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楔子 2019年12月22日，炉火驱散冬至寒流。 傍晚19时半，电视机“例行工作”用黄金档那日复一日重复的喧嚣以抚慰或是放学，或是下班后慵懒在沙发中疲倦的灵魂。 平静不多时被打破，呲啦的电流声中断时下热播的电视节目。 宛如一盆加冰的冷水浇进客人正泡着热水澡的浴池，令人有些不悦。 人们下意识地按动遥控器切台，然而无论切换到任何一个频道，电视机里依旧响起了那个男人熟悉的声音： 现在插播一条重磅新闻！ 霍金临死前多次警告全球科研人员：不要回答！然而为时已晚...... 2018年3月1日，华夏贵州射电望远镜“天眼”接收到一个来自外太空4光年外的可疑信号。 随后，霍金郑重向华夏警告：“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在经过联合国最高议会，对：同外星文明接触的各种可能性慎重考虑和分析。得出结论，决定不能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最高议会对华夏表明，即使华夏不回答其他国家也会回答，并指出这次的交流也许可以引发全人类科技的***。 经过联合国三次会议商讨，华夏最终决定回答。 2018年3月13日，华夏科学家宣布了发现了太阳的分层结构，可以利用太阳当作一个电波放大器，将人类的信号扩大发送到宇宙中。 2018年3月14日，霍金最后一次警告后逝世，享年76岁，其临终前再三强调：“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2018年9月25日，华夏成功用太阳向接收4光年外信号的方向，回复了一封信息。内容包括地球行星概况、地球生命系统概括、世界历史基本信息、全部信息为17.5KB。 历史学家命名这一天为“回复日”。 新闻联播知名主持人面无表情的陈述，勾起了所有电视机前观众的好奇，在略作停顿后，主持人面色一改，以非常沉重的音调抛出了让世界为之颤抖的重磅**： 在我国完成信息回复以后，截止2019年11月11日，联合国遍布全球的射电基地同时收到了数以万计的宇宙信号，全部来自四光年外的同一个方向。面对如此反常的信号，联合国意识到前所未有的危险和恐惧。 最高议会紧急召开会议，共同研究外星信息内容破译，并宣布全球进入战备状态。 截止今日，地球每日都在持续接收大量外星信号，联合国外星信息解译小组成立，集合所有世界顶尖级科学家，投入到对这几万条外星信息内容的破解翻译工作。 联合国确定国际性的合作方案，正式启动了人类备用逃亡计划，各国拟定经济节省计划，火种计划，并开始投入全力研究宇航技术，建造太空舰队。 电流声熄灭，电视剧里娇滴滴的“欧巴”嗲声重新回归观众耳侧。然而...... 宛若石子抛入湖面激起千层涟漪，一则紧急新闻的背后带动暗流涌动。 这他妈的什么玩意！当时就有暴躁老哥在实时新闻，数次回播，怒摔电视遥控器。当然也有对此嗤之以鼻的，觉得内容过于荒谬且信息传播较不正规，八成是节目组开的无聊玩笑，等待避谣。 2020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在避谣消息迟迟未至，人们终于明白这不是玩笑。 这一年网络上对相关科研人员的指责声早已铺天盖地，各贴吧与微博的大V们难得的在某个观念上达成了统一。后史书记载，这一年的网红金句有：“汝甚秀，何弃疗？”，“都怪袁隆平爷爷让他们吃的太饱了！”...... 2020年6月1日，地球每天收到的外星信号越来越多。人类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中东，伊朗等战乱地区甚至出现清一色身穿黑风衣的末日教徒，他们大肆宣扬这是玛雅预言中迟来的2012，打着及时行乐的口号，大肆趁火打劫，大搞破坏。 2020年6月13日，首台环绕地球的太空战舰发射成功。就在全球人民心都揪起来的这一刻，外星信息解译小组对外宣布：解译程序终于开发成功！ 联合国大厦的会议室里，各国首脑紧张地盯着屏幕，程序显示这几万条外星信号都系同样一个信息，随着电脑的破解，一行字清晰地显示在屏幕里，人类终于第一次读到了来自宇宙中另一个世界的信： 喂喂，那个叫地球的星球，请关闭你们的自由麦克风，谢谢！ 因事件的关注度，该画面以直播的形式在全国各地同时以不同的语言上映。 全球寂静，死一般的沉默如同潮水一般扩散开来，就连各国直播的主持人在宣布这一结果时，脸色也憋得无语伦比。 虽说戏剧性的收场成了大烂梗，但是人类文明以外的文明存在被明确证实，再次激起了人类对于未知领域的探索欲。 3年后。 2023年3月。太空战舰向月球搭建能源基地，用以提取“月石”作为人类新动力领域的能源。 2023年6月，一颗未知的巨大陨石拖着绚烂的焰尾穿过地球大气层，最终落入大西洋。因与大气层的摩擦，陨石分裂迸发成璀璨的流星雨。网上流传在这天夜里向流星雨许愿的话，一定能如愿以偿的浪漫传说。 陨石主体部分坠入大西洋，体积未知，流星雨奇迹般的未带来任何人员及财产损失。唯一可怜的就是那被冲击波炸毁的米国才搭建到一半的能源基地，叙利亚人民对此拍手称快。 不过最让人震惊的是，仅时隔数月，因该事件中损失惨重而在联合国向闹着要向各国索要经济补贴的米国，最终选择了打捞并索要大西洋中陨石主体三分之一的体积作为唯一索赔方案，联合国同意。 至此，事关陨石的消息在民间至此完结，即使偶尔谈起，也不过时和当年那场“自由麦克风”事件一样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甚至，关于当年的那场笑柄在三年时间洗刷下，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2023年11月2日，湖北十堰。 是夜，月色朦胧，城市因工业飞速发展而笼罩雾霾的天空，早已无法见到星星微弱的光芒。一个少年躺在草地上捏着一枚如同形状眼泪一般的黑色晶石碎片，对着夜色阑珊的静穆沉吟。 “半年了，还是无法释怀吗？......” 少年名叫陈枫，那枚黑色晶石碎片便是半年前划破苍穹的流星雨之一。 ------------ 第一章 异能 半年前，沉迷电子游戏的陈枫在大三最后的半年时间里结束了大学中那烟火般璀璨且转瞬即逝的恋情。并没有什么狗血的桥段，也没有什么要死不活的挽留，不过是同龄学姐毕业后的成熟，同时也有了更“成熟”的选择而已。 陈枫最后唯一能记住的便是学姐转身前，那对自己失望至极的落寞神色。 “是我对不起你。”那一句道歉，陈枫却是终归没有说出口。 当夜，陈枫删空了电脑里所有珍藏已久的游戏，拎着两罐红牛独自一人攀上学院后山，对着流星雨默默独饮。 “祝愿从今往后，你能迎来你想要的人生。”从对婚纱的期待，到从失望至绝望的落寞，这或许每个人的青春中都有的那么一段无疾而终的序曲。没有愤恨，也没有埋怨，尽量的挽回过已是最后努力的结果。 对于陈枫此时的心境，其实无论什么饮料都是苦涩的味道，水不醉人人自醉。之所以拿的是红牛也无非是校园内禁止饮酒的规定而已。端起所剩无几红牛，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划破夜空，陈枫重新开启一罐，对着这光遥遥一敬，如致敬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却不想那流光越来越近，如鬼魅般，径直穿透了陈枫手上的红牛罐。 没有巨响，没有冲击力。若不是红牛罐渗出的涓涓细流，陈枫绝对怀疑自己是遭受了幻觉。 思绪被打断，若是常人面对这一场景恐怕早已吓到连滚带爬地逃离。 然而此刻的陈枫哪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饮料是喝不成了，陈枫一声叹息。手一抖，将已漏到所剩无几的红牛丢入不远方的垃圾桶。随而视线转向流光的终点，那是一枚漆黑到纯粹无暇的泪滴状琉璃晶石安静地躺在刚刚被砸出的土坑中。 陈枫慢慢靠近那枚琉璃，一种由然而生的莫名吸引力引导着陈枫下意识地将晶石捡起。琉璃本就散发幽深高贵的光芒,仿佛海的柔波与光的金泽突破重重影翳，而这漆黑的“泪珠”更是孕育着一层星辰宇宙般深邃的光晕。 当然，最让陈枫感慨的是。在这么一个时间段，尤其刚对着流星雨许完的那透着无奈且伤感的愿望后，就在眼前出现这么一颗“泪滴”就如同上天也感受到了这种无力的悲伤一般，这让陈枫很是触动。 出于纪念，陈枫将这枚泪滴镶嵌在银质吊坠中挂在自己脖子上，本以为这是一段故事的终点，没想到后面的故事让陈枫醒悟，这仅仅是故事的开头。 才仅仅佩戴短短一周时间，陈枫就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巨大变化。 首先是体能，一周时间，陈枫的体能足足增长了50%。 力量属性的换算公式为：1点力量属性等于40公斤的综合力量。正常成年人力量属性大都在3点以内，经过训练的拳击手和军人能够突破这个界限成长到最高4点，而拳王泰森的力量则可以达到传奇般的的5点。 在之前的大学体能测试中，陈枫的属性值为： 力量：2 速度：2 耐力：1 神经反射：1 在正常人的范畴中算的上是中规中矩。在经过整整一周的惶恐后，陈枫惊愕地发现自己的属性最终成长为惊人的： 力量：3 速度：3 耐力：2 神经反射：1 这种身体素质，已经可以算是勉强达到了专业军人的水平。 与此同时，随之大幅度的增长的是陈枫的食量，以至于现在足足需要之前三倍的食物。本来陈枫还在担心这样下去，自己会成为一个怪物。所幸的是，一周后，陈枫的体能停止了增长。 之后陈枫又用了整整一周时间来适应这大幅度暴增的体能，以至于不会在写字时将笔握断，或者拉开易拉罐环时捏爆罐身引来关注。 二周的冷静过后，陈枫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这一切变化恐怕都绕不开自己身上配戴的那枚“泪滴”琉璃晶石了。 自己该不会捡到了什么带辐射的东西了吧？ 但是在后续私下一系列的体检后，陈枫得出结论：自己的身体还是非常健康的，且机体活性简直宛若锻炼了整整十年的运动员。 不仅没毛病，简直是好到了让体检医师惊叹的地步！以至于在体检过程中，体检师们总会去问询陈枫是不是体育生。 但让陈枫真正担心的是，冥冥中总有那么一种感觉，那便是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且即将破壳而出。 深思熟虑后，陈枫决定对所有人甚至对家人都隐瞒下这段离奇的经历，以避免引起关注和家人的担心。 对于伙食费上的负担，陈枫也通过校园里的社团关系找到了一份简单的体力兼职以维持日常开销。 然而时间于白驹过隙间流逝，这一晃便是半年过去了。 这一天，陈枫觉察到自己体内孕育的那个东西就要觉醒了。当晚，陈枫向兼职机构请了假，独自一人来到最初捡到琉璃泪滴晶石的这座后山。 将琉璃泪滴放回胸口，陈枫支撑身体从草地上坐起。 “其实时间这东西啊，并不能让人明悟或者释怀什么，不过是把一些之前重要的问题变得不那么重要罢。”陈枫淡淡地自嘲着，嘴角划过些许无奈的苦笑。 这半年，一方面对自己体质上变化的原理这一头疼问题，陈枫放弃了思索。这也的确无从考究。毕竟唯一能够参考的就是网络上那些奇幻小说中主角的种种机遇、金手指。 现实不同于小说，陈枫深刻的知道，抱着主角心态的人注定死得早。就像买彩票中大奖的暴发户会被盯上，如果自己轻易展现出某些异于常人的表现，恐怕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另一方面，对于那段无数次深夜辗转反侧的过往，陈枫也学会了不再去过问，哪怕自言自语的问询。 些许微弱星光透过城市上空经年不散的雾霾，洒落在陈枫身上。 咚！咚！咚! 那玄之又玄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陈枫渐渐听到了自己有力量的心跳声，体内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破壳了。 伴随着几声咔嚓咔嚓的异响，壳碎了。 陈枫蹭的一下站起，捏了捏拳头，力量似是又有所成长，但增幅不大，丝毫没有之前那种无法控制的迹象。同时其他属性也没有什么再次突飞猛进的迹象。 这就完了吗? 陈枫有些疑惑，随之在本能的驱使下伸手一指点过。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人生中用了整整二十建立的唯物主义世界观顷刻崩塌了。 “这......这莫非就是超能力吗？或者说，那些小说中的异能尽然真的存在？” 陈枫震惊地看向自己方才指向的那片区域。 只见那方寸之间，野草异于自然的速度迅速生长，一个呼吸间便已如蔓藤般粗细。 陈枫不可思议地望了望那方土地，随后强作镇定回想了向刚才那种玄妙的感觉。 是偶然？还是玄学？不，再尝试下好了。 陈枫心道，狠狠咬了咬牙，盯向不远处的一颗小树，回忆着方才的感觉手指轻轻点下。 小树也同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 “啊！--” “啊~~~” 这一次，却是两道宛若野猫被踩了尾巴一般抑扬顿挫的惨叫同时响起，刺破寂静的夜空。 被这两道声音吓得混身一个激灵的陈枫，手指立马蜷缩回口袋。 足足长出一颗大树的小树停止了生长。 陈枫定眼一看，原来刚才两声惨叫源于树边一对衣衫不整的野鸳鸯。也怪陈枫没有注意，只见此时那两人直愣愣地望着那树，瞳孔瞪得老大，似是受到十足的惊吓，连滚带爬着挣扎着抓起衣服拔腿就跑，其中那姑娘甚至连内衣都不要了，看样子着实吓得不轻。 望着两位同学连滚带爬下山的背影，陈枫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随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就在陈枫昏迷之际，冥冥中，有苍老的声音如同大道之音自天地间如暮钟声激荡。那语言与地球上任何一种已知语言都截然不同，但不分国界，凡闻着却都能领会其意。 “众神陨，荒劫始，五大火种坠落此界，今皆已复苏，福兮祸兮，汝等好自为之。” 随后又有孩童声音回荡，如古老童谣被孩童轻诉。 “枯荣为命，乙太为魂。元素生无限，时空湮万界。执一本我，万法俱灭。” “枯荣为命，乙太为魂。元素生无限，时空湮万界。执一本我，万法俱灭。” …… 古老童谣足足回荡3遍，声音逐步由孩童般稚嫩演变至鬼魅般阴森。到最后一声万发俱灭时，已如厉鬼在耳边喘息。 这大道之音，常人不可闻，但对于一些特定群人群来说，今晚将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一座深山古刹里，正在诵经冥想的和尚停下了诵经，暮然睁开双眼，眼神底下潜藏有莫大的恐惧。 西方因时差因素，此时正值白天。一座华丽古典的教堂中，神父面对正在做忏悔的信徒时，怀中《圣经》意外跌落地面引起不小的骚动。 某不知名的寂静深海深处，响起此起彼伏的阵阵鲸鸣之声…… ------------ 第二章 灵异事件 翌日，清晨。 2023年11月3日，虽已冬至，初阳依旧和煦。东边地平线泛起的第一缕鱼肚白，小心翼翼地侵润着浅蓝色的天幕，阳光透过树叶的余荫，映射在陈枫眼帘上，温暖而不刺目。 “学长，学长！”突如其来的呼唤，拉回了陈枫沉溺在虚无海洋中的意识。 黑暗被驱散，一丝清明重新回归灵台，陈枫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光？是手电筒吗？有人发现了这的异常了？陈枫一惊，正要拍地而起。 嘶~ 却是大脑有宛若万千钢针刺激的痛楚阵阵袭来。 待稍稍恢复些许气力...... 原来已经白天了吗？时间过去多久了？看来这种能力不能过度使用，不然便会存在反噬的风险。陈枫心里暗道。 哼哼了几声，陈枫揉着太阳穴从草地上挣扎着坐起，定睛看向眼前声音的来源。 从校服和班徽可以辨认出来者是第一年级的学弟，陈枫下意识道：“同学你好，请问这是哪里？” 那学弟见状连忙捂嘴惊呼：“这里是后山啊，学长你没事吧，您怎么在这睡着了！” 陈枫晃了晃自脑袋，痛楚淡淡散去。 感谢地看着眼前这位唤醒自己的学弟，陈枫心中念头飞速运转，昨晚发生的一切决不能让人知道。 那怎么应付过眼前这关呢？ 略作思索，陈枫装作宿醉模样，继续揉着额头缓缓开口：“不好意思啊，昨晚酒喝多了。总之，谢谢你啊，同学。对了，看袖章你应该是学生会的吧。” 见陈枫已无大碍，那学弟扬了扬手里的考勤表，回答道：“学长你好，我是学生会的沐雨晴，如果没什么您没什么问题的话赶紧去教室吧，现在已经6点半了，半小时后我们就要去查早自习考勤了。” “谢谢！”陈枫拱手道谢，一个轱辘从草地上爬起。 脱力感消失，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归。陈枫感觉到强烈的饥饿感随之涌来，此刻自己的状态简直就像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进食了一般。 这饥饿感迫使陈枫倒也顾忌不了别的了，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后，陈枫直接火力全开，飞速向食堂跑去。 倒是过激的动作着实吓了沐雨晴一跳，差点没有惊掉下巴。 “这学长应该是体育生吧……不对，我们学校哪有体育专业？”沐雨晴一拍脑袋，正欲离开前，眼尖地看见了陈枫遗落在草地上的校园卡。 姓名：陈枫 班级：K车辆141 校园短号：614930 车辆工程系，大四吗……沐雨晴刚准备开口喊住陈枫，结果以陈枫的速度，这时候哪还能看到人影？ 得，又得增加工作量了，沐雨晴耸了耸肩捡起卡片，向教学楼走去。到是话说，后山这树，我印象中应该是颗小树来着，什么时候长这么粗壮了？ 沐雨晴后知后觉地用余光瞥了眼昨晚那异常成长的大树，也来不及多想，穿过后山的近道，迅速向执勤教学楼跑去。 与此同时，桃李食堂。 陈枫经过昨晚未知能力的觉醒后，也变得更加警惕。 此时他正对着餐桌上端过来的食物饿虎下山般大快朵颐，在狼吞虎咽的过程中同时快速清理着桌子摆放的碗盘，以免暴露自己那明显异于常人的食量。 出于谨慎，陈枫甚至绝不在同一个窗口购买第二份食物。 7点整，早自习铃声准时打响，陈枫用时整整半个小时结束了早餐桌上的战斗。 最后买下一杯豆浆结账后，陈枫生无可恋地捏着出口袋里的钱包，语气悲痛：“5倍食量了，天啊，我怕是早晚要被自己吃穷。” “早啊，阿枫。” 此时，作为大学中同寝的王胖子也来到了食堂，看到陈枫时，连忙一脸惊喜的端着盘子挤了过来。 王胖子全名王鹏飞，在寝室中是常年混迹在贴吧里的老手，虽说学习成绩一般，但在各种奇人异事的消息却是非常灵通。 此时，王胖子正贼眉鼠脸地凑到陈枫面前：“嘿，阿枫，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咱湖北汽车工业学院的校园七大灵异事件，变成八大了！” “啧，一看你就还不知道吧，这我可得好好与你说道说道。”看着陈枫一脸困惑的神情，王鹏飞瞬间来了精神，凑到身前压低嗓音道：“校园深夜论坛上已经传开了，咱校园后山昨晚招猴仙了！同当年笔仙，碟仙，楼仙一样的大人物！——猴仙！” 话音刚落，陈枫立马扭头，将最后半杯喝了一半豆浆一口喷出。 “呦，你还不信了。”王鹏飞完全没注意到陈枫那逐渐黑下来的脸色，自顾自道，“待会咱一起上后山看看！你是不知道，昨晚就一晚上时间，据校友群目击者报道，咱学校里那种的小树苗中有一颗一夜间疯长了一倍！还有更神奇的呢，后山那整片草地，有一小片区域也在同一夜之间全部粗如藤蔓！” 陈枫脸色越来越黑，王鹏飞继续补刀：“最神奇的是，这整片草地完全没有人工痕迹，地质学教授早上6点就去勘察了，目前老头子还在震惊中，依我说，这绝对是山里的猴子成精了！……啊呀，你打我干什么。” 王鹏飞捂着头，瞪着刚敲完自己一个脑瓜崩的陈枫：“你不信的话，待会儿咱一起去看啊，敲得疼知道不？” “猴仙！”陈枫紧盯着王鹏飞的眼睛。 “是啊，怎么啦？”王鹏飞一脸疑惑。 “猴仙！我叫你猴仙！都什么时代了，你咋不僵尸呢！”陈枫黑着脸又一个脑瓜崩敲过去，这下却是被王鹏飞敏捷地躲开了。 “我勒个去，你还敲上瘾了，再敲我可生气了。”王鹏飞突然一脸严肃起来，“行了，说个正事，我晚上有点事就不回寝室了，凡胖和小张现在忙着考研，寝室里只有我俩，如果学生会来查寝帮我签个到啊。” “行，我懂，你放心！”陈枫抛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神情。引得王鹏飞一阵白眼：“你懂个屁。” 大四的课程相对较少，更多的是一些有关就业指导方面的培训，以及毕业论文教学。短短一个上午的课程，陈枫都有些心不在焉。 后山那事有些高调了，现在已经引起全校师生的关注了。 因现象过于匪夷所思，上午没有排课的生物学、地质学教授全都纷纷前往现场探查了。可以预料的是，见者无不叹为观止。 中午11时50分，全校广播通知，后山暂时封锁。昨晚前往过后山的同学已收到相关人员的问询。 陈枫现在唯一庆幸的，便是凭借着对校园四年生活来的了解，自己昨晚上山时是避过所有摄像头的。校方应该不会查到或者想到自己身上去吧，应该吧。 从理智的角度来讲，陈枫也知道任凭那些教授想破脑子也不会想到异能方面。但作为事件的主导者，陈枫深刻的明白这事件的背后，或许绝不简单。 陈枫隔着衣服伸手摸了摸胸口那枚镶嵌已经缺失的吊坠。在昨夜异能觉醒的时候，泪滴琉璃就碎了。那时的咔嚓声其实就是泪滴琉璃碎裂时的声音。 不过，陈枫绝对想不到的是，这一晚破碎的可不仅仅只是他身上的那一枚碎片。 半年前的一场流星雨带给了地球众多陨石碎片。 然而具体数量有多少，这已无从考究。 这些散落全国各地的陨石碎片，但凡有生灵接触者，除了华夏，米国，以及联合国共治**各自掌握在地下研究所的三分之一原石以外，或许正逐步改变着历史的走向。 ------------ 第三章 神秘来者 下午没有课程。 中午12点半，结束了当天所有功课的陈枫，终于在宿舍确定了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那就是：不用抱侥幸心理了，5倍食量彻底坐实。 “完了，这下彻底养不起自己了啊。”陈枫脸上浮现苦笑。或者，自己是时候该去找份报酬更丰厚的兼职了吗？ 可是，又有什么兼职是能够在不占用正常上课时间的前提下，去赚到一个普通大学生的5倍生活费呢？想到这个问题，陈枫很是头疼。 算了，暂不考虑这种问题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叹了口气，陈枫简单收拾起桌面上堆叠的一次性炒饭快餐碗。似是无意间，陈枫的眼神下意识地瞥过王鹏飞从家乡带回来种植的那盆马铃薯绿植。 说来也怪，别人的绿植盆栽大都为花花草草等多肉之流。而王鹏飞的品味就与众不同，所以，寝室里的盆栽大都是些马铃薯，葱苗，绿豆芽之类的奇葩。 这是有多么直的直男，才会选择马铃薯，葱苗这种东西作为室内盆栽？难道他是唯恐自己的女朋友会怀疑自己是个弯的吗？ 因为这个梗，在寝室里，陈枫与凡胖和小张曾无数次在寝室里调侃过王鹏飞那独特的品味，后来相处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念头浮上陈枫心头。 话说，我现在应该可以加速植物生长对吧，如果我这次小心一点，控制一下是否能行呢？ 随着这个念头的浮起，陈枫的眼神顿时直勾勾盯向那盆马铃薯苗无法移动了。 这或许是个短期内解决食物问题的好办法！ “今天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试试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如果真出了岔子的话，大不了再去市场上买一个差不多大的马铃薯回来埋进去就行了。”陈枫心道 想到这里，身为行动派陈枫倒也说做就做。起身将王鹏飞的马铃薯盆栽搬到自己面前，伸出右手食指，仅作片刻犹豫，便对着对着盆栽一指点下。 随着这一指落下，虚空中似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拨动了名为规则的弦。 这一次，陈枫看清了。那是无数绿色的光点汇聚在马铃薯上方，无序却又自发的成漏斗状倒灌而下。 在这些绿色光点的作用下，马铃薯表面原本稀少的芽开始飞速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小拇指大小成长到半只胳膊的高度。 虽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了，但陈枫依旧看愣了神。 绿色光点持续下落，也给陈枫的精神和体力逐渐带来负荷。 陈枫下意识地稍稍提起一口气，却一个不小心下用力过度，马铃薯的芽眨眼间便度过了开花期，落蕾期。 咔咔~啪~ 直到细微的咔擦声响起，陈枫才瞬间回过神来。 糟了，催生过头了！心头一颤，陈枫迅速收力。 然而，为时已晚。 只见王鹏飞用来种植马铃薯的花盆，最终还是在陈枫绝望的目光下炸裂开来。 伴随最后星星点点绿光的灌入，最终印入陈枫眼帘的东西赫然是一大个篮球大小的马铃薯。 卧……卧勒个槽，陈枫震惊得下巴差点没掉到地上。 骗，骗人的吧，马铃薯不是应该是在块茎进入膨大期后，长成多个马铃薯的个体吗，这一大坨是什么鬼啊！ 啪！ 一声清脆的脆响，陈枫猛地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似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么一大坨奇怪的东西。 不过，昨夜那粗如藤蔓的野草也是这种情况。陈枫敏锐地想到问题所在，正常野草的生长应该是向周边扩散更多的野草，而不是跟这个马铃薯一样，直接长成个“傻大个”。 这次的马铃薯也是，看来通过能力催熟，并不能取代植物自身的原始成长。 陈枫叹了口气，是啊，催熟这个能力如果是完全加速植物本身的原始生长周期，那就非常逆天了。 多的不说，仅需要收购一些廉价的低龄野生人参，灵芝这种珍惜药材，做催熟处理后转手卖给药材铺，那就足够任何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果然没有这样的好事啊，陈枫叹了口气。不过，至少食物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陈枫也不是什么贪婪的人，转念一想，心态倒也通畅起来。 将篮球大小的土豆藏进衣柜，陈枫趁着没人迅速收拾起现场。他很清楚，这一幕要是让别人看到，那可是又是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下午4点，结束收尾工作的陈枫，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自己最新自我测试后的结果：力量和速度相较之前略有增幅，只是还没有达到属性点上的增长。神经反射速度似乎成长了一点，应该是能力觉醒后带来的好处…… 此时，在王鹏飞的床铺边上，一个全新的花盆和埋入半截的刚买回来的新鲜马铃薯安静地躺在原来的位置，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烧火用的小火盆，和床底下摆放的一小簇木柴，那是陈枫准备晚上用来烤马铃薯的工具。 至于这催熟出来的马铃薯能不能吃，在这个问题上陈枫其实还有点纠结。 先尝试下好了。 下午4点半，这个时间大三以下的学生都在上课，大四的学生要么在图书馆备战考研，要么就是在参加面试或是校外上网。总之这个时间绝对是寝室楼里最没有人的时刻。 陈枫将火盆拖入厕所，打开排气扇后学着影视作品中的方法，将木柴点燃后，将马铃薯埋在木柴下面烤了起来。望着盆中火光明灭，陷入了对未来的沉思。 或许每个人曾都曾幻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拥有一些不平凡的东西亦或者不平凡的能力。然而当某一天你发现自己开始与常人完全相异时，却又不能说出来时，会不会有种孤独感呢？ 然而思绪才不过几分钟，门口传来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是有人准备敲门时在门口摔了一跤。 “谁啊！这个时候。” 陈枫黑着脸一锅盖扣在火盆上，将柴火盖灭。透过窥视猫眼，陈枫看到一名中年男人摔倒在自己门前。 还好不是宿管，陈枫舒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陈枫准备将门打开，看下外面那人是什么情况时，一股异样的熟悉感用上陈枫的心头。 陈枫准备开门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中，外面这人，不简单啊！ 这种熟悉感的产生，并不是什么因为以前见过面，所以感到面熟。而是陈枫在觉醒了异能后，首次感受到的那种能量场的共鸣！ 阴冷，潮湿…… 这家伙绝对不是正常人！ 陈枫双眼一凝，绿芒涌如眼球，在他的视野里，渐渐“看”到了对方的生机，外面那人，绝对没有昏迷！ ------------ 第四章 韩江雪 空气犹如死一样寂静。 整整一分钟过去，陈枫丝毫没有开门的迹象... “就不能按套路出牌吗！”其实门外躺着的那人心态也有些崩。 能量场共鸣！在陈枫靠近的同时，门外那人同样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问题是，大佬您不开门别老在这站着啊！对方心里默默骂道。倒了血霉了，怎么这种地方也能撞见进化者！ 陈枫那不理睬也不离去的态度让对方同样也紧张了起来。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最终抬起手，在门上咚咚咚敲了三下。 略做思索，陈枫最终选择了开门。对于陈枫来说，在他人生前20年的时间里，都是平静的。毕竟生活在一个和平盛世里，世界观就是那样。 其实能遇见同类，陈枫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他警惕的不过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这也是现代的孩子从小到大被培养出来的，那种应对陌生人敲门时的警惕心。 “水……水……水……” 好不容易见门开了，门外人声音虚弱呢喃道。 呦，装的还挺像。陈枫心里一乐。 在陈枫的视野里，对方身上浓郁的生命力早已将其底细暴露的一干二净。虽无法量化，但陈枫通过与自己生命力对比，那可真还不相上下。 对方绝对没有其伪装的那么虚弱！ 探出头左右看了看，确定见四下无人后，陈枫猛地一使劲将人扯进屋里，扑通一声闷响，鼻子着地。 在鼻子着地的那一瞬间，陈枫敏锐地捕捉到了对方嘴角细微的抽搐。 是条好汉！陈枫眼睛都看直了，不疼吗？ 这绝对是最敬业的演员！ 见对方还在装，陈枫倒也乐呵陪演。真的走到桌前，从抽屉取出一瓶矿泉水，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在对方眼前晃着。 因为能看见对方生命力的凝聚过程，陈枫倒也不担心对方会突然暴起。 然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再一次响起了。 有极其凝聚的生命能量靠近！ 陈枫目光一凝，一脚踢向地上装虚弱的那陌生人肚子。凭借着强化后快要接近4点的力量，这一脚愣是将其精准地踢进了厕所里面。 进化者！两名！ 凭借着方方才开发出新用法的眼睛，陈枫透过铁门“看”见了外面那两人磅礴的生命力，简直是如同小太阳一般散发者夺目的光芒！ 很强！是刚才那人的仇敌吗？ “开门，警察！”不待陈枫多想，门外粗暴的敲门声再一次响起，大有一副你再不开门我就把们踹开的架势。 回想起方才能量场接触时的共鸣反应。 陈枫稍作调整，本能的调整呼吸，幻想着如脱衣服一般，控制着将自己身边能量场散的七七八八。 很后，陈枫装作一副刚睡醒的神情拉开大门，直视向屋外一男一女两位警官。 “警察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陈枫略有疑惑地问道。 “同志你好，我们现在正在抓捕一起重大盗窃案的窃贼，请问你这几个小时内有没有见到画面中的这个人。”