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1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 2018年9月25日,夜,夜半,清风市,长风大学。 韩山同听着宿舍外犹如瓢泼的大雨,辗转难眠。 几天前做的梦还历历在目。 也是这样一个雨夜,一队古代的军队打他面前经过,盔甲的碰撞、马匹的嘶吼声不断往他耳朵里钻。所幸他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在做梦,但他又分明感受到了那吆喝催促的将军的唾星都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真切的感受到了丝丝的凉意。 这梦是如此的真实而又滑稽,更诡异的是,在军队即将消失的时候,那个将军,那个刚才还视他为无物的将军,居然回过头朝他招了招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要他加入他们。 虽然是梦,可韩山同还是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一时间愣在了当场。更让他胆寒的是,那将军对于他的无动于衷似乎十分气愤,面目开始变得狰狞,朝左右挥了挥手,出来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机械地向他走来,看起来要拉壮丁......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但也足以把韩山同吓得够呛,惊魂甫定的他起身看了看伸手不见五指的宿舍,宿舍里的同学此起彼伏的鼾声正盛。 他喘了口气,摸索起地上的矿泉水瓶,咕咚咕咚灌了一通,然后心有余悸地躺下。 躺下的他思索着为什么自己会做这么一个梦,想来是白天网上跟一个论坛里的网友讨论阴兵借道的传说讨论的有点投入了,这不过是一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现象而已。 终于,他放心的睡下了。 可,今晚,他分明记得自己还没有入睡,可又有了那晚梦中的感觉。 “该死,走火入魔了。”韩山同暗骂一声。 这时外边瓢泼的大雨突然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一道闪电闪过,韩山同还没来得及捂上耳朵,就看见那光影里竟然闪现出他梦中的景象,然后耳朵里又响起了那梦中古代军队行军的声音。 韩山同一时间恍惚了,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他用力咬了下手指,痛得他眼泪都流下来了,这不是梦。可,那声音还一个劲儿的往他耳朵里钻,就像谁在他耳边放了个复读机不断重复着军队经过的声音。 “老四,老四,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韩山同把离自己最近的老四摇醒,急切地问。 “什么声音啊?”老四咋了咋嘴,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老大,老大,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韩山同转而摇醒了他最信得过的老大。 “什么时候?” “就现在。” 老大做起了支起耳朵听的姿势,然后说:“什么也没有啊,你是不是幻听了?” 可韩山同明显听到那声音越发的刺耳,而且他还隐约听到了那将军的召唤。 “睡了啊,别一惊一乍的。”老大听他不再言语,也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那将军召唤的声音更加清晰,韩山同像触电了一样,顺着声音打开宿舍门向楼顶走去...... ...... 10月10日,清风市,长风大学。 雨,阵雨,阵雨间歇。 刚刚的这场雨让光芒万丈的太阳为之气短,本该艳阳高照的午后犹如伸手不见五指的午夜,并且丝毫不见好转。这短暂的宁静肯定是在为下一场大雨蓄势待发。 陈春天手里拿了把红色的雨伞在图书馆门口徘徊着,这雨伞自然是有用的,这样可以让很多借故搭讪的男同学望而却步。 很多的意思是,依然有脸皮厚的漏网之鱼接受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一光辉思想的指导在跃跃欲试。 突然,一道闪电亮起,能见度急剧好转,几人借着闪电的光芒依稀看到一队古代行军人马的身影经过。 而后,本该是一声炸雷,三人做好了准备工作同时捂住了耳朵。可过了片刻,不知道是他们耳朵堵得太死还是雷声太小,反正是谁也没听见雷声。 雷声未响,但四面八方可传来了悉悉索索犹如古代军队急行军的声音,马匹的嘶鸣声、将军的吆喝声、盔甲的碰撞声渐行渐远。这明显就是刚才的闪电光芒下兵马行军的声音。 “阴......阴兵借道?”那三个漏网之鱼面含惧色面面相觑。 而陈春天非但面不改色,反而露出了久违的微笑,那笑容消减了这三个血气方刚男学生的惧色。 一人刚想上前搭讪,大雨却再一次席卷而来,铺天盖地。 陈春天撑开了红雨伞,走进了雨幕。这还不算,她居然还转过身对这三人笑了笑,仿佛在邀请他们一同沐浴。 三人复又面面相觑。 美好的机会总是稍纵即逝,陈春天似乎看他们没有响应她的号召,立马翻脸变了个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将要迸发的庄重。 她把雨伞合上,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沐浴,然后在雨中翩翩起舞起来。 那舞姿曼妙而神秘,虽是独舞,但却气场强大,犹如将士出征前祈求战必胜的祭祀。 如果不是刚才几人同时看到和听到兵马行军,那这舞蹈一定是诡异的、违和的。 这几人甚至都忘了拿出手机拍下这诡异的一幕。 大概一分钟的样子,陈春天收住舞步,把合起的雨伞扔在一旁,又冲三人笑了笑,那笑容中有种说不出的喜乐安宁,就像听到了远方亲人的召唤。 然后她转过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前奔去。 三人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看见陈春天一头撞在了图书馆对面的似卧龙的路标石上,同时“咚”的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像一记丧钟深深地敲打在三人的心头,挥之不去。 “阴兵索命!又是阴兵索命!” 三人其中一人惊叫起来,另两人仿佛怕泄露了天机一样迅速捂住了那惊叫同学的嘴。 ...... 清风市,特侦队。 殷平拍着脑袋听着窗外火车与铁轨摩擦的声音,那火车简直就像打他脑袋里开过一样。 “骑龙,骑龙。” 殷平听见有人叫他,不知道那人的声音先响起还是火车的声音先消失。 他恨透了别人叫他“骑龙”。 关于这个绰号的来历还是源自于网络的段子,殷平的名字中间加个“志”字,就变成了殷志平。虽然声调不同,但毕竟拼音是一样的。我国人民的娱乐精神是众人喜闻乐见的,本着娱乐一切的原则,大家都亲切的把他的名字念成尹志平。 终有一天,在网上尹志平有了新的头衔“龙骑士”。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于是殷平就变成了“骑龙”。 “龙骑士”简称“骑士”,再不济也可以简称成“龙骑”。但在这件事上,同事们娱乐的精神再次焕发了荣光,不但简称了,而且连顺序也给改了,“骑龙”这个霸气的绰号便应运而生。 真正把“骑龙”这个绰号坐实的,还是来自官方的认证。 可能哪天何队长觉得殷平的案件办的实在漂亮,就亲切的开玩笑也称呼他“骑龙”以后,这个绰号才正式和殷平官宣了。 “怎么了?” 殷平总算打火车渐行渐远的轰鸣声中回过神来。 “校花的那件案子进展情况怎么样了?何队长在问了。” 说话的人是殷平的同事,王小三,当然,这也是绰号。 “我正在写进度报告。” “麻利儿的啊,何队长可催了。” “知道了!” 殷平有点不耐烦,提高了嗓门。 当然,如果对面站的是何队长,他自是不敢造次。 “好,好,好。” 王小三最后一个“好”字说出口的时候人已经出了办案室的门。 他知道,骑龙这几天在上火,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在**桶旁抽烟。可摊上这种案子,谁又能独善其身呢? 殷平摸索了半天,终于打身上摸索出了一根烟,还没点着,就听见同办公室的柳晓曦大叫:“拒绝二手烟。” “这可恶的女人!” 殷平在心里大骂了一句,她难道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个即将点燃的**桶吗? 特侦队由一个大的办案室,一个档案室,一个法医室,一个证物鉴定科,和若干个小的专案室、讯问室组成。 现在的殷平最后悔的是自己应该在专案室办公,这样自己的一些小嗜好就可以肆无忌惮,比如吸烟。可这会儿再移驾显得自己小家子气,还是与民同乐比较得民心,殷平可时刻惦记着副队长的宝座,绝不能因小失大。 骂归骂,殷平还是扔掉了手里还没来得及点燃的烟,在电脑屏幕上敲出了四个斗大的字:阴兵索命。 ......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2 第二章 阴兵借道,阴兵索命,这一看就是披着灵异外衣的案子,特侦队对这种案子自是不屑一顾。 可要命的是图书馆门口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发生的一切,再结合三个目击学生的证词,这一切发生的居然又合情合理,只是这合情合理暗含着诡异离奇。 对这个案子,殷平曾不止一次发过“要了老命”的感慨,当然,为了不影响士气,他只能在心里悄悄地感慨。 如果不是这次死的学生叫陈春天,如果不是阴兵索命,殷平很可能会错过这个案子。 殷平所在的特侦队可不是一般的刑侦队,而是由省厅特批成立的,专职大案要案,听起来挺拉风,其实也确实很拉风。虽然只是一个队,但却可以和市局平起平坐,因为它只受省厅的领导。 陈春天虽说是个学生,但由于她有个特殊的才能,在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如今,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明星学生。 她的特殊才能就是她出类拔萃的声音。在去年全国性的大学生音乐节赛事上脱颖而出,并一举夺冠。 她的声音空灵幽远,时而厚重如浩瀚的历史让人着迷;时而深邃如一口无底的深井让人忍不住一窥究竟;时而又如一个轻佻谩骂的风尘女子让人想入非非。 这种天分,想不成名都难。 所以这种案子自然落在了特侦队的头上。 殷平等人到长风大学的时候,辖区的民警已经在忙碌了。 其中一个带队的看到特侦队的同事来了,赶紧过来做了一下简短的案件介绍。 “阴兵索命?” 殷平接到队长何天狂的出警通知的时候就大致了解了一下案件,这种匪夷所思的话居然又打派出所同事嘴里说出来,又不由得他不多想。 殷平蹲在女尸旁,看着女尸头部紧紧挨着的路标石,在雨里显得是那么的无辜,似乎在对殷平说“它是躺枪的”,但再看看那来不及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渍,它的争辩又略显苍白。 由于是下大雨,校园里的学生并不多,周围只零散着殷平等人和那三个目击男生的脚印。 柳晓曦第一时间把图书馆的监控视频拷贝到存储器上。然后她回到案发现场,正看见蹲在地上的殷平呆呆地盯着路标石。 她捅了一下他,说:“殷平,你发什么呆?” 队里只有柳晓曦从来不叫他“骑龙”。 “我只是奇怪,人真的可以把自己撞死在一个静止的物体上吗?” “这是一个物理学问题,只需要做个简单的实验就知道了。” 柳晓曦实在不明白他不抓紧时间查找蛛丝马迹,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起来。 “什么实验?” 殷平依然蹲在地上,连头都没回,也幸亏他没回头,要不他一定能看到柳晓曦偷偷上翻的白眼。 “死者的体重、奔跑的速度、距离、阻力、路标石的反作用力、头部的承受力等等就可以通过实验得出结论......不过,你管这些做什么?现在我们首要问题是陈春天的死亡原因,是自杀还是他杀。” 柳晓曦觉得可能是天气的原因,要不殷平的脑筋不会这么迟钝,人的情绪总是会受到各种客观条件的影响。 事实很快证明了她的猜测,因为殷平只淡淡地回了句“哦”。 “哦?你哦个鬼啊。” 要不是殷平比她早进特侦队几天,勉强算是前辈,她肯定这样说出来了。 “不要在背后骂我,我能听得见。” 殷平幽幽说了句。 柳晓曦吓得险些一个趔趄,真见鬼,自从殷平跟那个阴魂不散的古乘风打过交道以后,不正经的态度跟那个杀千刀的如出一辙。 柳晓曦赶紧甩甩了头,她要忘掉那个混蛋。 可是,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越是主动的忘记越容易记起。 “殷平,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柳晓曦用没话找话来掩饰自己的思念。 “有。” 殷平斩钉截铁地回答。 柳晓曦一阵狂喜,她知道殷平一向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 “发现了什么?” “陈春天果然很漂亮。” 殷平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但在柳晓曦看来他是学习古乘风学习的很认真。 “漂亮并没有错。” “但有时候漂亮就是一种错。” “切。” 柳晓曦再也忍不住了,毫不犹豫且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 “唉......” 没想到殷平对她的态度没有丝毫的转变,只是长叹了一声,幽幽地吐出了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 柳晓曦刚想反驳他对女性的偏见,却隐约觉得他话里有话,难不成? “殷平,你是觉得陈春天是他杀?” “警官,你们一定要把此案调查清楚,给我们长风大学一个交代,陈春天可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她怎么会自杀呢?” 这时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说话了,虽然大家在大雨中撑着伞,都做着相同的动作,缩手缩脚,畏首畏尾,但他却一点都不狼狈,眉宇间还带着让人一看就有种春风拂面的神清气爽。 殷平顿时好感大增,打了个招呼说:“您是?” “他是长风大学的副校长吕先。”柳晓曦也对这个校长很有好感,可能这就是年长者身上带的安全感。 “失敬,失敬。您放心,我们一定给您一个交代的。”殷平本想伸出手握个手,但看了看伞外的大雨又缩了回来。 “辛苦你们了。”这老者对他的举动丝毫不在意,反倒是不惧怕雨水弄湿了他的衣袖,主动伸出手在殷平的肩上拍了拍。然后摇着头走了,看他的背影,十分落寞。这是自然的,作为校长,任何一个学生出事情都不是他想看到的,何况还是陈春天。 殷平看吕校长走远了,下达了命令,说:“收队吧,剩下交给法医处理,把目击的学生带回去......” 他迟疑了一下又说:“晓曦,你去走访排查一下陈春天的社交圈。” 然后头一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柳晓曦一干人等目瞪口呆。 如果是古乘风敢这样,她肯定破口大骂了,虽然古乘风经常干这样的事。 这家伙疯了,不但不正经跟古乘风学会了,就连办案风格也越发的接近。 不熟悉古乘风的,总觉得他办案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像个无头的苍蝇。等你了解他后,你就会崇拜他是一个高明的战略家,东边做个标记,西边结个网,然后围合起来,真相往往逃不出这个圈子。 但,世上又有几个古乘风呦? 她只得边忿忿不平边替殷平向出警的辖区民警表示感谢。 “走吧,麻烦三位同学也跟我回队里一趟吧。” 柳晓曦的语气很是温柔,且满含乞求,配合警方调查是证人的义务,不是责任。所以警方一向对证人的态度是十分尊重的,最起码也得表现出尊重的样子。 “好好好,去队里。” “对对对,我们去,最起码警队是安全的。” 这三名同学争先恐后的回答。 柳晓曦本不想在现场问跟案情有关的东西,但经过观察这三名学生的表现,她实在忍不住了。 “有什么在威胁你们的安全吗?” “阴兵,是阴兵......” “他们来了,他们又来索命了......” 说到这里,其中一个一把死死地抓住柳晓曦的手说:“是阴兵索命,警官,快带我们走,我们赶紧去警队,去警队!” 柳晓曦看着惊恐万分的这三个学生,内心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就连其他的几名同事面庞也愈发的严峻了,而且他们同时意识到那个学生竟然用了个“又”字,那么这绝不是一起简简单单的个案。 “阴兵索命......阴兵索命......阴兵索命......” 这三名学生直到坐进警车里还在语无伦次的重复着这句耸人听闻的话。 警车里的几名队员和柳晓曦面面相觑,虽然目前不知道死者死亡的具体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案子肯定很复杂。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案件越复杂,越能衬托出特侦队存在的必要性,以及他们的优越感。 “阴兵索命?哼,无非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罢了。” 柳晓曦嘀咕了一声,算是给自己打气。 虽然声音小,但她的同事可都听到了,常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们,他们应该对她的这句话表示深以为然,没人愿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何况一切还没有盖棺定论。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3 第三章 柳晓曦回到特侦队的时候本以为殷平已经在了,毕竟是他先回来的,谁知道问了一圈,都没人见到殷平。 “这个该死的骑龙。” 不当面叫不代表背后不叫,看来殷平的这个绰号确实深入人心了。柳晓曦嘀咕着给他打了个电话,居然没人接。 “唉......” 柳晓曦叹了口气,看来只能自己来了。 录笔录的过程实在简单至极,这三名目击证人可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在柳晓曦听来却哭笑不得,因为这些人嘴里说出的东西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阴兵索命也就算了,关键这三个学生指天赌咒的说同时看到了阴兵借道,也同时听到了阴兵借道的声音。 无论时间还是场景,三人描述的都大同小异。 如果不是分开做的笔录,柳晓曦肯定会认定这三个学生是恐惧过度出现的幻觉。可是幻觉不可能有这么一致。 唯一有收获的是这三名目击学生信誓旦旦地表示阴兵索命不是第一次,在十五天前的凌晨大雨夜,他们的同学韩山同跳楼自杀。由于是大半夜又是大雨天,所以目击人并不多,而他们绝对是这为说不多里的佼佼者。 那天他们三人中的一个过生日,于是就偷偷出去喝了半夜的酒庆祝。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刚好目睹整个案发过程。而且当时在电闪中他们也看到了阴兵借道的光影以及听到了行军兵马的嘶鸣声。 再问下去就没有任何进展了,这下柳晓曦可犯难了,难不成真的是自杀?可那阴兵借道的声音和场景又该如何解释?何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真的是灵异事件? 打死她都不相信。 正在她一筹莫展正准备亲自去长风大学辖区派出所调阅当时的档案的时候殷平回来了,她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殷平,你怎么才回来?” “我是走回来的,所以回来的晚。” 长风大学离特侦队虽说不远,但步行的话也得一个小时。在这节骨眼上,这不是浪费时间吗?显然,他在学习古乘风的习惯。 这话柳晓曦没有说出来,她也不相信,她认为殷平肯定是另辟蹊径调查去了。但看看他湿了半截的裤子,又不由得她不相信。 “那三个目击的学生呢?” “还在里边。” “笔录还没录完?” “录完了,而且我并没有参考出警辖区派出所的笔录,又重新录了一遍,基本雷同。” 说这话的时候柳晓曦很无奈,然后把基本情况给他说了一遍。 “阴兵索命?有意思,有意思。” 殷平听完摇头晃脑地进了办案室,看了那三名学生一眼,说:“阴兵索命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之前有没有发生过?” 这三名学生面面相觑,不知道哪里来这么个活宝,他们已经很明确这是第二次发生了,可他居然还来问之前有没有发生过,警察在询问前不做调查研究的吗? “警官,在之前我们也有看到过,而且刚才这名女警已经给我们取了笔录。” 他们只能用不耐烦的语气来表达对殷平的不满。 “那讲讲当时的情况吧。” “这警察不是水货吧?”这应该是这三名学生此时共同的心声,自己刚告诉他已经留过笔录了,还问。 不满归不满,其中一个思路还算清晰的就又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殷平听了听,跟笔录大致一样。 “那谁告诉你们的阴兵索命?你们倒挺会取名字。” 这三个学生四目相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柳晓曦看场面有点凝重就偷偷踢了殷平一脚,轻声说:“注意态度,人家只是目击学生。” 殷平果然收敛了起来,态度也随之缓和,说:“不过我知道你们为什么称阴兵索命?你们肯定是下意识脱口而出,对吧?” 三名目击学生努力想了想,争先恐后地点了点头,唯恐谁慢了要被判刑一样。 “9月26日你们在校内论坛上提到了同学韩山同的自杀以及当时的阴兵借道,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因为在此之前就有人专门开辟了个论坛来讨论过阴兵借道的真伪......” “这有什么好讨论的?”柳晓曦嘟囔了一句。 “哈哈......”殷平大笑一声,说:“那是你不知道闲得蛋疼的人有多无聊.....” “所以,别有用心的人就专门盯上了这点。” 殷平跟她的对话结束,又转向这三名学生,说:“虽说阴兵借道传说的真伪有待商榷,但可不耽误它的流传速度和范围以及引起的内心反响。于是这个阴兵借道和韩山同自杀恰巧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人说是阴兵索命,是不是?” 这三名学生低下了头,内心已经对殷平的印象悄然改变。 “甚至有人说你们学校以前是战俘的殉葬坑,阴兵借道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把学校建在殉葬坑和乱葬岗上在民间一直都有群众基础,因为大家都认为血气方刚的学生阳气比较重,可以辟邪。所以,这个观点很得人心......” 殷平停顿了下,接着说:“只是这一切的源头在你们身上,你们如果在论坛上绝口不提什么狗屁阴兵借道,也就不会有阴兵索命一说。” 殷平前所未有的严厉,这三名学生吓了一跳,赶紧辩解说:“警官,这事是我们不对,可谁让警察不信呢。再说我们已经被学校处分过了,不是已经翻篇了吗?” “这就对了。” 殷平慢慢说了句。 “怎么说?” 柳晓曦感觉到了殷平微妙的变化。 “不知道。” 柳晓曦一时间为之气结,这个该死的殷平。 “谢谢你们的配合,我让人送你们回去,还有,这件事情,目前不要向外宣扬,如果泄露出去了,你们要负法律责任。”殷平柔中带刚的下了逐客令。 