，所以不小心才睡到了边上。” 萧战心虚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张静弯着腰摸了下萧战的额头，担心道：“还是很烫，我去叫医生来。” 萧战连忙道：“不用了，条件反射。现在就是感觉全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张静不是很明白：“条件反射？” 萧战转过身，呼了口气玩笑道：“一个美女睡在旁边，是男人都会条件反射的。男人好色是天性，我说过的。” 坦白之后，萧战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不少。张静把身体移开，想起昨晚答应萧长生的事情，心里就七上八下。 萧战用力做了起来，顿时感觉天昏地暗，眼前一片漆黑。 张静连忙扶住，萧战道：“我没事，躺太久，血气不足。” 张静低着头，支支吾吾道：“营长，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 “你做什么了？” “我……” “你指的不会是昨天喂药的事情吧？你是在救我，而我又白白占了便宜，是我该说抱歉和谢谢才对。” “那如果……” 张静还没说出口，门被人打开了。进来的是李琳、郑义，还有二连长。 二连长看到萧战醒来，欣喜道：“营长，你没事了。” 萧战看着陌生的李琳，问道：“她是谁啊？” 二连长道：“是萧长生请来的医生，隶属29军187师。” “请？”李琳撇了下嘴，道：“我是被那痞子兵绑架过来的。要不是看在李克的份上，我才不会救你呢？” 萧战心中一震，问道：“李克是你什么人？” 李琳道：“我最疼爱的弟弟，他还好吧？” “他……” 萧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二连长连忙插话道：“他当然好了，现在应该跟团部转移后方了。” 萧战看着二连长，看来昨晚发生了不少事情。 “好了，没事就好。我帮你再检查一下，打完这针我也该归队了。还有你们欠我的出诊费一百大洋也该结算了。” 说完，李琳帮萧战检查了下伤口，然后给他注射了一支消炎针，准备离开。 “老二，你给我留下。” 三人准备离开，二连长被萧战叫住。 “张静，你也出去。” “哦。” 房间里只剩下了萧战和二连长。 萧战道：“三名连长当中，你是最稳重、最有大局意识的一个，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解释。” 二连长解释道：“首先，萧长生直接把人绑架过来，可想而知李军医有多生气；其次，当我得知李军医认识李克，并十分在乎的时候，我不得不撒谎。一，我怕她不给你治，当时营长的情况十分危险；二，就算李军医帮你治疗，如果她得知李克牺牲，我怕她情绪失控。” 萧战低着头，回想李克牺牲的场景，心中一阵痛处。他是自己认识的第一个战友，也是自己最好兄弟。 “营长……” “此地不宜久留。命令部队，早上准备，午饭后出发。” “是！” 李琳是李克的姐姐，这件事必须向她有个交代。 早饭过后，萧战带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了村外，并通知了李琳过来见自己。 李琳一到，就直接道：“萧营长，你是要给出诊费吗？” 萧战拿出了两百法币，道：“你应该知道，我们当兵的打仗不可能带银元的吧。再说了，在36年的时候银元已经不是流通货币了。不过你放心，两年内法币还是坚挺的，这两百你收下吧。” 李琳不客气的收过那两百法币，那也是一笔大数目，可以买四头黄牛。 萧战问道：“你好像很爱钱。” 李琳笑道：“你告诉我，谁不爱钱？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我姐弟养大，可是我们不孝，无法陪伴左右以尽孝心。有了钱，她的生活至少会过的好点。” 李琳的语调十分平和，表情自然，她是一个直率、坦诚的人，这种人格很容易把情感袒露在外，而情感会直接操纵行为，这叫萧战有点难以开口。 “没事我就走了，下午你们必须护送我回到自己的部队。” 收了钱，李琳感觉没什么好说的，她转身离开。 萧战背后大声道：“李克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惜他已经牺牲了。” 李琳突然像被点了穴一样，背对着萧战一动不动。 萧战接着道：“你是他的大姐，所以我不想骗你。就在一星期前，我们一起死守兰封，鬼子伪装成我们的人偷袭我指挥部，在那次战斗中他牺牲了。” 李琳苦涩的笑了笑，道：“你别胡说了好吗？你的伤没好，一定是脑子不清醒，李克已经和团部突围了不是吗？” 李琳越是这样，萧战越是担心，因为她已经达到了不愿意面对现实的地步。 萧战一步上前，语气低沉的说道：“我也希望我是烧坏了脑子，希望这不是真的。李克是我的兄弟，也是我最好的排长，他的牺牲对我打击也很大。” 李琳突然转过身，两眼含泪，面部漏出了可怕的表情。见她用力抓住了萧战的衣领，然后凶狠的质问道：“你不是英雄吗？你不是战神吗！？你为什么会让你的部下牺牲！！？” 萧战没有反抗，只感觉李琳的力量极为的强大。她的悲愤已经到达了极限，不然一个女人不会有这么大了力气。 萧战抱歉道：“当时我不在。我带着突击队去袭击了城墙阵地，掩护我们主力攻城。当我回去的时候，李克已经牺牲了。后来，我单枪匹马杀出了城，追上了那伙儿假扮的鬼子，并全部杀光了他们。” 李琳死死的抓住萧战的衣领，用力往上，恶狠狠道：“你是想告诉我你有多英雄吗！？” 萧战拿出了一封带血的家书，说道：“我是想说我替李克报了仇，希望你能有所安慰。这是他最后写的一封家书，现在转交给你。” 李琳松开手，拿过了那封家书，上面还有李克干涸的血迹。看着自己弟弟的血迹，李琳悲痛到了极致，两眼一黑晕死在了萧战面前。 ------------ 第114章 认同效应 因为伤心过度，李琳昏死了过去。萧战以为会很难收场，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萧战把李琳抱回了自己之前的房间，并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让人把和尚郑义叫来。 让李琳苏醒很容易，可是化解她心中的悲痛却很难，不过这方面和尚是专业的。 萧战有很强的心理防控能力，可是郑义当时还是化解他心中的不少负能量。 郑义来到房间的时候，萧战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然后自己离开了房间。如果李琳醒来后看到萧战，她定会激动不已，甚至无法控制她的情绪，李克在她心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存在。 萧战走后，郑义坐在床边，摘下帽子不断挠着自己的光头。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觉得萧战把一个烂摊子扔给了自己。 无奈之下，郑义开始给李琳施针。他先在李琳腿上的足三里施了两针，又在手腕的神门施了两针，接着又在鼻子两边的迎**施了两针，这些穴道起到镇定情绪、安神的作用。最后，郑义把拇指放到了李琳的人中穴，用力揉了下。 李琳这才从昏迷中醒来，没等李琳开口，郑义道：“不要乱动，你身上有针。” 身上扎了六针，可李琳还是很激动，她质问郑义：“萧战呢，我要他给我个交代！” 郑义摸了摸光头，回道：“他溜了，把你交给了和尚。和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和尚下山不久，和尚不懂女人。” 左一句和尚，右一句和尚，郑义是故意的，因为昨晚李琳摸了自己的光头至少三分钟。 然而，这效果似乎不是很大。见李琳坐了起来，拔掉了身上的针准备下床，嘴里道：“我要见萧战，我要见萧战！” 郑义用力抓住李琳的肩膀，阻止道：“你找他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萧战也很痛苦的！” “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死的是我的弟弟，我唯一的弟弟！” “我知道。可李排长已经牺牲了，你去闹又能改变什么？” “啊~啊~啊~”“……” 李琳像个小女人一样大哭大闹起来，这叫郑义有点手足无措。李琳年龄比自己大很多，她一直给自己一种大姐姐的稳重感。 无奈之下，郑义用力抓住李琳的双手，喊道：“别闹了！没了弟弟是很惨，但你有我惨吗？你有张静惨吗！？” 李琳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是郑义力气很大，双手被他死死的抓着；二是郑义那股气势。郑义给李琳的第一感觉是憨态可掬，他突然变的这么men，这叫李琳一时做不出反应。 见李琳稍微冷静了下来，郑义道：“张静是南京人，她的父母、弟弟、妹妹全被鬼子杀了，现在还少了一支手，可是她还是坚强的活着。她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人。” “还有我。”郑义接着说道：“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你至少还有亲人可以思念，可我呢？……” 郑义松开了手，李琳瘫坐在床上，虽然依旧泪眼汪汪，但可以看出她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 郑义又道：“战争死的不只有你的弟弟。我没有见过李克排长，但是我见过很多和他一样的人。萧战常说，死了的人才能叫英雄，我想他们就是英雄吧。你的弟弟也一样，是英雄。” 无意之中，郑义用了心理学上的认同效应。 “认同效应”就是让对方对自己产生一种“同类人”的心理效果，就是所谓的“自己人心理”。 形成“自己人心理”需要一个一定的基础，就比如彼此有共同的经历，共同遭遇等等。 李琳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不少，她泪汪汪的看着郑义，这种“自己人的心理效应”起到的效果，她把郑义看成了自己人，因为他有比自己还惨的遭遇。人就是如此，常常有意无意之间寻找一个心理平衡。 “谢谢你，和尚。” 李琳突然脱口而出，是郑义减缓了她的心痛，心情也因此舒缓了不少。 郑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笑道：“你也不用太伤心，其实李克排长并没有死。” 李琳心头一震，问道：“你说什么？” 郑义道：“我们佛家有句话叫‘生死不二’。生就死，死就是生，生死并无差别。死了，无非就是在尘世间留下一具皮囊，尘归尘、土归土，但灵魂不灭。我想李克是个好人，他会得到重生。” 这句话让李琳的心情再一次得到平复，虽然还是很伤心，但没有像之前那样伤心欲绝。 郑义拍了下李琳的肩膀，宽慰道：“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说完，郑义起身离开。李琳需要一个人静静，让她的心情能彻底平复下来。 来到院子，其实萧战并没有离开，见郑义过来，问道：“她没事了吧？” 郑义道：“应该没事了。” 萧战拍了下郑义的肩膀，道：“谢谢。你能治人，但更懂得治心。” 郑义无奈道：“营长，我不傻，你又在框我。” 萧战摇了摇手指，道：“‘框’这个字用的不恰当。度人就是度心，使人脱离苦海。我这是给你修行的机会，你怎么还能抱怨于我呢？” 萧战的话让人感到舒服，郑义就是知道，萧战就是在框自己。 部队经过一早上的准备，于午后准时出发。由于萧战的伤势没有完全复原，无法长途行军，于是被手下的人强行抬上了担架，他也只能在担架率领部队北上，尽早和主力部队汇合。 然而此刻的杞县朝不保夕，前线早已成溃败之势。87师、88师撤离太康之后，杞县失去了右翼协防，守军又有何心思去死守杞县。 电影《梅兰芳》中有句经典台词：输不可怕，怕才可怕。这种“怕”的情绪早已在国军军中大量蔓延，很多牺牲的士兵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吓死的，很多部队都是在撤退、逃跑的过程中，遭到了鬼子追杀，最后耻辱的死在了半路上。 现在杞县的战况就是如此，…… ------------ 第115章 兵败如山 萧战带着部队北上，在半路上发现了大量百姓、士兵向西逃难。人数有上千之多，而且络绎不绝。 这些百姓、士兵都是被鬼子吓到了，而且吓还不轻。他们慌乱不堪，死命的往西逃串。尤其是那些士兵，兵不像兵，队不成队，就是一群逃跑的散兵游勇。 萧战为什么判断他们是逃兵，原因就是他们面部清洁，衣着光鲜，可见他们还没有和鬼子见面就已经放弃了杞县。 这支军队是李汉魂的粤军，从军服和武器就能看的出来。中央军和其他地方部队用的是中正式、汉阳造，唯独粤军用的是日式装备。 “停止前进！” 萧战突然喊道，然后从担架上下来，看着公路上这“壮观”的一幕。 三位连长一同走到萧战身边，郑炳浩问道：“营长，怎么了吗？” 萧战盯着公路上那些逃兵，说道：“感到丢人！我们和他们走一条公路、一个方向，他妈的！那我们不也成了逃兵了吗？去，找一个带杆的过来，我想知道杞县的情况。” “是!” 郑炳浩带着警卫排去了公路上，然后随便带了一名小少尉过来。那少尉后面还跟着三十多名士兵。 那少尉愁了一眼萧战，问道：“你们是中央军，长官找我什么事？” 萧战回道：“我们是88师的，杞县情况怎么样了？” 那少尉道：“88师的，你问这个干嘛？难到你们要回去守杞县不成？” 郑炳浩看不惯那小少尉目中无人的态度，于是拍了那少尉的头，大声道：“长官问话，回答就是了！” 那少尉瞪着郑炳浩，骂道：“你妈的，你们哪里来的长官，管的找我们粤军吗？” 