两名警官中的女警官踏前一步，先是进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掏出自己兜里的华为手机，将一个人的肖像图展示在陈枫面前。 我敲，这不是那条汉子吗，原来是叫韩江雪啊。陈枫一滞，随即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忙点了点头回复道：“见过！” 躲在厕所里韩江雪听见，眼中精光一凝，几欲跳起冲出，右手缩进袖口浑身颤抖，似是要下什么重大决心一般。好在陈枫紧接着的下一句话，让韩江雪大大松了口气。 “这个人刚刚才来敲过门，凶得很呢！” 韩江雪听得嘴角一阵抽搐，心里默默吐槽着，从都到尾到底是谁在凶谁啊！！！ “非常感谢，请问您是否知道他往哪边去了？” “后山！”陈枫下意识地答道，随即立马缩回指方向的手指。 两位警官相视一眼，点了点头。随即那位女警官继续问道：“对了，你是这的学生吧，可以出示一下你的学生证吗？” “好的。”陈枫将钱包从裤兜里掏出，翻找一番后却不见半分学生证的影子。 “坏了，学生证丢了。”话音刚落，眼见女警官变得些许不善的目光，陈枫眼珠一转连忙递出钱包道：“身份证可以吗？” 气氛一时间变得凝固起来，陈枫讪讪地正要将钱包收回。 好在还不等女警官说话，通往宿舍楼区的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学长，学长”原来正是早上才见过的沐雨晴急匆匆跑来，“你学生证早上忘带了，正好你现在在寝室，那我就直接交给你，不用送到失物招领办了。” 到位啊！陈枫心里点了个赞。 “谢谢啊，同学你这来的太及时了，我欠你一个人情。”接过证件，陈枫紧紧握了下沐雨晴的手，随即重新将证件递出，“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学生证。” “不用看了，没有问题，我们走吧。”身后的男警官拉了女警官一下，随后对着陈枫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小子，我知道你可能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学长，你该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了吧？”充当了30秒吃瓜群众的沐雨晴好奇道。 “你想多了，问路而已。”陈枫摆了摆手。 “那刚才那个警官说你发现什么了。”没有得到理想中答案的沐雨晴整个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陈枫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严肃面向沐雨晴道：“我说我发现刚才那个女警官，进男厕所上厕所，你相信吗。” “呃，这个……可以信吧=。=”沐雨晴有些尴尬的回避开这个话题。 “总之这次还是谢谢你了，加个微信吧，改天请你吃饭。”见状，陈枫哑然失笑，“还有十分钟就上课时间了，再不跑过去的话，就要迟到喽，大四没课，你们不会也没课吧。” “对哦，差点忘了时间了！”沐雨晴似是才反应过来。 添加完微信，简单的告别了沐雨晴，陈枫重新慎重地关上寝室大门，冲着厕所道：“好了，现在没人了，别演了。” “……”韩江雪依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丝毫不管方才挪动身体时已经变更的姿势。 行，你厉害！见状，陈枫眼睛一转，略做思索，尝试着将能量场瞬间爆发至最大功率。 就在这一瞬间，韩江雪似有感应，一拍地从地面弹跳而起，盯着陈枫的眸子里泛着警惕与精光，哪还有先前半分虚弱的神态。 说时迟那时快，陈枫肉眼可见地发现空气中的水汽，在对方身前凝结成了细密的小水珠杂乱却有序的排列。 果然如此。陈枫点了点头，能量场伴随着绿芒散去。 “小兄弟，你这种试探很容易引发误会的。”韩江雪这才醒悟到自己的过激反应，不由得连连苦笑。接触了戒备，似是生怕再晚上个半分，便会将两名执法者引来。 见对方没有敌意，陈枫大大咧咧拉过两张椅子：“聊聊？” ------------ 第五章 新人类 “承小兄弟人情，小兄弟想了解些什么，尽管问吧。”韩江雪拱了拱手，摘下伪装后倒也几分大气。 “别的问题倒还真没有，主要想知道...这是什么？”陈枫伸出右手食指，伴随能量场的激活，虚空中点点绿色斑点闪烁绚丽的光芒，散发出极其浓郁的生命气息。 “等等，快快快，先把你的命场收起来先！”这浓郁的生命气息仅仅拂过面庞，瞬间将韩江雪奔波后疲惫一扫而空。然而还不待享受，韩江雪的神色顿时紧张起来，一连急促地喊出三个快字。 陈枫虽有疑惑，但见韩江雪那着急模样不似做作，便听了吩咐，连忙将能量场散去。 韩江雪深深舒了一口气，拉过椅子坐下：“小兄弟先说好，守序者还没走远，你别随意激活你的能力，不然把老虎引来可就麻烦了。” “看样子你应该是才觉醒命场的萌新。那就先从这一切的起源说起吧。”韩江雪捋了捋头绪，随后开口道，“凡是觉醒能力的新人类，都与半年前的那场流星雨有关。至于觉醒的过程到底是什么原理，我是无从得知了，相信现在也没有人能讲得明白。也许是诸神也许是恶魔举办的一场游戏？这也未尝不可能。不过，觉醒的先决条件--那就是一切的起源：陨石碎片。” 陈枫紧了紧胸口的衣襟，果然如此吗？虽然曾有过猜疑，但在真正确认结果后，还是有些心悸。 “关于陨石碎片，其实有很多个版本的名词，西方有人管它叫‘贤者之石’，我们这管它叫‘灵根’。你能成为新人类的一员，相信你之前肯定接触过这东西。”余光瞥过陈枫的动作，韩江雪点了点头，暗道果然如此。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个接触过‘灵根’的普通人，体质都会在一周内产生质的飞跃。而且，应该是受先天体质适应性的区别，在进化者里，最短有一个月时间内便觉醒出命场的天命之子！” “提及命场，就不得不提命场特性。命场特性是每一名能力者最深的隐秘，这需要能力者自己去发掘。每名能力者都有自己独特的特性。”说到这里，韩江雪语句一顿，“不过，通过昨晚天道之音，圈子内的人推断，世间能力者大都应分五大分支。” 韩江雪的话语在陈枫的脑海展开了一副全新的世界绘图，陈枫听着不由得神往，见停顿连忙发问道：“等等，什么天道之音？五大分支又是什么？” 韩江雪一听，顿时也是瞪大了眼睛：“阿西吧，天道之音可是在能力者的意识中直接响起的。莫非你就是传说中在那昨晚才觉醒的第五名尊者？” “尊者？”陈枫摸着下巴，有些疑惑的看向韩江雪，随口应付道“昨晚我睡得比较死”。 啧啧称奇围着陈枫转了两圈，韩江雪摇了摇头道：“那你睡得可真死，那种直接降临在意识中的声音都吵不醒你。不过看你样子确实也不像尊者，所谓尊者，可以说是传承五大火种的幸运儿。枯荣为命，乙太为魂。元素生无限，时空湮万界。执一本我，万法俱灭，这便是天道之音。根据天道之音，圈子内推断，这五大火种应该依次为：枯荣、乙太、元素、时空、本我。” 讲到这里，韩江雪也有些入了神：“新人类的诸般能力皆为五大火种的衍生。枯荣即生死，你那神奇的生命能量八成就是这个分支；乙太为灵魂，一些幻术系的能力者是这个分支；元素是组成这个世界的物质与能量，也是受众面最广的范畴，我算是这个领域的水亲和者；至于时空和本我，目前无人得知。不过，时空这个概念想想就恐怖，如果谁掌握了这个能力岂不是无敌了？可惜，要是我能有这个能力就好了。” 讲解到时空，韩江雪不由得些许嘘嗟。 “本我这个概念过于笼统，莫非只肉身力量吗？现在小说里到是有不少肉身成圣的套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真让人笑惨了。” 语罢，韩江雪右手食指在眉间点了一下，动作仿佛扶了下隐形眼睛一般，严肃且认真道：“小子，我知道的也就这些，毕竟我也只是一名觉醒2个月不到的新人。虽然我看不惯，不过有一点你做的很对。” 陈枫好奇道：“哪一点？” “低调！”韩江雪咬字道。 “低调？”陈枫复述着，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就是低调！从古至今，侠以武犯禁，你觉得当权者对于我们这些特殊人群会是什么态度呢？”韩江雪话语再次一顿，给陈枫留下足够的思考空间。韩江雪觉得如果这都想不明白的话，那陈枫那就真彻底没救了，也没有再讲下去的必要。 沉吟片刻，陈枫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是的，有些事情无需说得太透，点到为止即能领会。 看到陈枫的神情，韩江雪欣赏地点了点头，他明白陈枫懂了。 然而，还不待韩江雪夸奖，陈枫脑回路似乎是短路了一般，冷不丁抬起头问道：“对了，韩兄，你是偷了什么东西才被通缉的。” 韩江雪一窒，差点没背过气去,他脑子有病吧。 收回原本夸奖的词汇，韩江雪翻了个白眼：“小子，你这样说话会没朋友的知道吗！好了，最近圈子内有些动荡，过不了多久估计会有大事件，你若有心的话，可以研究下能量拟态能力。若是有缘，以后还会再回，希望那时候你还没有被抓走做小白鼠。” “等等，你的水！” 陈枫将矿泉水瓶抛向韩江雪。 “谢了！”韩江雪接过空中抛来的矿泉水，有意地在陈枫地面前将瓶口朝下拧开瓶盖。 在陈枫的注视下，瓶子中的水有序流动，先是分作细小针状，随后汇聚成流收纳入韩江雪的衣袖。 “这就是拟态！告辞！”帅气的将空瓶子抛入垃圾桶，韩江雪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大门，向着汽院大门方向大步流星而去。 “能量拟态吗？”关上门，陈枫回想着韩江雪刚才那手分明是教给他看的水化细针手法，一时陷入沉思。 能量拟态，理解起来倒也不难，难的是无形之物如何化有形之物。韩江雪的能力应该是控水，水尚且有迹可循，那我的能力又是什么呢？ 对了，土豆！ 想到这里，陈枫急忙跑去打开衣柜，却只见火盆里的马铃薯此刻已经少了大半，柜子中那新鲜的水迹用脚趾头思考，都可以确认是韩江雪做的。 至于吗？陈枫有些一脸黑线。 算了，他想要，就至少证明能力催熟的植物是可以吃的，陈枫随即释然，摸了摸有些饥饿的小腹，继续没心没肺地烤起那半块半生不熟的土豆。 至少食物问题得到解决了，陈枫释然道。 然而，陈枫不知道的是，偷走自己半个马铃薯的韩江雪此时正走在校园外的街道上韩江雪从怀里掏出半块马铃薯时，脸上的错愕与懵逼。 这特么啥玩意，本来无意从柜子中感应到能量聚集的韩江雪还以为是什么没见过的天材地宝。本着好东西分一半的原则，才跟陈枫废话那么长时间，待得手后立马脱身。 没想到费劲心机，你尽然给我看这个？这是土豆吧！这绝对是土豆吧！韩江雪当街手一抖，将土豆怒摔在地上。 不好！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摔出去的土豆，在大小上可能有些过于有些过于惹眼，同时浮夸的动作也引起了周边行人的关注。 韩江雪连忙弯腰，正欲捡起滚落出十数米远的土豆。就在这时，两双让他非常眼熟的鞋子适逢其时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这种眼熟的感觉......不好，是守序者！韩江雪有些僵硬的抬头，目光上移，没错，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制服。 “你，你们......”韩江雪声音倏地变得颤抖起来。眼前赫然是方才一直追捕他到汽院，好不容易在寝室门口才被陈枫忽悠跑的那两名警官。 “想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终于逮到猎物了，松了一口气的女警官也露出调皮的笑容，亮出腰间特殊金属材质手铐。 ------------ 第六章 符文 经历过一些世面的能力者都知道，一旦被这种掺杂了微量陨石粉末的特质金属手铐拷上，除了特定钥匙，绝无挣脱的可能。 这也是守序者立威全国的根本所在。 叹了口气，明确已经彻底没有退路的韩江雪一脚将烂土豆踢开，不再言语。 “妍，收拾现场，我们赶紧撤吧。”一旁的男警官显然不想引起过多关注，弯腰将土豆收入取证袋，向着女警官示意。 “好啦，别那么凶嘛~阿峰，我们又不是某些死板的部门，话说那个不诚实的大学生就不用管了吗？”将韩江雪拷上，名为妍的守序者挥了挥手。 在韩江雪瞪大呆滞且又显得几分抽搐的眼神中，守序者阿峰拉开先前伪装成taxi的警车大门，头也不回地坐进驾驶室：“不用，他是无害的。或许，我们很快还会跟他再见面也说不定，那个有趣的小家伙。” “那你们凭什么只抓我！这不不公平！”韩江雪忍不住怒斥道。 “凭什么？公平？”妍听到这里，呵呵笑了。 “姓名：韩江雪，罪名：盗窃。成为能力者前的职业为：小偷。”驾驶室里，阿峰拿着一本记录薄，语气缓慢且没有感情地念着，眼神犹如鹰隼，“就在一周前，你可知你用能力从一个老人那里顺走的1万块钱，是他借来看病的救命稻草。” “什么？”韩江雪如遭电遣，神情呆滞。 阿峰收起记录簿，面若冰霜不再多话。伸手一把将车顶taxi的伪标拆下，换上警笛。 警笛带着急促刺耳的嗡鸣渐行渐远，没了热闹看的吃瓜群众随之一哄而散。 人流熙熙攘攘，街道恢复平静，一切皆如往日。 然而，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巨大龙卷风。 被一颗小石子激起朵朵涟漪的平静湖面，还能一如往日风平浪静吗？当然，这些就不是陈枫现在所能关心的了。 “拟态……果然，纯粹以能量完成拟态是不切实际的！能量必须依托于物质才能化无形为有形吗？”烤着土豆同时三次试验失败的陈枫捂着脑袋痛苦地喃喃道。 法克，韩江雪那家伙话没有讲清楚！ 在尝试后，陈枫才知道，拟态失败后，产生的能量逆流是有代价的。 这会给大脑和丹田同时带来宛若无数道针刺一般痛苦刺激。在第一次失败后，陈枫就痛得差点没昏厥过去。 如果是半年前，体会过一次这种痛苦的陈枫，或许绝不会再做第二次尝试。然而现在，经历过一次人生失败，陈枫内心不为人知的角落早已变得坚韧起来，他再也不想当一个lose 了，在任何方面。失败者的称号有一次就够了。 第四次，绿色光斑汇聚的压缩球，自陈枫左手手掌间破裂爆开，陈枫神智出现片刻恍惚。 身体承受力到极限了，感受着几乎来源于全身每一块肌肉同时传递来的刺痛，陈枫大口喘息着，从火盆中将已经微微烤焦的土豆缓缓举起。 区区几两重的土豆举在此刻手中，宛若千斤重的秤砣。 四次！陈枫心中暗暗记下这个数字，过犹不及，肉体的疼痛可以忍耐，但精神上的刺痛，让陈枫的眼前开始出现层层叠影，意识也不断地陷入恍惚之中。 不行了，拼上信念上最后的坚持。陈枫坚持着将火盆熄灭，门窗反锁仅留下通风口。 最后三两口解决食物后，陈枫头一歪，倚靠着书桌再一次陷入沉沉的昏迷之中。 很快，世界再一次陷入寂静，空荡的寝室里只剩挂钟钟摆缓缓摇摆的啪嗒声。 不多时，似乎是有急促的敲门声，钥匙徒劳的拧动声从门外传来。 陈枫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点精神，挣扎着正想要站起，然而更加猛烈的困意汹涌袭来，带着他彻底陷入更深的梦境。 坠落，坠落……无止境的坠落。噗通一声，没有一丝水花，涟漪却四处扩散开来。 这是一片茫茫金色的海洋。 窒息感如影随形而至，从耳朵，从鼻腔，从全身每一个毛孔压迫着。 咳咳！剧烈的咳喘。 被金色的海水包裹，陈枫已经分散的精神力难得终于得以重新凝聚。 与此同时，这金色的海水也给了陈枫一种似曾相识的异常熟悉感，只是陈枫可以肯定，在此之前他绝对没有接触过类似的画面。 难道……在昨天昏迷时我也陷入过这个诡异的环境？这倒还真有可能，只是自己已经完全没有那个时候的记忆了。 陈枫舒张手臂，试图在金色海洋中以游泳的姿态浮起。 很快，陈枫惊喜地发现，在这个地方，意识能够心念直达。完全无需费力，在这里，只要自己想，便能很轻松的完成移动。 一个鲤鱼打挺破水而出，脚尖轻点湖面而立。 几番踱步，在陈枫的视野里，附近只有这一望无际的寂静金色，除此之外便是脚下的涟漪。 等等！刚才我是从上往下坠落的，那么，便向着更高，向着坠落的方向探索试试？ 福至心灵下，陈枫意识腾飞而起。 四处空间以及脚下的涟漪在视野中极速倒退。 上升的过程中，他也渐渐地“看见”，四周一道道随之浮现而出的影子。 有熟悉的，有陌生的，有让人望而生畏的，也有那一道悲伤背影…… 深吸口气，将一切情绪咽回肚里，陈枫再一次视线上移，直到头顶最高处。 不过这次，还不待陈枫看清，就有一道威严的符文镇压而下，宛若一道从天而降的巨掌将陈枫的意识狠狠拍击回海面。 那符文半边如沐浴天国阳光一般和煦，半边却似幽冥鬼蜮森然无比。屹然透着至高无上之意，隐隐散发出神圣不可侵犯之意。 那是什么？ 还不待看清，陈枫便觉得一阵恍惚，世界再一次陷入无尽的黑暗。 ………… 钢琴悠扬的旋律奏响，如同亡灵低声窃窃私语，一抹阳光透过窗户映射在陈枫眼帘。 关掉用手机设定的《亡灵序曲》闹铃，陈枫打开窗户，视线瞥向手机日期上显示的“2023年11月4日，早上6点”。 我这是又昏迷了一夜过去吗？ 还有刚才那梦境到底只是一场梦还是预示着什么？ 最后出现的那枚符文到底又是什么呢？ 疑惑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不知该从何而起。陈枫对着窗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算了，问题就交给时间慢慢来探索吧。也自从有了这些神秘与未知开始，自己原本那一潭死水的颓废生活才变得丰富起来，不是吗？ 至少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学业、课程、兼职、生活，得把当下处理好才是关键。 哼着《TimeBack》这首最喜欢的乐曲旋律，陈枫打开房门，端起火盆中残余的炭渣走出门外。 ------------ 第七章 隐藏瞳孔深处的光 时隔一周，学校后山重新开放。 汽院第八大灵异事件最终冠以人为恶作剧之名草草落幕，引起的风波随着逼近的考试与实习渐渐淡出学生们的视野。 在此后，陈枫又上了一次后山，那次意外造成的巨树和藤蔓已经消失不见，后山再次呈现回原先该有的样貌。 无独有偶吗，还是守序者所为？ 现在还不是深究这种问题的时候。陈枫将之默默谨记于心，日常对能量拟态的研究也更加隐秘地进行着，他相信韩江雪走之前最后那句话绝不是无的放矢。 又是一个月过去，能量拟态仍未实现实体化，那个金色海洋的梦境，就像一个偶然，再也没有重新出现过。 除此之外，虽然无法以数值具体量化，但是陈枫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命场在真实地成长。 2023年12月25日，冬至，雪花飞扬，为大地裹上银装。 中午12时30分，面对亲友的告别，搭上前往襄阳飞速行驶中的D5228次列车，陈枫托腮凝望着车窗外快速消逝的浮光掠影陷入沉思。 车程短暂，仅仅1小时33分的时长，但于等待中又显得些许漫长。 或许正如临行前实习导师的言语--这将是大家迈向社会第一步吧。 撕开方便面包装袋，将三块面饼放入接满开水的茶缸中。 列车驶入最后一段隧道，通过隧道的时长应为1分钟，过了这段隧道便是离开了十堰，面对的便是将要迎接的新城市。 陈枫杵着窗台，托腮凝望着车窗外静谧的黑色，思索着接下来日子的安排。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陈枫感觉这次列车通过隧道的时间有些略长。 收回思绪，陈枫揭开茶缸盖，面早已经泡好，甚至泡得还有些过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时间对比刚刚已经整整过去了十分钟有余，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确实有些不对劲！ 一念起，陈枫突然发现，此时列车已经没有了方才运行中的那种摇晃感和噪音。 山洞里也能停车吗？ 起身，陈枫踱步走向车门。朝玻璃上哈了口气，轻轻擦拭。认真看清车门外的状况，确实，车停了。 “陈枫，站这干啥呢？”突然，身后一只手掌拍在肩上，把陈枫吓得一个激灵。那人毫无察觉地同样顺手在车门玻璃上拂拭了一把，自顾自说道，“不过车厢呆久了，却是闷得慌。” 回过神来，陈枫这才发现来者是王鹏飞。稍稍放松下来，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很认真地问道：“老王，列车在山洞里也能停车吗？” “啥？山洞里停车，开什么玩笑，你太幽默了。你说的山洞不会是地下车站吧。”王鹏飞打着哈哈摆了摆手。 “那，我们现在就停在山洞里呢。”陈枫趴在车门上试图努力去看清外面的环境。 “开什么玩笑，这里就这一条车道。又不是什么会车点……呃，好像你说的是对的，奇了怪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停呢？要说有人吸烟造成紧急制动的话，至少也该有个语言播报才对啊。”经过提示，同样反应过来的王鹏飞很是不在意的敲了敲车门玻璃，没去在意。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伴随着王鹏飞手指敲击车门玻璃发出的闷响声音，一声刺耳而又短促的尖叫募地从门外响起。 “卧槽，什么玩意！”在声音吸引下回头一望，王鹏飞吓得脱口大吼道。 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玻璃上，冷不丁映射出一双充满恶意遍布红色血丝的眼球，宛若黑夜里突然出现在街头巷角的阴森鬼婴。 “小心！”明锐察觉到玻璃边角开始浮现的细小裂纹，陈枫一把揪住已经吓傻的王鹏飞衣领，狠狠将其拽到身后。 咔嚓！ 下一秒，玻璃应声向内爆裂，刺耳的列车警铃同时响起。 借着光，陈枫终于看清了那怪物的全貌，这是怎样一种令人恶心的怪物啊！蝙蝠模样的扁平身躯，四只尖钩状看起来还算正常，但两只血红大眼球占据大半腹部，透着森然邪意。 卧槽，不是说蝙蝠都是没有眼睛的瞎子么！这长在腹部的是什么玩意！陈枫当场就惊了。 果然，反常就准没好事！ 不过，现在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了！因为那俩变异蝙蝠唾液都快要滴下来了！ 危险！陈枫倏地低头，躲过第一支蝙蝠的俯冲。额头传来温热粘稠的感觉。 手指轻轻一蘸，是血。 光掠过的余风就这么厉害。陈枫余光一蹩，看向已经被撞出巨大凹坑的火车热水器，冷汗瞬间爬满了后背。 强化后的体能在这一刻起到作用了，凭借已经超越常人的力量和速度，陈枫敏锐地抓起撞上热水器还有些晕头转向的变异蝙蝠一号，用尽全力向正要冲进来的第二支变异蝙蝠掷去。成功将这两只怪物同时打出车外。 还不等松一口气，让陈枫更加震恐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外面原本寂静的空间，此起彼伏着响起更多这种蝙蝠状怪物的鬼叫声。 原本漆黑的山洞，在同一时刻被红色点亮，死寂的洞窟在这一刻张开了它那狰狞的妖魔面容。 该死的火车安检！陈枫下意识地想要从身边抽出把防身武器，哪怕是把匕首，是把剪刀也好，至少能带来些许安全感。然而火车安检这一环节彻底打消了陈枫这个念头。 没有乱跑，从车厢内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与玻璃爆裂那独特的声响，陈枫可以清楚的明白，只要还在山洞里，在这狭窄的列车内部，骚乱只会提前和死神打照面。 碎裂的车门玻璃缺口，又有三支变异蝙蝠怪带着那择人而噬的恶意眼睛，迫不及待着想要冲进来了。 危机关头，陈枫大脑里一边空白，有一种名为本能的东西唤醒，刹那间，时间在陈枫的视野中变得缓慢，仿佛经过千锤百炼般，下意识的一拳挥出。第二波第一支冲进来的蝙蝠被陈枫一击重拳砸在翅膀上，打昏在墙上。 拳头传上如撞击钢铁的反震感阵阵刺痛，血顺着指尖滴落地面溅起血花。 嘣！嘣！嘣！ 心脏跳动变得急促，但那再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嗜血的兴奋感。 陈枫没注意到，在他的瞳孔深处，一抹红芒伴随隐晦的金芒同样自深处隐隐涌现，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 第八章 戾气 杀……杀光它们！ 戾气，有如魔鬼的咆哮，在某种无名的情绪波动下，陈枫的瞳孔彻底化为一片赤红。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 “陈……”稍稍回过神来的王鹏飞艰难地从满是玻璃碴子的列车地面爬起，然而就在注视向陈枫的那一刻。面对陈枫那同样注视而来的赤瞳，王鹏飞顿时感到入坠冰窖，后面的疑问也硬生生被噎回肚中。 王鹏飞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相处了近4年的室友，此刻尽变得如此陌生，仿佛完全变了个人。 “生死枯荣……生死枯荣……生死枯荣。”陈枫低着头，以常人不可闻的声音低声呢喃起一种完全不知名的音节。如果韩江雪此时在场绝对要大吃一惊，因为这种音节，和那一晚的天道之音简直完全如出一辙。 神圣与鬼魅的结合，那种不似世间任何一种语言，然而只要听到音节，便能自动在意识中翻译成你所理解的意思的神秘文字。 那种圈子内公认只有天地意识才能传达的天道之音，此时正被凡人诉讼。 或许是过久的压抑，此时的陈枫正陷入一种奇特的状态。 这是一个绅士的时代。生活在太平盛世，每个人都全力扮演着自己的那一份角色。上班下班，吃饭排泄，睡觉醒来。日复一日徘徊在公司亦或者学校与家的两点一线间。似乎让人变得日渐麻木起来。 不知道有多少人，少年时都梦想过自己可以指掐剑诀，高声大喝御剑飞行，可以像小说作品里那些主角一样，天地仍逍遥。 然而慢慢长大了，面对随之而来的学业、工作、生活、家庭，以及复杂的人际关系与社会险恶。 这场梦渐渐变成功名利禄，还有升职加薪。 直到某一天大家暮然回首，微微一笑，淡淡自嘲道年幼时的天真无知，甚至还带些中二。 人们说这就是成熟。 成熟吗？这一刻，陈枫突然有点想笑。 超能力？变异生物？当这些曾经期待，现在早已不敢想象的事物越加频繁真实的出现在眼前…… 杀意凛然，暴虐肆虐！ 长久以来心里逐渐形成的那道隐形枷锁，在这躁动的心跳中断裂。再次睁开眸子，陈枫的双眼瞳孔中有绿色的火焰在燃烧。 我即是命！有如魔鬼在耳侧呢喃，陈枫的双手无意识地握拳在胸前呈拳击势，绿色光团化作火焰粘附于拳头上燃烧。 两只蝙蝠的飞行轨迹骤然变得缓慢，翅膀的扑扇化作一帧一帧的零散画面。 子弹时间！ 来不及思索，一种更加汹涌的暴戾情绪凭空灌入灵台，这一时间，陈枫只觉得自己的灵魂有如地狱中的魔火在焚烧，唯有杀戮才能缓解痛苦。 “来啊！畜生！”发出野兽般的怒吼。陈枫嗓音嘶哑，紧接着一拳顺着蝙蝠怪物迎面而来的轨迹直捣而去。接触的刹那，绿色火焰澎湃升腾而起，将一只蝙蝠怪物包裹。 惨绿的幽冥一般的虚幻之火犹如附骨之疽紧紧黏着那蝙蝠怪物的体表静谧燃烧，无论其如何扑腾翅膀也不见熄灭。 最终，只听那蝙蝠怪物发出“唧！”的一声短促而又尖锐的濒死惨叫后，摔落在地上，很快便没了动静。 火势熄灭，然而它的身上却见不着半分焦灼痕迹，仅仅宛若生机耗尽后的自然死亡。 隔~吃饱了，与此同时，陈枫感受到一种怪异的饱腹感回馈，腹中甚至还有些涨。这种怪异感直达他的四肢百骸，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甚至灵魂。 这就是……所谓的能量拟态吗？一个问题随之浮上心头。 然而，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另一只伺机已久的蝙蝠却是趁机突破封锁，一口咬在陈枫脖颈处。 血，顺着伤口滑落，溅落在地面盛开如凛冬里的梅花。 “靠，大意了！”感受着生命的急剧流逝，陈枫意识有些恍惚了。 最后一刻，陈枫甚至还产生了一种荒诞的想法：原来蝙蝠真的会吸血…… 意识沉沦，金色的海洋再次浮现。这一次，陈枫看见了海底深处的东西，那是一双血红的眸子。 与此同时，高空中那神秘符文爆发出极其耀眼的光。 “想要力量吗？”那眸子无声传达着信息。 “你是谁？”陈枫问道。 “枯荣，是生，亦是死。”冰冷的意念在陈枫意识中再次响起，却是在陈述一些毫不相干的问题。 陈枫不再言语，静静望着湖面。 那种如出同源的感觉让陈枫有些震撼地隐隐觉得，那双眸子仿佛就是另一个自己一般。 “以念为刃，执掌幽冥！”识海中，刹那间，风起云涌，金色海洋卷起滔天巨浪，瞬间将陈枫淹没。 现实中，似是刹那，亦似是永恒。本已失去意识的陈枫突然猛地睁开眼睛，鲜血染红一般的赤色瞳孔，透着妖异的肃杀之意。 “以念为刃，执掌幽冥。”低声吟诵魔鬼的口诀，一道绿芒割裂虚空，从陈枫脖颈划过，那正在吸血的变异蝙蝠顿时裂成两半滑落。 “肮脏的劣等生物。”拍拍肩膀，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陈枫”哕出一口痰，视线扫向窗外。 就在这时，列车终于伴随一阵摇晃，重新启动起来。伴随着此起彼伏地惨叫、哀嚎，还有人类濒死的悲鸣。还有窗外那尚不可计数的吸血蝙蝠。 “以念幻形，祸乱命理。”低声吟诵,有如情人间的呢喃。幽绿的火焰在陈枫手中汇聚成一把古朴唐刀。刀身虚幻中透着真实的气息，刀刃升腾着的火焰尽显张狂之意。 陈枫执刀柄，将横卧胸前，右手食指与中指搓正剑指顺着刀柄轻轻一划，道：“去！” 唐刀刀身瞬间化作万千碎片洒出。 仅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将车厢内的变异蝙蝠屠戮一空，其余侥幸躲过一截的变异蝙蝠，似是感知到了什么大恐惧，扑闪着翅膀争先恐后着逃离回复运行的列车车厢，重新回归山洞中的黑暗。 已来不及顾及车厢内发生了怎样的惨烈，对王鹏飞而言，刚刚仅一盏茶内发生的故事，将他辛辛苦苦20年建立的世间观完全崩塌了。 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子可见怪力乱神？ “你……你到底是谁？”被眼前所见一切动摇了20多年建立的世界观的王鹏飞，此时正蜷缩在墙角，若不是还有双手支撑着身体，恐是早已跌坐于地。 “我是谁？我就是陈枫啊”仿佛才注意到还在身边的王鹏飞，陈枫咧嘴露出诡异地笑容。 碎片回归重新在左手化成冥刀，陈枫一步一步逼近有些颤抖的王鹏飞。 “你……你要干什么？”王鹏飞绝望的想要往墙角边继续后退，但此时的环境却是早已退无可退。感受着一点点逼近的陈枫，如同死神高高举起了他的镰刀。 ------------ 第九章 告别 “不！” 关键时刻，陈枫猛然惊醒，冥刀也随着自身气息的絮乱重新化为虚无。 如同头颅被人撕裂一般的剧痛阵阵袭来，陈枫抓着头发出一阵阵惨叫。赤色从瞳孔中散去，陈枫一口鲜血呕出。 “陈枫！”这熟悉的感觉……王鹏飞意识到陈枫终于恢复正常了，对挚友的关心轻易战胜心灵中的恐惧。王鹏飞接住陈枫遥遥欲坠的身体，抓着他的肩膀，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 然而，王鹏飞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掌在刚才几次变故中，被火车破碎的玻璃划破了好几道口子。而此时，就在他摇晃陈枫肩膀的过程中，他的伤口凑巧的正和陈枫的血液密切接触…… 一抹阳光重新点亮车厢，伴随剧烈抖动，是列车终于驶出山洞后再次停运下来。 劫后余生的幸存者在饱受黑暗摧残后，看见光明的第一反应便是逃！人群向车门蜂拥而至。 眼见形势不对，王鹏飞先一步拉开列车电控气动塞拉门的紧急解锁装置打开车门，拖着陈枫跳出停驶的列车。 随后发生的一切，也让王鹏飞庆幸这一刻的果断。 因为余光瞥过那破碎成一片狼藉的车窗，王鹏飞即使再怎么强行逼迫自己镇定，也无法忍受住那强烈的反胃感。 这一刻，他明白了车厢内人群慌乱的原因。 死人了，而且是惨死！ 这种仅凭肉身便能撞碎列车车身的双层真空钢化玻璃，以及肉眼无法识别的残影级飞行速度的蝙蝠怪物。 仅在车厢连接处那弹丸之地，便可见一斑的恐怖，刚刚若不是陈枫，恐怕我也…… 想到这里王鹏飞握着陈锋肩膀的手掌不由得一紧。 然而，灾难真的结束了吗？ “死胖子，你他么的滚快点，别挡道！” “别挤啊！啊~谁踩老子的脚！” “妈妈，妈妈。你在哪啊！” 对死亡的恐惧，是所有生物的本能。