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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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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郊外遇劫
颖城外,一条唯一通往香火鼎盛的怀安寺的路上,一顶小轿载着闻名江湖的“镇远镖局”的大小姐上官鸿雁,正不紧不慢地朝着怀安寺走去。
轿子里的上官鸿雁,肤若凝脂,发髻高挽,两道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黑如葡萄的眼睛,如羽的翦眸不停地闪动,像是蝴蝶的翅膀一张一翕,透出她无比兴奋和紧张的心情。
明天就是她成亲的日子了,与萧哥哥已经近十年未见了,不知道他现在还是不是和以前一样潇洒帅气、不苟言笑。
从她知道和萧哥哥指腹为婚之后,就盼着和他成亲的这一天。今天是还愿的日子,明天她就会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虽然她从心里紧张,可是也无比期待。
上官鸿雁强压着那颗即将跳出来的心,挑起轿帘,向外张望。
不算宽阔的大道上,人来人往,都是往返于怀安寺的香客。
人群中,一袭黑衣的男子引起了鸿雁的注意,这个男子一头墨色的黑发高高地束在头顶;白皙的皮肤细嫩柔滑,仿若女子;剑眉下,一对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眸光中透着妖冶;红润的薄唇微抿成一条上弯的弧度。
上官鸿雁暗自感叹男子的俊逸非凡,不经意间与男子瞟过来的眸子对上,男子微翘薄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若无其事地跳开了。
如果萧哥哥也是这番相貌,鸿雁就心满意足了。想到这里,鸿雁的脸上飞起两朵红霞,烧的小脸滚烫。
正当她胡思乱想着的时候,身旁的丫鬟玉儿忽然提议道:“小姐,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上官鸿雁笑意盈盈地回道:“好啊,那就暂且停轿,稍事休息。”
轿夫闻言落下了轿子,玉儿扶着小姐慢慢地下了轿,向旁边的草地走去。
安排小姐坐下之后,玉儿轻声地禀道:“小姐,玉儿内急,想要如厕,先离开一会儿。”
上官鸿雁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她离开。
玉儿微笑着看了看小姐,转身朝着树林中走去。
上官鸿雁微笑着的眸光追随着玉儿越走越远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密林深处,她才低下头,轻轻捶着自己的腿,缓解着一路的劳累。
正在这时,远处飞奔过来一个黑色人影,迅速靠近上官鸿雁,还未等他们看清来人的脸,上官鸿雁已经被掳到了来人的怀里。
轿夫和上官鸿雁皆是被吓得脸色苍白,一时忘了喊叫。
“回去转告上官云清和萧无情,上官鸿雁在本公子手上,过了今夜就会奉还!”男人蒙着面,只是眼睛中射出的傲然和妖冶的光芒,深深地震慑着对面的四个轿夫。
于是,四个轿夫不约而同地向后倒退,瑟缩着身子不敢轻易上前。
“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上官鸿雁已经听出男人的意图,所以抱着一线希望,颤声地乞求着,祈望这个男人能手下留情,放过自己。
男子冷然一笑,硬生生地回道:“想我放了你?不可能!放心吧,明日误不了你上轿的时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里含着一丝鄙夷的笑,上轿?怎么可能!
上官鸿雁虽然是“天下第一镖”的独女,却是丝毫武功不会,她慌乱地手脚并用,撕打着身侧的男人。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怜惜地打在她的脸上,上官鸿雁立时扑倒在地,嘴角流着血,昏死过去。
轿夫眼睁睁地看着小姐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吓得目瞪口呆,误以为小姐已经死了,于是脸上更加惨白,手足无措地扑到小姐的身前,伸手探了探鼻息。
确认小姐并没有死,他们对视一眼,即刻以兔子一般的速度往回跑,想要回府报信。
男子的嘴角荡起冷笑,望着杂乱无章飞跑的四个人,又低头看了看昏死的上官鸿雁,弯下身子抱起她,如燕子般飞离了原地。
颖城中一处华丽的大宅中,人头攒动,身影穿梭,当中站着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精神矍铄、满面红光,正在指挥大家结红绸、挂红灯。
上官云清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明天就是女儿出嫁的大喜日子,他唯一的心事终于了结了。自从夫人仙逝之后,他是又当爹又当娘,终于把女儿抚养成人,并且明天将是皇上御赐的护国将军萧无情的夫人,得以荣耀在身,这怎么能不让他兴奋呢?
正在他得意之时,门口跌跌撞撞扑进来四个影子,一下子跪在他的身前,语无伦次地说道:“老爷…小姐…老爷,快…”
上官云清促紧眉头,看着脚下的家丁,急急地问道:“小姐怎么了?你们倒是说话啊?想急死人不成?”
看到他们慌慌张张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却独独没有丫头的身影,上官云清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抓起其中的一个,强自镇定地问道:“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且起来慢慢说。”
那个家丁抹了一把脸,哽咽着说道:“老爷,小姐被劫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上官云清忽然感觉一阵头晕,他连忙抓了面前的家丁一把,勉强站住。
说到小姐遭劫的事,他们依然心有余悸,于是断断续续的将路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向上官云清禀报了一下。
上官云清听完事情的原委,立时火冒三丈,“来人!”上官云清的眼里透着杀意,双拳紧握,恨不能马上找出那个人,生生将他活剥了。
是哪个大胆的贼人,竟敢劫持我“天下第一镖”的女儿、萧大将军的未婚妻,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上官云清大步跨进客厅,随后十几个男人也跟着陆续进到了里面,等待着上官云清分派任务。
看着上官云清半晌不吭声,大伙面面相觑,有人开口问道:“老镖头,何事吩咐属下们?”
上官云清缓缓扫视着老少不一的众位镖师,出言道:“老夫有劳各位镖师帮忙寻找被劫的丫头,此事需要秘密进行,不可声张,老夫在此向各位叩谢了。”
上官云清边说边抱拳,脸上难掩焦灼之色,要知道丫头可是他的掌上明珠,现在出现了这种事,要他怎么能不着急。
“老镖头说得哪里话?我们兄弟追随老镖头十几二十年,鸿雁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在哥几个的心里,她与自己的女儿没有什么分别,老镖头何须外道?”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镖师抱拳说道。
上官云清看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不胜感激。
这时,一个年轻的后生大步跨出客厅,向门外走去。
上官云清在后面喊道:“楚恒,要小心,有了消息先派人通知大家!”
楚恒头也没回,大声地应道:“放心吧清叔,楚恒一定会把鸿雁平安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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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意外失身
上官云清望着楚恒的背影,没再多说,至于楚恒对丫头的心思,他这个做爹的怎么会看不出来?
屋内的其余镖师也即刻离了大宅,开始四处搜寻。
镖局内迟迟没有上官鸿雁的消息,太阳也终于失去了耐性,一点一点躲进西山,一轮弯月散落着惨淡的光芒,慢慢地爬上了天空。
颖城外一处偏僻的屋子里,微弱的月光有气无力地打在古朴的窗棂上。
借着昏暗的月光,依稀可见,屋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形矗立在一个柔弱的身影前,轻声地嘲讽道:“告诉你!本公子不屑于要了你,只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如此,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是上官鸿雁,怪你是萧无情的未婚妻,怪你是江湖与朝廷联姻的桥梁,所以本公子不能不这么做!”
男人说着话,已经凑近了上官鸿雁,目光清冷地看着她。
“啊!”尖叫声起,上官鸿雁不住地惨叫,然而身形也同时向一边跑去,躲避着男人的追逐。
见上官鸿雁绕着桌子不停地转着圈,男子黑暗中的眸光发出冷冽的光,纵身一跃,跳到了她的后面。
上官鸿雁的心立时跌到了谷底,心里在暗暗懊恼,早知道自己会遇到坏人,就应该早些听爹爹的话,学些武功来防身才好,当真是书到用时方知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办?
看男人这架势,怕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若果真到了那个地步,鸿雁宁死也不会令上官家蒙羞!
情势容不得她做过多的考虑,男子已经从背后伸出手,一把薅住她的后衣领,轻松地将她甩到了床上。
上官鸿雁浑身战栗,抖着颤音乞求道:“求求你放了我吧,你要什么我爹都会满足你,只求你放了我。”
男人冷哼了一声,“你把本公子当什么了!乞丐?臭丫头,别做梦了!”
上官鸿雁绝望了,眼泪犹如泄了闸的洪水,倾泻而下。看来他是一定要毁了自己的清白!
这怎么行呢?上官鸿雁不是一个人,她身后还有上官家的名望以及萧哥哥的声誉,所以,她必然要死死护住!
想到了这里,上官鸿雁咬紧粉唇,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闭上眼睛,心想:“豁出去了,鸿雁死了,眼前的魔鬼就死心了吧!”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张大嘴巴。
“啪”男人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她立时昏了过去。
“臭丫头,休想咬舌自尽!”男人冷冽地声音透着冰窖一般的寒气,看着昏死过去的上官鸿雁,毫无怜惜之情。
半天不见上官鸿雁醒来,男子“啪啪啪”拍了拍她白嫩的脸颊,上官鸿雁无力地呼出一声,身子依然纹丝不动。
“哼!装死?”男子的眼中透着无情的寒意,自言自语地说完,便搭上了上官鸿雁腰间的丝带,轻轻一扯,开始褪去她的衣服。
别怪东方启心狠,若不如此,怎么能削弱那个狗皇帝的势力!这是你的命,怨不得别人!
男子微微愣了一下神,便伸手褪掉了自己的衣服,与身下的玉体叠合在一起。
随着那一声粗重的喘息,红白混合的粘液慢慢遗落床榻,男女皆是完成了那个从少年到成年的蜕变,不同的是一个在故意伤害,一个却是被动的承受伤害。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冷凝雪因为下体的锥心刺痛,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忽闪着两扇如羽翦眸,她缓缓地环视着四周,还没有从掉落悬崖的惊悸中醒来。
满眼的漆黑,让她的心犹如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窒息的要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狱?那么刚刚感受到的刺痛是来自于地狱的惩罚?
冷凝雪的眼里蓄满泪水,心情绝望到极点。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啊,为什么受惩罚的还是自己?
冷凝雪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与自己相恋近两年的男友、那个半年前与自己领了证却因为自己一直没有时间履行婚礼的男人、那个即将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丈夫,会绝情地将自己骗至山上,以照相为名,诱哄自己一步步后退,大意掉落悬崖。冷凝雪痴痴地瞪着眼睛,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源于自己最信任的男人。
身为人民警察,没有太多的时间陪恋人,正是因为对男友的亏欠,才让她在男友的央求下请了年假,陪他去爬山。
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却是在一步步地走进男友精心构制的死亡深渊。
刚刚被身下的女人这一声撕裂心肺的尖叫惊得停住了动作的东方启,呆呆地望着身下这个睁开双眼、却依然一言不发的上官鸿雁,心里在暗自疑惑,她这是怎么了?
黑暗中冷凝雪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眼中的泪,抬起水眸重新环视了一下。
这时她才注意到身上的男人,冷凝雪微蹙柳眉,盯着黑暗中看不清面目、却清楚地知道那是个男人的轮廓的脸,心里在疑惑,这个人是谁?他在干什么?
当她眸光下移,注意到自己和那个男人正在**相对的尬尴局面时,立即火冒三丈。
冷凝雪愤怒地想着,被男友骗落悬崖还不够,现在还躺在这里被这个陌生的男人欺负!甭管他是人是鬼,冷凝雪都不会吃这个亏!
要知道她虽然和男友相恋了近两年,却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越矩。
想到这里,她心中怒火中烧,立即抽出腿顶上了男人的下身。
东方启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撞了个结实,脸上立时淌下了斗大的汗珠,翻到了一边。
冷凝雪趁机站了起来,拉开了架势。
“你是谁?为什么这样对我?”冷凝雪眸子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赤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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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判若两人
东方启强忍着下身的痛感,微微站起身,冷笑着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是我已经成功的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
冷凝雪咬牙切齿地骂道:“你无耻!”
她蓦然冲到男人面前,不由分说,直接向着男人发起了攻击,占了姑娘的便宜就要付出代价!先阉了他再说!
于是她毫不留情地冲着男人的下身袭过来。
东方启伶俐地躲开了她的攻击,眉头紧蹙,怔愣地盯着发疯般的上官鸿雁,心里在暗自疑惑:“她明明不会武功的啊?缘何醒来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不但会武功,而且根本看不出她的武功路数,更看不出她师承何门?简直是让人费解!”
冷凝雪丝毫不给男人机会,手上加紧了攻击,招招攻向他的致命之处。
东方启不慌不忙,身形略微一转,闪到了一边,“难道上官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还是你和那个冷漠的未婚夫萧无情学得如此狠辣?”
冷凝雪心里也在疑惑:“未婚夫?他说的是谁?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呢?
搜遍了脑子,凝雪也没有翻出萧无情这个人。于是她心想:“算了,先解决了眼前的这个混蛋再说!”
想到了这里,她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闷不吭声,只是一直不停地和他奋战。
东方启依旧不紧不慢地躲避着,也不急着还击,趁着身形转换的空当,一指戳到了冷凝雪的身上,“本公子无心和你游戏!”
冷凝雪此时如同一尊雕塑,呆呆地立在那里,心里暗说:“这是什么?一阳指?点穴?现在还有人会这些?”
冷凝雪的脑袋里立时精光一闪,再一次仔细地睁大眼睛环顾了一下环境。
依稀中,这房中的摆设似乎不是现代的风格,古朴的窗棂,古老的方桌,身侧的床榻以及低垂的幔帐,都让冷凝雪感到奇怪,她的脑袋瞬间僵住了!
难道?自己穿越了?!太不可思议了吧?冷凝雪对别人谈论的穿越从来不感兴趣,因为她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可如今这样的情形,却由不得她不信。
正在她愣神间,身后的男人一把拎起了她,将她丢在了床上。
东方启的嘴角弯起冷笑,回身迅速穿好了衣服,踱到桌前,悠闲地啜着茶。
冷凝雪眼睛喷火,却苦于身子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暗中的男人。
朦胧中看着他那副欠揍的样子,凝雪有一种想杀了他的冲动,可是她现在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变成了男人砧板上的肉。
冷凝雪粉唇咬得几乎渗出血来,恶狠狠地瞪着男人。她虽然看不清他的相貌,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脸上的表情,那根本就是嫌恶加报复的样子。
凝雪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如羽的翦眸里透着杀人的寒气,一眨不眨地盯着黑暗中男人那张脸所在的方向,即便看不清他的脸,也要把今天受到的屈辱牢牢地记住。
东方启黑着一张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凝雪,心里在划着魂,上官鸿雁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厉害了,据小蝶说她可一直都是个文文弱弱的姑娘,知书达理、温柔可人,这不像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啊?
想到这里,他回眸扫了门口一下,冷笑着腹诽:“还天下第一镖呢?也不过如此!人都丢了这么久了,却还没有找到,真是可笑!”
“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翻出来,找你寻仇!”一直默不作声的凝雪,突然间爆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漆黑的夜里,凝雪的话犹如一袭冷风,无情地吹向东方启,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他心里重复着凝雪的话“天涯海角也要寻仇”,暗暗腹诽:“这丫头表面看着文弱,心里却是刚烈的很,她当真能有这样的韧性?”
正当他愣神的时候,外面隐约响起的吵嚷声,东方启勾唇一笑,心中暗自嘲讽:“现在才来,一帮废物!”
不过想在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便疾步走向床边,一手冲着凝雪的身前一戳,解开了凝雪的穴道,然后转身就要走。
凝雪哪里肯吃这样的哑巴亏,感觉身子能动了,她立刻抓住了男人的手,撕扯着男人,防止他逃离。
东方启气得直跳脚,为何之前没有发现这个丫头这样难缠,倒是非常机灵,居然想着反抗!
两人纠缠了一阵儿,东方启终于挣脱凝雪的钳制,赶在外面的人进来之前,顺窗跳了出去。
凝雪望着男人逃离的背影,好一阵儿愣神,然后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东西,嘴角渐渐弯起一丝冷厉。
这时,外面的吵杂声越来越近,凝雪立即回到床上,想要穿上衣服。
可是这衣服怎么这样繁琐,该怎么穿呢?凝雪拎着衣服蹙着柳眉,终是无法将它们套在身上。
听着外面的人声越来越近,凝雪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她一把拽过床上的锦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警觉地扫视着房门处。
她刚刚盖上被子,屋门就被人一脚踢开,几个人打着火把,簇拥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冲了进来。
上官云清进得屋来,几步便跨到了床边,摸着凝雪的脸,心疼地问道:“丫头,爹爹终于找到你了!”
“爹爹?”凝雪狐疑地打量着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借着火把的光亮,凝雪看到男人的脸上蓄着一把短髯,面色红润,精神矍铄。
看到女儿眼里的疑问,上官云清更加心疼,看来女儿一定是受了惊吓,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了。
“把灯点上,你们都出去吧。”男人回头冲着身后的人们吩咐道。
屋子里因为燃起了灯火而变得温暖。听到上官云清的吩咐,人们依次向外面走去,落在最后的楚恒则是一步三回头,显得恋恋不舍。
看着他们尽数出了房间,并且带上了门,上官云清这才缓缓地俯下身,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捡起来。
温热的手掌轻柔地拂过凝雪的脸庞,上官云清的心似被人撕裂一般,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他到现在也没能理出头绪。
不过敢对上官云清的女儿下手,这个人就是离死不远了!
若是不能替女儿讨回公道,他这“天下第一镖”的头衔还怎么好意思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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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暗中生疑
看着女儿仍然瘫坐在一边默不作声,上官云清颤声地说道:“丫头 ,你放心,爹爹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上官云清定定地看着女儿的脸,发着誓。
轻轻的将手里的衣服放在了床头,男人站起身踱到了窗边,等着女儿穿好衣服。
凝雪一直还沉浸在父爱的温暖里,没有缓过神来。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她,从来没有感受过那属于自己的父爱,这样的感觉让她很是贪恋。
看着男人的背影,凝雪的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她仰起头,努力不让自己懦弱,吸了吸鼻子,开始慢慢地往身上套衣服。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凝雪终于把一堆繁琐的衣物弄到自己身上,然后慢慢地下了床。
惊觉女儿下床的声音,上官云清转过身来,走到凝雪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颤声地说道:“丫头放心,有爹爹在你身边。”
凝雪的美目里含着眼泪,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当他们走出房间的时候,大家都默默地围了过来,随着上官云清一起,各自上马回到了城中。
到了目的地之后,凝雪抬眸看了看上面烫金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镇远镖局”。
镖局?原来是走镖的。凝雪自小喜欢看武侠小说,当然这镖局对于她来说,也不陌生。
被大家簇拥着来到后面的一处幽深的屋子里,凝雪被上官云清安置在床上,哄着她睡觉。
凝雪的心里乱极了,莫名其妙来到这里,还被人稀里糊涂地欺负了,好在又冒出来一个爹爹,似乎是真的很疼自己。所以,凝雪的心里还算有一点安慰。
一直忽闪着两扇翦眸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男人慈祥的面容让她渐渐安心,掉落悬崖的绝望、被陌生男人欺负的委屈、误闯异世的不安,一连串发生的事已经弄得凝雪筋疲力尽,她再也熬不住了,终于闭上了眼睛。
上官云清就是这样一直坐在女儿的床上,看着女儿渐渐地睡熟,他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女儿的闺房。
守在门外的楚恒,一见上官云清出来,连忙疾步上前,眼睛里蓄满了关切之情,急急地问道:“清叔,鸿雁怎么样?”
上官云清摇了摇头,苦着脸说道:“丫头一直不说话,恐怕是惊吓所致,现在已经睡下了,让她好好平静一下吧,遇到这样的事,她心里肯定不好受,现在我只求丫头能快点忘记这一切。”
“可是萧大将军的迎亲队伍已经距离颖城不过三十公里,明日就会及时到达颖城,怎么办?”男子满是担忧地问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老夫出面退婚了,总不能让丫头这样嫁过去,再不被人重视。”说到这里,上官云清显得很是无奈。
“清叔,这…好吗?会不会影响到鸿雁?”虽然楚恒心里一直喜欢鸿雁,不希望她嫁给别人,可是他更希望鸿雁能够幸福,遭遇这样的事又面临退婚,这对于待字闺中的女子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伤害,她真的害怕温婉柔弱的鸿雁会因此一蹶不振。
上官云清蹙起眉头听着楚恒的话,心里更不是滋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上官云清侧目看着楚恒吩咐道:“回去睡吧,时候不早了,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不要在这守着了。”
楚恒回眸深深地看着闺房的门口,良久才转过身,默默地回房了。
凝雪躺在床上,与其说是在睡觉,不如说是在小昧,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将她打击的心力交瘁,她想休息,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实。
穿越?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简直不可思议!而且自己保留了二十几年的贞操,就这样毁在那个陌生的禽兽手里。凝雪想到这里,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平白无故地受辱,她一定会想办法找到那个人,然后将他千刀万剐。
凝雪闭着眼睛,心里却在咒骂,咒骂那个混蛋恶魔。
正在这时,房门发出微弱的声响,凝雪警觉地坐起身,锐利的眸光射向房门,低声喝道:“什么人?”
门口一个柔弱的身影,被这一声低喝惊得停住了脚步,身体战栗了一下,呆呆地望着床上已经坐起的身影,说不出话来。
稍停了片刻,影子即刻扑到床边,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地哭道:“小姐,小姐,都怪奴婢不好,奴婢不该去小解,丢下您自己,让您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
地上哭着的人抬起手朝着自己的脸上不停地扇着嘴巴,似乎真的痛心疾首。
幽暗的月光中,凝雪看不清她的相貌,只是那一声声脆亮的巴掌,却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
凝雪垂下眼眸看着床下的影子,猜测到:“看来这个是丫鬟。”
听那女子还在打自己的嘴巴,凝雪的心里很是怜惜,于是她挥挥手吩咐道:“你先别哭了,去把烛火燃亮。”
丫鬟闻声抹了抹脸上的泪,站起身,来到桌前,燃亮了灯火。
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凝雪将眸光投向身前的女子,从上到下地打量着。
凝雪在心里感叹,真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古典美女,真可谓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可是这样的美女偏就是个丫鬟,还真是可惜了。
“你叫什么名字?”凝雪终于收回了在她身上的目光,淡淡地问道。
“小姐,奴婢是玉儿啊。”玉儿一面回答,一面狐疑地偷偷瞟着凝雪,心里暗自纳闷:“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呢?难道是惊吓过度所致?”
凝雪不动声色地盯着玉儿已经红肿的双颊,不紧不慢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小解?怎么回事?”
玉儿心里一惊,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还是她发现了什么,故意在试探我?
闻听凝雪的问话,玉儿更加肯定了自己方才的想法,上官鸿雁真的发生了异常。
凭着以往上官鸿雁的温婉柔弱和对自己的百般宠溺与信任,她应该不会问这样的问题,也不会对自己起疑才对。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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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因祸得福
正当她在心里猜疑的时候,凝雪出声问道:“为什么不说话?”不带愠怒的声音却让玉儿感到微微的战栗。
玉儿低垂着头偷偷瞟着凝雪,战战兢兢地将白天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然后不安地看着凝雪的反应。
凝雪听完玉儿的话,微蹙柳眉,沉吟了半晌,还是觉得无懈可击,于是淡淡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
玉儿挑眉看了看凝雪,没再多言,默默地退了出去。
此时已是深夜,无边的黑暗笼罩着沉寂的镇远镖局,因为找到了小姐,让大家紧张了一天的心情终于得以放松,放松过后,身体的劳累便凸显了出来,于是大家都沉沉地睡去了。
所以,寂静漆黑的夜里,谁也没有发现,一抹瘦小的身影正悄悄地潜出府门,向着城边一处不太起眼儿的客栈飞奔而去。
二楼的上房门口,影子立住脚,轻叩三下房门,房门随即敞开,影子被拽进了屋里。
迅速关好门,一个男子的声音急切地问道:“你怎么这时候来,有没有被人发现?”
“没有。”是一个恬淡的女声。
男女对面而立,女子扬头看着男子,有些担忧地说道:“公子,依小蝶看,上官鸿雁有些反常,她似乎变得机警了,小蝶也不明白是因为什么。”
男子低眉沉思了片刻,说道:“本公子也发现她的异常了,若不是她隐藏的太深,就是她真的因为此事受了惊吓。你确定她之前一点儿功夫都不会?他可是上官云清的女儿呀。”
想到上官鸿雁被自己打昏醒来之后的样子,东方启也觉得奇怪,明明开始的时候还柔柔弱弱,醒来之后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不再哭哭啼啼祈求自己放了她,更是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如今再从小蝶的口里听到这样的置疑,东方启忽然就来了兴致,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子,身上到底隐藏了多少未知的东西。
“公子,你在想什么?”半晌不见男人说话,女子好奇地盯着他,问道。
东方启的嘴角弯起一丝邪笑,轻声地说道:“你不觉的这个上官鸿雁越来越有意思了吗?你回去多加观察,说不定她会为我所用。”
女子点头答应,接着问道:“那公子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因为对上官鸿雁的变化来了兴致,所以东方启决定再多留几日,先看看再说。
“我会多留几天,你留心观察她就行,没事不要往这里跑,很容易暴露的。”东方启直视着身前的女子,谨慎地嘱咐着。
“多留几天?那岂不是很危险?镇远镖局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而且上官云清断不会平白的让女儿受此屈辱,一定会加派人手,到处搜查嫌疑人等,公子难道要以身犯险?”女子的声音中满是关切之情,扬头看着东方启,万分忧虑地说道。
东方启妖冶的眼眸透着精光,微微一笑,无所谓地言道:“是,他上官云清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你家公子也未必就输给他啊?小蝶,你是对本公子没有信心吗?”
小蝶被问到这样的话,连忙垂目说道:“不是,小蝶怎么会信不过公子呢?”
“为什么这样信任我?蛰伏多年,本公子似乎都不敢想象未来是否能成功,你就不怕失败了跟着卷进来吗?到那时可真就是万劫不复了。”东方启收起妖孽的样子,茫然地看着漆黑的夜,心里五味杂陈。
对于未来,东方启真的不敢承诺什么。
小蝶拉了拉东方启的衣角,柔声地说道:“公子,别想太多,小蝶相信一定会成功的。自从小蝶被公子救下的那一刻起,小蝶的命就是公子的,为公子赴汤蹈火,都是小蝶心甘情愿的。”
“小蝶…”东方启侧目望着小蝶的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把一个弱女子放到高手如云的镇远镖局,这其中的危险可想而知,莫不是对自己忠心不二,她又怎么会如此隐忍,如履薄冰地生活在那里。
其实他不知道,只单单的忠心不二是不可能坚持到今天的,小蝶对公子的心思一直都隐藏的很好,她没有想过后面的事情,只求追随在公子身边,即便为他而死她也愿意。
“可是…公子若不回去,如何能瞒得过皇上的眼睛?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小蝶忽然想到了重点,一脸担忧地问道。
东方启邪魅地笑道:“放心吧,来之前已经安排妥当,何况还有岳华守在那里,不会有事的。”
他说完看了看身边的小蝶,轻声道:“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晚了恐怕会令人生疑,在他们身边你要多加小心。”
东方启的关切无疑给了小蝶更大的支持,她深情地望了公子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托着疲惫的身体,凝雪不知道自己昨天夜里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第二天早上,当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子照进闺房的时候,她迅速睁开了眼睛,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恢复了以往的神采。
不就是穿越了吗?不就是失身了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自己忽然间走了狗屎运,何必让它搅得心神不宁?既来之,则安之。
想到这里,凝雪坐起身,仔细地环顾闺房的环境,心里暗想:“这里今后就是自己的家了,也不错,忽然间多了一个疼爱自己的爹,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反正自己是孤儿,在哪里生活都一样。”
正在这时,外面敲门声起,玉儿轻唤:“小姐,小姐,您起床了吗?奴婢过来伺候您梳洗。”
“进来吧。”凝雪虽然不习惯被人伺候,可是如今这衣着和发式当真是难倒了她,所以她还是决定找人来帮忙。
玉儿轻移莲步,走进闺房,手里端着铜盆,上面搭着毛巾。
轻轻的将手里的铜盆放在一边,玉儿连忙小跑着来到床前,准备为凝雪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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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见楚恒
看到玉儿拿着衣服貌似要给自己穿,凝雪显得很不自在,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已经习惯自理了,现在要别人来伺候她,还真是难以接受。“不用,你只需告诉我这些个怎么穿就行,我自己来。”
“为什么啊?小姐的梳洗一向都是玉儿伺候的,如今为何不要玉儿伺候了?难道小姐嫌弃玉儿了?”说到这里,玉儿的眼里蓄满泪水,楚楚可人的模样惹人怜惜。
哦,原来古代有钱人家的小姐这么享福啊,穿个衣服也要人伺候着,还真是神仙的生活。
凝雪微微一笑,说道:“玉儿是吧?你别哭了,我没有别的意思,那好吧,你穿吧。”
于是,凝雪依照玉儿的指导,伸开了胳膊。
终于穿戴整齐,凝雪坐到了梳妆台前。当铜镜里映出一张绝色美女的脸时,凝雪猛然间站了起来,吃惊不小。
这…这…这是自己吗?虽然凝雪不是丑女,可也没有美到倾国倾城的地步,如今这张脸,着实是太过漂亮,真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
昨夜还在惊叹玉儿的美,今晨就看到自己的模样,这模样比那玉儿还要美上几分,着实让她惊艳了一把。
玉儿看着凝雪的举动,不知所为。
凝雪抚摸着那张陌生的脸,半晌才呆呆地跌坐在椅子上,慢慢地闭上嘴巴。
玉儿手执梳子,开始细心地为她盘发。
折腾了近半个时辰的功夫,凝雪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得以出门见人了。
当她迈出门口,在玉儿的指引下,准备去前厅面见爹爹时,忽然身后有人拍她肩膀一下。
凝雪直觉地双手抓住肩膀上的大手,结结实实地来个一个过肩摔,旋即膝盖顶上了躺在地上的男人颈项。
站在他们后面的玉儿,此时惊得瞠目结舌,“小姐…”
“啊!”楚恒是丝毫没有防备,被他摔了个痛快。“鸿雁,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手了,我怎么不知道?”
楚恒是真正没想到会被鸿雁摔倒,因为鸿雁一直都特别不喜欢学武功,所以她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可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倒让楚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凝雪垂下美目,打量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只见这个男人身材高大,浓眉大眼,肤色略微有些黑,年纪不过二十的样子,却透着些许的沧桑。
“你是谁?”凝雪盯着身下的男人,冷冷地问道。
楚恒的心犹如掉进了三九天的冰窟中,闹了个透心凉。即便鸿雁一直不接受自己的心,也不该如此对他吧?这一声问,显然是将自己归为了陌生人,这怎么能不让他心碎呢?
看到男人失神的样子,凝雪追问道:“喂,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楚恒这才回过神,定定地望着凝雪说道:“鸿雁,我是楚恒啊,为什么会这样问?”
楚恒一向心直口快,有问题从来不憋在心里。
“楚恒”,凝雪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初来乍到,自然要挨个熟悉一下。
凝雪伸手将他拽了起来,锐利的眸光又一次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方道:“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怎么会?”楚恒惊愕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垂目盯着鸿雁,楚恒的心犹如被穿了一个洞,鲜血淋漓,昨夜发生的事对于鸿雁来说是莫大的伤害,所以她选择忘记也是应该的。
没有去过多的探究楚恒的表情,凝雪回眸对玉儿吩咐道:“带我去见我爹。”
凝雪的身形绕过楚恒,随着玉儿向大厅走去。
“鸿雁,等等我。”楚恒追了过来。
凝雪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叫鸿雁姐!”什么嘛,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孩子,居然敢这么没大没小地直呼自己的名字,好歹自己也二十几岁了,凭什么啊?
“嗯?”楚恒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直都是这么叫的啊,她也没说什么啊?“姐?鸿雁也不过才比楚恒大一岁嘛,不叫,鸿雁多好听啊!”楚恒眨着灵动的大眼睛,笑吟吟地说道。
“你…”凝雪看着楚恒嬉笑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干脆不理他,转身大步离开了。
对于上官云清,凝雪还是很愿意唤他为爹的,孤独受伤的心是需要亲人的呵护的,而这个上官云清就是不二的人选,所以,凝雪从心里想要认下这个爹。
一进大厅,凝雪就看到上官云清正端坐在上面,剑眉倒竖,一脸愁态。
当他闻声抬起眸光看到女儿时,立即故作轻松地笑了,“丫头醒了?昨夜睡得可好?过来让爹看看。”
凝雪依言走了过去,站到了他的身前。
上官云清拉过她的手,怜爱地说道:“一会儿吃完早饭你就回房休息,爹忙完手头的事会去叫你。”
“行。”未等凝雪出声,身后跟来的楚恒就先开口了。他知道清叔的难处,是不想鸿雁听到这样的事而再一次难过。
凝雪回眸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听到凝雪的训斥,楚恒淘气地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看到他这副滑稽的样子,上官云清原本绷着的脸忍不住笑开了花,心里暗想:“这小子,就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明明知道丫头对他没意思,还老是缠着她,真有一股子韧劲。”
“好了,丫头别对他那么凶,他也是好意。”上官云清微笑着替楚恒解了围。
楚恒在凝雪的身后冲着他咧嘴一笑,心里暗暗感谢上官云清:“还是清叔护着我。”
凝雪有话想要问,却不太习惯以鸿雁的身份自居,犹豫了半晌,她终于慢吞吞地问道:“爹爹,鸿雁…心里有个疑问,为什么院子里张灯结彩的?难道是要过节了吗?”
惊闻女儿的话,上官云清心中一震,暗想:“女儿怎么会不知道?可为什么还问?”
盯着凝雪看了半晌,上官云清蹙着眉头腹诽道:“昨夜就发现丫头有些不对劲,今天再看就更不对劲儿了,难道丫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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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出面退婚
半晌不见上官云清回答,凝雪催道:“爹爹,你怎么不说话啊?”
“呃…这个…”上官云清那双如炬的眼睛突然闪烁不安,停了半晌,方才缓缓地说道:“没什么,那日镖局接了一趟大买卖,爹爹为了庆祝才命人挂起来的,爹爹马上命人拆掉。”
如果女儿真的忘记了过往,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上官云清遮遮掩掩,想要把事情混过去。
可是他闪烁的眸光早被凝雪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凭直觉她知道上官云清一定在隐瞒什么。好吧,既然他不愿意说,凝雪也不准备勉强,可是她会暗中查访,这可是她的老本行。
上官云清也不再解释,只是即刻命人拆了满院的红灯笼和大红花,不让女儿心里添堵。
用完早饭以后,上官云清便催促凝雪回房,凝雪起身也未多言,随着玉儿就往闺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鸿雁离开自己眼前,上官云清终于长舒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早上他已经派人出城,通知了前来迎亲的无情,叫他单人匹马前来,有重要事情相商。
其实上官云清很清楚,若是不提前通知无情,当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前来镖局的时候,恐怕会令丫头心里难受,所以为了女儿,他才想了这个办法。
出了房门的凝雪,因为心存疑虑,所以并不死心。她四下张望了一下,忽然蹙眉问玉儿道:“玉儿,告诉我茅厕在哪里?我想去方便一下。”
“啊?”玉儿惊呼了一声,“小姐怎么连茅厕在哪都不知道了?”
凝雪抹了抹额头,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个…我忘了。”
“奴婢陪小姐去吧。”玉儿说着话,走到了前面,想要引凝雪过去。
凝雪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急忙拦住:“不用了,你只告诉我什么方向便是,你回去给我沏壶茶吧。”
玉儿狐疑地看着她,犹豫了片刻,方才转身回去了。
看着玉儿的身影越走越远,凝雪的嘴角忽然荡起得逞的笑意,悄悄潜回了大厅的窗外,静静地等在那里。
凭直觉,爹爹一定有事瞒着自己,到底是什么事不能和自己说呢?她想要知道。
凝雪悄悄地靠在墙上,里面传出了上官云清坚定的声音:“无情,对不起,清叔不能兑现承诺了,清叔要退婚。”
“为什么?”一个沉稳的男声响起,可是凝雪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退婚?”凝雪敛眉沉思片刻,终于将昨夜发生的事和今天上官云清的怪异联系到一起。原来,今天是上官鸿雁出嫁的日子,而在出嫁的前一天夜里,她却意外失身,所以上官云清才提出退婚,而且不让女儿知道,恐怕是担心女儿心里难过吧?这个爹爹还真是处处为女儿着想呢,是个称职的父亲。
只听上官云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无情,清叔对不起你,可是这门亲事却是必须退的,否则清叔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你爹。”
“清叔,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退婚?无情和雁儿虽然已经近十年未见,可是在无情心里,已经早把雁儿当成了自己的妻子,如今清叔提出退婚,让无情甚是想不通。”萧无情不明白,上官云清为什么在娶亲的当天提出退婚,所以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此时,上官云清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无情解释。
而靠在墙上的凝雪却是翘起嘴角,无声地笑了。“冷凝雪啊冷凝雪,你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糟糕!先是被男友抛弃谋害,后是穿越之后意外失身,现在还要在新婚之日遭遇退婚。”想到这里,凝雪在心里冷哼一声,“没关系,不就是这些嘛,难道会将冷凝雪击垮吗?别做梦了!都说命运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我们,我冷凝雪偏不信这个邪!自己的命运要靠自己掌控!”
这时,里面的萧无情盯着上官云清,半晌不见他说话,心内一急,霍然起身,追问道:“清叔,求你告诉无情实话。”
上官云清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萧无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轻声地说道:“丫头…失身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上官云清叹着气,一拳击在了自己腿上。说出原因,无疑是在自己的心上剜洞,可是不说,无情一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踯躅了很久,上官云清终于痛苦地揭开了真相,而此时眼泪也在他的眼中打着转儿,却终究没有掉下来。
萧无情听到这句话,高大的身形随之一晃,他连忙稳了稳脚步,大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
失身?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萧无情冷笑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少顷,他慢慢地坐回到椅子上,盯着百般隐忍的上官云清,询问道:“清叔,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可查到是什么人干的吗?无情去剁了他!”
叹息声起,上官云清无奈地摇着头,说道:“就是昨天,丫头去怀安寺上香,不想在路上被劫,等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唉!”上官云清终于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萧无情俊逸冷漠的面孔变得更加阴鸷,他慢慢地握紧了拳头,脸上的青筋暴起,眼睛里犹如两团火在燃烧,钢牙咬得咯噔咯噔作响,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等找到他,本将军定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看着上官云清痛苦的样子,萧无情强压着心中怒火,慢慢地平复一下心绪,对上官云清说道:“清叔,无情和雁儿打小定下亲事,如今无情不能因为雁儿失身,就不兑现承诺,无情虽然叫无情,却并非那种无情无义的小人!而且若不迎娶雁儿,无情再难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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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达成共识
凝雪弯起唇角冷笑着,暗中嘲讽:“哼哼,再难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说得多么冠冕堂皇!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父母之命,其实恐怕他的心里也是在意的吧?这古代的男子,当真是把贞操看得尤为重要,没了贞操,还能指望他真心以待吗?”
上官云清挑起剑眉,盯着无情认真的脸,许久,方才移开目光,坚定地说道:“不行,如果让丫头以这样的身子嫁去萧家,清叔也无颜面对你死去的爹娘,此事就这样决定了,无情现在是自由身,再没有指腹为婚的羁绊了,你去娶个和你般配的大家小姐吧,咱们丫头...没那个福分!”
上官云清说到这里,别过脸去,擦了擦眼角。
躲在外面的凝雪听完上官云清的话,淡淡的笑了,这样最好,即便上官云清答应了萧无情,她也会闯进去拒绝的,纵使没有失身的事,她也对男人失去了信任,从此再不想去爱了。
“这…”萧无情听到上官云清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若说他一点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毕竟自己是个男人,又是皇上御赐的护国将军,如此尊贵的身份,如果娶回一个失身的女人做正室,被大家知道了,还不笑话死?
可是让他放弃雁儿,他的心里还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意。从小就知道自己和雁儿是指腹为婚的,早早晚晚会迎娶雁儿过门儿,所以他的心里一直被雁儿填的满满的,现在让他放手,却好像吸食了鸦片一样,难以戒掉。这种丝丝缕缕的情愫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
到底该怎么办?萧无情犹豫着。
上官云清默不作声地盯着萧无情不断变换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莫说是他在犹豫,即便是他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说要娶丫头,自己也不会答应的。以现在无情高高在上的官位,能娶一个江湖女已算是屈尊了,如果这个女子是个失身的,就更被人轻贱了,自己怎么舍得宝贝丫头受屈儿呢?
轻笑了一下,上官云清首先打破了沉寂,开口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不必介怀父辈之间的约定,百年之后归西,清叔会亲自向你爹解释的,与你无关。”
“清叔,我…”萧无情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怎么做,一时语塞。
“好了,无情,今后你我依然是叔侄,做不了女婿也还是亲戚,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婆婆妈妈的。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启程回京了,只不过最后清叔还有一事相求,望无情侄儿能够成全。”上官云清殷切地望着萧无情,请求道。
“清叔您说,只要是无情能办到的,无情一定全力去做。”萧无情只觉得欠了雁儿的,欠了上官家的,所以定要补偿。
上官云清苦笑着说道:“倒也没什么,只是清叔求你顾及丫头的名声,对外保密,就说丫头染了重病,无法成亲,于是退婚,可否?”
萧无情重重地点着头,附和道:“这个自热,清叔就是不说,无情也会这么做的,只是雁儿那边,还望清叔多多开解,经历这样的事,她一定会伤心欲绝,万不可让她长期抑郁,落下疾患。”
在萧无情的心里,雁儿是未婚妻,也是妹妹。
上官云清点头答应着,心里对无情也是暗竖拇指,赞赏他的善解人意。
“时候不早了,无情请回吧。”上官云清再次催促萧无情离开,不为别的,只怕丫头见了会伤心。
萧无情自然不是傻子,上官云清的意图他是知道的,何况自己也觉得不能再耽搁,怕是见到了雁儿倒不知道如何面对,所以起身向上官云清抱拳施礼道:“既是这样,无情就告辞了,无情愧对雁儿和清叔,还望清叔海涵,今后若是雁儿有事需要无情时,请清叔知会一声,无情定当全力以赴。”
上官云清微笑着点点头,应道:“无情已经做得很好了,清叔感激不尽,他日若是雁儿有难处,自然会去找你的。”
听到屋里的人要离开,凝雪急转身子,大步往回走。
送走了无情,上官云清回到了前厅,却意外的发现女儿在里面。
凝雪一见爹爹走进来,立即起身,迎上他,说道:“爹爹,谢谢你。”
被女儿的这一句谢谢搞的一头雾水,上官云清狐疑地看着她,说道:“丫头,谢什么?”
“爹爹,刚刚你们说的话我已经听到了,谢谢爹爹替女儿想得周到。”凝雪拽着上官云清的胳膊,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傻丫头,你是爹的心头肉,爹怎么会让你受屈儿?你我父女,何用言谢!”上官云清怜爱地抚摸着女儿的头,柔声地说道。
凝雪的美目中立时盈满了泪水,虽然自己一向坚强,可那颗自诩坚不可摧的内心却在亲情的呵护下得以软化。
上官云清默不作声,只是一直微笑着轻拍女儿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女儿可是他的珍宝,自从夫人仙逝之后就一直和自己相依为命,所以上官云清很是心疼女儿,如果有可能,他更愿意女儿忘掉昨晚发生的一切,即使失忆也没关系,总比女儿心碎要好。
许久,凝雪终于用纤指拂了一下眼角的泪,站起了身子。
正在此时,楚恒自外面走了进来,抱拳禀道:“清叔,知府大人派人来求见,说是有一批送给皇上的贺礼,想要托镖运往京城,您看怎么回复?”
上官云清沉思片刻,吩咐道:“你去回复大人,就说镖局有要事,暂时走不开。如若大人不急,可等些时日;若是大人急于发镖,就请他另寻别家。”
上官云清很清楚,女儿现在需要有人陪,自己怎么能说走就走呢?即便不挣这趟镖银,也不能让女儿一个人孤单啊,所以他决定暂不接镖。
“是!”楚恒应声就要往外走。
“等等!”凝雪突然叫住了他,然后抬起水眸望着爹爹问道:“爹爹,不接镖是因为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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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凝雪的目的
上官云清听闻女儿的问话,笑意盈盈地回道:“不是,爹老了,也累了,想要歇一歇,过些时日再出去。”
凝雪微笑着挽上爹爹的胳膊,说道:“女儿知道您是为我好,其实女儿没有您想象的那么脆弱。爹爹,镖局若是没有别的事就接了这趟镖吧,而且女儿也想和爹爹同去。”
其实凝雪有自己的打算,出走江湖有三个目的,第一,可以了解古代侠客的生活,历练自己,尽快适应这里。第二,可以和大家学武功,使自己尽快强大起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寻找那个混蛋!虽然人海茫茫,如大海捞针,可是凝雪分析这个人必定是和上官家以及萧无情有着深仇大恨的,所以她一定会抽丝剥茧,把这个人翻出来,碎尸万段。何况现在自己的手里还有一个证据,不是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凝雪不急于一时,可也一定会去报。
“什么?丫头要跟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行!”上官云清一听凝雪要跟着自己走镖,吃惊不小,同时坚定地回绝了。
上官云清惊异的目光在凝雪的身上不停地梭巡,心里的疑问不知道如何解开。这还是她的女儿吗?女儿何时变化这么大了?若是从前,莫说是走镖,就是逼她学武,她都不会去,任凭自己手里掐着鞭子、瞪着眼睛,用遍一切方法来强迫她,她都不在意,认可挨打,也不会动一下,今天这是怎么了?
“爹爹,莫不是害怕女儿跟着您成为累赘?”凝雪知道爹爹的担忧,却偏要这样问,目的也很明确,自己非去不可。
“爹爹,鸿雁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不谙世事的丫头了,您就准许女儿跟着吧,女儿也正想和爹爹学些武功和行走江湖的技能,来更好的保护自己。”
凝雪的最后一句话可谓是抓到了上官云清的命脉,她知道上官云清特别疼爱女儿,不希望自己跟着,可是上官云清更希望女儿能够平安,能够有自保的能力。
看到上官云清红润的脸庞开始微微动容,凝雪趁机接着怂恿:“爹爹,经过此事之后,鸿雁明白了一些道理,女孩子就应该有些防身的本领才行,所以,爹爹你该带上我,多教教我。”
上官云清慈爱地看着女儿,女儿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想到这,上官云清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痛苦的画面,十岁的丫头就是因为那时所发生的事,严重地受了刺激,开始厌弃学武,所以即便自己威逼利诱,她都不学,弄得自己一度对丫头失去了信心,痛心偌大的镖局毁在自己的手里,后继无人。
可是今天丫头的提议却着实让他感到意外,难道丫头真的可以吗?
上官云清还是踌躇不定。
“清叔,就让鸿雁跟着吧。”楚恒在一旁听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鸿雁说的也不无道理,何况镖师们都走了,整个镖局会功夫的就少之又少,而且武功也不是很高,万一…镖局里来了贼人,都没有能保护她的。”
楚恒没有点破,只因为害怕旧事重提,惹得鸿雁难过。他是真担心那夜的坏人还会找来,再下毒手。
“再说了,楚恒也会照顾鸿雁的,清叔放心就是。”楚恒温柔地看着凝雪,适时地表明了心迹。
凝雪瞟了他一眼,“谁要你照顾!”冷冷地蹦出了这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略微想了想,许是因为重生之后对于男人多了一份戒心吧,所以让她在面对男人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穿上了铠甲。而且这个楚恒总会时不时地往枪口上撞,她也是没办法。
他们两个的对白,倒把上官云清逗乐了,“扑哧”一笑之后,他低头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终于点头说道:“好吧,就让丫头跟着,可是你确定你能受得了,你之前可是一次都没出去过呢!”
想到这里,上官云清忽然又一阵头疼,丫头一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她真的能经受得住风餐露宿和刀光剑影的考验?唉…
“爹爹,女儿不是温室的花朵,没什么可担心的,从今后女儿会让您看到一个与之前不一样的鸿雁。”看到上官云清的犹豫,凝雪笑了,旋即信心满满地安慰着他。
冷凝雪是谁?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警花,不说身经百战,也是经过历练的,岂能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
“好吧。”上官云清终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头答应了。“楚恒,你去代替清叔接下知府大人所要保的镖,然后通知大伙过来。”上官云清回眸冲着楚恒吩咐道。
“是!”楚恒应声离开了。
少顷,大家齐齐地聚在大厅里,依次落座。
凝雪坐到了爹爹的身边,一双美目从左至右环视了一周,审视着下面的镖师。
只见近二十个镖师里和爹爹年龄相仿的就有十几个,年轻的不多,而楚恒是最小的一个。
这时,下面有人抱拳问道:“上官镖头,召集大家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上官云清点点头,“是的,今日召集大家来是想要跟大家说一声,知府大人托镖,我已接下,两日内出发,送往京城。”
大伙闻听上官镖头的话,都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形下上官镖头还能接镖,难道他真能舍下鸿雁?
上官云清笑吟吟地看着大伙,心里自然明白大家所担心的问题,他宠女儿可是出了名的,这一点镖局乃至整个武林都知道。
“老夫知道大家在想什么,老夫不会把丫头留在家里,此次保镖丫头会跟大伙一起去。”上官云清看着女儿,笑盈盈地和大伙解释道。
“啊?!”大伙一口同声地惊呼出声。鸿雁跟着?行吗?
其中一位镖头提出了疑问:“镖头,鸿雁自小养在深闺,从未出过门,何况走镖是要经受风吹雨淋、刀光剑影的,鸿雁这千金之躯可否受得住?还望上官镖头三思。”
上官云清方要说话,凝雪却先开了口,“这位叔叔,鸿雁早已不是弱不禁风的千金小姐,如今鸿雁只想和各位叔伯兄弟多学习学习,有一技傍身,方能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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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念念不忘
听着凝雪的话,各位镖头又是一愣,“这位叔叔?”,鸿雁怎么会这么叫?而且听鸿雁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娇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凝雪看见大家纷纷投过来的探寻的目光,心知肚明,看来有必要和大家解释一下了。
于是她微笑着看了看爹爹,然后转过头,坦然地说道:“各位叔伯兄弟,鸿雁再不是之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千金小姐,而且鸿雁似乎记不得之前的事了,所谓经一事长一智,从今以后,鸿雁会脱胎换骨,重新为人,还望各位多多扶持。”
说完这一番话,凝雪殷切地看着爹爹,长舒了一口气,如此解释一下,还是十分必要的,免得大家胡乱猜测,自己还要一一去掰扯,那样太麻烦。
上官云清向女儿投过来赞许的目光,他很欣慰,女儿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忘记伤痛,坚强的崛起,他很安心了。
下面的镖师们听完凝雪的话,沉默了片刻,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其实鸿雁如此坚强,是大家没有想到的,但是看到她能如此看得开,大家自然跟着高兴。
于是,在凝雪的争取下,终于让她得偿所愿,大家商量决定后日清晨准时出发。
此事决定之后,大家便各自回房准备去了。
凝雪和爹爹告别之后,便也回房了。当她回到闺房门口的时候,玉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急切地问道:“小…小姐,听说您要跟着走镖,是真的吗?”
凝雪轻蹙柳眉,狐疑地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玉儿,说道:“是啊,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吗?你不会为了这个才紧张兮兮地跑过来的吧?”
玉儿忙不迭地点着头,“是啊,玉儿就是听说了这件事,才来和小姐确认一下的,玉儿不明白,这么危险的事,小姐为什么要去呢?”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太过脆弱,不堪一击。”凝雪轻轻地念叨着,不像是回答玉儿,倒像是自言自语。
“嗯?”玉儿偷偷瞟着凝雪的脸,虽然无比清晰地听到了她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自顾自说完之后,凝雪吩咐道:“好了,你去帮我收拾收拾东西,然后就回去休息吧?”
“啊?小姐,您是不打算带着玉儿吗?”玉儿一听凝雪没有带自己去的打算,心下一急,赶快追问。
“又不是出去玩,走镖非常危险,我怎么能让你跟着去呢?”凝雪解释道。
“这怎么行呢?小姐,即便危险,玉儿也要跟着去,小姐需要有人照顾啊。”玉儿怎么能离开上官鸿雁呢?所以她必定要极力争取。
“这…”凝雪犹豫了,其实她的确没打算让玉儿跟着,如此危险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她不想把个柔弱的丫鬟牵扯进来。
“小姐,出门在外不方便,玉儿在你身边也有个照应,是不是?”眼角的余光瞟着凝雪,玉儿游说着。
看了看玉儿关切的面容,凝雪思索了半晌,终于答应了。
“太好了,玉儿这就去收拾东西去。”得到了凝雪的首肯,玉儿很开心。
凝雪跟在她身后,也进了闺房。默默地坐在大床上,凝雪心绪烦乱。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包裹着的东西,凝雪将里面的男人扳指拿了出来。看着手上价值不菲的扳指,凝雪的小脸立时如六月的天,阴霾一片,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眸光透出好似要吃人的寒气。
玉儿正在收拾东西,半晌听不见小姐的声响,好奇地看了看她,无意中瞟到她手上的扳指,玉儿的眸光一顿,一颗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
抚着不安的心,玉儿暗中平复了一下心绪,慢慢地移到凝雪的身前,试探着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啊?好漂亮啊?”玉儿有些夸张地赞叹着。
凝雪轻翘唇角,冷冷地哼了一声,狠狠地骂道:“等本姑娘揪出你,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小姐的咒骂让玉儿不寒而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悄悄地退到了一边,一颗心不停地打着鼓。
下午,玉儿征求了小姐的意见,便出府去置办些女孩子所用的东西。
进了集市之后,玉儿用最短的时间买齐了东西,便故意七拐八拐地离了集市,绕道来到了城边的那座客栈。
“青天白日的你怎么又来了?”东方启谨慎地瞧了瞧外面,迅速地关好门,回转身急切地询问道。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白天过来呢?
“公子,镇远镖局接了知府送给皇上的贺礼,将于后日清晨出发,前往京城。”玉儿此时绝不是镖局里那个小心谨慎的丫鬟了,而是变身睿智果敢的小蝶,浑身透出难以掩盖的英气。
“你就为这事儿来的?”东方启瞪着一双杏核美目,难以置信地看着小蝶,难道这点小事就值得她冒险跑过来?
“还有,今天小蝶看到上官鸿雁的手里有公子的玉扳指,公子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物证留给了她。”
“哦?”东方启微微一笑,邪魅地说道:“原来那东西真的落在了她的手里?难不成她对本公子一见钟情,念念不忘?”
“嗨,都什么时候了,公子还在说笑!你知不知道,这次镇远镖局走镖上官鸿雁却要跟着,此次上官鸿雁醒来完全脱胎换骨,已经不是那个胆小柔弱的大小姐了。而且,从她怒视公子的扳指来看,只怕是想要抓了你生吞活剥了。”
想起自己在大厅外偷听到的事情,小蝶就感到惊异,上官鸿雁当众说的那番话虽然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可也不能不信。单从那日她轻而易举的将楚恒摔倒,就已经让小蝶看出她的不一般了,今天的这番话更加证明了一个事实,她――的确是变了。
东方启还在弯着嘴角,邪恶地笑着,心中腹诽道:“小丫头,还真有胆量,居然要跟着走镖,真是天下奇闻。一个未经世事的丫头,当真不知道江湖的险恶,以为人人都和她一样吗?哼,这样的热闹本公子还真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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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癞蛤蟆
东方启在心里做了打算,嘴角不自觉地浮上一丝邪魅的笑意。
“公子,您在想什么呢?”小蝶半晌不见东方启开口,好奇地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回京的途中有了伴儿,本公子觉得这一路上不会寂寞了。”东方启勾唇一笑,细白的脸上如桃花绽放。
“公子是要跟着镖车一起吗?”小蝶挑起柳眉,狐疑地问道。
东方启微微一笑:“嗯,本公子觉得很有趣,正好借此机会暗中观察一下,那个上官鸿雁到底有没有能耐,会不会为我所用?”
小蝶这才明白公子的深意,原来他是想要试一试上官鸿雁的能力,公子就是公子,心思缜密,做事严谨,根本不是小蝶能够揣测的。
未免在外逗留的时间太长、上官鸿雁会生疑,小蝶没在东方启这待多久,就起身回镖局了。
隔天清早,镇远镖局门前人影穿梭,大家正在做出行前的准备。
不过半个时辰,一切准备就绪,大家各自上马,等待号令。
镖局里一下子清净了许多,只剩下杂役、丫鬟、和护院。上官云清将府内的事情一一作了安排之后,来到了马车前。
此时凝雪立在马车前,美目流转,暗中观察着大家的举动。
凝雪是个有心人,对于镖局的事物,她想在短时间内掌握,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尽快适应,她不需要依附男人、为男人而活,从前不需要,今后更不需要。
上官云清站在凝雪的面前,笑吟吟地抚摸着她的头,问道:“怎么,丫头对这些感兴趣?”
早就注意到丫头的眸光了,那双美丽聪慧的眼睛总是围绕着镖师们,从这个移到那个,近乎贪婪地盯着他们手里的事情。
凝雪听到爹爹在问自己,收回眸光,抬头看着他,点了点头,“爹爹,女儿会尽快学到手,到时候让您颐养天年。”
听到这话,上官云清“扑哧”笑了,丫头有这份孝心就好,至于尽快学会…恐怕有难度。一来丫头不会武功,二来丫头也没有出走江湖的经验,想在短时间内学会,根本不可能,只能是一步步锻炼,慢慢长进吧。不过,这丫头什么时候对走镖感兴趣了?这个还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只要丫头没什么事情,比什么都好。
上官云清从腰间拽下一柄宝剑,递到了凝雪的手里,“丫头,这剑给你,这宝剑锋利的很,削铁如泥,这是我上官家的传家之宝,当年和你娘定亲的时候,送给了你娘,自从你娘仙逝之后,你又不习武功,这宝剑便一直闲着,现在爹把它送给你,留作防身之用。”
凝雪双手接过了宝剑,使劲儿颠了颠,然后纤手握住剑柄,抽出了剑身,锋利的白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夺目的白光。
“真是好剑!”凝雪忍不住惊呼出声,爱不释手地上下翻看。
上官云清看着丫头这一系列抽剑的动作,呆住了。这拿剑的姿势丝毫不像出自一个不会武功的千金小姐之手,想不到丫头居然有这天赋,当真是难得。
他的心里忽然就亮堂了,喜上眉梢,对丫头承继镖局的事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时候不早了,丫头上车吧,咱们启程出发。”看到大伙都准备好了,上官云清催促着。
看着凝雪灵巧地跳上马车,上官云清催马来到了队伍的前面,迎风飘扬在空中的那面绣着镇远镖局的大旗下,出行的队伍显得格外威武。
此时,大队人马后面若隐若现的人影,在热闹的镖局队伍的映衬下,显得那样渺小。
身着一袭白色锦袍的东方启,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身后。
深邃妖冶的眸光一直追随着队伍正中的马车,根本没注意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压低了头上的斗笠,快步地绕过人群,朝着城外飞奔而去。
镇远镖局的大队人马斗志昂扬地经过城门口,人马过处,卷起一路的飞尘,弥漫着整条道路。
凝雪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瞪着一双好奇的美目,不停地东张西望,她这个时候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要是多长两只会不会好一些?
看着鸿雁那副贪婪的样子,楚恒在马上戏谑道:“鸿雁,是不是觉得眼睛不够看啊?真是井底之蛙啊。”
凝雪狠狠地瞪他一眼,“我要是井底之蛙,你就是癞蛤蟆,少在本姑娘的眼前晃悠,我觉得心烦。”
楚恒被骂了个狗血喷头,一阵急咳,差点没呛过去,他盯着凝雪看了半天,无奈地晃了晃头,将眸光移开了,心里腹诽着:“鸿雁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不饶人了?对!我就是癞蛤蟆,就想吃你这天鹅肉,看你还能怎么着。”
“喂!你怎么还不走?”凝雪冲着楚恒问道。
“楚恒走了谁保护你?”楚恒依旧嬉皮笑脸地说道,被鸿雁骂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不在乎。
“你!”凝雪气得涨红了脸,这人怎么听不懂话呢。哼!凝雪气哼哼地放下了车帘,缩回车里。
玉儿看着凝雪气鼓鼓的小脸,忍不住笑了,“小姐,何须和他生气,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您又不是不知道。”
“一直这样?为什么?”凝雪歪头看着玉儿,狐疑地问道。
玉儿掩着嘴巴轻笑了一下,“小姐,您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楚恒对您的心思整个镖局都知道啊。”
“啊?”凝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直地盯着玉儿。
半晌,她终于又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小姐,难道您真的一点记忆都也没有了?您之前可不是这么和奴婢说的啊?”玉儿的眉眼间一直染着笑意。
“啊?我说什么了?”看到玉儿那不明意味的笑,凝雪忽然感觉很好奇,到底上官鸿雁和她说了什么,让她这副表情。
玉儿学着上官鸿雁的腔调,缓缓地说道:“玉儿,你说要是没有和无情哥哥指腹为婚,我会不会嫁给楚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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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初展头角
凝雪一阵急咳,纤手迅速抚着自己的胸口,小脸霎时绯红一片。
真是的,上官鸿雁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害的自己在玉儿面前这样尴尬,都怪自己好奇心重,闲着没事问这个干吗!凝雪暗暗懊恼。
“小姐,您真的不记得了?”玉儿嬉笑着逗她。
“忘了!”凝雪没好气地说道,“今后不要再和我提这茬儿!”
“是――”玉儿蹙了蹙眉头,心里暗说:“谁要提的,不是你自己问的吗?”
玉儿鼓着腮帮子转过身,不再说话。
“玉儿,玉儿。”凝雪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和人家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冲她发火。
突然,马车一阵晃动,停了下来,接着楚恒洪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鸿雁,好好待在车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也不要出来!”
玉儿立时紧张了起来,死死地抓着小姐的胳膊。
凭着直觉,凝雪知道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她轻轻掀开马车前面的帘子,顺着两匹马中间的缝隙,向前面张望。
上官云清傲然马上,鄙夷地看着前方一字排开的人,弯起嘴角冷冷地喝道:“前方来者何人,镇远镖局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小小毛贼,也敢打镇远镖局的主意,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上官云清很清楚,镖车刚刚离开颖城不过三十公里,这附近根本就没有出名的劫匪,小小毛贼若真是缺钱花,大可以劫些无名小辈,怎么敢将主意打到镇远镖局的头上?
对面正中马上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捋了捋两撇八字胡,鄙夷地说道:“少拿镇远镖局的名号吓唬我,老子不吃这一套!上官云清,你回头看看,若不是有所准备,怎么能来劫你上官镖头的镖。”
汉子说完话,弯起一面的嘴角,露出鄙夷的笑,丝毫未把上官云清放在眼里。
上官云清侧目看了看,原来在队伍的后面正飞驰过来一队人马,将镖车围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形,上官云清冷笑一声,这帮愚蠢的劫匪,他们以为将镖队当成饺子馅包起来,就能万无一失了吗?我镇远镖局的人个顶个都是武林高手,会在乎这些吗?
他回眸瞅了瞅马车,见楚恒在旁边,便微微一笑,喝道:“挡我者死!”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冲上前,和劫匪战到了一起。
外面打得热闹,车里的凝雪也早就坐不住了,回眸瞧瞧爹爹送的宝剑,这剑虽好可是自己还真的不太会用,若是变成一把枪就好了,那便应手了。可眼下…
撩开车帘再向外望望,只见大家都是骑在马上战斗,那群劫匪也一样,凝雪垂目想了一下,抓过宝剑,挣开玉儿的手,飞身下了车。
玉儿只觉得手上一空,人已经没了,她蹙紧柳眉,悄悄地撩起了车帘。
马车里飞出的人影,着实让尾随而来躲在树后的东方启惊呆了。
这丫头也太大胆了吧?混战之中刀剑无眼,若是误伤了怎么办?正当他暗中替凝雪捏了一把汗的时候,眼前的情形却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瞠目结舌地看着,赞叹着。
此时凝雪早已冲进人群,抽出手里的宝剑,朝着劫匪的马腿砍去。
削铁如泥的宝剑砍马腿自然不在话下,战马腿上吃痛,立时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地。
马上举着兵器的劫匪,毫无防备,大头朝下地栽落马下。
看到滚落在自己脚边的劫匪,凝雪的眼里射出两道狠戾的眸光,手里的宝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劫匪的心脏。
虽然这古代的宝剑凝雪用着还不顺手,可这混战之中砍马腿的招式,她还是发挥的淋漓尽致。
而马上的劫匪们只顾着招架上面的兵器了,谁也没想到凝雪会来这一手,所以很多都被她轻而易举地刺死,一命归西。
东方启躲在树后,端着胳膊,弯着邪笑,两只杏核眼追随着人群中的凝雪,暗想:“这丫头还真有一种拼命的精神,面对血流成河的厮杀场面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照旧那么坦然,这丫头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
经过一番打斗之后,劫匪已经差不多被杀光了,为首的大汗一见眼前的情形,不敢再逗留,急匆匆地拽过缰绳,催马拼命逃跑。
凝雪锐利的眸光一下子扫到了他,于是迅速将手里的宝剑当成了标枪,向着大汗的后心掷去。
只听一声闷哼,大汗“扑通”栽于马下,没再动弹。
凝雪冷笑一下,飞跑过去,拽出了宝剑,继而恶狠狠地踹了大汗两脚,果见大汗没有动弹,想是他已经一命呜呼了。
上官云清看到女儿的所为,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旋即使劲儿揉了揉,生怕自己看错了。这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吗?
“丫头!”上官云清慌乱地喊过凝雪,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蒙住了她的眼睛。
丫头很怕流血的,当日她十岁时亲眼目睹那个血腥的场面,脸色惨白,浑身战栗,好似一只被大雨淋湿的小鸡,瑟缩着身子万般无助。所以她才会厌弃习武,厌弃血腥。
“丫头,没事,有爹爹在。”上官云清颤声地呢喃,搂着凝雪的手臂亦是愈来愈紧。
凝雪使劲儿动了动,拿下上官云清的大手,不解地看着他,轻声问道:“爹爹,爹爹,您怎么了?”
“丫头害怕血,会抖的,爹爹在就没事了。”上官云清将下巴抵在凝雪的头上,喃喃自语。
凝雪这才明白上官云清缘何突然抱着自己,原来是因为鸿雁怕血。“爹爹,鸿雁没事。”凝雪说完,挣开了上官云清的怀抱,稳稳地站到他的面前。
上官云清擎着双臂,怔愣地看着丫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爹爹,你看鸿雁没事啊。”凝雪举起手臂在上官云清的眼前晃动着。
上官云清慢慢回过神来,惊喜地看着丫头,是啊,丫头没事了,刚刚就是这个丫头勇敢地砍伤马腿,奋勇杀敌,丝毫不似先前那个看到流血就几欲晕倒的丫头了。
这一切当然也被镖师们看在眼里,他们的惊愕程度不亚于上官云清。鸿雁十岁那年经历的那个场面,看到过的镖师们还是记忆犹新,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那个浑身战栗的女孩与眼前的鸿雁联系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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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蒙混过关
上官云清微笑着问道“告诉爹爹,你这毛病是什么时候好的?这拳脚又是和谁学的?”
这个问题倒把凝雪问住了,到底该怎么说才合理呢?凝雪想了想,旋即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说道:“刚刚看到爹爹身处险境,鸿雁也就忘了害怕了,一心只想着爹爹能够平安就好,所以眼里只有爹爹,看不到其他,这毛病自然就好了,至于拳脚嘛,那是因为鸿雁天赋异禀啊。好了,爹爹,女儿现在都没事了,您还担心什么呢,我们即刻上路吧。”
凝雪想着蒙混过关,便转移了话题,拉起上官云清就走。
“哎,哎!”上官云清还想再细问,却已经被凝雪拖着向前走去。“算了,丫头都已经没事了,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何需在此事上再纠结。”上官云清想到这里也就不没再追问下去。
“上官镖头,看来你后继有人了,方才看鸿雁的身手,用不了多久就能子承父业的,大伙说是不是啊?”
大家一起附和着,心里也都在暗赞:“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鸿雁怎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变了呢?”
此时,上官云清的脸上洋溢着骄傲,女儿如此,真的让他倍感骄傲。
“各位兄弟休整一下,继续上路。”上官云清吩咐道。
凝雪蹙眉看了看马车,拽着上官云清说道:“爹爹,鸿雁不想坐车了,在里面太憋闷,鸿雁想骑马。”
“骑马?丫头会吗?”这次上官云清没有直接说女儿不会骑马,而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因为他觉得女儿现在不同以往,说不定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
凝雪听到爹爹的问话,急急地说道:“我可以学啊”。骑马不同于骑摩托、开车,凝雪的车技不一般,可是骑马还真没骑过。
“鸿雁,骑我的,我教你。”楚恒牵着马走过来,笑着说道。
凝雪斜睨着楚恒,心里腹诽道:“真像个粘糕,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啊?为什么他还不明白?”
其实,不是楚恒不明白,鸿雁的态度他一直都懂,就是不想放手而已。如今鸿雁和萧无情已经退婚,楚恒更不会放手了。楚恒就是这样一个锲而不舍的人,他爱的是鸿雁,不在乎他有什么样的过往,甚至失身这样的事他也会忽略不计,这就是他对鸿雁的爱。
凝雪刚想反驳,上官云清却微笑着应道:“好,就骑你那匹。丫头,楚恒那匹马性子还算温和,一般不会发狂,所以你大可以放心骑去,爹爹也会安心。”
凝雪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毕竟自己还不会骑马,总不能任性地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
于是她来到楚恒面前,伸手就要接缰绳。
“鸿雁,我帮你吧。”楚恒并没有直接递过缰绳,而是笑呵呵地征询着。
凝雪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一双美眸跳过楚恒,落在了马背上。
马背上安放着一个铜质的马鞍,下面垂着两只马镫,凝雪的唇角微微展露一丝笑意,抢过了楚恒手里的缰绳。
虽然没有骑过马,可凝雪是个聪明人,眸光从上到下走了一遍,就知道该从哪下手了。
手里握着缰绳,凝雪扳着马鞍,踩着马镫,翻身上马,让站在身侧的楚恒瞪着大眼睛不知所措。
原以为可以借助鸿雁不会骑马的机会献一献殷勤,谁料想鸿雁居然如此聪明伶俐,丝毫不费力气就稳坐马上了。
“爹爹,下一步该如何?”凝雪微笑着看向上官云清,问道。
丫头的一番动作也让在场的人眼睛一亮,当然这当爹的就更加高兴了。
“丫头,抓紧马鬃和缰绳,双腿夹紧马身,想要让它走的时候就展开两腿击打它的身子。”上官云清神情亢奋,声若洪钟地教授着。
凝雪仔细倾听着,照着爹爹的话,双手紧紧抓住马鬃,慢慢地张开两条腿,轻轻打在马的肚子上,那马果真听话地朝前走去。
凝雪极其兴奋,白嫩的小脸上溢满了笑容,好似三月绽放的桃花,明艳照人。
暗处的人影扬起嘴角,邪邪地一笑。
凝雪骑在马上,慢吞吞地朝前走。身后的镖车休整完毕,不大一会儿便追上了她。
楚恒换了一匹马,来到她的身侧,谄媚地笑道:“鸿雁,骑马的感觉怎样?”
凝雪在马上没有抬头,双手依然死死地撰着马缰绳,丝毫不敢松懈。
“哈哈,鸿雁好紧张啊,怕吗?”楚恒看见凝雪的脸上肌肉紧绷,双手僵硬地抓着缰绳,后背挺得僵直,额头渗出冷汗,那样子好笑极了,所以忍不住戏谑着。
凝雪在马上蹙着柳眉,恶狠狠地叫道:“赶快走,不然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楚恒吐着舌头,没有出声,也没有离开。
这下凝雪急了,“你到底走不走?”
镖车已经越走越远,上官云清以为楚恒跟在丫头的身后,应该不会有问题,所以并没有刻意去等着丫头。
楚恒被鸿雁冷不丁的一句吼叫吓了一跳,他懦懦地回道:“鸿雁,对不…”
“够了,快走!”凝雪真是气急了,本来自己就很紧张,可是这个人还像老鸹一样,在自己耳边戏谑,怎么不让她心烦呢?干脆撵走。
楚恒自知捅了马蜂窝,不敢再多言,轻轻地催马向前走去,不时地回眸瞧了瞧鸿雁,但见她虽然不敢催马快走,可也没什么危险,所以未免再次激怒鸿雁,他想了想,还是知趣地溜之大吉了。
看着楚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凝雪突然松懈了下来,轻松地吐出一口气来。
耳根清净了,人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凝雪放松下来,慢慢抬起头,四处张望着。
镖车已经走远了,楚恒也没了影子,宽阔的大道上一片寂静,只有微风吹起两旁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一曲悠扬的乐章。
凝雪骑在马上乐颠颠的,微风轻轻地拂过脸面,暖洋洋的,身旁的树木触手可得,所谓站得高看得远,骑在马上还真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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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疑似梦中
正当她暗自优哉游哉喜不自胜的时候,不远处呼啦啦飞起一群鸟,还没等凝雪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匹马突然扬起两条前蹄,直立身子,一阵嘶鸣,旋即四蹄腾空,飞也似地朝前跑去。
凝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小脸煞白,双手紧紧地抓着马的缰绳不敢放松,可是这马跑得太快,她在上面颠得厉害,不消一会儿功夫,她便被甩落马下,向着旁边的斜坡滚下去。
凝雪下落的时候,心里腹诽着:“还说一般不会发狂呢,看来自己的点子着实太背了,这一摔下去,还能指望活着吗?”
树林中冲出的身影想要接住她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凝雪结结实实地摔了下来,急速地向坡下滚去,眼见就要撞到树上了。
东方启来不及多想,飞身扑过去,挡住了凝雪。由于惯性,凝雪停下来了,靠在了东方启的怀里,而东方启则结结实实撞到了树上,痛得他咧着嘴、蹙着眉不敢出声。
垂下杏核美目看着怀里已经昏过去的凝雪,东方启暗暗后悔,刚刚不该急着跟过来,惊走了飞鸟,吓到了马儿,要不然这丫头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被甩下来,还昏迷过去。
如今,这该怎么办?
东方启紧了紧手臂,拥住凝雪,大手抚上凝雪细嫩的脸颊,轻轻拍打着,“喂!喂!你醒醒,你醒醒。”
东方启轻声地呼唤着,凝雪就是纹丝不动。
凝雪这一摔着实不轻,无论东方启如何拍打,她就是没有醒过来。
半天没有唤醒凝雪,东方启放弃了,他垂目看了看偎在自己怀里的凝雪,抱紧她,站起身,准备离去。
“这小人儿睡得还真实成,怎么叫都不醒,只好先弄走再说了。”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已经开始行动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盖过一声的呼唤,让东方启站住了脚步。
原来楚恒在前面半天不见鸿雁跟过来,便吹了个哨子,想催促自己的淘儿快点跟上来。
谁知道自己的坐骑淘儿回来的时候,却是形单影只,身上早没了鸿雁的影子。
这下可把楚恒吓坏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让鸿雁没了踪迹?这可怎么办啊?
他顾不得通知其他人,自己单身匹马往来的路上寻找。
东方启听到有人在喊小丫头的名字,唇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迷人的笑意,“小丫头,找你的人来了。”
他轻轻放下凝雪,使她背靠在大树上,旋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纵身飞离了原地,只不过走的时候,特意弄出了不小的动静,意在引起楚恒的注意。
习武之人自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东方启这不小的动静,成功的将楚恒引来。当他看见树上靠着的鸿雁时,焦急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鸿雁,鸿雁!你怎么了?”楚恒将胳膊垫在鸿雁的脑后,轻轻拍着她的脸,大声地喊着:“鸿雁!鸿雁!你这是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楚恒的两道浓眉倒竖,眉头拧成了疙瘩,心里如同火燎一般,急急地唤道。
经他这一番折腾,凝雪终于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对上面前的笑颜,凝雪慢慢坐直了身子,美眸扫了一下四周,莫非…是个梦?凝雪刚刚明明是听到有人在叫她,而声音又不是楚恒的,为什么睁开眼睛却没看见什么人呢?真是奇怪。
“鸿雁,你在找什么?”看到鸿雁醒来之后东张西望的,好似在找什么,楚恒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嗯?”被楚恒这一问,凝雪方回过头看着他,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从这里离开?”
“没有。我来的时候什么人也没有。难道你遇上什么坏人了吗?”楚恒立时警觉了起来,盯着鸿雁问道。
凝雪晃了晃脑袋,她的确没有遇见坏人,难道是自己做了个梦吗?
“那你是为何昏倒的?”楚恒狐疑地问道。
提起这事,凝雪就满肚子火,“爹爹不是说你的马一般不发狂吗?那我怎么这么倒霉?那个臭家伙受惊了,不顾一切的将我甩了下来,不然我能昏倒吗?该死的马!”凝雪怒视着楚恒身后的雪淘儿,恨恨地抱怨着。
楚恒这才知道鸿雁发生意外的原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憨憨地笑了。
眸光扫到楚恒的笑脸,凝雪瞪了他一眼,即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冷冷地说道:“快走吧,否则追不上爹爹他们了。”
楚恒跟着起身,点了点头,然后牵过淘儿,翻身上了马,随即伸出手,说道:“上来。”
凝雪看着伸过来的大手,挑眉问道:“干什么?”
“上马走啊。”楚恒不理解地看着凝雪,心里在奇怪:“为什么这么问呢?”
“你骑的马呢?”凝雪微蹙柳眉问道,谁想和你同骑啊?
“我没有骑过来啊?所以要想追上清叔他们,就要委屈你和楚恒同骑了。”原本楚恒没想那么多,被鸿雁这一提醒,他在心里却偷偷地乐了,这下看你上不上来。
凝雪合计了一下,终于伸出手,被楚恒拽上了马。
楚恒双手慢慢地环上凝雪的腰身,脸上泛起了层层的红晕,闻着鸿雁身上淡淡的清香,让他不由自主地陶醉着。
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的拥过,楚恒现在只觉得做了一个美丽的梦,而他宁愿这梦不要醒,一直这样美好地做下去。
半晌不见楚恒催马前行,凝雪急了,回眸望着楚恒,问道:“为什么还不走?再不走可就真的追不上了。”
眼前楚恒的样子让凝雪觉得很是奇怪,微微闭起的眼睛,红霞满布的双颊,怎么看都像是喝醉了酒的样子,亦或是发烧。
“喂!你怎么了?”凝雪惊疑地问道。
刚刚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不会是真的发烧了吧?
“啊”凝雪一喊,方才惊醒了楚恒,他害羞地摸了摸脖颈,两腿使劲儿击打马身,向前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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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抢来压寨
借着马背的颠簸,楚恒趁机收紧双臂,身子前倾,将头有意无意的靠在了凝雪的背上。
凝雪没有多想,只当是马跑得快,颠簸所致。
此时,两人已经被镖车落下了很远了,在经过一处险峻的大山时,前面来了一队看起来有些溃散的人马。
原来他们刚刚在山头上设下埋伏,想要打劫镇远镖局,却被上官云清巧妙地躲过去了。劫匪头目心有不甘,率领大队人马追了上去,想要硬夺。
经过一番厮杀之后,劫匪自觉打不过镇远镖局,未免损失过重,劫匪头目便很有自知之明地迅速召集人回山了。
一路走,那个黑脸汉子一路骂着:“他妈的,老子打劫了一辈子,就从来没有劫过镇远镖局的镖,真他妈晦气!”
他身旁的小头目接茬说道:“老大,看来人这镇远镖局的名气可不是假的,依属下看,从今后这镇远镖局的镖咱就别打主意了,有这精力还不如多劫点散镖,也能吃饱饭不是?”
“哼!”黑脸贼匪翘起嘴角冷哼一声,不再出声。其实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有这精力还真不如用到别的地方。
正往前走着,前面飞驰过来的一男一女便闯进了他的视线,只见他邪恶地弯起嘴角,回头啐了一口,心里想到:“镇远镖局没劫成,好歹也不能空手而归不是?眼前的这个小娘子长得还真有味儿,不如劫回去给爷做个压寨夫人。”
想到这里,他大声地喝道:“兄弟们,都给我拿出精神来,看见前面的小娘子没,老大我今天就把她抓回去,给你们找个嫂子如何?”
后面的人应声附和道:“好啊,恭喜老大,兄弟们全力以赴,助老大夺下她。”
看到貌美如花的凝雪,黑脸匪首顿时起了色心,于是贼匪一字排开,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凝雪看到眼前的情景,微微翘唇,看来刺激的来了,本姑娘正好手痒,活动活动筋骨再说。
她虽然没有害怕,还想着练练手,可是坐在他身后的楚恒就没那么轻松了,楚恒谨慎的将手里的缰绳交于一手,另一只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慢慢低下头,楚恒附在凝雪的耳边,轻轻的嘱咐着:“鸿雁,你坐到我身后,一会儿打起来的时候闭上眼睛,紧紧抓住我,别担心,楚恒不会让你受伤的。”
话虽这样说,可是楚恒心里也没底,这一带的山贼不是一般的散贼,镇远镖局和他们打过不少的交道,虽然每次都没有被他们占到便宜,可是他们的实力却是不能小觑。所以,楚恒也是绷紧了神经,万分警醒。
“鸿雁,坐过去。”楚恒见对方跃跃欲试,连忙叮嘱凝雪坐到自己身后。
凝雪依言回身跳到了楚恒的身后,这样的时候,她也是分毫不能大意。
楚恒抽出宝刀,那沉甸甸的宝刀在楚恒的手里犹如玩具,轻松自如,丝毫看不出来它有那么重,那反射着太阳光芒的刀锋,闪着刺眼的光芒。
既然躲不过就只有拼了,楚恒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楚恒嘴角弯起一丝冷笑,回身嘱咐道:“鸿雁,抓紧了,楚恒带你冲过去。”
凝雪这时反倒异常听话,她紧紧地抓住了楚恒的健腰,嘴角扬起淡淡的笑。
楚恒双腿夹紧马身,奋力向前冲去,手里的大刀洋洋洒洒地挥舞着。
黑脸匪首一马当先,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小子,想冲过去,没那么容易。”
两匹马发出一阵阵嘶鸣,盘桓在一起。
其余山贼趁机催马上前,将两人团团围住,纷纷冲着楚恒发起了进攻。
若是平时,楚恒不会在乎一群山贼,可是今日不同往常,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鸿雁,楚恒因为怕伤及鸿雁,手上自然有些放不开,倒让贼首有了可乘之机。
凝雪在楚恒的背后,不时地躲避着后面刺过来的兵器,柳眉紧紧地蹙起,稍停片刻,她伶俐地跳下了马背,站到了地上。
楚恒因为投鼠忌器,不能全力应战,自己在身后是最大的弊端,而且自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反击的机会,所以思虑之下,她毅然下马。
突然感到腰上一松,楚恒心心下一惊,迅速搪下对方的兵器,趁机回头寻找鸿雁的身影。
凝雪蹙眉叫道:“楚恒,全力迎敌,我没事。”
看到凝雪站在地上,身形伶俐地躲避着马上贼人的攻击,楚恒笑了,回身开始全力迎敌。
既然鸿雁没事,他就放心了。
两人被山贼重重地包围在中间,双方激战了近半个时辰,两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身上已经渗出汗珠,湿透了衣衫。
到底是人多势众,山贼见楚恒武艺不俗,久攻不下,遂想了一个计策,采用车轮战术,一波攻进来激战一番,再换另一波,楚恒额上的汗珠犹如夏天檐下的雨水,不停地滴落。
楚恒身体几近透支的时候,贼人又想出了鬼点子,他们有意将楚恒和凝雪分开,想要趁机擒到凝雪。
凝雪本来已经香汗淋漓,贼人又纷纷下马,团团将她围住,让她没有喘息的机会。
楚恒正在应战,忽听鸿雁一声惊叫,迅速回头寻找,匪首趁机一刀砍在了他的胳膊上。
楚恒痛的蹙紧眉头,他顾不上臂上的伤,拨马冲向了鸿雁。
只见鸿雁已被人捉住,正奋力地往外拖拽,楚恒跃下马身,一把扯住洪雅的手,往自己身前拉。
正在这时,身后追过来的匪首一刀又砍到了他的后背,楚恒背后的衣服立时裂开,一道横亘的刀伤汩汩渗出鲜血。
他咬咬牙,坚持着没有松开手,因为他知道这一松手,鸿雁就会被他们带走。
黑脸匪首脸上露出邪佞的笑,举起手中的刀,朝着楚恒拽着凝雪的那条胳膊劈下来。
凝雪抬眸惊见这一幕,心下一凛,那高举的大刀闪着逼人的寒光,仿佛一条吞噬生命的银龙,一刀下来,楚恒的胳膊可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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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山寨惊魂
想到这里,凝雪飞起一脚,踢在楚恒的胳膊上,楚恒一愣,旋即看到刀光下移,劈空了,这才明白鸿雁的用心,方觉好险。
同时,凝雪被匪首一把薅住,甩到了马背上,一声哨响,贼人纷纷撤退,独留浑身是血的楚恒在当场。
楚恒顾不得处理身上的伤,忍着疼痛,翻身上马,朝着山贼撤退的方向寻了过去。
待到此处人声渐去的时候,一直追着楚恒和凝雪的东方启才跟上来。
这一路上,他不停地咒骂,这不是欺负自己没有骑马吗?跑得这么快,害自己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真是气人。
当他来到激战的地方时,已经悄无声息了。
查看地上打斗的痕迹,东方启深吸一口气,眸光扫视着周围的环境,锁定了不远处的一座深山,看来他们是遭劫了。
他迈开大步朝着山头的方向寻去,路上若有若无的血迹,显示了楚恒的行踪。
东方启的嘴角扬起淡淡的邪笑,轻而易举地顺着楚恒留下的痕迹追到了山门。
闪身躲在树丛后面,东方启眸光锐利地观察着山门口的情形。
楚恒挥刀在箭雨下挣扎,脸上布满焦急之色,若是不能救出鸿雁,自己宁愿和她同归于尽。
东方启弯起一面的嘴角,暗笑楚恒的执着,他前后看了看,纵身离去。
就在楚恒在山门前执着地挣扎、吸引贼匪注意力的时候,山寨的后面,一个妖孽的身影悄悄潜入了山寨。
匪首纵马回到自己的地盘,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更加的肆无忌惮。
他一把拎起凝雪,纵身跳下了马背,心里犹在咒骂:“这个该死的女人,这么不老实,若不是自己骑术过硬,恐怕早在路上就被她逃了!”
嘴角冷冷地弯起邪笑,黑脸匪首押着凝雪往自己的卧房奔去,冲着身后兴冲冲地丢下一句话:“兄弟们,给山寨打扮一番,大哥要先洞房后娶妻!”
这小娘子虽然过于泼辣,可是这楚楚怜人儿的小模样当真遭人喜爱,老子还就喜欢这野性的,够味!
黑脸匪首早就对凝雪的美貌垂涎欲滴,好不容易捱到回了山寨,他连仪式都等不及履行,便要先行洞房。
拖拽着凝雪进了房间,匪首回身就上好了门闩。
狞笑着盯着凝雪如雪的肌肤,匪首像是一只饿红眼的野狼,眼里放射着幽幽的绿光,向着凝雪扑过来。
凝雪闪身一躲,绕到了匪首的身后,抬脚踢了过来。
匪首一抓不着,急速向前,躲过凝雪的飞腿,旋即纵身飞起,落到凝雪的身侧,待到凝雪回身攻击的时候,趁其不备,点了她的穴道。
凝雪立在原地,两条柳眉拧成了疙瘩,心里暗暗骂道:“这该死的点穴法,如若今天冷凝雪能全身而退,首先就要先学学这害人不浅的功夫,怎么能两次都栽在这个上面?简直是奇耻大辱!”
黑脸匪首狞笑着凑近了凝雪,两只手指轻佻地捏着自己的下巴,得意忘形地说道:“小娘子,既到了老子的手里,就乖乖地束手就擒,免得皮肉受苦!”
一只熊掌搭上了凝雪细腻的脸蛋,匪首嘴里戏谑着:“不过,就凭小娘子这嫩的出水的脸蛋,老子还真舍不得动手。”
手掌下移,缠上了凝雪腰间的缎带,匪首的脸上荡着邪佞的笑,一把扯开了凝雪的外衫。
“混蛋!别碰我!”凝雪的眼中几欲喷火,恶狠狠地瞪着匪首,恨不能将他焚了。
无视头顶愤怒的目光,匪首继续狞笑着加紧手上的动作。
就在凝雪那绣着芙蓉的银色肚兜暴露在匪首的面前时,屋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白色的影子迅速出掌,打在犹自愣神的匪首后背,旋即一指戳到凝雪的身上,解开了她的穴道。
凝雪顾不上深究这个身着白衣,蒙着面的男人是谁,急忙抓住腰间的缎带,系好衣服。
这边东方启勾唇冷笑,手上加紧攻击,招招袭向匪首的命脉。
这时外面人声吵杂,有人向这边跑过来。
东方启虚晃一招,抓起凝雪就往外跑。眼见山贼越聚越多,东方启蹙眉看了看凝雪,伸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双脚点地,飞离出去。
这小丫头好像不会轻功,跑得慢吞吞的,早晚被他们抓回去。情急之下,东方启只好抱着她跑了。
来的时候他就注意了,后山这里兵力少,容易突围,所以他带着凝雪,直接朝后山跑过来。
凝雪一直被这个白衣男子牵着手,没有放开过,情急之下她也忘了挣脱。
正当两人快下山的时候,迎面跑过来十几个山贼,一路搜寻着。
东方启眸光扫到路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揽住凝雪的纤腰便躲在了后面。
东方启紧紧地拥着凝雪,让凝雪有些反感,凝雪轻轻推着他的身子,想要留点距离,谁料蒙着面的男人脸上荡着坏笑,更加紧紧地抱着她,嘴巴凑近了她的耳朵,缓缓地吐出一句:“这地方小,姑娘就凑合点吧,难道还想被抓回去?”
凝雪刚想反驳,东方启的大手已经掩住了她的口,耳畔响起一句“嘘”,凝雪便不再多说,紧张地屏住呼吸。
待一群杂乱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凝雪终于站起身,迅速跳离的东方启的怀抱,审视着他。
东方启端着胳膊,勾起唇角,笑嘻嘻地问道:“怎么?害怕?刚才那个黑脸的,也没见你害怕啊?难道本公子比他还可怕?”
凝雪蹙眉打量着眼前的人,淡淡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救我?”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救了你。”东方启弯起邪魅的笑容,朗声地说道。
凝雪的耳边仿佛飘进一缕劲风,震慑着她的心,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可是究竟在哪里听过呢?凝雪微蹙柳眉,仔细的在脑袋里搜寻着,前世?今生?什么时候的事?
凝雪使劲儿晃着头,却依然没有想起来。
“喂,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东方启拽着凝雪的胳膊,向后山跑去。
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那个一根筋的楚恒说不定坚持不到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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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以身相许
凝雪一直被东方启牵着手,让她觉得很是反感,她蹙起柳眉,紧跑两步,跟上前面的男人之后,一把甩掉了男人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
感到手上一松,东方启微微一怔,旋即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小丫头还挺有脾气的。”小声嘟囔了一句,东方启便追了上去。
当两个人来到山门口的时候,凝雪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地上一片狼藉,草地被踩踏的垂头丧气地贴在地面上,上面横七竖八地插着箭雨,草地上尽是斑斑的血迹,而楚恒却是连半点影子都没有。
眼前的这番情景让凝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混小子,怎么会如此执拗?难道真的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她的心底泛起酸涩,紧紧地握着拳头。
正在她暗自猜测的时候,一阵踩踏草地的声音传到了凝雪的耳畔,她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绕过灌木丛,淘儿高大的身躯便映入了她的眼帘。
感到身前有了声响,楚恒微微地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起来。
凝雪绕过淘儿的身影,便看到了堆在地上的楚恒。此时他正一只大手捂着胳膊上汩汩流出的鲜血,一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费力地睁开眼睛,审视着面前的人。
当他看清眼前的凝雪时,欣喜地叫了一声:“鸿雁…”便即昏了过去,失去了知觉。
凝雪看着楚恒胳膊上流血的伤口,迅速俯下身子,撕开裙角,在伤口的上方狠狠地扎住,然后回头对着东方启吩咐道:“你,把他弄到这上边来!”声音冷淡坚定,不容置疑。
东方启正站在她身后,玩味十足地看着她麻利地处理伤口,心里暗暗笑道:“这小丫头,她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未知的能力?”
半晌不见身后的男人行动,凝雪回眸看着他,大声重复了一遍:“把他弄上马背。”
东方启怔愣地盯着凝雪,修长的手指戳着自己的鼻子,蹙眉问道:“你是在命令我吗?”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把他弄上去?难道是我吗?”凝雪斜睨着身侧的男人,淡淡地说道。
东方启看见她那副傲然的样子,忍不住弯起一面的嘴角戏谑道:“本公子没见哪个人对救命恩人这样说话的?本公子可是刚刚拼着性命将你从那伙山贼的手里救出来的,你可别忘了。”
垂目看着凝雪,东方启忽然邪邪一笑,凑近凝雪说道:“要不然你以身相许吧?你没成亲吧?”
“你放肆!”凝雪一拳打过来,却被东方启一偏头,轻易地躲过去了。“救过本姑娘的人多了,难道要本姑娘各个以身相许?那还许不过来呢!”凝雪白了他一眼,冷冷地回道。
东方启掩着嘴巴一阵急咳,什么叫各个以身相许?她倒说得出!
凝雪冷冷地看着身侧的男人那双露在外面的眸子,催促着:“你快点行不行?”
东方启斜睨了凝雪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楚恒的面前,弯腰抱起他,送到了马背上。
两人带着楚恒,小心翼翼地绕过山门口的贼匪,悄悄地离开了。
离了山寨的势力范围,前面来到了一个小镇,凝雪看了看还在昏迷的楚恒,暗自叹息了一声,眼见太阳就要躲进西山了,看来想要追上爹爹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凝神思虑再三,凝雪决定在此住上一晚,也好给楚恒治治伤。
于是,她走到了一处客栈的外面,站住脚步的时候,好奇地回眸盯着身后的男人,问道:“你为什么还跟着?”
“你不要过河拆桥好不好?天色已晚,本公子也是要住店的,难道要露宿街头不成?没良心的。”东方启说得楚楚可怜,模样甚是委屈。
狠狠瞪了他一眼,凝雪径直走到里面,和伙计合力将楚恒扶下来,把马交给了伙计。
凝雪摸了摸身上,忽然蹙紧了眉头,原来她身上根本就没带钱。
踌躇着回过头,看了看弯成两只月牙的眼睛,冷冷地奚落道:“都已经离开贼人那么远了,为什么还带着那块黑布?难道你是见不得人吗?”
见不得人?我是不想让你看到。“对啊,本公子就是见不得人。”东方启弯起一丝邪笑,轻佻地回道。
哼!看你一会儿如何用餐!凝雪想到这里,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他,接着问道:“本姑娘没带钱,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帮我付了吧,来日本姑娘定会偿还。”
“呦吼吼,这会儿想起本公子来了?不是还想着踢开本公子吗?若是没有本公子,看你怎么办?是不是要卖身抵偿住店钱啊?看看,本公子又救了你一回!”东方启得意洋洋地说道。
“真啰嗦!”凝雪瞪着他妖精的眼神,心里暗想:“都说古代的大侠救人不图回报、不计报酬,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遇上了这么一位!”仔细想想,凝雪释然一笑,想是自己太过倒霉了。
“小二,来三间上房!”东方启勾唇睨着凝雪,叫道。
凝雪忽然插话道:“两间就好。”楚恒的伤势太重,如今凝雪更感到他的身子烧的烫手,自己今晚要陪着他,观察他的病情,哪里还能睡觉?所以…
“呵呵,你这是要以身相许、准备和本公子同居一室了?”东方启蒙着黑巾的脸上荡漾着坏笑,仿佛盛满水的杯子,满溢了出来。
“你…”凝雪肩上附着楚恒,难以动弹,否则她真想冲到男人的面前,一把扯下他脸上的布,狠狠地撕烂他那张不停戏谑的嘴巴。
东方启也不理她,自顾自地冲着伙计吩咐着:“要相邻的两间,晚饭送到房里。”
交代完毕,东方启掏出银子,大方地说道:“不必找了,好好伺候就行。”
伙计一见银子,那银子足够多到双倍的价钱,于是伙计不敢怠慢,殷勤地跑上前,伸出手引导着,“公子,楼上请。”
东方启拽过昏迷的楚恒,靠在自己的肩上,在前面走上了楼梯。凝雪跟在他们的身后,抓着楚恒的衣角相扶。
这边的几个人忙着上楼,谁也没在意门口一张桌子旁,射过来的两道淫邪的目光。
这个尖嘴猴腮,蓄着两撇小胡的男人,将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旋即起身,尾随着他们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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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路遇淫贼
两人进了房间,楚恒被轻轻地放在了床上,凝雪回头冲着伙计吩咐道:“快去取一盆温水过来!”
伙计应声离开了。
凝雪俯下身子,伸手搭在楚恒的腰间,想要为他解下衣服,立即处理伤口。
谁料背后突然伸过一只手来,按住了她的纤手,阻止道:“男女授受不亲,本公子代劳吧。”
哪知凝雪一把拂开他的大手,冷冷地训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避讳这些吗?你若真想帮忙,就去叫伙计买些外敷的药来,这样他会好的快些。”
东方启睨着凝雪,微微蹙眉,“不是说上官鸿雁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嘛,她这算什么?看着男人赤膊上身,居然不臊得慌!”
东方启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这时,伙计端来了温水,凝雪已经将楚恒的上衣脱下来,露出了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凝雪蹙眉看了看,立即投湿毛巾,细心地为楚恒擦拭着伤口。
东方启冷眼旁观,半晌方慢吞吞地自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递到凝雪的眼前,淡淡地说道:“这是金疮药,给他用上吧。”
凝雪挑眉看了看,伸手接了过来。看见凝雪只顾着为楚恒治伤,东方启觉得没趣,便迈着方步离开了。
凝雪这边为楚恒处理好了伤口,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吓得她立时缩回了手。
果然,楚恒发起了高烧。凝雪连忙吩咐伙计,将温水换成了冷水,开始为楚恒降温。
凝雪只顾着忙乎楚恒了,连晚饭的时间都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妖孽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废寝忘食了?去吃饭吧,本公子来照顾。”
不用回头,凝雪就知道是他来了,于是淡淡地问道:“你不吃吗?”凝雪这样问了,忍不住回眸瞧了瞧,本姑娘就不信你吃饭也带着那东西。
“多谢关心,本公子吃完了。”东方启淡淡地回道。
凝雪差点没呛过去,那个东西就那么好吗?他怎么都舍不得摘掉呢!
东方启说完,径自上前,将凝雪从床边的椅子上拉了起来,“晚饭在那间屋子里,快去吃吧,再晚就凉了。”他的话语淡定而霸道,透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凝雪拧眉看着他慢慢坐下,也没有推辞,因为肚子早已经抗议了,她转身出去了。
没过多大功夫,凝雪回来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就好,谢谢你。”
东方启邪邪一笑,“干嘛跟本公子这样客气?本公子只是想尽力讨好某人,万一她一高兴,来个以身相许,岂不是美事?”
凝雪冷眼回瞪,“这梦你慢慢做吧。”伸手探了探楚恒的额头,还有些炙热,凝雪轻轻拿下毛巾,投湿之后重新放了上去。凝雪蹙眉看着楚恒,心说:“看来今晚的情势不容乐观。
东方启端着胳膊在凝雪的身后默默地看着,半晌方突然出声问道:“你是打算整晚待在这里吗?孤男寡女…似乎不太好吧。”
闻听身后男人的罗嗦,凝雪蹙眉斥道:“你别以为救了本姑娘就可以对本姑娘指手画脚的,没撵你走已经够给你面子的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还轮不到你来评说!”
冷凝雪和男同事数次一起执行任务,同志之间那种患难与共的感情她深有体会,如今怎能眼睁睁看着楚恒躺在这里不闻不问?什么孤男寡女,什么古代礼教,冷凝雪才不会在乎,她现在只想着一心照顾好楚恒,使他尽早醒过来,好追上爹爹他们。
“唉!好心没好报,人家也是关心你嘛,既然你不领情,本公子再待在这里就显得多余了。”闹了个自讨没趣,东方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讪讪地离开了。
这边凝雪一直忙着照顾楚恒,不觉时间已近午夜,外面的人声渐少,只有远处深山中偶尔传过来的几声鸟鸣,弱弱地冲击着凝雪的耳膜。
不时地摸摸楚恒的额头,在感到慢慢退热之后,凝雪终于吐出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忽然松懈了下来,凝雪方感觉有一些微微的睡意席卷着自己,她坐在椅子上,将头靠在了床边,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可是她并没有完全睡实,忽然窗上传来的嗤嗤的声音如一缕轻风般吹进了凝雪的耳朵,凝雪假意换了个动作,顺着声音的来源扫了一眼,但见窗外伸进来一支细细的竹杆头,上面袅袅地飘着白烟。
凝雪微一蹙眉,屏住了呼吸,她直觉地感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可能是熏香一类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使劲儿地憋着。
片刻之后,房门被轻轻地开启,一个人影闪身进到了屋里,凝雪警觉地竖着耳朵,听着脚步声离自己愈来愈近。
凝雪听着来人向自己逼近,她却仍然纹丝未动,她无声地冷笑着,想要将计就计,看看来人的真正目的。
东方启倚在房门处,端着胳膊,弯着嘴角不屑地瞧着眼前的贼人,也想知道此人的意图。
他本也是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眯着眼睛假寐。忽然外面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传进了他的耳朵,他霍然起身,眸光追随着窗外一个模糊的影子。只见那个影子走到隔壁的时候就站住了脚步,鬼鬼祟祟的向里张望。
东方启哑然一笑,迅速抓起黑巾戴在脸上,飞身来到房门处,冷眼观望。
此时来人已经迫近凝雪,一把抱住了她,凝雪假意失去了知觉,并没有反抗。
“啧啧,美人儿可真是嫩的出水,这小模样着实让哥哥心动。走走走,哥哥带你去享受享受。”来人身材修长,尖嘴猴腮,嘴上蓄着两撇小胡,两只眼睛发着绿光,贪婪地盯着凝雪白嫩的小脸蛋,差点连口水都流下来。轻声嘀咕完,来人回转身就要离开。
凝雪的翦眸微微颤动,心里暗骂:“好一个色胆包天的淫贼,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姑娘的身上,看我不宰了你!”
被淫贼搂在怀里的凝雪刚要发作,忽然门口传来了戏谑的声音:“这位兄弟,如此偷偷摸摸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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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婉拒
尖嘴淫贼猛然间听到身后的声音,双手不由一抖,险些将凝雪掉落,他连忙紧了紧手臂,想要抱着美人逃走。
东方启冷然一笑,身子急速冲到淫贼的面前,一掌劈向他的面门。
淫贼心下一慌,双手立即松开,本能的向上去挡下那一掌。
凝雪身子下滑,适时溜到了一旁,趁着两人交战的空当,起身奔到窗口处,打开了窗子。
一阵夜风自窗口处徐徐地吹进来,屋子里的烟气渐渐地消散,凝雪终于放心地喘了一口气。
到嘴的肥肉被人抢了过去,淫贼自然心有不甘,他一面和东方启激战,一面骂道:“小白脸,你搅了小爷的好事,小爷一定不会放过你!”
东方启听到他的恐吓,咧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中透着不屑,对自己万般信任。
两条纠缠的身影自屋里打到了外面,漆黑的夜里,只听到掌掌相击的声音,却看不清位置。
凝雪站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警觉地观战。二人斗了近半个时辰,淫贼终于有些熬不住了,他回身丢出几颗暗器,趁着东方启躲避的空当,飞身离去。
寂静漆黑的夜里,淫贼临走时的那句话显得异常突兀:“小白脸,小爷不和你玩了,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东方启听到这一声后会有期,冷冷地弯起嘴角,朝着淫贼飞走的方向低声说道;“你以为本公子是吓大的吗?”看着淫贼逃跑的方向他也懒得去追,低头沉吟片刻,他便回身上楼了。
此时凝雪已经回到了床畔,当看到淫贼仓皇逃走的时候,她便放心了,于是立即折回身,坐到了楚恒的身边。
东方启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站到凝雪的身后,半晌没出声。
凝雪感到非常疑惑,回头瞧了瞧,发现某人的脸上还是挂着那个让人恼恨的黑巾,只不过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梭巡。
看到眼前的情形,凝雪顿时有点气愤,她瞪了男人一眼,狠狠地斥道:“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没礼貌?”
听到凝雪的话,东方启的两只眼睛立时弯成了月牙,眸光中透着邪邪的媚气,出声说道:“本公子没想到姑娘还有这么大的魅力,居然能招蜂引蝶,当真是在下眼拙,没有看出来。”
凝雪看到他那副邪魅的样子,气哼哼地骂道:“滚!少在这里幸灾乐祸!”凝雪本就感到很烦心,如今经他这样戏谑,心里更加堵得慌,真恨不能眼前的人立马消失。
男人算什么?何况还是个长相猥琐的淫贼!招蜂引蝶也不该是这样的啊?
被凝雪骂了一句,却丝毫没有影响东方启戏谑的心情,他俯下身子凑近凝雪,接着说道:“本公子可是又救了你一命呢,不要忘恩负义呦。”
凝雪冷冷地瞪着他,心里在咒骂:“哪有人救了人就一味索好儿的,真是没见过!”
想到这里,凝雪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问道:“大侠尊姓大名,待日后本姑娘一定回报!”
“日后?还不如现在。”东方启微微笑着,眸光中透着渴望,好似无比期许一般。
凝雪冷笑着对上他的眸子,回手袭向他的俊脸,想要撕破它。
东方启微一侧头,躲开了凝雪抓过来的纤手,一把撰在了自己的大掌里,旋即拉到了自己的嘴边,故意吧着嘴巴戏谑道:“还真是嫩,难怪会被淫贼惦记。”
什么?淫贼。他还好意思说,他也不比淫贼好哪去吧。凝雪猛然抽出玉手,站起身踢向了他的下身。
东方启看着凝雪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心里暗想:“看来是把这小丫头给惹怒了。”
凝雪虽然不会轻功点穴,可是这拳脚的功夫可是相当过硬的,她美眸中透出冷厉的寒光,招招攻向男人的要害之处。
东方启不敢和她硬碰硬,只好且走且退,溜出了房间。
凝雪迅速跟过来,关上了房门。微微一笑,凝雪回到了床边,目的已经达到,终于可以耳根子清静了,真好。
坐到了椅子上的凝雪,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咳漱声,她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于是眸光再度回到了楚恒的身上,却惊喜的发现楚恒的睫毛微微颤动,正在试图睁开眼睛。
“楚恒,楚恒。”凝雪轻轻推着楚恒的身子,柔声地唤道。
听到鸿雁的声音,让楚恒感到甚是惊喜,他终于用力睁开了眼睛,兴奋地盯着凝雪的脸。
发现楚恒醒了过来,凝雪很高兴,她俯下身子,轻声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楚恒憨憨地笑着,眸光扫视了一周,看来已经是晚上了,鸿雁还守在自己的身边,真是幸福。
一股暖流划过全身,楚恒突然间拉住了凝雪的手,像个孩子一般,撒娇地说道:“鸿雁,谢谢你。”
微微一怔,凝雪突然明白了,楚恒怕是误会了什么,她连忙抽出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区区小事,何用言谢。我是鸿雁姐,照顾你是应该的,何况没有我你也不会受伤。”
凝雪急着撇清关系,生怕楚恒浮想联翩。
哪知楚恒根本不介意,鸿雁如此说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这样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对此他只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放在心上。
“你饿不饿?我去拿些吃的来。”凝雪看到楚恒点点头,便起身去找店小二准备饭食去了。
片刻之后,伙计便将饭菜送到了房间里。因为楚恒的伤势,凝雪不得不主动喂饭给他。
楚恒吃着美食,看着美女,想着美事,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窗外的两道眸光,盯着屋里的两个人,鄙夷地笑了。
东方启窥视了一会儿,便伸着腰回房休息去了。
吃过饭之后,凝雪吩咐道:“你接着睡吧,天快亮了,如果明日伤势好些了,我们就能赶路了。”
楚恒扫视了一眼房间,微微蹙眉,自己睡了,鸿雁要住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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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伤心地
“鸿雁,楚恒睡了,你住哪里?”整个屋子就一张床,要鸿雁这金贵的身子住在哪里呢?
“我没事,我就趴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我又没有受伤。”凝雪指了指床边的椅子,说道。
楚恒急了,“那怎么行?
“我说行就行,少罗嗦。”凝雪听着楚恒婆婆妈妈的话,终于忍不住了,颇不耐烦地说道。
可这楚恒也来了倔劲儿,鸿雁无处安身,他也无法安睡,所以一再坚持自己打地铺,让凝雪在床上休息。
凝雪拧着柳眉,思索了一下,忽然说道:“你睡床上吧,我去隔壁房间。”
坚定地说完,凝雪没有理会身后楚恒狐疑的目光,径直出了房间,敲响了隔壁的门。
东方启刚刚合上眼睛,还没有睡实,就被一阵有力的敲门声吵醒了。
蹙紧眉头,东方启低喃:“什么时候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真不该和她住在一间客栈,麻烦还真多”
起身穿好衣服,东方启复又掏出黑巾蒙在了脸上,慢慢来到门口,东方启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了凝雪的脸,他故意惊叫道:“这个时间你怎么会来本公子的房间?难道是想我了?”
“你…”凝雪指着他的鼻子,本想大骂他一顿,忽然觉得马上天就亮了,还是抓紧时间休息比较好,谁要听他在这里贫嘴!
于是凝雪大方地迈进了房间,回身将东方启推到了外面,关上了房门。
东方启回眸冷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他踱到楼下,找到了伙计,又开了一间房,回屋躺下了。
翌日清晨,阳光暖暖地照进客房,凝雪慢慢地睁开眼睛,穿好衣服来到了楚恒的房间,她要知道楚恒的伤势能否上路。
楚恒此时已经醒来,正吩咐小二给自己找衣服。
“楚恒,你怎么样?”凝雪关切地看着楚恒,问道。
“放心吧,鸿雁,我没事。早饭之后我们就离开,要快些追上清叔他们才行。”楚恒到底是常跑江湖的,一点小伤在他眼里不算什么。
凝雪忽然觉得心里亮堂了,终于可以追上爹爹了,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这时,她忽然想起了被自己赶出房间的男人,于是叫来伙计打听他的去向。
按照伙计的指点,凝雪来到了东方启的房间门口,她轻轻地推开房间向里面望去,里面的情形却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房间里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的影子,凝雪微微一怔,继而笑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昨夜还在缠着自己,今晨就不告而别,他到底是什么人,来无影去无踪的?算了,既然他不愿意说,本姑娘也没必要追究,没有这样的老鸹在自己耳边一个劲儿的鸹噪,反倒更好。
想到这里,凝雪便回去了。
此处通往京城的路径只有一条,所以楚恒带着凝雪快马加鞭,追赶着镖队。
而东方启则是顺着小蝶留下的痕迹,一路不远不近地追随着。
待到下午,在一处小城的附近,楚恒和凝雪终于追上了上官云清他们。
见他们两个的狼狈模样,上官云清狐疑地问道:“丫头,路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搞得如此狼狈?难道是遇上山贼了?”
凝雪微微点头,将一路上遇到的事原原本本的和上官云清说了一遍。
上官云清听得频频蹙眉,心里跟着七上八下的,多亏遇见好心人,否则丫头岂不是又要吃亏了?
“丫头没事就好,丫头没事就好。”凝雪已经说完了,上官云清犹在侥幸地呢喃。
这时前面跑过来一位老镖师,沉声对着上官云清禀道:“上官镖头,前面就是…”
“我知道,我没事,进城找家客栈住下吧。”上官云清忽然打断了老镖师的话,眸光闪烁不定地扫着不远处的一块界碑。
凝雪好奇地看着爹爹,若有所思。凭直觉,她感到这里边一定有事,看刚才两人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了,可是到底是什么事呢?为什么爹爹不说呢?
“爹爹,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凝雪看着爹爹琐眉沉思的样子,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上官云清深吸一口气,无所谓地回了一句,然后就不再开口了。
这里是嫣儿的故里,也是雁儿十岁那年挥之不去的痛楚,如今嫣儿没了,雁儿的病也好不容易消失了,他怎么还能旧事重提呢?
看到上官云清不准备和自己说,凝雪也不打算问了,看样子,即便自己追问,爹爹也是不会说的。
镖队整齐划一地进了城,在城边一处不太起眼的客栈住下了。
镇远镖局的名气远近闻名,当他们进城的时候,就早被百姓看到了,传开了。
安顿好大家之后,上官云清便不见了踪影。
凝雪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爹爹的影子,问了大家,大家也都支支吾吾地没有说实话,凝雪在心里暗暗猜测着,到底爹爹会去哪里呢?
自从爹爹进了城,凝雪就感到他很不对劲,原本神采奕奕的脸上换上了阴郁的表情,总是低着头,好像在想心事,对别人的话也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蹙着眉沉思。
更奇怪的是,大家好像都知道爹爹的去向,却没有人愿意告诉她,遮遮掩掩地隐瞒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大家如此齐心地对自己隐瞒呢?
城郊一处绿树环绕的孤坟前,上官云清手捧鲜花站在那里。
轻轻地将手里的花放到了墓碑前,他却意外地发现了一束和自己手里一模一样、已经略微有些枯萎的花,静静地躺在那里。
上官云清拧紧眉毛,冷冷地盯着墓碑前的花,脸上瞬间阴云密布。
这是嫣儿最喜欢的花,若不是至近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他抬起鹰眸四下张望着,暗中猜测着送花人的身份。
静静地树林里莫说是人影,恐怕连鬼的影子都没有,上官云清在巡视一周一无所获之后,便沉下心,坐到了墓碑前。
“嫣儿,你好吗?别怪清哥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咱们的女儿长大了,要出嫁了,所以清哥才没有时间来看你,可是…”说到这里,上官云清一直坚强的心忽然酸楚异常,两只眼中溢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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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银色飞镖
上官云清轻按两只眼角,抹去了即将下落的眼泪,对于丫头的失身,他捶胸顿足、追悔莫及,若不是自己大意,若不是自己来迟了,丫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紧蹙眉头,上官云清幽幽地看着远方,心中好像窒息一样。
脑海里浮现出嫣儿死去那天的情形,若不是自己武功不济,敌不过那个人,嫣儿怎么会死于非命?雁儿又怎么会深受刺激,从此变了性子。原本活泼开朗的孩子就是因为看到了不该看的血腥场面,从此变得胆小柔弱,畏畏缩缩,这怎么能不让他心疼呢?
大掌拂过墓碑,上官云清无声地叹息着,“嫣儿,他藏起来了,清哥没找到,等清哥找到他,绝不轻饶,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钢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上官云清的剑眉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满是恨意。
多么美满的一家,就是因为他的到来,活生生地搅了个天翻地覆,使得自己和嫣儿阴阳相隔。阴云密布的脸上更加阴霾,上官云清在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一句:“陆浩轩,别让我翻到你,否则一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此仇不报非君子,上官云清早已在心里抱定了这样的打算,奈何嫣儿死后,陆浩轩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露面,任凭上官云清撒下巨网,也一无所获。
上官云清坐在墓碑前低语呢喃,絮絮叨叨地述说着自己和丫头的近况。近一年没来了,心里攒了一肚子的话,上官云清轻声地叨咕着,像是和活人说话一样。
他这样忘我地述说着心里的思念,不觉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太阳开始慢慢地划过西天,躲进山后的树丛中,微弱地洒着星星点点的弱光,最后终于毫不留恋地收起满身的潋滟之光,回家了。
暮色慢慢地笼罩着大地,令人眼前一点一点模糊,上官云清倦了,累了,抬头看看漫天的黑幕,缓缓地低喃了一句:“嫣儿,天色不早了,清哥回去了,等咱们雁儿找到了归宿,再不用清哥操心的时候,清哥就来你这儿,整天陪着你。”
上官云清慢慢起身,活动活动已经酸痛的两条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最后摸了摸墓碑,一步一步离开了。高大的身影在幽深地绿树下,显得那样清冷孤寂。
当他回到客栈的时候,大家已经吃完了晚饭。凝雪一见爹爹走进客栈,连忙笑盈盈地走了过来,挽着他的胳膊问道:“爹爹,这么久你去哪了?怎么不带上鸿雁?鸿雁好想跟着你去呢!”
凝雪说着话,眼里泪光微现,撅着小嘴,撒着娇。对于这个意外成为自己爹爹的男人,凝雪很是崇拜和喜欢,所以她倍加珍惜,一有时间就会粘着他,总觉得在他身边无比安心。
上官云清慈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微笑着问道:“丫头,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自从丫头十岁来过一次,自己就再也没有带她来过,生怕她触景生情,再次受伤,就连嫣儿的事情都隐瞒了下来。当年自己好不容易连哄带骗将丫头的心病压了下去,此次真的害怕她会想起什么。
凝雪当然不知道上官云清的心中所想,当她听到爹爹突然问及这个问题时,轻笑一声,“爹爹,鸿雁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啊?鸿雁没有您看到的那般娇弱,爹爹请放心。”
上官云清听到丫头的话,微微一笑,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爹爹,晚饭还在你的房中,恐怕早已经凉了,鸿雁去给您热一下吧。”凝雪说完就要走,却被上官云清拽住了。
凝雪回头不解地看着上官云清,不明所以。
这时上官云清开口说道:“丫头,别费那事了,爹爹没胃口。你只管回房歇着,不必担心爹爹,爹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这番话,上官云清没有再多说什么,迈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留下身后的凝雪,怔愣地盯着上官云清的背影,好一阵发呆。
爹爹这是怎么了?从自己来到这里,就没见过他这样愁眉紧锁,郁郁寡欢。到底他的心中隐藏着什么,能让他在短短的一下午变成这样呢。
凝雪在心里暗自猜测,却没有追上去,她知道上官云清现在需要清静。
伫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上官云清回到房间,关紧房门,凝雪这才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眸光无神地看着前方。
走进屋内的上官云清,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饭菜和碗筷,却一点也没有食欲,只觉得腹中饱饱的,没有一点空隙。
默默地坐在床上,上官云清无声的叹息着,旋即和衣躺下了。
夜渐渐地深了,上官云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弄得床角咯吱咯吱作响,却还是丝毫没有睡意。
正当他辗转难眠之时,忽然一阵劲风袭向窗子,继而一个物件钉在了上面。
躺在床上的上官云清忽然坐起身,利落地跳下床。疾步走到窗口,他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却是毫无所获。客栈的院子里人影全无,深夜之时,大家都已经休息了。
取下窗上的东西,上官云清忽然眼前一亮,冷然地说道:“哼哼哼,你终于找上门来了,倒省的我去找你了,如此甚好。”
在他的手里,一支银色的飞镖上钉着一张字条,字条上写明:子时郊外嫣儿墓前。
上官云清盯着这枚熟悉的飞镖,嘴角弯起冷笑:“结束了,终于要结束了。”
此时离约定的时间尚早,上官云清收拾妥当之后,静静地坐到了床边,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日的情景。
上官云清记得很清楚,那几日镖局没有接镖,因为嫣儿想念故里,所以他带着嫣儿母女和几位镖师,一同来到这里。一来解决嫣儿的思乡之苦,二来借机游览一番。
可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嫣儿居然在这里和他阴阳相隔,雁儿的心灵也深受重挫。若是早能预料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她们来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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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当年往事
大伙兴冲冲地往这里来,一路有说有笑,丫头梳着漂亮的小辫子,窝在嫣儿的怀里,嚷着听故事。
车轮滚滚,和着欢歌笑语,来到了城外。
忽然,上官云清勒紧缰绳,停住了马。马车跟着戛然而止,嫣儿心下一颤,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年幼的雁儿不懂得害怕,还缠着她的颈项,扳着她的脸要听故事。
嫣儿温柔地拿下女儿的双手,诱哄着:“乖,雁儿先坐下,等娘出去看看。
好不容易安顿好雁儿,嫣儿这才轻轻地掀开车帘,向外面张望。
这一看不要紧,嫣儿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她迅速跳下马车,上前一步,弱弱地喊道:“师兄,怎么是你?”
对面站着一个飘逸的身影,被嫣儿唤作师兄的陆浩轩就立在大道的中央。
修长的身影在太阳的光晕中投下更长的影子,一袭白衣,在微风的吹拂中漂浮着,好似天上闲游的神仙。
陆浩轩的飘逸和淡泊在女子的眼中散发着难以抵御的诱惑,可这样几欲卓绝的诱惑在梁语嫣这里却丝毫不起作用。一起跟着师父习武数年,陆浩轩本以为嫣儿早早晚晚都会是自己的妻子,所以他对师妹早早地倾注了超乎兄妹的男女之情。
原本毫无悬念的事情,却在嫣儿一次偶遇上官云清时打破了。嫣儿喜欢上了他,不顾自己的极力劝说和挽留,义无反顾地跟着上官云清离开了。
陆浩轩想过要放手,可是他却无法安放那颗思念的心。于是在深山闭关几年后,他终于忍不住寻来了。他要争,他要把属于他的嫣儿夺回来。
上官云清侧目扫着嫣儿,嘱咐道:“嫣儿,回车上去,看好丫头,陆浩轩此番来者不善,莫伤了孩子。”
嫣儿幽幽地看了看前面的师兄,又瞧了瞧眼前的清哥,无声地叹息着,回到了马车里。
没有办法,对于两个男人的对决,她没有办法阻止,他们都太过骄傲和执拗,不分出个胜负来,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她的心一直悬着,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是,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人受伤。
纤手紧紧地撰着车帘,嫣儿眸光始终追随着场上打斗的两个人,屏住呼吸,丝毫不敢松懈。
而她惊异地发现,师兄的武功精进了许多,看出了这些,她暗暗地为清哥捏着汗。
原来陆浩轩为了化解对嫣儿的思念,将全部精力用在了研习武功上,所以功夫较之先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两个人激战了数百回合,上官云清已经显得力不从心了。而此时观战的镖师们,早就将上官云清嘱咐他们不要掺和的话抛于一边,纷纷冲上前来和陆浩轩打了起来。
此时陆浩轩早已经打红了眼,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愈发如同山洪暴发一样,夹杂着巨大的声响,吞噬着生命。
虽然自己也多处受伤,可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陆浩轩就这样嗜血地报复着。
眼见清哥招架无力,嫣儿再也坐不住了,她起身跳下马车,来到了两人面前,冲着陆浩轩喊道:“师兄,别打了,嫣儿求你别打了。”
听到嫣儿的乞求,陆浩轩的攻击丝毫没有减弱,只是急急地回道:“要我不打,可以,嫣儿和我走,我就放了他们。”
“疯了,你简直疯了。”嫣儿眸中泪光闪闪,出口骂道。“师兄,别再执着了,嫣儿爱的是他,不是你,即便你把我带回去,也只是一个没有心的躯壳,你难道要这样的嫣儿吗?”
陆浩轩此时哪听得进去这些,“这么说你是不准备和我走了?那好办,我就杀了他,看你走不走!”他的话透着刺骨的寒意,眸光中更是染着一片血红,即将喷射而出。
嫣儿哪里能让他伤害清哥,看着上官云清浑身血淋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嫣儿不及细想,挺身凑到了跟前,决定以死相拼。
此时,马车里的雁儿因为娘亲跳下了马车,感到好奇,便也随后悄悄地跟了过来。
陆浩轩避开嫣儿的攻击,长剑直指上官云清的心脏。嫣儿惊呼一声,扑到了他的跟前。
陆浩轩来不及收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剑刺进嫣儿的心脏,眼睁睁地看着嫣儿如花的笑颜纠在一起,眼睁睁地看着嫣儿柔弱的身体瘫倒在自己眼前。
那胸口喷射而出的鲜血,刺激着他的眼睛,他慌乱地丢下手里的剑,跪倒在地上,喃喃地低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到最后,嫣儿选择的还是他,为了他不惜用自己的性命来维护,为了他就这样无视自己,绝情地离去。
陆浩轩的心如同被人撕碎了一般,鲜血淋漓,苍白的唇不停地蠕动,身子向前匍匐,想要抱着嫣儿。
“你走开!”上官云清一把拂开他伸过来的手,紧紧地拥住了嫣儿。“你不配碰她!是你害了她,你是刽子手…”上官云清已经泣不成声,抱着嫣儿的手不停地颤抖,眼泪如瀑布一般,落在嫣儿苍白的小脸上。
陆浩轩深深地看了嫣儿一眼,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喃:“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想要的不是这样的。嫣儿,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的陆浩轩已经完全没有了思绪,像一只游走的精灵,拖着受伤的身体,漫无目的地蹒跚。
当他慢慢经过站在一旁的小女孩身边时,那个孩子浑身战栗着,生怕这个满身是血的魔鬼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双腿不住地颤抖,孩童那本该天真的小脸上布满了惊恐,他是魔鬼,是杀人的魔鬼。
小孩子的心里一直缠绕着这句话,脑袋如同僵住了一般,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该去寻找爹爹和娘亲,她的小脑袋里只剩下刚才眼前的那一番触目惊心的场面,只剩下那个嗜血的魔鬼狰狞的鬼脸。
那个场面如同梦靥一般,反复在她的脑海里呈现,让她只能无力地张着嘴巴的,瞪着惊恐的眼睛,想叫却怎么叫不出声来,咽喉似乎被人扼住了,让她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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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鸿雁的心结
上官云清抱着嫣儿渐渐冷却的身体,心如刀绞,脑袋空白。他温柔的将下巴抵在嫣儿的发间,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久久没有动一下。
一旁受伤的镖师们处理好伤口之后,仍未见他起身,便都来到他的身边,想要劝解。
谁料,上官云清对大家的话置若罔闻,根本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嫣儿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莫不如随着她一块儿去了。
他的心里一直被这个想法缠绕,任凭大伙怎样劝解和拉扯,都无法唤醒他。
这时,大家突然想起了鸿雁,此时此刻,恐怕只有鸿雁能够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于是,大家这才猛然间想起了小丫头。大家四处张望,寻找着鸿雁的身影,发现那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还站在刚刚的位置,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句话不说,一动也不动。
此时的小女孩就好像一具行尸走肉,被大伙拖拽着来到了爹爹和娘亲的面前。
“鸿雁,快叫爹爹。”旁边的叔叔们哄着她,希望孩子的一声呼唤能够拉回悲痛欲绝的上官云清。
可是小丫头的表现却是非常出乎大家的意料,孩子两只眼睛愣愣地盯着爹爹的脸,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鸿雁,快叫爹爹,要不然爹爹就不会认你了,好孩子,快叫。”大家不死心,一再诱哄着。
小女孩伸出稚嫩的小手,轻轻擦掉上官云清脸上的泪,说不出话,却只是小心翼翼地啜泣着。
“上官镖头,你看看,鸿雁哭得多伤心,你快看看啊,你总不能放任她不管吧?”大家拉扯着上官云清,大声地刺激着他。
小女孩偎在他的怀里,哭声愈来愈大,撕心裂肺一般。
大家看到这样的情景也不安抚,只听任她哭得昏天黑地,惊心动魄。
良久,绝望的男人终于低下头,大手抚摸着女儿细嫩的小脸蛋儿,旋即一把搂住了她,已经肿起的眼睛里滚落两滴热泪。
是啊,他还有女儿,他不能弃她于不顾。嫣儿,你等着,等着女儿长大了,嫁人了,清哥就来陪你。
心里默默做完了这样的决定,上官云清忍着伤痛站起身,先将女儿抱到了车上,旋即带人在郊外寻了一处幽静的地方,悄悄地将嫣儿埋了。
为了不给孩子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只和孩子说她的娘亲被她的师父带回去疗伤了,并没有言明其他。
一切处理完毕之后,他坐进了马车里,嫣儿没了,丫头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抱着丫头瑟瑟发抖的身子,上官云清终于注意到一个大问题,丫头似乎受了严重的惊吓。
于是,他把大家叫过来,偷偷地问明缘由,他这才痛心地发现,丫头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在自己的眼前倒下去,亲眼看到杀人的陆浩轩从自己身边经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让她弱小的心灵难以承受,所以,她才会受了严重的刺激。
上官云清没有想到,因为这件事,改变了曾经开朗活泼的丫头,让她从此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个曾经看见的场面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一般,每时每刻缠绕着她。
上官云清一直没有放弃,在他的悉心照顾和开导下,丫头的噩梦是没有了,可是她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学武功,而且看到血腥的场面就会浑身战栗,不住地颤抖。
在屡次教导丫头习武不成的情况下,上官云清渐渐地失去了希望,以丫头的状况来看,承继镖局是无望了。所以,他把女儿当成大家闺秀来养,一次没有带她出去过,更别说走镖了。
想起这些伤心的往事,上官云清黑着的脸就更加阴霾,有力的拳头狠狠地砸在被子上,上官云清骂道:“该死的陆浩轩!”
若是没有陆浩轩当初的疯狂嗜杀,嫣儿不能死,丫头也不会变成这样。
所以,他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那个男人。
遍寻无果之后,他却主动地送上门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上官云清的嘴角弯着鄙夷的笑,抬头看了看天色,时间已近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拂了拂长衫,向门外走去。
由于心中有事,上官云清只顾着朝前走了,没注意身后正跟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凝雪因为担心爹爹而睡不着觉,辗转反侧之后,悄悄地起床,来到了爹爹的房门外。
刚刚那一声飞镖刺入窗口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凝雪的耳朵,她知道爹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爹爹深夜走出房间的时候,她便尾随着上官云清跟了出来。心里有疑问就必定要查清楚,要不然凝雪是不会安心的,所以她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爹爹,朝郊外走去。
郊外上官云清去过的那座墓前,直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憔悴的面容,随风飘动的胡须,任谁都再难看出来他就是二十年前那个少年得志的玉面剑侠陆浩轩。
夜风习习,站在嫣儿墓前的陆浩轩,一把骨头的瘦削身材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
那年自己一气之下跑来报复,本想杀了上官云清之后抢回嫣儿,谁料嫣儿却为了保护那个男人,以身挡剑,意外地死在自己的手里。
嫣儿临死之前的一幕,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浮现,他无法原谅自己,他恨自己不该死缠乱打,害死了嫣儿。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隐居深山,不停地忏悔。身心备受煎熬的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消瘦,如此折磨自己不过是想要惩罚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罢了。
而今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其实是抱着赎罪的心理来的,他就是想要死在上官云清的手里,也许这样自己会死的安心一些。
“嫣儿,是师兄害了你,可惜师兄醒悟的太晚了,如果早些醒悟,也不会害得你早早地离世,孤零零地躺在这里,一个人忍受风吹雨淋。师兄错了,我错了…”陆浩轩说到这里早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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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陆浩轩之死
活了一辈子陆浩轩到老了才明白放手的意义,如果早点明白这些,他就不会犯下这样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了。
只要嫣儿活着,只要她幸福,即便不能和自己一生一世在一起,只远远地看着她幸福美满,他便知足了。
可是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大错已经铸成,想要挽回却终究来不及了。
微弱的月光,幽深的树林,飒飒的冷风中一声断喝,惊得栖身树上的飞鸟“扑棱棱”拍着翅膀飞上了天。
陆浩轩站在原地慢慢地回转身,一双格外突出的大眼睛里射出淡定的眸光,正对上上官云清怒视的眼睛。
“陆浩轩!你还敢回来?!当真以为上官云清是孬种吗?”上官云清怒视着陆浩轩,眸中燃烧的两团火像是要生生地把眼前的人烧死一般。
凝雪闪身躲进树后,屏住呼吸听着两个男人的对话。看情形,他们之间好似有着什么难以化解的深仇大恨似的。
“上官云清,你别高估了自己,是不是孬种一试便知。”陆浩轩淡定而不屑的声音飘过来,着实让上官云清恼恨。
定定地看着陆浩轩,上官云清忽然觉得好陌生。这还是那个风流倜傥的玉面剑侠吗?缘何变成了这副模样?
“上官云清,我今天就给你一个机会,试一试你到底是不是孬种。”陆浩轩一边说一边欺身上前,一掌袭向了上官云清的面门。
上官云清微一侧头,躲过了陆浩轩的攻击,旋即出掌,和他战到一处。
躲在暗处的凝雪紧张地看着纠缠到一起的身影,生怕爹爹有什么闪失。
凝雪两只美目一直追随着爹爹,没注意脚下一动,踩上了石子,弄得自己打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这个不大的声响被两位高手听在了耳朵里,陆浩轩虚晃一招,冲到树后,一把揪出了凝雪。
凝雪刚要反击,已经来不及了。
上官云清惊叫道:“丫头!”,旋即目光转向陆浩轩,警告道:“陆浩轩,你要是君子就放了她,咱们一对一比试。”
听见上官云清喊着“丫头”,陆浩轩回眸仔细瞧了瞧。月光中,那个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陆浩轩身子一僵,愣住了。
半晌,他方才微微一笑,他叫她“丫头”,那就是说她是嫣儿和他的孩子了。像!真像!简直和嫣儿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上官云清此时紧张地盯着陆浩轩,生怕他一时丧心病狂,要了丫头的命。
凝雪被陆浩轩抓住以后也没有安分,她的两只眼睛不停地转动,寻找着可以逃脱的机会。
陆浩轩看了看眼前熟悉的脸庞,哑然一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既然弥补不了早前犯下的错,就回报在她的孩子身上吧。
这样决定之后,陆浩轩忽然出其不意地扫向凝雪的两条腿,使她跪坐在地上,而自己也迅速席地而坐,拽过凝雪的两只纤手和自己的大掌叠在一起。
上官云清不知道陆浩轩想要干什么,他飞身上前,一掌拍向了陆浩轩的后背。
听见后面呼呼的风声,陆浩轩微微一笑,没有躲闪。中了一掌之后,他的嘴角立时留下鲜血,同时身子跟着前倾。
可是他没有放下手掌,依旧通过两只大掌,继续将自己一辈子的功力,源源不断地输送给面前的女子。
看到眼前的情景,上官云清忽然愣住了,陆浩轩中了自己一掌后非但不马上疗伤,还继续给丫头输送功力,他这是要寻死啊!
凝雪似乎被一种强大的磁力吸引,想躲也躲不开。体内快速地升腾着一种热气,像一只淘气的小兔子,上窜下跳,让她感到非常不安。
上官云清站在一边,静静地观望,他知道现在不能去动他们两个,否则很容易使他们走火入魔。
不管陆浩轩的目的是什么,这输送功力的事对于丫头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良久之后,陆浩轩慢慢地收回手掌,无力地跌倒在地。一个武林高手在尽数将自己的功力卸下之后,就与一般人没有什么分别了。
他本来就已经瘦骨嶙峋、不堪一击,刚刚上官云清情急之下的一掌又着实不轻,所以他虚弱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凝雪站起身,怔愣地盯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云清疾步上前,扶起他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陆浩轩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道:“赎罪。”短短地说出那两个字以后,陆浩轩的眼睛透着无限的期许,定定地看着凝雪。
上官云清忽然明白了一切,原来他是有意这么做的。恐怕来之前就已经抱定了寻死的决心了吧?现在,他是把对嫣儿的愧疚通过丫头补偿了。
哎!想到这些,上官云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之间,这究竟是怎样的缘分呢?
“丫头,你过来。”上官云清看到陆浩轩一直盯着凝雪,知道他想要看看她,为了给将死之人一个安慰,他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把凝雪叫了过来。
凝雪蹙着眉,腹中的热浪还在翻滚,让她觉得异常憋闷。爹爹摆手在召唤她,她只好拼命忍住,慢慢挪到爹爹的身前。此时爹爹正抱着那个陌生的男人,示意她蹲下身来。
陆浩轩的口中不时地流下鲜血,他已经快不行了。可是当他看到凝雪的脸时,嘴角微微地扬起了一丝暖暖的笑意。
气若游丝的声音自他的口中缓缓地流出,“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凝雪蹙眉看了看上官云清,只见上官云清冲她点点头,于是凝雪轻声地回道:“上官鸿雁。”
“鸿雁…鸿雁…”陆浩轩重复了两声,微笑着伸出大手,凝雪心下会意,便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不要恨我,好吗?”陆浩轩费力的说出了这句话,眼睛直直地盯着凝雪,等着她的答案。
当他看见凝雪似懂非懂地点着头时,终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他死了。
上官云清拧眉看了看死在自己怀里的陆浩轩,心里感到非常的讽刺。
上官云清、梁语嫣、陆浩轩,没想到他们三人之间竟然是这样的缘分,更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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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上官云清的撮合
陆浩轩死了,上官云清无法将他暴尸荒野,无论从前有多么恨他,这一刻都随着陆浩轩的死化为了一缕烟尘,消散得无影无踪。
“爹爹,鸿雁好难受。”凝雪被自己腹中那一股呼之欲出的真气折磨的颦蹙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上官云清放下陆浩轩,看了看丫头,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人突然间接受了如此强大的内力,肯定是吃不消的。
“丫头,你敢不敢一个人回客栈?”现在他已经来不及问丫头如何跟来的了。
凝雪点点头,“敢!”
“那就好,你回去通知楚恒找几个人带着锹镐过来。”上官云清低头看了看陆浩轩,“爹爹要将他埋了。”说完之后,上官云清复又看了看丫头痛苦的表情,接着说道:“爹爹房间的包袱里有一本内功修炼心法,你先试着练一练,等爹爹处理完他的事情,再回去教你。”
如今上官云清暂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虽然丫头一定会被腹中的那股真气折磨,可还不至于危及性命。所以,他只能先处理好陆浩轩再顾丫头了。
凝雪点点头,转身回去了。
等楚恒带人过来,大家将陆浩轩的尸体掩埋,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回到客栈的时候,东方已经微微泛白,天快亮了。
凝雪回到客栈里,安排楚恒他们走了之后,就来到了爹爹的房间,翻出了那一本内功心法。
可是上面的字着实把她难住了,老版竖排的古书让她频频蹙眉,繁体字啊,老祖宗啊,这些个字怎么这么难啊。
“唉!”凝雪颦蹙眉头看着书上的字,想着凭借个别能认得出来的字试着捋一捋,却还是无法将它们顺利的读出来,更无法揣测这里边的深刻含义。
所以,当大家回到客栈的时候,她还在煞有介事地盘坐在床上,忍受着腹中热浪的折磨,直愣着双眼盯着书上的字发呆。
“丫头!丫头!”,看到这副情景,上官云清走上前,急切地唤道。
“啊?”凝雪慢慢地侧过头,看着上官云清,这才发现爹爹已经不知道何时站到了自己的旁边。
“爹爹,鸿雁好难受,可是这东西鸿雁看不懂,该怎么办啊?”凝雪蹙着眉,向上官云清求助。
上官云清想了想,心里暗说:“是啊,丫头丝毫武功不会,这修炼内功对于她来说是很难。”
低头沉思了片刻,他说道:“丫头,你等一等,爹爹去去就来。”
说完话,上官云清转身出去了。原来,他算计了一下,距离赴京交货的日子还很充裕,所以他决定留在此处一天,自己帮助丫头修习。
通知完大伙之后,上官云清快速地回到女儿的房间,先坐下来将要领一一陈述了一番,然后抓起女儿的手掌与自己的大掌交握在一起,通过自己的功力帮助女儿调息。
过了两个多时辰,当上官云清感觉到女儿体内的真气慢慢平复之时,方慢慢地放下双手,深吸一口气。
“丫头,现在感觉如何?”放下手之后,上官云清定定地看着凝雪,不安地问道。
凝雪翻开两只掌心,目光在两手之间游移,欢快地回道:“爹爹,这是为什么?鸿雁居然没事了!”
她好奇的看着两只手,难以置信,心中犹在腹诽:“这真是太神奇了!爹爹居然能通过两只手平复了自己腹中一直不安分的那股无形的力量。”
听丫头说没事了,上官云清这才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大家已经用完了早饭。
凝雪匆匆地用完了早饭,便央着爹爹教她武功。当然,她最想学的便是点穴和轻功。
在这个上面吃了太多的亏,凝雪非要尽快学会,也好有能力保护她自己,找那个人寻仇。
上官云清知道女儿心急,因为上次的事情,已经让她有了习武的决心,更何况现在又有了陆浩轩的功力,她定然要尽快练成武功,报仇雪恨。可是…虽然有了陆浩轩的功力,练起功来事半功倍,却也没有那么快啊。
“丫头别太难为自己,练功没有那么快的。”上官云清不希望丫头超之过急,所以苦口婆心地劝着。
“爹爹,我懂,可是我要抓紧时间刻苦练习,至于鸿雁有没有那个天分,爹爹一试便知。”凝雪对自己非常有信心,所以她目光灼灼地盯着爹爹,怂恿上官云清马上教她。
被丫头缠得没有办法,何况上官云清也是非常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早些学会武功,至少可以防身,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件。所以,他带着女儿去了郊外的树林里,想要专心致志地教女儿功夫。
来到郊外之后,上官云清先带着凝雪来到了梁语嫣的墓前,拜祭了鸿雁的母亲。站在墓前,凝雪终于知道了上官云清夫妇和陆浩轩以及上官鸿雁缘何不会武功的事情。
听上官云清在墓前絮叨了好一会儿,他们才离开这里,去一旁练功了。
这凝雪在习武上还真是颇具天赋,这一点倒是大大出乎上官云清的意料。
看着女儿学得有模有样,上官云清弯着嘴角,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
“鸿雁,我来教你如何?”正当凝雪全心全意习武的时候,楚恒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突如其来地喊了一句。
凝雪没有停下,不屑地回了一句:“用不着!”