这三名学生一看这情形再留下去也不合适,就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了。 “高明啊。” 三名学生刚出了特侦队就听见殷平嘀咕了一句。 有一点柳晓曦很清楚,像这种自抬身价的行为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搭、不理、不给台阶,她就是一直这样对付古乘风的。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一看是接替她去长风大学辖区派出所的游大海,就赶紧接了电话。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再跟进一下。” 殷平吃了个没趣,正吧唧着嘴思忖着如何圆回这种尴尬的局面。 “刚才是大海的电话,他在春辉派出所调阅档案,也得到证实,韩山同系跳楼自杀,学校跟死者家属已经达成了一致,所以已经结案。当时的办案民警也提到过这三名目击学生看到了阴兵借道,但是由于拿不到确凿的证据,只能认为三人是酒后的幻觉。档案稍后就到。” 殷平终于找到了台阶,点了点头说:“好高明的手段,先是用阴兵借道在网上挑起话题,然后用阴兵借道来制造一起自杀案,再在论坛上留下一些心理暗示的私货,一旦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学生们肯定第一时间误认为是阴兵索命,这或许才刚刚开始。” “按你这个推测,韩山同和陈春天的自杀都是有预谋的?” 柳晓曦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 “自杀?倒不如说是有人制造了一起蓄意被自杀的案子。” “被自杀?” 办案室里的几个人不知何时被殷平吊起了胃口,异口同声地发问。 “这次我支持骑龙。” 黄金推门进来,他是负责调查陈春天的社交圈的。本来这件事殷平交给了柳晓曦,但那三名目击学生跟柳晓曦聊得比较来,于是就把这件事转交给了黄金。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4 第四章 黄金把一叠资料放在了桌子上,接着说:“陈春天祖上几代都是咱们清风市人,人际关系也比较简单,所以查起来速度很快。家境也十分简单,母慈子孝,没有受过不良的影响,陈春天本人又品学兼优,而且据了解,她也没有任何感情问题。现在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娱乐圈,根据她的签约公司提供的包装方案,她与火只差一步之遥。” 黄金不允许别人插嘴,又立马说到:“一个从小有着良好的家教,又有着光芒万丈的星途,可谓是前途无量。鬼才信她会自杀。” “只是......” “只是根据陈春天的身世和心理状态来说她根本不具备自杀的条件,但又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的行为确实是自杀......” 殷平接过了黄金的话。 “韩山同也是如此,办案的民警说,根据他们的排查走访,韩山同并不具备自杀的条件,可就是那么真实的符合自杀体征的跳楼自杀了。” 柳晓曦想起来游大海的话也赶紧顺着殷平插了句嘴。 殷平听她说完,怔怔地看着柳晓曦半天不说话。柳晓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白了他一眼说:“你什么情况?” “刚刚证物鉴定科的同事把长风大学图书馆的监控视频发了过来,和刚才那三名目击学生描述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现在他们终于知道殷平为什么发呆了,因为现有的证据不但能证明两人都是自杀身亡,而且还证实了阴兵借道这种荒诞不经的真实性。 这算个怎么回事? “是的,一模一样。” 殷平坚定地重复了一边。 与此同时他点开了视频并投影到大屏幕上。 虽然监控视频的画面是无声的,但大家耳边同时响起了金戈铁马的行军声。因为在那一道闪电中,画面确实出现了古代的兵马行军的光影,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大家都能真切地能看到。 视频结束了,办案室里依然鸦雀无声。 特侦队自打成立以来,经手了无数的重案要案,也经手过几个披着灵异外衣的离奇的案子,可以说见惯了大风大浪。但,此时此刻,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小巫见大巫,第二感觉就是这不是真的。 于是,短暂的沉默后响起了热火朝天的议论声。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只有大声的议论才能消除内心的六神无主。 “这监控视频一定是假的?” 有人迅速提出了质疑。 “可是目击证人的证词已经完美印证了监控器拍到的画面是吻合的。” 有人迅速做了回答。 “证鉴科的同事在看到视频的时候也是难以置信,于是第一时间用抽帧的技术做了详细的对比,并没有任何剪辑的痕迹,也就是说视频是真实的。” 殷平做了补充。 办案室里又安静了下来,气氛也越来越压抑。虽然气氛看不见摸不着,但所有人都能感知的到,这气氛越发的沉重,仿佛变成了千斤巨石压在他们心头。连呼吸都开始变得迟钝。 “咚咚咚”。 殷平敲了敲桌子,说:“我说各位,咱们是人民警察,是唯物主义战士,咱们要破案可不能去外边请一个占卜算卦的道士吧?” 殷平这半开玩笑的话可谓是雪中送炭,就像去除压抑气氛的一剂良药,办案室里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按常规......” “按常规,这种案子绝不是个案,很有可能是蓄谋已久,这应该是个连环杀人案。” 黄金抢过殷平的话说。 “黄金说的对,不管是电视剧、电影还是小说,哪怕是根据我们的真实办案经验来说,这种案子都不可能是个案。” 张大志拿出了与气氛完全不符的洋洋自得。 “瞧把你能的。” 柳晓曦白了他一眼,接着说:“我觉得也是这样。” 张大志一指柳晓曦,咧了咧嘴就想把她说自己的话还给她。 “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殷平看了看发言的这几位。 几人赶紧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那好吧,柳晓曦、黄金、殷平、张大志、瞿洪涛这五位参加出警的同志为此次案件的主要侦破人,成立队内的专案小组。” 大家都知道,作为副队长候选人、又是资格最老的队员的骑龙确实有这个发号司令的权利。 其实,殷平是有私心的,虽然特侦队不搞官僚主义,但是总要有自己的班底,而这件案子不管结果如何,这几人都可能成为他的班底,何不趁此练练兵呢?另外,作为特侦队的成员,虽说理想是世界和平,但内心深处却巴不得有几个惊天大案来显示他们的价值。 “黄金、张大志继续调查陈春天的社交圈,我要知道她最近都跟什么人有交集,具体到何时何地与何人有过何种方式的接触。” “柳晓曦负责阴兵借道这一话题在长风大学校内论坛上的兴起、传播、终结等一系列的辐射和延伸活动,还有韩山同的自杀案。” “瞿洪涛对接一下证物鉴定的工作。” 瞿洪涛听完就知道自己的工作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殷平又说:“瞿洪涛再负责一件事情,只是这件事情具体怎么开展我也不太具体,你就凭自己的感觉来好了,要弄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声音传递和光的折射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巧合。” 瞿洪涛吐了吐舌头,还弄清楚?自己真能把这种问题弄清楚,谁还来苦哈哈的当个警察?但他也知道此时并不是幽默的时候。 “我负责此案的推进以及边缘人员的接待工作。” 等殷平调兵遣将完,只见柳晓曦嘴巴都要咧都脑后,说:“要不要给你开个新闻发布会?还接待工作。” 殷平倒没在意她的冷嘲热讽,说:“我们案子的主角是个明星,接待工作是必不可少的,而且这个过程肯定会有最终受益人出现。” 听他说完,大家心里一致认为殷平确实是副队长的合适人选,想问题滴水不漏。 何天狂作为特侦队的队长,此时此刻却做了个与身份完全向背举动,他正猫着腰把耳朵贴在办案室的门上,很明显,他在听墙根。 等他听完殷平的安排,欣慰地直起了腰,毕竟有这样的下属,上司的功劳就不会断。 正在这时,阴云密布的外边亮起一道闪电,何天狂依稀看到一队古代装束的士兵一闪而过。他内心咯噔了一下,“难道这就开始了吗?”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拇指翻飞在手机上打着字,最后把编辑好的文字发给了一个备注为“小子”的联系人。 特侦队的办案效率一向是极高的,第二天一早,基本上关于陈春天案子的所有资料都放在了殷平的桌子上。 本来挖苦还说要给殷平开新闻发布会的柳晓曦,现在反而开始可怜他了。 一大早,办案室里就挤满了人,有陈春天的家人、学校的领导、经纪人、保险公司,甚至还有各种媒体的记者。 由于殷平自己给自己分配的工作是接待,所以这个发言人的角色自然非他莫属。 陈春天的家人和经纪人一口咬定是他杀,学校领导和保险公司自然认为是自杀。而媒体的朋友把职业精神更是发扬的淋漓尽致,不光隔岸观火,而且还时不时的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 焦头烂额的殷平疲于应付,如果不是冲着副队长的职务,打死他也不会给自己拦这档子事,处理的好平步青云,处理不好万劫不复。 可世上如果有后悔药卖,这世界也就少了很多乐趣。 这种荒唐话自然是古乘风说的。不过此时此刻,殷平拿来自嘲却是十分应景。 不过好在一点,最终解释权在特侦队手里,也就是他殷平手里。不管是哪一方,也不管陈春天是自杀还是他杀,最后都只能由他来一锤定音。 所以他的压力山大,不但要把整个案子查个清清楚楚,还要加快速度。这一点他的认知是清晰的,态度是端正的。 不管怎么说,这无疑把殷平架在火上烤,可特侦队成立的目的就是要在烧烤架上绽放芬芳。 想到这里,殷平抖擞了精神,用一句“案件警方在进一步的侦破中,真相会第一时间公诸于众”的官方套话结束了今天的接待工作。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5 第五章 疲惫不堪的殷平回到专案组的办案室,本来刚想透口气的他,看了看桌子上汇总的各种信息后,有种无名的怒火将要喷薄而出。 柳晓曦看他脸色不好,轻轻地说了句:“殷平,你是不是累了?”旁边还有两名专案组的同事也迅速表达了各自的关切。 这句安慰的话非但不体贴,还十分不合时宜,这关切更像是火上浇油,在一干人等的共同努力下,殷平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出来。 他把桌子上的资料狠狠地摔在地上,并大声咆哮起来:“这就是你们的办案态度?这就是特侦队的队员?这些信息,随便一个人,只要不是弱智,只需要一台联网的电脑就足以搞定。等了你们一晚上,就他妈的给我看这个?” 四个人低下了头,虽然难免有点情绪,但他们也知道殷平实在是有发火的理由。 “骑龙,陈春天的身世实在太清白了,基本上所有的信息都一览无余。” 负责调查陈春天社交圈的黄金不得不说话了,而负责同样工作的张大志唯恐爹妈给少生了几个脑袋疯狂的点头以示赞同。 “殷平,我这边进展也不大。韩山同虽然自杀动机不太明朗,但是自杀事实成立。至于阴兵索命,说来也奇怪,根据办案民警的走访只有那三名目击学生看到和听到了阴兵借道。但是网上却好多学生都说当晚听到了阴兵借道的声音。应该可以证实这不是个偶然事件......” 柳晓曦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实在没想到案件汇总会议会以这种形式展开。 “那这么说,阴兵杀人真的只是个自杀的巧合?两次,光我们已知的就两次,这也太巧合了吧。” 虽然殷平打断了柳晓曦的话,但大家都能听得出来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不由得大家心里石头落了下来。 “骑龙,你有没有想过,两次案发都是这三名目击学生,真正的巧合是不是在这里?” 游大海也插了进来。 “可网上有学生证实当晚也听到了阴兵借道的声音。”这个情况确实是柳晓曦了解到的。 “网上的东西不足为信,说不定为了博关注呢。” 虽然游大海质疑的很急切,但大家都知道他并不是针对柳晓曦。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我们还没有了解的十分透彻。”柳晓曦赶紧辩解。 “呵呵......既然知道没有了解十分透彻,那您这是在做什么?等着我给你安排下一步工作吗?”殷平气笑了。 柳晓曦虽然是警察,但难免有女人特有的倔强,嘟囔着骂了句娘就准备出门。 这时,门先开了,风风火火进来一人。殷平看到他,眼神头一回满含期盼。 “你们先不要走,我这里有进展。” 说这话的人是瞿洪涛,负责证物对接和那个谈不上具体的具体工作。 他手里挥舞着一张A4纸,说:“陈春天的尸检报告出来了,骑龙你嘱咐我的关于血液内药物残留的问题我特意问了方主任,很可惜,你的猜测方向可能是错误的,陈春天没有吸毒和服用过致幻的药物,而且也没有任何药物残留......” 说到这里瞿洪涛停了下来,似乎等着殷平消化这些内容。可在殷平看来,这关键时候的停顿就像是隔靴搔痒,这关子卖的简直要人老命。 “你倒是说啊!” 张大志终于能发表自己的观点了,于是毫不客气地神气起来。 瞿洪涛白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就你急”,但他也知道适可而止,于是接着说:“不过方主任发现陈春天似乎有自残的习惯,手臂上留有深浅不一新旧不一的刀痕。” “自残?” 几个人老脸一红,这说明自己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自残是心理疾病,而他们得到的信息陈春天是个心理特别健康的人。 对于方主任给出“自残”的定义,他们没有任何异议,因为方主任是个几十年从业经验的老法医,而且十分严谨,绝不可能妄下结论。 “我们再去查。” 三个人争先恐后的亡羊补牢去了。 “另一件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专案组的办案室里就剩下了殷平和瞿洪涛两人。 “另一件事就比较棘手了,理论上很好解释,可实际要经过反复的实验才能得出结论,我已经请我的同学帮忙了,相信要不多久就会出结果。” “但愿吧。” 殷平说完又叹了口气,这种事情本来就没谱,结论又谈何容易? 光的折射成影,声音上的配合都需要做到天衣无缝,即使人为都很难做到,何况是巧合? 不过这往往更能说明是巧合。 真的是巧合吗? 殷平自己都不知道该相信好还是不信好。 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只听见办案室外边一个猥琐的男声响了起来:“小曦曦,小曦曦,哥哥回来了。” 这声音听起来就让人恶心,如果非要找一个形象对比的话,那就是86版《西游记》第22集《四探无底洞》中那个贪色的和尚给托塔天王的干女儿金鼻白毛老鼠精幻化的美女送茶时的情形,“女施主,女施主,我给你送茶来了”,那种猥琐想起来就让人作呕。 可殷平的反应却是眉开眼笑,这声音在他听来宛如天籁。 是他,是古乘风回来了。这个阴魂不散而又像孤魂野鬼一样神出鬼没的古乘风回来了,有他在,天就不会塌。他还真及时,殷平真相给他改称号叫及时雨古乘风,但他知道他一直标榜自己是个风一样的男人。 可是,古乘风其人本身就是个双刃剑,其一,他非警务人员,而且身世相当神秘,如果不是特侦队长何天狂力保,他们根本不可能认识。 其二,他办案思路清奇,手法大胆,绝不循规蹈矩,收效往往巨大,但副作用也是明显的,一旦他加入案件侦破,那么剩下的人就沦落成了帮他擦屁股的角色。 所以无论侦破多大的案子,只要有他参与,最后特侦队得到的都是功过相抵,让人哭笑不得,端的不是东西。 这就是瞿洪涛对古乘风的印象,他今天终于要见到活人了。 “风哥,风哥,是你吗?” 殷平低三下四地赶紧去开门。 在瞿洪涛的印象中,骑龙从来没对谁这么谄媚过,就连队长何天狂都不能让他做到。 “你不废话嘛!赶紧开门!” 刚才猥琐的语气又变成了凶神恶煞。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瞿洪涛死死地注视着门口,这个传说中的人物马上就要鲜活地出现在他面前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嚯,这......这......” 瞿洪涛在心里都总结不出一个确切的形容词。如果非要找个不太贴切的形容词的话就是普通,如果再加个量级,那就是十分普通。 这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子,衣着普通,外貌普通,身材普通。在马路上,在地铁里,甚至在任何公共场合你都可能会遇到这样一个男子,统一特征就是,过目就忘。 但,他的眼睛又十分特殊,非常有神,眼白和眼黑十分分明,没有中年人特有的昏黄,反倒清澈的像个孩子。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他有多普通就会变得有多高大光辉。 “骑龙,你小子又长高了。” 不知道的人肯定认为这是夸奖,但这句话用在一个有着30岁高龄的殷平身上,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风哥,你说笑了。” 对于殷平的恭维,古乘风显得十分受用,大大咧咧地坐在他的办公椅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陈春天的案卷看了看,然后又风轻云淡的扔在桌子上,说:“她不该死,可惜了了,真是可惜啊。” 瞿洪涛一听他这样说,心里一怔,难道他也认为陈春天的死有蹊跷? 看来案子有转机了,古乘风的出现绝非偶然,英雄不都是在关键的时刻光芒万丈的现身吗? 瞿洪涛想到这里偷偷瞄了古乘风一眼,把光芒万丈用在这大爷身上,他都替光芒万丈感到不值,更别说英雄了。 “太可惜,太可惜了,我竟然还没来得及与这样的美女共赴一场巫山云雨,唉......” 如果不是听到他的话,你只看他的表情一定以为他在感叹暴殄天物。 这个反差实在太大,瞿洪涛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骑龙,我先去查案了。” 说完他夺路而逃,虽然特侦队管理比较松散,但这种侮辱死者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不说死者为大,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这跟瞿洪涛的价值观格格不入,所以他一分钟也不想再待下去。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6 第六章 古乘风看专案室里只剩下了骑龙他们两个人,就说:“骑龙,你小子不地道啊,要不是有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们现在正在办学校的案子,尤其是长风大学,据说美女如云啊,怎么能少的了我?” 殷平一阵苦笑,说:“风哥,我没您联系方式啊。” “放屁!还有你们特侦队找不到的人?你小子就是想吃独食,那么多美女你消受不完的。” 如果你只听他说,一定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你看了他的表情就会发现他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殷平知道,在色鬼的眼里,全世界的男人都必须是色鬼。 “这是一个漏洞百出的档案,这件案子应该打韩山同自杀案先查起。” 古乘风又拿起了桌子上的资料,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也是真诚的。 虽然时间短任务重,但专案组的同事也是尽心尽责的调查取证,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了漏洞百出了呢?而且这个案子到目前为止不管是他杀还是自杀,连基本的动机都还不知道。又如何断言漏洞呢? 但有一点殷平可以肯定,虽然自己没给他说柳晓曦是负责的韩山同自杀案的调查,但他肯定通过某种途径了解到了这个信息,所以他才说要打这里查起。这是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 “风哥,你想打哪里入手?咱们要不要先去一趟长风大学?” 殷平这算是对症下药了,既然他古乘风说长风大学美女如云,那顺着他的思路下一步肯定是迫不及待了。最起码,殷平是这样认为的。 “去什么长风大学?你去把陈春天的随身物品拿来我看看。” 殷平一时间愣住了,这还是他认识的古乘风吗? 不管多大的案子,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积极过。对付别人都是给一棒子然后再给个枣,恩威并重,伺候这大爷只能利诱,从来不敢威逼。可今天,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古乘风完全转了性。 可吃惊归吃惊,积极的工作态度总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当案子发生后,陈春天的私人物品在第一时间就被特侦队搜集走了,而且也反复的检查过,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发现。 打死殷平也不相信古乘风会有其他发现,但他内心又觉得古乘风一定会有他们看不出的发现。 “对,遗留的化妆品就不要带过来了。” 殷平听他这样一说,立马松了口气。由于案件比较特殊,陈春天的所有化妆品也都带回来做了化验,那简直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非一己之力可以完成搬运。 “嚯......呦呵......哎呦......”此时的古乘风扒拉着证物箱里的东西,一边发出如说相声捧哏般的感叹。 “这手机......” 殷平旋风般地拿出一张纸,上边写有手机型号、开机密码、通话记录、通话时长、网页浏览记录、各种软件的使用情况和卸载记录、网购清单,甚至连流量的使用高低峰的时间段和对应的软件都标注的十分清楚。 这一切都证明了特侦队的办案风格,效率和完善。 没想到古乘风并不领情,只是瞄了几眼,说:“你是不是想让我夸你们几句啊?与时俱进是基本的要求,并不是什么值得褒扬的事情。” 殷平看古乘风点开了一个视频软件,忙说:“风哥,我们看了她的视频播放记录,发现她比较喜欢看电影。” 古乘风没有说话,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打开一个音乐播放软件,翻了几下说:“陈春天有几部手机?或者有几人经常用她的手机?” “仅此一部,也只有她一人在用。” “不对。” 殷平大吃一惊,赶紧凑过来问:“风哥,根据陈春天的家人、同学、经纪人提供的信息确实只有一部手机,我们也专门联系了电信部门,陈春天确实也只有一张电话卡。陈春天的手机基本形影不离,再加上她的身份比较特殊,对隐私保护要求也比较高,更加不可能让别人用她的手机。” “不对,不对。” 没想到古乘风一连说了两个“不对”。 “我问你,陈春天的身份是什么?” “歌星。” “原创歌手吗?” “对。” “她喜欢唱歌吗?” “喜欢。” “你怎么知道?” “我......” 两人一问一答,语速非常快,但就是到这个众人皆知的环节却卡壳了。 “你再来看看她的手机。” 殷平赶紧接了过来,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他翻了一会儿,有个疑问在脑海里逐渐成型,但他需要证实,或者只是需要有人跟他有同感。 “风哥,作为一名歌星、一名原创音乐人来说,这手机里的音乐软件也太少了。现在一个普通人手机里的音乐软件都不止一个。” 古乘风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怀疑她不止一个手机。可你为什么又问有几个人共用她的手机,而且还是经常?” 古乘风迅速点开了视频播放器的首页,说:“问题就出在这里。” 殷平看了会儿说:“播放记录里连有关音乐的视频都没有,这太反常了。可是跟几个人用有什么关系?” “你只注意了其一,没有注意其二,现在的手机软件收集用户的信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软件会根据收集来的用户行为习惯,自动的推送一些经常观看的类似的视频,可你看她的视频推荐,杂乱无章,你再看她的播放记录,什么类型的视频都有,一个人的喜好是会变的,但是品味却很难变,而她的播放记录可以用鱼龙混杂来形容,一个喜欢看高质量影片的人,是很难喜欢上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为了不纯的动机拍摄的电影,比如流量套现、洗钱、讨好干女儿等类型的影片......。” 殷平听得十分认真,生怕错过一个字。他觉得自己的办案思路已经够与时俱进了,可在古乘风面前,自己就像个小学生一样。这也是他心甘情愿恭敬古乘风的原因之一。 “唉......” 古乘风说得好好的突然叹了口气,“唉,你说同样是人,别人为了讨好妹子连电影都敢投资,而我这么大年龄了连电影票的钱都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殷平知道,古乘风的思维跳跃的一向很厉害,如果不及时的拨乱反正,很可能这篇就这样半途而废的翻过去了。 “风哥,风哥,您接着说。” “说什么?这么浅显还要接着说?软件会根据用户的行为习惯自动生成行为报告,这种报告一旦生成就很难更改,而且用户本人基本上也没有意识更改。而唯一导致报告偏差的就是行为习惯迥异的人用同一个手机看视频,那么行为报告就会呈现多元化,从而丧失了软件推送视频的准确性。就这么简单。” “可为什么不是有不同的人用了她的视频账号看视频?比如她的父母。” “完全可以,可是刚才你都说了陈春天的手机里不应该有这么少的音乐软件。” 殷平的脑子一向是灵光的,但每次在古乘风面前就会显得迟缓起来。这一点总是让他十分气短,如果是跟别人分析案情,这么浅显的推理他自是不屑,但现在没想到轮到了自己头上。 现在经过古乘风一提醒,他也觉得这部手机的使用情况非常诡异,根本不是同一个行为习惯人在用。明星的大部分微博都不是自己发的,经纪公司对明星的微博类的社交号管理一向也比较严格,但也没有理由直接用明星本人的手机来做这些。那就剩下了一条推测,陈春天应该还有一部手机。 “还有一点,很重要,你一定要查清楚,陈春天的自残动机。” “自残还有动机?肯定是心里问题了。” 刚说完,殷平就意识到不对,如果陈春天真的有心理问题,那么自杀的可能性会很大,那么他的大张旗鼓还没开始就偃旗息鼓了,阴兵索命也就真的变成了巧合。 可是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巧合往往不过是别有用心人的欲盖弥彰。 但是根据古乘风的推理,陈春天其人并不像她的档案一样简单清白,那么排除种种可能,他杀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也有这样一种可能,陈春天或许有着严重的多重人格,那天的她刚好比较厌世。”古乘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你......”殷平为之气结,古乘风一通推理,把他的办案积极性彻底的调动了起来,现在又突然泼盆冷水,这谁受得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笑了,“哈哈,风哥,你不用拿侦探电影里那种拙略的剧情刺激我,如果真的是多重人格,她朝夕相处的经纪人和同学肯定早都发现异样了,多重人格就像怀孕一样,是藏不住的。” “好吧,但是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在这里还有闲心扯淡了。” 殷平心想,如果这算扯淡的话,那世间就没正事儿了。 不过他确实该走了,经过古乘风的案情分析,他发现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而且之前的工作安排还要重新调整一下。 但是他必须要把证物全部收回来,因为古乘风虽然有出入特侦队的自由,但毕竟他不是警务人员,违纪的事情他还不敢干。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古乘风面前的证物,说:“风哥,我......” “哦,应该的,你拿走吧。” 殷平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如果古乘风骂他一顿,他反而会觉得是应该的,可古乘风却十分配合,这完全不像是他所熟识的古乘风,最起码这次回来的古乘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而且在分析案情的时候,他总是见缝扎针地看一眼自己的手机,有时候还会打字,似乎在跟某人聊天。可每当殷平有意识地想看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他马上就把手机屏幕锁上。 真是奇怪。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7 第七章 不知何时起,雨已经停了,而且火辣辣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空,这跟昨日如注的大雨截然相反。 殷平拿出墨镜还没感慨完天气的多变就看见古乘风一溜烟追了出来。 “骑龙,骑龙,等等我,带我去一趟陈春天的住所。” 陈春天是长风大学大四的学生,但是由于身份比较特殊,没有住学校,经纪公司给她在学校旁边的高档酒店式公寓里安排了住处。 到了陈春天的房间,古乘风一分钟都闲不住,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如果不是碍于殷平在旁边站着,经纪人可能早都下逐客令了。 “你确定陈春天就住这里?” 经纪人勉强点了点头说:“是的,基本上天天都住在这里。” 古乘风踱着四方步,来回走着。 这间公寓装修很豪华,地毯就像春天太阳下的草地,总给人一种想在上边撒泼打滚的冲动。 古乘风走进陈春天的卧室,他还是一样的东摸摸西看看,就像是第一次走进美女的闺房,好奇心十足。 陈春天的经纪人萍姐的脸色阴沉的快要拧出水了,但你若让古乘风在意她的感受,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更可气的事情发生了,古乘风不顾他人的冷眼,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这还不算,他竟然又躺在了上边。 躺下就躺下吧,他竟然还不知足地吧唧吧唧嘴,说:“虽然陈春天我没睡上,但她的床睡一下,意淫一下也是极好的。你们出去吧,让我在她床上打个手枪。” 萍姐再也忍受不住了,尖叫了一声就去拉床上的古乘风,虽然殷平对古乘风的所作所为有所不满,但还是眼疾手快的拉住了萍姐。 “你们等着,我一定要告你们!” 萍姐果然在地毯上撒泼打滚起来。 “风哥。” 殷平低沉了声音。 “唉,可惜呀可惜,这床上连个女人的香味都没有。” 殷平听他说完,内心似乎产生了某种共鸣,他看了古乘风一眼,发现他正目光狡黠地看着自己,而且还冲他点了点头。 殷平一下子明白了,刚才他观察这间公寓的时候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现在终于明白,这间公寓根本就没有住过人,而且他一下子想起来陈春天的众多化妆品都是满的,这很反常。 “我再问你一遍,这间公寓陈春天究竟有没有住过?” 这次发问的是殷平。 那撒泼打滚的萍姐停止了动作,说:“你什么意思?我每天晚上都会把春天送到这里,看着她进入房间锁上门才走的。” 殷平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在撒谎?” 萍姐站了起来,面含怒光地回看着殷平。 “不是她。” “不是你。” 两个声音同时响了起来,然后殷平、古乘风两人相视一笑。 “什么意思?你们是说春天没在这里住过?不可能啊?几乎每天晚上都是我送她回来,并且看着她锁门的。难道她晚上又出去了?如果出去的话,物业的管家会告诉我的。” 萍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只要她不是傻子,自然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还有,你们凭什么说她没在这里住。” 这是关键,如果陈春天没在这里住,说明陈春天除了跟她以外还有别的更亲密的人,作为经纪人她却不知道,这是失职。 “如果你读过几年公安大学,并且有丰富的办案经验,你对痕迹学又了如指掌,那么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好了,感谢萍姐的配合,我们只能对你说抱歉。” 刚赶来不久的瞿洪涛在得到殷平的眼神示意下,下达了逐客令,虽然这间公寓真正的客人是他们。 “快找,这里一定有个其他的出入口。” 瞿洪涛刚关上房门,殷平就动如脱兔起来。 而古乘风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闭目养起了神。 殷平等人在如火如荼地调查着,看起来是为了给大众以交代,实际上却是给他们自己一个交代,他们怎么也不相信阴兵杀人,再加上正好又查出了陈春天的身世不简单的蛛丝马迹。 可又如何呢? 古乘风脑海里又闪过长风大学图书馆的监控视频和那三名学生的笔录。 在证据上陈春天和韩山同很有可能真的只是自杀。可那该死的阴兵借道的传说却是在他们之前就有的,而且网络上的讨论也在前。 这很明显是布局杀人。 韩山同的跳楼自杀和阴兵借道的传说相结合,然后阴兵索命就深入人心。这一套下来,肯定不是巧合,那么幕后凶手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呢? 他听着外边殷平等人忙碌的声音,古乘风却表现的兴趣缺缺,因为结果他已经预见到了,不只他特侦队懂得痕迹学。 陈春天每天晚上回这里不假,再没出门也不假,可这间公寓并不是她最终住所,只不过是她的一个过道而已。而真正的住所就在隔壁,这一切并不是狡兔三窟,而是某位老板藏娇的金屋。 一定是这样的。但,他不敢把这一切告诉殷平他们,只能让他们自己慢慢去揭开,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容易接受。 “让他们折腾去吧,万一有意想不到的呢?” 古乘风嘟囔了一句,翻了个身,真的睡了过去。 古乘风本来想在陈春天的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可一声惊呼惊扰了他的美梦。 “风哥,风哥,这里果然有个暗门,可以通往另一边。” 古乘风一骨碌爬起来说:“快找,看看有没有皮鞭和蜡烛。” 瞿洪涛自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有殷平短暂的迟疑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古乘风等人进入另一间公寓,这间公寓和刚才的那间并没有明显的区别,不过生活气息却是十分浓郁。 看来,这里才是陈春天的真正住所。 殷平走到入户门旁转动门把手推开了门,他走出去看了看门牌1203,他又看了看隔壁1201。 “1201进,1203住,1201出,陈春天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别动!”古乘风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殷平回头正看到瞿洪涛坐到了电脑桌前,正准备打开电脑。 “怎么了?风哥。” “没什么,你去把柳晓曦叫来,让她来开。” 殷平顿时明白了,他担心这台电脑装了某种病毒,一着不慎就会激活电脑的自毁程序,那么很有可能就什么信息也得不到了。 正在长风大学查案的柳晓曦接到殷平的电话,短暂了解了一下情况,知道案件有了转机,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古乘风回来了,就火急火燎地往旁边的公寓赶。 若在以前,古乘风看到柳晓曦的第一件事就是吃她豆腐。 可今天他见到她却无动于衷。 柳晓曦有点儿怅然若失,暗骂了自己一声“真贱”,开始翻看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虽然目前指纹识别系统很发达,但是用指纹识别开启电源在民用科技上还不太现实,即使这台电脑有自毁程序,那么指令也不会设置在电源上,所以我必须要先打开电源,看能不能跳过指纹识别和密码。” 殷平看古乘风没做反应,就点了点头,他对电脑只有常识的操作,深度操作还是只能靠电脑高手柳晓曦。 古乘风的电脑操作水平他有幸见到过一次,跟他相比,那简直是半斤八两。 “阴兵借道......韩山同跳楼自杀......阴兵索命......明星身份......身世清白......行为反常......自残倾向......狡兔三窟......金屋藏娇......不对,不对......” 古乘风本来在一个人自言自语,语速越来越快,突然他冲着柳晓曦大喊:“等等!” 古乘风的“等等”刚说出口,电脑开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几秒钟后柳晓曦的洋洋自得戛然而止,电脑冒起了一股青烟。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已经绕开了开机密码。”柳晓曦惊恐不安地用旁边的书拍打着冒烟的电脑。 “没用的,她可能知道你是电脑高手,故意给你设的陷阱!” “陷阱?这也太儿戏了,都是设置自毁程序,然后复原需要高深的技术和时间,可这个更直接,直接**了。”柳晓曦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遇上问题容易一根筋。 “所以,风哥说她给你这个电脑高手设置了陷阱,**一了百了,任你电脑技术再高超,也不可能打烧毁的硬盘里还原出信息。” “谁?陈春天?” “她可能不是她,你也可能不是你。”古乘风插了一句。 柳晓曦刚想问古乘风到底打的什么哑谜,什么她不是她你不是你的,就看见古乘风原地跳脚地转了个圈,并大骂着:“操!操!操!这他妈究竟是个什么案子!”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8 第八章 “风哥。”殷平弱弱地喊了一句。 “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觉得陈春天不是自杀?”古乘风冷静了下来。 “根据证据显示陈春天确实是自杀,但给人感觉总是有很大的蹊跷……” “蹊跷?如果没有目击学生和监控拍到阴兵借道,想必你们已经像韩山同跳楼自杀一样草草结案了吧?”古乘风一直有打断人说话的习惯。 殷平认真想了想,说:“风哥,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死者不是陈春天,如果不是有阴兵索命,你们特侦队是不是根本就不会有接触此案的机会?” 众人点了点头。 “如果有人想要陈春天死,阴兵借道就会多此一举,韩山同更是多此一举,恐怕幕后黑手的目的不单单只是让陈春天死这么简单。”瞿洪涛的推测脱口而出。 “如果幕后黑手的真正动机,就是让陈春天死,而另一个动了恻隐之心的幕后黑手借用阴兵借道故意留给警察蛛丝马迹也未尝不可。”古乘风接着瞿洪涛的话说。 如果瞿洪涛刚才是推测的话,古乘风说的就是猜测,因为他的话毫无依据。 “照这样猜测,那韩山同的自杀也是给警方留的线索喽?” 打死瞿洪涛也不敢相信,有人为了给警方留下破案线索不惜以人命为引。 “也可以这么说,也不能这么说。” 瞿洪涛对古乘风没啥好印象,白了他一眼,嘀咕了一句:“好赖话都让你说了。” 殷平暗道要坏事,只有古乘风埋怨别人,哪有人敢埋怨他?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古乘风居然什么也没表示。 他说:“可以这么说是因为那个动了恻隐之心的人是执行者,所以他要给警方留下线索。不能这么说是因为这两人一定要死,执行者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在杀人手段上做文章。” “风哥,您这完全是猜测。” 乍听起来,古乘风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实际情况谁也不知道,因为以目前手里掌握的证据,他们根本不可能做出有效的推测。他们不像古乘风,推测的错了也没人找他麻烦,但作为警察的他们如果弄错了,可不只是担责那么简单了,会出人命的。 这次回来的古乘风给殷平带来太多陌生,若是在以前,他肯定会拍他一巴掌,然后再大骂一顿以示对他质疑的不应该。 可此时的古乘风居然只是笑了笑说:“咱们可以大胆猜测,小心求证嘛。” 然后不等他们有任何表示,就接着说:“走,去学校,我要求证自己的猜测,如果真留了蛛丝马迹的话那一定在学校。” 古乘风说完这话已经出了房门。 “洪涛,你留下来,弄清楚1201和1203是谁的房产,然后再走访一下隔壁的邻居,哦,我想这些不用我来安排。”殷平追了出去。 本来柳晓曦也想去的,可被殷平抢先了一步,就小声骂了句“该死的骑龙”,刚骂完就看见瞿洪涛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脸一红,大声说:“不干活,看我做什么?” ...... 古乘风刚到学校就问了韩山同的宿舍楼,这栋楼这几天都快被警方踏破了,殷平认为不会再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他想到了古乘风刚才对陈春天手机的发现。就心甘情愿地跟在了身后。 古乘风站在韩山同跳楼的地方,望天上看了看,又扶着栏杆探头向两边看了看,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楼顶两角下挂的两个音箱,这是学校用来播放广播用的。 “好了,我们走,去图书馆。” 殷平完全沦落成了个小跟班。 到了图书馆门口,殷平看着古乘风正对着图书馆上方的监控器发呆,刚想搭话就听见古乘风说:“骑龙,你去找个梯子来。” 虽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殷平还得照办,他可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被他骂。 殷平按古乘风的要求把人字梯摆在监控器下方,寻思着他此行的目的。 “好了,你去监控室,把这个监控器案发前后各两天的画面拷贝回来......愣什么?傻逼了?快去啊。” 已经快爬到监控器边的古乘风看殷平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正看向他,不由得骂出声来。 殷平心想,这他娘的案发还没有两天呢,我上哪里去给你弄案发后两天的视频? 心里虽这样骂着,但脚却没闲着,一转身进了图书馆。 古乘风反复看了看监控器,然后把头靠在监控器的探头上往下看去。他幻想着陈春天撞石自杀的画面,不一会儿,脸上布满了笑容。 “骑龙,骑龙。” 殷平刚打图书馆的监控室出来就听见古乘风在扯着脖子喊,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又被人围观了。 “唉。”殷平本着上辈子欠他的觉悟只得分开众学生来到他面前,只看他身上东一块西一块儿沾满了灰尘,一看就知道是打梯子上掉了下来,他拍都懒得拍一下,居然还腆着个脸洋洋自得。 “骑龙,快,把墨镜给我。” 古乘风看到殷平过来了,一骨碌打地上站了起来抢过他手里的墨镜,戴在自己眼睛上,然后神气活现地冲着一帮女学生嬉皮笑脸地说:“怎么样?有没有人愿意跟帅叔叔约会啊?” 周围的学生“切”了一声纷纷离开,唯恐对这个神经病避之不及。 “哎,别走啊,让叔叔给你们检查身体啊。” 如果不是殷平早有心理准备,真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人群都散了,古乘风摘掉墨镜扔给殷平,有些悻悻地说:“你这个墨镜不够帅。” 殷平心想,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还是自身的原因。可打死他也不敢把这话说出来,要不今天岂能善罢甘休? “你派人去把陈春天撞石那会儿当班的保安控制起来,悄悄的,不要让人知道。” “嫌疑人吗?控制起来,还要悄悄的?”殷平再也忍不住了,他是警察,没有任何权利去控制一个没有嫌疑的公民,况且他还没有取得传唤的权利。 “所以让你悄悄的嘛,只要知道他们的行踪,并能随时找到他们就可以......另外把这两天的监控视频送给物证科,让他们对比一下。对,赶紧安排人手,晚了可来不及了,还有你赶紧回特侦队。” 殷平看古乘风突然煞有介事起来,只得把抱怨埋在心底,拿起手机安排起了工作。 “还有......”古乘风迟疑了一下。 殷平心想,大哥您不能一次性说完吗?这他娘的还没完没了了。 “还有把当时目击的三名学生也一起带到特侦队,另外再请一名舞蹈专业的老师,一定要女的,最好是美女。” 殷平听到他说要找美女老师就头疼,但他只能照办。如果古乘风猜测的属实的话,那么这件本身可以简单到迅速结案的自杀案很有可能是冲着特侦队来的。 可在殷平心底还是有个疑问,“风哥,你不跟我回去吗?” “哦,你给我拿100块钱,等会儿我打车回去。这学校美女太多了,我一时间看不过来,要多待会儿。” 殷平摇了摇头给他了一张百元大钞,然后苦笑着离开了。 古乘风看殷平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后,他慢慢地走到图书馆大门对面的那个路标石旁,这就是陈春天撞石而死的地方,这个石头通体乌黑,像一条黑龙盘卧于此。他在来的路上查了一下长风大学,而这个看似不起眼的路标石还有另一个身份,是长风大学的奠基石。 ...... 特侦队的效率是真的没得说,就连一向鸡蛋里边挑骨头的古乘风也只能暗暗称赞。他也就比殷平晚回去两个小时,他需要的人员就已经就位了。 古乘风先看了看三名目击的学生,然后看到殷平请的美女舞蹈老师,眼睛就一刻也拔不出来了。 殷平把他的谆谆教导落的实实在在的,这名舞蹈老师不但人长得美,身材更是火辣,尤其那双媚眼,简直能勾男人心魄,这种人间尤物不知道殷平打哪里找来的,他第一次对殷平的工作态度给予了高度的认可。 古乘风咳嗽了一声,把差点流口水的猥琐形象收拾好。他想把衣冠楚楚的一面表现出来,可很可惜,这个词天生与他为敌,于是他自认的衣冠楚楚就变成了别人眼里的衣冠禽兽。 “你好,十分感谢你的配合,我姓古,是这里的负责人,他们都叫我风哥,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咱们警民一家亲,敢问姑娘贵姓啊?” 古乘风握着这名女舞蹈老师的手一刻也不想放,他觉得这是此生握过最好的东西。 特侦队里其他办公的同事正在四处找地缝。 “领导,我姓安,叫安静。”这名女老师的手终于从古乘风的魔爪下挣脱出来。 “好,很好,我喜欢。”古乘风边小声嘀咕边看着自己的手傻笑,就差把自己的手放到鼻子下边问问了。 “风哥。”殷平的脸上阴沉的快要拧出水了。 “好小子,暂且记你一功。”古乘风打臆想中回过神来,然后在殷平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一头扎进了特侦队的专案组办公室。 “安老师,请您先进去。”殷平礼貌的冲安静摆了个请的手势。