但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未知，那么，当同时面对两者，尤其是亲身体会着同类的生命在方才黑暗中未知的恐怖下凋亡…… 这些好不容易见到阳光的幸存者，心里某根名为理智的弦，早就彻底断了。 争吵、混乱、推搡，伴随着孩童寻找父母的慌乱呼唤声，车厢中往外拥挤的人群中很快便有了第一个摔倒的人，随后更多人在推搡中倒地。 踩踏事件，发生了。 任谁都不会想到，好不容易从怪物的袭击下逃生，竟会还有一劫，而这一劫却是来自“自己人”！ 在这劫难面前深感自己渺小的王鹏飞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就在这时，王鹏飞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低头一看，是陈枫醒了。 然而…… “我阻止不了。”看着一片狼藉的现场，以及王鹏飞目光中的期盼下，陈枫强忍住了呕吐欲，面色发白，虚弱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有超能力？”王鹏飞忍不住开口道。 “那种能力我无法控制，而且我总不能杀了他们吧。”陈枫又是苦笑着低声吟诵，“以念为刃，执掌幽冥。” 几道绿色宛若刀刃一样的锋芒无序地律动，将环绕自己与王鹏飞环绕保护起来，陈枫眼神晦暗不明地瞥着不远处的山洞。不知为何，那山洞的内部依旧给他一种心悸的感觉。 “呔，南无阿弥托佛！”就在这时，天空传来一道响亮的佛号。紧接着伴随有直升机独特的轰鸣随后而来。 这佛号宛若有着神秘的力量，即使是陈枫，在听到佛号后，也陷入了片刻的空灵。 至于周边的普通人，包括王鹏飞在内，更是全部进入了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 混乱被制止。 “收！”回过神来，陈枫随手一点，将冥刃散去。 仅是方才片刻的失神，那直升机便已停留在自己头顶，陈枫仰头望着空中三个身影在不戴任何护具情况下，径直跃向自己身前。 这三个人都身穿警服，其中有一个光头在警服外还披着一层袈裟，看上去十分不伦不类。 “呦，小子，又见面了。这么短时间就掌握了能量拟态，不简单啊，看来这次你得跟我们走一趟了。”清脆的声音中夹着着一丝火爆味道。陈枫定眼一看，这才认出眼前两为竟是一个月前在寝室门口“盘查”自己的那两位警官。 “呃……”陈枫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来上次果然没瞒住他们…… “咳咳，妍，这里不是叙旧的地方，回去再说。”名为阿峰的男警官咳嗽了两声，伸手拉了一把妍警官，转身对那身穿警服的光头和尚施了个佛礼，“大师这里就麻烦您了。” “善哉，施主有理了，为国为民，小僧义不容辞。”形象怪异的警服和尚双手合十执以回礼。随即转身面向车身，手持宝瓶印，低声吟诵起不知名的梵文。 听着那梵文，只让人感觉宛若天地间有微风拂过，再躁动的心绪，都能恢复平静。 身后的陈枫也渐渐沉溺在梵文的世界中，隐藏在心底的那一份戾气，在这梵文中无声无息间消散，此时的他，只觉得内心无比安宁。 “舍利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忘记吧！”梵文结束，和尚从袈裟中掏出一个木鱼，轻轻一敲。 暮然响起的一点回声，强行打断了方才思绪的空冥。 陈枫这才回过神来，赫然发现这场灾难下的幸存者，包括自己身边的挚友王鹏飞，皆已不知不觉间有序且自发地汇聚至一旁的空地上，一个个有如接受洗礼的信徒。 “阿弥托佛，这劫难，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礼毕，和尚深深看了一眼列车上逝去生命的残骸，面露悲天怜人神色，深深叹了口气。随后向阿峰警官双手合十道：“施主，小僧已用‘乙太’的法门洗去了这些幸存者近半个小时的记忆，但出家人不能打妄语，剩下的还要看施主的了。小僧先行一步，去为那些亡魂超度。” “大师您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阿峰点了点头，随后在对着对讲机讲了几句后，向陈枫问道，“刚才那个你身边那个小兄弟是你的朋友吧。” 陈枫点了点头，还不待言语。 这时妍便和从直升机上下来的其他4名工作人员，用担架从车头抬出两个遍体鳞伤的尸体走了过来。 “阿峰，刘爱国牺牲了，在列车驾驶员殉职后，他用他生命的最后10秒钟重新启动了列车，恪守了他对人民服务的信念。”走到阿峰身前，妍警官神色悲痛道。 深深吸了口气，阿峰脱去警帽，对着白色担架沉重举起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随后便一言不发地向着空地走去，深深闭上眼睛。 “逆花瞳！”猛地睁眼，阿峰的瞳孔中暮然浮现三个蝌蚪状的铭文飞速旋转。随即，一只赤色的竖眼虚影在他身后浮现，那竖眼瞳孔中亦同样有着三道蝌蚪状符文飞速旋转。 “这是……写轮眼？”看到这一幕的陈枫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地脱口而出道。 “刚才因山体滑坡，导致列车侧翻，你们是仅剩的幸存者，现在大家都已经得救了，睡吧。”阿峰不紧不慢地以一种不戴感情的节奏道。 闻言，幸存者们顷刻间睡倒一片。随后，阿峰走向王鹏飞，在陈枫紧张的神色下注视向其瞳孔，嗓音深沉道：“你的好友陈枫，加入了救难志愿者机构，已经先一步离开了，你可以睡了。” 做完这一切，看向已经睡倒一地的幸存者，还有在边上守卫他们的特警，阿峰拍了拍大师的肩膀道：“我们走吧大师，有关部门15分钟就会赶到。” 直升机的轰鸣再次响起，在阿峰的邀请下，陈枫向睡着的王鹏飞挥了挥手，爬上飞机。 看着身边的两位警察熟人，还有那默默念咒的警服袈裟和尚，他知道，这一去，很有可能以后就要彻底告别普通人的生活了。 ------------ 第十章 第七科（上） “我们这是要去哪？” 海拔6000米的高空。 感受着发动机强有力的轰鸣、飞速掠过的云气，以及那已经显得有些模糊的山河缩影。沉默已久的陈枫终于问出了这个从登机时起就一直憋在心底的问题。 “去哪？回家呗。”阿峰双手抱着后脑勺懒散道。 从飞机启动到现在的15分钟里，阿峰就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他的眼神空洞，直愣愣地望着一个方向。 只是，在座的人都知道，在那个方向，有一副白色的担架安安静静地摆着。 叹了口气，妍警官有些失落地接过刚才的话题：“不好意思，小子。刚才那个人叫刘爱国，是我们的同事，也是阿峰的发小。精神能力者都是这样，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精神力，但同样在这方面遭受打击时，打击也会被无限放大。你刚才的那个问题我可以回答，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位于武汉的国家新人类第七研究所，你可以称之为第七科，那里，便是我们以后的家了。” “家？”陈枫沉吟片刻，随后低声道，“果然，终归还是要被控制起来了吗。” 见陈枫如此嘀咕，妍警官当场就忍不住了，直接站起来对着陈枫的脑袋赏了一个脑瓜崩，随后怒气冲冲道：“你们这些小年轻的脑袋里天天装的都是些什么？你把为国家做事当成什么了！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国家的话，哪有你们现在安稳的生活!” 陈枫有些吃痛的揉着额头的一片通红。神色敏锐的他，观察到一旁和尚嘴角的抽搐，随即便不再言语，以认真审视的神色注视向妍警官。 妍警官脸色顿时就挂不住了，随后又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也曾接触过圈子里的人，或许你之前了解到了些什么不好的东西。但是身为前辈，姐姐希望你能从大局的角度看问题。以后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的。” 或许是被那一声“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努力”惊醒。 “妍说的没错，小子，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列车里那些变异蝙蝠是你杀的吧。”这时，终于恢复过来的阿峰，放下了抱着头的双手，认真向陈枫发问道。 陈枫瞳孔一缩。 阿峰用右手食指推了下额头，感叹了下，继续自顾自道：“看来我的推理没错了，我从刘爱国生前最后的记忆碎片中，看到了一副绿色的刀芒切碎那蝙蝠怪物的有趣画面。也正是这刀芒，才给了他最后10秒钟重新启动列车的机会。我想，那绿色的刀芒应该就是你的能量拟态了吧。所以，能告知下我，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吗？” 沉吟片刻，陈枫认真道：“是不是等去了第七科，这些信息也是需登记项？” 阿峰点了点头。 “好吧，那提前告诉您也无妨。以念为刃，执掌幽冥。”低声吟诵，墨绿色的丝线锋芒在陈枫的指尖汇聚。 “这便是我的能力——幽冥，也可以称之为死亡。” 其实在列车上陈枫便隐隐知道了自己真正的能力，正是那令圈子内人人追逐的五大火种之中的枯荣之力。但回想到初识韩江雪时的种种，再加上陈枫一向低调的性格，他选择隐藏了部分信息。 “死亡之力吗……原来是枯荣系的能力，还是攻击类的，还真是个稀有品种，看来这次我们捡到宝了。”沉吟片刻，随后，阿峰猛地站起身，瞳孔中三道蝌蚪状铭文浮现并飞速旋转起来，直视向陈枫的眼睛，“那么，既然你有轻而易举便能灭杀那群变异蝙蝠的能力，为什么不早用呢？” “我也差点死在里面，你以为当时我不想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被如此冒犯的陈枫立马就坐不住了。一股戾气自心底凭空而生，陈枫以恶狠狠的语气回怼道，大有一番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态势。 “善！”一声佛号，却是一直一言不发，盘膝而坐的和尚敲响了手中的木鱼。 “原来是刚突破，你没有说谎。”瞳孔中铭文散去，阿峰坐回原文，眉宇间透出些许疲惫，“现在你懂了吗？” 陈枫，这时却是被密密麻麻的冷汗浸湿了后背。 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易怒了？如果不是和尚那一声佛号打消了心中的戾气，陈枫丝毫不怀疑自己可能会对阿峰真的动手。 即使，这是在海拔6000米的高空。 这种感觉……绝不正常，刚才列车上也是，自己也是差一点就对挚友王鹏飞下手了。 “lv1.2——狂暴种。”知道此时的陈枫心中一定有着很多问号，阿峰开口解释道，“从现有资料中，组织对新人类做过一定的研究，你想听吗……”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事关自己身边人的安危，陈枫慎重的点了点头。 随着阿峰的娓娓道来，陈枫逐步了解到了这一切的根源。 正如最开始韩江雪所讲。随着生物接触陨石碎片开始的进化，直到觉醒中生命场，从而第一次使用出能力，这便是新人类的觉醒过程。在守序者中，这一阶段的新人类被定义为lv1.1——潜伏种。 潜伏种最大的特点，就是暴食症。在觉醒的过程种，伴随生命场的孕育到成长，潜伏种需要庞大的生物能来维持自身机体的正常运转，而这生物能的来源渠道就是——进食！ 通过大量进食带来的生物能，潜伏种也将拥有异于常人的强悍体魄和神奇能力。 人类还好，现代社会有着完善的食物生产链，最多就是为食物的开支发愁。但这个阶段的一些野生动物在饥饿的驱使下，往往就会产生极强的攻击性。 直到当生物生命场逐步成长到一种稳定的状态时，潜伏种便可通过自行参悟，将生命场以能量拟态的方式，开启一种全新形态上的进化。 而这一阶段，也是新人类进入到lv1.2——狂暴种的标志。 进入狂暴种阶段的新人类，因为生命场的飞速成长，在能力大幅度强化的过程中，会产生灵魂和肉身不兼容的现象。 最初表现为灵魂的急剧强大，从而导致经常性的情绪失控，直到彻底沦为无法掌控自己情绪的野兽。 这也是这一阶段被定义为狂暴种的原因。 狂暴种是极具危害的个体，因为他们拥有超凡脱俗的能量拟态能力，这些狂暴种简直就是一个个自由行走的移动军火库。一旦受激暴走，造成的危害将难以估计。 这也是国家新人类研究所--守序者机构存在的意义—— 1）消灭变异生物； 2）控制进入lv1.2——狂暴种的新人类。 伴随那场流星雨后的半年过去，据不完全估算，现在的新人类已有9.87%的个体进入了lv1.2-狂暴种阶段，如和尚，阿峰和妍警官同样就是这个阶段。 在阿峰提到狂暴种时，包括和尚在内，直升机上的所有人眼神中都闪烁过一丝忌惮之色。 对军人来说，战死沙场并不可怕，但没有人会希望自己变成那种六亲不认的怪物。 所幸的是，在新人类中，种群最多的分类是元素系，其次为乙太系，再往下就是些纯粹肉身强横被推测为本我系的新人类，和极少数掌握生命与死亡之力的枯荣系新人类；至于时空系，目前还没有发现个例，人们对这一系新人类的认知还仅存在与逻辑推算之中。 而正是这些作为圈子内数量第二多的“乙太系”的新人类，基本天生都具备着精神催眠的能力，他们的这一能力可以有效的遏制住lv1.2——狂暴种的发狂暴走，对于一些遏制不住的也大可使用掺杂微量陨石粉末的守序者特制手铐镇压住其能力。 与此同时，在守序者机构中的生物学、遗传学等多领域科研专家长达数月、夜以继日的不断研究下，最终得以推断出：如果新人类能熬过这一阶段。lv1.2——狂暴种，接下来便会进入神奇的lv1.3——嗜睡种阶段。 这一阶段下的新人类，会进入一种肉体和灵魂在深睡中飞速磨合的状态，就如同蝴蝶结茧一样。直到在某一天完成生命的完全进化，成功“破茧”成为lv2完全体。 只有到这一步的人类，才能算作真正意义上的新人类。 事实上，据内部消息，半个月前，守序者机构中已经有一名被重点关注的小女孩进入了这个阶段，在某个不知名实验室中长眠。 随着阿峰的讲解，直升机很快便抵达了这次飞行的目的地——武汉第七科。 ------------ 第十一章 第七科（下） 熙熙攘攘的人群，锅铲与铁锅碰撞时发出的清脆敲击声，伴随街头巷角卖糖葫芦的吆喝。 坐落在户部巷的一角，一家只接VIP客户生意的《有间咖啡屋》内部的华丽落地窗窗边，一个怪异的组合吸引着来来往往行人的眼球。 这是怎样怪异的一个组合？ 1个飞行员，2个警察，1个身穿校服拖着行李箱的大学生，以及边缘最扎眼球的那1个穿着警服，外面还披层袈裟的光头和尚。 “妈妈，快看，有怪人！” “嘘，小妮别瞎说，要有礼貌。叔叔姐姐们是在玩cosplay。” “妈妈，什么是cosplay……” 窗外偶然间路过的一个大约7，8岁的小萝莉，拉着妈妈娇嗔的话语听得陈枫嘴角直抽搐。 放下刚刚拌好的热干面，陈枫忍不住问道：“两位警官，你们不会在开玩笑吧，这就是第七科？” 一下飞机，没有休息便搭乘出租车，在兜兜转转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后，陈枫本以为自己做好了一切面对接下来的大场面的心理准备。 然而，当出租车驶入闹市区时，这传说中武汉的眼睛——户部巷时，陈枫承认他懵了。 直到《有间咖啡屋》门口的迎宾猫女，在接过阿峰递过的特质花纹卡片时恭敬地鞠躬道:“欢迎回家！”。 陈枫这才云里雾里的接受了这一事实——原来所谓的神秘的国家新人类第七研究所，那高大上的第七科，并不是什么军事基地，也不是什么政要机构。仅仅只是坐落在闹市区的一家装修普普通通的咖啡厅！ 性格火爆的妍警官见陈枫那满脸憋屈样，一拍大腿放声大笑，引得旁人阵阵侧目。 沉溺在挚友身亡的悲伤中的阿峰，嘴角也难得的露出一抹微笑。 就连沉默寡言的和尚，和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甚至连姓名都还不知道的飞行员，也苦笑着连连摇头。 “小子，你太有趣了！跟姐姐刚来时的反应一样。”似是笑够了，妍警官毫无淑女形象地抄起面前摆放豆皮的餐盘，一边大口朝嘴里塞着一边感叹道：“时间真快，这是我来第七科的第三个月，感觉却像是经历了之前的整个人生。阿峰是五个月前，自第七科成立起就在的老人，飞行员两个月，和尚是刚半个月，现在马上又要有新人加入了。咳咳！” 似是被食物噎到，妍剧烈地咳嗽起来。 “妍，你注意点，最近你的情绪化越来越严重了。”阿峰眉头一皱，随即严肃道。 吐了吐舌头，妍有些不悦道：“好啦好啦，说无数遍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重。从只言片语间，陈枫隐隐猜到可能跟lv1.2——狂暴种有关。 在直升机上时，陈枫就曾问询过有关狂暴种的情况。比如阿峰对于狂暴种只是笼统提到其危害性，以及可以通过乙太系新人类，或特质手铐镇压。 但对于那些被镇压后的狂暴种新人类后来是如何安排的，阿峰对此确却是只字未提，仅以打哈哈的方式岔开这个话题…… 识趣的不再追问，陈枫也快速扒拉起面前的食物。以众人目前的食量，这一顿低头猛吃便是整整吃了20分钟。桌子上的餐盘餐碗，此时已早早地堆起厚厚一摞。 满足的拍了拍肚子，因生活费问题，这是陈枫近一个月来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进餐，久违的饱腹感带来一丝疲倦…… “大家吃好没，吃好了就该去交任务了。”优雅的起身擦拭嘴边，阿峰带头向男厕所走去。 “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伸了个懒腰，妍警官向另一边的女厕所走去。 跟随大部队，到达男厕所的第三个马桶隔间。在陈枫疑惑的目光下，阿峰以三长一短的节奏连续按动了四次马桶抽水键。 伴随机括转动的咯吱声，马桶后面的暗墙向两侧打开。露出暗阁中的电梯。 看着陈枫啧啧称奇的神色，阿峰用力拍了拍陈枫的肩膀，认真道：“待会儿下去以后不要乱说话，不是所有新人类都有资格加入第七科的，不过以你的能力通过那些测试并不难。” “你还没告诉我待遇呢。”陈枫打趣道。 “对外可以挂职任意一家国企，收入稳定，五险一金。还有什么问题吗？”阿峰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掏出咖啡屋的VIP卡对着电梯门侧的扫描仪一刷，随后按下手印。 “没……没了……待遇真好。”陈枫讪讪道，快速跟进电梯。 按下最底层的层数，伴随着持续30秒的失重感，一个庞大宫殿印入陈枫眼帘。 “提交任务。” “好的，编号07002，以及编号07014先生，您的本次任务正在结算，请移步休息区稍等片刻。” 率先将卡片递给前台的阿峰和飞行员，随后看向另一侧电梯口姗姗来迟妍警官，同样递上卡片后。阿峰一行人走向离前台不远处的休息区大厅。 “大师，您不用提交任务吗？”看着其他人都提交了卡片，唯独和尚没有动静，陈枫好奇地问道。 “大师是守序者序列，跟我们不一样。”冷不丁又一个脑瓜崩敲来的妍警官笑嘻嘻道。 “守序者？”陈枫揉着额头露出疑惑的神色。 “任务结算需要30分钟，地下没有信号，这期间我就简单给你介绍下吧，待会儿带你去做入门检测。”阿峰点着一根香烟，缓缓开口。 “新人类根据觉醒能力功能性、生命场的强度，可以划分为S、A、B、C、D、E六大等级。在外人看来，我们国家新人类研究所的人都是守序者，但是这种观念是不对的。” “守序者序列由评级在S级以上的新人类组成，这个序列在新人类的圈子中具备以一敌百的能力。而五大火种的继承者便是超S级。前面你已经见识到了，大师能力便是五大火种中的乙太，整个世界目前唯二已知的火种继承人之一。而另一名，则是西方的神棍，能力是元素。”说到这里，阿峰撇了撇嘴，继续讲道。 “我们国内的守序者序列一共7人，均隶属于第一科特别行动部。每个守序者都拥有一张可以在国内无限透支的黑卡，所以他们执行任务不需要清算。守序者序列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国家权利，这也是圈子里的至高荣誉象征。”阿峰讲着，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 “守序者之下便是十三科室，以我们第七科为例，只有能力评级达到B+以上的新人类才有资格加入，科室成员相对自由，可以通过委派任务赚取奖金，也可以加入部队获取大校军衔。” “B级及以下评级则是组织成员，组织为科室服务。我们第七科正式成员总计17人，组织成员273人。以你能瞬杀那群变异蝙蝠的实力，至少也可以定位到A级，加油。”阿峰投以鼓励的眼神。 “小子，待会一进去就直接拿出你最强的能力就行了，OK了姐姐晚上请你吃饭。这下子我们第七科的成员数就可以超越第十三科了，嘿嘿，早看他们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爽了。”妍警官一挑下巴，开心地对陈枫说道。 “对了，关于待遇方面的问题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加入科室，好好干的话每个月收入至少都在五位数以上，多的不说，至少能保你不用天天吃土豆了。”妍警官补充道，大有一副我调查过你的神态。 “妍，别闹。”阿峰连忙打断妍警官道，深怕她再说出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语，随后对陈枫认真道，“其实自上次一别，我们对你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观察，所幸你的行为没有让我们失望，一个能拥有力量却能自食其力的人，值得我们尊重与信任。” “上次果然没骗过你们。”陈枫尴尬地挠了挠头，同时内心也在暗自庆幸前段时间自己的警惕，在兼职没断的过程中，明面上购买土豆暗地栽培的事情，除自己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要是能那么容易被骗过，我们就不用吃这碗饭了。不过我现在开始担心的是，你们学校隐藏的另一名枯荣系新人类，本来我们都以为那个人是你，不过现在你的能力已确认为幽冥的话，那次事件应该与你无关。”阿峰若有所思道。 听阿峰这么说，陈枫顿时回想起了因为自己的原因，后山那颗异常生长的巨树，刚欲开口，门口响起了前台的声音： “07001，07009，07014，任务清算完毕，请来取走你们的卡片。” ------------ 第十二章 考核开始 随后，在阿峰的带领下走入考核大厅。 因还有其他事情，在告知了陈枫考核注意事项后，阿峰一行人就先行离开了。 陈枫淡淡扫了一眼，在这大厅中已经有三个人坐着了。 其中两个人在低声交流，另外一个人则站的笔直，手端红酒杯细细品着。 “小刘，你说咱这次咱能评级到B+以上吗？”一名身穿T恤，脚踏人字拖的肌肉大汉兴奋说道：“只要能达到B+，咱就不用为买房子的事情发愁了，现在这房价，太他娘坑爹了！” “是啊，组织的待遇也不是不好，主要是那点死工资也只够还房贷了，咱俩现在现在每个月伙食上的消费又高。看，来新人了。”谈话的两人看到了陈枫，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枫同样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应，至于那端着红酒杯的年轻人，则是“嘁”一声，继续自顾自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 大家彼此不认识，所以也没有交谈。 随着时间流逝，随后又进来一个人，这个人陈枫同样不认识，不过看样子……年龄比较大，估计有30岁，甚至40岁出头。 “我去，你怎么也在这？”一道震惊至极且有令陈枫感到几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陈枫吃了一惊，转身看去，只见长袖长袍，一个面容清秀，个头却稍微却有些矮的中年男人。 “呦，韩江雪！”陈枫起身迎了过去，“巧啊，没想到你也来这里了。” “你不也一样吗”撇了撇嘴，韩江雪坏笑道，“啧，这才一个月，就在这重逢了，原来大学生也会犯错啊。” “切，我跟你可不一样，应邀来测评考核而已。”陈枫毫不客气地冲这位当初拐走自己一半土豆的怪大叔翻了个白眼。 “安静点！”突然一道冷喝从大堂门口传来。 在场的六人顿时摆正姿势，齐刷刷地开向门口。只见一名穿着军人制式服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随意地看了一眼。 “走，都跟我上楼，考核即将开始。这次有守序者大人亲自坐镇，都老实点！” “是！”不管是之前态度嚣张的红酒男，还是陈枫、韩江雪，亦或是那两位组织成员以及后来的油腻大叔，大家都恭敬道。 “守序者大人……难道是大师？”回想起和尚临走前的眼神，陈枫不由得暗暗猜测起来。 进入电梯后，那身穿军人制式服装的中年男子，按下了“-13” “叮！”电梯从最底层向上到达地下13层。 “咣！”电梯门打开，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罗列的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精密仪器，以及旁边坐着的白大褂研究人员。 “准备测试。”这带队的中年男子吩咐了一声，随后向旁边那身穿军装披着袈裟的和尚鞠躬道：“释空大师，人已到齐。” 还真是大师，原来大师的法号为释空吗，陈枫微微一愣。 抬头看到陈枫等人走出电梯，释空大师微笑着点了点头，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后，示意边上的一名白大褂端过六个茶碗。 “此茶名为‘浮生’，祝愿各位施主顺利通过考核。”释空大师手一摆道。 在场六人面面相觑。站在最前面瘦弱的小刘，向那肌肉男颤巍巍地低声咬耳道：“大哥，天啊，这居然就是那传说中的浮生茶！在组织中这一杯可要等值一辆奥迪车了。没想到一次考核而已，居然能见到这种神物！” “不愧是守序者大人，出手果然阔气！这次考核我兄弟二人定当全力以赴！”拉了还欲讲话的小刘一把，恭敬的一拱手，肌肉男拉着小刘上前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粗鲁。”鄙夷的看了那兄弟二人一眼，红酒男接过茶碗后，认真地观摩起茶叶的纹路，随后将茶杯置于鼻尖下方，由轻且深的吸气，嗅着茶香，“不愧是千金难求的‘浮生’，这还是小生第一次见到如此珍贵的香茗，谢大师赏识了。” 随后红酒男也端起茶碗，小口浅尝后直接就地盘膝而坐。 陈枫和韩江雪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前三人的姿态，这一杯茶而已，有这么神吗？ 然后念头刚起，随后便见到前两兄弟很快倒地，似是陷入了沉睡，而那红酒男因先前盘膝而坐的姿势，倒保留了几分仪态。 “小友，到你了，这茶凉了可就不好喝了。”释空大师冲着陈枫颔首示意道。 “小友，天啊，你，你，你！”听到释空大师如此称呼，韩江雪当场就目瞪口呆看着陈枫，“你”了半天却是接不上话来。 摇了摇头苦笑两声，陈枫、韩江雪以及最后那名自进入考核大厅后便一直一言不发的油腻大叔上前接过茶碗。 碧波荡漾一杯绿，一碗茶汤下肚，茶香萦绕唇齿，如观落叶飘洒，听雨声敲打窗棂。 “果然不俗！”即使不懂茶文化的陈枫，此时也由衷的赞叹道。 依照前车之鉴，三人连忙学着先前红酒男的姿势，盘膝而坐。 “大师，一场小考核而已，您这太破费了。”那领路的中年男子在一旁有些心疼道。 “主管，无妨。已经半年过去了，民间的新人类圈子现已经收编的七七八八，况且自上次那天道之音后，小僧预感接下来会有大事件发生。” “大师可知是何事件？”拍拍手换来一壶清茶，中年主管向释空大师敬道，“浮生这样的孤品，我这是拿不出来的，仅山野间的新鲜茉莉，还望大师不要嫌弃。” “无妨无妨。”释空大师接过茶杯，“是关于那狂暴种之事，就连小僧，近期也受到了那心魔的困扰。” “连身为五大火种继承人的大师您都无法避免吗？唉，如果还无法找到完美进入lv1.3——嗜睡种的方案，那可真是一场灾难了。”主管叹了口气道。 “最近那些变异生物，近况如何？”释空大师问道。 “还没有结果，初步推断是部分陨石碎片埋在土下被植物吸收，通过食物链关系的传递到了野生族群身上。目前也只能采取封锁相关区域的方案了，像十堰——襄阳火车洞这样的大事件这个月已经是第三起了。”主管眉头紧锁。 “众神陨，荒劫始，五大火种坠落此界，今皆已复苏，福兮祸兮，汝等好自为之。那日的天道之音到底何意，何为福？何为祸？恕小僧愚钝，却是始终无法参透。”连道几声阿弥陀佛，提及那晚的天道之音，释空大师满脸愁容。 提及至此，中年主管也是陷入沉默。如那晚天道之音真如猜测所言，现在的一切只是荒劫之始，那以后人类又将面临怎样的浩劫？还有这荒劫，到底是什么？ “桀桀，尔等蝼蚁，还不跪在本座脚下！”就在这时，那盘膝而坐的红酒男周身爆发出强烈的火光，伴随其阵阵阴森冷笑。 ------------ 第十三章 惊鸿一场 “阿弥陀佛，梦醒！”释空大师略有遗憾地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声若洪钟道。 如梦惊醒，回想起先前的失态，红酒男面露愠色：“和尚，你给我个解释！” 中年主管上前一步，伸手拦下道：“你不合格，可以退下了。” 红酒男气急反笑道：“呦吼，一个小小的第七科主管也敢在小爷面前嚣张，真当我马氏家族无人了吗？” “呵，马氏家族就可以无法无……”中年主管刚要叱责，随即似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面色当场一变，连忙收回正拦着的手臂，接连后退几步，“等等，马氏家族，莫非你是……” “没错，家父马建国，我就是马氏集团的少主——马林君！”马林君弹拭去身上的灰尘，指着释空的鼻子骂道，“浮生茶虽罕见稀有，但小爷也绝非那帮没有见识的土包子，作为养魂凝神的孤品，岂会有这等强烈的致幻能力？说，你到底做了什么，竟使得小爷在人前失了颜面，今天你若给不了小爷一个满意的答案，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了！” 见此情形，除释空以外，那中年主管和在场的科研人员无不接连变色。任谁也想不到，面前这人竟是马氏家族的少主！作为国内赫赫有名的金融巨鳄——马氏家族，外行不了解，只知道其是一个贸易世家，资产大概5000亿，但只有内行才知道这个数字背后的意义。 释空轻轻叹了一口气，开口解释道：“浮生几何，如梦如幻，既然施主醉心于世俗，又何苦跻身于圈子。施主仅知浮生养魂，却不知魂草致幻，小僧不过是将烹茶顺序略作调整，再加以幻术之力，可令饮者陷入自身最大的执念之中。一面以接待贵客，一面也作心性考核，施主着相了。” “哼！”马林君听释空如此解释，气消大半，但也懒得再作废话，直接一抖大衣衣摆，径直转身踏步离去。 然而就在其走到电梯门口时，马林君似是想到什么，迈出的脚步一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特制的对讲机，拨通吩咐道，“3号，留意下这次来参加考核的几个新人，若发掘有潜力者，及时向我汇报。” 随后便走进电梯，就此离去。 “这！这真是……”中年主管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对着释空道：“马氏子弟一向低调，不曾想他们的少主竟然会来这里参加考核，惊扰大师了。” “无妨，无妨。”释空微笑着摆摆手，丝毫未将先前之事放在心上，对着中年主管淡淡道，“我等且看本次其他考核者的表现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3分钟过去。 最先是韩江雪处发生变化。只见韩江雪笔直而坐的身躯开始颤抖，身遭水汽凭空凝成冰针环绕周身盘旋，片刻后，冰针散去。紧闭着双眼的韩江雪哽咽着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欣慰地点了点头，释空吐出一个字：“善！” 随即，韩江雪大梦初醒，终于想起了现在的一切，起身向着主管和释空轻轻一鞠躬，轻声道：“谢谢！可惜这一声道歉却是无法在现实中当面去讲了。” 主管翻着档案点点头，道：“恭喜你，通过了心性的考验。