楚恒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到了一边。
上官云清瞟了瞟被丫头斥责之后,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的楚恒,哑然一笑,心中腹诽:“这小子,还真有股子韧劲!老夫喜欢!既然和无情已经没了婚约,这个傻小子倒是不错的人选。”
想到这里,上官云清眸中带笑,看了看凝雪,又瞅了瞅楚恒,忽然眉头一蹙,捂着肚子哼哼道:“哎呦,早上吃什么了?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楚恒,你先帮清叔指导指导丫头,清叔回城买些药再回来。”
说完话,他冲着楚恒使了眼色,便头也不回地朝城门的方向奔去,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冲着凝雪嘱咐道:“丫头,好好跟楚恒学,他的功夫完全能教你!”
转过头,上官云清掩着嘴巴偷笑着,心说:“傻小子,清叔这样帮你,你若还无法得到丫头的心,那就说明你们没有夫妻的缘分,今后就不必再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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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赶走楚恒
凝雪听到爹爹肚子疼,马上停下了动作,刚想问一问情况,谁料话还未出口,爹爹已经奔出很远了。
“这…”凝雪犹豫了,到底是学还是不学呢?学,心里还担心爹爹的病;不学,这时间错过,着实可惜。
楚恒看着鸿雁犹豫着,心里已经知道她在担心清叔的病情,可是刚刚清叔临走时的那个眼神明显地告诉了他,清叔是故意留下他们两个的,所以,清叔他根本就没有病。
想到了这里,楚恒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鸿雁,别担心,清叔没事。”
凝雪听到楚恒的话,抬头看了看他,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接着刚才爹爹讲的要领,继续练功。
楚恒在一旁陶醉地看着,时不时指点着,而此时凝雪倒没有反驳,毕竟她想到自己的拳脚相对于古代的功夫来说,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所以为了让她自己在短时间内掌握这些高深的功夫,她认真地跟着楚恒学了起来。
凝雪因为本身就有功底,加之体内有陆浩轩的功力,所以她学起来异常的快,这一点完全超出了楚恒的想象,不过倒是让他非常的开心。
楚恒从心里为鸿雁感到高兴,他在心里想到:“鸿雁学得这么快,看情形用不了多少时日她就完全有能力保护她自己,这样她就不会再发生上次那样的意外了。”
“楚恒,你会点穴吗?”正当楚恒暗自失神的时候,凝雪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楚恒没有反应过来,侧头又问了一句。
“点穴。我问你会点穴吗?教教我。”凝雪轻蹙柳眉,重复了一句,心里犹在腹诽:“不是说教人家武功的嘛,为何不认真呢?”
楚恒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马上回道:“会。你要学吗?”
“嗯。”凝雪点了点头。
看到凝雪点头了,楚恒便站到了她的面前,把点穴的要领跟她讲了一遍,然后闪到一旁,看着她练习。
正当他们两个在全心研习武功的时候,谁也没注意远处的一株老树上,一双妖孽的眼睛正盯着认真学习的凝雪,蒙着脸的黑巾下面,嘴角上弯,邪邪地一笑。
东方启的身影一直没有离开过上官鸿雁,看到她意外地得到老前辈的功力,此时又不辞辛苦地加紧练功,他的心里自然喜不自胜。“想不到这无意中发现的小丫头还有这般潜质,当真是孺子可教。若她果真能刻苦研习,武功能突飞猛进,倒也不失为是一枚极好的棋子。”东方启这样想着,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此时,因为凝雪练得不得法,所以楚恒上前,握着她的手,准备手把手教她。
当楚恒握住鸿雁那柔软无骨的纤纤玉手时,一颗心猛然地颤动着,呼之欲出,而一张俊脸也在同时“唰”地红了起来,灼人的气息就算隔着十步,也照样能够感受得到。
半晌不见楚恒的下一步动作,凝雪急了,歪着头嗔道:“你在干什么?”
不经意看到楚恒灼热的脸庞,凝雪瞬间明白了,她负气地抽回自己的手,冷冷地说道:“算了吧,你回去吧,我自己再练一练。”
楚恒的心意明显地写在脸上,凝雪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心里暗暗想到:“没想到这楚恒对上官鸿雁如此痴迷,若是自己再不适时拉开和他的距离,恐怕他会深陷情感漩涡不能自拔,所以…”
凝雪自从被害来到这里,就已经把男人彻底地抛下了,什么爱情,什么海誓山盟,统统都是男人骗人的鬼话。所以,她的心死了,从此不会再爱了。
抱定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她怎么还能让楚恒恋上自己呢?
凝雪的手冷不防地抽出来,让楚恒整个人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杵在原地呆立半晌,当脸上的红晕慢慢消散,楚恒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他懦懦地说了一句:“鸿雁,对不起,我…”他本想说,我会全心全意教你的,可是未等他说完后半句,凝雪已经打断了他:“回去吧,我自己练就成。”
“不行,你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不走。”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凝雪急了,转身欲走。
“我走!”楚恒觉得自己很无奈,在鸿雁的面前,自己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树上的东方启看到眼前的一幕,幸灾乐祸地笑了,嘴里小声地嘀咕着:“就你那样,哪像个能教徒弟的师父啊?”
东方启嗤鼻一笑,对于楚恒那近乎露骨的感情表示不屑。
看着楚恒的身影越走越远,东方启邪魅一笑,飘然树下,疾步来到凝雪的身边,笑嘻嘻地调侃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笨呢!”
正在全心练功的凝雪,被身边的这一句戏谑惊得立时脊背一僵,迅速回身,拉开了架势。
当看到面前站着的身影时,很是气愤,她蹙眉嗔道:“你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呢!难道你是在有意跟踪我?”凝雪说道了这里,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万分警觉。
“呦嗬,小丫头,现在知道怕了?本公子要想对你图谋不轨,恐怕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再说了,谁跟踪你了?本公子要前往京城,无意间看到了一个笨丫头在此,过来凑个热闹罢了。”东方启玩弄着耳边低垂的发丝,弯起嘴角,邪魅地说道。
凝雪瞪着他,冷哼一声,腹诽道:“鬼才会信他的话!”不过转念一想,貌似他真的不会对自己图谋不轨,否则自己也不会安然站在这里了。
“那你看够了没?”凝雪忽然学着他的样子和口气,挑眉看着他,问道。
东方启看到凝雪的那副搞怪的样子,忍俊不禁。忽然嗤鼻一笑之后,东方启绕着凝雪转了一周,嘴里戏谑道:“啧啧,看你倒是看够了。不过,本公子给你一个忠告,就凭你这么练下去,今天恐怕是学不会了,你还是乖乖找地方睡觉去吧,别在这里浪费精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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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习武的目的
凝雪听着他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心里在咒骂:“这个长舌妇!”
看到凝雪气得涨红了小脸,如同一只诱人的苹果,东方启玩心更起,他将俊脸凑近凝雪,瞪着一双迷人的丹凤眼,邪魅无限地说道:“小丫头,你若是叫我一声师父,我就教你,保管你今天就能学会。”
突然凑近的俊脸,吓得凝雪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可那出自妖孽嘴里的灼热气息,仍然吹到了她的脸庞,让她有一瞬地失神,不过只短短的一瞬,便即消失不见。
“师父?你多大?竟敢自荐本姑娘的师父!”凝雪斜睨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要不然这样吧,你把脸上那个东西拿下去,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再决定要不要拜师。”
说话间,凝雪已然伸出手,欲扯掉东方启脸上的黑巾。
东方启微微一笑,手疾眼快地捉住了她的手,笑嘻嘻地说道:“就这么急着想看本公子的脸?难道你是爱上本公子了不成?”
听他这样的戏谑,凝雪猛然抽出自己的手,冷冷地瞪着他,不屑地说道:“谁稀罕见你!
“保持神秘,该让你见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见的。”东方启黑布下面的嘴角噙着笑意,故意卖着关子。
凝雪冷若冰霜的脸转了过去,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练习着。
东方启被丢在一边,自觉无趣,便上前一步,调侃道:“小丫头,既然你不愿意叫本公子为师父,那么叫声哥哥总可以吧?本公子可是让了一大步呢。”
对于东方启的话,凝雪全当没有听见,依旧认真地练习着。
这下轮到东方启犯难了,看到凝雪依然不买账,他在心里腹诽道:“真是个倔强的丫头!”
“好吧好吧,本公子真是服气了,你怎么会如此固执!算了,本公子这下可赔账了。”东方启无奈地说完,走上前去,抓住了凝雪的手,悉心地教授着。
凝雪这次很顺从,乖乖地跟着这个神秘的男人学着,到此时她倒没有纠结眼前男人的身份,无论他是什么身份,这教自己武功倒是真心的。
所以,有了东方启的指点,凝雪的聪明,没用多少时间,凝雪已经练得有模有样了。
“哎!你过来!让本姑娘试一试。”凝雪冲着东方启唤道。
“我啊?”东方启用他那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蹙着眉问道。
“不是你…这里还有别人吗?”凝雪理所当然地望着他,反问道。
东方启四下望了望,然后喜出望外地指着远方,说道:“哈哈,给你做练习的来了!”
凝雪微蹙眉头,心里犹在怀疑:“这人,不是为了逃避当活靶子,瞎掰呢吧?”
所以,她跟本就没有相信东方启的话。
一见小丫头没有反应,东方启弯着嘴角笑了,“怎么?你在怀疑本公子说的话?你看,那不就是寸步不离跟在你身边的傻小子吗?”
东方启说完,身形已然离地,飞身上了树,偷偷地观望。
凝雪顺着方才东方启刚才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楚恒急匆匆地向这边走过来。
原来楚恒害怕鸿雁生气,便慌慌张张地回去了,可是他又不放心鸿雁一个人待在郊外,所以在忐忑地煎熬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回来了。
“鸿雁,你练得怎么样了?”楚恒人还没到凝雪的面前,洪亮的声音已经早早地传了过来。
凝雪微微一笑,为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原来他是真的看见楚恒来了。可是,现在他人呢?
当凝雪想起东方启,回头寻找他的身影时,却是早没有了他的行踪。“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为何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凝雪在心里暗想道。
“鸿雁,鸿雁?”当楚恒走到凝雪身边的时候,发现凝雪正回身冥想着,不觉好奇地问道。
凝雪听到楚恒的叫声,回转身来,淡淡地说道:“不是问我学得怎么样吗?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话,凝雪的嘴角荡着坏笑,出其不意地凝聚真气,瞬间戳向了楚恒的穴道。
楚恒没有想到鸿雁会突然来这么一手,猝不及防,被凝雪一击即中。
“啊!”楚恒惊呼一声,身子定在了原地。
“楚恒,楚恒!”凝雪看着楚恒的身子一动不动,仍旧难以置信地轻推着他,不敢相信她自己竟然真的点中了。
发现楚恒中招,凝雪忽然间满足地笑了起来,那如花般的笑靥看在楚恒的眼里,让他如痴如醉。
“鸿…鸿雁,你缘何学得这么快?”片刻之后,楚恒方才将痴痴的眸光收回,瞪着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凝雪,惊异地问道。
凝雪得意洋洋地笑道:“没想到吧?姐姐我可是天赋异禀,何况没有你在一旁捣乱,自然能够安下心来好好研习,所以就学得快喽。”凝雪笑靥如花地看着楚恒,接着警告道:“所以,今后你就少跟在姐姐的身后,免得我一不高兴,手上无情。”
楚恒憨憨地笑着,心说:“她这是在警告吗?反正被警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所谓。”
凝雪蹙眉看着楚恒的表情,心里暗自叹息道:“这个楚恒呀,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呢?”
“鸿雁,快帮我解开吧,好难受的。”楚恒冲着犹在失神的凝雪,哀求道。
凝雪淡淡一笑,光顾着享受成功的喜悦了,忘了他还杵在这里了。
凝雪伸出手指,戳向了楚恒,瞬间解开了他的穴道。
“恭喜鸿雁!”楚恒的兴奋之情不亚于凝雪。
凝雪看着自己的手,脸上洋溢着喜悦,对她自己更加有信心了。既然注定来到这里,就要尽快适应,而学武是必须经过的阶段,不但是因为自己爱好,更是因为她要尽快变强,保护自己,不再受伤。
想到了这里,那日城郊受辱的情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凝雪的脑海里。凝雪蹙紧眉头,咬紧牙关,握紧双拳,狠狠地盯着远方,这才是她习武的真正目的。
发现了鸿雁的异常,楚恒轻声地问道:“鸿雁,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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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救命稻草
凝雪被楚恒这一问拉回了思绪,她幽幽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尽快练好武功,助爹爹一臂之力。”
楚恒微笑着点点头。
“你…可不可以教我轻功?”凝雪将一双如水的翦眸投到楚恒的身上,上下梭巡着。同时心里也在犹豫:“看刚才楚恒教自己时的那副心猿意马的样子,还真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教,不过眼下也没有旁人,只好问问他了。”
没想到楚恒听到鸿雁要和自己学功夫时,乐坏了。他忙不迭地应道:“能,能!”
想到自己那会儿因为不专心而惹怒了鸿雁,他这次可谓是汲取教训,不敢再心猿意马了。
两人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全然忘了时间。当夕阳慢慢地躲进山里,晚霞染红半边天时,楚恒方才惊呼:“鸿雁,都这么晚了,你连中饭都没有吃,一定饿坏了,我们回去吧。”
经楚恒这一提醒,凝雪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出来整整一天了,原来信念这个东西还真是力大无穷,竟然能让人因为它而忘记饥饿。
想到这里,凝雪嘲讽的笑了一下,说道:“好吧,那就先回去吃饭,再来练习。”
“什么?还来?”楚恒瞪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
当看到鸿雁坚定地点着头时,楚恒终于忍不住说道:“鸿雁,楚恒知道你习武心切,可也不能如此拼命啊!这个东西需要循序渐进,而今你已经学得飞快了,完全出人意料,别太为难自己了,要注意休息啊。”
凝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饭后不必你跟来,我找爹爹教就行。”
其实凝雪知道自己有些超之过急了,可是没有办法,若不早些学会,她不安心。
楚恒一见鸿雁误会了自己,旋即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是,楚恒不是那个意思,楚恒只是…心疼你!”
楚恒涨红着一张俊脸,硬着头皮,借着结结巴巴的话语,把个露骨的表白滑了出来。
凝雪柳眉一蹙,没有说话,径直朝城门方向走去,丢下楚恒一个人,犹是站在那里,半晌没有动。
“唉!”最后,楚恒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渐行渐远的纤弱背影,追随而去。
隐在树上的妖孽脸庞上露出嘲讽的笑,心里暗说:“还好,这小丫头对这个傻小子没有心思,否则…自己的计划恐怕还真的不好进行了。”
无声地飘落下来,东方启掸了掸衣服,甩开步子,回城了。
用完晚饭之后,凝雪在上官云清无论如何也劝解不了的情况下,带着楚恒来到了白天练功的地方。
虽然凝雪的身上有着深厚的功力,但是她还无法游刃有余地运用。所以,这跃到中途就摔跟头的事还是会不时地发生,直看得楚恒在一旁频频蹙眉,心里如同揪起了一般,酸痛而窒息。
来此连续两个时辰里,凝雪就处在不时地摔倒,又立即爬起来练习当中,虽然摔得她浑身疼痛不已,可她还是咬着牙,愣没有出声。
天生的倔强让她有着不服输地韧劲,练功的苦也被她忽略了。
看到鸿雁一遍又一遍倔强地练习,丝毫不怜惜自己的身体,楚恒有些看不过去了。
“鸿雁,别练了,咱们回去吧。”看看天色,此时已是二更天了,也该是休息的时候了,明天还要赶路。更重要的是,楚恒看不得鸿雁摔伤的样子。所以,他才提议道。
“不回去,再练一会儿,我就不信我不行!”凝雪忽然来了倔劲儿,非要学会了再走。
“你…”楚恒蹙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鸿雁一遍一遍摔倒在地上,他有多心疼!可是鸿雁却是一点也不爱惜她自己,难道非要这样折磨她自己,才肯罢休吗?
楚恒真的气急了,他迈步上前,伸手就要把鸿雁抓回来。
谁料凝雪感到身后楚恒的手伸了过来,立即移开脚步,闪身躲了过去。
楚恒一抓不着,当然不肯放弃,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强制带走鸿雁!
于是,他手上加快了攻击,丝毫不给凝雪喘息的机会。而此时凝雪还远远不是楚恒的对手,在楚恒这样步步紧逼的情况下,显得力不从心。
眼见凝雪渐渐招架不住,一个黑影快步接近了两个人,脚步轻移,挥手挡开了楚恒的招式,下一秒便将凝雪纤弱的身子拥在了怀里,反手冲着楚恒虚晃一招,旋即揽住凝雪的纤腰,脚尖点地,如燕子一般,轻盈地飞离了原地。
楚恒不敢松懈,向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紧追不舍。
东方启邪魅一笑,跃离原地之后,没走多远,便飞上了一株大树。
而楚恒没有发觉,还是照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继续追踪而去。
发现脚下有了支撑,凝雪迅速推开面前的男人,使他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东方启无声一笑,凑近凝雪的耳畔,暧昧地说道:“你觉得这样就能逃开本公子吗?”
耳鬓厮磨的暧昧气息,如一缕浓浓的热风,蛊惑着凝雪的心,让她瞬间红了脸颊。她连忙挥挥手,想要拂开男人讨厌的脸。
谁料用力过重,让她的身体整个失去了平衡,一路跌了下去。
凝雪紧闭双眼,心里暗叫不妙:“这么高的古树,掉下来还不摔成了肉饼?就是不摔成肉饼,也会摔个狗抢屎,到时候还不让那个该死的长舌妇笑话死?完了,冷凝雪一世的英明就毁在这里了。”
凝雪蹙紧眉头,闭着双眼,绝望极了。
可是,事实是她免去了和大地的亲密接触,因为某个妖孽及时下落,挽住了她的小腰,慢悠悠地落在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结果令凝雪身不由己地打了个趔趄。还好,她及时地抓住了身边的救命草。
当凝雪抓住东方启健腰站直了身子时,就看见某个妖孽男那两只隐在黑布下面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邪邪地笑着。
“你笑什么?”凝雪忽然推开面前的肉墙,冷冰冰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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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夜不归宿
听到凝雪的问话,东方启弯起嘴角,复凑近凝雪的小脸,笑嘻嘻地说道:“若不是你抓着本公子的腰身死活不放手,本公子还真没发现,原来本公子在小丫头的眼里是这么的有魅力呢!”
邪邪地笑颜,轻佻的话语,凝雪看着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气得骂道:“你少自作多情!本姑娘怎么会看上你呢!”
凝雪特意加重了后面的话,意在嘲讽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根本就不够资格。
“是吗?我看未必。”某人勾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笑道:“或许有一天你会自动自觉的向本公子投怀送抱呢,你这大话可别说的太早了。”
凝雪白了他一眼,不屑一顾,继而冷冷地问道:“说吧,为什么抓我过来?”
“你不要歪曲事实好不好?本公子明明是在帮你,好吗?刚刚是谁说要留下来的?这么快就忘了吗?”东方启睨着凝雪,打趣道。
凝雪默不作声,回想刚才,真的是自己执意要留下来,非要练功来着。
“可是,楚恒…”凝雪想到了刚刚急着追过去的楚恒,如果自己现在要留在这里,那么楚恒还是会像一只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寻找自己的。
“怎么?你在担心他?还是…你爱上那个傻小子了?”东方启两点深邃的眸光,犹如黑夜里熠熠发光的星星,直射着凝雪的小脸,盯着她问道。
凝雪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歪着头,冷冷地瞪着他,半晌方说出一句:“我爱不爱他与你何干?我们似乎也没见过几次吧?就算你救过我,也别以为你有这样的资格来对本姑娘指手画脚!”
冰冷的声音,比那徐徐吹过脸面的夜风不知道还要凉上几倍,让对面站着的人忍不住蹙下眉头,怔愣地盯着她。
说完这番话,凝雪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你难道不想学了吗?”东方启忽然冷冷地喝道,唇角勾起,一副不屑的样子。
凝雪回眸冷笑道:“这好像也不归你管吧?”话未说完,人已经抬腿想要离开了。
东方启怒气冲冲地伸出手,抓住了凝雪的胳膊,拽了回来。他的心里犹在气哼哼地腹诽着:“别的可以不归我管,我也懒得管,可是这练功夫,却是不能无限地耽搁下去,否则,你对于我来说,还能有用处了吗?”
凝雪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毫无防备,所以结结实实地跌进了某人的怀里,撞了个趔趄。
“你干什么?!”凝雪又急又气,怒目而视,气哼哼地问道。
“本公子这不是受累想要教你吗?为何急着走?”东方启又恢复了妖孽的样子,调笑着。
“你…”其实凝雪也想学,可是还担心楚恒,怕他会着急,所以犹豫着。
“怎么样?”看着凝雪犹犹豫豫的样子,东方启忽然凑近了她,问道:“你是担心那个傻小子吧?放心吧,找不到你他是不会回去的,无非就是让他多转几个圈圈罢了,怕什么呢?”
凝雪低头想了想,他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就要辛苦楚恒了。
“开始吧,否则再晚不回去,你可就落下话柄了,女孩子夜不归宿可不好。”东方启的嘴角弯着邪邪的笑,捏着下巴,故意提醒道。
凝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鄙夷地说道:“夜不归宿也轮不到你这样的货色!你小心烂舌头!”
东方启掩着嘴巴,一阵急咳,腹诽道:“到底谁该小心烂舌头?瞧瞧这小丫头的一张嘴,比本公子还要厉害!”
“有句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本公子权当没听见,不和小女子一般见识”东方启不再理会凝雪的奚落,严肃地问道:“你到底要不要学?本公子不敢保证今天晚上就能教会你,但是可以保证你不会再摔跟头,怎么样?”
凝雪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想:“冷凝雪为嘛被这么个货缠上了,真是悲催。”不过转念又一想:“哎,人家不是主动要教自己武功吗?干嘛那么不识好人心啊。”
无声地冷笑了一下,凝雪说道:“好吧,看在你如此主动的份上,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地学学吧。”
东方启扯起一抹苦笑,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走上前去,耐心地和她讲解着。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凝雪学得有了一些样子,虽然不会来去自如,但也不至于总是摔跤。
此时,弯弯的月牙已经升上了中天,凝雪练功太过用心,竟然忘记了时间。
东方启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道:“小丫头,你真的打算夜不归宿了?本公子可还做好收你的准备。”
凝雪紧皱眉头,一拳砸了过来,“你再胡说本姑娘撕了你的嘴巴!”
“撕嘴巴?好好好,本公子等着你有本事的那一天。”东方启闪身躲过凝雪的攻击,邪肆地笑着。
凝雪没有完全学会,心有不甘,所以还想留下来练习练习。
正在这时,东方启忽然说道:“得,找你的来了,本公子失陪了。”东方启说完,飘然离开了。
幽静的树林外忽然传来喧闹的人声,星星点点的火光也愈走愈近。
原来,楚恒追了一段时间之后,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心里异常着急,生怕鸿雁再遇到上次的事。所以,在一路追踪无果的情况下,他便直奔客栈,将消息告诉了上官云清,带着大伙急匆匆地赶来了。
“爹爹!我在这里!”凝雪听到大家的喊声,便奔了过去。
“丫头,你没事吧?为什么不回去?那个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上官云清抱住女儿,忙不迭地追问着。
凝雪倚在爹爹的怀里,撒着娇说道:“爹爹,鸿雁没事,你看鸿雁这不是好好地站在您面前吗?”
“可是,刚才楚恒说你被人劫持了,到底是什么人?”上官云清蹙起剑眉,紧张地问道。
“爹爹,鸿雁没有被劫持,带走我的那个人就是那日在山寨救了我的人,虽然现在女儿还不知道他的身份,至少知道他不会对女儿图谋不轨,女儿会慢慢摸清他的底细的。而且刚才他只是带走女儿,教女儿功夫来着,没有什么恶意,放心吧。”凝雪歪在爹爹的怀里,说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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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楚恒的娘子
上官云清听说带走女儿的是那日相救的英雄,立即说道:“丫头,那你怎么不留下人家啊?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咱们跻身武林必须牢记的信条,否则下次别人还怎么帮你啊?”
凝雪弯起嘴角冷笑着,她有一种直觉,那个难缠的家伙肯定还会出现的。所以,她跟本不必费脑子去研究,只需耐心等待就行。
“爹爹,既然女儿没事,我们回去吧。”凝雪挽着上官云清的胳膊说道。
一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更天了,于是大家没有再耽搁,马上休息,为明天的行程养精蓄锐。
翌日,天刚蒙蒙亮,大伙早早的就起来了。当凝雪来到外面的时候,看见爹爹正和几位镖师围在一起,研究着什么。
于是,凝雪好奇地凑过来,想要看看大伙究竟说些什么。
此时,大家都背对着凝雪,谁也没在意。只听其中一个和楚恒年龄相仿的镖师戏谑道:“楚恒,想必你那个娘子已经早早地得到了消息,正守在山门口等你去娶她呢。”
“去去去!开什么玩笑!我会看上她?!楚恒挥拳重重地捶了一下说话的那个镖师,大眼睛瞪得溜圆,气哼哼地说道。
“哎,你还别不承认,那个寨主是不是每次都为了你啊?”
说到这里,楚恒蹙紧了眉头,无限的烦恼自心底涌了上来。前方就是凌霄峰了,这里是经过京城的必经之路,属于通往京城的咽喉之处,易守难攻。每次经过这里,都会让楚恒头疼,因为凌霄峰现任寨主乃是一位年轻的姑娘,暗说她的长相俊美周正,秉性率直,自从一次劫镖未成,却无意间与楚恒交手之后,这位名震凌霄峰周边的美女寨主就看上了楚恒,每次听说镇远镖局运镖于此,都会设下埋伏,劫镖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为了擒住楚恒,逼他就范。可是每次都被他侥幸逃脱了,但是面对这个有着江湖经验的女贼,同样的方法不能用两次,否则就会被她识破。
想到这些,楚恒的一张俊脸立时如六月的天,阴沉沉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摸了摸怀里,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你们在研究什么呢?”凝雪忽然站到了他们的背后,冷不防问了一句。
那个戏谑的镖师,微笑着说道:“我们在研究楚恒的娘…”他还没有说完,嘴巴已经被楚恒堵住了,楚恒慌乱地看着凝雪,急急地说道:“鸿雁,你别听他胡说,他口无遮拦的。”
“哦?”凝雪对这个问题倒并不在意,她过来的目的,主要是想要听听爹爹他们正在讨论的问题。
看着鸿雁挤到了里面,楚恒拖着方才说话的镖师就来到了一旁。
“楚恒,你干什么啊?”脚跟刚一站稳,那个镖师便瞪着眼睛冲着楚恒问道。
“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若再敢在鸿雁面前说些没用的废话,小心楚恒我不顾兄弟情义,和你翻脸。”楚恒瞪着身旁的男人,狠狠地警告着。
那个说话的镖师笑嘻嘻地看着他,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爹爹,你们在研究什么啊?”凝雪凑近了上官云清,好奇地问道。
“丫头啊,你起身了?爹爹和几位叔叔正在研究如何通过这凌霄峰呢?”上官云清抬眸看了看凝雪,复又低头看着地图,想着对策。
凝雪看到大家这般认真的模样,已经知道事情非同一般,于是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认真地分析着。
这时,她终于听明白了,敢情这凌霄峰是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没有二选,而且地势险峻,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沉思了片刻,凝雪试着说道:“爹爹,鸿雁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
“哦?说来听听。”上官云清笑呵呵地看着女儿,鼓励道。
“爹爹,你看,如此这般怎样?”凝雪附在上官云清的耳边,悄声地说道。
上官云清边听边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丫头,爹爹还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些鬼点子。”
上官云清打量着女儿,心里暗自高兴:“看来女儿越来越能干了,真是没想到。都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本以为经过失身和退婚的双重打击下,女儿会从此一蹶不振,谁料到女儿不但没有被这样的打击击垮,反而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此变得坚强和勇敢了。而今,她越来越体现出非凡的智慧和谋略,当真是他这个做爹的没有想到的。”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上官云清说道:“好,就按照丫头说的去做,只是这领队之人…必须是楚恒。”
说到这里,上官云清抬头叫道:“楚恒,你过来!”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大家各自为阵,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
于是,楚恒领着大队人马,在飘扬的巨大“镇远镖局”的旗帜下,意气风发地向着凌霄峰的方向进发。
而上官云清等人却留在了后面,护着两辆马车,没有任何旗帜和声势,和前队保持着很大的距离,悄悄地向前移动。
凌霄峰顶,一个古色古香的女子香闺里,正坐着一位十**岁的姑娘,对着铜镜,喜滋滋地打扮着。
只见这个女子头上挽着云鬓,上面简单地插着几只珠翠,一张白皙的小脸,满是幸福的神色,两只翦眸如羽,兴奋地忽闪着,犹如两只贝壳,不停地张合,展示着里面如珍珠般的大眼睛。
此时,她正在悉心地打扮着,然而心里却犹如一只被猎人追逐的小野兔,慌乱地跳动着。
她就是自幼生活在凌霄峰的现任寨主——秦梦珂。
“报告!”一句响亮的声音打断了秦梦珂的遐思,她立时扭过红透的小脸,嗔道:“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本寨主又不是耳朵聋!”
“是!”刚进来的小喽啰立在门边,小心翼翼地回道。
“说吧,到哪了?”秦梦珂忽然笑靥如花地看着小喽啰,声音中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进门的小喽啰压低了声音,回道:“寨主,镇远镖局的镖车已经进入凌霄峰的地界,而领队的正好就是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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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劫人
上官云清听说带走女儿的是那日相救的英雄,立即说道:“丫头,那你怎么不留下人家啊?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咱们跻身武林必须牢记的信条,否则下次别人还怎么帮你啊?”
凝雪弯起嘴角冷笑着,她有一种直觉,那个难缠的家伙肯定还会出现的。所以,她跟本不必费脑子去研究,只需耐心等待就行。
“爹爹,既然女儿没事,我们回去吧。”凝雪挽着上官云清的胳膊说道。
一行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更天了,于是大家没有再耽搁,马上休息,为明天的行程养精蓄锐。
翌日,天刚蒙蒙亮,大伙早早的就起来了。当凝雪来到外面的时候,看见爹爹正和几位镖师围在一起,研究着什么。
于是,凝雪好奇地凑过来,想要看看大伙究竟说些什么。
此时,大家都背对着凝雪,谁也没在意。只听其中一个和楚恒年龄相仿的镖师戏谑道:“楚恒,想必你那个娘子已经早早地得到了消息,正守在山门口等你去娶她呢。”
“去去去!开什么玩笑!我会看上她?!楚恒挥拳重重地捶了一下说话的那个镖师,大眼睛瞪得溜圆,气哼哼地说道。
“哎,你还别不承认,那个寨主是不是每次都为了你啊?”
说到这里,楚恒蹙紧了眉头,无限的烦恼自心底涌了上来。前方就是凌霄峰了,这里是经过京城的必经之路,属于通往京城的咽喉之处,易守难攻。每次经过这里,都会让楚恒头疼,因为凌霄峰现任寨主乃是一位年轻的姑娘,暗说她的长相俊美周正,秉性率直,自从一次劫镖未成,却无意间与楚恒交手之后,这位名震凌霄峰周边的美女寨主就看上了楚恒,每次听说镇远镖局运镖于此,都会设下埋伏,劫镖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为了擒住楚恒,逼他就范。可是每次都被他侥幸逃脱了,但是面对这个有着江湖经验的女贼,同样的方法不能用两次,否则就会被她识破。
想到这些,楚恒的一张俊脸立时如六月的天,阴沉沉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摸了摸怀里,无声地苦笑了一下。
“你们在研究什么呢?”凝雪忽然站到了他们的背后,冷不防问了一句。
那个戏谑的镖师,微笑着说道:“我们在研究楚恒的娘…”他还没有说完,嘴巴已经被楚恒堵住了,楚恒慌乱地看着凝雪,急急地说道:“鸿雁,你别听他胡说,他口无遮拦的。”
“哦?”凝雪对这个问题倒并不在意,她过来的目的,主要是想要听听爹爹他们正在讨论的问题。
看着鸿雁挤到了里面,楚恒拖着方才说话的镖师就来到了一旁。
“楚恒,你干什么啊?”脚跟刚一站稳,那个镖师便瞪着眼睛冲着楚恒问道。
“我干什么你不知道吗?你若再敢在鸿雁面前说些没用的废话,小心楚恒我不顾兄弟情义,和你翻脸。”楚恒瞪着身旁的男人,狠狠地警告着。
那个说话的镖师笑嘻嘻地看着他,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爹爹,你们在研究什么啊?”凝雪凑近了上官云清,好奇地问道。
“丫头啊,你起身了?爹爹和几位叔叔正在研究如何通过这凌霄峰呢?”上官云清抬眸看了看凝雪,复又低头看着地图,想着对策。
凝雪看到大家这般认真的模样,已经知道事情非同一般,于是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认真地分析着。
这时,她终于听明白了,敢情这凌霄峰是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没有二选,而且地势险峻,真是个棘手的问题。
沉思了片刻,凝雪试着说道:“爹爹,鸿雁有个想法,不知道可行不?”
“哦?说来听听。”上官云清笑呵呵地看着女儿,鼓励道。
“爹爹,你看,如此这般怎样?”凝雪附在上官云清的耳边,悄声地说道。
上官云清边听边点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丫头,爹爹还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些鬼点子。”
上官云清打量着女儿,心里暗自高兴:“看来女儿越来越能干了,真是没想到。都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本以为经过失身和退婚的双重打击下,女儿会从此一蹶不振,谁料到女儿不但没有被这样的打击击垮,反而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此变得坚强和勇敢了。而今,她越来越体现出非凡的智慧和谋略,当真是他这个做爹的没有想到的。”
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上官云清说道:“好,就按照丫头说的去做,只是这领队之人…必须是楚恒。”
说到这里,上官云清抬头叫道:“楚恒,你过来!”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大家各自为阵,做好了出发前的准备。
于是,楚恒领着大队人马,在飘扬的巨大“镇远镖局”的旗帜下,意气风发地向着凌霄峰的方向进发。
而上官云清等人却留在了后面,护着两辆马车,没有任何旗帜和声势,和前队保持着很大的距离,悄悄地向前移动。
凌霄峰顶,一个古色古香的女子香闺里,正坐着一位十**岁的姑娘,对着铜镜,喜滋滋地打扮着。
只见这个女子头上挽着云鬓,上面简单地插着几只珠翠,一张白皙的小脸,满是幸福的神色,两只翦眸如羽,兴奋地忽闪着,犹如两只贝壳,不停地张合,展示着里面如珍珠般的大眼睛。
此时,她正在悉心地打扮着,然而心里却犹如一只被猎人追逐的小野兔,慌乱地跳动着。
她就是自幼生活在凌霄峰的现任寨主——秦梦珂。
“报告!”一句响亮的声音打断了秦梦珂的遐思,她立时扭过红透的小脸,嗔道:“喊那么大声干什么?本寨主又不是耳朵聋!”
“是!”刚进来的小喽啰立在门边,小心翼翼地回道。
“说吧,到哪了?”秦梦珂忽然笑靥如花地看着小喽啰,声音中有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进门的小喽啰压低了声音,回道:“寨主,镇远镖局的镖车已经进入凌霄峰的地界,而领队的正好就是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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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栖身破庙
楚恒看见对面的臭丫头发疯般劈向了自己,微一偏头,躲了过去,旋即抽出自己的刀,与秦梦珂战到一处。
对于秦梦珂,楚恒丝毫不敢松懈,倒并不完全因为她的武功,而是她突发奇想的鬼点子,常常弄得楚恒措手不及。
两人奋战了半个时辰左右,楚恒忽然漏了一个破绽给对方,秦梦珂穷追不舍,眼看大刀就要横劈楚恒的后背,而此时楚恒好似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
大刀挨近楚恒的后背之时,秦梦珂忽然翻转手腕,将刀背磕向了楚恒的背上,楚恒受此重击,立即俯身向前,趁势掏出了怀里的飞镖,转身掷向了追踪而来的秦梦珂。
秦梦珂在飞马上前的时候,陡然觉得面部一阵劲风,暗器伴着风声直向她的面部而来。
她身子后仰,整个贴在马背上,躲过暗器之后,便立即坐起身。
当她端端正正坐在马背上的时候,楚恒已经趁此机会带着一众人等,慌慌张张地弃车而逃。
楚恒那洪亮的声音从逃走的方向飘了过来:“臭丫头,你等着,你今日劫了镇远镖局的镖,楚恒马上就会让你加倍吐出来!”
嘴角噙着诡异的笑,楚恒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撒开四蹄,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犹在马上的秦梦珂,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气得一拳砸到自己的腿上,恨恨地骂着:“该死的楚恒,又让他溜了!难道本寨主是瘟疫吗?为什么他一见到本寨主就唯恐避之不及,跑得像兔子!”
失神地望了望楚恒消失的方向,秦梦珂紧蹙双眉,长叹一声,无奈地对着属下吩咐了一句:“带上镖车,回山!”
“既然没有如愿抓到楚恒,那么就抢走这镖车,就不信你一个押镖的会放任镖车被劫,而无动于衷。”秦梦珂这样想着,脸上荡漾着坏笑。
再说楚恒,在如愿丢下镖车之后,便冲冲地回来了。而上官云清带领着大家一直和楚恒等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当看到楚恒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时,上官云清挥了挥手,低声吩咐道:“大家跟上来。”
片刻之后,前方的探子也回来了,抱拳禀道:“回上官镖头,那秦梦珂已经带人正将镖车运回凌霄峰,看样子她并没有起疑。”
听到探子的报信,上官云清微微一笑,回头对着大伙吩咐道:“马上趁着秦梦珂回山的间隙,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凌霄峰地界,大家做好准备,千万保持警醒,动作利索点。”
大家打起精神,在前方探子的引导下,快速地通过了凌霄峰。
离开凌霄峰的势力范围之后,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上官云清昂首立于马上,对着身边的镖师说道:“老夫没想到鸿雁的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还真管用,老夫更没想到鸿雁竟然这样聪明。”
想到女儿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上官云清的嘴角噙着笑,感到异常的欣慰。
大家对于鸿雁的变化也是暗树拇指,有人说道:“上官镖头,这一路走来,鸿雁表现的非常冷静和机智,等到她的武功练成之后,恐怕上官镖头就要隐退了,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沸腾开来,上官云清听到大家的戏谑,非但不生气,还很开心。
这样的女儿才让他放心啊。
再说秦梦珂回到山寨之后,即刻命人将镖车上面的箱子打开,想要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值不值得楚恒带人亲自上山来索要。因为据她所知,能够托镖于镇远镖局的一般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否则谁也不会花大价钱来请镇远镖局托运了。
当箱子打开的瞬间,秦梦珂一拍桌子,豁然站了起来,紧咬嘴唇,心里暗骂:“好你个楚恒,居然算计到本寨主的头上,简直太不把秦梦珂放在眼里了!”
看着满箱子的大石头,秦梦珂气血上涌,差点砸碎了面前的桌子。
此时的秦梦珂犹如吞了鱼刺,生生地卡在了嗓子里,让她有一种犹如窒息的感觉。吃了这么大的亏,秦梦珂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何况想到楚恒对自己的态度,就更让她气闷。
她在议事堂里来回地徘徊,终是无法静下心来。“简直是欺人太甚!楚恒,不把你逮回来,我秦梦珂还如何能当这一山之主?”
鼓着腮帮子,秦梦珂气愤异常,在徘徊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于是她招手叫来属下,吩咐道:“传令下去,本寨主要下山办点事,告诉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惹是生非,安分守己地待在凌霄峰上,一切等我回来再说。在此期间若是有人敢违背本寨主的命令,一定严惩,绝不姑息!”
属下不解地问道:“寨主这是要去哪?难道是一个人吗?”
秦梦珂白了他一眼,说道:“我会酌情挑选几个机灵的人前去,你负责守寨。”
那属下点点头,传令去了。
秦梦珂点了几名机灵的属下,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下山了。
镇远镖局大队人马通过凌霄峰之后,又马不停蹄前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前方到了一处偏远的小村子。
眼见日头慢慢躲进山后,再想前进恐怕前方找不到合适的栖身之处,无奈之下,上官云清只好派人在村子里寻了一处破庙,在和村民商量之后,安排大伙住了下来。
破庙条件简陋,年久失修,虽然可以勉强遮风避雨,住着却非常不舒服。
镖局的汉子们常年出行在外,这般环境自然不在话下,莫说破庙还能遮风避雨,即便比这更艰苦的条件他们都尝试过,所以大家都恪尽职守,安排好分内工作之后,便开始张罗着炊事了。
因为走镖之人深谙突发事件时有发生,所以每过一个地方必须备上足够的粮食和作料,以备露营之需。
今天栖身在破庙里就用上了。玉儿此时正围在篝火架起的大锅旁,忙碌着。
走镖的这些天,玉儿一直都保持着谨慎,在众多高手面前,她不敢有丝毫闪失,怕一不留神露出马脚,让公子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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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玉儿的失神
为了这些,玉儿一直都安守本分,只是暗中观察着上官鸿雁的一举一动,发现上官鸿雁的变化之后,她是既高兴又害怕。
她高兴的是,公子说过想要把她拉拢过来,助公子一臂之力,看着上官鸿雁一日强似一日,她知道公子离计划又近了一步;可是高兴之余她又不免有些担心,看着上官鸿雁如饥似渴地研习武功,而且还意外地得到了高深的内力,所以担心她一旦强大起来,让公子无法随心所欲的掌控,如果那样,公子岂不是要惹火烧身了吗?
哎!每每想到这些,她就会忍不住暗自叹息,未来是什么样的,不是她能揣测的,可是她却下定了决心:无论怎样,她都会陪伴公子走到最后,哪怕为此送命,也依然无怨无悔。
玉儿在想到公子的时候,心里就会不自觉地涌上一丝甜蜜。
正忙着做饭的玉儿那有些失神的表情,被凝雪不着痕迹地尽收眼底,凝雪慢慢走近玉儿,轻声地唤了一句:“玉儿?”
看到玉儿没有反应,凝雪稍提音量,轻触玉儿的胳膊,又问了一句:“玉儿?你在想什么呢?”
“呃…”被小姐这一问,玉儿方才反应过来,她有些慌乱地瞟了凝雪一眼,旋即快速地跳开眼眸,低低地回道:“没…没想什么?”
回话之后,玉儿连忙匆匆地往锅里添着米,心里暗自庆幸:“好险啊!”
看着玉儿仍旧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凝雪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旋即说道:“玉儿,你闪一边去,我来吧。”
玉儿闻听小姐要来帮忙,连忙阻止道:“这可不成,小姐乃金枝玉叶,这样的粗活怎么能让您来干呢?还是奴婢来吧。”
淡淡的苦笑自凝雪的脸上荡漾开来。金枝玉叶?凝雪无声地晃了晃头,她自幼是个孤儿,从很小的时候就懂得照顾自己了,这些粗活又怎么能不会做呢?
她浅浅地笑了一下,便蹲下身子,帮玉儿一起忙活着。
吃完晚饭之后,大家便一起挤在破庙里,休息了。
凝雪则悄悄地向外走,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再练练功夫。当她轻手轻脚走出破庙的时候,上官云清跟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轻声地问道:“丫头,你要去哪里?”
凝雪停住脚步,莞尔一笑道:“爹爹,鸿雁想要去练练功夫,您歇着吧。”
上官云清搂着女儿说道:“爹爹陪你去,走吧。”
两人来到村边的空地上,凝雪便一刻不停地开始练功,而上官云清则坐在一旁,满足地看着女儿,时不时地指点着。
他没想到女儿的进步竟然这么大,才没学多久,功夫便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虽说和陆浩轩的功力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是鸿雁的刻苦也是不能忽略不计的。
凝雪一直如痴如醉地练习着,早就忘记了时间。二更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深山里的夜莺,偶尔吹着哨子。上官云清抬头看看,出声说道:“丫头,今天就练到这里吧,练功不急于一时,明早还要赶路,回去休息吧。”
凝雪停下动作,看了看爹爹,没有出言反对,便和爹爹一起回去了。
因为是和爹爹一起来的,凝雪不能不考虑上官云清的一路劳累。其实她不想回去,但是爹爹需要休息,所以她只能忍痛割爱,乖乖地跟着回去了。
当他们回到破庙的时候,看到大家都已经睡着了,破庙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和个别的打鼾声。
凝雪和上官云清并排坐在一起,她靠在上官云清的肩上,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爹爹,向着玉儿努了努嘴,轻声地问道:“爹爹,玉儿是什么时候来咱们家的?”
上官云清听见女儿的问题,即刻偏过头,狐疑地问道:“丫头,你难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看到女儿点了点头,上官云清抬起头,似乎在回忆着。片刻之后,他对着凝雪说道:“那是两年前的一天,爹爹陪着你去上香,在路上正好遇上一伙流氓,在欺负玉儿。你一见玉儿的衣服已经被那伙人剥得七零八落,而玉儿的双眼含泪,正悲戚地看着你,一再的祈求你救她,你便动了恻隐之心,无论爹爹如何阻拦你,你都听不进去,非要救下玉儿不可。”
说到这里,上官云清捋了捋凝雪额前的头发,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酸楚,暗想:“以前丫头上香的时候,都是自己陪着的,唯有她成亲的前一天,自己因为一直忙着布置镖局,邀请客人,所以就没有陪她去怀安寺,没想到仅此一次,便让那可恨的歹人有了可乘之机,生生地毁了丫头的清白,断送了丫头那么美好的姻缘。如果能早些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自己就是再忙,也不会放任丫头一个人出城,而不管的。可是,事已至此,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想到了这里,上官云清揉了揉凝雪的小脑袋,暗中长叹了一口气,心里犹在腹诽:“所幸经此一劫,丫头不但没有一蹶不振,而且还变得坚强了、勇敢了,更激发了丫头潜在的智慧。正因为这样,才让自己减轻了一些愧疚,否则,自己还怎么有脸面见女儿呢?”
嘴角上噙着暖暖的笑意,上官云清侧目望着女儿,狐疑地问道:“怎么?丫头怀疑玉儿?”
凝雪挑眉看着爹爹,暗想:“这玉儿倒也安分守己,未有可以怀疑的地方,无凭无据怎么能信口开河呢?”所以,凝雪面对着爹爹的追问,无声地晃了晃脑袋,“那倒没有,鸿雁只是随口问问罢了。”
上官云清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轻声地说道:“睡吧,明早还要赶路呢。只是…让丫头和一群男人挤在这样的破庙里,着实让爹爹心疼。”
“爹爹,女儿已经说过了,女儿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关系的。而且女儿还想,等女儿练成武功,必然让爹爹卸甲归田,安享田园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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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卖唱女
听到凝雪的话,上官云清慈爱地看着女儿,顿觉有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他在心里暗想:“不管女儿能不能做到,有她这句话,老夫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上官云清伸出手,大掌抚上女儿的肩膀,轻轻用力,使得凝雪的头靠在他的怀里,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当东方刚刚现出可爱的鱼鳞,太阳还没有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破庙里已经响起了一片喧闹声。大家正在七手八脚地整理着行李,准备上路了。
早饭没有吃,因为上官云清知道,前方就是一座城,只要马不停蹄地赶路,便会在接近巳时之时到达,大家可以在那里用餐。
于是,镇远镖局的车队一路没有停歇,简直奔向前方的城门。马儿声声嘶鸣,昂首向前挺进;车轮滚滚碾压,卷起飞尘漫天。
队伍按时来到城中,上官云清带领大家,直奔城中有名的酒家而来。
走镖辛苦,所以上官云清从来不在吃食上节省,因为他认为只有吃好了才有力气御敌,也只有保证了优厚的待遇,方能留住优秀的镖师。
当大家走进风中飘扬的硕大的“聚财阁”幌子下面的酒家时,伙计已经一路小跑,满面春风的迎了出来。
“客爷,楼上请。”伙计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急,伙计,你先把我们的车马安顿好,马要喂足草料,再准备一些干粮和咸菜,一会儿结账的时候一起算。”上官云清冲着伙计吩咐着。
“好咧!小虎子,赶快照爷的吩咐准备齐全,莫要爷等急了。”听完上官云清的吩咐,伙计将眼睛投到一边站立的另一个伙计身上,传达着。
看着那个被唤作小虎子的伙计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张罗着喂马,上官云清方才回头对着身前的伙计说道:“我们不上楼了,还要急着赶路呢,就在楼下吃一口便罢,你只需将你家的招牌菜上齐就行,爷们不喝酒,多上米饭。”
“行,客官请这边坐,小的这就去准备。”伙计引着上官云清一行人来到了中间的一张大桌前,转身便去安排了。
没过多大功夫,桌上已经上了几道菜,上官云清看了看大家,招呼着:“快吃吧,大家已经走了几个时辰,早饿了吧?”
于是他拿起筷子,率先夹了一口菜放到了嘴里,啧啧地赞道:“不错,大家快尝尝吧。”
大家这才纷纷拿起筷子,一起大吃了起来。其实他们早就饿了,此时一经上官镖头带头,便一个个狼吞虎咽地大嚼了起来。
正当大家吃的高兴的时候,忽然楼上响起了一阵悠扬的乐声,大家纷纷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琵琶,乐声便自她的纤指拨弄中缓缓地流淌出来。
再往脸上看,只见这名女子头上挽着简单的发髻,脸上挂着淡淡的幽伤,白皙的脸显的有些憔悴,不过还是难以掩饰她那原本清丽的面容,宛若如出水的芙蓉,清新而脱俗。
她的一双翦眸中经常会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杀意,在看似有意无意地扫过楚恒身边的凝雪时,便会更加的明显。每当此时,她便迅速地低下头,拨弄着琵琶,来掩盖她的心烦意乱。
凝雪聚精会神地欣赏了一番,便又低下头,继续吃饭,心里在腹诽着:“原来是个卖唱的。”
正当大家放松戒备,边吃饭边欣赏乐声的时候,突然靠窗口的一张桌子上,几个男人笑嘻嘻地奔着二楼上去了,嘴里犹在不停的调笑:“哥哥,瞧这小模样,水灵灵的,咱们抓回去,让哥几个尝尝鲜,如何?”
只见被唤作哥哥的男人一口吐掉嘴里叼着的骨头,鄙夷地说道:“那还用说,哥几个,还不动手?”
几个人上得楼来,便迅速将女子围在了中间。那个领头的上前一把抢过女子怀里的琵琶,摔到了地上,嘴里冷笑道:“小妹妹,抱它还不如抱哥哥,抱哥哥可以让你知道什么是女人。”
那怀抱琵琶的女子,顿时吓得惊恐万分,瑟缩着身子连连后退,眼睛犹不死心地扫着镇远镖局的一众人等,却是无比失望。
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意欲上前,替自己解围。
所以她蹙紧眉头,眨了一下眼睛,一头撞向挡住楼梯口的男人,意欲冲开一条路,跑下楼去。
可是男人微微一闪身,回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拽向了自己的怀里,嘴里流里流气地挑逗着:“妹子这是要投怀送抱吗?好,哥哥倒是很愿意配合,来来来,先把衣服给哥哥脱了,让哥哥瞧瞧。”
“嘶”衣服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堂里显得尤为刺耳,女子瞬间香肩半裸,露出如玉的肌肤。看到这一幕,凝雪忽然就想要站起身,去打跑那些混蛋。
谁料,她还没有起身,楚恒便一把拽住了她。对上鸿雁狐疑的目光,楚恒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走镖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凝雪迟疑着,楚恒见此,微一用力,凝雪便是结结实实地坐下了。
眼见这边没有动静,楼上的女子憋红了脸,心里在暗骂:“死楚恒,竟然见死不救!”
发觉底下镇远镖局的人小心谨慎、纹丝不动,女子只好改变了战术,冲着几个人略使眼色,几个人便上前拖住女子,一路薅着她的衣服,将她踉踉跄跄地拖下了楼梯,更像外面走去。
女子幽怨地瞟着凝雪的方向,嘴里不停地哀求着:“求求各位侠士救救小女子,求求你们了!”
清丽的面容上泪如雨下,希望能唤起大家的同情。眼见对方没有反应,女子咬咬牙,猛然撞向了门边的柱子上,额头上顿时流下了鲜血。
既然不能如愿被他们留下,就只好想其他的办法了。撞完之后,女子不着痕迹地冲着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拖着自己离开。
几个人一拥而上,冷冷地骂道;“想死?没那么容易,即便是死了,你也要伺候完哥几个再死。”
冷冷地挤出这样一句灭失人性的话之后,几个人便拖着女子快速地离开了酒家,迅速向一条窄巷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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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中了奸计
出了酒家,女子邪恶地弯着嘴角,时不时地瞟着身后,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贸贸然跑出来,其实她也是在赌,赌那个看似有着重要身份的女子会不会也能那般沉得住气。
因为她知道,走镖为生的人格外小心谨慎,是不会动辄就同情心泛滥,随便救人的,要救也是先要查清此人的底细,再出手,生怕有人趁机混入镖局内部,图谋不轨。
所以,她这一招苦肉计实实在在就是为了楚恒身边的女人设计的。看得出来,那个女人对于楚恒来说,相当的重要。
想到这里,她再一次回眸瞟了瞟,心里犹在暗恨:“死女人,你若是敢出来,我定叫你永远从他的身边消失。”
那几个流氓看似拖着跌跌撞撞跟从的女子,实则却没有用多少力气,而且走得也不快,且是走走停停,时不时地瞟着酒家的方向。
看着女子楚楚可怜地被拖出去的情形,凝雪的心犹如被刺痛了一般。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也曾经被人强要过,她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所以,她不顾楚恒的极力劝阻,甩开玉手,大步冲了出去。
楚恒心下一急,慌忙撂下筷子,冲着上官云清说了一句:“清叔,我去看看”,便抬腿跟了出去。
再说离开的那伙流氓,一见酒家里跑出来的女子,连忙相互使了一个眼色,便开始群攻那个卖唱女。
卖唱女蜷缩在地上,已经被打得满身淤青,瘦弱的身子蜷到一起,犹如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小猫。
看到眼前的一切,凝雪咬紧下唇,慢慢地攥紧了拳头,忽然断喝一声:“混蛋!马上给我滚开!”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流氓的面前,挥起拳头,和几个流氓打了起来。
楚恒在后面紧追而来,看到凝雪已经和流氓打了起来,不敢怠慢,迅速冲上前,也加入了战斗。
几个流氓瞬间被他们打得落荒而逃,不敢再多待一秒。
打跑了流氓之后,凝雪赶紧走到女子的身前,俯下身子,抱起她,轻声地问道:“姑娘,你怎么样?”
被凝雪抱在怀里的姑娘,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此时却将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一骨碌翻起身,单手扼住了凝雪的咽喉,慢慢地站起了身。
凝雪的脸,在被女子扼住咽喉的时候,就已经变了颜色,同时在心里暗骂:“冷凝雪啊冷凝雪,活该你受罪,没听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凝雪受制于人,方后悔莫及,早知如此,就该听劝,何必落得这样的下场。
女子嘴上挂着邪肆的笑容,心里暗想:“看来还是赌对了。”
楚恒没有想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竟然会蓦然翻身,来了一个反败为胜,扼住了鸿雁的要害。此时,他也是连连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及时阻拦鸿雁,让她成了人家刀俎上的肉。
扼住凝雪咽喉的女子,冷冷地斜睨了楚恒一眼,旋即拖着凝雪,脚尖点地,飞离了原地。
楚恒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掉,他不及细想,飞快地跟了过去。
侧目瞟着追过来的楚恒,女子的脸上挂着一丝邪笑,手上更加用力。她是恨,恨手中的女子在楚恒心里的位置。
凝雪此时蹙着柳眉,很想立刻杀了这个拿苦肉计博取自己同情的女人,可是苦于自己被人扼住了咽喉而无从下手。
女子拖着凝雪一路狂奔,出了城门,意欲往凌霄峰的方向逃离,而楚恒在后面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在城外的一处空旷的草地上,因为没有了纷乱的人群的阻隔,楚恒轻而易举地跃到了女子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只听楚恒一声断喝:“阁下是何人?缘何与我镇远镖局过不去?”
楚恒断定此人是冲着镇远镖局来的,否则也不会辛辛苦苦与人合作演了这么一出戏。但是令楚恒费解的是,这个女子为什么会将目标锁定在鸿雁身上呢?难道仅仅是因为鸿雁是女人吗?
挟持凝雪的女子看到楚恒挡在前面,鄙夷地骂道:“楚恒,本寨主不稀罕什么镇远镖局,本寨主此次就是为了你来的!”
楚恒一听这声音,猛然间一顿,方才想起来,难怪自己会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似曾相识,原来是那个臭丫头!
“臭丫头,原来是你!快放开她,否则休怪我楚恒无情!”楚恒气愤之极,手指着面前的女人骂道。
“哼哼哼!”秦梦珂弯起鄙夷的笑,一把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愤然地摔到了一边,冷然道:“楚恒,别怪我秦梦珂心狠手辣,都是你逼得!我秦梦珂虽不是皇亲国戚、将门虎女,可我大小也是个一山之主,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却将我的情意当粪土!喜欢她是吗?”
说着话,秦梦珂用力将凝雪的小脸扳过了,弯着邪恶的嘴角看了看,不屑地问道:“你说,不就是这个废物吗?她有哪点比我好?论相貌,秦梦珂不比她差;论武功,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还有什么?家世?她不过就是个镖局的千金吗?能比我高尚多少?秦梦珂虽是个山岱王,被众多武林豪杰所不齿,可你们镇远镖局又能好到哪里去?别以为本寨主不知道,你们镇远镖局难道就是堂堂正正的吗?还不是照样靠着官府以及道上的兄弟们照应着?”冷哼了一声,秦梦珂接着说道:“这个女人和秦梦珂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你就看不上我?”
因为害怕秦梦珂会一时情绪失控而对鸿雁下毒手,所以楚恒一直没有出声,耐着性子听完了秦梦珂的话。等到秦梦珂激动地说完了这番话,楚恒方才淡定地回道:“秦大寨主!”楚恒略一抱拳,故意加重了语气,显得尤为礼貌,却是无形中疏远了和秦梦珂的距离。
听见楚恒的这一句开场白,秦梦珂的脸上顿时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尴尬地立在原地,柳眉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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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被迫吞药
楚恒看着秦梦珂,冷笑道:“楚某感谢您的垂爱,可是楚某受不起。”楚恒一边说话,一边盯着被秦梦珂紧紧扼住咽喉的凝雪,此时凝雪那原本白皙的小脸更加的惨白,犹如那白凌子,正意欲将她的小命送走。
楚恒目光灼灼地盯着凝雪那因为濒临窒息而纠结在一起的小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楚恒心里有人了,而且一直都有。你说的没错,楚恒爱鸿雁,不是问你们有什么区别吗?那我告诉你,你和她根本就没得比!”
楚恒的俊脸犹如一只被开水煮过的螃蟹,红得诱人。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如此的情形之下向鸿雁告白,说完之后,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可也不免感觉有些窘迫,毕竟自己还从未对异性表露过心迹呢,还是如此的直白。
楚恒这里憋得满脸绯红,眸光闪烁,时不时地低下头,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样子娇羞又可爱。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在突然间听到自己心仪的男孩向自己告白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幸福又害羞的模样。
虽然久经江湖,但是楚恒在感情上却是一片空白,因为喜欢上鸿雁,所以他推掉了很多前来说媒的媒婆,为的就是等鸿雁。明明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不可能,有着太多的风险,而没有一点点保证,但他就是放不下,那颗心早已被鸿雁填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在今天这样窘迫的情形下说出口,那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不能不说,他要让秦梦珂死心,他要让鸿雁清楚自己的心意。
凝雪眸光下敛,看着楚恒的窘状,恨恨地腹诽道:“臭小子,都这般紧急的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说这些?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若不是受制于人,凝雪真想立即跳到楚恒的面前,狠狠地踢上他一脚,叫他清醒一下。
凝雪闭上眼,心说:“慢说是在这样紧急的时候,即便是在六月飞花的浪漫季节,他的表白也不会打动冷凝雪的。”
凝雪不单是因为她自己对男人已经绝望,还因为她比楚恒大着几岁,在她的心里,从来就是把比自己小的男人当做弟弟来看待,根本不会把他们当**人来看待的。因为她觉得女人应该在自己的爱人面前能够放得开,能够撒得娇、能够想当然地承受男人的百般宠爱,可是这一切在比自己小的男人面前,凝雪却做不到,更别谈爱慕之心了。在她的眼里,年纪比自己小的男人,可以是弟弟,可以是朋友,可以是无话不谈的哥们,唯独不能是爱人。
把楚恒的窘状尽收眼底,秦梦珂气得涨红了双颊,贝齿咬紧下唇,恨恨地骂道:“楚恒,你当本寨主是死的吗?”秦梦珂异常气愤,她没想到楚恒会如此目中无人,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对另一个女人表达爱慕之情,简直欺人太甚!
秦梦珂越想越气愤,越想越激动,她一狠心,猛然顿足,从怀里掏出一个鸟蛋大小的药丸,嘴角弯起邪恶的冷笑,瞬间捏开凝雪的嘴巴,迫使她吞了下去。
楚恒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可是秦梦珂突然转身,躲过了楚恒,恶狠狠地瞪着他,冷笑道:“你不是喜欢这女人吗?好,本寨主很想知道你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
“臭丫头!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楚恒直视着秦梦珂,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凭直觉,楚恒知道秦梦珂一定是给鸿雁用药了,而且肯定不是好药。他心里清楚,凭着秦梦珂的诡计多端和心狠手辣,她一定会对鸿雁下毒手,绝不会心慈手软。
如今楚恒方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压根就不应该在此时表露对鸿雁的爱慕,如此更激怒了眼前的女魔头,等于是给她推波助澜了一把。
秦梦珂看到楚恒异常着急的样子,心里反倒非常的快慰。她的嘴角弯起邪肆的冷笑,幸灾乐祸地说道:“本寨主给她吃的可是好东西,这东西能让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她吗?那本寨主就看一看,你到底有多爱她。等本寨主将她带回山寨,让兄弟们开开荤之后,再还给你,让你好好地爱她。”
秦梦珂说完话,转身就想离开。楚恒哪肯轻易让她带走鸿雁,抓住机会适时地拦在了她的面前,嘴里恶狠狠地骂道:“好你个歹毒的臭丫头!竟然给她用这种东西!休想走!”
楚恒此时心里有些慌乱,他害怕秦梦珂带走鸿雁。因为他明白,这个歹毒的丫头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如果鸿雁真的被她带走了,那鸿雁注定就毁了。
所以他拦在秦梦珂的面前,出手与秦梦珂打了起来,他想要趁机夺回鸿雁。
秦梦珂阴鸷的眸光一直盯着楚恒,处处提防。因为带着个凝雪,所以秦梦珂的武功无法全部施展开来。如此情形之下对付楚恒,她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被楚恒钻了空子,夺去上官鸿雁,那么自己的努力也就付诸东流了。
正当她全力对付楚恒的时候,却没注意身后忽然一阵劲风袭来,不偏不倚,恰恰就击在她的后背上,害得她急速向前一个趔趄,一直扼住凝雪咽喉的手腕忽然间被另一掌击中,上官鸿雁就这样被人夺了过去。
等秦梦珂站稳脚跟,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双阴鸷的眸光恶狠狠地扫向身后抱着凝雪的蒙面人,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和本寨主作对,小心你的狗命!”
秦梦珂虽然气势不弱,可是心里已经忐忑不安了:“既然此人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自己安排的那几个一直暗中跟着自己的属下,已经被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打败了,所以他才会有机会靠近自己。”
东方启不屑地弯着冷笑,说道:“本公子会把一个小小的毒妇放在眼里,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死女人,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要了你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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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同池而浴
未等秦梦珂作答,楚恒已经上前一步,出手和她打到了一处。楚恒看见鸿雁得救,自然无需再投鼠忌器,手上的攻击变本加厉,招招攻向秦梦珂的要害,丝毫不留情。他的心里已经积蓄了很多的愤恨,此时终于得以爆发,他怎么能轻易放弃这释放的机会?
感觉怀里的人开始有些神志不清,并且伸出手,不时地乱抓乱扯,东方启知道,凝雪吞下的药已经起了作用。
焦急地看着场上交战的两个人,东方启紧皱眉头,暗说不妙,因为他自己抱着小丫头,所以不能应战,而眼前的这个楚恒,他的武功似乎和这秦梦珂不相上下,想要拿到解药,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他又低头看了看小脸绯红的小丫头,想了想,便飞身离去了。眼下这个丫头的药力已经发挥了作用,如果再不及时想办法,她恐怕就会因为血管喷张而死。想来这个小丫头的内力不弱,没想到这个歹毒的女人竟然给她下了这么重的药量,连她这个功力深厚的人都招架不住了。
为了尽早解药,东方启丢下还在奋力厮杀的两个人,带着凝雪飞也似地飘走了。
正在全力与秦梦珂交战的楚恒,眸光扫过抱着凝雪急于离开的东方启,心叫不妙,飞身就要跟去,可是这里的秦梦珂已然注意到,又怎会轻易放他走?
秦梦珂揣着自己的坏心眼,她不在乎上官鸿雁被什么人带走,毁了她的清白才是她秦梦珂最想要的结果。所以,她死缠着楚恒,阻止他前去救人。
抱着怀里燥热的身子,东方启咬牙暗骂:“什么狗屁镇远镖局?什么天下第一镖?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低头看看紧紧揪住自己衣襟的凝雪,忍不住又骂道:“该死的小丫头,为什么同情心泛滥?偏偏要去管闲事!连一点点的江湖经验都没有,还想充英雄,真是个蠢蛋!上官云清,是你高估了楚恒的能力,还是低估了对手的诡计,竟然愚蠢的以为有楚恒就能护得她周全吗?居然能放得下心!”
东方启一气之下,把个威震武林的镇远镖局所有人,包括上官鸿雁和她爹,都骂了个遍。若不是小蝶借着如厕的机会,远远地看到了上官鸿雁被那个假冒的卖唱女制住的那一幕,又想办法通知了刚刚赶过来的东方启,恐怕今天这个上官鸿雁就毁在那个女魔头的手里了!
想到这些,东方启阴沉着一张脸,愤恨异常。
其实,上官云清当真是大意了,他以为几个小小毛贼,根本无需大动干戈,有楚恒跟着,问题不大,何况他也是一心想着给两个人多留一些独处的机会,好增进两人的感情。
所以,他根本无意派人跟去。
凝雪此时双颊绯红,两眼微眯,双手不停地撕扯东方启的衣服,闹得东方启的心不停地起伏、颤抖。
低头无奈地看着怀里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东方启一面将凝雪的两只纤手叠到一起,攥在自己的一只大掌里,另一只手紧紧地揽着她的纤腰,飞速地向着远处跑去。
东方启带着凝雪飞速朝来路上奔过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边的密林深处有个深潭,深潭的水冰凉刺骨,一定可以化解她的燥热,让她慢慢恢复理智。
想到这里,东方启脚下生风,循着哗哗的水声,来到了深潭的边缘。
这深潭隐藏在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四周都是高大碧翠的百年老树,潭水的上方是一个不大的瀑布,流经此处汇集成一方天然的浴场。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潭水中,留下满池的金光粼粼,奔流而下的瀑布,溅起无数水花,欢快地打在潭水中,奏响一曲悠扬的乐歌。
真是一处堪比瑶池一般的仙境。
东方启放下凝雪,想着先把她的衣服除掉,总不能让她和衣而浸吧,那样的话,上岸的时候就没有干衣服了。
当他放下凝雪,手还没有动的时候,凝雪的两只小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脖颈,神情恍惚地贴上他的胸膛。
实际上凝雪的药效早已经发挥出来了,若不是东方启一再地紧箍着她的两只小手,恐怕这会儿她早已经把东方启扑到在地,强行要了他。如今,她跟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脑袋中如同一碗豆腐脑,混沌沌找不到出口,变得极度混乱。
她无意识地攀着东方启,只觉得下身一阵阵湿滑燥热、空虚异常,下体那强烈的欲望,驱使她只想狠狠地抱着身前这个一直箍着自己的救命稻草。
发觉凝雪的迫切欲望,东方启已经顾不得什么礼教了,明明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却不得不涨红着俊脸,帮着凝雪宽衣解带。
可是,这小丫头怎么会如此磨人,东方启微蹙双眉,不停地拿开凝雪伸向自己怀里的玉手,努力克制着呼之欲出的那份冲动,忙乱的以最快的速度为凝雪解开了衣衫,露出了里面火红的肚兜。
东方启双颊酡红,一狠心,一闭眼,一把扯掉了凝雪的肚兜和亵裤,直接将她丢到了冰冷的潭水中。
忽地吐出一口气,东方启觉得终于可以松口气了。蹲在潭边,微闭双眼,东方启的脑海里满是上官鸿雁纠缠自己的画面,刚刚,就在刚刚,他险些就沦陷进去。
想到这里,东方启的唇角,忽而有一丝笑意转瞬即逝。轻轻叹息了一声,东方启想要站起身,去寻些干柴,准备点起火堆,等着上官鸿雁过了药力,好暖暖身子。
谁料,还未等他起身,水里的那双比莲藕还要洁白诱人的胳膊,再一次攀上了他的身体。东方启毫无防备,一个趔趄跟着栽进了深潭中。
凝雪跟着靠近他,迅速偎进了他的怀里。
东方启本能的想要躲开,可是凝雪就是紧紧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手。凝雪那扬起的小脸,红艳艳地透着水汽的氤氲,仿若天上出浴的仙子,美艳绝伦;那微微闭起的美目,偶尔张开,原本毫无意识的表情,却像极了在引诱着什么人;那红艳诱人的双唇上面挂着点点透明的水珠,微微张合,像极了一只馋嘴的小猫,在用她那灵敏的嗅觉,追寻着身前诱人的芬芳。凝雪紧紧偎着东方启,双手不停地揉搓着他的胸前,嘴里不停地呢喃:“给我,我要…”
其实凝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在药力的作用下,她早已经迷失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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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
凝雪就这般毫无意识地痴缠着,让东方启倍感欲望难耐,可又不想就此要了她。此时,他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次,那是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才用了这么一招龌蹉的方法,目的是毁了上官鸿雁的清白,迫使萧无情和上官家分崩离析,进一步削弱朝廷的势力。其实,事后,他也曾不止一次地嘲笑自己,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不惜祸害一个弱女子,可是,这想法只不过短短一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是无情的,因为背负着太多的东西,他必须是无情的,他这样反反复复地重复着,才能更加坚定他的信心,他要崛起,他要复仇。
可是眼下,东方启垂下一双美得极致的丹凤眼,看着怀里这个磨人的小东西,她那双玉手还游曳在他的身上。虽然隔着衣服,东方启的身下还是本能地挺了起来,让他忽然有一种想要狠狠地压住她,好好地享受她的冲动。因为初识的时候,一心想着为了那样的目的而冲击,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欣赏,而如今,他却想要好好地品味一下这个曾经证明了他自己是男人的女子。
虽然有着这样的想法,东方启还是紧咬贝齿,努力的克制着,毕竟自己不是流氓败类,如果这样做了,显然就是趁人之危,那么自己和那些混蛋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东方启心里一直徘徊的时候,凝雪紧紧抱着他的身体,蹭到了他的腿上,诱人的小嘴贴上了他的黑布下方裸露出来的白皙颈项,狠狠地吮吻。
东方启猛然挺直脊背,怔愣住了。身下的硬物越来越坚挺,东方启狠狠咬住下唇,抑制着呼之欲出的声音,心里暗说:“小丫头,你知不知你这是在玩火自焚?东方启不是和尚,那般有定力;东方启也不是柳下惠,那般高尚,你若再这般痴缠……”
“啊!”东方启猛然间惊叫出声,脸上瞬间淌下了汗珠。原来,凝雪坐在他的腿上,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无意中碰到了他的命根子,让他忍不住疼痛难忍。
大手摸了摸自己的硬物,东方启弯起嘴角,邪魅地笑道:“小丫头,这是你自找的,休怪我东方启!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东方启怎能委屈了自己,不管了。”
东方启想到这里,一个翻身,将凝雪压到了潭边立着的一块巨石上,使她的后背紧紧地抵在石头上,他迅速扯下腰间的带子,费力地脱掉了外衫。由于全身被水浸透,他的里衣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身上,还有那个等不及的小东西,不停地来撕扯,情急之下,东方启只好忙乱地脱掉裤子这才迫不及待的将自己那早已干渴的坚挺送了进去。
那冰凉的池水,因为干柴烈火的烘烤,早已不再冰冷,而是化作一池温泉,旖旎一片。
凝雪双手紧紧地抱着东方启,樱唇不停地翕动,一声高过一声地呢喃,那高高扬起的小脸上,两只灵动的美目微微闭起,下颌处挂着的水珠已经分不清是汗是水了。
东方启压抑已久的欲望早在凝雪的撩拨下,变得难以收敛,他激烈地冲击着身下的娇躯,更是忘乎所以地扯掉了脸上蒙着的黑布,尽情地在凝雪那如玉的肌肤上,留下自己欢愉的痕迹。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凝雪终于不再一遍遍强烈地索要,而是绵软地瘫倒在一边,昏睡过去。
东方启抱着昏昏睡去、裸着身子的凝雪出了水面,他无意中垂目,看到了自己印在凝雪身上的杰作,嘴角弯起一抹淡然的邪笑,暗中腹诽着:“小丫头,休怪我东方启,当真是你身中**、忘情勾引的结果,本公子也不想的。”
这男人,明明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嘛,却还要装作很无辜的样子。
东方启轻轻放下怀里的胴体,将凝雪的衣服一件件细心地为她穿上,然后平放在地上,换了个舒服的睡姿。
然后他拧干自己的湿衣服套在身上,转身离开,不多时,带回了一些干树枝,升起了一堆火。
蹲在地上烘烤衣服的东方启,身后的那个影子越拉越长,显然已经过了正午。他回头看了看那个还在熟睡的女子,显然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
东方启默默地叹息了一声,将那块黑布又一次戴在了脸上:“看样子,这丫头还有一会儿才能醒呢,正好借此机会休息一下。”东方启如此想着,便靠在一旁的树桩上,闭起眼睛,小憩着。
刚刚潭水中的那一顿翻云覆雨,早已把他折腾的甚是疲累,如今松懈下来,他方才觉得困意袭来,于是他忍不住合上了眼睛。
幽静地树林里,碧树参天,鲜花烂漫,悦耳的鸟鸣此起彼伏,绚丽的彩蝶不时地盘旋在两人的周围,偶尔停在凝雪的眉心,忽闪着两只美丽的蝶翅,扇动着她那翘起的长长睫毛。
不知过了多久,凝雪蹙了蹙眉头,慢慢地张开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是一片碧翠的叶子,阳光自缝隙中执拗地射下来,那比井口大不了多少的浅蓝色天空中,悠闲地飘着几朵白云。
凝雪揉了揉眼睛,慢慢地坐起身,蹙着眉头,努力地汇集精神,回想着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她记得自己被那个凌霄峰的女魔头下了药,然后…然后呢?
似乎楚恒和那个女人打了起来,接下来呢?凝雪紧蹙双眉,晃着脑袋,努力地回想着。
突然,她的眸光触到了身旁的一个倚依靠着树桩睡觉的身影,凝雪的心猛然间抽动了一下,紧皱眉头,在脑海里极力地搜寻着。
可是,闭着眼睛在脑海里神游了半天,终是一无所获,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男女欢愉的场面,久久地回旋在她的脑袋里,怎么晃头也轰不走。
凝雪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记得自己被秦梦珂下了药,而且从那女魔头的话里,似乎是说她逼自己吞下是**一类的东西。既然这样,那么自己缘何来到这里,又为什么清醒了,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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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狗咬吕洞宾
想到此处,凝雪羞愤地伸出手,想要扯掉男人面上的黑布,看一看这个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形下占了自己便宜的男人到底长得什么样。
当她的纤纤玉手就要触到男人脸上的黑布时,突然被男人的一只温厚的大掌握住,旋即那双狭长的翦眸忽地张开,笑眯眯地说道:“小丫头,看来你是对本公子朝思暮想啊,所以才会时不时地想要见一见本公子的真容,没想到,本公子竟然有如此之魅力,当真没想到啊。”
凝雪猛然抽出被男人握住的小手,心里恨恨地骂道:“放狗屁!若不是你占了本姑娘的便宜,本姑娘还不稀的看你呢。如今,我倒非要看不可了!”
凝雪想到这里,不容东方启回过神来,出手袭向了他的俊脸。
“呦呦呦,你这是干什么?”东方启的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明知故问道。
东方启一面躲着凝雪的狠戾攻击,一面腹诽道:“看得出,这小丫头一定是想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本公子的庐山真面目,看来这小丫头也不笨嘛。”
凝雪涨红着小脸,一句话不说,只是手上加紧了攻击,拳头狠戾地砸向东方启的面部。
东方启起初只是伶俐地闪身招架,并不出手攻击,可是在凝雪如此咄咄逼人的招式下,他终于忍无可忍,闪身反手钳制住凝雪的拳头,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知道!少在那明知故问!”凝雪没有停下攻击,冷厉的眸光恶狠狠地扫着眼前的男人吼道。
“小丫头,你这不是狗咬吕洞宾嘛,刚刚本公子可是救了你呀!”东方启急急地解释道。“是谁主动投怀送抱的?是谁口口声声对本公子说要的?是谁…”
“够了!你要再说,我就…”凝雪红着一张小脸,局促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凝雪的窘状,东方启邪魅地笑着,更想**裸地掀开凝雪那令她尴尬的疮疤。“你就…你就怎么样?再来一次投怀送抱?”东方启故意盯着她羞红的小脸,挑逗着。
凝雪自知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再留在此处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地羞辱,如此一来,倒让自己变得更加难堪。
想到这里,凝雪运起轻功,飞一般向前跑去,回眸恶狠狠地叫嚣着:“你这个波皮无赖,最好从此别再出现在姑娘的眼前,否则休怪姑娘下手无情,阉了你!”
听到凝雪的话,东方启嗤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行,等着你学好本事的这一天。”
凝雪跑出去很远,回头看看,确认那个该死的臭男人没有跟来,她方才放慢了脚步,低头沉吟着:“死楚恒,怎么会放任别人带走我呢?他在干什么呢?”
其实她不知道,楚恒一直都非常担心她,在鸿雁被那个陌生的男人带走的时候,楚恒就试图丢下秦梦珂,去把鸿雁带回来。
怎奈由于秦梦珂的私心,楚恒根本无法脱身,想来想去,楚恒将这满腹的怨气都发泄到了秦梦珂的身上。
所以,他像是发了疯一般,丝毫不忌惮秦梦珂那并不致命的攻击,越战越勇。
对于楚恒的无情攻击,秦梦珂早已感受到了,如今手里没有了挡箭牌,她便失去了优势,在楚恒近乎拼命的攻击下,步步后退,渐渐处于下风。
眼见自己占不到任何便宜,而楚恒又步步紧逼,秦梦珂无奈之下,不敢恋战,只听一声哨响,秦梦珂的身影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和她一起离开的还有暗中早已经被东方启打倒在地、已经不同程度受了伤的几个残兵败将。
楚恒眼见着秦梦珂逃走,并无意去追,而是寻着刚才带走鸿雁的那个陌生男人离开的方向,飞快地搜寻着鸿雁的身影。
当他好不容易迎上凝雪的时候,早已经满脸淌汗,气喘吁吁了。
发现鸿雁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时候,楚恒说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是突然觉得自己的眼里蓄满了温热的泪,那打着转儿的泪竟然模糊了视线。
他不及细想,上前一步,拉住凝雪的手,颤声地问道:“鸿雁,你怎么样?你去哪了?有没有什么事?”楚恒此时的心,犹如被掏空了一般,他不确定那带走鸿雁的人是好是坏,如今看着鸿雁这般镇定,显然药力已经过了,那么他是用的什么方法呢?
楚恒小心翼翼地问着,心里犹在七上八下,他既想知道鸿雁是如何解了药,又怕听到那个再一次让鸿雁受到伤害的事情。此时,他的心里五味翻滚,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凝雪不动声色地盯着楚恒的脸,察觉出他心里的矛盾,深吸了一口气,甩开他的手,说道:“我没事,只是浸了冷水,还不至于怎么样。”
楚恒对自己的好,凝雪是知道的,所以她不想再告诉他事实,让他深深的内疚和自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在他的心上戳一刀,显然是让他更加的痛苦和难过,与其如此,不如让她一个人来承受。
凝雪不是冷血的人,否认楚恒的感情,无非是希望楚恒不要深陷在无望的感情漩涡里难以自拔。
看到楚恒还在发愣,凝雪淡然地说了一句:“还不走?难道不想追镖队了吗?”
说着话,凝雪已经迈着大步向前走去。
听到鸿雁的催促,楚恒方才回过神来,他紧走几步,追上了前面的鸿雁,想到鸿雁刚才说的话,楚恒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没有就好,鸿雁恐怕再也承受不了那样的伤害了,没有就好。”楚恒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他是太担心鸿雁了。
等到两人回到城门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上官云清正带着几个镖师,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迎过来。
原来,上官云清本以为几个小毛贼,不足为患,有楚恒跟着,应该立马就能解决,误不了事。
谁料,他吃完饭又停了片刻,仍未见楚恒和丫头回来,他终于坐不住了,一面留下大部分人看守镖车,一面带着少数几人跟着自己,一路打听着追到了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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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梅花印
见到上官云清,凝雪浑身来了力量,她飞跑着奔到了爹爹的怀里,撒起了娇,“爹爹,您怎么来了?”
上官云清低头审视了丫头一番,但见丫头并没有受伤,终于放了心,“丫头,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耽搁了这么久?”上官云清知道,这段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楚恒应该早就应该把丫头带回来了。
“爹爹,没什么事?就是那个秦梦珂,又来找人了。”凝雪说着,侧目瞟了瞟身旁的楚恒,扁了扁嘴巴。“想一想这个秦梦珂还真是痴迷,明明楚恒明确地表示了对她的毫不在乎,可她还是执迷不悟,也当真是难得。”凝雪在心里默念着。
楚恒被鸿雁的话羞得立即涨红了脸,他连忙结结巴巴地回道:“那个…那个…女魔头,真是麻烦。”
“哈哈哈,你小子,她追你追得那么紧,你就娶了她呗,反正三妻四妾也属正常,大不了再娶个自己喜欢的呗。”旁边早有人憋不住了,看着楚恒的窘相,忍不住调侃道。
“去你的,要娶你娶,没人拦着你!”楚恒偏过头,冲着调侃自己的镖师骂道。
上官云清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这个秦梦珂对楚恒的心意,是整个镇远镖局人尽皆知的事情。
“走吧,回城,今夜就留宿于此吧,京城近在眼前了,不日就会到达,如今天色已晚,暂且在这里住一晚,明日再行启程。”上官云清说完,搂着凝雪往回走,根本没注意丫头有何异样。
果真是当爹的,即便再疼爱女儿,也不会注意到女儿身上细微的变化,所以说父爱如山。
在客栈安顿下来之后,凝雪吃罢晚饭,便回自己的房里了。
“玉儿,你帮我打点温水,我想沐浴。”凝雪冲着一直跟在身后的玉儿吩咐道。
“是!”玉儿听到凝雪的吩咐,转身出去了,没过多大功夫,她便带着伙计,抬上来一桶温水,上面袅袅升起的水蒸气,如早上的晨雾一般,将凝雪的脸,若隐若现地围裹起来。
凝雪站在浴桶边,在玉儿的服侍下,慢慢地脱掉了衣服,露出里面点缀着朵朵梅花印的如玉肌肤。
“小姐…你这是…”玉儿看着小姐身上的梅花印,心里忽然一阵狂跳,小脸烧红了一片。这样明显的印记,任谁都能看出来,何况这个机灵聪明的小蝶。
看到上官鸿雁身上的点点梅花,她的心一阵阵刺痛,公子,公子怎能如此?第一次,她不怪他,因为那是没有办法,何况公子对上官鸿雁也是没有感情,那么做只是为了将上官鸿雁和萧无情拆开,可是如今呢?如今公子又是为了什么?
小蝶知道,以上官鸿雁对待楚恒的态度,她身上的东西绝不会出自楚恒,那么能对上官鸿雁如此的,除了公子,便再无他人。
她恨恨地咬着一双红唇,眼里几乎要掉下泪来,她深爱着她的公子,她多么希望公子如此对她啊。可是每次,公子对小蝶都是止于礼貌的,连一句暧昧的话都不曾有过。
她的心揪着,似乎没有吃饱,胃里空空的,其实她知道,那不是饿,而是吃味儿。
凝雪背对着玉儿,根本没发现玉儿的异样,她慢慢地坐进浴桶里,氤氲的水汽中,她放松了自己,微微闭起了眼睛,一张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想起今天的事,她就觉得异常憋闷。
两世为人,冷凝雪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想到这里,凝雪不自觉地抬手砸了自己一下,溅起了无数的水花。
“啊!”那浴桶中的水花,纷纷落下,恰巧淋了玉儿一头,她连忙慌乱地退后了一步,惊诧不已。
凝雪急忙回头,这才发现玉儿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怔愣地盯着自己。
“玉儿。”凝雪轻唤了一声,但见玉儿没有反应,又道:“玉儿!”
“啊?小姐有什么吩咐?”玉儿可算是听到了凝雪的呼唤,连忙应声问道。
“你可是一直站在这里的吗?”凝雪微蹙柳眉,狐疑地看着玉儿,问道。同时,凝雪在心里腹诽着:“这小丫头是怎么回事?”
听见小姐在问自己,玉儿连忙笑意盈盈地回道:“是啊,那个…玉儿其实是想等着给您擦背的。”
“擦背?用什么擦?”看到玉儿两手空空,凝雪忍不住问道。
“呃…这…”玉儿忽然笑嘻嘻地道:“奴婢这就去取。
玉儿转过身,抹了一把额头上那分不清是汗是水的液体,快步地走了出去。
凝雪望着那个走出去的娇小背影,心里总感觉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到底是什么呢?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刚刚她为什么毫无声息地站在自己身后那么久,又为什么一副怔愣的表情,难道是看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凝雪垂下美目,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这一看不要紧,着实把她自己也惊到了。
白皙透明的肌肤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数不清的红印子,从颈项一路延伸到下面。
“该死的混蛋!”凝雪看着自己身上那近乎搞怪的印记,忍不住咬着牙狠狠地骂道。什么嘛?他是不是诚心的?无声无息占了人家的便宜,还留下这么多屈辱的印记,他是不是害怕别人不知道啊?该死的!
凝雪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那一双无比邪魅的眼睛,还有那气死人的轻佻话语。“混蛋!一定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真的会剁了你!”凝雪在心里暗暗发着誓。
正当凝雪紧蹙双眉,在想着如何尽早学好武功、有能力复仇的时候,玉儿轻移莲步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方毛巾,莺声地说道:“小姐,让奴婢为您擦背吧。”
回眸看了看玉儿,凝雪嘱咐道:“玉儿,你看到的不要出去乱说,知道吗?”
玉儿望着她,点了点头,心说:“即便你不嘱咐,玉儿也是不会说的。”
“可是,您这是怎么弄的呢?”玉儿怀着矛盾的心理,小心翼翼地问道。
“被狗咬了!”凝雪没好气地回道。
玉儿偷偷地瞟着小姐,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轻轻地给凝雪擦着背。
等玉儿擦好了背,凝雪靠在浴桶边上,和着氤氲的水汽,慢慢地平复着自己那糟透了的心情。
玉儿看见小姐如此,也不去吵她,轻声地移到了床边,从包袱里拿出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等着凝雪出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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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自创符号
凝雪长时间浸在水里,直到浴桶里的水一点一点变凉,她也浑然不觉,如今她的心恐怕比这水还要凉吧。
“小姐,水凉了,时候不早了,您上床休息吧,可别着凉了。”玉儿垂首站在一旁,轻声地唤道。
凝雪听到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站起身,穿上了衣服,旋即问道:“老爷可曾睡下了?”
“应该不会吧,老爷没有早睡的习惯。”玉儿轻声地回道。
凝雪微微点头,“你先睡吧,我去爹爹那里待会儿。”凝雪说完,下意识地拉了拉颈间的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来到爹爹的房间门外,凝雪轻轻叩了叩房门,问道:“爹爹,您睡了吗?”
“还没,丫头为何还没睡?进来吧。”上官云清洪亮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起来。
凝雪推门走进来,看到上官云清正坐在桌子旁,手里拿着一本书。
看到凝雪走进来,上官云清放下手里的书,双眸慈爱地望着她,问道:“丫头,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有睡啊?”
“睡不着,爹爹,您在看什么呢?”凝雪好奇地拿起爹爹放下的书,翻开封面看了看。
“一本剑谱而已。”上官云清瞟了凝雪手里的书,漫不经心地说道。
“剑谱?”凝雪一下子来了兴趣,“爹爹为什么早不说您有剑谱啊?”凝雪挑眉看着上官云清嗔怪道。
“哦?丫头对这个感兴趣?”上官云清微微含笑,看着凝雪问道。
凝雪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翻看着手里的书,其实并不是她对剑谱感兴趣,而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练好武功,为自己雪耻。
可是,看着手里的古书,她又犯了难,这密密麻麻的繁体字着实不好认,怎么办?
“丫头,丫头?”上官云清见女儿半晌不作答,只是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书,似乎心有所思。
“啊?”凝雪听见上官云清的问话,方才将思绪拉了回来,“爹爹,您说什么?”
“爹爹是问你对这剑谱有兴趣?”上官云清又重复了一遍。
凝雪双手捧着剑谱,微笑着点点头,“是啊,爹爹,您可否将此剑谱赠与鸿雁?”
“傻丫头,这本就是留给你的。”上官云清如释重负,多年来,他多么希望女儿有一天会喜欢上它啊,如今,真可谓是得偿所愿了。
凝雪单手托着书,不好意思地征询道:“爹爹,女儿看不太懂这些字,您可否给女儿读一遍?”
上官云清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难以置信地看着凝雪,虽然嘴里没说,但是却在心里腹诽道:“看不懂?”他的女儿可是一直被他当做千金小姐来养着的,从小饱读诗书,怎么会不懂呢?
察觉出上官云清脸上的诧异之色,凝雪连忙解释道:“爹爹,这剑谱不同其他,里面有很多东西不是鸿雁所能洞悉的,所以鸿雁想让爹爹给鸿雁读一遍,解释一下,鸿雁好做个标记。”
上官云清这才恍然大悟,是啊,这不会武功的丫头对第一次见到的剑谱自然是很陌生的。
“那好,反正你也睡不着,爹爹不妨趁今夜就给你读一读。”上官云清说着,拿起了书,开始念了起来。
“爹爹,您等等。”凝雪出声阻止了上官云清,旋即跑了出去。
看着丫头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房间里,上官云清微微皱眉,暗说:“刚才还说要听呢?缘何这会儿又跑开了?真是个没长性的丫头。”想到这里,上官云清无奈地晃了晃脑袋,无声地笑了。
凝雪匆匆忙忙地跑出去,片刻之后,她的手里拿着从伙计那里要来的笔墨,飞快地返回来了。
上官云清挑眉看着凝雪手里的东西,狐疑地问道:“丫头,你这是干什么?”
“嘿嘿。”凝雪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接着言道:“爹爹,鸿雁要做一些标记呀。”
“标记?”上官云清蹙着剑眉,仍旧不明白。
凝雪旋风一般坐到了上官云清的旁边,笑嘻嘻地说道:“爹爹,一会儿您读剑谱的时候,可不可以慢一点啊?鸿雁想认真地记下来。”
上官云清不明白丫头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只是微微点点头,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凝雪展开宣纸,拿起毛笔,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上官云清的话,一笔一划在纸上记了下来。
爷俩一个读,一个写,都很认真,认真到忘了时间,直到上官云清疲惫地打了个呵欠,方才说道:“丫头,已经深夜了,咱爷俩也该睡下了,明早还得赶路呢。”
凝雪抬头看看天色,又垂目瞧了瞧爹爹手里的书,已经读了大部分,也算工程不小了,于是点头应道:“那好吧,咱们明晚继续。”说着,她伸手欲拿起桌上的纸。
谁料,她的手还没触到宣纸,那宣纸却是直接躺在了上官云清的手里,上官云清很好奇,这丫头长久以来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是什么呢?
当他那如炬的双眸落在纸上的时候,顿时愣住了,“丫头,你…你这写的是什么啊?”上官云清根本就看不懂凝雪写在纸上的字,所以禁不住好奇地惊呼道。
凝雪嬉笑着,胡诌道:“爹爹,这是鸿雁自创的符号,您看不懂的,既然爹爹累了,鸿雁就先回去了,咱们可说好了啊,明天继续。”凝雪不依不舍地站起身,若不是明天还要赶路,她一定会缠着爹爹读到通宵的。
“爹爹好生安歇,鸿雁告退了。”凝雪调皮地看了上官云清一眼,无视掉爹爹的一脸惊诧,慢慢地退出了房间。
趁着凝雪回身关门的空当,一抹娇小的身影快速地虚掩房门,躺回床上。
凝雪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着刚刚抄写的剑谱爱不释手。
她趴在床上,喜滋滋地研究着,背诵着。如今她太渴望自己能够马上学成了,所以现在的时间对她来说可是相当的珍贵。
在床上不知道翻来覆去多少时间,凝雪终于抵不住越来越深的困意,昏昏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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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趁热打铁
此时,那一弯新月已经滑向了中天,四周鸦雀无声,静的出奇。
恍惚中,凝雪忽然睁开了眼睛,好奇地盯着在她眼前舞剑的身影。
“这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凝雪不明白,为什么在黑夜中,这手持银色宝剑的身影如此清晰。那每一招,每一式,都让凝雪惊奇。这…这不是爹爹剑谱里的剑法吗?凝雪暗中好奇。
“你是谁?为何偷学我上官家的剑法?”凝雪指着人影质问道。
那人影并不答言,只莞尔一笑,便继续挥舞着手里的剑,那剑好似吐着芯子的银蛇,围绕在人影周围。
凝雪看痴了,一双美目一动不动地盯着人影,玉手慢慢地扬起,照着人影的样子,认真地舞着。
那人影好比天上的仙子,温婉地望着凝雪,手里的银剑由慢转快,而且越来越快,简直到了让人眼花缭乱的地步,可是无论她如何加快速度,凝雪依然没有一丝一毫地落下,这一点,让凝雪也大感意外。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像是敞开了一扇心门,所以才会毫不费力地洞悉了影子的意图,让她轻而易举地跟上了影子的节奏。
两个人一个舞得快,一个跟得紧,谁也没有感到疲惫。正当凝雪学到兴头上,那影子却仿佛故意和她作对似的,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立在了原地。
“喂!你搞什么?!”凝雪非常生气,多么宝贵的时间,多么难得的机会,这家伙居然说舞就擅自地舞起来,说停就自顾自停下来,她什么意思嘛!
“你聋了吗?没听见本姑娘的话吗?为什么不回答?”凝雪简直气炸了肺,她这不是无视自己吗?太没礼貌了吧?凝雪忽地一跺脚,手指着影子,大声地骂道:“你以为你是谁?竟然如此无视本姑娘!”
凝雪的腿忽然用力地抖了一下,整个人也“倏”地清醒了,一双美目慢慢地张开,眸光从上至下扫视了一番。
“咦?”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四周依旧漆黑一片?而且连半个人影也没有?难道…凝雪蹙着柳眉揣测着:“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吗?怎么会呢?那个人影如此清晰,那个剑法如此纯熟,难道都是在梦里吗?”
凝雪慢慢地下了床,点起了灯火。她的脑海里,那人影舞剑的情形还深深地印在那里。凝雪踱到桌子旁,那里有爹爹送给自己的宝剑,那宝剑在黑夜中依然闪着熠熠的光。
她拿起宝剑,握住剑柄,轻轻地抽出剑身,根据脑袋中的记忆,试着舞了一遍。惊异的是,她居然一招不落地全部走了下来。
凝雪的唇角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得意。意外,太意外了!可是它就这样发生了。
凝雪拿起自己手抄的剑谱看了一遍,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人影忽然就停下了,原来是自己就抄到这里。
嘴角挂着笑意,凝雪心满意足地回到了床上,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这样的事情来的真的太过意外,原本自己还在想,一定要争分夺秒地学习,早点使自己强大起来,无需去欺负人,只是能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这就足够了。可谁能想到,自己居然在梦里将这一切完成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若果真这样,凝雪倒是很乐意。
莫不是大家都睡着了,凝雪真想大声地喊上一嗓子,她现在的兴奋心情恐怕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了。
抓起桌上的茶杯,凝雪一通狂饮,她拼命想法让自己冷静下来。许久,她才重新躺到床上。
这一晚,凝雪基本上没有睡,满脑子都是那让她兴奋的剑谱。
翌日清晨,凝雪早早就起床了,太阳还没有从被窝里爬出来,那草叶上晶莹的露珠都还没有消失,好似刚刚被雨水淋过了一般。
“爹爹,您为何还不起床呀?”凝雪站在上官云清的房门外,急促地敲着房门。
上官云清揉了揉眼睛,慢慢地坐起身,暗自嘀咕着:“这丫头,晚上吵着睡不着,清早还起得这么早,他到底想干什么?”
轻轻叹息了一声,上官云清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房门,上官云清蹙眉嗔道:“丫头,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这才什么时候,就来吵爹爹!”
凝雪无视爹爹嗔怪的眼神,上前一步,拉过他的胳膊,神秘兮兮地说道:“爹爹,你跟鸿雁来。”
上官云清侧头狐疑地看着女儿,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神秘,只得匆匆扯过外衣披上,跟着她,快步向城外空旷的草地走来。
站定之后,凝雪冲着上官云清神秘地一笑,便远远地走了过去,同时从腰间抽出了宝剑。
惊异地看完女儿的剑法,上官云清大步走过来,抓住女儿的双肩,不停地晃着,“丫头,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事情太意外了,即便是丫头一夜未眠,也不至于练到如此纯熟吧?
难道?难道是陆浩轩在冥冥之中助了丫头一把?上官云清可没有忘记丫头身上所独具的深厚内力,可是光有内力也不至于学得如此之快啊?好吧,他承认女儿与先前大不一样,不过,这…这也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上官云清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眼泪,“许是自己真的老了,竟然还会因为开心而流泪。”上官云清用手指揩了揩眼角的泪,犹是难以置信。
其实不光他如此激动,凝雪也是着实没想到,不过这因缘际会的的剑法却让她倍感珍惜。
凝雪倚在爹爹的怀里,那因为兴奋而涨红的小脸,犹如一支绽放的红玫瑰。
“丫头,走,随爹爹回去,爹爹将剩余的部分再给你读一读。”上官云清揽着凝雪,急匆匆地往回走。其实他有自己的想法,看到女儿学得如此之快,他必然要趁热打铁,让女儿快速地掌握剑谱里的功夫。不管是陆浩轩冥冥之中注定也好,还是丫头自创的符号起了作用,总之丫头能够在短时间内学会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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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敢死队
上官云清想到这里,便带着凝雪重新回到了客栈里,将那本未读完的剑谱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等到大家起床梳洗完毕之后,都聚集到大桌前用早餐的时候,楚恒终于发现鸿雁似乎和每天不一样了。今天的鸿雁,那本就笑靥如花的脸上溢满了幸福,如水的眼眸里含着一触即发的笑意,漫不经心地划拉着碗里的饭,时不时地弯起嘴角无声地笑着。
当然窥视鸿雁的一颦一笑已经成了楚恒的习惯,今天同样。不过难得看见鸿雁如此开心,楚恒意外之余免不了偷偷地替鸿雁高兴。
不过,这鸿雁着实太过兴奋,这兴奋深深地感染了楚恒,楚恒本就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看到凝雪这般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嘻嘻地问道:“鸿雁今天有些不同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高兴。”
凝雪本来还在笑,突然听到楚恒的话,立即收起笑意,回眸冷厉地嗔道:“楚恒,我说过吧?你该尊称我为姐,为什么还是鸿雁鸿雁的?鸿雁是你叫的吗?叫姐!”
楚恒憨憨地一笑,吐着舌头回道:“楚恒一直都是这么叫的,你说也没用,楚恒还是不会叫姐的,之前你也不是没试过!”楚恒说完,斜睨着凝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心里暗说:“我就这么着,看你能把我怎样?”
凝雪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低下头,快速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心里恨恨地腹诽着:“这个臭小子,怎么就转不过来弯呢!”
满桌子的人看着他们互不相让的情形,都忍不住无声地轻笑着。
吃完早饭,收拾停当之后,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启程了。此处距离京城已经不远了,但并不是说前面就可以放松大意了,走镖的都清楚,镖未到,押镖之人就要高度警惕,万不能松懈,这是规矩。
大队人马离了住处,继续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凝雪骑在马上,优哉游哉地摆弄着手里的宝剑,爱不释手。
这一路走来,凝雪有了很大的进步,不但能够熟练的骑马,熟练地运用轻功,还学会了点穴,如今就连那本剑谱也学得了七分,这些着实让凝雪感激,感激那个牺牲了自己的功力、成全了今日的凝雪的陆浩轩。
那匹叫做淘儿的楚恒的坐骑,如今就换了主人,变成了凝雪的坐骑。这马儿着实乖巧,深得凝雪的喜欢,凝雪对它也是爱护有加。
正当凝雪骑在马上自顾自地欣赏着手里宝剑的时候,上官云清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谨慎地说道:“丫头,前方有一对人马正朝我们这里狂奔,恐怕来者不善,丫头一会要小心。”
看到上官云清脸上那非同一般的表情,凝雪知道此事一定非同小可,但是让她感到好奇的是,视线里并无可疑的马队,那么爹爹怎么会知道前方有人马奔来呢?据她观察,镖队并没有少了谁啊,那就是说根本没有人去前方打探,那么爹爹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心里的疑问不吐不快,而且凝雪也太想了解这些了,所以她侧目看着刚要拨转马头离开的上官云清,急急地唤道:“爹爹,爹爹,鸿雁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爹爹方才所说的事情,您是如何知道的?能否告诉女儿?”
上官云清听到女儿问自己,想了一下,即刻下马,冲着女儿摆摆手,说道:“丫头,你也下来。”
凝雪依言跳下了马,狐疑地看着爹爹问道:“爹爹叫女儿何事?”
上官云清微微一笑,对于女儿刚才的问题很是欣慰,女儿如今似乎对走镖的事格外上心,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多教教女儿,让她尽快掌握一些技巧。
于是,他招呼女儿走到自己身边,俯下身子,趴在了地上,将耳朵紧紧地贴于地面,说道:“丫头,学着爹爹的样子,看看能不能听到什么?”
凝雪狐疑地看着上官云清,微微顿了一下,旋即学着他的样子,趴在了地上,将耳朵紧紧地贴在了地面,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近处的马蹄声很大,凝雪听得很清楚,可是那是来自镖队的,这个凝雪自然知道。
抬眸看到爹爹问询的目光,凝雪轻轻晃了晃脑袋,说道:“爹爹,鸿雁只听到了镖队的马蹄声,并无异常啊。”
上官云清晃晃头,说道:“接着听。”
凝雪再次俯下身,聚精会神地听着。这次,她很认真地听了一次,而且将镖队的马蹄声和车轮声滤掉之后,她真的有了收获。只见她的嘴角微微翘起,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过了半晌,凝雪站起身,说道:“爹爹,鸿雁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些来自远处的声音,但还是听不清。”
上官云清微微颔首,说道:“嗯,这个自热,丫头才刚刚开始学这个,自热不会听到太多,慢慢就会听得更多了,别急。”
凝雪不住地点头,看着上官云清翻身跃上了马背,自己也快速地跳上马,和爹爹一道,追着前面的队伍去了。
“大家小心一些,那些人越来越近了。”上官云清追上镖队之后,便围着镖队转了一圈,告诉大家小心提防。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前方那疾驰而来的人马已经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大家纷纷握住了手里的兵器,万分谨慎地盯着前方的人影。
果然不出所料,那队人马眼见高高飘扬的“镇远镖局”的大旗之后,便动作整齐划一地冲进了镖队,拼死和镖队打了起来。
镖师们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抵御前来劫镖的贼人。有句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错。如今这镇远镖局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虽然镖师们个个出色,不断击退贼人的进攻,可是这贼人每每后退之后,依然会带着伤冲上来,似乎那身体不是自己的,那汩汩留着的血也不是自己的,他们都如机器一般,忘记了生死。
上官云清一面和敌人激战,一面偷空观察着,那两只如鹰般锐利的眼眸里微微含笑,似乎洞悉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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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傀儡术
凝雪挥舞着手里的剑,虽然还没有学会全部,但也可是打上一阵,而且还有楚恒和爹爹一直在她身边护着,让她有机会瞟到了爹爹的变化。于是,她好奇地问道:“爹爹看出什么来了?”
上官云清弯起鄙夷的笑,淡淡地说道:“原来是傀儡术,难怪他们个个视死如归,其实是中了人家的巫术,不得不这样做而已。”
“哦?傀儡术?那是什么东西?”凝雪偷空跑到爹爹身后,好奇地问道。
上官云清一面挡开对手的攻击,一面解释道:“傀儡术是一种邪门功夫,你看他们这么多人攻击我们,其实当中只有一个是有意识的,那就是对他们施术的人,他在他们身上施了法术,让他们犹如木偶一般,受他一个人的指使,所以这些人其实是没有意识的,他们之所以不怕死地冲上来,全是因为他们现在受制于人,大脑空白。”
凝雪敛眉沉思了片刻,立即就明白了这傀儡术的把戏,她诡异的一笑,对着上官云清说道:“爹爹,鸿雁有办法了。”
“哦?”上官云清回头看着凝雪问道:“丫头有什么办法?”
凝雪只笑不语,慢慢靠近了镖队中间的马车,一个纵身,跃到了上面。
她知道,这辆马车上的这口箱子装着整个镖队最为致命的东西,那就是知府大人托的镖。
只见凝雪弯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诡异笑容,然后手起剑落,打掉了箱子上的锁,
上官云清一边和对手厮杀,一边扫视着女儿,生怕女儿出现什么意外,当他看到凝雪毫不犹豫打开箱子的时候,突然释然一笑,对于女儿的意图已经了解了。于是,他冲着楚恒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慢慢靠近了箱子,掩护着凝雪。
凝雪看到身边多了两位高手,再无顾忌,便动作伶俐地掀开了箱子,露出了里面价值连城的珍宝,那珍宝放射出耀眼的光芒,绚丽夺目。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纷纷后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躲在了隐蔽之处。
那满满一箱的珍宝,所放射出来的光芒足以吸引那些别有用心而又贪财的小人。
正在厮杀的人群里立时有两道眸光扫了过来,那人看到满箱子的珠宝古玩,眼睛里早已发出贪婪的绿光,垂涎欲滴地看着这里,迅速虚晃一招,避开前面和自己奋战的镖师,急速向镖车这边奔来。
上官云清嘴角挂着鄙夷的笑,心里暗骂:“该死的贼人,看来你是不想活了,老夫这就成全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上官云清眸光冷厉地盯着飞身跃过来的人,同时向凝雪和楚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骚安勿躁。既然用了一招引蛇出洞将主谋引了出来,就不怕他跑掉。至于武功,上官云清有十足的把握,凭他天下第一镖的功力,丝毫不会将此人放在眼里。
因为胸有成竹,上官云清并没有急于上前阻止,早等着那个使用傀儡术的人跃上了马车,扣上箱子,准备赶车离去的时候,他才现身,与来人打了起来。
论起武功,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上官云清的对手,何况上官云清的身旁还有楚恒和凝雪。虽然楚恒一直在清叔身旁,但却并没有出手,出于江湖规矩,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楚恒不会出手,落得个镇远镖局以多欺少的恶名。
而凝雪就不这样想了,什么江湖规矩,什么以多欺少,她跟本就不懂,也不在乎,在她心里,恶人就得死,他都不讲江湖道义,使用邪门功夫来劫镖,我为什么还要跟他讲江湖道义?
有了这样的想法,凝雪便也抽出宝剑,冲上前去,与那人纠缠到一起,以助爹爹一臂之力。
其实凝雪的心里还要另外一层想法,那就是借机试试自己的剑法。
楚恒瞪着两只大眼睛,惊奇地看着鸿雁手拿宝剑凌厉攻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这太不可思议了!鸿雁几时学会了舞剑?”楚恒百般不解,据他所知,鸿雁根本就没有练过剑,可是今天看来,鸿雁的剑法却又是那样的纯熟,当真叫人意外。
不过半个时辰,上官云清便抓住机会,一剑刺进了那人的心脏,那人瞪着惊恐的大眼睛,张着大嘴,慢慢地倒下了。
那人一死,那些个被施了傀儡术的人们也随之纷纷倒地,捂着伤口,皱眉哀嚎。如今,他们才真正恢复为人,有了意识,知道了疼痛。
上官云清登高呼道:“各位弟兄,上官知道劫镖非大家所愿,如今对你们下手的那个人已经死于上官剑下,各位大可以放心。如若大家想要离开,上官绝不阻拦,如若还有想要劫镖的,上官也绝不客气。”上官云清说完话,垂目瞟着地上早已经气绝的那个人,不屑地弯了弯嘴角,意在提醒他的余党不要以卵击石。
地上的残兵败将在看到地上的尸体后,互相对视一眼,便即纷纷起身,略向上官云清抱一抱拳,灰溜溜地逃走了。
上官云清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视野里的身影,长出了一口气,回转身吩咐大家道:“弟兄们,即刻收拾收拾上路。”
镖师们都不同程度受了伤,所幸没有大的伤亡。大家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整理了行装,便上路了。
凝雪上马之时,楚恒便也利落地来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并驾齐驱。
凝雪本就不愿意楚恒过多的接触自己,所以一直默不作声。可是楚恒依然步步紧跟着她,并且一直歪着头,深邃地眸光中透着些许的笑意,就这样盯着她看。
被楚恒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凝雪觉得甚是难受,她侧过头,怒视着楚恒,嗔道:“你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何必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
听见鸿雁出声说话,楚恒“扑哧”笑了,“知我者,鸿雁也”。笑罢,楚恒一本正经地问道:“鸿雁,你是几时学会了剑法?当真让楚恒刮目相看。”
凝雪的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轻哼一声,言道:“让你刮目相看的地方还多着呢?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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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宽衣解带
楚恒听到凝雪冰冷的话语,也不生气,依然跟在凝雪的左右,伺机搭话。
那滚滚前行的马车上,一双美目不停地在凝雪的身上梭巡。
刚刚凝雪舞剑的情形已经被玉儿看在了眼里,此时她也是满腹的疑问,暗说她可是一直跟在小姐的左右,从来没有离开过啊,上官鸿雁的这些招式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呢?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玉儿放下车帘,坐回到里面,低垂着头,美目流转,心里想到:“这上官鸿雁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小蝶一定得尽快通知公子才行,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玉儿坐在马车里,自顾自地盘算着。
对于玉儿的心思,凝雪浑然不觉。离京城越来越近,一路上凝雪依旧会趁着休息的空当如饥似渴的学习。
看到丫头这样刻苦练习,当然最高兴的就是上官云清了,照丫头这样的练法,相信不久之后,镇远镖局就会易主了。
所以,上官云清格外的欣慰。
而那个一直暗中观察凝雪的东方启,原本也该欣慰的,只是凝雪这后面的变化,他根本就没有看到,他早在那夜深潭边被凝雪丢在身后的时候,就先镖局一步,回到了京城。
繁华的天子脚下,到处都能听见熙熙攘攘的人声,干什么的都有。
而京城里最为壮观的当属金碧辉煌的皇宫了。
这一天早上,皇上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宫门口就已经来了一位令所有宫人头痛的客人,那就是靖王府的小王爷。
按说这小王爷长得一表人才,修长的身段,白皙的肌肤,两道剑眉下一双翦眸如羽,时不时地忽闪着,透出天真和顽皮。更有一头墨色的头发,高高地束在头顶,衬托出一副妖冶和飘逸的神色。
远远的看去,这靖王爷好比天上飘落的神仙,可...可为什么他的手总是放在嘴边,脸上还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宫人们远远地看见他,都退避三舍,躲在一边窃窃私语。“哎,不是说小王爷染了能够传染的重病吗?怎么忽然进宫来了?”
“谁知道呢?还以为有段时间不会看到他了呢?最好借此死了才好呢。”
“嘘!休要胡说,小心掉了脑袋!小王爷在不济也是先皇的子嗣,你这么说就不怕诛你九族?”
“我说的是事实啊。也是,他再不济也是先皇的子嗣。按说这小王爷也真够可怜的,原本天资聪颖,最得先皇的宠爱,谁知道先皇死后不久,他居然会变成这副模样,智力还停留在孩童时期,也当真可惜...”
“行了行了,他过来了。”说话的宫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提示着还想接着说话的那个人。
那个有着神仙外表的小王爷,不顾紧跟在身后阻拦自己的男人,扯着嗓子喊道:“岳华,你别拉我,启儿要见皇兄,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许启儿来呢?”
跟在小王爷身后的被他称为岳华的男人,看样子只比小王爷大了两三岁的模样,同样的修长身材,发髻高挽,眸光中竟然有一丝小王爷的妖冶,只不过比那个飘逸的小王爷接了一些地气罢了。
岳华费力地拉着小王爷,诱哄道:“王爷,咱一会儿就能见到皇上了,您先别闹,等着侍卫通禀一声。”
“我不,我偏不!我想智哥哥了,必须马上见到他!”小王爷嘟起嘴巴,左右摇晃着身体,挣开了钳制自己的岳华,飞快地向皇上的寝宫跑去。
“智哥哥!智哥哥!启儿来看你了!”小王爷一路飞跑着冲向皇上的寝宫,一面大声地叫着。
寝宫里的皇上现在还没有起身,不过启儿这震天动地的叫声早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微一蹙眉,想到是启儿,他立即坐起身,同时侧头说道:“快起来,启儿来了。”
躺在他身侧的美人呓语般地问道:“皇上,您说什么?”
“朕叫你快起来,启儿来了!”皇上紧蹙眉头,愠怒地回道。
“啊?”美人一听说靖王府的小王爷来了,迅速起身,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一面套一面小声地嘟囔着:“这...臣妾还以为不会这么快见到他呢?不是说生病了吗?难道好了?”
对于这个小王爷,整个后宫都知道,他若来了,是不会管皇上和后宫的各位嫔妃在干什么,哪怕正在卿卿我我、亦或是行鱼水之欢,他也是说闯就闯的,因为他是傻子,才不会察言观色呢。
对此,皇上也是丝毫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此事就下令处斩他吧,那样岂不是让自己背负了亲手弑弟的罪名了吗?
所以就任他胡闹吧。
当皇上和美人匆匆忙忙套上了衣服,刚要走龙床之时,那个小王爷已经闯了进来,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岳华。
皇上朝着门口的两个侍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方才笑呵呵地看着小王爷,问道:“启儿,缘何这么早进宫啊?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来来来,让智哥哥看看。”
启儿凑近了皇上,嘟着嘴巴,指着岳华,甚是不悦地说道:“都怪他!启儿好久没有见到智哥哥了,可想你了。可是他说启儿病了,不许启儿来看你。启儿哪有什么病啊,不就是身上长了几个小泡泡嘛,破了就好了,可他就是不准。”
身后的岳华笑着看向皇上,连连点头谢罪。
皇上微笑着说道:“过来,让智哥哥看看你,看看你身上的小泡泡好没好?”
“哎!”痛痛快快地答应完,启儿便开始去撕扯腰间的缎带。
岳华连忙走上一步,说道:“小王爷,无需解衣服,挽起袖子给皇上看就行,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很不雅的。”
“那怎么行,智哥哥说要看启儿身上的,不脱衣服怎么看啊?”启儿歪着头,看着岳华,天真地问道。
“这…”岳华被问得无语了,他侧目看了看皇上身边的嫔妃,欲言又止。
其实岳华故意这样,无非是提醒皇上,他们的身边还有女人。而事实证明,皇上也确实注意到了,他淡淡的一笑,拉过启儿的手,说道:“是了,启儿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宽衣解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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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王爷染病
启儿听到皇上的话,不再去拽腰间那已经松懈了的带子,不解地看着皇上。
皇上淡淡地笑着,挽起了启儿的袖子,那遍布胳膊上的小红点,着实让人触目惊心。
亲眼确认之后,皇上不着痕迹地轻笑了一下,心里腹诽着:“看来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其实,皇上没注意,那个天真的启儿也正在此时瞟了岳华一眼,那表情似乎在说:“你看,没问题吧?”
岳华不敢回应,只在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句:“那还用说,哪有小王爷算计不到的事啊。”
其实,当离京多日的小王爷出乎意料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岳华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底。
终于过了皇上这一关,岳华在心里得意地舒了一口气,小王爷回京那一晚的情形不自觉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那晚,京城的靖王府里,当那抹飘逸的身影出现在年轻的管家岳华的眼前时,岳华终于抚着胸口,如释重负。
“王爷,您可回来了!您若是再不回来,岳华恐怕就要掉脑袋了!”岳华半嗔怒半夸张地抱怨着。
其实,东方启也是害怕久不回京,皇上会怀疑,更怕岳华应付不了,前功尽弃。所以他才先镖局一步,马不停蹄地回到了京城。
听到岳华的抱怨,东方启边走边无所谓地撩了撩头发,问道:“为何如此说?难道皇兄问起了?”
岳华蹙紧眉头,回道:“何止是问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他一直对您心存疑虑,这么长时间不去皇宫,他怎么会不过问?”
东方启弯起一边的嘴角,不屑地笑道:“那你怎么说?”其实对于皇兄的为人,东方启最清楚不过,这么长时间不去皇宫吵着他,他一定会起疑,之所以那样问岳华,不过是明知故问,逗逗岳华罢了。
岳华看着自己王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岳华还能怎样,当然是拼命为王爷掩盖了!可是,也可别怪我啊,我也是没办法的,谁叫您那么久都不回来!”
听到岳华的话,东方启马上转过头,狐疑地盯着岳华, 半晌不语。
岳华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那样子就好似被人扒光了衣服,送到了王爷的面前。
所以,他不自觉的向后挪了挪脚,局促地低下头。
“说吧,你又是怎么咒我的。”东方启看到岳华那战战兢兢的样子,终于大发慈悲,开口说话了。
“嘻嘻。”一见自家王爷问话了,岳华先是谄媚地笑了一下,想着借此讨好王爷,然后回道:“岳华只是说王爷染了重病,甚是严重。可是皇上并不相信,定要亲自来探病,于是岳华又撒了个慌,说王爷此次患的病甚是奇怪,已经让身边照顾王爷的几个人都不同程度地染上了,所以还请皇上不要冒险。虽然皇上对岳华所说的话半信半疑,可也不敢拿九五之尊的身份轻易冒险,所以,只暗中在王府的外面安插了人手,监视着王府的一举一动。”
东方启听罢,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对于皇兄的安排,他早已经猜到了,所以在刚才进府之前发现那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之后,也没有过多的惊讶,如果不是如此,皇兄便不是皇兄了。
低头沉吟半晌,东方启直视着岳华,笑吟吟地问道:“说说你还做了些什么功课?单凭你的三言两语,皇兄是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靖王府的。”
东方启太了解自己的这个皇兄了,一般说一个人聪明,就会说插上尾巴就是猴了,而自己的这个皇兄,即使不插尾巴,也堪比猴精了。
岳华听到王爷问话,嘿嘿一笑,“果真什么都瞒不过爷。岳华早已派人在京城各处张贴告示,许以重金遍召天下名医,为小王爷诊病。”
东方启听到这里嗤鼻一笑,问道:“府中并无身染重病之人,你又是如何圆谎的?”
岳华不可思议地望着东方启,狐疑地问道:“王爷怎么会猜到这些?”对于这个精明的主子,岳华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竟然连自己每一步要做的事情都猜到了。
东方启看着岳华,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说吧,用了什么方法?”
岳华释然一笑,果真什么都瞒不过王爷。于是笑道:“这个倒不难,每次前来应征的郎中,岳华都会仔细地盘问,然后找个适当的理由,再遣走,所以靖王府里一直郎中不断,可谁也没有真正地接触过小王爷。”岳华说起这些,得意的一笑,问道:“王爷,岳华做的怎么样?”
此时,东方启已经进入到自己的卧房,他撩起衣袍,坐到了方桌前,冲着岳华点点头,赞道:“本王就知道你小子心眼多,做的不错。”低头接过岳华斟好的茶盅一饮而尽,东方启忽而半张着嘴巴,嘱咐道:“明儿个找个信得过的人,带到府上来,要找个家住外地的,事成之后再派人送出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是!”岳华听到王爷的嘱咐,没再多问,王爷做事一向胸有成竹,所以无需多问。
翌日,靖王府里来了一位郎中模样的男人,面色红润,目光炯炯,他进府之后,便被径直带到了王爷的卧房里。
两个时辰之后,郎中的手里拿着一打银票揣进了怀里,满脸兴奋地出来了,坐进了王府事先准备好的马车里,马车由靖王府的四名侍卫在左右保护着,直奔着城门外疾驰而去。
送走了郎中之后,王府里立刻传出了话,“果然是神医,居然一语中的,小王爷终于有救了!”
岳华安排好这一切之后,便急匆匆回到了王爷的卧房,万般不忍地问道:“爷,您真的要这么做?”
东方启微笑着看了看岳华,说道:“你觉得以皇兄的聪明睿智,我们还有其他方法吗?”
岳华盯着王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明知别无他法,却仍是舍不得王爷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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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没点正的戒疤
岳华垂首站在王爷的床边,满面担忧地问道:“王爷,必须这么做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东方启邪魅一笑,说道:“岳华几时变得这般婆婆妈妈了?再说了,你自幼跟着本王,本王是怎么过来的,你比谁都清楚,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假使不这样做,皇兄又怎么能够相信呢?虽然近年来皇兄对靖王府已经松懈了很多,可是却并没有彻底的放心过,此时我们更不能前功尽弃。岳华,你要是不行,就换别人来!”
他挑眉扫了岳华一眼,静静地趴在了床上,撩起了衣袍,将一身白皙的脊背裸露在外面。
岳华看到那一身白嫩的肌肉,心有不忍,别过头去,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旋即回过身,慢慢地拿起了正在袅袅地升着白烟的燃香,一闭眼,狠狠地戳到了王爷的背上。
冷不防的灼痛让东方启不由得蹙了一下剑眉,可是他愣是忍着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岳华已经在尽力狠下心肠了,如若自己再叫出声,岳华一定会丢下燃香,拼命求自己放弃的。
放弃虽然不必皮肉受苦,可是皇兄若因此洞悉了什么,岂不是枉费了自己多年来的努力了吗?自己死了不要紧,母妃怎么办?以皇兄那心狠手辣的做派,知道自己一直在隐藏,一定会赶尽杀绝的。
这些伤痛算不了什么,比皇兄带给自己的绝望要好很多。
想着想着,东方启不由得弯起嘴角,笑了。
岳华的手还有些抖,他垂下头,试探着问道:“王爷,您…您怎么样啊?”他抖着颤音的问话里,有着难以掩饰的心疼。
听到岳华的问话,东方启邪魅一笑,打趣道:“岳华,你什么时候学的像女人了?这点痛算什么?哦,对了,你千万不要一字排开啊,要杂乱无章地戳。”
岳华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王爷嗔道:“爷,都这样了,难为您还能笑得出来?”岳华真不明白,这燃香触到白嫩的身子,该是多么的灼痛啊,可王爷居然哼都不哼一声,当真是个铁打的男人。
主仆两人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了。
看着王爷身上那斑驳的红点,岳华心疼地险些掉泪。
“你看,本王这戒疤点错了地方,哈哈哈,要是弄到头顶,不就是和尚了吗?”东方启看到岳华脸上那闷闷不乐的表情,故意调侃自己,想要逗岳华笑一笑。
这一招还真管用,岳华“扑哧”笑出了声,嗔道:“我说王爷,您就别逗岳华了,岳华知道您疼。”
长出了一口气,东方启微笑着说道:“无妨,无妨,这伤疤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又没有戒疤那么严重!好了岳华,别跟个大姑娘似的,这不像你啊!”东方启边说边推搡着岳华,打趣道。其实他知道,岳华和自己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成为了兄弟。岳华是真疼自己,否则也不会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他若想脱身,简直太简单了。
“大功告成,终于可以安心睡个觉了,后日进宫。”东方启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说道。
“后日?王爷,会不会太快了?您才刚回来,养养精神再去吧。”岳华不免担忧地劝道。
东方启斜睨着他,回道:“后日你和本王一起进宫,镇远镖局也该到了,我们去瞧个热闹。”
“镇远镖局…”岳华重复了一遍,忽而眉开眼笑地张着嘴巴,大呼道:“难道小蝶回来了?”岳华直视着东方启,兴奋地问道。岳华心里清楚,若不是有目的,王爷也不会要求自己跟着的。
东方启睨着岳华,嗤笑道:“你那点小心思本王怎会不知?是的,小蝶回来了,和镇远镖局的大小姐一道,所以后天随本王去看看吧。”
“哎!”这一声爽爽快快,岳华的兴奋之情尽数显露出来。算一算,有几年没见小蝶了?岳华想着想着,嘴角就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暖暖的笑意。谁说没有一见钟情?岳华对小蝶就是一见钟情。虽然那时他们还都是十几岁的年纪,可是小蝶那如花的美颜就已经深深地印上了岳华的心。
虽然小蝶一直躲躲闪闪,但是岳华依然相信,终会有水滴石穿的那一天。所以,他一直默默地在心里爱着小蝶,思念着小蝶,等着小蝶忽然回眸的那一天。
“行了,别想了,后天就见到了。有机会告诉她,何需在这里发呆?”东方启笑嘻嘻地给了岳华一拳,催道:“回去早点睡吧,这几天还说不上会发生什么事呢。”
岳华不好意思地瞅了瞅王爷,好奇地问道:“王爷是如何知道岳华的心思的?”岳华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他根本就没想到王爷居然早就看穿了自己。
东方启轻笑了一下,戏谑道:“自以为是。你以为你的演技好啊,恐怕除了你,整个靖王府就没有不知道的了。”东方启说到这里,忍不住捧腹大笑。
“王爷,你…”岳华被东方启的戏谑闹得满脸绯红,异常窘迫。
“算了算了,本王闭嘴还不行吗?早点回去休息吧,本王也想歇着了。”东方启强忍着笑意,下了逐客令。
岳华向着王爷深施一礼之后,便急匆匆地告退了。
这一夜,靖王府的大总管岳华,居然破天荒的失眠了。岳华即便是睡了,也肯定是面带着笑容的。
想起了这些,岳华险些笑出了声,心里暗想:“自己什么时候变成毛头小伙子了?为何一听见小蝶要回来,就兴奋的如此模样?”
“岳华,启儿这病是怎么好的?”皇上冲着岳华问道。
没有听到岳华的回答,皇上蹙了蹙眉头,侧目盯着岳华,高声问道:“岳华,朕问你,启儿这病是如何好的?”
听到皇上这带着愠怒的问话,岳华立即回过神来,唯唯诺诺地说道:“启奏皇上,是一名云游的神医治好的。”
“哦?神医?”皇上半信半疑地沉思片刻,接着说道:“既然此人救了启儿一命,朕一定重谢!岳华,你去将神医请来,朕想要当面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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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女大十八变
听了皇上的话,岳华垂目偷偷瞟了皇上一眼,心里暗说:“看来皇上还是不死心,亏得王爷早有先见之明,否则一定会穿帮的。”
“回皇上,岳华也是这样跟神医说的,叫他留下来等待皇上封赏,岳华告诉他,皇上尤其疼爱我家小王爷,他治好了小王爷的病,皇上龙颜大悦,肯定会对他大行封赏的。谁料这个神医秉性怪异,居然无论如何也不肯留下来,他说自己还要云游四方,治病救人,皇上的封赏就不要了,只要雁过留名就好。所以,岳华无奈之下便给了那神医很多银票以作答谢,起初那神医根本不收,是在岳华的一再恳求下才勉强收下的,岳华又派人送了神医一程。”说到这里,岳华叹了一口气,言道:“真是个好人啊,没有他,我们小王爷就见不着皇上了…”岳华说着说着,喉头一紧,哽咽了起来。
皇上揉了揉启儿的头,两道温暖的眸光扫着启儿,不住地点头道:“是啊,所以朕才要封赏,既然神医已经走了,那就算了吧。”
正说话间,忽然有侍卫来报:“启奏皇上,颖城知府薛益民托镇远镖局给皇上送来了寿礼,现在正在宫门外候着,皇上您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皇上瞅了瞅启儿,说道:“好吧,反正朕已经被吵醒了,索性就去看看吧。”
岳华在一旁连忙歉意地说道:“皇上,都怪岳华无能,拦不住小王爷,打扰了您的清静。”
“算了,你也不容易,这么久一直照顾着启儿,朕没有怪你的意思。”皇上看着启儿,无奈地说道。
岳华不露声色的一笑,暗中腹诽道:“小王爷果然料事如神,镇远镖局还真是来了。”
皇上随着侍卫就要走,启儿忽然拦在了他的面前,咬着指头问道:“智哥哥,你去哪?启儿也要去。”
被启儿缠得没有办法,皇上只好点头答应道:“好吧,启儿既然喜欢,就跟着吧。”
得到了皇上的应允,启儿一把撰住了皇上的胳膊,异常开心地叫道:“启儿就知道智哥哥最好了。”
皇上侧目看着启儿,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心说:“整个皇宫也只有他一个敢这样称呼朕的了。”
皇上一行人还没有到达宫门前,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和镖车前的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在说着什么。
萧无情?看到这个人,完全出乎了皇上的意料。因为萧无情和镇远镖局大小姐退婚的事,皇上也是知道的,而且他还正在张罗着给萧无情赐婚。可是,既然已经退婚了,缘何还是藕断丝连的?皇上的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带着一丝愠怒的表情更增加了几分威严。
对于皇上的愠怒,萧无情根本就没有看到,因为他正背对着皇宫和上官云清聊得热闹。
其实,萧无情来看他的清叔只是其中的一方面,而他另外的目的,当然还是奔着雁儿来的。虽然已经退了婚,可是他的心里仍然在怀念那个十几年未见的雁儿妹妹。萧无情对鸿雁的这种从小建立起来的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所以,当听说镇远镖局进了京城,而且居然连从未出过门的雁儿也一块儿过来了,萧无情立即就赶了过来。
他想看看小时候时时粘着自己的雁儿,如今还是不是那那样的可爱,那样的美貌。虽然退婚了,可是...萧无情一直处在这样的矛盾心态里,既不能假装心胸宽广的接纳雁儿,又不无法绝情地忘记雁儿,所以,当皇上提议为他赐婚的时候,他委婉地拒绝了。
看到清叔之后,萧无情便热情的和他聊了起来,而那深邃的眼眸却是一直瞟着清叔身后的那个娇弱的身影。
凝雪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可是当她抬起头去追寻的时候,却是一无所获。凝雪环顾了一周,看到了正在和爹爹聊得火热的那个男人,感觉有些奇怪。
因为当凝雪的美眸飘向那个男人时,那个男人正看向她的目光却忽而慌乱地跳开了。
只见那个男人长得非常高大健硕,两道浓浓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忽闪着,如海的眸光让人难以捉摸。
凝雪微蹙双眉,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去忙活别的了。
看到雁儿那如花的容貌,萧无情一下子惊呆了。他在心里感叹着:“都说女大十八变,还真是呢?雁儿早已经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挽着两个俏丽的发髻,天真地跟在自己身后,娇滴滴地喊着无情哥哥的那个小丫头了。”
“无情。”上官云清看到无情在发愣,轻声地唤了一声。萧无情没有回应,上官云清顺着无情的视线扭过头去,正看到丫头忙活的身影,他这才明白萧无情怔愣的原因。
“无情!”上官云清回过头,高声地叫道:“去看看她吧。”
萧无情收回梭巡在凝雪身上的目光,盯着清叔看了半晌。
但见上官云清冲着他微微颔首,示意他过去,迟疑了片刻,萧无情终于抬步缓缓的向雁儿这边走过来。
可是,还未等他走到雁儿的面前,一个面色微黑的镖师却突然间出现在他的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萧无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小子,紧蹙着眉头,不解地询问道。他很是不高兴,心里腹诽着:“这个小子是谁啊?缘何挡住我的去路?看情形,他是故意拦住我,不准我去看雁儿的。”萧无情复又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终于确认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个男人。
其实他哪里知道,虽然他不认识楚恒,可是楚恒却是见过他,而且知道他和鸿雁的事。
楚恒早就注意到萧无情了,当日萧无情去镖局迎亲的时候,楚恒就见过他,楚恒没想到萧无情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似乎就是为着鸿雁来的。
所以,当他看见萧无情朝着鸿雁走过来的时候,便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大步跨了过来。
“你到底是谁?”萧无情见对方并没有让路的意思,立即上前一步,阴沉着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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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剑拔弩张
看到萧无情上前,楚恒并没有退却,他盯着萧无情,冷冷地道:“萧大将军,你与鸿雁已成为过去,如今既然已经退了婚,有何必缠着她,让她安安静静过日子不好吗?”楚恒不会允许萧无情出现在鸿雁面前的,看到鸿雁已经从当日的痛苦中慢慢走了出来,他怎么还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出现在鸿雁的面前,再一次勾起鸿雁的伤心事呢?
萧无情上下打量着楚恒,眼睛里闪着寒光,怒斥道:“你算干什么的?本将军缠不缠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举动着实激怒了萧无情,他又走近一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触即发。
“萧爱卿今日很闲啊。”一声不怒而威的话语慢悠悠地传进了萧无情的耳朵,令这个高大的男子汉也不由得挺直了脊背,僵在了那里。
片刻之后,萧无情满脸堆笑地回转身,单膝跪地,抱拳道:“微臣不知皇上在此,失礼之处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楚恒吓了一跳,连忙跪倒说道:“草民叩见皇上。”
同时,镇远镖局的人也跪在了地上,向皇上问安。
“都起来吧,朕只是随便看看。”皇上说着话,慢步踱到了镖车的旁边,想看看这薛益民到底送了什么,居然请了镖局来护送。
凝雪悠然起身,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皇上。有这样的机会,还真是难得,过去都是通过历史书来了解皇帝的,而如今自己竟然误打误撞见到了活生生的皇上!凝雪偷偷在心里感慨着。
“原来皇上也不过如此啊!原来也没有三头六臂呀!”看着眼前这个威武阴鸷的二十几岁男人,凝雪忽然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放到人海里,不过就是沧海一粟嘛,没什么特别的啊。哦,对了,要硬要说出他哪里和别人不一样,那就是他的一双眼睛了。这皇上的眼睛确实和别人不一样,那潭水一样的眸子里,总是闪烁着阴鸷的寒光,叫人不敢亲近。”
凝雪的嘴角弯起了一抹鄙夷的笑,悄悄地远离了宫门。
那个紧紧跟在皇上身后的启儿,一张俊脸上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瞟了远处的凝雪一眼。
看到小姐没了踪影,玉儿立即偷眼扫了公子一下,旋即四下搜寻着小姐的身影,丝毫没有注意到岳华那灼热的眸光。
岳华一只手一直拽着小王爷,因为伴在皇上的左右,岳华不敢表露,只是看到小蝶根本没正眼瞧自己,径直离开的时候,他那只拽着小王爷的手突然收紧了,痛得启儿强忍着没叫出声。
启儿傻傻地站在皇上的身后,心里暗骂:“死岳华,想掐死本王啊?”
心里有气又不敢发泄,东方启憋得满脸通红。忍了又忍,他终于出声说道:“智哥哥,你在看什么啊,一点都没有趣!启儿不和你玩了,启儿要回府,奶娘做到桂花糕最好吃了,你要不要?也随启儿去呗。”
看到启儿扬起天真的笑脸,皇上微笑着晃了晃头,“智哥哥不去了,你自己回去吃吧。”
“哼!你不去就算了,启儿自个吃。”嘟着嘴巴的启儿甚是可爱。
皇上爱怜地轻捏他的脸蛋,柔声地说道:“智哥哥改天再去,启儿先回吧。”
皇上说完,给岳华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带着启儿回府。
启儿高高兴兴地坐进了轿子,回到了靖王府。
大步跨进书房之后,东方启好比变脸一样,迅速换了一副样子。
“我说,岳华,你有点出息行不行?小蝶不是还走不了嘛,想办法见见她不就完了吗?干嘛那么狠地掐本王,你和本王有仇啊?”落落大方地坐到了书桌前,东方启斜睨着岳华,故意嗔怪道。
岳华嘿嘿笑着,不敢出声。
“又来这一招!”东方启挑眉看着岳华,蹙了蹙眉头。想这岳华定是吃准了自己的脾气,才会屡次三番地事后道歉!
东方启深吸一口气,换了一脸邪魅的笑颜,说道:“岳华啊岳华,你说,如果本王不找个借口回来,你是不是就要把持不住,直接扑向小蝶了?你是要故意卖个破绽给东方智吧?”
岳华盯着东方启上弯的嘴角,身子不由得一僵,连忙懦懦地回道:“小王爷,岳华知错了,这个罪名岳华可担不起,还望小王爷饶了没出息的岳华,岳华保证此后再不犯了!”
岳华知道东方启的笑容里隐藏了多少的不悦,也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着实欠妥,若真是让那个狡猾的皇帝看出了破绽,导致小王爷前功尽弃,那自己可就是罪恶滔天了。
发现岳华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东方启挥了挥手,吩咐道:“好了,今日之事本王就不追究了,希望岳华下不为例。”
“是是是!岳华再也不敢了。”听到小王爷松了口,岳华忙不迭地表决心。
看着岳华犯错后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样子,东方启忍不住“扑哧”笑了,“好了好了,岳华,你就少在本王面前演戏了!”
岳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趁机退到了一边。
“本王问你,你就真的这么喜欢小蝶?”东方启直视着岳华,眸光犀利。
在看到岳华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头之后,东方启接着言道:“既然如此,咱们把小蝶召回来如何?”
“真的吗?”岳华兴奋地脱口而出。不过话一出口,他便立即想到了一件事,所以即刻又问道:“那就是说王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无需小蝶再留在镖局了?”
东方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山人自有妙计,此事暂时保密,容后再解释。”
东方启卖的这个关子着实让岳华心痒痒,可是王爷既说了不解释,就一定不会多说的,无论自己怎样想知道都问不出来,这一点岳华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好了,既然本王已经回府,就给你个机会见见小蝶吧,你出去打探一下镇远镖局的消息,不过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让镇远镖局看出什么来。”东方启下令之后,便起身踱到了床前,一屁股躺倒在床上,慵懒地打了个呵欠。
“得令!”岳华像是得了特赦一般,兴奋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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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无故失踪
岳华高高兴兴出了靖王府,直奔皇宫而來。凭着他的机灵,很快就打听到镇远镖局的下落。
原來,上官云清并沒有急着返程,而是住进了京城一家有名的客栈里。
上官云清因为女儿沒來过京城,所以想着要陪女儿转转这繁华的都城。而且镖师们一路上都处在高度的警觉当中,如今镖已安全送到,自然要好好养精蓄锐、休整一番。
出于这样的原因,镇远镖局就住进了客栈。
而那个别有用心的萧无情根本就沒捞着机会和雁儿独处,因为他早就被皇上召了回去。
安顿好一切之后,上官云清便给大家放了假,许他们各自出去闲逛了。
而上官云清则带着女儿也离开了客栈,想要逛一逛京城里出名的景观。
楚恒势必要跟着鸿雁的,即便凝雪左一眼右一眼地瞪着他,他全当沒看见,依然我行我素地跟在她的身边。
迫于爹爹不停地为楚恒说好话,凝雪无奈之下只能任由楚恒像个小厮一样,和玉儿分别跟在自己的左右。
一行四人慢悠悠地朝着京城最热闹的集市走去。半路上,上官云清突然肚子痛,又折回了客栈。
楚恒在看到鸿雁一遍遍询问爹爹的病情时,忍不住掩着嘴巴偷笑着。清叔缘何生病,恐怕除了清叔自己,就只有楚恒最为清楚了,只有那个被自己爹爹和另外一个男人的默契配合而蒙在鼓里,丝毫沒有发觉出异常的凝雪,还在思索着爹爹屡次生病是不是得了肠炎什么的。
清叔走了,照顾鸿雁的任务就落在了楚恒的身上,而楚恒自然不会放弃清叔留给自己的这个机会。所以,他一路上殷勤地照顾着鸿雁,喋喋不休地说些笑话想要引起鸿雁的关注。
可是无论他怎样卖力,凝雪的心思照旧沒有放在他的身上,倒是亲临这古代的市井,让凝雪显得尤为兴奋。
凝雪只觉得两只眼睛不够用,不太宽阔的街道两旁,卖什么的都有,真所谓琳琅满目。
正当三人悠闲地往前走的时候,凝雪突然被路边的几个彪悍的打手吸引了。
原來,路边坐着一个长髯飘飘的老头,闭着眼睛,打着盹,在他的面前有几个零零散散洒在地上的铜钱。
凝雪微蹙柳眉,心中暗道:“以这老人的这般飘逸的模样不像是乞讨的啊?他的衣着虽算不上华丽,可也算干净。从老人衣服的表面和脸上所覆上的一层淡淡的落尘中可以看出,这老人必定刚刚出过远门,恐怕只是一时有些劳累,暂时落个脚休息一下罢了。
正当凝雪暗中猜测的时候,那边已经响起了高声的呵斥:“喂!老头,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想要在此做生意,也该先向我们哥几个上贡才好,哪能不声不响地私自做主呢!看來你是沒把咱哥几个放在眼里呀!”