周围有上千的粤军，那少尉自然有恃无恐，更何况地方军和中央军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杞县本不关萧战的事情，他就想知道此时的战况，后续的发展进程，以及历史的车轮是否依旧按着固定的时间在滚动？ 萧战突然一脚踹了过去，那少尉被踹出了一米开外，捂着肚子半天起不来。 那少尉身后的士兵都不敢上前，因为萧战身后的士兵各个眼神犀利，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萧战上前道：“你是我见过最嚣张的逃兵。长官问你话，你回答就是，用的着骂骂咧咧吗？” 那少尉忍着痛爬了起来，冲着公路上大喊大叫道：“弟兄们，粤军的弟兄们！中央军欺负地方军了，中央军欺负地方军了！他们不讲理，还打人！” 叫喊声把公路上的粤军士兵纷纷引了过来，他们各个义愤填膺，各个一副要打抱不平的模样。自己人被中央军欺负，这还了得。 萧战呼了口气，心中的怒火突然涌了上来。当逃兵不丢人，自己人被欺负到觉得丢人了。还有这没出息的少尉，打不过就叫人，哪里还有点军人的血性，简直就是地痞。 萧战又一脚踹了过去，那小少尉再次被踢倒在地。 这回萧战没让那少尉起身，在一边不断的踢打对方。这一举动连萧战他自己都搞不明白，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像是一种本能。 周围的粤军士兵只是看着，可是没人敢上前阻止，因为萧战身后的一百多人都盯着他们。三营的士兵各个杀气腾腾，那眼神似乎在警告那些粤军士兵，谁敢上前阻止就咬死他们。 这时，一辆吉普车从东面开来，见几百人外围公路一边，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车子停靠路边，从车上下来一名少将。 有一名军官连忙上前，向这位将军说明了情况。听完之后，那少将掏出手枪，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 “我们的旅长来了，快让开！” 人群中有人大喊，上百名士兵纷纷让开了。 那少将气势汹汹的穿过人群，喊道：“什么人！？太不把粤军放在眼里了吧！” 萧战这才停了手，看了下那少将的胸章：187师474旅少将旅长谢锡珍。 萧战看着那名少将，说道：“我没有看不起粤军，我是看不起你们。几千人马，连鬼子面都没看到，就把杞县送给了鬼子，你们不丢人，我替你们丢人！” 谢旅长冷笑道：“一个小少校敢这么更我说话，带种！你五十步笑百步，你们88师不也把兰封送给了鬼子吗？” 这就是“羊群效应”，前面出了桂永清、龙慕韩、黄杰，后面就会出更多的逃跑将军。萧战也只能再次感叹：将帅无能，累死三军。 原本，187师奉命驻守杞县猪皮冈。先是该师参谋长张淑民屡次煽动退却，后来他弃职潜逃；随后眼前这位谢旅长率先退出了猪皮冈，团长张鼎光跟着撤逃。所以才有了萧战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这时，刚才那名被萧战殴打的少尉抱住谢旅长的大腿，哭求道：“旅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中央军太欺负人了，他们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地方军放在眼里。” 在那少尉的鼓动下，谢旅怒火中烧，手下几百双眼睛看着，如果不为手下人出头，他很难服众。 只见谢旅长拿着手枪，命令道：“起来！刚才他怎么打你，你就怎么打回去，有我给你做主！” 那少尉站了起来，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样来到萧战面前，郑炳浩突然掏出手枪对着那少尉的后脑勺，警告道：“你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叫你命丧当场。” “唰~唰~唰~” 三营的士兵纷纷举枪，气势逼人，竟然压过了几百人的粤军。 萧战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原因是自己情绪的失控，因为这一仗打的压抑、憋屈、窝囊，萧战身为中国军人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双方火药味越来越浓，谢旅长吼道：“造反啊！你们就这一百多人，想干什么？” 吴钢举着枪竟然对着那旅长，道：“干什么？我管你是不是旅长，你敢动他，我要你的命。几千鬼子我们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把你们这些逃兵放在眼里吗？” 谢旅长被震撼到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部队，彪悍、野蛮、强势，手下的人竟如此拥护自己的长官。 正当双方出于僵局的时候，李琳突然冒了出来，道：“都是自己人，你们这是干嘛？” 谢旅长认出了李琳，问道：“你怎么在他们的队伍，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李琳道：“说来话长。旅长，他们都不是一般人，这位长官就是88师的萧战。在兰封，就是他带着两个连守住了兰封，报纸有报道的。昨天，也是他们守住了龙曲，消灭了8个中队的鬼子。昨晚，也是他们掩护团主力撤退，在傅集和鬼子大干了一架。他们都是英雄！” 周围的粤军听到后，之前的气势消散无踪，有的士兵甚至低下了头，为自己当了逃兵感到惭愧。 因为李琳的出现，事件似乎得到了解决，那些粤军根本没有脸去和萧战去计较。 “我累了，不想玩了。” 萧战有气无力的说了句，接着转身上了自己的担架，然后闭上眼命令道：“我们走。” ------------ 第116章 下春药 萧战真的是累了，从他上了担架，闭上眼睛就从来没有醒过，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兰封一战、龙曲一战，萧战积累了太多的疲劳，可是身体的疲惫比不上心里的疲惫。让萧战感到心累的因素实在是太多，所以萧战最后说了句：我累了，不玩了。 国军已经大势已去，兵败如山，萧战根本无法力挽狂澜。再过一个星期，那就是大河奔流，成百上千万的国民将陷入水深火热。 萧战也在不断的告诉自己：他不是神，是人，人干不了神的事情，该发生的始终会发生。可是，明明知道巨大的灾难就要发生，自己却阻止不了，这也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压力。 人的压力一旦到了极限，到了无法承受的能力，身心就会崩溃。此时的萧战就是出于这种状态，他想休息，他想睡觉，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干。 努力付之东流，会产生失落的心理，萧战很失落。 部队继续往西北方向转移，由于伤员拖累，直到晚上才离开了杞县，到达了通许。 天黑之后，一百多人在一处村庄落脚，萧战命令部队继续休息，明早出发。 萧战吃了晚饭，然后去了自己的住处，他又睡觉了。 到晚上8点左右，全营剩下的一百多号人全部安排完毕。 和尚郑义找了一个厨房继续帮萧战熬药。部队的药品早就用光了，可是郑义需要的中药到处都是。就像一名中医师说的，在田边野地找不到撒尿的地方。在他们眼里，那些花花草草全是药材。 “和尚，你教我中医，我教你西医怎么样？” “我不明白，你都找到自己的队伍了，为什么不归队？” “我……你不喜欢我留下吗？” 李琳蹲在炉灶边一直看着和尚煎药。白天，萧战和粤军冲突之后，她没有归队，而是偷偷的跟上了这支队伍。 和尚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好啊，你教我西医，我教你中医。” 李琳高兴道：“一言为定！和尚，再让我摸摸你的光头好吗？” 郑义应声回道：“不！” 李琳撅着嘴，感到了失望。 郑义将三碗水熬成了一碗，然后端要出去。 萧长生竟然一直在门口等着，他见到郑义后，说道：“让我来送吧，其他伤员还需要你来照顾。” 郑义没有多想，把药给了萧长生。 在萧战所住的院子，张静在这里来回走动，像是在等什么人。她神色紧张，彻底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没过多久，萧长生把药端来，然后交给张静。 张静看着萧长生，问道：“你在药里放了什么？” 萧长生回道：“这个你不要管。你放心，这药对身体没害，只是用来激发出男人的欲火。” 张静似乎明白了，这萧长生竟然在汤药里放了春药。萧战此刻身体很虚，他的意志力无法压制这药性。 萧长生拍了下张静，用十分恳切的语气说道：“一切拜托了。完事之后，家主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当是做了场梦。生米煮成熟饭，你也有了归宿，萧家也有了后。” “如果叫营长知道，他会杀了你的。” “为了萧家，我死不足惜。” 这人忠心萧家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张静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害怕。如果萧战真的喝了这药，那自己将会被萧战…… 张静不敢往下去想，只是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心跳加速。还有，事后萧战知道这事他会怪自己吗？他会负责吗？ 张静不敢往下去想，自己是为了萧家，只要这样去想，她的心里会好受很多。 “吱~”的一声，房间的木门被张静打开。这时，她听到萧战的呼噜声在房间里回荡，萧战似乎彻底放松，感觉很多东西他都放下了。 随即，张静端着药小声走到桌边，然后轻轻挑了下煤油灯，房间开始慢慢放亮。 “营长，该喝药了。” 张静叫了一声，可是萧战依旧处于熟睡之中，于是张静上前推了下把萧战叫醒。 萧战坐在床边，一副睡不醒的样子，问道：“什么事？” “和尚给你熬的药，要趁热喝。” “我知道了。” 萧战起身去了桌边。张静的神色十分不正常，可是萧战却没有发现，心冷了，观察的能力也弱了。 正当萧战拿起碗，准备喝的时候，张静突然叫道：“营长。” “怎么了吗？” “那个……那个……” “到底怎么了？喝完我要睡觉，我和你说过，我好睡。” 张静走到萧战身边，问道：“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怪我吗？” 萧战这才发觉张静神色异样，于是道：“会，一定会！我不会原谅对不起我的人。” 萧战使用了心理探试，只有自己这么说，张静才会说出实情，才不会做傻事。 张静没有什么心机，被萧战这么一说连忙抢拿过碗，道：“这药凉了，你还是不要喝了，我去帮你热下。” 萧战又拿了回来，他知道药有问题，于是说道：“这药没凉，温度刚好。” 张静方寸大乱，焦急道：“反正你不要喝就是了。” 萧战笑道：“和尚这么辛苦为我熬药，我不能辜负他的好意。” 说着，把药拿了起来，准备放在嘴里，等待张静的反应。 张静连忙道：“药里放了春药。” 萧战放下碗，眼神变的有点可怕，他质问道：“谁干的？” 张静害怕萧战的眼神，低头道：“是萧长生。他想我跟你上床，为萧家留后。” 萧战怒气冲了上来，道：“我饶不了这小子。还有，你为什么答应？” 张静低头道：“我……我无所谓的，反正我是残疾的身体，没人要，还不如……。你也不要怪萧长生，他也是为了你们萧家。他说，你的母亲重病在床，就是担心你的缘故，尤其是南京战斗之后。” 张静把萧长生的话跟萧战说了一遍，萧战感到心酸。这股心酸来自自己内心，大部分来自另一个萧战。 随即，萧战把药倒进了夜壶里，然后走了过来，突然双手抱起了张静，将她放在了床上。 张静感到害怕，惊慌的看着萧战，问道：“营长，你要做什么？” 萧战揭开了一个扣子，道：“男人和女人还能干什么？第一次，要忍着点哦。” 没过多久，房间里传出摄人心魄的女人叫声。 一小时后，张静衣衫不整的从屋子里出来，她看到院子里的萧长生后，扭头转身离开。 第二天早上，萧长生进屋看完萧战，见萧战已经坐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十分的散乱。 萧长生问了句：“家主，您没事吧。” 萧战摸了摸头，道：“没事，感觉头有点疼。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像做梦，又不像做梦。那感觉……还有我的衣服……” “也许是您太累了。初夏的天气很热，您脱了不知道。” “也许吧。” 萧战不由的笑了笑，然后穿上衣服，说道：“部队马上就要出发了，你去准备一下。” 萧长生“哦”了一声，道：“我先收拾一下这房间，毕竟是借来的。” “好吧。” 萧战拍了下萧长生，然后离开的房间。 萧战走后，萧长生迅速上前收拾被禄，在床单上发现了一块红色的血迹。 ------------ 第117章 无力回天 早饭时间，和尚郑义发现张静很不正常，红着脸，一副春光灿烂的幸福表情。 “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吗？” “没有，没有。” 郑义端着一碗粥过来，坐在张静对面。可张静连看都不敢看自己一下，这说明一定有事。 郑义接着道：“你今天精神很好啊。荣光焕发，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张静放下手中的勺子，怒道：“花和尚你别乱说，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郑义连忙问道：“发生什么？” 其实郑义什么都没说，是张静自己心虚，不打自招。 