其实所有进入lv1.2的狂暴种，都会因灵魂与肉身的不契合，无限扩大心中的欲。那次事件也不全怪你，这里面也有我们监管不力的责任。” “不管如何，错了就是错了，以后我会用一切努力去弥补那一次的错误。”目光坚定之色，韩江雪走到一旁，静静等着其他参考者的考验。 随后肌肉男，和他那刘姓兄弟接连陷入某种对金钱的执念中，被释空唤醒。紧接着那后来的大叔也在陷入同样的执念后醒来。 在场就只剩陈枫一人了。 “财帛令人心动不可避免，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要合规合情合法，便无可厚非。” 三人本来还有些许紧张，但听到释空如此淡然的告知，很快便面露欣喜之色。因为虽然本次考核相较之前略有不同，但历来最难的心性考核已过，接下来就只需要能力的考核了，众人对此都有信心。只要能通过考核，便意味着进入科室序列，从此薪资翻倍，这正是他们所追求的。 20分钟过去，陈枫依然毫无动静，释空目露欣赏之色，同时回头示意主管带领其他人先行测试其他项目，韩江雪则选择了留下等待。 然而又是20分钟过去，陈枫依然毫无反应，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天啊，他才22岁啊，难道就已经达到那传说中，心若冰清的境界了吗！”释空有些坐不住了，正要起身意图打断陈枫的冥想，然而思绪一转却是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浮生养魂，逆烹之法更能使之奇效翻倍，倘若小友真的心若琉璃透彻，这或许是场造化。” 随即，释空也同陈枫一起盘膝而坐，进入冥想。 经过40分钟的等待，眼见其他人都已经完成了考核，一旁韩江雪打起了哈欠，思考着是不是同样也先去测试。但是回想起刚才令自己深陷其中的真实幻境，看陈枫如此老僧入定之色，他的心里却是充满好奇地啧啧惊叹。 “这小子的执念到底是什么，以他这个年龄，不会陷入美女堆里不想醒来了吧，嘿嘿……”无聊的念叨着，韩江雪最终托着下巴打起盹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难道陈枫真的心若冰清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少年多忧愁，在一开始，陈枫就再次回到了那一个夜晚，寝室楼下，学姐的背影，一句分手。 早知惊鸿一场，何必情深一往？无力的伸出手，抓住的却只是空气。道不尽缘本无常，情如风过水淌。 然而就在陈枫即将心神失守的片刻，画面破碎了，陈枫再次进入了那给他带来诸多改变的金色海洋世界。 还是相同的场景，相同的味道，以及天上那不变的符文。 然而不同的是，这一次金色海洋中心，多了一个岛，一棵树。 “这就是考核内容吗？”重新收拾心态，陈枫踏着金色海面一步一步走上小岛。 望着那突然多出的树，陈枫的意识中突然多出了一段信息：浮生虚影。 ------------ 第十四章 考核通过 “浮生，这不是刚才那杯茶的名字吗？” 只见眼前这树从外观上看去，只剩枯木朽株，丝毫无半分绿叶点缀。然仅观其纹路，便可察觉其蕴藏的浓厚道意，竟似是隐隐喻示着天地间的奥秘一般。陈枫心中暗暗称奇道，伸手摸向那树。 然而，预想之中的粗糙触感没有到来。 陈枫愕然发现那树竟然真的就如光影一般，手伸过去后，竟然没有丝毫阻碍地从树干穿过。 随即一道新的信息，伴随涌入陈枫的意识。 浮生树，又称悟道茶树。经元素之力灌溉，由死至生走完枯荣，经历时空岁月的考验，诞生出一点灵识之树。悟道茶树成熟后，采摘其叶以无垠之水泡之饮用，可增强神识；以大地之水煮着，可磨炼神识。 “这……这是……”因大量信息的灌入而感到头疼的陈枫抱着脑袋在小岛的浮生树虚影前上蹲下，神色震撼。 如同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在得到一个答案的同时，会同时带来更大的问题。 “这虚影是因为我刚才喝了浮生茶，所以才出现的吗？那是否后续当我接触到其他灵物的时候，也会形成这样的虚影呢？” “刚才那信息，又是什么意思？是指以五大火种之力便可创造这等灵物吗？” “还有这片空间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一触摸虚影就能得到这些信息？” 然而，这些问题此时却是无人能回答了。 既来之则安之，已不是第一次陷入这金色海洋空间的陈枫，直接对着浮生树虚影盘膝而坐，等待着从这片空间出去的契机。 然而这一等，就是足足一个小时。如果陈枫知道方才释空正准备唤醒自己，却又在关键时刻收手，恐怕会哭笑不得吧。 睁开眼睛，望向空中那硕大的两枚截然相反的诡异符文，陈枫心中暗生一计，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冲击下那枚符文试试？第一次也是这么出去的。 至于海底，那双红色瞳孔着实让陈枫心悸，早上差点失控的后果让陈枫不敢回想。所以从海底突破的方案首先就被陈枫否决了。 “以念为刃，执掌幽冥！”低声吟诵，无数墨绿色丝线宛若刀锋一般律动，陈枫牵引着这些冥刃一跃而起，在这毫无引力的空间向着空中的符文割裂而去。 “咣！”强烈的反震之力如同逆袭而来的海啸，震得陈枫踉跄着跌回海岛。 蹭蹭蹭后退几步稳住身形，虽不是第一次见识，但依然感到震撼。随后，陈枫心中一狠道：“这里是虚幻空间，就算失控应该也不会造成影响。既然如此，那就用那招好了。” “以念幻形，祸乱命理！”如同魔鬼的低吟，再次吟诵出那禁忌的咒语。 古朴唐刀状的冥刀重现金色海洋世界。伸手一探，握持住这幽冥之刀，汹涌的戾气带来无尽毁灭的欲望阵阵涌来。刀锋朝天，夹着一往无前之勇踏空而行，然而就在陈枫即将斩向那符文的一刹那，有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炸响。 “醒来！” 目中赤芒伴随手中冥刀散去。 惊醒的陈枫惊愕地看着身边一边狼藉的器材杂物，以及那以自身为中心撑着一个半圆形护罩，有些狼狈的释空。 很显然，这里方才发生了一场大战，至于大战的主角毋庸置疑，就自己了。 “我……这……我这……”有些惶恐的陈枫一时间结巴起来，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看着结巴到说不出话的陈枫，那中年主管和释空是相视一眼，却是放声大笑起来。 至于一边的韩江雪，则早早就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施主，看来你这次机缘不浅啊。”有些心疼的整理着身上破碎成一条条的袈裟，释空无奈道。 “大师，我这是又做了什么吗？”陈枫尴尬的摸着后脑勺。 “小友，你这次冥想了足足4个小时，但这一醒就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啊！”释空笑道，“主管，刚才测试数据是多少？” “第一击的命场强度是10点，第二击那一刀的命场强度整整翻了1倍，达到了惊人的20点！我记得大师您的全力下的精神棍击也才12点而已。20点！这可是完全破了圈子里现有的最高记录18点！惊人，真是太惊人了！”主管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惊叹着，一连道出数个惊人，可见他有多震惊了。 “小友，恭喜你，以你的能力足以加入守序者，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成为守序者序列第8位。至于身体素质的测试，待会只需走个过场就行了。”释空赞赏道。 见陈枫仍未反应过来，主管哈哈大笑着解释道：“小兄弟，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生命场强度20点的意义。生命场强度是衡量圈子内人战斗力的一种计量单位，组织内大部分成员的生命场强度都在3到5之间，外出执行任务的科室成员在6点以上。” “作为我们第七科的最强者，先前送你过来的阿峰和妍女王，则分别是9点与10点。而你巅峰一击的生命场强度却能达到20点，你知道你这能力有多惊艳了吗。这下很多悲剧就可以避免了，更多可恨的变异生物可以灭绝了！”主管说着说着，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那不就是相当于4名组织成员之和吗？”作为大学生的陈枫，突然面对这种场合反而有些局促不安起来，摸着后脑勺简略计算道。 “小兄弟别紧张，强度跟总量是两个概念，这可不是1+1=2那么简单。其间的计算公式就说来话长了，简单说来，可以理解成指数级的关系，这每一点的差距都是几何倍的。”主管解释道，“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你认为一拳打出200公斤力道和一拳打出800公斤力道的拳击手有可比性吗？” “这样吗。”陈枫若有所思道，随即转头望向一旁的韩江雪，“韩大叔，你是多少？” “大叔，你才大叔呢，你全家都大叔！我今年才刚满30岁！”黑着脸递过一张纸，韩江雪脸色不善道，“自己看。” 虽说是要等陈锋一起测试的，但在第二个小时，打了一个盹醒来的韩江雪见陈枫还没有丝毫动静，为了不耽误时间，便先行完成了测试。 姓名职业等一类的基础信息直接跳过，陈枫视线扫向纸张后面的记录表。 力量：4； 速度：3； 耐力：3； 神经反射：3 生命场强度峰值：7。 能力：元素——水之力 在随后走过场的简单测试后，陈枫也拿到了自己的成绩单，除了力量与神经反射速度各成长了1点，其他与先前到是没有太大区别。唯独那用红色标记的生命场强度峰值：20，却是异常亮眼了。 “小友，我现在郑重问你，你是否愿意加入守序者序列？”释空一脸严肃道。 ------------ 第十五章 前夕 “守序者序列吗？”捏着下巴略作思索。 “还是感谢大师的好意了。但是我啊，还是只想做个闲云野鹤。一方面是我还不熟悉守序者具体的职责与义务，另一方面，我并不想过早地卷入到权利的漩涡中。”陈枫微微一笑，委婉地表达了拒绝。 听陈枫这样说，释空那因严肃而紧蹙眉头一展，随即释然笑道：“也罢，是小僧操之过急了，那小僧也等小友下定决心之时了！王主管，小友就烦请您多加关照了。” “哈哈，求知不得，求知不得啊！谨以我代表第七科欢迎小兄弟的加入。”主管连忙起身握手陈枫表示欢迎。 “善，此间事已了，小僧就先行告退。此物什赠与小友，虽不算贵重，但也可起到调神静心之功效。”打了个佛号，释空在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串檀木手串递给陈枫后，便向众人告退。 “大师慢走。” 看着主管恭敬送离释空的姿态，陈枫将檀木手串收入背包，心中却是暗自埋下了疑问：“为什么这释空对自己如此热情，这几番邀请自己加入守序者序列，里面是有什么含义吗？” 回归地面的“有间咖啡屋”，陈枫掏出瞬间回满信号的手机，时间已是晚上10点。 是夜，灯火通明。结束一天劳碌的人群伴随旅客挤满拥挤的户部巷。 “真慢啊！”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咖啡厅的妍警官有些抱怨的伸着懒腰，褪去制服身穿休闲装后的她，倒也颇具几番韵味。差点没让韩江雪看直了眼。 当然，如果不是因在韩江雪流鼻血时暴起，被阿峰拦腰抱住后依然扬言要挖韩江雪眼珠子的话，可能还真有几分淑女韵味了。 因为主管在，所以这顿饭钱最后没让妍警官出。 成为新人类后的饭量大的弊端，在这时刻倒是有了一点好处，那便是不用担心吃不下，享受着户部巷的饕鬄盛宴，陈枫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觥筹交错的半个小时过去，陈枫对于第七科存在的意义总归有了一定了解，同时也感触到了主管对于变异生物那种近乎于偏执的恨意。 原来在早期，圈子内还沉浸在自身神秘变化时，那些同样因为陨石碎片变异的野兽，在暴食症的影响下可不会如人类那般规矩行事。 短短时间内因饥饿肆虐而起的兽潮，虽然在有关部门的镇压后，在专家团队的带节奏下，以自然灾害之名义消除了社会上的影响。 但对于受难者而言，逝去的东西却是再也无法挽回的——那种名为生命的东西。就如同陈枫所在那辆列车上的无辜者。 这是现代人类史上最黑暗的半个月，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这是一个现代化都市的时代了，科技和军队的力量足以捍卫一方和平。 但主管的爱妻和女儿，却是在一次乡野渡假时，遭遇第一波变异生物入侵的灾难丧生。为妻女报仇是主管现在活下去的最大动力，然而他的能力却仅仅只是极为普通的土元素。 凭借工作中积累的管理才能，以及心中复仇的火焰，主管在夜以继日维护人类社会稳定的工作中得到上方赏识，这才坐到现在的位置。 第七科建立的意义，是维护人类社会的稳定性，消灭那些潜在威胁人类的变异生物群。 然而顺利是短暂的，在最近短短一个月的围剿中。主管却是绝望中见证了变异生物也在进化，也见证了数起同伴在自己眼中的复仇火焰中被吞没，他已深深感受到了疲惫。 如同这次刘爱国的殉职，虽然阿峰回来没有说什么，但主管心里知道，阿峰是在怨恨自己的…… 所以见证陈枫能力的这一刻，也是主管仅几个月来的第一次放声大笑。 比火种继承者还要强的煞星。死亡之力啊……不愧是死亡之力！如果我也拥有这样的能力就好了。 “好！好！好！”不胜酒力的主管一连吐出三个好字，眯着快眯成菊花了的小眼睛，鼓励地拍了拍陈枫的肩膀，“小兄弟若不嫌弃的话，以后大可称呼我老哥。死亡之力不愧是战斗之才情，今天天色已晚，小兄弟可先下榻我们在附近的三家协议酒店，待明天睡饱直接过来领取你的新人套装。” 目送陈枫等人离去，结完账后的主管叫了一壶茶，坐在桌边默默沏着。 不多时，阴影中走出一个人，蒙着面看不清身形，只能知道是个光头。 轻嗤一笑，主管自斟自饮道：“说实话，我真觉得你们这群人恶心。” “只有我们，才能实现你想要的，不是吗？”来者淡淡道，“对了，他们这次的试炼之地我挑好了。”递出一张纸条。 轻蔑地接过纸条，然而在打开之后，主管的手指轻微地颤抖起来，眼中隐隐有怒火涌现：“你是疯了吗？”随后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烧掉，灰烬中一个太极的图案随风散去。 黑衣人端起茶杯，仔细端倪片刻随即放下，以极其平淡的语气陈述道：“放心，这次我不会下手，以你那小兄弟的实力足够应付了，只是有一些事情我需要验证。当然，作为等价交换，事成之后我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噢？”主管眉头一挑。 “一颗头颅！”黑衣人语气平淡。 “切，你能动的了他？”倒茶的水流略微停顿，很快恢复常态。 “成交吗？”黑衣人神色不改，只是提问。 “成交！”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主管似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好！”黑衣人点了点头，起身径直从店门离去，诡异的是，从来到离去，店里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仿佛路过一片空气。 “嘿嘿，晓涵，害你的人终于要下去向你赔罪了。”空气中传来低声的诉说。 另一座路灯下，黑衣人伸出惨白的手指敲击着灯柱：“会是枯荣吗？” 阴影中又有数道身影来临。 “阿嚏！”在韩江雪的带领下，入驻附近汉庭酒店的陈枫突然打了个喷嚏，“啧啧，是谁骂我了吗？”无聊地自嘲一番，打开热水将身体浸泡进浴池。 这一整天从火车到飞机，与变异生物的厮杀到考核，两次陷入金色海洋世界的陈枫，早已精神疲惫不堪，独享起这难得的安逸…… ------------ 第十六章 出发！任务！ “啧啧，没想到我也有穿上这一身的时候。” “得了，别臭美了！”看着换上制服后在镜子前变着花样扭捏的韩江雪，陈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调侃道。 作息规律早早地起床，7点不到便敲开韩江雪的房门催促着赶紧下楼吃早餐要赶去报道。对此，陈枫一路上没少挨韩江雪的抱怨。 但是在8点30领到“入职大礼包”后，韩江雪的所有的牢骚都化作了惊喜。 工作卡，笔记本电脑，战术背包，警用特制防弹服，防弹头盔，以及德国精密热处理技术打造的战术突击刀。 其他的不重要，但在接过战术突击刀后，韩江雪却是眼睛都快直了，细细佛摸着刀身，如同抚摸情人一般。 “至于吗？”陈枫有些质疑地问了一句。 “你不懂，这可是mad-dog-atak！完美级的高级****！在收藏界都是千金难求的孤品呢！别的不说，光这一把刀，咱来第七科就值了。”韩江雪目光中露出狂热之色，可以见得其还是个博学的冷兵器爱好者。 “切，里面库存不多的是吗？”陈枫随口调侃着，同时完成装备的穿戴，并将工作卡、电脑和一些杂物放进战术背包，“别说，这样一穿，还真有点军人范了，嘿嘿。”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两位大老爷们，磨叽好没，别说换个衣服还得让我等你们半个小时哦！”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是妍警官。 打开门之后，妍警官，还有昨天一起参加考核测试的两人组，与后来的中年大叔早已穿好制服在门口等候。 “来任务了，你们的新人试炼。”随手抛来两个U盘，见韩江雪和陈枫接住，妍警官打了个哈欠补充道，“OK，他们的昨天都领过了，你俩昨天是太晚了，所以才现在给你们。U盘的好东西建议你们路上看，我先去喝杯咖啡，你们都互相认识一下吧，待会儿咖啡厅见。”说完便向电梯走去，转眼便不见身影。 “好吧，我们还是相互自我介绍一下吧，毕竟马上就是一起执行任务的战友了。”肌肉男笑了笑说道。 陈枫等人自然没什么意见，肌肉男这才说道：“俺名叫杨铁龙，杨门虎将的杨，钢铁的铁，神龙的龙。以前做长途货车司机这一行的，没什么文化，听说这里来钱快才加入的。俺的能力是元素系——土，擅长防御。这是俺的表弟。”随后拍了拍身后的同伴。 有些含蓄地从杨铁龙身后走出，那刘姓男子介绍道：“大家好，我……叫刘大庆，能力是电流，同时可以轻微控制磁场。还请多多关照。” “我去，电磁！这可是元素系与乙太系的变种，稀有能力啊！”冲上去笑嘻嘻地握手，韩江雪好奇宝宝绕着刘大庆打量着，直把刘大庆看的心里发毛。 “兄……兄弟，别这样，我不搞基。” “去！”看到众人露出的笑意，韩江雪老脸一红尴尬道：“韩江雪，韩国的韩，独钓寒江雪的江雪，以前职业不提也罢，能力是控水，擅长凝水成冰。”随手凭空凝出冰针，耍帅地抖出几朵冰花，韩江雪这番举动到是引得众人一片侧目。 “还说不是基佬，这都开始学东方不败了。”刘大庆碎碎念道。 “哈哈哈！”这下，即使是陈枫，看着韩江雪那已经黑成木炭一般的脸色，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杨铁龙用力拍了一下刘大庆肩膀一下，示意其闭嘴。 陈枫紧接着点点头道：“陈枫，大学生，之前一直沉迷在游戏里，没想到上天演了这么一出戏。真让人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现实了。我的能力是：死亡。”见其他众人投来的震撼的眼神，以及韩江雪怀疑的目光，陈枫笑笑解释道，“其实也没登记的那么神秘，你们可以理解成一种生机剥夺。所以我擅长的应该可以算战斗吧。” 最后那个平淡无期的中年大叔，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九斤，能力是精神力，擅长剑术。”说完便不再吭声了。 几人对望一眼，看来这个中年大叔果然不一般，连名字都是化名。 “好了，互相都认识了，关于这什么新人试炼，有人知道是什么吗？”环视一圈，陈枫问出了这个当下众人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我到是略知一二，科室成员的工作主要采用任务式结构，即完成任务获取报酬。而这些任务也大可分为三大类：采集类、探索类、战斗类。分别对应采集奇花异草，探索灵异地区，以及消灭变异生物，收集生物素材。”杨铁龙开口道，作为从组织成员升上来的新人，耳熟目染下的他还是知道一些内部消息的。 “而新人试炼，就是提供给新人的，在所有任务中最简单的任务，且试炼会由至少一名组织内老成员带队，指导新人如何完成任务的，基本上我们也就走个过场当公费旅游就行了。”杨铁龙一口气讲述完，众人点了点头，终归是对基本情况有了一定了解。 回到地面，妍警官的咖啡已经喝完，正用餐巾纸擦拭着嘴角。 “走吧。”招呼一声后，妍警官率先往外走去。本次任务：探索·武当太极湖。 然而，在抵达停车场，看着停放一边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时，陈枫嘴角还是忍不住一阵抽搐了：“队长，这次怎么不坐直升机了？” “经费你掏？”娇嗔着翻了个白眼，妍警官解释道，“组织也要考虑精简成本的，没有特殊紧急情况，还是自己开车好点。对了，动车可以一等座，高铁只报销二等座哦”伴随露出一个小恶魔般的笑容。 陈枫打了个冷颤，若不是知道妍警官发威时的样子与她那火爆的脾气，可能真会把她当成小女孩吧。不过陈枫知道，谁真要那样做了，估计下场估计会很惨。 面包车缓缓上路，陈枫无聊中打开了笔记本接上U盘，查阅起U盘里的内容。 “不愧是大学生，在哪都能学习。”见此情形，杨铁龙友善地调侃道。 然而，陈枫却是没有听进去了，此时的他，早已震撼地沉浸到那份资料中。 紧盯着屏幕中那些令其他人扫上一眼变会犯困的计算公式，陈枫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这...这是...这些公式尽然是那种存在于小说之中的“功法”？ “呦吼，这次的新人有潜力啊。”正在开车的妍警官通过后视镜看着车厢里众人的一句一动，虽然没说话，但是嘴角却浮起一抹笑意。 ------------ 第十七章 道门禁地 陈枫完全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入职大礼包”竟是如此丰厚，更没想到的是，这精髓竟是在这枚不起眼的卡通U盘上。 U盘里的并东西不多，内容却极其搞笑。 高等数学、高等物理、高等化学、高等生物学、量子力学专研…… 其实U盘里的内容，众人都打开看过了，起初杨铁龙还以为是自己拿错了，急急忙忙地跑去找妍警官问询。 然而以妍警官的暴脾气，当然是让杨铁龙吃了一个大大闭门羹。 最终，在得到其他人共同验证后，杨铁龙嘴巴张大地如同塞下了一个椰子一般。 原来所有人U盘里的内容都是一样的！高等学术套餐！ 握草，这什么玩意，坑爹呢！杨铁龙当场就想把U盘重重地摔在地上。当然，考虑到现在是在妍警官的车上，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把U盘塞回包里，将电脑放在腿上，打起在宾馆里下的游戏。 其他人见状，均对U盘里的内容失去了兴趣，各自干起了自己的消遣。毕竟从武汉到达这次任务目的地——武当山足足有4个小时多的路程。 不过，因为拥有一些学识，陈枫却是敏锐地发现了这些资料中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绝不是常规的学术文件！ 光是《高等物理》中伴随磁场力学中掺杂着讲解的生命场模拟演算式，就已经吸引住了陈枫的全部的心神。 快速的将所有学科的目录快速翻阅而过，陈枫深深地吸了口气迟迟难以吐出。 这哪是杨铁龙他们所说的小孩子的功课？这分明就是一本用现代科技解析的《新人类如何掌控、利用生命场》百科全书！ 《高等生物学》讲述新人类进化的奥秘，《高等化学》作为《高等生物学》的基础，解析生物原理；而《高等数学》和《高等物理》则是解析生命场的基础逻辑，最后的《量子力学专研》引领前面所有内容，直至能量关系，这就如提供给杠杆的一个支点，教会阅读者合理地以最小的能量引爆无限可能。 可怕！人类数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果然不可小觑。 这一份资料重新端正了陈枫本来在拥有了超自然的力量后，对科学报以轻视的心态。 能力只是一把手枪，而科学可以决定这把枪是握在一个小孩子手里，还是成年人的手里。 陈枫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更不会是什么神龙真凤血脉。所以，哪怕在确认自己就是五大火种之一的枯荣继承人后，他依然选择了低调。 信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这才是陈枫的风格。 谁说五大火种就一定是最强的呢？这次在面对这份将新人类研究的如此透彻的资料面前，陈枫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他无法想象能够编写出这份教材的人，到底是多么天才，才能对新人类的研究到了这等程度。毕竟，距那场陨石雨这才过去半年多啊！ “我去，这玩意也就只有你能看的进去！”耳边传来韩江雪震惊的大嗓门，陈枫这才从埋头于知识海洋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一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陈枫揉着有些已经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认真地对众人说道：“我建议你们还是研究下这个U盘上的知识点，这里面包含了对我们新人类的学术研究，可以说，这就是一套功法！” “切，少忽悠俺啦。这世界上哪会有功法这东西，最多就是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吧。俺要是爱看书，俺也早考上大学喽。”杨铁龙大咧咧地打了着哈哈。 “小陈，你就别费力啦，有些人，你就算给他们一座黄金屋的财富，他们也不懂得使用的。”正在开车的妍警官头也不回地开口道，语气难得几分和煦。 “嘿嘿，道理俺懂，书中自有黄金屋嘛。要给俺本小说俺还看得下去，这种学术性的东西，还是交给大学生去研究吧。”杨铁龙笑嘻嘻回道。 妍警官被噎地一窒，冷哼一声，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一边：“下去，你来开。” “不要吧，这可是高速上啊！”杨铁龙当场就懵了，这女人咋这么任性呢？我有哪里得罪她了？ “哼！”撒气似的一脚油门下去，高速路上，妍警官也不会过于胡闹。 闹剧结束，陈枫正准备回到知识的海洋中时，韩江雪凑过头来提问道：“陈枫，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吗？” 听韩江雪这么说，陈枫装模作样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隐形眼镜”回答道：“老韩啊，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什么都可能背叛你，爱情会背叛你，金钱会背叛你，就连你的兄弟也可能会背叛你。但只有一样东西不会背叛你，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是什么？”韩江雪的好奇心瞬间被吊了起来，急忙问道。 “是数学！数学说你不会，你就是不会！”陈枫一本正经道。 “哈哈哈！”这下连正在开车的妍警官都被逗笑了，“小伙，你可真逗！” “大姐！哦，不，小姐姐，你认真开车啊！”众人道。 因为跟陈枫一样早上才拿到电脑。吃了一鳖的韩江雪不像其他人那样“准备充分”，只能拿起笔记本电脑重新插上U盘，学着陈枫的样子，琢磨起里面的资料起来。 “哼，不就是会读书嘛，有什么了不起。”韩江雪心里有些不服气暗道。随即和陈枫一样陷入进那一道道数学谜题中，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态开始了琢磨。然而随着琢磨，他竟觉得研究这些公式就如同解密一样有趣起来。 车厢内再次迎来短暂的安静。杨铁龙和刘大庆两兄弟水深火热地打着游戏，九斤从上车起就抱着一把不知道从哪来的古剑闭目养神着。 面包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谁也不知道目的地那一端又有着什么。 此时，太极湖，一架直升机略过，一个戴着面具，半边脸冒黑气的和尚在竟在不戴任何护具的情况下，直接从离地100米的高空一跃而下。 更为神奇的是，地心引力似乎是对他不起作用一般，就在即将落地的刹那，和尚如同被无形的翅膀拖着一般，缓缓降落在湖边。 “嘿嘿，道门禁地吗，马上就要热闹喽。” ------------ 第十八章 深夜来电 所谓的新人试炼任务，确实如同杨铁龙说的那般，公费旅游而已。 到达武当山，陈枫惊讶地发现，诺大的景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起，竟然已经封山暂停营业了。 直到在出示相关证件后，众人才得以进入。 一路上，陈枫什么都不操心，反正跟着妍警官活动就是了。大部分时间陈枫都在思索哪些演算公式，揣摩尝试以不同的功率应用生命场。 围绕着太极湖外围圈子转了好几圈，花费了整整一个下午，小队里的成员都有些提不起兴趣了。 “队长，这都转了一个下午了，要不，我们进入太极湖看看？”韩江雪试探着问道。 “不行！”妍警官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韩江雪疑惑地问道，“我们这次的任务不就是探索武当太极湖吗？这都在外围绕了好几圈了，为什么不能进去呢？”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对韩江雪的说辞表示认可。 “太极湖现在是道门禁地了。你以为武当山为什么要封锁？那是因为因为这里出现了LV1.3——嗜睡种级别的异兽。”妍警官解释道，“别小看这一个级别的差距，能挺过LV1.2——狂暴种下灵魂与肉身不兼容的磨合，又不因此迷失自我而沦陷，这可是一种质的进化！” “嘶~”沦陷！提到这个词汇，在场成员心里都是一沉。在圈子内，一起起狂暴种的暴走事件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因为灵魂飞速成长与肉身的不兼容，这个阶段的新人类一旦在某种极端情绪中沦陷，便会彻底沦为欲望的机械，与丧尸无异。 唯一的区别可能仅仅只是这些人是活的。 然而，真正完整渡过LV1.2——狂暴种，进化到LV1.3——嗜睡种的新人类。在公开的信息中，目前仅仅只有第一科地下沉眠的名为“代号：零”的小女孩一人而已。 也就是说，除了“代号：零”以外，在占比了整个新人类圈子数量近10%的LV1.2——狂暴种的新人类，都属于组织重点关注对象。一旦他们出现暴走迹象，将会无一幸免，被扣上枷锁关进某处不知名的机密中心。 杨铁龙、韩江雪等这些进入LV1.2——狂暴种较早的成员，都是在寻求组织内乙太系精神能力者的协助下，压制灵魂成长速度与负面情绪，从而延缓失控的时间，以寻求一线化茧的机遇。 在这种毫无成功案例可借鉴的背景下，时间，无疑是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 “LV1.3——嗜睡种阶段的异兽……”韩江雪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为圈子内的老人，他自然知道打搅一头嗜睡种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本身就在化茧成蝶的重要深度成眠阶段，因为处于最后的肉体与灵魂深度磨合期，嗜睡种的睡眠质量本身就不太好，可以说是噩梦连连，一点点动静便会被惊醒。这种时候再惊扰醒别人，那可真是扰人清梦者，杀你全家的气势了！ “所以，我们这次的任务，仅仅只是在太极湖外围与武当山片区，探索这头异兽能够进入LV1.3——嗜睡种阶段的因素，以及嗜睡种会不会对周边环境带来什么影响。如果想死的话，也可以进去试试，让我们见识一下嗜睡种异兽的大能。”