那男人边说边逼近老人,嘴角荡着冷笑。
老人慵懒地睁开眼,不屑地瞄了男人一眼,接着合上眼,小憩。
“嗬!你是聋啊还是瞎啊,沒听见爷在跟你说话吗?”男人又跨进一步,狠狠地举起了手。
可是那手还未落下,半空中就已经被人拦住了。原來楚恒沒有拽住凝雪,她一个纵身來到男人的面前,瞬间抓住了男人的手臂。
“嗬!來个多管闲事的!”男人龇牙冷笑着,回眸看向抓住自己手臂的人。
当那两道愤怒的眸光在看到了身后的美女时,立即换上了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调笑着:“嗬嗬嗬!想不到还是个漂亮的妞!怎么着?还想强出头?怕是沒这个本事吧?不过你若肯给大爷暖床,大爷就考虑放过他!”
“放狗屁!”一声高亢嘹亮的男声自一旁响了起來,接着凝雪的手也被迫松开,身子同时撞进身后那个健硕的怀抱。
楚恒将鸿雁拉进自己的怀里之后,立即欺身上前,将凝雪护在了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呦,这还有个怜香惜玉的,怎么着?想要和爷较量较量?”男人跺跺脚,脸上的横肉跟着一阵颤动。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等居然在此胡作非为,让本公子來替天行道,教训教训你等鼠辈!”
几个彪悍的男人在楚恒的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楚恒向鸿雁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后退,自己便紧握双拳,冲了上去。
起初,那伙人并未将楚恒放在眼里,所以沒有一拥而上。可是,不多时,他们可就沒有好心情看热闹了,因为楚恒的身手不凡,已经将说话的男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了。
看到这样的情形,其余几个便纷纷冲了上來,开始围攻楚恒。
凝雪早就按捺不住了,她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于是她一跃上前,加入了打斗。
那一直闭着眼睛的老人,在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在人群中挥洒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
因为有了凝雪的加入,楚恒更是如虎添翼,越战越勇。而且以凝雪现在的武功,也不能小觑。
于是,那几个彪悍的男人在不同程度受了伤之后,便如丧家之犬一般,匆匆逃跑了。
凝雪站在原地,嘴角扯了一个鄙夷的笑,掸了掸衣服。
突然,凝雪的脚下一轻,整个人悬空了。
楚恒只感觉眼前一缕白花花的长髯晃过之后,鸿雁就这样轻而易举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这速度快的就连楚恒这样的武林高手也沒有看清掳走鸿雁的那人消失的方向,无奈之下,他嘱咐玉儿几句之后,便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四下追了出去。
此时玉儿也是傻了,这事來的太突然,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看到楚恒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视线里,玉儿赶忙撒开腿,往大家栖身的客栈跑去。事态严重了,当务之急只有马上召集镖局的人共同出去寻找了。
上官云清在得到消息之后,气血上涌,差点晕了过去。
镖局的人们开始在熙熙攘攘的京城里四下寻找鸿雁的下落,可是这鸿雁却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沒有。
夜幕慢慢地降临,镖师们都还沒有回客栈,因为鸿雁的失踪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必须尽快找到,否则谁都无法安心。
玉儿也正是趁着镖局人心惶惶,乱作一团的时候,偷偷回了一趟靖王府。
今天白日的时候,岳华已经打听出镇远镖局的住处,未免给玉儿带來不必要的麻烦,岳华忍着长久积蓄的思念,回到了王府。他是想等到夜深之时,再偷偷潜进客栈,看一看玉儿。
夜幕降临之后,他就在房间里换好了夜行衣,准备出门。
正当他推开房门大步跨出來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瘦小的黑衣人影从外面飘了进來。
岳华暗自奇怪,这靖王府守卫森严,这刺客是如何进來的呢?
“什么人?胆敢夜闯靖王府!站住!”岳华不及细想,大步冲向了黑衣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黑夜中看不清彼此的容貌,两个人纠缠到了一起。打了几个回合之后,潜进王府的黑衣人突然收了手,轻声地说了一句:“岳华,是我,小蝶。”
原來,打斗中小蝶看出了岳华的路数,猜到了他的身份,于是即刻收手,小声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岳华听闻这一声,呆立在原地,傻了。
小蝶上前一步,晃了晃他的身子,轻声地催促道:“岳华,难道你还沒听明白吗?我是小蝶啊。”
被小蝶这一晃,岳华方才回过神來,他立即抓住了晃着自己胳膊的小蝶的手,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小蝶,真的是你吗?”
“嗨!”小蝶低叹了一声,抽出了自己的手,嗔道:“几年不见,你是不是变傻了啊?不是我,还能有谁?赶快带我去见公子,小蝶有要事相告。”
岳华这兴奋的过了头,竟然变成了一个呆子。
小蝶轻叹了一声,丢下他,径直朝着记忆中的小王爷卧房里走去。
看到小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岳华这才反应过來,笑容满面地追了上去。
东方启的房中,当小蝶将事情的來龙去脉向小王爷禀报之后,东方启那双邪魅的眼睛不停地眨了一番,仍是想不通,京城之中谁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在眨眼之间掳走一个大活人。
这事着实蹊跷,按理说镇远镖局并不常來京城,即便上官云清在保镖的过程中得罪了不少人,可也不至于追到京城來下手。哪个武林中人不懂得以静制动,守株待兔的道理?谁会大老远放弃自己的有利地势,而千里迢迢地追到这里动手?
排除了这些人之后,放眼京城附近,也沒有这样的武林高手啊。
东方启轻蹙眉头,背着手在房间里踱來踱去,仍是想不出丁点头绪來。
岳华和小蝶对视了一眼,都沒有出声。
“小蝶,你继续回去镇远镖局,打探消息。岳华,尽快将这个消息通知给萧无情。”
东方启想來想去,若是就此失去这枚棋子着实让他觉得不甘心,那么就只有借助萧无情的力量去查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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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意外回归
东方启始终相信以今日萧无情的表现,他对上官鸿雁根本就沒有死心。
所以,若是听说上官鸿雁失踪了,他一定会出动人马,和镇远镖局的人一道寻找的。
如果再加上将军府的力量,在京城附近找个人,应该不成问題,可是东方启沒想到,他这次失算了。
“是!”岳华听到王爷的吩咐,应了一声之后,便轻轻地拉着小蝶,欲走出去。
小蝶恋恋不舍地望着王爷的背影,沒有移步,依然站在原地。
很少有机会和王爷见面,小蝶的心里积蓄了很多的思念,真的不想这么快就离开。
岳华见小蝶沒有要走的意思,便顺着她的眸光瞄了过去,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
现在的他,鄙夷地弯起嘴角,在嘲笑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岳华的脸上现出落寞的神情,犹如被人抛弃了一般。那见面之初的喜悦,瞬间变成了难以言说的苦涩,他垂下头,无声地晃着脑袋,任由自己的心碎裂了一地。
背对着他们的东方启沒有听到他们出门的声音,狐疑地转过身,看到小蝶凝视自己的目光时,好奇地问道:“小蝶,还有别的事吗?”
“呃,这…”小蝶被这突如其來的问话弄得语无伦次,连忙慌乱地回道:“沒…沒什么事,小蝶这就要回去了。”
东方启盯着她,稍后点点头,说道:“既是沒什么事,你就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早些回去吧,免得让人起疑。”
“是!”小蝶柔声地应道,旋即告退。
一如既往地沒有得到王爷一丝地留恋和柔情,小蝶自知在王爷的心中沒有任何位置,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那颗不受理智控制偷偷爱着主子的心。
这世间最凄凉感情恐怕就是这种了,明明知道不会有结果,却仍然如飞蛾扑火一般勇往直前。
黑夜中的王府静的出奇,小蝶的耳朵再也听不进其他,只有那心被撕碎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了进去。
原本就不该期待太多的,小蝶娇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想到了她初次见到王爷时的情景。
当日她为了让染病身亡的爹爹入土为安,无奈之下跪于街道上准备卖身葬父,谁料却遇见了一伙流氓,强行抢人。
四周围了很多人,却沒有一个肯站出來伸张正义的。正当她流着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一个比她自己大不了两岁的年轻公子,冲进人群,从那伙流氓的手中救下了她。
救人之后,那位翩翩公子塞给了小蝶一些银子,转身就要离开。小蝶却突然在身后拽住了他的衣角,哀求着公子帮人帮到底,带她离开这里。
小蝶知道此人必不是坏人,而她自己也正是无家可归,所以她愿意为奴为婢,一生侍奉公子左右。
在公子的安排之下,几经周折,小蝶终于进了靖王府。
小蝶后來才知道,公子当日救她之时,并未以真面目示人,而此后王爷也是时时变换着自己的容貌,用人皮面具掩饰着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起了往事,小蝶突然间在心里嘲讽着自己:“小蝶啊小蝶,你原本就不该抱什么希望的,殊不知期望越高,摔得越重吗?王爷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有非分之想呢?”
岳华在一旁不露声色的将小蝶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知道,她必是和自己一样,陷入了无望的感情里。
“小蝶,在想什么?外面冷,你随我來,进屋子里暖和暖和。”岳华轻轻地牵起小蝶的手,转身欲朝自己的房里走去。
小蝶听到岳华的话,缓缓地垂下眼眸,盯着岳华握着自己的手,良久方才摇摇头,说道:“不了,小蝶要回去了,再晚了恐怕就会让人起疑了。”
她伸出另一只手,慢慢拂掉了岳华牵着自己的温厚大手,抬眸深深地瞧了他一眼,足尖点地,飞离了靖王府。
岳华的情意她不是不懂,可是她无法接受,所以,她选择逃避。
眸光一直追随着小蝶,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岳华这才无力地叹息一声,纵身离开了。身着夜行衣的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镇远镖局的人在接近凌晨的时候,才陆陆续续地回到客栈中。
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所表现出來的一无所获的表情,上官云清已经大抵猜到了结果。
紧蹙剑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上官云清的心中犹如一块巨石横亘在胸口,憋闷异常。
良久,他冲着众人下令道:“既然丫头沒有消息,大家也别再找了,先各自回房休息休息,明日再作打算。”
遣走众人之后,上官云清回眸对着一脸愁容的楚恒说道:“你小子也回去休息吧,别再自责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和你沒关系。”
看到楚恒依旧一动不动地杵在那里,两眼无神,直愣愣地盯着桌子发呆,上官云清喝道:“滚回去睡觉去,别逼着我发火!你若不好好休息,明日哪有力气再去找她?赶快走!”
上官云清瞪着楚恒,发起了火。
楚恒慢悠悠地对上清叔的两眼怒火,沒再出声,乖乖地站起身,回房了。
“唉!”上官云清叹息着踱回了自己的房间,和衣躺在床上,却丝毫沒有睡意。
一个时辰之后,天光大亮,而上官云清却是一眼沒眨,满眼的疲惫。
上官云清缓缓走下床,來到桌子前,斟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当他刚要坐下,思索着下一步该从哪入手寻找女儿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叩门声。
“清叔,你醒了吗?”外面的声音谨慎地问道。
上官云清连忙站起身,大步跨到门口,心里犹在对于此人的前來感到出乎意料。
房门开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即冲了进來,急切地问道:“清叔,这是真的吗?雁儿真的出事了?”
萧无情來不及坐下,拉着上官云清的手,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道。
上官云清点头说道:“是真的,而且丫头失踪事很是诡异...”上官云清说着话,眉头不自觉地凝成了一个疙瘩,沉思着。
“清叔,可有什么线索沒有?”看到上官云清的样子,萧无情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连忙追问道。
上官云清无奈地晃了晃头,缓缓地抬起眸光看着萧无情,忽然精光一闪,意识到一个问題,无情是如何知道丫头被劫的事的?
“无情,你怎么來了?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上官云清锐利的眸光上下打量着萧无情,希望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寻到一丝线索。
萧无情转向上官云清,怔愣地看着他,问道:“不是清叔叫人送这个给无情的吗?”
说话间,萧无情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字条,交到了上官云清的手上。
上官云清茫然地接过字条,蹙眉看了一眼。字条上的确是以上官云清的口吻來告知萧无清,关于上官鸿雁被劫的事。
可是,上官云清真的不明白,谁会冒名顶替,送这样的一张字条给萧无情,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对于这一点,上官云清和萧无情默默地对视着,都无声地晃了晃脑袋,表示毫无头绪。
接下來的几天中,将军府的人马也出动了,加入到找人的行列中。虽然如此,一连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毫无消息,上官鸿雁就如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消息。
上官云清整个人瘦了一圈,颧骨突出,眼睛深陷,连续半个月沒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的心,空荡荡的,一点一点下沉,陷入极度的恐慌当中。他知道,镇远镖局常年走镖,在江湖上结下了不少的仇家,如若真有人來寻仇,将目标放在丫头的身上,那么丫头此去便是凶多吉少了。
如果丫头再次出现意外,那么他这个做爹的如何还能活下去?
上官云清带着镇远镖局众位镖师在京城里又苦苦寻找了几天,在依旧一无所获的情况下,终于打算回颖城。
二十多天过去了,丫头沒有消息,上官云清不得不无功而返,总不能让整个镖局的人都滞留在这里,放弃镖局的生意吧,毕竟镖局总还是要生存的,镖师也还是要吃饭的。
上官云清还有一点想法,就是如果丫头真的是被仇家掳了去,那么对方不会不來找自己的。所以,他无论待在哪里,对方都会找上门的。
肯定了这一点之后,上官云清带着大家回到了颖城。可是他并沒有放弃寻找,而是在江湖中散布消息,高价悬赏提供信息的人。
转眼半年过去了,正当东方启失去耐心,决定召回小蝶的时候,镇远镖局却传來消息,上官鸿雁居然回到了镖局,而且带回來十几个流浪的孩子。
上官鸿雁的突然回归,着实是东方启沒有想到的,而且还收养了十几个流浪儿,就更让他想不通了。
这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出走的这一段时间里又是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东方启对于上官鸿雁的这些问題显得非常感兴趣,所以他命令小蝶,一定要查清楚上官鸿雁失踪期间的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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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武林第一美女
然而,令东方启沒有想到的是,上官鸿雁的这次离奇失踪,居然造就了武林第一美女。
谁也不清楚上官鸿雁缘何失踪半年之久,功夫却是有了如此突飞猛进的提高。镖局的人都知道,上官鸿雁被人掳走之后学了功夫,但是那人究竟是谁,出自哪门哪派,却无从考究。
其实不光大家不知道,就连凝雪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死乞白赖非要教自己功夫的老头究竟是谁。
只是当她想起师父时,就会把玩偷跑出來的那天,自己从师父那里悄悄拿走的一把匕首,脸上不停地窃笑。
凝雪回來之后,又和爹爹走了几趟镖,显示了非凡的武功和卓越的才能。
武林第一美女的雅号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江湖中人所传诵的。
当凝雪有了足够掌控镖局的能力,上官云清终于在她的央求下,宣布退出江湖,而由自己的女儿接替镖头之位。
其实凝雪是不希望爹爹再受风霜之苦,因为爹爹年岁大了,她是希望爹爹能够安心的在家颐养天年,所以,她便成了镇远镖局这个男人堆里的头儿。
对于上官鸿雁这些惊人的变化,身在靖王府里东方启尤为高兴。
他是沒想到,自己无意中发掘的这枚棋子,居然会越來越朝着自己预想的样子发展,想起这些,他就会不自觉流露出一丝得意。
而岳华却是越來越担忧,他是担心自家的主子无法得心应手地运用这枚狂傲不羁的棋子。
“岳华,看來上官鸿雁可以派上用场了,我们去接她,好不好?”东方启突然调皮地侧着脑袋征询道。
“什…什么?王爷,您要亲自去?”岳华吃惊地瞪着眼睛,难以置信。
东方启对于岳华的质疑不置可否。其实他有他的想法,他要想办法将上官鸿雁诱來。至于方法嘛,东方启邪魅一笑,早就胸有成竹
于是,在东方启的坚持下,岳华无奈之中想了一个周全的方法,向皇上禀明之后,便带着傻王爷上路了。
颖城外三十公里处一条狭长的官道上,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如蜗牛般缓慢地前行着。
今日的天气尤为燥热,头上一轮骄阳漫天的炙烤着,地上无边的黄沙晒得滚烫。
车上斜倚着东方启,一头墨色的黑发高高地束在头顶;白皙的皮肤细嫩柔滑,仿若女子;剑眉下,一对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闪动着;红润的薄唇微抿成一条上弯的弧度。
此时他正倚靠在马车里,似睡非睡。
突然,驾车的马一声嘶鸣,站住了脚步。旋即外面响起了打斗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喝道:“留下钱财!”
车中的东方启轻轻地撩起了马车的帘子,向外张望着,嘴角浮现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悄悄地瞟着拦住马车的黑衣人。
对于黑衣人的出现,马车里的东方启根本就沒觉得意外。相反的,他是在大张旗鼓地等待着这个黑衣人的出现。
看來自己离计划又近了一步,想到这里,东方启无声地笑了一下。
黑纱低垂的斗笠,掩盖了蒙面人的容貌,黑衣人身形瘦小,手持一柄宝剑,正在奋力的厮杀。虽然被层层包围,她却丝毫沒有怯色,手里的宝剑上下翻飞,如同银蛇一般,吐着毒芯。
不消一会儿功夫,挡在前面的侍卫已经被蒙面人刺伤了十几个,地上血红一片。
黑衣人的手法狠绝,丝毫不留情,那阴冷的表情,即便是透着黑纱仍能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可是包围的人群,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前面的躺下了,后面的又跟了进來。
黑衣人终究是双拳难敌众手,渐渐地显露出劣势來。
这时,突然一声哨响,围攻黑衣人的侍卫应声退到了后面。黑衣人感到奇怪,为什么对方已经快将自己打败,却又突然放弃了攻击呢?
算了,不管了,总之,拿到钱是最主要的。
想到了这里,黑衣人趁着大批侍卫退后的空当,飞身一跃,來到了马车的前面,伸手扯下了马车的帘子。
马车里的东方启一见面前凑过來一个戴着黑纱斗笠的人,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一下身子,惊呼道:“啊!救命啊!救命啊!”
黑衣人紧蹙着眉头,警告道:“别喊,否则我杀了你!快把身上的钱财悉数给我,本姑娘就放了你。”
东方启歪着头,一双美眸盯着黑衣人,天真地问道:“你说真的吗?真的不杀我?那好,我就给你,都给你。”
黑衣人眸光一顿,眼前的这个男人长得真是漂亮,可是天真的像个孩子,难道他是傻子不成?
哎!当真是人无完人。
算了,反正本姑娘劫财不要命的,这么豪华的马车,应该是有钱人才对,拿了钱就走人。
想到这里,黑衣人冲着马车里的男人诱哄道:“把钱给我,我不杀你,好不好?”
“好好好。”马车里的男人一面拍着手,一面笑嘻嘻地盯着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被他盯得霎时红了脸,连忙将头别向了一边,催促道:“钱在哪儿?”
东方启指了指自己的胸前,奶声奶气地说道:“在这里啊,岳华不让告诉别人。”
冷哼了一声,黑衣人欺身上前,刚想俯身去男人的怀里掏银票,却在瞬间愣了神。
怎么办?到底拿是不拿?黑衣人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
将黑衣人犹豫的表情捕捉到,东方启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
黑衣人犹豫再三,终于伸出了手,就权当他是个孩子嘛,又沒有别人知道。
当黑衣人的那双细白的手触到了男人胸前的时候,明显感到那个健硕的身子迎合了一下。
抽出银票以后,黑衣人刚想转身离开,却不料男人的手看似胡乱地抓了一把,那黑纱斗笠便立即掉落下來。
“啊?”黑衣人一声惊呼,一张美艳绝伦的女子面容早已一览无余地展现出來。
男人吓得缩到了后面,小声地说着:“姐姐,姐姐,启儿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眼里精光一闪,男人心里暗乐:“小丫头,还真是你,也不枉本王千里迢迢寻來。”
突然间被这个傻子弄掉了斗笠,凝雪紧蹙柳眉,一脸惊愕。
她慌慌张张的将斗笠重新戴好,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警告道:“不许说给别人,知道吗?否则我会杀了你的!”
说着话,她伸出手指,在自己的下颌处比划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男人吓得往后缩了一下身子,连忙点头答应着:“姐姐,启儿不说,启儿不说…你不要杀我呦!”
看到眼前这个傻傻的男人,凝雪突然间轻笑了一下,想來是自己多虑了,一个傻子怎么会泄露秘密呢?
想到了这里,她回转身,脚下一顿,眨眼之间,身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东方启勾唇一笑,“这丫头,半年多未见,功夫精进了不少嘛。”
颖城边一处偏僻的大宅里,十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女子,小鸟般唧唧咋咋的叫着:“鸿雁姐姐,你可來了,我们都想你了。”
凝雪摘掉头顶的斗笠,拥着几个小一点的孩子,温柔地说道:“你们看,姐姐带什么來了?”
“烧鸡!”孩子们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小,争着看向凝雪手里的东西。
“孩子们,慢点吃!”凝雪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真的担心这帮孩子们会噎着。
看着自己捡來的这帮孩子,凝雪的心里暖暖的,为了他们,自己显然已经变成了劫富济贫的大侠了。
当日,凝雪偷偷跑回颖城的时候,途中陆续就遇见了这些孤苦伶仃的流浪儿,想想自己的身世,同样孤儿的身份激起了她的同情心,于是她便将这些孩子带回來了。
为了这些孩子,她承担了家长的身份,偶尔劫些为富不仁的富商和大官,來接济这些孩子。
“放心吧,姐姐今天做了一个大票,这家伙虽然痴傻,可是还蛮有钱的,不够吃,姐姐再去买,别噎着。”凝雪看着几个小家伙吃得满嘴流油,忍不住笑了起來。
恐怕只有在这些天真的孩子面前,自己才会如此放松地笑出來吧。
而今來到这里已经近一年了,若是沒有爹爹和这群孩子,凝雪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撑多久。如今因为有了他们,凝雪倒觉得有了生活下去的动力,而自己被男友陷害致死的伤害,也差不多忘了。
“鸿雁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姐姐沒想什么。”凝雪回眸冲着小女孩儿,淡淡的笑着,“月儿怎么不吃了?”
“姐姐骗人,姐姐分明是在想心事嘛!”那个叫月儿的小丫头不满地嘟起了嘴巴,将身子扭向了一边。
凝雪无奈地苦笑一下,这个孩子是他们当中最大的,也是最人小鬼大的那个,凝雪几乎每次都被她逼得沒有办法,这次又是。
回转身,凝雪扳过于月儿的身子,轻声地诱哄着:“月儿乖,姐姐真的沒有想什么,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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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抓住软肋
月儿斜睨了鸿雁一眼,“又把月儿当小孩子來骗,算了,姐姐既然不想说,月儿就是再问也沒用,不理你了。”
鸿雁揉了揉太阳穴,头疼不已。
里面的孩子叽叽喳喳,如同小鸟一般不停地嬉闹,鸿雁默默地坐在一旁,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满足地看着他们。
也许是她太过于专注,也或许是趴墙的人武功太高,总之,凭着鸿雁的高超武艺和敏锐的洞察力,竟然沒有感觉到。
墙上趴着的东方启,早忘了自己应该有的风度了,他专注地观察着鸿雁的一举一动,心里暗暗称奇。
东方启实在想不通,自己一路尾随着小丫头來到这里,亲眼见证了她的巨大变化,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只不过才与这个小丫头分别半年多,缘何这个小丫头的武功会有这样大的长进?
看來真的是不虚此行了。
想到这里,东方启那妖孽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满意的笑。
鸿雁在大宅里逗留了很长时间,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孩子们,离开了。
墙上趴着的东方启,倏尔躲到了一边,视线追随着她。
鸿雁甩开大步,离了大宅,向着颖城城中的镇远镖局走來。
一直尾随的东方启,在看到鸿雁走进镖局的时候,方才脚尖点地,眨眼之间纵身跃上了路旁的大树。
鸿雁刚刚走进宅子,就听见楚恒那个熟悉又难缠的声音在她身后叫道:“鸿雁,你可回來了!”
听到这个声音,鸿雁原本带笑的脸突然纠结到一处,感到异常头疼。她白了他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叫鸿雁姐!”
身后的楚恒笑嘻嘻地跳到她面前,“不叫!鸿雁也不过是比楚恒大一岁嘛,不算大,为何老是强调姐姐的身份?多沒趣!鸿雁多好听啊!”
楚恒摆明了要一赖到底,才不管鸿雁的态度有多冷淡呢!
鸿雁瞅了瞅身前的楚恒,狠戾地剜了他一眼,恨不能找张封条贴在他的嘴上。鸿雁明白楚恒一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刀光剑影里屡次拼命护着自己,他对自己的心意自己一直都很清楚,可是她的心装不下他,也给不了他什么承诺。
所以,她在楚恒的面前就像一个沒有心的皮囊,任凭楚恒如何情深似海,也无法开启她那颗心。
“快回房去,少在本镖头这浪费时间和精力!”鸿雁边说边从他身边跨过去,丝毫不给楚恒留一点余地。
鸿雁在心里暗叹一声:“这个楚恒,自己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为什么他还是这样缠着自己呢?真的不想伤害他,却一直在伤害。”
楚恒望着鸿雁渐离渐远的背影,好一会儿出神,直到鸿雁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才缓缓地收回目光,无声地苦笑着,心里暗说:“鸿雁,难道楚恒真的融不了你这颗无比坚硬的心吗?”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楚恒转身离开了。
看到眼前的这番情景,尾随而至的那个隐身院外大树上的东方启,暗中嘲讽着:“这个笨蛋,居然到现在还未能赢得小丫头的心!”同时他也在暗自庆幸:“亏得小丫头对这个楚恒沒有心思,否则东方启的计策可就无用了。”东方启淡然一笑,悄无声息地飞走了。
鸿雁回到自己的闺房,刚刚坐下之后,玉儿便急切地走了进來,柔声地禀道:“小姐,老爷叫您过去一下。”
鸿雁皱皱眉头,极不情愿地进了客厅里。
爹爹此时找自己肯定又是为了那件事,想到这里,鸿雁深吸一口气,暗说:“爹爹何时变得这样执着了?为什么先前一直沒发现呢?就为了这一件事,爹爹都和鸿雁说了无数次了,虽然鸿雁无数次的拒绝,可他还是不死心,必要一次又一次地怂恿、劝谏。”
想到这些,鸿雁就感到自己的头瞬间就像是发了酵的面团,膨大了好几倍。
慢吞吞地來到客厅,鸿雁抬眸看见了正上方端坐的爹爹,正捋着自己的那簇短髯,笑吟吟地看着他。
“爹爹,叫鸿雁來有什么事?”鸿雁故意大咧咧地坐到了椅子上,漫不经心地问道。
上官云清看着女儿,蹙了蹙眉头,语重心长地说道:“丫头,不接镖就往外头跑!不知道明天要比武招亲了吗?就不做些准备吗?”
为着这个丫头,上官云清真的很头疼。如今倒不必担心她的武功了,可是她这对待男人的冷漠态度倒成了大问題。夫人仙逝的早,他和丫头相依为命,好不容易盼到丫头长大成人,以为她风风光光嫁给无情之后,自己就无需再操心了,谁料成亲前夜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更让他焦虑的是,丫头如今似乎对男人沒了信任,就连楚恒那么优秀的小伙子一直跟在她身边都沒能打动她的心,她这是要打定主意孤独终老啊?那怎么成呢?倘若丫头真的这样,自己如何有脸去见酒泉下的语嫣呢?这偌大的镖局将來又有谁能來承继呢?不成不成,老夫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鸿雁一门心思都放在镖局的事业上,丝毫不提及亲事,上官云清很害怕失身和退婚的事情,影响到丫头。不是有句话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到丫头如今的情形,上官云清不敢再放任不管。
鸿雁听到爹爹又拿出了比武招亲的事,刚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尽数喷出,“爹爹,谁要招亲,要招你去,我可不去。”
“怎么跟爹爹说话呢?越來越沒规矩了!”上官云清终于耐不住性子,出声呵斥道。
“爹爹,鸿雁是早跟您说过了吗?鸿雁要陪您一辈子,终身不嫁!”鸿雁放下茶杯,上前揽住上官云清的胳膊,撒着娇说道。
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已经弄得鸿雁体无完肤。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她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再坚强的人也受不住旧伤未愈,新伤又添的折磨。
所以,她早已抱定了终身不嫁的决心。冷凝雪不会再爱了,不会再信了。
比武招亲这件事,早在上官云清第一次提出的时候,鸿雁就已经将她的意思表明了,可是她沒想到,爹爹居然动了真格的。
“净胡说,哪有女孩子终身不嫁的,你再强悍也是女人,也需要男人來依靠,爹不许你有这样的想法。”上官云清抚摸着丫头的头,耐心地劝导着:“丫头,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不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停顿了一下,上官云清缓缓地说道:“楚恒那小子爹看着不错,可是你就是不喜欢,既是你看不上,爹爹再给你物色,相信终会有你中意的。丫头,世间的男人并不都是坏人,不要老是用一种抵触的眼光來看待人。”
上官云清苦口婆心的一番话,就是希望丫头打消那个终身不嫁的荒谬念头。
虽说女人婚前失贞是最大的耻辱,可是在他这个当爹的眼里,女儿还是完美无瑕的一颗明珠。
如今女儿更是他的骄傲,他一定要为女儿寻个佳偶。
“爹爹,女儿说不嫁就不嫁!您就是说破了天也沒用!”鸿雁表情坚定,犹如吞了秤砣一般----铁了心。
上官云清一听丫头油盐不进,面上立时有些愠怒。
“好,你若不去擂台,爹就去大宅里将那些孩子遣散,让他们接着流浪!”上官云清收起刚才的慈爱模样,瞪着鸿雁,表情淡漠地说道。
鸿雁挑眉看着爹爹,爹爹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她的心里陡然一惊,暗想:“看來这次爹爹是來真的了。”
“怎么样?丫头可想好了?”上官云清凝视着鸿雁的脸,认真地追问道。
若不是抓住了丫头的弱点,他怎么会这样肯定?长久地看着丫头在孩子们身上倾注的心血,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些孩子就是她的软肋呢?既然抓住了软肋,就不怕她不应。
上官云清早已胸有成竹,怎会害怕女儿不从呢?
鸿雁瞥了爹爹一眼,无力地垂下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这些孩子的。想到此,她无奈地回道:“爹爹,那您可要说话算话,若是沒有人能打得过鸿雁,你就不许逼着鸿雁嫁人!”
上官云清一听,心里暗乐,“沒问題,爹爹答应你,若是沒有人比得过老夫的女儿,就说明他们都是庸才,爹爹怎么舍得自己出类拔萃的女儿嫁给庸才呢,放心吧。”
只要女儿答应出战,后面的事恐怕就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上官云清的脸上挂着得逞后的笑,心里暗说:“这丫头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难道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吗?老夫就不信沒有人能压得住她!何况老夫早已经暗地里广发英雄帖,令天下英才都知道我上官云清的女儿要比武招亲了,试想凭着老夫的盛名,加之丫头在武林中积累的声誉,老夫就不信他们不像蜜蜂一样,奔着这武林第一美女而來。”
到底是老江湖,上官云清虽然退出武林,却为了女儿,早已将明日比武招亲的消息暗中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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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揭开伤疤
对于这一切,鸿雁因为一直走镖,并沒在意。之前听到爹爹提及此事,她只当爹爹是随便说说,既然她已经将自己的心思禀明,相信爹爹也不会再逼迫,所以她早就以为爹爹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今,听说明日比武招亲,她犹在侥幸地想着:“颖城内就这几个屈指可数、不足为惧的人物,想要他们打败自己,当真是痴人说梦。”
所以,她在心里暗想:“既然颖城内沒有人能打得过我上官鸿雁,想不想嫁人还不全凭我自己的心思!”于是,她胡乱地答应了爹爹,心里犹是存着侥幸的心理”
“爹爹,你可是答应鸿雁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要说话算话啊!”鸿雁必定再次确认一遍,方才放心。
上官云清笑容满面,忙不迭地点头应允:“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鸿雁听到了自己想要的,便再无担忧,高兴地说了一句:“那女儿回房了,准备明日出战。”
上官云清听说丫头准备明日出战,心里自然高兴,连忙答应道:“好,丫头回去养精蓄锐,爹爹盼望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的英雄为夫婿,不要再沉溺于过去的伤害中。”说着话,上官云清认真地看着女儿,感到心内一阵酸楚。
鸿雁回爹爹一个淡然的笑,“爹爹,女儿不会被那些恼人的事击垮的,您就放宽心吧。”
鸿雁当然知道爹爹的心意,可是她现在真的不想再谈感情。
回到闺房中,鸿雁的美眸直直地盯着窗口,心里五味翻滚。刚刚爹爹的一番话,无形当中又一次揭开了自己内心的那个巨大的伤疤。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个男人究竟是为了什么非要将她置于死地。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一句玩笑“傍个白富美”?
当日她站在黄山之巅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原來是这样的渺小,小的如同大海里的一粒沙,遗落掉都不会有人知道。
那天,那个即将成为冷凝雪丈夫的男人显得格外地热情和殷勤,牵着凝雪的手,向着人少的地方走去,美其名曰:“浪漫的二人世界”。
凝雪一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男人那有些闪烁的眸子,这个她初恋的男人总会不自觉地勾起她的心动。
男人拿着相机,“雪儿,拍下这难得一见的美景,留做纪念吧。”
凝雪很配合,站到了那距离悬崖只一步之遥的山间小道上,笑意盈盈地冲着镜头,幸福地摆了个造型。
男人对着镜头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抖着颤音说道:“距离还是太近了,后面的景色还是拍不到,雪儿…往后站站。”
凝雪依言又向后挪了挪,眼睛一直未离开镜头。
男人依旧晃头,扯出一抹如鬼魅般的笑容,示意凝雪继续向后。
看着男人暖暖的笑脸,凝雪安然一笑,脚步又向后挪。
一阵尖利的惊叫声,如同地狱里经受酷刑的小鬼儿,发出惨厉呼号,凝雪在掉落山涧的瞬间,脑袋竟然出奇的清醒了!
身子轻飘飘的下落,凝雪现在才明白什么叫死不瞑目。
上面的男人变得越來越小,直至看不见。深不见底的山涧,加之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凝雪的身子在下落之后摔得粉身碎骨,如一缕烟尘消失在天地间。当然,这些情景山下赶过來的游客是看不见的,他们只隐约的在耳边似乎听到了一个女孩不甘和幽恨的声音。
原本以为自己进了地狱,却不想她竟然也会穿越!那个给了冷凝雪身体的上官鸿雁和她真的可以说是同病相怜,居然也是被男人所害!
眼泪已经在她重生的那一天就果断离开她了,女人不能是软弱的代名词,她要强大,她要坚不可摧,她不能再做那个依附男人的柔弱的藤,她要做那棵参天大树,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为了这样的目的,鸿雁几乎不分昼夜、废寝忘食地苦练武功,如今,她终于可以利用自己的武功保护自己、保护亲人了。
鸿雁心里嗤笑,脸上淡然,再沒有什么能撼动自己这颗受伤后包在坚甲里的心了。
想到这里,她无所谓的扯出一丝冷笑,抬脚上了床,闭目养神。
这时,玉儿叩响了房门,轻声地问道:“小姐,玉儿能进來吗?”
“进來吧。”鸿雁坐起了身子,眸光扫着门口进來的娇弱的身影,说道。
玉儿进房之后,径直來到了鸿雁的床前,小声地问道:“小姐,您真的打算比武招亲?”
听到比武招亲,鸿雁就沒來由地烦躁,她蹙着眉说道:“我还能怎么着?爹爹拿孩子们要挟我,我能不去吗?”
“可是…”玉儿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鸿雁拧着眉毛问道,“为什么吞吞吐吐的?”
“可是,小姐就不怕真的招來个夫君吗?”玉儿担忧地看着小姐,生怕她节外生枝,坏了公子的大事。
鸿雁盯着玉儿看了半晌,笑盈盈地说道:“怎么会?玉儿是不相信你家小姐的实力了?你真的觉得颖城内有能够和本镖头抗衡的吗?你也不想想,整个颖城内的精英不都是聚集在我们镇远镖局吗?他们的武功与本小姐相比,你觉得如何?”
“奴婢不是不相信小姐的武功,可是奴婢无意中听到老爷的话,说是早已暗中广发英雄帖,邀请武林中各路的英雄了!小姐的武功自是高的,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玉儿只是担心小姐吃亏了。”玉儿偷偷瞟着鸿雁,暗中观察着她的变化。
“什么?”鸿雁一听这话,豁然站起身,大叫着:“玉儿你说什么?爹爹他…”鸿雁眉头拧成疙瘩,颓然坐下,心说:“我这个爹爹啊,他怎么可以…”
玉儿看到小姐这样,直愣愣地盯着她,不敢相信,“难道小姐不知道这些?”
“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是早知道这些,必不会答应出战的。想不到爹爹來了这么一手,当真是我疏忽了。”鸿雁十分懊恼,她就沒想到爹爹对此会这样认真,真是她自己失算了。可是话已出口,不能再反悔,只有硬着头皮迎战了。虽然她不敢称自己武功多么高,可还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所以,她淡然一笑,说道:“事到如今,只能应战了。”
玉儿默默地偷瞟了小姐一眼,低声说道:“即是这样,小姐就请早些休息吧,奴婢告退。”
玉儿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之后,心里暗自叹息道:“姜还是老的辣,想不到这上官云清居然会背着女儿想出了这么一招!”玉儿心里很是焦急,虽然知道公子近期会來颖城,可是不晓得能否赶得上,而且那个楚恒似乎…
她满面担忧地扫着大厅里依旧亮着的灯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客厅里,老镖头上官云清正被那个死小子楚恒缠得厉害。
“清叔,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打算要鸿雁比武招亲?”楚恒一进门,就大声地嚷嚷了起來。
上官云清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沒出声。
“清叔,您不是不知道楚恒对鸿雁的心意,为什么还要让她比武招亲呢?直接嫁给我就是了嘛?何必大费周章让别人抢了去!楚恒在您老人家手底下不是一两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成亲后,楚恒肯定会疼爱鸿雁,孝敬您老的,如果招來个狼心狗肺的人,可就是坑了鸿雁了,您再好好想想。”楚恒如同炒锅爆豆一般,一古脑将心里的不满倒了出來,沒有给上官云清插嘴的机会。
上官云清一直斜睨着楚恒,看到楚恒连珠炮般发着牢骚,他一直等到他将心里的话倒干净之后,才直视着楚恒开口问道:“你小子都说完了?”
看到楚恒肯定地点点头,上官云清蹙着眉盯着他,狠狠地说道:“你小子说完了,老夫还有话说。若不是你沒有本事,抓不住丫头的心,老夫还用得着这样费事吗?你小子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倒怪起老夫來了。你说,老夫什么时候不帮你了,可是你知道丫头的心从來就沒在你身上,老夫有何办法?难不成把她绑了,送去给你?你舍得老夫还不舍得呢?”上官云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于丫头与楚恒的事,他也是头疼的很。
女儿婚前失身,无奈之下他只好要求无情退婚,两次打击一并推给了丫头,其实他自己的心里也不好受。
当看到楚恒对丫头的用心时,他的心里其实是非常高兴的。楚恒这个孩子本身就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加之他对丫头的用情至深,上官云清一直自信的认为他离抱孙子的日子不远了。谁料,却只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丫头对楚恒的心意根本置若罔闻。
“绑着送给我?清叔,这个主意好。嘿嘿,那咱们今晚就行动,您说好不好?要不然明天就來不及了。”楚恒的一双大眼睛里闪着精光,无比期待地望着上官云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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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美女?螳螂?
楚恒一直马不停蹄地随着鸿雁走镖,他竟然到今天才知道清叔的安排。
楚恒犹在想着美事,上官云清却是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教训道:“你还真当真啊,沒出息!丫头心里沒你,老夫怎么能不顾她的感受,违背她的意愿,便宜了你这个小子呢?当初定下的娃娃亲,已经很让老夫后悔莫及了,同样的错误怎么能范第二次呢?再说了,你小子要真有本事就明天擂台上见,力挫群雄,堂而皇之的做我的女婿。”
楚恒一听老镖头如此说,顿时沒了底气,哀怨地看着上官云清,无力地说道:“清叔,您又不是不知道,以鸿雁现在的武功,楚恒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即便我侥幸赢了其他人,到最后还是会被她打下去的,她是不会给我机会的。”
说到这里,楚恒垂下了脑袋,一想到鸿雁对自己的态度,他的心就如同掉进了冰窖。
上官云清看到他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这世间最难管束的就是心,就是自己想招他为婿,也得丫头点头才是啊。若不是被丫头逼得无奈,他上官云清又怎么会出此下策呢?
上官云清太了解丫头的性子了,若不这样安排,丫头不会乖乖听他的话,找个有情人把她自己嫁掉的,所以,上官云清是想以江湖道义迫使女儿成亲。擂台上招亲,丫头就是想反悔都不成了。
上官云清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暗中长叹了一声,他忽然笑吟吟地安慰楚恒道:“你小子就不会想点办法,使点计谋啊?”
楚恒听到他的话,一时沒有反应过來,愣在了那里。半晌,他才恍然大悟地拍了脑门一下,喜出望外地叫道:“楚恒多谢清叔提点!既是这样,楚恒就回去了,清叔请歇息吧。”
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楚恒听到了上官云清的话,一时之间喜出望外。
看到上官云清微笑着点了点头,楚恒这才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了前厅,一路哼着歌回到了住处。
使点计谋?楚恒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想要笑出來。是啊,单凭自己的武功是根本打不过鸿雁的,不过,有了老镖头的默许,就有了很多把握。若是自己侥幸得胜了,在单独面对鸿雁的时候,就不怕拿不下她。
想到这里,楚恒的嘴角上弯,划出一丝漂亮的微笑,这微笑似乎能将人融掉。
夜幕降临,颖城内來了一辆豪华的马车,正挨个客栈里打听,寻找下榻之处。
几乎将整个颖城内的客栈都找遍了,仍是沒有找到空房。岳华在遭到最后一家客栈的拒绝时,终于忍不住好奇,叫住了伙计,高声问道:“伙计,这颖城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家家满员!”
伙计听到岳华的问话,斜睨了他一眼,见面前这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虽然一路风尘仆仆,仍然掩盖不了他的器宇轩昂,便回道:“想必这位爷也是來参加比武招亲的吧?我们颖城的镇远镖局,谁人不知,哪个不晓?镖局的新任镖头更是美若天仙,无人能及,若能娶到这样的女子为妻,此生也就无憾了。”
伙计说着话,心中犹是不甘心,早知道这样,自己也早些学武多好。
岳华听了他这一番话,一时连着咳嗽了几声,差点沒呛过去。他瞪了伙计一眼,转身朝着马车走过來,刚要开口说话,却被马车上的人摆手制止了。
马车上的东方启微微一笑,热闹?这怎么能轻易错过呢!何况还是镇远镖局摆的擂台!
东方启暗中得意,想不到自己來的这样巧,居然还有热闹看。听到了这样的事,东方启的心里忽然又冒出一个新奇的想法,于是他微笑着示意岳华上前,附耳吩咐了几句,便又坐回到马车里,斜倚在车窗前,闭上了眼睛。
岳华点头应允,便來到伙计面前,将一张银票塞到他手里,说道:“伙计,我们家公子身子单薄,深夜不能在外露宿,你看这样好不好,这些银票都归你,你为我们寻个住处。”
伙计一看手上的银票,一双不大的小眼睛立时瞪得溜圆,可是片刻又暗了下去,蹙着眉无奈的将银票还给了岳华,摇了摇头,说道:“小的真的沒办法,这客栈能住的地儿都住满了,实在腾不出地儿來了,大爷还是去别家寻寻吧。”
其实,就算他贪财,也不敢触怒房里住着的各位武林中人,他们都是奔着打擂來的,想必这武功都是个顶个的高,谁敢去惹?
岳华回眸看了看马车的方向,但见马车里沒有声响,便坚定的说道:“伙计,这大晚上的,我们实在寻不着住处了,还是劳烦你给想想办法吧,要不然再加点。”岳华说完,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伙计,“你看,公子出的钱都够买下你这客栈了,还不成?”
伙计颤抖着手接过了银票,不甘心地搔了搔头,最后从牙缝里微弱地挤出了一句话:“爷,其实我们这里真的就剩下一间柴房可以住了。”
伙计近乎自言自语地挤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之后,便即刻退后了一步,似乎躲着什么。
岳华一听这话,气愤地扬起了手掌,准备狠狠的教训伙计一顿,却不料马车中传來一声咳漱,岳华咬着牙,愣是收回了手,淡淡地说道:“那好吧,带我们去柴房看看。”岳华说完话,快速地抽回了伙计手里其中的一张银票,撇着嘴说道:“住柴房何须这么多?”
伙计偷偷斜了他一眼,一颗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底。
岳华回到马车前,搀着东方启下了车,便随着伙计走进了客栈后面的柴房里。
一迈进柴房,岳华便拧紧了眉毛,这里怎么能住人呢?到处是厚厚的积尘和随处可见的蜘蛛网。
他侧头看了看身边一身白色锦服的王爷,对着伙计吼道:“你拿那么多的银票可不是白拿的!这里根本不能住人,赶紧给我们公子另寻住处!”
看着伙计搔着脑袋为难的样子,岳华突然眸光一闪,快言快语地说道:“哎,我说你们住哪啊?反正今天满员,你们也不用休息,就腾出來给我们公子住吧。”
岳华斜睨着伙计,等着他咬牙切齿地拒绝。可是,伙计的样子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这伙计听了他的话不但沒有生气,反而像是突然间得到了提点一般,猛然拍着脑袋说了句:“这倒是个好主意!行,几位爷跟小的來。”
岳华和东方启相视一笑,看來这银子的威力永远是不能小觑的。
來到伙计们打着通铺的休息间,一身白衣的东方启微微蹙了蹙眉头,却沒有开口。
这里虽然不干净,还伴有男人的汗味和恶臭的脚气味,可是总比刚才的那间柴房好啊。东方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率先坐下了,因为他明白自己若不坐下,那么他带來的那些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岳华刚要开口说话,却见东方启飘來一个眼神,便不敢再开口。
看着伙计走出去以后,岳华吩咐大伙道:“今天情况特殊,就准你们和王爷一起住了,时候不早了,都洗洗睡吧。”
说完,他自己便走出去了,不多会儿的功夫,他端來了一盆温水,放在东方启的脚边,伺候他洗脚。
东方启一直默不作声,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脚上不停地撩着盆里的水,像个孩子在戏耍。
这一夜,东方启就在侍卫们震天的呼噜声和杂乱的呓语声中度过了,东方启时不时蹙眉左右看看,终于在黎明之前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儿。
天还沒大亮,东方启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他翻身下床,悄悄地走了出去。
睡在旁边的岳华紧随其后,跟了出去。
“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让王爷受罪了。”
“这算什么?我是怎么过來的,你最清楚了,比这不知要苦多少倍,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东方启的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漠然地回应着。
此时,街上已经人头攒动,好些人奔着城中心的十字街而去。
而东方启也匆匆地用完了早膳,准备停当之后,便追随着人群去了擂台。
颖城的中心,早已经搭好了擂台,擂台下围着左三层又三层的人,简直是水泄不通。
外面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说:“听说上官镖头的独女美若天仙,是武林第一美女,而且功夫了得,不逊男儿。”
另一个说:“是不是美女只是传言,在下从未见过真容,只不过听说她冷若冰霜,出手狠辣,尤其是对男人。在下今天只是來凑个热闹的,可不想把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娶回家,到时候再落得个螳螂的下场。”
“螳螂?美女和螳螂有什么关系?在下不懂。”先头说话的男人望着这个言语惊人的人,狐疑地问道。
“螳螂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闻!你若真的拿住她,自然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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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自投罗网
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男人斜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心里暗自鄙夷,“听说镇远镖局的新任镖头是个冷美人,从不近男色,这样的女人若是娶回家,还不是个克夫命?美女和生命比起來,还是命要紧,老子还沒活够,就等着看谁被她吃掉吧。”他显然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底下一直在窃窃私语,大家都对这个武林第一美女感到好奇。
再说擂台上,鸿雁在爹爹的催促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坐到了上面,只是头上多了一样饰物----一顶黑纱低垂的斗笠。她这样的出场,更为自己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上官云清大步跨上擂台,冲着台下众位英雄抱拳道:“上官云清多谢各位前來捧场,不过打擂有言在先,大家请往这里看。”
顺着上官云清的手指望过去,擂台的左边高悬一幅幌子,上书:打擂者需年龄不过三十,家无妻室,赤手空拳,点到为止,最后胜出者方可与小女过招,胜者招为夫婿。
“太过自信了!”看完幌子上提出的打擂要求,底下已经有人在愤愤不平了,“难道这个年纪轻轻的丫头,真的会有如此之高的武功吗?本公子先來试她一试!”
出声的人早已经按捺不住了,他冷笑着跃上了擂台,脸上一副不屑的表情。不就是个镇远镖局吗?不就是个黄毛丫头吗?何至于把她自己抬得那样高?本公子就不信了,她还有三头六臂不成?
这冲上擂台的人摆明了是沒把镇远镖局看在眼里。他先冲着擂台上的父女略一抱拳,点头致意,然后回转身,冲着台下喊道:“在下凌云山庄少庄主凌博天,哪位想來试试,请上台來。”
台下的人这才明白,原來是凌云山庄的,难怪会如此霸气。
只见这位公子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只是那冷艳的脸,更衬托出他的狂傲不羁。
随着报名声落,台下又上來一人,抱拳道:“原來是凌少庄主,在下來领教一下。”
那人说着话,飞身跃起,拳脚并用,冲着凌博天发起了狠戾的进攻。
“哎!”凌博天一面招架,一面提醒道:“你还沒有报上姓名呢!”
“无妨,等把你打下去再报也不迟!”男人出手狠戾,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凌博天见此情形,不敢掉以轻心,回手一掌,开始了反击。
两个人在擂台上你來我往,不消半个时辰,胜负已分。
凌博天趁着换位的空当,反手一掌,拍在男人的后心上,将他打下擂台。
凌博天收回掌风,傲视台下,脸上的不屑更加深了。
有人下去就有人上來,擂台之上,打斗不断,凌博天小心应付,谨慎防备。
连续打下去五个人之后,台上又上來一位。
凌博天上下打量着这个登台的男人,只见这个男人长得尖嘴猴腮,蓄着两撇小胡,而且贼眉鼠目,于是他嗤鼻一笑:“我说这位兄台,想是你沒有看那里吧?那上面说的清清楚楚的,年纪不过三十,你也不看好了再上來。”
当擂台上坐着的鸿雁,看到窜上台來的尖嘴男人时,如花的脸上突然间阴霾一片,她豁然起身,咬紧牙,握起了双拳。
上官云清看到女儿的表情,已知有事,他紧紧地抓住女儿的手,拉着她坐了下來。
“丫头,看看再说。”上官云清轻声地劝道。
鸿雁侧目看了看爹爹,微微点头。
这时,只听对面的这个男人冷笑着说道:“你小子沒听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吗?哥哥比不上你油头粉面,可也不过三十啊。哥哥的名气可是不比凌云山庄小,哥哥人称‘冷面阎君’严苛!”
“严苛?”一听这名字,底下立时有人叫道:“下去吧!严苛,你可是有妻室的,哪里还有脸站在台上?”
对于这个冷面阎君的名号,自然是很多人知道的,他在武林中可谓是臭名昭著,尤以好色最甚,他何止是有妻室,被他祸害的姑娘都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这样的人也敢明目张胆地参加比武招亲,真是叫人不耻。
大家正在猜测这个冷面阎君会不会无地自容,悄悄地溜走的时候,却听到一个无耻高傲的声音发自他的嘴里:“谁说我有妻室,我那都是妾室,娶了这个我让她做老大!”
冷面阎君垂涎欲滴地看着鸿雁的方向,对于这个传闻中冰山雪莲一般的美女,他可是心痒痒的很。
鸿雁闻听此言,压不住火,“嚯”地站起身,却再一次被老镖头手疾眼快地拽住了,“丫头莫急,就凭他的功夫,还未必能笑到最后,且看看再说。”
到底是老江湖,上官云清相当沉着,能人比比皆是,似这般鸹噪的蠢货,根本无需为他烦恼。
鸿雁回眸瞅了爹爹一眼,不情愿地坐下了。若不是爹爹拉着她,恐怕她早已经冲上擂台,狠狠地教训那个家伙了。
这个严苛当真是有胆色,居然为了武林第一美女而冒死前來!鸿雁气得满脸绯红,想起了那次客栈里差点被他轻薄的情景。
而台下的东方启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猥亵的色狼。他冷冷一笑,已经有了打算。
鸿雁凌厉的眸光注视着台上交手的两个人,这时候,她的心反倒偏向凌博天这一边了。
鸿雁的嘴角一直挂着摄人的冷笑,真心希望凌博天能够狠狠地教训那个该死的严苛。
台上两个人的功夫可谓是不分伯仲,所以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必然全力防范对手的进攻。
可是因为凌博天先前已经与人交过手,体力消耗了很多,所以,他终是沒有敌过严苛的狠戾攻击,被严苛一掌打下了擂台。
这下,严苛更加肆无忌惮了,他冲着台下不屑地叫道:“还有那个不知死活的愿意上來领死,严苛在此候着!”
底下的人已经愤怒至极,霎时有好几个人蠢蠢欲动,这样高估自己,贬低别人,试想來的都是英豪,哪个能够任他侮辱。
所以,他的话音刚落,眨眼之间就有人蹿上了擂台,与他交起手來。
严苛被对方身上的凛凛正气吓得慌乱起來,不由得倒退一步,蹙眉心虚地看着对方。
严苛自知在武林中的名声不好,若不是他还有这么点功夫,加之他自己与生俱來的狡猾天性,恐怕他早已经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眼见自己又一次激起了公愤,他的心一下子悬了起來。
与他对阵的是个长相周正的年轻人,看到严苛那一脸猥琐的模样,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严苛!居然在小爷面前口出狂言,今天小爷就让你这阎君做实了!”
年轻人不由分说,冲着严苛发起了攻击。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严苛渐渐感觉体力不支,无法面对年轻人的凌厉攻击。这时,他的小眼睛一转,虚晃一招,侧身斜着飞离擂台,准备逃跑。
现在的严苛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形势,他现在就好比是过街老鼠,只能抱头鼠窜了。
可是,坐在台上的鸿雁怎么能轻易放过他?只见原本坐在擂台上的较弱身影,以迅雷之势,足尖点地,瞬间冲到了已经纵身人群外的严苛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严苛轻捋自己的两撇小胡,狐疑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这个身影,淫笑着说道:“难道上官镖头这般拦住本爷,是舍不得我走吗?难不成你要招了爷?”
“呸!”鸿雁啐了他一口,心里还真是佩服这严苛的厚颜无耻。
“严苛,今天本镖头拦下你,就是想要留下你的命!速速送來!”鸿雁不由分说,一步近前,向着严苛发起了攻击。
以鸿雁现在的功夫,对付一个严苛是绰绰有余。严苛眼见自己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所以交手之间,他的眼睛一直扫着四周,想要寻找机会逃走。
可是鸿雁哪会给他机会,她瞅准时机,一脚踢中了严苛的后背,严苛的身子瞬间飞出去很远。
当严苛捂着胸口,想要慢慢站起身的时候,抬眸之间却是看到了一张无比惊艳的脸。不对!是惊吓!此时严苛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愚蠢,他居然自投罗网!他现在就好比耗子想娶猫,要妻不要命。
鸿雁冷笑着,轻轻放下斗笠上的黑纱,冷声说道:“本镖头之所以让你看看真容,是怕你死不瞑目,既然看到了,你也该受死了!”
“等等!”严苛胆颤心惊地看着鸿雁高高扬起的手,脱口而出。
“上官镖头,今天这样的日子,杀人恐怕不好吧?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怎么能…”严苛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可是他还是不死心,必要垂死挣扎。
鸿雁冷哼一声,完全沒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举起纤手,就要砍过去。
正当鸿雁满腔怒火想要杀死严苛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了她即将下落的手,同时严苛的身子也被那人一脚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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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逞口舌之快
鸿雁怒视着抓住自己手腕的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休要多管闲事,快点闪开。”
“不是在下多管闲事,而是替上官镖头着想,今天这样高兴的日子最好不要闹出人命,这样对镇远镖局以及上官镖头都是不利的,在下是站在你这一边的。”男人说着话,瞟着被踢到远处犹在愣神的严苛吼了一声:“还不快滚开”
鸿雁瞪着眼前的男人,以为她和严苛是一伙的,所以出手开始了攻击。
“哎哎哎!上官镖头,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在下只是來打擂的,并不是严苛一伙的。之所以暂时放过他,着实是替上官镖头着想的。似他那等人人喊打的恶棍,何须上官镖头亲自动手!”男人看到鸿雁误会了自己,妖冶地眸光直视着身前的这个丫头,连忙替自己辩护。
可是鸿雁现在怎能受他蛊惑,事实摆在眼前,他说什么都沒用。于是鸿雁手下毫不留情,招招要他性命。
虽然男人的心中不悦,可是面对鸿雁的狠戾攻击,他也只是招架,并不反击,虚晃几招之后,男人跳出圈外,顺着严苛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时严苛托着一身伤,并未跑出去多远,在一处巷子里,男人轻而易举地拦住了他。
严苛一见眼前的男人,心下感到纳闷:“为什么这个人刚刚救了严苛,如今却又拦在我的面前?”
他直视着眼前的男人,略一抱拳,说道:“刚才多谢兄台相救,不知兄台如今拦下严某,还有何指教?”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冷哼一声,骂道:“严苛,想必你是误会了,本公子原本也沒想过救你。”
“你倒是想得美,以为经过了客栈中的那件事,本公子还能让你活命吗?那时是有事缠身,沒有多余的时间去追你,如今你居然送上门來。刚才之所以放过你,不过是不想脏了某人的手!”斜睨着严苛的东方启在心里嘀咕着。
“那你为何…”
“为何放了你是吧?今天本公子就让你死个明白!”东方启冷哼一声,鄙夷地说道:“想是你记不得半年前在客栈里和上官镖头一起的那个人了吧?本公子就是。”
严苛听完他的话,倒抽了一口凉气,双眼一闭,绝望异常。
他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此行追悔莫及:“多么值得一笑的事啊,严苛啊严苛,你可真是愚蠢至极!”
因为垂涎武林第一美女,驱使他來到了颖城,去沒想到居然是送死來了。完了,完了,今天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等死?严苛终归还是不死心,他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急速向前奔去。
东方启冷然一笑,飞身跟了过去,两人就在巷子里交上了手。
沒过几招,严苛便被东方启踢倒在地,逼到了角落里。
严苛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东方启,双手撑着地,身子不停地往后蹭。
突然,东方启感到眼前一阵尘土飞扬,他本能地闭上眼睛,胳膊挡在了脸上。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严苛的身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狡猾的家伙,又让他跑了!”东方启气得顿足骂道。
东方启是真沒想到这个严苛如此狡猾,居然第二次叫他死里逃生。
当东方启再次回到擂台下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进半个多时辰了,而擂台上的交战却是一直也沒有停过,就连那个粘糕一样的楚恒也上來了。
鸿雁一见楚恒上台,立马回眸瞪了爹爹一眼:“是你怂恿的吧?”
上官云清不置可否,“丫头,按条件來说,楚恒可是有资格上台的啊?为什么不行?”
“爹爹…”鸿雁被爹爹的一番话噎的哑口无言,是啊,楚恒的确沒有什么不合乎条件的。
可是,鸿雁就是不希望楚恒上台。再一想,反正自己也无心嫁人,谁上來都一样,这个擂台就权当为了安抚爹爹才设下的,若果真有人侥幸站到了最后,鸿雁也一定会拼尽全力让那人躺着下去的。
想到了这里,她的心情也就平静了许多。
就在她自顾自想着心事的时候,楚恒已经打败了与他交战的那个人,傲然地叫着第二声:“敢问还有哪位英雄想要和楚恒一较高下的?”
楚恒声落半晌,台下竟无一人应答。擂台从早上打到了现在,能上的早就上了,如今台下的人都清楚,他们的实力根本无法和台上的人相比,所以也就知趣地不敢应声了。
楚恒自信满满地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于是忍不住冲着清叔和鸿雁的方向飘过來一个得意的笑。
鸿雁那隐在黑纱后面的美目,冷冷地斜了他一眼,暗地里握紧了拳头。
正当大家都以为这镇远镖局的女婿非楚恒莫属的时候,一个邪魅的声音飘过來:“在下愿意一试!”
话音落时,一个飘逸的身影也即刻飞了过來,稳稳地落到了楚恒的面前。
鸿雁看着擂台上的面孔,紧咬贝齿,暗地里骂道:“好你个助纣为虐的混蛋,竟然还敢回來!”
楚恒沒想到有人在这个时间还敢有人上來挑战,所以他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相貌平平的男人。当楚恒的眸光扫到对方的眼睛时,对面的男人微微一笑,仙风傲骨中流露着无限的妖冶。
“阁下哪位?报上姓名!”楚恒睨着眼前的男子,出声问道。
面前的这个男子略一抱拳,回道:“在下方启,特來拜会。”
“方启?”楚恒重复了一遍,晃了晃脑袋,这个名字好像当今武林真的沒有听过。“请问阁下师承哪门?”楚恒因为好奇,继续追问道。
“无门无派。”方启并不觉得羞愧,直言相告。“好像打擂沒有这个要求吧?依在下看,我们还是废话少说,功夫上见分晓,兄台觉得如何?”
听到对方邀战,楚恒的脸上挂着淡淡的不屑,既然无门无派,何须楚恒挂心。
而这个称为“方启”的男人不露声色地扫了一眼楚恒的表情,心内暗暗嘲笑,面上却是沒有表现出來。
两个人寒暄过后,真正地交起手來。台下的人个个脖子抻的老长,张着嘴巴,聚精会神地看着,都想看一看这个不知天高、无门无派的小子,能否接得下楚恒的三招。
可是,大家却是非常意外。原本以为楚恒已经稳操胜券了,谁料刚刚上來的这个无门无派的方启居然在他面前应付的游刃有余,不但不比他逊色,反而高出了许多。
鸿雁冷若冰霜,此时她倒希望这个方启打败楚恒。如果真的要她和楚恒针锋相对,她势必会顾及楚恒,如此她便不能全力出击,而若是换做了这个方启,那鸿雁必定会全力应付、手不留情。
思及此,鸿雁一声冷哼,认真地看着台上那个自称方启的男人的招式,想要从中窥探出他的武功路数。
突然,她的眸光一顿,半张着嘴巴,惊异地看着楚恒被这个无门无派的方启毫不留情地打下擂台。
这下,底下沸腾了,大家个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台上的妖冶男子。
台上的男人嗤鼻一笑,一副傲视群雄的模样。
鸿雁冷冷地看着台上的男人,犹如面罩寒霜一般,这样的结果正是自己想要的,对于这个讨厌的男人,她上官鸿雁一定会倾尽全力的。
那个妖孽的男人微翘着嘴角,冲着台下略一抱拳,高傲且不失礼貌地询问了一周,底下依旧是鸦雀无声,看來大局已定。
在沒有人敢上來挑战自己的时候,妖孽男人眼里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回眸看着鸿雁,说道:“看來大局已定,上官小姐注定是我方启的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一直挂着淡然的笑,似乎压根就沒把镇远镖局和这武林第一美女放在眼里。
鸿雁霍然起身,冷冷地说道:“我劝你还是别高兴得太早了!别忘了,本镖头这一关你还沒有过呢!”
伴着冷厉不屑的声音,鸿雁的身影也骤然飘至擂台上,傲然地站到了方启的对面。
方启勾唇一笑,审视的目光从上到下将鸿雁看了个仔细,然后修长的手指拂过自己的下巴,一副气死人的样子。说道:“这黑纱斗笠怎么这样碍眼呢?待本公子摘下它!”
东方启向前一步,闪电般伸出手,想要掀开鸿雁的斗笠,谁料鸿雁微一侧身,轻移脚步,快速地躲到了一边,继而怒道:“放肆!你是什么混账东西,竟敢如此无礼!”
“无礼?本公子可是你未來的夫婿,夫君想要看看自己的娘子,有什么无礼的?”东方启嬉笑着说道。
早在鸿雁飞身擂台,看到眼前男人那审视的目光时,她就已经按捺不住了,她的心里早就像是火山喷发一样,连带着双颊也跟着火红一片。
如今,这个男人竟胆大到如此地步,竟然还想要掀开自己的斗笠,是可忍孰不可忍,上官鸿雁怎么能任他胡作非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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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擂台定亲
所以,鸿雁出其不意地展开了攻击,掌风中夹带着难以压抑的怒火。
看着鸿雁狠戾地攻击着自己,东方启非但沒有生气,反而笑意更浓,他一面躲着鸿雁的攻击,一面微微笑道:“你已是我方启的囊中之物,看看何妨?难不成你还想着谋害亲夫?”
“呸!”鸿雁对着他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道:“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结果怎样还要在功夫上见分晓,耍嘴皮子有何用?”
“嗬!你还不服气是不是?刚才那个楚恒是你们镇远镖局的吧?他都已经成了本公子的手下败将了,何况你个弱质女流?”东方启故意加长了语气,一语双关。
鸿雁果然被成功激怒,这羞辱自己事小,若是对镇远镖局不敬,却是她万万容不得的。
“废话少说,看本镖头如何收拾你!”鸿雁加紧攻击,急于打败方启,好堵堵住他的那张破嘴。
“呦呦呦,这么急做什么?本公子说的不对吗?还是你有心维护?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妻!”方启一面灵巧地躲过鸿雁冷厉的攻击,一面嘴里仍是不依不饶地戏谑着她。
鸿雁简直被他气疯了,他这一口一个“我的妻”,着实把个未出阁的姑娘气得满面绯红。
她生气的后果就是手不留情,鸿雁涨红着小脸,一言不发,只是出手更为火辣,招招要他性命。
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有意避让,只守不攻,他的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一边打一边仍是不停地挑逗:“娘子,哪有你这般狠心的,我们可还沒有洞房呢,你怎么忍心对我下狠手呢?若是你一个不小心,伤了为夫,你该去哪找我这么好的夫君去!”
鸿雁紧咬下唇,冷若冰霜的小脸变得更加阴霾,恨不能即刻将眼前的男人抓來,狠狠地揉碎,踩在脚下。
不过话说回來,这男人的武功着实不若,即便上官鸿雁拼尽全力,仍未能在短时间内将他拿下,这让原本沉着应战的鸿雁,慢慢变得焦灼,难道自己注定要嫁给他?
隔着黑纱,方启看不清鸿雁脸上的表情,那薄薄的黑纱偶尔随着掌风微微的掀起,露出鸿雁白皙脸庞的一角,也同时更加掀起了某人揭开它的欲望。
此时方启突然不想一再退让了,反而主动开始了攻击,这让底下的人看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意欲何为。
他的嘴角一直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此时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照着鸿雁的身前袭來。
鸿雁气红了小脸,窘态十足,心里在暗骂这个轻浮的登徒子,更想一掌拍死他。
这回轮到鸿雁一路避让了,倒不是害怕男人的功夫,而是害怕他真的手不留情地抓到自己那里。
感到上官鸿雁的一路避让,方启非但沒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更在鸿雁躲避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臂,只轻轻一带,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被方启抱在怀里,鸿雁顿时如同醉酒一般,满脸绯红,她使劲儿挣了挣,想要逃开方启的钳制,谁料却换來方启更加肆无忌惮的拥抱。“娘子,你不会这么小气的吧?难道连为夫抱一下都不可以吗?”
“谁是你娘子!混账东西,赶快放开本姑娘!否则本姑娘剁掉你的手!”鸿雁咬牙切齿地骂道。
“哟哟哟,哪來这么大的火气?本公子也是凭本事站到这里,娘子已是我的囊中之物,为什么还不服气呢?”这个方启仍然紧紧地箍着鸿雁细弱杨柳的腰肢,气死人的戏谑着。
鸿雁晃了晃身子,丝毫沒有撼动男人半分,气急之下,她张开樱口,气急败坏地低下头,狠狠的在那条箍着自己的粗壮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牙印。
“啊!”方启嚎叫着松开了手臂,却在鸿雁脱离自己钳制的瞬间,伸出另一只手掀掉了她的黑纱斗笠,那张美艳绝伦、白若凝脂的脸立时展露无余。
擂台下瞬间响起了一片唏嘘声,果真不负武林第一美女的美称,这上官老镖头的独女真的是美若天仙、无人能敌,也不枉我们大家來此一趟了。
脸上沒了阻隔,方启的目光更加放肆地落在了鸿雁的娇颜上,邪肆地笑道:“本公子还不知道,原來娘子是属狗的啊,咬起人來还真是牙尖嘴利!”
鸿雁被人掀下了斗笠,犹如被人打了巴掌一样难受,她立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此时再听到男人拐弯抹角地骂自己,更让她怒火中烧。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本姑娘这就撕了你的嘴,看看你还敢如此废话不!”说着话,鸿雁好似发疯一般冲向了东方启,势必要杀了他。
眼前的情形令方启不敢再掉以轻心,此时他终于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巴,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全心全意应付鸿雁的攻击。因为他发现如果自己再不挫败这个女人,别说是收服她了,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要断送在她手里!
“女人发起疯來当真不能小觑!”方启暗暗在心里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有了这样的认知,方启不再避让,而是步步紧逼,想要先拿下已经发了疯的上官鸿雁。
这时候,场上的两个人才算真正开始对决,而这非同一般的搏击,也当真让底下的人大开了眼界。
方启的气势咄咄逼人,无形中在气场上就占了优势,这样一來,鸿雁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鸿雁本就被方启的一番戏弄搅得心情烦躁,加之他现在的凌厉攻击,此时她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方启则是愈战愈勇,于是在一番激战之后,方启突然回手一掌,打到了鸿雁的肩胛处,鸿雁失去重心,犹如折断翅膀的小鸟一般,摔出去很远。
台下的人也终于呼出一口气,尘埃落定,无需多言。
还未等鸿雁起身,方启已经來到她的身前,伸手欲扶起她。鸿雁雪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挥手将他的手臂打落一旁,一个翻身站了起來。
方启苦笑了一下,暗道:“这小丫头真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看來不把她打得起不來身,她是不会认输的。
于是,方启浅浅一笑,再一次欺身上前,与鸿雁战到一处。
沒过半个时辰,鸿雁再一次被他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此时鸿雁的身上已经被打得满是淤青,她自知挣脱不了方启的钳制,便老实地放松了身子。
方启突然感到怀里的丫头沒了反抗,还以为是她认输了,所以嘴角浮现出迷人的笑容,问道:“娘子,可是服了?”
就在方启媚笑着俯下身,想要轻啄她的小脸时,却沒料到鸿雁忽然抬腿抽出來一把匕首,向后直指方启。
刚刚妩媚的笑容立即收起,方启恨得牙痒痒,心里暗骂:“这个小丫头,还真是难对付!”
可是当他看见鸿雁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时,眸光一顿,差点骂出声來。“这爹有多偏心,这么宝贝的东西我都不知道要了多少次,他都沒给,如今竟然给了这个小丫头,而且她竟然拿着它攻击我!老爹,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非跟你翻脸不可!”
方启带着满腔怨气,再一次制住了鸿雁,并拖着她,來到了上官云清的面前,说道:“上官老镖头,在下出手重了些,误伤了姑娘,还望老镖头恕罪。”
上官云清一直注视着方启,当听到他向自己赔罪的时候,方才收回了目光,心说:“这小子看似玩世不恭的样子,可也不是毫无礼数之人,看他年纪轻轻,已能有如此武功造诣,当真难得,看來丫头的亲事有着落了。”
想到了这些,上官云清复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相貌平平的男人,暗自腹语:“论长相,他的确配不上丫头,可是男人只要有能力,又何必在乎长相呢?”
上官云清虽然觉得方启的相貌有些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可是论武功,他还是对这个方启很满意的。
于是他微笑着说道:“无妨,比武招亲本就难免受伤,何况丫头也沒怎么样,你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老夫请问,方启家中可有父母?可用回禀父母再來娶亲?”
这话一出,鸿雁怒视着爹爹,冷言道:“爹,女儿不嫁!”
鸿雁不明白,为什么爹爹非要急着将自己嫁出去呢?
方启嘴角噙着笑意,刚要开口说话,上官云清却先他一步呵斥道:“放肆!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此事已定,由不得你不嫁!难道你想让天下英雄耻笑你爹不成?说你爹爹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鸿雁怔愣地望着这个平时极少和自己发火的爹爹,脑袋里一片空白。待她回过神來,心里暗暗思忖:“完了,完了,这下上官鸿雁可是骑虎难下了,原想着糊弄糊弄这个爹爹,沒想到他此时却搬出了江湖道义,当真是自己沒有考虑周全,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该答应他出战擂台,一早就应该断然地回绝,免得弄到现在这般田地,倒让自己无法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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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意欲逃婚
方启看着满腹心事的鸿雁,心里已经猜出了她的想法,他忍不住在心里笑道:“好啊,我就和你洞房,看你怎样收场?”
于是方启抱拳冲着上官云清禀道:“回老镖头的话,方启自幼无父无母,孤身一人,今天有幸做您的女婿,方启甚感荣幸,一切但凭老镖头做主。”
方启不慌不忙,却已表明立场,同时又将决策权交给了上官云清,想必上官云清一定会顾及威信,从而尽快安排两个人成亲。
听着方启自报家况,上官云清微微颔首,从方启那一脸真诚的样子來看,他不像是说谎,而且当初自己选定日子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了成亲的黄道吉日,今日打擂定下人选,明日就成亲,他可不想夜长梦多。
于是他冲方启抱拳说道:“镖局已安排妥当,请公子移驾镖局,明日与小女完婚。”
“爹!我不嫁!”上官鸿雁简直要疯了,爹爹怎么能这么草率就决定了自己的终身呢?这事即便放在现代的冷凝雪身上,闪婚她也接受不了啊?怎么办?
这下她可是完全懵了,还未等她缓过神來,老镖头已经拉着她的手,往镖局走去,那个如妖孽一般的方启,脸上一直挂着得意洋洋的笑,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
擂台下的人们见大局已定,便怀着各自的心事,散开了。
鸿雁甩了甩手,想要挣开爹爹的大手,可是爹爹的那只大手反而将她拉得更紧。
“爹爹,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自己会走。”鸿雁挑眉看着爹爹,狐疑地问道。
老镖头只笑不语,“这丫头的小心机以为她爹不知道呢,我老头子这边一撒手,她那边跑的比兔子还快。不行,好不容易有了人选,必须让她尽快成亲,了却老夫的心事,否则…”
上官云清很清楚,他若是再不介入女儿的婚事,女儿恐怕要终身不嫁了。所以,这一路上上官云清一直就沒敢松手。
來到镖局的门口,鸿雁一下子怔住了,她甚至怀疑自己走错门了。
早上离开的时候还是一如往常呢,为什么回來的时候却像是变了个样子。
这满院子的大红灯笼和丝绸,向人们昭示着喜庆的气氛。
“这…这…”鸿雁轻蹙柳眉,望着爹爹,不解地问道:“爹爹,这是干什么啊?”
上官云清听到她的问话,笑吟吟地瞧着她,解释道:“今日擂台招亲,明日就是你成亲的大喜日子,我上官家的第一次喜事,自然要大肆热闹一番,爹爹一早安排人布置的,丫头看中意不?”
“明日成亲…”鸿雁低声重复了一遍,连忙惊呼道:“爹爹,鸿雁不要明日成亲,明日,您不觉得这样太草率了吗?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还不了解呢?”鸿雁立时觉得脑袋像是炸开了一般,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个爹爹,就真的巴不得自己早些嫁出去不成?
“草率?别人家都这样啊,何來草率一说?”上官云清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有此疑问,于是他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丫头,我上官家是习武人家,所以较之一般人家的女孩來说,你已算是幸运的了,毕竟你在成亲之前就见到了夫君的模样,而有很多女孩子在揭开盖头之前是看不到夫君的模样的。”
鸿雁撇了撇嘴,对于古代女子的行事作风她还是有一些了解的,所以对于上官云清的话她还是不难理解的。可是要她嫁人…简直比要她死还难受,因为在她心里,早就把男人剔除了,鸿雁知道自己不该因为前世的事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是她现在就是不愿意再谈情事。
经过了一连串的打击,她早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她不想像傻子一样,被男人耍的团团转,被男人无情地算计。
她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若还是不能长记性,那么她真的就该下地狱了。
“爹爹,你放开鸿雁,鸿雁自己会走。”上官鸿雁白皙的小脸上突然就展露了一抹难得的灿烂笑容,迈开大步,先上官云清一步进了院子。
知女莫若父,鸿雁脸上那难得一见的笑容,在别人看來当真是云开月明,天气晴朗了,可在上官云清的眼里,女儿的笑无疑是在透露着危险的信息,她接下來要做什么,做爹的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上官云清在心里叹息着,“女儿怎么就不听话呢?难不成还想要逃婚?”
上官云清拧紧眉毛,回头冲着院里的镖师高声吩咐道:“各位镖师听好了!明日就是我镇远镖局女镖头成亲的大好日子,镖局人來人往,各位留心看守,若是放进坏人來搅了我上官家的喜事,我上官云清拿你们是问!”
此言一出,鸿雁身子一僵,停住了脚步,她即刻回眸扫了爹爹一眼,心里顿感失望:“爹爹这话分明是冲着我说的嘛,他怕是早就看出鸿雁的打算了,所以才会安排大家牢牢看住我”。
“那又如何?鸿雁就不信逃不掉!”鸿雁的心里早有了打算,即便爹爹名人看着她,她也不会乖乖地等着和那人拜堂成亲!
鸿雁的心里虽然这样想,可是脸上却是丝毫沒有表现出來,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甩开大步,直冲自己的闺房走來。
推开闺房的门,鸿雁愣住了。
原本简洁素雅的房间里,到处都是红色。窗棂上贴着大红的双喜字,房梁上结着红丝绸,就连自己最喜欢的白色幔帐也换成了红色的,床上并排摆着两床大红锦被。
“玉儿,玉儿!”鸿雁抚着即将跳出口的小心脏,大声地呼唤着丫鬟。
“哎!”一声柔媚的女声响了起來,随即跑过來一个娇小的身影。
“这…这是我的房间吗?莫不是我走错了?”玉儿一听这话,“扑哧”笑了。“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连自己的房间都不认得了?”
“可是,我的东西呢?都弄哪去了?”鸿雁本想着回房收拾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却不想仅一天不到的功夫,自己的房间就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想不通,为什么爹爹急于要自己嫁人。
“小姐,东西都在。”玉儿眨了眨机灵的眼睛,凑近鸿雁的耳朵,悄悄地回道:“小姐的东西都被奴婢放到了那个雕花的大木箱里。”
顺着玉儿的手指,鸿雁瞥到角落里一口大箱子,旋即点点头,吩咐道:“你下去吧。”
玉儿无声地瞧了瞧鸿雁,悄悄地退了出去。
刚刚看到那个方启,玉儿心下一颤,虽然王爷的面貌变了,可是那行为举止,玉儿还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玉儿脑袋飞快地转了一下,即刻就明白了一切。原來大家盛传的擂台上力挫群雄,被招为姑爷的就是王爷!
虽然不知道王爷打得什么算盘,可是玉儿知道,王爷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的。
所以,即使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她还是明白大局为重的道理。
方启被带到镇远镖局之后,上官云清为他安排了住处。
晚饭的时候,鸿雁推说身体不适,并未和大家一起用餐。如今她倒是出奇的安静,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沒有离开过。
上官云清因为高兴,硬是拉着方启小酌了几杯。
用餐过后,上官云清就被方启搀着回房休息去了。而方启则挑起丹凤眼,扫了一下鸿雁闺房的方向,自言自语着什么。
月黑风高,四周渐渐归于平静。鸿雁的房间里,一个身影伶俐地从床上跳了下來,蹑手蹑脚來到了房门处。
轻轻拨开门闩,鸿雁一个闪身出了房间,脚尖点地,就要跃出院子。
正当鸿雁暗自高兴的时候,脚踝处却忽然一热,原來是被一只大手握住了。
鸿雁垂目一看,气不打一处來。
方启拽着鸿雁的脚踝,轻轻往自己的怀里一带,鸿雁便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他手臂瞬间收紧,俯身在鸿雁的耳边,暧昧地问道:“娘子是想逃婚吗?带上为夫好不好?”
温热的男人气息在鸿雁的耳边徐徐地吹过,令她不由得颤动了一下。
片刻之后,鸿雁愤怒地推开身前的男人,心里异常愤恨。带上你?躲的就是你这瘟神!若不是因为你,本姑娘怎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鸿雁见方启阻挠自己离开,便将满肚子的怒火都转嫁到他身上。
于是,她不由分说,和方启动起手來。
鸿雁急于逃走,自然出手不留情。可是,她使劲浑身解数,终是打不过这个方启。
当他再一次被方启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气急败坏地低吼一声:“你若再不放开本姑娘,我就喊人了!”
鸿雁应该是气昏头了,她居然忘了自己是被爹爹派人监视着的,也忘了她原本是想要偷跑出去的。
方启一听她这话,忽然抱得更紧了,“喊啊,要不然为夫帮你喊!”
鸿雁羞愤极了,为夫?他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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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喝下交杯酒
被方启禁锢的鸿雁,低头眼珠一转,借着紧紧箍着自己腰身的粗壮胳膊,猛然间抬起双脚,狠狠地跺了下去。
方启痛苦地松开手,低声嚎叫着:“娘子太狠心了!”
鸿雁沒有理会他,转身就要走,却不料自己的一只手又被方启拉住了。
“不想事情闹大,毁了镇远镖局的名声,就乖乖回房去!方启突然认真的说道,那冰冷的话语,犹如寒风,让鸿雁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不过,鸿雁也不是吓大的,她回眸冷冷瞪了方启一眼,甩开了方启的手。
“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方启吗?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留着明天洞房吧。”方启鄙夷地说道。
“你…”鸿雁气得说不出话來,她怒气冲冲地推开房门,乖乖地进去了。
鸿雁仔细想想,既然打不过,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呢?还是回去养精蓄锐,等明日再想办法吧。
望着那个虽然娇弱却是无比刚毅的背影,东方启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这丫头的性子真是刚烈,还好自己來的及时,否则…”
今日擂台之上,东方启已经明白了,比武招亲并非丫头所愿,她是被逼无奈才來的。
不过这样也好,东方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地成为她的夫君。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就不怕她不从。
东方启是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才來参加比武招亲的。
既然丫头是被逼的,她就不会乖乖地听话,势必要想尽办法逃走,想到了这些,东方启才悄悄地躲在在鸿雁的闺房门外,來一个守株待兔。沒想到居然被他等到了!
想必这个丫头不会再逃跑了,东方启伸了伸懒腰,回身想要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无边的黑夜,只有那隐隐约约的香甜鼾声,此起彼伏地传出屋外。
眸光扫了一眼四周,东方启忽然对着那个夜深人静之时还在亮着灯的房间产生了兴趣。
他鬼魅一般飘至窗前,沾湿手指戳破了窗户纸。
里面的情形却是让他忍不住嘲笑。
原來屋子里只有一个人,那个抱着酒坛子不撒手的楚恒。房间里的光线很暗,灯芯无力地摇摆着,楚恒眼前早已模糊不清,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东方启翘起嘴角笑了笑,转身回房了。
翌日清晨,镇远镖局里非常热闹。有忙忙碌碌、往來穿梭的奴仆,还有前來道喜的各方宾客。
鸿雁一早就把玉儿叫到了跟前,附耳吩咐着什么。
玉儿小脸绯红,不住地点头应允,领命出去了。
在院子里,玉儿冒冒失失地撞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新姑爷,连忙施礼道歉。
新姑爷伸手扶起上官小姐的贴身侍女,笑得灿若桃花。今天是他与小姐成亲的大喜日子,脸上自然是春风得意的。
当鸿雁穿好喜服,坐到梳妆台前,看到铜镜里映出來的那张绝美容颜时,禁不住一愣。
今天的自己比平时还要美上几分,只是那白若凝脂的脸上竟是毫无笑意。
鸿雁对镜苦笑了一下,想不到人人盼望的婚嫁之日,在自己的眼里却是这般避之唯恐不及。
鸿雁就是在这样浑浑噩噩的情形下,任由玉儿扶着來到了堂前。
玉儿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心里却是酸涩异常。明明知道不该再深陷,却是无论如何阻止不了自己的心;明明知道该以大局为重,却还是免不了难过。
可是,如今比玉儿还难过的恐怕就属楚恒了吧?楚恒落败之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屋子,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楚恒不埋怨谁,怪就怪自己技不如人。可是鸿雁一直住在自己的心里,如今却再一次要成为别人的妻,让他如何受得了呢?
他的手一直沒有离开酒坛子,现在恐怕就只有这酒能让他感觉不到痛苦了吧?
有人欢喜有人忧。
这边楚恒正为着失去心爱的人而痛不欲生,那边东方启却是得意的不行。他一直笑容满面地配合着上官云清,心里偷偷美着,好似捡到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如今,镇远镖局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了前來道喜的各路英雄,大家都在亲切的攀谈。
鸿雁就在这时被人拉到了厅堂之上,当她听到那一声响亮的“一拜天地”时,却是说什么也演不下去了。
她一把扯下红盖头,冷若冰霜的脸似乎还结着冰碴,寒彻刺骨的话陡然间响了起來:“我不嫁!”
这一声,犹如炸弹,轰然爆响,令人震耳欲聋。
上官云清听到女儿当众拒婚,“腾”地站起身,沉着脸呵斥道:“丫头,休得无礼!”然后回眸冲着诸位在座的英雄抱拳表示歉意,接着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扶你家镖头拜堂!”
旁边立即奔过來几个人,分两边将鸿雁牢牢抓住,蒙上了盖头。
鸿雁的嘴里还在发泄着不满,这边已经不由分说按着她拜完了堂,并且按照上官云清的吩咐送去了洞房。
透过薄薄的红盖头,鸿雁看到了守在外面的镖师们,心里早已经气冒了烟,这哪里还是自己的爹爹啊,明明就是那个什么方启的亲爹嘛。
想到了方启,她的火气更大,都怪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來的混蛋,自己才会被爹爹如此禁锢,他还想要娶本姑娘,做梦去吧!
鸿雁心中的怒火毫无保留地转嫁到了方启的身上,只等着他敢踏进新房,她就敢撕了他!
鸿雁正自生着气的时候,房门被轻轻叩响了。
“小姐,小姐,是玉儿。”玉儿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了起來。
“进來。”鸿雁一把扯掉盖头,飞身來到门口。
“弄來沒?”鸿雁打开房门将玉儿拉了进來,急切地问道。
玉儿点着头回道:“小姐,照您的吩咐,已经弄來了,给你。”玉儿说着话,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递到了鸿雁的手里。
鸿雁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东西,眼里满是希冀,成功与否,在此一举了。
“好了,既然沒什么事,玉儿就出去吧。”鸿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乖乖地坐回到床上,从身边拽过盖头,重新蒙到头上。
如今万事俱备,就看他敢不敢來了。
鸿雁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如冬日暖阳一般的笑意,不过那笑意却足以让人身上的汗毛跟着立起來。
在鸿雁看來,时间真的过的飞快,原本外面还透亮的,怎么好似才一会儿的功夫,天就黑下來了呢?
太阳踏着最后的晚霞,慢慢消失在天际,月儿接过接力棒,如约而至,那月光打在树叶间,犹如舞台上射出的光束,错落有致。
鸿雁被牢牢地困在新房里,早已经不耐烦了,大红的盖头也被她扯下來丢到了一边,房门口不知道她徘徊了多少次,却始终沒有看到方启的影子。
伫立在新房里的方桌前,鸿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桌上的两杯交杯酒,痴痴地笑着。
方启,你若敢來,我就叫你躺着出去!
因为心里有了鬼主意,所以鸿雁此时倒是希望那个方启早些现身。
正当她焦灼不安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接着方启那妖孽的声音便响了起來:“感谢各位的帮忙,他日方启定当摆酒设宴,好好款待大家。”
一听门外那个妖孽的声音,鸿雁迅速蒙上盖头,一下子警惕起來,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站了起來,双手握拳,做好了一切准备。
房门轻轻的开启,伴着淡淡的酒味,那个妖孽一样的方启,执起床畔的喜称,挑起了盖头,那双含笑的眼终于和鸿雁的一双赤红的眸子对上了。
“娘子,良宵苦短,你我早些歇息如何?”方启媚笑着挨近了鸿雁,顺势搂住了她的香肩。
鸿雁本能地躲开了,稍停片刻,忽然媚声媚气地说道:“既是夫妻,这交杯酒终归是要喝的。”
东方启听到鸿雁这个声音,怔愣了半晌。这和他认识的上官鸿雁可是大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一时还真是让他无法适应。
东方启咧开嘴角笑了一下,心里暗自嘀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可不是真的傻,这小丫头一定藏着什么鬼主意,否则怎么会如此顺从呢?
还好,他早有准备。
“好啊,那为夫就陪娘子饮了这杯酒。”东方启说着话,大步跨到方桌前,大大方方地端起交杯酒,回到了鸿雁的身边。
接过方启递过來的酒,鸿雁的眸光中迅速闪过一抹狡黠,暗自冷笑。
“娘子,这交杯酒酒要如何喝呢?”方启媚笑着盯着鸿雁,明知故问道。
鸿雁心里冷笑,都快死了,还有心思想这些!好吧,不就是交杯酒吗?本姑娘陪你就是!
想到此,鸿雁端着酒杯,圈上了方启的胳膊。
“娘子,你可想好了,这杯酒喝了,你就是我方启的妻。生要同衾,死要同穴。”方启意味深长地看着鸿雁,啰嗦着。
鸿雁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点点头,然后一仰脖,将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东方启看着她倒悬着酒杯,一滴沒剩,也爽快地喝下了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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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撵出洞房
眼见方启将杯中的酒喝得一滴不剩,鸿雁忽然站起身冷笑道:“哼!就凭你,也想娶本姑娘?你从姑娘手下救走那个严苛,姑娘今夜就让你代替他受死!”
“瞧瞧瞧,还是误会了不是?本公子要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我和他真的不是一伙的!”东方启心下不悦,这丫头为何就断定我故意放走严苛呢?难道本公子长得很像坏人吗?
“废话少说!拿命來!”鸿雁不想听他蛊惑,爹爹不知情,认定他是好人,可是放走严苛,却是自己亲眼所见,鸿雁不能姑息养奸!
鸿雁顷刻间便拉开了架势。
东方启微微一笑,身形伶俐地下了床,闪到了一边。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让鸿雁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会?他不是喝下了那杯掺了药酒吗?如何身子还是这般灵活。
其实他哪里知道,那解药自是有她一份,也会有一份悄悄地送到了东方启的手里。
所以,东方启和她一样,事先服下了解药。
“哪有这样做人家新娘的?洞房花烛夜掌劈亲夫,你不觉得你太狠毒了吗?”东方启邪肆地笑着,一双长长的翦眸死死地盯着鸿雁那肤若凝脂的小脸。
鸿雁看到男人专注地盯着自己的俏脸,气得直跳脚,这个登徒子也太嚣张了吧,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心里的怒火烧到了极致,鸿雁如一匹愤怒的小狼,冲着东方启扑过來,想要剜掉他的眼睛。
鸿雁攻击的同时,狐疑地问道:“你喝了那杯酒,怎么还会…”
“哦,原來娘子在酒里下了毒?你果真够狠毒!”东方启恍然大悟道,“不过你可能还不知道,本公子可是百毒不侵的。”
“呸!”什么百毒不侵?你当我是三岁孩童,轻而易举地被你虎了?“鸿雁知道这里面一定出现了问題,她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呢!
“不是本公子百毒不侵,难不成是你的人主动送药给我?”东方启知道,此事一定会招丫头的猜疑,所以故意这么说,想打消她的疑虑。
鸿雁一声冷笑,是不是她的人,容后再解决,反正人跑不了,略施小计,逼问一下就能问出來。当务之急就是先拿下这个方启,她可不想与他洞房。
东方启勾唇一笑,微一偏头,躲过了鸿雁來势汹汹的那一掌,身形一转,飘身鸿雁的后面,两只粗壮的胳膊猛一用力便抱住了她,继而嘴唇轻触鸿雁的脸颊。
鸿雁的脸倏尔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螃蟹,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诱惑着某人趁其不备又是一个香吻,而且带着巨大的响声。
某人一脸坏笑地盯着鸿雁那娇羞的小脸,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地赞道:“啧啧,人家都说上官镖头是个冷美人,可是这嫩的出水的脸蛋儿不但沒有冰的温度,反而很灼烫呢?看來娘子对为夫的亲吻很是受用呢?待会为夫会给你更多的惊喜!”
鸿雁被东方启整个抱在怀里动弹不得,气得银牙咬得咯吱咯吱响,晃着娇躯想要挣开他的钳制,却被他箍得更紧。
东方启轻轻厮磨着上官鸿雁的耳垂,那独有的男人气息吹动着她耳边的发丝,那性感的声音暧昧地响在她的耳畔:“娘子,目前为止,为夫可通过你的考验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言归正传了?”问话间,他垂下头,趁其不备,吻上了鸿雁的裸露在外的颈项。
鸿雁陡然缩紧了脖子,浑身战栗,太久沒有与人有过这种亲密的接触了,如今倒让她觉得手足无措了。
正愣神间,她忽然觉得身子身子倾斜,脚下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都靠在了方启的身上。
原來东方启已经托着她向床的方向走过去。
如今鸿雁才真正想到了后果,刚才方启那不是明摆着勾引自己吗?难不成他要來真的?
惊觉到这个问題,鸿雁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借着男人禁锢在自己胸前的两只胳膊,她忽而抬起双脚,踹向了方启的头,对方在慌乱之中松开了手,闪到了一边。
鸿雁和东方启形成了对峙之势,只见她目光狠戾地瞪着面前的男人,恨不能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东方启的嘴角微微上弯,脸上挂着邪肆的笑,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鸿雁,说道:“娘子早已是我方启的手下败将,又何必浪费时间呢?”
鸿雁冷哼一声,也不开口说话,出手便向着他袭过來,明知道自己斗不过他,却是不愿意就此服输,被迫与他洞房。
所以鸿雁是打算拼死不退让了。
东方启的眼眸忽而顿了一下,一边躲闪一边暗想:“这丫头的性子可是太烈了,她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东方启躲闪的瞬间,又一次钳制住鸿雁,可却不敢再深入的戏谑,生怕惹急了她。
眼见自己在他面前无计可施,鸿雁眼睛一亮。
她挑眉看着闺房墙壁上那悬着的宝剑,幸好它还沒有被拿走。
于是她的身子猛然弓起,狠狠地顶向了男人的腹部,然后高高抬起一条腿,贯上全身的力道,冷不丁朝着东方启的脚上剁去,脚上的痛楚立时上涌,他痛得呲牙咧嘴,松手抱脚,弯腰在原地打转儿。
“该死的,又中了她的招!”东方启愤恨地咒骂着。
鸿雁得空抽离了身子,纵身取下了宝剑,抽出了剑身,直直地向着东方启刺过去。
东方启突然感到一阵冷风袭來,心叫不妙,这丫头可是來真的了,还是小心为妙。
所以,他顾不上脚上的痛,单脚点地,一个纵身离了原地。躲开鸿雁致命的攻击之后,他的嘴又开始不闲着了:“娘子,你确定我们这么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一直刀剑相向?你舍得,为夫还不舍得呢!”
鸿雁紧咬下唇,不由分说,剑锋毫不留情地在方启的身前流转,只盼着尽快解决这个混蛋,如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呦呦呦,娘子,你可不要老是朝着为夫致命的地方戳啊,那可是你今后的幸福呢!”这个东方启,真可谓语不惊人死不休。
鸿雁忽然一脸坏笑地骂道:“方启!想要入赘上官家也可以,先自宫吧,这样倒也省得本姑娘亲自动手了!”
“难不成你上官家想要个太监做女婿?还是说你上官鸿雁沒有那方面的能力?”东方启故意手扶下巴,眸光梭巡在鸿雁的身上,继续说道:“啧啧,这个还真沒看出來!”
“不知死活!”听着东方启肆无忌惮的调侃,鸿雁真是懒得和他废话了,索性握紧剑柄,加紧攻击。
按说这鸿雁今天的武功在江湖上虽沒有数一数二,可也是名列前茅的,可是为什么却制服不了这个无门无派的无名小卒呢?甚至连剑尖都近不了他的身!
这样的情况让鸿雁大感意外。
不过,上官鸿雁手里有了兵器,东方启再想钳制她,就显得有些困难。
两个人就在洞房里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还沒有分出胜负來。
眼看着月上中天,两个人都有些筋疲力尽了,东方启在心里暗暗思忖:“看來今夜是不能将她拿下了,怎么办呢?”
东方启着实被鸿雁的拼命抵抗镇住了,不敢再恋战,快速地躲过一剑,转身冲着门口处扑了过去。
他的身子到了门口,声音也同时响了起來:“上官鸿雁,你记住了,你已是我方启的妻,这是走到哪里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鸿雁作势就要冲过來,东方启嬉笑着夺门而逃。
门外遵照吩咐守着的人,早在方启进入新房的时候就已经撤走了,因为老镖头自认为女儿打不过方启,断不会再有什么想法,所以就将他们撤走了。
静静的夜里,镖局里的喧闹声却并沒有减少,老镖头还在陪着大家推杯换盏,大厅里不时地洋溢着笑声。
只有那个寂静的厢房中,无力地透出一点微弱的光,在无边的夜色中显得那样的渺小。
房间里黯然地歪着一个人,抱着酒坛子自顾自地饮着,脸上难以掩饰的悲戚。
这两天,楚恒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度过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现在楚恒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这句诗,也只有酒才能让他暂时忘却烦恼,闭上眼睛了吧。
楚恒沒有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惨,不但输给了别人,更输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这几年,他的心思一直在鸿雁身上,不只一次梦到自己娶到鸿雁的情景,可是到如今都变成了一场空。
昨天在擂台上,楚恒根本沒捞着到最后和鸿雁交手,便败了下來,当真是颜面尽失,如今眼睁睁地看着鸿雁嫁人,他却丝毫沒有办法,总不能抛弃江湖道义,去闹洞房吧!
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喝闷酒吧。
东方启从新房里出來,回眸瞟了新房一眼,甚是无奈。
他本想着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和上官鸿雁成为夫妻,再慢慢将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实言相告,以求得她的帮助,谁料想这个倔强的丫头居然如此烈性,生生把自己从洞房里撵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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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对玉儿起疑
东方启边走边叹道:“既然这招不行,那就只有另想他法了。
不过,他也不会吃这样的哑巴亏,他故意大摇大摆地在院子里晃了几圈,方才离去。而事实证明,他的目的很快就达到了。
镖局里,上官云清正在陪诸位英雄饮酒,突然有一名镖师走进他,附耳低语了一句。只见老镖头霍然起身,脸上瞬间变了颜色。
原來,那个镖师正好出去小解,却看到了方启正慢悠悠地走出镖局,他连忙提好裤子,进來禀报。
看到老镖头微现愠色的脸,大家都将目光齐齐地聚集到他身上,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老镖头微微收敛了些,冲着各位一抱拳,说道:“诸位先喝着,老夫出去方便一下,即刻就來。”
出了房门,老镖头终于按捺不住,像是被点着的爆竹一般,怒喝道:“你当真看到了?真的是方启出了镖局?”
看到身边的人肯定地点了一下头,老镖头立即火冒三丈,心里暗暗骂道:“这个任性的丫头,难不成真的把女婿逼走了,这让老夫有何脸面面对天下英雄?”
因为心里有气,老镖头如同旋风一般,瞬间來到了鸿雁的房门口。
不由分说,老镖头抬起拳头砸上了房门,同时喝道:“丫头,开门!这个时候你还有心睡下?!赶快给我起來,出去找人去!”
上官云清今天可是相当气愤,即便他再宠爱女儿,也不会令她胡作非为。设擂招亲,等于是昭告天下,可她却出尔反尔,以后镇远镖局哪还有脸立于武林?
憋了一肚子的火,上官云清暗暗下定决心,不能再纵容女儿了。
鸿雁此时正因为打跑了方启而高兴,高兴之余,她忽然想到了那酒中下药的事,难道是镖局中出了内鬼?
不行!这件事若是弄不明白,她今夜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鸿雁一骨碌从床上坐起來,想要先从玉儿那里下手。
她人还未來的房门前,就听到一阵震天动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鸿雁心叫不妙, 早已经猜到是爹爹來了。
想必是那个被自己打跑的方启,跑去和爹爹告状去了。对!爹爹刚才说什么?出去找人?难不成方启真的走了?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鸿雁极不情愿地挪到了门口,拨开门闩,打开了房门。
老镖头怒气冲冲地跨进屋里,高声骂道:“丫头,为什么打跑他?你这样做岂不是背信弃义?以后你我父女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中立足?”
鸿雁极少看到爹爹如此发火,不由得心下一惊,想不到爹爹竟会因此事大发雷霆。
她不知道,古代的侠士以义为重,她这么做,显然是将上官云清置于不仁不义之地了。试想上官云清能不发火吗?
看到爹爹剑眉倒竖,怒目圆瞪,鸿雁强作镇定地说道:“爹爹言重了,有什么不能立足江湖的?你我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是我打跑了他?别人也许会说是他嫌弃了女儿,弃家出走呢!”
“你…”上官云清气得走了音儿,扬起巴掌就要扇她。自小到大,上官云清沒动过女儿一手指,而今他却在震怒之下,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巴掌。
鸿雁看着高高扬起的巴掌,心里很不服气,难道女人就不能自己选择夫婿,偏要被逼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吗?什么武林规矩,什么江湖道义,鸿雁只知道自己是个女人!鸿雁知道自己有些蛮不讲理了,但她就是想不通。
所以,面对爹爹高高扬起的巴掌,她不但沒有躲,反而扬起小脸凑了过去,“爹爹,你打,你铆劲地打!反正女儿就是不想嫁人!”鸿雁倔强的脾气上來了,说什么也不退步。
上官云清高高扬起的巴掌,犹豫了一下,在空中握成了拳头,慢慢地落了下來,他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蓦然转身,走了出去。
这丫头的脾气做爹的最清楚了,当日她面对失身和退婚两次打击都沒有倒下,而今怎么会在乎打跑一个方启呢?
所以,即便自己再行逼迫,她还是不会服输的,到头來只怕会适得其反。
上官云清想得很多,所以他拼命压下了自己的怒火,退出了房门。
他压低声音对旁边的镖师吩咐道:“去把楚恒叫來,带人挨个客栈给我翻,一定要把方启找回來,此事不要声张,秘密进行。”
“这…”镖师为难地看着老镖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老镖头侧目看了看镖师,心里恍然大悟,楚恒昨天擂台失利,错失迎娶丫头的机会,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这会儿怕不是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喝闷酒呢吧,此时叫他当真不合时宜。可是事到如今,自己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比武招亲,讲的就是能力,功夫上见分晓,沒什么可说的。只是却苦了这孩子,这几年,他的心思都在丫头身上,现在让他如何接受呢?
想到这里,老镖头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转而对着镖师说道:“好吧,现在这样的时候还是不要去吵他了,让他好好静一静吧。这样,你去把大家召集來,分头去找吧,夜深了,想他也出不了城。”
当东方启回到客栈的时候,子时已过。
因为打擂的人已经走了不少,客栈便空出几间上房,岳华将大家的住处重新安排了一下。
寻到岳华的住处时,东方启在门外干咳了一声。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岳华,在听到门口的声音时,揉了揉眼睛,凝神看向了门口。
确定是王爷之后,岳华即刻开门,将他让了进來。看到眼前的这张脸时,岳华结结巴巴地问道:“王…王爷,这个时间…您怎么会…”
“行了行了,捋直了舌头再说话!”听到岳华结结巴巴的的问话时,东方启更加生气了,他一把扯掉脸上的面具,捏在了手里。
洞房之夜被撵了出來,这下可在岳华面前可是糗大了。
看到王爷生了气,岳华已经猜出了七八分,他赶紧闪到一边,接茬问道:“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方启气呼呼地坐下了,回道:“这个丫头的个性太强,不能鲁莽,还需换个法子。”
岳华刚想详细地问一下情况,发觉东方启早已经跨到了床边,躺倒在床上,一言不发。
原本以为轻而易举、水到渠成的事情,却因为这丫头太过强硬的性格,搅得一团糟。
此时,东方启忽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到底这个丫头会不会被自己掌控呢?从來沒有怀疑过自己的东方启,忽然因为今天的事情开始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东方启是沒想到,这丫头的性子居然这样刚烈。不过…他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鸿雁在大院里的那一幕:在那里,她俨然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温柔的拥着孩子们,有说有笑…
想起了这些,东方启忽然邪魅一笑:“大院…孩子…”看來这丫头吃软不吃硬,好吧,本王就利用你的这个弱点。
心里有了主意,东方启愉悦地翻过身,睡了过去。
不明所以的岳华,看到王爷刚才的样子,把满腹的疑问咽了回去。显然自家王爷一定是在那个小丫头那里吃了亏,丢了颜面,为保小命,还是不问为好。
所以,他缓缓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镇远镖局里已经暗中派人挨个客栈打听,大家都很着急,唯有鸿雁在暗暗窃喜。
鸿雁虽然心里高兴,可还是沒有忘记调查下药的事情。毕竟这牵扯着镇远镖局,所以,她更要谨慎。
想要调查此事,就一定要先从玉儿下手。因为如此隐秘的事情,鸿雁沒有对第二个人提起,所以玉儿是最大的嫌疑人!
“玉儿!玉儿!”鸿雁冲着门外叫道。
“哎!”鸿雁叫了半天,方才听到玉儿的声音从她的房间里传出來。
玉儿匆匆推开鸿雁的房门,胡乱地抹了一下眼睛,诧异地问道:“小姐,这么晚了叫女婢來有何吩咐?”
鸿雁上下打量着玉儿,目光锁定她的眉眼间,惊奇地问道:“玉儿难道沒听说?”
“听说什么?”玉儿歪着头,疑惑地看着鸿雁。
鸿雁淡淡地回道:“就是方启离开镖局的事。”漫不经心地说完重点,鸿雁的眼睛一直盯着玉儿的脸,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这…这怎么可能?”玉儿瞠目结舌地看着小姐,许久之后才收拢了嘴巴,接着说道:“小姐不是给他下了药了吗?他怎么会…”
玉儿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真的沒有听说?”鸿雁接着试探。
玉儿心下暗想,“看來上官鸿雁已经开始怀疑我了,好在小蝶早有准备。”
想到这里,玉儿不慌不忙地说道:“小姐,玉儿服侍完小姐之后,便回房等着小姐有事传唤,谁料想等着等着玉儿居然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刚才听见小姐召唤玉儿,玉儿方知自己贪睡了,还请小姐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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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苦肉计
鸿雁听完玉儿的话,不动声色地说道:“想來你是沒有听说方启逃走的事了?可是本小姐不明白,为什么下进去的药,沒有将他迷倒----”
鸿雁一双锐利的眼眸频频在玉儿的身上梭巡,等待着玉儿的回答。
玉儿眼见鸿雁对她产生了怀疑,便急忙跪倒在地,梨花带泪地问道:“小姐,您是怀疑玉儿吗?玉儿和新姑爷…不对不对,是方启…并不认识,玉儿怎么会帮他呢?玉儿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玉儿哭着表明忠心。
鸿雁不为所动,虽然方启特意反问过,她还是心存疑虑。
一直偷偷瞟着鸿雁的玉儿,在发现鸿雁的表情之后,忽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说道:“玉儿想起來了,玉儿买完药经过集市时,无意中被一位公子撞到,药包掉落在地,玉儿本想责骂几句,却见这位公子已经捡起药包还给了玉儿,玉儿见他文质彬彬不像坏人,也就未追究,现在想一想,是不是那药被他掉了包?”
“哦?掉包?”鸿雁围着玉儿转着圈,不停地盯着她看。交杯酒已被他们喝得一滴不剩,想要检测也无从下手,现在玉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等于死无对证。
玉儿低垂着头,视线一直追随着鸿雁的一双脚,在自己的身前身后游移。她心知鸿雁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思來想去,她一狠心,一咬牙,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冲着鸿雁说道:“小姐,玉儿随侍小姐近三年,小姐却不相信奴婢!那好,今日奴婢就以死明志!”
玉儿说着话,闭上眼睛,猛然朝着桌角撞过去。
待鸿雁反应过來想要拉住她的时候,已经來不及了,玉儿白皙的脸上,一片鲜红深深地刺激着鸿雁的眼睛。
鸿雁上前一步,及时抱住她即将下坠的身子,急急地唤道:“玉儿,玉儿!”
玉儿听到鸿雁的急唤,费力地挑起眼皮,当看到鸿雁那一脸焦灼和担忧时,满足地闭上眼睛。
值了,值了!只要能博得她的信任,就此不再怀疑,玉儿这一招苦肉计就算沒有白费!
鸿雁抱着玉儿的身子,有些手足无措。她沒想到玉儿会用这样的方式來表明自己的清白。按说玉儿说得也可能是真的,只是自己还沒有万分肯定罢了。难道是因为自己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反倒让自己失去了对所有人的信任?
鸿雁此时的心里,满满地承载着对玉儿的愧疚。她不该因为自己的那些过往,而白白地断送了无辜的人的性命。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迷茫地盯着玉儿流着血的苍白小脸,许久之后方才站起身,抱着玉儿,轻轻地将她放到了床上。
她不能让她死!这是鸿雁此时的想法。这时候,她选择了相信。
飞奔至镖局门口,凭着自己非凡的轻功,鸿雁很快便寻到了闻名颖城的郎中的家。
深夜的颖城,除了镇远镖局还有些许的笑闹声,整个街道人迹全无、鸦雀无声。
鸿雁顾不上子夜沉睡的人们,快而有力地拍响了郎中的门环。
许久之后,院内传來了窸窣的脚步声,老郎中极不情愿地打开了院门。
当看到敲门之人的容貌时,老人家方才收起一脸的不悦,询问起來。
收拾好治病所需的东西,老郎中便被鸿雁拖走了。
处理好玉儿的伤口,他一边慢悠悠地收拾东西,一面安慰道:“丫头所受的伤不妨事,不久就会苏醒。老朽告辞,如有意外,再差人去找我就行。”
鸿雁将老人家送至门口,抱拳道:“多谢老人家出手相救,鸿雁感激不尽!恕鸿雁不能远送,老人家慢走。”
送走了郎中之后,鸿雁不敢耽搁,一头扎进屋子里,照顾玉儿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玉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挑起眼皮,触到满眼的大红色,玉儿方知道自己还未离开小姐的房间。
慢慢转过头,玉儿看到了虽然满脸疲惫,却坚持守在自己身边的小姐。
看到眼前的情景,她止不住心头一酸。使劲吸了吸鼻子,玉儿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心软,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一定不要让她看出破绽!”
慢慢伸出手,搭上了鸿雁的胳膊:“小姐,小姐,这么晚了,小姐怎么还不睡?您这样待奴婢,让奴婢如何承受得起?”
听到玉儿的声音,。鸿雁倏尔睁开了微眯着眼睛,惊喜地唤道:“玉儿,你醒了?”
玉儿微微点点头,无声地掉着泪说道:“小姐,玉儿不值得您对我这么好。”
鸿雁见她这般流泪不止,故作生气地嗔道:“玉儿这么说,是还在怨我吗?”
“小姐说的哪里话?玉儿不是这个意思!”看到小姐生气了,玉儿连忙解释。
“好了,你既不怪我,就不要再说这样的傻话了。”鸿雁摸了摸玉儿额角的伤,说道。
玉儿看了看天色,勉强撑起胳膊,说道:“玉儿沒事,小姐该歇息了,玉儿回房了。”
鸿雁连忙按住她的胳膊,说道:“行了行了,别來回折腾了,玉儿今夜就住这里吧。”
“这…这怎么行?”玉儿环视着四周大红的颜色,忙不迭地晃脑袋。
鸿雁顺着玉儿的眼眸环视了一周,微笑道:“怎么不行?难不成你还怕我这里有男人不成?”
“不…玉儿不是这个意思,姑爷…不是,方启真的不会回來了?”玉儿满脸担忧地问道。
鸿雁冷哼了一声,“他敢!”
就这样,原本应该鸾凤和鸣的洞房,却住着两个女人。
鸿雁沒有爹爹那样的担忧,舒舒服服睡下了。她才不管方启去了哪里呢,只要不來就好。
上官云清派出去的人,在查访了颖城内所有的客栈之后,仍未能找到方启的下落。
当消息传到上官云清的耳朵时,上官云清暗中长叹一声,“也罢,既然找不到,就等着他日后上门吧。”
无奈之下,上官云清只好悄悄地压下了这件事。
翌日清晨,镇远镖局來了两位帅气的男人,一个满眼好奇,东张西望,另一个牵着他的手,小声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大厅里,上官云清看到进來的两个人,站起身,抱拳刚要说话,却听见那个好奇的男子轻声地问道:“岳华,你带我來这里做什么?一点都不好玩。”
那个说话的男子长得甚是好看,清澈的眸光如一汪海水,深澈幽远。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抽出了一直握在另外一个男人手里的那只细白的手。
“好玩?我镇远镖局什么时候成了好玩的地方了?上官云清暗中生气,眼中充斥着不满。
那个被叫做岳华的男人,连忙拽过他,轻声地诱哄着:“小王爷,你听话,岳华说完话马上就带你走。”
岳华抬眸冲着老镖头解释道:“上官镖头,在下是靖王府的管家,这是我家小王爷。是这样的,來的路上,我们遭劫了,所以在下想要托镇远镖局护送我们小王爷回京,至于酬金嘛…想必您也听说过,皇上很是疼爱我家小王爷,酬金方面必不会少。”
“这…”上官云清犹豫了一下,镇远镖局刚刚办了喜事,若是此时接镖,势必会招來别人的猜疑。
“爹爹,听说有人托镖,可是真的?”伴随着悦耳的女声,鸿雁娇媚的容颜也一并出现在几个人的视线里。
鸿雁刚听说有人托镖,就急匆匆地赶來了,生怕爹爹不接。与其留下等着爹爹数落,倒不如先走为妙,等半月后回來,爹爹怕是就不会这样生气了。昨夜是爹爹第一次冲她发这么大的火,她可不想爹爹再一次扬起巴掌,所以还是走位上策。
一抹狡黠的神情在东方启的脸上转瞬即逝。“看來她这是要急着出门啊?这样甚好。”,东方启暗中为自己的计策洋洋得意。
岳华一见鸿雁出现,连忙抱拳道:“想不到上官镖头年纪轻轻,功夫却是如此了得。”
听见岳华说话,鸿雁转头看了过來。这一看不要紧,她立时挺直了身子,心里暗自惊呼:“原來是他们”。
“姐…”东方启的话还沒说完,就立即掩着嘴巴噤了声。
原來鸿雁见他要开口,立即快如闪电地又比划了一下杀头的动作。
岳华侧头不解地问道:“王爷,您说什么?”
“呃,你方才说本镖头功夫好,你见过我吗?”鸿雁生怕岳华追问身旁的那个傻子,立即岔开了话題。
岳华灿然笑道:“我与王爷昨天才來到颖城,就碰见了上官镖头设擂招亲,您的功夫真的让岳华大开眼界。”
鸿雁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设擂招亲?在她看來是多么可笑啊!
“丫头,这趟镖我们不能接。”上官云清看到丫头如此上心,早明白她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了,于是先她一步,封了口。
“为什么?”上官鸿雁和岳华异口同声地问道。
上官云清凝视着丫头,问道:“昨天成亲,今天就接镖,你当如何解释昨夜之事?”当着外人的面,上官云清沒有直接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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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托镖
鸿雁忍不住笑出了声,“爹爹,就为这事啊?那还不简单,说他身体不适,不便跟随,不久成了?这小王爷可是皇亲,我们惹不起的----”鸿雁故意拉长了后面的话,意在提醒上官云清,皇亲国戚不是平民百姓能惹得起的。
上官云清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低头不语。
岳华连忙怂恿:“上官老镖头,岳华知道不该此时來托镖,若不是事出紧急…岳华别无他法,只能求助镇远镖局了,还望老镖头帮忙。”
岳华无奈地看了看身边的小王爷,又将目光投到上官云清脸上,祈望地看着他。
“这…”上官云清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那好吧,我镇远镖局接了。”
上官云清也是沒有办法,毕竟民不与官斗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何况还是皇族,他可不想为镇远镖局招來这样的麻烦。
鸿雁听到爹爹吐了口,心下偷偷笑着,脸上却沒有表现出來。她冲着上官云清保证道:“爹爹,您放心吧,女儿速去速回。”
上官云清瞪了鸿雁一眼,冷哼道:“丫头的小心思,为父岂有不知之理,怕是想着避开爹爹吧。你不是想接镖吗?可以,但是你要答应爹爹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鸿雁想:“只要爹爹松了口,一切都好办。”
“这趟镖走完就把方启给我找回來。”上官云清淡定地说道。
鸿雁轻蹙柳眉,半晌才答应道:“好吧。”她的心里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先应下再说,我才不要找什么方启呢?”
“那就是说上官镖头应下了?岳华感激不尽。”岳华说完,拉着旁边的小王爷说道:“王爷,有镇远镖局保护,您就不会再遇到劫匪了。”
小王爷懵懵懂懂,盯着岳华看了半晌,问道:“镇远镖局是什么?”
“就是保护我们不被坏人欺负的人啊。”岳华颇有耐性地解释着。
小王爷突然指着鸿雁问道:“那是她吗?”
看到岳华满心喜悦地点着头,小王爷突然拍着手叫道:“好啊好啊,启儿能跟姐姐在一起了!”
踱到爹爹身前的鸿雁,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突然回手一掷,一柄细小的飞刀闪着寒光,直奔小王爷的咽喉而來。
东方启的脸上依旧挂着孩童一般天真的笑,拍手的动作丝毫沒有改变,面对眼前的寒光,他全当沒看见,心里暗暗嗤笑道:“就凭你这招也能试探本王吗?皇兄的方法比你多多了,到头來还不是沒有收获?”
岳华这边早已心惊肉跳了,眼见飞刀就快到王爷的咽喉,他一把推开王爷,同时迅速侧头,躲过那柄飞刀。
“上官镖头这是何意?”岳华怒目圆睁,狠狠地呵斥着。
鸿雁淡淡一笑,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好奇,这样俊美的王爷怎会是个傻子?”
“你在怀疑我们王爷?想必关于王爷的传闻,镇远镖局不会一无所知吧?”岳华怒视着上官云清,显得相当气愤。
上官云清赶紧抱拳赔罪,“岳总管莫怪,小女极少出门,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他将头转向鸿雁,接言道:“传闻小王爷东方启天资聪颖,六岁就会背诗,很得先皇的宠爱,先皇驾崩时,王爷十三岁,竟然毫无预兆的变成了傻子,智力一直停留在几岁的时候,如孩童无异。”
“难道上官镖头对此毫不知情?”岳华显然是不相信,表现得咄咄逼人。
上官云清刚要上前再次赔罪,鸿雁挡在他面前说道:“对不起,是在下鲁莽了,还望岳总管恕罪。”
岳华瞪了她一眼,拉过小王爷,叹道:“好吧,既然如此,岳华若再不依不饶,就显得太过矫情了,不过岳华希望此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
鸿雁笑靥如花,大步走过來,拉着东方启的手,说道:“放心吧,只此一次,今后不会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鸿雁终于释然了。
东方启看到牵着自己的玉手,不着痕迹地浅笑了一下,旋即抬起交叠在一起的两个人的手,笑呵呵地看着鸿雁,天真地问道:“姐姐,你抓着启儿做什么啊?”
鸿雁看着他的俊脸,笑着说道:“姐姐送你回京城啊。”
“回京城?谁说的?岳华,人家还沒玩够,人家不要回去。”启儿嘟着嘴巴,冲着岳华抗议道。
岳华连忙上前哄道:“小王爷,不回不成啊。咱们已经离京好些天了,再不回去,皇上会挂念的。”
“鸿雁,听说有人來托镖?”楚恒人还沒进來,那特有的男性声音已经飘了进來。
神采奕奕的楚恒,一步跨进了大厅。
楚恒如此模样,倒是上官云清沒有想到的。他不是应该醉着吗?什么时候醒过來的?
今天早上,当楚恒抱着酒坛子醉卧在桌前的时候,就感到有人拉扯自己。
他想睁开眼睛,无奈这上下眼皮犹如被浆糊黏住了一般,怎么睁也睁不开。
最后,还是有人舀了一盆冷水,从他头上浇了下來。
楚恒一激灵坐直了身子。
“你醒了?终于醒了?”旁边拎着铜盆的镖师,看到被淋得落汤鸡一样的楚恒,忍不住戏谑道。
“你干什么?”楚恒回手打掉了铜盆,怒道。
“人家好心來叫你,你还不领情!不想听好事就算了!”那人撇撇嘴,转身就往外走。
“回來回來。”楚恒急忙奔到他身前,拽住了他。“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不是逗我啊?我现在这样还会有什么好事!”
“好事,天大的好事!”镖师附在楚恒的耳朵上,将昨夜发生的事告诉了楚恒。
楚恒一听这消息,立马來了精神,“想不到楚恒还有机会!”
楚恒捂着嘴巴,生怕自己高兴地忘乎所以,不小心把心吐出來。想不到已经板上钉钉的事了,居然沒成!
他快速地穿戴整齐,洗漱完毕,急匆匆地就往鸿雁的闺房跑,想要问问清楚。
他刚出了自己的房门,就听见大伙说鸿雁在大厅里准备接镖,所以,他就直奔这儿來了。
楚恒神采奕奕地出现在大厅里,让东方启感到很反感,究竟是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楚恒一步跨到鸿雁和东方启的中间,拉开了两个人的手,谄媚地笑道:“鸿雁,走镖带上我。”
东方启心中冷哼一声,腹诽道:“这小子似乎还是不死心啊。难道这样步步跟随就能赢得上官鸿雁的心吗?”
不知道为什么,东方启就是不喜欢楚恒跟着。
“姐姐,他是谁啊?他要去哪?”孩子般的小王爷轻轻拽着鸿雁的衣角,好奇地问道。
“回王爷,他是我们镇远镖局的镖师,武功很高的,他要和姐姐一起保护王爷回京啊。”鸿雁笑呵呵地看着小王爷,颇有耐心地解释着。
“启儿不要他跟着我们,启儿不喜欢他。”小王爷斜睨着楚恒,不满地说道。
“你…”楚恒听到对方想要甩掉自己,忍不住气愤地扬起拳头,想要吓唬吓唬这个痴傻的王爷。
谁料,小王爷迅速躲到了鸿雁的身后,带着哭腔向鸿雁求救:“姐姐你看,这人这么凶,他想要打启儿,启儿不干,启儿不干了!”
“楚恒你干什么?!他就是个孩子嘛,童言无忌。你回去准备吧,我们即刻就出发。”鸿雁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天真的王爷就是让她讨厌不起來,相反的,却让她有一种想要保护他的冲动。也许,是因为他像极了大院里的那些孩子吧。
“哼!”楚恒狠狠地瞪着鸿雁身后小王爷,此时他正紧紧地抓着鸿雁的衣服,脸靠在鸿雁臂间,气死人的吐着舌头,做着鬼脸,着实把楚恒气得想要上前将他拎出來揍一顿。
可是,他刚要挪步,便被鸿雁冷厉的目光吓得退了回去。他只好不甘心地白了小王爷一眼,转身出了大厅。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一行人便离开了颖城,向着京城的方向进发。
马车里,玉儿喜滋滋地陪在小王爷的身边,不时地偷偷瞟着他。
玉儿为了这趟行程,可真是煞费了苦心,磨破了嘴皮。原本上官鸿雁并不打算带着她的,不单单是因为她现在受了伤,更是因为鸿雁担心途中遇险,难以照顾她。毕竟保镖不同寻常,多带一个人,就多一分危险,真要是有强敌來劫镖,她势必会因为玉儿而分心,所以未免有任何差池,上官鸿雁曾经想要将玉儿留在家里。
可是,玉儿一再担心小姐,说是小姐走镖,风餐露宿,身边又都是男人,甚是不便,所以她希望跟在小姐身边有个照应。看出小姐坚决不带她的决心,她便來了个曲线救国,找到了老镖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说动了老镖头,准许她跟來了。
马车里的玉儿,偷偷看着小王爷,心里暗想:“若不是自己执意跟來,怕是再沒有借口离开镇远镖局了。看小王爷这次來颖城的举动,想是已经准备开始行动了,那小蝶就不必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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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冤家路窄
想到这些,玉儿的心里一阵畅快,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小王爷的身边了。
因为玉儿不会骑马,鸿雁便准许她和小王爷一道,坐进了马车里。
其实鸿雁当真是把这个來自京城的小王爷当成了孩子,所以才会特别悉心地照顾。
马车上的小王爷着实调皮地厉害,他不时地挑起马车前面的帘子,好奇地看着外面,而那双狭长魅惑的眼睛总是游离在队伍前面那个英姿飒爽的美女镖头身上。
“王爷,您看您都出汗了,让玉儿给您擦一擦。”柔媚的声音伴着轻柔的动作,玉儿倾身上前,手执娟帕抚上了东方启那微微渗出细密汗珠的额。
东方启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躲开了玉儿的手,眸光偷偷瞟了岳华一眼。
当两双视线在空中撞击到一起的时候,岳华连忙尴尬地侧过头去。
对于小蝶的动作,岳华虽然心里酸酸的,却是不能阻止,因为他知道,小蝶的心里根本就沒有岳华。
玉儿感到了王爷的刻意躲避,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慌忙地收回手,尴尬地垂下美目,心里暗骂自己:“小蝶,你就不能放开吗?明明知道王爷的心里沒有你,为什么还要自作多情呢?你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丫鬟,你只是他救回來的一个女子,你只是他用來运筹帷幄的一枚棋子而已。你这样的身份怎能有非分之想呢?”
马车里的三个人显得格外尴尬,空气似乎都跟着凝结了。
东方启轻咳一声,向外挪了挪身子,冲着外面喊道:“漂亮姐姐,启儿也要骑马,你载着我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鸿雁倒沒觉得什么,毕竟他就是个小孩子,说这话一点都不意外。
可楚恒就不同了,他像是呛了水一般,一阵急咳。他回眸狠狠地瞪了那个王爷一眼,心里暗说:“这小子为什么老是缠着鸿雁呢?”
鸿雁策马來到了马车旁,俯下身子诱哄道:“小王爷,回京城路途遥远,长途跋涉,还是坐在马车里舒服。”
“我不要,马车里好沒趣,姐姐若是觉得舒服,那你进來坐啊。”小王爷对于鸿雁的好意毫不领情。
鸿雁看到他这副样子,愣了一下,“姐姐要是坐里面,谁來保护王爷啊?”
“那姐姐就带启儿骑马,否则启儿就不走了!”这个小王爷忽然对骑马产生了兴趣。
正当鸿雁蹙着柳眉无奈地看着这个气鼓鼓的小王爷,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人说道:“那个,小王爷,想要骑马是不是?哥哥的马术比她的好,我來载你成不成?”
鸿雁顺着声音望过去,差点沒笑喷,“这个楚恒,什么时候学会哄孩子了,他不是一直不喜欢小王爷吗?可是你看现在,他居然满面笑容,就差下巴沒掉下來了。”
“我才不要你载呢?你是个大坏蛋!”小王爷显然是因为先前楚恒对他的态度而对楚恒有了这样的认知。
听到小王爷拒绝,楚恒冷下了脸,片刻之后,犹不死心地哄道:“小王爷,哥哥可以载着你纵马飞驰,可是她不行。”楚恒指着鸿雁,冲着她暗中使了一个眼色。
“不要不要!”小王爷捂着耳朵喊着:“我不要你载我,我就要她!”说话间,他手指着鸿雁,撒娇道:“姐姐,你若不载我,我就不和你走了!”
岳华把脸转向一旁,掩着嘴巴无声一笑,心里暗树大拇指:“想不到王爷这撒泼的本事见长啊!”
“这…”鸿雁着实对这个撒泼的小王爷沒辙了,“那好吧,不过你可要听我的。”
“行。”小王爷一听鸿雁同意了,立即高兴地回道。
楚恒怨怒地看着鸿雁拉着那个漂亮的小王爷上马,心里酸溜溜的,很是艳羡鸿雁对他的格外照顾。
小王爷坐到鸿雁的身后,魅惑的丹凤眼中流露出一丝狡黠,双手毫不客气地紧箍着鸿雁的腰身。
鸿雁低头看了看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大手,禁不住带着疑问回眸瞧了瞧小王爷。
“姐姐,我怕。”小王爷满脸惊惧,颤抖着身子,眸中泪花闪烁,可怜兮兮地说道。
鸿雁释然一笑,安慰道:“小王爷,莫怕,姐姐慢点骑。”
“姐姐,我叫启儿,你就叫我启儿吧。”小王爷扬起脸,爽快地说道。
“启儿?这怎么成呢?王爷乃皇亲国戚,鸿雁一介草民,怎敢高攀?”鸿雁赶紧出言阻止。
虽然鸿雁不满古代的封建制度,不满人与人之间的贵贱之分,不过入乡随俗,既然來到了这里,鸿雁不得不循规蹈矩。
“不嘛不嘛!人家就叫启儿,不叫王爷!”小王爷在马背上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抗议着。
小王爷这任性的一晃,险些使得两个人都掉下去,鸿雁慌忙应道:“好好好,小王爷莫再晃了,姐姐答应你便是了。”
鸿雁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就是对这个小王爷沒辙呢?而且似乎她从心里就不想对付这个孩子般天真的小王爷。
“那姐姐叫一声來听听。”某人低下头,得逞的笑容转瞬即逝,嘴里犹是得寸进尺地央求着。
“好吧,启…儿。”鸿雁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出來,就权当是孤儿院里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弟弟吧。
“姐姐真好!”小王爷忘乎所以地拥紧鸿雁,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哎!”鸿雁窘得小脸绯红,迅速抹了一下脸颊,回头告诫道:“启儿,男女有别,你不可以对姐姐这样。”
“哦?姐姐,什么是男女有别啊?启儿不懂。在府里启儿和姐姐们都是这样的啊?姐姐们也沒说过什么的。”小王爷懵懵懂懂地看着鸿雁,那眸光深处的狡黠依然隐藏的很好。
鸿雁蹙着眉,叹息着,“真是个傻孩子,难道他不懂和女人要拉开距离的吗?”
无意中被人吃了豆腐,还不能发作,谁让他是个傻孩子呢?好吧,上官鸿雁不会那般沒有肚量。
鸿雁因为载着小王爷,不敢催马快行,又有小王爷时不时好奇地指点她看路边的风景,所以,渐渐地,两人就落在了镖队的后面。
眼见四周无人,东方启邪魅地笑着,双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俊脸试探着贴上了鸿雁的后背。
鸿雁嫣然一笑,想來这小王爷是累了。
绿树掩映下的官道上,一匹高头大马上相拥的一对俊男美女,格外惊艳,若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是天上误落凡间的神仙眷侣。
东方启的嘴角一直不自觉地上扬,想不到自己居然可以看到小丫头这样温柔的一面。
若不是他用了这一招來诱她,还真是不会见识到。东方启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他们之前见面的那几次,那时,她就像一只浑身乍刺的小猫,伸出了锋利的爪子,恨不能撕了他。回想起这些,东方启真是无法将她与眼前的这个温柔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正当他心荡神摇地沉浸在美女相伴的喜悦中,突然耳朵一竖,心中暗叫不妙。
而在此同时,鸿雁也感觉到正有危险迅速地靠近他们。她回眸嘱咐道:“启儿,抓紧姐姐的腰。”
感觉到腰上一紧,鸿雁抓住缰绳,双腿用力,马儿领命向前奔去。
可是沒跑出去多远,鸿雁便一把勒住了马缰绳。原來,在前面并排站着五匹马,马上坐着的人,一个个不但长相粗鄙,而且表情非常猥琐,那垂涎欲滴的模样,简直像见了骨头的哈巴狗一样。
鸿雁的美眸挨个扫了一遍之后,气得咬牙暗骂:“该死的方启,还说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如今这严苛活生生地出现在本姑娘的视线里,你还敢嘴硬吗?幸好本姑娘沒和你洞房,否则真该去死了。”
在他身后的东方启同样感到愤怒,这人两次从自己的手里逃脱,靠的不是武功,而是鸡鸣狗盗的小伎俩。可是,糟就糟在如今自己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在上官鸿雁面前,否则,前功尽弃。
怎么办?
锐利的眸光扫着身前站立的几个人,东方启感到很是好奇,这严苛缘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聚集了这么一伙人?
两方对峙之时,随着一阵马儿的嘶鸣,鸿雁侧目瞟着后面,心下一惊。
原來,在他们的身后又奔过來几匹马,与前面的严苛一起,对他们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事若是放在平时,上官鸿雁不会放在心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不会轻易屈服。可是今天不同,今天,她的身后带着一个尊贵的小王爷,自己死了倒沒什么,若是无力保护小王爷,令小王爷蒙受危险,可就罪过了,闹不好会连累镇远镖局的。
“启儿,一会抱住姐姐别松手,知道吗?姐姐要和这些坏人周旋。”鸿雁谨慎地嘱咐着身后的小王爷。
而小王爷这会儿倒显得极为懂事,他拼命地点着头,答应着:“姐姐放心,启儿会听话的。”
话虽这样说,其实东方启的心里也是着实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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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掉进陷阱
严苛鄙夷地看着鸿雁,似乎迫不及待的就想吞了她。
“臭丫头,你带着个傻王爷如何能逃过我哥几个的手掌心?还是快快下马受降吧。
其实,自从那日躲过一劫之后,严苛就明白,这世上有上官鸿雁,就不会有他严苛。上官鸿雁必定会处处寻他下落,早晚都会想要杀了他。
想到了这一点,严苛小眼珠一转,与其被她处处追杀,倒不如來个先下手为强。于是,他花重金集合了附近一些邪门歪道的人物,特意尾随在镖队的后面,等待机会下手。
而今这机会居然让他给碰上了,看着上官鸿雁和那个傻王爷落了单儿,严苛一伙便不失时机地跟了上來。沒有比此时更适合擒住上官鸿雁的了。
鸿雁听到严苛的一番话,白皙的小脸立时沉了下來,出言骂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早已是我手下败将,又何必自取其辱!还不快趁着本姑娘心情好的时候,溜之大吉,否则…”
“否则怎样?严苛就不相信你带着一个他,还能斗得过我们哥几个?”严苛手指鸿雁身后的小王爷,嗤鼻一笑,不以为然。
鸿雁冷笑着,本想吓走严苛,却沒料到他居然沒有上当。看这來今日一战在所难免,既然如此,那就全力而为吧。
所谓酒疯之际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鸿雁深深地厌恶那严苛,又怎么会与他多话呢?
既然躲不过,那就拼吧。想到这里,鸿雁眼珠一转,调转马头,冲着后面的人群疾驰而去。
东方启不漏痕迹一笑:“这丫头,倒是会避重就轻。”
后面的三个人也沒料想她会來这一招,慌忙应战。而严苛看到上官鸿雁冲着人少的那面冲过去,紧接着冲着其余几人使了个眼色,大家即刻围到近前,将她二人围在了中间。
鸿雁因为担心身后的小王爷,所以难免分心,而面前的几个人合击,也着实叫她应接不暇。
好在此时这个小王爷倒是十分安静,不曾多言,也不惊叫,偶尔随着她低头躲闪,安然避开对方的突袭。
随着时间的推进,鸿雁面对八个人的合击,终是觉得力不从心,渐渐败下阵來。
而严苛就是在这个时候瞅准了时机,纵马來到了她的身后,一把将小王爷拎到了自己的马背上。
“别动,否则我杀了他!”严苛拽起小王爷,大手扼住了他的咽喉,眸光阴鸷地瞪着上官鸿雁威胁道。
鸿雁看到小王爷那痛苦的表情,悔恨交加,为何就沒有保住他呢?如今他落入严苛之手,上官鸿雁该怎么办呢?
“上官鸿雁,赶快把手中的剑丢掉,否则别怪我严苛手不留情!”严苛说着话,手上一紧,东方启白皙的脸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东方启受制于人,他低垂着眸光,求助地看着鸿雁,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恨不能撕了这个严苛。
若不是在这个小丫头面前,东方启岂会容他胡作非为?定然将他碎尸万段!东方启在心里不知咒骂了严苛多少遍。
鸿雁迟疑片刻,凛然说道:“严苛,你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算什么英雄?不就是想要要挟本镖头吗?好吧,你住手,上官鸿雁宝剑入鞘!”鸿雁说话的同时,手握剑鞘,缓缓地插入宝剑。
宝剑入鞘的同时,鸿雁突然扬手,一枚亮闪闪的飞刀直冲着严苛的面门而來。
“啊!”严苛一惊,即刻放开了手里的东方启,歪着脑袋,躲避着上官鸿雁的暗器。
东方启顺势滑下马,抱着脑袋,一溜烟儿跑向了路边的树丛里。
见沒有人追过來,东方启慢慢站起身,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外衣。
原來,他的里面就穿着那件黑色的夜行衣。
东方启从怀里掏出黑巾,蒙在了脸上,把自己刚刚脱下來的衣服撕了几道口子,随便丢在了一边,然后纵身离开了。
这边鸿雁正被严苛一伙缠得厉害,鸿雁的左臂上赫然横着一道不小的刀伤,不断地滴着血。
严苛一面加紧攻击,一面出言戏谑:“上官镖头,你这又是何必呢?早晚躲不过我们兄弟几个,还是快快束手就擒吧。”
鸿雁冷着脸也不言语,只是刚毅的表情告诉他们,绝不服输。
打斗中,他们从马上战到了地上。
正当鸿雁的体力一点一点下降的时候,圈外突然飞进來一个黑色身影,加入到打斗的行列。
这个身影边打边靠近鸿雁,轻声地问道:“你还好吗?”
鸿雁无需多问,单从他这一身装束,已经心知肚明。听见这人询问自己的伤,鸿雁冷声地回道:“死不了。”
经过了上次的肌肤相亲之后,鸿雁沒想到会再遇上他。面对严苛一伙的步步紧逼,鸿雁也顾不上去想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了。
“这丫头,缘何一见到我就满身乍刺,刚刚骑在马上的时候多好啊。”东方启苦笑了一下,在心里嘀咕着。
紧急时刻,他倒是忘了那次丫头临走时撂下的狠话了。
面对突然多出來的一个人,严苛觉得很是意外,而且这人的武功竟然在上官鸿雁之上。
严苛那圆溜溜的老鼠眼忽然转了一下,小声地吩咐道:“大家一同对付上官鸿雁!”
相对于蒙面男人來说,上官鸿雁还是好对付的,而且她也是严苛此行的最终目的。
在严苛的授意下,其余的人都将攻击目标转移到了上官鸿雁的身上。
别看严苛武功不算是最高的,可这耍滑的伎俩可是数一数二的。眼见着又來一个劲敌,严苛心里沒底,不过这上官鸿雁已经受了伤,就好对付多了,所以,他才将攻击目标锁定上官鸿雁。
东方启这边只剩下一个人与他对抗,而那人哪是东方启的对手,不出十几招,那人便被东方启夺下兵器,一掌震飞。
当他转身欲协助丫头之时,鸿雁的背后突然劈过來一刀,令东方启心下一惊。他來不及细想,一个箭步冲到鸿雁的身后,硬生生地替她挨下了一刀。
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好像是自然而然地就想要替她挡刀,至于为什么,东方启也说不清。
听到背后风声,鸿雁迅速回身,却发现黑衣人站在他身后,额上青筋凸起,手捂着后背,眉头纠结在一起。
不用看就知道,他必是替自己挨下了那一刀。
危急关头,鸿雁顾不上言其他,他们两人都受了伤,为今之计,就是走为上策。
鸿雁扶着受伤的东方启,从怀里掏出了五柄飞刀,同时掷了出去。
趁着对方躲避暗器的间隙,鸿雁拖着东方启飞速地逃走了。
严苛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必定在后面穷追不舍。
远远地看着两个身影互相搀扶着向前奔跑,严苛的八字胡跳着舞,心想:“机会难得,一定要除掉上官鸿雁!”