张静问道：“和尚，你懂中医，知道脚底按摩吗？” 郑义回道：“知道。脚底有很多重要的穴位，和身体的各个器官都有关联，适当的脚底按摩对身体非常的有益。这方面我很厉害的，要不要我帮你按几下，保证你精神焕发。” “才不！” 张静吃完最后一口，起身走开。 部队于早上7点准时出发。萧战接到团部电文，此刻88师跟随71军向密县（今新密市，郑州县级市）转移。就在昨天6月2号，杞县沦陷，日军16师团继续挥师西进，攻打通许。 国军大势已去，兵败如山，第一战区30个师阻挡不了日军两个师团西进，着实叫人汗颜。 薛岳对各部都下达了撤退命令，宋希廉部向密县转移；胡宗南军团想汜水、巩县转移；李汉魂军想禹县转移；桂永清军向洛阳转移；黄杰军向襄阳转移；俞济时军泌阳转移； 为防止撤退出现混乱，薛岳在电文中提到：以上各部队依脱离敌人及情况缓急程度，对开始西进之先后，应行精确之规定，以期秩序整齐。 豫东兵团全部西撤，薛岳命孙桐萱、商震所部断后，于6月3号开始转移。 萧战带着残部一路向西，于6月5日规建。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战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日本大本营决定追击行动停止在兰封、归德等地区，并下达命令：未经批准，不许越过兰封、归德、永城、蒙城、正阳关、六安一线进行作战。 可是华北方面军根本不听大本营的命令，将土肥原的第14师团配属给第2军，并下达向兰封以西追击的命令。 日军第16师团攻占杞县、通许、陈留，新编第35师放弃兰封。 6月4日，日军第14师团占领兰封后继续向开封进攻。宋肯堂率防守开封的第141师退走，开封失守。此时日军第16师团已占领尉氏、扶沟，第10师团已占领柘城。 薛岳致电商震：宋师擅自撤出开封，即令固守中牟县城至中牟车站之线……非奉命令再敢擅自撤退者，决依法严办！ 但事实上，由于有些高级军官畏死或无能，豫东作战中擅自撤退及私自逃走者络绎不绝。将不成将、兵不成兵，薛岳此刻说“决依法严办”以为时已晚，他也无力回天。 所谓的“千古笑柄”，正是因为国军，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嫡系、精锐的高级将领畏死、无能，才导致了这次会战的失败。 6月5号这一天，龙慕韩被带去了武汉。萧战知道龙师这一去是九死一生，会战的失败必须要有人承担后果，委员长必须要杀鸡儆猴以立军法之威严。 “狗屁军法，都是他妈的扯淡，我们的高层实在是太黑了。” “萧战，你在这里说可以，千万不要到外面说，我可保不了你。少喝酒，多吃菜。” 在县城的一家酒店包间里，萧战和吴团二人在这里畅饮。一是为萧战的归来洗尘；二是因为二人都感到沉闷，仗打成这样能不叫人郁闷吗？ 萧战喝了不少的酒。他是为了这次战败而喝，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大灾而喝，是为了龙师而喝。 “团长，嗝~”萧战还没说出口，打了个大酒嗝，然后带着浓浓的醉意说道：“团长，我没醉，醉的是委员长，醉的是那些高层。将帅无能，他大爷的，累死三军啊！” “萧战……” “团长，团长，请让我说完。”萧战摆了下手，再次给自己酒杯倒满酒，一饮而尽，然后道：“你看着吧，他桂永清不会死，还会飞黄腾达。他黄杰也不会死，还会高官厚禄。呵呵~” 萧战苦笑了下，站了起来大声道：“但是我们的师长必死！为什么，团长你告诉我，为什么？” 吴团感到郁闷，把自己的酒杯倒满，然后一饮而尽。 萧战哈哈笑道：“因为我们的师长上面没人！他大爷，最该死的不死，罪不致死的非死不可，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萧战的话让吴团越听越郁闷，随即道：“别说了，我们一醉方休！” 萧战用力甩了下手，吼道：“我要说！不说我得憋死，我都憋了这么久，装逼了这么久了，您就让我说个够，发泄的够！” 吴团拍了下桌子，大声道：“好！你说，你说，一口气说个够！” 萧战坐回到位置，傻呵呵笑道：“呵呵，我又不想说了。我现在无力回天！我救不了龙师，我救不了河南几十万百姓，我打败不了鬼子。林夕儿那臭丫头说的对，我不是神，我是人，人干人事，神干神事。” 萧战真的是醉了，而且醉的不轻，他心里承担了太多的事情。 吴团也是无奈，正当他给自己倒酒的时候，萧战突然用力抓住吴团的手，说道：“吴团，给我一个营，满编的营，新兵也可以，让我训练他们三个月。” 吴团心中一震，发现萧战神色完全变了，眼神中带着不甘，带着渴求。 自从那次攻打罗王车站，萧战被炮弹炸了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变的非常强大。 兰封一战、龙曲一战，萧战的战绩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他的部队都是临时拼凑的，可是他却打出了匪夷所思的战果。很难想象，如果给萧战足够的时间训练一支部队，那这支部队该如何的强大。 萧战的手还死死的抓着吴团的右手腕，吴团用力抓住萧战抓自己的手，应声道：“我答应你！” 萧战松了口气，将手放开，道：“我不会叫你失望。我会训练出一支让鬼子闻风丧胆的钢铁之旅。” 说完，萧战给自己倒了最后一杯，道：“吴团，我要请假去郑州。” ------------ 第118章 国弱民穷 萧战向吴团请假。郑州近在眼前，萧战想去郑州一趟，了结自己和林家的事情。 一个是林夕儿，表面刁蛮任性，不讲道理，实则聪慧过人，深藏不露；一个是林蕾，个性洒脱豪迈，喜欢乐善好施，朋友遍天下，像是一个江湖女侠；最后就是林大小姐，到现在萧战对她还是一无所知，是个十分神秘的人物，她最有可能就是“蓝狐”。 起初，萧战以为林蕾是蓝狐，后来慢慢对她的了解，以及林蕾的所作所为，萧战感觉林蕾不会是蓝狐。最有可能的应该是非常神秘，一直没有出现的林大小姐。 不管怎么样，有一点萧战十分确定，这三人一定和自己一直找寻的林雨欣有关。 次日清晨，萧战带着几人陪同自己一同前往郑州。他们分别是郑义、萧长生、张静、郑炳浩、吴钢，只留下了二连长留守部队。 萧战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因为二连长是三名连长当中最稳重的一个，有他留守部队萧战才能放心的去郑州。 郑州古称“商都”，河南省会，特大城市，中原城市的核心。郑州地处华中地区、黄河下游、中原腹地，同时也是华夏文明的重要发祥地，六朝古都，拥有丰富的历史文化。 当萧战带人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受到中华悠悠历史的风韵，而是一种落后。先不去说那些陈旧的建筑，杂乱的街道，单看街上的那些人就已经和“贫穷”、“落后”紧密的联系再一起。 那些百姓面黄肌瘦，衣服破烂不堪，萧战只能想到一个成语“国弱民穷”。 郑义看着有些心酸，他问道：“街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百姓？” 萧战道：“是流民。在过几天，大量的流民会把偌大一个郑州给撑爆。” 周围人以为萧战说的是战争，鬼子3个师团不断西进，流民的数量自然会倍增，可是萧战说的是灾难。 一行人来到了主干公路上，这里的流民更多。他们都无家可归，绝大部分人只能露宿街头。 “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小姐，给点吃的吧~” “……” 公路边乞讨的人很多，他们已经饿的不成人样，有的甚至直接明码标价贩卖起了人口。 男孩子8块，女孩子5块，有的长相好的黄花闺女也就10块到20块之间。 萧战感觉气都喘不上来了，十块钱就可以买到一个活人，人也太贱了。可是，萧战知道再过不久，这价格还会大幅降下。1块钱可以买16斤谷子，16斤谷子可以换到一个黄花闺女。 萧战并不了解当时的物价，以及详细的法币购买力。如果他知道100法币可以买到一头大黄牛和一头小牛的水平，平时就不会这么大发豪爽，被李琳就敲诈了两头大黄牛和两头小牛。 200法币如果来买这些人，都可以组建一支部队了。 “和尚，走了。” 郑义站在那些孩子、女人面前，久久不肯离开。郑炳浩催促了一下，可是郑义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萧战走到郑义身边，搂住他的胳膊，小声道：“你救不了他们，还是别看了。” 郑义低头叹息道：“尘世多疾苦，何时方休？” 一边的张静见和尚不开心，于是开玩笑道：“花和尚，如果你看哪个俏丽的黄花闺女，我可以买给你当媳妇。” 萧战白了一眼张静，郑义叹了口气转身往公路走去。 萧战要去的是林家，顺便带着自己的人来体会一下民间疾苦，算是一种思想教育，自己也想了解当时的社会情况。 一行人来到了一家米行商铺前面，这里聚集了几十人排队买粮食。在门口的大木板上标明了价格，一抖米（13斤）5元，一抖麦谷3元。 萧战看到后，说道：“大米这么便宜啊。” 萧战以为现在是战争时期，又有大量的流民进入郑州，粮价会大涨。没想到这么便宜，怪不得这么多人前来购买。 吴钢在一边说道：“营长，你在说什么呢？这价格很多人都买不起。国难当头，这些奸商坐地起价，都该死！” 萧战确实不知道此时的社会环境，以及那价格对一般百姓代表着什么，可现在被吴钢这么一说，他知道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粮食一天一涨，所以才有这么多人赶来购买。也许在过几天，很多人都吃不起粮食。普通百姓吃不起粮食，那些流民岂不都要饿死。 这一刻，萧战的心情感到无比沉重。现在其实还算好的，过不了多久将会出现几十万、几百万的流民，他们都要吃饭，可是谁会有饭给他们吃呢，国民政府吗？ 萧战问道：“和尚，林家也是开粮行的吧？” 郑义回道：“是的，林家是郑州数一数二的大粮商。不止是河南，其他省份也有他们的粮行。” “走，我们去林家。” 萧战心情五味杂陈，这几天好不容易舒缓的压抑情绪此刻又压抑了起来，想出来的压抑和看到的压抑后者更叫人压抑，眼前这些画面太叫人震撼了。 “官老爷，给点钱，买点吃的吧。” 萧战才离开没多久，一名小女孩突然冲出马路跪在了自己面前。那女孩头发散乱，满脸灰尘，瘦的皮包骨，手里还拿着一个破碗，而年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 萧战站着一动不动，一边的张静准备掏钱，萧战喊道：“不要给！我们走！” 说完，萧战抬起脚，大步往前走去。 周围的人第一次看到了萧战的冷漠无情，可是谁知道他心里如刀割一般。如果给了钱，周围上百人就会把他们围死。街道上，比这小女孩可怜的人多了去了，谁又能救的过来。 经过一番打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林家公馆。 林家确实是大富之家，周围全是高高的围墙和铁栏，整体占地面积达到一千多平米。从铁栏往里看去，里面有绿油油的草坪，美丽的花园，清澈的水池，远处还有一座华丽的西式大别墅。 萧战仿佛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并随口说道：“大爷的，林家的钱多的有点过分了！” ------------ 第119章 被捕 一行人走了一分多钟才走到正门，而此时大门紧闭，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张静惊呼道：“好气派的大门啊！” “砰！”“砰！”“砰！” 吴钢在大门前用力敲了三下，可是半天没人出来开门。 “土鳖。”萧战走到一边，按了两下门铃，道：“吴钢，要注意观察，打仗的时候也是。” 片刻后，大门边上的一扇小门被打开，走出了一名穿着长袍的老人。 那老人见到萧战一行人吓的双腿哆嗦，连忙问道：“几为官爷，你们有什么事情？” 萧战道：“我找林蕾。” 那老人道：“林二小姐，她不是被你们抓走了吗？” 萧战感到震惊，在龙曲的时候听女侠叶青竹说林家出事，难道真的出事了。 随即，萧战道：“我们是林二小姐的朋友，88师的，也是林夕儿的朋友。林家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二小姐，三小姐的朋友。”那老人朝着外面的街道左右看了下，连忙请道：“请里面说话。” 一行人被老人带到了里面。 林家的庭院景色十分怡人，萧战身边的人看的是目不暇接，这与刚才脏乱不堪的街道完全是两个世界。还有，这里够清净，让人心情舒畅，不会有街道上那些人间疾苦，叫人看了心酸。 郑义看着那些花花草草，清澈的水池、喷泉，脱口说了句：“我要是能生活在这里就好了。” 触景生情，感情直观，郑义是一个很简单的人，他和萧战不同的就在这里，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 没过多久，一行人在老人的带领下进入大客厅。周围的摆设华丽无比，装饰金碧辉煌，跟外围的建筑一样，一派西式的风格。 这群人看着目瞪口呆，萧战觉得他们有种“刘姥姥游大观园”的感觉，只有自己和萧长生比较镇定，毕竟二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 “各位请坐，我是这里的老管家，姓刘。来人，上茶点。” 老管家招呼了下，两名年轻俏丽的女仆端着点心上来，让后放到沙发中间的茶几上。 “好好照顾这几位贵客。”嘱咐完之后，老管家对萧战道：“夫人身体不适，我上楼知乎一声。” 萧战礼貌道：“有劳。” 一行人坐在了沙发上，萧战道：“吃吧，有的吃就吃。” 那五个人开吃起来，萧战却是坐着，心理有点担心林蕾的处境。 过了三分左右，一名穿着黑色旗袍的中年女人从楼上下来，边上有一名年轻的下人搀扶着。 