妍警官不坏好意的笑道。 “不了不了。”韩江雪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知道了前因后果，他当然不会真作死到坚持进入太极湖范围。 随后的一周里，在将整个武当山绕了几个来回后，众人依然一无所获。 “走吧，回酒店。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武当山没有特别的异常之处，明天早上我们稍微向太极湖范围靠近一点，对附近的植物进行一下样本采集，就可以回去交任务了。所有人记住，严禁靠近禁戒线！”最后一天，在微信群结束了当天的探索汇报后，妍警官向众人简单交代道，宣告明天的返程计划。 “总算可以回去了吗？在宾馆连着住了一周，人都快憋坏了。”陈枫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合上笔记本。经过一周的朝夕相处，陈枫觉得小队里面融洽了许多，虽然不可能短短几天就改变，但是至少已经没有了刚出发时的那种陌生感。 “哈哈，回去一定要好好大吃一顿！现在武当山旅游景点暂时关闭，附近这些酒店都没什么生意，能提供的伙食简直太一般了！”杨铁龙一边吃着馒头夹咸菜一边抱怨着。 封山现状下，就连山上的道士也全都暂时回家了，为途方便，众人暂时入住在离武当山最近的一家勉强算是还开着的酒店，而他们也是这家酒店现在唯一的客人。这一天天馒头咸菜加白粥的，平时无肉不欢的杨铁龙早就憋坏了。 “有吃的就不错了，这还好是有酒店营业，如果是要在野外生存的话，嘿嘿，你连这种食物都吃不上。”细嚼慢咽着手中撕成一条条的馒头丝，九斤冷冰冰道。 杨铁龙苦笑着摇了摇头，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众人都知道九斤的性格就是这样，干什么都是冷冰冰的，能开口说话就是不错的了。 好奇是人的天性，对于九斤这种性格，小组内成员对其以前的经历也是猜测纷纷。然而每当谈论到这个话题时，九斤都会很巧妙地应该话题，或者干脆沉默。久而久之，大家便习以为常了，无人再去过问。 夜晚，陈枫一个人坐在床上，虽然早就知道不容易，但是只有真正在尝试去做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 新人类对生命场的运用，更多时候是一种“本能”，而演算方程式，则是让新人了抛弃本能，形成一种科学的“逻辑”习惯，这种习惯绝对不是多练几遍就可以做到的。就如同让用四肢在地上爬行的婴儿学习用两条腿去走路。 缓缓合上笔记本，打开窗，陈枫有些迷茫地望着星空下的璀璨：“对于他们来说，明天是回家的路。但对于我呢？我以后的路又在哪里？” “叮铃铃~”就在陈枫思绪万千时，房间的电话响了。 ------------ 第十九章 危机 “喂，谁啊！”思绪被打断，陈枫当场就恨不得将电话给砸了。 “先生，请问您需要特殊服务吗？”一个娇媚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 切，原来是这个。 “不需要！”陈枫直接挂断了电话，坐回床上继续练习起演算式中一种侦查用生命场扩散演算方程。 深呼吸，保持心境平稳，生命场以额定功率输出，模拟现代雷达原理，勾勒回纹与环境磁场共振……对，就是这种感觉，成功了！ 陈枫心头一喜，经过这几天来无数次失败总结的经验，自己终于摸索到了窍门，迎来第一次成功。 接下来，就是实际应用了。 “咚咚咚！”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陈枫的思绪再一次被打岔，回纹纹络产生絮乱，共振状态被打断了。 “谁啊！”陈枫有些恼火地拉开门。 只见一个金发碧眼，面容姣好的女人站在门边，带着一抹风尘之色：“先生，您需要……” “不需要！”还没等这个女人说完，陈枫就直接拒绝，准备关门送客。 然后这个女人手一档，抵住即将关上的门，另一只手径直向着陈枫大腿探去：“先生，试试吧，我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我说了，不需要，请你将手收回去。”陈枫声音冰冷道，虽然没有歧视之意，但屡次被如此打扰却是有些动怒了。 看见陈枫态度如此认真，那女人也不再胡搅蛮缠了，对陈枫道歉道：“对不起，我这就离开，打扰到你了。” 关上门，陈枫轻微地叹了口气。时代在进步，然而无论怎么进步，在一些光明照射不到的角落，总会有阴暗滋生。 “没想到这么偏的地方还会有人做这种生意。”轻轻叹了口气，陈枫重新坐回床上心里暗道。 不对，这么偏的地方！这家酒店现在不是只有我们几个人吗？武当山景区封锁，方圆百里可没有其他旅客！这个女人是怎么找过来的！ “生命场，开！”食指抵住眉心，按照先前的经验快速勾勒回纹纹络，共振·探查！ 因为前面刚刚才成功一次的经验，陈枫这次的勾勒特别顺利。 虽然建筑抵消了一部分生命场，但是以陈枫的感知范围，笼罩区区一个酒店还是没有问题的。 宛若上帝视角，大量信息映入大脑，给陈枫带了庞大的负荷。短时间没有问题，时间长了绝对会伤及大脑。 必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陈枫特意避开妍警官的房间，快速探查刚才那个女人的身影。 很快，陈枫的视野中出现了店主一家的尸体。那晚饭时还在一旁有说有笑的店主夫妻二人此时正如雕塑一般伏案于前台，似是睡着了，他们那刚满月的孩子也躺在婴儿车里一动不动。但陈枫能感知到，三人的生命气息已经没了。 这个女人是冲自己这伙人来的！陈枫目光一凝，有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在心里熊熊燃烧。该死，竟然牵连普通人。 迅速从兜里掏出对讲机接入团队频道，陈枫急促道：“你们那，有没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去你们那敲门？” “噗嗤，我还说发生什么了，大晚上紧急通话的，原来是小陈想妹子了。刚做梦了吧，这荒郊野岭的，哪会有什么妹子？我说你不会是撞见女鬼了吧！”对讲机那头传来韩江雪的调侃。 “其他人呢。”陈枫有些着急道，对酒店的各个角落的探查，此时已经对他的精神产生了极大的负荷。 “没有。”刘大庆木讷道。 “小陈，怎么回事？”虽然脾气暴躁但性格缜密的妍警官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连忙问道。 “这个稍后再解释，其他人呢？杨铁龙、九斤，你们那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陈枫急切地发问。 “没。”九斤淡淡回答道。 “杨铁龙呢？杨铁龙快回复！” 3秒钟过去，对讲机里一片安静…… “糟了！紧急集合！不要走走廊与电梯，全体从窗户跳出去，酒店门口集合！”意识到不对劲的妍警官迅速在对讲机下达命令道。 “咣！”连续几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就在跳下窗的瞬间陈枫终于“看”到了，伴随一片虚无波动，杨铁龙的房间的门之前还是紧闭着的，现在突然变成打开状态。 是幻术？还是干扰？ “啊！”还不及继续向内查探，陈枫突然感到大脑如同被针刺了一下一般，生命场在吃痛下迅速缩回。 “陈枫！”听到陈枫闷哼，韩江雪立马冲了过来。 “是反噬，小心，对面至少有一个精神能力者！”拦下韩江雪，妍警官一眼扫过，露出惊讶的神色。看得出来，虽然还有些生涩，但这才几天，这小子这么快就掌握力量最复杂的探查回纹了吗？ 房间里，那金发碧眼的女人从床上爬起，舔了舔嘴唇，道：“呦吼，有点意思。”在她的旁边，杨铁龙嘴角带着迷醉之意，满身的腱子肉已经干瘪如垂死的老人一般，很快也没了气息。 “哥！”一种心如刀绞般的痛楚涌上心头，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刘大庆失声大吼道，全身电光暴起。 “咻~”破空声响起。 “小心！”九斤一个瞬步，挡在刘大庆身前，抽出怀中那把从未离身的古剑。 “嗡！”一身巨响，却是九斤连人带剑被撞的后退好几步，一道黑色影子被九斤弹向高空。 众人瞬间聚集过来，警惕的望向那黑影落向的地方。 这时，酒店门口伸出一只手，接住了黑色影子，众人这才开清，那是一根权杖。 一名身着红色教袍的小老头精神抖擞地从酒店门口的阴影下走出。 “是你，西方的教皇！”妍警官咬牙切齿道，眼睛里冒着火光，似有深仇大恨一般。 “又见面了，东方的小朋友们。”小老头笑嘻嘻道。 “该死，这可不是你们的地盘！”强忍着冲上去的冲动，妍警官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忌惮之色，“小心，他是五大火种中的元素。” “都是圈子内的人，还谈什么国界，东方出现了这么有趣的地方，我们来凑凑热闹而已。”教皇淡淡回道，“菲奥纳，把你的渎魂丝收起来吧，这次的猎物有点意思。” ------------ 第二十章 夜战 “渎魂丝……渎魂丝！”在听到这个名词时，妍警官仿佛受到什么巨大的刺激一般，强忍下来的冷静再也维持不下去了。陈枫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手掌中有血滴滑落，竟是因为握拳过紧而至指甲划破掌心。 渎魂丝？这个能力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陈枫眉头微蹙，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新人类的对决。不知道为什么，在担忧的同时，陈枫的内心竟还隐隐有些期待。 “有意思才好，这下可以找点乐子了。”舔了舔舌头，一个将脸隐藏在斗篷里的阴骘男子从屋顶轻飘飘落下，站在教皇身后，因为遮掩，众人只能看到其脸上的一道贯彻整个下颚的狰狞刀疤。 然而在看到这道刀疤时，妍警官眼睛当场就红了：“曹泽，不对，现在该叫你菲奥纳了……你可真狠啊，连名字都改了。” “嘿嘿，小妍，我的爱人，加入我们吧，这是给你的一条活路。”菲奥纳操着熟练的中文回道。 爱人？众人震惊地望向妍警官。 “呸！我还不屑于与尔等宵小威武。你背叛组织的账，我会亲自跟你算的。”或许是因为愤怒到极致，此时的妍警官反而陷入了一种极端的冷静状态。这种冷静，让陈枫等人感到些许不安。 “九斤，还有陈枫，我知道你俩这段时间都有隐藏实力，本来这属于个人的秘密，我也无意于过多问询。但是现在，我以队长的身份向你们下达最后一个命令，逃回去！把这里发生的一切带回第七科！至于其他人你俩能带回去便带回去。”平静至极地宣布小队解散，妍警官目光紧紧望向那兜帽下的面庞，不给其他人问询的机会。 “小妍，何必呢？都到这一步了，你还要为那组织卖命吗？可笑，可笑，可笑！”兜帽男同样也愤怒了。 “不，曹泽，容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是你忘了你的初心！我知道这个国家或许确实有着很多阴暗的地方，权势会造就蛀虫！但是，我们当初在国旗下的宣誓，那些誓言你都忘了！你说你的梦想是当个好警察的，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些你都忘了！” “初心？嘿嘿嘿”手一挥，无数破空地咻咻声响起，是夜空下无数看不见的丝线从酒店内部缩回菲奥纳的掌心，这一幕看得众人眼角一缩，如果刚才要不是听了妍警官的话从窗户跳下的话…… “可怜啊，到头来你还是什么都不懂。”菲奥纳淡淡摸了摸下颚若隐若现的刀疤。 就在这时，月色下一抹艳丽的血腥玫瑰花从妍警官的小腹处绽放。伴随小队中成员的惊呼声，妍警官痛哼一声，后退几步，捂住腰间滴落的鲜血。 “反派死于话多不知道吗？”一个金发碧眼，面容姣好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翻了个白眼道，“那个肌肉白痴的记忆已经探查完了，他们还不知道养魂草的事情。” 看到这个女人的同时，陈枫目光一凝，这个女人就是刚才那个敲门的风尘女！ 毫不在意地抛了个飞吻，那金发女人自顾自把玩起手掌间的一把小巧匕首。 “咳咳，莉莉丝，你怎么又直接把我们的目的说出来了。”一个彪形大汉从莉莉丝刚才出现的地下突然冒出，拍了拍身上的土责怪道。 “无所谓，死人是不会泄密啦。”抛了个媚眼，莉莉丝试图靠向菲奥纳的肩膀。 “谁要你帮忙的。”拍掉肩膀上的胳膊，厌恶地瞥了身前这个风尘女一眼，菲奥纳语气不善道。 “切，谁稀罕。”姿态高傲地走到教皇身边，递过一个结晶，莉莉丝眨了眨眼睛。 “好，安尼塔也到了。我们开始吧，就让主来救赎你们那迷茫的灵魂。”神父权杖一点地面，众人脚下的土地瞬间化作泥沼。 “你们把我哥怎么样了！”感受到那颗结晶上的熟悉气息，刘大庆忍不住瞬间暴起，浑身闪烁电芒向着教皇急速掠取。 “退下！”那名为安尼塔的彪形大汉一声冷喝，挡在教皇身前。 “啪！”一声脆响。却是刘大庆在被沼泽影响了速度的情况下，被安尼塔一耳光闪回到妍警官身前。 闭上眼晴，微微叹息声响起，再次睁眼时，妍警官的双眼变成了血一般妖艳的红，周身的温度也在急剧升高。 “快，杀了她！她要暴走了！”教皇高声大喝道。 一脚将刘大庆踢到九斤身边，妍警官尖锐着声音，高声厉喝道：“走啊，还愣着干什么！” 深深地向妍警官望了一眼，陈枫带着韩江雪，九斤背着昏迷中，且后背被烫出水泡的刘大庆，快速向着截然不同的方向极速掠去。 暴走，在lv1.2——狂暴种的圈子里绝对是一个忌讳的词汇。在新人类的圈子里有一个公知，那便是一旦狂暴种陷入暴走，无论它之前是你的爱人、亦或是父母，在这一刻起便是完全陌生的活死人，只懂本能欲望的杀戮机器！ 对队友离去的方向头也不回，精神与意识在逐步迷离模糊的妍警官，怔怔地望着袭来的教皇四人中那一道斗篷下的刀疤，喃喃道：“阿峰，要辜负你的好意了。其实我早就知道，即使你再怎么努力帮我压制情绪，我最多也就能再撑上几个月，其实现在对于我来说，或许反而是最好的归宿吧。” 权杖、匕首、拳头落在妍警官身上，没有预想之中的击打感，就如同透过虚影一般，一透而过。 “该死，元素化！这可是理论上lv1.3——嗜睡种才能掌握的力量，这**怎么可以！”教皇仪态尽失地拍灭身上的火苗，呸出一口浓痰暗骂道。 被火焰焚毁的衣服随风飘去，炽热的火焰化作霓裳，遮掩住那暴露于空气中的傲人身材，橘红色火焰化作一个王冠落在头顶，此时的妍警官赫然散发出一种王者的气势。 “我拖住她，你们去追其他四人，切勿留下活口！”咽了一口口水，教皇神色罕见的严肃道。 莉莉丝和安尼塔点点头，分别向陈枫与九斤的方向追去。 然而菲奥纳却没有听指令，反而一把握住教皇的肩膀：“老头，这里交给我吧。” “你？”被称呼老头的冒犯，让教皇心中暗生一分不满。 “放心，自保无虞。”摆了摆手，摘下一直戴在头上的兜帽，一道从右眼贯穿到左下颚的狰狞刀疤暴露在空气中。 “好的，小心！”猛地想起了菲奥纳的过去，教皇轻轻点了点头，没去计较刚才的冒犯，淡淡道。随即便向着九斤的方向追去。 那个新人手中那柄能挡住自己权杖的古剑，绝非凡品，一定要把他搞到手！教皇心中暗道。 ------------ 第二十一章 对决 “小野猫，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动呢？”一个闪身躲过暴走形态下妍警官的扑击，菲奥纳拍掉胳膊上燃烧的火苗，喃喃自语道，“真是的，碍眼的电灯泡都走了，还不知道对老情人温柔点吗？” 暴走状态下的妍警官很强，火焰女王的威慑让方圆之内刚刚还是一片泥泞的沼泽，在短短几个呼吸间便化作龟裂的大地。以菲奥纳现在的实力，应对起来还是十分吃力。 温度持续升高，几个呼吸的功夫，妍警官周身的火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散乱的橘红火焰凝聚成一缕缕青焰。 “我去，连青焰都能用出来了吗，至于吗？就算嗜睡种也没你这么变态吧。” “唧！”尖锐的嘶鸣穿透夜幕，火焰女王没有理会菲奥纳的废话，抬手间以十数个火球回应。 手指律动，引动无形的丝线切碎迎面扑而来的大火球，菲奥纳右手食指揉着额头，无奈道：“明白了，看来这次不拿点真本事出来还真走不了了。也罢，出来吧，我的地狱。” 伴随一声响指打响，菲奥纳松开了一直揉着额头的食指，双眸在同一时间化作了妖异的血红之色。随后，数倍于先前数量的精神力丝线，围绕他的周身无序且又遵循一种韵律律动，透着狂暴之意。 竟然也是暴走！ “吼！深度催眠，5分钟！”一声低吼，以菲奥纳为中心，渎魂丝搓成一条条虚幻的触手，与火焰女王分庭抗争起来。不同的是，在菲奥纳的眼底，疯狂之余居然还留有一丝理智清明。 …… 沙沙沙！如阵风扫过落叶。 不远处一片生长了不知多久的原始森林。已跑出很远的陈枫怔怔地回头望向那片烟火与虚幻触手交织的夜空。 “这就是暴走的lv1.2--狂暴种的威力吗？这要是在市区的话……”这一刻陈枫终于明白了圈子里对他们这些狂暴种的忌讳。 “怎么停下来了？”韩江雪疑惑地问道。 “对方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呢。”陈枫苦笑一声，淡淡转身面对向后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在韩江雪疑惑的神情下，轻声道，“阁下这都跟了一路了，该现身了吧。”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树冠上，莉莉丝显露出身形，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弓腰挤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妩媚至极地抛媚眼道：“小弟弟，感知真敏锐，看你们这躲来躲去的多累啊，你看这夜色正好，何不跟姐姐做点愉快的事情？” 愉快的事情？是把命给你留下来吗，陈枫心中鄙夷道。 用胳膊捅了捅身侧一脸猪哥样，哈喇子都快流下来的韩江雪，陈枫一脸正色道：“认真点，如果不想交代在这里的话。” 一抹嘴角回过神来，韩江雪面色略微尴尬很快恢复常态，暗骂一声：“该死，差点着了道了。”随后无数水滴在其身侧凝聚，化作冰针。能量拟态！ 眼底闪过愠怒，莉莉丝声音一冷，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吧，看来你们是想吃点苦头了。” 埋头于胸前，双手抱肩，墨绿色的暗光从莉莉丝身上浮现，在其身体上勾勒出一道道笔迹明显不太流畅美观的符文。 这，这种熟悉的味道，是枯荣之力中的“生机”的力量！陈枫目光一凝。 那些符文也都有点东西。如果陈枫没接触过演算方程可能还不会觉得什么，但经过一周的自学，现在虽然还不能说熟识，但陈枫还是能够读出其中大半符文所代表的含义。 力量强化回纹、速度增幅回纹、能量护盾回纹、反重力场回纹……绘制手法上较为粗糙，转化效率可能还不足6成，除了反重力场回纹以外，其他都是些基础回纹。但是，在这种数量的回纹叠加下，却是足以将对方的肉身战斗力提升到一种恐怖的层次了。 没有道理啊，她的身体是如何做到承载这种负荷而不奔溃的？ 看着那一道道符文，陈枫脸上露出鲜有的凝重：“韩大哥，待会儿有机会你就先走，我们回家后汇合。” “走什么，我们两个人，她就一个人。咱俩实力好歹都是通过了科室考核的，你一个准守序者序列级别的，二对一，还真怕了她不成？”韩江雪拒绝道，眼神露出一抹狠厉之色。窝囊，太窝囊了，之前一点实力都没发挥出来连折两人，现在二对一优势局，还有什么理由逃避？难道这风尘女也还能暴走了不成？ “你杀过人吗？”陈枫冷不丁问道。 “什么？”韩江雪怔怔道，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问得有点懵。 “那你搞不定她，她的身上有杀气。”陈枫凝声道，或许能力是枯荣的原因，他对生机与杀气一类的事物极其敏感。这个莉莉丝身上的杀气，简直到了陈枫生平仅见的曾度，这是背了多少血债？ “呵，没杀过人又怎样？在圈子里，平时我也没少跟朋友切磋过。”韩江雪语气不屑地回道。 生死相搏和切磋能一样吗？陈枫心中无奈，不过现在可不是讲这些的时候。 “桀桀，战斗还有心思说闲话，下去了记得向阎王报上我的名字。”冷冷一笑，莉莉丝携着强烈的风压向着陈枫、韩江雪二人袭来。 快，太快了！二人眼色一凝，仅是风压便有如此威力。 幽冥瞳·开，墨绿色的火焰在瞳孔中燃烧，莉莉丝快出残影的身形在陈枫的视野中瞬间化作一帧一帧的慢动作。相比精神力消耗极为庞大的大范围感知演算式，这种消耗微乎其微的幽冥瞳无疑更适合这种小规模战斗场合。 “以念为刃，执掌幽冥。”默念口诀，冥刃·现，如同死神镰刀的锋芒，在陈枫的牵引下以电光石火的速度朝着莉莉丝掠来的轨迹切去。 冰针·攒射！同一时刻，早早在身前凝聚出一大片细小冰针的韩江雪，双手呈太极状环绕，紧跟着陈枫的动作用力推出，大片冰针便如同机枪扫射一般，同冥刃一起向着莉莉丝的方向攒射而去。 如猎豹般迅捷，又如野猫般敏锐，莉莉丝头一低于半空中强行压低半个身高，堪堪躲过充满威胁味道的冥刃，随后双手黑芒闪烁，化作兽爪，强硬的撕开冰针弹幕，依旧势如破竹。 怎么可能！韩江雪见状彻底震惊了，冰针·攒射可是他目前压箱底的技能，若非事态特殊，也不会一上来就用。这就这样如同纸张一样被破了？ 一把推开韩江雪，陈枫同步向另一侧跳起，躲开莉莉丝撞击而来的强烈冲击，强忍着被激荡起的石子砸在身上的疼痛。陈枫瞳孔中墨绿火焰更盛，右手一切，方才那道冥刃消散，又是一道新的冥刃向着莉莉丝的脖子切去。 不能接！本能下感受到危险的莉莉丝一个铁板桥躲过切来的冥刃，一滴鲜血从脸颊滴落。 ------------ 第二十二章 绝境 “你的眼睛，很有意思。”大拇指擦过脸颊的伤口，舌尖舔掉大拇指上的血珠，莉莉丝森然道，“待会儿我一定会亲手剜下来，看看它们到底有什么奇异之处。” “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陈枫扭头冲浑身血迹的韩江雪急促道。 颤颤巍巍的爬起，全力以赴准备的大招竟被如此轻易被破开，这令韩江雪瞬间战意全无。在听到陈枫的怒吼后，也不顾满身的伤痕，急忙连滚带爬着向战场外躲去。 “嘻嘻，大叔您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呢？刚才的细针可是扎得奴家好疼呢。”莉莉丝娇媚的声音同时从不同的角度响起，身形鬼魅般接近韩江雪。 “休想！”陈枫怒喝一声，凭借着幽冥瞳带来的子弹时间视觉，敏锐地捕捉幻影中莉莉丝的本体，拖着冥刃挡住莉莉丝的对韩江雪的攻势。 咣！反震力推的陈枫连连退步，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真是讨厌的苍蝇。”眉头一皱，攻势上的屡次受挫令莉莉丝有些烦躁。 同时过多基础回纹加持对肉身的负荷，虽然不外说，但她知道自己维持不了多久。 该死，看来要用那招了吗？ “能把我逼到这一步，在萌新中，你们值得骄傲了。去死吧，刹那芳华！”莉莉丝猛烈吸气，无数绿色光点向齐汇去。 伴随着这些绿色光点汇入，莉莉丝身上本已黯淡下去的符文重新明亮起来，脚下的草地瞬间化作枯草，树木落叶凋零。 这一幕令韩江雪非常眼熟，这绿色的光点汇聚的样子……这熟悉的画面，这熟悉的味道，他将目光移向陈枫：“这不是……” “没错，枯荣系！”知道韩江雪想问什么，陈枫点点头率先点点头回答。 “她这是在汲取附近这片空间中植物的生命力供给自身！怪不得！怪不得她的身体能承受如此多的回纹！！！”陈枫内心掀起滔天巨浪。“不行，不能让她再这样汲取下去了！” “以念幻形，祸乱命理！”默念口诀，古朴冥刀再现手掌之间，双目红光闪烁变幻，陈枫努力压抑着心中狂暴之意，冥刀高举头顶向着莉莉丝劈去。 “嘻嘻，迟了！”一道全新陌生的回纹在莉莉丝胸口显现，令她的速度再次大增，“你的刀法可真够烂的，下辈子还是先好好练练再拿出来丢人现眼吧。” 话音刚落，一道残影掠过，带着刺耳的空气爆鸣声。 陈枫全力下的一刀劈在空地上。 好快！陈枫眼角抽搐，这是什么速度！从这空气爆鸣声来判断，怕是有音速的一半了吧。这是人能达到程度吗？ 这种速度，即使是陈枫的幽冥瞳也只能看到残影。 活动身体，眼睛没事，胳膊也没事，身上也没有零件缺失。那她刚才，到底做了什么？ “对了！”意识到不对劲，陈枫下意识回头看向身后。 却是目眦欲裂地看到韩江雪被莉莉丝拦腰腰斩的画面，以及其临死前瞳孔中滞留的不可思议之色。莉莉丝舔着爪子上冒着热气的鲜血，以小女生舔波板糖的口吻：“别急，下一个就是你了。” “老韩！”陈枫的眼睛瞬间红了。 “水……水……水……”门口一个大叔趴在地上声音虚弱。 “小兄弟先说好，守序者还没走远，你别随意激活你的能力，不然把老虎引来可就麻烦了。” “这就是拟态！”瓶子中的水化作冰针汇入衣袖场面带来的惊讶，以及抽屉里的还剩的半个土豆。 虽然相处时间不久，满打满算还不到10天，但是韩江雪却是陈枫加入第七科后实实在在的伙伴。 这本来一场公款旅游的新人试炼，明天就可以回家了的，谁想短短一夜间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 杨铁龙大叔死亡，妍警官也陷入了不可逆的暴走状态，九斤带着刘大庆还不知情况如何，现在韩江雪也…… 孤独感，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在陈枫心中如火焰般，燃烧、蔓延、肆虐。 “嘻嘻，小弟弟，不要怪我呦。”莉莉丝说，“谁让你们听到这里养魂草的消息了呢，圈子里的斗争就是这样残酷。好啦，该送你上路了。这样，你的小伙伴在下面也能有个伴。” “呵，是吗？”笑，陈枫低下头笑了，“原来这就是我一直憧憬的圈子啊。” “哦豁~”莉莉丝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对方只剩一人，莉莉丝也不担心陈枫能逃得出去。对付这种没有经验的小萌新，莉莉丝有信心在几个照面下就让对方彻底失去战斗力。 反倒是陈枫现在表情，让莉莉丝欣赏到一种愉悦感，这种你恨我恨之入骨，却又拿我无可奈何的表情，真的令人很爽。 一颗心幽幽的，幽幽的下沉，绝境下，陈枫只觉得此时内心一片空白，是愤怒到极致后形成的那种空洞。 猛地抬头，幽冥瞳墨绿的火焰熄灭，随之涌起的是妖异的赤红之色。 “暴走？”莉莉丝诧异道，随即舔了舔嘴唇，“啧啧，这点打击就暴走了吗？也好，这下不用打就可以提前收工回去喽，也不知道教皇那个老头子那边如何了？回去看戏嘞。”说罢，便准备腾空而去。 “想走？”喘着粗气，陈枫提着冥刀大开大阖地向莉莉丝小腹切去。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还有意识？”慌忙闪躲，莉莉丝震撼道，光是先前的冥刃就给了她不可硬接的感觉，现在的冥刀更是给她一种死亡的味道。 然而，这些都不足以让莉莉丝失态，真正让莉莉丝震撼的是面前这位对手现在明明已经陷入暴走，居然还有意识！ “呵呵！”惨笑一声，陈枫不做人任何言语，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碎开了，有些新的东西在重组，就仿佛身体自己在行动一般，无数关于战斗的本能出现在了他脑海里。一向反噬自己意识的冥刀此刻异常的听话。 闪身躲过莉莉丝从诡异角度掏来的爪子，陈枫提刀刷刷刷回击，刀刀向着莉莉丝要害。 该死，这小子有古怪，明明陷入暴走后应该灵魂彻底沉沦才对，这小子怎么会还有意识！ “还好刚刚没解除状态。”莉莉丝心里暗道，“刹那芳华！”胸口符文闪烁，莉莉丝速度猛地骤提，准备如解决韩江雪那样一击解决陈枫。 “刹那芳华！”一声怒吼。 在莉莉丝惊恐的目光中，无数绿色光点以光电般的速度，向陈枫汇聚而去。 ------------ 第二十三章 基因锁·圣人之路 月色下，两道身影一错而过。 陈枫手中的冥刀化作一片片碎片破裂成光影，他的目光如幽深的潭水一般平静。 “你不是……你是……火……火……”捂住脖子渗出的血，莉莉斯瞳孔几乎竖成一道线，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一般沙哑。 “好险。”捂着小腹处的伤口，陈枫缓过一口气来，接过莉莉丝没说完的话惨笑道，“是的，枯荣火种的继承者。” “原来如此...我...我不甘心！” 在那种极致的速度下，即使幽冥瞳也完全无法看清对方的动作，全凭身体本能在带刀。可虽初次握刀，但陈枫的招式却如宛如千锤百炼般狠辣。 最终在付出最小的代价——以小腹受伤，躲过莉莉斯的对准自己心脏的致命一爪后。在其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陈枫一刀抹向莉莉丝的脖子，随即冥刀的特性发动，瞬间抽取对方大半生机，彻底结束战斗。 莉莉丝此时也已经到极限了，本身就承受着大量回纹的负荷，再被陈枫抽取大半生机后，成了压死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回纹湮灭，再也无法遏制的伤势如泉眼一般向外涌出鲜血，她的脸上最后仅留下不甘的神色。 “还是热乎的，没有凉透。”默然走到韩江雪的“尸体”前，陈枫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体温，随后将其被腰斩的两半躯体挨到一起，叹息道，“接下来，一切只能交给奇迹了。” 冥刀碎片化作的光影在陈枫可以控制下，以稳定地速率渗透进韩江雪的伤口，化作磅礴的生机滋养。 韩江雪腰部断裂处骨骼、筋脉、血肉在这生机的输入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相连。刹那芳华·逆！ 将方才二人战斗时从方圆十米抽取的生机全部灌入到韩江雪体内后，生命场散去。然而就在陈枫正准备从背包里取出云南白药止血散时。 忽然他全身剧烈抽搐起来，从他内脏开始不停产生一种又痛又麻的麻痹感，就仿佛是有无数只小虫在他内脏里乱爬一样，然后这种痛苦不停深入骨髓，随着血液流动仿佛又来到了身体皮肤上，接着他全身上下都是这种比死还难受的痛苦，渐渐的，他眼前已经是一片花白，整个人仿佛即将死去一样难受。 “不！我还不能死在这里！”汗水如同瀑布一般从体表渗出，滴入身下的土地，陈枫因牙齿咬得太紧，以至牙龈都渗出血丝。十指更是因为疯狂刨掘泥土而鲜血淋漓。 这是刚才那种力量的反噬吗？ 内脏的痉挛抽搐不断剧烈化，鲜血不停从他口鼻里喷出来，接着，他的喉管到肺也开始了痉挛，几乎已经呼吸不到空气了，所以他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拼命挣扎。 意识开始模糊了…… “活，活下去！”就在陈枫即将撑不住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虚幻的背影，看着那背影，陈枫突然间热泪盈眶。不！都到这一步了，还要再做一条败狗吗！我怎么能倒在这里！！！强烈的求生意志再次激起陈枫对生的渴望。 又是10秒钟过去，痛苦如潮水一般来的急退的也快，全身至内脏的筋挛终于渐渐平息下来。陈枫仰面朝天躺下，贪婪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嘴角露出几分自嘲：“有些挫败，终归还是没那么容易放下吗？” 扭头看向身侧，在大量生机的灌入后，韩江雪那恐怖的伤势重新有了好转，原本已经没有起伏的胸口重新恢复了呼吸，陈枫挣扎着将所有的药粉倒在自己和韩江雪伤口处，这种时候也不管量应该倒多少，反正有多少全倒上就是了。 处理完一切，陈枫拿着药包颤抖的手无力砸在土地上，剩余的药粉洒落一地，这下他是彻底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是神奇的力量，好在奇迹真的发生了。也不知道九斤那边如何，不过以他那神秘的伸手，应该能不会像我们这么狼狈吧。” …… 与此同时，遥远的无尽星域中，一颗硕大光球下的古殿中，一根有些年头的蜡烛重新凭空自燃。 “是原初灵魂波，有人开启了基因锁，圣人传承再启。” “圣人早已灭绝，在修真者联盟这么多个纪元中，大前辈的努力下，就连圣人传承也早已被完全更替为修真者传承。甚至乃至第四层基因锁中的部分心魔，更是被道祖以法则之力强行提前到了第一层，虽因提前而有所削弱，但那心魔之力也绝非凡人所能抗衡。