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9 第九章 安静老师非常犹豫,毕竟刚才古乘风的举动大家都看到了,现在要跟他独处一室,自己的安全实在很难保证。 殷平看出了她的疑虑,叹了口气又摆了下手,说:“安老师,这里是特侦队,没有人会对你不利的。” 安静想了想也是,如果特侦队都不安全,那这天底下又有哪里安全呢?于是深吸了口气,推门而进。 古乘风眼睛里的光一闪而过,这时安静才注意到古乘风的眼睛,是那么特别,清澈到与年龄完全不符。 而此时的古乘风像是换了个人,对她的态度也十分端正。 “安老师,你好,我们这次请您来是想请您帮个忙,我这里有段舞蹈视频,您能不能帮忙辨识一下是什么舞蹈?” 就连他的语气也变了,变得不卑不亢,仿佛刚才那个要吃了自己的人完全不是他。 安静只得坐到古乘风的身边,看着面前的显示器。 显示器里的画面正是陈春天在撞石自杀前的那段舞蹈,虽然有大雨遮挡,但仔细看,还是能分得清她的每个动作,只不过脸部却挡着厚厚的马赛克。 而此时的古乘风看着认真看视频的安静,把鼻子凑到她的头发旁,用力嗅了起来,面容说不出的陶醉。 安静反复看了不下五遍,她闭上眼点了下头,似乎做了某种决定,然后睁开眼看着又恢复严肃的古乘风说:“古警官,我想这应该是古代的某种舞蹈,比较接近《贵妃别君》里杨贵妃在马嵬坡为皇帝跳的最后那支舞。” “贵妃别君?”古乘风轻声重复了一边。 杨贵妃在马嵬坡为玄宗跳舞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是什么,与其说她被赐死,倒不如说她自杀,因为她的心已经先一步肉体自杀了。 “心有戚戚焉,然心戚戚矣。” 安静怎么也想不到面前这位警官会说这样一句话,而且他的眼睛中居然有一丝水雾一闪而过,她知道,那是淡淡的疼痛。 “好了,安老师,十分感谢您的协助,这次有劳了,如果有问题我会再次请教的,希望不会给你带来不便。” 也许是古乘风刚才那句自言自语深深打动了她,她居然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说:“不会的,你随时来找我都行。” 古乘风送走了安静,把殷平叫到面前,说:“骑龙,怎么样?是不是跟我推测的一样?” 殷平面容严肃地点了点头。 他把安静请进专案室后,听从古乘风的安排,对那三名目击学生又进行了一次询问,而且这次,他把图书馆拍下的阴兵借道时的视频背景虚化了一下后让三人看,但三人却明确表示,当时他们看到的跟视频有着明显的出入。 “风哥,怎么会这样呢?”殷平明明在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目击证人和监控画面完全吻合的,结果经过真人对比,才发现有出入。 “语言的最大魅力就在于经过描述可以给人无穷的想象力,他们的描述无外乎是对阴兵借道的形容,而你看过视频,就会先入为主,认为他们的描述跟你看到的是一样的。所以,这种低级错误在有些时候会要人命。” 古乘风的话把殷平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懊悔不已,这种低级错误确实是自己的不对,也怪自己太大意了。 “你带回的视频证鉴科的同事怎么说?”古乘风才懒得安慰他即将破碎的玻璃心呢。 “阴兵借道的画面没有任何剪辑的痕迹,不过把时间拉回前一天和出警后,发现了视频上有时间上的细微误差,之前时间紧,我们只拿回了截止到出警时的监控视频。现在还正在做进一步的对比。” “不用了,这视频一定是有问题的,今天我爬到监控器那里,目光跟探头保持一致后,才发现监控器根本拍不到那三名目击学生说的阴兵借道光影出现的地方......这是他们犯的第一个错误或者给的重大的提示。” “这说明阴兵借道的视频是假的,可证鉴科为什么鉴定不出呢?就像是同时有两个监控视频同时发生在两个不同的维度空间。” 殷平百思不得其解,这也是证鉴科的同事最不理解的地方。 “看来第一批嫌疑人要浮出水面了。”古乘风打了个响指。 殷平一哆嗦,“风哥,一批?” “对,是一批,这种案子人少了做不成。” “嫌疑人是谁?” “你不是说视频鉴定结果是真的吗?” 殷平点了点头。 “也确实是真的。” 殷平的脑袋快炸了,不过他知道古乘风还有话说。 “证鉴科的同事只能鉴定出视频.....也就是你们拷贝回来的视频本身的真伪,而视频的内容却没办法鉴定。换句话说,把视频录制的过程比作硬件,录制的内容比作软件的话,鉴定真伪只能鉴定硬件,而软件......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太明白了,殷平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可是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风哥!他们在之前就做好了这个视频!”这句话殷平几乎是喊出来的,也只有这样才很好解释那三名目击的学生为什么也看到了阴兵借道,也就是说事实上只有那三名目击学生看到了阴兵借道,而监控器拍下的内容是后期添加上去的,无非就是剪辑的时间截点拉长而已。 古乘风掏了掏耳朵,说:“你小子小点儿声。这也就是陈春天为什么选择在大雨天自杀的原因,如果是晴天,出镜的演员就会过多,而演员多了必然就容易穿帮。” “这他妈究竟是个什么案子?” 这句话是在几个小时前古乘风问出来的,现在轮到殷平了。 “别感慨了,赶快出发吧。” “好,我这就去把第一批犯罪分子缉拿归案。” “是嫌疑人。” “你......风哥,你这样不好。”说完他旋风似的夺路而逃。 古乘风总是这样,别人是趁热打铁,他倒好,每次都是兴头上泼冷水。 殷平回想着整个过程,古乘风仅凭肉眼就能看出监控视频的角度有问题,先是悄无声息的实地求证,然后综合视频佐证,目击证人对比,再次经过技术鉴定,最终完成了华丽的转身。 现在的殷平再看视频哪哪儿都有问题,可当时自己并没有任何发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那三名学生没想到只隔了个午饭时间,自己就又二进宫了,算上昨天,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不过这次很明显,他们在恐慌之余多了些莫名其妙。 古乘风看着二进宫的这三名学生,也是大眼瞪小眼,他不明白殷平为什么把这仨货又弄了回来。 “骑龙,你什么意思?” “风哥,演员已就位,这是第一批嫌疑人其中三个,还有三个在路上呢。” 古乘风一拍脑袋,做了个昏厥的动作,很明显,殷平并没有完全领会他的意思,而他也完全没有明白自己正侦办的是个什么案子。 “你来,你来。”古乘风拽着殷平就往专案室钻,他一定要让他明白这个案子的办案思路。 “你看,骑龙,是这样,虽然幕后黑手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又造了个一模一样的场景,他们也有可能会请一些演员出镜,但绝不是这三名学生。如果非要说这三名学生有问题,那也只能说明对于幕后黑手来说他们在一个该出现的地方做了一件他们该做的事情而已......” “既然该做,那就是不该,他们自然是有嫌疑的。”殷平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等等,风哥,你说他们在其他的地方又造了个相同的场景。这事而靠谱吗?” “十有八九。” “老天爷,这帮人究竟要干什么?” 这也是古乘风想知道的。虽然古乘风破案从来不循规蹈矩,但是这些都必须建立在他发现了别人发现不了的证据的情况下。可,现在他也并没有比特侦队多发现多少蛛丝马迹。 古乘风挠了挠头说:“骑龙,我问你,假如那三名学生当时不在场,而是别的学生,他们会不会也有当时一模一样的反应......” 殷平刚想插话,就看见古乘风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接着说:“当然,这个别的学生也必须曾经参与讨论过阴兵借道,再不济也对阴兵借道有过不少的了解。” “也就是说,幕后黑手要的目击证人不需要是某个人而是特定的人群就可以了,当时参与讨论阴兵借道的学生不说百分之百,最少也有百分之八十,而幕后黑手正是博这个概率,如果当时目击的学生没有听闻过这个传说,那么他们在描述的时候很难往阴兵借道上靠。”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10 第十章 “啪。”古乘风打了个响指,激动地差点要把殷平抱起来,“龙哥,您终于明白了。” 殷平笑了笑,笑得有点难堪,其实他早都知道了,而且正如他跟柳晓曦说的,这是个高明的心理暗示。可自打他见了古乘风后,所有的思路就都跟着他走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越来越差。这就是跟随古乘风左右的后遗症,虽说能学到很多东西,但稍不留神就会被思想奴役。 古乘风走到门口,冲那三名学生招了招手,那三名学生赶紧响应小跑了过来。 “我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在韩山同自杀的那天晚上第一次看到阴兵借道?” 三名学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那阴兵借道的场景是否跟陈春天死的那天看见的一模一样?” 三人又点了点头。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10月10号下午你们为什么出现在校图书馆门口并且邂逅陈春天?” 三人面面相觑,殷平也是一头雾水。 “我们是听说陈春天回学校了,就在图书馆里自习,所以我们才去图书馆的,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她。” 殷平已经隐约有点儿一知半解了。 “你们听谁说的?” 这个问题是殷平问出来的,自始至终他都觉得学生出现在图书馆是理所应当的,即便怀疑他们三个巧合的碰到两次阴兵借道的时候,也只是怀疑他们三个是嫌疑人,并没有想到,这三人只是被人巧妙的利用了。第一次是真的巧合,然后他们的反应又很符合幕后黑手的期许,于是幕后黑手就安排了第二次巧合。 “当时,我们在上网,有个网友私信我们说的。” 果然,跟殷平的猜测丝毫不差。 “你们......”殷平好不容易得到了突破性的信息,刚想追问下去就被古乘风打断了。 “骑龙,接下来找个人来问就行了,我叫他们进来只是为了向你证明你的误区。” “风哥,我......” “你什么你?你有更重要的事做。” 殷平听他这么一说,就赶紧端正了态度,叫来了在他看来正无所事事的黄金,如是这般的交代了一番,黄金点点头领着三名学生走了。 现在殷平总算明白为什么古乘风老说那三名学生是无辜的,如果那三名学生真的是帮凶的话,那么他们看到的阴兵借道的光影一定和视频里是吻合的,这样省时省力还没有嫌疑,但是他们却说有不小的出入。那么就剩下一个解释,这三人还真是巧合,只是被巧合了而已。虽然很难让他接受,但也算是有了不小的收获。 “骑龙,你有没有想过,幕后凶手为什么要用阴兵借道来杀人?” 殷平愕然,然后畏畏缩缩地说:“这种传说受众比较广,很容易激起学生们的讨论热情。” “屁,我国一直是一个富有浪漫主义情怀的国度,最不缺乏的这就是这一类传说。” 古乘风的意思很简单,如果只是为了吸引学生们的注意没必要用“阴兵借道”这个传说。 “那您说呢?”殷平摆出了一副不懂就问的态度。 “叫我说啊,这个传说比较容易实现,也就是易操作?” 他的话惊掉了殷平的下巴,还易操作?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那阴兵借道的光影是如何来的,更不说还要配合恰到好处的声音。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他们肯定动用了小型的遥控飞行器之类的东西,在适当的时候盘旋在图书馆上方做出阴兵借道的投影。没有人会把监控探头朝上安装的。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真有阴兵借道和阴兵索命。” 对于他后边的话,殷平用置若罔闻来表达对阴兵借道的不屑一顾。 “这样的话,那嫌疑人很可能就在图书馆附近,毕竟遥控飞行器的飞行范围是受信号影响的。” 殷平对他的话已经相信了七七八八。 古乘风笑了,他想夸殷平孺子可教,但看看他正严肃的推理,就忍住了。 这时,外边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张大志正押着三名长风大学的保安回来。 “去吧,解开谜底的钥匙来了。” 敏锐的殷平抓住了古乘风措辞上的不当,说:“怎么?风哥,你不一起来吗?” “不用了,我相信你。天也不早了,我该找地方喝上一杯然后好好睡一觉了。” 这时候殷平才注意到外边的天色已经发暗了,这一天过得真快,不过收获也不错。 “风哥,那我把寝室的钥匙给你,你自己吃点东西先回去休息,等我审完就去找你。”殷平说着拿出钥匙又拿出几张百元大钞。 他知道古乘风是孤魂野鬼,在清风市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而且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不用了,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以往的古乘风总是一个人霸占一间偌大的寝室,还一直说有特侦队的给他站岗放哨他睡得也香。但现在他居然不住了,而且看情况已经找好了落脚点。 “那您总得给我个地址吧,案子有进展我好第一时间联系你。” “到时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古乘风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连追出来的柳晓曦他都没看见。 “唉,对,风哥,你不是说我有更重要的事吗?风哥......” 殷平追到特侦队院子的时候正好看到柳晓曦悻悻地走了回来。 “难不成重要的事就是调查当时有没有遥控飞行器盘旋在半空?” 殷平摇了摇头,表情一会儿自信满满一会儿沮丧的要命。 “这要命的古乘风。”柳晓曦看着骑龙的表情心里暗骂到。 古乘风辞别了殷平,离开了特侦队,然后拿出他顺出来的殷平的警官证,笑了。他现在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不但能收留他,还能帮他解惑,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有另一个美妙的功效。 殷平自己一个人在椅子上拨弄着手机,不管阴兵借道这个传说易不易操作,现在的人都是三分钟热度,再吸引人的传说也不可能历久弥新,况且还是在接受新信息比较迅速的大学校园。换言之,这个传说在校内论坛上兴起的时候,幕后凶手已经计划好了韩山同的死亡时间,甚至陈春天的死亡时间。 一定是这样的! 殷平拍了下桌子,确定传说兴起的时间和第一发布人就成了关键。 他对自己这个推理信心越发的膨胀,是时候找柳晓曦算账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到现在还没摸出来,这不是消极怠工嘛。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像昨天一样炽热,南方的秋老虎上演着夏日最后的疯狂。 殷平站在特侦队的院子里,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外边,明显他在等人。柳晓曦自然知道他在等谁,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站在一起聊着案子。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轿车开进了特侦队的院子,殷平远远的看见了坐在副驾驶的古乘风,戴着副女士墨镜,一脸臭屁相。 “风哥,你可算是.....”等殷平看清了开车的人,惊讶的再也说不出话了。 “安老师,怎么是你?” 这开车的正是昨天来帮特侦队辨别陈春天死前跳舞的舞蹈老师安静。 “殷警官,你好啊。” 殷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机械地重复着“你好”。 古乘风一把推开车门,把墨镜还给安静,说:“好了,谢谢安老师相送。” 安静那种魅惑众生的笑又浮现在脸上,用手指头勾了勾,古乘风乖乖地把头凑了过去,安静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古乘风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古同学,我们晚上见。” 古乘风立马表情**地笑了起来说:“晚上见,晚上见,晚上我还扮演你的学生。” 安静又朝古乘风飞吻了一下,一脚油门离开了特侦队。 “真好,真好,啧,真好。”古乘风摇头晃头的一脸回味,大家都知道他在说什么好。 目瞪口呆的殷平总算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古乘风哪里来的路子,居然这么快就搭上了安静老师,似乎还有实质性的收获。 “唉,人比人气死人。” 这种感慨殷平自是不敢说出来的。 而柳晓曦自从看到古乘风打安静的车上下来就消失不见了。 “快派人把安静监视起来,如果她有危险立马出手相救。”刚才还淫笑满脸的古乘风转脸像变了个人。 这个转变太快了,也幸亏殷平熟悉他的性格,要不对他这种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行为肯定予以严重的鄙视。 “怎么?风哥,你觉得安老师有问题?”虽然有疑问,但殷平还是立马安排了人手去追安静。 “等你的人回报了再说吧。我昨晚不是给你说解开谜底的钥匙来了吗?” 现在殷平才知道他说的钥匙感情是安静,并不是长风大学看监控视频的保安。 怪不得自己溜溜的审了一夜,什么也没发现。 他一阵苦笑,也只能是苦笑,他没办法埋怨古乘风没有把话讲清楚,因为他才是警察。 这就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 阴兵索命案11 第十一章 消失不见的柳晓曦并没有消失,而是在门后边偷偷地看着古乘风,她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但她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同时,作为警察,她又很好奇,古乘风到底对安静施了什么魔法,可以让她初次见面就放下所有的矜持。 难道她没有矜持?女人不是该矜持的吗? 她想不明白,就只能在心里大骂“这个该死的古乘风。”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幕后黑手今天该有动作了。”古乘风在早上的骄阳下伸了个懒腰。 殷平心想,昨晚自己审了当班保安一个晚上,除了玩忽职守以外并没有太多的嫌疑,而他好像只是跟女人睡了一晚上而已,就能得到一个这样的推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风哥,我这边审了那些保安一晚上,既然您有计划就应该告诉我,这世上可不止您一个人需要休息。” 殷平满腹牢骚,古乘风这种故弄玄虚再也激不起他接茬的兴趣了,于是学起了柳晓曦的剑走偏锋。 “你那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疑兵之计。说实话,如果不是经过昨天晚上,我也是一头雾水。”古乘风态度难得的谦和,不过他一想到昨天晚上,脸上的笑容又变得猥琐起来。 “现在几点了?” 他说的好好的突然问了句时间。 “早上8点54,风哥,您如果真有什么发现,还请直言不讳,要不我们就自己查好了。” 古乘风的难得谦和在殷平看来是低头认错,这个家伙可是从来不会认错的,这么难得的机会,自己怎么也要硬气一点儿,博点儿面子回来。 可古乘风的便宜哪有那么好占? 一转身,他进了特侦队,他怎么会理会殷平的激将法? 殷平看着古乘风大爷似的半躺在椅子上感慨他真是命好。 然后组织专案组的同事开了个短暂的会议,毕竟,这个案子他是负责人,指望古乘风,只能靠运气。那大爷心情好了会指点一二,如果心情不好,不给自己添乱就阿弥陀佛了。 昨天在古乘风和殷平走后,柳晓曦和瞿洪涛走访了邻居以及物业公司,1201和1203都是皓月影业买下来的,专门供旗下的艺人短住。 就此情况他们还专门走访了皓月影业,给出的答复是为了保证旗下艺人的安全。后来也多方证实了这个情况。 古乘风听到这里嗤笑了一声,说:“无非就是个淫窝,还说为了艺人安全。” 柳晓曦看着他都快咧到耳朵的嘴角,就气不打一处来,把笔“啪”扔在了桌子上,气愤地说:“造谣可要有证据。” 同室的人差点都笑了,造谣还要证据那还叫造谣吗,这柳大美女看来是吃安静老师的醋了。 其实,古乘风的猜测也算是有民间依据,坊间一直传闻,天空集团下属的皓月影业经常会用旗下的女艺人做公关,要不天空集团的业务不可能这么好。 不过这种民间说法,你说它造谣也不为过,所以摆在台面上大家都不说。但古乘风一直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所以这些民间杂谈在他那里甚至超越了正统的新闻报道。 而且,尤其是最近,网上对陈春天的自杀猜测可谓众说纷纭,但是基本矛头都指向天空集团,认为陈春天可能是天空集团某个生意的牺牲品。 这时,殷平的手机响了,古乘风立马端坐起来,似乎他预感到了什么。 “何队,有什么指示?” “骑龙,你们那个校花自杀案进展的怎么样了?” “还在侦破中。” “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是他杀,就赶紧结案吧。” 殷平一时语塞,他突然像不认识何队长了,他能进入特侦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何天狂的崇拜,在他的印象中,何队长从来没有这么草率过。 “天空集团的股票已经连续两天跌停了,今天刚开市又立马跳水跌停,而且负面新闻还在发酵,市里某些领导坐不住了,勒令我们再找不到证据证明是他杀就要以自杀结案了。” “多久?” “今天一天。” “一天?” “对,只有一天,我相信你们能行的。” 殷平愕然,一天能干嘛?还不够醉生梦死呢。 “我听说那小子现在在我们队,有他在,我想一天足够了。” 殷平看了看古乘风,总感觉正是因为有他在才让自己走了弯路。 古乘风看到殷平瞄了他一眼,于是冲他眨了眨眼作为回应。 在殷平看来,他那眼神里有很多说不出的东西,既有迷茫懵懂,又有洞悉一切。 “希望吧。” 殷平放下电话死死地盯着古乘风,那犀利的小眼神让古乘风措手不及。 “我说你小子不会爱上我了吧?骑龙,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是你还是要克制。” 古乘风顺势做出了一个防护的姿势。 他的这番话提醒了殷平,殷平的眼神真的就像爱上了他一样变得炽热起来。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古乘风还是第一次向殷平告饶,但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 “骑龙,我问你为什么要把安静老师找来?” 对啊,为什么,这也是萦绕在柳晓曦心头的疑问,如果不是他多此一举,古乘风怎么会认识安静? “您不是让我找个舞蹈老师吗?最好还是女的,时间紧任务重,哪有功夫去找舞蹈老师,正巧长风大学对面有家舞蹈培训班,正好安静老师在那里授课。”殷平对古乘风的话颇有怨言。 “真的有那么巧吗?”古乘风似乎回想到了什么。 “什么意思?你是说骑龙碰到安静老师不是巧合?老天爷,那这盘棋下的也太大了,如果只为了一个陈春天,似乎不值当啊。”王大志若有所思地插嘴道。 “也许是巧合吧......” “唉......” “你......” 不满的声音在专案室里此起彼伏,紧要关头泼冷水一向是古乘风的专利。 “一切还是等那两个监视安静的同志反馈再说吧。” 然后古乘风不但不说话了,还瘫坐在椅子里,似乎做好了长久等待的准备。 殷平可没有他的闲情雅致,何队长只给了一天的时间,如果还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是他杀就要结案了。 “风哥,算我求求了,您等您的,能不能再给我安排一路人马多管齐下?” 殷平这次算是认了,只能跟着他老人家一条道走到黑了,因为凭自己手上掌握的蛛丝马迹完全破不了案子。 “不能。除非......” “除非什么?”殷平差点跪下了。 “除非你能找到陈春天的遗物。” 殷平认为古乘风在对他开涮,赌气地站了起来,连陈春天的化妆品都带回来了,虽说又发现了一间密室,但唯一有价值的笔记本电脑也自燃了,哪里还有遗物?这不是存心开涮是什么?如果真有没发现的遗物也就是他古乘风推测的另一个手机。但这个推测价值并不大。所以殷平认为他在破罐子破摔。但,自己可摔不起。 “你们觉得陈春天身世如何?”大家都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古乘风居然问了这句话。 “神秘。” “不简单。” ...... 然而两天前也是他们说的陈春天身份简单身世清白。 “一个神秘而不简单的人在不得已被自杀前会不会留下足够的证据......” “风哥,我这就去。” 古乘风的这句话可算说到殷平心坎了,因为这跟他的推测异曲同工,既然凶手计划了杀人时间,而且陈春天又表现的没有那么简单,那么她也很有可能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所以一定会留下线索。 再不济也得有封遗书,那台笔记本电脑不可能是她唯一的遗物。据形影不离的经纪人提供,那间公寓是她唯一的私人空间,那么如果有遗物一定还会在那里。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就是他们这部分人的通病。 而且最重要的是古乘风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他并没有阻拦,那说明自己的宝押对了。 殷平飞速地往长风大学附近的公寓赶,车子刚停稳就听见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来电人“黄翔飞”,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人正是他派出去监视安静的其中一个。 “骑龙,刚才安静老师的车子差点出车祸,这算不算异常?” “什么车祸?” “就是有辆大货车抢红灯差点撞上安静老师的车。” 殷平想了想,这种事情常有发生,应该不算是异常,于是说:“继续监视。” 说完他把手机装进口袋就往公寓的大厅进,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他看了眼灯壁辉煌的大厅,心里嘀咕了一下,于是又拿出了手机打给了柳晓曦。 ------------ 阴兵索命案12 第十二章 殷平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这个不经意的念头,才使得整个案子有了质的飞跃。 柳晓曦把电话递给正在椅子上打盹的古乘风,说:“找你的。” “怎么了?骑龙,算时间你应该刚到,不至于就发现什么了吧?” “风哥,刚才负责监视的同志说安静老师的车子差点出了意外......”殷平把了解到的信息又前前后后给他讲了一遍。 “我还是直接问黄翔飞吧,你忙你的好了。”古乘风说完把手机递给柳晓曦,说:“打给黄翔飞。” 柳晓曦白了他一眼,自己又不是他的助理,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拨通了黄翔飞的电话。 黄翔飞接到柳晓曦的电话感到很意外,一接听是古乘风的声音就更奇怪了。不过他又把刚才看到的跟古乘风讲了一遍,他讲的跟殷平讲的大致一样。 “那货车速度多少?” “抢红灯嘛,当然很快。”别人对古乘风可不像殷平那么客气。 “如果当时撞上安静的车会怎么样?” 对面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说:“根据那辆货车的速度和吨位,如果当时撞上的话,必定车毁人亡。” “敲山震虎......你俩快把安静抓回来。” 对面这次彻底不说话了,因为他古乘风没有发号司令的权利。 古乘风迅速挂了电话又打给殷平,不等殷平表示自己的疑虑就听见他说:“骑龙,快命令那两个监视安静的同志把安静抓回来。” “抓回来?什么罪名?” “涉嫌谋杀。” 殷平沉默了一下说:“知道了。” 而柳晓曦像不认识古乘风了一样,看着他的眼神不知道何时变得刚毅起来,并且还有些许的冷酷无情。虽然自己痛恨古乘风跟安静鬼混,但这种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行为让她如鲠在喉,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 很快,安静就被黄翔飞请了回来,她虽然用莫名其妙来掩饰自己的无辜,但敏锐的古乘风还是打她的眼中看出惊魂未定。 “请吧,安小姐。”古乘风做了个请的手势。 安静看了眼他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柳晓曦,眼神忽然变得哀怨起来,语气也是哀怨的,她摸了摸古乘风的脸说:“昨晚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安小姐。” 黄翔飞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也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安小姐,我不得不警告你,你是作为嫌犯被带回来的,可不是来请你破案。” 他这句话可是十分厉害,不但表现出了对案件进展速度过慢的不耐烦,又表达了对古乘风的不满。 柳晓曦听完他的话暗道:“要坏事。” 没想到古乘风却装作没听出来一样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紧随其后进了特侦队的讯问室。 “我会保护你的,我说话算话。”古乘风刚坐下就对安静说了句这样的话。 谁都没想到审讯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在黄翔飞看来,这就是**裸的报复,如果不是殷平有过交代,他早就把古乘风拒之门外了。 “谢谢,算是我的荣幸吗?”安静又绽开了她那魅惑众生的微笑,不过在这微笑里夹杂着一丝调侃,这似乎表达的是对古乘风的不满。 “你我都知道,今天不是意外,这次是警告,下次......我想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恐怕那辆货车就不会巧合的擦身而过了。” “古警官,什么又是警告,又是下次的,您说的我不明白,好像谁要蓄意谋杀我一样,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没仇人。再者,一没偷二没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最好识相点,说你为什么谋杀陈春天?”黄翔飞才不理会他们打哑谜。 “谁?陈春天?长风大学那个明星学生陈春天?”安静一脸的无辜,还谋杀,人家是明星,自己连见上一面都难,这罪名安的一点都不高明。 “怪不得最近老有记者想方设法的往学校钻,原来陈春天被谋杀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警官。” 安静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就像所有爱八卦的人听说明星就在附近时表现的如出一辙。 “你......”黄翔飞一时间哑然了,他虽然是审讯的老手,但罪名是古乘风定的,他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这讯还怎么审?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自己也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安静老师,你不单参与谋杀了陈春天,还参与狙杀了天空集团,这样说你是不是方便理解一点?” 古乘风看着黄翔飞的声色俱厉,看着他的喧宾夺主,又看着他哑口无言,还是忍不住插嘴了。 “什么又是谋杀又是狙杀的?古警官,男人色一点没关系,不想承担应有的责任也没关系,但是你残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就不好了吧?” “我哪里残酷哪里无情哪里无理取闹了?” 黄翔飞一拍脑门要昏过去,在这关键时刻,要是任由他们残酷无情无理取闹,那自己这警察也白当了,特侦队也白进了。 “啪!”一声巨响传来。 黄翔飞拍了下桌子,他忍着手上的剧痛指了指古乘风和安静说:“就是你们残酷!就是你们无情!就是你们无理取闹!” 输人不输阵,虽然黄翔飞一时激动顺着他们的话念错了台词,但一定要保持住愤怒的表情以示对他们无理取闹的严重抗议。 一直在记录的柳晓曦皱了下眉头,无奈地还是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安静老师,其实我很怀念昨晚那一夜云雨,但是我更怀念的是你电脑里的东西。”古乘风懒得接他的茬,他的思路一向异常的坚挺。 “你居然偷看我的电脑?” “不告而取谓之偷,我可是告诉你了。”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安静变得诚惶诚恐起来。 黄翔飞虽然被他俩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但他隐约感觉转折要来了。 “安静老师应该很有钱吧。” 黄翔飞立马审视了一下对面的安静,普普通通的衣服,普普通通的妆容,外边停着她普普通通的轿车,而且据了解,她的房子都是租的,也是普普通通的住宅。 在他抓捕她的时候就已经找人做了功课。所以黄翔飞觉得安静有钱人的这个人设,怎么也对不上号。 “虽然安静老师有锦衣夜行的觉悟,可有钱不花那可要有极大的定力。很可惜,你没有这么大的定力。” “什么意思?” “安静老师的内衣很性感。” 古乘风突然离题甚远的说了句让他们两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想到内衣,安静还是想到了昨晚那一番云雨,面容随之微红并带着回味般的微笑。黄翔飞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在安静魅惑众生的微笑里还是险些沦丧。 “你的那套内衣不但性感还价值不菲,据我了解,市价差不多万元左右一套,而且还不一定买的到,在你的衣柜里,像这种内衣不下10套。” “啥?” 黄翔飞咽了口唾沫,一套内衣上万元,不下10套那差不多十多万,自己一辈子的衣服加起来也不会有这么贵,这完全打破了他的价值观。 “外边穿着普通的外套,里边却锦衣华服,这种人不但有钱,而且可怕。因为她要隐藏财富,什么财富需要隐藏,不义之财。是这样吗?安老师。” 安静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调侃,不再魅惑,反而有种不可思议的平静。 “一击必杀。”这个声音在黄翔飞心底响起,虽然自己还是一头雾水,但已经按捺不住想给古乘风36个赞的冲动。 这时,黄翔飞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赶忙递给了古乘风。而古乘风看都没看理所当然的接了过来。 “风哥,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对面传来殷平激动的声音。 “怎么?” “你怎么也想不到陈春天真正做到了狡兔三窟,1201室原本是陈春天的住所,但被证实只是个过道,1203就变成了她的密室,可没想到1203也只是一个过道,真正的住所是1205室,三间公寓是打通的。而且对于1205室的存在皓月影业表现出极大的震惊,他们也不知道情况会是这样,因为1205室一直都不是皓月影业的房产。更让人称奇的是,房管局资料显示,1205室的产权在一个中学老师的名下。这里是高档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一间四五十平方的公寓也要200多万,花200多万买公寓,这不是一个普通老师能承受的起的......” 古乘风没有听完就哈哈大笑起来,说:“承受的起,怎么承受不起,我这里还有人穿得起十多万的内衣呢,而且也是个老师哦......干得漂亮!” 不等殷平说完古乘风就挂了电话,刚才笑哈哈的表情一直挂在脸上,他似乎兴奋的有点异常,不看任何人,只兀自摇头傻笑,就像想到了什么美妙的无以言表的东西在自我陶醉。 ------------ 阴兵索命案13 第十三章 安静老师安静了起来,再也不像刚进来时的针锋相对了。 “安静老师应该是炒股高手吧?你的眼光独到,低买高卖,时机之准,手段之狠,连股神也自愧不如。2015年7月,横竖股份董事长符远意外身故,股价一路下跌,在跌至7块3毛2的时候你大批买进,然后董事会随即发布董事长儿子符更远接班的消息,由于符更远在外界一直有着最靠谱富二代的美名,所以股民又对横竖股份有了信心,符更远刚上任就连拿下几个大的广告代理合同,这更加大了股民的投资热情,股票一路飙升,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符远在世的时候,你赚了个盆满钵满。” 安静依然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古乘风,目光中竟有些许的欣赏。 “同年11月,环天集团旗下几个大型工程同时被爆出施工质量问题,由于环天集团底子厚人脉广,几番腾挪后居然安然无恙,但还是在股民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纷纷持仓观望,这时董事局几名股东莫名失踪,一时间股东套现跑路的消息不胫而走,引来股民疯狂抛售,股价随之大挫。安静老师这时又大笔买入。就在买入第三天,董事局宣布和芬兰大卫集团合作开发非洲项目,新闻发布会披露几名股东消失的几天是在跟大卫公司谈判,现在尘埃落定,才公诸于众。一时间,环天集团的股票连番涨停,安静老师套现离场,深藏功与名。” 黄翔飞听出了个大概,但是以古乘风的推测,安静老师也只是涉嫌内幕交易,怎么成了涉嫌谋杀了呢? 他突然想到了自杀的陈一新和她的东家皓月影业,天空集团的股票受陈春天自杀事件影响已经连续跌停两天了,这里边似乎暗藏玄机。 “2017年3月四闪控股、5月天德股份、9月必上企业,2018年6月黄天集团......还用我说吗?安静老师。每家上市企业,那关键的月份关键的涨跌,低吸高抛,游刃有余。拥有着神乎其技的操作手法,江湖却从来没有你的传说,这因为你能忍他人所不能忍,才使得你能独善其身。” 安静笑了,那种魅惑众生的微笑又浮现了出来。 “古警官,这又如何呢,你要明白,运气来的时候躺着都能发大财。实话告诉你,当时我买那几支股票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现在想来还真是押对宝了呢。” “你的姿色不错,床上功夫也是一绝,但仅凭这些,不可能躺在床上就能发财,这世上也没有如此便宜的事,而且运气这个东西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也有自身的运行原理。如果你真能躺赢,那不叫运气,那叫世道的不公,古往今来,运气确实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成败,但是只靠运气,最多也就能解决生计问题。这是大自然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法则,也是社会得以前进的真理。” 黄翔飞听古乘风说得大义凛然,但仍忍不住揉了下眉头,这就是没有接受过盘问技巧系统学习的必然恶果。 他敲了敲桌子,想要打断他。 “警官,我想我们没必要探讨这些社会问题,如果你认为我有罪,就请拿出强有力的证据,如果没罪,还请给一个合法公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是打断了古乘风,没想到却让安静捷足先登了。虽然安静的话不多,也只是平常的应对,但在黄翔飞看来这无疑是**裸的挑衅,对警方执法不严的挑衅。 这是平常而又神奇的一幕,平常是因为这是常见的审讯方式,神奇是因为审讯人离题甚远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被审讯人却可以寥寥数语展现自己的专业素养。 这个反差让黄翔飞十分气短,可是古乘风这大爷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明明那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可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这次他是冤枉古乘风了,古乘风有自己的顾虑...... 这时,黄翔飞的手机又响了,只不过这次是他的搭档曹鑫源,他赶紧接了电话,短暂通话后看了一下时间,怔怔地看着古乘风,那眼神里居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古乘风看来,他这是开始崇拜自己了,因为最早的骑龙就是这样。 “安静老师,我的人刚查到你买了张去境外的机票,如果不是我们拦下你,想必你已经在......”黄翔飞没说完指了指上空。 “您这是准备畏罪潜逃呢还是未雨绸缪呢?” “警官,请注意的你用词,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个合法公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向任何人和单位报告,你们如果说我犯罪请拿出证据,如果没有还请尊重一个合法公民的权利。” 这下黄翔飞又犯难了,证据,还是证据,所有的东西都是猜测,即使安静是陈春天自杀案的幕后主使,还涉嫌股票内幕交易,那光凭猜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风哥,风哥。” 这还是黄翔飞第一次称呼古乘风为风哥,可是对于他的好感古乘风并不领情,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畏罪潜逃?不对,安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错失航班的恼羞成怒。 一开始自己就感觉陈春天这个自杀案有两个幕后主使,如果只有一个主使,那么案件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多此一举的掩饰,而这种掩饰很可能是种提示。 一个动机单纯就是要陈春天死,一个似乎对陈春天的死耿耿于怀,于是暗中变了手法,使案件变得复杂,这样就留给了警方蛛丝马迹。 那个耿耿于怀的幕后黑手知道案件越复杂漏洞就越多。他只需要静静的等着警方破案就好了。假设安静是那个耿耿于怀的幕后黑手,另一个幕后很可能知道了她的动机,于是用车祸来警告她。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一了百了呢? 对,敲山震虎,安静是山,而老虎另有其人。再加上,又或者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刚才骑龙说又发现了陈春天一个住所,就在隔壁,房屋所有人是一个中学老师,安静是舞蹈老师,陈春天虽然是明星,但她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学生,而且韩山同也是学生。 这绝不是巧合!老师想保护自己的学生,可又无能为力,只能借助警方的力量......复仇!复仇的条件是先有仇,而那些故意留下的线索却在杀人的时候就留下了。这只有一种解释,另一个幕后对于他们的生死无能为力,只能留下线索。 “哈哈......” 古乘风突然大笑起来,这声笑把审讯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老师再见。” 谁都没想到,古乘风大笑完后居然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风哥,什么情况?” 黄翔飞赶紧追了出去。 “急什么?我们不是还有22个小时吗?”古乘风看着追出来的黄翔飞一顿质问。 这审的什么讯?如果自己再跟着胡闹下去,估计自己特侦队员的身份都不保了。也怪自己太草率了,轻易上了古乘风的贼船。 “唉......”黄翔飞捶了下墙,他更希望这堵墙是自己那不争气的脑子。 “我差一样东西,你去帮我把它找回来。然后你就会明白一切。”古乘风看着黄翔飞懊恼的表情,动了恻隐之心。 “什么东西?” “关系,陈春天、韩山同和安静的关系,这很重要,也是解开一切的谜底。” 黄翔飞对他的话深以为然,他才不管什么内幕交易,他要的是安静和陈春天还有韩山同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打古乘风的贼船上安然无恙的下来,如若不然,自己这一顿违规的操作势必会被何队长骂个狗血淋头。 古乘风走到柳晓曦面前的时候,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然后走了。他现在要去找骑龙,看他在那第三个房间发现了什么。 柳晓曦看着古乘风的背影,她好像头一次认识他,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会对她调戏一番甚至动手动脚。 他以前叛道离经,胡作非为,用怙恶不悛形容都不为过。 这些她都能接受,可偏偏他变得正常起来后她接受不了。 柳晓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合上记录本的,现在特侦队关于陈春天自杀案件的参与者就剩她一个,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善后了。 她抬起头就看到安静正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目光中竟有些许的戏谑。 这里是特侦队的讯问室,这个女人胆敢反客为主?她要给她一个教训。 “你千万不要试着去爱上他,你配不上他,他也配不上你,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柳晓曦一怔,然后恢复了以往的高冷警花形象。 “我的事情就不劳安老师费心了,只是你,好看的皮囊并不能掩盖灵魂的肮脏,这是一个女人的忠告。” “好看的皮囊足以让你认为有着有趣灵魂的男人俯首帖耳......” “可惜他不是。” “可惜他不是。” 两个女声同时响起,柳晓曦说这话的时候的表情开始是自豪的,颇有几分你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的得意,而后又想到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然后表情又趋于落寞。 恰恰是安静,她本该为此而气短的,可她的表情却充满了欣赏。 而这两人话中的他,正是古乘风。 ------------ 阴兵索命案14 第十四章 此时,古乘风已经赶往了陈春天的公寓。 当他出现在第三间公寓的时候,如果不是看到蹲在地上的骑龙和木在一旁的瞿洪涛,他一定以为是来到了盗窃现场,四周散落着书籍和桌椅沙发。 