那夫人在下人的陪伴下来的了众人面前，六人纷纷起身，那夫人问道：“各位是蕾儿朋友，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那夫人盘着头，脸色发白，可是仪态端庄不失雍容华贵。 萧战开口介绍了自己以及来意，那夫人脸色一变，欣喜说道：“原来你就是萧战，快请坐，请坐。” 萧战的出现让这位夫人精神一下子提了上来，像是贵客临门一样，非常热情的招呼。 萧战言归正传，直接道：“伯母，可以告诉我林家出了什么事情吗？我听说林蕾被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咳~”林夫人叹了口气，情绪又开始低落，道：“军统抓的人，连老爷也被抓了，到现在都没个消息。” 萧战问道：“什么罪？” 林夫人道：“林老爷的罪名是里通卖国，将重要的粮食物资资助日军。至于林蕾，她的罪名是通共、通匪。因为证据确凿，军统才敢抓人。。” 林夫人含泪接着道：“我是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但说老爷卖国我死也不幸。” 说着，林夫人将一封信交给萧战，道：“这是林蕾被捕前叫我给你的。” 萧战打开信封，发现被人拆过，接着抽出信纸，上面就写了四个大字：“萧战，救我！” 在最后一刻，林蕾还这么调皮，看来事态并没有想象的这么严重。 林夫人道：“蕾儿这孩子大大咧咧的，做是没个轻重，听到军统我就吓坏了。” 萧战道：“是啊，对方是军统，权利大的没边了。我就是一个小营长，所以这忙我未必帮的了。” 林夫人道：“蕾儿说你神通广大，你一定能帮上忙的。” 说实话，萧战连林蕾的面都没见过，而这件事自己一点头绪都没有，还牵扯到了军统，这个叫人闻风丧胆的特务机构，他确实无从下手。 这时，萧战想起了另一个人，于是问道：“对了，林大小姐呢？” 林夫人漏出怒色，气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丫头，就当没生过这不孝女。” 林大小姐在林家是中忌讳，看来还不能乱提。 萧战见林夫人又是悲愤，又是伤心，心中实在不忍，好歹林夕儿、林蕾也帮过自己，于是起身说道：“伯母，您放心好了，这事我会全力以赴。我怎么说也是军方的人，这次战斗立下战功，军统应该会给我点面子。” 萧战这么一说，林夫人的心才算安了下来。林蕾没在她面前少提萧战，说他神通广大，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想办办不到的。 然而就在这时，屋子外面的门打开了，从门外走进两名穿着黑衣服的男子。 二人来到萧战面前，问道：“你是萧战吗？” 萧战回道：“我是，你们是什么人？” 一名黑衣男子拿出证件，道：“军统的。我们去军营找不你，听说你来了郑州林家，所以特意过来。” “找我什么事？” “你被捕了，我们要带你回去进行调查。” 周围几人纷纷站了起来，郑炳浩怒道：“凭什么！？我们的营长可是杀鬼子的英雄，……” 萧战摆了下手叫郑炳浩住嘴，这个节骨眼说狠话没用，于是问道：“我犯了什么罪？” 那黑衣男子道：“我们知道你是英雄，所以很客气。罪名有二：一，通共；二，随意将战场物资送于他人。” 萧战道：“现在是国共合作，何来通共一说。至于将战场物资送于他人更是无稽之谈，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黑衣男子道：“你现在说这些没用，还是跟我们回去把事情说清楚的好。放心，你是战斗英雄，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萧战感觉自己智商有点欠费了，和这两个小角色解释简直就是白费口舌，于是：“你们先在林家待着，我们没事。” 说着，萧战走到林夫人面前，礼貌道：“伯母你放心好了，一切有我，正好我把林蕾和伯父顺便给您带回来。” “你要小心。” “没事的。” 说完，萧战跟着那两黑衣男人离开了客厅，去了军统驻郑州办事机构。 ------------ 第120章 怕麻烦的马主任 萧战离开了林家，上了一辆黑色轿车，然后往市中心开去。由于路上满是逃难的流民，车子足足开了半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公路边的一座大楼，周围已经被军管，有一个排的兵力负责周围的警戒安全。 萧战下车后，那名黑男子十分客气的请萧战进入大楼。 在一楼楼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有士兵、军官，以及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 萧战还是第一次和军统打交到，心理难免此起彼伏。在近代，军统可是臭名昭著的特务机构，但不可否认，这个机构为抗日做出的牺牲、贡献是巨大的，大量有价值的情报都出自这里。 虽然军统积极抗日，但是他们对反共也是乐此不疲，所以萧战才被带到了这里。如果说自己把装备给了土匪，他们根本理都不理。 萧战被两名黑衣男子带到了三楼，然后被带进了一个大房间，里面有一名中年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文件。 一名黑衣男子道：“报告，萧战带到。” 那男子留着平头，浓眉大眼，面部消瘦。他穿着一身灰白色的中山装，中等身材衣服穿在他身上十分的合体。 那男子看了眼萧战，挠了挠头，道：“麻烦事又来了，你们出去吧。” “是！” 两黑衣男子转身离开，然后关上了房门。 那中年男子对萧战道：“别客气，坐。我姓马，你可以叫我马主任。” 萧战不客气的坐到了马主任办公桌对面，见桌上有烟，于是更不客气的抽出一根点上，很自然的抽了起来。 马主任笑道：“别紧张，就是例行公事，寻问一下而已。” 萧战抽了一口，问道：“你哪里看出来我紧张了。” 马主任道：“你不紧张，干嘛抽我的烟啊。” 萧战这才发现这人非常的不简单。外表看似懒散，其实十分的睿智。他善于观察对方的微表情、小动作，很会洞察人心，真不愧是军统负责郑州的一把手。 萧战抽烟一是摆姿态，二是他心里却是有点紧张，这一小动作竟然被对方看透了。 马主任抢过萧战面前的烟，抽出一根给自己点上，道：“我这烟很贵的。” 无论是说话，还是表情，这马主任都十分的随意，萧战知道对方的目的就是想自己放松，好盘问自己的话。这人似乎非常了解自己，想对付自己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因为其他任何方法都是无效的。 两人说话不多，可是一场激烈的心理战从一进门就已经开始了。 萧战道：“别玩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马主任抽了一口，虽然表情很随意，但是他一直有意无意的在观察萧战。 “正事，对正事。”马主任手忙脚乱的从桌上拿了一份文件，然后打开道：“我看看。萧战，你有两个问题，一，通共；二，随意将战略物资送于他人。两件事都很麻烦。” 马主任一只手拿着文件，另一只手放在桌上，食指不断的敲这桌面，一副很头疼的样子。 萧战抽了一口烟，然后长长的吐了出来，说道：“我也觉得麻烦。国难当头，我还忙着去打小东洋呢。马主任，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大家都轻松。” 马主任合上文件，笑道：“这可不行。我们大老远把你请来，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我也要向上级交代，体谅一下。” 对付这种人，萧战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论自己怎么出拳，他都能轻易化解。 马主任这才严肃起来，说道：“好了，我们说正事吧，我不能耽误大英雄去打东洋对吧。先说通共，不久之前你救了一个叫洪英的共党分子，先交代这件事。” 萧战回道：“我不知道她是共党分子。当时就是不想士兵乱抓百姓，坏了部队的名声，所以才出手的。” 马主任皮笑肉不笑，道：“萧营长，你这态度我们很麻烦的知道吗？你在浪费大家的时间，我很忙的，更不能耽误你去打小东洋不是。” “我不明白。” “大家都是聪明人，绕来绕去的太麻烦了。以你的观察能力，你当时知道她是共党分子，但我相信你不认识此人。” 这人叫萧战感到可怕，他的洞察能力连自己都自叹不如。 马主任点了点头，萧战的沉默已经证实了自己的判断，他接着说道：“我们说说龙曲的事情吧。我们的人抓了一个叫马兰的共党分子，她已经全部招供了。当然你可以抵赖，我们只有人证。但是你要知道，军统有时候不需要证据，你懂的。” 萧战用力吸了口，然后把烟放进烟灰缸里，说道：“好了，你说的对，大家都是聪明人，绕来绕去的太麻烦了，我就直说了吧。” 马主任微微一笑，道：“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到，和笨蛋说话太麻烦了。” 萧战道：“我知道他们是新四军的游击队，在当时的情况我需要他们的协助。龙曲是太康的门户，我守的那处阵地是唯一的制高点，尤为重要。我一个营面对的是日军第9联队，如果我那处阵地丢了，整条防线就会垮掉。” “好了，我知道了。”马主任摆了下手，接着道：“让我把思路缕一缕。” 马主任后仰看着上面的天花板，半天后坐直了身子，道：“我已经有结论了。” 萧战道：“你说。” 马主任又挠了挠头，道：“你有通共的倾向，但还达不到通共的地步，不过这倾向也很危险，会影响你以后的晋升。当然，虽然现在是国共合作，但是有些问题你懂的，还是不要明说的好。” 马主任再次敲起了食指，似乎在思考什么，片刻后道：“没事了，你可以走了。但是萧战听我一句，有些明感的东西还是不要碰的好。兰封这一仗我们输了，但是上面的人都不是瞎子，你是唯一的亮点，可以说你的前途无可限量，所以不要因为这些麻烦的事影响了你的前程。” 刚才到现在，这马主任都在和萧战进行心理较量，直到最后他说了一句掏心窝的话。这次心理较量，完全是有对方主导，萧战输了。可是萧战对此人却产生了好感，对立是因为立场不同，可是最后一句是真心为自己着想。 萧战并没有起身，而是说道：“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 “岂敢，岂敢。”马主任打断道：“我是占了主场先发优势，要是在对等的情况我未必是你的对手。你是想问林家的事情吧，有件事情我不明白，你是萧家的家主，向来和林家没有牵扯，你们怎么会搅和在一起？” 萧战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是我长的太美男了，林家二小姐、三小姐都希望我做上门女婿。在兰封的战斗，还有龙曲的战斗她们两姐妹都帮了我大忙，没有她们现在我不可能坐在你面前。” “我明白了。”马主任想了下，道：“林家的事情比你还麻烦，证据确凿，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麻烦。萧老弟，你聪明绝顶，要不这事你来处理如何？” 萧战完全搞不懂这人，不过事情交给了自己意味着自己有了主动权，于是萧战欣然答应。 马主任随即命令手下的人全力协助萧战，全权处理林家的案子。 ------------ 第121章 未来人的身份 萧战被两名军统特工带走去见了林蕾，现在林家的案子将有萧战全权负责，军统全力协助，这一点连萧战自己都不敢相信。 这位马主任是个极为聪明之人，他这么做萧战知道一定别有深意，他想利用自己去解决他认为的麻烦事情。 萧战走后没多久，一名少校军官走进马主任的办公室，并笑道：“这么快就解决了一桩麻烦事了。” 马主任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回道：“我本来就无意为难萧战，他是聪明人，所以事情非常顺利的解决了。” 那少校笑道：“确实，萧战这人不好得罪。萧家不好惹，他还有军方做靠山，这次兰封的战斗萧战已经引起一些高级将领的关注。” “你错了。”马主任突然神色一变，道：“我是真的欣赏这个人，这次叫他过来只是给他敲下警钟。至少萧战的历史是清白的，如果真的逼紧了，搞不好他真的去投靠了共军。” 那少校道：“抱歉，属下失言了。那林家的事情……” 这回马主任双手挠头，道：“实在是太麻烦了，我交给萧战全权负责。” 少校问道：“交给一个外人，这妥当吗？” 马主任站了起来，叹气道：“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戴老板有意要放林家一马，我也认为林家是被冤枉的，可是铁证如山，麻烦，麻烦的很啊。” “戴老板和林家有关系？” “没有。” 马主任呼了口气道：“别看我们军统权大势大，但有些人我们是得罪不起的。就连委员长都得罪不起那人，尊他为上宾，称他为兄，更别说我们军统了，所以我才说麻烦。” 那少校终于明白了。林家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怎么处理都不对，还不如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萧战，让他来处理。 马主任最后道：“刘晖，我命你带你的行动小队协助萧战，把林家的案子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是！” 那少校敬礼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萧战再次上了那辆黑色轿车，然后被带到了一家旅馆，再然后又被带到了三楼。在一间房间门口，有两名黑衣军统特工正在把守。 “林二小姐在里面吗？” “她在睡觉，不想我们打扰。” 萧战在一边道：“她不是你们的犯人吗？