况且现只有修真路线才是唯一能避过心魔的法门，怎么可能还会有人能够开启基因锁？” “会不会是先天圣人？” “不可能，先天圣人的争斗，不拘于空间尺度，而是在时间尺度上的博弈，先天圣人的战场，贯穿过去未来，力量越强，越能有效率的穿越时间，更要考虑因果律的相互影响，或有宇宙和生命，因先天圣人的争斗而诞生，亦有宇宙和生命，因先天圣人的争斗而灭亡，这是超越物理规则的概念之争。在宇宙大爆发后，他们万万无法存于宇宙。因此即使先天圣人中那最为恐怖的‘作者’，也绝无法将维度降临此方世界。” “是的，如果他真的来了，在因果法则的作用下，此方世界将完成升维，从而大自由，彻底脱离命运轨迹的束缚。这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 “即使是后天圣人，一旦成长起来也不容小觑，须彻查此事，一定要将风险扼杀在摇篮中，修真者与圣人之争已经落幕上百个纪元了，此界决不能让圣人的火苗再次燃起。” “圣人的成长速度奇快，但因只要他们能克服解开基因锁上的重重天堑，便能短时间内胜过我们修真者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苦修。更有甚者，传闻中那能解开第五层基因锁的圣人，能在短短百年间成就甚至超越我等一般的存在，立马召开元老会议，全力扼杀圣人诞生。” 大殿前的虚空中，一个浑身由黄沙组成的巨人，同一道带着湮灭之意，坐在座椅上，背后无尽剑影的道人交流着。 ------------ 第二十四章 落幕 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此刻的陈枫万万想不到自己能够活下来是有多么的幸运。而当他知道这一切根源之时，已是很久很久以后了。并在此后，每当他回首过去之时，都会为自己当时为了救韩江雪，而将所有能量全部转化为生机，传递出去的举动而感到庆幸。 时间过去足足半个小时，远方冲天而起的火光已经熄灭。 “妍警官那也结束了吗？”陈枫有心前去看看，但转头看了看身边还在沉睡中的韩江雪，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自嘲道，“真是的，连自己都还自顾不暇呢，还想着去看已经注定的结果。” 虽然经过半小时的休息，体能已恢复十之八九，但方才透支潜力的发挥，以及短时间内枯竭的生命场，令陈枫短时间内陷入了绝对的虚弱。在这种状态下，哪怕是动一根手指对陈枫来说也十分费劲。 或许是大量生机能量的灌入，再配合以云南白药，创造了奇迹，亦或许是新人类某些不为人知的神秘。短短半个小时，韩江雪被腰斩的伤势已完全愈合，仅在腹部留下一道贯彻到后背狰狞的伤疤。 “真不敢相信。”心中暗道，陈枫盘膝坐在韩江雪身侧闭目养神，内心思绪万千，“若是普通人，恐怕早都无法救活了吧。生机之力，居然能半个小时之内便能将这种程度的伤势愈合。如果传出去，不知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咚！咚！咚！”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陈枫胡思乱想之时，远方有脚步声响起。 不止一人！会是谁呢？眉头微蹙，陈枫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声音来源。 黑夜看不太清，但还是能勉强认出来者。浑身血迹互相搀扶着的九斤和刘大庆，以及那一道很久没见却令人只见一眼便绝不会忘记的袈裟警服——守序者·释空！ “你们？”陈枫站起身来。 “格老子的，别提了，那帮鳖孙儿暗处还藏了个拥有元素系金系能力的臭娘们，好像叫什么凯西，差点着了他们的道了。”九斤率先开口。 “那个安尼塔就是个垃圾，除了会遁地当老鼠以外，就没别的本事了，如果不是那臭娘们，老子早就宰了他了，崽种，呸！”随后吐出一口血痰。 就地一坐，瞥了眼韩江雪的伤势，九斤径直向陈枫问道：“你呢，什么情况？看起来很惨烈啊。” 这是认识这么久以来，九斤第一次开口说话，诧异地看了一眼，陈枫指向一旁莉莉丝的尸体：“喏，在那呢。” 目光扫去，释空顿时面露惊诧之色，惊叹道：“阿弥陀佛，尽然是西方教廷的圣女——莉莉丝。” “大师，您认识？”陈枫连忙问道。 “小友，你太客气了，小僧也只是略知一二。此女名叫莉莉丝，是哈佛大学内有名的双学位硕士，电磁学博士，在成为新人类后，她凭借着对生命场独树一帜的研究，在西方也是数一数二的强者。” 释空解释完，便向莉莉丝的尸体走去，双手合十，银白色乙太生命场激活，似是在探查着什么。 “厉害！”九斤听后，冲着陈枫竖起一个大拇指，“怪不得他们三个人追我，只留一个人追你，原来是圣女啊！干得漂亮。嘿嘿，能留下这么一个角色也可以了，这帮人的身手都不简单，最后连那教皇老儿都朝我们这追过来了，如果不是大师及时赶到，我们俩就也玩完了。” “哦？”陈枫面露疑惑。 “是大师路过，以一招大威天龙，帮我们挡住了教皇的攻势，在才将他们惊走。”刘大庆插口道。 “大威天龙，他的绝招，很强，不愧火种继承人的名头。”努了努嘴，九斤有些不服气道。 虽未亲眼见证，但连九斤这么傲气的人都承认很强了，陈枫可以想到释空实力的强悍。 “九斤大哥，陈枫大哥，你们能不能教我如何变强？”从开始便阴沉着脸的刘大庆突然下跪。 “别，快先起来。”陈枫连忙搀扶，“都是同伴，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心中暗暗叹出一口气，陈枫明悟，杨铁龙的死，对刘大庆的打击还是太大了。 “行，我答应你。”眼见刘大庆一副自己和九斤不答应就不起来的模样，陈枫连忙答应道。 九斤对此嗤之一笑，直接躺倒在草地上，这一场大战下来，他可是累坏了。 “妍警官……”陈枫欲言又止。 提到妍警官，众人都是一阵沉默。 “绽放！”最后还是九斤开口道。 “唉……”陈枫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夜自己第几次叹气了。 绽放！LV1.2—狂暴种，暴走到极致后一次性爆发自身全部力量的行为，也是暴走的宿命与终点。绽放具备极其可怕的威能，对于狂暴种同时也是一切的结束。 如同夜空中耀眼的烟花，狂暴种暴走在最后的绽放后，便将重归与天地。 妍警官这是为了保护我们。众人心里都明白。 “我们赶到时，妍丫头只剩这一撮骨灰了，她的火焰最后净化了她自己。”九斤淡淡道。 “啊！西方教廷，我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说到这里，刘大庆已经泪流满面，语气中透着极度的恨意。 “如果韩江雪没救活的话，或许我会跟他一样吧……”看在眼里，心里同样沉痛的陈枫一念及此连忙摇了摇头，“呸呸呸，我在想啥呢。” “没想到，这次试炼尽然会这样落幕。”九斤淡淡道。 “是啊……”陈枫目光移向一旁生命场不断扩散，口中念念有辞中释空的背影。 “小心释空贼秃，他有问题！”突然，陈枫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是精神力传音！ 疑惑的抬头，却见九斤对他眨了眨眼睛，做出一个嘘声的动作。 陈枫点了点头，在解开第一层基因锁后，他的直觉同样变得异常敏锐。从释空的身上，陈枫感受到了一种很特殊的感觉。那是一种明明很和睦，却又隐隐透着一种不对劲的味道。至于这种味道是什么，他却又无法描述。 “还好大师连夜赶来接我们，不然的话……”没有察觉到这一切的刘大庆自顾自说着。 “好了！”就在这时，释空的吟诵停止。一声自言自语后，他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枫一眼，随即很快面向众人，“虽然时间有些长了，无法采集到完整信息，但他们这次的目的已经探查到了。传闻是真的，过渡LV1.2—狂暴种的天材地宝——养魂草就在此处！” ------------ 第二十五章 回家 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陈枫内心揣测，面色上依然维持如旧。如果没有九斤的提醒，陈枫可能会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但现在，陈枫还是默默留了个心眼。 有些事情还没到点破的时候。况且，如果大师真有什么问题，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也绝无法应对。 先前一幕幕的生死之争，也潜移默化下，从本质上改变了陈枫长期处于舒适圈的安逸心态。 杨铁龙、妍警官、还有临门半步被拽回的韩江雪…… 这些鲜活的生命，以代价完美诠释了这不是学校里的矛盾，简单到打一架吵几句，过后还是校友。 当死神的镰刀真实的高悬头顶，陈枫已经有所觉悟——这就是圈子吗？原来，圈子里的斗争真的会死人。 “希望是我和九斤都多想了吧。”陈枫内心暗道，看向释空，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对不起，是我来迟了。”从九斤怀中接过妍警官的骨灰，释空眼圈泛红，连忙默念往生咒。慎重地将妍警官的骨灰在行李中安置妥善。在此之后，释空才缓缓介绍起这一次赶来的目的。 “关于养魂草，组织内早有所猜测，只是一直尚无法证实，这回派你们前来，本只是意图再次探查此间真假，同时也是对你们团队协作能力的锻炼。”稍稍整理思绪，释空面色阴沉，“这一个月来，你们并不是第一批来太极湖调查的分队，没想到这回却是西方先了我们一步。造成这样的局面，我与你们感同身受。” “养魂草，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刘大庆牙齿咬得嘎嘣作响，“大师，俺想知道，这让俺哥丧命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望着一片狼藉的现场，以及众人满身挂彩的惨状，沉吟片刻，释空最终开口道：“事已至此，告诉你们也无妨了。养魂草，是所有lv1.2-狂暴种的一线生机。” “此话怎讲？”九斤似是来了兴趣，一改先前颓态，吐掉了口中衔着的狗尾巴草，上下打量起释空。 “这就，说来话长了……”因众人需要恢复体力和精力，释空干脆也盘膝坐在地上，缓缓开口： “如你们已经知道的，lv1.2狂暴种暴走的原因，是新人类进化过程中，灵魂波强度以远超肉体成长的速度飞速进化，从而无法与肉身兼容，导致的常态化的情绪失控。” “情绪失控，便是解开束缚灵魂波的那把锁的钥匙，当你的意识无法束缚灵魂波，灵魂波便会湮灭你的意识。” “意识湮灭的个体，肉身将完全由灵魂波掌控，成为一副只剩本能的行尸走肉。直到肉身再也无法束缚灵魂波时，灵魂波将携无尽威能瞬间爆发，刹那既是永恒，这便是绽放。” “所以，你们会发现，进入LV1.2-狂暴种的新人类都比较注重调养心神，比如最常见的方式：借助精神力能力者催眠，以延缓灵魂波成长速度，从而拖延陷入暴走的时间。” “但是鲜有人知道，进入LV1.3—嗜睡种的先决条件就是绽放！不是在暴走状态下的那种绽放，而是精神与灵魂在高度融合后的绽放，以意志带动灵魂波，绽放产生质变后以磨合肉身。” “这注定是个非常危险的过程，毕竟常人的意识与极速膨胀的灵魂波相比起来，无异于是浮萍对汪洋。一旦稍有不慎，便是彻底沦陷，陷入暴走的下场。” “养魂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的一种神奇植株，它没有特定的生存环境，甚至没有特定的存在区域。它可以无处不在，却又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诞生的，也没有人知道其该如何培育。现有研究技能推断这可能跟陨石辐射导致的变异有关。” “但不论其背景，这养魂草的功效却足以令所有新人类疯狂！在服用后，一方面可以限制你们的灵魂波的成长速度，另一方面，也可以稳定绽放状态下的意识不被灵魂场湮灭。” “换句话说，这养魂草等同于lv1.2-狂暴种的半条生命，是他们进入lv1.3-嗜睡种的一张门票！你们以为第一科地下成眠的小女孩，是靠自己进入lv1.3-嗜睡种的吗？不是的，她能在那比狂暴更为可怕的绽放中稳住自己的意识,不被侵蚀，正是因为她曾机缘巧合下吃过的一株养魂草。” “重要的是，养魂草的特性可能对lv1.3-嗜睡种也能带来一些好处。例如减轻灵魂与肉体磨合的负担，令嗜睡种能更容易入睡。” “你们说，这么一种神物，怎能不引起外人窥觑？” “嘶~”得知真相后，陈枫、九斤、刘大庆同时吸了口冷气。原来，这里面还有这种故事。 “当前全世界上发现的养魂草，总量不到3位数，对于国家来说，这是战略级别的物资。虽然其生长没有规律，可能在田野间，也可能出现在火山上出现。但是，或许是进化动物具备一些人类不具备的能力，这养魂草的周边一定会有lv1.3-嗜睡种的生物沉睡。” “这就是探索任务的意义，探索世上那为数不多的lv1.3—嗜睡种生物附近是否存在这种神物。” “从他们圣女残魂意识中，我已经探查到在那太极湖中，确实有着一大片养魂草存在，其数量远超全世界当前的储量，不过由于位置是在湖底，离那湖中嗜睡种过近。怪不得他们没有直接去采集，而是选择杀人灭口。” “嘭！”刘大庆捏爆水壶的声音响起，“无论多难，这养魂草，俺都一定要去会会，好能早日进入LV1.3，去西方为大哥报仇。” “呵呵。”九斤闻言躺在草地上轻蔑一笑后，抱着古剑翻个身，闭目默默恢复起体能与精力。 “施主，那湖中lv1.3-嗜睡种的生物可不是我们几个人现在能应付的。”苦笑着解释道，释空起身稍稍整理衣袍，“现在情况已经明确，此间事只能先上报组织了，待后续从长计议了。今夜我们就在这露宿休息一夜，明早回家。” 即便是平常状态，嗜睡种在举手投足间便有狂暴种暴走时的威能，更何况睡眠被打扰后暴怒下的嗜睡种？知道其间厉害的陈枫等人，自然不会自讨没趣。 讲解完毕，释空走向外围环绕众人撒上一圈特质药粉，以隔绝蛇虫，随后回到众人中心打坐休息起来。 一夜无话…… ------------ 第二十六章 酒吧 次日，归途。 “你在看什么呢？”已经苏醒过来的韩江雪，一脸好奇宝宝模样地戳了戳同车坐在自己身旁，从上车起就一直处于发呆状态的刘大庆。 “嘁，他还惦记那养魂草呢，那太极湖只能勉强算是一道能看不能吃的大餐。真要下去了，指不定谁是食物还说不准呢。”耸了耸肩，九斤懒散得靠在靠椅上，“鸡肋而已，人呐，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这种东西，自己寻觅无异于大海捞针。” “至于组织？你指望这种稀罕玩意儿能轮得到我们？”撇了撇嘴，九斤目光游离在车窗之外。确实啊，可惜了。虽到宝山却只能空手而归的感觉，真叫人不爽！ 出于不甘心，众人其实在早上试图靠近过太极湖。但随着靠近，那庞大的威压之力也越发之巨。最终，在顶着压力抵达湖边时，他们看见了太极湖底那泛着灵韵的水草。 这就是养魂草吗？ 韩江雪激动下，控制水流形成的大手一把捞起那水草。然而还不待炫耀，释空便已无奈地摇头，告诉他那只是普通的水草。 至于那种灵韵，不过是因为长期生长在LV1.3-嗜睡种身侧，沾染了一分凶兽生命场的气息。 真正的养魂草，是伴生在这种具备灵韵的小草旁边，在生命场灵韵的洗涤下不染纤尘，那种毫不起眼的植株。因此也极其容易被一眼忽略。 悻悻地扔掉手中的水草，无视释空的劝阻，在陈枫等人惊呼声中，韩江雪一把向着湖底真正的养魂草抓去。 却不想，这一下就彻底捅娄子了。还不待真正触及，水流形成的巨手直接被一股乱流打散。 韩江雪当场如同头顶挨实了无形的锤子一击一般，连连后退几步。 生命场反噬！在场众人神色一凝，然而来不及了。 “哞呜！”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深海巨兽叫声自湖底响起，释空顿时色变，二话不说，带头向外窜去。 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自然不落其后。 从余光中，众人第一次看到了那不应该存在于现实之中的神话之物。 银白的鳞片，身长20米到40米，头部是一张巨大的口器，内部尖牙纵横，如同绞肉机一般蠕动，同时头部两侧还有触手蠕动，那触手中同样生着如同头部一样的口器。 “我草！” 九斤拔剑，荡开那怪物一条触手中喷出的散发刺鼻味道的水流，剑刃也因这水流腐蚀出一道细小的缺口，“这玩意是喷硫酸的吗！”九斤有些心疼的将古剑收入剑鞘，即使一向话少的他，此时也忍不住爆出一句粗口。 “小心！不要正面接触嗜睡种生物的攻击。”释空拎起有些落后刘大庆的衣领，在奔跑的过程中快速提醒。 与此同时，在陈枫目眦欲裂的注视下，那触手怪物的喉咙再次鼓起。 下一道攻击要来了！ 刹那芳华！内心一声怒吼，陈枫迅速从身旁捞起惹出这些麻烦的韩江雪，快速紧跟着释空的步伐。 好在众人行动足够果断迅速。最终在到达太极湖外围后，似是到了那触手怪的领地外围，不再追捕。这才给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机会。 这就是LV1.3-嗜睡种的程度吗？众人相视一眼，连连倒吸几口冷气。 惊魂一刻之后，刘大庆对获取养魂草的执念却是更加坚定。 我一定要进入获得养魂草，有个声音在刘大庆的心中嘶吼着。 …… 高速路上，搭乘着来时的面包车，只是驾驶位上的车手已经换了人。车里的空间也空旷了几分。 面包车如同一道银白色的匹练，劈开时光。仿佛令人能够忘记一切一般。 “谁知道呢？”听着九斤的自嘲，陈枫摇下车窗，感受着高速路上的劲风砸脸，眯着眼睛欣赏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浮光掠影。陈枫发现，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起到锻炼自己幽冥瞳的瞳力。 当幻想之物在这个世界上相继出现，这世界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陈枫斜靠在靠椅，歪头杵着车窗，一时间只有迷茫。 夜晚，户部巷内通火通明。短短的一周时间，对于常人来说，是转瞬即逝的闹累工作亦或是碌碌学业。但对陈枫来说，却是心态上截然不同的世界之隔。 路易斯酒吧，歌手，舞女，以及狂欢派对…… 作为一家10点才开始正式营业的酒吧，陈枫从8点一直慵懒地坐到了10点。 直到夜晚10点半，那个身影终于来了。 “美女，两杯长岛冰茶，调的烈一点，谢谢。”无视场中的狂欢，陈枫拉开桌子对面的椅子，对着吧台上的调酒师道。 摘下头顶的帽子，一身便装的阿峰坐在陈枫对面：“久等了。” “安顿好了吗？”陈枫头也不抬。 “安顿好了，咖啡厅底下的大本营有个专门安葬逝者的天空熔炉，那里的炉火永不熄灭，象征着希望。” “地下的天空熔炉吗，那还真不像是个做生意的地方。” 陈枫苦笑一声。 “有间咖啡厅本来也不做普通人的生意。”阿峰耸了耸肩，结果调酒师递来的长岛冰茶，“小子，第一次来酒吧喝酒吧。” “哦？”陈枫有气无力地微微抬头。 “只有第一次来酒吧的雏，才会自己喝这种酒。”阿峰淡淡道，“长岛冰茶，由15ml金酒、15m伏特加、15ml龙舌兰、15ml白朗姆、15ml橙味利口酒、30ml糖浆、25ml新鲜柠檬汁混合调制，虽然口感如同饮料一般寡淡，但其实际度数却高达40度。” “这支酒，又名失身酒，是一些老鸟在酒吧钓妹才会点的。”端起大玻璃杯，一口饮尽，阿峰的眉角充斥着戏谑之意。 “呃……”陈枫端起酒杯，刚欲一口饮尽，听阿峰这么说，尴尬差点没呛到。 “哈哈，别介。”阿峰爽朗地笑着，拍了拍陈枫的后背，随后脑袋靠近，声音压低，“小子，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如何？” 陈枫瞳孔猛地一缩。 “别惊讶，你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能看出来也并不奇怪。”阿峰放下空杯，“不过呢，总的还是得说一句，杀得好！西方那些狗崽子是该敲打敲打了。小子，我欣赏你。” ------------ 第二十七章 离别 咔咔之声响起，没做言语，陈枫手中的玻璃杯悄然间裂出一道道细纹。 阿峰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伸出一根食指点在陈枫紧握着玻璃杯的右手上。 下意识地抬头，直视向阿峰瞳孔中不断旋转的蝌蚪状铭文，陈枫瞬间感到有如三伏天下一杯沁人心脾的冰水浇入灵魂一般。因武当山之行变得躁动的心冷静下来。 精神控制！ 陈枫错愕地看向阿峰，他需要一个解释。 “咳咳！保持平和，现阶段减少情绪起伏对你有好处。”轻轻咳凑两声，见陈枫情绪恢复正常，阿峰微笑着点了下额头散去瞳力，从衣袋中翻出一个钱包和一个证件递向对方。 陈枫接过证件翻开，印入眼帘是大大几个字：宋佳峰，武警第四队科员，右上角照片正是阿峰的证件照。 “这？”陈枫低吟，疑惑地蹙眉道。 “其实来之前，我就知道你找我是什么事了。”宋佳峰端起陈枫已经碎裂了的玻璃杯，将剩余的酒倒入自己杯中，“琥珀色的长岛可是顶级的鸡尾酒，浪费了可惜。” “这里面是我的过去。本来按流程，你们有一个月的心理辅导才会接触到真正的‘死亡任务’，但既然已经提前遭遇了，就像个男人点！别让我看扁了！”仰头将因渗漏，只剩半杯的长岛冰茶一饮而尽，宋佳峰晃动的手指指向陈枫的鼻子继续道： “小子，这是早晚的事情，当你成为新人类的那一刻起，就该做好觉悟了。” “什么觉悟？”陈枫眼中目光闪烁。 “当然是——面对死亡的觉悟，你已经看到了，在这个圈子里，无论你过去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活下去。” “前辈，您不是最应该讲法律的吗？” “法律？哈哈哈！”听陈枫这么说，宋佳峰当场就拍着桌子笑惨了，这一动作引得周边酒客的纷纷侧目，待场面稍稍缓和，他眉头一挑不答反问道，“这种问题你认为呢。” 苦笑一声，其实陈枫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他不敢去确认，宋警官的沉默就是将答案摆在他的眼前，正是他所想的那个结果。 宋佳峰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着静静抽着。 陈枫的表现让他想起了几个月前的自己。但是，凡人的法律如何管理这些随时可能会失控的危险种？ 暴走啊…… 无法进入LV1.3-嗜睡种，沦为丧失意识的怪物便是迟早的事。凡人尚且知道及时行乐，更何况自己这些具备超自然力量的新人类？ 坐以待毙？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有思想的人类。 光是那个地方关押的狂暴种，就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吧…… 一支烟抽尽，宋佳峰起身拍了拍陈枫的肩膀：“在学校，老师教过的你们吧。社会是个大染缸，你们要学会适应……” “谈适应吗？”陈枫趴在桌子单手托腮苦笑道，“那可真是，扭曲的现实啊！” 咬咬牙，宋佳峰眉宇间露出挣扎之色，随后狠声道：“小子，我曾经也像你一样，但后来，现实的一切，给我上了一课：这世界从来都不会因下层人的愤懑而改变。如果你真的想改变什么，就寻找那进入LV1.3——嗜睡种的契机吧。” “养魂草吗？那东西轮得到我们？” “养魂草绝对不是唯一的途径！”宋佳峰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恨铁不成钢道，“一切变革的发生也才仅仅半年，距养魂草被发现实际上才不到2个月而已。一定会有其他路可以走的！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发现！” “对啊！”有如一道强有力的光，宋佳峰的话语打破了陈枫的迷茫，“这世界本身就存在无数的可能，可从来就没有什么问题是只有一个答案的，我什么时候思维这么死了！” “孺子可教。”看着陈枫身上散去的颓废之意，和瞳孔中重新聚焦的光芒，宋佳峰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后整理起衣角。 “您要走了吗？”看着宋警官的动作，陈枫默默问道。 “是的，出去一段时间，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也可能……”说到这里，宋佳峰略微有些停顿，随后很快恢复常态。 “您要离开第七科？”几年？结合宋警官先前递给自己没再收回的证件，陈枫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一样的气氛。 “是的，有些事情带着第七科身份的话，可能会给组织带来麻烦。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不一样。这次任务前，妍已经是我最后的朋友了，她是我还留在这里最后的执念。现在，和西方的纠葛，连同前几位朋友的帐，到他们买单的时候了。”宋佳峰声音冷然。 果然人都是这样吗，安慰别人时一套接一套，但到自己时永远都会想不开。听着宋警官的独白，陈枫苦笑一声，他知道，劝不了。 经过几番思索，叹了口气，陈枫最后在桌子上用食指写出一个名字：菲奥纳，曹泽。 “这头废物最终还是投奔西方教廷了，”宋佳峰目光更冷，“好的，谢了，兄弟。” 看中陈枫欲言又止的样子，宋佳峰话锋一转，打断陈枫即将想要说出的话：“好了，兄弟，这次的事情还请为我保密。这个故事真说起来的话，就说来话长了，若是这次能和回来的话，定与兄弟慢慢道来。” “对了，我的证件就先在你这保存了，证件夹里面有一张内存卡，里面是我对乙太系精神能力的一些心得记录，对你推导演算式，和以后在面对乙太系能力者时还有一些帮助。”念道乙太，宋佳峰有些意味深长地拖重了鼻音。然还不待多说，宋佳峰话音刚落，手机铃声便适时响起。 “喂，蛇头，是我，船已经备好了吗，好的，我马上到。什么？放心放心，款都备好了。”撂下手机，宋佳峰从兜里掏出一个小铁盒和一部日记本，深深凝望片刻后递交到陈枫手里。 “保重！” “谢谢！” 喧闹的酒吧，两个男人惺惺相惜地互相点头后分别。凝望着那来时匆忙，去也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陈枫嘴角挂起一抹苦笑。 那种背影陈枫很熟悉，也不久前就见过，那是决绝的背影。 “宋警官这是存了死志啊。”陈枫心中幽幽叹了口气，阻拦？劝阻？对于普通人，或许陈枫会这么做。 但在看到自宋警官进入酒吧时就一直散发的狂暴气息，陈枫就明白了。半暴走，狂暴种自我解封的一种表现。 为了避免陷入暴走，进入lv1.2-狂暴种的新人类会觉醒一种自我压制能量场的本能。所以当狂暴种自主选择彻底放弃对能量场的压制后，能量场便会几何倍于之前的速度激荡成长，从而更加迅速地诱导狂暴种走向暴走的深渊，这是一条不可逆的道路，宋警官已经封死了自己最后的退路。 大圣此去为何？ 踏碎凌霄。 若一去不会？ 便一去不回。 不知为何，陈枫突然回忆起了以前看过的小说中，他最喜欢的这一段话：“若一去不会，便一去不会吗？”陈枫独自呢喃道。 因双手沾染鲜血而带来的阴霾自心头不知几时起已经散去，随之浮起的是一种难言的情绪。 “美女，再调一杯长岛冰……呃，算了，还是调杯爱尔兰之雾吧。”吐出一口心头的郁结之气，陈枫向吧台的调酒师扫码点单道。 “呦呵，小哥你这一晚上点的全是断片酒，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呦。”见今晚这个点了几次长岛的小哥突然间换了口味，吧台里的调酒师调皮地吐出舌头，饶有兴趣地调侃着，很快递过一杯“咖啡冰淇淋”饮品。 爱尔兰之雾那如同行走在云雾里一般绵柔口感，很快令陈枫涌起强烈的头晕目眩感，宛如整个世界开始旋转后，第一次醉酒的陈枫，趴在桌子上昏迷前浮起了一个好笑的念头：“一切归于平静，原来这就是醉酒的感觉吗？” ------------ 第二十八章 故人 古老时钟的时针与分针交替的滴答声不绝于耳，凌晨3点，繁华都市“仁慈”地为无数仍在生存间拼命挣扎的人们落下帷幕。同时，这也是酒吧打烊的时间。 揉着宿醉后有些胀痛的额头，经过能量场潜移默化下改造的体质，让陈枫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便从宿醉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伸着懒腰，目光快速掠过酒吧中已趴倒一片的酒客，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女调酒师惊诧的目光下，陈枫推开店门披上大衣径直离去。 深夜，即使是繁华如武汉，除了零星闪烁的灯火和翻动垃圾的野猫，街道也不怎有行人来往。 然而就在这万籁俱寂的夜幕下。 夜风徐徐，有一种难言的躁动在陈枫的心中有如星星之火之势隐隐肆虐。 烦躁！杀戮！暴掠！宛若是耳边有魔鬼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小巷内轻声低语，悄无声息间，一抹血红逐渐渲染了陈枫的瞳孔。 “这酒...后劲有么重吗？”低声自语，感受到意识的逐渐模糊，陈枫疑惑下连连摇头，试图从这潮水般席卷而来的负面情绪中清醒，然而那股躁意却是不为人愿地愈演愈发激烈起来。 “吼！”不自觉间，陈枫的喉咙中开始不自然地发出不似人类的低吼，本能驱使着他想要肆无忌惮去破坏些什么…… 危机，一触即发。 “嗨！没事吧。”突然，宛若银铃般清脆，同时又带着几分熟悉气息的声音从陈枫的身后不远处传来。 是谁？陈枫心头蓦的一惊，凭借着一声呼唤带来的刹那清明，使得濒临溃散的理智重新回归意识。同时，冷汗也在悄无声息地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陈枫自然不是笨蛋，刚才那种状态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暴走，鬼知道自己刚才离暴走的距离是有多近？ 如果不是刚才那一声呼唤，那么以自己爆发时的破坏力，在明早可真是要诞生一条重磅新闻了！ “喂，你这人怎么不理人啊。”身后的声音继续道。 “咳”轻咳一声，带着些许感激与些许歉意，陈枫转身看向身后呼唤自己的女人。 “啊！”然而还不待陈枫开口，那美女却是被陈枫当前的模样吓地一愣，捂嘴惊叫出声，一连后退几步。 赤红色的瞳孔，狰狞的表情，再加上深夜的独特氛围本身就使得人的心理会比白天更加敏感，也无怪那美女会被吓到了。 意识到失态，陈枫心中再次一惊，连忙伸手一拍脑门，眼中赤色光芒褪去。快速几步上前一把抄住险些摔倒的美女。陈枫定眼一看，才发现眼前这衣着干净利落的职业装女人，竟是方才酒吧里的调酒师。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陈枫率先开口打破尴尬的气氛，松开一直搂着对方的手臂。 到现在也发觉姿势有些暧昧的美女调酒师红着脸退后几步，眼神中依旧有些惊魂未定地用余光地审视着陈枫的眼睛：“啊咧，是我眼花了吗？刚才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陈枫眼神飘忽不定，明知故问地摸了摸脸颊，表情有些僵硬。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刚才……刚才是灯光效果，看花眼了。”连连摇手，美女调酒师也感到了些许尴尬，急忙岔开话题道，“怎么，小陈同学，你什么时候来武汉的呀？” “小陈同学……咦，你认识我？”这下轮到陈枫惊讶了，目光连连扫视，脑海快速翻过记忆中那些熟识的面孔……然而，片刻后，在调酒师期待的目光中，陈枫无奈地摊了摊手，“妹子，怎么称呼？” “哼！真绝情啊，连自己发小都不记得了吗？我是雷芷蝶呀！”雷芷蝶气鼓鼓地嘟着脸没好气道，“我说怎么刚才在酒吧看你那么多眼，也不见你有个反应！真是太气人了！” “雷芷蝶？”陈枫单手拖着下巴细细思酌，终于在某个记忆的角落回想起了一个在自己小学和初中时，牵过手无话不说的同桌女孩，不过自从高中以后，因为学业，两人便再也没了联系，这一别多年再次相遇倒还真没想起来。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陈枫强行解释道：“原来是芷蝶妹妹啊，这不大家都说这女大十八变嘛，我之前还不理解这句话的意义，今日一见方才恍然。我刚是被芷蝶妹妹的魅力惊艳到了呢，所以乍一看才没认出来……” “这还差不多，勉强算你过关了。”