殷平听到脚步声,扭头看了看他,说:“风哥,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发现了狡兔三窟,明明知道这里边一定有事情,可就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找不到。” 说这话时候的殷平眼睛赤红,可见是真的急坏了。 古乘风显然没有安慰人的觉悟,这且不算,还有火上浇油的苗头。他一呲牙,说:“龙哥,您这是秋风扫落叶呢还是警方取证呢?” 殷平无奈地苦笑了一声,说:“你就尽情的挖苦吧,反正何队长就给我了一天的时间,是死是活我也不在意了。” 瞿洪涛不可思议地看着骑龙,心想这小子是唱得哪出? 古乘风四处看了看,这间公寓十分普通,简简单单的桌椅,简简单单的床铺。可就是这些简简单单而又普普通通的家具以及装修让他感觉很奇特。 与其说是高档公寓,倒不如说是个闹中取静闭关清修的地方。 “这间公寓怎么这么安静?” 古乘风终于知道这间公寓的奇特地方在哪里了,就是**静了,虽然这个公寓不是在市中心,但楼下也算是车水马龙,本不该这么安静的。 他迅速退回到1203室,也就是真正有陈春天生活气息的那间公寓,外边的嘈杂声虽然很微弱,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得清楚。 殷平一咕噜爬了起来,说:“风哥,这间公寓是用了隔音材料,陈春天本人喜欢画画,可能这是她的画室。” 古乘风想了想,画室隔音不算牵强,可画室的存在为什么经纪公司不知道呢,看来这个画室一定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对了,这间公寓的主人什么情况。” “我们联系了这间房子的主人,可是却失联了,他所在的学校称他请了事假,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了。一定不会这么巧合的。” 刚才还沮丧低落的他突然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就像久旱逢甘霖。 这次轮到瞿洪涛疯了,“这他娘的都是一群神经病。” “还有呢。” “哦,产权人叫刘念基,是清风市二中的一个历史老师,虽然现在失联了,但是根据他的过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初步调查来的情况就是一个本本分分的老师。” “一个本本分分的老师可不会一次性购买一套200多万的公寓。”瞿洪涛有点忿忿不平,抢走了殷平的话。 “本来我也这样想的,可这套公寓的存在他的同事们都知道,也算是清白的财产。据说刘念基比较喜欢研究股票,而且运气和技术都比较好,所以这几年炒股挣了不少钱,就买了这套公寓。” “炒股?” 古乘风重复了一句,这跟安静老师有异曲同工的地方,可在他看来问题不应该出在这里才对的,如果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交集,岂非辜负了幕后黑手的小心翼翼? “是的,怎么了,风哥,有什么问题吗?” “拿来吧?” “什么?” “炒股的操作记录啊。” 殷平吸了口气,挠了挠头,说:“风哥,这个还得再等等。” 古乘风白了他一眼,又问,“那说个不用我等的,这间公寓为什么和陈春天的相通?” 殷平瞬间哑巴了,这也是他想知道的地方,而且还仰仗着古乘风来替他释疑解惑呢。 古乘风叹了口气,虽然只是一声叹息,在殷平听来却胜过世间的任何打骂,刚兴奋起来的情绪又低落起来,瞿洪涛又快疯了。 瞿洪涛不知道,这种情绪的多变是古乘风最常用的探案手段,在殷平刚认识古乘风的时候,他就是以顾问的身份出现的,这头衔前所未有。而且队长何天狂还告诉他是自己花了大价钱请来的,而且此人特别擅长现场勘查。 当时殷平虚心的以为自己又多了一次进修的机会,可没想到的是这个被何队长称为特别擅长现场勘查的顾问先生非但没有讲出什么“洛卡尔物质交换定律”,还神神叨叨地跟他讲了一通什么意识和感知的唯心的东西。 本来不屑一顾的他后来有一天突然发现了古乘风的高明,痕迹本来就包含物质痕迹和意识痕迹,物质痕迹很容易被二次包装,可意识痕迹却不能,它只能清白白地等着你去触摸它,而能触摸它的人,它将会原原本本讲述它所目睹的一切。 于是殷平用古乘风的方法来设身处地想这件房子的主人在弥留之际或者沮丧或者亢奋,又或者心平气和,又或者忌讳莫深,人在释放情绪的时候,大脑释放出的命令以及捕捉到的信号都是不一样的。同样的东西就可以有多样的解读方式。 “骑龙,我们不是来取证的警察,而是陈春天多年未见的朋友,对于明星的住所,我们普通人肯定是十分好奇的,所以一定有些东西是值得我们好奇的。” 殷平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呦,春天,多年不见,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古乘风突然捏着嗓子学起了女人的话。 “哪有?你还不是一样。”殷平也学着他的样子回答他,真的就像是多年未见的闺蜜。 瞿洪涛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画画。” “个人的小爱好,虽然现在唱歌的时间多了,但画也不能落下。” “这画的是什么啊,看起来挺吓人的。” 他们虽然学着女人说话,手也没闲着,俩人不知道怎么的就在地上散落无数的纸张中摸索出了一张画着一个怪兽图案的画纸。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哪天看电影看到了心血来潮画的吧。” “不对,这应该是貔貅,我记得你有这样一个小首饰,你忘了,你以前还经常戴在你的左手腕上呢。” ...... 两人突然不说话了,并且面面相觑。因为他们意识到,陈春天的私人物品少了一个首饰,就是她经常戴着出镜的一个手链,而手链上有个玉雕,似乎正是现在他们手上拿的这幅画。本身陈春天画画的爱好他们已经掌握了,所以对地上散落的画稿并没在意,可现在看来,这画很有可能是个提示。 如果不是大眼瞪小眼的瞿洪涛在场,两人估计都要热情相拥喜极而泣了。 “这算怎么个事儿。” 瞿洪涛心里五味杂陈,对两人的行为虽然没弄明白,但是结果他可是看到了,陈春天少的那个随身饰品很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他正准备拿出手机进行下一步的部署,没想到游大海先打来了电话。 “洪涛,我打给晓曦,说古乘风跟你们在一起就打给你了,我这里有情况。” “什么情况?” “我正在春辉派出所调查韩山同的案子,突然有人来投案自首,而这人正是我们要找的刘念基。” 自从古乘风来了后,殷平就对专案组的工作方向做了重新的调整,负责陈春天社交圈的张大志被他调整对接春辉派出所,但是在古乘风提出要从韩山同的自杀案查起后就又被殷平给一杆子支到韩山同老家调查去了。于是他的工作就由游大海顶替,专案组也就又多了个人。 “刘念基?”瞿洪涛一时怔住了。 “对,就是现在你们在的公寓的主人,那个历史老师。”游大海以为瞿洪涛忘了这个名字,就又解释了一边。 “好,我知道了。” 游大海怎么也想不通瞿洪涛是如何做到的,这么雷人的信息,他是如何做到云淡风轻的。自从古乘风来了特侦队以后,他感觉每个人都变了,具体怎么个变法,他说不清楚,如果非要有个准确的定义的话,那就是疯了,全他娘疯了。当然,这种感慨,瞿洪涛也刚刚经历过。 此时,古乘风发现了一副很有意思的画稿,这幅画画的是她的手机。他拿着画稿对着窗外的阳光看了一眼,画稿上的手机屏幕上居然若隐若现出几个数字...... “刘念基投案自首了。” 瞿洪涛怔怔地说了句。 殷平打刚有突破发现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什么?刘念基投案自首了?什么罪名?” “不,不要说出来!” 没想到一向淡定的古乘风却大喊了一句,然后他捂着耳朵就跑了出去。 虽然这个消息确实很震惊,但殷平觉得古乘风的反应还是太强烈了,这已经是第二次碰上他抓狂了,第一次是在第二间公寓,这是第三间。 殷平突然灵机一动,如果真的得到这种消息,幕后黑手肯定喜欢看到古乘风这样的反应。 想来,古乘风也只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想到这里他放下了对古乘风的担心。 “谋杀,谋杀韩山同。” “嘶......”殷平深吸了一口气。 “这他娘的......他娘的......”无论殷平如何措辞也没办法组织出语言。 “别骂娘了,赶紧去看看吧。”好在瞿洪涛思路还比较清晰,虽然大家都在找刘念基,可真正当他出现,大家心里没有一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有的只是深深的疑问。 殷平无奈地拿出手机打给了张大志,“大志,你到韩山同家了没有?” “刚跟县里的公安局对接上,马上就出发去韩山同家。这鬼地方,没有飞机没有高铁,早知道把队里的车开来了。”张大志满腹的怨言,既有对工作调整的不满,又有对交通工具的不满。 “好吧,辛苦,希望你那边有进展。” “骑龙,你说我这不远万里的来调查韩山同,如果没收获岂不是浪费人力嘛。队里人手本来就比较紧张。” 殷平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于是说:“不是我不相信辖区派出所兄弟们的办案能力,他们办的时候还是个个案,而现在是连环案,肯定有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张大志一想也对,就又白话了几句挂断了。 ------------ 阴兵索命案15 第十五章 这次殷平倒是高看古乘风了,古乘风也是人。本以为自己可以运筹帷幄,与幕后黑手斗智斗勇,但这种反其道而行让他措手不及。 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疑问,虽然外边的阳光明媚,但他的心里却阴云密布。 刘念基会自首,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虽然有嫌疑,但也没有实打实的罪名,最多警方也只是了解情况。如果他没涉案,自然不必躲藏,如果他涉案,就应该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可在一个不该出现的时间,不该出现的地方,他以一种谁都没想到的方式出现,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此时刘念基的出现只会让案件更加复杂,漏洞也越发的明显。究竟是幕后黑手太过自负,还是刘念基良心发现? 一时间,古乘风怎么也把这条线搭不起来。 古乘风突然想到了安静,心里顿时清晰了不少,她那魅惑人的微笑,如果此时能有一番云雨,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在最不应该的时候,他想到了最不应该想的事情。 如果只是这样,那古乘风也不会被何天狂推崇备至,因为他也同时想到了该想的,当安静听说那失控的货车其实是为了警告她的时候,她的眼神里没有惊讶,有的只是宁静,这种宁静,她见过,在陈春天的脸上。 这种宁静,还有另一种表现形式,就是无奈,逆来顺受的无奈。 陈春天的那个形影不离的首饰去了哪里?这么宝贝的东西,在一个自杀的人或者意识到自己即将死亡的人面前只有两条出路,一是陪葬,二是找个好的归宿。 “归宿?” 古乘风想到这里不免说出了声。 殷平风风火火赶到长风大学辖区派出所春辉所的时候,派出所的警员正在对刘念基做审讯。 虽然殷平现在急得嗓子眼里边能伸出手,可他的手也不敢伸的太长,只得站在外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边。 “说说吧,你为什么杀韩山同?” 讯问的警员语气听起来让人不太舒服,殷平懂,本来已经结案的案子,现在居然翻案了,而且还是凶手主动投案,这对他们来说,功劳有多大,扇在脸上的巴掌就有多响。 “其实也不算是我杀的他,他对我说他活得太痛苦了,我只是帮他的忙而已。” 刘念基对审讯警员的态度虽然不怎么在意,但他这句话听起来非常刺耳,似乎是**裸的调侃,这是严重的挑衅行为。 果然,那审讯警员把笔往桌子上一摔,厉声戾气地说:“你玩我呢?当时韩山同自杀,我们走访了他的亲朋好友,也推演了他生前的行为轨迹,根本不符合自杀的条件,也就是你说的活得太痛苦根本不能成立。再加上,即使他真的厌世,你也没有权利去谋杀他。” 刘念基笑了笑,说:“警官,以自杀结案的可是你们。” “你......既然你是来自首的,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和盘托出,免得最后大家都尴尬。” 很明显,这名警员完全不是刘念基的对手。 但是殷平非常好奇,这刘念基说是来自首的,但看起来倒更像是挑衅的。 “当然,我是来自首的,还指着Z府能从轻发落呢?” 殷平越听越不对劲,从轻发落?都已经结案的案子,如果不是他来投案自首,他就一直处于无罪释放状态。 “是这样的,之前韩山同有找到过我,我们也聊了很久,而且聊的还是一些生命周期的问题,他问我如果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会怎么做,我就给他说,如果等我老的时候,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就找个地方大吃大喝一顿然后打楼上跳下去,也算死得其所,简单明了,绝不给儿女和社会添负担。当时我还好奇,这不应该是他这个年龄问的问题。再后来听说他跳楼自杀了,我当时非常害怕,但过后我又很自责,我认为是我教唆谋杀的他,如果不是我他应该不会打楼上跳下去。” 刘念基这绝对算是和盘托出了,但审讯的警员犯难了,同样犯难的还有殷平。 “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种教唆他人自杀构不构成犯罪,要看自杀行为人对自杀行为有没有完全的认识能力,且对他人构不构成侵害。这种罪名是两极,可以是无罪,也可以认同为谋杀。 如果真如刘念基所说,他这种算不算教唆行为都很难说。 “骑龙,刘念基是老师,他不可能不懂法律的,我觉得事有蹊跷。”游大海也紧皱着眉头。 “蹊跷?岂止是蹊跷,这种多此一举只能说明有人在欲盖弥彰。”殷平揉了揉脑袋,才想起来自己昨晚白折腾了一夜,现在一想问题脑仁疼。 可该死的古乘风去了哪里?他为什么听刘念基自首后反应这么强烈? 这个疑问在殷平没见到刘念基前还替古乘风解释过,现在见到后觉得古乘风的反应有点儿过头了,似乎有点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欲盖弥彰?”殷平一拍脑袋,一个大胆的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古乘风和刘念基的行为似乎有某种异曲同工之妙。 “难道?” 而且此次回来的古乘风给人的感觉总是怪怪的,再加上他回来的时机也太巧合了。陈春天的自杀案越跑越偏,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殷平觉得自己有怀疑的理由。不是他古乘风说的嘛,大胆猜想,小心求证。他说这次调查校花自杀案是有人告诉他的,那到底是谁呢? “骑龙,你怎么了?”游大海看殷平自残般拍自己的脑袋,一脸的问号。 “没事,没事。” 殷平嘴上说着没事,但心里却想着自己要试探一下,但现在他又犯难,因为他的试探一个人无法完成,必须求助于柳晓曦,可柳晓曦跟古乘风的关系,他实在没信心柳晓曦会不会帮他。 殷平在人家的派出所,跟主人一样的踱来踱去,他思前想后,还是古乘风之前说的对,剑走偏锋才能一击必杀。 于是他拿起手机打给了柳晓曦。 他现在这把偏锋的剑就要在古乘风身上来试剑了。 ...... 古乘风正在街上边走边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电话响了,他一看是柳晓曦打来的,在他印象中,柳晓曦还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想到这里,脸上立马露出了诡计得逞后的喜悦。 在女人面前,还是越神秘越好,看来自己这着棋走对了。 虽然柳晓曦无论身材还是样貌都比安静差一点,但她的那种英气却别有一番味道,这种味道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 看看,就一个电话,而且还没接通,他古乘风的内心戏都多得能拍出个连续剧了。 “古......乘风,安静老师被带走了。” “带走?被谁带走?” 古乘风觉得很奇怪。 “她的律师,而且何队长也同意了。” “好吧,我知道了。” 柳晓曦怎么也没想到古乘风居然淡定的回答到“知道了”,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这种消息,他的反应应该是暴跳如雷才对,然后再去找队长何天狂理论。可他只是淡淡的回答“我知道了”,这太不应该了。 古乘风知道,以目前的嫌疑以及证据,不足以定安静的罪,只要中间有人插手,就会被开释。 他虽然是混不吝,但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照章办事。如果不是发生过那件案子,这些东西他一定会嗤之以鼻的。 刚挂掉电话,他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骑龙,就赶紧接通。 “骑龙,怎么样?” “唉......” 殷平先叹了口气,然后把在派出所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 “投石问路。” “什么?”殷平提高了嗓门。 “如果你的描述完全无误的话,那么刘念基的举动就是投石问路。他不投案自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跟韩山同还有联系,而且根据现场审讯情况,他是个熟知法律而又十分自信的人,这种人做事一定目的性极强。如果只是闹了个自首的乌龙是怎么都不应该的。所以,他在等......” 古乘风卖关子的**病又犯了。 “等什么?” “他在问什么?” “路。”殷平毫不犹豫的回答,刚回答完殷平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又说:“风哥,他在等我们跟他指路?” “对,要不他投石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这么说?”殷平迟疑了一下。 “陈春天的狡兔三窟是刘念基的房产、那台自燃的电脑、韩山同的阴兵索命案、和安静身份一样都是老师,而且还有共同的爱好炒股、阴兵索命把韩山同和陈春天联系起来,这一切如果是巧合,巧合自己都不信......” “看来又是一场大雨。” 古乘风看着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现在变得阴云密布起来,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虽然他说的很杂乱,但殷平还是倒吸一口凉气,如果真如古乘风所说,那真的是警方的失职。案件本来简单明了,如果不是扯上阴兵索命早已结案。幕后黑手好像怕的就是警方草草结案,于是用多此一举来提示警方,在办案过程中又屡次指引。这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下更大的一盘棋?这个没道理啊。 ------------ 阴兵索命案16 第十六章 如果真如古乘风猜测,幕后黑手不止一位,而且有分歧,那其中的一位很有可能是为了借助警方的手来铲除另一位。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当中,刘念基又是个什么角色? 殷平只听脑子里有个小灯泡“叮”的一声亮了起来。 虽然古乘风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但他的思维也太快了,快到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未卜先知,而他的先知很有可能并不是推测出来的。 也就是说自己的猜测方向很可能是对的,就是,他,古乘风,早已经知道了这是个什么案子,甚至在陈春天自杀的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所以,他回来的才会这么及时。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唉......” 游大海看殷平没来由的叹了口气,说:“怎么说?骑龙。” “哦,没事,向所长申请一下,由我们来提审刘念基。” 与此同时,心里却说:“唉,自己感情又变成了跑腿的。” 这时,一道闪电,紧接着一声炸雷,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 “你妹呦!” 古乘风大骂一声,赶紧躲进了身边的便利店里。 便利店里烤肠的香味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他摸了摸干瘪的口袋,第一次觉得还是有钱好。 年轻的女店员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于是说:“先生,我们这里可以扫码支付的,不用现金也可以。” 古乘风摇了摇头,他从来不用这些实名认证的东西。 不过他等了一会儿说:“给我拿三根,再给我拿几罐啤酒,等会儿有人来付钱。” 那女店员上下打量了一下,有点迟疑,现在还有人不懂手机支付,感情不是个骗子吧? “小妹妹,你长这么好看,为了这点儿东西,让我一个大男人在漂亮妹妹面前丢了面子不值当。对吧?” 按常理,说这话的时候古乘风的表情一定是猥琐的,可现在的他却是一本正经,那分明的眼白和眼黑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真诚。 没有不爱听好听话的女人,何况说这话的人还是一个真诚的人。这女店员心一横,算了,即使是骗子也认了,这雨一下估计下午也没什么生意了,权当自己请他了。 这女店员看着坐在窗边的男人,一口烤肠咕咚咕咚几口啤酒,那种酣畅淋漓让人忍不住咽口唾沫。她从没见过一个男人喝酒可以这么豪爽,她也见过无数的男人在她面前故作优雅,可那些优雅在豪爽面前不值一提。 她不知道的是,这种豪爽是古乘风故意表现出来的,他就是为了吸引她。他曾经跟殷平说过,自己在这方面的座右铭是:时刻准备着。 ...... 张大志在县公安局的协调下,终于可以出发前往韩山同家,万幸的是他家在县城郊区,总算不用再折腾了。 据县公安的同事介绍,韩山同家十分普通,甚至有点贫寒,自打韩山同自杀后,他在县城打零工的父亲再也没出过门,老两口就守着个小卖店过活。 他话里话外都表达了对韩山同家庭的同情,这让张大志更觉得自己这趟算是白跑了。 但当他进了他们家门,看到他家里精致的家具家电后,突然有种不虚此行的感觉。 一个刚丧失儿子的家庭是不会拿着儿子的丧葬费来添置家居的,这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家居都是韩山同在世的时候添置的。而这和他们略有贫寒的家境相差太远。 ...... 女店员目不转睛地看着古乘风,想再拿几瓶啤酒送给他并借机搭讪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打着双闪的红色轿车,推门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这女人撑着伞不疾不徐地推开了店门。 “你好,欢迎光临。” 女店员只能先招呼客人。 可这女人没有答话,径直走到正在大口朵颐的那个客人身边,低声说:“我来了。” 只三个字就让女店员望而却步了,她从来没听过声音这么好听的女声,声音不粗不细,语调不急不缓,听上去让人如沐春风,这才是女人该有的声音。 “付钱。” 这男人说完大口喝完了罐里的酒。