怎么……” 黑衣男道：“她不是一般的犯人，所以只能特殊照顾。” 不一般，这确实不一般，要不然那个聪明的马主任也不会把这案子交给一个外人。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进去。” 说完，萧战一个人进入了房间，发现外厅没有人，于是进入了卧室。 在床上，萧战发现了一名女人正躺在酥软的大床上睡觉，其睡相十分的难看。 大字躺着，穿着薄薄的睡衣。大腿和手臂的皮肤全部暴露在外面。再看她的上身，平的跟搓衣板一样，凸起部位就像两个小馒头，连张静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萧战走近一看，整个人都惊呆了，躺在床上的正是林夕儿。 萧战有一种被耍的感觉。自己经常被林希儿捉弄，这回他玩大了，把自己耍的跟猴一样。 随即，萧战走出房间，倒了一杯水进来，然后走到床头，接着直接将水洒在了林夕儿的脸上。 那女的擦了下脸上的水，一下子坐了起来，喊道：“谁呀！？敢这么对付本小姐！” 萧战放下杯子，道：“臭丫头，你总算醒了。” 那女的回头看着萧战，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嘴里吾吾道：“好帅哦~~~萧战，你终于来救我了。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困城堡里的公主，而你就是我的白马王子。” “砰~”的一声，萧战用中指用力弹了下对方的脑门，说道：“你童话故事是不是看多了？” 那女的摸了下自己的脑门，撅嘴说道：“你干嘛打人家！？” 萧战气道：“臭丫头，你还好意思说，有这么耍人的吗？怪不得我在师部看不到你，原来你跑这儿来了。” 那女的站到萧战面前，怒道：“你看清楚了，我不是林夕儿，我是林蕾！我们是双胞胎！” 萧战有点看傻了。回来之后，自己曾经去过师部，龙师被抓去了武汉，林夕儿也去了武汉，但这不是一码事儿。 “你真的不是林夕儿？” “我说了我不是，我是林蕾。林希儿去了武汉，她找一位叔伯。” 萧战还是感到不可思议。听和尚郑义说，林二小姐和林三小姐完全是两个人，可萧战看来没什么两样，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材、一样的调皮。 “我去外面等你，把衣服穿好，不要暴露自己的短板。” “你说什么！？” 萧战没在理会，直接走出了卧室。 没过多久，林蕾穿着一身白色西式女装走出卧室，然后礼貌的说道：“让你久等了。” 现在的林蕾和刚才判若两人，举止端庄，说话有礼，像一个真正的名门千金。 林蕾像一个淑女一样坐到沙发的另一面，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困惑，比如为什么我和三妹会不遗余力的帮你？” “是啊，这只是其中的一个。” “因为我们的大姐林雨欣，这回你应该明白了吧，未来人。” 萧战彻底惊呆了，不但知道了林雨欣的下落，而且自己的身份她们竟然早就知道。 林蕾继续用非常低的声音说道：“就在半年前，我们查到在88师有个人叫萧战，他的原名叫萧毅，是刺客家族的家主。于是，大姐派了三妹去了88师，她一直在暗中观察萧战这个人。” 萧战尽量让自己平静，低声问道：“后来呢，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林蕾道：“在你们攻打罗王车站之后，你去了师部，你的表现引起了三妹的怀疑。后来，她对你进行了试探，这才确定你的身份，所以才有了后来我们姐妹对你的帮助。” 萧战终于明白穿越后的真相，背后的一切都是林雨欣安排的。 随即，萧战问道：“她在哪里，我现在就想见到她。” 林蕾道：“大姐是不会见你的。你知道她有多厉害，她不想见的人，那人永远找不到。” 萧战看着林蕾表情的变化，问道：“她在合肥对吗？？还有，她的代号是蓝狐狸。” 林蕾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用观察我的微表情。在未来世界她教过你，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也教过我们。就算你去了合肥，你觉得自己能找的到吗？” 萧战把视线移开，问道：“她为什么不想见我。” 林蕾道：“只有你答应她的一个条件，她会立刻出现在你的面前。” “什么条件？” “娶我做你的妻子。” ------------ 第122章 洗刷罪名 这句话彻底叫萧战懵逼了，他不相信这是林雨欣的意思，她怎么会过分到让自己的男朋友去娶别的女人。 林蕾低声道：“我知道你不相信，甚至无法接受，但这是真的。大姐常常笑着跟我们说，你喜欢胸大的女人，大姐的胸也很大，她开玩笑的说，你是因为这个才和她在一起的。” 萧战焦躁道：“才不是，我没这么肤浅。” 林蕾道：“只要你跟我结婚，当天大姐就会出现。除了向你交代，她还会告诉你一个惊天的秘密。” “什么秘密？” “我不知道。” 萧战感到沉闷，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想让自己好好透透气。 巧合的是，旅馆公路对面就是一家米行，下面买米的百姓排起了长龙。才过了几个小时，米价竟然又涨了。 林蕾走到萧战身边，一支手去握萧战的手，小声道：“米价一天三涨，百姓根本就没有活路。我们林家是郑州米行的龙头，父亲虽然同意涨价，但百姓要活命，根据行情，他不希望米价涨这么快。” 萧战心情十分的复杂，他不知道该不该把手缩回来。其实林蕾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身为豪门千金却没有任何架子，为人豪迈、仗义疏财，为了抗日结交江湖各类三教九流，就连那些土匪都对她敬重有加。 至于林蕾的本人，端庄雅致，秀外慧中，是一个非常有修养的名门闺秀。 萧战心情稍微平复后，说道：“你的意思是别的米商联合起来陷害你们林家？” 林蕾把手抓得更紧。说道：“四大米行没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那样实力。一定是官商勾结，想借此打垮我们林家，以此垄断米价，发一笔国难财。” 萧战转身走了回去。林蕾的手一直抓着，跟萧战走回到沙发边。萧战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强行把手缩回来，感觉会伤害林蕾的自尊心。 很多事情，彼此都不言而喻。 萧战坐到沙发上才把手缩了回来，说道：“你的问题是通共，与林家的案子没有关系。还有，我很想知道军统为什么如此顾及林家，甚至让我来处理这案子，他们明明知道我会偏袒你们。” 林蕾撅起嘴，装出一副可爱的小女生样，抱怨道：“还不是你害的！你的手下抓了马兰，马兰把我供出来了。还好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我资助了游击队粮食。” 萧战又在林蕾的额头弹了一下，林蕾捂着额头，质问道：“你干嘛又弹我！？” 萧战假意气道：“你还好意思抱怨我，你的那些土匪朋友坏了我的大事知道吗？当时，我好不容易把鬼子吸引过来，外围的部队也已经就位，正准备合围的时候，那支土匪队伍突然杀了出来，结果我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真的吗？” “假的。” 林蕾知道是真的，于是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直视萧战。 林蕾真的不是林夕儿，如果是林夕儿，以她的暴脾气早就跟自己干上了，不会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愧疚表情。 虽然萧战和林蕾是第一次见面，可是她和林夕儿长得一模一样，萧战并不感到陌生。还有跟林蕾相处萧战感到轻松，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未来人的身份，所以自己不用这么伪装，更不用戴着面具做人，做回真正的自己。 萧战忍不住拍了下林雷的肩膀，安慰道：“都过去了。你让我认识了司马良、李铁牛，最后还是你的土匪朋友帮了我们。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成功突围。” “真的吗？” “假的。” 林蕾冲萧战笑了笑，心里的愧疚之情荡然无存。 萧战低头呼了口气，最后说道：“谢谢你。和尚帮了我不少忙，高远也帮了我不少的忙。如果没有他们，我现在不可能坐到你面前。” 林蕾低头，红着脸说道：“那是应该的，你是我的未婚夫嘛。” 萧战心中一震，他本不想提这个话题，可是林蕾还是死死的咬着。 萧战站了起来，说道：“你跟我走吧，先把你的通共罪名洗刷了再说。伯母很担心你，等下我带你回去。” 随后，萧战带着林蕾离开了旅馆，然后坐车去见马主任。 “麻烦事又来了。” 见到萧战和林蕾站在自己面前，马主任再次挠头。 萧战笑道：“马主任，我这不是帮你解决了一桩吗？” “什么意思？” “林蕾是有通共嫌疑，但也是为了抗日。小孩子不懂事，并不懂什么政治，单纯是热血过了头。其实，她资助新四军的游击队，同她资助土匪是一个性质的。” 马主任看着萧战，靠在椅子上笑了笑，道：“继续，你快说服我了。” 萧战继续道：“你们军统是个情报机构，可以好好去查查。这丫头平时就喜欢仗义疏财，结交各类江湖人士，什么土匪啊，女侠啊，她都交。她并不知道结交新四军后果有多严重，希望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放过她一马。” 林蕾身子娇小，萧战高出她一个头，萧战把自己巨大的手掌放到林蕾头上，用力按了下。 林蕾低头，抱歉道：“对不起，我以后不敢了。” 然后抬头，看着马主任，嘻嘻笑道：“马主任，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放了我这一次吧？” 林蕾这女的绝对不简单，脸上笑嘻嘻，可言语中带着威胁。 马主任坐起了身子，脸色起了变化。萧战给了自己台阶下，林蕾又威胁自己，所以麻烦事还是到此为止的好。 于是，马主任微微笑道：“那好吧，但没有下次，知道吗？林家是有钱，但不能乱花。要是真的花不了，我是很乐意效劳的。” 林蕾回道：“马主任真会开玩笑，到时候又要给加上一条行贿的罪了，你这是钓鱼执法。” “说话有意思，钓鱼执法，不错，我受教了。下次我想害谁，就用你的钓鱼执法” 说着，马主任看着萧战，道：“这件麻烦事算你摆平了，但是林家的案子有点麻烦，那就要再有劳老弟了。” 萧战回道：“能有多麻烦，我也要来个钓鱼执法，给我一天的时间。” 马主任拍案道：“一言为定，来人！” 之前那名少校刘晖走进办公室，马主任道：“他叫刘晖，是我们军统郑州站第一组动组组长，这次有他协助你。” 刘晖冲萧战敬了个军礼，道：“我们会全力配合，把林家的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萧战回敬军礼，道：“合作愉快。我现在有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什么事？” “帮我查下郑州四大米行老板的资料。不用细查，只有简单的背景资料就可以，比如家庭成员啊，生意往来之类的，大致就可以。” “这有何难。” “拜托了，我晚上就想知道。” “没问题。” 事情告一段落，萧战洗清了林蕾的罪名，带着她返回林家。 在路上，萧战问道：“你们林家有个大靠山，好像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连军统都怕他，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林蕾回道：“船王卢作孚。” ------------ 123章 路边乞儿 萧战知道这个人，近代著名的实业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也是一名爱国者。 淞沪会战为什么要打三个月？当时任何条件都不利于中国军队，可是国军还是投入了全国75%的战力，中央军的精锐部队基本在那一仗打光，原因就是上海的资本没有撤出。 无论是淞沪会战，还是南京保卫战，卢作孚的民生航运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工业物资、兵工厂被民生航运全部安全运回了大后方，各界精英、工人、学生、教师、难民等，150万人也被安全撤离。 可以说，卢作孚的民生航运挽救了中国的抗日，委员长称卢作孚为“爱国者”，尊为上宾，亲切称呼他为“卢兄”。 这样一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军统哪里得罪的起。 萧战边走边问：“那你们林家和卢作孚有什么关系？” 林蕾道：“江浙是天下粮仓，我们林家在那一带有很多米行，主要以收购为主，然后利用长江航运运到后方，所以家父和卢先生相识。家父也是个爱国者，口逃禅是‘民以食为天’，只有足够的粮食，就可以救更多的百姓。二人志同道合，成了故交。” “原来如此。” 林蕾打算趁萧战不注意，再去牵他的手。小指头刚一伸出了，萧战突然喊道：“丫头！” 喊完之后，萧战不顾一切的冲到了马路对面。在那些小乞丐群中，萧战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小乞丐。那孩子正是萧战在兰封认识的小丫，当时去找洪英，在那房间里，小丫是唯一对萧战释放善意的孩子。 萧战跑到了小丫面前。她披头散发，满目灰尘，破衣烂衫，身体瘦的只剩下了骨头。 “小丫，还认识叔叔吗？” 萧战蹲在小丫面前，屡了屡她的头发，让她看清楚自己。 小丫双目无神，但还是叫了声：“叔叔。” 