对陈枫那语无伦次的表现翻了个白眼，雷芷蝶脸上重新绽放起笑容，伸手邀请道，“正好我下班，一起走走？” “好。”陈枫恭之不却道。 “嗨，你还没回答是什么时候来的武汉呢。” “也就这半个月吧，算是……毕业实习？”说到这里，陈枫苦笑着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片，名片是自这次任务结束后，伴随奖金，第七科额外提供的东西。当然，对于这种用于明面上伪装的物品，陈枫没有过于在意。不过这种时候递出倒是可以免去一番无谓的口舌解释。 “呦，还有名片？”雷芷蝶面露好奇之色，不同于毫无社会经验的陈枫，在双手接过名片，认真看了一眼放入包里。 “啧啧，混得不错呀，XX制药可是国企呢，不过你这才实习就是经理职务，老实说，是不是走后门了。”雷芷蝶眼神中目光闪烁，随即很快收敛自如，语气带上了轻微试探之意。 陈枫摸了摸鼻子未做言语。从当年的久别，到现在的重逢，陈枫心里早已明悟，如今的两人已是两个不同截然不同的世界的群体。况且自己现在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失控的处境，也不适合再陷入任何感情的纠葛了。关于儿时的情谊，以及那些自以为能相伴到永久的青涩，在经历了时间的磨砺，有时回过头来看，更多的只是一种美好的回忆。 沉吟2秒后，陈枫只是沉默着无奈的笑笑，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切，小气！”见状，雷芷蝶气鼓鼓的小声嘟囔道，心中却是更加认定了什么，随即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对了，看你晚上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可是有什么心事？话说你现在也住这附近了吗？” “呃，还没找到合适租住的地方，目前是住宾馆，公司有一些合作酒店可以挂账住，你要来看看吗？”只是话音刚落，陈枫立马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这种朋友间下意识的客套话，用在这种时间，这种情景难免会有些让人浮想联翩了。 很显然的，面前的雷芷蝶直接就脸红了。 再次干咳两声缓解尴尬，陈枫转移话题道：“对了，在聊下去的话天就亮了，你现在住哪啊，我送送你。” “好啊。”雷芷蝶开心地答应道。 夜色朦胧，望着前方双手背后蹦蹦跳跳散发着青春气息的活跃少女，陈枫脸上泛起一抹久违的笑意。 ------------ 第二十九章 回归 朝夕更替，眨眼五个月飞逝而过…… 十堰东站，伴随列车呼啸而过后渐行渐远的嗡鸣，一名把玩着手机的年轻人身影快速穿梭于潮水般的行人之间。 这年轻人的身影乍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若有心人认真观察，便能注意到其那堪称惊骇的速度下带起的道道残影，以至于旁人目光刚刚捕捉到一道影子时，那影子短短几个眨眼间便消失于视野之中，令人只觉得是一时错觉。 “十堰，我又回来了。”年轻人一声叹息，带着几分截然不同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沧桑。 “是啊，又回来了，这半年来，可真是有好几次差点就回不来了呢。”旁边一个突然出现的大众脸大叔冷不丁在耳边搭话道。 感慨被打断，年轻人一个激灵才反应过来：“你的步法到还真没有半分长进呢，刚才至少有三个人注意到你了。”翻了个白眼，年轻人没好气继续道：“韩老哥，我这次回来是准备学习毕业设计的，你跟我跑来可是有何安排啊？” “啧啧，学习东西方面的天赋肯定是没法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比的了，不过，你居然还能记得你学生的身份！当真罕见，干我们这一行的老人能记得自己身份的可不多了呢。就算有，也大都放弃了原本的身法。”大叔爽朗地笑着打趣道，随手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那种压根就是抱着安享人生最后时光的心态吧。”年轻人撇撇嘴，似有不屑道。 这走出高铁站的俩人正是陈枫和韩江雪。 五个月时间，在宋佳峰不告而别的那个夜晚之后，第七科一度陷入了为期半个月的紧张氛围。 警察出身的宋佳峰，对监察的那一套体系自然再熟悉不过，所以偷渡去国外复仇的他，自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也因此监察科在发现宋佳峰失踪一天以后，而进行的为期三天的搜查过程中，一直没有任何进展。 因为和宋佳峰来往比较密切的老员工已悉数牺牲，监察科在迫不得已下，最终逐步将调查的主要目标渐渐转移向了陈枫等人。 面临三番五次的问话，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陈枫选择了为宋佳峰保守那一份属于他的秘密。转折是在半个月后，来自第七科王主管的手机上接收到一条匿名语音短信。 那条短信是宋佳峰发来的：“老王，承蒙你这几个月来的照顾。这条短信的设定是在我心脏停止跳动的24小时以后发出，所以当你收到这封短信时，说明我已经客死异乡了。我深知这次行动违反了组织纪律，也知道组织绝不会允许我去进行这么危险的行动。身为战士，服从命令是天职，我可以不畏惧生死，但在生命最后的时间，我想要真正的为自己活上一回，所以这次行动是我个人的决策，与组织无关，请原谅，如有不妥之处还请责罚。” 语音短信很快播放完毕，王主管握着手机的手却是持续颤抖着，沉吟许久，似是狠狠地把一口气咽回腹中。“责罚……人都没了你说我还能责罚你什么啊！”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他的手机上接二连三响起短信提示音，来源都是同一个号码——宋佳峰。 王主管快速点开其中的第一封，是宋佳峰的日记：“在西方教廷之行的重大发现，安全过渡lv1.2—狂暴种到lv1.3—嗜睡种的三种方案……” 右手不用自主的握紧，王主管神色顿时肃穆，在花费半个小时阅读完宋佳峰用生命换回的情报后。王主管食指在办公桌上连续不断敲击起来。 “丧心病狂，这帮人疯了吗？简直桑心病狂！”随后，办公室里响起王主任的怒吼声，以及摔东西的巨响。 …… 至此一个月后，陈枫等人结束了自己新人的适应性任务，正式成为了第七科编内人员。 与传统企业不同，新人类研究所的薪资并不是直接支付现钞，而是通过完成任务获得贡献点。贡献点可以用来购买一些仅对新人类有用的资源以及兑换医疗资格，或兑换现钞。现钞的兑现比例为1贡献点可兑换面值为100的现钞，但用现钞兑换贡献点的话则是200现钞才能兑换1点贡献点。这严重不平衡的兑率曾在圈子内一度激起激烈的讨论，却是很快被大众一致的同意声音所淹没。 原因无他，高昂的物价以及稀少的资源使得在圈子内，能够使用现钞兑换贡献点这一选项的只有少部分人。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说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当某些大家族想要轻易获得别人拼尽全力才能得到的东西时，付出多倍的代价正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研究所总部并没有限制内部成员的自由交易，这其间的利益才是让反对声音消失的真正原因。因为，研究所内部对于贡献点的交易比例已高达1比160； 对于普通成员来说，内部交易可以获取更高的报酬； 对于大家族来说，内部交易在一定程度上大幅度降低了其资源获取的成本。同时，在交易的过程中也使得这些氏族与一些优秀的新人类平民建立起联系。优秀人才储备的收益才是氏族之间博弈游戏的真正关键之处。 更妙不可言的是，对于研究所而言，氏族对交易的插手正好大幅度降低了研究所的经济负担。 这种三方得利的场面，令得最开始反对的声音快速销声匿迹。 任务之余，陈枫也留意了地下熔炉大厅对于贡献点兑换物资的标定，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标价高达一万贡献点一份的养魂剂。 "呸，这根本就是为那些资本家准备的。" “嘿嘿，那可未必呦，现代对于资产的计算往往些固定资产，除了榜上那些顶级的富豪组织，民间可没几个老板能随随便便拿得出一两百万现钞的流动资金来买这种奢侈消耗品。” 回想起当日几人结伴步入地下熔炉时的场景，刘大庆的愤慨，以及九斤似是习惯一般的调侃，陈枫不禁哂然一笑，自那次新手任务回来，活下来的几人自然而然地补充成为科室的一份子。只是伴随时间推移，愈加繁忙的任务使得众人难得凑在一起。即使如此，那一段生死与共的情谊却是被几人牢牢地记在了心间。 “话说，这养魂剂确实是个坑爹玩意，我们这辛辛苦苦几个月下来，才平均攒下不到1000个贡献点，一万贡献点还真是个天文数字。”陈枫伸了个懒腰，对着韩江雪淡淡道。 “是啊，上交一株养魂草才给1200贡献点，一株养魂草可是能萃取整整三份养魂剂呢，这差价简直了，研发那帮混蛋真是一帮奸商！我要能寻到这东西就直接自己用了，还上交个锤锤呦！”韩江雪无奈地摊了摊手道。 “我去，据说未经处理的养魂草可是剧毒呢，你又没那些凶兽的体质，自己用的话别说养魂了，不穿肠烂肚就偷着笑吧。”陈枫大笑着搂过韩江雪的肩膀。 “是啊，法不轻传，萃取技术可是牢牢掌握在那些研发人员手上，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出这些配方的。”韩江雪耸了耸肩，“真想不通，都成为新人类了，难道我们的脑子还不如那些研发人员好使吗？” “谁知道呢。”陈枫淡淡道，“不过，咱这次任务可是整整500个贡献点呢，算下来每个人也有250个贡献点了，难得遇到这种有油水的大任务，这一笔一定得干得漂亮，时间还早，要不，先去我们学校转转？” ------------ 第三十章 重回校园 “不了。”韩江雪摆摆手拒绝了陈枫的邀请，"我可没有毕业论文要写，况且这次任务的时间节点设定要说宽裕的话倒还真没多么宽裕，你且在学校安心准备毕业事宜。难得回来一次，我自行走走。先分开自由行动吧，如果有什么发现随时手环联系。"说罢，韩江雪扬了扬自己腕部佩戴的全息战术手环。 “好的。”陈枫苦笑着同样扬起自己腕部的手环。这手环，正是那一次宋佳峰事件后的产物，也是近一个月才制造出来的产品。 官方的介绍，这是为了方便组织成员在执行任务时协同作战的战术沟通装置，用来搭配众人脖颈后嵌入的T-box（Telematics BOX）远程信息处理器芯片使用。 关于原理，陈枫记得它是通过T-box芯片采集使用者的定位信息，能力场波动，以及生命症状。数值化接入研究院中心的地下服务器。通过手环链接至作战平台实现同任务小队内成员信息共享，便捷沟通，以及位置的确定等功能。 手环的使用方式有两种，全息投影模式以及蓝牙耳机模式，以满足任务小队在不同环境下的沟通需求。 对于嵌入芯片这种事情，所有人自然都是拒绝的。但意想不到的是，组织在这一事项方面展现了非同一般的强硬。 陈枫很清楚，在对强制为众人装备这些制式装备时，虽然官方明面上的说法如此。但这里面要是一丁点猫腻都没有，陈枫可是万万不信的。 至少在近一个月他经历的几次任务中，就曾有过几次在队友陷入暴走症状后，被脖颈处芯片释放的高强度电流强制击晕的例子。这几次事件，结合前期科室在宋佳峰事件上对众人盘问的姿态，也让陈枫充分意识到自己脖子上这个芯片，可能没有那么简单。 “聪明人”自然不止陈枫。但自从小道途径了解到，某些因种种原因私拆芯片的同事失踪的消息后，陈枫很明智地放弃了某些“聪明”的做法。 那些失踪人员的信息，调查起来也并不困难，因为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说明：那就是因陷入暴走而被带到地下的救赎室“安抚”。 本来陈枫也是不相信这些小道消息的。毕竟说到底，第七科的成员关系并不像公司之间的部门性质那样，反而更偏向于部队里的战友制度。 但直到一次赴襄阳调查城区变异植物的任务，随行的组织成员夜间因有小心思但又怕被战友取笑，偷偷取下脖子后的T-box芯片藏于枕头底下，偷偷溜出酒店鬼混，在第二天意外失踪后，陈枫就明白了一些东西。 果不其然的是，三天后，陈枫得到了该战友暴走的消息。 陈枫清楚的知道，那位战友的状态，绝无可能夜间一次行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失控。要说这里面没什么隐情的话，陈枫可不相信。 叹了口气，晃晃脑袋甩掉繁杂的思绪，挥手告别韩江雪后，陈枫独自搭上前往学校的出租车。一路上把玩着手心的一枚U盘，陈枫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如韩江雪所说，如果没有什么机缘，单凭第七科的任务油水，想要换取养魂剂，完全是天方夜谭。 在此期间，守序者序列也不止一次地向陈枫抛出过橄榄枝，更是在后来以三份养魂剂作为入职奖励向陈枫许诺了加入守序者序列的诸多好处。 但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几次就在陈枫心动到都要点头的瞬间，一种莫名的心悸让陈枫拒绝了这一常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是在武当山那晚觉醒的本能。当时也正是这种本能，让陈枫在与莉莉丝的对决中复制到其刹那芳华这一绝技，从而赢得那一场生死之战。并在随后成功使出逆行刹那芳华的法门，将已经踏入鬼门关大门的韩江雪硬生生拽回。这其间风险，在陈枫后来多次回想起仍心有余悸。 假若时间重回那一晚，他相信，他绝无再一次实现当时的那种奇迹的可能。是的，这就是奇迹，重塑生命的奇迹！ 陈枫冥冥中有所预感，这种古怪的本能，应该跟那一战中自己身体内破碎后又重组的东西有关。可惜有限的贡献点与资料，使得他在短短几个月时间还不足以参透其其间奥秘。 不过，总归不是一件坏事，陈枫很快坦然了。 因为这种特殊的本能，陈枫在接下来一段时日的任务中，才得以数次游走于危机的边缘得以一线生机…… 蓦地...... “小兄弟，到了！”的士司机爽朗的声音打断了陈枫纷纷扰扰的思绪。 待回过神来，陈枫这才发现，湖北汽车工业学院烫金色校牌已经映入自己的眼帘，一时间，他的心中有种莫名情怀在翻涌。 “我，回来了……" 付过车费，陈枫下车后站在校门口久久不语，手情不自禁地攒紧了胸口。引得路过的学生不时侧目，而陈枫对此也毫不在意。 有多少次，在任务危机时刻，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有多少次，深夜无人时梦回过去，回忆起校园里无忧的生活，而当真正再次站在校门口时，陈枫的心里难免泛起了一种名为近乡情怯的情感。 “看群里消息，他们应该回来了。”嘴角情不自禁带起一抹笑意，陈枫拎起行李箱径直向坡顶那熟悉的地方——宿舍走去。 “唉，你说王鹏飞会不会……” “肯定不会的，他只是一时受到蒙蔽，但绝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的！” 寝室门外，听着门内两道熟悉的争吵声，陈枫脸上泛起一缕久违的微笑，轻轻扣响房门。 “谁啊！”门内传来一声疑问。 伴随吱呀~门开的响声，是那熟悉的身影，身高160，体重160，被室友戏称为球形身材的凡胖——曹凡。 “呀，老陈回来了，好久不见！”曹凡迫不及待一个大大的拥抱，肉抖得陈枫面色一颤，这极具视觉压迫力的场面。 视线向内扫去。罕见的，平时除了睡觉绝不在寝室里多呆的运动狂人——张健也在，唯独宅男王鹏飞暂时不见踪影。可能是在自习室写毕业论文吧，毕竟毕业季，陈枫心里暗自猜测。 “怎么了，人这么齐，这是都翘课了吗？”松开曼一江的拥抱，陈枫站在门口打趣道。 “说啥呢，现在哪还什么课呀，都在头疼毕业论文呢。话说陈枫你的运气真好，我们寝室就你一个成功去国企长期实习了，可怜我们还要找工作呢。”说到这里，曼一江发现陈枫还站在门口，一拍手急促道，“对了，还站门口说啥呢，快进来，快进来。” ------------ 第三十一章 超自然 “啧啧，还以为你不让我进门了呢。”陈枫咧咧嘴，舒缓了因很长一段时间未曾笑过而已变得几分僵硬的面庞，同时还不失风度的打趣道。 曹凡的热情招呼，瞬间清空他许久未归，从而与校园已有些脱轨的那种陌生感。 “切，腿在你自己身上，我还能拦得住你了不成。”曹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果然还是那熟悉的语气，陈枫会心一笑紧紧握了一下曹凡伸出的右手，随后走进久违的寝室。 “回来了？好久不见。”坐在吊椅上悠哉翘着二郎腿的张健，此时也合上手中关于社会心理学的书本，同样起身欢迎道。但是他的面色上却仍带着些许未散干净的阴霾，似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嗯，是要回来准备毕业论文了。”陈枫口中寒暄着，目光有些莫名地望向张健。 “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陈枫出于关心的道。 “问题倒算不上什么问题，就是.......唉~”张健张张嘴似乎是要想说些什么，但又因某些原因欲言又止了。如此几番，终于在陈枫急不可待的目光催促下，吞吞吐吐出句“算了，王鹏飞每天下午吃饭时间都会回来一次，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鹏飞怎么了？”陈枫目露急迫之色催促道。这毫不掩饰的着急倒是让张健为之一愣。 正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半年来的经历，以及半年前火车上那一次共同的生死一线，虽然王鹏飞的记忆早已被组织抹去，但在陈枫心里，三年来的室友情谊早已如同一坛老酒般酝酿发酵。因为简单纯粹，所以难得可贵。此刻在陈枫的心里已然暗自做下一个决定——无论是任何困难，自己一定会都力所能及地帮上一把。 张健面露为难之色，沉吟片刻后，终于叹了口气开口道：“陈枫，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有超自然的力量吗？” “超自然？”陈枫咬了一下这个字眼，面色平静如旧，但心中却暗自咯噔一声，为什么提这个，莫非他们发现什么了吗？ “张健，你瞎说什么呢！”然而还不待陈枫多加思索，一身怒喝自身后响起，是曹凡叉着腰气急地指着张健怒声道，“小陈这才刚回来，你在扯这些什么呢！” “别理他，他发神经呢。”曹凡怒气未熄地拍了陈枫的肩膀。 “无妨，无妨！”陈枫笑着拍了拍曹凡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隐隐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 看样子，他们是真的知道了某些圈子内的事情？亦或是王鹏飞的记忆封锁出了问题，记起了那一日的事情？想到这里，陈枫不由得有了一丝急躁之意。 这半年来的旅途，说长倒也不长。但却充分令陈枫感受到了圈子内的残酷，同样也使得他从一个啥也不懂的小白，成长为了如当初宋佳峰警官一般的带队队长，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自己的朋友接触圈子内的一切，要知道这里面的残酷、绝望、血腥是正常人觉得无法接受的。 “想啥呢，这还走神了。”曹凡恶狠狠地瞪了张健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看你害的。随后伸出右手在陈枫眼前晃动，“话说小陈您这半年不见，实习感觉如何啊？” “那可真是......一言难尽喽。”陈枫嘴角撇了撇，随后无奈地摊开手苦笑道。 “来，快说说，你知道吗？我们整个班只有你一个人去是实习了这么久的。果然国企就是好啊！”曹凡一拍大腿继续又道，“我们其他人基本都是被导师带去生产线上干了一两个月苦力，还没整明白个所以然，就赶着回来做毕业论文培训了。不过，回来后就从导师那听说，你小子是提前签约了某国企的正式合同，才这么久不归。不然，我们差点都要以为你因为毕业论文不想写而跑路了呢！” 曹凡嘶哑咧嘴地做出一脸嫉妒样盯着陈枫的脸庞，伴随后者满脸的哭笑不得。 随手从怀里掏出两张名片，果不其然的伴随两声响亮的“卧槽！”，陈枫早有准备地从桌子底下抽出凳子坐下，向曹凡、张健两人叙述起自己这半年来，出差历经各个城市的所见所闻以及风土人情。 对于长期除了学校便是家，对外界的接触更多是通过网络信息的大学生而言。他这半年来堪称丰富的经历无不吸引着两人的耳朵，尤其当陈枫讲述起自己见识中，某些大城市夜幕下不为人知的交易时，曹凡和张健两人更是大大瞪大了充满不可思议的眼睛。 当然，对于新人类圈子内的那些隐秘，陈枫并没有在告知两位室友。对于他们所关心的自己的“实习”经历，陈枫更是只做了简单的一笔带过，为此甚至没少挨曹凡的白眼。 不想这一交流便是两三个小时过去。感到一丝丝口渴的陈枫抿了口饮料向曹凡问道，“对了，王鹏飞呢？我刚在门口还听到你们好像在谈论他。” 提到王鹏飞，曹凡和张健两人的脸色同时变得一僵，随后还是曹凡叹了口气道，“这里面又是一个故事了。” 张健看了眼手表接过话题：“现在5点20，王鹏飞也快回来，待会儿无论他说啥，你都不用太过在意，毕竟他最近精神状态有点特别。” “特别？”陈枫看向张健的目光一凝，希望别是那种情况吧......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钥匙在钥匙孔里拧动的声音。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主来了。”曹凡连忙打断欲言又止的陈枫，用眼神示意其看着就行。 吱呀一声~寝室的大门终于开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高邦黑皮鞋，目光向上，黑色大衣的衣摆伴随其迈出的皮鞋飘扬起霸气的弧度，黑色皮手套，以及背后背着的一柄刀......不对，是雨伞，但这把雨伞的握柄却分明是一柄长刀的造型！ “(╯‵□′)╯︵┻━┻” 我丢！这是什么鬼！！！哪怕见识过大风大浪，在看到这么具备视觉冲击力的画面时，陈枫承认自己的内心依然犹如被无数羊驼践踏而过，此时的他被惊得嘴里完全能塞得下一个鸡蛋了。 首先不说这一身宛若cosplay般，中二到不知该怎么形容的打扮，光这大晴天的，您背后背着把雨伞是在搞什么鬼啊？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学校啊！陈枫可以想象到王鹏飞这一路走来会有多吸人眼球了。 莫非是那次火车失事，大师和宋佳峰警官的记忆编辑出了问题？把自己的室友变成了个傻子？想到这里，陈枫不由得一阵神色复杂。 不同于陈枫满脸的震惊，曹凡和张健对此只是摊了摊手，看来这种“大”场面并是一次两次了。 “陈枫！”然而令人意向不到的是，在看到陈枫的一刹那，王鹏飞的眼中却是刹那间泛起了光！是那种如同三天没吃饭的穷徒，在看到美味的红烧肉一般的光。盯得陈枫身上直冒鸡皮疙瘩。 ------------ 第三十二章 指印 “想不到老友间的再次见面，居然会安排在这样的场面。”曹凡举起手中酒杯，神色一时间异常纠结，喝吧，总觉得不好意思，放下吧，也不是那个意思，尴尬得他左手直搓大腿。 大厅，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影，将整个餐厅映射得优雅而又静谧。柔和的萨克斯曲洋溢整个大厅，如无形的烟雾在蔓延，亦如少女的青葱手指按摩着宾客的心灵。各种名贵花束聚齐而起的阵阵幽香，浓烈却不妖艳，若有若无地弥漫。彬彬有礼的侍应生，衣着华丽宛若绅士般安静的客人，共同衬托着这家酒店的不俗。 但就在这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的酒店中，有四名衣着普通，朴素到与这华贵环境格格不入的年轻人，安坐在靠窗的一处静谧角落，任徐徐夜风吹拂。 “陈枫，你这是买彩票中大奖了吗？”面对一整桌的硬菜：龙虾，鹅肝，牛排，意面，红酒......还有一些见所未见的食物，纵使一向大大咧咧的张健，在这一刻难得也有了些手足无措之感。 只有王鹏飞无所谓的靠在沙发上肆无忌惮地挥舞刀叉，粗俗地用手抓起一块整块牛排就往嘴里塞，如牛嚼草般大快朵颐着面前的食物。 “老王这吃相......”曹凡心中不禁默默吐槽道，不过看了眼一旁请客的正主——陈枫那同样一般无二动作，曹凡顿时如同喉咙里哽住了一根骨头一般，再多的话语都随之咽回腹中。 莫非这就是在这种餐厅的用餐礼仪，曹凡首次对自己二十年来的认知感到了迷茫，但看看周围其他人的吃相，却也不像啊。这下子，曹凡彻底迷了。 此时的王鹏飞，相比回寝室时中二气息十足的形象，已经换了一套正常的便装，虽不得体，但也算正常。 数小时前...... 在王鹏飞回到寝室后，与陈枫一番足足30秒的沉默对视，空气寂静，却并没有发生曹凡、张健想象中的大场面。用曹凡和张健的话说，这是老王罕见的正常，要搁平时，老王早都神神叨叨地开始给他们洗脑一些他们听不懂的东西了。 室友齐聚，陈枫提议带大家外出聚次餐，也算是毕业前再聚首的庆祝。然而令几人没想到的是，本来以为只是随随便便去附近的小餐厅简单吃个便饭，结果却是被陈枫叫来一辆taxi给带到了市里著名的——香格里拉大酒店。这下子本来还兴致冲冲的曹凡和张健两人可是彻底蒙了。 莫非，我们寝室中出了一个土豪？ 当然，对于四名与明显穷学生模样的宾客，迎宾最开始还是出于好意的将众人拦在门外的，直到陈枫从兜里掏出第七科用来兑换现金所有的银行卡时，才在大堂经理满头大汗的迎接下走入酒店。同时，这也坐实了他在曹凡、张健心目中土豪的身份。 不过陈枫对此倒是早已习以为常，事实上，伴随着某些现象的井喷式爆发，纵使官方已经在全力压制消息在民间的传播，但像这种有着等级的大企业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信息渠道，瞒是不可能瞒得过的，在与新人类研究院长期的磨合合作下，圈子内已然达成了某些潜规则。 所以陈枫出示印有第七科标识的银行卡时，酒店的大堂经理这才变了脸色。这些爷，他可惹不起！要知道，从神秘的第一科到最后的第十三科，并不是所有组织成员都是好说话的，仗着非同寻常的能力，新人类本身就是一个特殊的三不管团体。从古至今，侠以武犯禁，有些极端份子更是会仗着自己濒临暴走之际，利用所剩无几的时间做出一些肆无忌惮的事情出来，万一要是因为自家招待不周这种小事，而给酒店带来什么损失，作为负责人的他可真就追悔莫及了。 但这一切，在曹凡、张健两位不知情者的眼中，却使得陈枫的形象莫名高大神秘起来。 “别客气，别客气！近期发了笔奖金而已，这难得回来，请大家吃顿好的，也算是我们室友一场的缘分。这要是天天来的话，我还真请不起啊。”陈枫笑呵呵地招呼着三人，目光牢牢锁定着王鹏飞试图看出些什么。 “我去，实习都有奖金，你们那待遇可真好！”闻言，曹凡终于放开了，掰开一支澳洲龙虾的大虾钳粗鲁地塞进自己嘴里道。 “那可不，国家的待遇能不好吗？”王鹏飞翻了个白眼，继续享用着餐盘中的美味。 “此言差矣，相较于普通企业，国企的薪资实际上是要低很多的。国企的优势在于稳定，所以在收益上相对而言，并不如普通企业。看刚才那经理态度的转变，老实说，陈枫你不会是一个隐藏身份的富二代吧。”因家庭因素，见识面稍微广泛一些的张健解释道。 但饶是如他，也难以听出此时王鹏飞提到的是国家，而不是国企，这其间的差异，又怎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的？ 果然如此，苦笑不已的陈枫心里暗道，摆摆手敷衍过张健好奇宝宝的疑问。 陈枫注视向王鹏飞的眼睛：“你知道了多少？” “全部，火车上的一切，包括成神的方法。” “成神？你在说什么？” “切？明知故问。”说到这里，王鹏飞的眼中泛起狂热之色，“陈枫，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这个世界还有这样有趣的事情的时候，我是有多么的激动。现在，我也能跟你一样了！”话音未落，王鹏飞快速从桌子一边的花瓶中单手捏起一束半开的花骨朵。 花骨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王鹏飞掌间绽放，释放出如其他花束一般无二的迷人芳香。随后，王鹏飞一挥手，绽放的花瓣刹那间完成由枯萎到凋零的全过程。 “看，这是多么美的画卷！”王鹏飞念念有词道，嘴角划起迷离的弧度。 他不知道，就在他刚才的举手间，陈枫的瞳孔却是瞬间收缩。这是......生机的赋予与抽离，这熟悉的味道......可不正是自己那最熟悉的——枯荣之力！但与真正的枯荣之力又有所不同，首先在能力场的纯粹上并不如自己。其次是能量的转化过程效率不高，陈枫相信刚才的一幕如果是换做自己来的话，完全可以做到瞬间剥夺与赋予，而不是这种缓慢的抽调。 “王鹏飞，你过分了！”是自刚王鹏飞开始表演起就一直紧蹙着眉头的曹凡，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虽然我看不出来你用了什么手法，但是请你最好收起这些无聊的变戏法。” 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曹凡神色异常严肃的继续道“你在外面怎么当你的大神我管不着，但你拿这种把戏来骗自己的兄弟，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没错。”张健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点点头，“老王，现在是毕业季，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搞好自己的毕业论文，别到时候连毕业都毕不了，况且身为知识份子，老王你怎么能信这种封建迷信，你该不会真的去练那什么功来了吧。”张健眼里充满了担忧。 “轮子功！”曹凡补充道，“我小时候就听说轮子功有多祸害人，甚至有些教授都深陷其中，这可是条不归路啊。我真不明白，轮子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能骗得这么多人为止付诸一切？老王，我希望你能从这些假象中清醒过来，不要进了这所谓心理学陷阱。” “哼，夏虫不可语冰！竟然把神主大人的福音当成轮子功这种低级货。”面对二人的接连指责，王鹏飞面色不屑，二郎腿一敲，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尊敬的先生您好，本店禁止吸烟。”然而火苗刚窜起不旧，就有一名侍应生礼貌地前来鞠躬。 “咳咳。”被打断的王鹏飞恼火地拍散面庞前缭绕的烟雾，于烟雾下露出一双微微泛起红芒的眼睛。 目睹这一幕的陈枫，蹭得站了起来，手指在大理石的餐桌上按下一道指印。 ------------ 第三十三章 隔阂 “先生，实在抱歉！如果您还需要吸烟的话，可以移驾我们左侧的吸烟室。”冷汗已经浸透了侍应生的后背，但职业素养还是令他不卑不亢地继续补充道。 直到王鹏飞将香烟捏烂在掌心，伸出三根手指作出“OK”状示意了解后，陈枫才散去他身侧用以保护的能量场，他才如获大赦般赶紧逃离这一处是非之地。 足足2分钟之久才方方缓过劲来，那侍应生的心中依然心惊不已：“天啊，刚才那位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侍应生的心中暗暗嘀咕。 方才骤然起身的陈枫，令侍应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压迫力，那一刻他就如同一只大草原上的一只羔羊，孤立无援地面临鬓狗的注视一般，这种生死完全掌握在对方一念之间的糟糕的被掌控之感。这种压迫力，是他即使在招待市长时，也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抹去额头的冷汗，侍应生快速远离了这一桌客人，这桌人，绝对不简单，他的心里暗道。 “好了，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啦，我跟其他那些疯狗可不一样？”