正当严苛为胜利暗自高兴的时候,原本还在他视线里的两个人却是凭空消失了。
严苛追到近前的时候,愣是沒有搜到。他不明白,活生生的两个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在一遍遍搜寻无果的情况下,严苛终于带着人离开了。
黑漆漆的环境里,鸿雁一把推开身前的东方启,向后挪了挪身子。
东方启哑然一笑,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两个人居然会掉进猎人为了俘获大型猎物而设置的陷阱里。
而正因为如此,反倒让他们躲过了一劫。
一人多高的深坑里,空间狭小,鸿雁和东方启相距不过两尺,彼此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得见。
东方启忍着后背的疼,轻声地问道:“你…还好吗?”
“为什么來?是一直跟着我的吗?”鸿雁垂目问道。
“沒有,碰巧遇见了,我们还真是有缘啊。”东方启撒谎的时候波澜不惊,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鸿雁怎么会轻易相信他的话?碰巧遇见?这样的借口一点都沒有说服力。她刚要开口追问,东方启忽然“哎呦”一声,捂着后背说道:“看來我们要尽快想办法从这里出去,要不然我的小命啊,恐怕就断送在这里了。”
东方启说完,径自抬头顺着射进來的微弱阳光,寻找出去的办法。
深坑的上面是厚厚的树枝和浮土,东方启向后退到鸿雁的身边,说道:“把剑给我。”
鸿雁把剑递到他手里,向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着上面。
“闭上眼睛,小心尘土迷眼。”东方启回眸嘱咐了一句,然后用剑鞘将上面的树枝一点一点拨开,露出铜盆大小的缺口。
“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看到露出的缺口足以让一人通过,东方启赶紧回眸命令着。
“你先上!”鸿雁上前对他说道。毕竟自己的伤比他轻一些,还能坚持住。
“都什么时候了,还推辞,我是男人,听我的。”东方启显得有些不耐烦。这丫头总会替别人想,难道她以为自己是菩萨吗?这样不爱惜自己。
见鸿雁无动于衷,东方启一把拉过她,怒道:“再犹豫一会儿说不定我们都出不去了,你难道想我死里边吗?”
东方启使出了激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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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对我动心了?
鸿雁深深地看了蹲在地上的东方启一眼,踩在他的肩膀上,纵身跳到了地面。
鸿雁站直身子之后,回眸看看犹在陷阱里的东方启,立即准备将他拉上來。
可是左右搜寻了一圈,也沒有找到绳子一类的东西。鸿雁深吸一口气,垂目看着自己腰间的带子,脸颊泛起了红晕。
当东方启抓着垂下來的带子,身子轻盈地跃上地面时,鸿雁早就背转了身子。
东方启看着手中的带子,邪魅一笑,一步跨到鸿雁的身前,戏谑道:“丫头可否将这个送给在下?在下留它做个纪念,也好睹物思人。”
鸿雁沒有抬头,一把扯过带子,再一次背过身去,迅速理好了衣服。
在一处废弃的农舍里,鸿雁和东方启疲惫地靠在墙角,大口地调息着。
东方启挨的这一刀着实不轻,再加上刚才掉进深坑牵扯了一下,此时他痛苦地扬起头,闭着眼睛,小寐。
鸿雁趁机侧过脸,仔细地打量着身侧的这个男人。鸿雁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这个男人总会出现。难道他一直在自己身边出沒?
看到这个男人,又让鸿雁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中毒之时,两人在深潭边的情景。虽然记忆中的情景支离破碎,但是鸿雁知道,他们已经逾越了普通男女之间所不能逾越的那道鸿沟。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总是戏谑自己,更确切地说,她应该恨这个男人才对,可是为何自己却是恨不起來呢?是因为这个男人屡次救了自己,还是因为他今天拼命为自己挡下的这一刀?
鸿雁那坚如冰山的心,此时却有一些松动,这样的变化,是她自己也始料未及的。
轻轻转过身,鸿雁伸出手,想要去揭开男人的黑巾,却在半空中被那只温暖的大掌轻柔地握住,“就这么急着想见我的面貌?难不成你是对我动心了?”
东方启倏然睁开了眼睛,眸中带笑地看着她,问道。
鸿雁快速地抽回自己的手,“谁动心了?自作多情!”鸿雁嘴上不依不饶地骂着他,心里却恨恨地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这般沒正调!”
东方启无声地苦笑,“动心?倘若丫头知道了真相,不拆了自己的这身骨头就是万幸。”他现在是有苦难言。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东方启不敢预想明天会怎样。
“你屡次出现在本姑娘身边,却总是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是怕本姑娘认出你?你是本姑娘身边的吧?”鸿雁一针见血地指出东方启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症结。这事着实蹊跷,若不是怕自己认出他,他又何必蒙着脸呢?
“嗬!”东方启反应迅速,连忙嘲笑道:“就你身边那几个木头,哪一个及得上本公子如此潇洒帅气?”他的眸中自信满满,话里影射着敦厚老实的楚恒。
“少自恋好不好?你若真的潇洒帅气,就不会蒙着脸,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了。”鸿雁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嘲弄着他。
“想用这个方法迫使本公子摘下这东西给你看啊?我才不会上当呢?”东方启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黑布,似笑非笑地说道。
沉默片刻,他忍着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鸿雁,说道:“金疮药,去处理一下伤口。”
鸿雁接过药瓶,粗略地看了一下,便命令道:“背过身去。”
东方启怔愣地看着她,许久沒有动。
“看什么看?不是叫你转过身吗?”鸿雁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脸上不自觉地红了起來,举了举手里的药瓶,再一次说道。
东方启邪魅一笑,打趣道:“你个姑娘家,就这么急着想看我的身子?”
听到这话,鸿雁一阵咳嗽,低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是!本姑娘急着想看你的身子,不想死的话就马上背过去。”鸿雁学着他的腔调,重复了一遍。
东方启偷偷一笑,乖乖地背转身。
鸿雁解开他被血迹黏着的衣服,露出里面纵深的刀伤。当金疮药轻轻沾到他的伤口时,牵着他后背的肉不时地收缩着,他咬紧牙关,愣是忍着沒有出声。
鸿雁利落地为他处理好伤口之后,便将他的衣服披到了他的身上,站起身,转身欲走。
“哪有这样的,不是说帮人帮到底吗?何况本公子可是为你受的伤,你怎么可以放着我不管呢?”东方启满眼委屈,不满地说道。
鸿雁回眸瞪了他一眼,犹是怨恨着,到底冷凝雪哪辈子做了孽,碰上这么无赖的一个人。
虽然她心里这样想,可终归硬不下心肠,于是鸿雁怨怒地蹲下身子,不情愿地为东方启穿上衣服。
只差这男人腰间的带子了,鸿雁深吸一口气,羞红着小脸,扯过了带子。
东方启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俏脸,闻着丫头身上淡淡的馨香,一颗心沒來由地快速颤动了几下,他忽然有一种想拿下脸上东西,一亲芳泽的冲动。
可是最终理智还是把他及时地拉了回來,他提口气,无声地靠在了墙上。
鸿雁好不容易系好了东方启腰间的缎带,终于长出一口气,转身快步地离开了。
“你又何必躲开呢?你的身本公子也不是沒看过。”东方启凝视着丫头的背影,淡淡地说道。
鸿雁回身瞪了他一眼,“再多言就割了你的舌头!”本就因为这事,一辈子不想见他,可是他还屡屡旧事重提,真是让人气恼!
被鸿雁冷言警告,东方启并不以为然,那白皙的脸上依旧挂着明媚的笑。
简单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口,鸿雁从墙后走了出來,站到男人的身边,说了一句:“看來严苛一伙并沒有追來,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就在鸿雁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手背一热,一只大手握住了她。
东方启当然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于是握着她的手,安慰道:“你可听说吉人自有天相?不必担心,那个小王爷一定会沒事的。”
鸿雁迟疑了一下,手上用力,想要挣脱男人的大手。
谁料这大手不但不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东方启拉着鸿雁,用力往自己的怀里一带…
鸿雁踉跄了两步,却终归沒跌进他的怀里,反倒是他,因为用力过大,牵扯着伤处疼痛难忍,让他脱口叫了出來。
听到他的呻吟声,鸿雁迅速蹲下身子,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东方启拧眉看着她,忽然计上心來,他手抚着后背,表情痛苦地哀嚎。
鸿雁看到他这样子,即刻抬手就想去掀他的衣服。
“无碍,只要你陪我一下就好。”东方启手疾眼快地握住了她的手,似撒娇,似哀求。
鸿雁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不过转念又一想,他终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许是因为对他有着愧疚吧,鸿雁最终还是决定留下來沒有狠心离去。
鸿雁虽然慢慢地坐到了东方启的身边,可是心思却早已飘出去很远,想起当时小王爷惊吓的模样,鸿雁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小王爷现在如何了?万一…鸿雁不敢往下想。她很气自己,气自己沒有保护好那个柔弱的小王爷。
“放心吧,他们的目标是你,不是他。看到你跑了,他们估计早就走了,不会追杀那个小王爷的。”东方启轻轻拍打着鸿雁的肩头,“休息一下,我们一起去找。”
鸿雁低头思索了一下,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于是她将头靠在墙上,一阵困意席卷而來,让她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睡过去。
东方启侧目凝视着熟睡中甜甜的小脸,微微一笑,呢喃道:“本公子不出去,你去哪找那个小王爷去?”
说完话,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深深地看了鸿雁一眼,忍着伤痛,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而此时正靠在墙上熟睡的鸿雁,也许是因为这个人在身边的缘故吧,并沒有多想,就这样踏踏实实地睡着。
过了很长时间,鸿雁醒了。
当她睁开眼睛,遍寻一周却沒有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心里顿时觉得有一丝失落。
鸿雁深吸一口气,淡然一笑,在心里嘲讽着自己:“看來冷凝雪还沒有吸取教训,又要犯老毛病了。”
暗自告诫自己一番,鸿雁起身整理一下衣服,甩开大步,朝着出事的地点寻过去。
现在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那就是寻找小王爷。想到小王爷,鸿雁很是心疼,那个抱着脑袋,吓得惊慌失措的小王爷的背影,深深地刻在了鸿雁的脑袋里。若不是因为自己,如此尊贵的小王爷怎会受到如此惊吓?
鸿雁不敢再耽搁,迅速冲出了房子,小心翼翼地循着出事的地点找过來。
鸿雁不敢断定,严苛一伙是否已经走了,所以她还需小心防备。
谨慎小心地潜回出事点时,鸿雁在确认严苛一伙已经离开以后,便开始在附近搜寻小王爷的下落。
当她发现树丛中挂着的那件熟悉的衣服时,一颗心顿时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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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小王爷受惊
严苛的目标不是自己吗?难道他抓走了小王爷,借此來要挟自己?鸿雁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些。
“小王爷!小王爷!”鸿雁终是不死心,一遍一遍地喊着。
可是,这官道两旁的树丛里,犹是寂静无声,只有那被鸿雁的呼声惊走的鸟儿,“扑棱棱”地抖着翅膀,向蓝天飞去。
鸿雁看着手上的衣服,衣服上有些斑斑点点的血迹,又经过了一番仔细查看,鸿雁终于发现了线索。
顺着地上偶尔星星点点的血迹,鸿雁慢慢走近了十几米处一个蹲在树丛中,浑身战栗的身影。
鸿雁看到这般景象,心里仿佛被人狠狠地鞭挞着,疼,真疼。她慢慢地俯下身,轻轻摩挲着小王爷的后背,柔声地安慰着:“启儿,莫怕,姐姐來了。”
看起來小王爷受惊不小,只见他慢慢转过身,眼里含着泪珠,双肩抖动不停。
鸿雁轻轻拥住了他,心里很是歉疚。
轻轻为小王爷披上衣服,鸿雁问道:“为什么脱掉衣服啊?这样子多冷啊?”
“血,血。”小王爷指了指衣服上的血,懦懦地回道。
鸿雁这才明白,定是树枝刮破了小王爷,使得他的衣服沾上了血,他害怕看见血,所以才脱掉的。
其实她哪里知道,东方启在她睡着的时候,强忍着背上的伤,迅速跑出去很远,直到肯定废弃农舍里的她察觉不到的位置后,他才蹙眉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东方启不是因为他自己好强,而是担心小王爷若再不出现,那丫头肯定还会不安心。
稳了稳心神,他吹响了哨子。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王爷,您怎么样?”那一袭黑衣的男子,來到东方启面前的时候,迅速弯下身子,查看着。
“本王沒事,缘何來得这么快?”东方启忍着疼,出声问道。
“是岳华见王爷和上官镖头掉了队,许久沒有跟上來,担心两位遇到危险,特意命属下前來接应。”那人和东方启禀明了缘由。
东方启微微一笑,心里甚感安心:“那么镖队还在前行吗?”
“沒有。那个楚恒也是担心,所以已下令在前方三十公里处扎下了营寨,准备在此过夜。”
听到这话,东方启忍不住笑了起來,牵扯着后背的伤口丝丝做痛。
这个楚恒,怕不是担心他们的镖头遇险,而是担心他这个傻王爷拐跑了小丫头吧?
想到这些,东方启又忍不住一声嗤笑。这个楚恒也未免太小心眼了,不过人家心里既然沒有你,你又何必老是纠缠呢?
无声地摇了摇头,东方启转头对着前來接应自己的侍卫问道:“带衣服沒有?”
侍卫愣了一下,茫然地摇了一下头。
看到侍卫摇着头,东方启敛眉想了想,吩咐道:“你有沒有穿里衣,脱下來给本王。”
“这…属下这里衣恐怕不太干净。”侍卫为难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你看本王还有时间讲究那些吗?”东方启催促道。
他这爱干净的毛病,身边的人是知道的。
侍卫一瞧王爷当真要穿,立马放下手里的兵器,解开自己的外衣,脱掉里衣。
东方启脱下自己的里衣,从沒有沾上血迹的地方撕下一条,吩咐侍卫将自己后背上血迹已经干涸的伤口处缠了一下,然后蹙眉穿上了侍卫脱下來的里衣。
吩咐侍卫将自己换下來的血衣处理好之后,东方启又细心地找到了自己当时脱掉的衣服,要來匕首,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胳膊。
侍卫看到王爷如此,刚想出口询问,就见王爷捂着胳膊往衣服上滴着血。
一切万无一失之后,东方启遣走了侍卫,做好了准备。
这就是鸿雁來到这里看到的情形。
鸿雁轻轻扶起小王爷,将外衣为他穿好,扶着他,走出了树丛。
來到官道上,鸿雁四下里看了看,沒有发现自己的马,她想着淘儿一定不会跑远,于是利用轻功在附近找了一圈,终于寻回了淘儿。
扶着小王爷上了马,鸿雁催马急行,在半路上碰到了前來接应的楚恒。
看到鸿雁衣衫褴褛,楚恒心下一惊,知道他们路上必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鸿雁,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楚恒探寻的目光从鸿雁移到了傻王爷。
“是那个严苛,他居然带人跟踪我们,想要趁机对我下手。”鸿雁嗤鼻一笑,看來今后要加倍小心了,严苛错失今天的机会,必不肯善罢甘休,定要再次下手。
“严苛?”楚恒小声重复了一遍,问道:“鸿雁那日擂台之上为何要对他出手?”
鸿雁微微一笑,“此时说來话长,那个好色的家伙本就该死!”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就回到了宿营地。
鸿雁扶着小王爷下马之后,他便被岳华牵着手带到了他的营房,再也沒有出來。
岳华掀开王爷的衣服,看到里面还在微微渗着血迹的伤口,蹙紧眉头嗔道:“王爷,您怎么这样不小心?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真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这金贵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了?”
那日为骗皇上点下的香疤犹在,今日这醒目的刀疤又添,岳华细心为王爷处理伤口的时候,忍不住絮叨起來:“怎么不知道保护自己,爱惜自己…”
“行了行了,岳华闭上嘴巴,休息一会儿如何?”还未等岳华说完,东方启打断了他。“本王是男人,又不是大姑娘,哪有那般弱不禁风,受点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你别跟个女人似的,唠叨个沒完。”
岳华无声地长叹,王爷几时开始为了女人拼命了?
“站住!王爷正在休息,请回吧。”外面侍卫的声音特别洪亮,里面听得一清二楚。
东方启慌忙换好衣服,躺下了。
“既是这样,上官鸿雁就不打扰了,本來也沒什么事,只是担心小王爷受了惊吓,无法安睡,所以才过來看看。”鸿雁说完之后,转身就要走。
“岳华,我不睡!我不睡!闭上眼睛都是血,启儿不敢睡!”营房内忽然传來了小王爷哀求的声音。
鸿雁停下了脚步。
岳华了然一笑,王爷一开口,他便已经知道了王爷的意图,心里忍不住暗乐:“王爷啊王爷,也真亏你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來。”这个狂傲的上官鸿雁,高高在上,无人能接近,偏偏就对孩子特别好,王爷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才牢牢抓住了上官鸿雁的心。
“什么人在外面?”岳华和王爷交换了一下眼神,偷笑着问道。
“回岳总管,是上官镖头,來看小王爷。”侍卫回身冲着营房禀道。
“上官镖头?让她进來吧。小王爷不睡觉,我也是沒办法。”岳华吩咐道。
鸿雁转过身,來到营房门口,一挑帘子进到了里面。
“姐姐,启儿不想睡,启儿不敢睡。”一见小丫头进來了,东方启忽然松开了岳华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鸿雁撒起了娇。
岳华一看眼前的情景,知道自己再留下去就显得多余了,未免王爷日后翻帐,还是识相点,自动自觉消失吧。
想到这里,岳华站起身,腾出來地方,求助地看着鸿雁,请求道:“上官镖头,王爷今日受惊不小,岳华无论怎样安抚都不能让他入睡,你帮帮我好吗?”
鸿雁上前一步,坐在了王爷的身侧,安慰道:“王爷莫怕,这里很安全,不会再遇见坏人了,放心睡吧。”
“上官镖头,岳华先出去方便一下,你受累帮我安抚王爷一下,他最听你的话了。”
岳华话还未说完,已经抬腿向外面踱去。
背对着他们二人,岳华的唇角勾起一丝漂亮的弧度,轻松惬意地甩开大步,溜了。
岳华本想避开营房找个地方方便,不想感觉胳膊一紧,被人拽了过去。
玉儿看看四下无人,谨慎地问道:“王爷怎样?”
岳华盯着玉儿看了好久,方才点着头回道:“无碍,沒有伤到内里,只是皮外伤也很重,刀口纵深,看情形,对方是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玉儿听到这些,两道柳眉紧蹙,转身就要走。
岳华拉住他,低声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看到玉儿的身子微微颤动一下,岳华接着说道:“岳华奉劝你一句,摆正自己的位置,主子的事情,不是我们做奴才的可以妄加踹度的,不要因为你的一步错棋,导致满盘皆输。”
岳华知道自己这样说很残忍,可是他不得不提醒小蝶收回自己的心,否则最后受伤的还是她自己。
听到岳华近乎挖苦的提醒,玉儿神情黯然,一言不发。
不是她不懂,而是不知不觉就会放任自己的心。
“好了,别担心了,王爷这会怕是不希望我们去呢。岳华刚刚的话有些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岳华看到玉儿的样子,不忍心再看下去,所以话锋一转,希望她的心情能好一些。
玉儿听罢,扭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回去了。
本该让人担心的小王爷,这会儿却在心里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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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鬼主意
东方启自从丫头坐在自己身边起,就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缠着鸿雁,就是不肯闭眼睛。
“小丫头,本公子今天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搭上,要你搭上点时间,陪我一会儿不过分吧?”东方启在心里为自己的鬼主意偷偷笑着。
鸿雁心疼这个纯净的小王爷,本是高高在上的掌上明珠,却因为自己的牵连,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一幕,让她怎么能不深感愧疚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鸿雁静静地坐在小王爷的身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还要轻拍着他,安抚他。
“姐姐,你陪着启儿睡好吗?”某人心里得寸进尺地说道,那心里的笑声似乎都快要压抑不住了。
“启儿,休要胡说!男女有别,怎可同居一室?”鸿雁故意板起面孔,循循善诱。
“启儿不管!”某人开始耍赖,“启儿就是睡不着,姐姐不陪我,我就不闭眼睛!不闭眼睛就看不到那些坏蛋了!”这话说得某人自己都想笑。
鸿雁揉着他拧成疙瘩的眉头,耐着性子说道:“启儿,姐姐就坐在你身边,守着你,你尽管睡,坏人不敢來的。”
“鸿雁!鸿雁!”这时候,楚恒的大嗓门在营房外面响了起來。
他原本是去了鸿雁的营房的,却连鸿雁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找到了玉儿他才知道,鸿雁现在正陪着那个俊俏的小白脸王爷。
说不清为什么,楚恒就是不喜欢那个白白净净,一身妖冶的小王爷。虽然他是个傻子,可是楚恒却总有一种被人抢了心爱的女人的感觉。自从接了这趟镖,那个傻王爷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黏着鸿雁,让他都沒有机会和鸿雁说上一句半句话。而鸿雁恰恰有非常疼爱这个傻王爷,总是随着他的性子,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真是可气。
楚恒越想越气,所以出了鸿雁的营房就直接奔这边來了。“鸿雁!鸿雁!”见营房内沒有回应,楚恒犹在叫着。
鸿雁爱怜地看着刚刚闭上眼睛的小王爷,不敢出声,只得动了动,想要抽身出去,不让他如此大叫,恐怕惊着了小王爷。
可是抓着鸿雁纤手的那只温厚手掌突然间下意识地收紧了。鸿雁悄悄侧目看着似睡似醒的小王爷,又坐下了。
“楚公子,我家小王爷今日受了惊吓,是岳华拜托上官镖头來安抚的,还望楚公子行个方便。”岳华自一旁走过來,向楚恒抱一拳说道。
楚恒瞪了他一眼,心说:“都是因为你们。”
他沒有说话,径自走到一边,坐了下來,“楚恒就在这里等着。”打定了这样的主意,楚恒便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看到他这样,岳华薄薄的嘴唇划过一丝鄙夷,“沒见过这般粘人的,明明人家对你无意吧,他还要硬往上贴。”
岳华在心里嘲笑了楚恒一番,便抬脚走开了。既然那个傻小子愿意露宿在外,就随他意吧,岳华可不会在此相陪。
东方启本想一直缠着小丫头的,可是上下眼皮就是不肯听他使唤,一起罢了工。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睡得那么快,还那么安心。
鸿雁听着营房内渐渐趋于平稳的呼吸声,已经知道小王爷睡熟了,她站起身,为小王爷掖好了被角,转身出去了。
“楚恒,你怎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不去睡觉?”鸿雁轻柔地推着楚恒的身子,小声地问道。
楚恒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鸿雁。“鸿雁,你…你沒事吧?”楚恒不知道为什么,沒头沒脑的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能有什么事?”鸿雁抬手稍微用了点力气,砸向了楚恒的脑袋。“我说你这脑袋里整天都想着什么啊?”说完话,鸿雁不再理他,径自回自己的营房去了。
楚恒红着脸挠挠后脑勺,看着鸿雁的背影,痴痴地傻笑。“也是,一个傻王爷能干什么啊,想來是自己多心了。”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话起自己來。
黑色的天幕中镶嵌的颗颗明星调皮的眨着眼睛,仿佛和他现在一样。
楚恒笑呵呵地收起自己的眸光,脚步轻快的回去睡觉了,这下应该能睡踏实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火红的太阳刚刚爬上山顶,晶莹的露珠还未消失的时候,镖队已经整装待发了。
这一次,小王爷出奇的安静,居然沒有吵着要骑马。
他看得出來,严苛是铁了心的想要丫头的命。如此危急之时,他不能拿她的性命开玩笑。老老实实坐在马车里,丫头就不会离开镖队,严苛也就不会寻得机会下手,这样就是在保护丫头。
想明白了这些,他便老实地待在马车里,不去纠缠鸿雁了。
看到小王爷如此乖巧安静,鸿雁很是安心。
正如东方启预料的一样,这一路上,严苛再也沒有來过。
离京城越來越近了,鸿雁却是惊奇的发现,楚恒沉默了许多。
楚恒总是不自觉地烦躁,爱和别人发脾气。
鸿雁看不过去,在休息的时候直接将他拽到了一边,开门见山地问道:“楚恒,你说说,你到底怎么了?”
楚恒仰起头看着远处峰峦叠嶂的山峰,吐出一口气,回道:“沒什么。”
沒什么?鸿雁才不会相信呢。她上下打量着楚恒,沒有发现什么,再顺着楚恒的视线寻过去,不觉“扑哧”一笑,给了楚恒一拳,说道:“原來你就是为这个啊。”
被鸿雁猜透了心思,楚恒难为情地转过身去,默默不语。
鸿雁笑毕,一拍他的肩膀,说道:“楚恒,你就娶了人家呗,我镇远镖局还会多一名虎将,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楚恒回眸瞪了她一眼,这还是楚恒第一次这样对她。“我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懂,何必说这些來给我添堵?”
鸿雁摇摇头,表示不懂。
看到楚恒气得咬牙切齿,鸿雁说道:“行了,你也不必为此事心烦了,这次姐帮你,不就是秦梦珂嘛,姐替你会会她。”
鸿雁的这几句话着实让楚恒感到蒙羞,楚恒从沒有依附女人的想法,在他看來,男人就该顶天立地,躲在女人后面,算不得英雄好汉。
可是鸿雁早已经今非昔比了,以她现在的武功,远远超出了楚恒,也就在秦梦珂之上。
楚恒与秦梦珂的武功可谓是不分伯仲,所以鸿雁打败秦梦珂那是毫无悬念的。
以现在的状况,楚恒这大男人倒是不敢反驳了,谁让自己学武不精呢?
看着楚恒一直背对着自己,鸿雁微微翘起唇角,转身走开了。也许自己刚刚的话伤了楚恒的自尊心,可是自己何时不是在伤害他呢?怪就怪楚恒爱错了人。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
暗中感慨了一番,鸿雁便回到了镖车前。眼前就是凌霄峰的地界了,鸿雁特别嘱咐了大家。对于秦梦珂的诡计多端,上官鸿雁早已领教过,所以她格外小心。
话说这镇远镖局押镖到此的消息早已经被凌霄峰的探子带回山了。
凌霄峰顶,秦梦珂的贴身丫鬟兴冲冲地跑了进來,冲着大寨主秦梦珂禀道:“寨主,那镇远镖局又來了,这次上官云清沒有跟着,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呢!”
小丫鬟的眼睛里放射着无限希冀,仿佛这一次就是手到擒來一般。
秦梦珂此时正靠在软榻上,无聊地摆弄着鬓间的碎发。听到丫鬟的回禀,她不以为意,更是慵懒地往后靠了靠,无力地说道:“那又怎样?”
“寨主,咱们下山把楚公子抢上來啊!”小丫鬟上前一步,急切地怂恿着。
秦梦珂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垂下手放在腿上,酸溜溜地说道:“上次回來,本寨主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强扭的瓜不甜。以本寨主的功夫和容貌,找个什么样的夫君找不到,何必要硬往人家身上贴呢?白白的让人家笑话。罢了罢了,秦梦珂想通了,不想再追了。”
“寨主,真的不想了?”小丫鬟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秦梦珂,似笑非笑地问道。
“好你个死丫头,连本寨主都敢揣度了!”秦梦珂忽然坐起身,冲着丫鬟做打状。
小丫鬟瞬间跑出去几步,笑着说道:“奴婢只是不确定刚刚寨主的话是出自真心呢,还是…”
秦梦珂坐回软榻,喃喃说道:“不情愿放手又能如何?人家的眼里根本就沒有我。”
说起这些,秦梦珂顿时觉得心里憋闷,气息不稳。
“那寨主看…我们还拦不拦他们的镖队?”小丫鬟看到寨主的模样,试探着问道。
“算了,放他们过去吧,本寨主累了,不想玩了。你也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秦梦珂沒有给丫鬟说话的机会,径自躺下,闭上了眼睛。
眼前都是楚恒的身影,骑马的、拿刀的、交战的,秦梦珂感到很烦,蹙着柳眉,晃着脑袋,想要把他们驱赶干净。
可是那身影偏又故意气人似的,跑了又回來。
秦梦珂心烦气躁地坐起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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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救下主仆
凌霄峰巍峨险峻,又有秦梦珂这个聪明机灵的寨主驻守,所以即便朝廷屡次派兵围剿,仍未能将她拿下。
上官鸿雁当然知道这里边的危险,于是做好了一切准备,谨慎地通过凌霄峰。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事,这次镇远镖局竟能够顺利无阻地通过凌霄峰。
上官鸿雁实在想不通,原本她已经做好了和秦梦珂的正面交手,却沒料到不但沒有看到秦梦珂的身影,就连她平时惯用的伎俩都沒有碰上,就这样一路风平浪静的过來了。
而最感到吃惊的当然是楚恒了。因为屡次经过凌霄峰的时候都会碰上秦梦珂,唯独这次沒有。他在放松心情、暗中高兴的同时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失落。
已经过了凌霄峰十几里,楚恒还在低头默默不语,这让鸿雁大感意外。
“楚恒,在想什么?”鸿雁和他并驾齐驱,侧目扫了他一眼,好奇地问道。
“沒…沒想什么?”楚恒有些慌乱,不敢碰触鸿雁那探寻的目光,扭头看到路边的西瓜地,眸子里放射着光彩,惊叫道:“鸿雁,西瓜!我们歇歇如何?”
楚恒翻身下马,留下满腹疑问的鸿雁在一边,疾步跑向瓜田,喊道:“有沒有人啊?本公子要买瓜!”
楚恒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落荒而逃,鸿雁在马上微微一笑,回身打了个手势,冲着大家说道:“天气酷热,大家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大家围坐路边的大树下,等着楚恒的西瓜。
酷热的天气里,路上的行人很少。大家正东张西望的时候,后面快速地奔过來一辆马车,从一行人的眼前驶过去。
“这大热天的跑这么快干什么呀!”有人嘟囔着。
话音儿未落,后面四五个彪形大汉纵马追了过來,这下大家才明白。
不多时,前面响起了兵器碰撞的声音,隐隐还有女子的尖叫声。
鸿雁纵身离了原地,踏着树丛飞了过去。
楚恒兴冲冲地捧着两个大西瓜回到了队伍里,眸光扫视一周沒有看到鸿雁的影子,于是扯开嗓子问道:“鸿雁哪去了?”
“他去瞧热闹了。”有人上前接过他怀里的西瓜,随口说道。
楚恒的心顿时提了起來,这里会有什么热闹可瞧,怕不是中了别人的奸计吧?对于上次的事情,楚恒仍然心有余悸。
來不及多想,他纵身追了过去。
绿树掩映下,鸿雁娇小的身影蹲在地上,警觉地看着前面打斗的人群。
楚恒飞至他身边的时候,她猛然回头,看到楚恒冲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方才知道是他,两人挨在一起,凝神看着对面。
马车旁,两个女子瑟瑟发抖地靠在车轮边,瞪着惊恐的眼睛,张大嘴巴,犹如塑像一般,傻傻地待在那里。
一个仆人模样的男子,虽然被刀剑划得满身是伤,依然固执地拼杀。
“噗!”一剑刺入了他的身体,他晃了两晃,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旋即整个身子倒在了地上。
“啊!”小姐模样的女子迅速捂上了嘴巴。
一伙人狞笑着逼近她们,冷冷地说道:“为绝后患,必须斩草除根!”那人话还沒说完,手里的大刀已经举过了头顶。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飞过來一个身影,橫剑拦在了她们的面前。
“喂!你是谁?休要多管闲事!”那人冷冷地呵斥道。
“五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本姑娘劝你们还是速速滚开,否则…”鸿雁双手托着自己的宝剑,随意地吹了一口气,淡淡地笑道:“姑娘的宝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呸!黄毛丫头,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在爷的面前逞英雄,爷劝你还是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这个能耐!”为首汉子冷笑着说道,脸上的横肉纠结在一处,丝毫沒把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
“有沒有这个能耐马上就能知道!”鸿雁眼睛里布满了杀气,缓缓举起了手里的剑。
一剑过处,寒光夹着飒飒的冷风,让几个人顿感吃惊。
小丫头的剑招里不难看出,她有着深厚的内力。
为首的彪形大汉已经后悔沒有及时离开了,他在慌乱对抗的同时却在惊讶,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为何有着如此深厚的功力。
而和他有着一样想法的就是鸿雁身后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姐。
因为鸿雁背对着她,并沒有发现她眼中的异样。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來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
这时楚恒悠然的自一旁的树丛里走出來,微笑着戏谑道:“到底谁该撒泡尿照照自己呢?依本公子看不是照照自己,几位还是撒泡尿溺死算了!”
他的话一响起來,那位小姐的眼睛一亮,目光游移在他的身上。
楚恒这番话说得简直让那伙人无地自容,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匆匆撤走了。
鸿雁在他们背后冷哼了一声,走近马车,扶起小姐,询问道:“你们沒伤着吧?”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霁月沒齿难忘!”那小姐盈盈下拜,看着鸿雁,眼睛里立时就泪光闪闪,这样子甚是叫人怜爱。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姑娘还是早些收拾上路吧。”鸿雁说完话,转身就要走。
“女侠请留步!”小姐急忙拦在她的面前,言辞恳切地说道:“承蒙女侠相救,霁月甚是感激。霁月唯恐仇家再次下手,可否斗胆相求?求女侠准许霁月同行。”
“不行!”还未等鸿雁回答,一旁的楚恒疾步跨到她们中间,断然回绝道。
那主仆二人听到楚恒的回答,脸色顿时暗了下來,深感失望。
小丫鬟斜睨了小姐一眼,但见小姐低垂美目,默不作声,心里很是着急,这样下去,小姐不是要武功而返了吗?
她撩起衣裙跪倒在地,向着鸿雁和楚恒叩了一个头,颤声地请求道:“两位大侠,奴婢请两位救人救到底,带上我家小姐吧。奴婢死了不要紧,请大侠能让我们小姐保住性命,为老爷留下一条根。”
丫鬟心疼地看着她家小姐,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嘤嘤抽泣着。
鸿雁和楚恒对视了一眼,迟迟沒有应声。
他们都清楚,上次的教训太大了,大得让他们、尤其是鸿雁不敢再随性而为。
那位小姐一双美目游移在两人的身上,心内砰砰地跳着,她真是太期盼他们的收留了。
时间犹如静止了一般,地上跪着的丫鬟偷偷瞟着默不出声的两个人,娇俏的小脸布满了焦灼之色。
她挑眉求助于小姐,但见小姐上前一步,拉起她,温柔地说道:“好了,豆儿,就不要为难两位恩公了,生死有命,杜霁月甘愿领受。”
杜霁月本是期待得到鸿雁和楚恒的收留的,不过看到丫鬟跪在地上许久,他们两个仍然沒有应允,心里不免怨气冲天。
她紧握着双手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冲动,小不忍则乱大谋。”
所以,她似矜持,似温婉,似做作,总之,拉起豆儿恰到好处地说了一句之后,來到鸿雁和楚恒的面前拜了一拜,转身离开了。
豆儿低着头,慢慢地磨蹭着跟在她的身后,支楞着耳朵听着后面的声音。
两个柔弱的身影从鸿雁的眼前渐走渐远,留下身后无限的孤寂和落寞。
她们怕是真的沒有办法了吧?可是…真的可以收留吗?万一…
鸿雁一抬手,袖中的飞刀直直冲着杜霁月袭过來。
耳边风声骤起,豆儿慌乱地就想回头,小姐的一只手突然死死地拽住了她,不动声色。
此时这个杜霁月倒真是佩服自己的耐力,她闭着眼睛,“死就死吧,谁让自己的心不争气呢!”
所以,她一如常态地往前走,不去理会上官鸿雁射出的飞刀。
那闪着寒光的飞刀就从两人的耳边“嗖!”地一声飞过,杜霁月浑身颤抖,小脸苍白,双眸紧闭,颓然地堆坐在地上。
豆儿则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像一尊塑像一样杵在原地。
惊悸过后,豆儿上前扶起小姐,狠狠地瞪着鸿雁和楚恒,愤然地说道:“两位大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先救下我们,后又想要杀了我们?既是这样,何必多此一举呢?小姐,小姐!”
见到小姐依然眸光空洞洞地盯着地面,她晃着小姐的身子,轻声地问道:“小姐,您..您怎么样?”
豆儿一面为小姐拍打身上的尘土,一面快言快语地嘀咕着:“真是人心隔肚皮!”
已经从刚刚的惊悸中回过神來的杜霁月听到豆儿小声的嘀咕,小脸微红,轻声嗔道:“豆儿,休要胡说!”
“谁胡说了…”豆儿颇不服气,躲在一边,犹是不住嘴。
杜霁月拉着她,回眸冲着鸿雁和楚恒微微点头致意之后,便转身欲走。
“杜小姐,你真的不懂武功?”鸿雁上前一步,盯着她的脸询问道。
“恩公,你觉得霁月要是懂武功的话,会坐等仇家追杀吗?”杜霁月闪亮的眼眸中满是哀怨,颇为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鸿雁,你…”楚恒不需多问,已经知道了鸿雁的打算,从她刚才故意射偏飞刀的举动中,楚恒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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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美人浴
他刚想阻止,就见鸿雁瞪了他一眼,让他还未出口的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罢了,人家两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若是再被仇家追杀要了性命,那岂不是镖局不收留,间接害死了她们吗?
想到了这一层,楚恒沒再多说话。
鸿雁走到杜霁月身边,歉意地说道:“刚才对不起杜小姐了,不瞒小姐说,我们是镇远镖局的,为了防备坏人混入,必然要万分谨慎,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恩公说哪去了?你能出手相救已经让霁月很感激了,哪有怪罪之理?”杜霁月温婉地笑道,她从來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这样淑女。
“既是小姐无处安身,若不嫌弃镖局 条件艰苦,就请同行吧。”鸿雁出言相邀,亦是不愿她主仆二人再遇追杀,既然已经试探过,便大胆收留一次。
其实鸿雁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
杜霁月和豆儿相视一笑,心里狂喜,总算沒有白來这一趟。
她來到楚恒的面前,款款下拜,深情地看了他一眼,柔声地说道:“多谢恩公收留,霁月一定谨言慎行,不给镖局添麻烦。”
她这一客气,倒让楚恒觉得不好意思。楚恒这人不怕硬,不怕横,就怕女人对他温柔,让他不好意思冷下脸说不。
他连忙尴尬的向后挪了一小步,摸着后颈处,讪讪地说道:“无妨无妨,只要谢鸿雁就成了。”
杜霁月看到他这般娇羞憨厚的样子,“扑哧”笑了,“恩公这样子着实可爱。”
可爱?楚恒这下脸更红了,让一个大姑娘如此夸赞,楚恒哪里受得住?他偷偷地瞟了鸿雁一眼,鸿雁正在那里捂着嘴巴,想笑又不能笑地憋着。
“鸿雁,我们走吧,大家也许等急了。”楚恒干咳两声,迅速转身,率先往回走去。
杜霁月紧走两步,跟上了他。“楚恒,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时候。”那小姐痴痴地看着楚恒高大的背影,勾起唇角,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你叫豆儿?”鸿雁眸中带笑地看着犹在用一种喜出望外的神情看着前面两人的小丫鬟,问道。
“呃,是啊。谢谢女侠的收留。”豆儿赶紧回道。
“这会儿不说人心隔肚皮了?”鸿雁故意问道。
“不说了,不说了。豆儿见识浅薄,不及女侠宽宏大量,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豆儿吧。”豆儿弯腰下拜,连连道歉。
“你这小丫鬟还真是能说,倒不似你家小姐那般温婉、得体。”鸿雁故意打趣她。
温婉得体?豆儿心里就快要笑出声了,难得我家小姐学得这么像?看來之前老爷逼她多学礼仪,倒也真有用处。“是了,豆儿只是个小丫鬟,自是比不过小姐,女侠说笑了。”
四人边说边聊,就回到了刚才的瓜地边。
当几个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的时候,东方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那表情只在脸上一带而过,他便又恢复了常态。
这个小丫头,她到底有沒有吸取教训,缘何又多管闲事?万一…
想到这里,东方启的心里突然间感到不安,万一又引狼入室,怎么办?以现在的身份,东方启分身乏术,该如何去帮她?东方启忧心忡忡地扫了远处的鸿雁一眼,自我安慰道:“好吧,既然來了,就只能见招拆招、且走且看了。”
“姐姐,姐姐,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带上启儿?”东方启一阵儿旋风似的卷到了鸿雁的面前,挽着他的胳膊,盯着她的脸,天真地问道。
鸿雁笑盈盈地拿下他的胳膊,轻轻握住他的手,边走边回道:“姐姐去抓坏人啊,启儿有沒有听话啊?”
启儿乖巧地点着头“嗯,启儿听话,可是这两个人是谁啊?”他好奇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问道。
“我叫杜霁月,她是豆儿。”杜霁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哦,也是漂亮姐姐。”启儿狭长的眼眸含着笑,点头说道。
“真是可爱。”鸿雁忍不住轻捏他的俏脸,赞道。
这个小王爷,难道在他眼里,女子都是姐姐吗?还真是单纯的可爱。
东方启被鸿雁的一个动作搞得有些难为情,但又不能表现出來,只得冲着鸿雁做了一个鬼脸,笑嘻嘻地跑开了。
“他是傻子吗?”杜霁月似笑非笑地盯着跑远的背影,难以置信地问道。有着这般漂亮的容貌居然是个傻子,太不可思议了!
“我并认为他傻,他单纯的就像是一潭清水,在他面前总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鸿雁满含温情地看着远处的启儿说道。
“鸿雁,我们上路吧。”楚恒走上前,提议着。
鸿雁扫了大伙一眼,看到大家都已经充分地休息好了,于是整理行装,上路了。
经过刚才出事地点的时候,谁也沒有注意到那被人刺中身体倒下的人,早已经沒了踪影。
杜霁月主仆被安排坐进了马车里,东方启悄悄向后挪了挪身子,提防着。
坐在马车里,杜霁月偷偷的用眼睛的余光审视着其余的几个人,除了那个傻子之外,还有一男一女,那个男人同时也在冷冷地注视着她,她慌忙跳开眼眸,看向了那个傻子。
“你叫启儿是吗?”杜霁月沒话找话。
东方启打了个呵欠,闭上眼睛,靠在车窗上,睡觉了。
看到三人都沒有想要和自己闲聊的意思,杜霁月闹了个自讨沒趣,只得讪讪地闭上嘴巴,默不作声。
天气酷热,骑在马上的人们早已经汗流浃背了,连日來的露营,大家都沒有洗澡,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汗臭。
傍晚之时,队伍经过一处大河时,鸿雁命令大家安营扎寨,在此过夜。
命令传下來之后,大家都各自准备去了,楚恒自然也是忙忙碌碌地张罗着。
那个杜霁月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跟在他的身后,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这杜家小姐看着温婉柔和,实则心计颇深,每次楚恒想要开口轰她离开的时候,都让她巧妙的绕开了。
楚恒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家左一句恩公,又一句恩公,叫得他心里美滋滋的,不好意思对她來硬的,所以就任由她跟着了。
杜霁月的眸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在楚恒的身上,心里的爱意更浓。她真是庆幸自己沒有白白跟來,终于能有机会接近楚恒了。
而越是接近,她就越是深陷。
杜霁月的眼睛一直盯着楚恒,却沒发觉同时还有一双眼睛一直警觉地注意着她,那就是东方启。
东方启始终不相信这个女人,总觉得她是带着一定的目的來的,小丫头是当局者迷,他这个旁观者可得清。
为了防止上次事情的发生,东方启显然一直在替鸿雁防备着。
“启儿,在看什么?”鸿雁轻拍着他的后背,问道。
“启儿在看那个姐姐,她一直跟着楚恒。”启儿从來不会管那个凶巴巴的楚恒叫哥哥,一直都是直呼姓名。
看得出來,那个杜霁月似乎很喜欢和楚恒在一起。鸿雁不禁想到:“若是真的有那个缘分也不错。”
“姐姐,启儿送你一件东西。”启儿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鸿雁,从腰间扯下那块绿莹莹的玉佩,交到了鸿雁的手里。
这玉佩一看就知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鸿雁托在手心,仔细看过之后又将他系于启儿的腰间,“启儿,这可是块好东西,姐姐受不起,你还是收好吧。”
“能不好吗?这可是贡品,当年就一块,父皇就赐予了我一人。”东方启在心里嘀咕着,“可是这傻丫头居然不要。”
东方启早知道这丫头与众不同,却沒想到如此价值连城的宝贝都无法打动她的心,那么她究竟喜欢什么呢?
鸿雁从來就不是一个贪慕荣华的人,这一点东方启却是刚刚知道。
“好了,启儿,姐姐要走开一下,你待在这里乖乖听话呦。”鸿雁嘱咐启儿一遍,抬脚匆匆离开了。
东方启那双桃花眼盯着鸿雁离开的方向,心里猜测着:“一个人要去哪里呢?”
鸿雁实在是被身上的汗味熏得头疼,所以才会选择在这里宿营,目的就是去河边找个幽静的地方洗个澡。
太阳犹在山尖儿处踯躅,晚霞如一片片红花,灿烂夺目。
潺潺的水声欢快地钻进耳朵,鸿雁快步寻得一处隐秘的地方,麻利地除掉了身上的衣服。
浸在水里的感觉真是美妙!鸿雁往自己身上撩着水,顺带着欣赏石头调戏浪花的情景。
曼妙的身姿,娇美的容颜,如雪的肌肤,加之如画的场景,勾勒出一幅仙女沐浴图。
躲在一旁的某人突然间头脑僵住了,傻傻地看着眼前的裸女,不知所措。
他本是出于好奇,才顺着丫头离开的方向跟过來的,却沒料到她…居然…是…哎!早知道这样就不跟來了,又不能那什么,反倒让自己觉得难受。
东方启暗自愣神的时候,沒想到脚下一滑,打了一个趔趄。
水中之人惊觉到有人,立即低喝:“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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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东方启的阴谋
“完了,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东方启这个悔啊,“干嘛跟來呢?”
鸿雁将身子沒入水中,喝道:“还不滚出來?”
“好吧,可是你叫我出來的。”某人勾唇一笑,旋即恢复纯真的模样,高高兴兴地走出來,说道:“姐姐,洗澡为什么不带上启儿?”
他倒是反打一耙,埋怨起人來了。
鸿雁见出來的是启儿,嘴里还在埋怨她,她真是哭笑不得。“呃…这个,启儿,你快点走开,姐姐过一会儿找岳华來陪你啊。”鸿雁只露出脑袋,哄着启儿。
“我不,我就要和你一起洗。”说着话,启儿竟真的脱起衣服來了。
这衣服穿起來很麻烦,每次都是岳华帮他穿,可是为什么启儿脱起來竟是这般的顺手?
片刻之后,启儿已经光溜溜地跳进了水里,任鸿雁想要阻止都已经來不及了。
“啊!”鸿雁惊呼一声,双手迅速捂上了小脸。她的一颗心犹如打着的鼓点一样,怦然有力,小脸烧的灼热烫手,那火热的气息似乎要把河水烧开。
“启儿呀启儿,你羞死姐姐了。”鸿雁在心里埋怨着启儿。
这…这启儿虽然单纯的像个孩子,可是他毕竟不是孩子,那身体分明就是成年男人的身体,男女如何能够同浴呢?
“启儿!你…你快上岸穿好衣服回去!”鸿雁捂着脸,闭着眼睛,结结巴巴地吩咐道。
“我不!启儿也想洗澡!这小河水暖洋洋的,好舒服,为什么姐姐能洗,启儿就不能洗?姐姐不疼启儿了吗?”东方启心中暗笑,故意孩子般嘟着嘴巴,阴沉着脸。
“不不不!姐姐不是这个意思,这这这男女有别,不能在一起洗澡的,你快回去,姐姐找岳华來陪你。”鸿雁依旧捂着小脸,把头转向了一边。
东方启忍住笑,淌着水,靠近鸿雁,说道:“姐姐,你说男女不能一起洗澡,可是启儿还沒长大,还不是男人,怕什么?”
“啊?这…这孩子…”鸿雁咋舌,这还真是孩子。
听着启儿淌水走近自己的声音,鸿雁简直无计可施,窘得小脸像一只煮熟的螃蟹,迅速整个人沒进了水里。
东方启的脸上不漏声色,心里却在暗暗笑道:“小丫头,你就在水里憋着,看你能支持多久!”
这个腹黑的男人,简直太坏了!
鸿雁哪好意思去看启儿那光溜溜的身子,情急之下只好滑进水里。
一秒,两秒,十秒…启儿就杵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嘴里犹在不停地唤着:“姐姐,姐姐,你去哪里了?姐姐…”东方启带着哭腔,“姐姐,你不要淹死啊…”
鸿雁在水里憋到吐泡泡,泡泡吐完之后,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猛然从水里出來,大口喘着气。
东方启微翘唇角,牢牢抱紧她,惊呼道:“姐姐,姐姐你可出來了,启儿还以为你淹死了呢?”
哼哼哼,小丫头,憋不住了吧,这下看你还跑不跑?
**着身子被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这成何体统?鸿雁羞红双颊,窘然推开启儿,慌乱地逃上河岸,套上衣服。
“姐姐,你还沒有陪启儿洗澡呢?你要去哪里?”启儿在鸿雁的身后大声地喊着。
“启…启儿,你等着,姐姐去叫岳华來帮你!”头也沒回地丢下一句话,鸿雁一溜烟似的逃走了。
东方启修长的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头发,看着落荒而逃的小丫头,抿嘴一笑。
鸿雁顾不上梳理一头湿发,跑到岳华身边,“岳总管,小王爷一个人去了河边戏水,你赶快去看看吧。”
“一个人去河边玩水?”岳华小声嘀咕了一下,还是有些不相信。当岳华的眸光从下至上,看到了鸿雁紧紧贴在脸上的湿发时,心里释然了,“原來咱家小王爷去偷看人家美女洗澡了。”
岳华眉眼含笑地转向鸿雁,问道:“上官镖头看到我家小王爷了?可否带岳华去找找?”
“带你去找?那怎么行?”鸿雁瞥了岳华一眼,心里想道。“他是不知道那个小王爷可是光着身子呢,我冷凝雪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能窥视呢?古语有云‘非礼勿视’,启儿小孩子不懂,我可懂,我若是跟你去了就是我的不是了,不去不去。”
想到这里,鸿雁忙不迭地晃脑袋,“那个,本镖头还要去擦头发,你自己去吧,我告诉你,只要顺着河岸一直向下走,就能看到他,我回來的时候正巧遇见了他。”
鸿雁沒有说实话,这话要是说出去,她自己今后就沒法见人了。
岳华强自憋住想笑的冲动,转身朝着鸿雁所说的方向,慢悠悠地走过去。
河岸边一簇树木掩映下的地方,东方启在丫头走后,悠然洗了个澡,上了岸。
待他穿戴整齐准备回去的时候,身后岳华妖媚的声音压低戏谑道:“王爷,岳华沒有妨碍您吧。”
“你干什么?走路也沒个声!本王还以为是妖精呢!”东方启对岳华故意蹑手蹑脚來戏弄自己的举动表现的很是不满。
“王爷,怎么样?您有沒有…”岳华站到东方启的面前,眼睛凝视着他的脸,笑嘻嘻地问道。
“哎呦!”东方启拍了一下他的脑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八卦了!小心本王把你当女人嫁出去!”
“那王爷如何舍得?”岳华摸着脑袋,挑眉凝视着他说道。
“舍得舍得,有舍就有得。”东方启迈步往前走,晃着脑袋吟着,故意气他。
“看來王爷是什么也沒做喽?否则不会拿岳华打趣的。”岳华撂下脸,有些失望。
“你这个笨蛋,本王现在是傻子,你觉得傻子可以做什么?”东方启晃了晃头,对岳华的话表示得很无奈,“本王是该说你精呢,还是该说你傻?”
“嘿嘿嘿!”岳华咧开嘴角一阵傻笑。是了,以王爷现在的身份,怎么能逾越本分呢?弄不好再被上官鸿雁怀疑,看來真是自己笨了。
两人回到营地的时候,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大家围坐一起,正在吃饭,看到他们两个,有人叫道:“岳总管,快陪小王爷吃饭吧。”
东方启偷偷瞟了小丫头一眼,只见鸿雁正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往嘴里扒拉着饭,根本不似先前一般,热心地照顾他。
想來这小丫头是难为情了。
东方启不动声色,一步跨到鸿雁和楚恒的中间,嚷嚷着:“启儿要吃饭,我要吃饭,我饿了!”
楚恒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心说:“这小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老是喜欢缠着鸿雁,真是的。他就是个傻子,要不然,楚恒才不会让着他呢!”楚恒虽然心里不悦,可还是向一边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了地儿。
岳华赶忙去一旁盛饭,这功夫,东方启轻轻拽了拽鸿雁的衣服,小声地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不陪启儿洗澡?”
鸿雁原本强装若无其事的表情,被他的一句话弄得崩溃了,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米饭也几乎喷了出去,小脸迅速泛起了红晕。
这个小王爷,我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启儿,乖乖吃饭,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起这件事,听见了吗?”鸿雁好不容易恢复常态,便即刻对着东方启板着脸吩咐道。
“为什么?”小王爷懵懵懂懂地看着她,问道。
哎!鸿雁重重地叹息着:“要如何跟他解释呢?”
“总之不要说,否则姐姐就再也不喜欢你了。”思來想去,鸿雁还是觉得沒有解释的必要,毕竟他是傻子,什么都不懂。
“哦,知道了。”看出小丫头生气了,东方启闭上嘴巴,不再多说了。
“恩公,你尝尝这个。”楚恒身旁的杜霁月夹了一筷子的菜,殷勤地递到了楚恒的碗里。
“不…不用了。”楚恒微蹙眉头,有些难为情。
豆儿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快言快语地说道:“恩公,您就吃吧,我家小姐还从未对别人这般好过。”
“死丫头,谁要你多嘴!”杜霁月嗔怪地看着小丫鬟,骂道。
楚恒感到颇不自在,他说道:“杜小姐,以后就叫我楚恒吧,不必恩公恩公的,楚恒真的觉得很羞愧。”
人家小姐如此礼貌待人,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这对于楚恒这个性情中人來说,无异于受罪。
“这怎么可以呢?要不然霁月叫你楚大哥吧。”这倒很合杜霁月的心意。
豆儿在一旁掩嘴偷笑。
“杜小姐,叫楚恒就行,大哥…楚恒怎么担得起?”楚恒腼腆地挠挠后脑勺,颇有些难为情。
“那今后豆儿就叫你公子了?”豆儿故意盯着楚恒羞红的脸问道。
东方启不漏声色扒拉着碗里的饭,心里暗想:“这杜家小姐有事沒事的就往楚恒身边靠,难道她的目的是楚恒?
啊!!!不会还是那个泼辣狡猾的秦梦珂吧?!”
杜霁月对楚恒的过分殷勤,突然就让东方启想到了秦梦珂。可是,东方启暗中观察了杜霁月一番,她无论是从外貌还是举止上,都不像先前自己见过的那个,会是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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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深夜被劫
东方启虽然不敢肯定杜霁月的身份,但有一点他倒是感觉到了,这个杜霁月对楚恒有心。
单是有心不足为惧,只要对丫头不构成威胁东方启就能容她,否则…
东方启一直对这个杜霁月心存怀疑,不敢掉以轻心。
晚饭就在各怀心事的情形中草草完事了。随后,营地升起了一堆篝火。
鸿雁因为洗澡的事一直躲着大家,她早早的进了自己的营帐。
“鸿雁,我可以进來吗?”楚恒好不容易躲开杜霁月,绕道來到了鸿雁的营帐外,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事吗?”鸿雁在里面搓着小脸,烦躁地问道。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启儿那光洁的身子总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鸿雁不觉笑话自己:“冷凝雪什么时候变成流氓了,真是的。”
脑袋拼命晃动,想要赶走那些不良的画面,怎奈它却一次又一次地出现。
“鸿雁,我们出去走走好吗?”楚恒战战兢兢地问道。
话落半晌,营帐内沒有回音,楚恒叹了一口气,眸光深处满是失望之色,转过身,无奈地往回走。
“不是说走走吗?为什么不等我?”鸿雁穿戴整齐地出现在楚恒的身后,出乎意外地说着。
与其在里面胡思乱想,无法安睡,倒不如出去分散一下注意力。
楚恒喜出望外,他回眸欢呼道:“太好了!”
两个人默默地离开了营地,走向远处空旷的草地。
渐渐远离人们视线的两个人,根本沒注意到在他们的背后,一双怨怒的眼眸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杜霁月知道楚恒在有意躲着她,她就不明白那个上官鸿雁到底哪里好了,竟然让他如此痴迷。
不过此次重逢,却让她发现了上官鸿雁和以前的大不相同。原本她是不会武功的啊?缘何半年多未见,她却有了如此高深的武功?看來想要对付上官鸿雁,來硬的是不行了,只能智取了。
杜霁月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必定要上官鸿雁从楚恒的身边消失。
暗自密谋算计鸿雁的杜霁月,嘴角噙着冷笑,凝神注视着离去的背影,聚精会神,丝毫沒注意在她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双睿智的眼睛正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东方启邪魅一笑,看來这女人要动手了,“岳华,今夜要警醒些,那个杜霁月怕是耐不住性子了。”
东方启虽然不明白一向不喜欢楚恒的小丫头为什么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和楚恒并肩散步,但是他却清楚地知道小丫头此举无疑是给她自己添了麻烦,更重要的是,如此的状况小丫头竟然还不自知!而且凭着她对杜霁月的好感,未必会有所防备,怕是那个女人要趁着小丫头疏于防范的时机,对她采取行动了。
为了那个小丫头的安全,只有他多多防备,小心提防了。
天上繁星眨着眼睛,地上萤火虫提着灯笼,辽阔的草地让人觉得心情也格外的开阔,当然这样的好心情只适合形容此时的楚恒。
楚恒因为鸿雁的陪伴而分外高兴,他一直偷偷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鸿雁,无声地傻笑。
楚恒对鸿雁的爱慕,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总之,他就是爱她,爱那个曾经不懂武功、知书达理的她,爱那个如今武功高强、飞扬跋扈的她。
他美滋滋地看着鸿雁,越看越喜欢,忍不住轻轻碰触着她的手,继而猛然握住了它。
这突如其來的举动使鸿雁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她呆立片刻之后,立即甩掉了自己的手,头也沒抬的说了一句:“回去吧。”
决绝地撂下这句话,鸿雁径自往回走,留下草地上怅然若失的楚恒,拖着身后百般寂寥的背影。
鸿雁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沒有嗔怪他已经是给了他很大的台阶了,楚恒傻傻地站在原地,半晌沒有动一下。
直到鸿雁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楚恒方才嗤笑出声,“沒关系,遭到鸿雁的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楚恒还受得起。”他这般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
慢慢聚敛心神,楚恒又活过來了,脸上犹是挂着自我安慰的苦笑,举步维艰地往营地方向走过來。
夜渐渐深了,周围一片寂静无声,只有夜莺还在偶尔吟唱。
鸿雁伸了个懒腰,脱掉了外衣,准备睡觉。
“姐姐,你陪着启儿睡,好不好?”营房外,小王爷毫无预兆地闯了进來,吓得鸿雁小脸煞白,迅速穿衣服。
小王爷笑嘻嘻地进到里面,“扑通”一声躺在了铺子上,“姐姐,启儿要和你睡。”
鸿雁咋舌,心中暗想:“这…这是说的什么话?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是!小王爷是傻子,单纯、沒有心计,可…可他终归是男人啊,这...若是说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鸿雁本就因为洗澡的事心情烦躁不安,刻意躲着这个不懂男女避讳的小王爷,谁料想他竟然还想着和女人同眠!“小王爷啊小王爷,你到底让我如何对你?”鸿雁在心里默念。
她低头看着已经躺在自己身旁的小王爷,暗自叹息了一声,站起身,准备去玉儿的营房里将就一晚。
“启儿,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不能同住,你乖乖睡在这里,姐姐去旁边的营帐。”
鸿雁交代完,不等小王爷应声,便想离开,谁料她刚站起身,手就被人握住了,随即身子向前扑倒,整个人压上某人的身,而那两片殷红的樱唇正好贴上了某人的两片温润的唇。
唇口相贴之时,某人趁机亲了一下,同时佯装无辜地唤道:“姐姐,你就陪启儿睡呗。”某人心怀鬼胎,眼里却是一片纯真的模样。
鸿雁此时早已红霞漫天,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望着离开营帐的小丫头的背影,东方启做了个鬼脸,目的达到,可以安心了。
鸿雁因为小王爷睡在自己的营帐里,不得已跑去和玉儿挤在了一起。
玉儿心里明白,这必定是王爷的刻意安排。
深夜,寂静的营地里鼾声一片,只有守夜的人在营地的四周徘徊着,小心谨慎地防备着外面的动静。
谁也沒注意自己的镖队里,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借着微弱的星光,轻车熟路地摸进了鸿雁的营帐里。
那身影动作轻盈地跳到了躺着的人影前,举起手里的匕首,咬牙恶狠狠地低喃道:“上官鸿雁,我本不想杀你,可是又不甘心放弃楚恒,所以对不起了!”
说话之时,手里的匕首猛然下落,拿着凶器的人眼漏凶光,杀人之心异常坚定。
出人意料的是,匕首将要挨近裹着被子的身体时,那身体竟然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姐姐,姐姐…”
姐姐?下手之人一愣,他不是上官鸿雁?是…
心里这个气啊,行凶之人左手掀开被子,怒目而视,他果真不是上官鸿雁,而是那个傻王爷!
狠狠地踹了傻子一脚,行凶之人恶狠狠地骂道:“你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这个档口來送死----,好吧,你既是自己送上门來,就不要怪姑娘心狠手辣!”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早已经看出來了,这个傻傻的小王爷在上官鸿雁,乃至整个镖队里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虽然他们一句话也不和自己提及,但是聪明的她又怎么会看不出來呢?
那身影冷冷一笑,抓到他就等于抓到了上官鸿雁的命脉,就不怕她不寻來。
打定了阴暗的主意之后,那人一把拽起小王爷,冰冷的匕首直接抵到了他的咽喉。
“睡梦中”被人冷不丁薅起來的小王爷,并沒有第一时间意识到危险,而是使劲揉着眼睛,不耐烦地问道:“谁啊,谁把启儿弄醒了,岳华,岳华!”
“别叫!叫我就杀了你!”一个冷冰冰的女声示意他看看她手里闪着寒光的匕首,警告着。
小王爷脸色苍白,颤抖着身子问道:“你…你是谁,为什么把这个放在启儿的脖子上,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说不定会出血的。”
看來傻王爷也有害怕流血的时候。
那女人冷冷一笑,“怕就跟我走!”
话音一落,女人拖着小王爷就往帐外走。
小王爷迫于脖子上横着的匕首,哆哆嗦嗦地跟着她出了营帐,可是他在出门的瞬间,看似无意地挣扎了一下,却是准确无误地踢到了营帐,弄出來一点响声。
响声虽然不大,却有人听得真切,只听那人喝道:“什么人?”随即岳华的身影便出现在两人的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挟持小王爷的人。
岳华这一声,不大不小,却是恰到好处的把营帐中歇息的人们惊动了。习武之人自是警觉的,所以一有风吹草动,立马起身。
当大家跑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不免暗暗猜测,深更半夜,根本不可能有外人进入镇远镖局的范围之内,那么眼前的这个瘦小的身影又是谁呢?
正当大家猜测之际,玉儿早已经举着火把來到了大家的面前。
只见这人身穿夜行衣,脸上蒙着面,无法看到容颜。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劫持小王爷,居心何在?”鸿雁厉声呵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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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梦中突醒
此时,上官鸿雁对小王爷又多了一份歉疚,要不是小王爷碰巧住到自己的营帐内,又怎么会被胁迫呢?
挟持傻王爷的人冷冷一笑,“上官鸿雁,你应该庆幸他在你房里,否则死的就是你!”
“这么说,杜小姐是冲着我上官鸿雁來的了?那好,请你放开小王爷,上官鸿雁奉陪到底!”鸿雁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杜霁月手里的匕首,心自镇定,波澜不惊。
鸿雁这话一出口,不单杜霁月心下一惊,就连四周围着的镖师们亦是相当惊讶。
“臭丫头,你怎么会知道是我?”杜霁月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料还是被上官鸿雁拆穿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这有何难?营地四周防卫森严,外人不会在毫无声响的情况下介入营地内部,而小王爷被挟持,轰动不小,大家都在第一时间聚集在一起,唯独不见杜小姐主仆,试问这么大的动作,即使是睡得再沉的人也该醒了吧?哦,对了,杜霁月肯定也不是你的真名吧?那你的真正身份是什么?你缘何想要我上官鸿雁的命?”鸿雁直视着杜霁月,咄咄逼人地问道。
“我是什么身份?你若真想知道,就跟我來,而到那个时候,我手里的小王爷也会完璧归赵。”杜霁月娇俏的脸庞划过一丝冷笑,垂目看看自己手上瑟瑟发抖的小王爷,冷冷地说道。
“杜霁月,你觉得你今夜还能走得出去吗?”鸿雁不屑一顾,“想不到为了一个楚恒,你竟然屡次三番前來,想要了我的命,你可知上官鸿雁今非昔比,早已不是那个被你捏在手里无能为力,任你宰割的人了!”鸿雁慢条斯理地揭开了杜霁月神秘的面纱,将得杜霁月措手不及。
而此时最为惊讶的就是楚恒,他实在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子和那个秦梦珂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又怎么会是她呢?
头疼欲裂,楚恒抬手揉了揉眉心,逼迫自己静下心來。杜霁月那一颦一笑,像足了千金小姐,丝毫看不出來是出自山野,可是现在仔细再看看,这蛮横的样子,骄纵的神态,倒真是和秦梦珂如出一辙,难道…她真的是她?
其实,不但楚恒觉得不可思议,就连鸿雁也是沒有想到。不过从她针对自己的矛头來看,再结合这几日來她对楚恒的行为,鸿雁便猜出,她必是秦梦珂无二!
“你…臭丫头…果真是你?!”楚恒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了。看起來温婉淡雅的杜小姐,怎么会是那个飞扬跋扈、死缠烂打的臭丫头,这样的逆转还真是叫人无法接受。
“好啊,上官鸿雁,你果真厉害,既然被你拆穿了,本寨主也沒有必要再装下去了!”秦梦珂冷哼一声,恢复了之前的语气,霸气十足地说道:“你说的沒错,本寨主就是为了他才來的!”秦梦珂纤手指着楚恒,恨恨地说道。本來不想自己的尊严再一次被楚恒那个沒良心的践踏,可是心却由不得她自己,所以在镖局通过凌霄峰之后,她果断地决定跟过來,还带着自己的人,演了那么逼真的一出戏,骗得了上官鸿雁的信任。原本她也沒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天赋,演戏演得如此逼真,都可以去唱戏了,这还要感谢她那已经故去的爹,是他老人家有事沒事总是逼着自己学做大家闺秀的,否则有怎么会模仿的惟妙惟肖呢?
“为了我?”楚恒到现在终于相信,她就是秦梦珂!一瞬间,楚恒的火气也随着他的认知蹭蹭地窜了起來,“好个沒羞沒臊的丫头,本公子早已和你说得一清二楚,你何苦一而再、再而三地枉费心机!”
“少废话!楚恒,你今天只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你跟我走。第二,她跟我走。”秦梦珂冷漠地扫着上官鸿雁,冷冷地说道:“楚恒,你该知道我带走她的后果,所以本寨主劝你要想清楚。”
“秦梦珂,你有自信可以离开吗?”许久默不作声的鸿雁,不屑地瞧着她,冷然道。
“哼!”秦梦珂手上的匕首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小王爷白皙的颈项立时渗出血丝,他蹙紧眉头,却是沒有吭声。鸿雁心里一阵钻心的痛,看着小王爷那如白纸般的俊脸,只以为他是过度惊吓,忘了喊疼。
“都闪开!否则这个傻子就会血染当场,孰轻孰重,自己掂量掂量!”胜券在握的秦梦珂,以为抓到了这个挡箭牌,就万事大吉了,殊不知鸿雁满眼通红,早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不着痕迹地握紧袖口处的飞刀,鸿雁果断大叫了一声:“启儿,低头!”伴着响亮的声音,寒光闪烁,一柄飞刀从鸿雁的手中直奔秦梦珂而來!
与此同时,秦梦珂听到鸿雁的叫声,本能地以为飞刀必定是冲着自己的面门而來,所以她向后仰起头,想要躲避飞刀。
“啊!”只听一声惨叫,秦梦珂顿时松开了手,匕首“哐当”落地。
原來鸿雁的喊声并不是真的让启儿躲开,即便启儿听懂了,鸿雁也不会真的将飞刀攻向秦梦珂的面门,她主要是想通过这一声大叫來分散秦梦珂的注意力,扰乱她的心神,借此达到射中她手腕的真正目的。
而事实证明,秦梦珂确实上当了。她自以为聪明地仰头之时,却是中了鸿雁射向他手腕的飞刀,手腕的痛楚立即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丢掉匕首。
小王爷感到脖子处那冷冰冰的凶器不在了,立即惊恐万分地跑到了鸿雁的身旁,大口喘着粗气。
秦梦珂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眉心微蹙,虽然脸上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心里却是对鸿雁暗暗地佩服,这个上官鸿雁果然不一般。
握着滴血的手腕,秦梦珂站在原地并沒有动,她知道以现在的对峙之势,自己若是先动了,必定会引起镇远镖局的群攻,到时候恐怕自己就尸骨无存了。
正在僵持的时候,人群外忽然有人投进來一枚烟雾弹,骨碌碌滚到鸿雁等人的脚下,爆开了,旋即一个女声唤道:“小姐,快走!”
等到众人拨开烟雾仔细观瞧的时候,眼前的秦梦珂早已沒了踪影。
鸿雁猛一顿足,心里气道:“都怪自己,光想着救下小王爷了,却是忘了豆儿不在这里,想來都是自己考虑不周,让她们趁机逃脱了。”鸿雁的心里这个后悔啊,算了,跑就跑了吧,想來这个秦梦珂一定不会对楚恒死心,必定还会卷土重來,那就只好以逸待劳、守株待兔了。
“姐姐,姐姐,启儿好怕。”鸿雁正循着秦梦珂逃走的方向凝神注视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人拽着自己的袖口,懦懦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鸿雁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起來,她侧身拉着小王爷回到了他的营帐内,点起烛火查看他的伤。
秦梦珂真是下了狠手,划下的这一刀着实不轻,鸿雁为他敷上了金疮药,仔细地包扎好。
轻柔地揉了揉启儿的头,鸿雁莞尔一笑,哄道:“启儿,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在鸿雁的眼里,启儿就是个孩子,她把他当做了小孩子來哄着。
“不,启儿害怕,睡不着。”某人阴谋再起,想着借此机会耍耍赖。
鸿雁颇有耐性地诱哄:“启儿莫怕,姐姐在呢,你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启儿。”
东方启心里一乐,高兴地点着头,“你说的,不走,不要骗我哟。”
“不骗你,睡吧。”鸿雁弯起嘴角,暖暖地笑道。
小王爷满足地闭上眼睛,唇角弯着笑意,满脑袋都是小丫头娇俏的脸。
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刚毅强硬的小丫头正悄然地进驻他的心,无声无息地滋长。
他的本意是戏弄她、利用她一番,可是,事情真的会按照他的想法和计划顺理成章地进行吗?事未近前,不得而知。
楚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方才转过头,冷静地吩咐大家各自安守岗位,其余人等回房休息。
躺倒在营帐里,楚恒的丝毫沒有睡意,脑海里都是这几天与杜霁月相处的情景,楚恒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一个柔弱谦和的大小姐竟然是那个纵横凌霄峰的大寨主,怎么可能呢!
楚恒失眠了,他辗转反侧,却是徒然闭着眼睛,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和他相反,东方启不知不觉中沉沉地睡过去了,从來沒有过的踏实。睡梦中,他渐渐感到胸口憋闷,好似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恰好横在他的心口处,让他变得呼吸困难,气闷异常。
东方启狠命地提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女人脸,这张脸漂亮得近乎完美:弯弯的柳叶眉,秀挺的鼻梁,如羽的翦眸,红艳的樱口。
听着丫头均匀的呼吸声,东方启尽量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吵醒她。
鸿雁一直坐在启儿的身边看着他熟睡的,本想等他睡着之后,为他拉好被子,再悄悄离开的,谁料…她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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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做贼心虚
鸿雁是无论如何也沒有想到,她自己竟然和启儿睡在了一起。
因为困意一阵比一阵强烈,鸿雁由最初的点头瞌睡到最后直接趴在了启儿的身上,当然这一切她是不知道了。
东方启看着眼前丫头的小脸,邪魅一笑,他假装迷迷糊糊中调整了睡姿,同时借势使丫头躺在了自己的身侧,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的手慢慢地,轻轻地搭在了鸿雁的身上,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丫头的睡容,无声地翘起唇角…
清晨,早起的鸟儿叫得格外欢。鸿雁慢慢睁开了眼睛,感到浑身酸痛,好似根本沒有睡过一样。
突然,她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鸿雁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自己惊呼出声,被别人听到。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想着等启儿睡着了就离开的吗?哎呀,这下可糗大了,自己竟然和男人同睡一房?这…这成何体统?
鸿雁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启儿是单纯,可也是男人啊,这要是被别人看到,一定会说自己不知检点,勾引小王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鸿雁不敢往下想,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吧。
鸿雁慌乱地站起身,衣服都还沒來得及整理一下,就想要出去,偏巧这个时候岳华进來了...
看着岳华惊愕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鸿雁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瞬间被自己脸上的灼热气息包围,鸿雁支支吾吾地解释着:“那个…昨晚被启儿缠着,不小心睡着了。”
嗨!鸿雁吐了一下舌头,心里暗想:“解释什么啊?这不是越描越黑吗?”
想到这里,鸿雁无视岳华惊讶的表情,慌慌张张地迈步离开了营帐。
岳华笑嘻嘻走近小王爷,轻轻说道:“已经走了,王爷还需要装下去吗?”
东方启闻声坐起身,白了他一眼,“就你多嘴,本王是不是应该拿浆糊把你的嘴巴封上呢?”
他斜睨着岳华,似笑非笑地说道。
岳华连忙捂上自己的嘴巴,笑嘻嘻地哀求道:“岳华不说了还不行吗?王爷请手下留情!”
话落,他竟然真的不说话了。
东方启站起身,在岳华的服侍下穿好衣服,脸上犹是挂着媚笑,想着那个小丫头现在会是什么表情呢?
鸿雁从启儿的房里出來,几步奔到自己的营帐内,却意外的发现玉儿正端着铜盆,站在里面。
玉儿清早过來服侍小姐,却沒有发现小姐的影子,那透着凉意的被褥散发出一个信息,小姐根本就沒在自己的房里睡过。那她能去哪里呢?
正当她端着铜盆私下揣测的时候,突然脸色一暗,眸光呆滞,心里妒意暗生,“上官鸿雁既不在她自己的营帐之内,又沒有和丫鬟挤在一起,难道她是…和王爷睡在一起?”
玉儿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恰逢鸿雁进了自己的营帐,脸上泛起的红晕还未褪尽,竟然发现玉儿正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被褥,脸色异常。
鸿雁心里暗暗叫苦,“这下可是丢人丢到家了,不但被岳华看见,还被玉儿看见了,她若是和爹爹说起,爹爹还不暴跳如雷,掌掴自己?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有了婚约的人,不管自己如何反感方启,那必定是千百双眼睛见证的事实,爹爹一定会因为颜面问題惩罚自己如此不知廉耻的行为的,可是和启儿同睡一房真的不是她的本意啊!!!”
鸿雁现在觉得,真是有口难言,即便跳进黄河也难以洗清了,怎么办?
“玉儿,你…你怎么起得这样早?”鸿雁眸光闪烁,神色慌乱地问道。
玉儿手上的铜盆微微一晃,不自然地笑道:“对…对不起,玉儿沒想到小姐不在。”听这意思,上官鸿雁是怨念自己來得不是时候啊!
“这个…因为哄着小王爷,所以不小心睡着了,哎!”鸿雁紧蹙眉头,叹息一声,心里暗想:“明明自己沒有做错事啊,干嘛挨个解释!”
“玉儿,你把东西放下,出去吧,这件事不要和爹爹说起。”鸿雁想要赶走玉儿,一个人静一静。
玉儿沒有出声,默默地退了出去。
玉儿很清楚,若想要留在王爷身边,这样的痛苦她就要习惯,不过有一点她还是心存侥幸的,她猜想王爷只是把上官鸿雁当做棋子,完成大事之后必定会丢弃,也就是说她还有机会,所以她要等,等那样的时机。
闷在屋子里的鸿雁,撩着盆里的水拍到自己的脸上,努力使自己冷静。
半个时辰之后,她出來了,神色恢复如常。
用完早饭之后,镖队开始往京城进发。此处离京城已经越來越近了,一路上,鸿雁尽可能地骑在马上,躲着启儿和岳华,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做贼心虚,她总是感觉到身边有一双眼睛在无时无刻地盯着自己。
东方启知道,丫头一直在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想到这一层,他私下灿然一笑,“想不到这个强硬霸气的小丫头还会有如此娇羞可爱的一面,她如此躲着自己,怕不是对自己有了一丝丝的情意吧?”
脸上挂着笑意,东方启偷偷地拉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前方马上英姿飒爽的鸿雁,暗自想着美事。
在镖局小心谨慎的护送下,小王爷一行终于平安到达京城。
靖王府门前,鸿雁和岳华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收好银票之后,准备离开。
当鸿雁利落地跳上马背,收紧缰绳,准备调转马头离开的时候,小王爷忽然从岳华身后跳了出來,疾步奔到鸿雁的马前,大声叫道:“姐姐,你要去哪里?带上启儿好不好?”
鸿雁听到喊声,眸光下移,寻到了马前站着的修长身影。启儿脸上那稚嫩的表情让鸿雁心下一酸,多日的相处,鸿雁对启儿有了深厚的感情,当然这感情不是男女之情,而是单纯的姐弟之情。这样的时候离开启儿,鸿雁的心里也有一些舍不得。
她翻身下马,來到启儿的面前,牵起启儿温厚的大手,笑着哄道:“启儿,姐姐要回去了,你要听话,姐姐还会回來看你的。”
“姐姐带上启儿吧,启儿想跟姐姐在一起。”启儿扬起俊脸,天真地问道。
“万万不可。”鸿雁连忙摇摇手,“姐姐做得可是危险的事,跟在姐姐身边会受伤的,何况启儿身份尊贵,怎么能跟着姐姐这样的一介草民呢?你听话,姐姐再來京城的时候,会來看你的。”
“姐姐沒骗启儿?你真的会來看启儿?”东方启抓着鸿雁的手,目光深切地注视着她。
鸿雁拍着他的手背,认真地说道:“姐姐不骗启儿,一定会來的。”
心里一阵轻笑,东方启使劲儿点着头,猛然间双手箍上鸿雁的腰身,俊脸埋在她的颈间,徐徐地说道:“那启儿可就等着姐姐了。”
某人一语双关,道出心里的期望。被他抱住的鸿雁,试着动了一下身子,却被某人更加紧紧地拥住。
靖王府周边來往的人们,不知内情,还以为是一对舍不得分别的小夫妻呢。
好不容易哄好启儿之后,鸿雁跨上马,踏上了回程。
东方启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着丫头远去的背影,心里暗道:“小丫头,暂且让你逍遥几天。”
直到鸿雁的背影消失在东方启的视线里,他才慢慢地转身,却被眼前的一张男人脸吓了一跳,他忙不迭的一阵惊呼。“岳华,你干什么?死岳华,你想吓死本王不成?”东方启惊叫过后,靠近岳华,小声地嗔道。
“岳华沒有,是我叫了几声王爷都沒有理会,所以岳华好奇,才过來想要看看是什么把我们小王爷的魂魄勾走了。”岳华脸上一本正经,单手捧着肚子。
东方启快步跨进府门,暗中白了岳华一眼,他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笑话本王被一个小丫头迷住了?
“废话少说,赶快准备准备,即刻进宫面圣。既然回來了,总该让皇兄知道知道。”东方启边走边回眸吩咐岳华道。
其实东方启有自己的主意,他此次进宫可不是去玩的,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至于什么目的,现在已经走远的鸿雁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然被一个看起來傻乎乎的男人给算计了。
鸿雁一行将王爷安全送到京城以后,轻装简行,很快回到了颖城。
“爹爹,鸿雁回來了!”鸿雁这脚还沒有踏进大厅,洪亮喜悦的声音已经传进了上官云清的耳朵。
此时端坐大厅的上官云清,听到女儿的声音,不但沒有高兴,反而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虑。他冲着端坐一旁的小太监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终是沒有说话。
“爹爹,爹爹,女儿回來了,您还不高兴吗?”鸿雁兴奋地跨进大厅,跑到爹爹身边,抱住上官云清亲了一口。
“丫头,怎么这般不懂礼数!”上官云清绷着脸,指了指身旁座位上的小太监,说道:“沒看见有客人吗?还不快快给小公公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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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封妃的圣旨
“小公公?”鸿雁心里带着疑问,顺着爹爹的手指望过去,果真见到一位年轻的公公,笑盈盈地坐在旁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呢?”鸿雁心里划着魂,她虽是现代人,却也知道凡是太监,基本都是皇宫里才有的,今天缘何出现在我镇远镖局呢?
经过上官云清的指点,鸿雁方才看到爹爹身边坐着的小
太监,她深施一礼,说道:“鸿雁见过公公,请恕鸿雁眼拙,
沒有看到公公,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虽然鸿雁在心里猜测着小太监來此的目的,可是该有的礼节她却沒有忘记。
“罢了,罢了,不打紧的,上官小姐即将成为王妃,杂家怎敢怪罪?”小太监笑着挑明來意,让鸿雁禁不住惊讶不已。
“王妃?什么意思?”鸿雁颦蹙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候,小太监突然站了起來,高声叫道:“皇上有旨,上官鸿雁接旨----”
鸿雁呆呆地立在原地,沒有动一下。上官云清连忙站起身,疾步來到鸿雁的身旁,拽着鸿雁的袖口跪倒在地,轻轻的在鸿雁的耳边说道:“丫头,接旨。”
危急时刻,上官云清不方便多说,他心里明镜似的,即便知道不是好事,也不可能不接旨,这不接旨可是死罪。
鸿雁傻傻地看了爹爹一眼,见爹爹一直怂恿她,只好慢吞吞跪在地上,稍显不情愿地说了一句:“上官鸿雁接旨。”
小太监低头看看跪在地上的上官鸿雁,不禁感叹:“如此貌美如花的姑娘,竟要嫁给那个傻王爷,也真是可惜了,哎!”
暗中叹息一声,小太监从袖口处抽出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远镖局上官云清之女上官鸿雁,赐予靖王府小王爷东方启,立为侧妃,即日起进京受封,钦此。”
小太监念完圣旨之后,颇有些同情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上官鸿雁。
鸿雁突然间感到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沒了。
上官云清悄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心里一阵刺痛,他早就预感到皇上的圣旨肯定不是好事,但也沒想到是这件事。什么东方启,什么小王爷,不就是个傻子吗?丫头嫁给他,一生的幸福可就沒了。
想到这些,上官云清紧紧握住拳头,强自隐忍着。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谁敢与朝廷为敌?上官云清不糊涂,他不能冲动,不能正面冲突,只得另想办法。
“上官小姐,接旨吧。”小太监虽然心里很同情,可也沒有办法,试想谁敢忤逆皇上的意思?只好怀着一丝同情,要求上官鸿雁接旨。
半晌沒有动静,上官云清轻轻碰了碰丫头的胳膊。
鸿雁这才醒过神來,转过头,狐疑地看着爹爹。
“丫头,接旨。”上官云清看到女儿狐疑的眼眸,开口说道,同时示意女儿将圣旨拿过來。
鸿雁怔愣片刻,犹犹豫豫地接过了小太监手里的圣旨。
“既然上官小姐接下了圣旨,那么杂家就先行回京了,想必迎亲队伍不日就会到达,还望上官小姐早作准备。”小公公话音一落,转身欲走。
“辛苦公公了。”上官云清客气着,心里轻嗤一声,心说:“还真是辛苦,丫头都还沒进家门,这传旨的就已经先她一步來了,若不是快马加鞭又怎么能來得这样快呢?”
送走小公公之后,上官云清回到了大厅里,低头沉思着。半晌之后,他站起身,仿佛做了个很大决定似的,冲着还在呆立一旁的鸿雁说道:“丫头,你逃吧。”
上官云清思量半天在,终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鸿雁听到爹爹的话,疑惑地问道:“爹爹何出此言啊。鸿雁若是逃了,爹爹怎么办?镖局怎么办?”
鸿雁刚才一直沉浸在沉思中,她就不明白了,她上官鸿雁到底哪里好,为什么惊动了皇上,亲自赐婚与她?先不说她被萧无情退婚的事,就凭近期镇远镖局大设擂台、招得夫婿这件事,恐怕全天下都知道她上官鸿雁是有夫之妇了,缘何皇上还要赐婚?
都这个时候了,丫头竟然还想着她爹和镖局!上官云清忽地站起身,“丫头,爹爹不能让你往火坑里跳!那小王爷分明是个傻子,你嫁给他…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说话间,上官云清眸光定定地看着女儿,但见她气定神闲,眸光坚定,上官云清就已经明白了,丫头这是打定主意不走了。
“丫头,你年纪小,还不懂得一生的长久,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是一辈子。你说你要是嫁给方启那样武功高强、精明强干的男人,爹爹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偏偏现在要嫁的是个傻子,爹爹怎么忍心呢?爹爹就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阻止你往那火坑里跳!”
激动地说完这番话,上官云清星目含泪,上前抱住了鸿雁。
鸿雁依偎在爹爹的怀里,心里很矛盾。
“清叔,清叔!”楚恒那个大嗓门刚一进來,就扯开嗓子喊了起來,“是真的吗?皇上赐婚?怎么会?那个小王爷根本就是傻子,他这不是害人嘛!”
“小子,你轻点嚷嚷,小心隔墙有耳!”上官云清松开女儿,回头小心翼翼地教训起楚恒來。
上官云清到底是老江湖,打定主意要女儿逃跑,怎么能不防备别人呢?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鸿雁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鸿雁,走,楚恒带你逃出去。”楚恒听得上官云清的教训,凑近鸿雁,压低声音说道。
楚恒在心里暗暗骂了皇上好多遍,什么狗皇帝,这不是逼婚嘛!鸿雁一个正常美貌的女子,却要赐给他那个傻弟弟,他这安得什么心啊!不成,楚恒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带着鸿雁远走高飞,免得落入那个傻子手里,她这一辈子可就难熬了。
楚恒走近鸿雁,拉起她就走。
鸿雁一甩胳膊,说道:“不!我不走!”鸿雁知道,皇命不可违,自己走了倒是一身轻松了,可是年老的爹爹和镖局的其他人怎么办?沒错,启儿是傻子不假,可是傻子有傻子的可爱之处。鸿雁本就对男人失去了信任,与其嫁给别人,整日活在算计里,倒不如嫁给启儿,做她的姐姐,守护着他。鸿雁因为前世的事,不想再一次涉足感情,沦落到被人陷害和算计,在她眼里,启儿的单纯和对她的依靠,便是她的责任,她要保护启儿。而且爹爹说的那个方启,鸿雁可是对他沒有一点好印象,如果嫁给那样一个精通武功,亦正亦邪,无法掌控的男人,还不如嫁给启儿來得安心。
楚恒看到鸿雁的表现,惊呼道:“鸿雁,你是不是傻了?是不是把脑子烧坏了?你这说的不是真的吧?”
他是觉得鸿雁犯傻了,她怎么能不走呢?
一直不多说话的鸿雁,终于静下心來,安安稳稳地坐到了椅子上。
她瞧着他们两个,缓缓地说道:“爹爹,楚恒,你们不用劝我,此事鸿雁心意已决,誓不更改。”看着他们狐疑的目光,鸿雁接着言道:“鸿雁不走有两点原因:第一,因为责任,鸿雁不能走。自古皇命难违,鸿雁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搭上爹爹和镖师们的性命。第二,鸿雁不愿走。爹爹,小王爷是傻子不假,可是未必傻子就不好,女儿与他接触这些天,已经看出來了,他单纯,沒有心机,这样的人,女儿觉得踏实。女儿不必和他斗來斗去,反复算计。相反的,他却要处处听女儿的,唯女儿是从,这不是很好吗?爹爹提到的那个方启,女儿信不过他,所以,女儿不想嫁。”
“你疯了!”待到鸿雁娓娓道明自己的意思之后,还未等上官云清表态,楚恒抢先一步说道。“疯了,你真是疯了。鸿雁,你醒醒吧,这样幼稚的想法怎么能出自你的脑袋?你可知道,皇上赐你的并不是正妃之位,而是侧妃,就是说,将來有一天,他还会有正妃,而这个正妃,是要压在你头上的,到那时,你怎么办?”楚恒由于激动而涨红了俊脸,他真是不明白,鸿雁为什么要钻牛角尖呢?这不是过家家,三天五日就回來了,这是要栓一辈子的,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怎么会有幸福呢?他恐怕连正常的夫妻行房都履行不了吧?
想到这里,楚恒原本红着的脸更加红了,犹如烙铁一般。
当然,他这样的心思,旁人是不会知道的。
听着楚恒义愤填膺地说完想说的话,鸿雁丝毫不动容,她早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又怎么会为楚恒的三言两语,轻易改变呢?
“丫头,婚姻不是儿戏,你要想好。”上官云清依旧固执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想他上官云清的女儿,不但貌美如花,而且武功高强,享誉武林,凭什么就要嫁给一个傻子?他不甘心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就要飞蛾扑火,早早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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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求皇上赐婚
听完上官云清的话,鸿雁坚定地回道:“爹爹,您不必再劝了,女儿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就已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所以,爹爹只需支持就行。”鸿雁不改初衷。
“你…”楚恒甚至比上官云清更加生气,他咬着牙,指着鸿雁,却是半句也说不出來。
“鸿雁啊鸿雁,你是脑袋坏掉了怎么着,为什么就转不过來弯呢?”楚恒在心里暗暗生气,“好吧,既然你听不进去劝告,楚恒也不和你废话,反正楚恒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就是了。”楚恒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上官云清面对同样倔强的女儿,重重地叹息一声:“丫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爹爹怎么能看着你去受苦。”
他眼里闪着泪光,无比心疼地看着女儿。
“爹爹,女儿不是去受苦。”鸿雁上前抱住爹爹的胳膊, 温柔一笑道:“爹爹,这条路是女儿自己选的,女儿不后悔,且不说启儿多么听话和乖巧,就说凭借女儿的功夫,任他來多少王妃,女儿也不在乎。所以,爹爹,你就放心吧,女儿真的很开心。”
鸿雁这倒是说的心里话。
“唉!”上官云清见劝说无效,重重叹息了一声,无力地跌倒在椅子上,他就是想不明白,女儿何故非要嫁给一个傻子。
“爹爹,您就别担心了,鸿雁回房了。”鸿雁安慰爹爹一句,转身离开了。
躺在床上,鸿雁望着房梁,心里思绪万千。原本她來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抱定终身不嫁的想法,所以她才会一再拖延,甚至打跑那个方启,而今,她却是不得不嫁。虽然在爹爹的面前,她表现的无比轻松,实际她的心里也并不是真的心甘情愿。但是相对來说,嫁给傻子,还是比嫁给别人要好,何况此事还牵涉着大家的性命,鸿雁怎么能置之不理?所以,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赴京。爹爹和楚恒的心思她懂,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否则,他们肯定会拼上性命帮助自己逃跑的。
鸿雁心烦气躁的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浮现出启儿那张天真的脸。
她是不知道,为了能求得这道圣旨,某人使了多大的劲儿,才迫使皇上松了口。
当日送走鸿雁的时候,东方启就马不停蹄的和岳华直奔皇宫而來。
宫门前,他故技重施,大喊大叫着闯了进來。
御书房门外,岳华是被小王爷拽进去的,皇上还沒有抬头,就已经知道是启儿进宫了。
“启禀皇上,岳华无能,给您添麻烦了。”岳华进到御书房里,便即刻跪倒在地,偷偷地瞟着皇上,假装无奈地说道。
“智哥哥,智哥哥,启儿回來了,外面好好玩,你要不要去?”实际启儿还沒进來时,就已经在门外喊了起來了。
皇上龙眉微蹙,放下手里的奏章,抬起头看着启儿笑道:“贪玩的启儿回來了?朕听说你今儿才回來,为什么不在府里休息啊?”
“是岳华带启儿來的。”启儿撇撇嘴,指了指岳华。
“哦?”皇上不解,低头看着岳华,高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岳华皱了皱眉头,无奈地启奏道:“回皇上,岳华也是出于无奈。
听岳华这样一说,皇上更是不解,“什么事如此严重,连你也被难住了?”
皇上很是好奇,岳华自幼和启儿一起长大,启儿变为今天这个样子之后,岳华仍然坚持待在他身边,一手操持着他的吃穿用度。岳华的能力和对启儿的照顾,皇上看得一清二楚,不是特别棘手的问題,岳华是不会來给自己填麻烦的。
皇上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倒说说看,到底什么事?”
“启禀皇上,岳华此次跟随小王爷出去游山玩水,在颖城附近遇上了劫匪,为保小王爷安全,岳华在回程的时候,请了镖局的人帮忙护送小王爷。一路上,小王爷和那名女镖头相处的非常好,回京之后,小王爷吵着要留下那名女子,岳华想尽办法來劝说,都毫无效果,无奈之下,岳华只好來请求皇上,为小王爷赐婚。小王爷如今也到了娶妻的年龄,以岳华的观察,他与那名女子非常投缘,若是将她许给王爷,王爷一定会很高兴,便不会总來吵着皇上了。”岳华将一路所发生的事以及來求皇上的目的说了个清楚明白,同时讲明了小王爷娶妻的好处,怂恿皇上答应。
听完岳华的话,皇上扶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言道:“赐婚,太简单了,可是要启儿娶一个江湖女…恐怕不妥。启儿虽然痴傻,好歹也是皇族血脉,怎么也该娶个王侯之女啊?”
一旁安静了一会儿的启儿,这时候忽然大叫道:“智哥哥,启儿不要别人,启儿就要姐姐。”
“姐姐?”听见启儿的反驳,皇上不解地问道。
岳华回道:“启禀皇上,小王爷所说就是那个女子。”
皇上不觉一笑,“原來启儿管她叫姐姐呀。那启儿可知道,娶妻是要做什么的?”皇上沒想到一个傻子,居然也懂得挑人。
“岳华说了,妻子是要和启儿过一辈子的,启儿不要和别人过一辈子,就要和姐姐过一辈子。”启儿定定地看着皇上,眸光里满是坚定。
“皇上,您看,我家小王爷自从回來后就一直吵着要留下那个女子,岳华真的沒有办法了,还望皇上成全。”岳华拉着小王爷一同给皇上叩头。
皇上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既是这样,那朕就赐婚,不过一个江湖女不能荣当正妃,就赐为侧妃吧。”
东方启与岳华对视了一下,心说:“侧妃就侧妃,原本也沒想要真的和她在一起,不过是利用一下罢了。”
皇上此时已经提起了笔,在圣旨上挥毫泼墨,片刻之后,他抬起龙颜,高声问道:“岳华,那个女子叫什么名字?”
原來,他前面都已经写好了,写到名字的时候,他才想起來,还不知道人家女孩叫什么名呢,于是抬头问道。
“那女子名唤上官鸿雁。”岳华简短地回道。
“哦,上官鸿雁…”皇上一边重复着,一边下笔写着。
突然,皇上在写了“上官”之后,这笔就不动了,害得底下跪着的岳华和东方启诧异地对望一眼,心里忐忑不安。
“岳华。”皇上面色一暗,静静地看着岳华,低沉地问道:“你说的这个叫上官的姑娘,可是镇远镖局的?”
东方启和岳华的心里,几乎不约而同地震动了一下。
“怎么?皇上连这个也知道?皇上真是英明。”岳华谄媚地笑道,心里却在暗想:“皇上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是为何故呢?”
皇上听到岳华的回答,原本晴空万里的脸,瞬间阴云密布,他“啪!”一声摔掉手里的笔,慵懒地靠在龙椅上,不悦地说道:“上官鸿雁,就是那个和萧无情指腹为婚,成亲当日退婚的那个?”
岳华偷偷瞟着皇上的脸,唯唯诺诺地回道:“这个岳华倒是不知道。”
“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封为王妃呢?不行,此事到此为止,休要再提!”皇上龙颜大怒,恨恨地说道。皇上虽然曾经想过要启儿死,可是启儿傻了之后,他便换了方法,经过屡次试探,他发现启儿并非装疯卖傻之后,竟然疼爱起他來。在外人眼里,皇上对这个唯一幸存的弟弟可谓疼爱有加,其实只有皇上自己知道,他这样做无非是在掩人耳目。
不过装也要装的像点,皇上心里想到:“这…这事怎么能成呢?萧无情不要的女人,却赐给我们启儿,这若是传出去,皇家的脸往哪放?启儿是傻子不假,可他好歹也是皇族的血脉啊,笑话他不就就等于笑话朕吗?不成不成!”
“皇上,这…”岳华十分为难地看着皇上,欲言又止。
启儿看见皇上不肯下笔,忽地站起身,大声叫着:“智哥哥,启儿就要姐姐,你就答应启儿嘛。”启儿冲到皇上面前,挽住皇上的胳膊,耍起了无赖。
皇上剑眉拧到了一处,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启儿道:“启儿乖,你不就是想要人陪你嘛,智哥哥多给你找几个就是了。”
“我不要别人,我就要鸿雁姐姐----”启儿使劲儿晃着皇上的胳膊,大叫道。
“皇上,这…这该如何是好啊?”岳华跪在原地,并沒有去拉住启儿,而是十分为难地看着皇上,心里暗想:“现在就看咱家小王爷的撒泼能不能奏效了。”
“岳华,你先把启儿拉回去,朕自会想办法。”被启儿缠的沒有办法,皇上拂开启儿抓着自己的手,急切地想要把他支开。
“我不,我不!”启儿來了倔脾气,再一次死死地抓住皇上的胳膊,生气地叫道:“智哥哥若是不答应我,我就不走!”
皇上偷偷瞟了启儿一眼,大手抚上了自己的眉心,心里连连叫苦。
“智哥哥,你到底答不答应嘛!”启儿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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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王爷撒泼
皇上蹙紧眉头,心道:“这还真不能答应。可是若不答应他,他是不是真的不走啊?那怎么办?”
思來想去,皇上只好來了一招缓兵之计,他笑呵呵地哄着启儿道:“启儿乖,你先回去,智哥哥去给你找鸿雁姐姐,保证很快她就会出现。”
东方启心里冷嗤一声,明明知道他这是急着把自己支走,可是又沒有办法,只好表面装作兴奋地叫道:“智哥哥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可以把姐姐给我找回來?”
“那还有假!皇兄几时骗过你!”皇上的脸上挂着笑容,可那笑容因为缺少真心而暗淡无光。
“嗯!”启儿痛快地点着头,高高兴兴辞别了皇上,像一只小鸟般飞到了宫门口。
靖王府中,跨进府门的岳华,快步追上了小王爷,低声地问道:“王爷,看來皇上是故意拖延,恐怕他还是不会答应的。”
“这个本王知道,不过本王会让他答应的。”东方启弯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的媚笑,心里有了主意。
一天很快过去了,太阳慢慢滑向了西天。
东方启斜倚在床上,衣衫半解,露出里面如玉的肌肤。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兵书,正在惬意地研读。
“皇上有旨,靖王府小王爷接旨。”安静的王府里,忽然一声尖利的声音响了起來,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一听就是來自皇宫内院的。
东方启放下书之际,岳华已经大步跨了进來,假装拖着小王爷,疾步來到院内,跪倒在地上。
跪在地上的东方启,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偷偷瞟着老太监的身后,只见在他的身后,站着一名身着短衣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剑,机警地扫着王府的环境。
东方启心里冷笑着,“看來这就是皇兄的偷梁换柱之计了。他想找一个会武功的女子來骗我,从而使我放弃上官鸿雁。这样幼稚的想法也真亏得他想出來!好,來得好,那我就让她再滚回去。”
果不出所料,虽然皇上口谕说的很婉转,但是东方启和岳华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太监传完口谕以后,便留下那个女子,独自离开了。
皇上倒是想得很好,他以为启儿或许就是看上了舞刀弄枪的女子,觉得好玩,一时兴起便想留下她,那么自己就找一个同样会武功的女子來蒙混过关,使得启儿忘记上官鸿雁。
但是他万万沒想到,启儿虽然傻,可也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
翌日清晨,天还沒有大亮,皇上的寝宫外面就一阵嘈杂。
皇上揉了揉眼睛,侧身细听了一下,突然间一骨碌坐起身,“來人,快些给朕更衣!”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急啊?”龙床上侍寝的妃子不解地问道。
皇上一边配合着穿衣服,一边回眸看着只穿着一件肚兜,香肩**的美艳女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你懂什么?朕若是再不起來,启儿就闯进來了,你难道是想他看到你这勾魂的模样?”
对于启儿一大清早进宫的事情,皇上犹是头疼,他迅速穿戴整齐,跨到寝宫门口。
里面的太监还未來得及打开门,只听“哐当”一声,启儿的身子随即跌了进來。
“哎呦呦,启儿这是干什么?”皇上蹙紧眉头,示意身旁的小太监赶忙扶起他。
“智哥哥,你骗人!你骗启儿!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鸿雁姐姐。”小王爷并不理会身旁來搀扶自己的小太监,自顾自坐在地上,两条腿不停地乱蹬,双手揉着眼睛,抹着眼泪。
“唉!”皇上掐着眉心,低叹一声,旋即上前伸出手,“启儿,你起來,我们去书房说去。”
“我不去,我不去!你就看启儿小,好欺负。”启儿扬起俊脸,伤心的泪一对一双地往下落,抽泣着说道:“你就欺负我,我不干,我要找父皇,我要找父皇,呜呜呜…”
启儿坐在地上撒起泼來,那眼泪就像是雨天屋檐下滴落的雨点,连绵不断。
“启儿,咱们先起來再说好不好?智哥哥依你,什么都依你。”皇上实在是被他搅得沒有办法了,只好假装狠心地答应了下來。
可是,启儿并不买他的帐,他恨恨的把脸转向了一边,“智哥哥又骗人,昨天你说鸿雁姐姐会來,启儿乖乖回去等了,可是等了好久,她也沒來。”
“沒來?朕不是送去一个吗?”皇上不解地问道。
“呜呜呜。”皇上不说这话还好点,他这话一出口,启儿突然间张大了嘴巴,哭得更厉害了,“你就把启儿当傻子。”他还不承认自己是傻子,“那个女人哪里是鸿雁姐姐?启儿给你带回來了。”启儿说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大声地冲着外面叫道:“岳华!你怎么还站在外面?快把那个女人带过來!”
“呃…小王爷,这个怕是不妥啊?这里是皇上的寝宫,小王爷还是出來吧。”岳华踌躇的声音响在殿外,心里却是止不住想要笑出來。
“连你也不听我的了?呜呜呜…你们都不是好人…”启儿坐在地上就是不起來,嚎叫着。
“这…”岳华在外面犹豫了半天,为难地看了看殿外的侍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头冲着昨夜送到靖王府的女人说了一句:“你跟我进來吧。”
岳华刚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愧色,弱弱地说道:“皇上,岳华无能,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小王爷。”
皇上叹息一声,“罢了罢了,启儿的倔脾气朕知道,你不必自责。”
看了岳华一眼之后,皇上的眸光从他的身上移到了岳华身后的女子身上,这一看不要紧,皇上惊得半张嘴巴,许久沒有说出话來。
眼前跪着的女子,容颜本也算清丽,可是一夜之间,这清丽的容颜居然荡然无存!怎么能不让人惊讶呢?如今她的脸上,遍布淤青,肿得老高。
皇上掩着嘴巴轻咳了一声,淡淡地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女子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脸,美目里如清泉涌出,楚楚可怜地看着皇上,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岳华抢了个先。“皇上。”岳华跪爬一步,來到皇上的脚下,无比自责地说道:“都是岳华无能,沒能拦住小王爷,才…”岳华说话间,已是不敢抬头,只是一味低垂着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皇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是沒想到启儿如此抵触这个女子,居然把她打成这般模样,早知道这样,就不用这一招了。
“你且起來吧。孙公公,带着她去领赏。”皇上无奈,虽然办法沒成,人家也是受伤不轻,总得给点补偿吧。
“智哥哥,我要鸿雁姐姐,我要鸿雁姐姐。”启儿愤怒地看着一旁走出去领赏的女子,大声叫着。
“启儿,智哥哥都是为你好,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除了她,谁都行。”皇上一佛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东方启心下不服:“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么能轻易放弃?你以为你不同意我就沒有办法了?我非搅得你答应不可。”
心里打定主意之后,东方启几步追上了皇上,揽着他的胳膊,寸步不离。
“启儿,智哥哥一会儿要上朝,你就不要跟着了。”皇上抓住启儿揽着自己胳膊的手,想要把他甩开。
谁料启儿的手劲儿大得很,居然掰不开。
“启儿乖,过一会儿智哥哥再來陪你好吗?”皇上耐着性子哄道。
“你说的话我才不信呢!你又想骗我是吗?”启儿显然已经不相信皇上了。
就这样,一整天里,皇上去哪都多了一个随从,这启儿要是执拗起來还真是不好办。
天色渐晚,夜幕一点一点下拉,皇上用完晚膳之后,回到了御书房。
“启儿,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睡觉了。”皇上耐着性子,下了逐客令。
“启儿不困。你若是不答应我,我就不回去睡!”启儿说得很坚决。
“不回去睡?那多难受啊?明天你就会病倒了。”皇上单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真的沒有办法了。环顾四周,天色已晚,皇上心里着急,因为就寝的时间到了,想必美人在寝殿里都已经等急了,怎么办?
“不会啊,启儿和智哥哥一起睡。”启儿心里憋着坏笑,脸上却是一副天真单纯的表情。
皇上捂着嘴巴,呛得不行。“什么?和朕睡?他倒是挺会想的。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有什么乐趣?”皇上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是无法说出來。
思來想去,皇上不得不让了步,“好吧好吧,朕依你。不就是一个妃子吗?朕答应了。但是,先说好,她不能封为正妃,就做个侧妃吧。”皇上说完这一番话,叹着气,拿起了笔,开始拟旨。“到底哪里好了,竟然让启儿如此痴迷。”皇上暗自纳闷,不明白这个名为上官鸿雁的女子到底哪里出色,能博得启儿的喜爱。
圣旨拟好之后,启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皇宫。
靖王府中,岳华一直站在小王爷的身后,默默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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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乐极生悲
“想笑就笑出來吧,别憋坏了。”东方启头也沒回,淡淡地说道。
“哈哈哈!”岳华终于忍不住了,放声大笑。好半天之后,他自己笑完了,假装郑重其事地说道:“王爷,想不到您这撒泼的天赋还真是颇具呀,岳华佩服,岳华佩服得五体投地。”岳华坏笑着抱拳说道。
“哎呦!”岳华只顾着嘲笑小王爷了,却沒防备小王爷突然袭來的一拳,生生地打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你笑够了是吗?有句话叫‘乐极生悲’不知你听过沒有?本王就让你亲生体验一下。”东方启淡定地往收回的拳头上吹了一口气,头也沒抬地说道。
“王爷,您怎么偷袭岳华?”岳华捂着肚子躲到了一边,不满地说道。
“谁叫你笑话本王呢?要不这样做,他会答应吗?本王可不想前功尽弃。”东方启一撩衣袍,坐到了椅子上。
“王爷,岳华一直有个疑问,不知道该不该说?”岳华凑近王爷,盯着他的脸问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有话就说呗。”东方启因为今天的事成了,所以心情格外的好。
“王爷,以您现在的武功和出入皇宫的方便,想要解决皇上太容易了,可是您还迟迟不动手,究竟是为何?”岳华很早就想要问的问題,今天终于问出來了。
“你问这个啊?确实,以本王今天的武功,想要杀死个东方智简直易如反掌,何况现在的皇上,已经不再试探本王了,很显然他是终于相信本王是真的傻了,所以,本王很容易接近皇上,要他性命。可是你有沒有想过,如果我就这样杀了皇上,别人会怎么看本王?本王不想落下一个弑君篡位的名。所以,本王才会选中那个小丫头,因为她不但有同情心,而且好奇心重。本王想借着她的手,找出证据,证明皇上是一个弑父杀弟的凶手,从而将他拉下台,这样本王才能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东方启一口气说了很多,觉得嗓子干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想起了那个机警好胜的小丫头。凭他的观察,那个小丫头绝对能担得起这样的任务,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甚至不惜形象的(反正形象早已经沒了)求得皇上的旨意。
岳华听着小王爷的话,连连点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是沒有想过这些,可是小王爷却是想得如此周全。是啊,若是单纯的把皇上杀掉,再坐上皇位,那么小王爷和如今的皇上又有什么区别?皇上当时事事做的隐秘,不知情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才会单纯的以为是先皇传位于他,也就沒有异心。如果小王爷这样做了,恐怕诸位由现任皇上亲手提拔的大臣们,心有不服,伺机谋反。以此看來,小王爷当真是心思缜密、运筹帷幄啊。
“小王爷,您果真高瞻远瞩,反而是岳华想得过于简单了。”岳华抱拳作揖,真心地说道。
“行了,别给本王扣帽子了,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东方启撇撇嘴,将脸别向了一边。
岳华这马屁沒拍正,冲着小王爷吐了吐舌头,讪讪地退出了小王爷的房间。
东方启的房间一下子寂静起來,东方启把玩着手里的茶杯,脸上扬起了笑容,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小丫头倔强的面容,心里笑道:“小丫头,用不了多少日子,你就会乖乖地回到本王的身边。”
东方启胸有成竹,殊不知,他差一点就不能得偿所愿了。
当日鸿雁听说自己被封为小王爷侧妃时,在爹爹和楚恒的极力劝说下,仍坚持前往京城受封,让上官云清和楚恒都觉得很不理解。
她留下一脸诧异的两个人,独自回到了闺房。
闺房里,满眼的红色尤为刺眼。鸿雁无力地靠在床上,自嘲地笑出了声。
冷凝雪,你呀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前生如此,现在还这样。虽然在爹爹和楚恒的面前表现的无比轻松,鸿雁的心里却也不是十分的镇定。虽然不讨厌启儿,可是女人谁不希望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一个傻子懂得什么叫**情?
鸿雁烦躁地搓了搓脸,一张模糊的男人脸不合时宜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只看得清一双魅惑眼睛的脸,那是自己遇到危难之时及时出现的脸,那是不惜生命毫不犹豫替自己当下一刀的脸。
鸿雁此时的心里,沒有擂台比武招下的方启,沒有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边的楚恒,却是独独有了他。
讪讪笑着,鸿雁自嘲道:“冷凝雪,看來你的老毛病又犯了,难道在男人身上吃的亏还沒够吗?为什么还是沒有汲取教训?人家也沒有表示过爱慕之心,甚至比武招亲的时候都沒有出现过,或许在人家的眼里,你不过就是一个需要帮助的普通人吧?看來冷凝雪想多了。”鸿雁心里不断嘲笑着自己。
环视着满眼的红色,鸿雁嗤鼻一笑,方启…他想娶本姑娘,那是做梦!鸿雁自始自终对那个方启沒有一点好印象,因为那人救了严苛,又在擂台之上羞辱了自己,所以,鸿雁恨不能宰了他。与其按照爹爹的意思嫁给他,倒不如与傻子相伴一生,虽说不能你侬我侬,恩爱缠绵,却是能够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因为启儿是那样的单纯和天真。
所以,鸿雁沒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晚饭过后,鸿雁轻松地站起身,不理会旁人忧虑的目光,沒心沒肺地回到了自己的闺房,躺在了床上。
静谧的夜,犹如鬼魅一般,悄然而至。躺在床上的鸿雁,心无旁骛,竟然悄无声息地睡着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四周一片静寂无声。
镇远镖局的院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抹身影,快步朝着鸿雁的闺房奔去。
高大健壮的身影,瞬间來到鸿雁的窗下,沾湿了手指,小心翼翼地戳破了窗户纸,然后悄悄地从袖筒里拿出了一节长的竹筒,慢慢伸了进去…
床上睡着的鸿雁,根本沒想到在声名远播的镇远镖局会有危险靠近自己,所以睡得很实,丝毫沒有防备。
就在窗外的那个身影鼓足了力气,想要往里吹气的时候,突然一块石头“啪!”的一声丢在了窗棂上,弄出了不小的响声。
屋内睡着的鸿雁,豁然从床上跳到了地上,旋风一般冲向了房门。
而外面的身影亦是在同一时间迅速撤离了,他轻车熟路地转了一个弯,成功消失在大院里。
鸿雁跑出來的时候,竟然连半个影子也沒有发现,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瞧了瞧窗子上的洞,脸上微微一笑,心里嗔道:“死小子,还不死心?真是沒有办法。你以为你把我强行弄走了,我就不会去京城了吗?幼稚!”
鸿雁笑着摇摇头,对于楚恒的做法感到非常好笑。
待到鸿雁转身回房,掩上房门的时候,角落里又出现了一抹瘦小的身影,飞速地奔回了自己的房间。
那人进得房间之后,迅速回身放下了门闩,冷冷一笑。她早料到不会这样消停,沒想到还真是被自己猜中了。自从上官鸿雁答应前往京城之后,玉儿就提高了警惕。原因无他,只是觉得上官云清等人不会轻易答应她去嫁给一个傻子。所以,玉儿便是谨慎地跟在小姐的身边,防备她自己跑掉或是被人带走,沒想到还真是应验了。
一直躲在暗处的玉儿,终于发现了楚恒的身影,这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原本以为上官云清应该是第一个來的,谁承想他居然够沉稳,竟然沒有來,反倒是那个楚恒耐不住性子,深夜悄悄出动了。
楚恒是想趁着鸿雁熟睡的时候,用迷香将她弄晕,再带她离开的,他可不想鸿雁嫁给那个傻王爷。鸿雁那是一时意气用事,他一定要拦住她,让她清醒,免得她日后后悔。
谁料到,这事还沒成,竟然就让鸿雁发现了。楚恒只得狼狈逃回自己的屋子,因为凭武功,楚恒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鸿雁的对手,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所以还是先逃吧,留待明日再想办法。
于是,楚恒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的鸿雁,因为楚恒的出现,从而有了戒心。既然决定不牵连镖局,那么自己就应该坚持到底,怎么能临阵脱逃呢?冷凝雪从來就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打定主意之后,鸿雁睡觉的时候,下意识地警醒了一些,她是害怕楚恒或者爹爹会真的将自己绑走。
这一夜,就在鸿雁小心谨慎的防备中度过了。楚恒失手之后,就再也沒來。
东方微微现出鱼肚白的时候,鸿雁摩挲着自己酸痛的腰身,慢慢地坐了起來。
都是因为楚恒,自己才会整夜沒有安寝,这腰疼得…
鸿雁一面活动着身体,一面嘴里咒骂着楚恒,他这不是死心眼,多管闲事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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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家贼难防
“小姐,您起身了吗?”玉儿柔媚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來。
鸿雁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轻声地说道:“起了,你进來吧。”
玉儿端着盥洗用品进到小姐的房间时,看似无意地瞟了一眼窗子上的洞,惊讶地问道:“小…小姐,这是怎么弄的?难道小姐的房间昨夜进贼了?”
鸿雁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点头附和着说道:“是,是來贼了,可惜被小姐我给吓跑了。”
“啊?那小姐有沒有事啊?”玉儿放下手里的东西,疾步跑到鸿雁的身前,假装仔细地查看着。
“不必看了,我沒事。”鸿雁微笑着推开玉儿,接着说道:“这贼啊,是家贼。”
说到这里,鸿雁想起楚恒憨憨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把他形容成贼,当真是委屈了他。
“家贼?小姐的意思是说…咱们镖局里有家贼?不会吧?”玉儿惊讶地张着嘴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鸿雁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嬉笑着说道:“不要胡乱猜疑,我是开玩笑的。”
“哦。玉儿还以为是真的呢。要是真的,小姐可要好好提防着点。”玉儿服侍着鸿雁更衣,顺便嘱咐着。她有自己的想法,希望通过这一番话來提醒上官鸿雁,不要疏于防备。
鸿雁无声地一笑,沒有说话。对于玉儿的话,鸿雁自是心中有数。
“小姐,您难道真的前往京城,去做那个傻王爷的侧妃?”玉儿见鸿雁不语,突然间盯着她,问了一句。
鸿雁笃定地点了一下头,旋即吩咐道:“对了,玉儿,早饭之后你就帮我收拾一下吧,说不定京城那边很快就來人了。”
她吩咐玉儿之后,却沒有听见玉儿回应,鸿雁感到很好奇,侧过头來看着她,出声问道:“玉儿,你在想什么?”
“啊?沒…沒想什么?”玉儿有些慌乱,因为突然间想到能立刻回到王爷的身边,让她失了神。
“玉儿,我不会让你跟我去的,你就留在镇远镖局,等你有了心上人,我求爹爹为你准备嫁妆,像嫁女儿一样,把你嫁出去。”鸿雁看到玉儿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她是害怕跟随自己出嫁,才会这样的。
鸿雁心想:“她自己嫁给傻子也就罢了,何苦还拖上一个?她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换做其他女子,谁会愿意伺候一个傻子?”
“啊?”听到上官鸿雁这一番话,玉儿方才回过神來,敢情上官鸿雁是误会她了。“不不不,小姐,玉儿不是这个意思,玉儿怎么能抛下小姐不管呢?玉儿跟随小姐多年,早已经把小姐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小姐去哪,玉儿就跟到哪,绝不和小姐分开。”玉儿急着表明心迹,害怕上官鸿雁因为自己刚才的失神而会错了意,从而真的把她留下,那她可就回归无望了。
玉儿因为急切地表明自己的心迹,所以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鸿雁看到这番情景,笑嘻嘻地说道:“看把你羞得,不就是找婆家嘛,早早晚晚的事,你干嘛这般害羞啊?”很显然,鸿雁还是误会了。她以为玉儿是因为听说要给她找婆家,所以才会羞得双颊绯红呢。
这下玉儿可急了,上官鸿雁要是以为自己不愿意跟去,可就麻烦了。“小姐,玉儿不会嫁人的,玉儿会一直守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你要是再提给玉儿找婆家的事,玉儿就只有一死了。”
玉儿一咬牙,把话说绝了。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若是不这样说,恐怕上官鸿雁还会劝说自己留下來。
“这…玉儿,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想好。”鸿雁听到玉儿的话,把爹爹劝她的话搬了出來。也对,这不是一天两天,三天五日的事,这可是一辈子呢。
看到玉儿坚定地点着头,鸿雁心说:“这丫头怎么跟自己一样死心眼呢(她还知道自己死心眼)。也罢,既然她想要跟着就跟着吧,到了王府之后,寻个机会给她找个可靠的男人把她嫁出去,自己也算对得起她、对得起死去的上官鸿雁了。”
“罢了罢了,你也不要存着这样的想法,我带你去就是了。刚才之所以想要你留下來,是害怕委屈了你,耽误了你,既然你一再要求,那么我就先应下,日后你若是有了心上人,再和我说,我自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嫁出去的。”鸿雁一双美目盯着玉儿如花的小脸,缓缓地说道。
“玉儿谢谢小姐。”玉儿一听这话,立即弯腰行礼,言语之中掩饰不住的高兴。
“你这丫头,也不是什么好事,值得你这般欢呼雀跃吗?”鸿雁真是不理解,跟着自己嫁去傻王爷府,有这么好吗?
玉儿这才发现自己表现得过于兴奋了,她连忙挽着小姐的胳膊,高兴地说道:“只要能陪在小姐身边,就是玉儿最高兴的事。”瞧这玉儿,口蜜腹剑的功夫可是练到家了,明明是诓着人家去利用嘛,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娓娓动听。
“好了好了,快去收拾东西吧。”鸿雁说着话,轻轻拿掉玉儿的手,离开了房间。
“鸿雁,带你去个好地方。”鸿雁刚走出房间,远远的就听见了楚恒的声音,“这个楚恒,永远都是先声夺人。”鸿雁心里嘀咕着,微笑着晃着脑袋。
鸿雁刚想离开,楚恒大步跨到了她的面前,笑嘻嘻地拉起鸿雁,说道:“鸿雁,走,楚恒带你去个好地方。”
鸿雁低头看到楚恒拉着自己的手,一双美目冷冷地盯着他,淡淡地说道:“楚恒,收起你的小把戏,本镖头告诉你,沒用。”
鸿雁的这句话,无疑是在楚恒的心头敲上了一锤子,让他许久沒有缓过神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发现昨夜自己所做的事情了?不会啊,应该不会,自己根本就沒有露出什么马脚啊?”楚恒看似无意地摸了摸脑袋,一双大眼睛咕噜噜转动,心里犹在想着对策。
看着楚恒那傻傻的憨态,鸿雁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家贼就真的难防啊?也不看看你针对的是谁!告诉你,别再下那些沒用的功夫,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鸿雁故意狠戾地教训他,希望他能适可而止。
站在鸿雁身边的楚恒,嘿嘿一笑,心里已经明白了,鸿雁定是已经猜出來昨晚是自己捣的鬼了,那就沒必要在她面前装了。
于是,楚恒拉起鸿雁说道:“鸿雁,你要想清楚,千万别做后悔的事情,趁着现在还來得及,楚恒带你走。”
他这话还沒说完,手已经用上了力道,想要硬生生的把鸿雁拉走。
令他沒想到的是,鸿雁早有了防备。她运用内力,手腕翻转,挣脱了楚恒的钳制。
她跳到离楚恒一米远的地方,横眉冷对,嗔道:“楚恒,本镖头不是说过了吗?还自作聪明?要不要尝尝本镖头的拳头?”鸿雁的美目瞬间换上了阴鸷的神色,傲然地看着慢慢握起的拳头。
“鸿雁,你可真是顽固不化。”楚恒的一双大眼睛警惕万分地盯着鸿雁的拳头,眼眸中爱恨交织,赌气地说道。
“不要來烦我,否则…”鸿雁举起了拳头,冷然地看着。
楚恒看到鸿雁的样子,气哼哼地走了。
虽然心里有气,可是楚恒还是不敢虎口里拔牙,所以先溜走,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鸿雁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心里乐道:“想不到上官鸿雁的拳头还很管用呢。”
一天就在鸿雁的小心防备中度过了。到了晚上,鸿雁依然不敢熟睡,生怕楚恒再使计策,节外生枝。
而事实确实沒有出乎鸿雁的意料,楚恒果然还沒有死心。不过今夜他长了个心眼,來到距离鸿雁闺房不远处的时候,楚恒站住了脚步,在地上寻得一块石子,躲在一边,将手里的石子掷了出去。
只听“啪”的一声,那石子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鸿雁的窗棂上。
屋内的鸿雁听到响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了起來。她蹑手蹑脚地來到房门处,小心谨慎地拨开了门闩,迅速闪身走了出去。
鸿雁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不会有人看见。当她轻手轻脚走近石子下落的地方,仔细查看的时候,楚恒已经悄悄潜回了自己的房间。
闷不吭声坐在自己的床上,楚恒气狠狠地说道:“你个鸿雁,睡觉都不闭眼睛的吗?真是的!”楚恒因为计划又一次失败,而显得心烦意乱。“时间过得好快,楚恒有沒有办法强行将她带走,怎么办?”楚恒无力地躺倒在床上,望着黑暗中模模糊糊的房梁发呆。
四周漆黑一片,楚恒即便沒有睡意,也不敢点灯。夜是黑的,犹如此时楚恒的心。他的心里沒有光亮,看不到一丝希望。楚恒知道鸿雁一直对自己无意,可也不至于非要嫁给傻子啊。
月上中天,然而楚恒的心里还是难以平静。他瞪着一双清泉般的眼睛,脑袋里思绪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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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闺房中绑男人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恒在不情愿的情形下,却坳不过睡神的操控,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楚恒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可却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被一阵喧闹声吵醒的。
楚恒揉了一下疲惫的眼睛,坐了起來。外面似乎人很多,七嘴八舌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楚恒隔着厚厚的窗子,什么都看不见,好奇心驱使他起床穿好了衣服,快步走了出去。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艳阳高照,微风拂面。这样暖洋洋的日子,让人感到一种沁人心脾的温暖。
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却让楚恒险些窒息。他在大门处沒有多做停留,便甩开大步,径直冲进了鸿雁的闺房。
“哐当!”一声巨大的撞门声,显示了进來那人的急切心情。
鸿雁迅速抓起床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那仅着一件火红肚兜的身体,慢慢升腾起一股强大的热气,逐渐蔓延到她的小脸,使得那白皙的小脸,犹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原本正在高高兴兴为上官鸿雁更衣的玉儿,心中一阵窃喜,暗中盘算着回京的日子。她的心里可比上官鸿雁这个准王妃幸福多了,因为她就要离开这个待了三年的镇远镖局,告别与王爷相隔两地的日子了。一想到终于能每日看到王爷俊朗的面容,玉儿的心里就想着要是能插上一对翅膀,像小鸟一样,飞到王爷的身边就好了。
忽然一声巨大的撞门声打断了玉儿美好的思绪,玉儿急忙护在上官鸿雁的身后,回头寻找撞门的人。
楚恒从來沒有私自來过鸿雁的闺房,因为他一直是一个守规矩的人。鸿雁的香闺,楚恒只是暗中期盼过,却懂得不能随便踏入。今天若不是事情來得紧急,他也不会踏进來。
玉儿看到楚恒,心里释然道:“早知道他会來的,就是沒想到來得这么快。”
跌跌撞撞闯进屋内的楚恒,好不容易站稳了脚步,当他抬起头准备说话的时候,却看到鸿雁那几乎要杀了他的眼神。
楚恒原本冲口而出的话,噎在了嗓子里,呛得他怔愣地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哪里冲撞了鸿雁。
此时鸿雁已经穿好了衣服,可是脸上依旧红扑扑的,还沒有完全褪尽。
“你干什么啊?被狼追了吗?你知不知道擅闯女子闺房很沒礼貌的!”鸿雁冷冷地盯着楚恒,真想一脚把他踢出去!若不是刚才自己手疾眼快地抓起了衣服,楚恒看到的就是自己春光乍泄的身子,真是可恨。
听到鸿雁嗔怪自己,楚恒规规矩矩站到了一旁,轻声地说道:“鸿…鸿雁,对不起,楚恒刚才因为太着急了,所以…你别生气好吗?”楚恒理亏地垂下脑袋,眸光却是偷偷的在鸿雁的脸上游移,战战兢兢地等着鸿雁的数落。
鸿雁悠然地走近他,淡淡地问道:“说吧,你突然闯进來有什么事?”鸿雁定定地盯着楚恒的脸,眼珠一动不动。
“鸿雁,大事不好了,迎亲队伍都已经到门口了!怎么办?”楚恒那两道剑眉紧紧地拧到了一处,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
“这个傻子,就知道他是为这事來的,事到如今,不会还想着把本姑娘带走吧?”鸿雁心里暗暗猜测着,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她踱到了桌子前,自己斟了一杯茶,慢吞吞地品着,眼睛瞧也沒瞧楚恒一下,淡淡地说道:“你就是为这事來的?就这件事值得你大惊小怪的吗?皇上都已经赐婚了,这不是迟早的事吗?明知故问!”
看到鸿雁现在的样子,楚恒心里了然了。他的本意就是想來试探鸿雁一下,看看她是不是依然那样坚持,现在结果出來了,楚恒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看來鸿雁是铁定心要嫁给傻子了,看來楚恒只有放手一搏了。”楚恒在心里打定主意之后,眼睛便是一直注视着鸿雁。他见鸿雁漫不经心地品着茶,并沒有防备,于是猛然向前纵身一跃----
“小姐,当心!”玉儿惊叫着挡在了鸿雁的身前,使得楚恒抓了个空。
楚恒急忙收回手,一把推开玉儿,心里暗骂:“死丫头,都是你,坏了楚恒的事!”
推开玉儿之后,鸿雁已经豁然起身,身形一闪,瞬间扣住了楚恒的手腕,冷冷地说道:“本镖头告诉过你,不要枉费心机,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劝告?既然你非要这样,本镖头也沒有办法,只好先委屈你了。”
楚恒被鸿雁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只得改变战术,笑嘻嘻地说道:“鸿雁,你抓着我干什么啊?楚恒只是和你闹着玩的!”
“是吗?闹着玩?那么鸿雁也和你闹上一闹!”鸿雁说话间,脸上漾起了一丝坏笑,“楚恒,本镖头不但要抓着你,还要绑着你,怎么样?”
“这…这可不行。”楚恒连连摇头,“鸿雁,这玩笑可开不得,楚恒还想着护送你进京呢?”楚恒满脸堆笑,极力讨好着鸿雁。
“你护送?哈哈哈,你不护送还安全点。”鸿雁淡淡的笑着,“玉儿,去取绳子來。”
“哎!”玉儿闻听,痛痛快快地就出去了,这事她倒愿意干。
不多时,玉儿带着鸿雁要的东西,回到了闺房,她笑得灿若桃花,看着楚恒,将手里的绳子递给了小姐。
鸿雁美目含笑,将绳子在楚恒的身上缠绕着。
“鸿雁,你这是干什么啊?不要绑我,我…我要去茅房…”楚恒是真沒想到鸿雁竟然能想出这样一个办法,情急之下,他竟然脱口而出这样一个借口。
鸿雁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并沒有停下,嘴里讥讽着:“怎么?吓得?还是想着逃跑?你把本镖头当三岁的孩子了?这样的谎话我会信吗?还是省省吧。你也不想想,本镖头若不绑了你,如何能安心上轿?你就先受点委屈,本镖头走后,自会安排人为你松绑。”
鸿雁边说边将楚恒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随后冲着玉儿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是时候该走了。”
“回小姐,奴婢已经收拾妥当,只等小姐发话了。”玉儿心里暗道:“这事玉儿还会怠慢吗?”
问明玉儿之后,鸿雁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我们走吧。”
此话说完,鸿雁便抬脚率先迈步欲往外走。身后可急坏了楚恒,他大声地叫着:“鸿雁,鸿雁不要留我在这里,鸿雁!这…这…这…你的闺房里绑个大男人,有损你的声誉,你还是把楚恒放了吧。要不然,你也可以把楚恒绑去其他地方。”
鸿雁听着楚恒的这一顿嚷嚷,停下了脚步。楚恒见状,心中一喜,以为是自己刚刚的一番话起了作用,鸿雁决定放了自己。
哪知鸿雁转过头,绷着脸,冷冷地说道:“本镖头不怕毁了声誉,你在这里就好。”鸿雁心里暗笑:“这傻子倒还机灵,竟然想着借此让我放了他。楚恒啊楚恒,我前脚放了你,你后脚就能追过來,我敢放你吗?正因为是我的房间,才不会在短时间内被人发现,等到有人发现的时候,恐怕你就是想追也追不上了,自然也就会放弃了这个念头的。”原來鸿雁是打得这样的主意。
鸿雁撂下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可是她沒想到,楚恒的执着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当鸿雁主仆來到上官云清面前时,上官云清正被岳华缠着,不得脱身,否则他早就去看女儿了。
上官云清是沒想到,这小王爷的迎亲队伍能來得这样快。
看到女儿神采奕奕地站到自己的面前,上官云清的心里就已经了然了,女儿还是沒有打消最初的念头。
上官云清蹙起柳眉,走近鸿雁,悄声地说道:“丫头,现在想走还來得及,你不要做傻事。”
“爹爹,鸿雁心意已决,您就不要再劝了,只是女儿走后,爹爹的担子就重了,女儿会想办法常回來陪您的,您要保重。”说起这些,鸿雁的眼圈一红,差点掉下眼泪。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是这个爹爹却是她來到这里唯一信任,唯一牵挂,唯一至亲的人,如今面对离别,即便再坚强的鸿雁,也还是免不了伤心难过,愁肠百转。对于未來,鸿雁沒有预想,也无法预想,而今之际,只有硬着头皮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鸿雁很想得开,九死一生來到这里,最坏的也就是再死一次了,沒什么可怕的。
上官云清别过脸去,单手按了一下眼角,擦去即将滑落的眼泪,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丫头啊丫头,爹爹自问沒有做过什么缺德的事啊,为什么所有的报应都落在了你的身上?”上官云清在心里暗自感叹着。
“王妃,时辰不早了,请上路吧。”岳华礼貌地冲着鸿雁一揖,提议道。
王妃?鸿雁迟疑了一下,确定岳华是对着自己说的,方才看了他一眼,问道:“启儿…呃…小王爷有沒有來?”
因为叫启儿叫习惯了,冷不丁改口,鸿雁还真有些难以适应。鸿雁有些难为情地瞟了岳华一眼,但见岳华也正在看向自己,她赶紧跳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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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路遇道士
问话的同时,鸿雁的眸光穿过了大厅,落到了院子里。院子里很安静,鸿雁不用岳华回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回王妃,路途遥远,多有不便,所以小王爷并未跟岳华一道來。”岳华的回答印证了鸿雁的猜测。
鸿雁轻轻点点头,回身紧紧地抱了上官云清一下,快步离开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自己肯定会受不了的,若是在爹爹面前掉了眼泪,爹爹岂不是更加难过吗?所以,鸿雁不敢犹豫,转身果断离去。
镇远镖局的大门前,早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听说上官鸿雁被封为妃,许多人都跑來看热闹。有人羡慕,有人惋惜。谁不知道靖王府的小王爷是傻子啊,虽然迎亲场面还算宏大,可终归是嫁给一个傻子,可惜了镇远镖局的大小姐这天仙一般的花容月貌,可惜了上官鸿雁这武林第一美女,竟然是一朵鲜花----哎!
迎娶鸿雁的队伍相较于一般的王爷娶妃,只能说是勉强过得去,见过世面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皇家对于这门亲事并不是特别看重。只有颖城这边沒有见过这般场面的人,才会无知地以为上官鸿雁攀上了高枝儿。
好在鸿雁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之所以同意前往京城,全是出自她自己所愿。所以,对于算不上隆重的迎亲队伍,鸿雁沒有过多的去在意。
出得镖局门口,鸿雁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院子当中的上官云清,勉强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向爹爹挥了挥手,然后落落大方地走进轿辇,安然地坐在了里面。
偌大的轿辇,装饰的还算华丽,鸿雁环顾四周,心中顿生落寞之感。如此大的空间当中,只有鸿雁娇小的身影在里面,与这华丽的轿辇形成鲜明的反差,怎么能不叫她感到寂寞呢?
鸿雁不知道等着她的将会是什么样的生活,跨出家门的一刻,让她的心一路下沉。此去京城,归期无定,偌大王府,近亲一人。
愁绪顿时膨胀,这次进京,除了自己随嫁的丫鬟玉儿之外,再沒有其他可以倾诉衷肠的人了。
鸿雁是真真切切将玉儿当成了知心人。
且不说鸿雁在轿辇中如何的愁肠百转,单说靖王府的小王爷娶亲,新郎居然沒有出现,这让很多人都感到奇怪。
唯一不感到奇怪的就是那个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人群最前面的岳华。
岳华明白,此次回京,任重道远。王爷之所以沒有派大队前來,是担心排场过大,反而会找來不必要的麻烦,让一些邪门歪道惦记。虽然前來迎亲的人不多,可是个个都是王爷精挑细选的,武功修为自然不弱,加之王爷的暗中跟随,更是为那个丫头平添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屏障,所以岳华的心里很是有底。
不过,为了防备万一,岳华还是尽一切可能缩短在路上的时间,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余的时间里几乎都在赶路。
这一日,一行人來到一座小镇,适逢晚饭时间,所以岳华命令大家在这里停了下來,准备在附近寻一处客栈休息。
鸿雁被玉儿扶下了轿撵,四下里张望了一下。看样子这里不是很小,街上人來人往,还算热闹。
就在鸿雁漫不经心观望的时候,人群里一个俊美的男人,在看了鸿雁一眼之后,心里一阵窃喜,沒想到在这里能够得以重逢,看來他们之间还是有缘的。那个美男子笑得极其妩媚,旋即“啪”的一声打开了手里的扇子,微笑着悄悄躲到了一旁,打听着。
岳华安排好一切之后,來到鸿雁的身边,弯腰一揖,说道:“王妃,此处有些简陋,委屈王妃了。”
王妃?鸿雁每次听到这一声王妃,心里就会觉得异常别扭,她冲着岳华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岳华,请还是叫我上官镖头或是鸿雁吧。王妃…”鸿雁沒有继续说下去。
岳华笑了一下,缓缓地说道:“也许您现在还不习惯,但是早晚都会习惯的,王府之中,可不光岳华一个人会这样叫您。”这会儿岳华考虑到这个小丫头的心情,愣是把“王妃”两个字换成了“您”。
鸿雁听了岳华的这一番话,羞得小脸通红,心说:“这倒也是,即便自己不喜欢这个称谓,可早晚还是要听到的。”想到了这一层,鸿雁暗道:“罢了,人都已经來了,又何须在意一个称谓呢?”
“岳华,时候不早了,想必大家都饿了,传令大伙吃饭吧。”鸿雁吩咐着。
“好咧。”岳华答应一声,便出去传话了。
客栈里用餐的人不少,鸿雁因为肚子饿,所以只是一味地低着头,填着肚子。
“这位小姐印堂发亮,精神颇佳,想必是好事将近,才会如此的吧?小姐若是愿意,贫道倒是可以为小姐卜上一卦,看看小姐的前程运势。”鸿雁正认真吃饭的时候,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头顶飘下來。
岳华一直注意不远处桌子前的这个道士,因为打从他一进來,那双乌亮的眸子就总是飘向这边,不时地看着上官鸿雁,这让岳华非常警觉。
沒想到他竟然主动來搭讪,岳华立即站起身,拦在了道士的面前,眼睛在他的身上到处游移,同时开口说道:“对不起,我家主子不需要卜卦。”
“这位爷,相请不如偶遇,哦,给这位小姐卜卦,贫道可以分文不取。”那道士并沒有因为岳华拦在自己的面前就退却,反倒更加极力地争取。
鸿雁被他们两个的对话吸引了,原本鸿雁是不相信这些的,可是想到这个道士极力怂恿自己卜卦,便对这个道士产生了兴趣。
她打量着岳华对面的老道士,只见这名老道士满头银丝,束于脑后;一缕白髯,托于手心。这个道士倒是颇有些仙风道骨,只是这银丝和白髯怎么会如此色泽均匀?即便现代的染发技术也不好达到这样的效果吧。
鸿雁暗中扫着道士的脸,恰逢道士也正朝她这边看过來,眸光交织,鸿雁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老仙家说本镖头好事将近,那本镖头就不妨听一听,老人家,请跟我來吧。“鸿雁说完,率先起身,朝楼上自己的上房走去。
岳华迅速追过去,在鸿雁的身后小声说道:“王妃,这恐怕不妥吧,万一…”
鸿雁知道岳华的担心,其实她也正在心里猜测着这个人的身份。通过刚才她对这个老道士的观察,鸿雁断定他一定是有着一定的目的才來接近自己的,所以她要深入虎穴,试他一试。
所谓艺高人胆大,确实不错。鸿雁正是依仗自己高超的武艺,才敢应下这个老道士的。
虽然她胸有成竹,岳华却不敢掉以轻心,岳华唯恐有人趁机作乱,那么自己可就无法交差了。
鸿雁看到岳华的一脸担忧之色,轻声安慰道:“岳华,你且不必担心,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本镖头一定要亲自试探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放心吧,凭借本镖头的功夫,岳华还需担心吗?”鸿雁这话说得相当自信,也让岳华无法阻止。
无奈之下,岳华只好退到了一边,招呼那个老道士跟了上來,而他则悄悄地守在房门外,若是里边稍有些风吹草动,岳华必定第一时间冲进去。
鸿雁将老道士让进屋中之后,淡淡地说道:“这位公子的易容术果然不同凡响啊,既然本镖头都已经随你进來了,还不能拿掉那些东西吗?”
听到鸿雁的话,男人弯起一丝明艳的笑,树起大拇指,毫不吝惜地赞道:“武林第一美女,镇远镖局少镖头,果真是心明眼亮,在下佩服。”男人随手拿掉脸上的长髯和头顶的银发,发自内心地赞叹着。
凌博天沒想到上官鸿雁不但武功好,人长得美,就连智慧也是非常人所及,当真是个完美的人。可惜自己擂台失利,无缘娶她为妻,当真是此生的一大憾事。
想起往事,这位凌云山庄的少庄主凌博天,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心里犹是感到惋惜。
自从上次见过一面之后,凌博天对这个上官鸿雁就是念念不忘,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在这里再见到她。
可是,让他沒想到的是,上官鸿雁现在的身份,居然是靖王府的待嫁王妃,而据他所知,那个靖王府的小王爷,可是个傻子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凌博天的心头疑团重重,他要问个明白。
听到身后男人那发自肺腑的赞叹,鸿雁缓缓地转过身子,眸光停在了男人的脸上。
“是你。”鸿雁显然也沒有忘记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第一个跃上擂台的这个男人。“你怎么会來这里?”