萧战感到一阵心酸，问道：“你的洪阿姨呢？” 小丫轻声回道：“她被当兵的人抓走了。后来，鬼子要来了，我就和镇子上的叔叔、阿姨往西走，再后来……” 这时，一名男子来到萧战身后，问道：“这位军爷，这是我的孩子，你要买吗？五块钱。” 萧战站了起来，自己的身高足足高出了对方一个头，身形魁梧比那男子多一倍。 那男子吓的连忙后退，因为此时萧战的眼里正冒着怒火。 林蕾似乎了解了状况，于是道：“不就是5快钱吗？” “你闭嘴。” 萧战的怒气波及到了林蕾，于是林蕾不再开口，看来自己还是没搞清楚状况。 那像痞子一样的男人开口道：“军爷，你要干什么？我背后可有人。” 萧战二话不说一脚踹了过去，直接把对方踹出了三米开外。萧战似乎还不解恨，随即掏出了手枪，拉了下保险。 林蕾连忙阻止，道：“萧战，你别冲动！” 那男子下的连忙跪地求饶，道：“军爷，饶命啊，饶命啊。” 萧战怒吼道：“滚！” 那男子连滚带爬，转身往公路对面跑去。 萧战很生气，这些人都是人口贩子。抓一些无依无靠的流民，然后进行贩卖。可恶的是，他们根本不把人当人看，连饭都不给人吃。 萧战呼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然后转身抱起小丫，亲切道：“跟叔叔走好吗？” 小丫点了点头，道：“嗯，叔叔我饿。” 萧战看了下，林蕾这丫头又不知道跑拿去了。 萧战摸了下小丫的额头，道：“叔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等一下！” 林蕾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纸袋，然后从纸袋里拿出了个热腾腾的包子，亲切道：“小丫，你饿了吧，先吃这个垫垫肚子。等下到我家，姐姐请你吃大餐。” 小丫拿过包子，不管手脏不脏，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三人的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些孩子眼巴巴的看着，口水直流。 小丫是不幸的孩子，但她也是幸运的。萧战想救所有的人，可是他救不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查清楚林家的案子，利用林家的财力，粮食储备去救更多的流民，不久之后的灾民。 “我们走。” 萧战抱起小丫立刻离开了这里。 “夫人，夫人，二小姐回来了！” 林家大客厅，老管家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 客厅里的一行人还在焦急的等待消息，没想到萧战这么快就解决了。 “娘！” 林蕾冲进了客厅，跑到了林夫人面前，然后道：“娘，我没事了，是萧战救了我。” 林蕾把这份功劳给了萧战。军统无意刁难，其实以林蕾的本事她是有能力脱身的。 林夫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妇人，她什么都不动，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这就够了。 “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 “娘，我说过的吧，萧战他很厉害。做您的女婿，您不反对哦。” 林蕾的话让周围的人震惊了，纷纷看着萧战。可是萧战冤枉，他什么都没答应，一直都是被动的。 林家是郑州豪门，没有男丁，林蕾又是如此漂亮、可人、懂事，能成为林家的女婿真的是所有正常男人的梦想。 萧战好像不正常，他不想娶林蕾，自己还要忙着去打小东洋呢。 林夫人在林蕾的搀扶下来到萧战面前，谢道：“这回真的是谢谢你了，救了我们家的蕾儿。” 萧战抱着小丫，礼貌道：“伯母，您客气了。林伯父我也会尽快救出来，军统已经把林家的案子交给了我，再给我一天的时间。” “真的吗？” “是的。我有件事想请伯母帮忙，不知您愿不愿意？” “什么事，你尽管说。” 萧战看着小丫，说道：“这孩子跟我挺有缘，您知道我经常上前线打仗，可不可以让她先寄宿在您家，等我有时间在把她带走。” 林夫妇看着小丫，虽然消瘦，但也十分的可爱，于是答应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蕾儿、夕儿一年到头都没几天在家，就把她留下给我做个伴吧。” 萧战道：“您真的是菩萨心肠，我在这里谢过了。” 两名下人把小丫带去洗澡，萧战暂时把她寄放在了林家。等将来有机会把小丫带到萧家，陪伴自己母亲左右。 萧战打算用一天的时间解决林家的案子，然后启程前往武汉，他必须要把龙师给救出来。龙师有罪，但罪不致死。他是某人的替罪羊，他是政治的牺牲品，他是自己的师长。 ------------ 第124章 吐露心扉 林家虽大，但是只有三间客房，萧战竟然主动要和张静住一间，这叫林蕾更加气愤。 “二小姐，你的心不够静。心不静，你就看不清楚事物的真面貌。” “你叫我怎么安静！我对萧战这么好，他竟然这么对我。现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不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来？” 和尚郑义被林蕾叫到了她的房间，郑义本来就是林蕾安排在萧战身边的人。比起萧战，郑义更尊敬林蕾。 林蕾感觉心情烦闷，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红酒，说道：“不就是胸比我大吗，萧战也是个色狼，她们竟然……” 郑义站在林蕾面前，道：“我不否认他好色，但是他是我见过自控能力最强的男人。” “自控能力强就不会因为一点春药就控制不了下面，最后和张静……不说了，气死了！” “春药？” 郑义好像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想说的是那晚吧，其实他们什么都没做，萧战帮张静按了一个小时的脚底按摩。后来张静跟我说了，目的就是想掩人耳目，主要还是萧长生。萧战这么做也许是为了萧家，至于他真正的目的我不清楚。” 林蕾眼前一亮：“你说的是真的？那张静刚才……” 郑义坐到沙发上，看着桌上的红酒，问道：“我可以喝点吗，我没喝过。” “你是和尚，不能喝酒。” “肉都吃了，还在乎酒。” 郑义给自己倒了点，然后喝了起来，叹气道：“这一定是很名贵的酒，可是给我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喝，根本品不出其中的味道，酸的、苦的、涩的。” “你话里有话。” “二小姐，无论是酒，还是人，都需要我们去体会、去了解。你为萧战做了很多，但也不能强迫他用感情去交换。白天你回来的时候，对众人说的话，叫萧战很难堪知道吗？萧战不怕被你知道他和张静的实情，其实他就是想你放下，想你不要再去逼他。” 听了郑义的话，林蕾沉默不语，或许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更何况萧战心里只有大姐林雨欣，可是他和林雨欣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另一个房间，张静把林夕儿对自己做的过分事情告诉了萧战。 萧战听完之后，怒道：“玩这么大，林夕儿也太过分了” 张静坐在萧战身边，说道：“我不是想在背后说人坏话，我是怕你被人骗。在洗澡的时候，我按照你的要求说了那翻话，我在林蕾身上看到了林夕儿的影子。” “什么意思？” “我怀疑林蕾就是林夕儿。她们的语气、动作、神态实在是太像了。” “她们是双胞胎，你想多了吧。” “双胞胎也有很多不一样的。” 萧战靠在沙发上回想了一下。在自己把林蕾误认成林夕儿，在她脸上倒水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却是很像林夕儿，难道自己又被骗了？ 萧战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呼了口气，道：“真的好烦啊，还是以前的日子好，够简单。” 张静亲切道：“营长，如果你不嫌弃就把烦心的事说出来，和尚说心烦只要说出来会好很多。” 萧战说不出来。第一件烦心的事是三天后的花园口，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一夜葬身鱼腹，又有多少人流离失所成为难民，饿殍遍野、人间惨剧；第二件是龙师，他现在正在接受调查，但萧战知道十天后龙师会被枪毙。 如果没有后面的事，萧战不会心烦。兰封之战之后，他对龙慕韩开始改观，其实龙师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军人。在收复兰封的战斗，以及龙曲之战，龙师都表现的十分坚决，放弃兰封是被情绪所影响，咽不下桂永清这口气。 此刻还有乱七八糟的感情问题。说实话，萧战感觉身体是借来的，萧毅深爱韩芸，萧毅没有死，藏在身体的某处，所以他不能接受任何人。 萧战依旧闭着眼睛，说道：“我累了，让我在你的大腿上靠一下可以吗？” “嗯。” 张静点了点头，萧战顺势靠在了张静的大腿上，全身松软无力。 “我被很多东西束缚着，我做不了自己的主。” “我不明白营长你在说什么？” “你不用明白，你只要听就好了，我只是想找个可以说话的人。” 萧战眼睛一直都没睁开过，像是自言自语，像是在倾诉，用这种方式排解心中的压力。 “我就是个军人，和平了，守土安邦；战争了，杀敌报国。我就是一个男人，一个喜欢女人的男人，一个想和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的男人。” “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就这么复杂。战场上，我们多次陷入绝境，我都不怕，我都能解决，可有些事情怎么就这么难。” “……” 萧战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睁开眼睛问道：“张静，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想找个归宿为将来打算，不然你也不会答应长生，愿意牺牲自己宝贵的第一次。” “营长，我……” “说实话，那晚我真的动心了，可是我不能这么做，对你不公平，对其他人也不公平。你是个好女孩，所以我不想伤害你。” “营长，你对我已经很好了。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已经被遣返回地方，所有我……” 萧战突然做了起来，看着张静，道：“别在说这样的话好吗？心理学上有个专用名字叫‘感情户口’，你是这样，林蕾也是这样，不断的在我身上存入感情，我还不了的。” 张静道：“我不需要你还，真的不需要。” 萧战站了起来，说道：“你根本就不明白。张静，如果我非要你嫁给和尚，你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张静无法回答，只是低头漏出了苦涩。萧战已经知道了答案，其实自己的心里也一样，有一种苦涩。 时间已经很晚，萧战离开了张静的房间。 当萧战来到走廊，发现林蕾正在走廊看着自己，萧战关上门，问道：“还没睡吗？” 林蕾摇了摇头，道：“睡不着。我知道你和张静是清白的，我不会在逼你了，你别用这么冰冷的目光看我好吗？” 萧战道：“有些事情我们根本就解决不了。我不知道林雨欣发生了什么，但她没有告诉你，你的真正的大姐还活着吗？她就藏着她身体的某个角落。” 林蕾惊讶的看着萧战，说不出一句话来，看来林雨欣没有告诉林蕾。 萧战接着道：“我也是。真正的萧战就在我的身体里，他深爱着韩芸，韩芸也深爱着他，你还觉得我们有可能吗？” 林蕾已经不知所措，萧战的话实在是太震撼了。 萧战一步上前，语重心长道：“我们先放下儿女私情，林雨欣应该告诉你三天后会发生什么吧？大河奔流，几十万人会死，几百万人会流离失所，到时候饿殍遍野，所以林蕾，做我们该做的事情。至于我们的事情，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林蕾低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在缠着你了。” “对不起。” 萧战呼了口气和林蕾擦肩而过，去了另一个房间。 现在萧战要做的就是尽快解决林家的案子，讹诈四大米行一笔，全力展开救灾。 ------------ 第125章 钓鱼执法 次日清晨。 “车子已经借来了，真的不需要我去吗？” “你还是在家，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替伯父洗尘吧。” 林蕾一大早借来了一辆军用吉普，萧战对今天的行动信心满满。去查林家的案子，军统花了三天的时间都查不出来，说明这案子无迹可查，还不如另辟蹊径，用最简单的方法去解决。 几个人离开林家上了车。吴钢开车，萧长生座在驾驶座的一边，萧战和张静坐在后面。这些人好像很有默契似的，认定了萧战和张静在一起。 今天的张静格外的漂亮，下人们给她做了精心的装扮，那面容、那身材都叫男人无法斜视，身上还有一股迷人的清香。 “营长，我……我很紧张，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张静心中忐忑不安，连说话都有点抖音，萧战抓住她的手让她心情平复，问道：“你不会怪我吧。” 张静摇头道：“不会，你也是为了林家，为了……” 萧战打断道：“我没有为了谁，如果过说非要为了谁，就当是为了成千上万的百姓吧。