王鹏飞对着陈枫摆了摆手，双目中的红芒逐渐隐去，“好歹这里也是你的地盘，而且还是当着你的面，三大铁律的底线我还不想触碰呢。” 新人类圈子三大铁律其一：严禁以任何原因在普通人面前展现新人类的特殊能力，对于违背者，执法者有资格直接处决。 很严酷的铁律，但是也可以理解，这是为了维护社会治安的稳定性。这个世界是充满光明的，但是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光线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试想，如果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新人类这一概念，又有多少人能坚守的住本心？ 现实所发生的无数案例已经说明了一个现象： 当普通人突然间掌握了某种异常强大的力量，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会成为一位强大的超人，有多少人在获得力量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金钱、权利、钞票？ 精神若是无法与力量所匹配，凡人身心所产生的巨大错位，只会带来扭曲的恶果。 超自然能力的本质实际上是一种最为极端的权利，拥有他的人如果处于绝对自由的状态，那么拥有者将会如何运用这种权利？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当个体的权利可以超越普通的社会秩序、道德体系的评价，没有制度的约束，也没有其他力量的控制时。他的走向将完全取决于他的个人认知。 那么这个人是会如同电影《X战警》中的万磁王一样，走上毁灭人类的道路，还是如同电影《蜘蛛侠》中的皮特儿，走上帮助他人的道路呢？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人类的社会体系都将会是一场巨大的打击！蜘蛛侠只能存在于影视作品中，若是当这一切真实地出现在现实世界之中，能坚守住凡人本心的又有几人？可以想象那个时候会是怎样的动荡，或许这就就是玄幻小说中所描述的丛林法则的黑暗血时代。 陈枫内心思绪如潮水翻涌，还好王鹏飞还算理智，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这曾经的挚友了。 轻轻将桌面上手指印尽量抹的不那么显眼，陈枫一屁股坐下，将身子陷入沙发。 “怎么了？”身侧，曹凡关心道。 另一侧，张健也同样投来关切的目光。 不知情的二人怎会明白陈枫心中那早已翻天倒海的思绪，只觉得莫名巧妙。在他们看来，刚才无非是王鹏飞点烟，来了个服务员制止，然后陈枫就蹭的站起来了，反倒是把那名服务员紧张的不行。 如果只是如此的话，曹凡和张健二人也不会太过惊疑了，无非可以理解为陈枫准备帮服务员制止王鹏飞，但服务员误解了陈枫的意思。 但随后王鹏飞的那句话，就很是莫名其妙，什么其他疯狗？什么三大铁律？这是在说什么？曹凡和张健二人的目光在陈枫和王鹏飞之间不断打量起来。 这里面，有故事！ 坐下来后，陈枫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面对二人的目光，他摇摇头没做什么解释，只是岔开话题招呼着大家继续吃饭。 随后关于学校与生活方面的话题，王鹏飞兴致缺缺地自顾自吃着桌子上的美食。陈枫也暗自考虑着一些事情有些分心，有一茬没一茬的搭着话。 或许是因为即将面对的毕业与分别，曾经无话不说的四人组之间不知不觉竟有了些许隔阂。 揣着各自的心思，一顿饭没多久便草草了结，将喝多了的曹凡和张健送上回学校的taxi，陈枫和王鹏飞对视一眼后，共同非常默契的一同同顺着街道漫步于霓虹灯的夜色之下。 “你有什么打算？关于以后。”沉默许久，陈枫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陈枫你知道吗，我们能获得这样的力量，是神的恩赐！接下来，当然是不断开发这种力量，掌握更加强大的力量，或许能像小说中那样拥有悠久的生命也说不定呢。”说到这里，王鹏飞转身，目光灼热地直视向陈枫的眼睛。 “这或许并不是件好事。”陈枫眼神非常透彻，慢悠悠地开口。 “怎么会不是好事呢？” “会死的呦！”陈枫面色上扬起了伤感之色，脑海中浮现起武当山那一日晚的种种，这半年来的种种经历如走马观花一般，在他的眼前如同老旧的放映器播放的默片，闪烁。 “死？”王鹏飞眼中的不屑之色更浓，“畏畏缩缩，如何成的了大事！” “如果你抱着这样的心态寻找变强的途径，你绝对走不了多远。更大的可能，是会半途死掉呢。”陈枫用着异常认真的口吻，似是在诉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哦，那我倒要听听看，你说，为什么？”王鹏飞双手环抱于胸前，面色戏谑。 ------------ 第三十四章 主角？配角？ “因为主角啊，这个世界上也不是没有主角的，但是这样的人又有几个呢？”陈枫眼中的神色渐渐黯淡下来，“就像小说中那样，人们总喜欢把视线集中在那些所谓的主角身上，对于作为背景的配角，则会被人们习惯性的忽视。你觉得......我们又会是哪种人呢？” 这一次，王鹏飞难得的选择了沉默。 随着对话，两人逐渐来到已经拆迁一大半的废弃工地，这里没有监控，晚上也不会有任何人或车辆路过。 “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就连老王你，也觉醒了生命力场。看来那一天你也有幸得到了陨石碎片，真巧啊......不过，现在可真说不清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陈枫叹了口气，想起了那个令他挥之不去的阴影——暴走，也是当前所有lv1.2狂暴种共同面对的一道死结。 面对市场上远远供不应求的养魂草，毫无任何背景，也不愿加入财团卖命的陈枫等一众普通新人类，要如何得以追寻到这一线生机？ 从第七科的卷宗中，陈枫清楚地认知到，如今被关押在地下熔炉中“安抚”的狂暴种，就算没有总数的一半也相差无几了。陈枫直到现在还能保持神志的清醒，其实得益于宋佳峰警官用生命带回的那份资料——在交易大厅售价100个贡献点，现如今人手一本用来压桌角的《锻造精神力，凡人如何安全过渡lv1.2狂暴种》手册。 宋警官用生命的代价，寻得了那一日他在酒吧的设想。但，这也仅仅是将过渡lv1.2狂暴种的成功率，从原先的十死无生提高到了九死一生。 说到底，终归是因为手册上的内容过于逗趣，通篇内容晦涩难懂，通读下来，字里行间所讲述的方法居然无非一些再寻常不过的意志力训练。也无怪乎大多数人只当是自己被套路了而已。 但陈枫并不这么想，他冥冥中有种感觉，或许，这才是真正突破lv1.2狂暴种的正确方案。抱着就算不成功，也算是了结了宋佳峰警官临行前心中执念的念头。陈枫通过从网络收集的资料，而后日以继日地练习太极拳等养身术导引术。虽然无法根治，但陈枫也渐渐地发现自己情绪失控的频次越来越少了。这也是他拒绝守序者序列招揽的底气。 然而王鹏飞...... “陨石？那是什么东西？”王鹏飞闻言明显愣了一下，这种下意识的回答令陈枫同样为之一怔，但他紧接着快速道，”我们能得到这种力量，全是神主大人的福音啊！”此时的他，双手朝天高高举起，宛若一个中世纪的狂信徒。 “福音？”陈枫敏锐地抓住了王鹏飞话语中的关键词，目光刹那间变得如同三九天的刀子般寒冷，“从回来起我就一直觉得你不对劲，刚才吃饭时曹凡和张健也提到了这个问题，老王你是不是真掺和到什么邪教活动里了。” “嘿嘿，邪教？”王鹏飞嗤之以鼻，眼中红芒却是逐渐明亮，比方才餐厅中更甚，“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守序者，真当老子不知道你们的那些勾当吗？” 以念为刃，执掌幽冥，心中默念口诀，古朴的冥刀再现陈枫掌间。 这次刀尖却是直指向王鹏飞的鼻子，陈枫声音冷冽：“王鹏飞，冷静点！现在清醒过来还来得及，陷入暴走的话可就谁也没办法救得了你了。” “谁需要你救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王鹏飞声音冷冽。大手一挥，一柄造型同样古朴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上，以诡异的角度上撩而起。 锵！一阵金石交击的脆响，长剑以破竹之势与唐刀相撞，唐刀措不及防下被击的高高扬起，顿时陈枫胸前门户大开，身子一连后退数步才方方稳住身形。 “呵呵，主的教诲果然没错，这就是所谓的朋友，这就是所谓的兄弟，一言不合就要刀剑相向吗？”王鹏飞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 “草率了！”陈枫目色一凝，首次正视起面前的“敌人”。仅仅方才那一次的试探，陈枫便吃了一个不小的暗亏，首先是措不及防下被王鹏飞抓住了力量薄弱点，其次是王鹏飞的那柄剑，很诡异，他的剑竟然可以吞噬对手的力量化作自己的力量，此消彼长之下陈枫到是落了下乘。 不行，得速战速决，目光一凝，陈枫大喝一声：“封！”随后左手食指、中指搓成剑指，凭空飞快连点，能量场开启三成，一道道玄之又玄的轨迹随之被凭空勾勒而出凝作一枚符篆。 “哦，这种限制人行动力的封印符？”王鹏飞眉头轻佻，“可惜，这对我可没什么用？” “那可未必！”陈枫一声厉喝，符篆无风自动，迎着王鹏飞的身影疾驰而去。 “呵，太慢了。”王鹏飞双手环抱在胸前，不屑地看着迎面而来的符篆，就在符篆即将扑面的一刹那，他脚一跺地，身法快到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真正的身形早已脱离了符篆的笼罩范围。 “嗯？不对！”王鹏飞刚还欲再嘲讽几句，目光一瞥竟发现了陈枫嘴角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有诈！”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那枚分明已经落空的符篆在接触到王鹏飞残影的一瞬间，便碎裂开来，一道狭小的金光自破碎的符篆中向着王鹏飞现在所在的位置，携远超方前数倍的速度电光石火般激射而来。 此时，王鹏飞因为轻敌，正处在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尴尬地步，这本身就以快到令人完全无法反应的符篆，就在王鹏飞目眦欲裂下硬生生贴中王鹏飞的后背心。 瞬间，王鹏飞的身形便如同被钉在墙上的图画一般，一动不动了。 缓缓吐出一口气，陈枫暗自松气道：“这道子母封符的演算公式，是集合了无数研发人员的心血，才在最近一个月才计算出来的，能败在这一招上，你也不亏了。对不起，你入毒太深，为了能让你回归正常，我必须要带你回去了。” “哦？就这？”鬼魅一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陈枫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他看到了胸口透出的剑尖。 ------------ 第三十五章 基因锁·第二次开启 “怎么可能！”陈枫顿时瞪大了双眼，脸上一时间充满了不敢置信之色。 “为什么不可能呢？陈枫啊，看来安逸的日子已经让你的实力不进反退了，我印象中你的实力可不止于此呢。怎么，这是连那一日火车上的实力都拿不出来了吗？”王鹏飞张狂地笑着，剑尖从陈枫的胸口拔出，带起一抹妖异的鲜红，“你已经输了，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鹏飞身形从陈枫的身后的影子中走出，方才那被子母封符钉中的身影，也嘭的一声，变成了一个稻草人。 “嘶，居然是替身术这一类型的高等技能，没想到你的实力居然这么强了。”陈枫苦笑，因嘴角咧起而牵动伤口疼的他嘴角直咧，“怎么，你还准备杀了我吗？” 哒~哒~哒~ 就在这时，高跟鞋跟踩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信徒，你做的很不错。”紧接着几声清脆的鼓掌声，一个女子的声音甜美娇媚的笑着，妖艳得宛若女妖。 听到这个声音，王鹏飞原本桀骜的背影，当场如同着了魔一般僵硬地定格了：“是！尊敬的执事大人。” 见王鹏飞神色异常，陈枫也艰难地扭动脖子，眯起眼睛注视向声音的来源。 通过模糊的轮廓，入眼是一名身穿红色风衣的年轻女子，在她的身侧，还跟随有十几名佩戴黑色皮质手套，身着黑色风衣，面带黑色口罩的男人。 好在刚才那一剑并没有伤到要害，陈枫心中暗道。能量场悄无声息地运转，默默汲取附近一片的生机治愈着自己胸口的剑创。 红衣女子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徐徐逼近，在走进陈枫的身旁时，解去了身上的大衣，随意地甩到后面一名黑衣男人手中。 大衣下，白色衬衫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黑色的短皮裤下的那双雪白的腿没有穿任何袜子，在黑色高跟鞋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妖媚动人。 红衣女子蹲下，伸出手在陈枫的怀里一阵摸索，近距离下，陈枫能感受到她白皙细腻的肌肤，以及红艳饱满的嘴唇。 “你这人真有意思，莫非你们守序者的人都是一帮硬骨头吗？”面对陈枫的怒目相视，很快，红衣女子从陈枫的怀里掏出了他的第七科证件，扫视一眼后如扔垃圾一般随意地丢弃在一旁。看向陈枫的眼神同时也更加厌恶，一把揪起他的领口，口吐芳兰之气，“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枫沉默。 “杀了吧！”红衣女子耐心已然耗尽，起身，面对王鹏飞淡淡道，似是在交代一件再细小不过的小事。 “可是......他......”王鹏飞脸色一变，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嗯哼，你是要教我怎么做事吗？”红衣女子嘴角勾起一道危险的弧度，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不......不......不......”终于，似是想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王鹏飞咽回了想要说的话语。一步步挪动脚步走至陈枫的身前。 长剑在手中凝聚，王鹏飞眼中的神色连续闪烁，有痛苦、有挣扎、但更多的是一种令陈枫为止心悸的狂热。 “快点！这次随他一起来调查我们的，还有一个同伙。那人，副会长大人已经带队前去抓捕了。我们还要赶着前往会和，你再这么磨磨唧唧的是想回去后领罚吗？”红衣女子不耐烦催促道，使劲盯着王鹏飞手上发抖的动作，面色已然带上了几分不悦。 “不......不敢”王鹏飞低着头，丝毫不敢正视红衣女子的眼睛。 “陈枫啊，你说的主角、配角的观念，其实我也瞒赞同的。但人在圈子，身不由己。虽然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好像你也不是呢。”沉吟片刻，长剑再次凝聚出现在王鹏飞的手上，“对不起了，室友一场，就让我为你结束这份孽障吧。” 长剑对准陈枫的脖颈处重重挥下。 结束了吗？陈枫闭上了眼睛。 “抱歉，还没到结束的时候呢！”再次睁开眼睛，陈枫眼中已赫然一片赤红。 “快撤，他这是暴走了！”红衣女人身边一名黑衣人大声韩道，连带着众人身影急速后退。 “原来这种力量叫做基因锁吗？”陈枫语气沉重，熟悉的身体内有东西碎开重组之感再次来袭，随后无数关于战斗的本能涌上脑海。 第二次解开基因锁，陈枫进入了一种莫名的明悟状态，一段隐藏在基因深层的信息在陈枫的记忆中被解封了。 细胞核染色体基因，不止是遗传代码，也是分子级的储波器，灵魂就是以波的形式，储存在染色体基因的双螺旋结构，宛若锁链一般，相互共鸣，串联一个生命的每一个细胞，构成宏观调配生命资源的灵魂链，根据基因蓝图，宏观调整激素作用，从而控制生命正常发育，是随同生命一起诞生，最根本的生命工程师。 故解开基因锁，是生命本质的蜕变，从最初的控制肉躰，到进一步观测入微，乃至观测量子态，干涉真空衰涨，掌握虚粒子的泯灭现象，物质生命化作量子生命。 解开基因锁第一阶段，通过肾上腺素、混同类似于限制性内切酶的物质，突破基因结构的闭锁，沟通灵魂波，灵魂链部分代替神经系统，屏蔽不必要的痛觉，以及潜意识对力量发挥的限制，唤醒铭刻基因深处的生存本能，然而解开基因锁的物质，终究会破坏基因结构，频繁解开基因锁，有可能导致基因结构的崩溃。 就在明悟的片刻，陈枫的额头已然浮现细密的冷汗。原来如此......看来这种力量每次使用，就如同在万米高空上走钢丝一般，不可轻易动用！上一次自己能挺过来还真是运气使然...... 回想起那日全身到内脏剧烈抽搐的痛苦，陈枫不由得胃里一阵抽搐，那种痛苦无论过去多久，总还是一如既往地令人记忆犹新啊。 “执事大人，这小子不对劲！”眼见陈枫并没有如其他暴走状态的狂暴种般失去理智，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黑衣人中响起。 “是深度催眠那种伪暴走吗？”银白色的光斑在这红衣女子的双手间化作一柄长鞭，上面倒刺森然，“小心点，这小子用了禁书是要拼命了。速战速决，拿下他！” “呵呵，比人多吗？那来吧！”渐渐地，一丝疯狂之色浮上陈枫的面庞，能量场激发到五成。 “以念幻形，祸乱命理！”声若幽冥森然，古朴冥刀重新出现于陈枫执掌，这一回，刀刃一片片从刀身脱离。 ------------ 第三十六章 圣教！ 冥刀幻化的残刃漫天飞舞，宛若收人魂魄的雪花，绚烂而又充斥着致命的气息。 “AOE型的演示式因为能量场分布过于分散，只适合用来对付实力远低于自己的对手，现在用这种招式，看来是被暴走烧坏了脑子吧。” 叮！红衣女子面带不屑之色扬起长鞭，迅捷如电地磕开激射而来的第一片刀刃，刀刃触之，瞬间化作碾粉。看似摧枯拉朽，但红衣女子的神色却在这瞬间变了，一改先前的懒散，前所未有地认真起来。 刚才一次碰撞，袭来的刀刃并非被长鞭击碎，而是在两者接触的瞬间主动破碎的...... “不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红衣女子骇然发现一股微弱阴冷的能量，正悄无声息地顺着长鞭侵入自己体内。 虽然未造成什么损害，但诡异的能量却是足足湮灭了她体内双倍量的能量。 “这招式诡异！绝不可硬碰！”红衣女子心中骇然之下，目光一凝，长鞭携带千均之力，一改先前大开大阖之势，转而刁钻诡异，如同游走的毒蛇，往往触之即撤，掀起无形的空气墙阻挡陈飞激射而来的刀刃。一时间纵使陈枫刀刃化形万千，却也难突破红衣女子所布之防线，反倒是被红衣女子寸寸逼近。 招式被破，漫天刀刃倒卷回陈枫的身前，重新化作古朴冥刀，陈枫持刀而立，望向红衣女子的眼神中敌意之余，倒也多了几分欣赏之意。 “能化解我这一招的，你还是第一个。” “哼！”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并未过多搭理，眼中警惕之色更浓几分，方才一方交锋，表面上是她大占上风，然而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双方刚才的交手，勉强只能算是平分秋色，真要论起来的话，甚至反而是她略处下风了。 毕竟虽然想到了用空气墙隔绝刀刃的方法，但是面对数量庞大且在陈枫控制下轨迹莫测的刀刃碎片，红衣女子纵使使出全力，也只能挡下其中六成，剩余四成还是不可避免的与长鞭产生了直接接触。 如此一番拉锯战下，她震惊地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竟然在这短短时间内，已经蒸发了半数有余。 在外人看来，眼观红衣女子占据上风，那一十六名黑衣人互相视一眼，非常默契地同时蹭的直跃而起，呈环绕之势向陈枫包夹。 一旁，王鹏飞唾了一口唾沫，并未再加入战团，手中长剑也化作散乱的光斑无声消散，望着战团中的陈枫，还有那一道红色的身影，他的面庞不为人知地泛起一抹贪婪......以及嫉妒：“不就是靠资源堆起来的嘛！等着，等我凑够了兑换秘技的资源，你们这些人全都将是我脚下的蝼蚁。”随后便盘膝而坐。 合围之势形成，十六名黑衣人动作一致肃穆而立，能量场牵引流动，在红衣女子对峙拉扯下，共同刻画出一个复杂的硕大回纹悬浮于陈枫头顶。 回纹生成的瞬间，红衣女子身形急撤，一股强大无比的压力猛地压在陈枫头顶，似是要将他硬生生钉入地面一般。 “有趣，居然是这种群体勾勒的镇压类回纹。”感受着自己足足慢慢了一半的速度，动一根手指都要消耗不小力气，甚至连思维都开始变得迟钝。陈枫不怒反笑，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疯狂。 看到陈枫这笑容的一瞬间，一侧看戏的王鹏飞瞬间头皮发麻，隐隐竟有了一种大恐惧的感觉。 这种转瞬即逝的恐惧，令得王鹏飞心是怒意更甚，“不过强弩之末而已，逞什么威风。” 与此同时，红衣女子见阵势已成，面对陈枫的笑容，不由残忍起来：“小弟弟，我承认你的个人实力很强，但姐姐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哦~你是逃不出姐姐这锁神阵的，倒不如从了姐姐，加入我圣教，免得白废了这一身好本领不是？”她一边说着，手上的攻势却是不减分毫。 “好啊，如你所愿。”陈枫嘴角一勾，手中的冥刀化作点点光斑消散，一副放弃抵抗的模样。 这模样，倒是令那红衣少女愣住了。 “啧啧，这就投降了吗？可惜姐姐刚才是骗你的呦，守序者的人都该死。”红衣少女厉声道，手中长鞭顿时银芒大盛，倒刺纷纷树立而起，如同一道银白色的毒龙张开了满身鳞片，向着陈枫的脖子卷去。 结束了吗？不！这才是刚刚开始。 解开第一层基因锁带来的无尽战斗本能，在陈枫的脑海中如同绽放的烟花不断涌现，这同时也点燃了陈枫心中的暴虐之意，感受着体内虽一直节省使用但此刻也已消耗近半的能量，陈枫能量场完全爆开，看向那红衣女子的目光带上了一缕怜悯。 秘技·刹那芳华！ 陈枫的身影瞬间消失，再次出现时正是红衣女子的后背。 两倍·重拳！ 快到来不及反应的速度！仅仅一拳，红衣女子的身形便如同狂风下的柳叶，被重重轰出战斗中心。 “怎么可能！”猛地嘶了一口凉气，红衣女子目中流露出惊骇之色，与之同样震撼的王鹏飞直接蹭的站了起来。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能量涌上头脑，陈枫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理智。一些之前一直计算不出来的能量演算式渐渐明朗起来。 自创冥刀式，以身化刃·归一！ 不同于前两式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记忆，这一式是陈枫完全通过自己演算出来的结果。 关于冥刀后面几式，半年来，陈枫早有领悟，第三式的诸刃归一，以及第四式的斩魂，是非常明显一招强过一招的底牌。 但是在陈枫解开第一层基因锁后，对于这种毫无缘由获得的力量，自心底产生了一种抗拒。这种平白无故获得的力量，摸不清楚演算原理的能力，就像是在街边捡到的一个装满现金的公文包。 这一定是好事吗？ 至少，以陈枫的性格，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哪怕这可以用火种传承这样的猜测来解释。 能量场稀薄得覆盖全身，此刻的陈枫整个人的气质彻底变了，如同一柄出窍的利刃。 “小心！”红衣女子目光阴沉，冲着站圈中的十六名黑衣人高声提醒。方才陈枫仅一拳，就让她产生了一股无法抗衡的无力感。现在虽然不知道对方做了什么，但是很明显的是，对手是用了某种非常强大的秘技。 危险！红衣女子心中产生了强烈的不安感。 可惜，晚了。纵使红衣女子再怎么高看陈枫的实力，却也万万没想到...... 一秒瞬杀！完全看不清陈枫的动作，那十六名黑衣人仅仅是与陈枫几个照面，便如同被炽热的刀子切开的黄油一般，毫无抵抗之力全部被陈枫一击之下瞬杀。 “灵魂与肉体的契合统一！该死！你不是伪暴走，这是LV1.3嗜睡种才有资格接触的力量！”红衣女子牙根咬得死死的，看向一旁已经吓傻的王鹏飞的眼神中，已经充满暗含了一丝怨毒。 圣教对与成员的等级划分从上至下依次为：信徒、神仆、执事、长老、理事、副会长、以及那传闻中曾不靠任何外物，以一己之力突破至LV1.3嗜睡种的强者，如今不知在哪沉眠的神秘会长——付子豪。 教中信徒要经过极其严苛的筛选才能进阶到神仆职称，而能在残酷的竞争中，以一届女流之辈坐上为数不多的执事位置，可见红衣女子其手腕。 这一次围捕守序者的行动，为了得到上层的赏识更近一步，她带出来的可是她御下所有的神仆，没想到，现在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反转了......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LV1.3嗜睡种！” ------------ 第三十七章 启程（上） “没想到，你能隐藏的这么深！”红衣女子面上的怨毒之色浓郁的几欲滴出水来，姣好的面庞一时间竟宛若厉鬼。这回真是阴沟里翻船了，跨一个等级的差距，让她的心中丝毫生不起任何反抗之意....... 在她看来，陈枫方才所展现的实力，这种完全可控化的暴走，分明就是进入lv1.3的标志！ 该死的！心中暗骂，只是有一点她还有些想不通。 lv1.3之所以命名为嗜睡种。顾名思义，便是长时间的深睡，因为该阶段的新人类正处于灵魂与肉体契合统一的高度磨合期——这可是蝶变破茧的过程。即使圣教的领袖人物付子豪会长，在进入这个阶段后也不知道躲到了哪里沉睡。眼前这个第七科的杂碎是怎么个情况？ 虽然还没有真正接触到这个境界，但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以及从各方渠道传来的消息，所有新人类圈子內的人都知道，LV1.3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稍出差池便是永恒的沉沦，甚至是彻底变成怪物，因为新人类在进入这一阶段后的全过程，几乎就是一种比暴走还危险的完全失控的状态。正所谓：穿过地狱的最深层，然后直达天堂。只有成功突破LV1.3嗜睡种，进入LV2完全体，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这种时期跑出来玩这种扮猪吃老虎的把戏，这个第七科的人，莫非是个疯子？ “呵呵......”陈枫张张嘴，咧出一道难看的笑容，完全不介意对方的误解。 方才一举瞬杀对方十六名黑衣人，陈枫体内的能量便已抽干了，后面更多的就是带有赌的成分了，好在，他赌对了..... “撤！”红衣女子瞪了王鹏飞一眼，眼神暗暗带上了一抹隐藏至深的杀意，头也不回的向着破旧的高楼跃去。 耸了耸肩，王鹏飞紧跟起身。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半空中，一朵妖艳的玫瑰在红衣女子胸前绽放。这熟悉的一幕，望向自己腹部的剑尖，红衣女子双目充斥着不敢置信：“你好狠毒......裁决所是不会饶过你的。” “废话太多了。”似是想到方才陈枫反击的一幕，王鹏飞眉头微蹙，毫不犹豫的一拳从背后将那红衣女子的心脏轰成齑粉。 “不用装了，现在的你，早已是强弩之末了吧。”王鹏飞声音冷漠。 “咳咳！”陈枫腰杆停得笔直，望向王鹏飞的目光陌生而又充斥着一抹寒意。 “算了，你我之间并无拼出个生死的必要，说到底不过各为其主罢了。”拍拍身上的灰尘，王鹏飞面对着陈枫谨慎地一步一步后退，“说到底还得感谢你，帮我铲除了一道绊脚石。” 视线瞥过红衣女子的尸首，王鹏飞目光冰冷面带微笑继续道：“啧啧，倒是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你要不要不趁热乎做点什么？哦，对了，差点忘了，在女人方面，你一直都是只败犬。” “你想要表达什么？”默默恢复着气力，陈枫的目光也幽幽地冰冷下来。此时，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自己曾经那个喜欢开着玩笑，有着三年情谊的室友了。 这就是那该死的觉悟吗？陈枫眉头紧蹙，半年的磨难与经历也已将他身上的孩稚气打磨干净。他非常清楚王鹏飞的秉性，是那种一旦做了决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眼前的一切，终归是两人早已站队不同罢了。 陈枫没有再次劝阻，就像现在如果让他现在叛出第七科，跟王鹏飞一起加入圣教，自己能做的到吗。陈枫扪心自问，做不到。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将这邪教的一切连根拔起。只有这样或许才有一线机会能将王鹏飞从这个漩涡中拽起来。 “呵呵，没什么，记得带着这个女人去领赏吧，如果我了解的不错，我们圣教成员的线索在你们那好像还价值不菲呢。”说罢，脱离到安全距离的王鹏飞没有再做停留，一跃而起离去。 沉默良久，感受着体内的剧烈的反噬，陈枫眉头紧蹙，强忍着没有在地上打滚，虽然没有第一次解开基因锁时那么痛苦，但这强烈的肌肉抽搐感，依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折磨。 想到红衣女子先前的番话语，陈枫手指颤抖着点开了腕部佩戴的全息战术手环，韩江雪可能有危险！拨打完处理异端收尾工作的特勤组电话，陈枫连忙打开韩江雪的对话框，输入一大段文字，沉吟片刻后，全部删除最终只留下了两个字： “情况？” 消息发出后，陈枫心中默默读秒 终于，不多不少，42秒后，一阵熟悉的震动，是韩江雪的回复： “无碍。” 陈枫心里松了口气，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作为同一个地方出来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陈枫已经明白韩江雪确实遇到了些麻烦，但此时应该是已经摆脱了麻烦。 夜色已深，小县城的街道，晚上并没有太多行人。 出于谨慎，陈枫在路过几个街角巷子的监控死角时，迅速替换了自己身上的衣物，从最后一个巷子出来时。陈枫的形象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金色短发，方框眼镜，以及一身痞里痞气的夹克，算着圣教那些仅几面之缘的喽啰绝对辨认不出。 月色酒吧，十堰为数不多的几家带有独立包厢的高级酒吧。 “你有什么看法？”甩出1000现钞打发走门口的酒保，再一番检查后，黑掉了包厢内四个隐秘的摄像头，酒吧二楼的独立包厢内一名学生打扮的大叔脸，向坐在自己对面的“黄毛”发问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些邪教份子能如此轻易发现我们的踪迹，这其间怕是有人在幕后搞鬼。”黄毛语气沉重。 “你是说，有叛徒！”那大叔神色一变。 黄毛点了点头，摘下自己头上的假发和眼镜，露出真容，正是陈枫。 “老韩，这次任务已经涉及到了一些未知势力，目前看来，恐怕暂时是无法完成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神仙打架，我等凡人还是躲到别处吃瓜吧。”韩江雪耸了耸肩，“刚才要不是刚好碰到暗河，我就恐怕就交代在这了。对了，看你这打扮，怕也是遭遇伏击了吧。” 伏击吗？脑海中浮现过王鹏飞的样貌，大学四年来的那个腼腆男孩，再到现在这副样子，这已经不是简单能够用一句狂暴种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操蛋的时代！”良久的沉默。陈枫缓缓吐出一口气，似是要将胸腹中所有的郁结之气吐出。 韩江雪苦笑不已，时不时剧烈咳凑几声，可见这一路的风险或许并没有其所述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