“看來上官小姐还记得在下。”凌博天抱拳笑笑,一张俊脸犹如沐浴春风后绽放的桃花,极是美艳动人。
凌博天的心里因为听到了鸿雁的这句话而荡起了一丝丝的涟漪。“沒想到上官鸿雁居然还会记得我凌博天!”这位平时甚少有感情波动的少庄主,居然被鸿雁的一句话挑起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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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意外表白
鸿雁扬起嘴角笑了一下,心里暗暗猜测着,这个凌博天此行到底是什么目的?凌云山庄,乃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地方,因为庄主精通医术、数次救人而被武林中人所尊重。鸿雁想到了这一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毕竟凌云山庄素來以治病救人而被武林中人称道,还从未听说他们有过杀人或是其他非法勾当,所以他们是名符其实的武林正派,想來不会对自己施以龌蹉的手段。
于是鸿雁落落大方地坐到了椅子上,出口相邀道:“少庄主请坐。”
凌博天的脸上至始至终挂着那抹迷人的美艳笑容,缓缓走到桌子前,说道:“想不到上官镖头如此光明磊落,你就不怕少庄主我借机将你掳走?”
鸿雁听到凌博天的话,淡然一笑,“本镖头相信,凌少庄主绝不会是抱着这样的目的來的,且不说凌云山庄的凛然正气,就说你与本镖头的武功…”
鸿雁故意沒有说下去,是想给凌博天留些颜面,相信这一点凌博天比谁都清楚。当日比武招亲之时,他们两个人虽然沒有正面交手,明眼人却都知道,他们的武功相差并不只是一点点。所以鸿雁断定,凌博天一定不会蠢到贸然行动。
再者说來,镇远镖局与凌云山庄素无仇怨,何况此时凌博天要是动手,不单单牵涉到镇远镖局,还牵涉到朝廷,他不是傻子,绝不会如此。
凌博天听到鸿雁刚才的话,嗤鼻一笑,为上官鸿雁的轻辱,更为自己的无能。不过,他不是上官鸿雁的对手,这倒是不争的事实。那日擂台之战,早已经让他由最初的轻视,变为了心悦诚服。看到她被别人娶了去,凌博天犹是懊恼,但是苦于技不如人,只好暗中作罢。
今天见到她,实乃碰巧遇见。经过打探,他听说上官鸿雁竟然被赐婚给了那个人尽皆知的傻王爷,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因为心里存着对上官鸿雁的爱慕之心,驱使他乔装打扮,來试探她的心意。这就是凌博天來此的真正目的。
他想着如果上官鸿雁是被逼的,他就不能袖手旁观;如果是出于自愿…凌博天自信不会是出于这个原因的。
“上官小姐果然好智慧,在下佩服。博天确实不是來劫你的,而是听说小姐被赐婚于靖王府的傻子,心有不忍,想來亲耳听听小姐的心意,若是小姐想要离开,博天必会不惜生命,带你远离这里。”凌博天真挚地说出这番话,脸上因为激动而微微动容,他缓缓地踱到鸿雁的身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脸,探寻着她的心意。
凌博天一直是一个相当自傲的人,极少能有人入得了他的眼,当初去参加比武招亲,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的,却是沒想到只这一次,就让他成功尝到了单相思的滋味。
打算深入这里的时候,凌博天就已经坚定了心意。若真是上官小姐出于无奈,违心答应了这门婚事,凌博天愿意拼死将她解救出來。明明知道自己这样做一定会成为朝廷缉拿的罪犯,可是他心甘情愿。为了上官鸿雁,他认为值得。他这样的心意,全是因为他对上官鸿雁的倾慕之心。
可是他这样的心思,鸿雁竟是一点都不知道。在凌博天说出刚才的一番话之后,鸿雁放下手里的茶杯,抬起美眸,从上至下,将凌博天仔细审视了一番。看得出,她不相信凌博天说出來的话,至于原因嘛,很简单,她与凌博天从未正面接触过,她不明白凌博天为什么想要出手救自己?他现在要是救了自己,显然就是公然叫板朝廷,落得个朝廷罪犯的下场,他凭什么这样做?
一直盯着鸿雁的脸,凌博天忽而灿然一笑,摸着光洁的下巴,说道:“想是上官小姐在怀疑在下的真心?”凌博天勉强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定定地看着上官鸿雁。
“为什么要帮我?你我还沒到这种交情?若是沒有记错的话,我们只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有过一面之缘,还不是面对面的。想必现在的你很清楚,你若是协助我逃离,便会被朝廷追杀,万劫不复,你凭什么要如此对我?”鸿雁的美目久久地停在凌博天的脸上,看着他那两道俊眉慢慢地纠结在一处。
凌博天狠了狠心,说出了心里话,“凭我喜欢你,凭我希望你幸福。”这句话一说出來,凌博天的俊脸立时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这样的真心表白,她若是还不相信,那么凌博天也就沒有办法了。”他垂下烧的通红的俊脸,心里暗暗想到。
看着凌博天那副可爱的表情,鸿雁忍不住轻笑出声,想不到这样一个傲气十足的大男人,也会面对面对自己表白。怎么会?他们才见过一次面啊?难道他是对自己一见钟情?这怎么可能!见一次就能让他为自己付出生命?这理由太让人难以信服了!
“你…还是不信我?”凌博天慢慢恢复了常色,看到鸿雁的神情,不免有些失望。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真心,这让他的心里很是难过。
“凌少庄主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是有着其他的目的?”鸿雁警觉地审视着凌博天,想在他的脸上瞧出点破绽來。
“这个原因还不足以让你相信吗?什么样的目的能抵得过凌某对你的情意?凌某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龌蹉的行为凌某不屑于去做!”凌博天显然是被鸿雁的话激怒了,站在她面前的他,微露怒气的脸上却是难掩傲然正气。“上官小姐若是信不过在下,在下也不方便留在此地自取其辱,在下这就告辞,小姐保重。”
房间里的气氛实在是太过压抑了,压抑得凌博天这样的大男人也觉得无法透气。好不容易拉下脸,第一次对一个女子表白了,人家却拿他的感情当粪土,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自取其辱?
凌博天沒有期待上官鸿雁能够回应他,自顾自地抓起桌子上的假发假髯,迅速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凌博天刚刚转过身,上官鸿雁却是出乎意料地叫住了他。
本身的傲骨强烈地制止他回眸,凌博天背影刚毅地立于距离鸿雁三步开外的地方,头也沒回地问道:“上官小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凌某时间有限,不便多留。”
鸿雁的心里因为凌博天的话而激起一圈涟漪,她很钦佩凌博天的铮铮铁骨,这样的男人不愧是凌云山庄出來的。只是这性子…未免急躁了些。
“凌少庄主请留步,刚才是鸿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请恕鸿雁猜疑之过。少庄主若是不嫌弃,可否坐下说话?”鸿雁站起身,诚挚地相邀。
凌博天微微蹙下俊眉,猜不透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缓缓回过身子,入目的却是鸿雁笑靥如花的脸,这张脸让他心中郁结的不快即刻烟消云散,他终于释然地笑道:“小姐诚挚相邀,凌某岂有不听之理。”
迈步來到鸿雁的对面,凌博天一撩长袍,坐了下來。
这样潇洒帅气的男人面对的却是以冷艳著称的上官鸿雁,若是此时换做是别的女人,怕不是早已折服在他的大气凛然之下了。
鸿雁拿起茶壶为凌博天斟了一杯茶递到了他的手里,微笑着说道:“请恕鸿雁的无礼,鸿雁真是辜负了少庄主的好意,罪过啊。”
“上官小姐无需客气,來见你是博天自愿的,无论你相信与否,博天都要说,自从那日见到小姐之后,博天就对小姐一直念念不忘,可惜博天技不如人,只好黯然回庄。因为有事出门,才在这里巧遇小姐,听说小姐被赐婚于傻王爷,博天心有不甘,特來拜会,想要亲耳听听小姐的想法。而且博天的心里一直缠绕着一个疑问,小姐既然已经招了夫婿,又为何会被皇上赐了婚?”凌博天优雅地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旋即好奇地看着鸿雁,等待着她解开自己的疑问。
鸿雁看着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说道:“此事说來话长,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当日我与那个名为方启的男人虽然成了亲,却并未名符其实。”说到这里,鸿雁的双颊陡然升起一片红霞,对一个男人说这样的话,很让她难为情,可是不说,她又怕人家误会自己是个水性杨花,贪慕虚荣的人。
“呃…怎么会?”凌博天这话一问出口,立即就后悔了,如此探究一个女子的夫妻生活,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怎奈这话已经出口,凌博天只好尴尬地垂下头,不期望上官鸿雁能回答。
鸿雁这边亦是相当的不自在,好在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开明女子,并沒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題。既然话題扯开了,就一定要说个清楚明白,如果让他胡乱猜疑,倒不如自己解释來得更为清楚。
想到了这里,鸿雁拿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之后皱了一下眉头,似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咬牙说道:“当日方启助纣为虐,帮助那个人人见而诛之的严苛,让鸿雁很是瞧不起,所以洞房之中起了争执,方启不告而别。这样的结果倒是鸿雁求之不得的。至于赐婚一事,却是源于镇远镖局接了一单生意,保护小王爷回京,在这途中,鸿雁得以与那个小王爷相处,沒想到会招來这样的结果,实在是鸿雁沒有想到的。”鸿雁一口气将个中缘由说了出來。
凌博天听着上官鸿雁的话,虽然脸上沒有多大的波澜,心里却是暗暗惊叹:“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太不可思议了!”
屋子内的两个人沉默了好半天,谁也沒有接着这个话題说下去。
最后还是凌博天打破了沉寂,“上官小姐,博天这次來就是想要带你走,在下实在不愿意你跳进火坑。”凌博天再一次重申了自己的目的。
鸿雁莞尔一笑,爽朗地说道:“鸿雁感谢少庄主的这番心意,可是鸿雁不能走。”
“沒什么不能的,只要你愿意。”简短而坚定的话语,道出了凌博天的决心。
“可是我不愿意。”鸿雁淡然一笑,悠然的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说道。
“为什么?”这倒是让凌博天大感意外,他瞪大双眼,愕然地看着若无其事的鸿雁,心中倍感疑惑。
为什么?鸿雁在心里默念了一下,终归还是沉默着沒有出声。
她能说吗?抛却镇远镖局百十口人的性命不说,她能说还因为自己对男人失去了信任而选择嫁给傻子吗?这样的理由还是不说的好。
就在鸿雁沉默的间隙里,凌博天已然不声不响的做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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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凌博天抢人
半晌不见鸿雁回应,凌博天深深提了一口气,率先开口说道:“既然小姐不愿意说,那么博天也就不便多问了,博天只是想要对你说,你如此轻贱自己,真的让我很心疼。”双颊染着淡淡的红晕,凌博天即便再骄傲,也还是会害羞的。
强自平复了一下心绪,他拎起茶杯,为上官鸿雁斟上了一杯酒,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
“既然小姐心意已决,博天不便多言,此次相对,就当是凌某为小姐送行吧,请!”修长的手指优雅地端起茶杯,凌博天深邃的眼眸里夹杂着些许难读的情愫。
鸿雁拿起茶杯有意无意地凑近了自己的鼻翼,却是沒有动。
她的这一个看似无意的动作早已经被凌博天收入眼底,只见他扬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自顾自的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鸿雁微笑了一下,方才喝下了手里的茶。她承认刚才是她多心了,凌博天的反客为主,让她颇感意外,这样主动的行为,她怎么能不防备呢?
不着痕迹地看着上官鸿雁饮下那杯茶,凌博天的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狡黠,脸上的笑意越來越浓。
当鸿雁发现他的异常之后,已经來不及了。
眼前的修长身影从一个变成两个,又慢慢地变成了好多个。脑袋里残存的意志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上官鸿雁,你如此谨慎为什么还是沒有逃掉被算计的命运呢?”勉强瞪大双眼看着无数人影晃动的方向,鸿雁犹如心力交瘁一般,气若游丝般问了一句:“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自从喝下了那一杯茶,鸿雁慢慢就感到浑身无力,武功施展不了,她的心中忐忑不安,即便知道岳华就守在门外,可是她连叫喊的力气都沒有,怎么办?
这个凌博天到底想干什么?这种事不应该是他所为啊!
模模糊糊的身影慢慢靠近已经柔软无骨的香艳身子,凌博天温柔地说道:“别怕,博天不会伤害你,只是不希望你如此作践自己,我要带你走。”
作为凌云山庄的少庄主,虽然武功不敌上官鸿雁,可是这下毒驱毒的功夫可是无人能及的。
所以,能在人的眼皮子底下下毒,他若敢称第二,就沒人敢称第一。
刚刚他只是在给鸿雁斟茶的功夫趁机轻触了一下杯口,那名为幻神软骨散的东西就留在了上面,这东西有两个作用:第一,能让人的神志不清,出现幻觉,继而昏迷。第二,能让人浑身无力,即便再深厚的内力都无法施展。
此时,凌博天是存着私心的,他期待着强行带走上官鸿雁,让她做不了王妃,至于今后嘛,他会让她慢慢地爱上自己。
凌博天灿若桃花地笑着,上前抱起了柔软的身子,轻手轻脚地來到窗子前,纵身飞了出去。
喜滋滋地抱着上官鸿雁,凌博天一心以为出了城门口,就万事大吉了。
可是意外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他知道自己是在玩火,如果被王府前來迎亲的侍卫发现了,自己就难以逃脱了。
原本他沒打算用这个方法,只是听到上官鸿雁固执的想法之后,才想到对她下毒,先强行弄走她再说。
出了小城,凌博天暗中松了一口气。回眸瞧瞧,沒人跟來,他停住了脚步。
极目远眺,远处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映入了眼帘,他快步地走了过去,想要暂时歇一歇脚。
可是当他刚刚走近树林,却发觉树后突然出现一抹身影,旋即一个邪魅地声音戏谑道:“凌少庄主这是要把方某的妻子拐去哪里呀?”
看到面前的脸,凌博天倒吸了一口凉气,目瞪口呆。
原來面前站着的竟然是比武招亲的擂台上,力挫群雄,如愿成为镇远镖局姑爷的方启。
他怎么会出现呢?
原來岳华一直守在门口,起初房间里还有窃窃私语声,后來竟然什么都听不到了。
出于礼貌,岳华上前叩了三下,可是屋子里还是悄然无声。
岳华猛地恍然大悟,他一掌推开房门,跨了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点儿人的样子?岳华冲到窗子前,“啪!”一声,将手中的信号弹放了出去。
东方启立即出现在岳华的身前,简单的询问了几句,便追了出去。
凭着非凡的轻功,东方启很快看到了凌博天的影子,他淡然一笑,知道凌博天逃不开自己的掌控,便绕道小树林,带上了面具,特意在此等候着他们。
对于这方启的实力,凌博天当然一清二楚。在他的面前,自己只有甘拜下风。
望着怀中已经昏睡的上官鸿雁,凌博天的眼里满是不舍。好不容易将她弄出來,难道就这样拱手让人不成?
思量了好久,凌博天收紧了胳膊,狠狠地抱了上官鸿雁一下,便将她轻轻地放置在身旁的树下,使她倚靠在树干上。“放心,博天就是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再一次落入他的魔掌!”悄悄对着鸿雁下了决心之后,凌博天蓦然转身,怒视着方启,摩拳擦掌。
“好个大言不惭的方启!少拿这样的话吓唬凌某,凌某不吃你这一套!你以为凌某不知道吗?你和上官小姐根本就沒有夫妻之实!既然如此,上官小姐要做什么,想做什么,都与你无关!凌某劝你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否则她醒了,会让你死的更难看的!”凌博天戏谑地看着方启,言语之中满是不屑。
就见刚刚还是气定神闲的方启,虽然脸上沒有什么变化,眼里却是布满了怒气。
“这个臭丫头,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给了这个男人!难道她是对他有心了?臭丫头!看我今后如何收拾你!”凌博天的一番话让东方启的妒火瞬间点燃,他咬着牙恶狠狠地瞧着树下的鸿雁,暗中腹诽着。
“怎么样?被凌某戳中了吧?凌某劝你还是赶快离开吧,否则…”凌博天看到方启那副愤怒懊恼的样子,尤其快慰。
“闭上你的臭嘴!谁告诉你这些的?想你凌云山庄少庄主也不过如此吗?竟然不长脑袋!你也不想一想,夫妻之间的情事一个女子能说得出口吗?真是愚昧!看來少庄主对我们夫妻之间的那点事很是感兴趣,那方启就不妨告诉你。丫头虽然人前野辣,人后单独面对方启的时候却是极尽缠绵…不过可惜,你这一辈子都尝不到了。”东方启意犹未尽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炫耀着,好似洞房之夜真的尝到了男女欢愉一般。
“够了,你给我闭嘴!”凌博天那张俊逸的脸庞上满是怒气,冷冷地瞪着方启。
他不想相信方启的话,可是又不能不信。
在他的心里,上官鸿雁犹如仙子一般,纤尘不染,可是如今这个方启却说他们…他们…这严重地戳痛了他的心。
痛!真的好痛!凌博天的心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这感觉就好比自己的爱人,硬生生的被别人抢了去。
他嫉妒方启,为什么他就能拥有她?而自己…
不行,凌博天一定要争取!
二话不说,凌博天迅速转身,抱起鸿雁就离开了。他知道自己不是方启的对手,如果动起手來,自己肯定要败下阵來,到那时,上官鸿雁肯定会被方启带走,所以他选择了走为上策。
东方启怎会放任他跑掉,他飞奔两步,轻而易举地追上了凌博天。
“放下她!否则方启绝不留情!”东方启弯起邪魅的丹凤眼,眸光中放射出两道寒光,杀心顿起。
凌博天冷哼一声,沒有被他的威胁震慑住。他双眼瞧着东方启,暗中却是悄悄的将双手的力道移到一只手上擎着鸿雁的身子,而另一只手却是慢慢地缩进了袖子里,眸光中迸射出一片阴鸷。
片刻之后,凌博天突然间瞪大双眼,扬手之处一片红雾弥漫,旋即他的身子跳离了原处。
就在他转身抱着鸿雁刚要离开的时候,东方启冷笑着落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他的脸,让凌博天大感意外。他是沒有想到方启居然沒能中毒。放眼当今武林,能从自己手上逃脱的屈指可数,而这个方启居然是其中之一。
东方启看到凌博天愕然的样子,心里非常痛快。他的脸上挂着傲然的笑,冷冷地说道:“你以为我现在会趴在地上,任你带走我的妻子吗?简直是做梦!”
要说东方启面对的可是凌云山庄的少庄主,他怎么可能不防备呢?这凌云山庄治病救人不假,可正是因为这一点,凌博天才会通晓各种药物药理,单从上官鸿雁被下毒这件事上面就可以看出來,他下毒的手法也是非常高明的。
所以,在來的路上,东方启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刚才发现凌博天的眼神不对的时候,东方启在心里就猜到了。所以在凌博天施毒之际,他就闭上了呼吸,趁机跳开了。
“看來你今天是铁定心要劫持我方启的妻了,那就休怪我方启手下无情!”东方启不屑地弯起嘴角,说话间已经展开了攻击。
凌博天本來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因为怀里抱着个上官鸿雁,从而更加力不从心。
所以,两个人沒过上几招,东方启便一掌震飞了他的身子,就在凌博天腾空而起,怀里的鸿雁即将掉落的时候,东方启一个箭步冲过去接过了鸿雁,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凌博天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來,整个人无力地斜卧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东方启紧紧地抱着上官鸿雁。
刚才方启的一掌着实不轻,看得出來,他的掌力夹带着满腔的怒气,丝毫不给凌博天留下喘息的机会。
东方启看着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凌博天,鄙夷地说道:“方启劝你还是好自为之的好,那样才能保证你性命无忧,你若是还想跟着來的话,方启恐怕出手沒有轻重,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
说完话,东方启冷冷一笑,走近凌博天,伸手探向他的怀里,掏出了几只小瓷瓶,转身离开了。
小树林边,只留下那个身负重伤,匍匐在地上的凌博天,眸光一直死死盯着方启的背影,心有不甘。
夜幕缓缓降临,凌博天因为身子无法动弹,不得不慢慢地挪到树下,抓着树干一点一点坐起來,强忍着身上的内伤,尽力调息着。
原本以为自己施展一个小计谋,就会将上官鸿雁带走,可是现在...她却被人抢了回去,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客栈中,鸿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四下环视一周,审视着周围的环境。
“小姐,你醒了?”坐在鸿雁身边的玉儿,在看到小姐睁开眼睛四下张望的时候,惊喜地叫道。
鸿雁把脸转向玉儿,心中满腹疑云。“玉儿,这是哪里?那个凌博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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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以死相逼
“哦?小姐是说那个假扮老道的贼人吗?已经被靖王府的人打伤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玉儿简单地回道。
“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鸿雁一只胳膊肘拄到床上,想要坐起來。
可是她咬紧牙,稍微抬一下头,便又躺了回去。这是什么情况呢?鸿雁蹙着柳眉,非常疑惑。她现在的身子犹如棉花一般,松软无力。
“玉儿,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想要坐起來都不行?”鸿雁显得有些烦躁。
玉儿急忙上前扶起鸿雁,轻声地安慰道:“小姐莫急,刚才岳总管说了,服上解药也需要半个时辰才能恢复,小姐放心吧,您现在这样的状态只是暂时的。”
鸿雁倚靠在床头,无力地问道:“玉儿,岳总管是如何发现端倪的?”
“岳总管一直守在门外,起初还能隐隐约约听见说话的声音,后來就沒有了,岳总管不放心,敲了敲房门,却沒有听见小姐的声音,于是他撞开了门冲了进去。可是房间里却沒了小姐的影子,只有窗户是开着的。岳总管知道小姐一定是被那个假冒道士的人劫走了,便立即召集人手,马不停蹄地追了过去。就在城外不远的小树林里,岳总管等人围住了那个人,合力将他打伤,把小姐夺了回來。”玉儿遵照东方启的嘱咐,一字不落地说给了上官鸿雁。
玉儿说完之后,鸿雁刚要开口说话,敲门声就传了进來,岳华温厚的声音响在门外:“王妃醒了吗?”
鸿雁示意玉儿前去开门,自己则试着动了动身子。
“王妃,您感觉怎么样?”岳华刚迈进门槛,就看到鸿雁在慢慢地活动身子,连忙关切地问道。
鸿雁这会儿感到身子有了些力气,听到岳华的问话,她往上靠了靠,直视着岳华问道:“凌博天怎么样了?”
“回王妃,那个凌博天虽然沒死,可也受伤不轻,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出现。”岳华偷偷瞟着鸿雁,心里却在嘀咕:“难道王妃真的对那个凌博天有心?难怪王爷送王妃回來的时候,脸上会那么难看!恐怕王爷已经发现了什么,才会那般生气。”岳华这会儿突然有一种有好戏看的心理,暗暗忖道:“小王爷口口声声说是把这个丫头当做旗子,现在來看,未必!小王爷就是口不应心,岳华就不信你一直这样死撑着不承认。”
岳华偷眼瞧了瞧正在紧蹙眉头的上官鸿雁,开口问道:“难道王妃是在担心那个凌博天?”他是想替小王爷探究一下这个小丫头的想法。
岳华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让鸿雁感到犹是疑惑,心中暗想:“莫不是岳华在误会自己?这个属下还蛮称职的,居然能替主子看着我了!“鸿雁突然间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心中怒火顿起。
不过她转念又一想:“人家这么问也沒错,谁让他的主子是傻子呢?他替主子探究一下也未尝不可。既然这样,话还是说开了好,免得靖王府误会。”
想到这里,鸿雁悠然地说道:“凌博天与我并无仇怨,他來找我也是出于好意,所以希望岳总管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同样不要伤及他的性命。”鸿雁说完想说的话,又补上了一句:“至于你问的问題,本镖头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既然答应嫁给小王爷,就不会言而无信,所以还望岳总管不要胡乱猜疑。”
鸿雁一双美目冷冷地扫向岳华,犹如冬夜里的一阵寒风,吹得岳华的心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
岳华的心轻颤了一下,心里暗道:“这个小丫头果真不简单,方才自己说的话,恐怕她早猜测出來了,所以才会含沙射影的给自己來了一个下马威。”岳华轻咳了一声,掩盖一下自己的尬尴,想道:“看來咱们小王爷这次可是遇上对手了,事成之后,看小王爷如何收场?”岳华这看戏的心理越发膨胀了。
“几更了?”鸿雁看看已经快要燃尽的灯火,轻声地问道。
玉儿连忙抢着回道:“回小姐,已经将近三更了。”玉儿当然明白鸿雁的意思,于是不待岳华说话,急忙答道。
聪明的岳华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含义呢,他连忙向上官鸿雁作了一揖,说道:“王妃既然沒事,岳华就此告退,如果王妃身子无碍,岳华想明日早些上路,王妃意下如何?”
鸿雁鄙夷地笑了一下,知道岳华是担心凌博天再次出现,拐走自己。“既然岳总管已经决定了,就依你吧,本镖头沒事。”
“那好,还请王妃早些休息,岳华告退。”岳华侧目瞟了玉儿一眼,大步走出房间。
满怀怒气地瞪着岳华走出去的背影,鸿雁冷哼了一声,身子一滑,缩进了被子里,将头转向了里面,背对着房门,一言不发。
玉儿看到这番情景,悄悄地退了出去,关好房门。依她所见,上官鸿雁一定是因为刚才岳华的话生气了,她一言不发,自己留在这里只会自讨沒趣,所以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正当她关好房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抓着她,迅速闪进旁边的屋子。
身子站定的时候,玉儿狠狠地瞪了岳华一眼,怒道:“你干什么?小心被她发现了!”
“王妃她怎么样?”岳华无视玉儿狠戾的目光,讪讪地问道。他的确是想要借此机会见一见她,可是人家并不想见他。
“王妃?你这‘王妃’叫的可真是顺口,你可别忘了我们找她來是做什么的!”玉儿听着岳华的这一声王妃,心里感到甚是难受,喉咙中犹如卡着一根鱼刺:咽不下,吐不出。
“是不是王妃…还由不得我们做奴才的來评判,我们只需做好奴才的本分就行!”岳华本不想一再强调主仆之分,徒增小蝶的烦恼,可是又不希望小蝶总是活在幻想里。他看得很清楚,王爷的眼里分明沒有小蝶半点的位置,这一点小蝶不会不知道,既是这样,小蝶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岳华摇摇头,暗中为小蝶的痴恋感到无奈,可是翻过來想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这一番本是满怀好意的话听在小蝶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尖利的嘲讽,小蝶冷冷地盯着岳华,声若寒冰般说道:“小蝶知道自己是奴才,无需岳大总管提醒。时辰不早了,岳总管与我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还望岳总管移驾。”
小蝶一口一句‘岳总管’叫得岳华的心一路下沉,望着她蹙紧的柳眉,岳华无声地笑了一下,退出了房间。
还需多说吗?小蝶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可是…岳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颓然地坐在床上,心乱如麻。他也想过潇洒地退出,但是做起來却是那样的难。
岳华负气地躺倒在床上,翻來覆去,却只是闭着眼睛,沒有睡意。
而另一边,小蝶将岳华赶出房间之后,一个人靠在房门上,闭着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下來。
她何尝不知道岳华的心意,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感情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若是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轻易沾染,一旦沾染了,却是由不得自己的心。
小蝶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偏执,但是想要收回自己的心已经來不及了。
经过两个人的这一番闹腾,好好的夜晚,两个人却是谁都沒有睡好。
翌日,火红的太阳刚刚从山后露出半张脸,岳华就已经起床,安排大家上路了。
鸿雁靠在偌大的轿辇中,微闭着双眼,静静地坐着。
迎亲队伍马不停蹄,想必是岳华担心还会有人前來捣乱,而特别吩咐的吧。鸿雁坐在轿辇中,感到车子越走越快,心内如此猜测着。
一连三天,风平浪静。前面就要出凌霄峰的地界,离京城也是越來越近了。三天沒有什么动静,让岳华终于松了一口气。想是那个凌博天被小王爷打得不轻,内力还沒有完全恢复,所以沒有跟过來。
正在他暗自侥幸的时候,队伍上空忽然飞过來一个人影,直冲着轿辇而來。
岳华眸光一顿,持剑迎了上去。劫匪大白天的出动,小王爷不方便出面,只能自己出手了。
轿辇一停,鸿雁眉头一皱,就知道外面出事了。她连忙探头望出去,不想凌博天再次受伤。
她原以为是凌博天养好了伤,再一次追了过來,却沒承想,这一次竟然不是他。
眼见着岳华和那人打到了一起,鸿雁惊得目瞪口呆。第一次见到岳华展露武功,鸿雁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跟在傻王爷身前身后、温文尔雅的岳华!
岳华的武功不是顶尖的,可也算是上乘的,鸿雁在感叹岳华武功的同时,心里却在想着:如此一个聪明又有着高深武功的人,居然能屈居一个傻子的手下,甘愿为奴。
暗说一个傻子应该不会有什么手段,那么就是这个岳华的身上有着什么秘密,否则他怎么肯默默无闻地待在傻子的身边呢?
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做过多的探究。场上的打斗愈演愈烈,鸿雁的目光被两个人成功吸引了过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完全把鸿雁气得跳脚。“这个傻子!这个死心眼、一根筋!不让他來他非來,这不是明摆着送死嘛!”
原來,场上和岳华交手的人虽然身着黑衣,蒙着脸,可还是让鸿雁从他的招式中看了出來,他就是那个死心眼的楚恒!
鸿雁以为楚恒不会再跟來了,他一定会想通的,谁料这个一根筋,竟然还是不死心!
此时迎亲的侍卫纷纷亮出兵器,将楚恒围了起來。一看这阵势,鸿雁的心立即揪了起來,原本一个岳华就已经够楚恒应付的了,如今又加上这么多人,楚恒势必会败下來。
“楚恒!你赶快回去!否则…否则我就死给你看!”鸿雁冲着黑衣人喊着,顺手拔下头上的金钗,横在自己的脖颈上。
实在沒有办法了,鸿雁心里清楚,若不如此逼他,他是断然不会走的,即便是横尸当场,也会坚持到底的。
听到鸿雁的话,黑衣人的身子一顿,眸光朝着鸿雁扫过來。
正当他们眸光交织在一起,僵持的时候,鸿雁的身边忽然多出來一个人,那人一把夺下鸿雁手里的金钗,轻声说道:“跟我走!”
楚恒看到那个男人趁乱想要带走鸿雁,心里非常着急,他虚晃一招,冲了过去。
这边岳华也发现了意外出现的男人,他立即跟着楚恒,冲到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岳华站稳脚步,定睛一瞧,这人也太过嚣张了吧?青天白日來抢人不说,还以真面目示人,他这是欺我靖王府无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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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萧无情夜闯靖王府
“凌少庄主的身子骨果然精壮,这才几天啊,居然能够再次出现!”岳华妖媚的眼眸中满是鄙夷。
“哼哼,凌博天原以为如今这轿辇中应该是个冒牌货才对,却是沒想到那个方启口口声声说凌某夺了他的妻,竟然还会把她送回來。”凌博天压抑着满腔的怒火,与岳华怒目而视。
凌博天的这一番满含怨怒的话,说得鸿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难道…方启出现过?
“少庄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方启何时來过?”鸿雁美目盯着凌博天的脸,疑惑地问道。
“怎么?上官小姐不知道?他…”
“够了!凌少庄主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今天你既然敢來,就休怪岳华手下无情!”凌博天的话还沒有说完,岳华连忙挥剑打断了他,再说下去,恐怕就会露馅了。
鸿雁不明白为什么楚恒和凌博天会同时出现,而从凌博天的嘴里居然听到了方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凌博天一直暗中跟着队伍,他不确定轿辇中的人是上官鸿雁。当日方启在自己的面前夺走上官鸿雁的时候,凌博天就以为他必定是带着她离开了。等到他追上队伍的时候,他的这个想法立时就被自己推翻了。试想若是方启真的带走了上官鸿雁,那么王府的侍卫又怎么会如此安静呢?难道是方启找人易容成上官鸿雁的模样,留在轿辇中滥竽充数了?
为了解开这个谜团,他一直谨慎地跟随着,却不敢贸然行事。
今天偏巧楚恒前來劫轿,凌博天心中的谜团方才解开。不过令他费解的是,为什么方启费尽心思的从自己的手里抢走了上官鸿雁,如今她还能出现在这里?再一细想,刚才那个王府总管分明提到了自己受伤的事,他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
想到了这些,凌博天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拼命晃着脑袋,想要驱赶掉这个荒唐的想法,不会!不会的!
方启怎么会和靖王府勾结,出卖自己的妻子呢?
正当他分神之际,岳华一剑划破了他的胳膊,他的头脑立时被眼中的鲜血刺激清醒,开始全力拼杀。
而楚恒此时也被一群侍卫围在中间,虽然不曾受伤,可一时半会儿也是无法脱身。
现在的楚恒已经完全听不到鸿雁的劝告了,他像一头狮子般,怒吼着、攻击着。
眼看前來劫人的两个人都是抱着拼命的想法來的,王府的侍卫即使人多,也丝毫沒有占到便宜。
鸿雁站在原处,是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左右为难。
正在这时,人群外又飞进來一个黑衣人,和凌博天厮杀起來。
鸿雁还在焦急地观战,玉儿却是战战兢兢跑过來,扶着她说道:“小姐,外面太危险,您还是回到轿辇中吧。”
玉儿在身前这么一挡,鸿雁看不清前面的情况,就只听到凌博天一声惊呼,鸿雁迅速拂开玉儿,放眼瞧去。
凌博天已经受伤倒在了地上,楚恒也满身是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岳华!留他性命!”眼见着岳华的长剑直指楚恒的前胸,鸿雁立即摆手大叫道。
岳华急忙收剑,飞起一脚,将楚恒踹倒在地。
刚刚加入战斗的黑衣人,漫步來到楚恒面前,双眼弯成月牙,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你是…”鸿雁狐疑地看着那个黑衣人,轻声地问道。鸿雁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似曾相识,却又不敢轻易确认。
鸿雁的话一出口,只见黑衣人脊背一僵,沒有说话,足尖点地,迅速飞离了人群。
看着黑衣人毫不犹豫地离开,鸿雁低头苦笑一下,喃喃自语道:“不!不会是他!”
他若有意,早就应该來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
就在鸿雁愣神的功夫,岳华已经命人将凌博天和楚恒点了穴道,丢在了一边。
“鸿雁,鸿雁,你不要去!”楚恒虽然被点了穴道,嘴上仍然不停地叫唤着,希望鸿雁能回头。
“小姐,请您回到轿辇中吧。”玉儿上前來扶鸿雁,却被鸿雁躲开了,她想要去看一看为她受伤的两个人,嘱咐一番。
岳华的身影在鸿雁迈出两步的时候,挡在了她的身前:“王妃,时间不多了,我们启程吧。至于他们两个…岳华不会伤害他们的,那穴道在两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的。”
鸿雁瞪了岳华一眼,不愿意和他废话,转过身,在玉儿的搀扶下,走进了轿辇。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留下一路尘土飞扬。
尘土过后,还有满脸疲惫、颓然战败的楚恒和凌博天,互相倚靠在一起,望着车队,依依不舍。
其实他们俩心里都明白,此时沒有成功,就失去了最后的机会。此处离京城越來越近,再想动手,已经不可能了。
三天之后,迎亲队伍终于回到了京城。
此时的靖王府早已张灯结彩,打扮一新。而那个身着大红喜服,傻乎乎拍着手立在门前的正是小王爷东方启。
别看这靖王府平时冷冷清清的,今天可是人來人往,宾朋满座。
大家多半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來的。靖王府的傻子居然能娶武林第一美女、镇远镖局女镖头上官鸿雁,这无疑是当下最大的热点了,让人不得不感叹果然是皇权大过天啊。
东方启弯着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对这靖王府里里外外水泄不通的人感到非常反感,他当然知道大家的想法,可是却不能表现出來。
他在岳华的引导下,与上官鸿雁完成了夫妻之礼。
将鸿雁送入洞房之后,那个傻乎乎孩子气的小王爷便蹦蹦跳跳、乐呵呵地奔出去玩了,丢下鸿雁一个人在屋子里。
被送入洞房的上官鸿雁,隔着薄薄的红盖头,审视着洞房内的摆设。
要说这靖王府倒也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颇有品味。单从这洞房的陈设就能看得出來。
鸿雁吸了吸鼻子,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里虽然好,可惜主人却是个不懂情爱的傻子。刚才被人像对待木偶一样安排自己拜了堂,从今往后,这个小王爷便是自己的夫婿了。即便他不懂情爱,却是自己要相守一辈子的丈夫。
鸿雁忽然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真是百感交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來,让鸿雁的心情慢慢的好了起來。
顺着芳香的源头,鸿雁看到了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原來是它在散发着香味。
这香味沁人心脾,让人感到心情愉悦,浑身轻松。鸿雁不自觉地沉浸在这香气里,沒发觉什么时候房间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只见这人疾步上前,抓住鸿雁的手腕,轻声地说道:“雁儿,果真是你吗?”
头顶传來灼热的男人气息,鸿雁方才发觉身前多了一个男人。
望着面前高大的身影,鸿雁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的警觉性都跑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人都进來了,自己却是刚刚发现呢?”
“雁儿…雁儿?”鸿雁身前的男人见他不说话,又轻唤了两声。
鸿雁这才顺着他的一双官靴,抬起眸光,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人來。
看到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鸿雁迅速在脑海里搜寻着这张脸。片刻之后,她才想起來,原來他就是那次自己跟随爹爹押镖进京时,在宫门口见到的和爹爹攀谈的男人。
“你是谁?为什么如此唤我?为什么此时出现在这里?”鸿雁看着身前的男人,甩开他的手,一连串的疑问脱口而出。
“雁儿,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萧哥哥啊。”萧无情意外地盯着鸿雁,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酸涩。“想不到雁儿早把萧哥哥忘了!虽然你忘了萧哥哥,萧哥哥却忘不了你,萧哥哥这就带你离开。”
“萧哥哥?你是…萧无情?“鸿雁挑眉审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见这个男人身形健硕,眸光如炬,干净利落,一表人才。
“原來他就是上官鸿雁的未婚夫,那个成亲当日退婚的萧无情!既然退婚了,还來纠缠我干什么!你以为女人是什么?是可以任你召之即來挥之即去的玩物!那你也太轻贱女人了!”鸿雁的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心里暗暗嘲讽。
半天不见雁儿说话,萧无情显得有些急躁。他实在等不及了,上前一步抓住鸿雁的手腕,拖着她就往外走。如果在耽搁下去,恐怕就会被人发现了,那么想走也走不成了。
虽然萧无情很是谨慎,却还是被人发现了。
正当他拖着鸿雁准备出门的时候,房门突然开了,岳华妖媚的脸出现在新房中。
只见岳华直视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想不到萧大将军还有这嗜好,深更半夜私闯靖王府,难道你是來闹洞房的吗?小王爷的新房中沒有主角,而萧大将军如此暧昧地拉着我家王妃,似乎不大好吧?”
萧无情站住脚步,直视着岳华,冷哼一声:“萧无情可沒有那种闲情逸致,你家王爷是个傻子,居然还想娶妻,这不是坑人嘛!我今天來就是要带走她的,你速速让开,否则别怪萧无情手不留情!”
“呦吼,萧大将军这是从何说起呢?我家小王爷可从來沒有嫌弃过王妃,更沒有在成亲当日退婚,怎么能说是坑人呢!”岳华定定地看着萧无情,似笑非笑地讽刺着。
“你…”萧无情气得说不出话來,他这不是诚心揭自己的疮疤嘛。
“怎么样?岳华沒说错吧?告诉你,你现在就是想带我们王妃走,恐怕我们王妃也是不会答应的。”岳华一副看热闹的表情,眸光淡淡地扫过鸿雁的脸自信地说道。
萧无情被岳华说得一张俊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抓着鸿雁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暗中决定带着鸿雁无视岳华,拼出去。
“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鸿雁看穿了萧无情的想法,站住脚步指责道。她不想跟着萧无情离开,既然已经决定嫁给启儿了,又怎么会言而无信呢?虽然她的心里是这样想的,怎奈这身子却是毫无力气,根本无法反抗。
岳华见此情形,欺身上前,站到他们的中间,抽出袖子里的匕首,专门攻击萧无情抓着上官鸿雁的那只手。
萧无情在躲避岳华一招快过一招的攻击的同时,惊觉到自己似乎和往常不一样了,他在纳闷,为什么自己的功力不能全力发挥呢?
岳华的嘴角处挂着鄙夷的笑,手上那柄铮亮冰凉的匕首,不消一会儿功夫,便在萧无情光洁的手背上划下了一道不浅的血痕。萧无情两道剑眉微微蹙起,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抓着鸿雁手腕的那只手。
鸿雁重获自由的同时,身子迅速向后退去,冷眼观战。
新房里激烈的打斗声引起了外面侍卫的注意,门口处迅速聚集來一群侍卫,将整个新房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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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傻子入洞房(一)
萧无情在打斗的间隙,偷眼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心里暗叫不妙。自己这盖世的武功无法全力施展,眼下又是人多势众,看來不能恋战,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走为上。
想到这里,他虚晃一招,点足飞出了新房,來到了院子里。
就在他纵身准备逃离王府的时候,王府暗处突然出现一抹黑色身影,脸上蒙着面,看不清相貌。此人拦住萧无情,在半空中与他交上了手。
“萧无情,想不到王爷大婚,前來捣乱的人竟然是你!如若再沒有人出來教训你一番,你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你如此嚣张,简直太不把我们靖王府放在眼里了!”來人弯着两只月牙形的眼睛,妖媚的语气中暗含着不屑。“早知道你会來!”东方启心里冷笑着:“所以才早早的给你备下了大礼,那洞房里袅袅飘升的香气可不只是为小丫头一个人预备的。”想到这里,东方启那双藏在黑巾下面的月牙眼变得更加的魅惑。
“你是谁?”萧无情急于脱身,并不想纠缠于此。
东方启冷然一笑:“靖王府里一个无名小辈,但是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东方启招招紧逼,势要给这个萧无情來一个下马威,让他今后不敢再接近小丫头,不敢再踏足靖王府!
东方启这边积蓄的怒气,瞬间迸发,而萧无情却因为在洞房里吸入了那种特别的熏香而功力大减。
就这样,沒过上几招,萧无情便被东方启一掌打到了肩胛处,摇摇欲坠。
这一掌打的着实不轻,萧无情的脸上霎时间汗珠滚落,他咬咬牙,捂着伤处,纵身逃离了靖王府。
东方启望着他逃跑的背影,并沒有去追。他的本意也是教训教训萧无情,并沒有想要置他于死地,何况今天还是他小王爷的大婚之日,这良宵苦短的道理,他怎么会不懂。
想到这些,他那双邪魅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终于把她骗來了,终于要让她名副其实地成为自己的女人了。如此一來,她便会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力了吧。
飘逸的身影缓缓下落,东方启侧目看着走近自己的岳华,轻声地问道:“她还好吗?”
“回王爷,王妃她现在就安安静静地待在新房里,什么也沒说,更沒有丝毫异样的动作。”岳华回想起刚才王妃的样子,回道。
嘴角弯起魅惑的笑,东方启满足地点了点头,吩咐道:“这就好,既然如此,你们也下去吧,除了安排一些人手轮流值夜之外,其余人就随便吧。今日本王大婚,特赦。”
岳华偷眼瞟了小王爷一眼,调侃道:“王爷动心了吧?不然怎么会如此兴奋?”
“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再嚼舌头,小心本王割了它!”东方启眼中的喜悦迅速被怒气所代替,望着岳华嗔怪道。
岳华撇了撇嘴,心里暗道:“还不承认,王爷真是嘴硬。好,岳华不说,岳华就不信你永远都这样死不承认。”
虽然岳华心里不服气,但是他却沒有出声,转身默默地撇下王爷,找大家安排去了。
东方启修长的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发丝,望着岳华的背影,反复咀嚼着他的话,心里乱糟糟的。
不会的,不会的!东方启颦蹙着眉头,一味地重复着这句话。他们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即便是把她骗來,使她成为自己的女人,可是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沒发生呢?更何况自己压根就是抱着利用她的想法接近她的,根本不会真的爱上她!
东方启因为岳华的话而突然感到心情特别烦躁,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样抵触,其实就是在拼命抗拒一个事实。
过了好半天,东方启终于平复了心绪,大步朝新房走去。
新房里,鸿雁无力地斜倚在床边,感到身子酸软无力,只有头上的盖头随着她的喘息而微微颤动。
外面渐渐恢复了宁静,鸿雁瞪大双眼,望着新房的门口处,心里涌起一丝苦笑。果然是傻孩子,否则有谁会让自己的新娘子一个人等在新房里这么久!这样也好,鸿雁倒是不必担心了,一个人睡在这里总好比两个人要好。
这个想法一出,鸿雁的小脸立时染上了两片酡红,心里不自觉地响起了那日河边启儿光着身子抱着自己的情景。
虽然她把启儿看做孩子,可是启儿的身体明显不是孩子,她总不能自欺欺人的认为和启儿睡在一起犹如搂着个孩子吧?
所以,独守空房总好过与启儿这个天真的像个孩子的“大男人”睡在一起好。
就在鸿雁暗自高兴,想要伸手自己拿掉红盖头休息的时候,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随即一个纯真的面孔笑嘻嘻地出现在鸿雁的视线里。
启儿迫不及待地跑近鸿雁身前,兴奋地叫道:“姐姐,我们洞房吧。”
他这话一出口,鸿雁连续咳嗽了起來,差点将头上的盖头抖落下來。
绯红的小脸无奈地看着身前少不更事的启儿,再看看他身后大摇大摆敞开的房门,鸿雁真是被他惊得哑口无言。
哪有人这么大方的,入洞房还要敞着房门,他是想要所有人都看戏吗?
头上摇摇欲坠的盖头晃得鸿雁心烦意乱,她冲着启儿轻唤一声,却发现说出來的话变成了无力的娇喘:“启儿,你过來,帮姐姐拿掉这个。”鸿雁费力地伸出纤指指了指头上的盖头。
“哦,好,岳华说了,要先拿掉姐姐头上的红绸子才行。”启儿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当他找到了床头放置的喜称时,伸手抓了起來,动作精准地挑落了鸿雁头上的盖头。
“那姐姐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洞房了?”挑落盖头之后,那张天真的神情混杂着邪魅的眼神的脸,忽然间凑近鸿雁的俏脸,异常兴奋地问道。
鸿雁涨红着小脸,嗔怪地看着启儿,诱哄道:“启儿,你能不能出去睡,顺便帮姐姐关好房门。”
“那怎么行呢?岳华说了,我们拜了堂就是夫妻了,要一辈子睡在一起的。”启儿撅起嘴巴,纯净的眸光深处迅速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狡黠。
鸿雁本想继续哄着启儿离开,房门却是突然间被人关上了,外面那些似有似无的眸光全部挡在了门外,随即岳华那戏谑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來:“天色不早了,请王爷和王妃早些休息吧。”
“这个该死的岳华,他怎么能什么都交启儿呢?这不是把孩子带坏了吗?鸿雁心里充满着对岳华的怨气,不满地嘀咕着。
鸿雁颦蹙眉头看着启儿笑嘻嘻地逼近自己,一时情急,豁然起身,想要躲开他,谁料脚步都还沒有站稳,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她歪在床上,扫视着新房中的环境,眸光锁定在那香气的源头,心里暗骂:“该死的岳华,一定是他想出來的鬼主意,竟然把本镖头算计了,真是该死!可是,启儿也进來半天了,为什么他会沒事呢?”
就在她暗自疑惑的时候,启儿已经笑嘻嘻地來到她的身边,抱起她柔软的身子,平放在床上,“嘿嘿,姐姐,现在我们能洞房了吧?”
“启儿,启儿你别过來,姐姐求求你,好不好?”鸿雁这下可真是六神无主了,虽然心里透亮似的,什么都明白,无奈手脚却是不听使唤,整个人像是一只小绵羊,温顺地躺在那里,等着人家摆弄。
“那怎么行呢,岳华教启儿的可都还沒有做呢!”启儿一屁股坐到床上,眼中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极是无辜地说道。
“岳华?岳华!”鸿雁此时恨不能骂出岳华的祖宗十八代!“他…他不会真的教启儿那个了吧?”
正在她懊恼地猜测着的时候,启儿已经脱了鞋子,上了床。“姐姐,你别怕,就一下,一下就成。”启儿伸出一只手指,满是认真地哄着鸿雁。
什么?就一下?!就一下我上官鸿雁就…就…哎!
东方启暗中瞟了小丫头一眼,见她一副心急如焚而又无奈的模样,心里忍不住荡漾起得意的笑。
“这下沒辙了吧?这下老实了吧?”东方启不着痕迹地弯一下嘴角,看着酥软无力的小丫头,美滋滋地想道。
“姐姐,你热不热,启儿帮你脱衣服。”那看似单纯的眸光深处,如海般深邃,望不见底。
东方启笑盈盈地问完鸿雁,也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地伸出手,搭上了鸿雁腰间的丝带。
“不…不要…”鸿雁瞪大双眼,惊愕地看着启儿,无力地脱口而出。
她的小脸犹如晚霞般红艳绚烂,看在东方启的眼里更加的魅惑、诱人。
只见他那只修长的玉手,优雅地搭着鸿雁腰间的带子,只轻轻一拽,带子瞬间解开,鸿雁的外衫立即散落在两边。
“启儿,不要…姐姐求你。”鸿雁的一双美目里透着氤氲的水雾,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哀怨地看着启儿,小声地哀求着。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其他办法了,就只能期待眼前的启儿能听她的话,不要再有接下來的动作了。
“那怎么行?”东方启难得见到蛮横强硬的小丫头如此乖巧、低三下四的样子,心里想笑,脸上还不能表现出來,着实把他憋得难受。别过头去,东方启努力平复了一下,无比认真地说道:“岳华说了,要想和姐姐睡在一起,就必须这样,启儿想和姐姐睡在一起,想一辈子和姐姐睡在一起,所以启儿必须照着岳华说的去做。”
“又是岳华!该死的岳华,你…”鸿雁在心里差点爆了粗口,她憋了半天,那句“奶奶的”终究是沒有骂出口,可是在她的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非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岳华不可,否则真是难解她的心头之恨!他这奴才可真是做的称职啊,竟然教会启儿这么龌龊的事,真是混蛋!她认为启儿还是个孩子,自然不应该懂夫妻房事,所以才说“龌龊”,所以才会更加迁怒于岳华。
东方启闷声扫着丫头气鼓鼓的脸,假装沒有看见,继续为鸿雁脱衣服。
鸿雁双手抓着自己的胸前,想要阻止启儿的动作,但见启儿一脸讪笑地轻松拂掉她的手,抱起她的身子,除掉了她的衣服。
启儿快速而又轻松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完全出乎鸿雁的意料。在她看來,如此繁琐的古代女装简直就是累赘,自己一个女孩子脱穿都觉得费事,他一个平时衣來伸手、饭來张口的小王爷,居然能如此顺畅地脱掉自己的衣服,太不可思议了吧!难道…又是那个岳华!他不会连这样的事情都教了吧?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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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傻子入洞房(二)
鸿雁只顾着在心里骂着那个混蛋岳华了,却忘了自己已经一丝不挂地呈现在启儿的眼前了。
一阵凉风袭來,鸿雁雪白的身子一阵颤动,似乎毛孔都被冷风侵透,她紧紧地抱着肩膀,抖了一下嘴唇。
“姐姐,你真美。”启儿一动不动地盯着鸿雁清透白皙的胴体,不经意间惊叹出声。
听到启儿的话,鸿雁方才醒过神來,她双颊染着酡红,娇羞地晃着眼眸,扫了启儿一眼。
鸿雁看了启儿一眼,沒想到这一眼可不要紧,差点让鸿雁背过气去,她连忙捂上嘴巴,避免自己惊呼出声。
原來,她只顾着在心里咒骂岳华了,沒发现启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光溜溜地坐在自己的身边,贪婪地看着自己的胴体发呆。那脱掉的衣服,被他扔在了地上,散落一片。
她匆匆看了一眼之后,就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再去看。
东方启憋着坏笑,双手抚上鸿雁捂着眼睛的小手,轻轻拿开,一脸天真地问道:“姐姐,你捂着眼睛干什么啊?你看启儿美不美?”
鸿雁被东方启抓着双手,不能动弹,一双翦眸不停地翕动,偷偷瞟着启儿光洁的身子。
虽然启儿的行为单纯的像个孩子,可是他的身子却是一个成年男人的身子。那裸露的胸肌,如同白玉一般晶莹透亮,丝毫沒有瑕疵。
鸿雁偷眼瞟了一下,又赶紧跳开目光,羞涩地闭上眼睛,心里犹如一只小鹿,在草原上狂奔。
启儿这漂亮的身材,这超萌的表情,无疑都是一种诱惑,让鸿雁忍不住咽了一口,极力地掩饰着自己那颗狂乱的心。
鸿雁从來都不是花痴,可却在面对近乎完美的启儿时,一颗平静的心无來由地波动了一下,犹如一谭平静无波的湖水,突然间被人扔进去一颗小石子,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强自平复着狂跳的心,鸿雁在心里暗暗耻笑着自己,怎么会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呢?他可是个孩子啊!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忽然觉得身上压上來一个重物,她惊呼一声,眸光游移,正对上启儿那双干净清透的眼。
此时,他正压在鸿雁的身上,笑呵呵地看着她呢。
“启儿…你…你要干什么?”鸿雁已经语无伦次了,这个启儿,他不会是真的想那个吧?那怎么行呢?可是不行又能怎么着呢?她现在可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啊?老天啊!鸿雁现在可真是欲哭无泪了。
“启儿要和姐姐生个小启儿啊!”明明是纯净的眼眸却偏偏隐藏着呼之欲出的邪恶,东方启在无辜地表情下面露出大功即将告成的得意。
“不…不行…启儿,你不要这样对姐…”鸿雁还想要商量启儿、撺掇启儿----离开,可是这话还沒说完,鼻翼中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强烈而霸道的窜了进來,柔润的红唇,正被启儿那性感而又有力的薄唇紧紧吮吸着,他看似笨拙而又认真地亲吻着。
醇厚的男人气息,混杂着越來越粗重的喘息声,四片温润的唇紧紧贴在一起,鸿雁想要躲开却是沒有一丝的力气,她那白皙的小脸上渐渐升起红晕,越來越重,越來越艳,犹如含苞怒放的红山茶,飘散着诱人的香气。随着她脸颊的升温,鸿雁的身体莫名其妙地有了反应,犹如一波一波荡漾开來的温泉,气势恢宏地侵蚀着她的身体。
鸿雁想要逃开,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是身体里那个潜藏的自己,却在拼命地享受着这样的销魂时刻。
启儿的吻越來越强烈,越來越熟稔,离开了她的红唇,移到了她的颈项,流连辗转,再到她的酥胸。鸿雁的身子随着他的唇舌,微微轻颤,不停扭动,冷风拂过的身子不但不冰冷,反而像是被点着火的炭盆,炙热难耐。
鸿雁现在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來,出口的都化作了一声声的娇喘,更加刺激着某人卖力地点燃她的**,汲取她的香醇。
就在鸿雁意乱情迷之时,启儿眯着桃花眼,微微一笑,光裸的脊背一挺,整个沒入了鸿雁的身子,与她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啊!”鸿雁忽然惊叫一声,身体里猛然袭进來的这个东西让她感到很是心惊。
因为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鸿雁单纯的近乎傻。
启儿那成熟的男性特征在她的身体里由慢转快,灼热而坚挺,撩拨着她的欲望,拉着她一道沉沦。
鸿雁羞怯地闭上眼睛,耳边传來一阵阵自己想要拼命压下却是徒劳无功的娇喘声。现在的她,沒有时间去想其他,只是任凭启儿的带动,真正成为了靖王府名符其实的王妃。
新房里满室旖旎,一个主动,一个被动,都在彼此痴缠,谁也不会注意,门外还立着一个失魂落魄的娇小身影。
里面似有似无的娇喘声,狠戾地撞击着她的耳膜,她不想去注意,却又偏偏放不下。
她的脸由红转白,上下贝齿磕得咯嘣咯嘣乱响,柔弱的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
“走吧,别再听了,你这又是何必呢?”岳华出其不意地來到她的身后,抓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她拖进了她自己的房间里。
借着昏暗的烛光,岳华看到小蝶脸上涌出的两道泪痕,清晰而灼眼。
岳华的心猛然一阵抽动,握着小蝶的手狠戾地往自己的怀里一带,拥住了那个犹在颤抖的小蝶。
小蝶出奇地沒有抗拒,窝在岳华的怀里,轻声地、好似喃喃自语一般说道:“岳华,小蝶是不是很沒用?如果我能帮上王爷,王爷就不会娶她了吧?”
岳华用指尖挑起小蝶鬓间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了的发丝,柔声地嗔道:“别胡思乱想,王爷就是不娶她,也会娶别人的,你要知道,我们…”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小蝶呜咽着,打断了岳华的话,脸上的泪,如波涛汹涌般,滚滚下落。“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用你提醒,可我就是身不由己。岳华,我也不想的,真的。”
小蝶无力地靠在岳华的胸前,泪水打湿了岳华的衣衫,岳华只是静静地站着,并沒有因为胸前的一片湿冷而感到丝毫的反感。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靠着,谁也无意去打破暂时的宁静。
鼓打三更,新房里一声满足的男声,虚无缥缈地回旋在房梁之上。东方启终于汗津津的从鸿雁的娇躯上滑落到床上,露出甜美的笑容,攀着鸿雁的脖颈,喜滋滋地说道:“姐姐,启儿好累,我们睡觉好吗?”
鸿雁将头侧过來,脸上的红晕还沒有完全消退,美丽的眼眸里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愫,躲闪着启儿清透的眼睛。
启儿甜甜的一笑,魅惑的丹凤眼缓缓地闭上,满足地去梦周公了。
看着身侧睡着的启儿,鸿雁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虽然嫁到靖王府是她心甘情愿的,但是她沒想过自己竟然能和启儿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更沒有想过她的洞房之夜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度过的。虽然是傻的可爱的启儿,仍然让她体会到了成为真正女人的感觉。
鸿雁现在的心,无味杂陈,说不出來是什么滋味。有些空落落的,觉得缺点什么,却沒有想象中的那样抵触,那样的反感。
她侧过身子,纤长的玉手搭在启儿的眉眼间,顺着他的棱角游走,脸上不自觉地浮现起一抹欣慰的笑。
深吸了一口气,鸿雁在心里安慰自己道:“都是命啊,上官鸿雁注定就是傻启儿的守护者,认命吧。这样的事,即便今天不做,迟早也会做的,倒是要感谢启儿,沒让我成为别人算计的对象。”
鸿雁这样想着,是因为她觉得和启儿在一起很安心,至少启儿不会像那些有心计的男人一样,处处想着算计自己。
看着已经“熟睡”的俊脸,鸿雁微微一笑,宽慰地闭上了眼睛。
新房里静谧一片,只有均匀的呼吸声,表明两个新人已经睡熟了。
静静的深夜,东方启缓缓地睁开眼睛,凝神注视着身侧睡梦中的小丫头,甜甜的笑着。
方才,他是故意闭上眼睛装睡的,他不希望小丫头感到尴尬。
不过看起來,眼前的小丫头似乎沒有那么反感自己,这让东方启更加的欣慰。
他侧着身子,胳膊肘拄着自己的脸,美滋滋地欣赏着眼前犹如熟睡的仙子一般的小丫头,一丝甜蜜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他们两个翻云覆雨,如胶似漆地度过这良宵美景,却是还有几个人正暗自忧伤、暗自心碎、暗自抓狂。
这不,其中的一个就被人捡了回去。
凌霄峰顶,大寨主秦梦珂的房门外,一阵嘈杂声响了起來,随即有人叩门。
“禀报寨主,属下有事求见!”门外的汉子说话的语速极快,像是刚刚从山下跑上來的。
屋子里的秦梦珂翻身坐了起來,有些不悦地问道:“什么要紧的事偏要现在说?”
“寨主,您出來一下。”外面的人很执着,沒有想走的意思。
秦梦珂拧着眉头,披了一件衣服,起身來到门口,拉开了门闩。
“说,到底什么事,非要大半夜的禀报!”秦梦珂冷厉地训斥着,对于属下大半夜吵醒自己非常的不满。
“寨主,属下今天下山,捡到了一个人。”那名属下凑近秦梦珂,神秘兮兮地说道。
“捡个人有什么奇怪的?你直接送走,他爱去哪就去哪,我们又不是收留孤儿的!”秦梦珂瞪着身侧的男人,沒有好脸色,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沒见他來请示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寨主,我们捡的人就在那间客房里,您过去看看呗。”那个男人依然苦口婆心地撺掇着。
“我去看他?你脑子有病吧?他是谁啊?随便给点银子打发了就是了,为什么兴师动众的?”秦梦珂恶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你今天这脑子怎么不灵光了呢?生病了吧?”
“寨主,您还是去看看吧,要不然属下怕您会后悔。”那人无视秦梦珂冷得刺骨的眼神,认真地说道。
“本寨主会后悔?”秦梦珂不解地看着身边点头的属下,稍微迟疑了一会儿,一横心,说道:“好吧,本寨主就随你走一趟,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高的身价,能让本寨主不看后悔,你要是敢有虚言,小心你的脑袋!还愣着干什么?前头带路!”
秦梦珂冷哼一声,负手于身后,瞟了那人一眼,命令道。
那人不敢怠慢,疾步跑到前面,心里犹在嘀咕着:“明明是好事嘛,还要我的脑袋,等你看到了,恐怕想谢我都还來不及呢。”
秦梦珂心里划着魂,不知道这个属下极力怂恿自己來看的是什么人,她步履稳健地跟在那人的身后,朝着山寨的客房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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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醉酒情迷
迈进客房的门,一阵令人作呕的酒气扑面而來,秦梦珂皱起眉头,淑女的样子一扫而光,“蔡益,你脑子沒烧坏吧?平白无故你捡个酒鬼做什么?当你爹养活啊?”
“寨主,您…您怎么能这么说呢,等你看清楚他的脸时,怕就不会这样说了。”那被秦梦珂唤为蔡益的男人撇着嘴巴,颇有些无奈。
秦梦珂蹙着眉头,走近床边,借着屋内的灯火,凑近床上躺着的、嘴里含糊不清一个劲儿嘟囔着的男人看了一眼,继而气愤地转过身,冷冷地说道:“蔡益!谁叫你把他带上來的!丢出去!”
秦梦珂这话一出口,蔡益以及随后跟來的豆儿不约而同地一怔,大感意外。
寨主这是怎么了?她不是一直希望把楚公子弄到山上來,做个压寨夫君吗?如今这是什么情况?
蔡益和豆儿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感觉莫名其妙。
片刻之后,蔡益冲着豆儿努了努嘴,示意她上前探一探大寨主的口风。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您一直希望的吗?如今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來全不费工夫。您怎么还能往外丢呢?”豆儿毕竟是从小跟在秦梦珂身边的,对于秦梦珂发疯般的怒气一点也不感到害怕。
“你懂什么?”秦梦珂回过头來冲着豆儿狠戾地斥责了一句。“那是过去,自从上次之后,你家小姐算是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为什么我堂堂凌霄峰大寨主要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秦梦珂还沒有无耻到那种程度!让人家一次次地无视,一次次地把自尊踩在脚下,我还不醒悟吗?我想通了,不过就是一个男人嘛,我何必如此痴恋!苏东坡不是说过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家小姐我现在是天涯何处无好男!”秦梦珂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慷慨激昂地对着蔡益和豆儿表明了心迹。
豆儿听到秦梦珂的这一番话,在她身后笑声地“扑哧”了一声,心里暗暗笑道:“小姐啊小姐,你在我们面前逞什么强,居然还搬出了苏东坡,您这不是糟践人家苏东坡呢吗?好,您不是嘴硬吗?看您能硬到什么时候?”
想到了这里,豆儿无声地翘起嘴角,扬起了坏笑,她对着蔡益,打个一个眼色,故意大声地叫道:“蔡益,你还沒明白咱家大寨主的意思吗?快去拎起那个家伙,丢到山那头的乱葬岗上,最好能招來狼群,把这个该死的、害得咱们小姐日思夜想的楚恒撕得片甲不留,以泄小姐之恨!谢天谢地,谢老爷,终于让咱们大寨主醒悟了。”豆儿说着话,抬起下巴冲着蔡益比划了一下,自己则虔诚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拜了起來。
蔡益被豆儿挑唆着,大步來到床前,托着人事不省的楚恒,气哼哼地往外走,边走嘴里还边骂骂咧咧地道:“臭小子,我怎么把你捡回來了?真是的。你看你把我们大寨主气的,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救你,让你活活被人家打死,哼!”
蔡益故意大大咧咧地托着楚恒,在大寨主的身侧经过,还用力地推搡了他几下,脸上不着痕迹地扫着大寨主的脸。
秦梦珂定定地站在那里,眸光转向一边,脑袋中混沌一片。“死心了,秦梦珂你该死心了,别再沉睡在那个梦里了,醒醒吧!”心里似乎有个人一直在嘶声力竭地告诫着她,她知道她应该听从那个声音的。
“哐当”!楚恒的身材高大,蔡益拖着他很耗费力气,出门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楚恒的脑袋磕在了门上。
楚恒猛然睁开眼睛,含糊地嘟囔着:“别叫醒公子,公子要睡死!疼!心好疼!”楚恒不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样的环境,只是心里觉得犹如撕裂一般,血淋淋的。
“蔡益!你是怎么做事的?沒长眼睛啊?磕着他了,你知不知道?”秦梦珂终于装不下去了,她急转身子,奔到门旁,负气地说道:“把他给我弄床上去!”
蔡益心里轻嗤一声,心道:“翻过來调过去都是您的理儿,叫我把他弄出去的是您,叫我把他弄回來的还是您,蔡益里外不是人了。”
他心里有些生气,脸上又不敢表现出來,只能乖乖地把楚恒拉回到床上,此时他已经满脸淌汗,气喘吁吁了。
“豆儿,你去弄盆水來。”秦梦珂俯下身子,解开了楚恒领口的扣子。
“哎!”豆儿欢快地答应着,一溜烟似的跑出去了,这事她倒是愿意干。
“你还愣着干什么?沒你事了,下去吧。”秦梦珂侧脸瞟着身后的蔡益,冷着脸嗔道。
“是!”蔡益答应一声,气哼哼地走开了。“什么嘛?明明还有情,却要硬生生地装样子!把他弄回來费了我好大的劲儿,不表扬也就算了,还斥责。”对于大寨主这样的语气,蔡益心里很是不舒服,他不服气地在心里暗暗嘟囔着。
豆儿端着水盆进來的时候,恰巧蔡益往外走,看到他脸上的不满,豆儿蹙着柳眉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还看不出來大寨主的心吗?”
蔡益被豆儿这么一瞪,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大半,灰溜溜地逃了。
放下水盆,豆儿投湿了毛巾,上前就要给楚恒擦脸。但是毛巾还沒有触到他的额头,小姐的玉手便是接了过來,轻声地说道:“我來吧。”
“哦。”豆儿识趣的将手里的毛巾交到了小姐的手上,转身退出屋子,关好了房门。
秦梦珂专注地擦拭着楚恒的额头和颈项,沒有因为豆儿的离开而分神。
虽然楚恒那混杂着令人作呕的酒气的呼吸让她频频蹙眉,她还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无声地叹着气,秦梦珂在心里暗骂自己:“秦梦珂啊秦梦珂,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天底下的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非要守着这一个?这个若是心里有你半点的影子也就罢了,也不枉你喜欢他一场,偏偏这个也是个死心眼,非要去喜欢那个什么上官鸿雁!梦珂就是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好,哪里比我强了?真是个死心眼!”
至于轰动京城,靖王府傻王爷娶侧妃的事,秦梦珂不是沒有听说,可是她沒想到上官鸿雁会真的嫁过來,更沒想到楚恒这个死心眼会一直追到这里。
想着这些事,秦梦珂蹙起柳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心里难受的后果就是拿着毛巾,狠狠地在楚恒的额头上按压了一下,恨恨地骂道:“死楚恒!臭楚恒!为了她,你竟然醉成这样!沒出息!”
秦梦珂骂着楚恒,赌气般侧过了脑袋,不愿意看他。
楚恒浑浑噩噩中感到额头像是压了一个重物,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朦胧中好似看到“鸿雁”的脸,让他有一瞬的迷失。
他看着“鸿雁”的侧脸,抓住额头上的纤手,欣喜地叫道:“你回來了!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
楚恒猛然间抓着“鸿雁”的手往自己的怀里一带,紧紧地、动情地抱住了她,眼睛湿润了。他的一双乌黑的眸子里犹如清泉一般深澈,长长的睫毛翕动之处,眼泪氤氲一片,遮住了视线。
他就这样狠狠地、忘情地抱着“鸿雁”,不容许她再一次逃开,不容许她有一瞬的挣扎。
被楚恒的一双大手紧紧箍着的秦梦珂,心里彷徨着,犹豫着,不是不能推开他,而是不想推开他。楚恒的胸怀是温暖的,即使头顶依旧是那浓重的酒味,还混杂着几天沒洗澡的男人汗味,可现在对于一向喜好干净的秦梦珂來说,却成了一种特殊的香气,属于楚恒的特别的气息。
她静静地窝在楚恒的怀里,一动不动,听着头顶含混不清、絮絮叨叨的楚恒的话语,有一瞬间的沉迷。
她多么希望他口中人是自己,多么希望这都是真真切切对着自己说的,哪怕就是一个梦,她也天真地祈求不要让她醒來,她愿意和这个人醉生梦死。
灵动的美目微微闭起,秦梦珂双眼含泪,轻轻撕咬着楚恒的衣服,克制着自己呼之欲出的感情。
“鸿雁,谢谢你,谢谢你回來。”随着头顶极富男人气息的话语说出來,楚恒迷离着眼睛,低下头,捧着“鸿雁”的小脸,两片温润的唇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吻上了“鸿雁”那薄薄的、红艳诱人的小嘴儿。
秦梦珂还沒來得及张开嘴,便被扑鼻而來的男子气息掩盖,同时双唇也被这个男人温柔而又霸道地攫住了。毫无心理准备的梦珂,就是在这种情形下被楚恒这个家伙夺去了初吻。
梦珂的心里犹如一只小兔子,欢快地跳跃着。白皙的小脸上布满了绚烂的红霞,身子犹如被雷击了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她紧张的神经传遍全身。
她现在的脑袋一片空白,别看她平时对待属下如何严厉,如何巾帼不让须眉,可是对待这样的事,她还是个雏儿。
心里紧张而又兴奋,梦珂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做什么,她只是被动地由楚恒带动着,任由楚恒的灵舌滑进她的樱口,肆意地,忘情地挥洒着自己对“鸿雁”的思念,对“鸿雁”的眷恋,对鸿雁的珍爱。
梦珂这个未经过男女情事的小丫头,只是觉得自己身上的热浪一波接着一波,由她那和楚恒纠缠的唇舌,逐渐蔓延至全身。
她由起初的睁着眼睛,到后來慢慢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喜欢的男人带动着,索取着。
楚恒的吻也由最初的温柔,变成了一发而不可收拾。他霸道而又直接,让怀里的梦珂忍不住浑身战栗,嘤咛出声。
这更加刺激了楚恒的感官,他环着梦珂纤腰的手渐渐偏离了地方,游移在她裸露的白嫩颈项,再到早已经紧紧顶到自己胸膛的山峰上。
入手的柔软极度刺激着楚恒的神经,他异常亢奋,身体里的欲望早已经无法控制。“鸿雁”是美好的,“鸿雁”是属于他的,楚恒的头脑里早忘了该有的礼数了,在如此气势宏大的欲望面前,他的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他想要“鸿雁”,他想现在要了“鸿雁”。
在这个想法的催使下,他用力抱紧“鸿雁”,一个翻身将“鸿雁”压在了身下,“鸿雁,我要你,我想现在就要了你,答应我。”
酒这个东西真是个好东西,它能让人意志涣散,把一向不喜欢的人当成心中的神。
在它的助力下,楚恒肆无忌惮地压上了秦梦珂的娇躯,嘴里一个劲儿絮叨着:“鸿雁,楚恒会负责的,楚恒会一辈子在你的身边,永远不离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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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悬崖勒
虽然楚恒说出來的话依然含混不清,可是梦珂已经听明白了,当楚恒健硕的身子压上自己的,大手毫不客气地搭在了她的领口,用力撕扯她的衣服,嘴里却是依然喃喃地叫着“鸿雁”时,秦梦珂终于清醒了。
她的头顶犹如被人浇上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醍醐灌顶一般。
她抓住自己的领口,飞起一脚踹到了楚恒的肚子上,接着一个鲤鱼打挺由床上坐起來,冲着楚恒恶狠狠地骂道:“楚恒,你给本寨主看清楚了,我是谁?!”
意乱情迷之时,楚恒的一句话犹如寒冬里浇在她身上的冷水,透彻心扉、刺骨寒凉。
梦珂气急之下一脚蹬开楚恒,回眸恶狠狠地瞪着他,小脸上刚才的娇羞都还沒有褪尽,如今的怒火中烧便覆盖住先前的,更加的炙热。
她动作灵敏地跳下床,站在床前瞪着楚恒,气得半天说不出來话。
如此美好的梦,她真心不想醒來,可还是被楚恒无情地敲醒。刚才楚恒的那一句话,犹如一柄千金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脑袋上,让她瞬间清醒了。
她无法把自己当做上官鸿雁,在楚恒毫不清醒的情形之下,将自己的处子之身交付于他。她不能自欺欺人的认为楚恒是出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而要了她。她不能!
她很庆幸意乱情迷之时能够及时回头,悬崖勒马,于是她抽离楚了恒的怀抱,抽离了无心的**。
不屑去看楚恒如今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秦梦珂冷然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空留屋子里的楚恒,到现在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刚刚他在欲望膨胀的时候,抱着满怀的软香温玉沉浸其中,想到能就此要了“鸿雁”,他的心里幸福的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就在他压上“鸿雁”的娇躯,准备好好品味的时候,却不料冷不丁被“鸿雁”踹了一脚,让他那高大的却是被酒侵蚀的毫无力气的身体瞬间坍塌,跌倒在床上,來了一恶狗扑食。
他不明白刚刚还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的“鸿雁”,为什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老虎,像要活吞了自己一样。
他费力地抬起头,迷离着眼睛摸了摸脑袋,这脑袋犹如有人扯着一般,疼痛无比。
眼前的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楚恒看不清楚,他忍着疼,使劲儿晃了晃脑袋,想要看看“鸿雁”。
抬头之时,楚恒只看到头顶不停旋转的房梁,他眼前一阵眩晕,复又趴到了床上。
无力地“吭叽”了几声,楚恒一头扎到床上,昏昏然睡了过去,甚至在第二天起來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做过什么。
早晨的阳光清冷而不失绚烂,看來今天又是一个好日子。
靖王府经过昨夜的热闹,安静了许多。日上三竿之时,本该早早起床的小王爷,今天却是一点声音也沒有。
岳华默默地笑了两声,腹诽道:“想是小王爷累着了,好吧,岳华就不去打扰了,等他养足了精神,自己起床再说吧。”
他这样想着,便也吩咐下去,不准其他人喧闹,而他自己则去了后花园散步去了。
鸿雁微微动了一下身子,感到浑身酸痛不已。她睁开眼睛,望着房梁上悬挂的一簇簇红绸子结成的大红花,方才惊觉,自己如今已经身在靖王府。
侧过身子,鸿雁看着身旁如婴儿般甜甜睡着的启儿,脸上迅速升腾起一片绯红。
昨夜是她自己中了迷香,那迷香虽然让她全身无力,无法施展武功,可是她的神智却是清醒的。她清楚地记得和启儿发生的事,清楚的记得自己已经名符其实地成了女人、成了启儿的女人、成了靖王府的王妃。
脑海里回荡着昨夜的情形,鸿雁的小脸像一株含羞草,一会儿开启,一会儿闭合。
启儿做得完全是鸿雁沒想到的,回想起这些,鸿雁的脑海里忽然就映出一个人妖孽的笑脸來,鸿雁咬紧牙,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岳华,看來是时候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知道主仆之分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醒的?为什么不叫醒启儿呢?”启儿睡眼惺忪,问话的时候揉了揉眼睛。
鸿雁红着脸,对于这个傻启儿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启儿倒是大方的很,他掀起被子走下床,弯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衣服。
胡乱抱着衣服塞到了鸿雁的怀里,启儿扬起脸,央求道:“姐姐,你帮启儿穿好不好?”
“这…我…”鸿雁怔愣地看着身前的衣服,又看看光着身子的启儿,一脸娇羞地别过脸去,口吃地说道:“那个…启儿,那…那你以前都是怎么穿的?你现在就照样子穿上就好了嘛!”
“嗯…以前都是岳华帮启儿穿的。好,启儿现在就叫他來帮我穿。岳华!岳…”启儿还在大声地叫唤着,嘴上却被鸿雁的手捂了个结结实实。
鸿雁真是沒有办法了,这个傻乎乎的孩子,光着身子就在那里大叫,万一岳华真的进來了,她可怎么办?她也是一丝不挂好不好?
女人的香气自东方启的后面飘过來,“好了启儿,不要再叫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丢人。”
东方启抓住小丫头柔软的小手,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回眸冲着鸿雁故作不明地问道:“为什么啊?启儿从小到大都是岳华帮着穿衣服的,他也沒说过启儿丢人啊。”
“哎!”鸿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就好比秀才遇见兵,有礼也说不清。她要怎么和启儿说、怎么和启儿解释呢?
沉默了片刻,鸿雁拉过启儿,坐到了床上,轻声地说道:“你先乖乖地坐在这里,一会儿姐姐再告诉你好不好?”
看着启儿似懂非懂地点着头,鸿雁深吸一口气,动作麻利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既然事已至此,上官鸿雁注定和启儿相扶到老、相守一生了,那就沒必要扭扭捏捏、遮遮掩掩的了,与其让启儿叫來岳华,还不如自己给他穿來得痛快。
想到这层,鸿雁在穿好衣服之后,拿起启儿的衣服,红着脸,费了好半天的力气才为启儿穿戴整齐。
这时,屋外一个妖媚的声音问道:“王爷王妃起了吗?”
听不到这个声音,鸿雁还可以平静地接受事实。可是这个声音一响起來,鸿雁立即就火冒三丈。“好啊,岳华,你來得正是时候!”
鸿雁怒气冲天,不经意脱口而出,让门外的岳华猛然间打了一个寒战,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站在小丫头身后的东方启,努力克制着想笑的冲动,心情大好。“这下可以不出门看免费的戏了!”东方启暗中腹诽着。
他显然是知道了小丫头的意图,岳华这滔天的大祸可是由他而起,他倒好,端起看戏的架子來了。
“岳总管进來吧。”鸿雁强自忍着心中将要爆发的火山,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岳华推门进來,机灵的眼眸不着痕迹地飘过鸿雁的脸,心下一沉,暗叫不妙。可是他确实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会让王妃如此义愤填膺。
鸿雁沒有给岳华一个正脸,而是率先坐到了桌子前,摆手相邀道:“岳总管请坐吧,本镖头有事请教。”
岳华剑眉微蹙,偷眼瞧了瞧站在上官鸿雁身后,端着胳膊,玩味十足的小王爷,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点信息。
可是他沒想到,小王爷在看到他投过來的探寻的目光时,却是悄悄地转过了身子,不理会他。
岳华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对于这个难以掌控的上官鸿雁,他还是有些顾忌的,毕竟自己的功夫比不过她,若是她发起火來,恐怕遭殃的是自己!
“王妃叫岳华來可是有什么吩咐?”岳华心里忐忑,言辞谨慎地问道。
“吩咐?上官鸿雁怎么担得起这两个字!靖王府一向由岳总管全权处理,今后还照旧吧。你只需将我看成一个丫鬟,一个奴仆不就成了?”上官鸿雁因为生气,从而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
东方启悄悄回眸,掩着嘴巴无声的翘起嘴角。
岳华看到小王爷居然莫名其妙的笑,心里甚是不解,王爷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呢?
“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如此说可是折煞岳华了!岳华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越权啊。”岳华蹙着眉头,心里波涛翻滚。
“不敢?你又说错了,你还有不敢的吗?”上官鸿雁越想越气愤,心里的火山瞬间爆发!她“腾”地站起身,随手抓起桌上的茶杯,照着岳华丢了过去。
岳华一个闪身,轻而易举地躲过去了。
鸿雁不由分说,冲到岳华的身边,嘴里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能打吗?那好,今天咱们就一较高下!”
她掌风夹带着怒气,毫不留情地冲着岳华发起了攻击。
“不…不不不,岳华不敢。”岳华且战且退,灵活地躲着鸿雁的攻击,嘴里不停地告饶。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上官鸿雁,竟然能让她如此下狠手。
鸿雁不理会他,依旧步步紧逼,冷厉异常。
半个时辰左右,岳华实在躲避的辛苦,脸上已经大汗淋漓了,而鸿雁则是抱定教训岳华的心思來的,所以手下丝毫不留情。
在鸿雁的招招紧逼之下,岳华一个疏忽,被鸿雁击在了肩胛处,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稳住脚。
“王妃,求您手下留情,饶过岳华一命。”岳华已经看出來了,今天这上官鸿雁是冲着自己來的,如若自己还不告饶,她势必会杀了自己的。
“哼!岳总管哪有错啊?”鸿雁缓缓地踱到岳华的面前,冷厉的讥讽着。
“王妃,岳华真的知错了。您是主,岳华是仆,今后岳华势必以王妃马首是瞻。”岳华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堆好话,希望上官鸿雁能够放他一马。
“哼!”鸿雁掸了掸身上的衣服,一本正经地问道:“岳总管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听到上官鸿雁这样问自己,岳华方才明白,原來这小丫头是來和自己争权的啊。
“是是是!岳华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有半句虚言,岳华愿意受五雷轰顶之罪。”岳华赶忙表明忠心。
鸿雁冷哼一声:“那就好。今后不许你再教启儿,启儿如果再跟你学下去,恐怕就…就沒出息了。”鸿雁不好意思说出“流氓”那样的话,只得胡乱诌了一句。
岳华低垂着脑袋,心里暗暗划魂:“岳华什么时候教王爷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岳总管还有什么事?”鸿雁忽然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
岳华连忙弯腰施礼道:“岳华不敢。只是昨日王爷和王妃已经成亲,按礼來说,您和小王爷应该去宫中一趟,给皇上问个安。”岳华这会儿可是学乖了,他丝毫不敢懈怠,无比谦恭地回答着上官鸿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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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皇上设宴
听到岳华的话,鸿雁不以为然地应声道:“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鸿雁的神情淡漠,沒再多看岳华一眼。
“好。”岳华答应一声,偷偷地瞧着王爷,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您是不是要去如厕啊,每天这个时候您都会去的。王…王妃,您看需不需要岳华跟随王爷?”岳华经过上官鸿雁的**,对她有些忌惮,说话间已经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鸿雁缓缓抬头,看到岳华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知道自己的教训有了收效,心里暗暗高兴。“那就有劳岳总管了。”
“岳华不敢,王妃,岳华还是那句话,您是主,岳华是仆,请您以后就直呼岳华的名字就行。岳华就是肝脑涂地,也愿意为您和王爷效犬马之劳。”岳华弯腰冲着上官鸿雁鞠了一躬,诚心地表明自己的忠心。
鸿雁的脸上不漏声色,心里暗道:“行,你只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稍停了片刻,鸿雁阴郁的脸慢慢舒展了,轻声地吩咐道:“那好,就请岳华带启儿去方便吧。”
“是。”岳华连忙答应一声,转身扶着小王爷,出了新房,快步朝茅厕的方向走去。
他的心里有个疑问,憋得好难受,他必须要向王爷求教。
走出很远之后,岳华突然间站住脚步,拉住了小王爷。“王爷,岳华有一事不明,还望王爷指教。”
东方启笑嘻嘻地弯着嘴角,心知肚明。
“王爷,岳华究竟哪里得罪王妃了?她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似乎杀我的心都有。”岳华蹙着剑眉,低头犹自想不通。
东方启轻笑出声,连忙别过头去,掩上了嘴巴。
听到王爷不同以往的笑声,岳华怔愣地盯着他,当看到他脸上那掩盖不住的坏笑时,心里忽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过來。
“王爷,难道是您…您跟王妃说了什么?”岳华猛然凑近王爷,一双翦眸紧紧地凝视着他问道。
被岳华紧紧盯着的东方启,好不容易压下心中想笑的冲动,脸上风轻云淡,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沒什么啊?本王沒记得说过什么。”
岳华看到王爷脸上无比认真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若是换做别人,在看到王爷此时的表情时,一定不会觉得王爷是在撒谎。可是岳华是谁啊,岳华可是从小跟在王爷身边的,对他的脾气秉性可是了若指掌,他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上官鸿雁的生气与是王爷所为,但是却十分肯定这事跟王爷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犹不死心地追问道:“王爷,您一定是跟王妃说了什么,所以王妃才会那样对我。您倒是说说看,您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东方启单手扶着下巴,假装认真地思考。稍停片刻,东方启随意地回了一句差点让岳华气疯了的话:“其实本王真的沒有说什么,只是昨夜洞房的时候,说是岳华----教的。”
他看似无意的话一出口,岳华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大声地叫道:“什…什么?王爷您再重复一遍。”
“你喊什么喊!”东方启连忙推了岳华一下,“小心别让她听见!”
岳华这会儿终于是明白了,感情自家王爷把他给卖了。“王爷…”岳华这会儿委屈极了,他在心里嘟囔着:“王爷怎么会这么跟那个小丫头说呢,现在岳华在她的心里,怕是早成了流氓了吧?还说是岳华教的,岳华真是冤枉啊,岳华活到现在这个年龄,还沒尝到过洞房的滋味,如何能教王爷?现在怎么办?岳华这冰清玉洁的形象啊,完全被亲爱的王爷给毁了,我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岳华现在真是感觉百口莫辩。
“王爷,您…您怎么能这样说呢?您让岳华今后如何面对王妃啊。”岳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无力地低喃着。
“你自己看着办呗,反正本王也是沒有办法,不把你卖了,本王难道就只能是娶个花瓶,放在那当摆设,只看不用?”
岳华斜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说來说去,还是为了那个小丫头,嘴说沒动心,骗鬼去吧。”
“你怎么不说话了?”东方启半天沒听到岳华的埋怨,感到很好奇,回头冲着他问道。
“岳华还能说什么?王爷为了自己得到满足,不惜出卖岳华,岳华还能怎么说?”王爷不问,岳华的心里还好点,他这一问,反倒勾起了岳华的不满。
“好了好了,你就当是为了本王牺牲一把还不行吗?多么光荣而崇高的使命啊,你该感到荣幸才是。”东方启轻轻推了岳华一把,语气柔和地说道。
岳华垂下目光,无奈地叹息一声,“岳华还有别的办法吗?”
“就知道岳华不会那么小气的。”东方启笑嘻嘻地凑近岳华的俊脸,戏谑着。
两人人后嬉闹了一番之后,回到了新房。早膳过后,靖王府小王爷和王妃,在大管家岳华的指引下,去了皇宫。
鸿雁这会儿倒是安静了许多,既然已经嫁为人妇,又与启儿有了夫妻之实,鸿雁觉得沒必要扭扭捏捏的了。所以,她大方地拉着启儿的手,进來皇宫。
一路上,鸿雁对着仨一帮、俩一伙对着他们不停窃窃私语的人感到万分的恶心。她笑着为启儿梳理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旁若无人的牵着启儿的手,大步走去。在她的心里,觉得启儿的可爱远远超出了那些乱嚼舌头的下人。
养心殿中,鸿雁拉着启儿跪在了地上,不卑不亢,颇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
“臣妾靖王府侧妃上官鸿雁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鸿雁在來的路上已经向岳华大体地询问了一下,知道了觐见皇上时应该如何作答。
皇上微笑着的脸上,隐隐藏着一丝不屑,对于这个上官鸿雁的名声,他还是非常在意的。
令他感到好奇的是,这个上官鸿雁到底长得什么样,有何德何能,会让自己身边的人以及武林中人觊觎?
“靖王妃,抬起头來。”皇上带着疑问,直视着跪在地上的上官鸿雁,下旨道。
鸿雁闻言,缓缓地抬起了头,眸光敏锐地观察着皇上。
这个皇上,她是见过的,所以并不觉得陌生。只是她想不明白,仅仅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为何眼中总是隐藏着让人难以看透的隐晦?
皇上此时眼睛直盯着上官鸿雁,许久沒有出声。
“上官鸿雁,看來是朕低看了你。”皇上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心里如此想道。
其实,当鸿雁抬起头看着皇上的时候,皇上的心就已经无法平静了。皇上不是一个好色的人,这么多年以來,也从未对谁真正的动过心。可是这个上官鸿雁,却是轻而易举地拨动了他的心弦,让他那颗久未悸动的心,又活了起來。
皇上暗中对自己的偏见感到嘲讽,沒见面时,他仅凭着江湖的传闻,一味地反感和排斥上官鸿雁,真正见到了上官鸿雁,他却又被鸿雁的美貌和非凡的气度而感到震撼和惋惜。这样的女子怎么就嫁给启儿这个傻子了呢?为什么自己沒有早一点发现呢?
沉吟了片刻,皇上抖抖龙眉,心里暗想:“如此一个绝色聪慧的女子,为什么心甘情愿嫁给一个傻子呢?朕倒是要好好问一问。”
想到这里,皇上直视着鸿雁,试探性地问道:“靖王妃,启儿可好?”
鸿雁心下一颤,已经明白了,皇上这是想通过旁敲侧击的方法來探究一下自己对启儿的真心啊。
明白了这一点,鸿雁大方的一笑,回道:“启禀皇上,启儿很好。”鸿雁话语流利,丝毫沒有犹豫。
“哦?你说的可是真心话?朕的弟弟朕知道,你无需隐瞒朕。”皇上的脸上沒有丝毫变化。
“皇上,鸿雁说的句句是真,启儿的确很好。”鸿雁狐疑地看着皇上,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不相信自己的话。不过转念一想,她懂了,皇上肯定是以为启儿有着这样的缺陷,自己不能真心以待。
“皇上,鸿雁已和启儿拜过堂,从今以后,生是启儿的人,死是启儿的鬼,必定真心以待,绝无二心。”鸿雁以为皇上是在质疑自己的真心,所以赶快给皇上吃一剂定心丸。
鸿雁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东方启侧目瞟了小丫头一眼,心里微微颤动,真的希望这样的美梦能够成为现实。
半天不见皇上说话,东方启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笑道:“看來这一招奏效了。东方智啊东方智,沒想到你一向冷静如斯,也会为一个女人动心。”他在嘲笑别人的时候,却忘了带上自己。
皇上听了上官鸿雁的一番话,脸上微微露出阴霾之色,心里隐隐作痛。
他的本意是试探上官鸿雁对启儿的心,他其实是不相信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会真正愿意和一个傻子共度一生的。可是从上官鸿雁认真的表情和笃定的话语上來看,又让他觉得她是真心对待启儿的。那么自己该怎么办?如此一个绝色的女子就让她白白的便宜了启儿那个傻子吗?
片刻之后,皇上脸上的阴霾之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桃花。
“启儿大婚,朕深感欣慰,今日朕摆宴养心殿,为你们贺喜。”皇上说话的同时,一双眼睛不时的从鸿雁的身上飘过,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皇上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岳华的眸光不着痕迹地飘过王爷,看到了看似沉默,却是暗含汹涌的王爷的眼神。
东方启虽然脸上丝毫沒有变化,心内却是早已积蓄了满腹的怒气。看到皇上的那副样子,东方启起初是高兴的,自己的目的不就是想要挑起皇上对这个小丫头的兴趣吗?依照他对小丫头的了解,小丫头一定不会让皇上如愿、从了他,这样一來,皇上必定会千方百计的威逼利诱,最终导致小丫头对皇上的忤逆之心。
可是,当他看到皇上对小丫头那副垂涎欲滴、志在必得的样子时,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他,有些动摇了;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踯躅不前的时候,鸿雁抓住他的胳膊,扶起他,站到了一旁。
皇上早已下旨,养心殿中备下酒宴,留靖王府小王爷和王妃在宫中用膳,而皇后也被叫到了这里。
当皇后出现在养心殿,看到上官鸿雁时,心里已经明白了皇上叫自己來的目的。
眼前的女子明艳动人,美得不要说男人,就是她这样的女子也为之动容。
酒宴备齐之后,鸿雁拉着启儿,坐下了。
席间,皇上的眼睛一直盯着鸿雁,看着她细心的为启儿挑鱼刺,为他布菜。
皇上有些气闷,又不好发作,沉思了一会儿,他摆手将身旁的老太监叫到了身边,附耳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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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帝后唱双簧
老太监附耳凑近皇上,听到皇上对他低语几句,便点头离开了。
片刻之后,启儿的面前多了一盘花花绿绿的糕点。
东方启看到这盘点心,眸光深处微微一顿,心里暗想:“东方智这只狐狸又在搞什么鬼?”东方启明知道现在的皇上对他已经完全放心了,所以不会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地來点意外,试探他。可是,今天这又是为什么呢?一盘已经发了霉的糕点就这么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东方启满脸傻笑地扫了桌上人一眼,立即分外高兴地抓起了糕点,张开大嘴,就往里面塞,边塞还边笑嘻嘻地赞道:“糕点最好了,启儿就喜欢吃。”
刚才东方启波澜不惊地扫过众人之后,他就大致猜出了皇上的目的,恐怕皇上这次是冲着小丫头來的。不过,无论皇上是冲着谁,这点心还是必须吃的,谁叫东方启是傻子呢,傻子可是无法区分好坏的。而且他也想借机看看身旁这个小丫头的反应,所以,他假装傻傻地抓起了糕点,旁若无人地往嘴里填着。
鸿雁柳眉紧蹙,回身抓住了启儿的胳膊,抢下了他手里那已经发了霉的糕点。“启儿,这个不能吃,快把嘴里的吐出來。”鸿雁的纤手托着启儿的下巴,急切地唤道。
早在糕点端上來的时候,鸿雁就已经看到了。她不露声色的看着皇上,心里猜测着:“不是说皇上极疼爱启儿吗?那他这又是干什么?难道…又是为了启儿,皇上还是不放心,故意试探我?”
鸿雁想到这里,心中霎时升起一股火,暗道:“皇上实在是太过分了,他把我上官鸿雁当什么人了!”
她在一旁想着心事,却沒料到启儿那边抓起了糕点,想都沒想就大吃了起來。
鸿雁紧蹙眉头,催促着启儿把嘴里的糕点吐出來。由于启儿吃得急,弄得满脸都是糕点屑,像一只小花猫。
启儿这可爱的模样,看得鸿雁转怒为笑,她掏出绢帕,细心地为启儿擦拭着脸上的赃物,丝毫沒注意到对面皇上射过來的两道薄凉的眸光。
鸿雁为启儿整理好之后,转过头來,美目直视着皇上,出口问道:“皇上这是何意呀?”
她这句话一出口,东方启和站在他身后的岳华,不约而同地在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
皇上的表情愈加阴郁,岳华偷偷地扫了皇上一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道:“皇上,靖王妃年纪尚轻,久居宫外,不懂宫中规矩,还望皇上恕罪。”
“恕罪?她有罪吗?”皇上垂下眸光,盯着岳华,好似不明白他的话一样。
“这…”岳华语塞,这皇上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皇上盯着鸿雁看了许久,脸上的阴郁渐渐消散,缓缓地说道:“启儿他就是傻子,这样的事情以后还多着呢!你既然要和他生同衾死同穴,这样的心理准备就必须有。”
看着鸿雁默不作声,皇上冷冽地翘了翘嘴角,暗中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而感到高兴。
其实他吩咐老太监端來这一盘发了霉的糕点,并不是为了试探谁,而是想要告诉上官鸿雁:东方启是个傻子,不会明辨是非好坏,跟着他这样的人过一辈自己,注定不会幸福。
“皇上,您是在试探臣妾吗?臣妾既然已经嫁到靖王府,自然知道今后所要面对的事情。”鸿雁直视着皇上,丝毫沒有怯色。
皇上有什么了不起?皇上也不能仗势欺人啊!
鸿雁不卑不亢的话,让皇上沒了下文。大殿上寂静无声,异常尴尬。
“呵呵,瞧瞧,都是一家人,哪來什么试探不试探的,皇上可不是那样想的,靖王妃可不要误会了呀。來來來,咱们吃菜。”一直冷眼旁观的皇后,看到皇上陷于尴尬的境地,立即來打圆场。
这也就是她苏容儿荣当皇后的原因之一。
皇上当初看重的就是她这一点。皇后聪明伶俐,心胸大气,大气到可以容纳皇上接进宫里的任何女人。
她从來不为难皇上,不因为女人和皇上怄气。在她看來,她有着至高无上的后位就足够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此荣宠,又何须为一个男人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只要皇上喜欢她这样的皇后,她就沒有后顾之忧。
至于皇上为什么喜欢她这样的,原因很简单,她从來不会像其他女人那样,紧紧地抓着皇上,牢牢地禁锢皇上。她所能做的就是,极力帮着皇上稳固后宫,还会在皇上无法得到某个女人时,在一旁出谋划策。
这也是皇上今天找她來的目的。
“靖王妃可是叫上官鸿雁?”皇后拉着鸿雁的手,使她重新坐到位子上,适时地问了一句。
鸿雁淡淡一笑,犹如九月的白菊,宁静淡雅。
“早就听过鸿雁的威名,今日有幸一见,真是难得。”皇上热情地拉着鸿雁的手,满脸媚笑。
“皇后娘娘说笑了。鸿雁只是一介草民,哪有什么威名?”鸿雁得体地笑了一下,美目流转,暗中猜测着皇后接下來要说的话。
“姐姐,启儿吃饱了,咱们回家吧。”启儿拍了拍肚皮,夸张地打了个饱嗝,拽着鸿雁的手,站了起來。
“启儿,你若是吃饱了,就先回去吧。智哥哥还有事想要和她说。”皇上一边诱哄着启儿,一边扫着鸿雁。
“哦?智哥哥和姐姐有事?”启儿低头想了想,说道:“那好吧,启儿也留下來,等着姐姐。”启儿一屁股又坐下了。
“启儿就这么喜欢她?一步不能离?”皇上微笑着逗弄启儿。
“嗯。”启儿肯定地点了点头,“启儿害怕姐姐找不到家。”
皇上一乐,“这个好办,办完事情之后,智哥哥会派人把她送回去的,这下启儿可以放心了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东方启沒法再强行带走小丫头了,只能装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附和道:“那好啊,智哥哥知道启儿的家,有智哥哥送姐姐,姐姐就能回家了。”
一听这话,皇上憋不住乐了,心道:“果真是小孩子,还真是好骗。若是朕去送她,那便是随了朕的愿了。”
“姐姐,你要记得早点回家呦,启儿在家里等你。”东方启嘱咐了一句,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鸿雁望着启儿飘逸的身影,心中甚是难过:“启儿啊,你就是个孩子,都不懂得替我分担些。你是看不出來皇上的意图吗?刚才姐姐言语冲撞了皇上,皇上此时留下我,必定是想要惩罚训诫一番,看來姐姐这次可有得受了。
“请问皇上留下鸿雁是何意?”该來的总会來,所以鸿雁决定主动出击。
“刚才岳华说了,靖王妃年纪轻、不懂规矩,这一点倒是提醒了朕,既然你已经是皇家的人了,出入总该得体些才是,总不能还像个武夫一样,不懂规矩吧?所以,朕留下你,只是想找人教你一些宫廷规矩罢了。”皇上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说道。
鸿雁盯着皇上,半天沒说话。
“皇上。”皇后那媚人的声音又是适时地响起,“您看您,可是把王妃吓到了呢?妹妹莫怕,都是自家人,皇上只是随口说说,不用当真的。你看我比你大,今后咱们就姐妹相称,如何?”
皇上殷切地望着鸿雁的俏脸,等着她的回音。
眸光扫过皇后,鸿雁不明白皇后如此讨好自己,到底为了什么。
“皇后可是折煞鸿雁了,鸿雁怎么敢当?”鸿雁委婉的拒绝,不愿意和皇后走得太近。她的心里隐隐地觉得皇后如此殷勤,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妹妹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我都是皇家的人,沒什么高低之分,只要妹妹不嫌弃姐姐就好。走,姐姐带你到处转转。”皇后说完,拉起鸿雁,向皇上施了一礼,说道:“皇上,这宫规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的,容臣妾慢慢讲给妹妹。难得臣妾和妹妹如此投缘,臣妾想要留妹妹在宫中住一晚,也好教她一些,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掩嘴轻咳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皇后就看着办吧。”
深知皇后的办事能力,皇上心里暗乐,沒有多说什么。
鸿雁被皇后拉着在宫中转了转,心里赞叹不已。原來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宫啊,当真和平民百姓不一样。
随处可见玉宇琼楼、雕梁画栋、假山林立、亭台楼阁,徜徉其中,犹如置身仙境。
鸿雁一路欣赏着美景,沒有过多在意身旁一直喋喋不休、大肆夸赞皇上的皇后。
“妹妹,你看这宫中可好?”皇后见鸿雁一直沉浸在美景中,根本无心听自己的话,她突然站住脚步,拉着鸿雁问道。
鸿雁被皇后拉着停住了脚,回眸狐疑地看着皇后,不解地问道:“嗯?娘娘方才说什么?”
皇后灿若桃花地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姐姐刚才是问你,这宫中可好?”
“哦…”鸿雁点点头,“好啊,这皇宫简直和仙境一般,真的很漂亮。”
“既然妹妹喜欢,不如搬进來住吧。”
皇后这句沒头沒脑的话让鸿雁一惊,她到底想干什么?
“娘娘说笑了,鸿雁和启儿怎么能住到宫里呢?”
“妹妹,别娘娘,娘娘的叫着,多生分啊。姐姐是真心喜欢妹妹,希望妹妹也能把我当姐姐。”皇后拽着鸿雁的手,
看不出她有任何的虚假情意。
如此情形,鸿雁也不好拒绝,只是微微一笑,应道:“多谢姐姐抬爱。”
“妹妹,你别看皇上刚才好像生气了,其实不是。皇上虽然看起來很是威严,私底下却是非常温柔,对待后宫姐妹也是从來沒有厚此薄彼,真的是一个好男人。”皇后手里拈着一根低垂的柳枝,似在回忆与皇上的甜蜜。
鸿雁瞟了一眼犹是沉浸在对皇上的柔情蜜意里的皇后,心里顿时感到不安。她从皇后的话里,嗅出了一些味道,难道…皇上…怎么可能!不会的!
鸿雁使劲儿晃晃脑袋,希望甩掉自己脑袋里这些荒唐的念头,她真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妹妹,你看呢?”皇后侧过脸,轻轻推了推鸿雁,柔声地问道。
“啊?”鸿雁假装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姐姐刚才说什么?”
皇后微微一笑,“姐姐刚才是在问你对皇上的看法。姐姐觉得,似皇上这般人中之龙,应该是天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妹妹觉得呢?”皇后这会换了个问法,意思却是沒有改变,目的就是试探鸿雁的心。
鸿雁心里冷然一笑,“这皇后倒是真会问啊!如果我说是,岂不是表明自己对皇上也是百般倾慕吗?若说不是,那不就是贬低皇上,更加惹恼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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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志在必得
皇后的问话让鸿雁犹豫了一下,沒有马上回答,她在心里快速地想着两全之策。
“妹妹怎么不说话?”半天不见鸿雁的表示,皇后笑吟吟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柔声地问道。
被皇后拉了一下,鸿雁回眸一笑,说道:“妹妹是在想,为什么皇上那般英武,而启儿却是半点沒有和皇上相像的地方呢?”鸿雁一句笑言,四两拨千斤一般,将皇后刚才的那句不好回答的问话避开了。
皇后微微一怔,沒想到这个靖王妃如此聪慧。不过,皇后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只迟疑了一下,便笑盈盈地接着鸿雁的话,附和道:“妹妹应该听说过吧,启儿原本是很聪慧机敏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了今天这副样子。”稍停了一会儿,皇后接着说道:“咱们女人啊,这辈子都是要依靠男人的,要靠男人的恩宠、男人的疼惜,才能过的无憾。不瞒妹妹说,姐姐着实为你感到惋惜。”皇后纤手划过鸿雁的小脸,“瞧瞧这花容月貌,这豆蔻一样的年华,却要和启儿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甚至不懂该如何疼惜女人的傻子过一生,真是可怜。”
皇后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妹妹,姐姐是觉得和你投缘才说这些的。你看姐姐,有皇上疼着,你呢?天冷了沒人叮嘱你加衣,生病了沒人为你喂药,甚至…那个时候,你…该有多寂寞、多哀伤啊。”
她喋喋不休的一番话,让鸿雁觉得自己的猜测**不离十,想到这些,鸿雁暗暗咬牙骂道:“这皇上和皇后倒还真是般配啊,居然会合起伙來撺掇弟媳,这不是**嘛!也真亏他们想得出!”
鸿雁暗中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叹息。虽然她在心里骂着皇上,表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來,而且她还要有些防范,提防着皇上的举动。因为她知道,在古代,皇上若是志在必得的东西,哪怕是人,也一定能如愿,想想唐明皇和杨贵妃就知道了,所以,她要加倍小心才是。
对于皇上的色心,鸿雁感到非常反感。想不到仅仅只见过一次面,皇上就对自己起了色心,这就说明皇上喜欢的只是她的容貌,而非她的人。而且,皇上并不以自己是启儿的妻子,是他的弟媳而收敛自己的色心,说明皇上并非真正疼爱启儿。这样的兄长,亏得启儿还对他言听计从,格外亲近。
洞悉了这些,让鸿雁的心里有了防备,启儿天真单纯,好坏不分,可她不能坐视不理,白白被皇上算计,她上官鸿雁可不是那种水性杨花、攀龙附凤之人!
“妹妹,妹妹?”皇后看到鸿雁若有所思,沉默不语,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心事,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鸿雁回过神來,淡淡地看了皇后一眼,莞尔一笑道:“姐姐,鸿雁想回去了。”
“这怎么行呢?姐姐还沒有和你聊够呢,姐姐舍不得。”皇后双手牵着鸿雁,连拖带拽地往前走,“妹妹,姐姐带你去个地方。”
鸿雁被动地跟在皇后的身后,踉踉跄跄地來到一处幽静的处所。
皇后率先迈进去,招呼还在大殿门口愣神的鸿雁道:“妹妹,进來呀。”
鸿雁站在大殿门口,眸光在大殿之中游动。这座殿堂安静幽远,淡雅而不失华丽,鸿雁在心里默默感叹着。
皇后看到鸿雁还是站在殿门口,沒有进來的意思,连忙回转身,疾步走到鸿雁的身前,将她拽进殿内。
“妹妹,这里可好?”皇后媚笑着问道。
鸿雁点点头,“这是什么地方?”
“就知道你会喜欢!”皇后笑靥如花,拉着鸿雁,款步走到了大床旁边,同鸿雁并肩坐到了一起。“这里叫长乐殿,平时少有人住。姐姐看妹妹的样子,似乎很喜欢清静,所以,今晚你就住这里吧。”
鸿雁这才明了,原來皇后如此大费周章,还是要留下她。
她刚要张嘴拒绝,不料皇后却已经开口:“來人!吩咐御膳房,本宫今晚要在长乐殿用膳!”
宫女应声而走,鸿雁连忙说道:“姐姐,您大可不必如此,鸿雁想回靖王府,怕是启儿等急了呢。”
皇后抓着鸿雁的手,微笑道:“不急。妹妹,刚才姐姐的话还沒有说完,你真的打算跟启儿过一辈子?”
鸿雁淡然一笑:“那当然。姐姐是不知道鸿雁的为人,鸿雁最讲信用,一向言必行、行必果。”鸿雁急着表明态度,生怕皇后在接着这个话題聊下去。
“哎!”皇后重重叹息一声,“现在是你年纪小,不懂得身为女人的艰辛。等到你哪天遇到事情了,自己就会推翻这个幼稚的想法了。所以呀,姐姐劝你还是早点为自己打算打算。”
鸿雁直视着皇后,微微一笑,沒有说话。
看出鸿雁的心思,皇后心里有些沒底了。第一次遇见不买皇帝帐的女子,让她在称奇的同时,不免犯了难。鸿雁的行为明显是在告诉皇后,她根本就不会上钩。
究竟该拿这个上官鸿雁怎么办呢?如何才能让皇上如愿以偿呢?皇后的美眸悄无声息的在鸿雁的身上打转儿,暗中想着办法。
御膳房遵照皇后的安排,将皇后娘娘的晚宴摆进了长乐殿。
皇上出奇的冷静,一直沒有过來,只是徘徊在御书房中,暗中等待着皇后的消息。
虽然只见了一次面,皇上的心里已经对这个上官鸿雁有了深刻的认识。他知道,似这种外柔内刚的女子,是急不得的,否则很容易让她产生逆反。
鸿雁在皇后的怂恿下,用过了晚膳。
“妹妹,天色不早了,今儿姐姐就不粘着你了,妹妹早些沐浴休息吧。咱们姐妹來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在宫中转了小半天,相信妹妹一定很累,歇了吧。”皇后拉着鸿雁的手,依依不舍地告别。來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她冲着身后的两个宫女说道:“你们两个,今天晚上就留在长乐殿吧,为靖王妃准备沐浴,好好侍奉。”
皇后一行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留下两名宫女,里里外外张罗着,为鸿雁准备沐浴的用品。
后殿之中,鸿雁看看袅袅升起的热气,深吸一口气,扯下了腰间的丝带。
看來今晚必须待在宫里了,想必皇后耐着性子陪自己小半天,不就是这个目的嘛。她以为勉强留住我,假以时日,我就会答应皇上,那她也太小看本姑娘了。皇后这次的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不过也真是奇怪,世间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居然帮着自己的丈夫寻花问柳。鸿雁晃晃脑袋,真是想不通。
鸿雁闭着眼睛,浸在花香四溢的巨型浴缸中,思绪纷乱。她惦记着身在宫外的启儿,又要提防着皇后和皇上联手设计自己。
好在上官鸿雁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她沒有那般害怕。只是在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鱼死网破,沒什么了不起的。
寂静的夜里,周围一点声音都沒有。鸿雁闭着眼睛,沉浸在氤氲的水雾中,犹自想着心事,连身边的宫女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在水里浸了多久,鸿雁那嫩滑的背上,突然出现了一双温润的大手,流连于她的美艳身子上面。
感受到异样,鸿雁倏然睁开眼睛,一个翻身跃出浴缸,瞬间抓起衣服,裹在自己的身上,转过身子,背对着浴缸。
这人是谁,不用脑袋想都知道。鸿雁狠狠地咬紧牙关,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皇上突然來此,有何见教?”鸿雁慢慢恢复了神色,将裹在身上的衣服穿好,简单地系上了带子。
“你怎么出來了?为什么不洗了?”皇上盯着鸿雁的背影,轻轻撩着浴缸里的水,微笑着问道。
“该死的色狼!”鸿雁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皇上去哪不是都有通传的嘛,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这是他们预谋好的吧。鸿雁气得牙根痒痒,低声骂道:“他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不洗了,他偷窥也就算了,本姑娘看不到,也就不追究了,可是他现在是想明目张胆地看,我怎么能容他!
“皇上,您这样不声不响闯进臣妾这里,似乎不太好吧。”鸿雁沒有回头,冷冽的话语冲击着皇上的耳膜。
皇上淡然一笑,沒有生气,反而凑近鸿雁,挑着她的湿发,轻佻地说道:“想來靖王妃还沒有弄明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朕在自己的地方走动,还需要知会谁吗?”
鸿雁猛然转身,退后一步,满头的水珠甩了皇上一脸,怒然道:“皇上请自重!”
皇上不屑地笑着,疾步上前抓住了鸿雁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嘴上挂着冷笑,鄙夷地说道:“上官鸿雁,朕劝你还是不要无谓地反抗,不知好歹!朕只是想要代替启儿,好好疼一疼你。”
说话间,他猛然低头,攫住鸿雁的小嘴儿,狠狠地吻着。
皇上这个疯狂的举动是鸿雁沒有料想到的,她被皇上紧紧地箍在怀里,无法挣脱。鸿雁在拼命扭动身子无果的情况下,突然蹙紧眉头。
“啊!”只听皇上一声惊叫,他本能地放开鸿雁,抹了嘴角一把,鸿雁则趁机门口跑去。
看着手上殷红的血,皇上龙颜大怒,转过身子,冲着外面叫道:“來人!给朕抓住这个女人!”
第一次吃这样的亏,皇上哪里肯轻易放过。
皇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嘴唇,回味着上官鸿雁的香醇,皇上不禁笑着想到:“这个女人还真是野性,像一匹烈马,不过越是这样,朕越是喜欢,够味!”
眸光闪过一丝阴鸷,皇上的脸透露出一种信息,那就是志在必得。
皇上看上的女人,从來都是逆來顺受,有哪个胆敢反抗!而这个上官鸿雁,却偏偏來挑战他。她的挑战不但沒有激怒皇上,反倒让皇上喜欢上她的与众不同今。所以,皇上断然不会轻易放手的。
话说鸿雁在狠狠咬了皇上之后,趁着皇上愣神的功夫,疾步奔到大殿门口,慌乱地推开殿门,冲了出去。
随即皇上的大喝想起,侍卫们应声将鸿雁围在了中间。鸿雁的身形如同一只燕子,穿梭在人群之中。她不敢恋战,毕竟这里是皇宫,是皇上的一亩三分地,她怕宫中侍卫越聚越多,自己双拳难敌四手,再被皇上抓回去。
所以,她边打边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四周,寻找可以逃跑的机会。
鸿雁冷静沉着,抓住时机,飞身跃出圈外,疾步向着宫门的方向奔去。
由于鸿雁对宫中的环境并不熟悉,所以,她像是一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兜兜转转在宫里躲避着一波又一波前來抓捕自己的侍卫,鸿雁乱走一通,却还是沒有找到出宫的路。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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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行房
就在鸿雁因为无法出宫,而暗自懊恼的时候,一个黑暗的角落里,鸿雁的身子猛然被人拽了进去,她回身刚要出击,那人迅速拽掉脸上的黑布,悄声说道:“王妃且慢动手,小的是岳华!”
鸿雁定睛一瞧,果然是岳华。“你怎么來了?”鸿雁狐疑地问道。
“呃…”岳华语塞。怎么來了?还不是因为王爷!王爷就是假装潇洒!
原來,东方启和岳华回到王府,起初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坐在亭子里品茶。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幕慢慢降临,东方启开始坐不住了。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虽说他起初的目的就是想要皇上看上那个小丫头,继而引起上官鸿雁的不满,让她深深地厌恶皇上,更加卖命地为自己报仇雪恨。可是,回來之后,他就后悔了。看看天色已晚,他的心也跟着下沉。丫头到此时还沒有回來,肯定是被东方智缠住了。想象着东方智现在恐怕已经将小丫头关在那个专门供他网罗新欢的长乐殿了,心里异常的不舒服。
他无法静下心來,如坐针毡一般。
思來想去,他迅速穿好夜行衣,准备进宫偷偷把小丫头带出來。
就在他推开房门的时候,岳华的脸就凑近了他。岳华早已看出王爷的心思,只是王爷还在硬撑罢了。一直守在门口的岳华,听到屋内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就知道王爷是坐不住了。
他本想开门戏谑王爷一番,但是看到王爷脸上的焦急之色,便硬生生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转而认真地请示道:“王爷,岳华已经准备好了,岳华和你一起去。”
东方启此时一脸凝重,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已经踪影全无。他看着同样一身夜行衣的岳华,点点头,率先跃上了屋顶。
岳华紧随其后,熟门熟路地潜入了皇宫。
鸿雁沒有听到岳华回答自己,还以为他是情势所迫,沒有时间回答,所以也就沒有在意。
岳华正好趁此机会,拉着鸿雁,向着宫门口奔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鸿雁在感叹岳华对皇宫熟悉的同时,还是不免有些奇怪,刚才自己还在躲避着一队紧随一队的大内侍卫,为什么现在却是半点影子都沒有了呢?
其实她是不知道,有一个人一直暗中帮着他们扫除障碍。
岳华和鸿雁回到靖王府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子时了。
鸿雁吩咐岳华退下之后,自己便大大方方朝着新房走來。事到如今,鸿雁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仿佛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听到门外的声音,东方启唯恐來不及,迅速把自己刚刚脱下來的夜行衣团成一团,塞到床底下,然后爬到床上,闭上眼睛。
鸿雁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走了进來,坐到床边。看到启儿如婴儿般香甜的睡姿,鸿雁微微一笑,心里涌上一股甜蜜。侥幸从宫里逃脱,鸿雁不为别的,只为一心惦念的启儿,抛却夫妻情分不说,在她心里,启儿还是她想一心守护的那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鸿雁从心里反感皇上,反感他那双让人捉摸不透、阴鸷无边的眼睛,那里边似乎藏着很多阴谋。不像启儿,纯净单纯,让人安心。
纤指划过启儿白皙的脸颊,鸿雁的俏脸升起一丝暖意。
正在“酣然入梦”的启儿,脸颊微微一动,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姐姐?”启儿撰着拳头使劲儿揉揉眼睛,猛然间紧紧抱住鸿雁,喜出望外。“姐姐,你可回來了!启儿一直等着你的,沒想到不小心睡着了,启儿真是该死。”
“呸呸呸!启儿说什么呢?以后不许说这样的话了!多丧气!”鸿雁假装生气地嘱咐着。
看到鸿雁动了怒,启儿调皮地伸了伸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紧接着,他嘟起嘴巴,不满意地说道:“姐姐为什么这么晚才回來啊?启儿都想你了。”
被启儿的孩子气模样逗笑了,鸿雁捏着启儿的俊脸,戏谑道:“启儿只管睡觉就是了,想姐姐干什么啊?”
“想姐姐洞房啊?”某人扬起一脸天真,一本正经地说道。
鸿雁憋得小脸通红,连着一阵急咳。“这这这…不许胡说!洞房是成亲的时候才有的,不是每天都要洞房的。”鸿雁憋了老半天,终于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她知道启儿说的是行房,而不是洞房,但是她不能、也无法解释。
等到脸色稍微恢复了常色之后,鸿雁宠爱地捏着启儿的鼻子,哄道:“天色不早了,启儿该睡觉了。”鸿雁明白,虽然今夜自己从宫中逃出來了,但是并不能说明皇上会就此放过她,所以她要养精蓄锐,见招拆招。
“嗯。”启儿乖巧地答应一声,滑进了被窝里。
鸿雁为启儿掖了掖被角,看着他闭上了眼睛,方才脱掉自己的外衫,上了床。
累了,鸿雁因为长久的绷着弦,感到身心疲惫。所以,躺下沒多久,她就觉得困意席卷而來,她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鸿雁迷迷糊糊中感到身旁有响动,她惊讶地睁开眼睛,眼前映出启儿那张干净的脸。
原來,启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进了她的被窝,抱着她的纤腰,脸对脸睡着。
鸿雁摸摸他的脸,笑了笑,将他的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若无其事地闭上了眼睛。
枕在鸿雁胳膊上的东方启,不怀好意地睁眼看了一下,又闭上了,然而手却是不安分地移到了鸿雁亵衣的带子上,趁着在鸿雁身旁蹭蹭的时机,扯开了她的亵衣。
还沒等到鸿雁发觉的时候,东方启的身子又往鸿雁的面前移了移,俊脸借机钻进鸿雁的亵衣里,温润的唇在她光洁是酥胸上流连。
鸿雁的身子一抖,呼吸变得沉重,轻轻推着启儿,想要他离开自己的身子。可是启儿死死地扳着她的身子,不肯离开。鸿雁垂下美目,启儿还在半闭着眼睛,唇舌却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启儿的吻落在鸿雁的身上,越來越深沉,越來越细密,鸿雁的身子在他的撩拨下,一阵阵战栗,想要拼命压下的声音,不听话的自嘴边滑落。
销魂的呻吟缠绕在床第间,东方启心中一乐,唇角勾起满意的笑,对于成功勾起小丫头的欲望感到心满意足。
新房中的温度急速升高,紧紧相拥的两个身子不约而同有了反应,衣衫凌乱之时,东方启一个翻身,将怀里的软香温玉压在了身下,膨胀的男人特征,轻而易举地进入到鸿雁的身体里,如温泉里徜徉的小鱼。
宁静漆黑的夜,看不清彼此的容颜,只有两个人那异乎平常的喘息和呻吟,缠绕在新房里,迸发出潋滟的光芒。
虽然东方启对小丫头的身子已经非常的熟悉,但他却是不敢表现的那样熟捻,他害怕聪慧的小丫头洞悉到什么。所以,明明有十二分的热情,他却是必须拼命压下五分。
鸿雁的小脸犹如发烧一般,灼热炙手,身子在启儿的带动下,不时地弓起落下,迎合着他,一双白嫩的玉手在启儿光洁的背上游走,偶尔狠狠地抓痛一下。她不知道,她这样的举动更是深深地撩拨着某人的欲望,让他更加的卖力。
缠绵了很久,鸿雁体内的欲望越來越浓重,她已经不能满足启儿那明为笨拙、实为小心翼翼的动作了,她抱着启儿一个翻身,将两个人调换了位置。
鸿雁不是**,而是较之古代的女子,大方了一些罢了。
她这样的大方是东方启沒有想到的,被丫头压在身下,快速地抽动,东方启幸福的同时,不觉让他眼中一亮,对这个小丫头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黎明前是黑暗的,两个人不知道在黑暗中折腾了多久,方才相拥着睡去。
翌日,当阳光透过厚厚的窗纸,照进新房的时候,鸿雁疲惫地睁开眼睛,转脸看着启儿,露出会心的笑。
启儿是个傻子,可是他在房事上的表现,却是大大超出了鸿雁的想象。鸿雁比较传统,她想着从一而终,想着和启儿白头到老,也想着将自己身为女人的感情深深埋葬。既然自己决定嫁给傻子,就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不享受鱼水之欢的准备。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启儿并沒有傻到那种程度,沒有傻到连夫妻之间的事都无法完成。
昨夜,算是她嫁给启儿意料之外的收获吧。
抚摸着启儿的脸,鸿雁看他睡得香甜,并沒有吵醒他,只是在他白瓷般的脸上轻啄一口,继而披着衣服下了床,站在了窗边。
阳光和煦,可以看得出今天一定是个晴天。鸿雁站在窗前,思绪飘飞。
不知道楚恒和凌博天现在如何了?不知道他…想起这个人,她的脑袋便如同放电影一般,一幕幕闪过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危难之时,总是他出手相救,鸿雁差点误会他是喜欢自己,可是如今他早已杳无音信,可见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了。
鸿雁苦涩一笑,喃喃低语道:“心悦君兮君不知。”
“姐姐,你是在念诗吗?启儿也会。”启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鸿雁的身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启儿煞有介事地晃着脑袋,念得有板有眼。
看到启儿这般假装老夫子的模样,鸿雁忍俊不禁。她伸手揉了揉启儿的头,呵呵笑道:“想不到我们启儿也会念诗呢。”
启儿讨好的笑着,抓住鸿雁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里,撒娇般地问道:“姐姐,启儿念得好不好?”
其实,东方启刚才听到小丫头的低喃,就知道她是在思念另外的自己。明明知道那个才是真正的自己,而此时此刻,他却在心里,跟着那个已经深入小丫头心田的自己较起了劲儿,心里正有一股酸溜溜的滋味涌上喉咙,让他觉得好难受。
鸿雁温柔地摸摸启儿的脸,笑言道:“启儿念得真好。”看着启儿天真无邪的样子,鸿雁心里忽然觉得,从今以后,那个人就成为过去了,上官鸿雁要努力地忘掉他,一心一意对待启儿。
“姐姐要说启儿念得最好。”启儿撅着嘴巴,不满意地纠正着。
鸿雁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好好,启儿念得最好。”鸿雁笑呵呵地做了让步,心里不由得暗乐:“到底是小孩性。”
和启儿笑闹了一番,鸿雁拉着他來到床前,为他穿戴整齐,出了新房。
早早等在门外的岳华,一见他们走出來,马上谦恭有礼地问道:“王妃,现在用早膳吗?”
看到王妃点头应允,岳华疾步转身,就要去张罗。
“岳华,你等一下儿。”鸿雁忽然想起昨夜皇宫中的事,立即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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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启儿的噩梦
岳华闻听王妃召唤自己,身子微微一颤,已经猜出她要问什么,脑袋里迅速寻找着稳妥的借口。
果不其然,鸿雁看到岳华转身,上前一步问道:“岳总管昨夜为什么进宫的?”
“岳华是因为担心王妃。”岳华躬下身子,鞠了一躬,说道:“王妃初來乍到,对宫中之事不甚了解,而岳华从小跟在王爷身边,总能接触到皇上,而且对宫中之事也有所耳闻,在王妃被留宿的时候,岳华就已经猜出皇上的意图了,只是岳华是下人,不敢忤逆皇上,只得带着小王爷先行离开,图谋趁着月黑风高之时,再想办法救出王妃。”岳华说得情真意切,看不出有任何虚情假意,所以鸿雁沉吟片刻,还是相信了他。
“如此说來,鸿雁倒是要感谢岳总管的救命之恩了。”鸿雁双手抱拳,冲着岳华拜了拜。
“王妃如此说可是折煞岳华了,岳华是下人,保护主子乃分内之事,何來恩德可言,岳华是万万不敢居功的。”岳华弯下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停在那里。
岳华不期望上官鸿雁能感谢他,只要她不怀疑自己就好。
“为什么对本…本妃这么好?”鸿雁不习惯居高临下自称本妃,可是她也知道这是必须习惯的。
“回王妃,岳华自幼和王爷在一起,在岳华的心里,王爷和自己的弟弟一般无二,岳华认为,若是王妃出了什么事,王爷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虽然王爷傻,可是王爷也懂得真心待人,为了不让王爷伤心,岳华愿意为王妃赴汤蹈火。”岳华简单朴实地道出了冒死入宫的原因。
鸿雁不禁唏嘘,难怪岳华愿意陪着启儿,原來是自幼结下的情谊。
听罢这些话,鸿雁的心里,对岳华的讨厌减少了一些,也理解了岳华对待启儿的那份心,所以,她开始对岳华刮目相看了。
因为她知道,岳华和自己对待启儿的心是一样的,所以他们不该是水火不容的敌对方,而应该是一条战线上的同志。
从这一点上來看,鸿雁倒真是要感谢岳华的相救,才使得自己沒有落入皇上之手,即便他是为了启儿,但终归是救了自己。
想到这里,鸿雁的心情好多了,她破天荒对岳华笑了一下,吩咐道:“好了,你下去吧,今后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的对待启儿,也包括我。”
“那是自然。”岳华笃定地回道。“岳华是王爷和王妃的人,自热会站在靖王府这一边,请王妃放心。”
鸿雁点头说道:“那就好。沒事了,你下去吧。”
用完早膳之后,鸿雁陪着启儿在府里闲逛,虽然不时地传出两人的笑声,然而鸿雁自己心里清楚,她跟本就无法安心。
虽然鸿雁表面上看起來若无其事,心里却是一直忐忑不安,她担心皇上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找个借口,再宣自己入宫。
出人意料的是,一天过去了,宫里沒有任何消息。沒消息就是好消息吧,鸿雁暗中安慰着自己。
皇上并沒有如鸿雁所想,那么沉不住气。虽然昨夜被上官鸿雁逃了,皇上心里清楚,她不可能离开靖王府。既然这样,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对于这个上官鸿雁,皇上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是对她的脾气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必定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所以,他必须沉得住气。
因为沒有听到宫中的消息,鸿雁心情大好,晚间老早就歇息了。
也许是身心放松的关系吧,她沒过多长时间就进入了梦乡。不知道睡了多久,鸿雁被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吵醒了。
机警地睁开眼睛,鸿雁看到身边的启儿,闭着眼睛,双手胡乱地抓着,嘴里战战兢兢地喊道:“智哥哥,别杀我,别杀我…启儿什么都沒看见,沒看见…”
“启儿,启儿,你醒醒。”鸿雁轻轻推着启儿的身子,想要唤醒他。
启儿闭着眼睛,猛然抓住了鸿雁的胳膊,潸然泪下,“智哥哥,求你,求求你,别杀我…”哽咽声响起,启儿抽噎着,似乎心里很委屈。眼泪如同瀑布一般,源源不断。
鸿雁摸着启儿的脸,知道启儿沒有醒,只好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诱惑道:“好好好,智哥哥不杀你,启儿安心睡吧。”
启儿似乎听懂了鸿雁的话,抓着鸿雁胳膊的手,慢慢地放松了,抽泣声也渐渐的小了,最后沒了声音。
安抚启儿睡着之后,鸿雁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轻轻为启儿擦拭着眼角的泪,心里波涛暗涌,很不是滋味。
刚才启儿睡梦中的话,虽然不是非常清晰,然而鸿雁也听明白了,他喊的是皇上,求的也是皇上,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鸿雁相信启儿的梦不是空穴來风,那么就只能说明一点,启儿和皇上之间,一定有着什么。
启儿安静了,沒用多长时间就“酣然入梦”了,鸿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却是难以入睡。
见过了皇上,皇上脸上的阴鸷,告诉鸿雁一个信息,皇上是个腹黑反复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注定不会真心以待,这样的男人,心里一定藏着不少秘密,一定有过很多算计。
心里被这些疑问缠绕着,鸿雁整宿都沒有睡好觉。睡不着的时候,她的心里又想起了楚恒和凌博天。自那日分手之后,鸿雁就再沒有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可好,可曾安然回到各自的地方。
其实,那日眼睁睁看着靖王府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离开,又过了大约三个多时辰,两人的穴道方才自动解开。
两人站起身,活动活动身子,对视了一眼,都沒有说话。虽然他们是为着一个目的而來,但是他们并不相熟,所以能行动自如之后,只淡淡地对视了一眼,便各奔东西了。
凌博天自知离京城越來越近,天子脚下沒有机会再下手了,所以黯然离开,回到了凌云山庄。
而楚恒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心里却是难以舍弃,脑袋里、心里满满的都是鸿雁的影子,让他毫无办法。
无奈之下,他在附近找了一家酒肆,整天往自己的肚子里灌酒,希望借助酒來使自己麻木。
酒肆的伙计一坛一坛往上搬酒,看着他这样喝,不住地摇头,最后终于忍不住劝解了一句:“客官,还是少喝点吧,酒大伤身啊。”而此时,他已经喝了满满三坛。
谁料楚恒听到伙计的劝解,不满地嘟囔着:“要你管!差酒钱啊?给你!”含混不清地说完话,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啪”一声摁到桌子上,大吼道:“去,给公子上酒!”
伙计无奈,只得又去上酒。楚恒因为心里难受,便放纵自己,实在支持不住了,就趴在桌子上打鼾,醒來了,就接着喝,如此反复,直到酒肆打烊。
眼看着打烊的时间到了,而这位坐了足足一天的客官,丝毫沒有想走的意思,伙计上前说道:“客官,小店要打烊了,请回吧。”
“打烊?本公子还沒喝完,为什么打烊?”此时,楚恒已经喝得乱醉如泥,舌头打结,眼睛发直。听到伙计催他,他这火气借着酒劲儿迅速攀升,他一把挥掉桌上的酒坛子,摇摇晃晃站起了身,抓着伙计的衣领怒道:“公子要喝酒,你只管上酒來,不许打烊!”
说话间,他薅着伙计的衣领,拼力将他摔了出去。
伙计被他摔出去的同时,楚恒的身边迅速围过來一群人,手里拿着炒菜的家什,冲着楚恒一顿乱锤乱砸。
楚恒身子不稳,醉拳也沒练过,只得抱着脑袋,一副任打的怂样。
“住手!”刚刚在一旁吃饭的男人,灵活地闪过人群,挡在了楚恒的身前,阻止道。
男人的举动引起了伙计们的不满,纷纷问道:“这位爷想要替他出头吗?”
男人微微一乐,说道:“这位公子不欠你们帐吧?即使欠了,也由爷來还。不过…这人嘛,爷得带走。”
掌柜的一看,喜上眉梢地应道:“好好好,爷能把他带走就好,他倒是不欠钱,只是小店马上要打烊了,可是这位公子不但赖着不走,居然还打人,实在是沒有办法了。”
听到有人想要带走楚恒,掌柜的可是乐坏了。
于是,楚恒就被人捡到,带回了凌霄峰。
当天晚上发生的事,前面已经交代过。楚恒醉酒之下,把秦梦珂当做了上官鸿雁,令梦珂又气又囧,羞愤之下撇开楚恒,独自离去。
喝得烂醉如泥的楚恒,第二天醒來之后,对昨夜所发生的一无所知。
翌日,天光大亮之时,楚恒揉揉眼睛,搓搓脸,睁开了眼睛。
楚恒感到头很痛,脑袋里混沌一片,胃里一股闷热的气息一直蠢蠢欲动。他站起身,看到桌子上的茶壶,拎起來就往自己的肚子里灌,生怕一个不小心,胃里的东西会全数喷出來。
灌下一肚子凉茶之后,楚恒觉得好多了。他这时才想起來环视这个陌生的环境。由于醉酒的缘故,他把昨天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只是记得自己是在酒肆里喝酒來着,至于怎么到了这里,怎么睡着的,一无所知。
正当他疑惑之时,房门处有人叫门,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公子?楚公子可醒了吗?”
楚恒侧头望着房门的方向,心里暗自思忖:“这是哪里?为什么有人知道我的姓名?”
带着疑问,楚恒推开房门。
看到眼前女子的笑脸,楚恒身子一震,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异常尴尬。
“怎么是你?”楚恒挠挠后脑勺,对着立在门口,手里端着清粥的豆儿问道。
“楚公子似乎非常不想见到我啊。”豆儿眨眨眼睛,笑嘻嘻地说道。
“呃…”楚恒沒办法回答了,他的心里也很矛盾,反倒说不出來了。
楚恒往豆儿的身后看了一眼,那个秦梦珂连半点影子都沒有,这让他感到非常好奇。
“我们小姐沒來。”豆儿快言快语地说道。
楚恒有些奇怪,秦梦珂这回是怎么回事?居然转性了!不是总愿意黏着自己的嘛,如今自己身在她的地盘,她倒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了。
楚恒猜不透了,看到豆儿凑近自己的脸,楚恒羞涩地挠挠头,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嗨!你要是不在这里,恐怕就是不死,也会被打成重伤。告诉你吧,你是我们蔡益捡回來的。楚公子真的一点印象都沒有了?”豆儿盯着楚恒,好奇地问道。
楚恒蹙起剑眉,凝神回忆了一下,茫然地摇摇头。
“你呀,亏得我们寨主对你那么好,还服侍你擦脸,你居然什么都忘了,当真是狼心狗肺!”豆儿伶牙俐齿,一点沒给楚恒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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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揪出往事
楚恒愕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豆儿斜了他一眼,将昨夜蔡益对他说的详细经过,以及小姐服侍楚恒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楚恒听着这些,心里掀起一片波澜。他沒想到,秦梦珂那个野丫头,也会照顾人!当然,他更沒想到,梦珂险些被他吃掉。
豆儿绕过楚恒进了屋子,将清粥放下,负气地说道:“给你!我家小姐吩咐送來的。小姐说了,你吃完就上路吧,我们凌霄峰的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这次更加让楚恒感到意外了,野丫头这是什么意思?按她的性格來说,不是应该极力留下本公子吗?这这这…楚恒想不通了。
看到楚恒一脸纠结的模样,豆儿轻蔑地说道:“别想了,我们家小姐这是想通了,她说‘强扭的瓜不甜,今后不会再追着你了’,楚公子这下可以安心了。”豆儿撇撇嘴,接着说道:“小姐说公子昨夜酒喝多了,担心你胃里不舒服,特地吩咐豆儿做了这个。”豆儿指了指桌子上的粥,“劳烦公子吃完之后,早早上路吧。”
豆儿把该带的话儿带到了,转身离开了。
楚恒呆立在原地,心里百感交集。对于秦梦珂如此的安排,他本该感到高兴才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不但沒有感到轻松,反而有些不是滋味呢?
现在的楚恒,犹如一只被长期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朝被放出來,看着蓝天抖了抖翅膀,却发现自己竟然不会飞了。
长时间被秦梦珂纠缠,楚恒已经习惯了,如今秦梦珂的放弃,倒让他觉得无所适从了。
手里拿着汤匙,心不在焉地搅着碗里的粥,楚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像是吸食了鸦片,明明知道有毒,却是沒有办法一下子戒掉。
食不知味,大概说的就是楚恒现在吃东西的样子吧?他漫不经心地往嘴里填着粥,却是连粥的味道都沒有尝出來。
草草喝掉碗里的粥,楚恒站起身,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走出房间,顺着山路,慢腾腾地往山下走去。
楚恒偶尔回头瞧瞧,山上满是喽啰的影子,却是半点秦梦珂的身影都沒有,他有些黯然,有些失望。
下山的路不算长,他却花费了很长时间。
看着楚恒高大的身影慢慢变小,躲在大树后面的俏丽身影,慢慢地转过身,结结实实靠在大树上,深吸了一口气。
爱一个人很简单,不知不觉中就会爱上;不爱却很难,想尽办法,终是无能为力。
其实梦珂不想放弃,奈何那人的心里沒有自己半点的位置,与其让他误把自己当做她的替身,不如就此远离。梦珂沒有那样的心胸,能容纳自己爱的男人心里一直想着别人。所以,她选择了放弃。
楚恒慢吞吞离开山门,驻足山下,目光幽远地望着京城的方向。良久之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朝颖城而去。
有些人,注定是彼此人生路上的过客,只擦肩而过,却沒有机会牵手。
楚恒知道,以鸿雁的性格,她若是决定的事,便不会更改,任十头老牛,也无法将她拉回來。只是,这婚后的落寞,又有谁能体会和分担?如今,身在靖王府的鸿雁,过的怎么样呢?
鸿雁因为睡梦中被启儿那近似尖叫的呓语吵醒,心里一直在牵挂着启儿的事,沒有再睡。
第二天,她老早就起床了。
盯着慢慢睁开眼睛的启儿,鸿雁嘴角噙笑,轻声地问道:“启儿,昨夜睡得可好?”
东方启抬起眼眸,不动声色地在丫头的脸上扫过一眼,看到她有些肿胀青紫的眼袋,心里微微抽痛。
他揉揉眼睛,笑着说道:“启儿睡得很好啊。”
“那启儿有沒有做噩梦呢?”鸿雁不死心,继续追问。
看着启儿茫然地晃晃脑袋,鸿雁的心顿时下沉,“看來启儿对此一无所知,想从他身上查到蛛丝马迹,已是不可能了。”
想到此,鸿雁沒再追问。
早饭过后,闲來无事,看着在一旁玩耍的启儿,鸿雁叫來了岳华,假装闲聊道:“岳华,你知不知道启儿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做噩梦?可是醒來却什么都记不起來。”
岳华点点头,说道:“王爷自从先皇驾崩之后,就经常会在晚上做噩梦,而且都是相同的梦。”
“哦?还有这回事?岳华,你能跟我说说,先皇是如何驾崩的吗?”好奇心驱使着鸿雁,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个,岳华当时年纪也不大,大概知道一些。听说先皇的身子一直很硬朗,可是自从皇后陨殁不到一年,皇上的身体急速下降,外间都传是皇上思念皇后,忧思成疾,可是岳华知道,那些都是外人杜撰的,沒有依据。因为先皇非常宠爱我们小王爷的母亲柔妃娘娘,对皇后一直敬而远之。而且岳华还听说,当日先皇决定立立她为皇后的时候,也是因为想要仰仗皇后娘娘的哥哥,为他征战。可是听闻后來,国舅大人因为妹妹是皇后的缘故,而越來越嚣张跋扈,对先皇也是越來越放肆,引起了先皇的不满。后來皇后陨殁之后,先皇借个由头,将国舅调离了京城,去了塞外,最终死在那里。”
岳华偷偷瞟着鸿雁,接着说道:“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皇上那么好的身体会渐渐衰弱,直至卧床不起。柔妃娘娘看着心疼,那日她带着咱们小王爷去寺庙为皇上祈福,人刚到寺庙,宫里便传出消息,说先皇驾崩。而皇上的遗旨也于不久公布,立当时为益王的皇上为继承皇位之人,这让很多人都大感意外。宫中大臣都知道,先皇一直不太喜欢益王,许是因为皇后和国舅的关系吧,益王倍受冷落。可是先皇却在临死之前荣立益王为皇上,到底是何用意呢?而柔妃娘娘作为王爷的生母,必定心存怀疑,因为皇上曾经和她透露过,要立咱们小王爷为太子,不想皇上却在临终之时,突然改变了主意。然而那圣旨之上,明明白白是先皇的笔体,柔妃娘娘猜不透先皇的此举,到底所为什么。”
岳华咳嗽一声,端着茶杯润润嗓子,接着说道:“而那以后,接连发生了一连串奇怪的事,先是宫中两进刺客,除了小小年纪就被封王的靖王府小王爷,以及继承皇位的益王之外,其余的两位住在宫里的皇子,相继死在刺客手里。而之后不久,宫中再起波澜,永乐殿突遇大火,住在永乐殿的清平公主东方影,被活活烧死在永乐殿。自那之后,人们纷纷揣测,说皇上不吉,方才导致宫中屡遭不测。这些传言不胫而走,传到皇上的耳朵,皇上一怒之下,斩杀了不少人,一时之间,沒人敢再谈论皇上的事。”
岳华说到这里,眼睛看着一边“沒心沒肺”、犹自玩耍的小王爷说道:“那时唯一幸免于难的就是咱家小王爷,岳华只能相信,是先皇的保佑,才得以留下我们小王爷。想必王妃也听说过,咱们小王爷原本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却在先皇驾崩,宫中糟变的混乱时期,突然高烧不退,奄奄一息。直到太医联手施救,方才从阎王殿里将小王爷拉回來。而那以后,小王爷便成了现在的样子,对于之前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沒有,智力停留在小时候,傻得像个孩子。岳华以为,小王爷恐怕是思念先皇所致。谁都知道,先皇在世之时,尤其疼爱王爷,小小年纪就封为靖王,独享恩宠,所以他必定无法接受先皇驾崩的现实,思念成疾。”
岳华借此机会,将当年的事情向鸿雁说得一清二楚。说完之后,他偷偷瞟着鸿雁,但见鸿雁一脸凝重、若有所思,心里暗暗高兴,“想必这个小丫头是上心了,看來小王爷果真沒有看错人!”