等下的行动有点邪，但都是为了正义。” 说着，萧战松开了手，身体后仰发出了一声笑声，那笑声很让人耐人寻味。 没过多久，车子来到了西市的一座广场。这里聚集了大量从四面八方过来的流民，这广场就成了他们临时的栖息之地。 坐在前面的萧长生说道：“我打听过了，赵家公子最近每天早上都会过来，他管这叫‘猎色’，就是买一些漂亮的黄花闺女回去供他们享乐。在西城有一栋赵家别墅，赵家公子管那里叫皇宫，买来的姑娘全部安置在那里。” 萧战低声骂道：“妈的，气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人了。我今天就要教这小子做人的道理。” 萧长生道：“他的父亲赵有发在郑州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声望很好，还经常做慈善。” 萧战道：“不要说了，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伪慈善家。” 四个人在车上等了将近半个小时，目标人物出现。 萧长生指着窗外，道：“家主，他们来了。” 在不远处的入口，一名穿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进入了萧战的视野，在他后面还跟着六名像痞子一样的手下。 那赵家公子年龄不过二十，给人感觉倒是文质彬彬，身形结实，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 吴钢看到后，笑道：“长的挺斯文的，真看不出来内心会这么禽兽。” 萧战道：“斯文败类。无论是打仗，还是现实，你们都不要被假象迷惑。” 在广场的西端，那一带是专门贩卖人口。表面上是百姓活不下去了，自己把自己贱卖，实则是有组织性，所以那些管事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禽兽！” 吴钢骂了一句，他看到了叫人龌蹉的一幕。那赵家公子在“猎色”的过程中，竟然对那些女的毛手毛脚，在她们身上乱摸一桶。 一边的张静突然紧张起来，那人就是色中恶鬼，等下自己也会像那些女人一样。 萧战看着窝火，随即将一把勃朗宁手枪放在了张静的包里，说道：“你可以给他胯下一枪。” “营长……” “没事。我觉得这次行动挺对不住你，只要让对方留口气就可以。” 张静知道计划，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过了半个小时，那赵家公子买下了两个有一定姿色的女子离开，吴钢开车慢慢的跟了上去。 在广场附近有一家酒楼，赵公子带人进到了里面。 吴钢指着前面，道：“营长你看，那都是我三连的兵。” 在酒楼前面的公路不远处，有一支散乱的队伍。现在是战时状态，这些散兵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萧战拍了下吴钢，抱歉道：“兄弟，要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你打到爽为止。” 吴钢用力呼了口气，道：“我倒没事。妈的，张静让人白白占便宜，我心里不爽。” 张静应声道：“我不会让人占便宜的！” 萧战微微低头，道：“拜托两位了。” 这就是钓鱼执法，想要尽快解决这次事件，萧战也只能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吴钢带着张静下了车。这时的吴钢穿着一件非常朴素的中山装，张静站在他身边感觉非常的不协调，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朴实的像个平头百姓。 过了一会儿，吴钢、张静二人进入酒楼，张静的出现引起了周围人极大的关注。她的美貌、她的身材、还有她的断臂，张静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眼。那赵公子就坐在靠窗的大桌旁，张静给他带来的震撼是极大的，这个时代女人这样的完美曲线是极为少见的。而张静的断臂这位赵家公子带来另一种震撼，一种莫名的变态冲动。 吴钢带着张静故意坐到了对方两邻的桌子，然后随意的叫了点饭菜。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赵公子实在忍不住，带着人把桌子围住。 吴钢回道：“关你什么事？” 边上一名手下喝道：“我们少爷问你话，你老实回答就是了！” 吴钢感到了畏惧，唯唯诺诺的回道：“我们是从太康过来的。” “太康，呵呵。”赵公子欣喜一笑，眼睛开始专注在了张静身上。雪白的肌肤，窈窕丰满的身材，让这位赵公子看的有点欲罢不能。 张静感觉全身不自在，只觉得身体被人亵渎了一样。 吴钢站了起来，对张静说道：“我们还是走吧。” “要去哪？” 赵公子使了个眼色，周围的手下立刻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只见那姓赵的突然抓住张静的手用力一拉，淫笑道：“小姐，不要跟这没用的男人，要不跟我吧。本少爷保证让你衣食无忧，吃香喝辣。” 说着，一只手开始在张静的小蛮腰上抚摸，然后慢慢朝上。 “王八蛋，放开她！”吴钢看到后大叫一声，然后狠狠道：“小子，你敢再动她一下，我保证打的你连你爸都不认识。” “一个外地人、一个逃难的人敢骂本少爷，还敢威胁我，哈哈……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美色在手，那姓赵的变得更加张狂起来，甚至到了忘乎所以的地步。想吴钢这样的没权、没靠山的流民满郑州到处都是，所以才如此的有恃无恐。 吴钢继续大骂：“王八羔子，我日你姥姥！放开她知道吗！？” 吴钢的谩骂彻底激怒了那姓赵的，他大声道：“给我打，打的留下一口气就可以！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女人就地正法，看谁能奈何得了我！” ------------ 第127章 就要他的命 姓赵的手下人上前对着吴钢一顿拳打脚踢，吴钢倒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头，心中无比的窝火。 “放开我！放开我！” 而就在这时，张静被那姓赵的压在桌上，遭到了蛮横的侵犯。或许是姓赵的平时就无法无天，或许是被吴钢激怒冲昏了头。 “住手！” “踏~踏~踏~”“……” 一名少尉带着十几人冲进了酒店，“刷~”的一声，所有人的枪口对准那群人。 那姓赵的即刻叫手下的人停手。 张静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拍~”的一声，一巴掌朝着那姓赵的扇了过去，骂道：“畜生！” “你想死啊，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姓赵的瞪着大眼，准备一巴掌扇回去。可当他一抬手，手腕被一巨大手掌用力抓住、 吴钢已经站了起来，身上被那群手下打的是鼻青脸肿，他说道：“小子，那你又知道我们是谁吗？” 姓赵的问道：“你谁啊？” 身后的少尉回道：“他是我们的连长！小子，你的运数算是到头了。” “哈哈哈”那姓赵的大笑起来，蔑视道：“连长，连长在我眼里就是个屁！哦~我知道了，这是个局，美人局。想讹人是吧，不是要钱吗，我……” 吴钢一巴掌扇了过去，回道：“我们不要钱，要你的命。全部带走！” “是！” 十几个人上前，把那姓赵的和几名手下全部带走，并叫一名手下回去报信。 林家的草坪上，一根木桩早已为这位赵大少爷准备好了。三十多名士兵分散周围战立，场面的气势十足。 萧战非常悠闲的坐在靠椅上，身边的茶桌上放着一包香烟和一瓶三十年代的可口可乐。 赵家公子此刻已经被绑在木桩上，嘴巴被堵住，而他的几名手下被士兵打的不成了人形，正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吴钢处理完伤口，换上了上尉军装从屋子里出来。头部、手臂都绑上了厚厚的纱布，给人感觉十分的夸张。 吴钢走到萧战面前，叫了句：“营长。” 萧战喝了口可乐，说道：“那些杂碎被我收拾了，大的是特意留给你的，随便你处置，给他留口气就可以。” “我知道了。” 三名连长当中，吴钢是个狠角色。他找了两名强壮的士兵来到赵家公子面前，随即道：“我不想看到这张脸，给我打到我认不出这张脸为止。” “是！” 吴钢转身离开，两名士兵互看了下，然后对着赵家公子一顿暴打。 “吱~”“吱~”“吱~” 还没打几下，大门外开来了数量汽车，大车、小车、警车应有尽有。 没过多久，从车上下来百十号人，各个气势汹汹，手里拿着家伙。 “把门打开！” “把门打开！” “……” 这一大群人来者不善，当中还有三十多名警察，门口的人自然不敢阻挡。百十号人冲进了林家，好大的阵仗。 萧战那个排的士兵迅速上前，排成一排，间隔一米。 “唰！”“唰！”“唰！” 士兵们纷纷举枪对着冲进来的那群人，三十人的气势碾压那一百人的气势。百姓、警察根本无法和萧战的士兵相比，这些战士都是经历过血雨腥风，从无数场恶战下来的。 之前那少尉吼道：“谁敢在上前一步，格杀勿论！” “好大的架子！” 人群散开，一名穿着灰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上前，身边跟着一名穿着警察制服的男子。 那中年男子指着那少尉道：“一个小小的少尉也敢在这里耀武扬威，不知道天有多高吗！？” 那少尉道：“我不知道天有多高，那又怎么样？这里是私人的地方，请你们即刻出去。” 那中年男子怒道：“快把我儿子放了，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边上的警察摆了下手，让那中年男子息怒，然后对那少尉道：“小兄弟，还是把人放了。事情的经过我们大致了解，赵家少爷是不对在先，但是你们是设局抓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事情闹大了，对你们可不好。” “呵呵”那少尉笑了笑，道：“你们有证据吗？没有规定军官不能穿百姓的衣服吧。” 突然“砰！”的一枪，一颗子弹打在了那赵家公子的木桩上，萧战喊道：“谁叫你们停下了，继续打！” 那两名士兵继续暴打那赵家公子，那中年男子心急如焚，不忍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陷害，遭到如此虐待，于是喊道：“都给我上，把少爷救下来！” 中年男子身后的人蠢蠢欲动，可没一个敢上前撞枪口。 “咔吃！”“咔吃！”“……” 一排的战士纷纷拉了枪栓，那少尉喊道：“军令如山，营长有令，上前者，杀！” 近百人吓的纷纷后退，拿这些当兵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而萧战根本没理会那些楼楼，坐回椅子上，喝着可乐继续看戏。 中年男子焦急道：“别打了，别打了。说吧，你们要什么，钱，还是粮食，你要什么！？” 少尉回道：“要他的命！当众殴打军官，还是抗日杀鬼子的英雄，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是我们营长的原话。” 中年男子指着萧战方向，道：“让你们的营长过来，我跟他说。” 少尉笑道：“我们营长说了。营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你们的身份不够格。” 中年男子破口大骂道：“他一个小小的营长算什么东西，就算是中央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别说营长，就算旅长、师长管要粮食还要对我笑着脸。你们就是一群**，强盗！” 那少尉掏出手枪，顶在那中年男子脑门上，威胁道：“再污蔑我们营长，我一定打爆你的头。你就在这好好看着，看看你的唯一儿子怎么个死法！” “你们……” 那中年男子被威吓到，不敢在多说，少尉道：“我再说一遍，我们什么都不要，就要那小子的命。不妨告诉你们，别说就这么几个警察，就算把局长、市长叫过来也没用。” 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人喊道：“局长来了！” ------------ 第128章 这水深的很 人群再次散开，一名穿这警察官服的中年男子，带着两名手下前来。 “赵老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闹到林家这里来了。” “刘局长，你来的正好，可要为我做主。” 赵老板把事件的经过说了一遍，刘局长听后大怒道：“竟然在我的管辖发生这等事情，还有王法吗！？” 刘局长牛哄哄的冲那少尉道：“把你们的长官叫来见我！” 少尉道：“这是军方的事情，你们管不着。” “妈的，一个小小的少尉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不要命了！事情发生在我的管辖范围，你说老子管的着管不着？让开！” 刘局长推了少尉，带着一大群人走了过来。那些警察也有了底气，跟在了自己局长的后面。 刘局长来到萧战面前，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光天化日私自抓人，还用了私刑，还有王法吗！？” “来了个大官。”萧战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烟给自己点上，问道：“你又是哪路神仙。” 刘老板介绍道：“他就是负责郑州东城区总治安的刘局长，识相的快点放人。不然……” 萧战抽了一口，道：“不然怎么样？好好放大你的胆子大声说出来，吓不死我！” 刘老板大声道：“不然就别想走出郑州！” “是吗？”萧战笑了笑，站了起来，对刘局长说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萧战带着那刘局长走到草坪不远的水池边，刘局长道：“我知道你们是88师的，所以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把人放了，让那姓赵的陪个不是，赔点医药费，看在我的面子，这事就算了。” 刚才这刘局长还是牛哄哄的，现在私下却变了样，看来深通为人做事之道。 萧战看着水池里的水，说道：“知道这水池里的水有多深吗？他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一句话叫这刘局长脸色大变，他听的懂萧战的话，这水很深，不是他一个局长就可以摆平的。 确实，一个嫡系王牌军的军官怎么会和一个商贾过不去？还有，现在脚下的位置十分敏感，这是一定和林家的案子有关。 刘局长是个聪明人，意识到这一点，如果稍有偏差，乌纱不保。 萧战说道：“官当的这么大也不容易。刘局长我就问你一句，林家的案子和你有没有关系？” 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就是冲林家案子来的。刘局长连忙道：“这事怎么会和我有关系呢，我一点都不知道。” 萧战问道：“那你跑来林家做什么？” 刘局长一脸懊恼，道：“这不……咳~我还说不清了。老弟，林家的案子真和我没关系。” 林家的案子惊动全城，案情十分敏感的，谁也不想参和进来。刘局长是官场的老手，他岂能不知道深浅，搞不好还会惊动委员长。 刘局长后知后觉，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道：“糊涂啊，我糊涂！我和姓赵的是有交情，所以给他面子过来一趟，早知道和这事有关，我怎么会淌这趟浑水？” 萧战笑道：“知道就好。不妨告诉你，军统已经把这案子交给了我，我和林家的关系非常好，明白军统的意思了吗？现在他们的人就在附近观察这里，你没头没脑的闯进来，咳~刘局长，你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听到军统，那刘局长吓的脸色发白，连忙拜托道：“老弟，老弟，你可要救我，这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当中的来龙去脉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战掌握了主导权，于是道：“我可以救你，但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尽管说！” “带你的人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还有把那些杂碎给我赶出林家，留下那姓赵的奸商。” “好办。”刘局长抱拳道：“大恩大德刘某没齿难忘。还不知道老弟的大名，以后遇到难事，我必鼎力相助。” 萧战道：“88师，524团三营萧战。” 刘局长神色再次一变，道：“久仰大名，原来你就是88师的英雄人物萧战，怪不得有这样的魄力。” 萧战笑了下，道：“过奖了，我们这就当认识了，多个朋友多条路。至于军统方面我会帮刘局长说好话，这点你放心。” “多谢，多谢。” “好了，做正事。” 二人商议好之后来到众人面前，刘局长喊道：“来人！把这些闲杂人等赶出林家，这里私人地方，要是有人敢反抗，全部抓起来！” 众人惊讶不已。就这么短短一两分钟，这刘局长竟然重新战队，选择了萧战一边。 赵老板上前，问道：“刘局长，您这是做什么？” 刘局长瞪大眼睛，喝道：“姓赵的，你可把我害苦了。” 说着，对手下人喊道：“还傻站这干嘛！？” “走！” “快走！” “……” 一群警察立刻调转枪头，开始野蛮的驱赶赵老板带来的人。 没过多久，刘局长带着自己的人也一同离开，只留下了姓赵的米商老板。 萧战坐回到椅子上，悠闲的喝了口可乐，说道：“赵老板，这回你该知道你儿子得罪了谁吧。我可以给你时间再去找人，总警察局长、市长都行，或者找军方的你认识的什么团长啊，师长啊，都可以。看他们能不能救你儿子？” 赵老板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 萧战道：“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带人找我的麻烦。我在兰封杀了一千多鬼子，在龙曲又杀了一千多鬼子。我叫萧战，没见过我也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 赵老板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也知道这人得罪不起。他是杀鬼子的英雄，兰封一战名声大造，一些高级将领都对他十分器重。而自己只是一介商贾，根本无法和这样的人作对。 这时，赵家公子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被两名士兵抬到了萧战面前，他躺在草坪上奄奄一息到：“爹……爹……救我，他们……他们设局害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闭嘴！你闯祸了知道吗？”赵老板呵斥了一下自己不成材的儿子，他已经认输了，于是对萧战道：“萧长官，您是杀鬼子的英雄，不会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斤斤计较，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一回，事后必有厚报。” “认怂了。”萧战笑了笑，道：“敢当众敢打我的人，我就敢要他的命。我就算现在杀了你儿子又能怎么样？就算问罪，我也可以说一气之下过失杀人，是这畜生不对再先，我顶多挨着处分，而你赵老板可要断子绝孙了。” 一连串的心理攻势彻底击垮这位赵老板，于是赵老板道：“我知道你不是冲我儿子来的，你是冲我来的对吧，这本身就是个局。萧长官，您就直说吧，要我做什么，要钱，还是要粮！？” 萧战站了起来，冲那姓赵的说道：“我有林家，我缺你那点钱和粮食吗？真当我闲的蛋疼找你赵家的麻烦啊，想要你儿子的命跟我来吧。” 说着，萧战带着赵老板朝别墅走去。这回，萧战不但要查明真相，还要狠狠的讹诈赵家一笔，自己的人可不能白白被打。 ------------ 第129章 民不易，商不易 萧战带着赵老板去了书房，在书房的墙上挂着林蕾父亲的照片，赵老板看到后由于心虚不敢直视。 萧战坐到书桌前，说道：“先说你儿子殴打我的部下，还有侮辱我的通讯员的赔偿事宜。” 赵老板站在书桌前，问道：“只要你肯放过我儿子，你说多少？” “一万块。” “这么多？你这是敲诈！” 虽然赵老板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萧战会狮子大开口，但还是被吓到了。 萧战用他那犀利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姓赵的，给他造成心理压力，随即道：“一万五。” “你这是在抢劫！” “两万！” 萧战突然站了起来，道：“你儿子打的是杀过无数鬼子的抗日英雄，我最勇敢的连长，曾经孤身入敌营和片桐护郎叫板的勇士！还有，我的通讯员，她救过我的命，也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女人，现在被你儿子侮辱了，两万多吗！？” “呵”萧战又坐了回去，道：“别忘了，你就一个儿子，两万让你赵家继承香火很值啊。还有，这十天米价不断上涨，你在百姓身上赚到了也不止这两万吧！” 主导权完全掌握在萧战手里，赵老板也只能认了，并按照萧战的要求写了张欠条。 萧战收起欠条，拿起桌上的一打文件，用力拍在桌上，道：“你自己看吧，除了郑州还有其他县市，你们赵家米行到底发了多少国难财，这两万不多。” 赵老板道：“粮食是我们的，我们有权制定价格，买不买是百姓的事情。” 萧战嗤笑了下，道：“我不想跟你说大道理，没用。民不易，商不义，穷人活该饿死。” “哈哈哈” 赵老板突然大笑起来，这叫萧战很意外。大笑神功是自己经常用的，是一种心理攻势。赵老板在商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并不是好对付的人。 萧战还是跟着对方的节奏，问了句：“你笑什么？” 赵老板道：“隔行如隔山，你杀鬼子有一套，但你不懂商道。” 萧战问道：“怎么说？” 赵老板道：“半个中国都被鬼子给占了，山东、江苏、浙江、这些产粮大省的粮食无法运往内地。人是越来越多，可粮食是越来越少，如果粮食被平价抢光，那以后怎么办？你说我们这些米商发国难财，试问粮食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钱当然有用！” 被这歪理说的萧战来了怒气，甚至有点在欺负自己的智商，当自己什么都不懂。 萧战怒道：“有钱可以买黄金、白银；有钱可以收买官员，可以收买人心；有钱可以买房子、买女人。我想谁都可能饿死，唯独你们这些米商不会饿死！” 说着，萧战走到赵老板面前，怒视对方，道：“你们有把百姓当人看吗？就在刚才，你那畜生儿子花了二十几块买到了两个黄花闺女，把她们当成玩物，当成发泄兽欲的工具。你他妈的，一个活人还不如你店里的一袋米值钱！” 赵老板被萧战军人的气势震到，不敢再说一句话。 萧战走到林蕾父亲的照片面前，说道：“有点你说的没错，米是越来越少，人是越来越多，米卖光了，以后吃什么？可是，凡事不能做的太过，所谓过犹不及。你们问问自己的良心，米价涨到现在这个价位，是不是太过头了呢？” 萧战转过身，接着道：“其实你是一个聪明人，一来到林家就知道我背后的目的，可是到了现在你都不敢提及，心虚了吗？桌上的资料一眼就能看出，郑州四大米行同进同退，米价涨幅的价位、时间点一模一样。赵老板，你别告诉我这是巧合。” 赵老板被萧战压制的喘不过气，于是破口道：“姓萧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战道：“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打算想怎么样？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要把事情说的太明白。我现在给你两条路：一，回去给儿子收尸；二，把林家的案子交代清楚。” 赵老板没有回应，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此刻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 “你好好想想。”萧战拍了下赵老板，心平气和道：“不妨告诉你两个事实。一，军统是不会对林家出手的，原因是他们要顾忌一个大人物，你应该知道那人是谁；二，军统已经把案子交给了我，有我全权负责。为什么呢？因为我和林家的关系，我很有可能会成为林家的女婿。” 赵老板十分为难道：“萧营长，你就不要逼我了，我不能说！” 萧战道：“事情你要善于分析。第一，现在是非常时期，国府不会借机打压米商，他们需要你们和你们手里的粮食；第二，军统是个灰色地带，只要达到他们要的目的，不会对你们赶尽杀绝；第三，马主任是个怕麻烦的人，只要解决了林家的案子，他会睁只眼、闭一只眼。” “真的吗？” “我可以人格保证。我也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用了这种极端的手段。我是军人，要训练部队，要杀鬼子，我根本不想参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很忙的。” 赵老板长长的叹了气，道：“我知道了，我说，我全说。” 萧战打断道：“你不用跟我说，其实军统的人就在外面，你跟他们交代。不过你放心，我们只想把事情尽快的解决掉，不会赶尽杀绝。你先在这等着。” 萧战离开了房间，没过多久，刘晖带人把赵老板给带走。 最后这一步，萧战做的极为聪明。有些事情不能参与的太多，陷的太深，脚会拔不出来。不关自己的事情，知道的越多，就越没好处。 赵老板被刘晖带回了军统，并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刘晖整理下案情，然后向马主任做了汇报。 马主任办公室。 马主任问道：“萧战知道案情的经过吗？” 刘晖回道：“应该不知道。据那姓赵的交代，他原本是想跟萧战交代的，可结果被萧战阻止了。” “聪明人，聪明人啊。不但一天就把事情解决了，还懂得进退。没想到这事会牵扯这么大，牵扯这么多官员，麻烦，麻烦。” 马主任挠了挠头，接着道：“尽可能把影响缩到最小。四大米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在是非常时期，该叫他们吐点血出来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那林老板怎么办？” “还问我？这烫手山芋还不快扔掉。” “是！” 当天下午，林蕾的父亲就被军统放了回去。 林家，客厅。 “营长，不好了！” 之前那少尉风风火火的跑进客厅，手里拿着一张报纸。 萧战拿过报纸，整个人都震撼了。报纸上有关龙慕韩的内容，最后提到龙慕韩将于6月16号在武汉执行枪决。 萧战决定立刻启程前往武汉，他要逆天改命，把龙师救出来！ （PS：各位，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