“王妃?”岳华喊了一声,却见上官鸿雁沒有反应。“王妃?!您在想什么?”
听到这一声,鸿雁方才从思绪中抽出來,淡淡地说道:“沒什么。”嘴里说‘沒什么’,鸿雁的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她要追查这件事。从岳华一大堆冗长的陈述中,鸿雁捕捉到一个重要的信息。虽然岳华对于启儿噩梦的原因不甚了解,但是岳华却告诉她,先皇死的蹊跷,皇位继承有问題。岳华对此并沒有明说,许是顾及皇上的威严,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似鸿雁这等睿智聪明之人,还是很容易就洞悉了其中的秘密。再结合启儿梦中的情景,鸿雁猜测,皇上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启儿发现了,所以皇上才会步步紧逼,最终导致启儿病倒,智力低下。因此,她要追查启儿生病的原因,若果真如她的猜测,她必定为启儿报仇,替他讨回公道。
但是,她心里的这些想法还不成熟,她也不确定岳华在知道自己这些打算之后,是否会站在她的这一边,还是选择站在神威浩大的皇上那一边,所以,为了谨慎起见,她还不能说出來。
岳华的脸上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看得出,这个小丫头还是不能完完全全相信他。
“对了岳华,先皇的陵墓在哪里?皇上经常去祭拜吗?”鸿雁看似随口地问了一句。
蹲在地上拿着树枝画圈圈的东方启,听到这一问,眸光闪烁,心里暗道:“看來,她也想到从这里入手了。可是皇陵一直都是有人看守的,而且即便查出什么,单凭她的几句话,也无法让人信服,这就是本王一直纠结的事。想找出先皇离奇的死因,很简单,只需去皇陵走上一趟,便可知晓,可是即便知晓了又怎么样?沒有人证,还是空谈。本王若是拿着所谓的‘证据’去和东方智对簿公堂,诸位王公大臣一定会以为我们为争皇位,各怀私心,并不能完全信服我说的话。关键一点是,缺少一个局外人作为人证,來揭开东方智假仁假义的真面目,來力证本王所找出來的证据。再者说來,皇陵一直都被东方智派重兵控制着,若想深入其中,也非易事。”
东方启想到这里,微微晃了晃脑袋,苦涩一笑。这么多年來,东方启一直在寻找用力的人证,可是终究无果。想必死在永乐殿的影儿应该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所以才会意外死去。当然这些,他也只是猜测而已。
他在心里暗暗感到烦躁不安,对于未來,迷茫一片。
鸿雁听岳华讲了一番,心里对启儿的事有了决定。她原本就是一个雷厉风行、说到哪做到哪的人,如今为了启儿,她更是急于行动,想要尽快为启儿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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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引君入瓮
听完启儿的故事之后,鸿雁的心里久久难平。想不到傻乎乎的启儿,还有这样一段痛彻心扉的过去。如此大波大浪,叫他小小年纪如何承受!鸿雁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绞痛不已。
午后,启儿睡着了,纯净的脸上沒有一点痛楚和波澜,鸿雁摸着他的脸,呢喃道:“启儿,姐姐一定为你讨回公道!无论这条路有多坎坷,姐姐都会尽力而为。
美目里荡起氤氲的水汽,鸿雁抬起头望着房梁,隐忍着,不是眼泪轻易滑落。
看到启儿睡熟了,鸿雁叫來岳华,征询道:“你可否带本妃去一趟皇陵,本妃从沒见过皇陵是什么样子,很好奇。”
岳华一听这话,大吃一惊,顿时感到舌头打结,“王…王妃,这恐怕不行,皇陵一直由皇上重兵把守,根本无法进去。”
“本妃沒说要进去,你至于如此慌张吗?我只是想随便逛逛,四处看看京城的景象,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吗?”鸿雁目光尖锐地看着岳华,心里一声嗤笑:“想來自己的打算沒有和岳华说是对的,瞧他现在的模样,想必是个怕事的人,一定不会帮我的。”
岳华似笑非笑地偷瞟着上官鸿雁,想道:“这小丫头真是伶牙俐齿,说出的话能噎死人!岳华本不是那个意思,想來又被他误会了。在她心里,岳华算是得不到她的信任了。”
他暗中摇摇头,说道:“王妃是误会岳华的意思了,自从先皇驾崩,宫中流言四起之后,皇上已经下令,严禁外人接近皇陵,岳华是怕王妃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岳华稍停了一下,生怕上官鸿雁再生怀疑,接着说道:“不过王妃要是借着闲逛的时机远距离看一下,估计也不会引起怀疑。”
鸿雁微微点点头,看來这皇陵确实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否则皇上不会派重兵把守。“那好,我们就这么办吧。”吩咐岳华之后,鸿雁又看看启儿,见他睡得“香甜”,很是安心。
靖王府大门口,辇车已经遵照吩咐备好。鸿雁简单装束了一番,脱掉冗长的曳地裙,换上了一身及地的衣裙,出了府门,利落地上了辇车。
沒有带太多的随从,只是岳华领着少许的几个人,跟在辇车的四周,引领着辇车。
辇车前面一走,隐藏在靖王府门外的一个身影,迅速飞上屋脊,直奔皇宫而去。
鸿雁一走,躺在床上早已“睡熟”的启儿,忽然睁开眼睛,狡黠一笑。
掀开被子,东方启惬意的伸了一个懒腰,搓搓脸,准备换上衣服,乔装改扮,随那个小丫头走一趟。
可是,就在他走出屋子,想要去自己那个私密的地方,乔装打扮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鸿雁在岳华的指引下,谨慎地在皇陵附近查看了一番,做到了心中有数。
当一行人回到靖王府的时候,鸿雁沒有看到启儿的影子,新房的桌子上只留下一封手书:若想启儿活着,就速來宫里,朕等你。
看到这个字条,鸿雁的心不停地颤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來说去,还是皇上不死心,现在居然拿启儿來威胁自己,怎么办?
鸿雁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在新房里不停地踱來踱去。她知道皇上不是开玩笑的,在皇上的心里,根本就不会在意一个启儿,他若是想让启儿死,就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皇上他可以不在乎,鸿雁却是不能不在乎。她要启儿活着,她要启儿夺回自己该得的。
可是自己这一去,恐怕不会全身而退,怎么办?鸿雁想到这些,心里异常烦躁。
思來想去,鸿雁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总不能看着启儿真的被皇上杀了吧?
鸿雁此时倒是有些厌弃自己的这身皮囊,若不是自己生得如此美貌,又岂能被皇上惦记?此时倒是真应了那句话:红颜薄命。
深吸了一口气,鸿雁整理一下衣装,准备出门。该來的总会來,无论如何都是要面对的。
匆匆忙忙出了新房的门,鸿雁对一直站在门外忐忑不安的岳华简单地吩咐了几句,便单人匹马、只身一人进了皇宫。
长乐殿门口,鸿雁一眼便看到了在那里玩耍的启儿,同时也看到了他周围暗处隐藏的弓箭手。这弓箭手不是一个两个,而是足足有十个。看來这皇上早就安排好了,就等着请君入瓮了。
鸿雁冷哼一声,皇上这次也真是煞费苦心啊。
“姐姐,原來你真的在这里啊!”启儿看到鸿雁的时候,显得异常高兴,夸张地笑着扑向她,眸光不着痕迹地扫过长乐殿。
那里,皇上正悠闲地端着茶杯,目光灼灼地看向这里。
鸿雁抱抱启儿,随手为他将乱发掖到耳朵后,板起脸,嗔怪地问道:“启儿不好好待在靖王府,到这里做什么?”
“嗯…”启儿歪着头,纤指压在唇上,想了一下,回道:“是智哥哥带我來的,他说带我找姐姐。”
“启儿,你要记住,今后不管是谁,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你只能相信姐姐,因为姐姐不会害你。”鸿雁牵着启儿的手,把他拥到自己的怀里,贴近他的耳朵,小声地嘱咐着。
启儿眨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东方启眸光微敛,心里激起一波涟漪。他知道如今小丫头是深陷狼窝虎穴,想要脱身,不是很容易。而最大的障碍便是自己,当时皇上把自己骗來,就是以自己为饵,诱她上钩。如今他们的四周埋伏着众多的弓箭手,丫头因为顾及自己,必定不会轻举妄动,那么皇上的阴谋就一定能得逞。
东方启在心里暗暗恨自己,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是无能无力。
其实,小丫头和岳华离开的时候,他本想着一起跟去的,可是他刚刚出了新房门口,便远远地看见皇上已经进了府门,他无处可藏,只好笑嘻嘻跑到皇上的身边,高兴地问道:“智哥哥怎么來了? 启儿怎么沒有听到‘皇上驾到’呢?”
皇上摸了摸他的脸,满脸堆笑地说道:“是智哥哥不许他们叫的,智哥哥想给你一个惊喜。”
东方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心道:“怕不是惊喜,是惊吓。”
“启儿,你现在在做什么?怎么沒看见你的鸿雁姐姐?”皇上四下扫了一番,明知故问道。
“姐姐,启儿也沒有看见呢。”启儿说完,便转过身子,似乎想要挨个房间翻一翻。
皇上一把拉住他,故作神秘地说道:“智哥哥知道她在哪,智哥哥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东方启妖媚的桃花眼深处,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心中冷笑道:“皇上这时候來,想必一定是揣着什么坏主意。”他转念一想,皇上刚刚提到了小丫头,莫非…
虽然他的心里明镜一般,可是他对此却是无能为力,只有任人摆弄的份。心中愁绪飘升,东方启无声地叹息了一下,随即假装兴奋地答应道:“好啊好啊,那咱们现在就走。”
一抹阴鸷快速地闪过皇上的脸,他满脸堆笑地揉揉启儿的头,拉起他的手,出了靖王府。
东方启紧紧抱着鸿雁,妖媚的眼睛偷偷瞟着长乐殿的门。眼见着那殿门口东方智的身影闪了出來,他深吸一口气,更加收紧了胳膊。
皇上似笑非笑地走近他们,俯下身子,凑近鸿雁的耳朵,弯起一丝冷笑,嘲讽道:“原來靖王妃不喜欢朕用强的,却是喜欢自动送上门啊。”
耳边一股热风吹过,鸿雁不但沒有感觉到温暖,反而感到浑身发冷,有一种矗立在寒风中的感觉。
她回眸厌恶地瞪了皇上一眼,冷冷地回了一句:“卑鄙!”
“哦?你是在说朕吗?”皇上笑嘻嘻地看着鸿雁,并沒有生气,一副厚脸皮的拨皮无赖样,“可是朕并不觉得自己卑鄙,相反的,朕倒是觉得自己非常高尚。能救你于水火,朕难道不高尚吗?”
听到皇上的话,鸿雁猛然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觊觎我上官鸿雁的美貌,我还要感谢他不成?这不是本末倒置、颠倒是非吗?”
对于这样厚脸皮的男人,鸿雁懒怠和他多说一句话,她拉起启儿的手就要往外走。
“等等!”背后皇上那威严的男声冷然响起,“靖王妃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皇宫是你如履平地的其他地方吗?你可以带走这个傻子,除非你想他死----”
说话间,皇上那双阴鸷的眸光扫过长乐殿的周围,脸上自信满满,心道:“朕倒是要看看你上官鸿雁带着一个傻子,如何能插上翅膀,在青天白日、朕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
他轻蔑一笑,慢吞吞往后退了一步,言道:“靖王妃,何去何从,你可要考虑清楚。”
话音一落,周围瞬间又冲出來一群侍卫,各个手持长枪,将他们团团围住,长枪直指小王爷。
鸿雁警觉地扫视着身旁聚集的侍卫,再看看一脸天真,犹在笑嘻嘻看热闹的启儿,深吸一口气,慢慢握紧拳头。
皇上就站在距离她两米的地方,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上官鸿雁,似乎胸有成竹。他是看准了,这个傻子就是眼前这个上官鸿雁的软肋,抓住了他,就等于抓住了上官鸿雁。
犹豫了很长时间,鸿雁紧握的拳头慢慢舒展,她紧蹙柳眉,回眸深深地看了启儿一眼,心里犹如刀割一般。假使沒有启儿,只是她自己,她必定会和皇上拼个鱼死网破。可是,如今…她不能拿启儿的性命开玩笑。启儿的命已经够苦了,沒有帮他夺回属于他的皇位,她是不会让启儿有事的。
思來想去,鸿雁冷冷地说了一句:“明人不做暗事,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
正眼沒有看皇上一眼,只是那冷冽的话语,透出说话人的森森寒气。
皇上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朕想怎样你难道会不知道?”
鸿雁看了看启儿,半晌方答应道:“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放了启儿,而且我和你之间,只有这一次,从今以后,希望皇上和我成为陌路,井水不犯河水,皇上可否答应?”
皇上的眼珠一转,爽朗地答应道:“好,一言为定。”
其实,皇上是什么人,东方启最清楚,之所以这么爽快地答应小丫头,肯定是他的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既然这一次他能用如此龌龊的伎俩來要挟小丫头,迫使小丫头臣服在他的淫威之下,那么下一次他还会用其他法來得到她,只要他想。
鸿雁斜睨了他一眼,冷然道:“希望皇上说话算话,不要出尔反尔。”
“朕在你的心里,真的就一文不值吗?你就那么讨厌朕?”皇上走近鸿雁,殷切地看着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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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惊险一刻
听到皇上的话,鸿雁沒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觉得对一个强抢弟媳的人,我会有什么想法?皇上您自己将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何必多此一问呢?”
鸿雁心里有气,皇上只仅仅见过她一次,为什么这样穷追不舍?还不是因为上官鸿雁的这身皮囊,因为她这倾国倾城的外貌。后宫佳丽三千,皇上是身在花丛中的人,之所以想尽办法把她弄到手,无非是觉得自己有别于养在后宫的那些女人罢了,最终他还是一样会喜新厌旧的,这就是帝王。他不会因为上官鸿雁是启儿的妻子,是他的弟媳而放过她。所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深深地看了启儿一眼,随手将他的乱发整理一下,鸿雁温柔地说道:“启儿,姐姐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你先回去,姐姐随后就來。”
说到这里,鸿雁拉着启儿走到皇上的面前,说道:“请皇上派人将启儿送回靖王府,答应皇上的事鸿雁一定会履行。”
鸿雁知道,如今她和启儿深陷其中,如此剑拔弩张的危机时刻,自己若是冲动之下动起手來,启儿恐怕就不能保全。权衡之下,她只有委曲求全了。
皇上淡淡地笑了一下,轻佻地说道:“难道靖王妃是害怕这个傻子看到吗?你只管放心,他是傻子…”
“请皇上尊重启儿,也尊重我。”鸿雁沒有等到皇上后面的话说完,就冷冷地打断了他。
皇上尴尬地扯了嘴角一下,示意身边的侍卫上前扶住了小王爷,随后说了一句:“朕觉得启儿和靖王妃一起走比较好。”
鸿雁冷笑着,对于皇上的居心已经心知肚明。皇上不让启儿走,无非是担心她上官鸿雁反抗,不能随他所愿罢了。
“靖王妃,现在可以履行跟朕的承诺了吧?”就在鸿雁低头沉思的时候,皇上突然凑近鸿雁,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笑着问道。
鸿雁瞪了他一眼,看着被皇宫侍卫紧紧抓住的启儿,负气地甩掉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皇上的手,转身就要走。
纤手被启儿死死地攥着不肯松手,鸿雁回眸边哄边掰开启儿的手,急速转身,自顾自地朝着长乐殿走去。她心里明白,即便自己百般不情愿,可是今天不牺牲自己,皇上肯定不会放他们全身而退的。
皇上在她的身后露出得逞的笑,紧随其后进了长乐殿。
站在窗下,鸿雁的心情特别烦躁,目光一刻沒有离开启儿的身边。
皇上慢慢踱到鸿雁的身后,环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暧昧地说道:“不要看了,启儿…什么都不懂,根本不会给你什么,而朕一定会让你知道身为女人的幸福。”皇上这次很聪明,沒有把“傻子”两个字挂在嘴边,他知道上官鸿雁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启儿。
“皇上您错了,身为女人的幸福无需您來给,启儿早已在我们洞房的时候已经让鸿雁体会到了。”鸿雁沒有如其他女子一般,说这些话的时候感到娇羞和难以启齿,只是脸上闪过一丝鄙夷和不屑。对于皇上,她是沒有其他的感情可以给了。
皇上愕然地看着鸿雁,脸上尽是万分不相信的神情。他知道启儿自从先皇驾崩不久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他曾经怀疑过,甚至想尽办法來试探他,结果都是毫无收获。后來他相信了,启儿----就是傻了。
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傻子也能洞房?还是这个上官鸿雁有意这么说?
皇上想到这里,不露声色地瞟了鸿雁一眼,她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窗前,好像一朵盛开的雪莲。
看到眼前的上官鸿雁,皇上的心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他太喜欢她、太想得到她了。
他情不自禁地走到鸿雁的身后,又一次环住了她的纤腰,喃喃地说道:“你是在骗朕,对吗?”
等了半天,鸿雁仍然沒有说话,皇上猛然扳过她的身子,毫无预兆地攫住鸿雁的唇,忘情地吮吻。
皇上突如其來的举动令鸿雁感到措手不及,她震怒之下绷紧身子,握紧双拳,真想一拳将皇上掀翻。
鸿雁的脑袋一片空白,像木偶一样,任由皇上紧紧地拥着自己的身子,灵舌在自己的领地肆意穿梭。
空白的大脑慢慢恢复意识,鸿雁紧握的双拳也跟着慢慢舒展。鸿雁紧紧闭上眼睛,眼角流下两滴眼泪,心里在拼命地隐忍。为了启儿,她只能认了。
感到怀里的人儿不像刚才那般抵触自己了,皇上在心里笑了一下,收紧双臂,将她带到了那个巨大的龙床上。
皇上健硕的身子压在柔软的娇躯上,让他感到非常满足。他的唇像是两片灼热的火炭,在鸿雁冰冷的身子上点着火。虽然鸿雁的身子还是那样的冰冷,皇上的激情却是沒有因此而有丝毫的减弱,他有信心通过自己的努力,來捂热这块坚冰。
他并沒有急于给鸿雁解衣,而是试探着、温柔的,想尽办法來勾起鸿雁的欲望。
正当他沉浸在兴奋之中,准备进一步的行动时,殿外突然想起了嘈杂声,紧接着一个人撞开了殿门,直接跪在了地上。
“皇上!皇上!”那人声声叫的急切,“边关告急,臣启皇上圣裁。”
听到长乐殿进了人,鸿雁一把推开皇上,迅速理好凌乱的衣服,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经过大殿门口的时候,鸿雁特别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原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退了婚的萧无情。此时,他正跪在地上,忐忑不安地向里张望。
见到鸿雁从里面跑出來,他方才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來。明知道雁儿不再是从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吵着闹着要“萧哥哥”的小丫头了,可是听到她有事,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追了过來,希望雁儿不要落入皇上的手里。
看來一切都不是捕风捉影,而是有人一直在暗中帮助雁儿,否则自己怎么会想到去靖王府看望雁儿呢?
原來,他是从靖王府过來的。
今天下午,萧无情的将军府门外突然射过來一只冷箭。守卫四处追出去搜寻,却是毫无收获,于是便将箭下的那张字条呈给了萧无情。
萧无情看到字条上的内容,立即神色惊慌,吩咐家丁备马。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能让平时稳如泰山的萧大将军如此惊慌失色,只有萧无情知道,这趟靖王府是非去不可。字条上沒有言明雁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所以他只有去靖王府打探消息了。
來到王府,雁儿和小王爷并沒有出來会客,只是那个岳华相当热情的将他请进了客厅里。
萧无情刚刚落座,便焦急地环顾四周,发现沒有雁儿的影子之后,他直视着岳华,急切地问道:“为何不见你家小王爷和王妃,他们去哪里了?”
岳华看到萧无情那副焦急的样子,心里有了底,看來这次找对人了。王爷说的沒错,这个萧无情对上官鸿雁根本沒有死心,所以他才能不顾一切地去帮助上官鸿雁。想必有了他的掺和,王爷和王妃一定会全身而退的。
岳华虽然心里有底,脸上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故作难过地叹息了一声道:“唉!萧将军有所不知,我家王妃怕是…”如此关键的时候,岳华故意留了一句,目的就是想看一看萧无情的表现。
萧无情听到关键的时候,岳华却戛然而止,不往下说了,让他更加焦急。他催问道:“怕是什么?岳华倒是说话啊!”
看到他的表现,岳华很是满意,接着说道:“怕是早被皇上给…给…要了!”
“什么!”萧无情忽而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眼眸空洞地看着前方。
呆愣了片刻,萧无情转向岳华,似问话又似喃喃自语地问道:“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唉!”岳华长叹了一声,无奈地说道:“萧大将军,此事说來话长,而且本不该我这做奴才的來说,可是…”岳华蹙紧双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萧大将军也不是外人,岳华就一五一十地和您说说吧。”
“你快快说來听听。”萧无情催道。
“萧大将军有所不知,皇上看中了我家王妃,早在王爷和王妃成亲的第二天,他们进宫之时,皇上就已经看上了我家王妃。那日皇上留宿王妃,岳华心里明白却是不敢阻拦,而我家小王爷又是那个样子,根本不懂得这些。岳华本以为我家王妃自那以后就会是皇上的人,万万沒想到那夜临近子时,王妃居然从宫里逃回來了。”
岳华说到这里,端起茶杯哆了一口,接着说道:“可是今天,王妃怕是凶多吉少了。您想啊,皇上看上的人几时失手过,何况还有小王爷在皇上的手里。唉!”
萧无情听完岳华的话,二话沒有说,站起身,飞奔而去。
看着萧无情的背影,岳华弯起一抹狡黠,心想:“看來这招还真是奏效了。”片刻之后,岳华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追踪萧无情而去,他要看看萧无情能用什么方法來救王妃,能不能救得出來。
这边鸿雁跑出殿外,以闪电的速度飞向启儿,同时一甩手腕,袖口处的十几柄飞刀齐刷刷地飞向启儿身旁挟持着他的几个人以及树丛后面隐藏着的弓箭手,那些皇宫侍卫还沒來得及看清來的是谁,便不约而同地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剩下的几个人挥舞着兵器冲上來,鸿雁一手拽住还在愣神的启儿,另一只手夺过一柄大刀,和他们战到一处。
眼看着周围的侍卫越聚越多,突然一缕粉末在人群之中散开,鸿雁眼明手快地拉着启儿,趁着混乱之机跑出人群。
偌大的皇宫,鸿雁摸不清方向,只是抓着启儿的手一直沒有松开。启儿被鸿雁拉着,跌跌撞撞地跟在她的身后。鸿雁找到一处角落,拽着启儿躲到里面,大口喘着粗气。
启儿这会儿似乎很懂事,他看着鸿雁,悄悄地问道:“姐姐,我们是在躲猫猫吗?”
听到启儿这天真的问话,鸿雁哭笑不得,只好点点头答应道:“是啊,启儿和姐姐要藏好,不要被皇上找到,好不好?”
“嗯!”启儿笑着答应道。
鸿雁紧张地观望着,忽然启儿凑近她的耳畔,神秘兮兮地说道:“姐姐,启儿知道有一个地方,智哥哥一定不会找到。”
“哦?启儿说的是真的吗?”鸿雁瞪着一双美目,难以置信地看着启儿,她是真的不相信启儿所说的话。
启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拉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朝着后宫的一个方向而去。
鸿雁被动地跟在启儿的身后,不知道他将会把自己带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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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冷宫遇母
启儿紧紧地抓着鸿雁的手飞快地朝着后宫的方向奔去,奇怪的是一路上居然沒有侍卫拦截,鸿雁当时并沒有多想,只当是后宫深处,无人把守。
其实她哪里知道,这里无人把守是其一,其二还由于启儿的机灵,避开了很多藏在暗处的大内侍卫。
后宫一处幽寂的建筑前,启儿忽然停住了脚步。由于停步的惯性,鸿雁一头撞到启儿的身上,她这时才发现启儿站在那里,正傻傻地笑着看向那扇破旧不堪的门。
鸿雁环顾一周,这里冷寂萧然,沒有人气,看样子是个少有人來的地方。不要说是太监宫女,就连宫中的杂役都沒有。
这让鸿雁感到很是奇怪,宫中居然还会有这样冷清的地方。拧眉沉思了片刻,鸿雁突然想到了从电视剧中看到的古代皇宫中的一个处所----冷宫。难道这便是冷宫的所在?
带着疑问,鸿雁慢慢向那扇门靠近,走出去一米左右,鸿雁沒有听到后面启儿跟來的脚步声。她回眸视线移到启儿的身上,发现启儿一直不动地站在远处,脸上僵硬地挂着刚才的那抹傻笑,眸光定定地盯着那扇门。
鸿雁上前拽住启儿,小声地问道:“启儿,你在看什么?”
被鸿雁这样一拉扯,东方启方才方觉,由于自己的异常神色,险些露出破绽,要是被这个小丫头发现了,可就前功尽弃了。自己为了减少暴露的机会,甚至瞒过了母妃,害的母妃险些为自己现在的样子哭瞎了眼睛,如今眼看着胜利在望,怎么能横生枝节呢?
他“嘿嘿”傻笑两声,咬着手指说道:“姐姐,我们不是要躲猫猫吗?”他看着鸿雁,忽而手指指向那扇门,“启儿看那里智哥哥一定不会找得到,我们进去好不好?”
东方启心想,“这里是冷宫,是囚禁母妃的地方,自从东方智屡次拉着自己过來试探,仍然一无所获之后,这里他就极少來了,也不会刻意限制启儿过來玩儿。所以,这里还是相对安全的,躲到天黑,想要出去就简单了。
鸿雁莞尔一笑,想不到启儿的想法和自己的不谋而合,他拉着启儿的手,蹑手蹑脚走近那扇门,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里面窸窸窣窣的响动过后,房门开启,随即一个清丽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的脸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那女人长得非常标致,即便已年过四十,仍然风韵犹存,看得出來,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
当鸿雁的眸光移到她的眼睛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神里布满哀伤,眼中泪光闪烁却是极力隐忍,绕过鸿雁的身子,直直地看向她身后的启儿。
鸿雁感到好奇,她顺着那女人的目光一齐看着身后的启儿,只见启儿犹在傻傻地笑着,东张西望。
看到那女人的表情,鸿雁感到这里边一定有故事,她礼貌地咳了一下,轻声地问道:“请问…我们可以进去吗?”由于对这个女人充满着好奇,鸿雁觉得她有必要查探一下,弄清楚这里边的事情。
那女人收回一直盯着启儿的目光,歉意地冲着鸿雁笑了一下,一闪身,将他们让进了屋内。
身后的女人关上房门,靠在门板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來。
鸿雁进到里面,大致看了一下屋内的摆设:屋子里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只有一张方桌,一张床,比普通老百姓的还要简陋。只有桌子上那磨得发红发亮的木鱼,格外显眼。
正在这时,那女人抹了抹眼里的泪水,走上前來,紧紧地抱住了启儿,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次如泄闸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启儿,我的启儿,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你叫母亲好生心疼…”那女人边说边呜咽着。
母亲?鸿雁再仔细看看这个女人,当真和启儿有几分神似,她从來不知道,启儿还有母亲活在世上。
原來她就是先皇的柔妃娘娘,难怪先皇宠爱有加,娘娘果然不同凡响。鸿雁想到这里,真心的为启儿感到高兴,因为在这世上,又多了一个真心疼爱启儿的人。
启儿似乎被这女人突如其來的拥抱弄得很是不舒服,他轻微地晃了晃身子,蹙着眉头,想要把这女人推开。
可是柔妃并沒有理会启儿的反抗,仍然死死地抱住启儿,任由自己发泄着心里的思念。要知道,她想见启儿一面是非常不容易的,如今好不容易抓住这样的一个机会,她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过了许久,柔妃哭够了,终于松开了手臂,而启儿就趁着这个机会,猛然挣脱她的怀抱,跑到了鸿雁的身边,看着鸿雁开心的笑着。
柔妃娘娘看到这样的情形,方才注意到站在启儿身边的鸿雁,她将鸿雁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最后将眸光定格在鸿雁的脸上,柔声地问道:“你是…”
鸿雁听到她问话,侧目看了看启儿,拉着他的手一同跪在柔妃娘娘的面前,说道:“刚刚听到您的话,您是启儿的生母吗?”
看到娘娘点头,鸿雁接着说道:“既是启儿的母亲,就是鸿雁的母亲,小女叫上官鸿雁,是启儿的侧妃,请受鸿雁一拜”
“侧妃?启儿的?”听完鸿雁的话,柔妃娘娘愕然地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启儿现在的样子怎么可能娶妃呢?”
她是不知道这里边的秘密,因为东方启害怕母亲知道真相,而让狡猾的东方智看出破绽,所以从当初他准备装傻的那个时候起,就一直瞒着母亲。
由于柔妃心疼自己的儿子,而表现出來的真情实意,加上东方启的机灵,所以才使得东方智慢慢相信,不再怀疑他。
看出柔妃的疑虑了,鸿雁跪在地上,将事情的來龙去脉大致讲述了一遍,同时也表明了自己对待启儿的心以及今后的打算。因为她觉得在启儿的生母面前沒有必要隐瞒,启儿的生母为了儿子,一定会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当听说鸿雁准备为启儿讨回公道,夺回皇位的时候,柔妃娘娘苦涩地摇摇头,说道:“难啊。你是不知道当今皇上的为人,他是相当狡猾和谨慎的。我们一无人证,二沒物证,如何能让大家相信,如何能堵住悠悠众口?”
鸿雁点点头,叹道:“这事说來是有些难度,不过鸿雁有信心,虽然不能急于一时,却是可以从长计议,我会慢慢追查,势必要为启儿讨回公道。”
听着鸿雁真诚的话,令柔妃很是感动,她殷切地看着鸿雁,动容地说道:“不管此事成败与否,母妃都感谢你,谢谢你对启儿的一片真心,谢谢你的以诚相待。”
娘娘伸手扶起鸿雁,心里百感交集。起初,她的心里并不信任鸿雁,甚至怀疑鸿雁是皇上派來试探他们母子的,因为她知道皇上一直不相信他们母子,曾经想过无数方法來试探,启儿更是因此而受了不少的罪,直到皇上发现启儿真的傻了,对他构不成威胁之后,才慢慢对他们放下了戒心。
而娘娘也是在无数次的试探中,慢慢死心了。启儿,她的启儿,原本是那样机敏聪慧的人,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变成了傻子。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感谢启儿的傻令他们母子得以存活呢,还是该恨启儿的傻令她们不能追查先皇的死,不能夺回属于启儿的皇位呢?
鸿雁刚刚的话,起初她是持着怀疑的态度的,她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上官鸿雁是皇上的细作,而那些故事也都是她刻意编造出來的。但是到后來,她终于相信了,这个女子确实是真心对待启儿的,确实是和自己一样,嫉恶如仇的。
柔妃思來想去,自己也沒什么可以指望的了,启儿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而自己现在被东方智囚禁在冷宫里出不去,除了他们两个,还能指望谁?
她的眸光悄无声息地扫过鸿雁,心里暗道:“只有相信眼前的这个孩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成功了最好,万一失败了,最坏不过就是她和启儿夫妇下去陪先皇罢了,还是好过坐在这里等着老死,什么都不做。”她在心里押上了赌注。
东方启一直和鸿雁并排跪在地上,只有他心里明白,当初东方智之所以以母妃是父皇的遗妃为借口将她囚禁在这里,其实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防备万一他东方启是装傻,那么作为东方智來说,抓住他的母亲在手,就等于抓到了他的软肋,就不怕他揪住前尘旧事,大掀波澜,这样他的皇位也能坐的牢靠。
既然选择相信,柔妃娘娘的心里畅快了许多,她上前扶起鸿雁,疑惑地问道:“可是今日你们是如何误闯我这里的呢?这里非常隐秘,平时少有人來,东方智许是害怕我与别人接触,才如此耗费心机地设计了这些,你们是如何找到的呢?”
鸿雁看看启儿,笑道:“是启儿带我來的。”
柔妃娘娘这才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启儿曾经误闯过两次,不过都是短暂地玩耍一会儿,便匆匆离开,想抓都抓不住,想不到这次竟然把她也带到了这里。
且不说这母子三人在这里重逢,如何欣喜,筹谋大事,单说冒死闯进长乐殿的萧无情,现在却是犹如身在油锅,百般煎熬。
这煎熬倒不是來自于身体,而是來自于他的心。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皇上,那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严重地震慑着他的心。
因为他的闯入,而使皇上那马上到手的鸭子飞走了,得不到宣泄的皇上,立在萧无情的面前,铁青着脸,好不容易把一腔激情压下去,同时那满腔的怒火犹如借了东风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萧无情!朕准你随便出入皇宫,可沒准你來搅乱朕的好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对那个上官鸿雁还是念念不忘?你可别忘了现在就是沒有朕横在中间,她还是靖王妃!所以,朕劝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皇上满脸霸气,在萧无情的面前丝毫不掩饰他对上官鸿雁的企图。
“皇上,您是误会了。”萧无情头点地,匍匐在地上,连忙解释:“臣不敢有那样的想法,臣实在是不知道,皇上…正在…要是臣知道,就是借臣一百个胆子,臣也是万万不敢擅闯的,还望皇上赏臣一个薄面,恕臣冒失之罪。”
皇上听到这话,心里“腾”地窜起一股火,烧的他的脸红彤彤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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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皇陵之战
“恕罪恕罪,你们犯错了就只知道请求朕恕罪,朕宽恕你们一次、两次,你们都不知道悔改,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朕一定要你引以为戒,牢牢记住。”皇上说话时,眸光阴鸷地扫过萧无情,心道:“你知道朕费了多少心思,才得到这个來之不易的机会?如今这个上官鸿雁有了戒备,再想诱她上钩,恐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想起这些,皇上就满肚子怒火。
“皇上…”萧无情偷偷瞟着皇上,知道皇上这次可是动真格的了,要是不想皮肉受苦,还需要想个充分的理由为自己开脱才行。
“皇上,臣确实是有急事想要启奏皇上,所以才会乱了方寸。边关守将郭裕派人送來加急文书,言明最近关外常有人马蠢蠢欲动,请求皇上定夺。”萧无情边说边察言观色,希望皇上的那一脸乌云马上散开。
谁料,他并沒有如愿以偿。皇上依旧板着一副脸孔,吼道:“如果朕沒记错的话,这些事以前不都是萧爱卿全权处理的吗?何必画蛇添足,拐着弯的來问朕?你这恐怕是司马昭之心吧?”皇上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无情,直看得他浑身汗毛竖立,打着冷战。
萧无情在心里暗暗安抚自己,稍停片刻,他平复了心绪,稳妥地答道:“皇上,此事不同以往,无情不敢擅作主张。边境关系本就剑拔弩张,臣怕万一处理不好,会影响到朝廷的稳固。所以,臣思虑再三,还是准备将此事呈于皇上,由皇上圣裁。”萧无情说了一大堆的官话,旁敲侧击的恭维皇上,只是希望皇上能够消消火,不问责。
皇上冷笑一声,对于萧无情的话半信半疑,而这满腔的怒火如果无处发泄,他简直就会认为会反灼到他自己。
沉思半晌,皇上阴霾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一抹狡黠迅速闪过他的脸,随即说道:“好,既然如此,你就随朕去御书房,我们好好探讨探讨这件事。”
听到这里,萧无情暗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了。还好,皇上不会追究了。
谁料,皇上说完话并沒有走,稍停片刻,他笑呵呵地说道:“可是,在这之前,朕要先办一件事。刚才朕说了,若是不小以惩戒,恐怕萧爱卿记不住这次的教训,所以…”皇上阴鸷地一笑,心说:“你以为你说了一大堆的话來混淆视听,朕就会忘了刚才想要惩罚你的念头?朕还未到年老忘事的时候!”皇上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冲着外面喊道:“來人!重打萧将军四十大板,以示惩戒!”
吩咐下去之后,皇上低头笑盈盈地看着萧无情,说道:“萧爱卿,对不起了,今天就由你來开这个口子了。”
萧无情苦笑一下,暗道倒霉。可是谁让自己一心想救雁儿來的?皇上这是明摆着杀鸡儆猴,既消了火,还警告了其他人,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当真是好计。
外面的侍卫听到皇上的命令,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萧无情拖到外面。
经过这一番折腾,天色渐晚,皇上在惩戒了萧无情之后,心情大好,转身回到了御书房。
他明明知道,凭着上官鸿雁的武功,肯定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否则经过皇宫侍卫的层层搜索,早就将她擒获了,不会到现在依然毫无消息。
沒有如愿得到上官鸿雁,令皇上很是失落。上官鸿雁太过机警聪明,也太容易刺激他的欲望了。这就好比猫捉老鼠,越是机灵的老鼠,越容易刺激猫捉到它的欲望;相反的,越是老实迟钝的老鼠,反而会让猫失去把玩它的兴趣。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单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兴趣盎然地计划着下一次对上官鸿雁应该采取的措施。一次未成,他还是沒有死心。
他这里悠哉游哉地想着下次的事情,而被他金口玉言小以惩戒的萧无情就沒有那么轻松了。虽说他是练武的出身,可是这打板子的也不是普通人,所以,他这板子捱得也是着实不轻,虽说沒有皮开肉绽,可也鞭痕重重,血迹斑斑。
他咬着钢牙硬挺着,沒有吭声。不就是四十板子吗?,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能救得出雁儿脱离皇上的魔掌,自己这板子就算捱得值了。
他这里为了鸿雁挨了四十大板,鸿雁却是丝毫不知情。躲在冷宫里的鸿雁和启儿,早等着暮色浓重,月黑风高之时,带着柔妃娘娘所绘制的地图,出了冷宫,与前來接应的岳华会合,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靖王府。
岳华其实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來到冷宫的,只不过沒有现身。他见王爷和王妃进了娘娘的冷宫,便躲在附近,替他们把风。
当然这些鸿雁是不知道的,因为她不熟悉宫中的环境,所以在临近告别的时候,托娘娘绘制了一张地图,想着通过地图逃离皇宫。
沒想到他们刚从里面出來,岳华就已经來到了他们的身边,两个高手护着一个“傻子”,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宫中侍卫,平安回到了家里。
此时小蝶正焦急地等在府门前,來回地游荡,无法静下心來。
当几人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时,她迅速迎上前去,抓住鸿雁,问长问短,而眸光不时地瞟着鸿雁身旁的王爷。
启儿傻笑着抓着鸿雁的手,旁若无人。
看到这番情景,岳华会意地上前拉住小蝶,说道:“玉儿,王妃沒事,天色已晚,王爷和王妃也该休息了,我们下去吧。”
小蝶恋恋不舍地松开拉着鸿雁的手,极不情愿地随着岳华离开了。
鸿雁领着启儿回到了新房,安抚启儿梳洗睡下了。
四周一片寂静无声,鸿雁坐到桌子前面,想起今天的事情就异常气愤。看來皇上对她是势在必得,虽然今天失手了,他一定不会死心,明天也许会想出其他的方法來的。想要躲开他,就要尽快找出证据,将他的丑行公之于众。当然,现在的这些都只是猜测,要尽快将它们证实才行。
想到这些,鸿雁坐不住了,她要尽快,那么为今之计,就是先要去皇陵走一趟。
打定主意之后,鸿雁蹑手蹑脚來到床前,看了看“熟睡”中的启儿,然后找出自己的夜行衣,快速地套在身上,拨开门闩,闪身走了出去。
熟睡中的启儿,颦蹙一下眉头,一骨碌坐起來,从床下翻出自己的衣服,悄悄地跟了出去。
东方启猜测着,这个丫头一定是沉不住气了,八成想要去皇陵了。可是她根本不知道皇陵的危险,仅凭她一个人怎么能行呢?
由于白天已经來过皇陵,鸿雁沒有多久就站在了皇陵的外面。
冷眼看了一下,鸿雁选择了一个显眼的入口,因为她觉得这里应该是主要的通道,众多的侍卫把守,已经暴漏了这里的重要性。
鸿雁躲在一旁,甩开胳膊,袖子里的飞刀“唰唰”齐飞,人群中马上就有五六个人应声倒地,其余的人都跟着混乱起來。
鸿雁冷笑一声,抓住机会冲进了皇陵。她本以为进了门就万事大吉了,谁料里面并不是一帆风顺,而是机关重重。
皇上对这皇陵显然是非常用心,稍有不慎,就会万箭穿心或是掉进陷阱。东方启一直跟在鸿雁的身后,看得惊心动魄。因为害怕丫头受伤,他微蹙一下眉头,从怀里掏出黑巾,蒙在了脸上,冲到了鸿雁的前面。
在他身后的鸿雁,望着面前熟悉的身影,呆愣了半晌。
等她回过神來的时候,东方启已经将前面的机关各个击破,顺利地进入了地下皇陵。
原以为机关过后就再不会有什么了,就在两人放心靠近先皇遗体的时候,在他们的周围,迅速聚集了一群人,各个凶神恶煞一般,现出狰狞的面孔,似乎要吞掉他们。
看着眼前这群似人非人,魔鬼一般的人们,鸿雁不由得缩紧身子,轻颤了一下。
“怕吗?”东方启靠近鸿雁,低头关切地问道。
“要你管!”鸿雁心中有气,这个人该來的时候不來,不该來的时候他倒來了。其实她是在怨他,怨他沒有在自己成亲的时候出现。
“你…生气了?”东方启眉眼含笑,轻触她的身子,轻声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鸿雁冷哼一声,嗔道。
“你气我沒有來娶你呀。”东方启那双美艳的桃花眼放射出流光溢彩,盯着鸿雁说道。
“少胡说!沒想到你如此自恋!你以为本姑娘喜欢你?自作多情!”鸿雁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骂道。
东方启笑而不语,心道:“小丫头,还嘴硬!不喜欢我你念什么诗啊?”可是这话又不能说出來,东方启吐了吐舌头,咽了下去。“有一天一定会让你亲口承认的!”他在心里默念着。
情势不容多想,他们身前的凶神恶煞已经开始了攻击。鸿雁和东方启背靠着背,共同对敌。交起手來他们才知道,这些人的武功不同于中原人,而且各不相同。
鸿雁和东方启心里都沒有底,这一战不知道能否保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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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负伤
就在鸿雁和东方启浴血奋战的时候,又有一条人影迅速冲进來,与他们并肩作战。
鸿雁趁着打斗的间隙仔细观瞧,原來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靖王府大管家----岳华。
“你怎么來了?”鸿雁边打边靠近岳华,轻声地问道。
岳华支支吾吾了一番,编了一个理由回道:“王爷醒了,沒有看到王妃,哭着四处翻找,岳华这才知道王妃不在府中,想來王妃最有可能去的就是皇陵,所以岳华就跟來了,沒想到王妃真的在这里。”岳华说着话,眸光扫过鸿雁身旁的东方启,嘴角微微弯起,脸上噙着笑意。
东方启瞪着一双美目,斜了岳华一眼,心里暗道:“死岳华,居然如此埋汰本王!找不到小丫头本王就非得哭啊?成心叫本王难堪!”
岳华看到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心里笑开了花。原本他也沒有想到这些,只是上官鸿雁问得突然,岳华急中生智胡诌了一个理由,在他看來只有这个理由比较充分。不过现在看到王爷的神情,岳华真是觉得有趣极了,难得看到王爷这副样子,他倒是无意当中捡了一个笑话。
看着岳华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东方启趁着丫头不注意的空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神情似乎在说:“死岳华!走着瞧!看今后本王如何收拾你!”
岳华沒有理会被他气得跳脚的王爷,吐了吐舌头,转向上官鸿雁,眸光闪烁,狡黠地问道:“王妃,这位是…”
“哦,他呀…一个朋友。”鸿雁避开敌人的攻击,简单地回道。
“朋友?是和迎亲路上遇到的一样吗?”岳华绷着笑脸,假意认真地问道。
听到他的问话,鸿雁蹙起柳眉,白了岳华一眼,心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想替启儿看着本姑娘吗?刚刚对他有点好印象,他又來这套!这人啊,还真不识惯!”
半天不见上官鸿雁回答,岳华偷偷地瞟了她一眼,但见她的脸上布满阴郁,知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怒了她。他的心里不由得漏跳了一拍,悄悄绕到王爷的身后,认真地反击敌人去了。对于这个上官鸿雁的脾气,他可是见识过了,实在不敢轻易招惹了。
打斗中由于有了岳华的加入,分担了一些压力。三人奋战了近两个时辰,终于将守卫皇陵的这群“凶神恶煞”如数击溃,鸿雁如愿以偿地接近了先皇的遗体。
逾十年的先皇遗体,早已溃烂的不成样子,散发着难闻的尸臭,清晰可见的只有那一根根裸露的骨头,而那骨头也不似其他尸骨,那般莹白。
前世作为警察的上官鸿雁,见过太多的腐尸,早已司空见惯,根本沒有害怕和尖叫。
而无声地跟在她身后的东方启,见到这个小丫头如此沉着和冷静,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番,同时也不忘炫耀一下自己的眼光,想不到自己居然抓到这么一个宝贝。
顺着小丫头的视线,东方启看到了早已面目全非的父皇,心里立时觉得异常憋闷,他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强忍着眼中的泪,注视着墓穴中的腐尸。父皇的音容笑貌,父皇疼爱自己的一幕一幕,如同皮影戏一般,在他的眼前闪过。
往昔的慈父早已不在,只剩下眼前的根根尸骨,叫他看着心痛。
鸿雁看到尸骨异常,俯下身子,想要抓起一根做个检验。
身后出其不意地传來一声轻柔的话:“死者为大,这样劳动他似乎不妥。”看到小丫头的举动,东方启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只是害怕惊动父皇的在天之灵,让他无法安息。
“你懂什么?”鸿雁回眸冷冷地嗔了他一句,“这尸骨的颜色,显而易见就是中毒所致。本姑娘虽然不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但是可以拿回去找个仵作來验验,这样就真相大白了。如果不能替他伸冤,你觉得他就能安息吗?”
鸿雁的话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东方启怔愣了片刻,在心里默念着:“父皇,请您放心,儿臣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他日真相大白之际,启儿定会还父皇一个全身。”
就在鸿雁俯下身子,抓起一根尸骨准备离开的时候,东方启忽然听到耳畔传來一阵响声,他用眼角的余光一瞥,顿时心中一惊,闪电般扑向小丫头,嘴里喊着:“小心!”
原來这里同样设置了机关,拨动尸骨的同时,也就启动了机关。
鸿雁闻声回眸细瞧,原來从墓穴的四周正飞來数支冷箭,直直地射向她自己。
而此时那个男人正挡在她的身前,拼命挥舞着手里的兵器,替她挡箭。
忽然一声惊呼,一支冷箭直直地射中了东方启的肋骨,令他顿时疼的渗出了冷汗,隐忍着蹙紧了眉头。
“王…”岳华刚想叫“王爷小心”,却看到此时双锁眉头的东方启冲着他连忙摇头,岳华方才发觉由于自己的一时情急,险些暴露了王爷的身份。他连忙改口叫道:“王…王妃!您怎么样?”
鸿雁现在已经顾不得岳华的问话了,她跑到东方启的身边,急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东方启脸色苍白,仍然眉眼含笑地看着她,戏谑地问道:“你心疼我?”
“该死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你是不是嫌命长啊?”鸿雁沒好气地扶起他,说道:“赶快离开这里,此地不宜久留!”
东方启贴近鸿雁的身子,忍着疼,一把抽出了插在肋骨中的那支箭,丢到了地上。此时他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锥心的疼使得他不时地呲牙咧嘴,他愣是忍着沒有叫出一声。
來到皇陵门口,出人意料的是,这里的守卫都已经像是睡着了一般,丝毫沒有反应。岳华勾唇一笑,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三人顺顺利利出了皇陵的范围,走到一处街角,东方启站住了脚步。
“丫头,我该走了,你回吧。”东方启边说边强忍着疼痛向前走去。
“你站住!”鸿雁轻声喝道:“你现在的样子,准备去哪里?”鸿雁看着他紧锁的眉头,心里一阵抽搐。
东方启故作轻松地笑道:“难不成你怕我死了?你该不会想要把我带去你的靖王府吧?恐怕你就是想,你身边的这位也不会同意。”他眸子扫过岳华,希望用岳华來做挡箭牌。
岳华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心道:“王爷又來了,居然又把难題丢给了岳华!王爷洞房那次,岳华所受的教训还不够吗?岳华怎么敢再横加干涉!王爷这次可是押错了宝了。”
果然,鸿雁横了岳华一眼,冲着东方启说道:“你别多虑,本姑娘只是看你深受重伤,行动不便,想要为你包扎一下罢了,并无他意,你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说罢,鸿雁沒有理会岳华,上前扶住东方启,朝着靖王府的方向而去。
靖王府的客房中,鸿雁站在东方启的身边不肯离去。
“怎么?丫头看來是迫切地想要看我的身子啊?你就那么喜欢我?”东方启邪魅一笑,盯着鸿雁的脸,痞痞地问道。
“流氓!”鸿雁羞红了小脸,眸光移到一边,轻声地骂道。
这时岳华急匆匆地走了进來,身后跟着太医。“王妃,夜深了,您休息去吧,他的伤太医会处理的。”
鸿雁想了想,点头往外走。
“王妃!”鸿雁还未到门口之时,岳华突然叫住了她。“王爷今晚睡在了岳华的房中,请王妃放心。”
“嗯。”鸿雁应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看着紧闭的房门,岳华和东方启相视一笑,开始处理伤口。
因为紧张和劳累,鸿雁回到新房沒多久就睡着了。
翌日,天光大亮,鸿雁睁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掀开被子下了床。
穿戴整齐之后,她來到了客房门口,轻轻叩响了房门。
半晌沒有人來开门,鸿雁一把推开了虚掩的房门,迈步走了进去。只见房间里根本沒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子里冷冷清清,似乎走了很久的样子。
“又是不告而别…”鸿雁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想是你我今生都沒有那个缘分了,走就走吧。”
“姐姐!”背后突然蹦出这声,吓得鸿雁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
启儿叫完这一声,站在原地沒有动。鸿雁回头冲着他笑了一下,问道:“启儿,昨夜睡得可好?”
“不好。”启儿丝毫沒有避讳,“姐姐去哪里了?启儿都沒有找到呢。”
“姐姐…去做了一件重要的事。”鸿雁目光灼灼地看着启儿,走上前,怜爱地摸了摸他的俊脸,笑盈盈地说道:“放心吧,姐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真的吗?”启儿调皮的眨巴一下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姐姐可要说话算话啊。”
鸿雁笑了一下,还真是孩子。
“你答应启儿呀。”启儿单手晃着鸿雁的胳膊,催促道。
“好好好,姐姐答应你。”鸿雁伸开双臂拥紧启儿,笑靥如花地说道。
冷汗顺着东方启的太阳穴渗了出來,他犹在咬着下唇,微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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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皇上驾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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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启疼得快要流泪了,眼泪在眼圈里一个劲儿的打转儿,平时他是多么希望丫头能主动抱他啊,这会儿他倒是希望丫头赶快松开他。【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
半晌,鸿雁慢慢松开他,望着他眼里的两汪泪水,好奇地问道:“启儿,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为什么哭了?还问我!”东方启心里默念着。要不是包扎的时候缠得紧,恐怕这会儿伤口应该裂开了,说不定鲜血都会流出來。小丫头,该抱的时候你不抱,不该抱的时候你倒是抱得紧。
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东方启傻傻地回道:“启儿沒哭啊?启儿这是幸福。”他歪着脑袋对着鸿雁反问道:“姐姐,你刚才说得可是真的?不是骗启儿吧。你可要说话算话呦!”
鸿雁一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当她牵着启儿的手,准备回新房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传进了靖王府:“皇上驾到!”
鸿雁紧蹙眉头,心中暗想:“來得还真是快。”鸿雁已经猜测到皇上这么早來的目的,不过她想不通,为什么皇上会这么快就怀疑上靖王府。算了,该來的总会來,且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吧。想到这里,她冷然一笑,牵着启儿接驾去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履行完那一套接驾的仪式,鸿雁站起身,拉着启儿站到了一旁,冷言冷语地问道:“皇上一大清早赶來,有何贵干呢?”
皇上看了鸿雁一眼,将眸光转向启儿,柔声地问道:“启儿有沒有想父皇啊?”
其实,得到皇陵有人闯入的消息之后,皇上并沒有抓住实质性的证据,只是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不自觉地怀疑启儿,怀疑他是不是装傻,是不是等待机会、蓄势待发。
“父皇?父皇是谁啊?”启儿侧着脑袋,天真地看着皇上,问道。
“启儿不记得父皇了吗?”皇上一双阴鸷的眼眸在启儿的脸上打着游移,似乎想要通过他这张脸,看到他的心里去。
东方启气定神闲,傻笑着迎上皇上的目光,不解地问道:“智哥哥,父皇是什么?是吃的吗?还是好玩儿的?”
鸿雁着实被启儿的话逗笑了,她一把拉过启儿,笑盈盈地嗔道:“启儿,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会被人笑话的。父皇不是吃的,也不是玩儿的,是你的父亲。启儿沒有印象了吗?”
启儿蹙眉思考了一下,茫然地摇摇头。
“皇上,您都看到了吧?启儿他已经不记得先皇了。”鸿雁满腹狐疑地问道:“鸿雁想不明白,皇上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心情复杂地转向鸿雁,盯着她问道:“昨夜有人闯入先皇的陵墓,靖王妃难道沒有听说吗?”
“皇上这是何意?我靖王府的消息怎么能快过皇上?皇上也太高估靖王府了!”鸿雁表现的相当不满,稍停了片刻,她若有所悟地问道:“那么刚才皇上拐着弯儿的问启儿,难道是在怀疑他吗?您觉得一个傻子也能盗墓吗?”鸿雁气愤地扯住启儿,送到皇上的面前,质问着皇上:“您也太高估他了!”
皇上瞟了启儿一眼,垂目看着地面,思绪万千。他应该相信启儿的,因为自己曾经无数次地试探过启儿,都沒有发现启儿的异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不自觉地怀疑上启儿。难道真的是自己做贼心虚,害怕启儿东山再起?
在启儿这里沒有试探出结果,应该就是最好的结果。
皇上无声地笑了一下,拉过启儿拽到自己的身后,大步走向鸿雁。
看到皇上逼近自己,鸿雁慌乱地退后了一步,喝道:“皇上!您站住!”
皇上沒有理会鸿雁的呵斥,一步步靠近鸿雁,昨天又让这个丫头跑了,皇上的耐性几乎被她磨沒了。如今这丫头就在自己的眼前,他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说时迟,那时快,皇上欺身上前,准备抓住鸿雁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谁料,皇上还沒有抓住鸿雁的手腕,鸿雁就已经闪身躲开了,并且在同时拉开了架势。
“你这是要和朕打架?”皇上不屑地弯起嘴角,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你的一双拳头能敌得过朕的千军万马吗?”皇上叹息了一声,“朕只是不希望用这么强硬的手段迫使你答应,朕希望你能慢慢喜欢上朕。”
“不用强硬手段?你不是已经用过了吗?皇上,鸿雁是启儿的妻,一辈子都是,所以求皇上放过鸿雁。”
“启儿的妻?”皇上怒不可遏地喝道:“上官鸿雁,你觉得一个傻子可以给你幸福吗?朕能给的,他永远都给不了!”
“可是皇上想给的,鸿雁并不想要。”鸿雁冷笑着回道。
这句话可是让皇上气极了,他上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不识好歹!你真是不识好歹!既然如此,就别怪朕。朕想要的人,就沒有一次失手过!”
“皇上,恐怕这次您要失望了。如果皇上一意孤行,鸿雁就会横尸您的眼前,不信您就试试。”鸿雁打定了主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皇上咬紧牙关,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这么刚烈的女子呢,竟然屡次忤逆他这个皇上!
冷笑一声,皇上怒气冲冲地走进启儿,毫不怜惜地扼住启儿的咽喉,冷冽地说道:“你要是敢死,朕立即就让他下去给你陪葬,你信不信?”
鸿雁无畏地笑了一下,“皇上,请不要试图再用启儿來威胁上官鸿雁,他可是您的亲弟弟!”
“你不信?”皇上眸光微敛,扼住启儿的手加大了力道,启儿原本白皙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他无力地垂下眼眸,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看到启儿痛苦的模样,鸿雁的心痛得几乎要窒息。可是她不能轻易动摇,她要是动摇了,就不是一次两次,而是一辈子,她会一辈子被皇上要挟,而启儿也会一辈子成为皇上拿住自己的砝码。
思來想去,鸿雁把心一横,闭上眼睛,不去看启儿。
皇上皱一下眉头,一把将启儿推到在地,冷冷地说道:“行,上官鸿雁,朕今天不和你计较,但是你要记住,朕早晚会让你成为朕的女人!”
恶狠狠地聊下这句话,皇上蓦然转身,吩咐道:“回宫!”
皇上等人浩浩荡荡离开靖王府之后,鸿雁迅速跑到启儿的身前,扶起他问道:“启儿,你怎么样?”鸿雁抚摸着启儿白皙的俊脸,心疼地问道。
“启儿沒事,姐姐放心。”丫头的意思,无需多说,东方启非常明白,不想受制于人,就只能这样做,他不怨她。况且丫头刚才的眼神中,分明写满了对他的疼惜,他知道丫头是真心疼他。
启儿沒事,就是鸿雁最大的安慰。她的脸上荡着暖暖的笑意,深深地看了启儿一眼,慢慢地俯下身子,为启儿掸了掸身上的土,带着启儿回到了新房中。
早饭过后,鸿雁吩咐下人叫來了岳华。
岳华走进房间的时候,鸿雁示意他坐下,而眸光一直在他的脸上机警地游移。
岳华依照吩咐,坐到了鸿雁的一边。看到鸿雁机警扫过自己脸庞的目光,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哪里又做错了,王妃的脸色似乎不好。”
鸿雁稍停的片刻,终于将目光收回來,悠悠地开口问道:“岳华,既然昨夜的事你已经参与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想要追查先皇的死因,如果先皇真的死于非命,我便会尽力替启儿讨回公道。现在在你面前有两条路:第一,你去皇上那里告密,将我出卖,站在皇上一边,皇上一定会褒奖你,说不定会给你一个官位,你也算前途无量了。第二,站在我这边。对于今后,我不能许你什么,我也不敢保证我自己有沒有命活下去,但是我为启儿的心不会变。至于怎么选,你好好考虑考虑,我不会急着要你的答案。”
“王妃,您这样说就外道了。岳华曾经说过,与王爷早已情同手足,岳华必定为王爷赴汤蹈火、就算真的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岳华急着表态,生怕上官鸿雁不信任他。
鸿雁抬头看着他满是真诚的脸,心里有底了。她拿出昨夜在皇陵中带出來的那块尸骨,交到岳华的手上,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來办。皇陵的事,现在京城之中一定会传得沸沸扬扬,你要小心,找一个信得过的仵作,來检验一下这块尸骨,我觉得这里边一定有问題!”
岳华点头答应一声,便带着东西离开了。
望着他的背影,鸿雁满意的笑了一下。对于岳华,她还是信任的,从岳华几次三番帮助自己脱离困境上就可以看得出,岳华还是向着她,向着靖王府的。而且,他若是想要揭发,早在皇上來的时候,就已经藏不住了。岳华的隐瞒,恰恰证明了他的真心。
鸿雁沉下心來想了想,现在除了静候尸骨检验的结果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寻找当年先皇身边的人,希望从他们的口中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來。
如果那个东方影沒有死,或许可以问问她。鸿雁隐约的感觉到,这个东方影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什么,才会小小年纪死于非命的。现在死无对证,只有从其他人入手了。
正在鸿雁冥思苦想,计划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外面侍卫來报:“王妃,府门前一个自称上官云清的求见。”
“上官云清?爹爹!快快有请!”鸿雁倏然站起身,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爹爹!爹爹!”鸿雁边跑边兴奋地叫着,來到府门前,紧紧地抱住了上官云清。
“丫头,都嫁人了还不知道稳重!”上官云清笑着嗔道。然后掰开鸿雁的手,弯腰就要行跪拜之礼。
“爹爹!”鸿雁连忙阻止,“走,咱们屋里说去。”鸿雁拉起爹爹就要往里边走。
“丫头,楚恒也來了。”上官云清站住脚步,回眸看着楚恒说道。
鸿雁这才注意到,立在他们不远处,正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偷偷瞟着这边的楚恒。
“干嘛站那么远?难道怕我吃了你不成?”鸿雁破天荒冲着楚恒笑了一下,戏谑道。成亲后,她似乎转变了许多。她终于理解了楚恒的用心,即便自己不喜欢他,经常冷言冷语地讽刺他,他还是那么诚恳的对自己,这份情意,当真是难得。可是,世上最难管束的就是自己的心,自己的心无法收容他,也沒有办法,她所能做的就是,不去伤害他。她现在终于明白了,爱一个人沒有错,你可以不喜欢他,但是千万不要伤害他。
“嘿嘿!”楚恒干笑了两声,慢慢地靠近了他们。他本來想要说服自己不跟來的,但是沒有成功。他想念鸿雁,想知道鸿雁成亲后过的是否幸福,即便不能跟在她身边,能远远地看着她幸福,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三人來到客厅,落座之后,楚恒便迫不及待地问道:“鸿雁,你…过得好吗?”
鸿雁莞尔一笑,应道:“我很好。”
望着鸿雁那灿若桃花的笑颜,楚恒又一次不由自主地迷失了进去。他呆呆地望着鸿雁,甚至忘了呼吸,两只耳朵仿佛被堵住了一般,连鸿雁和清叔正热火朝天地聊着什么,他都充耳不闻。
直到看见清叔豁然起身,他才醒过神來。
“丫头!你疯了!你这可是刀尖上玩命!他…”上官云清惊闻丫头现在干的事,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他手指着外面,抖着唇说道:“他现在是个傻子,傻子能争得过那样精明狠辣的皇上吗?你…你这是在玩命!”
上官云清气得直顿足,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居然不想办法和自己商量一下,就头脑一热,做了决定。
她这明摆着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她可以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她也不能不为她这年近五十的爹爹着想啊。草率!简直是太草率了!
“清叔,发生什么事了?”不明所以的楚恒,大步來到上官云清的面前,急切地问道。
“她…她…”上官云清指着鸿雁,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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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小题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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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事情的重要性,楚恒将脸转向鸿雁,急切地问道:“鸿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大事,是爹爹小題大做而已。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鸿雁微微一笑,淡然地说道。
“什么?还小題大做?这要是小題,那什么才算大事!你这是谋反,你知不知道?!”上官云清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叹息着。“丫头,你要三思。你说他一个傻子,你为他争什么?即便争來了又如何?何况恐怕等不到你争來,你的小命就已经沒了。丫头,这不是闹着玩儿的。”
“清叔,到底是什么事?您倒是说清楚啊。”楚恒在鸿雁那里沒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只好将问題转到清叔这里,希望清叔能告诉他。
上官云清无力地挑起星目,看着一脸焦灼的楚恒,唉声叹气的将方才丫头对他说的话,原原本本转述了一遍。
“什…什么?”楚恒愕然地张大嘴巴,如同被滚滚天雷击中了一般,呆若木鸡。
过了半晌,楚恒木然地转向鸿雁,反复地呢喃:“你…疯了,真是疯了。”
这战争还沒有开始,明眼人就已经能分出胜负了,为什么鸿雁如此糊涂,竟然想要以卵击石。她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楚恒晃晃脑袋,“鸿雁…”
他这话还沒说完,外面突然冒冒失失闯进來一个人,跑到鸿雁的身边,摇着她的胳膊说道:“姐姐,你陪启儿去玩好不好?”
眸光看似无意地划过楚恒的脸,东方启在心里骂了一句:“多嘴多舌!丫头都已经成亲了,难不成你还不死心,还想着把她追回去?”东方启一直对这个楚恒相当抵触,原因嘛,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他早已经悄悄的在外面听了很长时间了,关于上官云清和楚恒对丫头的劝慰,他也听到了。所以,他认为他该适时站出來了,否则他们两个要是再苦口婆心的劝慰,丫头说不定就会动摇了。虽然知道丫头不是寡情薄意之人,但是他不敢确定自己在丫头心里的位置。
“启儿,过來,叫爹爹。”鸿雁拉着东方启站到上官云清的面前,指点道。
“嘿嘿!”启儿傻笑两声,对着上官云清深鞠一躬,口中称道:“爹爹好。”
“唉!”上官云清看到眼前的傻子,重重地叹息一声,心里很不是滋味。“丫头这一辈子就毁到这个傻子手里了,你说丫头百精百灵的怎么就执迷不悟呢?”上官云清蹙眉晃着脑袋,一言不发。
东方启弯腰停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知道上官云清不待见他这个傻子。
鸿雁上前扶起他,柔声地说道:“好了启儿,你出去玩吧。”
“你不去吗?”启儿反问道。
“姐姐这里有客人。”鸿雁为难地看着启儿回道。
启儿瞧了瞧,“那我们可以带着他们一起玩。”看到丫头沒有走的意思,他上前揽住丫头的胳膊,撒娇般的怂恿着:“姐姐,走嘛,走嘛。”
无奈之下,鸿雁只好冲着上官云清说道:“爹爹,我们在府中四处走走吧。”
心痛的跟在丫头的身后,上官云清说道:“丫头,似他这样一个诸事不通的傻子,你为他这样做值得吗?你嫁给傻子,是你的意愿,爹爹可以随你,好歹你也是靖王府的王妃,可以吃穿不愁。但是如果你为了他争权夺利,就会危及性命,爹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爹爹,您知道女儿一向说到做到,不会言而无信的。所以此事您就不要再劝了。”鸿雁对爹爹的劝告充耳不闻。
“鸿雁!”楚恒上前一步,抓住鸿雁的手,将她拽到了一边,“鸿雁,清叔可都是为你好,你可要三思啊。”
“你干什么啊!”启儿横在楚恒和丫头的中间,怒视着楚恒说道。“姐姐,启儿不喜欢这个人,我们不要理他好不好?”启儿转向鸿雁,嘟着嘴巴生着气。
“启儿听话,去那边玩儿去,姐姐有话和他说。”鸿雁轻推着启儿,诱哄道。
“不,姐姐不喜欢启儿了吗?哇…”东方启夸张地跺着脚,扬起俊脸,相当委屈地哭闹着。
一旁的上官云清和楚恒愕然地睁大眼睛,看着如同孩子般哭闹的“男人”,频频蹙眉,这样的夫君怎么能带给鸿雁幸福呢?
“好了,启儿不哭,姐姐不是不喜欢你,姐姐喜欢启儿。”
“真的吗?”启儿听到鸿雁的话,哭声戛然而止,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认真地问道。
他这演技,堪比当今的影帝了。
盯着丫头的脸,直到看到她点头,“那你亲亲这里。”某人眸光快速地扫过楚恒,心里憋着坏笑,指了指自己的俊脸。
“这…”鸿雁柳眉紧蹙,不安地扫了爹爹和楚恒一眼,“这里有人呢。”
楚恒瞅瞅鸿雁,尴尬的把脸转向了一边,心里迅速涌上一股酸涩。
“你还是不喜欢启儿了!”启儿负气地说道。“你以前都能亲,现在为什么不能…?”
鸿雁沒等启儿说完,连忙涨红着脸捂上了启儿的嘴巴,快速地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下。她这个启儿,若是不能满足他,他一定会闹个沒完,这一点,鸿雁可是早就摸透了。
“这下可以了吧?你去那边玩去,一会儿姐姐过來找你。”好不容易安抚好启儿,鸿雁讪讪地看着爹爹,尴尬地笑了一下。
“丫头,你说你整日陪着一个傻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上官云清长出一口气,为丫头感到不值。
“爹爹,您不必担心我。不是说镖送到了吗?那爹爹留在这里多住些日子如何?”鸿雁殷切地看着爹爹,多么想和爹爹亲近些日子啊。
“爹爹希望你远离纷争,好好保命。这样吧,你和爹爹回颖城如何?”上官云清还在劝说女儿,不希望女儿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之上。
“爹爹,鸿雁就是跟你回去了,皇上也不会放过我的。皇上垂涎鸿雁的美色,一直在想法设法得到鸿雁,鸿雁沒有屈服,其实早已忤逆了皇上。所以无论鸿雁去哪里,皇上都不会放过的。与其这样躲躲藏藏过日子,倒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鸿雁若有所思地陈诉着。
上官云清看着女儿,心如刀割一般。想不到丫头成亲这么短的时间里,却是经历了这么多,而自己这个做爹的,竟然远在颖城,一无所知。
思虑再三,上官云清沉声说道:“既然这样,爹爹留在这里,和你并肩作战。”上官云清心疼女儿,自然不会放任女儿一个人在这里孤身奋战。
“不行。”鸿雁想都沒想,一口回绝了。爹爹年事已高,她不能让他以身犯险。
“爹爹决定的事你就不要再阻拦了。”上官云清也是丝毫不让步,这父女俩要是固执起來,还真是难分伯仲。
“爹爹,镇远镖局还需要您,镖局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不能因为鸿雁受牵连,爹爹,您听鸿雁的,回去颖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上官云清刚要开口说话,楚恒上前说道:“清叔,我看这样吧,您回去,我留下。”
正蹲在地上,无聊地画着圈圈的东方启,在听到楚恒的话的时候,心下一凛,暗道:“臭小子,看來你还是不死心啊。”
其实东方启根本不在乎皇上的千军万马,只要拿到证据,他就有办法将皇上拉下來。所以,对他來说,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而且,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楚恒那个傻小子跟在丫头的身前身后,他很在意。
可是,作为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站出來反对。
鸿雁听到楚恒的话,刚要开口,楚恒连忙摆手阻止道:“鸿雁,你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楚恒是一定要留下來的,是不是清叔?”楚恒明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无法说服鸿雁,便将这个炙手山芋丢给了清叔。
上官云清扫视了楚恒一眼,思虑再三,点头说道:“也好,丫头若是不同意爹爹留下來,就一定安排楚恒留下來,遇事的时候也好有个照应,知会镖局一声。”
看到丫头还要说话,上官云清先她一步说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爹爹心意已决,丫头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鸿雁偷眼瞟了爹爹一眼,看到爹爹一脸严肃,便知道此事不能再推辞了,于是她点头同意了。
三人边走边聊,不觉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上官云清嘱咐丫头和楚恒一番,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靖王府,准备回颖城了。
傍晚的时候,岳华回來了。他看到楚恒出现在视线里,來不及究其原因,直接奔向新房,找到了上官鸿雁。
“王妃,检验已经有了结果。”岳华躬身行礼道。
“哦?”鸿雁兴奋地看着岳华,“到底怎么样?”
岳华上前一步,附在鸿雁的耳朵边,小声地说道:“王妃,如您的猜测,这里边确实有问題。”
鸿雁得意的一笑,望着岳华,说道:“快坐下,仔细说來听听。”
岳华应声跨到桌子前,一撩衣袍,将仵作检验的结果,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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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皇宫遇刺客
岳华坐定之后,望着鸿雁,心中暗树大拇指。“王妃,您的猜测是对的,先皇的确是中毒而死。据检验尸骨的仵作说,先皇中的是一种无毒无味的慢性毒药,中了这种毒之后,身体会慢慢衰弱,直到病死。而中了这种毒的人,从表面上是看不出丝毫异样的。所以,先皇中毒的事情,甚至连他自己都沒有察觉。”
鸿雁不住的点头,对于这一点,早在她看到尸骨的时候,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岳华,你可曾接近过先皇?可曾见过服侍先皇的人?”
岳华摇摇头,“岳华曾经随小王爷见过先皇,但那时岳华年纪还小,并沒有刻意去留意。”
鸿雁敛眉沉思了一下,冲着岳华言道:“想办法进宫一趟,找到柔妃娘娘,也许从娘娘的口中能得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好。”岳华答应一声,站起身准备离开,眸光不经意间扫到正坐在床上暗中生闷气的王爷,岳华停顿了一下,由此想到了刚进门时见到的楚恒,猜想着王爷生气大概是与他有关。
岳华心中偷乐,微微动了动嘴角,心道:“还说不喜欢、不在乎呢!瞧瞧咱们王爷现在的模样,谁能说他不是动心了?”
“王妃,刚刚岳华回來的时候看见了楚恒…”对上上官鸿雁投过來的充满敌意的目光,岳华连忙垂下头,沒有继续问下去。
“怎么?我镇远镖局來了客人,我还要向你岳大总管汇报吗?”鸿雁犀利地讽刺着。
“不不不!”岳华连忙澄清,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可不敢轻易触怒这个厉害的丫头了。“王妃误会了,岳华只是随口问问,并无他意。”
鸿雁冷眼盯了他一会儿,淡淡地说道:“我想你也沒有那个胆子。收拾出一间客房,安排楚恒住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们现在要谨慎行事,莫要露出马脚。”
“是。”岳华应了一声,“王妃,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岳华就告退了。”
看到鸿雁点头,岳华大步退出了房间。
“岳华!我要撒尿。”看到岳华关上了房门,启儿忽然站起身,大叫道。
与岳华并肩离开众人的视线之后,东方启停住脚步,严肃地吩咐道:“最近要留意王府周围的环境,出门时谨慎小心,经过皇陵被盗一事,相信东方智不会纹风不动,一定要多加小心。”
“皇上早前安排的人不是都已经撤走了吗?”之前皇上一直安排人监视着靖王府,持续了好几年。因为沒有发现王爷的异常之处,皇上最后才将安排到王府的人撤走。
东方启淡然一笑,“岳华啊岳华,你有的时候还真是糊涂,你想想现在不光是皇陵失窃的事,还有皇上对上官鸿雁的垂涎,他会放任小丫头在此为所欲为吗?万一她跑了,皇上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所以…”
经过王爷的提点,岳华方才恍然大悟。王爷说的沒错,即便皇上沒有派人來,也还是小心为上。
岳华听从鸿雁的吩咐,安排人将客房打扫干净,虽然王爷不喜欢楚恒,但是岳华觉得,王妃说的沒错,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何况依他所见,王妃对那个楚恒并无男女之情。所以,他对楚恒并沒有敌意,而是保持着相敬如宾的关系。
入夜,岳华准备妥当,就等着伺机潜入皇宫。
临近子时,四周鸦雀无声,岳华犹如一只午夜游荡的幽灵,迅速而无声地飘出了靖王府。
黑幕笼罩下的皇宫,沒有了白日的喧嚣,静静地卧在京城的大地上。
岳华很快进入了囚禁柔妃娘娘的冷宫,将上官鸿雁的意思转达了一下。得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之后,岳华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冷宫,准备尽快返回王府。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响起,侍卫们一面追逐一面高喊:“抓刺客!别让她跑了!”
岳华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心中一凛,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难道是自己被发现了?回想着刚才经过的路,岳华自认沒有露出马脚,可是为什么侍卫们如此慌乱地搜寻呢?
正在他疑惑之时,视线里一条纤弱的身影自御书房的方向急速飞过來,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岳华这才知道,侍卫们搜寻的不是他,这刺客是另有其人。因为好奇,岳华纵身离开原地,循着刚才那条身影消失的地方,疾步地追去。
哪知他根本未能如愿,那人的轻功甚好,岳华只匆匆地瞄了她的背影一眼,就再也沒有见着她。
御书房中,被刺客刺中胳膊的皇上,龙眉倒竖,回想起刚才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
就在刚才,他正坐在方案前,等着萧无情。因为萧无情沒有來,他随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來。这奏折是关于南方闹饥荒的事,皇上认真地研读,同时思考着对策。由于太过专注,他根本沒有发觉外面细微的响动。
突然,殿外一个人影,撞开殿门,飞速地冲向皇上,手里的长剑直直地刺向他的前胸。
“东方智!拿命來!”那人下手狠辣,杀人之心非常迫切。
皇上惊慌失措,连滚带爬跳到一边,早就忘了该大声呼救的事了。
那蒙面刺客见一击未中,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嘲讽道:“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今天,你休想再逃!”
冷厉的话语一出,刺客欺身上前,丝毫不给皇上喘息的机会,咬牙切齿,一心想要索了皇上的命。
皇上抱头鼠窜,嘴里断断续续地呼喊道:“來…來人!快來人,救救朕!”
蒙面刺客冷然一笑,紧紧握住手里的剑,那剑犹如银蛇,上下翻飞中吐出无数雪花,放射出夺目的光芒。
只听“哎呦”一声,皇上躲闪不及,被银蛇戳中胳膊,他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倒退了几步,捂着流血的伤口,痛苦万分。
那刺客冷哼一声,并沒有就此停手,而是步步紧逼,长剑直指皇上的咽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一条身影自殿外飞进來,紧急时刻,用内力逼开长剑,护在皇上的身前。
皇上定睛一瞧,惊魂初定,有萧无情在身边,他心里的这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今天,终于可以逃过此劫了。
“怎么又是你?”刺客那双冰冷的眸子停在萧无情的脸上,眼中熊熊烧起两团怒火,心里骂道:“多管闲事!要不是眼前的这个人,姑娘的计划早就成功了。这个该死的男人,为什么屡次坏姑娘的好事呢?”
“想不到你这女贼的脚力还不错,竟然能先一步來皇宫!不过,你今天可是失算了,有我萧无情在,你甭想再伤皇上一根汗毛!”萧无情傲视着眼前的刺客,信誓旦旦地说道。
“哼!你也要看看你有沒有那个本事!”刺客显然不是吓大的,沒有因为萧无情的几句话而踯躅不前。
“有沒有那个本事,皇陵前你不是已经检验过了吗?萧某奉劝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省的本将军动手!”皇陵前交手,萧无情已经对这个女贼的功底有所了解。按说,这女贼的功夫不如他,但是这女贼的轻功着实让人咋舌。皇陵前交手之后,女贼打不过,便想着逃跑,萧无情本是胸有成竹,认为拿下女贼不在话下,意料之外的是,这女贼竟然能甩掉他,先他一步來刺杀皇上。
“哼!废话少说!”刺客持剑刺向萧无情,不想再与他废话。
萧无情轻轻将皇上护在了身后,精神抖擞的与女贼纠缠到一起。对于这个女贼,他还是不能轻视,小心应付着。
刺客被萧无情缠着,无法分身,眼睁睁地看着皇上绕过他们,去到殿外叫人去了。
眨眼功夫,殿内聚集了很多大内侍卫,而且人数成不断上升的趋势。
刺客挥舞着手里的剑,且走且退。眼前一个萧无情已经够她应付的了,现在又多出这么多人,她眼珠一转,心中暗道:“好女不吃眼前亏,本姑娘不和你们玩了,先走一步。”十几年的锻造,她已经能够淡然处事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么多年都等了,又怎么会在乎这一朝一夕呢?反正此次回來,定是要取走他的狗命的,就暂且让他的狗头多在他的肩膀上待几天吧。
因为心里做了决定,她便下意识地往殿门口处退去。萧无情看出她的意图之后,还沒來得及叫门口的侍卫关好殿门,刺客已经虚晃一招,足尖点地,轻盈地飞出去了。
萧无情猛然顿足,后悔不迭。所有人都急着追出去了,唯有萧无情沒有动,他知道这些人一定会无功而返的,所以他干脆就不费那个力气了。
他來到皇上的面前,单膝跪地,请罪道:“皇上,都是微臣不好,使得女贼有机可乘,惊扰了圣驾,请皇上恕罪。”
皇上惊魂未定,捂着伤口,蹙眉道:“好了好了,你起來吧。要不是你來得及时,朕的命恐怕早就断送在她的手里了。方才听到你们的对话,莫非她就是你说的那个疑似盗墓的人?”
“是的。这个人在皇陵前鬼鬼祟祟徘徊了好长时间,微臣觉得蹊跷,想要上前查问一番,沒想到微臣的话还未出口,她竟然先动起手來。”萧无情回想着皇陵前初遇的情形,对着皇上禀报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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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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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听完萧无情的话,眸光定定地盯着面前的方案,心里在快速地搜寻着可能的人选。【百度搜索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会员登入138看书网】在他的记忆中,即位以來,除了秘密派人杀了几个心存疑虑的老臣之外,这么多年,他自认为并沒有与任何人结过仇,那么今天这个刺客又会是谁呢?而且,她还在先皇的陵墓前徘徊过,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冥思苦想,终于未能想出个所以然來。
皇宫这里打斗得热火朝天,靖王府却是相当安静。岳华完成任务巧遇皇宫刺客之后,本是因为好奇,想要看看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擅闯皇宫刺杀皇上,却沒料到自己竟连人家的脚印都沒有寻到。这人的轻功简直出神入化了,岳华在心里赞叹着。
回到王府,岳华看着黑夜中早已熄灯的王爷的卧房,微翘唇角,识相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之后睡下了。
夜色浓重,人们都早已进入了梦乡,谁也不会想到这时候还会有人到访。
新房中门闩轻轻拨动,随即一个身影轻盈地闪入门里,飘至床前。
來人的眸光如天上的星星一般,熠熠发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床上的东方启,慢慢染上一抹浓郁的忧伤。
站在床前的身影,眼中缓缓涌上了泪水,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
咬紧贝齿,避免那隐忍的呜咽声滑出口,良久之后,那人转身,想要离开。
床上躺着的鸿雁,闪电一般点燃了烛火,大声喝道:“什么人!”其实,她早在门闩拨动的时候,就已经警醒了。之所以沒有马上起身,只是好奇这黑夜之中鬼鬼祟祟混进來的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想要暗中观察一番。
直到那人转身欲走,鸿雁方才快速地点亮烛火,來到那人的身后。
那人相当镇定,她沒有回头,只是强忍着呜咽,哑然说道:“你不要问我是谁,只要好好对待你枕边的这个人就是了。”
东方启侧目盯着他视线里的两个人,觉得莫名其妙。他自己可是一直都洁身自好的,从來沒有欠下什么桃花债。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他也早就醒了,这样一个机警的小丫头睡在枕边,他当然要保持十二分的警醒了。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说?”鸿雁有些愠怒。她自己的夫君,凭什么要别人來指手画脚?而且从她的话中,可以隐约的感觉到,她和启儿的关系不一般,那么她是谁呢?
來人并不多话,抬脚就要走。
鸿雁情急之下,从背后揪住來人的衣领,撕扯之下,那人雪白的香肩裸露出來。
东方启眸光一顿,如化石一般,僵在那里。不可能!怎么会?东方启盯着那人香肩处的梅花胎记,一动不动。
那人被鸿雁撕扯着衣服,无法离开,只得转过身,与鸿雁交上手,准备伺机逃跑。
东方启打了一个呵欠,揉揉眼睛,“姐姐,启儿要撒尿。”当他定睛看到眼前打在一处的两个人时,慌乱地叫着:“你是谁?为什么欺负姐姐?岳华!岳华!”
他奋力地叫着,希望岳华不要睡得太死。
岳华听到尖叫声,迅速翻身下床,直奔王爷的卧房赶來,而同时,小蝶亦是听到了叫声,赶了过來。
岳华与小蝶对视一眼,推门闯了进去。
眼见多出两个人來,那人瞅着东方启,心里默念了一句:“启哥哥,保重。”便飞身朝外面奔去。
她不能与启哥哥相认,现在还不是时候,刺杀皇上未遂,若是此时与启哥哥相认的话,就会牵连到靖王府,只要看到启哥哥平安无事就好。
下山之后,她便听说了,原本机敏聪慧的启哥哥早已经不见了,而是变成了傻子。不用多想,她在心里已经将这笔账算在了东方智的头上,肯定是他对启哥哥动了手脚,否则启哥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以当年东方智对其他两位皇子的所作所为,她相信东方智干得出來。
鸿雁看着那个神秘的人影纵身离开,她在同时足尖点地,飞也似的顺着刚才那人离开的方向,追逐而去。
东方启冲着岳华使了一个眼色,岳华也跟踪过去。
深夜,鸿雁看着远远跑在前面的人影,心里着急,她奋力追击,想要拉进她们的距离。无奈,凭她如何拼力,她们之间的距离都是先前的样子,并沒有缩短。
在一处街角,那身影闪电般消失不见。等到鸿雁追到近处的时候,在附近搜寻了好半天,也沒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岳华飘到她的身后,悄声地问道:“王妃,可有发现?”
看到上官鸿雁摇头的无奈神情,岳华知道,又一次将这个女子跟丢了。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是京城中比较繁华的地带,旁边矗立着一个有名的妓院。
岳华暗中查看之后,走近鸿雁,说道:“王妃,我们回去吧。”
两人回到王府的时候,东方启还沒有睡,他呆愣愣地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想起方才看到的,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不可能!怎么会!东方启的心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太不可思议了!
“启儿!启儿!”鸿雁的轻轻地推搡,打断了东方启的思绪,他迷茫的看着鸿雁,半晌方才缓过神來。
“启儿,你是吓到了吗?”鸿雁关切地摸摸启儿的额头,问道。
东方启怔愣地盯着鸿雁,沒有说话,片刻之后,他忽然紧紧地抱住面前的小丫头,将头枕在她的肩上,静静地待着。
因为事出突然,令东方启措手不及,他心急如焚,差点追着那个影子过去问个明白,可是担心小丫头看出破绽,硬是强迫自己留下來了。
“启儿,启儿。”鸿雁抓着他的两只胳膊,慢慢的将她推离自己的身子,“你…怎么了?”
启儿懵懂地看着她,摇摇头,“启儿沒事。”
鸿雁终于呼吸顺畅了,还好沒事。
一夜无话。翌日,东方启很早就秘密将岳华叫到了一边,详细地询问了昨天夜里的事情。岳华一五一十将皇宫偶遇和追踪未果的事实,告知了他。
沒有追踪到那个孩子,东方启很是失望。他多么想见一见当年那个总是追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叫着“启哥哥”的妹妹啊。
双目微敛,东方启沉思了好久,眉头忽然舒展,附耳吩咐着岳华。
岳华嫣然一笑,点头称是。
东方启轻勾唇角,心里暗想:“能否见着妹妹,就在今夜这一举了。”
一天很快过去了。入夜,启儿吵嚷着要找岳华,鸿雁沒有办法,只得叫來岳华陪着他,去往后花园玩耍去了。
好不容易清静下來的鸿雁,无聊中踱到了书房,无意中看到书柜中摆着的一本兵书,低声呢喃道:“真奇怪,这里还会有这样的书。”鸿雁晃晃脑袋,微微一笑,“这会是谁准备的呢?肯定不是启儿。”
她随手拿起來,只见兵书上圈圈点点很多关键的东西,并且做了注释,她暗中佩服研读兵书的人,却是猜不到到底是谁这么用心。
忽然,一声惨厉的叫声,打破了暗夜的宁静。鸿雁的心猛然提到了嗓子138看书网速地撇下兵书,朝着后花园奔去。
等到鸿雁和楚恒一前一后來到出事地点的时候,只看见启儿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抖着唇,脸上苍白。
岳华抱着王爷,眼泪似断了线的玉珠,连续下落。“王爷,王爷,你醒醒!都是岳华不好,岳华无能,沒有保护好你,王爷。”
鸿雁一把推开岳华,上前紧紧抱住启儿,看着启儿紧闭的双眼,奄奄一息的样子,凄厉地叫着:“启儿,启儿,你醒醒。”
千万声呼唤,启儿仍然沒有回应,鸿雁收起眼泪,回头吩咐道:“快!快将启儿送回房,马上通知御医,不得延误!”鸿雁不敢耽搁,果断安排道。
“启儿,你不能死,启儿要挺住!”鸿雁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王爷的卧房中,老御医频频摇头,“王妃,请恕老臣无能,王爷…怕是不行了。”
老御医颤巍巍地垂首站在一旁,小声地说道。
“你说什么?你胡说!启儿不是还有呼吸吗?怎么就不行了!”鸿雁抱着启儿的身子,怒视着御医说道。
“回王妃,依臣之见,王爷这是在熬最后的心血,不久之后便会…”看到鸿雁双眼通红,御医瑟缩着身子退到了一边,沒有说下去。
“滚!庸医!”鸿雁沒有回头,冲着御医骂道。
御医闻声连忙退了出去。
“岳华!赶快吩咐下去,遍寻京城名医,有能就王爷者,本王妃重重有赏!”鸿雁急切地传下命令。
岳华应声而走,他知道他此时最该把消息散步到哪里。
站在那家出了名的妓院门口,岳华心想:“这人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行刺之后,还能想到躲在这里。”
其实,岳华猜测的沒有错,那日行刺皇上的人,就藏身在这家妓院里。有句话说“大隐隐于市”,那人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才会在第一天來京城的时候,就安身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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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兄妹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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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华大步走进妓院,将手里的告示贴在了显眼之处,大声对着跟过來的老鸨说道:“仔细看看这告示,若是能寻到名医,救我家王爷一命,靖王府必定重重有赏!”
岳华看似无意地扫了人群一眼,扬长而去。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回到王爷的卧房,岳华看到王妃正在为王爷擦拭着伤口,而楚恒则站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着。
“鸿雁,你休息一下吧。你看看你,都急成什么样了?生死有命,你不要把自己累躺下了。”楚恒看到鸿雁心急如焚的样子,心有不忍。
“你出去吧,我沒事。”鸿雁淡淡地说道。半天沒有听到楚恒离开的动静,鸿雁催促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楚恒无奈之下长叹一声,默默地退出去了。
岳华无声地扫了他一眼,挑了挑灯芯,來到鸿雁的身旁,“王妃,您交代的事已经吩咐下去了,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岳华就先下去了。”
岳华躬身行礼,准备离开。
“等等!”鸿雁转头叫住了他。“刚才事出紧急,沒來得及细问,启儿是如何受伤的。”
岳华蹙眉禀道:“都是岳华大意。刚才岳华陪着王爷在后花园玩耍,一个人影突如其來地冲向王爷,手里的匕首准确无误地刺进了王爷的身体,岳华还沒有來得及出手,那人便抽出匕首,转瞬即逝。”
“速度如此之快?”鸿雁瞪着岳华,感到不可思议。“那你有沒有看清楚那人的面貌?”鸿雁追问道。
“沒有。不过岳华倒觉得那人的身影像极了昨夜闯入王爷卧房的人。”岳华敛眉回忆着。
“哦?”鸿雁蹙起柳眉,“说不通啊”。如果那人想要动手,早在昨夜就已经动手了,可为什么拖到今天呢?而且昨夜她的话里,分明透露了她对启儿的关切,按说这样的人怎么会伤害启儿呢?鸿雁想不通。
就在鸿雁冥思苦想的时候,她忽然感到眼前一黑,整个脑袋瘫软在床上。
岳华抬手看了看,刚才自己放到灯芯上的东西已经起了作用,他轻轻摇了摇王爷的身子,眸光闪烁,暗中扫了房间一眼,离开了王爷的卧房。
因为王爷和自己一样,事先服了解药,所以岳华并不必为王爷担忧。
房间里的烛火,微弱的跳动着。鸿雁趴在床上,睡得香甜。东方启微微动了动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为了弄清事实的真相,他自导自演了今天晚上的戏码。那行刺之人根本就不是昨夜的刺客,而是小蝶假扮的,而他也并非无药可医,而是御医故意那样说的。虽然伤口较深,看似刺中了心脏,其实只是离心脏很近罢了,并沒有真的刺中心脏的位置。这一点,小蝶拿捏的很是准确。
时间慢慢流逝,夜色浓重,王府里渐渐沉寂下來,只有远处的狗吠声,隐隐约约地传进來。
东方启忍着疼痛,不敢闭上眼睛,害怕错失一切机会,等待着那人的出现。他想:“若那人真的是她,就一定会奔來见他最后一面的;如果不是,他也就不再奢望了。”
就在他侧目盯着房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颗石子不偏不倚自窗口飞进來,打熄了烛火,四周顿时漆黑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东方启有些激动,來了,终于來了。他绷紧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房门轻轻的被开启,突然一个纤弱的身影快速地闪进來,躲在一旁。
当她适应了眼前漆黑的环境之后,飞速冲向床边,在鸿雁的背上戳了一下,方才放心地靠近床上依稀躺着的人影。
來人握住启儿的手,低低地啜泣着,声音中难以掩饰那压抑的悲痛。
“启哥哥,你怎么这样命苦啊。”她紧紧地撰着启儿的手,隐忍着双眸中即将掉下的眼泪。
“啊!”就在她沉浸在悲伤中时,被她握住的那只手,突然间翻转手腕,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腕部,声音哽咽着问道:“影儿,是你吗?”
她愕然地瞪大眼睛,看着从床上挣扎着做起來的东方启,心里诧异地想到:“不是传闻启哥哥变成了傻子吗?为什么会…”她呆若木鸡,竟然忘了回答。
这时,外面三声门响,接着岳华的身影闪了进來,随即关好房门,插上了门闩。
烛火重新燃亮,照耀着紧紧相握的两个人,都是泪流满面。
东方启轻轻地拿掉女子脸上的面纱,那孩童时的面容依稀还在。看着眼前“死而复生”的妹妹,东方启忽然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影儿,真的是你----”东方启长久压抑的哽咽声,突然迸发了出來。
被唤作影儿的女子,一下子扑到东方启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启哥哥,影儿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以前的你了!”
两个人紧紧相拥,哭作一团。
东方启想不到,时隔多年,那个死于非命的影儿妹妹,居然死而复生,重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除了对影儿死里逃生的欣喜以外,东方启更是看到了他与东方智对决的胜利。如果猜测不错的话,影儿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会被灭口,想让事情死无对证。
而东方影的心里亦是感到非常诧异,自从她下山以來,就打听宫中的事,听说启哥哥变成了傻子,她只是淡然一笑,仿佛是早有预料一般。凭着当年东方智的所作所为,启哥哥能够存活已经实属意外了,至于如何变成了傻子,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东方智那个腹黑阴鸷的家伙迫害所致。而今天晚上,却是让她看到了原本那个聪慧的启哥哥,如何不让她感到意外呢?
良久之后,他们慢慢平复了心绪,面对面坐着。
东方启怜爱地摸着影儿的头,长叹一声,问道:“影儿,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永乐殿会突降大火?你又是如何逃脱的呢?”东方启一想到当年的那场大火,犹是心有余悸。
听见启哥哥的问话,清平公主东方影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启哥哥,此事说來话长,真是一言难尽啊。”想起当年自己逃生时的惨状,她的心就跟油锅煎熬一般,“刺拉拉”的声音令她禁不住浑身战栗,脸色苍白。
“启哥哥,影儿怀疑当年父皇的死,与东方智脱不了干系。”东方影强迫自己安静下來,言归正传。“启哥哥,你知道吗?当年宫中住着的其他两位哥哥,都是东方智所杀。影儿是无意中撞见的,他当时蒙着面,指挥着一群人,毫不留情的将剑刺进了浩哥哥的前胸,丝毫沒有犹豫。”东方影回忆着当年那个血腥的场面,那时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原本她是打算找浩哥哥玩去的,沒想到无意当中却发现了这个秘密。她当时吓傻了,躲在树丛后面,拼命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她不小心发出声音,被那伙刺客发现。眼睁睁看着东方浩倒在血泊里,那个刺客头目得意洋洋地拿掉脸上蒙着的黑布,冲着他的尸身,狠狠地踹了一脚。此时,躲在树丛后面的小小身影,瞪大眼睛,“啊!”一声,飞快地跑出去。她不相信,平时那个少言寡语、温文尔雅的智哥哥,怎么会突然间变成了魔鬼,索人性命。她顾不上身后温柔地喊着“影妹妹”的东方智,一路飞奔,她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她只知道如果回头了,她就是下一个东方浩。
东方影抚着自己的胸口处,努力平息着心里的惊悸。“影儿当时发现了东方智的真面目,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想要杀我灭口。那几日,影儿一直躲在自己的永乐殿,一步不敢离开。父皇驾崩了,东方智继承了皇位,所以他才会毫无忌惮的对其他人展开杀戮,她一定会斩草除根,将我们挨个送到地狱。影儿当时虽然年龄小,可是还是看得清他的意图的。所以,影儿安静地躲在永乐殿,不出门、不惹事,只是希望时间久了,东方智会放影儿一马。谁料,这个黑心的家伙,居然连我这个威胁不着他皇位的公主,也不放过。”
“唉!”东方影长叹一声,“那日,影儿闲來无事,坐在窗前看书,忽然侍女晴儿气喘吁吁的自外面跑进來,跪在地上,哭着告诉我,皇上正派人往这边來,想要烧死清平公主。我当时眼睛一闭,心知自己的阳数已近,东方智终究是不肯放过我。晴儿看我如此,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上前为我宽衣。还未等影儿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将影儿的衣服和她的互换了一下,又找來一把伞和一个食盒,大声地唤醒我的意识,急切地嘱咐了几句,便将我推出了殿外。”
“从浑浑噩噩中惊醒,影儿不敢耽搁,迅速离开永乐殿,朝着宫墙处我们经常偷溜出宫的那个狗洞走去。兜兜转转躲避着别人的视线,影儿好不容易來到了那里,想要回头最后看一眼皇宫,却发现永乐殿的方向早已火光冲天。”东方影拭了拭眼角的泪,哽咽着说道:“可怜晴儿,为了我,活活被烧死在永乐殿。”
稍停了片刻,她接着说道:“因为逃命的时候走得急,影儿的身上并沒有带多少银两,影儿是一路乞讨着去了峨眉山。影儿想要学武功,回來找东方智报仇,但是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隐姓埋名,发奋练功。多年來,影儿不敢轻易出山,只等着影儿有了一定实力,方才回到京城。”
稍停了片刻,东方影轻蹙柳眉,言道:“影儿这么些年以來,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題,影儿觉得,父皇的死,一定与东方智有关,只是影儿还沒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你想想,父皇当年那么喜欢你,讨厌他,为什么会把皇位传给他而不是你?显而易见,父皇一定是受人逼迫的。”
东方启点点头,“影儿,有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父皇在死之前已经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很奇怪,能杀人于无形,却不被人发现。启哥哥想不通,他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将药下到父皇的身上的。”
沉默了许久,东方启拉着清平公主的手说道:“影儿,我与他决战在即,如今又有你的加入,启哥哥心里更加有底了。再过几日,就是祭祖的日子了,启哥哥想在那时,对付东方智,到时候你如此这般…”东方启凑近公主的耳朵,小声地说着。
东方影频频点头,“好。影儿会准时出现的。”
兄妹见面异常兴奋,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过了子时。东方启瞄了一眼昏睡中的小丫头,计算着她的药力快要过了,连忙催促妹妹道:“影儿,你先回去吧,有事我会派岳华再行通知的,多加小心。”
送走了公主之后,岳华又返回了王爷的卧房。东方启敛眉沉思了一下,对着岳华吩咐着:“明日开始,你需要按照母妃所说,看看能不能找到当年父皇的旧臣以及一些近身的仆役,小心谨慎地将他们带到京城,安排妥当。另外,关于影儿,你还需多找一个人來。”东方启拉进岳华,神秘地吩咐道。他不确定他的想法能不能用上,但是他要防患未然,万一东方智怀疑,他要做到有备无患。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岳华扶着东方启慢慢地躺下了,还是那副垂死的模样。他今夜之所以选择演了这么一出戏,除了想要确认公主的身份之外,还想着解除皇上对他靖王府的怀疑。皇上遇刺,如果他靖王府还是安然无恙的话,怎么能说得过去呢?所以,这一箭双雕之计,即便是损伤了他自己的身体,又有什么呢?
岳华处理利落之后,悄然退出了房间。
时间又过去了近半个时辰,趴在床上的鸿雁,终于有了反应。她使劲儿揉了揉沉重的眼皮,先查看了一下床上躺着的启儿,见启儿并沒有异样,方才放心。鸿雁的眸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沒有发现任何异常的状况,她释然一笑:“想來是鸿雁多心了,许是太困了吧,所以才会不经意睡着的。”
她起身端起面前的铜盆,刚想要出去,换一盆清水过來。忽然一声细如蚊蝇的呻吟,丝丝缕缕传进了她的耳朵,她连忙放下手里的盆,惊喜的跑到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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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又见萧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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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奔到床边,轻轻摇着启儿道:“启儿,你醒醒。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只见启儿那干裂的如同沟壑一般的唇,费力的蠕动着,眼睛慢慢开启,眸光涣散,无法聚焦。
“启儿,启儿。”启儿这样的反应已经足以让鸿雁开心的了,她忘了这是深夜,大声地呼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沒多时,太医又一次出现在鸿雁的视线里,他疾步上前,苍老的手搭在了启儿的腕部。
“奇迹,真是奇迹。”老太医满脸堆笑,对着鸿雁说道:“恭喜王妃,王爷这是在阎王殿走了一圈,又回來了。”
鸿雁沒好脸色地瞪了他一眼,心道:“什么阎王殿走了一圈?启儿分明就不会死!”
看出了王妃的脸色,老太医乖乖闭上嘴巴,细心地为王爷诊伤了。
处理利落之后,他对鸿雁说道:“王妃,现在王爷虽然醒了,可是伤口颇深,还需要及时换药,微臣会按时前來,为王爷诊治的。”
鸿雁微微颔首道:“好,只要你能尽心尽力医好王爷,本王妃绝不会亏待你。”
“微臣不敢居功。”老太医小声地说着话退到了一边,眸光悄无声息地扫过岳华。
鸿雁挥挥手,“岳华,送客。”
岳华送老太医出门的时候,悄悄地和他又探讨了一番。王爷虽无性命之忧,却也伤的不轻。对于这一点,他们还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王爷的伤,还是马虎不得的。
送客回來的岳华,轻轻推开王爷卧房的门,走近床边,看到王妃正用一方手帕蘸着清水,轻轻在王爷干裂的唇上來回地滋润着,动作那样温柔,表情那样认真。
因为鸿雁太过专注,以至于岳华站在她身后很久,她都沒有发现。
这样温馨的场面,岳华无比动容,看得出來,王妃是真心疼爱王爷的,岳华从心里为王爷感到高兴。岳华踌躇了一下,悄然退出了房间。
他不忍心打扰这样的画面。
鸿雁轻柔地为启儿擦拭着,启儿那干裂的唇,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让她心痛。虽然掌握了一些证据,但还不能完全确定就是皇上干的,单凭这些想要扳倒皇上,未免有些牵强。
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启儿又出了这样的事,更是让鸿雁感到心里沒底。如果启儿沒了,那么她还争个什么意思?对于她來说,扳倒皇上还有什么意义?她不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更不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她所做的只是为了一个启儿罢了。如果沒有启儿,她是不屑于做这些的。
“启儿,來,喝点水。”鸿雁轻柔地叫着。
东方启轻挑眼皮,邪魅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的伤势很重,可也不至于重到这种程度,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他刻意装出來的。从这里,他看到了丫头的真心,他很庆幸,他能得妻如此。
一直在抵触爱上这个小丫头,却沒发觉,爱情就在他拼命的抵触中变得更加的厚重。
虽然他们沒有一个美好的开始,但他却希望他们能有一个美好的延续…
鸿雁拿着羹匙,慢慢的将水喂给启儿。水到了启儿的嘴里,却自他的嘴角边流了出來。启儿无法喝水,鸿雁的心里着急,她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启儿故意捣的鬼。
试了几次都无法如愿,鸿雁真是急了,这样下去,启儿怎么能支持得住呢?唉声叹气地摸着启儿的额头,鸿雁忽然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启儿不能自主喝水,那就口对口喂吧。鸿雁首先喝下杯中的水,再将樱唇轻轻贴在启儿干裂的薄唇上,舌尖用力,撬开启儿紧闭的牙关,缓缓将水送进启儿的喉咙,只听启儿的喉结“咕噜”一声,送进嘴的水如数咽了下去。
鸿雁大喜,如法炮制,将整杯水喂给了启儿。而那个躺在床上,看似奄奄一息的东方启,却是很享受这个。
东方微微泛白,可爱的鱼鳞一圈一圈荡漾开來,颇为生动。鸿雁站起身,为启儿掖了掖被角,转身走出房间。
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自己该去小解了。
鸿雁出门之后不久,岳华就进來了。“王爷,您感觉怎么样了?”
“本王沒事,这点皮肉之伤还奈何不了我。你怎么來了?”东方启微微蹙眉,虽然嘴里说沒事,可是这伤口着实很痛。
“是王妃特意叫岳华來照顾王爷的,她去茅厕了。”岳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王爷,看得出來,王妃是真的心疼您。”
东方启无力地斜了他一眼,“要你多嘴!”丫头的心意他会看不出來?何需别人多嘴!稍停片刻,东方启似乎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岳华,有件事你必须要提示丫头一声,萧无情手握重兵,怕他到时候忠于皇上,对我们不利。”东方启蹙眉忍着疼,接着说道:“因为他是东方智一手提拔起來的,一定会站在他那面的。如果不能将他说服,就…”东方启将手指横在颈间,做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好。”岳华答应一声,暗中佩服王爷的心思缜密。
时间悄然溜走,天光大亮之时,启儿已经精神了许多,他又能天真的笑了。
看着启儿好转,鸿雁心里敞亮了不少,至少启儿沒事,她的努力还有意义。
既然启儿恢复的这么快,她手上的事也不能拖延。她叫來岳华,与他商量着对策。
岳华自然是旁敲侧击的将王爷的提示,转达给了上官鸿雁。鸿雁敛眉思考着岳华的话,他的话不无道理。作为手握重兵的萧无情,他站在哪边,哪边就等于有了一半的胜算。
对于这一点,鸿雁还是明白的。她深知她面对的不是江湖中少数的几个人,而是有着千军万马的朝廷,所以萧无情的作用不可小觑。
鸿雁左思右想,做了无奈之举。
萧无情的将军府。
萧无情瞪大眼睛,对前來禀报的守卫大声询问道:“你…说什么?再重复一遍。”萧无情自信沒有年老耳背,可刚才的话着实让他难以置信。
“回禀将军,靖王妃求见。”那守门的侍卫暗中感到奇怪,将军为何如此表情。
萧无情沒想到,雁儿竟然主动來见他。
他兴奋的几乎是跑着出去的。“雁儿,你怎么來了?”见到鸿雁,萧无情雀跃地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來了?还是…你不欢迎我?”鸿雁的眸光狡黠地扫过萧无情的脸,似笑非笑地问道。
“雁儿说的哪里话?萧哥哥盼着你能來呢?”萧无情难为情地笑了一下,兴奋的将真心话溜了出來。
鸿雁牵强地扯了嘴角一下,“萧哥哥?他还真是高抬他自己!”鸿雁在心里腹诽着。
若不是关乎大计,鸿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來见他的。
落座之后,鸿雁的目光一直不安分地在将军府的四周游移,极少停留在萧无情的脸上,虽然萧无情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权当沒看见,无视掉。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拉拢萧无情,而不是來找他叙旧情的,何况他们原本也沒有旧情。
“雁儿,想不到你还是那么漂亮。”萧无情做梦都在想着能再见雁儿,能和雁儿回到从前。
“可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上官鸿雁了。”鸿雁淡然一笑,对萧无情的刻意恭维嗤之以鼻。
“呃…”萧无情一时语塞,“雁儿,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鸿雁微微一笑,心里暗道:“其实我也不是那个意思。”鸿雁只是想表达自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上官鸿雁了,谁料想萧无情却是听成了那个意思,以为她在说自己失身的事。
知道萧无情误会了,鸿雁却是无法解释,只得开门见山地转移了话題。“萧大将军,鸿雁这次來是有事相求。”
“雁儿,你说。”萧无情殷切地看着鸿雁,爽快地问道。对于雁儿,他是存着愧疚的,他其实早就后悔当初自己的错误决定了。
“萧将军,你该知道我和皇上的过节,我想问一问,如果有一天我和皇上站在了敌对的立场上,你会帮谁?”鸿雁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萧无情,不想漏掉他的任何表情。
“这…”萧无情犹豫了一下,“雁儿,你不会真的打算和皇上为敌吧?”
“已经为敌了。”鸿雁不以为然地回道。“你不是也看到了吗?皇上他想强人所难。”
“雁儿,你真的打算和那个傻傻的靖王爷过完一生?”萧无情满脸担忧之色。
“上官鸿雁现在是靖王妃,当然要与启儿夫妻同心。”鸿雁无视萧无情的担忧,认真地说道。
“可是,他能给你什么呢?有这又是何苦呢?莫不如及早为自己打算。”
“别人能给的启儿一样都不会少给。”鸿雁漠然一笑,盯着萧无情问道:“你让我打算什么?弃夫另嫁?”
被雁儿一语戳破心思,萧无情有些局促。他傻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个…那个…也未尝不可,至少不必守着一个傻子过一生。”
鸿雁怨怒的斜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告诉我投奔皇上吗?那为什么还要给我解围?”鸿雁真是想不通,这个萧无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被雁儿犀利的话弄出了内伤,萧无情偷眼看了雁儿一下,暗中感叹:“雁儿已经不是当年追着自己身后,亲热无比叫着萧哥哥的小丫头了!女大十八变,还真是,不但这样貌出落的更加水灵,连这言语和性子都变得犀利了。雁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都说女人如水,萧无情亦是从雁儿身上体会到的。可是,如今这水…似乎有些汹涌无情。”
“雁儿,萧哥哥不是那个意思。萧哥哥知道你不喜欢皇上,可是世间除了皇上还有其他选择啊?总比与傻子相伴一生要好吧?”
鸿雁冷哼一声,“谁?你吗?”鸿雁斜睨着萧无情,暗中嘲笑着他。这兜兜转转还不是为了这个吗?
萧无情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张俊脸好似发烧一般,火热灼烫。
“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先抛弃的上官鸿雁!”鸿雁冷厉地道出心中对萧无情的不满。“他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和上官鸿雁重修旧好?他以为他是谁?他又把我上官鸿雁当做什么了!”鸿雁越想越气,满腔的怒火一触即发。
“雁儿,萧哥哥现在悔不当初。”萧无情烦躁地搓了搓自己的脸,对当初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不迭。既然话已出口,就沒有隐瞒的必要,萧无情咬咬牙,接着言道:“雁儿,我知道你恨我,萧哥哥也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就放手了呢?萧哥哥喜欢你,一如当初。刚才的话不是玩笑,皇上虽然强硬,可还忌惮我几分,如果雁儿嫁给我,皇上是不会再行逼迫的。所以,萧哥哥求求你,求你为自己,更为萧哥哥考虑一下。”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來了,鸿雁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只是淡然一笑道:“为我?鸿雁早已不存在了。为你?凭什么?”
“雁儿!”萧无情有些绝望,“你先考虑考虑再來回复萧哥哥好吗?”
“不必了。你我已成过往,今后各不相干。如若萧大将军再來纠缠,别怪我连起码的礼貌都沒有。”鸿雁话说绝了,击碎了萧无情的幻想。
看着萧无情垂头丧气的样子,鸿雁忽然想道:“自己來的目的可还沒有达到呢?怎么光想着痛快嘴,数落萧无情了!这这这,话说到这份上,还如何挽回呢?”
鸿雁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不迭,她急躁地摸摸脸,迫使自己静下心來。
“你心里如果还有这个妹妹,鸿雁希望今后我们就做兄妹,忘记曾经有过的婚约,重新开始。”沉默了一会儿,鸿雁终于又开口说话了。
萧无情抬起眸光,忧伤地看着她,心知雁儿的心已经走出很远了,再想挽回,怕不可能了。
“雁儿,你真的不肯给萧哥哥机会吗?”萧无情万般渴望地看着她,多么希望她能答应自己啊。
鸿雁莞尔一笑,“过去的就过去了,希望萧将军不再沉溺在过去里,而要着眼将來。”
听到雁儿的话,萧无情苦笑一声,“雁儿还是不肯原谅萧哥哥。”
“沒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鸿雁潇洒起身,“萧将军,鸿雁刚才的话你还沒有回答。如果我与皇上为敌,你会帮哪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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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将军府里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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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的这个问題着实把萧无情难住了,让他陷入忠义两难全的境地。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他不能背叛皇上,因为他是皇上钦点的护国将军;可他也不想辜负雁儿,因为雁儿是他想倾尽一生保护的人。所以,他左右为难。
看出萧无情的犹豫,鸿雁对萧无情已经不抱希望了,他是不会弃皇上于不顾的,那就只有另想他法了。
低头沉吟片刻,鸿雁忽而笑靥如花地说道:“萧将军,鸿雁第一次來将军府,可否让鸿雁参观一下?”
一抹狡黠快速地闪过鸿雁的眼眸,她的心里已经飞快地想到了对策,所以她话锋一转,想要拉着萧无情查探一番。
不明就里的萧无情,对于雁儿,自然是有求必应的。虽然他的心里还在为雁儿的拒绝感到伤怀,可是还能与雁儿这样相处他已经很满足了。
鸿雁在萧无情的带领下,将他的将军府里里外外查看了一番,尤其对萧无情的书房格外用心。
看起來萧无情这将军当得也不是有名无实,看着138看书网籍,鸿雁心里感叹到。
“咦!这是什么?”鸿雁一步跨到书桌前,想要拿起那四四方方、上面有一威武麒麟的物件。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那东西比想象的要重。
她用双手好奇地拿起那个物件,倒翻过來,看了看下面。“哦?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呀?”鸿雁表现的相当感兴趣。
“是啊。这个啊,是萧哥哥的将军印,自然会有萧哥哥的名字了。”萧无情有些炫耀地说道。
“原來如此。”鸿雁点头说道:“鸿雁真是孤陋寡闻了,连萧将军的官印都不认得。”
“雁儿,你…”萧无情看着鸿雁,迟疑了一下,“你可不可以还叫我萧哥哥?”
这话一出,鸿雁愣住了。看着萧无情涨红的俊脸,停顿了片刻,鸿雁忽然“扑哧”一笑,“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即便叫你一声‘萧哥哥’,我们一样不会回到从前。”
鸿雁摇摇头,苦笑着。
“我知道,萧哥哥只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要那么生分。”萧无情很不喜欢雁儿和自己这种疏离的感觉。
鸿雁淡然一笑,“不过就是一个称呼嘛,你又何必在意呢。”
鸿雁显然不情愿,可又不好直接拒绝。
“难道你连萧哥哥这样卑微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一下吗?”萧无情也为自己感到卑微,可是又无法将自己的心拉回來。
鸿雁笑而不答,心里在为萧无情感到可怜。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既然无法跨越上官鸿雁失贞的那道鸿沟,又何必回过头來纠缠?萧无情,你真让我鄙视。
鸿雁漫步在将军府里,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萧无情,仿佛这将军府她才是主人,而萧无情倒成了客了。
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鸿雁在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告辞回靖王府了。
萧无情站在将军府的门口,怅然若失地看着雁儿渐走渐远的背影,伫立了好久。
一失足成千古恨,到现在萧无情才深刻地体会到这句话的涵义。要不是当初自己的错误决定,他就不会断送自己一生的幸福。
心一旦冷了,就再难把它捂热。萧无情知道自己此生再难与雁儿携手,注定要看着她的背影了此一生了。
回到靖王府的鸿雁,立即马不停蹄地來到启儿的身边,看到启儿的伤势好得很快,终于放心了。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了。漆黑的夜空宣告了白日的离去,拉开了夜晚的序幕。
热闹的将军府,此时也归于平静。
萧无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烦躁的走下床,出了房间。等到回來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个酒壶。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萧无情笃信,现在只有酒能让他暂时忘记烦恼,安稳入睡了。
抓着酒壶,连着喝下好几口,萧无情急饮之下差点呛到自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这心里的憋闷该和谁去诉说!
萧无情想用最短的时间把自己灌倒。
夜幕掩盖下,一抹身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将军府,冲着萧无情的将军府飞奔而來。
那人似乎很了解将军府,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到书房的里面。
她來到书桌前,嘴角挂着冷笑,丝毫沒有犹豫地拿起了桌子上面的印章,放进怀里,紧接着又拿了出來,重新放回到桌子上。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那人抬脚冲到房门处,轻轻开启了房门,准备溜出去。
“谁!”黑暗中忽然一声高喊,惊得來人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她自认为沒有惊动旁人,为什么会无端蹦出來一个?
随着一声高喊,萧无情晃晃悠悠走近书房,瞪大双眼,仔细地观瞧。
要不是他憋着尿,想要去茅厕,还真是不会发现这大胆的贼人。萧无情暗中庆幸着。
酒,瞬间全醒了,萧无情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他锐利地扫过贼人身后的书房,心里忐忑不安。
金银财宝他不在乎,如果是大印丢了,还如何统帅三军?
萧无情心里面打着鼓,害怕來人是冲着将军印而來。
“你是谁?为何深更半夜潜入我将军府?你的目的何在?”萧无情冷厉地打量着身前的影子,冷厉地问道。
來人冷笑了一声,不屑地回道:“萧无情,本姑娘劝你还是不要废话了,我的名字,你一条东方智的狗还不配知道!”
“你!”萧无情气得暴跳如雷,这女人好一张尖利的嘴巴,居然如此骂他!
他气急败坏地上前,对着面前的女子展开了攻击,“说!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本将军的名字?”
那女子一面回击,一面冷哼道:“本姑娘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好奇的!我还不屑知道呢!”
“臭丫头!好大的口气!”萧无情堂堂一个护国将军,深受将士敬仰,他几时受过这个!
夹带着怒气的掌风直奔女子而來,萧无情势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那女子收起了伶牙俐齿,小心的应付着。对于眼前的萧无情,她可是相当忌惮的。屡次败在他的手里,让她认识到,自己根本就不是萧无情的对手。
萧无情此时不再说话,只是将满腔的怒火运于双掌,丝毫不给女子喘息的机会。
两人大战了近百回合,女子有些力不从心了。一个疏忽,女子被萧无情反手击中后背,女子向前踉跄了几步,直直地倒下去。
眼见着女子就要与大地來个亲密接触了,突然一只大手紧紧地抱住她的酥胸,想要把她拉起來。
“萧无情!你混蛋!你…你你不是人!快放开你的脏手!”女子被萧无情牢牢地抱着那里,小脸顿时羞得绯红,她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境,张口骂了起來。
“啊?”被女子这一骂,萧无情方才后知后觉的看到了自己与那女子的暧昧动作,手上一抹酥软迅速传遍全身,让他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萧无情慌乱地松开自己的手,舌头打结,道着歉。
“啊!”女子忽然感到身子一轻,子急速下落,眼见着就要啃泥了,她闭上眼,心道:“完了。”
就在她绝望之时,等了好长时间,并沒有听到身子落地的声音,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悬空地待在那里,而那只大手已然改变了位置,正死死地揪着她后背的丝绦,不肯松手。
女子暗中轻笑了一下,想不到这个混蛋还挺可爱的嘛。
“哎!你倒是拉我起來啊!”女子嘟着嘴巴,抗议道。他总不能就这么揪着本姑娘吧。
“呃…”萧无情手上用力,将她拉了起來。
那女子身子站稳的同时,迅速挣开萧无情的手,想要逃脱。
情急之下,萧无情扯着她的裙摆,将她拉回到自己这边。不过是用力过大,那女子整个人撞进了萧无情的怀里。
“唔…”就在那女子准备抬起头质问萧无情时,她的两片樱唇说巧不巧地贴上了萧无情那性感十足的男人嘴巴上。
意外!纯属意外!她清平公主几时如此轻贱自己,主动吻上男人了!而这个男人还是东方智的走狗!
这个举动着实令萧无情也感到甚是意外,他直直地瞪大双眼,就那么木然地杵在那里,忘了自己要干什么了。
“啪!”萧无情的身子猛然后退的同时,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臭男人!你是想非礼我吗?”东方影双颊通红,气哼哼地质问道。
“你讲点理好不好?”萧无情摸着火辣辣的脸,万般委屈地说道:“可是你先非礼本将军的,你有沒有弄清楚?”这巴掌挨得,冤不冤啊?!
“我不管!就是你不对!今天本姑娘先不和你一般见识,我们的帐----攒着,一起清算!”东方影怒气冲冲地说完了这番话,趁着萧无情还在愣神的功夫,出其不意地來了一招扫堂腿,继而消失在夜幕中。
萧无情虽然躲开了,却是无法追上去了,只能望着她的背影骂道:“臭丫头,等着你來清算,否则本将军去找你!”
他深知自己的轻功无法与之相比,只能望洋兴叹了。
将军府这里打得热闹,靖王府也并不安生。上官鸿雁和岳华两个人,一个新房里,一个府门外,都在焦急地等着消息。
鸿雁原打算自己去盗印的,可是岳华说什么也不愿意让王妃涉险。
“王妃,您今天去将军府,恐怕已经引起了萧无情的怀疑,若是再去盗印,显然会对你不利。您是主,岳华是仆,岳华有义务替王爷好好照顾您。”岳华诚挚地看着鸿雁,少顷,言道:“这样吧,王妃,这件事交给岳华來办,岳华一定会找个合适的人选,把事情办成。”岳华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人选。
是王爷洞悉了王妃的意图,特意交代的。
“合适的人选?是谁?据我观察,王府中还沒有超过你的高手,难不成你要亲自去?那岂不是更加暴露了吗?不成不成!”拒绝岳华之后,鸿雁突然眼前一亮,“有人了,可以让楚恒去。”
岳华连连蹙眉,“王妃,岳华有合适的人选,她不在靖王府,她比楚恒更合适。”
“不在靖王府?难道你在外面还培养了人手?”鸿雁有些不悦,这岳华到底背着自己还干了些什么?
看出鸿雁的不高兴,岳华连忙改口,“王妃,其实她不是岳华培养的,而是岳华的一个江湖中朋友。此人武功不是顶尖的,可是轻功却是上乘的,由她去盗印,就不怕被抓到。退一万步來讲,即使被抓到了,也不会和靖王府扯上关系,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鸿雁思索了一番,觉得岳华说的很有道理,于是不再坚持由楚恒出马,而是改由岳华去张罗了。
这么久沒有回來,鸿雁已经坐不住了。她徘徊在新房中,不停地向外张望。
岳华藏身在府门外的大树上,也是捏了一把汗。提议由公主去,是因为王爷看中了公主的轻功,如此轻功,怕是沒有几个人能追得上,所以才会让他放心。可是,时间过了这么久,公主还沒有回來,岳华的心里忐忑不安。公主再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万一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啊。
正在他焦急万分,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一抹身影迅速从他眼前闪过,岳华定睛一瞧,连忙学了几声鸟叫,旋即身子飘至树下,将停住脚步的公主拉到了大树的后面。
东方影从怀里掏出东西,递给岳华,“赶快拿回去。”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然纵身跃起。
“公主,您怎么了?”岳华看得出來,公主有些焦躁,于是关切地问道。
“多事!快回去,我沒事。”东方影恨不能马上回到栖身之处,因为她这双颊的红晕非但沒有褪去,还愈发的灼烫。
“公主这是怎么了?”岳华低头自言自语地说道。与公主见面不是一次两次了,还从未见她如此慌张过,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为将军印?不像。大印已经到手,大功告成了呀。
岳华一路走,一路摇着头,实在想不通公主如此慌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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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针锋相对
回到王爷的卧房,岳华把东西交到王妃的手上,眸光安静地扫过床上半闭着眼睛的王爷,意在让他放心。
看着手里的将军印,鸿雁宽慰的笑了。有了这个东西,就不怕他们调动千军万马了,所以更有胆量与皇上抗衡了。得知岳华已经暗中安排的差不多了,鸿雁心里增添了不少底气,似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如今就只有安静地等待启儿的伤势好转,再寻机会与皇上面对面,将事情公之于众。
这些天,东方启虽然一直躺在床上养伤,可是复仇的事一直沒有停步。他将能想到的都交代给岳华了,等了这许多年,他可不希望由于自己的疏忽而使前功尽弃。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鸿雁完成的。
启儿的伤势差不多完全好了,鸿雁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这日,宫中意外的來人了,传下皇上的口谕,“着靖王府小王爷带领亲眷,于三日后到皇陵前祭拜祖先。”
跪在地上听完皇上口谕的鸿雁,嘴角下意识的牵动了一下,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
鸿雁拉着启儿站起身,目送着宣旨的太监离开,回到了新房里。
轻柔的为启儿解开衣服,鸿雁细心地检查了一番。启儿的伤口如今已完全愈合,应该无妨。鸿雁不担心别的,只是害怕两方对峙的时候,会不小心牵动启儿的伤口,如今看來,已无大碍。
“启儿,姐姐会尽最大的努力,帮你讨回公道。”鸿雁动作轻柔地系上启儿腰间的带子,目光慈爱地盯着他的俊脸,信誓旦旦地说道。
启儿狭长的眸子微微现出月牙形,咧着嘴巴无声的笑着,紧紧搂住了鸿雁。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东方启沒有说话,苦苦等了十几年,终于要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了,他在兴奋的同时,更加感谢身边的小丫头。因为她的出现,才让他的复仇行动提前了。
多少日子的相处,他看到了丫头的赤诚之心,那是抛却荣华和利益的纯粹的真心,是他用心感受到的。
时间总是快得让人无法追逐,三日之期,眨眼之间就到了。
安排妥当之后,靖王府人马到达了皇陵前。鸿雁被眼前壮观的情景吸引了。因为从沒有看过古代帝王的祭祀活动,所以让她觉得很是好奇。
不过,她因为心里挂着正事,从而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便开始有目的地认真巡视起周围的环境來。
皇上走近他们,在搂住启儿的同时,有意地触碰一下鸿雁的腰身,眸中带笑地扫了她一眼。对于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上官鸿雁,皇上自信的认为,她早早晚晚会成为自己的女人,所以,他并不急于下手。
鸿雁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往一边挪了挪身子,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启儿,跟智哥哥过來。”皇上虽然是对着启儿说话,眼睛却始终瞄着鸿雁,似笑非笑。
鸿雁冷若冰霜,心里暗暗思忖:“想不到如此严肃的场面,你还能想着这么龌龊的事情,当真是不要脸,一会儿恐怕你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就在皇上拉着启儿,专心致志履行那套繁琐的祭祀仪式时,鸿雁猛然间分开众人,來到皇上的身旁,快速地拽过启儿,长剑出鞘,指向皇上,冷冷地嘲讽道:“皇上,对于一个逆天而行、杀父弑弟的凶手,沒必要为了掩人耳目,做得如此逼真吧。”
后面浩浩荡荡的祭祀队伍,都被鸿雁出人意料的举动吓呆了。甚至有胆小的妃子,早已哭出了声。
然而更加感到惊异的是皇上。他愤然地瞪着鸿雁,呵斥道:“上官鸿雁,你敢以下犯上?”
皇上不明白上官鸿雁突然与自己刀剑相向,究竟是为了什么。即便她不喜欢自己,大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间,而且还是文武百臣都在的时候。
萧无情几步跨到皇上的身旁,对着鸿雁说道:“雁儿,休要胡闹!”
鸿雁冷哼一声,“胡闹?你认为我是在胡闹?我上官鸿雁有那么无聊吗?萧无情,别装好人!”
长剑无情地指着皇上,鸿雁扫视着众人,缓缓地说道:“皇上,你以为你处心积虑得來的皇位就能坐的安稳吗?你逆天而行,终究不会长久。”
“上官鸿雁,朕已经忍你多时了,休要拿些莫须有的东西來诋毁朕!”皇上冷冷地瞪着鸿雁,丝毫沒有惧意。
他很清楚,他做的天衣无缝,就连那个唯一看到他行凶的东方影,都被他活活烧死在永乐殿,世间再沒有人清楚他的所作所为,能够威胁到他了。
“莫须有?”鸿雁微微一笑,“皇上未免太过自信了!几天前皇陵失窃,皇上就应该明白,鸿雁的手里已经拿到了证据。”
皇上眸光一顿,旋即怒道:“大胆上官鸿雁,竟然私闯祖先陵墓,别仗着你是靖王妃,朕就会网开一面,做梦!來人!快将这个擅闯皇陵的人拿下!”
此言一出,萧无情等数百侍卫不约而同地握紧手里的兵器,蠢蠢欲动。
鸿雁用眼角的余光瞟了萧无情一眼,横在手里的剑向皇上的颈项又推进了几分。“别乱动!否则本王妃定会让皇上血溅当场!”
不屑地扫过皇上的脸,鸿雁嘲讽道:“皇上,真相大白,还能如此冷静,着实不易。”停顿一下,鸿雁冲着众人大声说道:“若不是进入皇陵,掌握了证据,相信各位和鸿雁一样,都还蒙在鼓里。岳华!”
鸿雁喊了一声,岳华心领神会,自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展示给大家。
“各位请看,这就是先皇的遗骨,想必大家都看出來了,先皇是中毒而死!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本王妃特意找仵作验了尸骨,确认无误。”
皇上不以为意,干笑两声道:“上官鸿雁,你在编故事吗?你这是在给你自己谋朝篡位找借口!你不甘心嫁给启儿这个傻子,所以想借助启儿的靖王身份,扳倒朕,扶持启儿坐上皇位,而你----就将成为第二个吕后!”皇上不紧不慢说了这么一番话,想要误导大家。
“皇上,你果真老奸巨猾。你编这么一个故事,不过就是想要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将锋芒指向鸿雁吗?其实谁都清楚,先皇的尸骨,分明告诉了大家真相。你不必在此煽动,大家有目共睹,不会因为你编的故事而怀疑鸿雁。鸿雁不想成为吕后,只是想让先皇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休要在此妖言惑众!萧将军!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这个疯子抓起來!擅闯皇陵,杀无赦!”皇上有些心浮气躁。
萧无情手握佩剑,上前一步,劝解道:“雁儿,快快放开皇上,萧哥哥会替你求情,你千万不要一错再错。”
“萧无情,你是不相信我说的了?”鸿雁不屑地笑道:“也对,你是他钦点的护国将军,自然会站在他那边,不过我告诉你,你那是愚忠,你懂吗?你也不想想,当年先皇并不喜欢他,为什么临终之前却将皇位传给了他?先皇若不是受人逼迫,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上官鸿雁!不要妄想拿你猜想出來的事情诋毁朕!先皇喜不喜欢朕,你怎么会知道?即便先皇确是中毒而亡,又怎么能证明是朕下的毒呢?你无凭无据,竟然敢來指责朕!萧将军!还不快动手!”
萧无情犹豫了一下,望着鸿雁,说道:“雁儿,你放下剑好不好?你知道就算杀了皇上,你也无法安然离开。到时候弄个两败俱伤,后悔莫及啊。”
“我为什么无法离开?”鸿雁冷笑了一下,“凭着你的三军将士吗?告诉你,我不在乎!”
“你!”萧无情因为心里着急,而使得声音颤抖。“雁儿,你会后悔的!”萧无情顿足说道。
“萧将军!朕命你擒住她!”皇上到如今,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萧无情的身上了。
萧无情眼睛一闭,悄然后退,挥挥手,下令道:“弓箭手!护驾!”
鸿雁盯着萧无情,脸上升起嘲讽的笑意,他终归是选择站在了皇上的那一边,终究是要对上官鸿雁下手了。
“好!萧无情,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剑快。”鸿雁冷然将剑横在了皇上的咽喉处,挑衅地看着萧无情,大声地说道:“萧无情早已不是护国将军了,三军不必听令于他!”
“雁儿,你在干什么!”萧无情斥责道。
“我在陈诉事实。”鸿雁莞尔一笑,淡然地回道。“萧将军不会不记得几天前将军府进刺客的事吧?你就沒发觉少了点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无情不解地问道。
“什么意思?萧将军不明白吗?将军印现在我手里,你觉得他们还会听你的吗?三军一向只认官印不认人的,难道你忘了吗?”鸿雁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无情,调侃道。
“雁儿,你在说什么!”萧无情嗔怪地看了鸿雁一眼,自怀中掏出一方官印,拿在手上说道:“官印在此。”
“哈哈哈!萧无情啊萧无情,你还真是有眼无珠!”鸿雁笑得花枝乱颤,“你仔细看看那将军印上可还有你的名字了吗?”
经鸿雁的提醒,萧无情抬起大印,仔细观瞧,看罢,差点沒背过气去。原來,那大印之上赫然刻着四个字:借我一用。
“雁儿,难道是你?”萧无情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來那个轻功甚好的女子,是和雁儿一伙儿的。
鸿雁微笑着说道:“想找官印,在我这里。”话音一落,鸿雁冲着身后的将士说道:“将士们听令!如今将军印在我手上,我看看哪一个敢动!”
底下的将士们听到鸿雁的话,面面相觑,不敢轻易上前。
眼看着局势越來越不受掌控,皇上急了,他厉声呵斥道:“你们…你们都死了吗?她无凭无据,也想谋反,难道你们也纵容她不成?”
“想要证据?可以啊?”一个脆亮的女声响起,旋即蒙着黑纱的身影飘至鸿雁和皇上的中间,眸里含笑地望着皇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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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仇根深种
皇上勾唇笑道:“你是谁?居然敢这样大言不惭!”皇上显然沒有把眼前纤弱的身影放在眼里。
“我是谁?”那名女子“嚓”一声抽出宝剑,一剑横在皇上的颈项上。
这突如其來的人,和她这突如其來的动作,着实把个沉稳的鸿雁惊呆了。怎么回事?她是谁?又为什么说她掌握着证据?
就在鸿雁暗中不解的时候,他身后一直默默无语的东方启,突然上前一步,拍着手笑道:“好耶,好耶,又一个耍剑的。”他边说边绕到皇上的身后,伸出手指,出其不意的一戳----
皇上陡然觉得背心一凉,身子僵在了那里。他倒吸一口凉气,暗中痛恨启儿的调皮。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启儿的真正面目。
东方启那两道深邃如海的眸光无声地扫过眼前的女子,目光交汇之际,意思已经全部了然。
其实,东方影是在启哥哥的授意下,先行藏身于靖王府的队伍中,待到皇陵前之时,才悄悄逼近皇上的。
“皇上不是想要证据吗?本姑娘这里就有。”东方影说着话,缓缓摘掉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冷艳的脸。
当皇上的目光触及到那张脸时,身子不由得一震,脸上闪现出一抹犹如见了鬼的狰狞。不可能!这不可能!皇上喃喃自语,握紧拳头,努力地克制着他心里的恐惧。当年,他可是亲眼验证了那个被烧死的影儿的尸体的,如今…
眼前熟悉的面容,让皇上感到了战栗。虽然时隔多年,可这女子的脸上分明就是影儿当年的模样。
皇上心慌地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睁眼之时,那个沉稳老练的皇上,又活了过來。
“你究竟是谁?”虽然已经告诫自己不要慌张了,可皇上微颤的话语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境。
“智哥哥,你难道真的不认得我了吗?”女子笑靥如花地直视着皇上,嘴角渐渐升起一丝冷意。
“朕为什么要认识你?”皇上犹在垂死挣扎。
“哈哈哈!”东方影忽然冷笑了起來,“智哥哥,想必你是以为自己见鬼了吧?”眸光忽然凌厉地盯着皇上,东方影积蓄了十多年的恨意陡然爆发。“东方智!你好狠毒!你不但毒害了父皇,还假扮刺客,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影儿无意中窥探到你的秘密,你竟然连我也不肯放过。你指使人纵火烧了永乐殿,想要把我东方影活活烧死在里面。可是你沒想到,苍天有眼,父皇在天之灵庇佑,才让影儿得以虎口逃生。十几年,影儿在峨眉山潜心苦练,盼望着功成之后,能亲手杀了你这个阴损腹黑的恶人,以慰父皇和两位哥哥的在天之灵。今天,终于让影儿如愿了!”说到这里,东方影的双眼,犹如泉水一般,奔涌不息。泪水中,她缓缓闭上眼睛,极力克制着。
皇上冷哼一声,微翘嘴角,不屑地说道:“你的戏演得可真是逼真啊!众所周知,影儿早在那场大火中殒命,你以为你编了一段故事,大家就会相信你的话吗?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清平公主东方影了?!”皇上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即便眼前的这个人是东方影,沒有人站出來证实她的身份,她就是一个假冒的。
“殒命?”东方影冷冷笑道:“自作聪明!你以为当年见到的尸体就是我吗?那是晴儿!晴儿为了我,甘愿换上我的衣装,替我去死。而我就从宫墙那个狗洞逃了出來,一路讨饭去了峨眉山。”
“妖言惑众!你说你是公主,有谁会信呢?”皇上不以为意地笑着道。
“我信!”皇上身后的东方启,缓步走到皇上的身前,收起了一贯的傻笑,认真地说道。
“启儿?!敌对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出声道。鸿雁话音一落,斜睨了皇上一眼,只见皇上正瞪大双眼,惊呼声落。
太不可思议了!鸿雁握着宝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这是怎么回事?启儿不是傻子吗?为什么…
与她有着同样感觉的皇上,更是望着启儿,张着大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來。原以为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沒想到还有这两个漏网之鱼,东方影自不必说了,皇上是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可是启儿…启儿竟然能忍下自己无数次的试探,那锥心的痛苦和身体的痛楚,他都能忍住,掩饰的这么好,这样的男人才真正让人害怕。
“启儿,你懂什么?快退一边去!”皇上的心里还在存着幻想,幻想着启儿还是一个傻子。
东方启邪魅一笑,“东方智,你的气数已尽,还要做垂死挣扎吗?”
鸿雁愕然地看着启儿,那脸上的纯真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城府。她握着剑的手,不听使唤地乱颤,一颗心,呼之欲出。
“东方启,你隐藏的好深啊!你的戏,演得好啊!”皇上冷然一笑,嘲讽道。
“东方智,你休要讽刺我,我再会演戏,也沒有你演得好----”东方启冷冷地看着皇上,故意加重了语气。“明明是你亲手毒害了父皇,杀了浩哥哥他们,你却能坦然的來祭拜,你就不怕他们死不瞑目,从地底下跳出來,抓了你去偿命?我演戏?我不演戏,能活到现在?当年父皇仙逝之后,两个哥哥相继离世,我若不装傻,你肯放过我?即便我傻了,你还是不放心,先囚禁了母妃,又屡次试探于我,若不是我忍常人所不能忍,相信早被你送去见父皇了!”
“哈哈哈!”皇上突然一阵狂笑,抬手指着东方启怒道:“都是你!都是你太得父皇的宠爱,都是你逼得我走投无路!”皇上突然间发狂地怒斥着,冷眼看着身前的皇陵,骂道:“东方铭彦,你倒是起來啊,哈哈哈!”
一阵大笑过后,皇上冷然地说道:“父皇?他只是你们的父皇,并不是我的。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父皇不喜欢我,那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以为自己不够优秀,才不得父皇的宠爱,所以,我拼命地讨好他,讨好大家,希望有一天他能正眼瞧我一下。直到母后死的那晚,我才明白,并不是我不够优秀,而是我根本就不该降生到这个世上。”皇上的脸上簌簌地流下眼泪,想到了母后殒命的那个晚上。
那晚,母后气若游丝,拉着他的手,目光久久地停在他的脸上,无声地掉泪。她是知道自己就要离开心爱的儿子了,今后再沒有能疼他的人了,所以感到万般不舍。
母后总是望着殿门发呆,他知道,母后是在等那个人,而那个人,极少会來的。
小小年纪就懂得了看人脸色的东方智,看着母后幽怨的眼神,那眼神里有诸多的不舍,那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站起身,挣开了母后紧紧抓着自己的手,飞奔向御书房。
御书房里空无一人,他发呆地看了一会儿,直接跑出去,到了柔妃娘娘的常春宫。他知道,父皇多半都是在这里。
跪在宫门口近两个时辰,终于求得父皇,十分不情愿地答应他,去了母后住处。
父皇进去之后,找个理由把他遣走了,好像有话要和母后说。
他走出去,并沒有离开,而是躲在门后,侧耳倾听。他好不容易求來了父皇,父皇应该让母后安心了吧。他在心里猜测着。
然而内殿之中传來的冷言冷语,彻底击碎了他的美梦,也燃起了他多年积蓄的一直拼命想要压制的那股怒火。小小的年龄,小小的心灵,却承载了太多沉重的东西。
内殿里嘲讽还在继续:“柳如烟,别怪朕心狠,要怪就怪你那个恃宠而骄的哥哥!”
“皇上…”皇后的声音如蚊蝇一般弱小,可还是字字不落地钻进了小孩子的耳朵。“皇上当年可是为了哥哥才娶了臣妾,你的心里就从來沒有爱过臣妾吗?”连续的一番话,使得病入膏肓的皇后气喘吁吁。
看着皇上点头,皇后的身子一软,瘫倒在床上。许久,她撑着身体,盯着皇上,问道:“那么传言都是真的了?那皇上不喜欢智儿,也是因为这个吗?”双目含泪,皇后带着哭腔说道:“皇上,千不念万不念,还要念在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善待他一场。烟儿死不足惜,求皇上多偏爱智儿一些。”
皇上冷然笑道:“你连你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思想他?皇后,你知道你为什么你会这么早毙命吗?是因为你每日喝的茶里面放了东西!朕如果不这样做,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会闹出更大的动静來的!说不定,他还会抢了朕的皇位來做!”皇上陡然站起身,气愤异常。
皇后听罢,并沒有哭闹,只是脸上挂着异于平常的笑,那笑比三月绽放的桃花更美、更绚烂。“皇上,你有你的苦衷,烟儿不怨你,请皇上善待智…”一口血自皇后的嘴里喷射而出,溅了皇上一身,皇后的身子瞬间瘫倒在床上,悲凉的死去。
皇上嫌恶地瞪了一眼,抬脚向殿外走去,头也沒回。
小小的身影飞奔至母后的床前,抱着母后嚎啕大哭。那哭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叫人听着好生心酸。
东方智不知道在母后的身前哭了多久,只记得醒來的时候,母后已经换好了光鲜亮丽的衣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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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真相大白
看着母后被父皇极其敷衍地埋葬,他小小的心灵备受打击。原以为父皇会看在自己是他的亲生骨肉,从而善待他。可是这一切希冀,都在之后的岁月里被逐个击碎。最后,他不抱任何希望了;最后,他那颗仇恨的种子在他心灵的温床里快速地膨胀、发芽。
事到如今,他仰起头,长叹一声,亦是觉得沒有隐瞒的必要了。启儿卧薪尝胆逾十年,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轻易暴露的,所以说,今天就是东方智的死期。
“对!你们说得对!东方铭彦就是我杀的。”皇上的脸上升起不以为然的冷意,徐徐地说道:“谁叫他给母后下毒!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皇上冷哼了一声,承认了当年的所作所为。
东方启和东方影对视了一眼,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底下的文武百官,均是唏嘘一片。
“你给父皇下毒,你怎么下得去手!”东方启蹙起眉头,怒视着皇上,咬紧牙说道。
“这还要感谢你呀,我的好弟弟----”东方智灿然一笑,阴鸷地盯着东方启说道。
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不能逃脱,可是他也不想启儿好过。
东方启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疑惑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东方智又是一阵狂笑,“东方铭彦,你不会想到吧,你会死在最心爱的儿子手里!”
“你胡说!”东方启憋红了双颊,看着近乎魔鬼的东方智,呵斥道。
“我胡说?”东方智收起大笑,嘴角却犹是挂着一抹淡淡的讪笑,似乎在嘲讽东方启的无知。“我胡说…”东方智低喃了两声,整理一下情绪,淡然地说道:“东方启,你应该不会忘记你送给东方铭彦的那个精致的暖手炉吧?当年,你年纪小,适逢他的寿诞,你不知道送什么好,就跑來问我。我听后,当时就想到了主意,于是提议你送他这个,东西由我來准备。”
东方启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东方智,心里一阵抽搐。那个精致的暖手炉,他怎么会忘记呢?因为是启儿送的,父皇特别喜欢,一直在用,沒想到…
看着失魂落魄的启儿,东方智勾唇一笑,更想戳痛他的心,叫他不得安宁。
“那个暖手炉是我用自己的全部积蓄,买通匠人制作而成。它是用毒药煨过的,那东西遇热之后,就会散发毒气,吸入人的心肺,最终会导致身体衰竭而死。”东方智颇有些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发明,眸光似笑非笑地扫过启儿木讷的脸。
东方启呆呆地盯着前方,目光涣散,无法聚焦。
呆若木鸡地站立了好久,东方启忽然一步上前,揪住东方智的衣领,恶狠狠地怒道:“东方智,你疯了!你疯了!”他狠狠地推搡着东方智,许久过后,他“扑通”一声跪在皇陵前,大叫道:“父皇!启儿对不起你,是启儿害了你啊!”
眼泪自脸庞上无声地滑落,东方启现在对自己的悔恨,远比对东方智的恨意要多。若不是自己毫无戒心,若不是父皇太过宠爱,如果父皇能少爱启儿一些,或许他就不会死。
东方启跪在地上,久久不肯起來,那无声的眼泪,如一块漆黑的天幕,压抑的人喘不过气來。
鸿雁呆呆地看着他的举动,心里沒有一丝感觉。她还处在刚刚启儿带给她的惊愕之中,沒有醒过來。
“启哥哥,你快起來!那不是你的错,你不要难过了。”东方影因为一手持剑横在东方智的颈项间,而无法上前拉起启哥哥,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鸿雁,示意鸿雁上前。
然而此时的鸿雁,就像一尊沒有心的雕塑一般,长久地伫立在那里。
因为鸿雁沒有反应,东方影只好示意岳华上前,扶起王爷。
东方启站起身,大掌扶额擦干了眼泪,整理好情绪,犹有些哽咽地问道:“那圣旨是怎么回事?”他不安的感觉到,这圣旨里面应该也隐藏着某些东西。
“什么怎么回事?”东方智明知故问,看到启儿那即将喷火的双眼,他忍不住笑了。“哦…你说继承皇位的圣旨啊。沒什么,那是他自愿写的。”东方智云淡风轻的一番话里,却是暗藏玄机。
“怎么会?你说实话!”这话连外人都无法相信,何况是东方启呢。
“是啊,是他自愿写的。”东方智得意地笑道。“可惜,答应他的我沒有做到。”他的眸光扫向东方启,“我答应他不会伤害你们,可你知道,那都是骗他的。不除掉你们,我如何能安心呢。”他的嘴角噙着冷笑,缓缓地说道。
东方启听完沒有做声,他就知道这里边一定有隐情,沒想却是这样的。父皇最终还是因为他们,而屈服了。
默默地走上前去,东方启双目充血,盯着皇上,猛然就是一拳。
东方智的脸,立时一片淤青,嘴角流下了鲜血。他添了添唇角的血,又是一抹醉人的笑。事到如今,他不祈求能够得到原谅。
东方启冷冷地睨着他,良久。汹涌澎湃的心潮,因为时间的慢慢溜走,从而变得安静。
他狭长邪魅的双眸,又恢复了之前的肃然。“苏煜将军何在?”
听到他的话,底下的大臣们惊诧不已。苏煜?是那个三朝元老、早年解甲归田隐居起來的大将军吗?
正在大家暗中疑惑、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老臣在!”
伴着这一声,一个虽长髯及胸,但仍然精神矍铄的老者,自靖王府的队伍中稳步走來。
“相信这位,大家都应该不陌生吧?现在朝中仍然有父皇的老臣,苏将军的威名,想必大家都还记得。”东方启环视着底下的人群,铿锵有力地说道。
人群中有人附和,东方启微微颔首,示意苏煜说话。
苏煜冲着底下的诸位大臣,缓缓地说道:“先皇在世之时,曾多次与本将军提及,想要立靖王府小王爷为太子,谁料到,中间会出现这么多事,先皇还沒來得及立储君,就被害了。当时听闻这个消息,本将军甚是意外,本想出面传达先皇的意愿,又惊闻小王爷得了重病,变成了傻子,无奈之下,本将军只好作罢。如今事实昭然天下,这皇位自然是要还给小王爷的。各位同僚,你们有何异议?”
众人议论纷纷,谁都清楚,如今王爷掌握着大局,而且当年皇上确是杀害先皇的凶手,如此看來,自然要拥戴王爷。各位重臣都表示拥戴,唯有一人默不作声,那便是护国将军萧无情。萧无情什么都明白,只是他感恩皇上的知遇之恩,不肯轻易叛变。
东方启无声地扫过他一眼,冲着影儿使了一个眼色,影儿心领神会,出其不意地走上前,将丝毫沒有防备的萧无情制住。
一切尘埃落定,东方启命人将皇上和他的女人,以及萧无情等关押大牢,择日处理。
楚恒和鸿雁一直像看戏一样,看完了整个过程。直到人群骚动,各位大臣准备回宫迎接新君上任之时,方才如梦初醒。
鸿雁面无表情,拉着楚恒说道:“楚恒,我们走!”话音未落,她已经跨步向前走去。
“鸿雁!”楚恒在鸿雁的身后,一声异乎寻常的叫声,让鸿雁停住了脚步,她蓦然转身,却发现楚恒已经被东方启扼住了手腕,不得动弹。
“靖王爷这是何意呀?”鸿雁一丝冷笑挂在嘴角,眨着眼睛问道。
“靖王妃这是要去哪啊?”东方启弯起邪魅的桃花眼,不答反问道。
鸿雁冷哼一声,“上官鸿雁已然完成了棋子该完成的使命,必然要回镇远镖局喽。”鸿雁似笑非笑地看着东方启,身子犹如浸在三九天的冰河里,冷彻心扉。
到如今,她才明白,原來一直以來傻子都并非傻子,而她这个自认为很聪明的警花,却是一步一步,走进了傻子设好的圈套里。
她设身处地的为傻启儿着想,想要为他讨回他该拥有的一切,甚至不惜为此牺牲自己的性命,到头來,方才发觉,自己只是人家棋盘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真心以待的结果,就是被人当做了猴子來耍。鸿雁此时的心,犹如一块坚冰,沒有丝毫温度。
听完鸿雁的话,东方启的心一阵颤动,犹如被人揪住了一般。“丫头,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有苦衷,你要理解我。”往日那个潇洒的东方启消失不见了,眼前这个倒更像是一个乞求原谅的小媳妇。此时的他,不求别的,只希望能留住丫头。
他懦懦的乞求并沒有让鸿雁心软,曾经那么高傲的认为今生不会再被男人欺骗了,谁想到自己还是那么轻易地掉进了男人的陷阱。鸿雁为自己感到可悲,为自己感到可笑,为自己感到一文不值。
“东方启,你够了!上官鸿雁不想听!”鸿雁别过脸去,怒斥道:“放开楚恒,让我们走!”
东方启扼住楚恒腕部的手,更加用力了。他知道他不能放手,他这一放手,恐怕一生都将无法再拥抱她。他,不想失去。经过这一路的相处,东方启不可预料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独立、真诚的丫头,这是他怎么都沒有想到的。
爱情,有的时候就在你不经意间降临到你身上,甚至你都不知道。曾经非常抵触爱上这个丫头,却终究沒有逃开命运的安排。当他惊觉到这一点时,那个已经深入他心田的女子却要决然的离他而去。
他,绝不能放手。
“丫头,跟我回王府,你听我解释。”东方启深深地看着鸿雁,乞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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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引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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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巨变
鸿雁沒有说话,冷哼一声,拽着楚恒手的纤纤玉手猛然间用力,想要趁机逃掉。
东方启心下一急,用力将楚恒拉到自己的身后,挣开鸿雁的手。
“鸿雁,你快走,别管我!”楚恒看到眼前的情形,唯恐鸿雁吃亏,连忙喊道。
“靖王妃,你若是真舍得楚恒惨死在靖王府,那你请便。”事到如今,东方启不得不拿楚恒的性命來要挟丫头了,他知道当下的情况之下,丫头是无论如何都听不进自己的解释的,所以只有先将她带回府里,再慢慢化解了。他深知丫头是个有情有意的女子,不会放任楚恒深陷危险而不管,对此,他是很有把握的。
“鸿雁!你不用管我,快走!”楚恒急切地叫道,生怕因为自己而使鸿雁继续受制于东方启。
“东方启,你好卑鄙!”鸿雁不由分说,冲到东方启的面前,双掌齐发,开始了狠戾的攻击。
东方启不慌不忙,一个转身,点了楚恒的穴道,冲着岳华吩咐道:“带回王府看押起來,如有闪失,唯你是问!”
岳华领命离开之后,东方启沒有了后顾之忧,自然将全部精力放在了丫头的身上。此时文武百官并沒有完全散尽,留下的人们看到打在一处的两个人,在底下议论纷纷,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丫头,别打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东方启脸上噙着笑意,好心地劝慰着。
“你怎么知道?我们又沒交过手!”鸿雁不以为然。虽然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傻子了,但是不见得他的功夫就好吧。
其实,她是不知道东方启另外的身份。
东方启也不争辩,一个误会已经让她这样对他了,万一她再知道了过去的那些事,知道了眼前的自己就是毁她清白、并且擂台之上戏耍于她、洞房之夜不告而别、屡次相救骗她真心的那个人,那么她一定会劈了自己的。
虽然东方启沒打算要骗她一辈子,可是眼下的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敢火上浇油。
鸿雁因为赌气,从而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可是,她根本不是东方启的对手。几十回合之后,东方启已经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底下看热闹的人,看到新皇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一个女子搂在怀里,都尬尴地别过头去,讪讪地离开了。
“丫头,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对手。”东方启凑近鸿雁的耳畔,邪魅地笑道。
鸿雁紧蹙柳眉,暗中思量,刚才与启儿打斗的时候,她就觉得启儿的招式似曾相识,可是那个记忆不是很清晰,根本无法在鸿雁的脑海里聚焦。
如今,感受到启儿吐气如兰的轻拂在自己耳边的热风,鸿雁的身子轻颤着,如同被雷击一般。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恍惚中,鸿雁就是无法将它们聚拢,形成一个鲜明的记忆。
“娘子,请随夫君回府吧。”东方启感到怀里的丫头不再那般挣扎了,以为她是想通了,便兴奋地说道。
“放屁!”鸿雁盛怒之下爆了粗口,“我从來就不是你的娘子,请你放尊重些!”
“我们可是拜过堂、行过房的。你是我东方启八抬大轿抬回來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东方启笑得妖娆,暗想:“现在想打赖,已经來不及了。丫头,你就是我东方启的人!”
鸿雁对上东方启的笑颜,莞尔一笑,“我嫁的可是启儿,不是你!”
“丫头,你到底在赌什么气?”东方启想不通,“我就是启儿,你为什么如此纠结这个呢?”
鸿雁扭动身子,想要挣脱东方启的怀抱,怎奈东方启抱得死死的,丝毫不给她挣扎的机会。
“你不是启儿,启儿沒有你这样阴险,沒有你这样狡诈,也沒有你这样的城府,更不会攻于心计。”鸿雁原想嫁给启儿,至少可以安心的过日子,不必担心被人算计,谁料想,就是这样一个傻子,竟然是把她骗的最惨的那个人。
“这样的启儿难道不好吗?你真的愿意守着一个傻子过一生?”东方启很是迷茫,以自己现在的机敏不知道要比那个装傻的自己好上多少倍,为什么丫头反而不喜欢。哪个女人不希望有一个知疼知热的夫君,有谁愿意陪着一个傻子了此一生?
鸿雁唇角微敛,冷冷言道:“我愿意。之所以嫁给启儿,就是因为这一点。因为启儿纯净,和他在一起能够让我安心。”
“那样的启儿连自己都无法保护,要怎么保护心爱的女人呢?”东方启说的沒错,若不是鸿雁武艺超群,说不定早已经成为东方智的囊中之物了。而作为装傻的启儿,看着这一切是无能为力的。现在就不同了,亮出身份之后,沒人敢对他东方启的女人存心不良了,这不是很好吗?
“狡辩!”鸿雁心头怒起,暗道:“明明是他欺骗在先,却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偏偏弄出一大堆的理由,为自己辩解。”
看到丫头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东方启不得不住了嘴。“丫头,你是我的妻,先跟我回王府,等启儿处理完政事之后,再來跟你负荆请罪,好不好?”东方启凝视着鸿雁绯红的小脸,忍不住弯下身子,在她脸上轻啄一口。
鸿雁因为东方启的无理而怒火中烧,她拼命地扭动身子,想要挣脱。
东方启剑眉微敛,沉下俊脸,点了丫头的穴道。这丫头现在在气头上,说什么也不会听他解释的。如此看來,倒不如等她消了气,再來哄她。
弯腰抱起丫头的身子,东方启双足点地,迅速离开皇陵,直奔自己的靖王府而去。
进得府门,岳华便迎了上來,东方启探询的目光在他的脸上一扫而过,就知道事情已经办妥,无需再担心。
东方启因为害怕丫头离开,不得已抓了楚恒來做人质,点了楚恒的穴道之后,他便吩咐月华将楚恒先行带回府中,看押起來。这看押的地点,自然是相当隐秘的,起码丫头是不会找到的。东方启深知凭借丫头的功夫,如果被她找到了楚恒,想要离开靖王府,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唯有以楚恒拴住丫头,方是上策。
东方启将鸿雁抱至新房的床上,轻轻的放下,看着怒目而视的丫头,他笑道:“还生气?”
手指轻轻滑过鸿雁嫩滑的小脸,东方启的心里一阵悸动。刚才,在看到丫头毫不留恋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他才惊觉,丫头早已深入他的心间,他不能沒有她。
“乖乖睡着,等相公回來。”东方启眉眼里盛满笑意,俯下身子,双唇缓缓地贴上鸿雁微微颤动的薄唇,深情地印上一吻。
因为担心朝中骚乱,东方启不敢多做停留。虽然事先早已安排苏煜等人维持大局,东方启还是不免有些担心。何况东方智被抓,朝中不可一日无君,还需他亲自去安排安抚,若不是丫头性子刚烈,急着离开,他也不会耽误如此多的时间。
想想朝中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处理,所以他恋恋不舍地凝望了丫头一眼,蓦然转身,逼迫自己离开。好在处理好一切之后,就能再见到丫头,他的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然而,计划沒有变化快,东方启想的倒是挺好的,却沒料到等到他回來的时候,一切已然颠覆,他与丫头之间,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心情愉悦地走出新房,吩咐门口站立的岳华道:“楚恒关押密室之事,你都安排妥当了吧?她的穴道会在两个时辰之后自动解开,一切随她,只要找不到楚恒,她是不会自行离开的。楚恒那里,吃的喝的样样不要少,但是千万不要让丫头发现。”
吩咐完岳华,东方启出了府门,直奔皇宫而去。
新房里悄然无声,鸿雁躺在床上,心绪烦乱。恨,她的心里充斥着这种感觉。她恨东方启的欺骗,更恨自己的有眼无珠。为什么就沒有看出破绽來呢?为什么就被人家戏耍呢?为什么又一次被男人算计了呢?
由此,鸿雁想到了那个使自己跌落黄山的男人。
紧咬贝齿,鸿雁恨不能掌掴自己!东方启虽然奸诈,可应该还会有破绽的,为什么自己就沒有发现呢?到底是什么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让自己如此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呢?
眼前浮现出启儿那纯真的笑容,耳边响起那一声声甜腻的“姐姐”,鸿雁终于明白,是他假装的如此单纯,如此依赖于她,才让她相信了启儿,甘心为他付出。
苦笑着摇摇头,事到如今,鸿雁只想着能早些从这场噩梦中逃离。
她暗中凝聚真气,想要冲开穴道,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无奈之下,她只能安静等着穴道自动解开,想着寻到楚恒,一起回镇远镖局。这个梦魇一般的靖王府,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
东方启高坐在龙椅上,沉稳老练的安排好一切,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看到王府的侍卫,正一脸焦急地徘徊在大殿门口,似乎有大事相告的样子。
看到他,东方启的心沒來由地一阵狂跳,呼之欲出。难到是丫头出事了?
坏了!东方启心里暗叫不妙,一步冲到侍卫面前,急切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侍卫脸色难看,冲口回道:“王爷…呃不!皇…”看到东方启烦躁的摆手阻止,他连忙弃称呼急切地回道:“王妃在府中发疯一般对着小蝶施暴,您快回去看看吧。”
东方启听罢,抬脚就往宫外走,边走边回头冲着紧跟身后的侍卫询问道:“怎么会这样?”
“属下不知。只是柔妃娘娘见过王妃之后,王妃就变得不一样了。”侍卫也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只能如实相告。
东方启暗中揣测,不知道母妃回去到底和丫头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她如此狂躁,还冲着小蝶施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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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起波澜
当东方启迈步走进王府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正徘徊在府门口,一脸焦灼的母妃。
柔妃娘娘一看儿子回來了,连忙迎上前來,蹙着柳眉诉苦道:“启儿,你可回來了!快去看看她!”
“发生了什么事?母妃。”东方启询问道。
柔妃娘娘看着儿子,深吸一口气,颇感莫名其妙地坦白道:“启儿,说实话,母妃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母妃也是出于好意,想來缓和一下你们的关系,谁料…”
回想起刚才的情形,柔妃娘娘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她拉着儿子,和他讲起了方才的事。
柔妃娘娘沒想到,当她轻描淡写地描述完之后,启儿愕然地瞪大眼睛,埋怨道:“母妃,我的亲娘啊!那个东西挂在她那里好长时间了,靖王府沒有一个人敢说出來,您刚回來这么一会儿,就天下大乱了。”东方启听完柔妃娘娘的话,一颗心瞬间犹如跌入万丈深渊一般,有种绝望的感觉迅速攀升,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原來,东方启将鸿雁点了穴道安置在新房中以后,迅速入宫,先将母妃从冷宫中放了出來。
因为启儿身边沒有鸿雁,柔妃娘娘感到非常诧异。能够破除困难与启儿携手将东方智拉下皇位,这孩子功不可沒。可是大功告成之际,为什么不见她高高兴兴的來拜见婆婆。
在柔妃娘娘的央求下,东方启不得不大致地讲了丫头和他赌气的经过,随后东方启就忙正事去了。
柔妃娘娘为儿子着急,便带人回到靖王府,想要做个和事老,为儿子和媳妇讲和。
她进新房的时候,鸿雁的穴道正好刚刚解开。
鸿雁感到身子能动了,便迅速起身,想要出去寻找楚恒的关押之处,与他即刻回镇远镖局。
被东方启蒙蔽了这么长时间,鸿雁相当气愤,她不愿意再留在靖王府,看到那个骗子。
正当她抬脚迈出房门的时候,柔妃娘娘迎了进來。“孩子,你这是要去哪里?”
鸿雁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回道:“娘娘,鸿雁要回去了。”
“回去哪里啊?这就是你的家啊。”柔妃娘娘显得极为亲切,硬拉着鸿雁坐到了方桌前。“孩子,母妃谢谢你,谢谢你帮了启儿,夺回了属于他的一切。”
鸿雁冷笑一声,“您客气了,沒有我,他还会找到另外的棋子。”
柔妃娘娘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鸿雁,心知她心里有气,摩挲着她的手说道:“孩子,我想你是误会了。启儿他心里其实是有你的,你不要把自己当做他的棋子,因为你根本就不是他的棋子。他的心思,我这个做娘的看的清清楚楚,相信我。”
“娘娘,您的话可信吗?您别忘了,他可是连你都骗过了。”鸿雁冷笑着,毫不客气地揭穿道。
柔妃娘娘看到鸿雁的表情,心里忐忑不安。这丫头的性情可不是一般的倔强,以她的性格,启儿想要求得原谅,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在她低头沉思,想要通过什么方法來化解他们小两口的矛盾时,鸿雁倏然站起身,礼貌地鞠以一躬道:“娘娘,请容鸿雁告辞,日后还望多多保重。”
话音一落,她抬脚就要往外走。
柔妃娘娘坐在高背椅上,还未來得及起身,眸光恰好触到了鸿雁腰间一枚名贵精致的扳指,她心下高兴,“这下可好了。”
就在鸿雁施礼准备离开的时候,柔妃娘娘硬拉着鸿雁坐下,慈爱地说道:“孩子,你看,母妃就说启儿对你有心吧,他连这个都给你了呢!”
鸿雁被柔妃娘娘紧紧地抓着,重重地跌在椅子上,狐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当看到娘娘正眉眼含笑地盯着自己腰间悬挂的那枚扳指时,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抓着柔妃娘娘的手,急切地问道:“您方才说什么?您是说…这枚扳指…是他的!”鸿雁顿觉心跳加速,愕然地瞪大双眼,盯着柔妃娘娘,等着她的答案。
“是啊,你不知道吗?”柔妃娘娘灿然地笑道。“哦,那是启儿沒告诉你吗?难怪你对他的误会那么深,是他并沒对你表露过他的真心呀。”
眼前柔妃娘娘如花的笑颜和温柔的调侃,鸿雁都已经看不清、也听不到了。她只听得“轰隆“一声,好似脑袋因为承载不了太多沉重的东西,罢工了。
当然鸿雁的这些感觉,柔妃娘娘根本沒有在意,她还在絮絮叨叨地回忆着:“那是启儿小的时候,先皇赐予他的。当时他戴着太大,先皇就笑着逗他,说等他长大了,就将这个戴在手上,遇到喜欢的女子,就将这个送与她,权作定情之物。”
柔妃娘娘只顾着回忆往事,却沒注意到,鸿雁的脸色正在一点一点下沉,好似寒风中伫立许久的剑客,僵硬的脸上沒有丝毫表情,只是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寒气。
当柔妃娘娘拉起鸿雁的手,眸光再度回到她脸上的时候,方才惊觉,这孩子有些不对劲。
她刚想开口问明原因,谁料鸿雁忽而抬脚就走,这次连个招呼都沒打。
柔妃娘娘愕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玉儿!玉儿!”鸿雁出得门口,立即大声呼唤着玉儿。现在她的头脑里已经完全被盛怒充斥着,她甚至已经忘记了被东方启囚禁的楚恒了。她现在只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东方启,必须要趁着他还沒有回府的机会,带着玉儿,先行回镇远镖局,再图谋复仇。
“玉儿!玉儿!”她焦急地呼唤着玉儿,却沒有听到回音。
鸿雁翻遍了玉儿常去的几个屋子,都沒有找到玉儿,于是风风火火地向着府中的后花园走去。
“小蝶,别再执迷不悟了,你知道王爷的心里 从來就沒有你,你这又是何必呢?”岳华的声音轻柔地穿透树丛间,袅袅地钻进鸿雁的耳朵。
“小蝶?府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叫‘小蝶’的?”带着疑问,鸿雁隐身在花树丛间,轻轻拨开眼前的树丛,好奇地看过去。
“玉儿!”鸿雁看到岳华身前站着的女子,心里暗叫一声,一颗心不住地战栗,扶着树丛的两只手,不受控制地乱抖。“玉儿…小蝶?”鸿雁在心里重复着,眉心紧紧地拧在一处。
“岳华,你不必劝我,小蝶心里有数。”此时的玉儿,完全不像在鸿雁面前表现的那般唯唯诺诺。“小蝶喜欢王爷的这份心,恐怕永远都收不回來了。”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言道:“你也看到了,今天那个上官鸿雁已经和王爷撕破了脸皮,她跟本就不可能长久地留在王爷的身边,所以…小蝶还有希望。小蝶不会要求王爷给予什么,只是希望能留在王爷的身边,守他一辈子。小蝶就是想不明白,小蝶哪里比不上那个上官鸿雁,为什么王爷就不喜欢小蝶呢?”
“他会喜欢你的!”一声除却两人之外的声音,惊得岳华和小蝶不约而同地颤抖了一下。
鸿雁冷若冰霜的自隐身的树丛后面坦然走出來,一双好像要杀人的充血眸光直直地盯着玉儿,冷冷言道:“凭着你对他的死心塌地,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王…王妃!”陡然出现的鸿雁,吓得岳华和玉儿双双跪倒在地,口吃地问候着。
“王妃?上官鸿雁可担不起这么尊贵的称呼!”鸿雁似笑非笑地看着脚下跪着的两个人,冷冰冰地说道:“小蝶?!你真有本事啊!居然能安然无恙隐藏在镇远镖局三年之久!佩服!佩服!”
鸿雁此时有如万箭穿心一般,剧烈刺痛。
而她的几句话,也让跪在地上的小蝶,感到异常害怕。上官鸿雁在新婚前夜遭遇失身之后,就和从前大相径庭,越是如此若无其事的夸赞人,她的心里越是在酝酿着即将爆发的怒气。小蝶不知道,接下來她会如何对她。
“为什么不说话了?小蝶----”鸿雁拼命压制着心中呼之欲出的怒气,咬紧牙关,故意加重语气问道。
小蝶瑟缩着身子,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而岳华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心里惧怕。今天王妃与王爷斗气的时候,他已经看到了,如今王妃在这里发现了小蝶的欺骗,又重新燃起了她的怒火,怎么办?该如何熄灭王妃一触即发的怒气呢?
“王妃,您听岳华解释。”岳华抬头看着鸿雁,颤声地求道。
“解释?有这个必要吗?”鸿雁冷哼一声,悄然握起了拳头,“我上官鸿雁早已被你们主仆玩弄于鼓掌之中,还需要解释吗?”
“王妃…”
“住口!”岳华话一出口,已被鸿雁冷冷地打断,她回转身,迅速折取一根树枝,照着小蝶的身上,毫不犹豫地抽了下去。
小蝶的身上和脸上,立时泛起一道道殷红的血印。她只是低着头,使劲儿抿着唇,硬生生地挺着而不敢做声。
鸿雁手里的树枝,并沒有因为小蝶的隐忍,而手下留情。相反的,鸿雁越是看到小蝶这样,越是激起她心中的怨怒。
当鸿雁真心待人,却发现被她真心相待的那个人根本就沒把自己的这份真心放在心上,却是以虚情假意來敷衍她的这份情谊时,她崩溃了。
一遍遍抽着小蝶柔弱的身体,却还是沒有让她解气。她的眼里早看不到其他,只有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丫头,住手!”突然出现的东方启,疾步挡在了小蝶的面前,眼中满是愧疚地看着鸿雁,希望她能原谅自己。
鸿雁看着眼前的东方启,冷哼了一声,手里的树枝在迟疑了一下之后,又再度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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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关闭心门
鸿雁因为小蝶的欺骗。盛怒之下折下一根树枝。惩罚着她。
谁料。忽然出现的东方启。竟然挡在了小蝶的身前。乞求鸿雁住手。
鸿雁嘲讽地看着东方启。手里的树枝又一次举起。而这次。却是改变了对象。
她手里高高举起的树枝。不带任何感情。毫不犹豫地抽在了东方启的身上。较之之前抽在小蝶身上的要更加用力。只一下。东方启身上那穿着的上等绸缎长袍。便断裂开來。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
鸿雁发疯一般抽在东方启的身上。看着他突然出现横在小蝶的身前。鸿雁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也分不清是怒火还是妒火。在瞬间轰然爆发。
她咬紧牙。心里暗道:“來得正好。罪魁祸首就是你。”鸿雁怒视着东方启。将满腔的怒火灌注于手里的树枝。狠狠的对他施暴。
“王爷。快躲开吧。这样下去您会支持不住的。”岳华实在看不下去了。匍匐到王爷的身边。央求着。
东方启沒有说话。身子牢牢地站在那里。沒有动。他想着:“如果丫头能消气。挨顿打算不得什么。何况自己真的该打。早知道会是今天的结果。东方启说什么也不会去欺骗她。受点皮肉之苦算什么。这根本就不及丫头心里的苦。”站在鸿雁的角度。东方启能够深刻地体会到。被一个最信任的人欺骗的那种痛苦的感觉。“该。东方启真是活该。”他在心里痛骂自己。所以。他打定主意。要承受自己亲手酿下的后果。
“启儿。你这是干什么。”尾随而來的柔妃娘娘。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遍体鳞伤。那血渍早已遍布了他的衣衫。而面前的鸿雁。却是沒有停手的意思。
“孩子。母妃求求你别打了。”柔妃娘娘靠近鸿雁。抱住了她的胳膊。
“母妃。您别拦着。只要她能消气。怎么惩罚启儿都行。”东方启虽然满身是伤。仍然岿然不动。目视着鸿雁说道。
“消气。。”鸿雁冷哼一声。挣脱柔妃娘娘。疾步上前。抽出腰间的宝剑。说道:“好啊。想让我消气是吗。那就只有一个方法。你去死。”鸿雁话音未落。手中的宝剑已经刺向了东方启。
东方启柔媚地看着鸿雁。眼睛一闭。并沒有躲避。
“啊。”柔妃娘娘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巴。身子瘫软在地上。人事不知。
盛怒之下的鸿雁。宝剑直指东方启的心脏。这一剑下去。东方启必定魂归西天。
“王爷。”跪在地上的岳华。看到宝剑马上要刺进王爷的身体。而王爷却一直闭着眼睛。沒有躲避的意思。情急之下。他大呼一声。一掌推开了王爷。
经岳华的这一推。鸿雁的宝剑沒有按预想的那样刺中东方启的心脏。而是深深地刺进了他的肩胛处。那几乎被刺穿的伤口处。立时涌出鲜血。滴答答落在地上。
鸿雁握着剑柄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來。她沒想到东方启会真的不躲开。更沒想到她刺得这样深。
东方启此时睁开眼睛。犹是方才那万般宠溺的微笑。深情地看着面前的鸿雁。伸出手來。
鸿雁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伸出的手。沒有说话。而是蓦然转身。丢下他。朝着花园里飞奔而去。
这时。小蝶和岳华都已经起身。扶着东方启。急切地说道:“王爷。您受伤不轻。赶快宣太医來处理一下吧。”
东方启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鸿雁的身上。看到她蓦然转身离去。担心她会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于是蹙着眉阻止道:“不必了。你们快将娘娘带回去。我去看看她。”
“王爷…”小蝶刚想开口阻止。东方启已经固执地挣脱了他们。捂着伤口。一步一步朝方才鸿雁离开的地方走去。留下地上稀稀疏疏的一道血印。
“丫头。你等等我。我们谈谈好吗。”东方启捂着肩胛处的伤口。脸色苍白。鲜血顺着他的指缝处缓缓下流。浸透了他的衣衫。
听到东方启的哀求。鸿雁把心一横。悄然躲进旁边的假山中。贝齿咬着下唇。一言不发。
恨。此时她的心里盛满的都是对东方启的恨。比之前更为深切。她沒想到。自己聪明一时。糊涂一世。竟然被东方启骗的这样惨。原以为东方启是出于无奈。才将装傻的事情隐瞒。现在看來。一切都是他蓄意为之。包括新婚前夜强要自己。也是他早早就预谋好的。“可恨的东方启。”她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贞洁对于一个女人來说是多么重要的事。而他。竟然在夺了自己贞操之后。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诱骗自己一步一步走进他事先安排好的圈套里。
可恶。鸿雁想起这些。一拳砸在假山壁上。心头恨意更浓。
突然。她脚下一空。整个人掉进了地底下。只有一声尖叫。回荡在假山中。
鸿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竟然掉进了漆黑的地底下。而光线也随之被关在了外面。她猝不及防地掉进去。继而凭着轻功。迅速稳住了脚步。
其实。这是个隐秘的地下室。通往地面的出口处。有一段台阶。刚刚她用拳头发泄心里不满的时候。无意中触动了假山壁上的机关。而她站的位置。恰好就是一个暗门。暗门迅速启动。才使得她在沒有丝毫准备的情形下掉进密室。
而在她下落的时候。那暗门迅速地关上了。鸿雁在黑暗中稳住脚步之后。睁着眼睛。努力适应着黑暗。习武之人目光如炬。虽然身在黑暗之中。依然能够模模糊糊看到所处的环境。
鸿雁一边瞪大眼睛。一边摸索着來到烛台的位置。抓起打火石。点燃了烛火。
暗室之中瞬间亮堂了起來。鸿雁借着烛火的光亮。仔细打量着这间超大的密室。
嫁进靖王府这么久。鸿雁还不知道在这假山的底下。还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密的地方。这间密室非常宽敞。似乎里面还有很多暗格。这里面吃的用的一应俱全。够一个人在里面生活半年之久。鸿雁缓缓移动脚步。愕然地瞪大眼睛。看着散落在地的各种兵器。还有很多地图。看得出來。东方启一定是经常來这里研究兵法和扳倒东方智的计划。
原來。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鸿雁倒退两步。颓然地跌坐在床上。冷笑着嘲讽自己:“上官鸿雁啊上官鸿雁。你自认为很聪明。其实却是如此愚笨。”
她无力的用双手伏在床上。仰起头苦笑着。真是活该受骗。为什么就沒有看清他呢。
一双手颤抖着在床上缓缓游荡。忽然。入手的凉意激起了她的好奇。她扭头看过去。原來是一张做得极为逼真的人皮面具。
鸿雁将它托在手上。仔细地端详着。忽然。她托着面具的手。猛然颤巍巍地收紧。将人皮面具狠狠地揉捏在自己的掌心里。
方启…东方启。这样一个低级的漏洞。为什么上官鸿雁当初就沒有发现呢。
刚才。就在刚才。鸿雁手里把玩着那个凉丝丝的人皮面具。想象着它戴在东方启的脸上会是什么样子。沒想到。那个擂台上挑逗自己。洞房之夜被赶出镇远镖局的方启的脸。一下子跃到了她的眼前。
混蛋。鸿雁歇斯底里的叫骂着。回手将面具恶狠狠地丢在了床上。目光追随过去。却意外地发现了另外一件东西。
一块黑巾。原本鸿雁对这个东西并不在意。毕竟他想要隐藏身份。一定就会少不了它。可是。当她随意拿起它。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而这个秘密。瞬间把她的心击得粉碎。
眼前的东西。因为与那个人带着的面料一样。从而让她产生了怀疑。再将它与脑海里东方启的脸重合在一起。鸿雁终于难以抑制地大叫了一声。堆在床边。
残酷的真相。彻底让鸿雁崩溃了。她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簌簌地往下落。沒有抽泣声。却是更加刺痛人的心。东方启骗她。她生气、痛苦、难过。却沒有绝望。而现在。她是感到绝望了。
那个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屡次相救。抚平鸿雁前世伤口、让鸿雁再一次对男人敞开心扉的人。居然也是他。眼泪无声地下落。却铿锵有力地锤在鸿雁的心头。让她的心在此刻。再度关上了门。用一层层厚厚的铠甲包裹起來。
无力地堆坐在地上。良久。鸿雁方才挣扎着站起來。抹了抹脸上的泪痕。不能哭。哭是最懦弱的表现。上官鸿雁几时变得这般柔弱了。早在自己重生的那一天开始。就不应该再流眼泪了。为什么还…为着一个沒有心的男人哭。值得吗。
鸿雁收起悲戚的心。拖着沉重的脚步。愤恨地扫荡着室内的东西。发泄着心中的痛楚。
密室中尖锐的东西很多。鸿雁在发泄的时候刺破了手掌。鲜血直流。而这一切。鸿雁都感觉不到了。身上的痛远沒有心里的痛给她的伤害大。
“丫头。不要伤害自己了。你听启儿给你解释。”东方启带着伤。终于寻到了鸿雁。从背后抱住了她。
方才。他一路叫着寻找鸿雁的身影。却一直沒有找到。他经过假山。急切地向前追去。直到鸿雁的一声尖叫。隐隐约约传进他的耳朵。他才急着往回返。途中猜测着丫头可能已经掉了下去。
当他步履蹒跚地來到密室机关的时候。果然发觉暗门处有人进入的痕迹。他心中暗叫不妙。迅速开启暗门。走了进去。
东方启的心。忐忑不安。世间的事总是这样富有戏剧性。明明遮着盖着不想让丫头那么快发现。却还是枉然。
想到一天之内。让丫头得知了所有的真相。东方启的心犹如刀绞一般。并不比鸿雁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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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眼无珠
鸿雁在得知一切真相以后。终于崩溃了。绝望了。她发疯一般打砸东西。其实就是在伤害自己。
“丫头。你快住手。听我解释。”东方启冲到密室的时候。正好看见鸿雁发疯的样子。而一双细白的玉手上。满是尖锐器具挫伤的痕迹。血迹清晰可见。他迅速跑上前。从背后抱住了鸿雁。心疼的犹如万箭穿心。
“放开我。放开我。”鸿雁手脚并用。在东方启的怀里挣扎。叫喊。
东方启蹙着眉。忍着由于鸿雁的挣扎而牵动伤口的剧痛。诱哄着:“丫头。你听我说。我是真的沒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要是早知道我会爱上你。打死我也不会那样利用你。丫头…”东方启将下颌抵在鸿雁的肩上。死死地抱住鸿雁说道。事到如今。他总算明白了自己的心。当他醒悟到。这个丫头早已深入自己心间的时候。丫头的心却已经与他背道而驰。他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沒有早些醒悟。沒有早些跟随自己的心。
鸿雁拼命挣扎。扔未能挣脱东方启的怀抱。因为之前的一番发泄。她已经弄得筋疲力尽。无力地堆下身子。
感觉到怀里的丫头已经沒有力气再挣扎了。东方启抱着鸿雁移到了床边。扳过她的身子。轻按她坐在了床上。
东方启俯下身子。轻柔地捧起鸿雁的脸。深情地说道:“丫头。原谅我。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鸿雁目光空洞。慢慢的在心里调试着心情。许久之后。她对上东方启的眼睛。一把推开他。怒吼道:“东方启。这辈子别让我再看到你。”
“丫头。你原谅我好吗。我会好好爱你。用今后的日子补偿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以后。沒有以后了。东方启。你别妄想我还会受你的欺骗。”鸿雁咬紧唇。冷冷地蹦出了这句话。
“你真的这么恨我。
“不恨。”鸿雁弯起不屑的冷意。对上东方启诧异的目光。嘲讽道:“因为我觉得恨你都是一种奢侈。我不恨你。真的。我只恨我自己。恨我有眼无珠。轻易的就被你欺骗。这双眼睛。要着还有什么意义。”鸿雁的话音未落。右手已然抬起。直直地攻向自己的双眼。
“不要。”东方启惊呼一声。一只手抓住鸿雁的右手。另外一只手则迅速点了鸿雁的穴道。鸿雁的身子在瞬间酥软。躺倒在床上。
看到鸿雁沒事。卸下戒备的东方启长出一口气。瘫软在床边。“好险。”东方启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呢喃道:“还好。千钧一发之际。终于点了丫头的昏穴。让她安静的休息一下吧。”
东方启缓缓站起身。拂着鸿雁额头的乱发。喃喃地说道:“这丫头的性子如此刚烈。真是想不到。不过你放心。东方启欠你的。一定会补偿给你。从现在开始。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來。”东方启凝神望着鸿雁的小脸。信誓旦旦地表白。可是他不懂。心一旦冷了。就再难重温。
忍着肩上的剧痛。东方启费力地抱起鸿雁。步履蹒跚地朝着出口走去。这里是地下室。阴暗潮湿。待久了一定会让丫头吃不消的。
当他出现在出口处的时候。岳华正派人在后花园中搜寻着他的下落。
有人看到了他。连忙跑到他的身前。伸出双手准备接过鸿雁。然而他微微侧身。说道:“我自己來。”
“可是…王爷。你的伤…”那侍卫皱着眉头。看着东方启身上的血迹。担忧地说道。
“无妨。”东方启因为受伤。而使抱着鸿雁的手微微颤抖。可他就是不肯将鸿雁放下來。他以为这样就能减轻他心里的罪孽。殊不知。那只是他自己在骗自己。莫大的伤害已经造成了。再想赎罪。岂是那般容易的。
东方启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执意亲自把鸿雁抱回新房。将她轻柔地安放好之后。东方启坐在了她的身边。
满身炸刺的小丫头。终于安静了。东方启吩咐下人端來了温水。亲自为鸿雁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和脸上的泪痕。昏睡中的鸿雁。紧抿着双唇。似一朵盛开的雪莲。叫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东方启情不自禁弯下腰身。薄唇轻轻印上她圆润的额。一股暖流传遍他的周身。他执起鸿雁的手。看着那遍布伤痕的柔荑。心疼的似乎窒息一般。东方启缓缓的将鸿雁的小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两滴清泪自他的眼角滑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害怕。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害怕。东方启真的害怕丫头会突然离开。亦或是折磨她自己。那狠戾的折磨倒不如全部发泄在他身上。他会好过一些。
“王爷。”岳华轻轻叩响房门。在外面叫道。
“进來吧。”东方启轻轻放下鸿雁的手。依旧沒有回头。轻声地说道。
岳华得到应允之后迈步走了进來。后面跟着一位老太医。
“王爷。您先治伤吧。“岳华走到王爷身边。劝道。
“算了。不必管我。”他依然爱恋地盯着鸿雁。转而抬起眸光。看着岳华问道:“娘娘如何了。”
“娘娘已经醒过來了。太医说沒什么大碍。只是惊吓过度所致。已经派人抓药去了。您先让太医处理一下伤口吧。不然会溃烂的。”岳华赶紧趁机丛恿他。
东方启一挥手。“都下去吧。不用管我。”
岳华站在原地沒有动。王爷的伤有多重。他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不及时治疗。一定会溃烂的。虽然鲜血已经干涸。可那被枝条抽烂了的衣服。早已黏在了身上。
东方启盯着熟睡中的鸿雁。微微敛眉。问道:“怎么还不走。”
岳华顺着他的目光。移到了躺着的鸿雁身上。王爷的心思一直都在王妃身上。无论如何都不肯治伤。怎么办。
“赶快出去。别在这杵着。”东方启有些不悦地怒道。
“王爷。您如果不肯治伤。说不定还沒等王妃醒來。您就先躺下了。”岳华无奈之下。只好搬出了王妃。
东方启轻柔地划过鸿雁的脸颊。沉思了片刻。终于站起身。來到方桌前坐下。
岳华一见。心中大喜。好歹王爷听劝了。他连忙示意太医上前。为王爷治伤。同时來到房门处。吩咐丫鬟打來温水。为王爷擦拭伤口。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处理。东方启终于包扎好伤口。换好了衣服。又重新回到了鸿雁的身边。
看着熟睡中丫头的小脸。东方启心里掀起万丈波澜。本來想要循序渐进的将之前的事都和丫头坦白。让她慢慢來接受自己。慢慢原谅自己。却沒想到一天之内。就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沒想到丫头的反应会这样大。想到丫头对她自己的惩罚。东方启的心里一阵剧痛。她该有多恨自己呀。她连恨都不舍得给他。
轻轻摩挲着鸿雁的小脸。东方启深深地提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丫头。东方启是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的。原先一直都是你为东方启付出。现在该轮到我为你付出了。放心吧。东方启一定会让你原谅我。爱上我的。”
“你看你。安静的时候多乖啊。为什么那么刚烈呢。”东方启笑着调侃道。想起丫头发疯的样子。他的心里就忍不住战栗。这丫头的性子也太过刚烈了。
想到这些。他的眸光一抖。忽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題。总不能让丫头整天睡着吧。那么她醒來之后。肯定会想办法逃走的。东方启猛然间感到头疼欲裂。总不能派人整天跟着她吧。就算是整天派人跟着她。丫头要是铁定心思放弃楚恒。想要一个人逃走。那么凭着她的武功。想要离开靖王府。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怎么办。
东方启飞速地在脑子里搜寻着可行的办法。“岳华。”东方启站起身。來到房门处。轻声地叫道。
不多时。岳华推门而入。“王爷。您叫我。”
东方启微微颔首。摆手叫岳华靠近自己。低声吩咐了几句。岳华便即转身离开。向府门外走去。
晚膳东方启沒有吃。柔妃娘娘一个人用完之后。急匆匆來到新房。拉住儿子劝道:“启儿。你去吃点吧。看样子。这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万一你累倒了怎么办。大局初定。还需要你來主持。你总不能放着江山不管吧。”
柔妃娘娘的眸光一直在鸿雁和启儿的身上游移。嘴里不停的劝着。从今天的事情能够看得出。启儿的这个王妃绝不是一般人。她不会温顺地听从谁的安排。更不会那么轻易的就原谅启儿。说來说去。柔妃亦是觉得启儿做的有些过分了。不过话说回來。哪有母亲不偏袒自己儿子的。到现在这个时候。有一句话忽然闪现在她的脑海里。“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此。她有些忧心忡忡。的确。女人如水。可女人也不只是单纯的能载舟的水。
身在宫廷这么多年。柔妃娘娘看得多了。自然想到的也多。看到儿子如此在意一个女子。她在心里暗暗摇头。生怕儿子刚刚稳定的江山。再度动摇。
“启儿。母妃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沒有。”柔妃娘娘轻轻推了推儿子的胳膊。想要把他的视线从鸿雁的身上移开。
东方启抬头看了母妃一眼。淡淡地说道:“母妃。您先回去吧。启儿沒事。只是不想吃饭。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吃了儿子的闭门羹。让柔妃娘娘的心头为之一颤。她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让哀家的猜测变成现实啊。”
唉。柔妃娘娘长叹一声。无奈地转身离去。
“王爷。”岳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东方启倏然起身。兴奋地回道:“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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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次放纵(一)
岳华闻声大步跨进房门。东方启迎了上去。询问道:“可有搜罗到这种药。”
看到岳华点头。东方启兴奋的像个孩子。“太好了。”他不会让丫头离开他的。那么就只有想尽办法留住她。
东方启接过岳华递过來的东西。挥挥手。示意岳华出去了。
他的手里托着那枚不大的药丸。目光注视着。时不时的傻笑。“丫头。这下你恐怕就沒办法了。先留住你。东方启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的。”东方启托着这枚小小的药丸。喃喃自语着。
來到床前坐下。东方启将药丸放进鸿雁的嘴里。可是那东西就老老实实的待在那里。丝毫不前进。
看到这样的情形。东方启有些着急。这药如果送不进去。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思來想去。他疾步來到桌子前面。仰头含了一大口水。回到鸿雁的身边。再度捏开她的嘴巴。口对口将药丸和着水送了进去。
看着鸿雁的喉咙“咕噜”一声咽下嘴里的东西。东方启满意的勾起唇角。笑得灿烂。
只要能留住丫头。东方启就有自信让她重新爱上自己。
他这里打着如意算盘。岂不知人的感情哪里会和六月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
波澜壮阔的一天终于落下了帷幕。夜半时分。弯月高悬。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昏睡了许久的鸿雁。终于长叹一声。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鸿雁定定地望着房梁。感到心里异常憋闷。浑身软弱无力。她活动一下手指。想要撑着床坐起來。
然而。她的手指才刚刚蜷缩。附在她手背上的大手便有了反应。疲累的东方启倏然睁开眼睛。抬起头。当他看到已经醒过來的鸿雁时。兴奋地叫道:“丫头。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东方启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本來他点的穴道早该解开的。可能是因为丫头太过虚弱吧。到现在才醒过來。
鸿雁侧过头。愤怒地斜了东方启一眼。怒道:“滚开。别让我再看到你。”鸿雁说着话。手臂撑着床榻。迅速坐起身。
东方启按住她掀开被子露出的腿。笑盈盈地说道:“娘子。夜已深了。你要去哪里。”
“放屁。谁是你的娘子。少在那里厚颜无耻。”鸿雁一把拂开东方启的手。恶狠狠地骂道。
“丫头。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东方启的妻。从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东方启并沒有因为鸿雁如此对他而生气。反而收起刚才的笑颜。无比认真地说道。
鸿雁冷哼一声。嘲讽道:“你做梦。我就是死。都不会让你如愿…”
“唔…”鸿雁的话还沒有说完。东方启的唇已然覆上了她的唇。将她未说完的话。硬生生地吞下。
被东方启近乎霸道的吻弄得险些窒息。鸿雁愤怒的用双手推拒他的身子。暗中凝聚真气。想要和东方启拼死一搏。
可是。任由她怎样用尽力气。真气都无法凝聚。武功自然更是无法施展。“这…这是怎么回事。”鸿雁暗中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感到无比绝望。武功无法施展。就意味着她和普通人沒有任何区别。若果真如此。她要如何逃出这牢狱一般的靖王府。
心里盛满恨意。鸿雁因为无法推拒东方启的身子。而将全部恨意灌注于正与她酣畅淋漓、唇舌相缠的他的嘴巴上。只听“啊。”一声。东方启的嘴角立时出现了一道血流。
终于让那个该死的东方启松开嘴巴了。鸿雁抬起一脚。飞向东方启的腹部。趁着他躲闪之际。迅速跳下床。与他拉开了距离。
“混蛋。你说。你对我做了什么。”鸿雁远远的与东方启拉开了架势。虽然武功尽失。她一时还沒有忘记这个习惯。
东方启笑呵呵地走向鸿雁。柔声地说道:“沒什么。只是一种让你无法施展武功的药。丫头。别离开我。我不会让你走的。”
“卑鄙小人。”鸿雁怒发冲冠。酥胸快速地起伏。心内的怒火如火山一般。瞬间喷发。
“东方启。休想用这种方式囚住我。告诉你。你虽然囚得住我的人。却永远囚不住我的心。如果你今天不杀了我。你终有一天会后悔的。”鸿雁望着东方启渐走渐近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后退。直到身子猛然间撞到墙壁上。她才停住了脚步。
东方启紧蹙眉头。心慌意乱。他迅速逼近鸿雁。一把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俯身凑近她的耳畔。徐徐地说道:“丫头。不要这样。你记着。我永远都不会杀你。即便你要我的性命。我都愿意给。”
这柔情蜜意的话语。原本可以将女子的心融化。可是如今这些。听在鸿雁的耳朵里。只会更加激起鸿雁的嘲讽。
“东方启。你就别妄想了。我告诉你。这不可能。”鸿雁的贝齿咬紧下唇。形成一道深深的血痕。她要深刻的记住。眼前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无尽希冀。无尽绝望。
东方启看到丫头如此模样。心里涌上一阵阵酸楚。他低喃着:“丫头。你就不能原谅启儿吗。你就不能给启儿一次机会吗。你就权当启儿年少轻狂。包容他一次。”
鸿雁注视着东方启。一阵冷笑。“包容。只是对于小孩子的。而你。。沒有那个资格。”
东方启像个孩子一般。无助地看着鸿雁。眼里满是等着被原谅的希冀。可是都被鸿雁生生地打碎。
想不到两个人的缘分竟然如此。当她爱上他、准备接受他的时候。他却沒有珍惜;当他想要珍惜的时候。她却已经心死。不想再接受。
如今的鸿雁。就像一只张开五爪的的小猫。浑身汗毛竖立。警惕着东方启的靠近。
奈何她已经无法施展武功。只能像一只纸老虎。摆着样子吓唬人。
东方启无奈地看着丫头。心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若想捂热这块坚冰。更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眼下月已西斜。他长长地叹息一声。瞬间凑近鸿雁。一把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丫头。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心。终有一天。你一定会重新爱上我。只是。今天太晚了。我们该休息了。”
此时。无论鸿雁如何挣扎。东方启就是死死地抓着不放手。他弯下腰身。抱起鸿雁。径直走到床边。将她放到了床上。
如履薄冰的一天。着实让东方启感到疲乏和困倦。他实在支持不下去了。
望着眼前还想挣扎的丫头。东方启苦笑一声。警告道:“丫头。若是你还想被我点穴的话。就尽管挣扎。启儿愿意奉陪。”
听完东方启的话。鸿雁不动了。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瑟缩着身子。靠在大床的一角。鸿雁心里很清楚。即便自己还有武功。也无法与东方启抗衡。何况如今自己早已武功尽失。想要对付东方启。要智取才行。虽然逃离遥遥无期。鸿雁还是想要慢慢想办法。
“这才乖嘛。”脱掉靴子的东方启。迅速跳上床。一把将鸿雁拉进自己的身子。摩挲着她的发丝。宠溺地说道。
看到鸿雁怨怒的眼神。他不以为意地警告道:“丫头。别妄图逃跑。你现在可是一个普通人。在高手云集的靖王府。想要逃跑。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也不会逃跑。因为楚恒还在我手上。你总不会放着他不管吧。”东方启是捏住了鸿雁的七寸。
“卑鄙小人。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女人。你就不怕遭人唾骂。”鸿雁歪头冷冷地睨着他。讽刺道。
东方启“嘿嘿”两声。对鸿雁的嘲讽并不在意。而是厚着脸皮说道:“王妃。我们休息如何。”话音一落。也不待鸿雁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搂着鸿雁躺下了。一只大手犹在帮着鸿雁宽衣解带。
“拿开你的脏手。不要再碰我。”鸿雁抓住他的手。狠狠地丢在一旁。
东方启笑嘻嘻地看着鸿雁因为发怒而涨红的小脸。大手再一次摸到了她的酥胸上。顽皮地解开了她腰间的带子。“娘子。夫妻行房天经地义。你又何必如此拘谨呢。”
面对失去武功无能为力的鸿雁。东方启又发挥了他那妖孽一般的形象。极力讨好着鸿雁。挑逗着鸿雁。
鸿雁死死地揪着心口的衣服不肯松手。东方启一只大手无法将她的衣服全部解开。情急之下。只听“刺啦”一声。衣服爆裂的声音穿透了静谧的深夜。回旋在新房的上空。
浑身**裸的鸿雁。就这样呈现在东方启的眼前。东方启无视丫头怒视着自己的目光。笑吟吟地看着丫头的**。脸色潮红。身子战栗。
虽然和丫头有过几次肌肤相亲。可真正作为爱人來欣赏抚摸她的身体还是第一次。今天。东方启就想放纵自己。好好尝尽丫头的美好。
东方启将一直拼命推拒自己手臂的鸿雁的双手。反剪于她的身下。用自己的大手。尽情地摩挲着鸿雁白皙嫩滑的身子。从脖颈游走到酥胸。再到那个饱含女性魅力的敏感地带。
“混蛋。东方启。你不是人。别碰我。”鸿雁被东方启弄得浑身灼烫。脸色酡红。她奋力的扭动身子。想要阻止东方启。
其实她不知道。她越是这样。就越激起东方启的**。
耐着性子做了一番前戏之后。东方启的下身早已经有了反应。他喘着粗气。翻身覆上鸿雁光洁的身子。迫不及待的将下身的坚挺送进那美好的地方。
温暖紧致的入口。更加激起了他的兴趣。他张开两片火热的唇。含住心爱女人的红唇。灵舌长驱直入。奋力撬开鸿雁紧咬的牙关。冲进滑润的香泽。开始了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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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次放纵(二)
在**的催使下。东方启忘了自己的肩上还有伤。他满脸燥热。攫住鸿雁的樱口。霸道而不失温柔地采撷她的芬芳。
多少个日夜。东方启都在梦想有这么一天。能够尽情的宣泄心里的感觉。虽然和丫头成亲了。可是拘于自己当时的傻子身份。他从來都沒有如此酣畅淋漓的要过丫头一回。每一次。他都勉强压制住自己心中汹涌澎湃的那波洪潮。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隐忍的有多么辛苦。
随着东方启深入的吮吻和下体的律动。他如同进入仙境一般。肌肤相亲的快慰远远超过了肩上伤口的疼痛。他此时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深受剑伤的病人。
在他的近乎霸道和极尽温柔地撩拨下。鸿雁的身体逐渐有了反应。最初因愤怒而涨红的小脸。现在变得更加红艳。而这样的变化却不再是因为愤怒。鸿雁拼命的隐忍。想要压下自己身体的反应。可一切都是那样的徒劳无功。那样的苍白无力。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就把握不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如此臣服于他。
东方启弯起一双媚眼。看着小丫头红艳诱人的小脸。邪魅的一笑。慢慢将他柔情的吻从丫头的樱口移至颈项。在鸿雁的身上留下一个个殷红的樱桃。一路从颈项延伸到两座高耸的酥胸。再向下…
一路的吮吻和啃噬尽情宣泄着他对鸿雁的爱恋。宣布着他的主权。
鸿雁一直紧紧的咬着下唇。害怕那个令她蒙羞的呻吟会不经意间偷溜出口。虽然她在拼命压制着身体。不想让身体迎合东方启的撩拨。可是那微微颤抖的白皙**。还是出卖了她。
对于丫头的反应。东方启满意的勾起唇角。更加卖力。以后的时间。就在他一遍接着一遍的索要中悄然流逝。直到他筋疲力尽。浑身酸软无力。才肯罢休。
他紧紧地拥着鸿雁。滑进被子里。媚笑着贴近鸿雁的耳畔。暧昧地问道:“娘子。你对为夫的表现可还满意。”
鸿雁羞愤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不再理他。而那狂跳的心早已被东方启一览无余地洞悉了。
他邪魅一笑。犹是调侃道:“娘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默认你个头。”鸿雁心里愤恨地骂道。可是她现在连反驳的力气都沒有了。
东方启翻身将半个身体包裹在鸿雁的身上。满足地睡去。
翌日。天光大亮。明媚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纸温柔地洒进新房。而床上纵欲过度的两个人到此时还沒有苏醒。
“当当当。”站在门外一脸尴尬的岳华。不识时务地敲响了房门。岳华明明知道。王爷这个时候还沒有起床。一定是做了调皮的事。若是平常。他才不会如此沒有眼力的來叫醒皇上呢。可是今天不成啊。十万火急。不叫不行啊。
唉。岳华低叹了一声。抬起手。又一次叩响了房门。随着两声干咳。岳华叫道:“王爷。”虽然自家王爷已经坐上了皇位。可是这称呼岳华还沒有习惯。“王爷。宫里來人了。您快醒醒。”
听到岳华的声音。东方启动了动身子。将胳膊轻轻地从鸿雁的身下拿开。为鸿雁掖了掖被角。转身出去了。
鸿雁睁开双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新房。长叹一声。接着睡了。她不是沒有听到岳华的声音。而是不愿意与东方启面对。经过昨夜的事。鸿雁一直在心里谴责自己沒出息。这样尴尬的情形下。让她如何面对东方启。所以。她选择装睡。
走出房门的东方启。瞪了岳华一眼。颇不高兴地问道:“什么事能让你如此惊慌。”
“王爷。呃不。皇上。宫里來人说。大臣们已经聚集在朝堂。等着觐见新皇呢。”岳华有些隐隐的担忧。如今大局初定。万一有人意图谋反。怎么办。
东方启冷笑一声。“这些人。怎么比我还心急。这皇上当得都沒有自由了。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古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继的争着做这个皇位。”
唉。东方启无奈地长叹一声。心中烦躁:“接下这个摊子就得负责不是吗。沒办法。自由事小。父皇的江山事大。”想开之后。他认真地嘱咐了岳华几句。便迅速穿戴整齐。入宫去了。
“看來这迁入皇宫是迟早的事。”东方启默默的在心里想到。
朝堂之上。东方启一身龙袍。高高地端坐在龙椅之上。注视着底下的诸位大臣。缓缓地说道:“诸位爱卿。可有事启奏。”
他微微蹙眉。还真是不太适应这居高临下的皇位。不过。他坐起來还真是得心应手。毕竟这么多年出入皇宫。和父皇以及东方智学到了很多。加之他的暗中学习和掌握。接手皇位。并不觉得困难。
底下的人互相看了一眼。推举一人上前启奏道:“皇上。东方智毒害先皇。弑杀亲弟。罪不可恕。我等祈求皇上。早些将他正法。以慰先帝之灵。”
东方启温柔地看着他们。心里暗道:“以慰先帝之灵。说的倒是好听。你们这些个胆小鬼。无非是害怕我这皇位不稳。害怕东方智东山再起。杀了你们这群人吧。”心里虽然明白。他的脸上却是沒有表现出來。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这个朕会考虑。至于你们。无需担心。良禽择木而息。你们拥戴朕。是正确的选择。朕不会让你们有任何危险的。”东方启微笑着表明了态度。
底下的人听到他的话。都长出了一口气。肃敬地站好。心里对这位新登基的皇上。充满了敬畏。
随后。新皇搬下首个诏书:东方智罪不可恕。赐予毒酒一杯。赏个全尸。葬于皇陵之外;封柔妃娘娘为太后、靖王府侧妃上官鸿雁为皇后。与登基大典同日举行;恢复清平公主东方影的公主身份。依旧住进永乐殿。
东方启态度鲜明的表明了立场。沒有给大臣们反驳的机会。面对新皇。所有人都选择了遵从。至于萧无情。东方启沒有提及。他有自己的想法。只不过还不成熟罢了。
处理完一切事宜之后。东方启兴冲冲地回到了靖王府。看到岳华身旁的鸿雁。拉着她的手说道:“丫头。你先回房。我有事要吩咐岳华。”
鸿雁斜了东方启一眼。默默地回到新房。她在府中已经转了一天了。目的就是找到楚恒的关押之处。想办法救出他。谁知道那个岳华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边。像个粘糕一样。不用说。这一定是东方启的馊主意。
看到皇上投过來的探寻的目光。岳华抱拳道:“皇上。已经遵照您的嘱咐。牢牢将王妃禁锢在靖王府了。”
“什么王妃。很快她就是皇后了。以后要改口了。”东方启瞪了岳华一眼。警告道。
“是。”看出皇上的不悦。岳华连忙答应。
“你过來。朕有事吩咐你去做。”东方启摆手叫岳华凑近自己。附在他的耳朵上。小声地吩咐着。
岳华蹙眉小声地抗议道:“皇上。您这等同于放虎归山。万一…”
“沒有万一”。东方启瞪了岳华一眼。如今皇室中人所剩无几。他真的硬不下心肠。“照朕说的去做”。东方启的态度不容置疑。
“好吧。”岳华显然有些不情愿。可是基于皇上的命令。他也不得不从。
看着岳华走出府门。东方启抬脚进了新房。他将东西藏于身后。轻手轻脚走到鸿雁的身后。兴奋地说道:“丫头。给你。”
鸿雁沒有回头。望着墙壁上的身影发呆。
东方启上前扳过鸿雁的身子。将手里的圣旨递给她。笑嘻嘻地说道:“丫头。这个给你的。”
当鸿雁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之后。怒目瞪着东方启说道:“你这是干什么。你以为一个区区的皇后之位。就能抵消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你也太小看上官鸿雁了。别说是皇后。就是东方启的皇位给我。我上官鸿雁都不屑要。”鸿雁轻嗤一声。抢过东方启手里的圣旨。愤然地撕扯着。
丫头刚刚的一番话。让东方启对她更加的佩服。皇后之位。多少人做梦都在想着。而在丫头的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但是。东方启封后的目的可不是单纯的想要补偿。
他抓着鸿雁的手。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强硬的在她耳边说道:“丫头。你是误会了。封你为皇后并不是想要补偿你。而是觉得你就是朕的皇后。沒有二选。丫头。朕想让你明白。你在朕的心里是无人能够取代的。”
鸿雁咬着下唇。不发一言。却飞速的在脑海里想着对策。
“丫头。不管你答应不答应。登基那日。你都必须参加。不要以为启儿是在逼迫你。启儿只是想向天下昭告:你就是朕心里的唯一。”说到这里。东方启有些激动。他知道丫头不看重这个皇后之位。其实他也不看重。他只是想让天下的人都知道。她上官鸿雁是属于他东方启一个人的。
鸿雁深吸了一口气。回转身。直视着东方启说道:“你既是想让我答应你。你就必须应允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看到执拗的丫头松了口。东方启喜出望外。无论她开出什么条件。他都肯应允。
“放楚恒离开。”鸿雁盯着东方启。淡淡地说道。既然自己无法脱身。那就只有想办法让楚恒离开了。等到日后。再图谋离开。眼下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必然要以此相要挟。迫使东方启答应放了楚恒。
东方启怔愣地看着鸿雁。半晌沒有出声。楚恒是他锁住丫头的唯一筹码。当真可以放吗。
“你为什么不回答。”鸿雁幽幽地盯着东方启。冷冷地问道。“你若是不放他。我宁愿死。也不会做你的皇后的。你应该清楚。虽然你用卑鄙的手段让我的武功尽失。但是我若想死。谁都拦不住。你好好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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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封后的条件
鸿雁说完这句话。留下东方启一个人。转身出去了。
对于鸿雁的威胁。要说东方启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与丫头相处了这么久。她的脾气秉性。东方启怎么会不知道。这丫头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她要是铁定心想要放弃生命。谁都拦不住。
想到这些。东方启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低着头。耳朵里一直回旋着丫头刚才的话。而这话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鸿雁刚出了房门。东方启便急匆匆地推门跟了出來。“我答应你。”
终于能让楚恒离开了。鸿雁的心里一阵轻松。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他。”鸿雁问道。
“册封仪式过了之后。”东方启无奈地回道。
鸿雁侧过脸。“好。但是你得答应我。在他走之前我要见他一面。”她在心里粗略的想好了主意。只是不知道能否行得通。
“好。”东方启不假思索地答应道。
这时。岳华从外面回來了。做好了皇上交代的事。他马不停蹄地跑來汇报。
听完岳华的禀报。东方启点点头。“好。今晚就去大牢。”
因为诸位大臣惶恐不安。东方启必须尽快将东方智处置了。方能稳住人心。稳住人心了。就等于稳住了江山。
傍晚时分。夜色浓重。东方启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去了刑部大牢。其实。要结果东方智根本无需大动干戈。东方启之所以这样做。无非是想让自己的行动暴露于别人的眼中。证明自己真的是來处置东方智來了。
刑部大牢里。阴暗潮湿。寂静无声。整个大牢笼罩着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就好像走进了阎罗殿一般。
东方启并沒有将东方智关进宗人府而是转入了刑部大牢。因为在东方启看來。东方智已经不再是皇室中人。自从他狠下心來毒害父皇、弑杀亲弟开始。他就已经将自己排除在皇室之外了。
东方启在狱卒的引领下。來到一间牢房前。站住了脚步。
打开牢门之后。东方启悠然地走了进去。
看着面前披头散发的东方智。他弯起一丝冷笑。嘲讽道:“怎么样。你想不到吧。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也有坐牢的一天。”轻嗤了一声。东方启又道:“这牢狱与那龙椅相比。如何呀。”
东方智依然低着头。面前散落的发丝将他的脸整个遮挡了起來。让人看不出來他此时此刻的表情。
沒有听见东方智的回答。东方启无声一笑。似早有预料一般。冲着身后挥挥手道:“把东西拿过來。东方智。朕最后再问你一句。临终之时。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依然沒有回音。
东方启冷笑一声道:“东方智。朕已经做的仁至义尽了。休要怪朕。要怪就怪你自己。”
话音一落。东方启后退一步。让出了地方。示意自己带來的亲信。将毒酒给东方智灌了下去。
自始自终。东方智沒有再对皇上说过一句话。
看着东方智的身体瘫软在地。东方启目光清冷。沒有一丝悲戚。他沉声吩咐众人道:“将他的尸身入殓。明日下葬。”
一代帝王。却落得如此悲凉的下场。不禁让人唏嘘感叹。
处置了东方智之后。皇上信步往前。边走边问道:“萧无情关在哪里。”
一听皇上的问话。狱卒瑟缩着身子。跪在地上。颤声地说道:“回皇…皇上。萧无情刚才被清平公主带走了。”
东方启紧蹙眉头。狠狠地骂道:“你们是干什么的。难不成我刑部大牢关押的犯人。是谁都可以带走的吗。”
狱卒低着头。冷汗顺着额头向下淌。却是不敢反驳。虽然他深知其中的道理。怎奈拦不住那个脾气火爆的公主啊。
东方启看着狱卒瑟瑟发抖的模样。淡淡地说了一句:“起來吧。朕也知道公主的个性。罪不在你。不过这次是一个教训。下次再有重要的犯人。沒有朕的令牌。任何人不得擅自提人。懂了吗。”东方启冷厉的目光扫了地上的狱卒一眼。接着说道:“即便你们拦不住。大可以派人去宫中报告于朕。”
狱卒连忙磕头如作揖地应道:“是是是。小的知错了。求皇上饶命。”
“起來吧。下不为例。”东方启微微敛眉。想象着这个影儿妹妹私自提走萧无情。到底是为什么呢。
永乐殿里。东方影正优雅地坐在方桌前。捏着手里的茶杯。悠然地品着茶。藐视着地上跪着的萧无情。
萧无情双手被绑于身后。直直地跪在地上。丝毫沒有惧意。
垂目藐视着萧无情的东方影。看到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调侃道:“哟。萧大将军。你想不到吧。你做梦也想不到你会落在本公主手里。”
萧无情冷哼一声。沒有回答。的确。他做梦也沒有想到这个轻功卓绝的女贼竟然是公主。这样的变化。当真让萧无情有些无所适从。
东方影媚笑着走近萧无情。言道:“萧大将军。今天本公主就是來跟你算账的。”淡淡的话语。却透出冷冷的寒意。
萧无情转过脸去。避开公主阴险的笑颜。看來。今天萧无情注定要被她折磨了。萧无情心里一阵苦笑。自己原本就是新皇的阶下囚。如今落在公主手里。必定要皮肉受苦了。而今时今日不会再有人能救得了自己了。
受点皮肉之苦倒是不算什么。萧无情害怕的是这个阴晴不定的公主。会使用其他手段。
而事实上。古灵精怪的东方影。还真是用了不一样的手段來折磨萧无情。
东方影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萧无情这样感兴趣。总之看着他落在自己的手上。她就无比的兴奋。而她却从沒想过要他受伤。
款款走近萧无情。东方影媚笑着抬起他的下巴。极尽温柔地说道:“萧大将军。你现在若是求饶了。本公主会考虑放过你。”
盯着公主看了好久。萧无情猛然侧过头。怒道:“东方影。你以为本将军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那你就想错了。既然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随便你。本将军奉陪到底。”
“哟哟哟。还挺硬气的嘛。就是不知道。你过一会儿是否还能这么硬气。”对于萧无情直呼自己的姓名。东方影并未觉得生气。她看着萧无情那张英气俊美的脸庞。有一丝的恍惚。
东方影呆呆地望着萧无情好久。要不是萧无情无意中咳嗽了一下。她还不会移开目光。
这样一个漂亮的男人。真的让他尝试一下那种滋味。东方影柳眉轻蹙。似乎有些犹豫。“哎。萧无情。你就不能收起你硬气的样子。求求本公主。也许这样。本公主会大发慈悲放过你也说不定。”
萧无情睨了她一眼。“你会有那么好心。”
“你…”东方影气得咬牙切齿。“好。好。”东方影连着说了两个“好”字。步步后退。“我沒有那么好心…是。我是沒有那么好心。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我的蛇蝎心肠。”
东方影冷笑一声。自怀中掏出一个黄豆粒大小的药丸。上前一步。愤然地捏开萧无情的嘴巴。塞了进去。成功将药喂给了萧无情。东方影忽然狞笑着想道:“叫你嘴硬。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这生不如死的滋味硬。”
她端着胳膊站到了一旁。一副看笑话的模样。这药丸的威力她见识过。所以才死皮赖脸地从师父那求來了几颗。沒想到用在了他的身上。
不消一会儿功夫。萧无情的脸上现出了冷汗。那颗颗汗珠越來越大。最后汇聚在一起。顺着他俊美的脸庞向下滑落。而在同时。他的身体不停的抖动。犹如千百只蚂蚁。在他的身体里胡乱地爬着、咬着。这感觉不痛。却是奇痒无比。
萧无情剑眉紧蹙。咬紧钢牙。不吭一声。他越是隐忍的辛苦。就越是在心里骂的欢:“臭丫头。死丫头。今天你若不弄死本将军。來日定让你死得难看。”
东方影纤弱的身影一直在萧无情的眼前晃來晃去。笑靥如花的脸上满是得意。她就不信他不求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萧无情沒有声音。只是那紧紧咬着的钢牙“咯嘣咯嘣”响个不停。下唇也开始微微渗血。
“求我。求我就放了你。”东方影弯下柳腰。迷人的小脸凑近萧无情的眼睛。诱惑道。
萧无情握紧双拳。突然站起身。抬脚踢向眼前的东方影。
东方影微一闪身。躲过了萧无情的攻击。气哼哼地说道:“你偷袭我。”
千百只蚂蚁的爬行和啃咬。着实让萧无情有些吃不消。可天生骄傲的他。就是不肯低头求饶。
“东。方。影。你给本将军一个痛快。“萧无情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这是在求我吗。”东方影弯起美目。调笑着。
“你…妄想。”萧无情依然嘴硬不肯低头。而那下唇。已经被他咬得面目全非。
“影儿。你在做什么。”就在萧无情隐忍的痛苦时。东方启推门而入。拉过他呵斥道。
东方影看到启哥哥。装作委屈地说道:“启哥哥。影儿只是想要惩罚他一下嘛。谁让他屡次和我作对的。”
东方启蹙眉看着萧无情痛苦的模样。立即出手封住了他的穴道。冲着东方影伸出手说道:“拿來。”
“什么。”东方影明知故问道。
“解药。”
东方影还在磨磨蹭蹭。不愿意交出解药。但是当她偷偷触碰到怒目而视的启哥哥的目光时。不由得有些惧怕。她低下头。缓缓的自怀中掏出解药。递给了东方启。
东方启将解药喂进萧无情的嘴里。继而打开他的穴道。命人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影儿。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东方启瞪着妹妹。教训道。
“不关我的事啊。是他自己不愿意求饶的。”事到如今。东方影倒想把自己撇干净。
“胡闹。今后不准你再如此顽劣。否则启哥哥会惩罚你的。”东方启撂下这么一句。带着萧无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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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依不饶
御书房里。萧无情长跪在地上。沉默良久。
空气有些凝重。有些压抑。东方启无声地扫过萧无情。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沉寂。“萧无情。公主年幼无知。不知深浅。对你的所作所为请你谅解。”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东方启皱了皱眉头。长叹一声。
萧无情低头依旧沉默。东方启敏锐地盯着他。沒有再开口。
良久。萧无情终于抬起头说道:“无情不怪她。彼时我们各为其主。身不由已。”
东方启听罢。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撂了下來。他并不是担心萧无情恨影儿。而是担心萧无情愚忠。不肯屈服于自己。但是当他听到萧无情的话之后。心里有了底。萧无情并不是顽固不化的。看來招降之事。。有门。
“你能这样想。朕甚是感激。”东方启笑盈盈地看着萧无情。说道:“朕知道你不是迂腐之人。应该能够看清当前的形势。并非朕有意谋反。而是东方智逆天在前。俗语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朕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东方智的事情与你无关。朕并不想将你牵涉其中。朕有意恢复你的将军之职。望你能够接受。”
萧无情沉默了。这一切的道理他都懂。只是他感念东方智的知遇之恩。不想背叛罢了。当年。若不是东方智的一句话。他不会有今天。千里马再好。也要有伯乐的赏识才行。
东方启捕捉到萧无情的犹豫。开口说道:“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朕不急。朕等着你的决定。”东方启明白。对于萧无情这样重情重义的人。不能太过心急。否则定会适得其反。为了拉拢这样的人才。东方启显得很有耐心。
“对了。你无需再回刑部大牢了。直接回将军府就好。”东方启看着犹跪在地上的萧无情下旨道。
萧无情抬起头。怔愣地看了看东方启。他眼中的真诚难以掩饰。萧无情稍微迟疑了一下。顺从地点了点头。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东方启看到萧无情的表现。心里特别高兴。
萧无情默默地站起身。冲着皇上深深的鞠了一躬之后。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站在御书房的门口。萧无情苦涩地望着天上的星星发呆。此时。他的脑子里异常纷乱。一面是对他有恩的前任皇帝。一面是对他有义的新任皇帝。到底该如何取舍呢。
他烦躁地叹息一声。收回夜空中的眸光。向宫外走去。
在离宫的必经之路上。忽然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萧无情轻蔑的看了那身影一眼。沒有说话。这里离御书房有一段距离。相信这是眼前这个人选择在这里动手的原因。因为这里不会被皇上发现。更不会有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他冷哼一声。已然猜出了那人的身份。试想。有谁敢在皇宫里与他动手。除了那个难缠的公主。萧无情突然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怎么就招惹上这样一个人物。
面前的东方影瞧着萧无情沒有说话。身形一转。与他交起手來。
萧无情明知道这个是公主。自然要礼让三分。所以他只是一味的防守。而不攻击。
“你敢瞧不起我。”东方影终于忍不住愤然地说道。
“公主请自重。”萧无情真的是被她气疯了。心里想着:“臭丫头。你这不是蛮横不讲理吗。打你不对。让着你还不对。萧无情是左右不是人啊。唉。”萧无情无奈地晃晃脑袋。心说:“这个难缠的公主。还是离得远远的为好。”
想到这里。他忽然露出一个破绽。重重地挨了公主一掌。身子急速后退。他猜测只要公主心里的这口气出了。就会放过自己吧。
趁着萧无情受伤退后的机会。东方影疾步上前。挥掌劈向了萧无情。
萧无情眼睛一闭。想要乖乖地被她击中。
“影儿。不得放肆。”一只大手抓住了东方影下落的手掌。呵斥道。
东方启处理完所有的事。正急匆匆准备回靖王府抱媳妇的时候。却看到黑暗之中有两个人在打斗。
当他疾步走到近前的时候。微微蹙眉。“就知道是她。这丫头。怎么这样不依不饶。”
东方启出手拦下妹妹的攻击。看着已然受伤的萧无情。下旨道:“你先回去吧。”
萧无情冲着东方启点下头。径自离开了。
“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这和山野村姑有什么区别。”东方启蹙眉嗔道。
“启哥哥。你说我是村姑我就是。”东方影不满地回道。自己不是村姑是什么。从小就流落在外。若不是挂着复仇。她还真是不想回來呢。
“生气了。”看到影儿生气了。东方启走近她。轻轻地揉揉她的头发。笑嘻嘻地问道。“你还看不明白吗。人家那是有意让着你。凭着他的功夫。怕是两个你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必自取其辱呢。启哥哥也是担心你嘛。”东方启笑嘻嘻的想把话拉回來。
哪知东方影根本不领情。她避开启哥哥的手。转身欲走。
东方启在她身后出其不意地说道:“影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要是这样。启哥哥给你赐婚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已经背转身子的东方影。轻颤了一下。旋即回过头來。语无伦次地说道:“启哥哥。你…你怎么乱说话。谁…谁喜欢他了。”夜色之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脸烧得有多烫。
东方启轻笑一声。心道:“还嘴硬。明明心里喜欢人家嘛。却还不承认。”
“真的不喜欢。那好。启哥哥就为他再寻一个合适的。”东方启盯着妹妹。漫不经心地说道。
东方影斜了他一眼。像一只小兔子似的。三下两下跳离了他的视线。
望着妹妹消失的方向。东方启微微一笑。心里高兴:“看來当初自己的想法很可能实现。若是真能将萧无情招为驸马。既能扫除自己与丫头之间的一个障碍。又能让他死心塌地的为朝廷出力。只是…”想起影儿对萧无情的所作所为。东方启就感到头疼不已。看样子。萧无情也是如此。该如何给他们创造机会。让他们彼此摒弃过去。爱上对方呢。
东方启晃了晃脑袋。唉。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慢慢再想办法吧。当务之急。该是回去抱媳妇去了。想到这里。他开心的笑了。想不到自己也能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回府之后。东方启径直來到了新房门前。大手抚上房门。推了一下。
那门纹丝不动。
东方启转身对后面的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尽散之后。东方启蹙起眉头。看着紧闭的门窗。苦笑着低语:“小丫头。这是要把为夫关在门外啊。”
不过。丫头这招怎么能难住东方启呢。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伸进房门。向上轻轻拨动门闩。只听“哗啦”一声。门闩被成功挑落。
东方启邪魅一笑。从容地走进新房。
当他蹑手蹑脚走近大床的时候。鸿雁忽然坐起身。冷冷地嘲讽道:“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还有当贼的天赋。”
一听这话。东方启“扑哧”一声笑了。“朕的确有做贼的天赋。可是朕想偷的只有一样。就是你的心。”
“那你可要失望了。”鸿雁说完。躺倒在床上。将被子蒙住头。不再说话。
东方启也不生气。涎着脸皮扯下被子钻了进去。
虽然鸿雁不和东方启多说一句话。可是东方启却是有相当好的耐性想來挑起她说话的**。哪怕就是骂他、讽刺他。他都愿意听。
可是。他的希望落空了。鸿雁自始至终沒有再开口。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东方智被皇上赐死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皇上命人将他草草地葬于皇陵之外。一代帝王的葬礼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
“你说什么。萧无情在东方智的墓前长跪不起。”东方启蓦然转身。目视着下方跪着的人问道。
“是。”
东方启想了想。“那就随便他吧。”人死了。跪一跪也是应该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想要拉拢他。就应该相信他。
“你下去吧。在远处暗中盯着他就行。不必去打扰他。”东方启下令道。
那人应声而走。房间里重又恢复了宁静。
就这样。萧无情跪在墓地前。整整一天。太阳落山的时候。方才起身回府。
东方启听完回禀。敛眉沉思。萧无情能不能想通。就看今晚的了。他抬头看看天色。时辰不早了。他该回府了。明日就是良辰吉日。登基和封后同日举行。仪式过后。也该住进皇宫了。东方启几天來一直在两面奔波。着实不方便。若是丫头住进皇宫。想要见她就更容易了。
东方启一路想着。就回到了王府。东方启打开新房的门。却沒有看到丫头的影子。他心头一颤。猛然转身。刚想要出去。小蝶走了进來。
自从鸿雁发现小蝶的身份之后。就一直不再和她说话。小蝶自知心内有愧。也在想办法躲着她。
刚才看到岳华陪着鸿雁往后花园走去。她才急匆匆赶到新房。站在了皇上的身后。
东方启一看是小蝶。淡淡地问道:“你可看见皇后了吗。”
“她去后花园了。”小蝶谄媚地笑言。要是她在这里。小蝶是不会进來的。
东方启绕过小蝶。准备去寻丫头。
然而他的身子刚刚绕过去。一双玉手就从背后环上了他的健腰。
东方启蹙下眉头。抓住那双玉手。想要将它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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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再生嫌隙
被小蝶抱住的东方启显得有些不耐烦。他颦蹙着眉头。想要拿开小蝶的手。
“皇上。小蝶喜欢你。”小蝶死死地抱着东方启不肯撒手。她将羞红的脸紧紧地贴在东方启的背上。咬着唇表白着。
这些话憋在心里好些年了。今天终于有勇气说出來了。这让小蝶感到无比轻松。
“小蝶。不要这样。”东方启冷着脸说道。“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上官鸿雁。不可能再装进去别人了。”
“皇上。您虽然心里有她。可她心里根本就沒有你。”这些天小蝶看明白了。上官鸿雁根本就不在乎皇上。
“她迟早会有的。”⑴ ⑶8看書網。又像是自言自语。
“皇上…”小蝶有些委屈。自己跟随他这么多年。在他心里都沒有一丁点的位置。而这个上官鸿雁。才和他在一起多长时间呀。竟然满满地占据了他的心。
“对不起。是我走错门了。你们继续。”站在门口的鸿雁。若无其事地说完之后。转身就往外走。
东方启用力甩开小蝶的手。疾步追上鸿雁。一把将她拉住。
由于惯性的原因。鸿雁整个人撞进东方启的怀里。
小蝶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还不走吗。”东方启沒有回头。只是毫无温度的声音飘进小蝶的耳朵。
小蝶尴尬的低下头。急匆匆冲出了房间。
东方启紧紧拥住鸿雁的身子。急急地解释道:“丫头。你误会了。我沒有…”
“你有沒有都和我无关。”东方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鸿雁冷冷地打断了。
“你…”东方启有些生气。他不在乎丫头恨他、骂他。他在意的是丫头对他不理不睬、不闻不问。丫头此时的表现。分明就是在告诉他。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丫头。你到底要我怎样。”东方启扶住鸿雁的双肩。长叹一声问道。
“不要你怎样。你就是怎样了。也不会有改变。与其将精力白白浪费在我身上。还不如用在其他人身上。”鸿雁无所谓地看着东方启。悠然地说道。
“这丫头。”东方启盯着鸿雁。心里愤然地骂道:“她真的这般决绝吗。是东方启付出的还不够吗。不够捂热她的心吗。”
“对不起。我要睡了。您忙。”鸿雁冷冷地说完。打掉东方启的双手。径直上了床。
东方启呆愣地杵在原地。气也不是。恨也不是。谁让自己有错在先呢。
唉。东方启长叹一声。默默上床。不顾鸿雁的挣扎。紧紧拥着她的身子。沉默着。沒办法。自己亲手酿下的苦果就得自己承受不是吗。盼只盼丫头能及早消气。
翌日。登基大典如期举行。而身着盛装的鸿雁与东方启配合的天衣无缝。这让东方启暗中欣喜若狂。
皇后美若天仙。端庄高雅。只是自始自终沒有露出一丝笑容。
折腾了大半天。仪式终于结束了。鸿雁暗中松了一口气。拉着东方启说道:“既然我的承诺兑现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了。”
“什么承诺。”东方启眨着眼睛。笑眯眯地问道。
“少装糊涂。快放人。”鸿雁柳眉紧蹙。急切地说道。
“哦…皇后这般着急做什么。楚恒我自会放的。朕现在就下令。让岳华放人。”东方启风轻云淡地回道。
“我要见他。”鸿雁盯着东方启说道。
看到丫头这般坚持。东方启沒有办法了。只好带着鸿雁回到靖王府。而此时岳华早已按照他的旨意。将楚恒带了出來。
“鸿雁。”楚恒看到鸿雁。一脸的兴奋。他冲到鸿雁的身前。叫着。
鸿雁仔细端详着楚恒。楚恒沒有瘦。反而胖了一点。只是脸色太过白净。想來是许久不见阳光的缘故。
“楚恒。你要回镖局。知道吗。镖局需要你。爹爹需要你。你必须回去。”鸿雁盯着楚恒闪烁不定的目光。谨慎地嘱咐着。她是担心楚恒记挂着自己。不肯离开。
楚恒看着鸿雁有些消瘦的脸庞。心疼加愤恨。他无声地瞪了东方启一眼。拉近鸿雁问道:“鸿雁。我们一起回去。我想办法带你走。”此时他还不知道鸿雁被下药的事。
鸿雁苦涩地笑着。眸光中闪着点点泪花。她不是一个柔弱的人。却在此时被深深的感动。她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了楚恒。紧紧的。长久的。
东方启紧蹙剑眉。有些不高兴。不过想一想楚恒就快从丫头的身边消失了。就容忍她一次吧。于是他尴尬地侧过头。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到鸿雁慢慢松开楚恒的时候。楚恒窘得通红的俊脸才慢慢恢复常色。他暗中笑话着自己。刚刚鸿雁在他耳边低语的时候。他才知道鸿雁不是在向自己投怀送抱。而是有正经事交代。看來他是自作多情了。
放开楚恒之后。鸿雁催促道:“楚恒。赶快走。离开这里。”
楚恒点点头。冲着东方启警告道:“告诉你。对鸿雁好点。否则我会再來的。别以为你是皇上我就不敢动你。”
“你敢威胁朕。”东方启颇不以为然地回敬一句。
“算是吧。”楚恒瞥了他一眼。握了握鸿雁的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楚恒的身影消失在靖王府。鸿雁缓缓的将眸光收回來。盯着身旁的东方启警告道:“我要楚恒安全。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鸿雁并不肯定东方启真的会对楚恒做什么。她之所以这样说。算是未雨绸缪吧。
“你还真把朕当做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了。”东方启对于丫头的怀疑。显得有些不悦。他静静地看着丫头。说道。
鸿雁冷哼一声。沒有回答。径直回新房去了。能否出得去就要看那人愿不愿意出手相助了。鸿雁心里忐忑不安。
东方启紧跟着鸿雁走进新房。谄媚地说道:“皇后。你应该搬进皇宫去住了。”
鸿雁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回道:“我沒拦着你呀。你去。我不去。”
“这是什么话。”东方启瞪着鸿雁。怒道。
“我不进宫。”鸿雁直视着东方启。一字一顿、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东方启气结。“哪有皇上和皇后不在一起的。难道你要和我分开睡吗。你就不怕天下人耻笑。”
“我不怕。”鸿雁依旧坚持。她有自己的目的。留在靖王府要随便一些。若是去了皇宫。这辈子恐怕就出不來了。
“丫头。你能不能听我一次。”东方启改变了策略。
“我就是不进宫。你若逼我。就抬着我的尸体进去。”鸿雁有拿出了这一招。噎得东方启哑口无言。
“你知道我不会逼你。可你能不能听我一次。”东方启可怜巴巴地问道。
“你有听过我的吗。你利用我之前可曾问过我愿不愿意。皇上。您该回宫了。不送。”鸿雁冷冷地说完。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丫头的一席话问得东方启哑口无言。看來丫头的心结还沒有打开。怎么办。难道就由着她继续留在靖王府。那自己岂不是又要來回奔波了吗。唉。真是难啊。
东方启对于鸿雁的任性是一点办法都沒有。
就这样。东方启无奈之下。只好任由鸿雁留在靖王府里。而他自己则继续两头奔波。
新皇登基。自然就有人提出为皇上充后宫的议題。东方启被弄得烦躁不堪。而偏偏自己的皇后非但不阻止。还每每拿这事來调侃他。着实让他恼怒。丫头明摆着是不在乎自己嘛。为什么自己每天努力讨好她。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呢。
日子就在东方启的疑问中慢慢流逝。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一月有余。
这天。鸿雁看着满桌子的菜。却丝毫提不起食欲。她将手里的筷子一丢。蹙眉走出去了。
“丫头。你怎么了。”东方启随后而至。看着脸色苍白的丫头。关切地问道。
“沒什么。不想吃。”鸿雁正脸沒有给东方启一个。径自回房了。
坐在床前。鸿雁长叹一声。抚摸着小腹。喃喃地说道:“你还真会挑时候。”
“丫头。你尝尝这个。”不多时。东方启兴冲冲的自外面走进來。手里端着一碗清粥。
看到丫头越來越清瘦的容颜。东方启很是心疼。他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一碗清粥。端到鸿雁的面前。
鸿雁明白自己为什么沒有食欲。可是她不能说。更不能让东方启知道。
“來尝尝看。”东方启舀了一匙粥放到嘴边。轻轻吹凉。递给鸿雁。
“不吃。”鸿雁对待东方启的态度一直这样冷冰冰的。似乎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你不吃。那朕喂你。”东方启显然已经习惯丫头的冷若冰霜了。他嬉笑着将粥含在自己的嘴里。身子前倾。作势要喂她。
鸿雁一偏头避开了他。“你恶不恶心啊。拿來。我自己吃。”她伸手从东方启的手里抢过了粥碗。自顾自地吃着。
“这才乖嘛。”东方启咽下嘴里的粥。盯着鸿雁的小脸说道。
“你看着我能吃进去吗。”鸿雁白了他一眼。嗔道。“皇上该上朝了吧。不然又被人追了。”鸿雁想要把他支走。
“唉。”东方启叹了一口气。提起上朝他就头疼。本來萧无情归位让他很高兴。可是最近那些多事的大臣一直都在提及让他纳妃的事。弄得他都不敢上朝了。谁不知道这些大臣想的什么。他们不就是因为自己家里都有女儿。想要依靠女儿一飞冲天吗。他们哪里知道。自己早已经心有所属。哪有心思再娶啊。不但大臣们逼迫。就连自己的母后。也在逼迫。说什么联姻有益稳固江山。难道稳固江山就必须依靠联姻吗。
“还不快走。”鸿雁瞪了他一眼。问道。
“丫头。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好不好。”东方启突如其來的话。让鸿雁一愣。
少顷。鸿雁嗤笑一声。嘲讽道:“你为了这个皇位如此煞费苦心。难道舍得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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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送葬
对于东方启提出的隐居的想法。鸿雁感到非常可笑。他如此煞费苦心才夺回來的皇位。岂肯轻易舍弃。
东方启面对丫头的质疑。苦涩一笑。“原來皇后就是这样看朕的。朕当初夺皇位不是为自己。而是想要为父皇和两位枉死的哥哥以及影儿复仇。你以为朕真的会看重这些吗。”
鸿雁挑眉看了他一眼。沒有说话。
东方启拿过她手里的碗放到了一边。轻轻揽过她的身子。下巴温柔地摩挲着鸿雁的发丝。在她耳边低语着:“丫头。东方启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不该那样对你。”稍微沉默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当初强要了你之后。我完全可以找其他人跟在我的身边。作为掩护。可是我却还是找了你。起初我并沒有发觉。以后才明白。其实丫头的特别早已深深迷住了我。让我不知不觉就想要缠着你。”东方启轻柔地拂过鸿雁的发丝。在她唇上深情一吻。喃喃地说道:“丫头。你能原谅启儿的过去。与我重新开始吗。”
鸿雁被东方启抱在怀里。他的话如同一颗石子。在鸿雁的心里激起一圈涟漪。蔓延开來。她许久沒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趴在东方启的心口。听着他有力而略显快速的心跳。眼波流转。迷茫而惶惑。可以重新开始吗。心死了还能活吗。鸿雁在心里一遍一遍问自己。
东方启屏着呼吸。忐忑地等待丫头的结果。然而许久过后。丫头还是沒有说话。
他轻轻捧起丫头的脸。凝视着。缓缓地说道:“启儿还是那个启儿。永远爱你、恋你、缠着你的启儿。我会一直等你打开心扉接受我。”
动情的说完这番话之后。东方启温柔地放开鸿雁。站起身上朝去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外面一阵对话引起了鸿雁的注意。因为这对话的声音大得有些震耳发聩。
她信步朝着声音的源头而來。远远的看见府门口的侍卫。正在盘问一个老汉。
鸿雁回眸冲着紧随而來的岳华问道:“怎么回事。”
还未等岳华回答。那老汉洪亮的嗓门又响起來了:“我说。你听明白沒有。送菜的张仁他老母亲病了。所以才托老汉來帮忙的。老汉耳背。听不清楚。你大点声。”
守卫紧蹙眉头。心道:“我都这么大声了。你还是听不见。我也是沒办法啊。”他为难地看了看鸿雁。询问道:“娘娘。您看该如何处理。”
那代人送菜的老汉虽然耳背。眼却不花。他看到守卫转过脸询问鸿雁。连忙问道:“您是…老汉听说皇后娘娘仍然住在靖王府。您可是皇后娘娘。”
看到鸿雁微笑着点头。老汉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口中说道:“老汉三生有幸啊。竟然得见皇后真容。”他一边说着话。一边磕着头。
鸿雁看着跪地的老汉。心有不忍。连忙上前准备扶起他。谁料岳华疾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去扶。
看到皇后瞪着他。岳华迟疑着松开了手。皇上不在。这保护皇后的大任自然就落在了岳华的身上。岳华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皇后置身危险之中。所以他必须万分谨慎。
然而鸿雁并不领情。一位老人。能对她构成什么危险。何况岳华还在身边。再说了。自己一条贱命也不值得如此。
她回瞪岳华一眼。径自弯下腰。双手扶起了老汉。然而在扶起老汉的同时。她的手心里亦是多了一样东西。鸿雁注视着老汉。不动声色的将手心里的东西藏在了袖子中。
那耳背老汉颤巍巍站起身。抹了一下眼睛。显得非常激动:“能得皇后娘娘亲自搀扶。老汉就是现在死了。也心甘情愿。”他这说的倒是真心话。若不是自己一见倾心。又怎么会答应冒死前來相救呢。自己这般鲁莽的为一个女人。要是爹娘知道了。一定不会轻饶的。
鸿雁凝视着老汉晶亮的眸子。微笑着示意他将菜送进厨房。
老汉离开的时候。特意拜了拜鸿雁。说道:“娘娘真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大好人啊。老汉明日还会來的。希望能再见娘娘。”
鸿雁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一抹希冀快速地闪过。终于可以离开了吗。鸿雁暗自想着。
一天的时光很快过去了。可是对于东方启來说却是相当的煎熬。
下朝之后。东方启显得非常兴奋。回到王府。他抱着鸿雁坐在自己的腿上。拥着她说道:“丫头。明日朕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你打算不理朝政了。”鸿雁挑起眸光。不经意地问道。
“放任一天沒关系。朕看你这几日食欲不佳。日渐消瘦。想带你出去走走。”东方启玩弄着鸿雁垂下的发丝。认真地说道。
鸿雁久久地凝视着东方启的脸。沒有马上回答。此时她早已将老汉偷塞给自己的东西服下。现在腹中的真气涌动。功力正在慢慢恢复。“明天。明天你就见不到我了。明日一别。或成永远。鸿雁今生都不想再回到这个噩梦里來了。”
她伸出玉手。轻轻触摸着东方启的脸庞。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想要记住这个男人。这个给了他无尽希望、又亲手将它摧毁的男人。“别了。鸿雁再不想见到你。”鸿雁在心里默默与他作别。
东方启抓着鸿雁抚摸着自己脸的手。欣喜若狂。第一次。这可是第一次丫头主动与他示好。
他在鸿雁的手上印上一吻。满是宠溺的眸光深情地注视着鸿雁。柔声地问道:“怎么样。丫头愿不愿意去。”
鸿雁抽出自己的手。轻蹙眉头说道:“不想去。”
“为什么。”东方启重又执起她的手。好奇地问道。
“身子不舒服。”多余的话沒有。鸿雁扭动着身子。挣脱了东方启的怀抱。
东方启从背后抱住了她。“好。既是你不愿意去。那就改日。”
鸿雁这次出奇的老实。沒有挣扎。也沒有说话。
第二天。那老汉果真又來了。他一进府门。就扯开铜锣一样的大嗓门。喊道:“娘娘。老汉又來看您來了。”
岳华听到声音。急匆匆跑过來。阻止道:“嘘。别嚷嚷。娘娘在休息。”
老汉轻蔑地瞪了他一眼。心道:“睡觉。她这个时候绝对不会睡觉。”
果然。鸿雁从新房中走出來。一身简单的装束。头上也是绾着简单的发髻。随便插着几只珠花。更透出她大方简约的魅力。
“皇后。您…您这是。”岳华茫然了。不是说在休息吗。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就起身了。而且打扮的这样简单。
鸿雁微笑着看向岳华。沒有马上回答。直到绕过他的身后。方才出其不意地点了他的穴道。
岳华心下一惊。心想:“完了。这下可出大乱子了。皇后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功力。”
就在一瞬间。鸿雁和那送菜的老汉。彼此使了一个眼色。轻盈地绕过门口的侍卫。纵身朝着巷子中飞奔而去。
等到侍卫反应过來的时候。他们早已踪影全无。
两人來到巷子深处的一个客栈门口。早有人守候在那里。准备接应他们。
门口停着一口棺材。里面隐约地透出尸臭的味道。老汉连忙对鸿雁说道:“上官小姐。暂且委屈你了。”
鸿雁感激地看着老汉。回道:“少庄主这是说的哪里话。你能冒死前來相救。鸿雁感激不尽。”
原來这老汉便是凌云山庄少庄主凌博天。
因为情况紧急。所有人都沒有多说什么。就连平时总是多话的楚恒。也变得极为严肃。这事非同小可。不得不谨慎。
为防万一。凌博天简单的为鸿雁处理了一下。楚恒等人掀开棺材的盖子。鸿雁迅速躺了进去。
一切准备停当。送葬队伍离开了客栈。向城门而去。
当东方启惊闻丫头逃走的消息。愕然拍案而起。目视着前方。脑袋一片空白。“不可能…不可能…”东方启一直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他想不同。丫头怎么会弃他而去呢。明明昨天还好好的。关系刚刚有些缓和。怎么就会离开呢。
“皇上。皇上。”内侍太监连着两声的呼唤。才将他从纷乱的思绪中拉回來。
他两眼呆滞。无力地跌坐在龙椅上。半晌。他慢慢收紧拳头。暗道:“不。不能让丫头离开我。”想到这里。他忽地起身。眸光锐利地扫过面前的方案。冷然地吩咐道:传朕旨意。封锁城门。务必将皇后给朕带回來。”
东方启下令之后。利落地脱掉龙袍。换上一身便装。他要亲自去瞧瞧。
而就在同时。城门口的侍卫拦住了一支送葬的队伍。正在盘查。
领队的是一名老汉。一脸沧桑。涕泪横流。“官爷。小女得了天花。要马上葬了才行。否则…”
守卫面面相觑。不肯轻易放过。你想啊。跑的可是皇后啊。要是谁放走了。那可就罪大了。
可是。要说这天花。可是人人自危的。谁也不肯轻易上前。都怕染上。小命不保。
将守城士兵的犹豫尽收眼底。老汉鄙夷地笑了一下。随即跳上棺材。说道:“官爷。小女的尸身有些腐臭。各位可要记得捂着鼻子呀。”他说完这话。示意旁边的人上來帮忙。作势就要掀开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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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命垂危
就在老汉等人准备掀开棺材盖的时候。守城的侍卫齐齐向后倒退。不约而同地挥挥手叫道:“赶快拉出去埋掉。别传染了百姓。”
“哎。哎。”老汉连连点头答应。急忙摆手示意赶车的快些离开。
送葬队伍过去之后。马不停蹄來到城外。这里早有人看着马在等候。一行人迅速换掉身上的衣服。纵马疾驰。转眼之间消失在天地相交之处。
鸿雁等人不敢停留。昼夜兼程。直到离开京城很远。估计东方启已经无法追上。方才放缓了脚步。
一家酒肆里。大家都为能成功救出鸿雁而高兴。推杯换盏。
鸿雁举着酒杯。凝望着凌博天。真诚地说道:“鸿雁感谢少庄主的拔刀相助。大恩大德。鸿雁沒齿难忘。”
凌博天轻笑一声。无所谓地回道:“鸿雁何必如此客气。來救你。是博天自愿的。你若真是在过意不去。不如…以身相许吧。”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尴尬的咳嗽声四起。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怔愣地盯着他。
楚恒就更是火大了。他的双眸像是要喷火一般。双拳紧握。差一点就要站起來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救了人就趁火打劫。”楚恒在心里愤恨地想着。
凌博天悠然地环顾四周。笑道:“想不到凌某的一句笑言。竟然让大家有如此反应。哈哈。哈哈哈。”
“呼。”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而最开心的还是楚恒。他松懈下來。动了动嘴角。尴尬地说道:“少庄主可真会开玩笑。”
凌博天苦涩一笑。无可奈何地看了看鸿雁。酸溜溜地说道:“博天自知沒有那个福分。所以…还是收起那份痴念。老实做人吧。”
鸿雁微笑不语。经过这件事。她的心甚至比前一次更冷了。她早就知道凌博天的心思。可是又不得不求他帮忙。因为只有他熟知药理。能够帮自己解毒。而且凭着他对自己的心思。也应该会出手相救。其实。当时鸿雁也并无十分把握。只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请得來自己就有救。请不來再想其他办法。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肯來。
鸿雁正在遐想之际。凌博天突然凑近她。好奇地问道:“你不恨我当初那样对你。”
“不恨。我知道你并不是想要伤害我。而只是想要把我带走。是不是。”
“鸿雁果然冰雪聪明。这样都能被你猜中。”听到鸿雁的话。凌博天心里的担忧终于消失了。
一行人围坐一桌。高兴的侃谈。却沒注意在他们的身后。一把扇子遮住的半边脸上。快速地闪过一丝阴鸷。
那人悄悄地起身。将一点碎银置于饭桌上。转身出了酒肆。站在门口。那人捋捋小胡。开心的笑了。“天助我也。”他喃喃地嘟囔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开了原地。找人去了。
鸿雁等人吃完饭之后。继续向前赶路。
马上的凌博天突然追上前面的鸿雁。提议道:“鸿雁。我觉得你可以先避开一段日子。等风声过了之后。再回镖局。”
楚恒看着鸿雁沉默不语。说道:“我觉得少庄主的提议很好。你想。东方启得知你逃离京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镇远镖局。必定首当其冲查探那里。若是这个时候你不在。他也就会死心了。等过了一段时间。他慢慢淡忘之后。便不会再追查你了。你说呢。”
鸿雁微笑着不说话。东方启的个性她太了解了。凭着他的机智和聪敏。一定不会让镇远镖局置身事外。即便他在那里找不到自己。也必定会一直安排人手在那里候着的。自己若真的出去了。就难再回去。
“鸿雁。你觉得怎样。”凌博天见鸿雁一直沉思着。立即追问道。
“看來鸿雁这次就成了朝廷通缉的罪犯了。永远也别想着能光明正大的回镖局了。”说完这番话。鸿雁抬头望着天际。长叹一声。
忽然。在他们的面前尘土飞扬。众多人马逐渐清晰。鸿雁大呼一声:“完了。”心想:“东方启怎么会追得这么快。”
等到人群靠近的时候。鸿雁才看清楚。原來这人马并非是东方启的。而是那个死不了、侥幸逃脱的严苛。
“这个阴魂不散的冷面阎君。今日竟然又來送死。好吧。你既然想做真正的阎王。鸿雁就勉为其难帮帮你。”鸿雁微眯起莹润的眼眸。唇角微微翘起。冷冷地想到。
当然对于严苛其人。凌博天和楚恒等人并不觉得面生。当日比武招亲的擂台上。大家已经亲眼见识过他的厚颜无耻。
“嘿嘿。上官大小姐。想不到我们还真是有缘哪。”纵马奔到鸿雁面前的严苛。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戏谑着。
“呦。这青天白日的。阎罗王居然从地底下钻出來了。您就不怕魂飞魄散。”鸿雁冷笑着藐视着他。戏谑的本事不甘落后。
“哼。小丫头切莫嘴硬。待会就让你见识见识严苛的真功夫。”严苛面对鸿雁的戏谑。显然有些愤怒。
要说这严苛。拳脚的功夫倒是不足为惧。可是这人有一肚子的花花肠子。阴损异常。而且他在江湖中亦是结交了一帮狐朋狗友。全是些歪门邪道的小人。这不。刚刚在酒肆里发现鸿雁的影子。他便通过当地的朋友。许重金纠集了一帮小混混。前來拦截。金钱能使鬼推磨。严苛还真是恰到好处的利用了这一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于是这个临时组建的队伍就成了。
不过。这狡猾的严苛并沒有完全依靠这些人。他还暗中准备了一手。算是真正的有备而來。他为了杀鸿雁。可谓是煞费苦心哪。
鸿雁身侧的凌博天。暗中握紧了兵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若不是自己连着打了几场。哪会那么轻易地败在他的手里。“今天。凌博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凌某的真正实力。”暗中下了决心之后。凌博天提着缰绳。悄然前移。打算拦在鸿雁的身前。
然而。严苛的目的是鸿雁。他又怎么能放过她呢。他不由分说。纵马奔向鸿雁。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
凌博天刚要迎战。鸿雁却已经双腿击打马身。冲上前去。
看到鸿雁想要亲自迎战严苛。凌博天只好拨马头转战其他人。好在鸿雁的实力他很清楚。并沒有太多担心。
就这样。两队人马交战在一处。到处都是兵器相磕的声音。
鸿雁与严苛两人兵器相接。迸射出刺眼的火花。发出震耳的响声。两人马走盘桓。互相仇视。
严苛与鸿雁奋战了不过几十回合。便已开始显露败迹。他眸光一转。抓住时机跳下马。准备在地上攻击鸿雁的马腿。他自知不是鸿雁的对手。自然要使阴招。
鸿雁已然了解严苛。又怎么能让他轻易得手呢。看到严苛的意图。鸿雁一片腿。轻盈地从马上跳将下來。继续迎战。
严苛一看意图败露。只好蹙着眉头另想它法。好在他是狡兔三窟。并不会单单准备一手。
他偷空环顾一下战况。自己带來的人不说是酒囊饭袋也差不多。这个时候已经受伤很多。他扯了扯两撇小胡。虚晃一招。跳开了。
就在鸿雁提着武器准备追过去的时候。严苛急速的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抓碎之后瞬间扬向了人群。
霎时间。粉尘飞扬。人们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闭上了眼睛。
严苛就是趁着这个时机。迅速冲到鸿雁的身前。挥刀刺向了鸿雁的身体。
“小心。”随着楚恒的一声高喊。他的身子也在同时拦在了鸿雁的身前。面对着鸿雁。挡下了那一刀。
看着楚恒高大的身影慢慢颓然下堆。那原本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慢慢失去光彩。而嘴角却犹是挂着沁人心脾的暖暖的笑意。鸿雁的心都要碎了。她只稍微迟疑了一下。便举起手里的宝剑。趁着严苛还未拔刀之际。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该死的严苛。终于变成了名符其实的冷面阎君。
此时。他的人在看到严苛已经归西的时候。纷纷丢下武器。四散奔逃。
鸿雁狠狠踹了几下严苛。又在他身上补了几剑后。方才咬着牙罢手。
她弯下身子。抱着楚恒。眼里闪着泪光。咬紧粉唇。不做声。
良久。她抚摸着楚恒的脸。喃喃低语道:“楚恒。鸿雁带你回家。你可听见吗。”
凌博天和众位镖师围在鸿雁身边。看着鸿雁隐忍的悲戚小脸。心有不忍。
“鸿雁。你是打算回镖局吗。万一…”凌博天面色凝重。担忧地问道。
“沒有万一。楚恒生是镖局人。死是镖局鬼。鸿雁要带他回家。”事到如今。鸿雁反而冷静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就是东方启吗。我这条贱命给他就是了。
凌博天仔细检查楚恒的伤势之后。脸色缓和了一些。“鸿雁。什么鬼不鬼的。此时说还尚早。”
听到凌博天的话。鸿雁半天沒有反应过來。怔愣地盯着他。许久之后才惊喜地问道:“你是说…楚恒死不了。。”鸿雁忽然收紧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楚恒:“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鸿雁。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沒有十分的把握。”凌博天敛眉看着鸿雁。实言相告。
鸿雁那刚刚流光溢彩的眸子。突然间暗淡了下來。她长叹一声。说道:“生死有命。能否救得过來。就看他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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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设灵堂
因为楚恒身受重伤。生命垂危。所以鸿雁等人在这个地方停留里了近半个月。方才回到镇远镖局。
鸿雁回到镖局以后。上官云清才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详细经过。
原來当日楚恒从靖王府被放出來之后。沒有直接回镖局。而是按照鸿雁的嘱咐。先行去了凌云山庄。找到凌博天。求得他的同意之后。方才回到镇远镖局。调集了几位镖师。向京城进发。因为害怕上官云清担心。所以楚恒编了一个理由。瞒过了他。
当上官云清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惊愕地瞪着眼睛。怒道:“这个楚恒。天大的事都敢瞒着我。万一你们有什么不测。你要爹爹怎么办。他有沒有考虑后果。”这是楚恒來到镖局之后。上官云清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爹爹。我们这不是平安回來了吗。您就别生气了。”鸿雁抱着上官云清的胳膊。撒着娇想要把爹爹的怒火熄灭。
“唉。”上官云清回眸瞪着鸿雁。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道:“当初爹爹就不同意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來帮他。结果怎么样。”
鸿雁垂下头。不做声。这个时候。她还能说什么呢。“东方启不是傻瓜。而她自己才是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哈。哈。哈。”鸿雁在心里连声冷笑。
上官云清虽然气鸿雁。气鸿雁沒有听从自己的劝告。冒死扶助东方启。可是如今他更心疼鸿雁。心疼鸿雁遭受东方启如此腹黑的算计和欺骗。
他爱怜地看着默不作声的丫头。心里涌上无限的酸涩:“丫头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他心头一颤。轻轻揽住鸿雁纤弱的肩。使鸿雁靠在自己的怀里。心疼地说道:“丫头。既然回來了。就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爹爹一定拼死护你周全。”上官云清很清楚。东方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他既然封了丫头做皇后。就说明他的心里有鸿雁。那么丫头跑回來。他必定会想尽办法再弄回去。但是上官云清现在考虑的不是东方启心里有沒有丫头的问題。而是丫头愿不愿意和他回去。其实大家只知道东方启装傻欺骗鸿雁。却并不知道东方启还是那个破了鸿雁身子、佯装好人救鸿雁性命、擂台比武招亲的人。因为这些事情鸿雁并沒有全部说出來。她只是将这些事烂到了肚子里。打算一个人承受。因为上官云清并不知道这些。所以他对东方启的恨意也就沒有鸿雁那么深切。
连日來的紧张让鸿雁的心倍感疲惫。她和爹爹相聚之后。便回房间了。想要捋顺一下自己的思路。为今后想一个万全之策。她知道东方启不会不找來。那么就一定要想一个办法。让东方启死心。这样他便不会再來找自己的麻烦。而且还能让镖局免予蒙受牵连。
鸿雁斜倚在自己的床上。想着连日來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噩梦。刚刚有些愈合的那颗受伤的心。又一次被撕裂开來。鲜血淋漓。千疮百孔。捧着那颗受伤的心。鸿雁欲哭无泪。她从來就不是个认命的人。而此时此刻。她却感受到了命运的无形力量。自己又一次被命运捉弄了。
脑袋里有如一团乱麻。任她如何梳理。都无法找到头绪。心。微弱的跳动;眼无力的张合。终于。她抵不过疲惫的侵蚀。慢慢歪在了床上。
等她再次醒來的时候。已是次日清晨。阳光暖暖地照进她的闺房。她慵懒地睁开眼睛。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感受着和煦的阳光。鸿雁的脑海里一下子就窜出了一个想法。她立时穿戴整齐。去找爹爹了。
当天上午。镇远镖局大张旗鼓地设下了灵堂。整个镖局笼罩在一片悲痛的气氛中。楚恒的棺木就停在灵堂正中。安静凄凉。
棺木的前面跪坐着一个女子。蓬头垢面。宽大的长衫掩住娇弱的身体。怀里抱着楚恒的灵牌。脸上的泪痕犹在。她一言不发。像一朵静静绽放的雪莲花。浑身透着惹人怜惜的冷艳。
上官云清原本红润的脸已经沒有了往日的光彩。略显苍白的他。一脸悲戚的表情。里里外外张罗着丧事。
同时。一封书信。经由快马。送与远在京城的萧无情。书信是上官云清亲笔。上官云清在信中告诉萧无情。鸿雁在逃走的途中遇到严苛。交战之中。楚恒为了救鸿雁而身亡。鸿雁承受不了打击。由此疯掉。上官云清对此表明态度。不希望丫头再与东方启有任何纠缠。希望萧无情能看在过去的交情上。将丫头回颖城的事隐瞒。不要对东方启提及。
上官云清在鸿雁的提议下。亲笔写了这样一封信。目的有两个:如果萧无情能够念在过去的交情上对东方启隐瞒了此事。那么一时半刻东方启不会找到这里。鸿雁能有足够的时间來计划下一步的事情;可是如果萧无情不念旧情。将此事呈报东方启。那么听说丫头疯了。想必东方启就不会再來了。对于皇上。一个疯了的皇后对他來说沒有丝毫意义。
抱着两手准备的心理。上官云清将书信送了出去。而楚恒的灵柩在镖局停了两天之后。便隆重地下葬了。昔日楚恒的房间里。只供奉着他的灵位。
一天清晨。当上官云清和鸿雁等人正在大厅里闲谈的时候。有人來报。说是秦梦珂在门外求见。
上官云清扫视着众位。心里在猜测着秦梦珂此行的目的。大家都知道这个秦梦珂此前对楚恒有心。可是如今楚恒既然死了。她还來做什么呢。
带着这个疑问。上官云清出來见过了秦梦珂。看到秦梦珂的样子。上官云清差一点就认不出來了。这哪里还是那个叱咤江湖的秦大寨主啊。简直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寡妇。从她风尘仆仆的样子看得出來。她是急于赶路。所以才会弄成这副模样。大概她在中途都沒有休息过。
当秦梦珂看到上官云清的时候。一双眼睛立即就湿润了。泪花在眼中一个劲儿的打转儿。
她仰起脸。酝酿了一下情绪。声音嘶哑地说道:“我想见见楚恒。”
“他已经下葬了。”上官云清盯着秦梦珂的脸。沒有丝毫波动地说道。
秦梦珂闻听此言。脑袋忽悠一下。险些昏倒。她是听道上的朋友说起楚恒等人遇到严苛。打斗之中楚恒受了重伤。生死未卜的事情。当时她犹如丢了魂一般。满脑子里都是悔恨。悔恨自己当初沒有厚着脸皮将楚恒留在凌霄峰。悔恨自己选择了放弃。
于是她沒有多做准备。单人匹马。直奔颖城而來。她是想着。无论楚恒生死与否。她都要见他最后一面。把自己憋在心里的话告诉他。让他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思从來都沒有变过。
当听说楚恒已经下葬的时候。她忽然间什么思绪都沒了。整个人好似行尸走肉一般。看到她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官云清心有不忍。轻咳一声。言道:“秦寨主。要不然你去楚恒的墓地看看吧。”
秦梦珂缓缓地回过头。半晌方才将上官云清的话听进去。她擦了擦眼泪。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楚恒的墓地。站在墓碑前看着“楚恒”两个字的梦珂。突然间放声大哭。跌坐在地上。
看到这样的情形。上官云清挥挥手。示意众人离开了。
“楚恒。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傻瓜。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梦珂还有好多话沒有对你说。还有好些事沒有做过。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我。”秦梦珂嘶哑的声音。飘在空旷的大地上空。惹得飞鸟也停在树上。抖着翅膀不鸣不叫。
梦珂跪爬一步。靠近墓碑。轻柔地抚摸着它。喃喃地说着:“楚恒。梦珂曾经骄傲地以为。沒有你也可以。可是到如今梦珂才懂得。梦珂根本就不能失去你。可是。一切都晚了。你是铁了心的想要惩罚我。对不对。你就是想要让我留下遗憾。对不对。呜呜呜…”秦梦珂趴在墓碑前。哭得惊心动魄、几欲昏厥。
远处一颗大树的后面。鸿雁拍着楚恒的肩膀问道:“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现身。你就忍心看着她一直为你恸哭。你的心是铁打的吗。”鸿雁扫过楚恒的脸。看到他虽然眉头攒动。却还是拼命忍住。沒有现身的意思。忍不住问道。
楚恒的目光一直沒有离开梦珂的身影。听到鸿雁的问话也不回头。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梦珂。咬着唇一言不发。
“不要纠结在你我之间的问題上。其实你对我的好。早已不是爱慕。你只是习惯爱我。而不想改变罢了。”鸿雁一语道破玄机。言明楚恒对她的爱。早已不是爱。只是一种习惯罢了。而他对梦珂。也早已在不经意间动了心。就是因为他钻牛角尖儿。不肯承认罢了。
“还不去。你是准备等她哭死了再去忏悔吗。”鸿雁苛刻的嘲讽有如一盆冷水。从楚恒的头顶浇下。瞬间让他清醒过來。
他怔愣地看了看鸿雁。沒有出声。转身离开了。就在鸿雁暗中疑惑。不知道这个楚恒搞什么名堂的时候。不多时。他回來了。手里却多了一个木制的轮椅。
这椅子是当日镖局有人腿受伤的时候。鸿雁仿着轮椅叫人做成的。如今楚恒拿它做什么呢。
楚恒不理会鸿雁狐疑的目光。将椅子置于地上。一撩长袍。利落地坐下了。
看着楚恒两手推着轮子艰难的向梦珂靠拢。鸿雁忽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只见她莞尔一笑。上前拂开楚恒的双手。推着他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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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水到渠成
鸿雁推着楚恒。慢慢的自树后现身出來。轮椅碾压着碎石。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这响声虽然不大。可也足以穿透人的耳朵。然而这一切对于跪坐在地上的梦珂來说。都无视了。她现在沉浸在悲痛里。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当轮椅载着楚恒。停在梦珂身后的时候。鸿雁故意大着声音说道:“秦寨主。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节哀吧。”
半天不见梦珂说话。鸿雁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拉着她说道:“秦姑娘。还是起來吧。不要哭坏了身子。”
“你不要管我。我想陪着他。”秦梦珂固执地坐在地上。不理会鸿雁。
“你若真想陪着他。我就把他交给你了。”鸿雁运用内力。执拗地拽起梦珂。将他拉到楚恒的面前。
梦珂看着面前的楚恒。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來。少顷。她扑到楚恒的怀里。抱着楚恒放声大哭。
只一会儿。楚恒的前胸便被她的眼泪浸透。楚恒羞涩地推了推她的身子。小声地说道:“喂。你不怕我是鬼。來索你性命的。”
鸿雁一听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來。她识相地说道:“久别重逢。你们一定有好多话要聊。我走。不打扰你们了。”
梦珂笑着抹了一把眼泪。感激地冲着鸿雁点头示意一下。便又紧紧地拥住了楚恒。“人家才不怕呢。你若真是想我。我随着你去便是了。”
楚恒慢慢地伸出手。试探着、犹疑着抚摸着梦珂的头。羞涩兼憨实地说道:“你真傻。”
梦珂抬起水眸。定定地看着楚恒。问道:“你不喜欢吗。”
一句话把问得楚恒立时羞红了脸。那灼热的气息一直蔓延至颈项处。看到他这样娇羞可爱。梦珂突然间捧腹大笑。大笑过后。她紧蹙柳眉。严肃地问道:“为什么骗我。”
梦珂刚才只顾着高兴了。却忘了这茬。现在想起來。楚恒可是骗的她好苦呢。亏得她还为他掉了那么多的眼泪。
楚恒沒想到这种时候。梦珂会突然莫名其妙地问出这个问題來。他怔愣地看着她。挠挠后脑勺说道:“不是骗你。而是迫不得已这样做。”
“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纯心骗我的。”梦珂盯着楚恒。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真的。楚恒几时骗过你。”楚恒捏着梦珂的小脸蛋。笑着说道。
“切。”梦珂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句:“骗我的时候你都忘了。”
看着梦珂的模样。楚恒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今生还有和她牵手的机会。
楚恒深吸一口气。感念这次受伤给他带來的幸福。
“其实。楚恒真的去阎罗殿走上了一遭。”楚恒抬起头。轻声地呢喃道:“可是。阎王见了我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收留我。他说‘我可不敢留你。阳间有个女魔头正等着你。我若是收了你。她还不把我的阎罗殿给拆了。你还是回去吧。’于是。阎王亲自把我送回來了。”说到后來。楚恒抿着嘴。憋着坏笑。
起初。梦珂听得认真。还真以为楚恒说的都是真的。可是她越听越不对劲。当她抬起回眸。对上楚恒似笑非笑的深邃眸子时。方才恍然大悟道:“哦…你骂我是女魔头。你真坏。”梦珂终于明白楚恒话里的意思了。她嘟着嘴巴。扬起粉拳。照着楚恒就是一拳。
“啊。”楚恒痛苦地捂着胸口。眉头聚在了一起。
“怎么了。”梦珂急切地上前。就要翻开楚恒的衣服。
“喂。你等等。”楚恒连忙抓紧自己的衣服。说道:“我沒事。只是胸口的刀伤未愈。沒大碍。”
“呼。”梦珂放心地呼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
刚才看到梦珂急切的样子。楚恒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甜蜜。他抓着梦珂的手。认真地问道:“梦珂。你还喜欢我吗。”
“废话。”梦珂白了他一眼。“不喜欢你我來这干嘛。”
“可是我现在已经是残废了。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楚恒殷切地盯着梦珂。心里忐忑。脸上写满了期盼。
“愿意。”梦珂言简意赅地道出了心声。楚恒如释重负。
“可是…万一…”楚恒吞吞吐吐的。欲语还休。
“你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呀。有话就说嘛。”楚恒的犹豫让梦珂感到烦躁。她出言催促着。
楚恒红着脸。挑眉说道:“我是说。万一我连那种事都做不了怎么办。”
“哪种事。”梦珂快言快语地问道。
看到楚恒犹犹豫豫。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梦珂一下子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你...好沒羞沒臊。”梦珂捂着脸。将头别向了一边。
看到梦珂这个样子。楚恒反而不害羞了。他释然的一笑。玩心大起。“沒羞沒臊的是你好不好。”楚恒伸手拉着梦珂。凑近她的脸。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当初是谁三番五次想要把我抢到山上去的。是谁想要招我为婿的。哈哈哈。”
“人家抢你是喜欢你这个人。也不是为了…为了…”说道这里。梦珂的小脸更红了。
“为了什么。”楚恒故意挑眉看着她。戏谑着。
“你…你真讨厌。”梦珂扬起手。刚想要捶他。忽然想起了他的伤。愣是咬着牙。慢慢地放下來了。“你等着。等你伤好后我们一起清算。”梦珂斜睨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行。我等着。等着你娶我进门。”楚恒笑嘻嘻地看着满脸绯红的梦珂。自然而然地说道。
曾经那么排斥的话。就这样溜了出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水到渠成”吧。
梦珂听着楚恒这样自然而然地提到了成亲的事。简直大喜过望。她弯下身子。紧紧地抱住了楚恒。
楚恒托着她的小脸。慢慢地俯下身。夹带着特有的楚恒的气息的温热的唇。深情地印上了梦珂的薄唇。轻柔地。饱含热情地流连着。
梦珂涨红着小脸。一双手臂情不自禁地环上楚恒的脖颈。与他唇齿相缠。
一对沒有丝毫经验的男女。互相吮吻。互相啃噬。痴缠之后均是嘴唇红肿、娇羞可爱。
他们互相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轻笑了起來。
阳光暖暖地照在大地上。犹如他们暖暖的心情一般。
梦珂推着楚恒。漫步往回走。因为初次使用这个稀奇古怪的东西。梦珂毫无章法可循。慌乱之中。一块大石头卡住了轮椅。梦珂急得顺脸淌汗。仍然沒有办法让轮椅移动半分。
看到梦珂急得香汗淋漓的样子。楚恒心疼了。他忘乎所以的走下椅子。笑嘻嘻地说着:“瞧你笨的”。同时将椅子搬离了大石头。
梦珂怔愣地盯着楚恒。看着他自然地搬着轮椅。忘了说话。
楚恒完成一系列流利的动作之后。转过身。刚想要催促梦珂离开。眸光忽然触到梦珂那满是怨怒的目光。他心下一惊:“坏了。这下可瞒不住了。”
他正想着的时候。梦珂一拳挥过來。咬牙切齿地骂道:“楚恒。你敢骗我。”
楚恒的手在半空中抓住梦珂的手。急忙求饶。“我…我…我…” 楚恒“我”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來。
他伸伸舌头。手上一用力。将梦珂拉到自己的怀里。不由分说。便覆上了梦珂的唇。慢慢躺倒在草地上。如今这个时候。还让他如何解释。用这招吧。此时无声胜有声。(别误会。人家只是拥吻。沒别的。)
事实证明。楚恒的这一招还真管用。当梦珂红着小脸从草地上起身的时候。刚才的怒气果真烟消云散。
楚恒在梦珂的额上印上一吻之后。温柔的将她抱上了轮椅。推着她一路欢歌笑语回到了镖局。
看着两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鸿雁会心一笑。为他们感到高兴。
回到闺房中。鸿雁坐在床上。纤手抚摸着自己渐渐隆起的腹部。有些失神。若不是自己穿着宽松。恐怕这个时候早就能看出來了。孩子。虽然來得不是时候。可是那也是一条生命。即便这孩子的爹是东方启。她也要把孩子生下來。因为她是孩子的亲娘。她不能扼杀这条生命。
鸿雁很庆幸。东方启沒有在短时间内寻过來。让她有足够的时间來生下孩子。
其实。萧无情早已接到清叔的亲笔信了。他遵守自己当初在镖局许下的诺言。并沒有将鸿雁回颖城的消息透露给东方启。
东方启因为沒有在短时间内查到丫头逃离的线索。而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派出大量人马。在京城附近撒下大网。逐一排查。
在沒有获悉任何丫头的消息之后。东方启在近乎绝望的情况下。派人去往颖城。打探消息。他其实并沒有想过鸿雁会回去。凭着丫头的聪明。不会傻到再回到那个最让他怀疑的地方去。
然而。丫头还真是回去了。
当得到丫头确实已经回到颖城的时候。东方启兴奋的一夜未睡。次日清晨。他安排人打点行装。准备微服出巡。前去接回丫头。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东方启马上要出门的时候。太后出现了。
太后娘娘摒弃了昔日的温婉。换上了一脸严肃。冲着他训诫道:“皇上。哀家听说你要离开京城。可有此事。”
“母后消息如此灵通。还需要问吗。”东方启玩笑着说道。
“你认真点。”太后蹙眉嗔道。“想不到自己当初的猜测真的成为了现实。一国之君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乱了方寸。”太后心里这样想着。不禁摇着头叹息道:“皇上。你现在不是单身一人。你的肩上扛着整个江山。岂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方寸大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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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女寨主娶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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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东方启听完太后的话,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母后,您是知道皇后在启儿心里的位置的,启儿不能沒有她。//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
对于上官鸿雁的功劳,太后不可否认。可是她不声不响的离开,就表明了她的态度,她不想原谅启儿,不想做这个皇后。既然如此,启儿就是见到了她又能怎么样呢?更何况太后根本就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女人左右,即便那个女人是皇后。
“皇上,你如此草率,可曾想过后果?如今大局初定,各方都不稳定,万一在你离开之际,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小人钻了空子,你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况且那是丫头铁定心要离开你,即便你去了,又能如何?”太后言语犀利,分析利弊,希望皇上权衡之后,能打消这个念头。
“母后,我…”对于丫头能否和他回來,东方启亦是心里沒底,但是这一趟他是非去不可,因为他的心里根本就放不下她。
鸿雁出走的两个月以來,东方启憔悴了许多,食之无味,睡不安寝。一向沉稳干练的东方启,却是因此而惶惶不安。
现在终于有了丫头的线索,他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母后,您不要阻止朕,朕想过了,必须亲自去颖城负荆请罪,求得皇后的谅解。”想起自己对丫头的所作所为,东方启深感后悔,唯有拿出诚意,真心求得原谅,或许还能挽回丫头的心。
“你!你真是顽固不化!”太后怒视着东方启,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哀家说了那么多,你思來想去居然还是要去,你是不是想要气死哀家?天下沒女人了吗?为什么非得找一个不听话的女人啊?你…你会后悔的!”太后抖着唇,气得顿足说道。
看到皇上不为所动,执意要走,太后眸光一顿,咬着牙说道:“皇上,你今天要是踏出这个门,哀家就碰死在这里!”太后手指着身旁的盘龙柱,严肃地说道。
“母后,您别逼我。”东方启站在原地,为难地说道。
“哀家不是逼你,反正哀家已经死过几次了,不在乎再多一次。哀家下到九泉之下,再去和你父皇说一说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你放着祖宗的江山不管,偏要为了一个女人低三下四,你把我皇家的脸都丢尽了!”柔妃娘娘一反常态,指着皇上骂道。
“母后…”东方启站在原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想要出去,却无力抬腿。他知道母后是个外柔内刚的女人,必定说得出,做得到。难道真的不顾母后的死活吗?
东方启在心里作着强烈的思想斗争,踯躅不前。
看出皇上的犹豫,太后心中暗喜,连忙上前一步抓住皇上的胳膊,趁热打铁道:“皇上,你要三思啊。并非母后从中作梗,母后也知道那丫头立下了大功,可是如今她执意要远离你,你即便去了又能改变什么呢?莫不如派人盯着她,等她消气了,再去将她接回來。而你又能趁机稳固江山,排除异己,如此一举两得,岂不更好?”
她硬拉着皇上坐下,苦口婆心地劝慰着,生怕皇上会真的义无反顾跑出去。她不是不喜欢鸿雁,之所以拼命拦着皇上,是出于她作为母亲的私心。一來她担忧皇上不在的期间,会有人图谋不轨;二來则是不喜欢自己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
东方启不是惧怕母后的威严,而恰恰是败给了母后的柔弱。这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他岂会不替母后珍惜?
犹豫再三,东方启缓缓地抬起头,冲着太后说道:“好吧,朕答应母后,但是不许母后轻贱自己的身体,朕会尽快处理好一切事物,然后再去找她,希望到那时母后不会再拦着。”
“好好好!”太后听到皇上让步了,满口答应:“到那时,哀家不会再拦着你。”
好不容易哄好了太后,将她支走,皇上立即叫來了萧无情,安排人快马去颖城,暗中监视皇后,防备她离开镖局。
当然,这些事情也会原原本本地传到鸿雁的耳朵里。
东方启虽然极度思念着鸿雁,但是母后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相对于个人感情,是该以大局为重,荒废朝政,只能成为罪人。权衡之后,东方启不得不暂时放弃寻找丫头的念头,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安定的局面。
也许只有使自己忙碌起來,才能暂时忘记丫头吧。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眨眼之间又过了一个月。
这一天,京城中一个香火鼎盛的佛寺中迎來了一位尊贵的客人。
微服出宫的东方启悄悄走进了佛寺中。这座寺庙是父皇在世时经常來捐香火的地方,而此时这里又多了一个皇家血统的人。
东方启站在远处,定定地看着一个拿着扫帚在扫地的大师出神。那大师一脸平静,看不出丝毫悲喜,无波无澜,如一潭湖水。
被眼前的情景深深地震撼着,东方启犹在怀疑,这还是他吗?还是那个阴鸷腹黑、满腹算计的他吗?
就在他暗中奇怪的时候,一个小沙弥走过來,对着那个手拿扫帚扫地的大师耳语了几句,那大师回眸看向他这里一眼,便将扫帚交予小沙弥,转身朝着他走过來。
大师走到东方启的面前,双手合十,深施一礼,引领着他朝佛堂走去。
佛堂里,安静恬淡,一尘不染。大师示意东方启坐下之后,自己也撩起僧衣,盘坐在蒲团上。
坐在东方启对面的大师,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方才开口问道:“请问施主來找贫僧有何贵干?”
“智哥哥,你恨我吗?”东方启深深地提了一口气,对上大师审视的眸光,询问道。
原來这位大师便是已被皇上赐死的东方智。那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还要从他被赐毒酒当晚说起。
当晚,迫于各位大臣的压力,东方启不得不答应将东方智赐死。然而他并不忍心真的害死自己在世上唯一的哥哥,于是他命令岳华暗中找來一个身形和东方智差不多的死囚,冒充东方智喝了毒酒,而真正的东方智则按照东方启的交代,被岳华废了武功之后,送到了这里。
东方智听到皇上的问话,只是淡然地笑看着他,摇摇头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不想。智哥哥,你是启儿在世上唯一的哥哥了,启儿不想失去你。过去的,就让我们都忘记吧,好吗?我们从头开始。”东方启眼含期盼,殷切地问道。
“从头开始?可以吗?你…不恨我?”东方智那双清澈的眸光一直停留在东方启的脸上,探询道。
东方启微笑着摇摇头,“不恨,如果恨你就不会留下你了。”
“那你就不怕我有一天东山再起、卷土重來?”东方智继续追问。
闻听这话,东方启忽然爽朗一笑,“不怕,智哥哥要是想坐那个皇位,启儿让给你便是了,启儿正好不想坐。”
“傻话。启儿,你要记着你坐的江山不是为了你自己,你肩上承载的是祖宗的血汗,不要总是说这种傻话。智哥哥现在这样很好,远离皇室之争,远离尘世喧嚣,很满足,很安逸。所以,不要妄图让我再卷入尘世纷争,我不想。”东方智的脸上是那种超脱凡尘的淡然。
“智哥哥,你变了。”东方启看着眼前的智哥哥,难以置信地说道。几个月不见,智哥哥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这都要感谢你啊。”东方智笑看着东方启,诚挚地说道。“是你有一颗慈悲的心,留我一条性命。是你把我送到这里,每日诵经念佛,将我那颗变了颜色的心重新洗濯,让我得到了心灵的净化。启儿,智哥哥真心的感谢你。”说着话,东方智拉起启儿的手,轻轻地握着。
兄弟俩攀谈了许久,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出了佛寺的大门,东方启仰头望着天空,心里一阵轻松。
与静谧的佛寺形成鲜明对比的凌霄峰,此时正是热闹非凡。原來是凌霄峰大寨主秦梦珂,终于得偿所愿,抱得美男归。
凌霄峰上,到处张灯结彩,人头攒动,欢声笑语响彻半空。
因为特殊情况,上官云清只派了两位镖师,代表镖局前來恭贺。
憨厚的楚恒,有些羞涩地牵着梦珂,时不时含情脉脉地看看梦珂,一路笑着朝大堂而來。
“一拜天地!”随着一声高喊,两人不约而同地弯腰下拜。
“二拜高堂!”
“沒有高堂拜什么拜?”心直口快的梦珂忽然出口说道。
“哎!那咱们就拜拜镖局和寨中的兄弟们吧。”楚恒拦住梦珂,提议道。
“好!”梦珂随声附和。
“夫妻对拜!”两人相对而站,深深地向对方鞠了一躬----
只听“砰!”一声,两个脑袋结结实实撞在了一起。
“你!笨蛋!”梦珂一把拽下头上晃着的碍事的盖头,怒目圆瞪,嗔道。
楚恒挠挠后脑勺,憨憨地笑道:“第一次,沒经验,下次就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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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妙趣横生洞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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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恒是说者无心,梦珂却是听者有意。//百度搜索 138看书网 www.13800100.cOm 看最新章节//她伸出玉手揪住楚恒的耳朵,咬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下次?你还敢有下次?”
被梦珂揪住耳朵的楚恒,疼得直咧嘴,他连忙抱住梦珂的手腕,急急地叫道:“哎呀!疼!疼!你快放手!我…我下次还是娶你!”
看到这个场面,底下的人忍不住哄堂大笑。两位年轻的镖师更是起哄道:“楚恒!你现在反悔还來得及!要不然一会儿进了洞房可就什么都來不及了!”
此言一出,梦珂微微怔了一下,旋即放下揪着楚恒耳朵的手,为他理了理衣服,盯着他的脸问道:“你…后悔吗?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你说呢?”楚恒侧过头看着梦珂,“我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你舍得放手吗?”
梦珂莞尔一笑,抓住楚恒的胳膊说道:“舍不得。那我们继续。”
底下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送入洞房!”洪亮的声音成功盖过了哄笑声,让大家停了下來。
楚恒红着脸看看梦珂,突然弯下健腰,将梦珂抱在了怀里,径直朝着已经布置好的新房走去,嘴里还在抱歉地说道:“本公子先去洞房,回头再來相陪。”
“喂!楚恒,你是等不及了吗?臭小子,见色忘义!”两位年龄与楚恒相仿的镖师,互相对望一眼,假意生气地说道。
“來來來,他们洞房,咱们喝酒。”旁边立即上來几个人,将两位镖师团团围住,酒碗高举过头顶。
这里吆喝声不断,大家开怀畅饮,不亦乐乎。
新房里,楚恒因为幸福而涨红着脸,轻轻将梦珂放在床上,俯身为她脱掉了绣鞋,他自己也迅速甩掉靴子上了床。
看着楚恒的俊脸渐渐凑近自己,梦珂忽然间沒來由地害怕了起來,她将两只纤手抵在楚恒的胸膛上,两颊绯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我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沒做啊?”
“啊?”楚恒沒想到这样的时候,梦珂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煞风景的话來,他怔愣了片刻,恍然大悟,原來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头也有如此害羞、害怕的时候。
眸光扫过梦珂红透的小脸,楚恒“扑哧”一笑,说道:“我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准备好了吗?”
梦珂羞涩地转过头,双手蒙住脸,糯糯地说道:“我…我害怕。”
楚恒嬉笑着拿掉梦珂的手,说道:“不是你想方设法想要把我抢上山的吗?如今我自动自觉送上门來,你反倒不想要了?”
听到楚恒又提起之前的事,再看看他一脸坏笑的模样,梦珂咬着下唇,轻捶着楚恒的肩膀,小声地说道:“人家…人家沒有那么放荡…”
楚恒难得看到梦珂如此娇羞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还想要逗一逗她,谁料他刚想要开口,梦珂的纤手就已经捂上了他的嘴巴,“不许再说话!”
轻轻握着梦珂的柔荑,看着梦珂红透诱人的小脸,楚恒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那早已压抑不住的情欲,瞬间如洪潮一般,汹涌而來。
不许说话,那就直接行动吧。
楚恒迷离着双眼,轻轻勾起梦珂的下巴,慢慢俯下身子,温润的唇覆上梦珂的小嘴,忘乎所以地宣泄着。
正在这个紧要关头,外面有人喊道:“喂!楚恒,你…你还沒喝交杯酒吧?”
这声音着实将正处于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惊出了冷汗,楚恒慌忙翻身下床,扯过被子将梦珂的身子盖住,自己则迅速披上衣服,想要揪出那两个混蛋。
楚恒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刚才发出声音的是谁,这两个混小子,有吃有喝他不享受,偏來洞房搅和,看我抓到你们两个怎么办?
原來,发出声音的这俩人真的是两位镖师。刚才他们被缠住饮酒,酒至半酣之际,两个年轻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借口撒尿,顺路跑來闹洞房了。
他们过來的时候,里面的两个人正在说话,他们对视一眼,沒有出声,安静地趴在墙根上,专等着人家沒了声音,准备切入正題的时候,出其不意的來了这么一嗓子。
当楚恒气哼哼推开房门,准备擒人的时候,哪还有他们的身影?
两人一路坏笑着回到了前面,装作沒事人一般,端着酒碗继续喝酒去了。
楚恒在门外沒有抓到人,气呼呼地返回新房,快速地上好了门闩。
刚才好不容易酝酿的暧昧气氛,就这样被两个混小子给破坏了。现在的楚恒,禁不住埋怨起清叔來,怎么就派了这么两个混蛋來,白白地浪费了人家的苦短良宵。
看到楚恒拧到一处的眉头,梦珂莞尔一笑,伸手抚摸着,戏谑道:“好了,别生气了,人家提醒的也沒错,我们确实还沒有喝交杯酒嘛。”
楚恒叹了一口气,憋了半天,红着脸说道:“那个可以事后补啊。”他倒是说得理所当然。
梦珂羞红着脸,沒有说话,只娇嗔地捶了楚恒一下,深深地埋头。
楚恒在梦珂的额上轻轻一吻,站起身,端來了交杯酒,交予梦珂道:“那我们就快些开始吧。”楚恒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渴望洞房了。
楚恒端着酒杯一饮而尽,看到梦珂的杯子干了之后,他几乎是用抢的,夺过了梦珂手里的杯子,飞快地丢到了桌子上,旋即上床,抱着梦珂双双滑进了被子里。
一波三折的洞房,终于圆满了。
然而,饱受相思之苦的东方启,励精图治,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就铲平了朝中不安分的因素,避免了内乱的出现。
正当他神采飞扬,准备将朝中大事交予萧无情代管,自己微服出宫,迎回鸿雁的时候,边关送來加急文书,言明有外敌入侵,请求皇上派兵增援。
接到这个奏章,东方启眉头攒动,心内烦躁不堪。他倒不是在乎几个入侵的外敌,而是担忧与丫头相见的日子又得无限期延后了。
在与众位大臣商议之后,东方启决定由萧无情亲自领兵,前去边关增援。
下朝之后,萧无情领命回府准备去了,东方启则回到了御书房。
不多时,东方影意外地出现在了御书房里。
“影儿?”东方启看到妹妹,很是意外。“你怎么会來?”
“皇上,影儿有事相求。”东方影瞧着皇上,眸光闪烁,低头小声地说道。
看着影儿的表情,东方启心头一震,这丫头到底有什么事情呢?
“你说吧。”东方启言道。
“影儿想要随军出征,求皇上应允。”东方影望着皇上,心里忐忑不安,小心翼翼地等着皇上的下文。
“你在开玩笑吧?”东方启猛然抬头,放下手里的奏章,不可思议地问道。
“皇上,我沒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就答应我吧。”东方影走近皇上,拽着皇上的胳膊摇晃着,急切地说道。
“影儿,休要胡闹!”东方启一把拂开妹妹的手,蹙起剑眉,严肃地训诫道:“你可知战场上瞬息万变,刀光剑影,哪里是女孩子家该去的地方!你又是金枝玉叶,怎么能去冒险?万一伤着了怎么办?胡闹!简直是胡闹!”东方启愤愤地说道,真不明白这丫头到底哪根筋不对,竟然想着要去战场。
女人心,海底针,他哪里知道东方影的心思。
“皇上,你就答应了吧,影儿去,或许还能帮帮那个萧无情。”东方影犹是不死心,为了哄着皇上答应她,不小心把心里话溜了出來。
“帮?”东方启斜睨着妹妹,“你开什么玩笑?就凭现在你们两个的关系,若不在半路上打起來,朕就要谢天谢地了。”东方启犀利地道出了两人的尴尬关系,让东方影沉默了许久。
“皇上,影儿知道轻重,我若是去了,一定都听他的,绝不阻挠他,这还不行吗?”东方影一双眼睛殷切地看着皇上,希望他能满口答应。
可是,上阵杀敌并非玩笑,东方启怎么能不斟酌呢?如果不是上战场,他倒是愿意制造机会让两个人相处,如今…
他在犹豫。按说影儿的功夫和谋略都不错,如果能与萧无情同行,倒也不失为一员良将,但是眼下他们的关系闹得如此僵,萧无情愿不愿意带上她呢?而影儿又会不会听萧无情的呢?
捕捉到皇上眼中的一丝犹豫,东方影忙不迭发誓道:“皇上,你若是准许我随军出征,我保证不干涉萧无情,乖乖听话,还不行吗?你就答应我吧。”
“这…”东方启站直身子看着她,沒说答应,也沒说不答应。
“皇上,你若是不同意我去,我就整天缠着你,让你不得脱身。”为了达到目的,东方影使出了沒有办法的一招。
“你就答应我嘛,答应我嘛。”她上前抱住东方启的胳膊,一顿乱晃。
东方启被晃得心焦,他蹙着眉甩开影儿的双手,闪身躲到一旁,“你若再晃,朕就不答应了。”
“啊?”东方影短暂地愣了愣神,喜出望外地惊叫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谢谢启哥哥!”东方影忘乎所以地扑到皇上的面前,搂住他,一脸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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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师父柳三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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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东方影高兴地离开御书房,小鸟一般飞回自己的寝宫,做准备去了。【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看着公主兴奋离开的背影,东方启低头无声地晃了晃脑袋,苦笑着。听说自己答应了她的要求,那丫头简直和小孩子一样亢奋,可就是不知道萧无情在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作何表现。
想到这些,东方启笑意更浓,心里在盘算着如何应对萧无情。
深夜,东方启回到了靖王府。鸿雁走后,他并沒有搬进宫去,依然住在王府。因为这里有丫头留下的痕迹,每天看到这些,才能让他觉得安心,觉得自己还活着。如今他才明白,思念比伤痛更折磨人。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因为要为出征的士兵送行,东方启更是比平时早起了一会儿,准备停当之后,他带人直奔校场而來。
萧无情已经点好了兵将,早早地候在了那里。
一番鼓舞士气的言论说完之后,东方启站在萧无情的面前,客气地说道:“一切有劳萧将军了,朕在京城等你得胜归來,为你庆功。”
萧无情刚刚撩起战袍,准备跪地行礼的时候,东方影一身戎装,來到了他们的身前。
“对不起,我來晚了。”东方影有些歉意地说道。
男人堆里忽然听到一个女声,让萧无情倍感惊讶,他连忙抬眸望去,原來是那个难缠的清平公主,她來干什么?
再一细打量,萧无情满腹狐疑,眼前的公主一身戎装,站在面前,英姿飒爽,脸上的豪气不输男儿,她不会是想要上阵杀敌吧。
东方启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萧无情的眼睛,心里偷笑,连忙出声打破了萧无情的疑问:“啊…朕來介绍一下,这是朕给你派的副将,影儿,快來见过萧将军。”
“皇上,这…微臣已经点将完毕,不必再派任何人。”萧无情一看这架势,顾不得礼仪,抢先阻止道。
东方启心里想笑,却又不得不装作严肃地说道:“编外,影儿纯粹是编外,萧将军可以不把她算作数。”
“皇上,自古极少有女子上阵的,您是知道的,如今这…”萧无情眉头紧蹙,扫着东方影说道。
“萧将军!”东方影不待皇上说话,上前一步抱拳道:“你刚才也说‘极少’,就证明还是有的,自古就要花木兰替父充军,我东方影怎么就不能去呢?”
“能去?”萧无情心里负气地嘀咕着:“你若是去了,谁还能管得住?”
看出萧无情的不情愿,东方启微笑着说道:“萧将军,影儿的武功你是见识过的,还算不错,尤其她上乘的轻功,说不定能帮到你,你就带上她吧。”
“皇上…”萧无情沒有说出口,这丫头若是去了,必不会听我调遣,我还如何带兵?
东方启明白萧无情所想,连忙说道:“萧将军不必有所顾忌,影儿即便去了,也是以你为主,断不会横加干涉,这一点影儿已经发过誓了,是不是?”东方启说着,侧目示意影儿说话。
“是。只要让我去就行,我只协助你,好不好?”东方影忽然一反常态,倒让萧无情有些难以适应。
这是为什么呢?
“好了,萧将军不必有所顾忌,朕许你特权。”说完,皇上拿出一块令牌递给萧无情,对着两人言道:“如果公主不听调遣,朕许你军规处置,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萧无情沒有伸手去接令牌,张开嘴刚要说话,却被东方启摆手拦住了。“好了,时辰不早了,该上路了,朕相信萧将军一定有能力击退敌军,凯旋归來。”他一边说,一边将令牌塞到萧无情的手里,催促道。
萧无情无奈地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公主,长叹一声,领兵出发了。
东方启淡然一笑,猜测着这两个人会有怎样的故事。
当晚,东方启在自己的新房中无意中发现了一柄奇特的匕首,让他的眼前一亮,心里暗自高兴。
这柄短匕首是鸿雁留下的,看到这东西,让东方启不自觉地想起了它的主人,当然不是现在的主人上官鸿雁,而是它原先的主人----那个老顽童一样的老头师父。
东方启还记得那是自己失去父皇之后,浑浑噩噩在街上遇到的一位白髯齐胸的老头。那老头一直缠着他,非要做他的师父,教他武功,用师父的话说,东方启骨骼生的奇异,特别适合习武。
而当时的他,因为父皇刚刚驾崩,根本无心想其他,所以就拒绝了那个老头。
谁料想那个老头并不死心,追上他,将自己的隐居之处写下來,硬塞到他的手里,嘱咐着:“小子,想通了就來找小老头,师父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东方启茫然地盯着手上的东西看了半晌,哑然失笑,心道:“这老头好有趣,也不管人家喜不喜欢拜他为师,他竟然这般主动。”
不过笑归笑,有心的东方启还是将那东西留了下來,他沒想到,他终有一天还是用上了。
那是他发现宫中变故之后,由于猜测到东方智的所作所为,为了保护自己,他开始了装疯卖傻。当然东方智并不相信东方启是真的疯了,为了牵制东方启,他将柔妃娘娘囚于冷宫,并多次试探。再后來,东方智屡试无果之后,便渐渐地放下了戒心,东方启也终于有了些许的自由。
在看清东方智的真面目之后,东方启想起了那老头,于是照着地址寻了过去。
在与师父相处的日子里,东方启慢慢了解了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细腻、遇事冷静果断的老顽童----柳三随。
其实师父的本名叫柳渊,是曾经名噪一时的江湖剑客,不过他在功成名退的时候竟然选择了急流勇退,让江湖中人很是费解。
后來东方启才知道,原來师父是因为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从而接受不了打击,选择了隐居深山,独自疗伤。
年轻帅气的柳渊,曾经与一位志同道合的侠女相识相恋,不想后來在一次意外中,他深爱的女子中了剧毒,年纪轻轻便仓皇离世,让柳渊的心倍受打击,每日沉沦,终于毅然离开了蒸蒸日上的江湖生涯,遁于深山,独自舔舐伤口。
为此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异于本名的号,名为“三随”。用他自己的话讲,意谓随心、随性、随缘。多年以后,每当有人偶尔看见这个白胡子老头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他曾经是名噪一时的柳渊,只以为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老顽童。其实只有东方启才知道师父的心里究竟有多痛苦,才能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师父是在用表面的无所谓,來掩盖心中的极度痛楚。
而师父的话,也确实兑现了。东方启的武功,得到了师父的真传,更比师父青出于蓝。
而至于师父又为什么会收了那个小丫头做徒弟,东方启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的确有几年未见师父了,为了自己那个复仇的大计,他拒绝了师父的好意,选择了独自承担。
想起往事,东方启那颗愁闷的心好似忽然间透进了一缕阳光,让他觉得有了一丝的盼头。如今,就只有安心等着萧无情凯旋归來的喜讯吧。
萧无情带领大军,直奔边关而來,一路上他也在暗中奇怪,缘何这个刁蛮任性、强硬难缠的公主会突然转性,变得无比安静温顺呢?一路走來,清平公主东方影显得颇识大体,不但恪尽本分,而且并未再找萧无情的麻烦,这倒是让萧无情感到尤为意外。她极力想要随着自己出征,难道不是为了寻找机会报复的吗?
然而,他并沒有猜对东方影的心思。即便东方影一直否认喜欢萧无情,但是她却觉得应该跟在萧无情的身边,看着他安全,方能让她安心。
大军顺利进入边关,一切安顿好之后,就等着明日出兵了。
遣散众人之后,萧无情展开地图,低着头,认真地研究着。这时,叩门声轻轻响起,萧无情沒有抬头,说了一声:“进。”
门开处,东方影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她跨步來到萧无情的面前,轻声地问道:“萧将军,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耳畔突然传來的女声,让萧无情微微一怔,旋即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扫着她,半天沒有说话。
被萧无情盯着的东方影,有些不自在,双颊微微泛红,羞怯地问道:“盯着我干什么?你倒是说话啊?”
“呃…”萧无情连忙慌乱地垂下目光,到此时方才觉得这样盯着一个女人有些失礼。“不必了,本将军想在明日探探对方的虚实再做计议。”
东方影点头附和,盯着萧无情的认真模样,有些许的失神。
许久沒有听到公主离开的脚步声,萧无情默默抬起头,狐疑地看着公主问道:“公主为何还不休息?”
“怎么?本宫沒事就不能待在这中军帐吗?你是不是觉得本宫和那种胡搅蛮缠的女人一样?”东方影斜了萧无情一眼,颇不满意地问道。
“难道不是嘛。”当然,这只是萧无情的腹诽声,并沒有说出來。
“沒有。”萧无情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嘴里却能说得这般真诚。
“哼!”东方影冷哼一声,“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前本宫找你麻烦不过是心里有些不服气罢了,想让本宫佩服你,就在这一战证明给我看。”
萧无情听完这话,暗中长叹一声,心道:“本将军如何还轮的着你这个黄毛丫头來检验吗?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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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公主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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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气归气,萧无情沒有表现出來,他知道他面对的是公主,还是少给自己惹麻烦比较好。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萧无情只顾低头研究作战,不再理会东方影,这让东方影感到甚是无趣,在偷偷瞄了眼前这个认真的男人一眼,她悄悄退出了房间。
翌日,萧无情披挂整齐,率领众位将士列队出战。望着阳光下耀眼夺目的男人,东方影砰然心动,一直都不十分清楚,自己执意跟來的目的是什么,如今她才恍然大悟,是自己的心先于眼睛爱上了这个冷静寡言的男人。
敌方首领那鄙夷外露的眼神,让萧无情看了很是反感,今天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尾巴怕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想到这里,萧无情冷哼一声,就要催马上前。正在这时,旁边一位副将请战道:“将军,杀鸡焉用牛刀,属下请求打头阵。”
萧无情看了看身边的副将,沉吟片刻,点头说道:“好吧,要小心,不可轻敌。”
“是!”那名副将抱拳答应一声,拨马來到阵前,喊道:“哪个先來送死?”
话音一落,对方阵中一马当先,冲出一名肤色黝黑的汉子,而在后面观战的萧无情,眉头微蹙,为自己的副将捏了一把汗,俗语说“骄兵必败”,轻敌乃是兵家大忌,他抱着这样的态度,不知能否成功拿下对方。
场上激战的两个人,在经过一番较量之后,渐渐地分出胜负來。
眼见着自己的副将处于下风,萧无情担心他被对方所掳,于是急令鸣金收兵,召回副将。
副将大汗淋漓,拨转马头回转的时候,犹是心有余悸,若不是将军召唤及时,恐怕自己就会在阵前丢人现眼了。
就在两人交战之际,萧无情观战的同时发现了对方的弱点,他冷笑一声,催马上前。
不过百十回合,萧无情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对方那员猛将成功打落马下。
萧无情身后的士兵,迅速跑上來,将那人捆了一个结结实实,带了下去。
就在此时,对方即刻冲上來一员大将,与萧无情纠缠在一起。两人激战了近两个时辰,对方阵中又冲上來一员大将,缠住萧无情,与先前的那员大将交换一下眼神,先前的那员大将便趁机调转马头,回转自己的阵中。
一直心惊胆战在后面观战的清平公主,柳眉微蹙,愤然地骂道:“什么人啊?打不过就想要使用车轮战,如此下去,萧无情岂不是很危险?”
萧无情在经过对方三员大将的连番激战之后,脸上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体力也在下降。
东方影的眸光一直沒有离开过萧无情,眼见着萧无情应付的有些吃力,她急忙大喊道:“快!赶快鸣金!”
萧无情在听到鸣金之声的时候,迅速虚晃一招,拨转马头,准备归队。
正在这时,东方影的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道微弱的白光,直冲着萧无情而去,她來不及叫喊,双腿猛然用力,借着马镫的力量,纵身飞离原地,挡在萧无情的身旁,用佩剑击打飞过來的暗器。
然而,就在她成功击落几枚暗器之后,又一只暗器呼啸而來,不偏不倚正好击中她的肩胛处!
她咬着唇,沒有说话,身体却在瞬间摇晃了几下。
萧无情抢在她倒下之前,大手揽住她的纤腰,纵马飞驰回城,收兵了。
公主受伤非同小可,萧无情急召军医,为公主治伤。
可是,沒过半个时辰,军医汗流浃背地跑出來,竟然连鞋子都跑掉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萧无情,看到这番情景,狐疑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何这样跑出來?”
军医急忙站住脚,气喘吁吁地说道:“那个…公主中了毒,必须要解开衣服,吸出毒汁,方能保住性命,可是…”军医好不容易调整好呼吸,蹙着眉头接着道:“可是公主死活不许小的碰她,公主说‘宁死不解衣服!’,小的也是沒辙。”想起刚才的情形,军医仍是战栗不止,公主死死地揪着自己的衣服,说什么也不撒手,那眼神几乎是要生吞了他。
听完军医的话,萧无情气得咬牙切齿,“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些!是名节重要,还是命重要!”
萧无情气哼哼地嘟囔着走进屋子,几步跨到东方影的身边,冷着脸说道:“把手拿开!”
东方影瞪了他一眼,纹丝不动。
“你不要命了!什么时候了,还在顾及这些?”萧无情显然很气愤,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俯下身子,想要拿开东方影的手。
然而,东方影依然死死揪着自己的衣服,不肯撒手,嘴里说道:“别碰我,否则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听完这句,萧无情一直绷着的脸,忍不住笑了,“想要对我不客气,就先把手拿开,否则一会儿想做什么都來不及了!”
萧无情狠狠地抓着东方影的手,费力的将它拿下來,“刺啦”一声,衣服碎裂的声音突兀地刺激着公主的耳朵。东方影的脸霎时犹如火炭一般,红艳灼热。
她咬着牙,挤出一句话,“萧无情,你敢碰我!”
萧无情顾不上看她此时的表情,俯下身子,凑近伤口,准备吸取毒汁。
东方影张大嘴巴,纤手再一次掩住自己的伤口,不肯拿开。
萧无情瞪了她一眼,迅速伸出手,戳中了她的穴道,东方影无法动弹,嘴里骂道:“萧无情,你卑鄙!”
“臭丫头,我是在救你的命,你知不知道?若是再敢出声,信不信我封了你的哑穴!”萧无情真是气急了,这丫头懂不懂,若不及时吸出毒汁,那毒液就会蔓延全身,到时候就真的來不及了,她这是拿命在开玩笑。
大手拿掉东方影掩盖在伤口上的纤纤玉手,萧无情二话不说,俯下身子,开始为公主吸取毒汁。
东方影的伤口周围,已经变成了黑色,逐渐向外蔓延。
因为身子动不了,东方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口暴露在萧无情的面前,却是无能为力。而萧无情丝毫不顾及他身下女人羞红的小脸,依然自顾自认真地吮吸。
半个时辰之后,东方影的伤口处已经恢复了常色,而萧无情的嘴唇也已经变得红肿。
他看了看东方影,淡然笑道:“想要对我不客气的话,也要等到你伤好之后,现在,要先把伤养好,明白吗?”萧无情伸出手指,微笑着解开了公主的穴道,说道:“谢谢公主的救命之恩,微臣永生不忘。”
的确,沒有东方影的拼死相救,那么如今躺在这里的就是萧无情。对于这一点,萧无情心知肚明。
东方影斜了他一眼,挣扎着转过身,背对着他,红着脸说道:“你先出去,人家要换衣服。”
“呃…”听完这句话,萧无情的脸顿时红彤彤一片,好似熟透了的苹果。他连忙转身,大步往外走,这时候他才想起來,刚刚他做了什么。危急时刻,萧无情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古训,只一心挂着公主的伤,这会儿,经公主这一提醒,他方才想起來。
逃也似的离开了公主的房间,萧无情疾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冲到桌子前面,迅速抓起一杯凉茶灌到了肚子里,脸上的灼热还沒有消褪,他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从沒有这样心慌过,萧无情抚着自己的心口,拼命地想要压制那颗躁动的心,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他彷徨不知所措的时候,叩门声响,一个焦急的声音在外面请示道:“将军,公主不肯敷药,您看该怎么办?”
“哎!”萧无情长叹一声,剑眉倒竖,言道:“还真是个麻烦的主儿。”
努力平复了一下慌乱的心绪,萧无情定了定心神,稳步走出了房间。
不知道什么原因,平素礼貌的萧无情,在进入公主房间的时候,竟然忘记了敲门。当他推门而入,看到公主半裸着香肩正在费力地穿衣服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傻傻地杵在那里,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而手里的药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他的大掌里。
东方影沒想到有人竟敢不经过自己的允许,私自推门而入,她慌乱地背过身去,咬着牙,气愤地骂道:“什么人竟敢如此放肆!”
由于身上有伤,出征时又沒有带丫鬟前來,东方影换衣服的速度很慢,沒料想竟然被别人看到自己身子半裸的样子,她又气又窘,憋得满面绯红。
“对…对不起。”萧无情慌乱之中背转身子,一向流利的话语变得结结巴巴,“微…微臣听说公…公主不肯敷药,特地过來看看,情…情急之下忘了敲门,还请公主不要怪罪。”原本一句简短的话,竟然由于萧无情的紧张,说得一塌糊涂。
而床上的东方影,在听到进來的是萧无情时,脸上的绯红更加荡漾,醇厚诱人。
床上一声幽幽的叹息飘渺地传过來,“算了,你先出去,等我换好了衣服再叫你。”
萧无情抬脚刚要走,忽然又站住了,“公主,还是先敷了药再穿吧。”刚刚要出去的时候,萧无情才想起來自己进來的目的是什么,他眸光盯着手里的药,坚持地说道。
邪王索爱128_邪王索爱全文免费阅读_第一百二十八章 公主中毒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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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意外收获
公主一直扯着自己的衣服,想要穿上,可是手不遂人愿,无论她如何努力,就是无法将衣袖穿进去。
这时候听到萧无情的话,东方影颦蹙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放在那吧,本公主自己会弄。”
“不行!”萧无情猛然回头,忘乎所以地说道:“又想找借口蒙混过关,你知不知如果不及时处理,即便毒液沒了,伤口也会留下伤疤,女人不都是喜欢漂亮嘛,皮肤上留下这个东西,你觉得会好看吗?”
萧无情盯着手里的药说完,方才抬头看去,只见公主的衣服还是他进來时的样子,这才想起公主根本不方便自己换衣服,他皱下眉头,几步跨前,伸手去帮公主。
“你!怎么还在这里?这里不需要你!”东方影一点不配合,反而极力挣脱。
“别动!”萧无情扳过东方影的身子,一面我行我素地继续帮忙,一面絮絮叨叨地说道:“出征前你就应该想到这个问題,为什么还执意要跟來?军营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女人家跟來多不方便?”
“要你管!”东方影气哼哼地躺倒在床上,把正在帮忙、丝毫沒有防备的萧无情同时带倒,结结实实压在了她的身上。
四目相对,望着几乎贴上自己脸的那张俊颜,东方影小脸绯红,眸光闪烁,心砰砰跳得厉害。
诱惑近在眼前,绯红的小脸、糯糯的红唇,萧无情真切地感受着身下公主那失去规律的心跳。
这样暧昧的姿势,让沉稳持重的萧无情,也招架不住,他尴尬地侧过脸,微微动了一下身子。
正在他支着胳膊,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双柔软的手臂,轻轻勾住了他的脖颈,“无情,我喜欢你。”
东方影深情地看着萧无情,万分娇媚的把一直藏在心里的话说了出來,眸光定格在萧无情的脸上,忐忑地等待着答案。
明明知道这样的话不该由她说出來,而且也不确定萧无情是否喜欢自己,然而此情此景,让东方影乱了方寸,忘了考虑后果就脱口而出。她沒有想过,万一萧无情拒绝了自己,那会有多尴尬。
丝毫沒有准备的萧无情,在听到公主的这一句话之后,心内一阵颤动,甚至忘记了呼吸。
怎么会?不可能啊?萧无情微蹙眉头,怎么也沒有想到能从东方影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她不是恨自己、讨厌自己的嘛?为什么会…
萧无情纠结了。
看到萧无情的表情,东方影的心差点漏跳了,“无情,你…你不喜欢我?”
萧无情怔愣地盯着东方影看了好久,慢慢地伸出手摸向了她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喃喃地说道:“不烧啊,缘何说上胡话…”
“萧无情!你…你什么意思?”东方影气急了,开始语无伦次。“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我沒发烧!”东方影放下勾着萧无情的胳膊,转过脸去,心里很不舒服。“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拒绝就直接说嘛,何必绕个弯來告诉我,我沒那么脆弱。”
东方影的话一出口,萧无情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勾起唇角,心里一阵狂喜。意外收获,纯粹是意外收获!萧无情从來沒有想过,东方影会对自己倾心。
他微敛笑意,轻轻勾起公主的下巴,使她直视着自己,认真地问道:“公主可是说真的?”
“废话!不是喜欢你,人家干嘛跟來?真是块榆木脑袋!”东方影侧头躲开萧无情的手,嘟着嘴负气地说道。
“为了我才执意跟來?”萧无情半张着嘴巴,在心里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将东方影的话听明白,“真的吗?”萧无情还是有些不相信。
良久,萧无情扳过东方影的头,微笑着说道:“你不就是喜欢我的榆木脑袋吗?”
“你…”东方影的话还沒有说出來,便被吞沒在萧无情突如其來的吻里。
东方影惊愕地瞪着眼睛,不知所措。
由于是第一次,萧无情并不比东方影好多少,他的吻略显笨拙和青涩,但却饱含真情,在他的带动下,东方影慢慢闭上眼睛,重新抬起胳膊,轻轻勾住萧无情的脖颈,开始回应他。
许久之后,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呼吸困难,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彼此,柔情地对望着。
调息之后,萧无情默不作声,轻轻解开东方影的衣服,小心仔细的将药敷好,再认真的为她穿好衣服。凝视着眼前这个娇俏的公主,萧无情犹在感到自己是做了一个梦,这梦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喜欢我?”萧无情脸上荡漾着温暖的笑,对着公主,轻声地问道。
“傻瓜,喜欢就是喜欢喽,哪有为什么。”东方影闪动着灵动的美目,微笑着抱紧萧无情,戏谑道。
萧无情抚摸着东方影的发丝,抬起头,心里暗道:“是啊,萧无情就是一个傻瓜,一个不懂感情的傻瓜。因为自己的傻,错失了那么好的雁儿;也是因为傻,得到了这样深爱自己的公主。可是,雁儿如今怎么样了呢?”
镇远镖局里,几名丫鬟急匆匆地穿梭在鸿雁的房间里,不多时,只听得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站在门外的上官云清终于长出一口气,放下心來。
“上官镖头,恭喜上官镖头,是一位公子。您瞧,粉嫩粉嫩的,可好看呢。”产婆兴奋的自屋内跑出來,怀里抱着一个锦被包着的婴儿。
上官云清颤抖地接过产婆怀里的孩子,眼里闪着点点的泪光,激动地想着:“有后了,上官家终于有后了!”
“丫头怎么样?”上官云清问道。
“回上官镖头,小姐可不是一般的坚强,那么疼,她竟然连哼都沒哼一声。放心吧,小姐身子沒有大碍,只是不要思虑过重为好。”产婆默默地摇摇头,有些担忧。
“云翠,把赏钱给产婆拿來,送她回去休息。”上官云清回眸冲着屋内喊道。
被唤作云翠的丫鬟,急匆匆跑出來,将手里的银子递给产婆,礼貌地送走了她。
鸿雁静静地躺在床上,脸上的汗水打湿了头发,虚弱得气若游丝,下体的疼痛一直牵着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频频蹙眉。
生了,终于生了,经过那么多的踌躇之后,她还是生下了这个孩子。沒有爹也沒有什么,她会让自己的孩子幸福生活,她不能扼杀这个无辜的生命,即便她那么恨这个孩子的爹。
“丫头,你看,多好看的孩子。”上官云清抱着孩子,喜滋滋地炫耀着。
鸿雁挣扎着翻过身,爱怜地看着孩子,眼中泛起一片水花。曾经多么想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啊,如今都变成了奢望。自己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无人疼,而眼下这个孩子,还是缺失了父亲,虽然有自己和爹爹的疼爱,却是终究代替不了父爱。
心疼地摩挲着婴儿嫩滑的小脸,鸿雁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不知道这样安静太平的日子还能维持多久。
话说东方影和萧无情挑明心意之后,心情豁然开朗,伤好的特别快。
三天之后,萧无情重新上了战场,迎战对方。
就在他与敌军奋战的时候,一支冷箭“嗖”的一声,直奔向对方后面观战的首领,只听得“哎呀”一声,敌方主帅向后一仰,摔于马下。敌军阵中方寸大乱,迅速退兵。
萧无情带领大军,乘胜追击,将敌军打得四散奔逃。
成功破敌之后,萧无情冷然一笑,暗中骂道:“别怪萧无情手下无情,是你使诈在先。”
原來,萧无情恼恨那日敌方暗箭伤人,唯恐今日他们会故技重施,所以在他上阵之前,就找來了一名弓箭手,交代了一下。俗语说“擒贼先擒王”,射死主帅,对方一定就会四散奔逃,再借此机会一举破敌。
萧无情借机又夺了对方两座城池之后,方才回转京城。
庆功宴上,东方启喜笑颜开,终于可以得空去寻丫头了,他的心里自然兴奋异常。
谁都知道他这几个月來是怎么过的、怎么折磨自己的,唯独那个狠心的丫头不知道,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每每想起这些,东方启的心里就会憋闷的难以呼吸。无尽的思念萦绕在心头,折磨的东方启寝食难安。
“萧爱卿,你破敌有功,朕要赏你。你说,是要官位呢,还是金银呢?”东方启眉眼含笑地看着萧无情,爽朗地问道。
“皇上,微臣要是说了,您会答应吗?”萧无情的眸光飘过对面坐着的清平公主,注视着皇上问道。
“这个自热。”东方启信誓旦旦地说道。
就在此时,东方影悄然起身,羞涩地躲了出去。
“皇上,微臣想要娶清平公主,不知您可否为无情赐婚?”萧无情來到皇上的面前,单膝跪地,抱拳问道。
此言一出,底下陪着的大臣们,无不唏嘘出声,彼此对望着,脸上流露着不可思议的神情。
只有高高在上的皇上,沒有疑虑,只是淡淡地笑着,眸光找寻着公主的身影。“影儿去了哪里?为什么躲出去了?”这样的结果,早在东方启的预料之中,他故意大声地说道:“想要朕赐婚,也得公主同意才行,既然公主躲了,必定是不同意,朕看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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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求助师父
东方启话音一落,一个倩影飘然而至,“启哥哥,你…你讨厌。”东方影羞红着脸颊,跑回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埋头不语。
“吼吼,看这意思,影儿是答应萧将军的请求了?那么朕也不能做恶人是不是?”东方启故意死盯着东方影羞红的小脸,明知故问道。
东方影娇羞地白了皇上一眼,复又低下头。
开心地奚落调侃了一番,东方启终于收起满脸的笑意,认真地说道:“既然公主与萧将军情投意合,那么朕就勉为其难,代替月老牵一回红线,与两位赐婚。”说到这里,他突然笑意盎然地看向东方影,问道:“清平公主,你急着嫁否?如果公主急着嫁,朕现在就选定良辰吉日让你大婚;如果公主不急着嫁,那朕就宣布等朕迎回皇后,再行大婚,你意下如何?”
东方影满脸绯红,偷偷瞪了皇上一眼,心道:“这个启哥哥,如何变得这般讨厌了,就喜欢逗人家!”
东方影嗔怒的目光,毫无遗漏地看进皇上的眼里,东方启强忍着笑意,将眸光投向萧无情,同样问道:“萧将军意下如何?”
萧无情被问得霎时红了脸,垂下眼眸,轻声地说道:“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那好,朕就私自做主,等皇后回來再行大婚。”对于迎回皇后,东方启自信满满,殊不知这一路竟然那么坎坷。
距离京城五十公里处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一袭白衣的老者席地而坐,一把白髯随着轻风微微飘散。在他身旁的绿茵草地上,偶尔点缀着几朵五颜六色的小花。
那老者微闭着双眼,自然地调息,乍一看去,好似天上的神仙飘落人间,有一种与生俱來的仙风道骨。身后轻移的脚步声丝丝入耳,老者只睁了一下眼睛,旋即又闭上了。
“师父,启儿來看你了。”东方启亦是一身白衣,轻装简从,独自來到这望云峰之巅。
老者沒有动,也沒有回应。
“师父?师父!”东方启歪着脑袋凑近老者的脸,笑嘻嘻地说道:“师父,你看启儿带什么來了?”
那老者依旧闭着眼睛,不言语,心里暗道:“臭小子,又用吃的诱惑我。”
原來,这隐居如此的老者便是东方启的师父----柳三随。
东方启看到师父不为所动,悄然一笑,像是变戏法一般,自身后变出一个纸包。他故意慢条斯理地打开纸包,在师父的面前晃了几下,然后凑近鼻子夸张地嗅了嗅,赞道:“啧啧,好香。”
老者将紧闭的双眼张开一道缝,旋即睁大眼睛,眸中放着蓝光,“饺子!”
“当然是饺子了,还是您最爱吃的蘑菇馅的呢!”东方启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师父。
老者刚要伸手,眸光触到东方启那似笑非笑的眼睛,顿时缩回了手,撇着嘴,转过身去,“休想拿好吃的收买我!这么久不來看我,一点好吃的就想要蒙混过关?”
东方启一看师父转过身去,看了看手里的饺子,无奈的笑了一下。不过,他可是有备而來,怎么会因为一招不成而气馁呢?
他不急不躁地自身后又掏出一个纸包,这次的纸包还沒有打开,香气就已经四溢了。
柳三随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倏然睁开眼睛,大呼道:“油煎鸡!”
东方启忍不住“扑哧”一笑,就知道师父抵不过美食的诱惑,怎么样?不绷着了吧。
就在柳三随伸手准备拿鸡的时候,东方启一回手,将鸡藏于身后,笑嘻嘻地问道:“师父,不生气了吧?”
柳三随擎着抓空的手,蹙眉假意生气道:“哼,算你小子有本事!”看到这个柳三随,就知道东方启这一身妖冶的气质从何而來,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两人的气质神态太过神似。
东方启“嘿嘿”一笑,从身后拿出香气四溢的油煎鸡和饺子以及其他一些吃的,全部递给了师父。
柳三随白了他一眼,然后大吃了起來。不过半个时辰,东方启带來的吃食已经被他吃的差不多了。柳三随抹了抹嘴上的油,嗔怪地盯着东方启看了半晌,方才轻哼一声,说道:“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啊?竟然这么长时间不來看我!要是你再不來,恐怕连师父的尸骨都见不到了。”
“师父,您说什么呢!你老人家可是会长命百岁、万寿无疆的。”东方启笑嘻嘻地看着师父,调侃道。
“去你的!臭小子,我万寿无疆岂不成了老妖怪了?”柳三随轻嗤一声,转过脸去,他们师徒就是这样,沒大沒小、沒老沒少的。
“师父,说正经的,启儿这次來可是有事相求。”东方启扯着师父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道。
“有事相求?你小子开玩笑呢吧?”柳三随诧异地盯着东方启,觉得不可思议。他可沒忘当年自己听说了启儿的事之后,气愤填膺,吵着要帮启儿夺回皇位的时候,启儿是如何说的。启儿当时信心满满地说道:“师父,启儿不想借助你的力量,启儿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什么事情能比夺皇位更艰难呢?竟然让这个小子來求助于他这个老人家了。
“唉!”东方启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紧蹙双眉,无奈地说道:“师父,启儿媳妇跑了,您帮我追回來好不好?”
“咳咳咳!”柳三随闻听徒弟的话,连着一阵急咳,憋得他满面红光,捏着喉咙,蹙着眉头,“你…你说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柳三随边说边将耳朵贴近东方启,侧耳细听着。难道是自己耳背了不成?怎么会在他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师父!”东方启故意加重了语气,冲着柳三随喊道:“师父,你帮我追媳妇去呗。”
这下柳三随算是听明白了,的的确确是这句话。他扬起拳头重重地打在东方启的身上,戏谑道:“你小子可真沒出息,追媳妇还用得着为师吗?大材小用!”
东方启突然仰起脸,佯装小孩子哭闹的样子,大声说道:“师父,你去嘛,去嘛,启儿是黔驴技穷了,或许她还能听你的话不是?”东方启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啊?”柳三随抠了抠耳朵,“我沒听错吧?她会听我的话,为什么?”
“是啊,你看这个。”东方启自袖中掏出那柄匕首,递给师父道:“这不是你送她的嘛,你是她的师父,她应该会听你的话的,而且师傅又那么宠爱于她,这匕首我都要过几次了,也沒见你有一丝松动,偏就送给了她。”
看着眼前熟悉的匕首,柳三随眺望着远方,似在回忆地说道:“哦,你是说她啊。不过,你可是娶了那个丫头吗?”柳三随忽然间转向东方启,好奇地问道。
“对啊。”东方启直视着师父,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哈哈!哈哈哈!”柳三随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啊,针尖对麦芒,你们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说着话,他不住地摇头。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缘分呢?你们两个都太过骄傲了。”柳三随终于明白为什么启儿会沒辙了。
“师父,你是怎么收她为徒的呢?她的那套武功我为什么沒有见过呢?原來师父还留了一手啊,沒想到,沒想到啊。”东方启一口气将心里的疑问都问了出來,最后还不忘撇撇嘴,奚落师父一番,“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这一点,所以才留了一手啊。”
“混蛋!为师是那种人吗?教她的那套武功是后期我以你师娘的名字自创的,只适合女人來研习。”说起鸿雁,柳三随长叹了一声道:“那个丫头的脾气很是倔强,自始至终都沒有叫过我一声‘师父,只是称呼我为‘老头’,她是恼我无端把她抢了回來,有些气不过。为师也是看她有习武的天分,所以才把她抢了回來,勉强说服她将那一套武功学到手,谁料就在为师准备再教她一些其他的功夫的时候,她竟然偷拿了为师的心爱之物,趁我疏于防范的时候,悄悄溜下山了。”
“呼!”东方启听完师父的话,长舒一口气,双手合十道:“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多亏你沒有教她其他武功,否则启儿可就惨了。”东方启因为自己的武功比丫头更胜一筹,才得以制住丫头,万一丫头学了其他武功,那非得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柳三随盯着东方启如释重负的表情,幸灾乐祸地笑言:“早知道你们会在一起,师父就应该多教她些才是,免得她受你欺负。”
“师父----”东方启拉长音,撒着娇说道:“师父手下留情,即使再见到她,也不要教她了,好不好?启儿真的吃不消,您不会看着启儿受罪吧。”
“嗬!你受罪?师父虽然老了,可也沒有老眼昏花,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啊。说说看,你是怎么惹到那个丫头了?”在柳三随看來,以丫头的脾气秉性,若是启儿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一定会义无反顾的离开,因为她太过要强,绝对不会委曲求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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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晴天霹雳
听着东方启详细地说完整个经过之后,柳三随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一拳重重地砸在东方启的身上,愤然地骂道:“臭小子!活该你受罪!为师是不知道啊,为师若是早早预见这些事,当初就应该多教教那个丫头,免得受你的欺负!”柳三随气得大口喘着粗气,胸脯跟着快速地起伏,长髯微微颤动,半天不再说话。
东方启自知理亏,低垂着脑袋,不停地叹息。
良久之后,东方启缓缓抬起头,看着师父稍稍缓和一点的脸,轻声地说道:“师父,启儿知道自己做得不对,所以想要赎罪,启儿真的喜欢那丫头,启儿会不惜一切代价求得她的原谅,用自己的后半生來补偿对她的伤害。”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东方启的心却是阴云密布,他叹息道:“可是,如今那丫头丝毫不想给我这个机会,无奈之下,启儿才想到了师父,或许她能听师父的也说不定。”
柳三随冷哼了一声,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恨恨地说道:“我不去啊,我可不去。”
“为什么?”东方启抓着师父的衣角,急切地问道。
“还问为什么?你那么聪明,这一点想不到?”柳三随白了东方启一眼,奚落道:“你小子闯下这样的祸,让我去替你扛,那丫头本就不买我的帐,如今这个时候再看到我,说不定一气之下会对我出手,到时候师父的老脸往哪搁?”柳三随边说边拍拍自己的脸,无奈的摇头,可以预见,那丫头一定不会待见自己的。
东方启微微蹙眉,沉吟了许久,终于吐出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师父,您一定会答应我的。”
“哦?那是为什么?”柳三随不解地看着东方启,颇感意外,启儿凭什么这样有把握?
“嘿嘿”两声干笑之后,东方启狡黠的目光对上师父审视的眸光,神秘地说道:“师父若不陪我去,我自会有办法让那丫头來找你,你信不信?”
“你…你小子!”柳三随咬牙嗔道:“你这是在威胁为师吗?”
“嗯!是的。看看咱们谁能耗过谁!师父应该清楚启儿的能力。”东方启弯起邪魅的笑,不怀好意。
柳三随盯着东方启看了半晌,方才白了他一眼,恨恨地说道:“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他是太了解东方启了,言必行,行必果。若是照着启儿的话,真的把那丫头引上山來,麻烦还说不定会有多少呢!
“太好了!”东方启站起身,调皮地眨眨眼睛,戏谑道:“您看您,早答应不就完了!何必让启儿用这一招呢,若是真的把丫头引上山來,即便事情解决了,启儿也不会领你的情,所以,还是乖乖地跟启儿一起走吧。”
“臭小子!”柳三随倏然起身,伸出手指就要去戳东方启的眉头,可惜被他躲开了。“我老人家有时候真想不通,当初怎么就看中了你。费力将全身所学都传授于你,你还不懂得报恩,总是和我沒大沒小的,眼拙,真是眼拙。”柳三随背着手,甚是无奈地说道。
“嘿嘿,您才不眼拙呢,您挑中我,不就是因为我和年轻时候的你一样吗?”东方启做了一个鬼脸,转身离开了。
柳三随撇了撇嘴,几个纵身落在了东方启的前面,背着手,傲然前行。
师徒两个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装,一同前往颖城。
由于一心记挂着丫头,东方启行色匆匆,沒有在路上多做停留,不多日,两人便來到了颖城。
踏进城门,东方启的心便开始忐忑起來,不知道鸿雁肯不肯见他。
望着启儿傻愣愣的样子,柳三随推了他一下,“喂,先吃点东西吧,师父早已饥肠辘辘了,你为了见媳妇,都不顾师父年老体弱了,哼!”
东方启微微蹙眉,“你----年老体弱?”他晃着头,“沒看出來。”
一路上,师徒两个与其说是赶路,不如说是在比试。虽然柳三随已经年近百岁,依然精神矍铄,有股子不服老的劲头。所以,他并沒有被东方启落下。
既然师父饿了,东方启便找了一间大的酒楼,领着师父翩翩而入。
因为心里着急,他并沒有特意要包间,而是选在一楼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点了几个菜一壶酒,与师父小酌了起來。
酒楼的生意很好,时近中午,客人很多。
东方启边吃边无意地扫着人群,听着他们天南海北地聊着。
“哎!你听说沒有?”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三位食客,其中一个神秘兮兮地问另外两个道。
“什么啊?你倒是说说看?”另外两个凑近说话的人,好奇地问道。
说话的那个人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小声地说道:“听说咱们颖城最近出了一个‘惩恶侠’,专门替女人打抱不平,听说已经有几个男人死在她手里了,据猜测说那侠士是一个女人。”
“啊?真有此事?”另两个瞪大眼睛,有些不太相信。
“不信?不信你可以试试。听说北街有个王员外,总是虐待妻子,三房老婆沒有不挨揍的,三夫人年轻,不想一辈子活在他的淫威之下,便想着逃走,谁料被他抓回來之后,好一顿毒打,差点一命呜呼。这事传出來之后,沒过三天,王员外竟然意外地死在回家的路上。当时跟随员外的小厮都说,出手的那人蒙着面,看不到相貌,但是身影纤弱,好似女人。”
“真有此事?”
“那可不!死的可不光他一个,还有好几个呢。衙门里的捕快在追查这几个男人的死因时,归结了一个共同点,就是他们都对女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哎?你不是不相信吗?可以回家用你老婆试试,看看会不会遭报应。”那人捂着嘴巴,坏笑着说道。
“去你的,你怎么不试试!”
“哎?”那人又压低了嗓音,小声地说道:“我还听说,镇远镖局的大小姐,那个女镖头疯了!”
“你胡说呢吧?她不是做了…”
说话的人声音不大,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荡着东方启的心。他豁然站起身,茫然地看着前方,再也听不到任何话。
柳三随自然也听到了,知道东方启为什么那副表情,他死拉着启儿坐下,安慰道:“莫急,还沒看到人,先不要妄自悲伤,那丫头的性子,应该不会脆弱到这般,或许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妄自猜测呢。”
东方启慢慢的将头转向师父,目光空洞地盯着他,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启儿?启儿!”柳三随看到徒弟这般,心里异常的难过,“走,随老头子看看去。”他不相信那丫头真的会疯,也许是故意放出口风的也说不定,他一定要亲眼证实一下。
东方启在师父的拉扯下,一路打听來到了镇远镖局的门前。这时,师父推了他一把,问道:“启儿,可是这里?”
东方启缓缓地抬起头,刚劲有力的四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他长吁了一口气,忽然拉着师父快速地转入了街口,在柳三随询问的目光注视下,轻声地说道:“等等,启儿还有事要做。”东方启忽然想起來,在镖局的附近有自己安排监视皇后的人。
当东方启找到他们的时候,却是沒有问出丝毫有意义的东西來。因为镖局里都是些武功颇高的人,负责监视的侍卫不敢靠的太近,加之有萧无情的特别嘱咐,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至于皇后疯沒疯,他们根本无从得知,只是从未见皇后出过镇远镖局的门。
满怀希望地找到了他们,却沒有得到希望得到的消息,东方启无力地晃了几晃,头昏脑涨,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难道这是真的吗?丫头,你不会这样惩罚我吧?”东方启恨恨地抱着自己的脑袋,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险些哭出來。
“喂!小子!”柳三随晃了晃三魂已经沒了七魄的东方启,嗔道:“真是沒出息!还沒看到人,为什么这般沮丧?走!看看再说!”
柳三随硬拉着东方启复又來到镖局的门前,叩响了门环。
不多时,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壮汉打开门,眸光锐利地打量着门前站着的一老一少两位白衣男子,狐疑地问道:“你们找谁?”
看到东方启犹似梦游一般,柳三随咧嘴笑道:“我找上官鸿雁那个小丫头。”
“上官鸿雁?小丫头?”壮汉蹙下眉头,眸光重新回到这一老一少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心里暗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好大的口气!”再一看东方启,那壮汉忽然有种释然的感觉,冷哼一声,暗道:“原來还真是他來了。”镖局的人早已得到了消息,知道东方启会來,所以在鸿雁的安排下,都已经有所准备。
“对不起,我家小姐现在有病在身,不方便见客。”壮汉毫不客气地说完,就准备关门。
看到人家准备关门逐客,而启儿还在无动于衷,柳三随心下一急,闪身挡在了壮汉的面前,一捋长须,笑吟吟地问道:“你可知我们是谁?”
那壮汉冷笑一声,心道:“正是知道你们是谁,才不放你们进來的。”
“对不起,谁都一样,我们小姐不方便见客。”壮汉冷冷地说道。
“启儿,你倒是说话啊!”柳三随急切地看着东方启,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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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暴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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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师父的催促下,终于回过神來的东方启,侧目不解地看着师父,意在询问。138看书网www.13800100.cOm
“启儿,人家不让进啊,你快告诉他,我们是谁。”柳三随继续催促。
东方启抱拳谦恭地说道:“请帮忙通禀一声,就说东方启求见。”东方启故意隐瞒了自己的皇上身份。既然是來道歉的,总要收起高高在上的身份,低气些。
那开门的壮汉不屑地看了东方启一眼,撇撇嘴,转身找上官云清禀报去了。
门外焦急等待的两个人,在徘徊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壮汉回來的影子。然而,那壮汉开口说出來的话,却让他们尤为失望。
“我家老镖头说了,谁都可以见,唯独东方启不见。”壮汉弯起嘴角冷笑着,走上前欲再次关门。
“哎?”柳三随抢先一步横在门旁,一抖长髯,笑嘻嘻地问道:“你可知东方启是谁?得罪当今皇上你可知罪?”
“皇上?少拿皇上來压我?镖师干的可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什么阵仗沒见过?”那壮汉丝毫沒有惧意。
眸光扫过启儿,柳三随明白他的难处,他现在理亏在先,必不能硬气地乱闯,那么,该怎么办呢?
“你回去禀报上官云清,就说小丫头的师父來了,叫那小老儿出來见我。”如今之计,只有豁出去这张老脸,卖个面子了。
那壮汉冷冷一笑,言道:“你当我眼瞎啊,看不出來你们是一伙的?还是省省吧。”
“你!”柳三随气愤地鼓起腮帮子,上前一步,“小子,你是要我老人家硬闯吗?是不是小丫头的师父,出手便知。”
柳三随因为急切地想带启儿进去,自然有些沉不住气。
就在他准备出手的时候,悄然躲在一旁的上官云清缓步走了出來,拱手说道:“且慢动手!老人家,您说您是丫头的师父,可有证据?”
柳三随上下扫了上官云清一眼,嗤笑一声,“怎么?你是要老人家我耍一趟拳脚验证一下吗?这个倒不难。”
“不敢。”说是不敢,上官云清当然也不会轻易相信,他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眼前气质非凡的老人。
“行了!甭看了!”柳三随瞪着上官云清,不耐烦地说道:“那次你们走镖到京城,丫头无故失踪,就是被我抢去了。这件事,你应该还记得吧?老头我是柳三随,啊不对,柳渊,你应该听说过吧?”因为特别喜欢自己的号,柳三随常常忘记报上自己的本名。
“柳渊?”上官云清略微沉思了一下,突然眸光大放异彩,惊呼道:“可是多年前消失的剑客柳渊柳前辈?”
“嗯,算你还有些见识。”柳三随抓着自己的长髯,颇不屑地说道。
上官云清连忙上前一步,抱拳赔礼道:“上官云清有眼不识泰山,有失远迎,还望柳老前辈多多包涵。”沒想到,上官云清几辈子也沒想到丫头会得这位江湖异人的指点,难怪武功会如此精进。
“算了算了,不知者不怪罪。”柳三随摆摆手,假意大度又不忘奚落道:“这年头,想见个徒弟都这么难。”
上官云清歉意的一笑,让出一条路來,谦恭地说道:“有请前辈。”
柳三随大咧咧拉起东方启的手就要往里面进,却被上官云清再次拦住了去路,他冷冷地瞪着东方启,说道:“对不起,这里不欢迎你。”
“哎?上官小老儿,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启儿和丫头都是我的徒弟,我不能为了见一个徒弟,而把另外一个徒弟丢在外面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柳三随身子微微向后倾,眸光定定地停在上官云清的脸上,审视着他。
“这…”上官云清犹豫了一下,忽然注视着柳三随问道:“老前辈,您说他们都是您的徒弟,可是他们的武功沒有一点相像之处,您…是蒙我的吧?”
柳三随一听这话,忍不住笑了起來,“小老儿,我老人家值得为这事蒙你吗?你也不想一想,若不是和他们两个有这一层特殊的关系,我老人家至于趟这趟浑水吗?实话告诉你,教给丫头的功夫是我以妻子的名字自创的,只适合女人研习的,本想再教给丫头一些其他的武功,谁料想她竟然偷偷跑了回來。哎,废话少说,见到丫头,你自然就清楚了。”
说着话,柳三随一把推开面前的上官云清,拉着东方启走进了院子。
“丫头!丫头你出來!为师來看你來了。”柳三随一进院门,便扯开洪钟一般的嗓子,大叫了起來。
上官云清无奈之下指引着他们师徒二人來到了客厅里。
进入客厅,东方启双手抱拳,真诚地说道:“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话音未落,人已经屈膝准备跪下了。
这一次,他是满怀真心而來,无论受到什么样的羞辱,他都愿意承受,只要能将丫头带回去,只要能让丫头重新爱上自己,他义无反顾。
就在这时,上官云清回身拦住了他,冷冷地拒绝道:“不必了,皇上对草民行此大礼,草民万不敢当,小女无福,已然疯癫,皇上还是另寻佳人吧。”
东方启并沒有因为上官云清的阻挠而站起身,他颓然跪在地上,喃喃地说道:“岳父,您是骗我的吧?我知道我不该因为一己私心而用卑鄙的手段强要了她,让她在新婚前夜遭遇失身;我不该隐藏身份在她的身边,诱惑她爱上我;我不该利用打擂的机会,使用方启的身份來戏弄她;我更不该利用她对傻启儿的真心,诱使她帮我夺得皇位,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不值得原谅,可是她不该用这种方式來惩罚我,我宁可我自己被她折磨的遍体鳞伤,也不希望她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东方启说到这里,已经潸然泪下,他的心犹如浸在滚开的热水里一般,來回翻滚。他不知道丫头究竟是不是真的疯了。
“什…什么?”上官云清听闻东方启絮絮叨叨的话之后,高大的身形瞬间一晃,险些跌倒。他仰起头,紧闭双眼,拼命稳了稳心神,站住了身子。
他咬着牙,缓缓的向东方启靠近,心里恨不能将他撕成两半。若不是从他口里说出來,上官云清还不知道丫头受了这么多的磨难和委屈,而这么多的磨难和委屈竟然都是來自于眼前这个可恨的家伙!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带着上官云清心头的恨意,重重地砸在东方启的脸上,东方启白皙的俊脸上,深深地嵌着五个粗壮的指印。
“哎!你怎么打人呢?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柳三随上前一步,冲着上官云清不满地叫道。上官云清这一巴掌着实太重,看着启儿脸上霎时肿起的指印,柳三随尤为心痛。
东方启拉着师父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话。
上官云清大口喘着粗气,揪着东方启的领口处,拼命地推搡,恶狠狠地骂道:“皇上怎么了?上官云清打的就是皇上!你把丫头当什么了?竟然如此对待她!”女儿可是上官云清的心头肉,听到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他能压得住火吗?“这个傻丫头,她怎么就不说呢?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她竟然只字未提!”上官云清在心里埋怨着女儿。
“松手,松手!你先松开手!”柳三随推搡着上官云清,好不容易将他抓着东方启领口的手拿开。“老头子问你,丫头是故意骗我们的吧?以丫头要强的个性,怎么会如此想不开?”
“哼!”上官云清气哼哼地指着东方启,“那就要问他!你既然查到丫头回到了镇远镖局,就应该听说当日丫头一行回返的途中遇到了严苛,楚恒为救丫头而亡的事吧?丫头就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从而疯癫的。”上官云清一拂袖,转过身去。
“楚恒死了?”东方启盯着上官云清的背影,似在询问,又似喃喃自语。
“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上官云清背对着东方启,沒有回头,冷冷地说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呢,丫头可是背着他逃走的。
一直站在旁边的柳三随,眨巴着睿智的眼睛,在上官云清的脸上游移。
良久,他叹息一声说道:“即便如此,也该让我们见见那丫头才是。”他有他的主意,他就是不相信丫头会疯,虽然与丫头相处的时间不太长,可是他从丫头的言谈举止中早就窥探出丫头的个性,不会,一定不会!
他眸光紧紧盯着上官云清的表情,沒有丝毫懈怠,希望能从中看出点端倪來。
然而,上官云清并未让他如愿。他早就看出柳三随的不一般,又怎么会轻易露出破绽,让他窥探呢。为了女儿,他什么都能做。
听完柳三随的话,上官云清沉吟半晌,终于点头应道:“那好吧。想來不见到丫头,他也不会死心,那就让你亲眼看看你自己造的孽!”上官云清因为气愤而涨红的脸,还未消褪,转身來到两人的面前,指引着他们朝着鸿雁的闺房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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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又遇情敌
还沒有走近鸿雁的闺房,远远的就听见房间里传出“哼哼呀呀”的声音,似唱歌,又似呻吟。
东方启快步走向房门,将身后的上官云清以及柳三随落在了后面,心情复杂地推开房门。看到眼前魂牵梦绕的丫头,已然不是往日的模样,顿时愣在了那里。
柳三随紧随其后跟了过來,只见床上坐着一个女子,披散的头发将两边的脸颊完全遮住,只露出一双瞪大的眼睛,惊恐地看着外面进來的人。而在她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一个牌位。突然,她“啊”一声,整个身子躲到了身旁男人的后面,拽着男人的衣服,小心翼翼地从后面探出脑袋,战战兢兢地看着从外面进來的人。
男人回过身,温柔地抚摸着鸿雁的头,轻声诱哄着:“鸿雁别怕,我在呢。”
鸿雁懵懵懂懂地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男人,过了半晌,终于笑嘻嘻点点头。
“哎!”上官云清长叹一声道:“丫头现在就是这个样子,谁都不许靠近,只记得凌少庄主。”
东方启的心一阵抽搐,紧盯着鸿雁,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地迈向她。“罪人,我是罪人。”看到鸿雁现在的模样,东方启怀着悲痛的心,不由得在心里骂自己。
慢慢靠近丫头,东方启伸出手,怜爱地看着她,柔声地说道:“丫头,过來。”
然而,东方启越是靠近,鸿雁就越往后缩着身子,整个人藏到凌博天的身后,揪着他的衣服,颤抖着。
东方启见鸿雁躲在了后面,一步跨前,想要拉她出來。可是凌博天竟然挺身挡在了他的面前,冷漠地说道:“对不起,鸿雁不喜欢生人靠近。”
“生人?东方启何时成为生人了?”东方启在心里自嘲一番,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凌博天,不客气地回道:“你可知朕是什么人?”他又指了指鸿雁,“她又是什么人?”东方启非常气愤,对上官云清、对丫头自己都可以低三下四,难道还要他在情敌面前也低气不成?看到丫头死死抓着凌博天衣服的手,东方启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怒火升腾而起。
凌博天淡然一笑,心里暗自嘀咕着:“凌某岂会不知你是什么人?你不就是皇上嘛。那又怎样,皇后还不是照样被我拐带出來了!”凌博天那副与生俱來的傲气,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沒错,是皇上,可是在凌博天的心里,只有一个上官鸿雁,这辈子沒爱上过谁,女人很多,入得了眼的只有一个。他从不后悔因为鸿雁而与朝廷为敌,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他都想要努力一下,所以在接到鸿雁求助的消息之后,他便火速地赶來了。
“凌博天,你究竟有沒有在听朕说话!”此时,东方启亮出了身份,就是想要凌博天有点自知之明,尽早离开。
“是,草民知道。”凌博天云淡风轻地回复道,压根沒把东方启这个一国之君放在眼里。
“知道你还…”东方启剑眉紧蹙,瞪着他问道。
“还怎么样?”凌博天丝毫不示弱,出声打断了他。“为了鸿雁,凌博天什么都愿意做,就算忤逆皇上,也绝不后悔。皇上应该不知道吧,当初将鸿雁带出王府的就是草民。”
东方启听完这话,二话不说,欺身上前,与凌博天打在了一处。他的目的并不是急于将凌博天拿下,而是想从凌博天的手中抢回鸿雁。
凌博天一面应付着东方启的攻击,一面死死地拽着鸿雁的手,不肯松开。
因为本就不是东方启的对手,加之有个鸿雁在身后,沒多一会儿,东方启便抓住机会,牵住了鸿雁的另一只手。
而此时,鸿雁早已吓得小脸煞白,“哎呀”地叫着。
“丫头,跟我走!”东方启热切地看着鸿雁,说道。不管丫头是不是真的疯癫,他都不可能放任她留在这里,让这个凌博天代替自己來照顾他。有多久沒有见到丫头了,东方启的思念在看到鸿雁的那一刻就已经溃堤。
凌博天拉着鸿雁的手,使劲儿的往身后拽,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鸿雁被东方启再一次带走呢?鸿雁不想和他回去,否则也不会求助于自己,凌博天深知鸿雁的心意。
两个大男人,无声当中较上了劲儿,谁也不肯让步。
“啊!痛!痛!”被他们两个拽得手臂生疼,鸿雁双眉紧蹙,忍不住叫出声來。
“啊!”东方启惊闻丫头喊痛,惊呼一声,迅速放开手,而凌博天则趁此机会将鸿雁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同时虎视眈眈地警惕着东方启的进一步动作。
东方启看着丫头不停地搓着手臂,呲牙咧嘴,不敢再轻易硬抢,唯恐再一次弄疼了她。
他就那样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柳三随在一旁看了很久,要说这丫头装的吧,倒也不像,起码目前为止还沒有看出丝毫破绽;要说她不是装的吧,柳三随又着实不相信。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亲自上前,为丫头把把脉,应该可以从她的气息和脉象上,知道她是否是装病。
想到这里,他缓步上前,走近鸿雁。
鸿雁低垂着眸光,感受到柳三随的脚步慢慢靠近自己,她下意识地握紧凌博天的手,不着痕迹地往后躲。
凌博天在收到鸿雁的信息之后,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头的意图,连忙拉着鸿雁,藏到了自己的身后。
柳三随冷笑一声,出其不意地出手,开始攻击凌博天。
凌博天哪里是他的对手,只慌乱地招架了几下,便被柳三随一掌挥出去,鸿雁也被他牢牢控制住。鸿雁吓得“哇哇”大叫,手脚并用地撕扯着柳三随。她当然知道被柳三随看破的后果是什么,怎么能轻易让他查看。
就在柳三随搭上鸿雁的手腕,准备认真地为把脉的时候,鸿雁突然惊叫着低下头,张开嘴,结结实实咬上了柳三随的手腕。
“啊!”柳三随大呼一声,急忙甩着手腕,“哎呦呦,哎呦呦,你是连师父都不认了吗?咬死我了!”柳三随痛得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不停地甩着手腕。盯着手腕处两排整齐血红的牙印,柳三随咧着嘴嘟囔着:“真是的,小丫头下口怎么这样狠呢?师父这把老骨头快被你啃掉了。”本想探探虚实吧,却不料这丫头就是不许别人近身,这该如何是好呢?
鸿雁趁着柳三随松手的机会,快步跑到凌博天的身后,“咿呀呀”地抓着他的衣襟,偷偷瞟着柳三随,在心里笑道:“老头儿,谁叫你和他是一伙的,活该自己找罪受!”
两方僵持不下,东方启万般留恋地注视着鸿雁一番,转身对上官云清说道:“岳父,能否让启儿住在镖局里。”终于见到丫头,总不能空手而归吧。丫头无论是否疯癫,他都会将她留在身边,他爱她,舍不得离开她;他欠她,他是她的罪人,他要赎罪。
“哼!”上官云清冷哼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皇上,草民的镖局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实情您已经看到了,丫头再担不起皇后之封,请另觅佳人吧。至于镖局,皇上若是念在先前丫头对你的用处,不予追究的话,草民自是感激涕零;若是皇上想要一举诛杀,草民不敢有异议,唯有以镖局上下几十口人的性命,为丫头陪葬。”
上官云清的一番犀利言语,羞得东方启真想找一个地洞,把自己隐藏起來。他的一张俊脸,时而红艳,时而苍白,时而冷,时而热,羞愧难当。
许久,东方启慢慢平复了一下心绪,抬眸说道:“岳父这是说的哪里话,丫头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岂能放任她不管?退一万步讲,即便丫头的疯癫真的无法医治,她也应该在我的身边,启儿怎么能让别的人代为行夫君之职呢。”东方启说这话的时候,眸光飘过凌博天,冷冽地勾起唇角。“他凌博天若是不知好歹,想要与我一争高下,那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他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东方启一番话说完,上官云清许久沒有出声,他在心里暗中盘算着,“照理东方启的话不是沒有道理,丫头是和他拜过堂、入过洞房的,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如果他想要强行带走丫头,自己也是沒有办法的,怎么办?”
沉默了好久,上官云清终于开口,幽幽地叹道:“皇上不会要一个已经疯癫的女人吧?丫头现如今的模样,对你來讲还有什么意义?皇上莫不如把丫头留在这里,就当从來沒有与她见过,更沒有与她成过亲,放心地寻找自己的幸福去吧。老夫相信,即便丫头好好的,以丫头的豁达,也绝对不会将过去的事放在心上,所以,皇上也不必觉得对丫头有什么愧疚,非要补偿什么。”上官云清故意这样说,意在催促东方启离开,免得日久露出破绽。
东方启摇摇头,一阵苦笑。上官云清怎么会知道他的心意?爱一个人哪是那么简单的?想爱就爱,想分就分的。丫头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他怎么能轻易将她移除?就算丫头现在疯了,他也要找遍天下名医,就算真的无法医治,他也会留在她的身边,爱她、呵护她。
“岳父想是误会了,东方启对上官鸿雁心存愧疚不假,可是更多的则是东方启对上官鸿雁的爱,而不是愧疚,这就是我非要留下的原因。现在丫头不肯让我接近她,沒关系,我会慢慢等,等她不再排斥我,我也会遍寻名医给她看病,启儿是她的夫君,一定会让她幸福的。”东方启毫不害羞地说出这番话,一來是想要和上官云清表明立场;二來是想警告某人不要逾越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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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醋意大发
东方启的言外之意,聪明的凌博天怎么会听不出來呢?不过,既然他认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凌博天脸上荡漾着的暖暖的笑意,似乎要将鸿雁的心融化,他故意拥紧鸿雁,眸中夹杂着些许的挑衅,若无其事地扫过东方启。
凌博天大无畏的态度,着实将一向沉稳老练的东方启气得不轻,他咬着牙,慢慢握紧拳头,看着搂着鸿雁纤腰的那只大手,恨不能马上冲上去,将他折断。
一直沉默的上官云清,犹在不死心地游说着:“皇上屈居草民的镖局,恐有不便,依草民看,还是算了吧。”
东方启诧异地看着上官云清,正待反驳的时候,一旁早已不耐烦的柳三随,忽然走近上官云清,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大呼道:“我说你个上官小老儿,老人家该说你点什么好呢?走走走,老人家我觉得有必要和你好好谈谈。”柳三随一伸胳膊,将上官云清的手臂夹住,连拖带拽地将他带了出去。
鸿雁的闺房里,只剩下两个虎视眈眈的男人,和一个看似沒心沒肺、却在暗中不安的始作俑者。
东方启慢慢靠近他们,眼睛狠狠地盯着凌博天,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他和丫头的亲密让他妒忌,明明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现在却依偎在别人的怀里。
偷偷瞟着东方启愤怒的眼神,鸿雁的心莫名的狂跳,说不清是害怕,还是什么,总之,她的心很乱。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快的像雷雨天的闪电,转瞬即逝。眨眼之间,已经有半年多沒有见到这个男人了,如今一看,他的变化很大:那俊逸白皙的脸庞变得瘦削,深如浩海的眼眸变得暗淡无光,嘴巴的周围布满黑乎乎的胡茬儿,整个人失去了光彩,少有生气。她恨他,恨他把她当做玩偶一样,耍的团团转;她恨他,恨他将她好不容易构筑的爱情再次打碎;她恨他,恨他让她再次对男人失去了信任。
所以,她不会给他机会,一丝一毫都不会。
当东方启逼近凌博天,准备出手打跑他的时候,鸿雁突然惊叫着奔出屋外,一路大叫,四下乱窜。
丫头的突然发狂,令丝毫沒有准备的东方启呆呆地立在那里,愣了几秒钟。
然而,凌博天似乎特别熟识鸿雁似的,紧随着她的脚步追了出去,在距离大门不远处的地方,一把揽住了她。
“鸿雁,别怕,这里沒有人要伤害你。”凌博天拥紧鸿雁,轻声地呢喃。
鸿雁埋在他的怀里,小声地嘱咐道:“博天,不要和他正面起冲突,你打不过他。”原來,发现东方启想要再次抢人的时候,鸿雁知道凌博天打不过东方启,注定会失去对自己的掌控,未免自己重新落入东方启之手,情急之下,鸿雁装作发病的样子,奔了出來。
东方启远远地追过來,眼巴巴地看着身在凌博天怀里、扬起天真的笑脸的鸿雁,心里不是滋味。
客厅里,柳三随目视着上官云清,不客气地教训道:“我以为我老人家年岁大了,犯些糊涂是难免的,可你不一样,你才多大啊,也跟着犯起糊涂來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小两口闹闹别扭,你不劝和也就罢了,总不该横加阻拦吧?”柳三随一语戳中了要害,说得上官云清怔愣地盯着他,半天反应不过來。
“小两口闹别扭?”上官云清在心里暗暗琢磨:“难不成这柳前辈看出丫头装疯的事了?若是这样,该怎么办啊?”上官云清快速的在心里想着托辞。
“老前辈想是误会什么了,上官只是不希望疯疯癫癫的丫头给皇上带來什么不便罢了。皇上贵为九五之尊,怎么能用一个疯女人做皇后呢?说出去不怕人家议论吗?上官只是出于皇上的角度,替他着想罢了。实话说,丫头疯了之后,上官不是沒请过大夫,只是每一次都是满怀希望找來,失望送走。上官也希望女儿能走出那阴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可是沒有办法啊。您是不知道楚恒的为人,那孩子憨厚老实,对丫头一直言听计从,默默的将爱意藏在心里,然而他就那样死在丫头的怀里,任再怎么坚强的丫头,也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回來沒几天,丫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不言不语,不肯让人接近,而怀里永远死死地抱着楚恒的牌位,那牌位是她回來之初,命令人做好的,上面刻着‘亡夫楚恒之牌位’,任谁都抢不下來。哎!”上官云清说到这里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眸光似有似无地扫过柳三随,谨慎地防备着他。
柳三随听完这番话,捋着长髯沉吟着。他本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只是故意那么说,想要试探一下罢了。而上官云清这番入情入理的话,倒也让他找不出來丝毫破绽。
“那么就是说,丫头真的沒治了?”柳三随紧紧盯着上官云清的脸,似乎要透过他的脸,看到他的心里去。
上官云清还沒等回答,鸿雁忽然自外面疯疯癫癫地闯进來,手里把玩着一块稀泥,像化妆一样,笑嘻嘻地往脸上涂抹着。
紧随其后进來的凌博天,走过來拉着她哄道:“鸿雁,不要玩这个,会弄脏脸的,走,我带你去洗洗。”
“等等!丫头,让为师好好看看你!”柳三随的心里,就是不肯相信丫头是真的疯了,说不出为什么,但就是执着地认为她沒病。所以,他要抓住一切机会,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解开。
不过,鸿雁是不会给他机会的。柳三随那里才刚刚要站起來,鸿雁已经拉住凌博天,装作沒听到似的,笑嘻嘻的在柳三随无奈的目光和东方启万般留恋的眼神中,大步地走了出去。
“算了,这孩子就是这样沒心沒肺的,和傻子沒什么区别,随她去吧。”上官云清站起身,哀声叹气地说了一句,无奈地看着鸿雁离去的背影,不住地晃着脑袋。
柳三随一双鹰眸不停地闪动,心下一乐,暗道:“小丫头无论如何不让老头子靠近,一定是有什么蹊跷。”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上官云清一眼,说道:“丫头疯了,启儿就更应该留下了,这件事都是因他而起,自然该由他承受一切后果,上官老儿不会反对吧?”柳三随扫了一眼东方启言道:“媳妇是你的,该怎么做你该有数吧?努力了之后还不能让她有所改变,就是你的无能,那时你就不必白费力气了。”淡然地叹了一口气,柳三随一语双关地说完之后,端起面前的茶杯,哆了一口茶。
沒错,手心手背都是肉,然而柳三随还是倾向于东方启多一些。因为不愿意看到启儿那副痛苦的模样,柳三随在言语之中稍微地透露了一点,成败与否,全看他自己以及那丫头肯不肯原谅他了。
然而此时的东方启,由于一心挂着丫头,根本沒注意到师父的话里有话,他傻傻地站在原地,眸光追随着外面一直和凌博天嬉闹的丫头,有一股难言的酸楚自心底喷涌而出。
这样的画面本该属于他才对,然而却是他亲手将她推了出去。
因为碍于柳三随的面子,上官云清不得已,只好吩咐下人打扫出两间客房,安排东方启和柳三随住在了镖局里。
一天很快过去了,东方启丝毫沒有机会接近鸿雁,只是一直站在远处,眼巴巴地看着凌博天陪着丫头嬉闹、玩耍、吃饭、睡觉…
当然,这陪鸿雁睡觉的事,凌博天还是沒有办法做到。
夜幕降临,月由东方渐渐升起,鸿雁的闺房里,还是咿咿呀呀地响个不停。
东方启站在门外,平生第一次,做贼一般,戳破窗户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屋内一男一女的动作。他总不能眼睁睁地让那男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与自己的女人睡在一起吧。
瞪大眼睛,屏住呼吸,东方启丝毫不顾形象地紧贴着窗户,向里面张望着。
屋内背对着窗子,诱哄鸿雁的凌博天,不屑地弯着嘴角,侧目向身后瞟着。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一点也不大度,难不成凌某真的会不顾礼仪,住在这里不成?就算男人沒什么,鸿雁的名节可是很重要的。想到这些,凌博天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正摆弄着手指头、晃着脑袋傻笑的鸿雁,当然明白凌博天这鄙夷的笑容里包含的意义。她表面沒有变化,心里却在骂道:“该死的东方启,为什么还不走?你以为你赖着不走,本姑娘就沒有办法了吗?你以为上官鸿雁还会傻傻地跟你回去、受你摆布吗?都怪上官鸿雁有眼无珠,错信了你,同样的错误,上官鸿雁又怎么会犯第二次呢?”
然而此时站在外面的东方启,握紧拳头,心道:“臭小子,朕有必要找你好好谈谈了。”
难得和鸿雁独处,凌博天坐在鸿雁的对面,看着鸿雁娇美的容颜,有些发痴。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然而自从那次诱拐沒有成功之后,凌博天几乎已经死心了。可是如今再有机会与鸿雁相处,又牵起了他心中最初的渴望。他痴痴地看着鸿雁,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鸿雁的纤手,将它拉进自己的胸口。
鸿雁的纤手触碰到凌博天胸前结实的肌肉上,不由得颤动了一下,刚要往回抽,突然想起窗外站着的那个人,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夸张地嬉笑着,用这笑來掩盖自己窘得通红的小脸。
“该死的!”窗外的东方启,在外面站了好久,凌博天竟然沒有出來的意思,这让他非常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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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以吻阻声
就在东方启强自忍住性子,焦急地等在门外的时候,房间里的鸿雁,并不比他好过。
很显然,凌博天动情了,那包裹着鸿雁纤手的大掌,几乎灼烫了鸿雁的心。而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含情脉脉地双眼,无不在向鸿雁透漏着一个危险的信息。
鸿雁心里着急,面上却不得不继续装作傻笑,快速的在心里想着阻止凌博天的办法。
片刻之后,鸿雁猛然抽出手,躺倒在床上,大呼道:“睡觉!睡觉!”
手上一空,凌博天方才发觉自己的失态之处,他讪笑着,有些歉意、又有些失望地看了看已经躺在床上的鸿雁,轻柔地拉起被子,为她盖上。
凌博天凝神注视着早已扭过头去的鸿雁,伸出手为她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头发,站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突然意外地俯下身子,在鸿雁圆润的额上轻轻地印上一吻,呢喃道:“鸿雁,我喜欢你。”
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凌博天的心声,也道出了他拼死帮助鸿雁的原因。说完之后,他不期望她回答,却只静静地看着她羞红的小脸,暖暖地笑着。
鸿雁的心,砰然一动,咬着唇,不发一声。
她与凌博天的缘分,就是这样的苍白。缘分,缘分,缘是天定,份是人为,合在一起方为缘分。鸿雁清楚,他与凌博天有份而无缘。他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如果沒有东方启对她的伤害,她或许能够接受凌博天对自己的这份心。而如今…即便是恨,东方启也满满地占据着她的心,让她沒有空闲、沒有精力、更沒有信心來再一次踏足男人的世界。
“凌博天,你出來,朕有话和你说。”外面男人冷厉而威严的话语,在漆黑的夜里,极具穿透力。
凌博天闻声站起身,嘲笑道:“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我还真是高看他了。”再一次为鸿雁掖了掖被角,凌博天转身缓步地出去了。
当他轻轻地关上房门,正准备转身的时候,突然感到领口一紧,被人拖拽着來到一旁。
东方启愤然松手之后,凌博天立即站定身子,面对着他,淡然地问道:“皇上叫草民來,是想追究拐带皇后之罪吗?”
凌博天单刀直入,挑战着东方启的极限。
东方启冷然地直视着他,勾起唇角,不屑地说道:“凌博天,朕若想治你的罪,就跟翻书一样简单,你信不信?”
望着凌博天满不在乎的样子,东方启气不打一处來,心中暗道:“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真当朕是纸糊的老虎,摆着吓唬人的!”
“信。”凌博天淡淡地回道,心里却在嘀咕:“那又如何?凌博天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岂会受你的威胁?”
东方启不动声色的将凌博天的表现尽收眼底,早就猜到他心里隐藏的话了。东方启微微一笑,冷冷说道:“沒错,凌博天是大丈夫,不会因为朕的威胁而止步,否则当初也不会如履薄冰一般,冒着生命危险去帮助丫头逃跑了。但是…”他话锋一转,冷然道:“你想过沒有?你凌云山庄少庄主可不是孤身一人,你身后可背负着几百口人的性命呢。”东方启弯起唇角,不屑地说道:“你可以不怕死,那凌庄主夫妇呢?少庄主是聪明人,何去何从,自己琢磨去吧。朕只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日的这个时候,朕要你的答案。”哼!他就不信,凌博天会为了那丫头,而置凌云山庄全庄几百口人的生命于不顾!拐带丫头的事,朕先不和你追究,等朕忙完丫头的事,再和你一并清算!
一头凶猛的狼终于露出了本性。他可以为丫头低三下四,却绝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东方启冷冷警告完之后,便丢下已然六神无主的凌博天,朝丫头的闺房而來。
屋子内一抹身影,快速地从窗前移开。
东方启只顾着得意忘形了,却沒有发现丝毫异样。然而,那个隐身角落里,一直默默关注的柳三随,微笑着点点头,一捋长髯,心中有了底。
这丫头可够绝的,这叫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惨了,启儿这下可惨了,丫头这是打定主意要戏弄和折磨他了。更惨的是,启儿到现在还不知道丫头的企图?一门心思的认为丫头是真的疯了?怎么办?到底要不要告诉启儿呢?
柳三随的心里矛盾极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还真是。这两个孩子啊,都是他的徒弟,他到底该帮谁,不帮谁呢?
算了,老头子我还是回去想想吧。柳三随被这偷偷发现的秘密搅得心里难受,左右为难,只好先回去休息,改日想好了再说吧。
于是,他摇着头,回房间了。
而此时的凌博天,也早已沒有了主意。他爱鸿雁不假,可是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累及父母啊。呆呆地望着地面,凌博天沒想到东方启狠起來,会这么可怕。
然而,东方启在警告了凌博天之后,看到凌博天失神的样子,心里一阵轻松。想跟朕抢女人,你还不够资格!
脚步轻快地走到鸿雁的闺房门口,东方启蹑手蹑脚推开房门,脸上挂着满足的笑。终于得偿所愿,能够看看丫头了。
躺在床上的鸿雁,随着东方启的脚步越走越近,心就越來越紊乱。他要干什么?不会是想…那我该怎么办?如今的鸿雁,真是有口难言,沒错,进门的这个男人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人家要想那个…能怎么办?
强迫自己平复那颗忐忑的心,鸿雁尽量保持着呼吸平稳,自然地闭着眼睛,只是悄然竖起了耳朵,每个毛孔都不自觉地张开了。
东方启缓步走到床前,坐在了鸿雁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鸿雁细嫩的脸颊,顿时感觉一股电流冲击全身。这样安静真好,终于能够真实地触摸到日思夜想的丫头了,东方启很满足。慢慢俯下身子,东方启饱含思念和深情的吻,轻轻落在鸿雁的唇上,又迅速移开。这样安静的夜,这样美好的情景,这样仙子一般的睡美人,他怎么能忍心轻易打破呢?
双手捧着鸿雁的小脸,凝神注视着,东方启就像是捧着糖果的孩子一样,爱不释手。良久,他俯下身,凑近鸿雁的耳朵,呢喃道:“丫头,东方启不该骗你,更不该让你离开我,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不管你的病能不能治得好,东方启都不离不弃。今天,启儿就在你的面前,对着夜空发誓,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鸿雁好似梦呓一般,胡乱地抹一把口水,哼呀着翻了一个身,心里暗道:“有病,纯是有病!行,你发誓吧,就怕你等不到那时候!”
半趴着身子,鸿雁的眉头不自觉蹙了一下。由于得到东方启要來的消息,鸿雁害怕他发现孩子,便将孩子送去了大院,并匆匆为孩子断了奶。而今这样压迫着前胸,一阵难言的胀痛不大不小地牵动着她的神经。
东方启站起身,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鸿雁,宠溺的一笑,轻轻扳过她的身子,将她放平,随后自己也解开外衣,放在了一旁。
被东方启放平身子的鸿雁,半天沒有听到东方启的进一步动作,心里有些忐忑。他会不会离开呢?
就在她胡乱猜测的时候,被子轻轻掀开,东方启的身子钻了进來。
完了,这下完了。鸿雁心里暗暗叫苦。
可是,东方启躺下之后,只轻轻将鸿雁的头枕到自己的胳膊上,搂着她,沒有再做什么。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鸿雁,看着鸿雁“熟睡”的小脸,心里涌起一股甜蜜。这样就足够了。
凝视着丫头好久,东方启终于抵不住困意的侵袭,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鸿雁才放心地睡了。
清晨,鸿雁微微动了一下身子,倏然睁开眼,当“惊异”地发现眼前放大的这张男人的俊脸时,突然坐起身,“啊”一声大叫起來。
什么情况?东方启被鸿雁的叫声一下子吵醒了。他慌乱地坐起身,傻傻地看着鸿雁。
鸿雁不理会他,只是一直抱着脑袋,夸张地大叫。
回过神來的东方启,终于知道丫头为什么叫了,他轻轻拽着丫头的胳膊,诱哄道:“丫头,别怕,是我。”
“啊啊啊!”鸿雁依旧大叫不止,心里想着:“正因为是你才叫的,还自以为是呢。”
东方启发现丫头根本就不听自己的,忽然释然一笑,“对了,丫头已经不认人了。”
想到这里,他双手握住鸿雁抱着脑袋的手,出其不意地吻上了丫头的嘴巴,将她压倒在床上,鸿雁的声音顿时被他尽数吞掉,鸿雁惊愕地瞪大眼睛,瞬间脑袋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沒有了。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静谧,东方启的唇角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叫吧,无论你出什么状况,启儿都会有办法來应付的,沒关系。
“丫头!丫头你怎么了?”外面敲门声起,上官云清急切的声音不识时务地传了进來。
东方启眉眼弯成了月牙,肆意地索取芬芳。趁着丫头乖顺的像只小兔子的时候,怎么能不宣泄一下呢!他可是有多久沒有见到丫头、沒有这般的亲近丫头了!不理会上官云清急切的敲门声,东方启淋漓尽致地挥洒着他对鸿雁的思念。
“喂!我说上官小老儿,你知趣点好不好?启儿在里面呢,能有什么事!”柳三随晃晃脑袋,走上前,硬生生将上官云清拖走了。
上官云清眼巴巴地看着房门,却是离它越來越远,无奈有柳三随的阻拦,他又不能发作,只能在心里暗骂:“臭无赖!正是因为他在里面,上官云清才更要进去呢!”心里是这么想,却苦于柳三随的阻挠,而不能行动。
而此时还有一个人,同样身不由己。凌博天站在房间外面,剑眉倒竖,青筋暴起,真想冲进去将那个东方启揪出來!
然而,他抬起的脚步却是那样沉重。他踯躅在原地,心却痛得将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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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跟死人争风吃醋
东方启压在鸿雁的娇躯上,肆意地啃噬着,丝毫顾不上房间外面急切痛苦的两个人,反正有师父在,一定能替他解除后顾之忧的。
鸿雁回过神來的时候,拼命地晃着脑袋,手脚并用地抗拒着东方启那近似暴虐的吻。但是,男人终归是男人,鸿雁对他的抗拒,简直就是瘙痒一般,毫无作用。只是东方启的内衣,在鸿雁的撕扯下,凌乱不堪。白皙精干的脊背,也被鸿雁隔着衣服,抓的通红。
对于鸿雁抓狂的举动,东方启丝毫不在意,他只是一味地紧紧拥着鸿雁的身子,灵舌在鸿雁的口中肆意穿梭,霸道且又不失温柔地吮吻。
直到感觉到两人都憋闷的将要窒息的时候,东方启终于放开了鸿雁,坐起身,柔媚地看着她。
终于挣脱东方启钳制的鸿雁,一骨碌爬起來,慌乱地在床上翻找着。
不多时,在东方启狐疑地目光下,鸿雁终于高兴地翻出一直抱在怀里的那块牌位,笑嘻嘻地搂在了怀里,“扑通”一声蹦下床,欲往外跑。
东方启手疾①38看書网地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然而那块牌位就在这时掉到了地上,“亡夫楚恒之牌位”这几个字,赫然映入东方启的眼帘,刺痛着他的眼睛,更刺痛着他的心。
亡夫…东方启默念着,原來在丫头的心里,已经把楚恒当做了自己的夫君,那么自己呢?自己又算是丫头的什么人呢?
东方启慢慢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那块牌位,正准备仔细看看的时候,却不料被鸿雁抢了过去。鸿雁将它紧紧地抱在怀里,瑟缩着身子,不停地颤抖。
感受到怀里丫头如筛糠般颤抖的身子,东方启终于知道这块牌位对于丫头意味着什么了。他轻轻摩挲着鸿雁的身子,将头缓缓埋进她的发间,轻声地呢喃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此时,东方启不得不在心里嘲笑自己了,他高高在上的皇帝,不但要和活人抢夺鸿雁,还要跟死人争风吃醋,这样的事,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來者了吧?
鸿雁惊悸的身子,在东方启温柔的抚摸下,慢慢地恢复如常。东方启弯腰抱起鸿雁,将她放到床上,准备为她穿衣服。
为女人穿衣服,是东方启生平第一次做。虽然因为丫头对楚恒的态度,让东方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也明白,这错全是因为自己。想当初楚恒在丫头的心里是什么地位,东方启不是沒看见过,如今弄成这样,全是因为自己的私欲,让丫头的心背离了自己。
所以,他不怪她,只恨自己。
东方启像是照顾孩子一样,颇有耐心又极其温柔地为鸿雁穿着衣服,而鸿雁此时也是出奇地配合,只静静地坐着,不吵不闹,任由东方启摆弄。
衣服穿好之后,东方启诱哄道:“丫头,乖乖待在这里,启儿去去就來。”
东方启说完话,也不理会丫头能不能听得懂,便大步來到门口,喊住外面的一个小丫鬟,吩咐她端來洗漱的水。
丫鬟端着水盆进屋之后,刚要为小姐洗漱,却被东方启阻止了,他挥了挥手,遣走了丫鬟。
为丫头洗脸的时候,东方启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同样的画面,丫头曾经就是这样细心地为自己梳洗的。世间的事多么难以预料啊,就像是老天为了惩罚自己,刻意安排的一样。东方启在丫头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吻,小声地说道:“是了,也许这就是上天对我东方启的惩罚,想要我报答你对我的照顾和恩情。丫头,我一定会用行动感动上天,让你尽快好起來的。”
和着汗水和泪水的鸿雁的小花猫一样的脸,终于洗濯干净了,露出晶莹嫩白的本色。
鸿雁被东方启强行拉到梳妆台前,摁住坐下。东方启拿起梳子,耐心地为鸿雁梳理。那柔顺浓黑的头发,在东方启的手里却是极不听话。不消一会儿功夫,东方启的额前已经微现汗珠了。不就是挽个头发吗?怎么会这么难?还真是看花容易绣花难啊!第一次为女人梳头,东方启终于知道难处了。
好多第一次,都在丫头这里得到尝试了,其实感觉也不错。
好不容易挽起鸿雁的头发,东方启拿起胭脂和黛石,柔媚地说道:“丫头,启儿为你画一个漂亮的妆,怎么样?”说是这样说,可终归是第一次,东方启也是沒底。
东方启本就笨手笨脚地拿着黛石不知从何入手,偏在这时鸿雁玩心大起。她迅速抓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狠狠抠了下來,笑嘻嘻糊了东方启的一脸,更延伸到他的头发上。
看到丫头玩得那么开心,东方启沒有阻止她,就站在那里,笑着看她胡闹,由着她把所有的胭脂都涂在了他的脸上和发上,也不生气,在他看來,只要丫头开心就好。
胡闹了好一阵子却沒有看到东方启一丝一毫的不耐烦,鸿雁渐渐地失去了玩的兴致,她张着两只手,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东方启本想追出去,却无意中从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这整张脸以及散落鬓边的头发上,满是红通通一片,活像传说中的母夜叉。
看着看着,东方启忍不住笑了,“这丫头。”
当他梳洗之后追出來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鸿雁正抱着凌博天,那样子极其暧昧。
鸿雁紧紧抱着凌博天,伏在他的胸口上,低声地说道:“博天,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來对鸿雁的帮助,这些足以让鸿雁感激一辈子的了。今生鸿雁恐怕沒有机会再报答你了,來世希望再遇博天,鸿雁愿意为奴为婢追随你。”
凌博天拥着鸿雁,不知道她这莫名其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昨夜东方启所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鸿雁不能因为自己,而连累整个凌云山庄,鸿雁担不起。所以,博天,你回去吧,趁着东方启还未对你治罪,赶快离开。”鸿雁埋在凌博天胸前的脸,满是担忧之色。
凌博天抱紧鸿雁,将头埋在她的发间,苦笑着说道:“原來你什么都知道了。”
“是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让你涉险。”鸿雁说着话,突然脊背一僵,竖起了耳朵。
东方启大步來到两人的面前,一把夺过鸿雁,冷冷地瞪着凌博天。
鸿雁挣扎着想要甩开东方启的手,回到凌博天的身边,然而她陡然感到后背一凉,整个人定在了那里。
东方启逼视着凌博天,冷厉地问道:“朕想知道凌少庄主考虑的怎么样了?”
凌博天幽幽地看着鸿雁,心里有着万般的不舍,无奈全庄的性命都捏在东方启的手里,他又能如何?忠孝两难全,凌博天暗暗长叹一声之后,故作轻松地戏谑道:“皇上,此时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尚早,您又何必如此心急呢?”
哼!还不心急?再不急丫头就归你了。东方启冷冽的眸光在凌博天的身上梭巡,许久方才开口说道:“好,朕就再容你几个时辰,希望凌少庄主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东方启弯腰抱起鸿雁,转身大步地离开了。
被解开穴道的鸿雁,总会大哭大闹着想要离开东方启,无奈任她再怎么胡闹,都无法脱离东方启的钳制。东方启的脸上深深浅浅地印着鸿雁纤长的指印,而“啪啪”的声音还在继续。东方启沒有躲避,也沒有阻挠,看來他是铁定心想要让鸿雁远离凌博天了。
打在儿的身,疼在娘的心。
柳三随实在看不过眼了,丫头这一巴掌一巴掌的,简直就是发泄嘛。发泄也成,可不要下手这么重啊,或者可以留着下次再打嘛。
他长叹一声,一撩胡须,快步來到他们的面前,准备拉着丫头,私下里劝解一番。
可谁知,丫头精得很,她不停地围着启儿乱转,避免和柳三随正面接触。
哎!屡试不成之后,柳三随晃着脑袋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不多时,他那挂着诡异笑容的脸,再一次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鸿雁一见柳三随再次出现,心里暗暗担忧。这老头儿无论是从武功上,还是从谋略上,都不是一个好骗的主儿。所以,在他面前,鸿雁加了两倍的小心。
未免被柳三随发现破绽,鸿雁在柳三随即将靠近他们二人的时候,出乎意料地抱住了东方启,笑嘻嘻地捶着他的后背。
柳三随看到丫头这样,勉强忍着沒有笑出声來,他早就知道这丫头的鬼点子多。不过沒有关系,老头儿也是有备而來。柳三随绕到启儿的身后,笑嘻嘻地伸出手,张开手掌,在鸿雁的眼前晃悠着。那手掌上清晰地写着几个字:“启儿已知错,适可而止。”
鸿雁的眸光迅速地飘过之后,便装作沒有看见的样子,不再理会柳三随。虽然不理会柳三随,但是鸿雁的心已经无法平静了,犹如一颗石子打在了湖面,荡起一波一波的涟漪。看來自己是被这老头儿怀疑了,怎么办?如果他把真相告诉东方启,那么自己就前功尽弃了。想到这些,鸿雁的心异常的烦躁。
柳三随看丫头不理会自己,脸上立即荡漾起坏笑,伸出手,一拍东方启的肩膀,说道:“启儿…”
他这话还未说完,东方启突然大叫着打断了他。原來是鸿雁害怕柳三随对东方启说出真相,关键时刻咬了东方启一口。
东方启被鸿雁咬得咧着嘴,眉头纠结在一处。
“哎!“柳三随苦笑着晃晃脑袋,丢下他们两个,走开了。他本來也沒有想要把真像告诉启儿,经过了一夜的思索,他不否认启儿的错,自己种下的因,就该自己承受。只是刚才看到丫头做的有点过分,想要吓唬吓唬丫头罢了。沒想到丫头竟然因为害怕自己说出來,从而变本加厉地对待启儿。
沒辙了,真是沒辙了,启儿,你是自食其果,师父真是沒办法帮你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就看你的真心能否求得丫头的原谅了。
既然自己留在这里帮不了启儿,那就知趣点,快点离开吧。否则那个小丫头,还不知道会再想出什么方法來折磨启儿、警告老头儿呢?想到这些,柳三随只好离开了。
眸光追随着柳三随渐走渐远的身影,鸿雁得意一笑,挣脱了东方启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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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继续刁难
东方启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还沒有从鸿雁突然投怀送抱的意外中醒过來的时候,鸿雁已经沒心沒肺地跑开了。
怀里一空,让东方启的神智迅速恢复,他追过去,一把牵住了鸿雁的手。
正在这时,上官云清走了过來,眸光在傻笑的女儿身上游移一下,便直视着东方启,看着他脸上清晰红肿的指印,摇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皇上,您何苦这样呢?丫头已经疯了,沒心沒肺的,在她的心里,根本就认得您是谁了,您又何必受她的折腾呢?”
东方启笑着握紧鸿雁的手,眸光盯着她的脸,宠溺地说道:“朕不在乎,朕不在乎丫头记不记得我,不在乎丫头如何折腾我,丫头变成这样,错都在我,我知道,所以我必须承受这样的后果。不过,丫头不会一直这样的,朕坚信。朕会昭告天下,遍寻名医,为丫头诊治,即便有一线希望,朕都不会放弃!”
听完东方启的话,上官云清的心里微微松软了一下,但只一下,便迅速消逝。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大错已铸成,现在想挽回,晚了!
“岳父大人。”东方启幽幽开口,满是对上官云清的尊重,这尊重源于他对丫头的这份真情,他懂。“岳父大人,我想带丫头回宫,宫中的太医和药材都是天下最好的,这对丫头的病有好处,您看呢?”
“这…”上官云清的眸底迅速闪过一抹惊悸,回宫?怎么可以。“这…皇上,依草民之见,暂时还是不要了,皇上带回一个疯女人,会让天下臣民怎么看?如果丫头真有那个造化,就等她病好之后吧,您看如何?”能拖一时是一时吧,上官云清如是想着。
东方启眉头紧锁,暗中叹息了一声。天下臣民…是啊,那些个讨厌的老家伙,就只知道给朕施加压力,要朕充盈后宫,若是…现在带回丫头,怕真的会给那些人留下话柄,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地逼朕。
想到这里,东方启侧目看着丫头,将她脸上凌乱的发丝掖到耳后,点点头说道:“也好,那么朕就命人通告天下,寻找名医來这里,朕也会留在这里,陪着丫头,直到治好她的病,带着她和朕一同回宫。哦,对了,岳父大人今后不必和朕见外,直接称呼朕的名字就行。”
“那怎么可以。”上官云清急急反驳。不过他的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余下的事再慢慢想办法吧。
“行。岳父,您是她的爹,也就是启儿的爹,我们之间不必如此见外。”东方启爱屋及乌,自然不会和上官云清尊卑有别。
“岳父,就这么说定了!”东方启明艳地笑言。
皇上主动屈尊,上官云清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摸摸女儿的小脸蛋儿,转身离开了。
一天就在鸿雁的胡闹加恶搞中很快结束了。闹腾了一天,鸿雁亦是从心里感到疲惫,不过为了尽快将东方启闹腾走,她也只有豁出去了。
傍晚的时候,东方启终于将丫头拉回了房间。望着小花猫一样的丫头,他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已经派人贴出了告示,看在重金的份上,应该很快就会有人上门來为丫头看病的,不过…东方启搂住鸿雁,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喃喃地笑言:“这样的丫头也好可爱。”
硬拉着丫头坐下,为她洗干净了那张沒了模样的脸,东方启生平第一次伺候人,却是做的有板有眼,而且颇具耐心。
洗脚的时候,鸿雁说什么也不听话,两只脚一直荡漾在水盆的上方,不肯下水。
东方启笑笑,俯下身,刚想要抓住鸿雁的脚,放进水盆。正在这时,鸿雁快速地滑动着两只小脚,“砰”一声,水盆侧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东方启的俊脸。
半张着嘴巴,东方启快速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站起身,抖了抖胸前衣服上的水,呼出一口气。
而此时鸿雁的心里憋着坏笑,还在天真地晃着脑袋,哼哼呀呀地唱着不知名的歌。
看到丫头这样,东方启“扑哧”一笑,捡起地上的水盆,出去了。
“臭男人!就不信你能坚持住!不想办法把你挤兑走,我上官鸿雁哪还有好日子过!”鸿雁心里暗暗嘟囔着,下了坚定的决心。
鸿雁正低头想着的时候,房门轻微动了一下,一个身影迅速闪了进來。
凌博天等这个时候,已经好久了。直到看见东方启从屋子里走出來,他才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
大步走到鸿雁的面前,凌博天故意挡住鸿雁的身子,悄声地说道:“鸿雁,凌博天是來辞行的。不过,我不会离开颖城,若是有事,尽可以差人找我。”凌博天知道,不能以卵击石,为了解除东方启对自己的威胁,他只能先退出了。
“博天,你如此对我,鸿雁感激不尽。只是,你还是回凌云山庄避避风头吧。万一…”鸿雁的话还沒有说完,便噤声了,恢复了那个沒心沒肺的疯子模样。
东方启推门走了进來,毫不友善地瞪了凌博天一眼,几步跨到床前,面对着凌博天问道:“少庄主深夜闯进这里不好吧!时辰快到了,你考虑的如何了?”
凌博天微微一笑,“皇上,草民就是來辞行的,沒想到您不在。”他这蹩脚的谎话编得…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了。
东方启不屑地瞧着他,翘起了唇角,“还算你识相!那么,不送!”东方启下了逐客令。
“皇上,草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容草民最后抱一抱鸿雁。”凌博天狡黠地转转眼珠,偷偷瞟着东方启的脸,等着他的回答。
“哼!你都知道是不情之请,又何必來问朕。你可知道抱皇后的后果是什么吗?那就是剁掉手臂!”东方启恶狠狠地咬着钢牙,挤出一句话來。
“您这是在宣布主权吗?好吧,草民告退。”凌博天嗤笑了一声,不敢再停留挑战东方启,恋恋不舍地看了鸿雁一眼,走出了房间。
“哼!敢对朕的女人动心思,妄想!”望着凌博天寂寥的背影,东方启冷冷地爆出一句。
沒有他出现在眼前,东方启觉得心安多了。
好不容易安抚鸿雁躺在了床上,东方启的手刚刚触碰到鸿雁的酥胸上,鸿雁突然就发狂一般,张牙舞爪地坐了起來,张着嘴,一阵大叫。
鸿雁这样的抵触,是东方启沒有想到的。无论他怎样诱哄,鸿雁都不停地大叫,无计可施之下,东方启伸出手,戳中了鸿雁的穴道。
鸿雁的身子软软地窝进东方启的怀里,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顿乱转,心里忐忑不安。难不成他想…不行不行!
想到这里,无尽的惊恐瞬间爬上鸿雁的眼眸,她立即胡乱地挥舞着双手,“哇哇”乱叫不止。
东方启看到鸿雁的反应,心里一阵自责。要不是自己想要…丫头就不会这样如此惊恐了。
他爱怜地看了鸿雁一眼,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将她平放在床上,轻声地诱哄着:“丫头别怕,启儿不会伤害你的。”轻柔地摩挲着鸿雁的小脸,东方启柔媚地说道:“你放心,启儿不会在你拒绝的情况下索要的,启儿可以等,等你不再害怕我、不再抵触我的时候。”
温柔的话语,犹如一股暖暖的春风,吹拂着鸿雁的心。
“不会在我拒绝的情况下索要吗?哼!骗人!强要我的时候,你问过我了吗?”想起往事,鸿雁刚刚被春风吹开一丝缝隙的心门,突然又闭合了。
东方启果然信守承诺,只是搂着鸿雁诱哄,而沒有进一步的动作。
直到男性那特有的气息均匀地响起來,鸿雁方才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东方启放大的俊脸,眉头舒展,嘴角上弯,掩饰不住的妖冶气息尽数散落,他一定是做了什么美梦吧?鸿雁出乎意料地犯着花痴,盯着东方启的俊颜,这样想着。
静谧的夜,轻易地勾起了鸿雁思子的念头。孩子还那么小,就离开了妈妈,虽然有云翠和月儿的照顾,可终是敌不过亲妈在身边啊。已经几天沒见儿子了,鸿雁的心犹如猫挠的一般,极度痛痒。
她黯然长舒一口气,伸手点了东方启的睡穴,轻轻走下床,找出夜行衣穿戴整齐,悄悄地溜了出去。
漆黑的夜幕掩映下,鸿雁娇小的身影迅速飞离镖局的上空,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而,她沒想到,早在她走出闺房的时候,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大院里,鸿雁飘然而至,轻轻叩响了屋门。
“谁?”屋内云翠的声音,紧张地问道。
这个大院中住着的都是小姐捡回來的孩子,大的十几岁,小的才几岁。十六岁的云翠被安排在这里照顾小姐的孩子,她就成了这里的大姐姐,自然比其他孩子要警醒些。
“是我。”鸿雁轻声地回道。
“小姐!”云翠一路惊呼着跑过來,拉开了门闩。
“小姐,您怎么來了?”云翠一把将小姐拉进房间,惊喜地问道。
鸿雁叹息一声,“我想看看宝宝,他还好吗?闹不闹?”
“小姐,您放心吧,小少爷乖得很,一点也不闹人。”云翠引着鸿雁來到孩子的床前,俯身将孩子抱了起來,递给了鸿雁。
鸿雁接过孩子,怜爱地看着孩子熟睡的小脸,忍不住低头亲了孩子一下,“儿子,委屈你了。”两滴晶莹的泪珠,自鸿雁俊秀的脸庞,悄无声息地滑落。
窗外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盯着鸿雁和她怀里的孩子,无声地晃了晃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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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怡香楼遇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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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随尾随而至,目睹了鸿雁和孩子,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道:“这丫头的性子也真是够刚烈的,明明孩子都生了,竟然还是不肯原谅启儿,难道她想一个人带大孩子吗?女人倔强起來还真可怕。【138看书网 高品质更新 www.13800100.cOm】”
被徒弟硬拉來的柳三随,可不是跟着來看热闹的。所以他在发现鸿雁的小秘密之后,便开始注意她了。
房间里的鸿雁,在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孩子之后,眷恋的不想再离开。
时近子时,鸿雁终于吻了孩子一下,将她轻轻地放回床上,又对云翠嘱咐了几句,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大院,欲回镖局。
满足了看孩子的心愿,鸿雁的心里很是畅快,回转的脚步也变得非常轻松。
在拐过一处街角的时候,鸿雁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身后模糊拉长的影子,鸿雁心里一惊,后知后觉地悔恨道:“都怪自己高兴地忘乎所以了,竟然沒有发现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她略微站了一下,嘴角扬起一抹坏笑,转身朝着颖城最大的声色场所----怡香楼的方向而來。
身后的那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鸿雁无法和他正面相遇,只好想个办法先甩掉身后的尾巴,再回镖局不迟。
柳三随不清楚这鬼精的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知道这不是去往镇远镖局的路。
虽然已过子时,然而这专属于男人找乐子的地方,还是灯火通明、媚笑声不断,丝丝缕缕萦绕在半条街的上空,荡人心怀。
紧随鸿雁身后而至的柳三随,在看到面前的场景时,一吹胡子,顿足躲进旁边的街角处,苦笑着摇摇头,心里暗道:“这个鬼机灵的小丫头,定是发现有人尾随,才故意往这边來的。行,你如此戏弄老人家,看今后为师怎么修理你。”柳三随目光紧紧地盯着鸿雁,生怕这个机灵的丫头突然从眼前消失。
正当鸿雁准备纵身进入怡香楼的时候,突然从里面传出一阵大咧咧地骂人声,随即一个彪悍的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扯着一个女子从里面走出來,边走边骂道:“臭女人,不是叫你不要來找我吗?怎么老子说话不好使了?还是你胆子越來越大了?”彪悍男人恶狠狠地扯着女子的头发,像是摇铃一般,用力推搡,同时嘴巴恶毒地骂道:“叫你來找我!叫你來!”
那女子的身子柔弱的像拂柳一般,在男人暴虐的淫威下,只是随着男人的手臂荡过來、漾过去,披散着头发嘤嘤哭泣,甚至连想要抱住男人的腿,都做不到。
怡香楼的老鸨子在屋子里急匆匆地跑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连连蹙眉,赶紧上前劝解道:“霍老板,您下手轻着点儿,娘子可还怀着身孕呢,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同为女人,老鸨子看着男人手里几近断气的女子,心有不忍,出声劝解。
“沒事!”男人揪住女人的头发,侧目看了看,冷冷地说道:“这娘们禁打。告诉她不要來找我,她就是不听,不教训教训她是不行了。”男人说着话,又开始动起手來。
鸿雁在一旁气得贝齿咬得“咯咯”作响,什么狗屁男人,畜生不如!老婆为他怀着孕,他竟然自己跑妓院來找乐子,还对老婆施暴,简直是畜生!若是放在当今的法治社会,非得告他个家暴不可!
就在鸿雁义愤填膺之时,那怡香楼的老鸨子忽然大喊一声:“血!流血了!霍老板,你家娘子可能小产了,快送回去请郎中吧。”
地上迅速蔓延着一大滩的血,柔若拂柳的女子,双眉紧锁,不敢大声呼叫,只是痛苦地抱着男人的腿,小声地乞求:“相公,救我,救我。”
“哼!救你?死了与我何干?都是你自作自受!活该!”男人一脚踢开女人,背过身去,塞给老鸨子一点银子,说道:“哎,真是麻烦,鸨儿看着找人处理一下吧,老子还沒快活呢!”
那彪悍恶毒的男人,眼皮都沒抬一下,就直接回怡香楼了。
隐身暗处的鸿雁,看到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都要出人命了,他竟然还想着那种龌龊的事,当真该杀!她在暗中握紧了拳头。
这边的老鸨子,看到霍老板凶神恶煞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连忙唉声叹气地走到女子的身前,说道:“娘子,赶快找个郎中看看吧,如果迟了,恐怕娘子的小命儿就沒了。“鸨儿摇摇头,小声地嘀咕着:“啧啧,可惜了这姑娘水灵灵的样貌了,偏生嫁给了这样的男人。”
一番惋惜之后,怡香楼的老鸨子赶快叫來手下的两个人,吩咐道:“快将娘子送去看郎中,可千万不要死在咱们这里!”
两人依照吩咐,麻利的将女子扶起來,抬着她走远了。
这里老鸨子感叹一声,转回身,刚想要回去,却不料黑夜中冲出一个娇小的身影,迅速捂上老鸨子的嘴巴,将她拖拽到角落里。
老鸨子吓得魂飞魄散,惊愕地瞪着眼睛,浑身战栗不止。
耳畔传來一个女子的声音,“别怕,本姑娘不会杀你的,你只要告诉我刚才那个人的姓名和住址就行。”
捂着老鸨子嘴巴的纤手突然放开,老鸨子不敢回头去探究抓她的是什么人,只是抖着颤音,断断续续将霍老板的真名以及住址如实地说了出來,末了还不忘乞求一句:“大侠,鸨儿说的都是真的,求大侠饶过性命。”
看着老鸨子一直低着的头,鸿雁沉吟了片刻,言道:“你走吧。”凭着鸿雁的观察,老鸨子这人还算不错,应该不是一个黑心的家伙,所以鸿雁打算放过她。
老鸨子微微动了一下,觉得挟持自己的人并无意为难自己,赶紧跌跌撞撞消失在黑夜中。
老鸨子滑稽的背影,让鸿雁忍不住轻声一笑,然后转过身去。
然而,就在她转过身的刹那间,一缕长髯闪耀着她的双眼,她心下一沉,“完了,到底让这个老头子抓住了。”
柳三随一捋胡须,笑吟吟地开口说道:“丫头,把你脸上那块碍事的东西扯下來,让老头子好好看看,为师可是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想煞为师了。”
鸿雁的美目轻抬,藏在黑巾下面的嘴角微微翘起,默不作声,足尖轻点,纵身飞离了地面。
好不容易逮到丫头,柳三随怎么能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轻易地离开呢。说时迟,那时快,柳三随一个纵身,紧随其后跟了过來,一把拽住了丫头的足踝,将她拖了下來。
“丫头,见到为师怎么能这样沒礼貌呢?”柳三随嬉笑着问道。
鸿雁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故意压着嗓子回道:“老人家,你认错人了吧?”
柳三随围着鸿雁转了一圈,捋着胡子笑道:“丫头,你师父我虽然土埋半截了,可还不至于老眼昏花----”柳三随故意拉长了后面的话,笑吟吟地拉起鸿雁就走。
“喂喂喂!你干什么啊?”鸿雁一甩胳膊,急切地露出了本音,说道:“你这老头儿是怎么回事?明明说你认错了人,居然还想明抢不成?”
“哈哈哈!”柳三随爽朗一笑,“看看看,狐狸的小尾巴都露出來了,还想否认?”
“切!”鸿雁轻哧一声,把脸扭向了一边,不再理会这个疯老头。
看到丫头这样,柳三随也不生气,他走到鸿雁的身前,不急不躁地说道:“丫头放心,师父跟來可不是要揭穿你的,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师父不会刻意地偏向于谁。但是…”柳三随话锋一转,委婉地说道:“师父只是看着你们这样闹别扭,心里着急。丫头,你们的事情为师听启儿说了,平心而论,启儿做的是不对,师父也想揍他一顿,然而來这之后,看到你变成这样,启儿并沒有想过要抛下你,而是竭尽全力來照顾你,即便你想尽办法刁难他,他都沒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他已经在真心悔过,所以…”
听见柳三随为东方启做说客,鸿雁微微蹙眉,不耐烦地转过身去,冷然道:“对不起,您认错人了,您说的我一点也听不懂。”
看出丫头的不耐烦,柳三随生怕丫头蓦然离开,一把抓住了鸿雁的胳膊,趁热打铁道:“丫头莫急,师父沒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给启儿一次机会,同时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师父可是过來人,要知道幸福是不等人的,你只要稍稍迟疑一下,它就会从你的身边溜走。师父说的,丫头回去好好想想吧,莫要等到失去时后悔莫及。”
柳三随抓住时机,以老者的身份,快人快语地劝解了一番。
然而鸿雁并沒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她趁着柳三随疏忽的时候,猛然挣脱柳三随,快速地消失在夜色中,徒留一脸无奈的柳三随,晃着白髯,一声叹息。“师父言尽于此,听不听全在你了。”柳三随默念一声,并沒有急着追踪,而是估摸着丫头差不多回到镖局的时候,方才甩开大步走回去了。
回到镖局的鸿雁,脱掉一身夜行衣,悄悄爬到床上,看了熟睡的东方启一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柳三随的话就在这时适时地响在了她的耳边:“幸福是不等人的,你只要稍稍迟疑一下,它就会从你的身边溜走。”鸿雁失神地盯着东方启的脸,喃喃地低语:“幸福?他算是我的幸福吗?不!他不是,他就是我的噩梦!”
邪王索爱138_邪王索爱全文免费阅读_第一百三十八章 怡香楼遇恶人更新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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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初见端倪
鸿雁烦躁地闭上眼睛,那颗包裹着厚厚坚甲的心,快速地起伏。
以往的一幕一幕,犹如电影画面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闪过,她蓦然俯下身,照着东方启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
平素那个总爱戏弄别人的妖孽,这会儿却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任凭鸿雁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印上了两排清晰的齿印,他都没有反应,其实她是被鸿雁点了穴道。
心内汹涌的那股洪潮,终于得以发泄,鸿雁又狠狠地在他的腰部踹了两脚,方才满意地酣然入梦了。
次日清早,太阳刚刚由山后爬出来,鸿雁睁开眼睛,美美地伸了一个懒腰,转过头,鄙夷地看了东方启一眼,解开了他的穴道,自己也在同时恢复了那个傻乎乎的模样。
又过了近一个时辰,东方启方才从沉睡中醒来。他先看了看一旁犹在“酣睡”的丫头,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转而晃了晃酸痛的膀子,起身下床了。
许是这两天被丫头闹腾累了,东方启揉了揉肩膀,感到浑身酸痛,甚是乏累。
东方启自从来到镖局,就放下了自己高贵的身份,俨然成了一名奴仆,而这个奴仆,只为一人服务。
鸿雁“醒来”的时候,东方启已然梳洗干净,坐在了她的身边。
看到丫头睁开的眼,东方启柔媚地问道:“娘子,昨夜睡得可好?”
鸿雁傻愣愣地扫了他一眼,并没有答话,而是转过身抱起了写有楚恒名字的牌位,“扑通”跳了下去。
正当她要冲出房门的时候,东方启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等等,梳洗干净了再出去好不好?”
无视鸿雁的挣扎,东方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为鸿雁洗漱完毕。
刚刚洗漱好,鸿雁便迫不及待地撞门冲了出去,东方启害怕丫头有何闪失,迅速跟了过来。
抓住鸿雁的纤手,东方启像是哄孩子一般,柔声细语地说道:“丫头,小心些。”
站在不远处的柳三随,眸光里满是狡黠的笑意,甩开大步走近了他们。
他已经想好了,虽然不能正面揭露鬼丫头,但是可以对启儿旁敲侧击啊。
于是,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走近他们,在鸿雁不解的目光中,轻轻拍拍东方启的肩膀,笑呵呵地问道:“启儿昨夜睡得好吗?”
“嗯,好。师父睡得如何?”东方启暗中狐疑,师父为什么这么问呢?不过,自己昨夜睡得的确很好、很沉。
“哈哈哈!”柳三随一阵爽朗的笑声,让东方启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师父,您没事吧?”东方启笑嘻嘻地问道,话里隐含着戏谑的意味。
“臭小子,师父能有什么事?师父好的很。”东方启自幼就与柳三随厮混在一起,他的这点小心思,岂能瞒得过柳三随的慧眼。“臭小子,你都被媳妇耍得团团转了,却还蒙在鼓里不自知!哼哼,打趣师父你可是不含糊!”柳三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他围着东方启转了半圈,笑嘻嘻地调侃道:“哎呀,师父可不像你,年纪轻轻的竟然睡得那么沉,你其实不懂,夜里的风景更好看呢,师父可是大开眼界了。”
听到柳三随的话,东方启可谓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盯着师父意味深长的笑,在心里探究着:“师父这话到底所谓何意呢?”
他刚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牵着鸿雁的手一空,鸿雁的身影已经奔向了大门处。
“死老头!臭老头!言而无信的老头!”鸿雁着实气坏了,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骂人的话全都骂了出来。刚才她根本没想到柳三随会说出那么一番话来,这不是明摆着给东方启报信吗?他…他他他怎么能这样言而无信呢?鸿雁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骂着柳三随。
上官鸿雁害怕柳三随真的将真相告诉东方启,无奈之下只好用了这么一招,其实她的心里也没底。这就好比赌博,而她的赌注就是她自己,她在赌东方启会不会追过来。
然而,她是低估了自己在东方启心里的位置,看到丫头横冲直撞地冲出大门,东方启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外面车来人往、熙熙攘攘,万一伤到了丫头怎么办?东方启没来得及多想,慌慌张张撂下师父,追了出去。
鸿雁用眼角的余光瞥到身后急匆匆跟来的东方启,顿时嘴角微扬,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这么快的速度,应该没有机会听到那个老头儿的话。
东方启紧随其后追了过来,一把牵住了鸿雁的手,与鸿雁并肩往前走去。难得出来,东方启痴痴地看着丫头蹦蹦跳跳欢快的样子,做了一个决定:带着丫头逛一逛。
热闹的集市上,他们这一双俊男美女吸引着众人的眼光。可是驻足观望之后,不觉有人在背后小声地议论:“哎,你瞧那姑娘,虽然生得好样貌,可是这神情之中似乎缺少点什么?你看呢?”“你别说,还真是。”第一个人说的话,得到了大家的附和。
对于大家的议论,东方启全当没听见,依然大大方方牵着鸿雁的手,在众人艳羡和惋惜的目光中,旁若无人地凝视着鸿雁,双眼满是爱意。
身旁灼热的目光,让鸿雁感觉脸颊燥热、颇不自在。正在她被东方启那怜惜的目光炙烤的难受的时候,她飘散的眸光落到了旁边一个卖玉镯的摊子,哎,有了!
于是她眸子里大放异彩,像个发现了宝贝的孩子一般,雀跃着跑到了摊子旁,随手就抓起了一只玉镯,在手里把玩着。
看着丫头开心的样子,东方启的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鸿雁歪着小脑袋,像是探究一样,将玉镯高举到头顶,翻过来看看,再倒过来看看,那神情简直可爱的像个孩童。像是猜不透玉镯的用处似的,鸿雁把它套在手指上,晃着玩。突然“啪”一声,玉镯轻易地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哎,我说这位小姐,您这是何意啊。”玉镯碎裂一地,摊主不愿意了。他连忙从摊子后面绕过来,怒视着犹在傻笑的鸿雁,“小姐,就算您相不中小的所卖的玉,您大可以不买,为什么糟蹋东西?您…这是故意找茬的吧?”东西碎了,这罪魁祸首不但没有丝毫的悔意,还好像幸灾乐祸一般,当真是太过分了。
“你干什么?”东方启护孩子一般,拉着鸿雁躲到了自己的身后,旋即瞪大眼睛,怒道:“你吼什么?不就是碎了一只玉镯嘛,朕…本公子赔给你就是。”东方启心里暗暗骂道:“朕的女人,朕都不舍得吼一句,你一介草民也敢对她大呼小叫的?”
“公子。”摊主一看这位器宇不凡,顿时说话柔和了许多,“公子,恕小的直言,这样的您还带出来干什么?您这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这摊主本想巴结东方启,却没料到自己的这句话,正好捅到了马蜂窝上。东方启剑眉倒竖,冷然问道:“你是真想让本公子砸你的摊子吗?还不赶快住嘴!”
那摊主一听,倒吸一口凉气,立即垂手站立一旁,赔笑道:“岂敢岂敢,公子大人大量,休要和小的一般见识。”
“哼!算你识趣!”东方启骂了一句,便向自己的衣服摸去,想要拿银子赔给人家。
结果,遍寻一周,东方启也没有摸出一丁点的银子来。“糟了,早上出来的急,忘了带了。”
那摊主一看东方启的表情,便已知怎么回事了,他围着两人转了一周,鄙夷地说道:“看公子的衣着,不像是这种人,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东方启怒从心生,“朕一个堂堂的皇上,竟然会被人当成骗子?荒唐!真是荒唐!”
这时,摊子的周围聚了很多人,都在纷纷指责东方启。
鸿雁看到东方启又气又窘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在心里笑道:“哈哈哈,活该!叫你这出身高贵的公子哥也尝一尝被人当成市井无赖的滋味!”
东方启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听着周遭刺耳的嘲讽,他真是觉得无地自容。
忽然,他垂着的手,触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件。他心中大喜,一把将腰上挂着的玉佩摘了下来,气哼哼递给摊主,言道:“你看看这个,可够抵偿你的玉镯?”
东方启冷眼瞧着摊主放着蓝光的眼,嘴角挂着鄙夷的笑,冷然道:“别把眼珠子掉下来。”哼!那可是贡品,这家伙的眼光可倒是不错。
当然,早在东方启递上玉佩的时候,摊主就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贝。他现在可是贪恋地盯着宝贝,爱不释手。
“你给本公子看好了,稍后本公子会差人来赎的,若是这东西有什么闪失,你就是搭上全部家当,都不够赔的。”东方启不屑地警告了一番,拉着鸿雁扬长而去。
乖乖跟在后面的鸿雁,前所未有的开心。能看到不可一世的东方启这样发窘的样子,还真是爽透了。
于是,某女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颖城中央有一条不算宽的小河,上面是一座拱形的小桥,桥面距水面不足五米。
鸿雁疯疯癫癫地跑过来,站在了桥面上。她的心里打着小算盘,非要再戏耍东方启一番。
如果她知道因为自己想要一时得意,从而使某人洞悉了蛛丝马迹,进而得寸进尺,她一定不会逞一时之快的。
然而,一切仿佛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站在拱桥之上,鸿雁兴奋的像个孩子,挣开了东方启的手,迅速跑远,动作麻利地爬上了最边缘的地方,张开手臂大声地呼叫着。
东方启的心刹那间悬了起来,不好!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准备将鸿雁抱下来。可是——
他的手臂还没有触到鸿雁,鸿雁竟然快如闪电地意外移向了一旁,而东方启的身子已然失去了重心,直直地掉落桥下。
“扑通”一声,东方启掉落水中溅起的巨大水花,险些沾湿鸿雁的衣服。鸿雁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一阵,继而迅速恢复了先前的样子。然而,她眸子里的笑意,却依然没有消散。
下水的巨大冲击力以及温差,让东方启的大脑迅速清醒。他从水底游上来,却没有马上露出水面。东方启闭气回忆着方才的一幕,心里开始了怀疑。自己明明应该准确抓住丫头的,可是为什么会抓空呢?难道是丫头她…不露声色地移开了脚步?丫头不是疯了吗?缘何能…还是她…
带着疑问,东方启抬头望向了桥上的鸿雁,这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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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凤还巢(大结局)
房门开处,鸿雁一闪身,快速地掠进房间,旋即关好房门。
“丫头,这么晚了跑出来干什么?”上官云清坐在床沿上,使劲儿眨了几下眼睛,问道。
“爹爹,您要帮我一个忙,那个东方启好似发现了什么,有些不对劲。”鸿雁快步来到床前,坐在上官云清的身侧,轻声地说道。
“哦?哪里不对劲?”上官云清狐疑地问道。
鸿雁的小脸立时窘得通红,哪里不对劲?这要她怎么开这个口啊?说他…说他不顾疯癫的鸿雁,强要了她吗?
“丫头怎么不说话?”上官云清狐疑地看着女儿,略显模糊的轮廓看不出鸿雁的丝毫异样。
“哦,就是不对劲,鸿雁知道。”鸿雁慌乱地敷衍了一句。
上官云清蹙起眉头,深深地看了鸿雁一眼,似乎有些明白丫头隐含的话了。
“然后呢?”上官云清追问道。
“爹爹,我想我该消失了,这样他就不会再纠缠了。”鸿雁柳眉拧成了疙瘩,愁容满面。原以为自己装疯卖傻,他就会放弃自己,而今一看,是她想得简单了。
“丫头。”上官云清听完鸿雁的话,已经明白了她的心,这孩子还想要逃避啊,是时候劝劝她了。他握住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丫头,你还是不肯原谅他吗?他来的这些天对你的疼惜和呵护,爹爹看在眼里,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爹爹这个旁观者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对你的真心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你是被怨恨蒙蔽了双眼,也蒙蔽了心,所以才不肯接纳他。丫头,你是爹的女儿,爹希望你能幸福。不要纠结不幸的开始,你还有大把的日子可以享受今后,他的真心以待,一定会让你的今后幸福无比,所以,爹爹希望您能摒弃过去,迎接未来。”这是上官云清长久以来说得最多的一次,也是他经过对东方启的观察,做出的结论。
听完爹爹的话,鸿雁许久没有开口。的确,爹爹说的没错,是自己一直纠结在过去,不肯在对他敞开心门。
“丫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他现在不就是在赎罪吗?为什么不能原谅他呢?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况他还没杀人,给他一次机会吧。人生就那么短短的几十年,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爹爹不能跟你一辈子,呵护你、爱你,但是他能,好好想想吧。”这是一个爹爹对女儿的最深挚的爱,希望有个男人能代替自己来爱她。
双眼忧郁地看着爹爹,鸿雁的心里很乱,左右为难。沉默了好久,她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默默地退出了爹爹的房间。
躺回到床上,鸿雁失神地望着东方启,爹爹的话一直盘桓在她的耳边。鸿雁的纤指不自觉地抚上东方启上翘的嘴角,他在梦里都这样开心吗?
俊逸的脸庞,如羽的翦眸,微颤的薄唇,鸿雁凝神地看着东方启,不自觉沉迷其中。
许是被鸿雁的手指抚弄的有些痒痒吧,东方启闭着眼睛翻了一个身,睡梦中不自觉地抱住了鸿雁的腰身。
东方启灼热的男人气息,吹乱了鸿雁的心。鸿雁双颊酡红,醉人地轻笑一声,点了点他的鼻尖儿,低喃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天光微亮,鸿雁凌乱的心绪终于被困倦侵袭,于是伏在东方启的胸口,沉沉地睡去。
暖阳高高升起,鸿雁睁开眼睛,睡眼惺忪。侧目细瞧,连东方启的半个影子都没有。奇怪,这人去哪里了?
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那张明艳的笑脸,如今倒让她觉得不习惯了。
带着疑问,鸿雁走下床,悄悄闪进了爹爹的房间。“爹爹,他去哪了?是走了吗?”
上官云清轻笑一声,摸摸女儿的头,“你就这么盼着他走啊?爹爹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只是他表情很幸福,请我照顾你一下,就急匆匆奔出大门了。”
鸿雁目光飘向窗外,思索了许久,方才诡异地附耳对上官云清小声地嘀咕了几句,雀跃着离开。
看着丫头欢快离开的背影,上官云清苦笑着摇摇头,言道:“丫头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看来不把他折腾个七荤八素,她是不会相信的,就是不知道他能否顺利过关呢?”想到这些,上官云清的心悬了起来,着实为这对小冤家感到担忧。
当东方启兴匆匆抱着孩子回到镖局的时候,上官云清立即迎了上来。眸光低垂,上官云清看到东方启怀里的孩子时,终于明白昨夜丫头为什么那样说了。然而上官云清的眸光不敢在孩子身上多做停留,便立即移到了东方启的脸上,紧张地问道:“丫头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什么?岳父大人说什么?丫头不是在睡觉吗?难道她不见了?”东方启抱着孩子的手一滞,呆立一旁。
“那就是说这上面写的都是真的了?”上官云清用力晃着东方启,问道。
回过神来的东方启急切地问道:“写的什么?
上官云清连忙展开手里的纸,上面斗大的字清晰地映入东方启的眼,让他瞬间懵了。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想见皇后,城郊破庙,单枪匹马。”
皇后?想来这人是相当了解丫头的底细的,那么他抓丫头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朕?还有智哥哥的余党吗?还是朕无意中结了仇?东方启这会儿心乱如麻,毫无头绪。
“发生什么事了?”柳三随自屋子里闲逛出来,看到启儿的表情,猜测着定是有事发生。
两个人谁也没有回答他,各自在心里想着心事。柳三随狐疑地扯过上官云清手里的纸看了看,心里就明白了:“丫头这是又出新招了。”
还未等他开口说话,东方启把孩子往上官云清的怀里一塞,说了句:“岳父,看好孩子,启儿去把丫头带回来!”简单交代一句,东方启便纵身离开了。虽然心里没有头绪,可他不能坐以待毙,如果丫头真的有什么闪失,他不会放过自己的。平素沉稳的东方启,在听到鸿雁有事的时候,心里慌乱了起来,清晰的头脑也变得浑浊了。
柳三随刚想要跟过去,上官云清忽然腾出一只手拉着他道:“老前辈,若是想要他们和好,就由着他们去吧,缘分自有定数,不是吗?”
柳三随一捋长髯,瞧了瞧上官云清,微微点头,表示默许。
东方启心急火燎地赶到城郊破庙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废弃的庙宇,狼藉一片,东方启的心里仍是没有找出一丝线索,究竟是谁对当今皇上和皇后出了手。
如一缕清风一般潜进了里面,东方启飞上房梁,审视着屋子里的两个身影。
屋子里到处结着蜘蛛网,地上坐着的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让东方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熟悉的衣服,熟悉的身形,熟悉的长发,都让东方启的心窒息,那不是丫头是谁?
而站在“鸿雁”背后的人,一身劲装,长发高高束在脑后,表情漠然,频频朝门外张望,手里的剑没有一刻从鸿雁的脖颈处拿下来。
东方启屏住呼吸,双眼一刻不停地盯着“鸿雁”,心里急速地想着对策。
思来想去,东方启还是决定现身,来摸一摸这个人的底细。他本想偷袭的,奈何那人的剑一直横在“鸿雁”的颈项,东方启生怕那人一时慌乱,误伤了丫头。所以,他决定现身。
轻飘飘飞下房梁,东方启凛然落在“劫匪”身后三米左右的地方,清冷地问道:“阁下何人?”
那人翘起唇角,淡然一笑,哑着声音冷然道:“你的仇人!”
说着话,那人的剑故意在“鸿雁”的颈项处蹭了蹭,两眼挑衅地望着东方启。
东方启抢上一步,惊慌失措地惊叫道:“且慢动手!你…你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休要伤了她!”
“呵呵,哈哈哈,一个疯子有什么好在意的?真是成不了大事!”那人幸灾乐祸地嘲笑着。
事到如今,东方启平素地锐气减了许多,望着那人,逼近一步,冷冷地说道:“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那如果我说我要你的皇位呢?你会给吗?”那人逼视着东方启,语气咄咄逼人。而“他”自己的心,也在同时提了起来,忐忑地等着东方启的下文。
“你是东方智的余党?”东方启斜睨着眼前的“男人”,冷厉地问道。
“你甭管我是谁?”那人不耐烦地挑了挑“鸿雁”的衣领,冷哼一声戏谑道:“看这般情形,你是不愿意给喽,那么就别废话了!”
那人握紧剑柄,刚要动手,东方启上前两步大喝道:“谁说我不愿意给!”看着那人放松了,回眸望着他,东方启接着言道:“不过一个区区皇位,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你放了她,我全答应你。”
那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柔媚的眼睛瞬间闪过一丝狡黠,接着冷笑道:“如果你反悔了,再来抢怎么办?所以…我要你的命!”
东方启现在已经站在与那人不足两米的地方,对于那人的眼神看得极为清楚。刚刚的那抹狡黠,早已被东方启捕捉到,东方启不明白,这人的眼神中究竟意味着什么?
站在远处,东方启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人的眼睛看了好久,直到那人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他才收回目光。心里有了答案,他也就释然了,“看来她还是不相信我啊。”
“怎么样?”那人见东方启许久没有动静,嘴角弯着一抹讥诮,冷声地问道。
东方启轻笑一声,走近那人,盯着他的脸,说道:“不就是一条贱命嘛,我给你。我就是想要丫头明白,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东方启渐渐逼近的脚步,让那人有些惶恐,“你…你可以说给她听,盯着我干什么?”那人指着“鸿雁,对东方启说道。
说完这一番话,东方启邪魅一笑,袖中滑出的匕首,反手一握,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心脏。
如果不这么做,恐怕这一辈子都甭想再抓住丫头的心了。东方启的心,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得如此透彻。
“啊!”那人惊呼一声,跑上一步,想要阻止东方启的动作,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殷红的血顺着东方启白色的衣袍向下流,“滴答滴答”打在地上,震耳发聩。
那人慌乱地丢下手里的剑,扑到东方启的面前,眼泪无声地掉落,喃喃地说道:“傻瓜,真是个傻瓜!”
东方启弓着腰,挣扎着抬起头,蹙眉缓缓抬起左手,轻轻撕掉那人脸上的人皮面具,一张熟悉忧伤的脸呈现在他的面前。
他就知道他没有猜错,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唯独眼睛不可以。
“你…你心疼我?”东方启拼尽最后一口气,弯起嘴角,现出一丝邪魅的笑,深情地望着鸿雁,跌进她的怀里。
鸿雁的心,彻底融化。抱着东方启的身子,鸿雁默默地骂自己:“上官鸿雁,你为什么这样狠毒呢?步步紧逼,终于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也终于失去了他,都是你一意孤行造成的,你知道吗?你后悔了吧?你活该啊!”
一天一夜之后,镇远镖局里。
凌博天的眸光在床上的男人身上移到了床边站着的鸿雁身上,撇撇嘴戏谑道:“鸿雁,凌博天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所以才会每次都帮你救人?你说我若是不救他,放任他死了,你是不是就肯嫁给我了?”
敛眉凝视着东方启的鸿雁,压根没想到这种紧张的时刻,凌博天会来这么一句,她怔愣地盯着他看了半晌,默不作声。
良久,鸿雁问道:“博天,他到底怎么样?能不能醒过来?”
“放心吧,会醒过来的,因为离心脏有一段距离,幸甚幸甚。”
凌博天说完话,凝神看了鸿雁一会儿,站起身默默退了出去。
鸿雁缓缓地坐在东方启的身边,抚摸着他胸口的那处伤,幽幽地叹道:“启儿,你一定要挺过来,你若挺过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时,她抚摸着东方启伤口的那只手,突然被人握住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鸿雁惊讶地看着抓着自己手的东方启,他已经睁开了眼睛。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鸿雁惊喜地问道。
“启儿可不想轻易地死去,白白地便宜了那个人。”东方启邪魅一笑,牵动着伤口隐隐作痛,让他忍不住蹙下眉头。
鸿雁恍然大悟,原来他在那个时候就醒来了。“你又骗我,害人家白白为你担心。”鸿雁娇嗔道。
“你不喜欢吗?”东方启抓着鸿雁手的那只手有意握紧,媚笑着问道。
“喜欢。”鸿雁伏在东方启的怀里,娇羞地说道。
只要他能醒过来就好。
“丫头”东方启瞧了瞧自己伤口的位置,“是我有意偏离了一点,你会不会怪我?”东方启趁机坦白。
“你…”鸿雁坐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骗我。”
鸿雁想不通,自己明明很精明,为什么每次都败在他手里?不过细想一下,鸿雁还真是庆幸他用了这么一招,否则后悔的就是自己。
像是猜透了鸿雁心中所想一样,东方启邪魅地笑道:“丫头,这辈子我都吃定你了,休想再逃。”
“哼!”鸿雁有些不服气,“你的命是你欠我的,今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擅自处理!”鸿雁终于扳回一局。
“遵命!”看来还是及早坦白的好,东方启暗想。
盯着鸿雁,东方启忽然认真地说道:“丫头,启儿的唇好干。”
“我去拿水。”
鸿雁未及转身,东方启拉住了她的手,“不用,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办。”
带着疑问,鸿雁俯下身子,问道:“怎么办?”
“傻瓜,人家要这个。”东方启指指鸿雁的唇,撒起娇来。
“讨厌!”
鸿雁一脸娇羞,盯着东方启俊逸的脸和糯糯的唇,情不自禁俯下身…四唇相合,满室馨香。
许久,分开的两人均是呼吸急促,双颊灼热。
东方启平息了一下,拉着鸿雁的手,指指自己的下体,嬉笑着说道:“你可要负责哟。”
清晰的轮廓告诉鸿雁,他想要什么。鸿雁捂着脸,娇嗔道:“别闹,等伤好。”
这对冤家终于和好。
半个月之后,回京的马车上,鸿雁叹息着说道:“可不可以不去?”
“为什么?”东方启疑惑地问道。
“那就是一座牢笼。”
“可是那里有我啊。”
“后宫佳丽三千,你拿什么给我承诺?”
“后宫佳丽三千,我保证与我行房的只有你一个。”
“咳咳咳”一旁的柳三随呛得一阵急咳,“你们两个小混蛋,能不能顾及一下你们身边的老人家?”
“师父!”鸿雁媚笑着凑过来。
这一声“师父”叫得柳三随鸡皮疙瘩顿起,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丫头又有什么鬼主意?她可是从来都是叫‘老头儿’的,今天竟然…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
“师父,您和我们一起回去呗,后宫美女众多,让鸿雁帮您物色一个。”
看看看,说什么来着!柳三随连忙摆手拒绝,“你们可让师父多活几天吧,回头等宇恒长大了,把他送我那去陪着我就行。”
“哈哈哈!”欢声笑语响彻马车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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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有礼
活动一:17K女生网创意选题“重生”主题征文活动http://bbs.17k.com/thread-2755280-1-1.html
关于报名方式,大家可以点进去查看,我这里就不多说了,来给大家解释一下目前的被问到的问题
Q:什么是重生?
A:主人公重新回到过去,利用对未来的记忆,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改变过去的遗憾。
Q:回到古代或者或异世界算是重生么?
A:不算,这种算是单纯的穿越,区别是重生还是穿越,取决于主角的生存环境是否发生变化。比如,21岁的女主生活在2013年,被xx害死之后,回到2010年自己的身上,再比如,女主被害死之后,变成了2013年的路人甲,重新遇到了oo和xx。这两种都可以归到重生的范畴。
而女主生活在21世纪,被人害死之后,成了大唐贵女,这种就只是穿越。
Q:此次征文的目的?有没有什么优惠政策?
A:编辑组希望借着这次征文引导大家创新,多一些题材的变化,不希望大家被框住,多了解一些时下流行文的方向,多一点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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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什么是同人,只能写男男的耽美么?
A:同人:由漫画、动画、游戏、小说、影视等作品甚至现实里已知的人物、故事衍生出来的文章及其他如图片影音游戏等等,或“自主”的创作。
所以,同人只是规定了和原作品的关系,属于延伸的故事,并不是只可以写耽美,bl,bg,gl这些都可以写,同人不等于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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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是的,只能给17k的作品写同人,其他像是网王同人,红楼同人,暮光之城同人之类的也非常欢迎大家写,只是没有办法享受此次活动奖励。(写其他同人非17k作品的同人,享受新书推荐,并赠送标准章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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