虽然他的姿势依然很豪爽,但他的话让他在女店员心里大打折扣。 “你好,多少钱?” 高挑的女人敲了敲柜台,女店员才回过神来,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怕看到她眼中的风情,因为这样她就会越发的觉得刚才那个男人配不上这女人。 因为在她心目中,能这样说话的只有老夫老妻。 很快就证实了她的猜想,付完钱那女人果然挽着那男人出了店门。 “如果这就是婚姻,那简直太可怕了。”女店员看着他们上了车呢喃自语。 ...... “钱也付了,你也该走了吧?”说话的人正是刚替古乘风付完钱的女人,安静。 “走?往哪里走?” “你不会赖上我了吧?” “赖这个字用的有伤风雅。”古乘风很认真地说,不等安静有任何表示,又接着说:“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 “是的,你说过,在警队的审讯室里。”安静本该表现出强烈的不满的,可她偏偏表现的很平静。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保护我?” “你值得保护。” 安静不说话了,有无数个男人曾发誓要照顾她、保护她,说得天花乱坠,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么直白,这么不加修饰的说话。 “说几句漂亮话也没用,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如果刑讯逼供呢?” “只能说你徒劳。” 安静发动了车子,大脚开油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那我就不问。” 车里沉默了起来,有古乘风在的地方能有沉默,那简直视他为无物。 “刘念基自首了。” 安静没有立马搭话,但车身却明显抖动了一下。 “除了说他涉嫌教唆韩山同自杀以外别的什么都没说。” 安静的车速明显在加快。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说过,我要保护你。” “你也说过,你不问。” 古乘风立马噤声了,心想,自己捏着鼻子装正经地跟你对话,你却不识好歹,女人果然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是听话的。 想到了这里,他的脸上又堆满了淫笑,管他娘的,自己爽了再说。 与此同时,特侦队里的柳晓曦把他们的对话听的真真切切,古乘风泄露办案机密,这已经构成了违法乱纪,而且听他们的对话,安静明显已是涉案人员。 “这该死的古乘风到底要做什么?” 她知道她不能不把录音交给队里,因为每个警用窃听器都有后台自动存储功能,假设她没有如实的反应情况,那么她在安静车上安装窃听器的动机就很难解释。 “这个杀千刀的!” 唯有这点,古乘风没有改变,总会变着法的给特侦队惹无穷无尽的麻烦。 正当柳晓曦纠结的时候,她看到长风大学校内论坛有人给她发了私信,这是她这几天潜伏进论坛的成果。 这名名叫“无她”的网友告诉她,因为他住的宿舍楼和韩山同的宿舍楼相邻,韩山同跳楼的那天晚上他确实也听到了一阵短暂的声音,如果把这声音非要往阴兵借道上扯也不算牵强,至于阴兵借道的光影他却没看到,不过他证实在声音响起的时候确实有道闪电刚好亮起。但是奇怪的是,闪电过后并没有出现如往常般的雷声。 柳晓曦眼睛突然睁的很大,似乎有两个点她将要连接到一起了。她想起了她录的笔录,那三名目击的学生好像在描述的时候也没有提过闪电后的雷声。 当时,她并没有多想,可现在想来,这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 雨越下越大,安静不得不把车停靠在路边。 古乘风看着外边的大雨,内心的雨却更盛,安静确实跟刘念基有关系,可该怎么撬开她的嘴呢,如果刑讯逼供真的可能会打草惊蛇。刘念基的自首会不会和安静被抓有关系?他听到安静被抓,义无反顾的自首了。这之间一定有某种关联。 可自首后刘念基又没有提供有价值的信息,可能他在等,之前猜测他可能是投石问路,现在想来他在等安静的消息,一定是这样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这一切的矛头直指自己身边的安静。 现在的安静是名副其实的安静,她一声不发地趴在方向盘上。但手却没闲着,她不停地闪着车灯,似乎要让行路的人注意到有车停靠在路边。 每当远光和近光交替的时候古乘风都留意到雨幕中一阵光影闪过。光影?他一阵狂喜,似乎知道了阴兵借道的真相。 ------------ 阴兵索命案17 第十七章 就在古乘风按奈不住内心的狂喜准备推开车门在雨中狂奔的时候,安静说话了,“你真的愿意保护我?” 古乘风一听有门儿,谁说的福无双至?这不是来了吗? “虽然我不是好男人,但言出必行我还是能做到的。”既然此时的气氛是沉闷的,他就要把沉闷继续下去,只有顺着安静的情绪,才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陈春天是我的学生,她在没出道前的舞蹈都是我教的。” “我知道。”古乘风这要命的**病又犯了。 “你知道?” 安静惊讶了一下,就一下,然后又恢复如常。 “我还知道,你们感情很好,那天我让骑龙去找舞蹈老师,你应该算到了,不过你只能算到一定有这一步,但不确定时间,所以你一直都在那里等,所幸,我们让你等的时间并不长。” 安静直起了身子,眼含柔情的看着他。此时此刻,她应该惊讶才对的,可她的表现却与气氛格格不入。 “清风市有那么多舞蹈老师,为什么是我?” “就近原则,警方看到视频,看到陈春天死前的舞蹈后,一定会放一条线以此为突破点弄清楚舞蹈的含义,既然这条线已经建立,那么在去长风大学的路上自然开始留意周边的舞蹈培训机构。当然,以陈春天的身份,不可能在培训机构学习舞蹈,但人的潜意识很有趣,就那么不清不楚的留意了,可能是觉得陈春天既然在长风大学读书那么舞蹈老师也应该出自长风大学吧。其实最重要的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陈春天的影子,在舞蹈方面你应该是她的启蒙老师吧。所以她的舞蹈总会若有若无的出现你的影子。” “仅凭我走路的姿势你就能看出春天的舞蹈是跟我学的,我该说你目光敏锐好呢还是说你阅女无数好?” 古乘风一摆手,心虚地说:“怎么可能阅女无数呢,我是个很专一的人。” 然后他又在心里想,他真正断定安静有嫌疑的是她在看陈春天死前那段舞蹈的时候,她明明已经知道了是陈春天,但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安静抿嘴笑了笑,然后表情又趋于平静,说:“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那可多了,比如安静老师的三围啊、手感啊、技巧啊、感情生活......” “你昨天晚上......你没有......我......”安静平静的表情终于不再平静,她敏锐地抓到了古乘风话里的漏洞。 “我虽然好色,但却很讨厌强人所难。”说这话时候的古乘风大义凛然,这话是没让殷平听到,让他听到他一定有想法,因为他古乘风最喜欢强他所难。 “虽然昨天晚上我在你酒里下了药,但我也只是翻看了你的家,至于你,我也只是帮忙把衣服脱掉,把被子盖上,把床单弄皱而已。” “为什么?”安静有点不可思议,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身材表示怀疑。 “其实我是一个内心保守的男人。”古乘风臭屁地说了一句,这句话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他如果保守,那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挖空了心思只为了下半身的男人。 果然,他高大的形象总是保持不住的,他接着说:“怎么?听你这么说似乎有点惋惜,不行咱们可以真刀真枪干一场。” 安静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得花枝招展,“你呀,真搞不懂你。” 等她笑够了,接着说:“古乘风,遇见你,不知道是幸运还是灾难。” 这次轮到古乘风不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查我炒股的经历?”安静的问题还真多。 “说实话,我并没有刻意的去查你炒股,怪就怪天空集团树大招风,有对手趁机打压它的股票,我只是很好奇你是靠什么锦衣夜行的,没想到让我歪打正着查到了。”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古乘风说得属实,那只能说太巧合了。 事实上做一个简单的推理就知道了,陈春天的自杀不明不白,让人怀疑是被谋杀,那么谋杀一定有动机,也就是一定会有受益人。 陈春天的死亡信息刚传出去,天空集团的股票立马跳水跌停,且连续跌停。这时机太过巧合,所以这勾起了古乘风的好奇,陈春天虽然有名气,但也只是个艺人,似乎以她一己之力并不能撬动上百亿的股票。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背后隐藏着一个组织,一个以操纵股票为盈利的组织。 而安静既然隐瞒跟陈春天的关系,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她参与了这个组织。古乘风发现她的炒股记录就更坚信了这个推理。 “虽然我内心十分想告诉你,但理性让我不能告诉你。说实话,我暂时还不信任你,也不信任警方。因为这件事一旦泄露,会死很多人,包括我,包括刘念基。” 安静居然很平静地说了句这话,这明显是承认她就是那操纵股票组织中的一员。 不过古乘风有更深的疑问,他心脏跳了一下,会死很多人? “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提示,你可以打春天的遗物着手,她的那个手链上的玉坠。” 古乘风刚想说话,没想到安静歇斯底里起来,她抓狂似的大叫:“你走吧,其他的我不会说的,死都不会说,所以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古乘风不是第一次被女人赶走,但却是第一次在大雨中被人丝毫不怜悯地赶下车。 所幸,对这种事情他已经轻车熟路,所以也不生气。只是这大雨天,淋雨总是不那么惬意。 他刚想叹口气,就听见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是柳晓曦,他猥琐的笑还没完全展现出来就听见电话里说:“古乘风,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这小丫头有意思,居然好心来接自己。 那说明她明白自己的处境。 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处境?莫非? 古乘风想了一下,这是自然的,在车上装窃听器一向是警方办案的一个重要途径。 “我正在大马路上。淋雨呢,能在哪里?” 古乘风兴致盎然起来。 柳晓曦心骂道“这该死的古乘风,淋死你拉倒”,嘴里却说:“大哥,清风市有上百条马路,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 “特侦队的窃听器应该有定位功能的吧?我就在刚才停车的地方。” 如果不是这场大雨,古乘风肯定要继续逗她,逗美女,一向是他最大的乐趣。 电话那边明显迟疑了起来,这该死的古乘风居然知道她装了窃听器,那他还那样说话,他为什么要那么说?他想做什么? 柳晓曦不得而知,但她必须要如实相告了,她说:“古乘风,我的窃听器是有装定位,可定位装置失灵了,一直监测不到安静的车。” 柳晓曦刚说完就听见古乘风在电话里大骂了句脏话,然后就说:“我在工人路和怀仁街丁字路口,速来。” 他怎么了? 柳晓曦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不过这也是古乘风的正常反应,他本就是个不容易让人揣摩的人,她只得摇了摇头无奈地发动了车子。 不过现在柳晓曦对古乘风的违法乱纪放心了下来,因为他在明知警方监听的情况下说那些话,那说明只是他一个询问的手段,就自然不算违法乱纪了。 他怎么了? 只有古乘风自己知道,定位装置没有那么容易失灵,何况这些出自电脑高手柳晓曦之手。 那么只有一条解释,这是人为的,而肇事者正是他觉得已经跟他开诚布公的安静。 也就是说自始至终不光他古乘风知道车里有窃听器,安静很明显也知道,那么她为什么还要跟他说那些话?又为什么破坏掉定位装置? 这是个陷阱,这是个蹩脚的陷阱,可,为什么呢? 古乘风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案子时至现在,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所有的推测都还只停留在推测层面。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这是古乘风第三次这样发问。 不过安静有句话说的对,她说她还不信任他跟警方。不过看自己的办案进度,也确实没有让人信任的理由,不管她的这个信任是不是又是一个陷阱。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古乘风在大雨滂沱里做了个一飞冲天的举动。 上天或许是个调皮的小孩,就在古乘风摆好姿势的时候,雨没来由的停了,而太阳也没来由的出来了。 柳晓曦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阳光下上演湿身的诱惑。 下午四点钟,特侦队里的人前所未有的整齐,就连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何天狂何队长都在。 他们整齐划一的在做一件事,就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古乘风和安静在车里的对话。 殷平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古乘风,他刚想试探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古乘风就自证了清白。因为这通对话古乘风丝毫没有避讳,而且还是在他知道自己被监听的情况下。这只能说明他是清白的,无非就是有些信息被他选择性地掩盖了。 “小子,说说吧?”队长何天狂说话了。 “何老头,要我说什么?”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特侦队乃至整个系统都没有人敢叫他老头。况且人家也才50多岁,无非人长得老相了点,却被他称为老头,真是岂有此理,这是大家共同的心声。 何天狂,人如其名,狂妄刚硬至极,在系统是有名的混不吝。不懂得人情世故,但是破案却是把好手。这种人必定过不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再加上特侦队的特殊性,需要一个强势的领导。所以省厅决定成立特侦队的时候,他就成了不二人选。 这样一个人,他古乘风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称呼他为何老头,那简直是活腻了。所有人都替他捏了把汗。 何天狂何队长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是嗤笑了一声,然后说了句让众人大跌眼镜的话,“你小子早晚也会变成老头,没什么好嘚瑟的。” 对于何队长的反应,这些队员们虽然很吃惊,但在心里同时长出了口气。 可古乘风哪能是见好就收的人,于是又耍起了嘴皮子,说:“等我变老头的时候,您老估计都成一堆枯骨了,更没什么好嘚瑟的。” 如果刚才还有人替他捏把汗,那现在众人一致认为他是找死,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自己的人道主义尽到了就好了,那接下来就是看戏了,看你古乘风如何收场。 “那咱俩还说什么?都别嘚瑟了。” 何队长完全像变了个人,对于古乘风的调侃居然坦然接受照单全收了,如果不是有大案压在心头,我想他们早都开始交头接耳了。 ------------ 阴兵索命案18 第十八章 “宽限一天。” 古乘风却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转瞬,大家又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校花自杀案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结案的,这是上头给的死命令。 “我做不了主。” “如果天空集团的股票有人幕后操纵呢?陈春天的死正是幕后黑手操纵股票的一步棋。” “这只是猜测,上头不会同意的。” “如果把这作为新闻发布出去呢?众人拾柴火焰高,我想上头应该会顾忌舆论的力量。” “特侦队没有人会泄露给媒体的。” “如果是特侦队以外的人呢?” “那特侦队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何队长话头一转接着说:“不过,我想这点责任特侦队还是愿意担的。” 至此,大家总算明白了。怪不得何队长突然变得耐心十足,原来是为了逼古乘风上梁山。 “高啊。”大家在心里同时为何队长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只有少数人知道何队长的真正用意,他这样做,则更像是逼古乘风纳投名状,只有把他牵扯进来,他才会全心全意的帮他破案。 这个少数人包括殷平、瞿洪涛,也包括古乘风。不要看平时古乘风嘻嘻哈哈没个正形,但他心思缜密,想算计他简直难以登天。 他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已然决定了全身心的参与进来,至于是不是惹得一身骚,他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他也很少有不骚的时候。 “我需要个电脑高手。”古乘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众人都知道,这个要求何队长是怎么都不会满足他的,只能他自己解决。 没想到何队长又再次让众人跌了眼镜,他说:“什么?我这里没有电脑高手。” 众人又把睽睽的众目集中在了柳晓曦的身上。 何队长挠了挠头说:“哦,之前我这里是有一个,可惜现在人家在国外休年假,所以只能你自己解决了。” 这是**裸的睁眼说瞎话,但是大家都知道何队长的意思,该配合演出的大家不能视而不见,于是办案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交谈声。 “是啊,晓曦休假了,要不还真能帮上忙。” “谁说不是呢,可没办法,不知道人家此时是在马尔代夫晒日光浴还是伦敦街头看街头艺人表演呢。”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啥时候咱也能这么好命出去旅趟游也不枉此生了。” 何队长一听,这戏有点过了,而且话风越来越偏,搞不好就成诉苦大会了。于是一拍桌子,佯怒到:“怎么?是案子不急还是你们太懒散?” 被他这样一骂,大家精神又抖擞了起来,不过也都有了个清晰的认识,毕竟自己不是古乘风,所以也别指望人家的待遇。 ...... “你还记不记得陈春天公寓里那台自燃的电脑?” 柳晓曦和古乘风正坐在特侦队对面的咖啡厅里。她把埋进电脑里的头探了出来,瞄了一眼正在闭目养神的古乘风,问到。 “记得又如何,可惜要想打自燃的电脑里还原出信息,基本不可能。” “我不是这个意思,当时你说她可能知道有电脑高手会开那台笔记本,那么那台笔记本放在那里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古乘风睁开了眼。 “对啊,你想,如果不想让我们知道某种信息,那不给我们看那台电脑就好了,如果想给我们看某种信息,又何必挖坑等着我们跳呢?” “对啊,对啊!”古乘风越说越激动,就差蹦到柳晓曦面前在她嘴上狠狠地亲一下了。 柳晓曦推开了正准备实施的古乘风,接着说:“这很可能是个提示,一个毫无价值的房间,却放着一台可能有价值的电脑。这很有可能提示这间毫无价值的房间有我们未曾发现的线索。紧接着我们就发现了又一间相连的公寓,那么这台电脑的价值就实现完毕。而在另一间我们又发现陈春天遗失了手链,和安静老师所说的手链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天呐,古乘风,这是一个紧密相连的环节!” 柳晓曦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叫起来。 一间丝毫没有生活气息却被经纪人信誓旦旦地看着陈春天入住的公寓,警方细致入微地侦查发现了另一间公寓。这间公寓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却多了台碍眼的电脑。这台电脑有多可疑,警方侦查就有多细致,进而又发现了第三间公寓。 没有生活气息的公寓、可疑的电脑,一步一步把警方拉进第三间公寓。而这间公寓一定会有关键性的证物存在,而此时,矛头直指陈春天的那个遗失的手链。这点,安静也做了很好的佐证。 这个推测十分靠谱,也解释了很多古乘风还没想通的问题。 他死死地盯着柳晓曦,在他的印象中,她虽然是个出色的警察,但心思缜密还完全没到这个程度,想来一定是背后有高人了。这高人,不用问,肯定是骑龙那小子。 他三番五次的试探自己,以为自己不知道,真真是笑掉大牙。 这时,古乘风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个手机,柳晓曦一眼认出这是陈春天的,可陈春天的手机在证鉴科保存,他是怎么得到的? 古乘风把头伸到柳晓曦耳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柳晓曦的表情却是大惊失色,然后她严肃地拿出数据线把手机和她的电脑连接在了一起。 ...... 临近了傍晚。特侦队的大院里,媒体的车火急火燎地横冲直撞进来。 网上已经炒得沸沸扬扬,本身陈春天就是个新闻人物,再加上天空集团的股票暴跌,传言有幕后黑手是为了操纵股票,这简直是惊天大案。 况且负责此案的正是特侦队,于是这些媒体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窝蜂地钻进了特侦队。 自打第一辆媒体车进入特侦队,何天狂的脸色就没好过。现在整个特侦队大院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如果他知道事情有这么严重,自己真该先去征求时间试试,如果宽限不成再破釜沉舟。现在倒好了,没有一丝的退路。 这种事情真不应该让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子做,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何队长本来是想亲自接待媒体的,但一个重要的电话就把他支走了。于是就又剩下了殷平擦屁股。这锻炼的机会还真是接二连三,可是殷平高兴不起来,他甚至认为何队长是故意接的电话。 最终特侦队的大院还是在交警的帮助下才被清空的。当他们拿起电话报警的时候,应该是他们最难为情的时候。警察打报警电话,也算是千古奇闻了。 柳晓曦看着古乘风正洋洋得意地盯着特侦队,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肇事者,不但毫无歉意,居然还摆出恶作剧得逞的欠揍相。 她刚想讽刺他两句,就听见自己的电话响了,拿出一看是瞿洪涛打来的,就赶紧问:“洪涛,是不是找到了?” 因为正是古乘风安排瞿洪涛和黄金再去查找陈春天的那个手链,这次是她的家里、宿舍以及曾经借宿过的闺蜜家的所有曾经住过的住所。 “暂时还没找到,不过她的闺蜜却提供了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这个东西很有可能藏在陈春天经纪人手里,我们现在正在赶过去。你......你们要不要来?” 瞿洪涛本来一想柳晓曦现在跟古乘风在一起,如果他们两个能一同前往的话肯定是事半功倍。在古乘风面前,任何人都不自觉地不自信起来。 其实,这是一种谦卑的态度,没有古乘风他们坚信也一定能破案,只是效率上多少会有点差距。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识过古乘风办案有多神,但却没少听骑龙提,所以多少也有些好奇。 柳晓曦还没有挂断电话,就听见对面的古乘风似乎有读心术一样说:“走,我们去,让他把位置发你手机。” “等等。” 柳晓曦险些撞到他身上,柳晓曦认为他是故意的,那个喜欢吃人豆腐的坏种又回来了。 “你回去把警服穿上。” 柳晓曦百思不得其解,他们特侦队不是基层派出所,平时很少有穿制服的时候。 “快去,我有妙用。” 柳晓曦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往特侦队的宿舍楼走去。 ...... 在咖啡厅的时候,古乘风就有意无意地看下手机,点几下,看下手机点几下。现在他坐在副驾驶,还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在十字路口转弯的时候,柳晓曦眼疾手快地瞄了眼他的手机屏幕,他正在看女士内衣,一件件要多性感有多性感。 柳晓曦强忍着冲动,没有在他头上来一个爆栗,这该死的古乘风,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看这恶心人的图片。 赌气的柳晓曦带着古乘风来到了皓月影业的总部大楼,陈春天的经纪人萍姐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了。 他们走到萍姐跟前,还没等他们说话,萍姐居然拿出一个小盒子,低下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对你们办案有帮助,这个东西是春天在生前就送我的,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拿走好了,我只希望警官办完案后再把它送还给我,这毕竟是春天送我的私人物品。” 这什么情况?警方并没有告诉她正在找陈春天的手链,她是如何知道的? 古乘风和柳晓曦颇有深意地对望了一眼,他十分得意,得意在咖啡厅破解手机后他对柳晓曦说的另一个推测被证实是对的。但柳晓曦却得意不起来。 他接过盒子大大咧咧地打开,大大咧咧地把手链拿出来,又大大咧咧地把玩起来。这个警方千辛万苦找的手链,在他手里就像是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玩具。 黄金跟古乘风不熟,不由得吸了口气,说:“小心指纹......唉,你继续吧。” 他的劝阻太慢,只能痛心疾首。 “这个玉坠是什么?我看并不像貔貅啊。”古乘风说着还在夕阳下照了照。 “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还是春天告诉我的,说这是囚牛,所以春天一直带在身边。” “囚牛?龙生九子的长子囚牛?” 萍姐很惊讶地看着痞气十足的古乘风,因为这种东西别说普通人,你就算找个非常有学问有见识的人也不一定知道囚牛。 但是他却知道。 你到底还要给人多少惊喜?柳晓曦一阵苦笑。 ------------ 阴兵索命案19 第十九章 “是的,春天说囚牛性好音律,跟她很像,所以一直带在身边。” 古乘风“呵呵”一笑,把囚牛玉坠贴到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又舔了舔。一帮人一阵恶心。 他非但没理会,居然还咋了咋舌头细细品了品。 然后他脸上有了丝丝的笑意,把囚牛玉坠装进盒子递给黄金,说:“拿回证鉴科检验一下。” “检验什么?” “证鉴科会告诉你的,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它送回证鉴科。” 黄金还想说话,瞿洪涛已经大致了解了古乘风的脾气,于是拉了他一把打断了他的追问。 然后古乘风又趴在瞿洪涛耳边如是这般地耳语了一番。瞿洪涛点了点头拉着黄金消失在了人群中。 “警官,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萍姐身材臃肿,只站了一会儿就有点儿吃不消了。 “没事,我不累,我觉得这里挺好。” 萍姐一翻白眼,这警察还真不懂得体谅人,况且现在还是在下班高峰期,柳晓曦又穿着警服,她可不想被人围观。所以她心一横,做好了知无不言的准备,只希望赶紧结束。 “春天这个玉坠你第一次见是在什么时候?” 他古乘风作为一个办案的警察,居然亲昵地称呼陈春天为春天,这让萍姐怎么听怎么别扭。 “第一次见到春天的时候。” “也就是说这个玉坠见证了春天的整个辉煌期?”问完古乘风还不忘吊儿郎当地冲下班人群中的一个美女吹了声口哨。 这让萍姐感到更别扭。 柳晓曦暗骂了一声“该死的东西”,然后咳嗽一下提醒他自重。她心里很不舒服,不只是古乘风拉低了警队的形象,更重要的是现在是下班高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询问还是第一次,她也不想被人围观。 “可以这样说,而且春天还不止一次说过是囚牛带给她了好运气,她还嘱咐我要好生伺候。” “伺候?怎么伺候?”柳晓曦终于插上了嘴。 “我也不知道,本来这几天春天就准备告诉我了,结果她却出了事......” 正在这时,一声惊呼打断了萍姐的话,熙熙攘攘的人群做鸟兽散,只见人群散去后,瞿洪涛和一个中年男子扭打在地上。 柳晓曦可管不了这么多,一个箭步冲到他们身边,一个漂亮的擒拿手把那男人打瞿洪涛身上扭翻了下来,然后迅速拷上手铐。 瞿洪涛拍拍衣服上的土,一把拉起了这男子,说:“你小子身手不错啊。” “小四,怎么是你?” 萍姐看清楚了那中年男子的容貌后惊叫了一声。 柳晓曦和瞿洪涛面面相觑起来,只有古乘风一副志得意满的胸有成竹。 他臭屁地打了个响指,说:“把他们两个带回队里,他们会告诉你们一些惊掉下巴的信息。” 还惊掉下巴?柳晓曦白了他一眼,把中年男子交到瞿洪涛手里,然后对萍姐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萍姐正犹豫着要不要接受他们的邀请,古乘风一拍腰带,说:“手铐管够,你若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出丑就请配合。” 这句话十分管用,虽然萍姐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 原来,古乘风在下班的人群中审问萍姐的时候,他让瞿洪涛金蝉脱壳,然后复又潜伏回来,就是为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既然萍姐已经十分配合了,古乘风为什么会断定有人在暗中监视?而且负责监视的这个叫小四的人明显跟萍姐很熟。 真他娘的邪门。 瞿洪涛边开车边偷偷地看了一眼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古乘风,他现在才真正的对古乘风这个人感兴趣。他总是能在没人关注的环节让人大跌眼镜。这话自然是殷平告诉他的。 等他们回到特侦队,殷平就告诉他们了个好消息,上头已经下令彻查陈春天自杀案,破案时间也宽限至一个礼拜。 “看来还是何老头有办法。” 古乘风说完钻进了审讯室,殷平本来想要问他下一步的指示呢,但想了想,还是止住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就当没有古乘风,这个案子一定要按着他的思路来,不然都对不起他特侦队员的身份。 他想到此,刚准备按自己的思路做出下一步的动作,就看见古乘风又返了回来,说:“骑龙,黄金在证物鉴定科,你去盯一下,然后......”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殷平不得不把耳朵凑近。 殷平听完,面容一紧,点了点头,就匆忙走出了办案室。 古乘风走进审讯室,看到对面坐的是萍姐。 他一咧嘴,说:“小四呢?把他们放一起问。” 瞿洪涛有点为难,说:“风哥,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这案子不怕他们串供,况且也串不了供,对吗?萍姐。” 他前半句还对瞿洪涛说,下半句的对象就变成萍姐了。 萍姐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躲闪起来。 不一会儿,瞿洪涛把小四也带了过来,加了把椅子跟萍姐并排坐在一起。 “怎么样?最近生意还不错吧?” 古乘风说了句完全不搭边的话,只看柳晓曦和瞿洪涛紧皱起了眉头,虽然现在宽限了一个礼拜,可时间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不过反观萍姐和小四,这两人明显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四目相对了一下。 柳晓曦和瞿洪涛同时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警官,什么生意?” 小四面容要表现出的莫名其妙还没完全展现出来,就听见古乘风说:“反正我时间充足的很,咱们可以就在这里耗。” 这不是耍赖嘛?哪有警察说自己时间充足的? 不过这句话却十分好使,小四明显咽了口唾沫,说:“警官,我的生意并不违法。” “我可有说你的生意违法?” 这次轮到萍姐目瞪口呆了,自己做了这么久的经纪人,虽然没经历过真正的审讯,但在带艺人拍电视剧的时候,也没少看关于审问的剧本,可此时,跟电视剧里的怎么都对不上。 “那您这是?”小四说到这里举了举被拷的双手。 “袭警。” “不,警官,我当时是自然反应,再说我根本没看清是警察,如果看清了,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小四赶紧辩解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是我们误会你了,洪涛,把手铐给他打开。” 别说萍姐没见过这样的审讯,即使瞿洪涛这种老油条也是第一次,他实在不知道古乘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只得按他说的打开手铐,因为作为当事人的他隐约觉得这也很有可能是个误会。 小四说什么也没想到,警察说打开就打开了自己的手铐,顿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好了,该说说了吧?” “我说,我说,警官。” 虽然瞿洪涛和柳晓曦依然有点云山雾绕,但面容同时又一喜,也不管他要说什么,只知道有了门路。 小四是个健身房的拳击教练,怪不得瞿洪涛一时间跟他打的不分伯仲。最重要的是他是萍姐在外边养的男人,虽然明星的经纪人听起来挺高大上的,但待遇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高。况且她跟小四好上后,经济压力越来越大。这时小四找到了条来钱的门路,这条路就是倒卖明星的原味内衣。 现在人生活条件好了,爱好也变得广泛起来,即使一个小网红的原味内衣都能卖个成千上万,何况是万众瞩目的真正明星的原味内衣。 这生意对于萍姐这种有资源的人来说,那简直是信手拈来,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虽说这条路是灰暗的,但以目前现有的法规并没办法定刑。 两人的生意就这样不黑不白地做了下去,因为小四有明星经纪人这个靠山,所以很快便在这个灰暗的圈子里小有名气起来。 现在瞿洪涛和柳晓曦终于懂了,为什么古乘风刚才会有那样的举动。如果直接上来就刚硬的审讯,那么很容易让人在情绪上有抵触,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生意只是打了法律的擦边球。即使最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会花费大量的时间。 古乘风具体的步骤是,先单刀直入告诉他他做的事警方心里是有数的,顺道探探他的反应,然后给他扣上个莫须有的罪名,再然后态度很好的认可他说的误会。 在这一打一拉的过程中,被审讯人看到自己无罪的希望,于是所有的心思自然就放在了自证清白上,那么他必然会知无不言。 “高明啊。”柳晓曦和瞿洪涛同时在心里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柳晓曦也明白了古乘风为什么让她穿警服了,一是对萍姐施加心理压力,二是让在暗处观察的小四露出马脚。 这是多么英明的一个男人啊,可偏偏是那么上不了台面,她想到了跟他一夜缠绵的安静,虽然他说自己没有,但谁能相信?她又想到了刚才在他手机上偷瞄的女士内衣。 “唉。” 柳晓曦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 阴兵索命案20 第二十章 如果不是古乘风适时的电话铃声,那么大家一定注意到了她这声叹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古乘风的脸上,敏锐的柳晓曦注意到一向淡定的古乘风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在这稍纵即逝的慌乱中居然还有一丝恐惧。 这世上还会有他害怕的东西? 很快,古乘风又恢复如常,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继续审问。 “除了原味内衣,你还倒卖过什么?” 小四被他问的一愣,努力的想了想说:“没有了,警官。” “哦,或者我换个角度问,你有没有往外出租过什么东西?” “出租?”小四又摆出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 “倒是有人问我内衣出租不出租?” “内衣怎么出租?”这话是柳晓曦问出来的。 小四偷瞄了她一眼说:“租的人拿回去自己穿完再送还给明星,而明星以为是洗过的,也不觉异常......” 众人顿时一阵恶心,只有古乘风一副坦然的表情,这世上人心的丑恶他已经见得太多了。 “警官,这个不用担心,明星的内衣都是只穿一次的。”萍姐说完恶狠狠地看了小四一眼。 “还有呢?” “还有......对,陈春天的那个手链我往外出租过几天。” “什么?”问这话的人不是古乘风,而是萍姐。 “好你个小四,你不是说你自己想要玩玩的吗?怎么拿去出租了?”萍姐似乎不是第一次被他欺骗,在这一刻,所有的过往都联想了起来,她也不管这是哪里,用力撕扯起了小四的衣服。 柳晓曦赶紧上前制止了她。 古乘风又问:“多少钱一天租出去的?” 小四整了整衣装,偷偷看了眼还在生气的萍姐说:“二......二十万。” “二十万?”萍姐又举起了拳头。 “一共租了几次?都租给谁了?” “一共出租过三次,都是同一个人,那人叫曹天意,每次一天,曹老板既大方又守约,所以我才会又租给他的。” “三次?也就是六十万,钱呢?我问你钱呢?你还骗老娘说你要供你妹读书,六十万够把她供到国外了。”萍姐这次反应没有那么激烈,只是独自哭泣起来。 “你......你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敢保证,那钱我没有乱用,我给我老娘在老家县城买了套房子。我是打算给你过下去才这样做的,前提是把家里人安顿好。而且我也不想老用你的钱,所以才没给你说。况且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萍姐泪眼迷离的问到。 古乘风敲了敲桌子,说:“你知不知道用途?” 小四帮萍姐擦了擦脸上的泪,说:“这咱哪能知道啊?有钱人的喜好,咱捉摸不透,要不原味内衣原味丝.袜哪有市场?” “那人你应该还有联系吧?” “有,有,今天就是曹老板联系我的,本来我以为他又要租手链,没想到他却让我确认阿萍有没有把手链交给警方?” 瞿洪涛和柳晓曦面面相觑。 “也就是说今天你在人群里监视我们并不是为了了解警方找萍姐的原因,而是确认她有没有把手链交给我们?”瞿洪涛插嘴道。 “是......是的。” “你还说要跟我过下去,你居然一点都不担心我?”萍姐又说话了。 此时,瞿洪涛觉得把萍姐和小四一块审讯是个错误。但再看看古乘风,大爷一样的看着这对姘头嬉笑怒骂,他不像是审讯,倒像是在看电影。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嘛,你是春天的经纪人,她的自杀闹得沸沸扬扬,警察找你也是正常。” 瞿洪涛实在忍不住了,这次轮到他敲了敲桌子,语气急促地说:“他为什么要确认手链有没有交给警方?” 小四听他语气不善,赶忙回答说:“警官,这我就不知道了......” “不好!” 古乘风大叫一声,吓坏了众人。 “曹天意知不知道交手链的时间?确认完他有没有让你立马通知他?” 小四怯懦地点了点头,说:“应该知道,还是他通知我去的......”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要去拿手链?难不成?”柳晓曦实在忍不住了,而且她的念头还吓了她一跳,她又想到了古乘风给她的陈春天的第二部手机里的内容。 她的猜测不无道理,肯定有人告诉了他时间,而知道时间的也只有特侦队。瞿洪涛也被吓到了。 虽然刚才“不好”两字是古乘风大叫出来的,但现在他又一副事不关己的冷静。 他轻轻拍了拍柳晓曦的手,说:“你还记不记得我跟安静在车里的对话?” “记得。” “那你应该记得安静提过这个手链吧?” 柳晓曦没说话,用眼睛示意他这里不是讨论案情的地方,最起码也不能当着两个嫌疑人的面。 “曹天意很有可能是安静的同伙,所以他知道警方一定会查到手链在萍姐身上。”古乘风收到了示意,他又拍了拍她的手也示意了她,告诉她没事。 “那他为什么要确认警方有没有拿到手链?”柳晓曦觉得这是个很大的漏洞,他根本不需要确认,警方肯定能拿到手链的。 “因为这个手链太重要了,他怕节外生枝。” “那安静当时为什么不直说?现在却又漏洞百出的来提醒警方。假设你之前说的他们本身就有两伙人,他怕节外生枝也就是怕另一伙人从中作梗,但另一伙人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把陈春天的手链毁尸灭迹?” 古乘风很少有被问倒的时候,但此时的他却哑口无言。 “警......警官。”在这节骨眼上,萍姐举了举手表示有话说。 瞿洪涛没好气地说:“有什么事就赶紧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春天在死之前就把手链给了我保管,还告诉我不让任何人知道在我这里。” “但是小四却知道在你这里,是吧?” 萍姐用眼睛狠狠地剜了小四一眼。 小四吓一跳,赶紧说:“但是我真没给任何人说过。” “那曹天意是怎么知道手链在萍姐手里的?” 古乘风打了个响指,说:“这个简单,曹天意不需要问他手链在哪里,只需要还提出租赁的要求,而小四呢肯定回答说最近不行,这就说明手链肯定在萍姐手里,如果手链在警方手里,他肯定就会说手链没有了......小四,是不是这样的?” 小四一个劲儿的猛点头,然后说:“而且这个手链我只租给过他一个人,他也明确告诉我不能再租给其他人,要不然就以后再都不租了。” “那你就真的没租给过其他人?”柳晓曦问到。 古乘风觉得这是多此一举,这种事情他没必要撒谎。果然,小四说:“警官,现在有钱人是多,但付钱爽快的并不多。”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意思就是他不想因此而流失这个客户。 “这个我可以作证,警官,小四确实打我这里只借过三次手链。” “古乘风,古警官,您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柳晓曦紧追不放,她很少有让他吃瘪的时候,生怕他又转移了话题。。 古乘风听出她话里的挖苦,不由得一阵头疼。 猛然间,他想起一个要紧的问题,赶紧问到:“小四,曹天意租手链间隔时间有多久?” 小四想都没想,回答:“差不多半年一次吧。” 古乘风眼里一道精光闪过,说:“你能不能联系上他?” “能,他说让我确认好后去南二环有个叫环鹰的废弃塑料厂找他拿钱。” 古乘风忽地站了起来,说:“希望你不要骗我,倒卖明星私人物品毕竟涉及人家的隐私,想要治你也很简单,法律的空子你钻不来的。” 小四连忙指天赌咒地说自己句句属实,如果有半句假话让自己孤老终生。他发誓的时候,萍姐暗地里踹他了一脚。 刚出审讯室的门,古乘风就说:“我希望你俩最好带上枪。” “枪?” 瞿洪涛有点愣神,这种涉枪的大案他要上报的。 “走吧,路上再报告也不迟。” “古乘风,我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幕后黑手既然知道这个手链这么重要为什么还会让我们堂而皇之的带走?” 钻起牛角尖的女人总让人很头疼。 “附耳过来,我只告诉你。” 瞿洪涛“切”了一声前去开车了。 “因为......”古乘风的声音越来越小,柳晓曦不得不把耳朵靠得更近。 古乘风看时机成熟了,在她娇滴滴的脸上狠狠亲了一下,然后大笑着夺路而逃。 柳晓曦在同事们火辣辣的目光注视下,脸都红到脖子颈了,只能边骂边落荒而逃。 ------------ 阴兵索命案21 第二十一章 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清风市最近的雨水太多了,不过此时的毛毛细雨却很少见,如果不是案子压在心头,在这烟雨中也算别有一番意境。 尤其是看到坐到后排还在脸红的柳晓曦。古乘风就忍不住得意的大笑。 但现在不是恶作剧的时候,调戏女人,也要张弛有度,如果绷得太紧很可能就失去了其中的趣味。 于是坐在副驾驶的古乘风把目光对准了窗外,路灯在雨中不断倒退。 他想起刚才殷平给他打的电话,说证鉴科的同事鉴定出那个囚牛的玉坠上含有轻微的哌替啶类和**生物碱类成分,具体的还需要进一步化验。 虽然目前只有这短短的实验结论,但古乘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两种药物类别有刺激人神经中枢的功能。可陈春天的尸检报告上却说体内没有任何药物残留。 “POG,希望不是你。”古乘风轻轻说了句瞿洪涛和柳晓曦都没听太懂的话。 他们来到环鹰塑料厂,那废弃的厂房大门紧闭,整个厂房漆黑一片,似乎在昭示着这确实是个被遗弃的地方。 古乘风在地上摸索到一块砖头,一用力扔进了厂房大院,并同时伴着他的真人配音“看我的抛砖引玉”,然后只听见咕咚一声后便又陷入一片死寂。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开了大门就往里边走。虽然没有灯光,但是瞿洪涛和柳晓曦还是看见古乘风走路的姿势非常怪,他猫着腰快速地走着“S”型。 突然,他收住了身形,说:“我们来晚了,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瞿洪涛长年累月吸烟,对气味已经不太敏感了,他表示什么都没闻到。柳晓曦用力嗅了嗅,也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她刚想骂古乘风“你是不是狗鼻子”的时候,就听见二楼有一声响动传来。 三人犹如黑夜中的狸猫,迅速来到了二楼。 瞿洪涛用手电往刚才有响动的方向照去,就看见地上趴着一个人,而且满地的鲜血正是打这人身上流出来的。 柳晓曦警戒地用手电扫了扫四周,房子非常大而且很空旷,打痕迹看这应该是个很大的生产车间,只是机器被人搬走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条醒目的血迹,这个人想要爬出去。 瞿洪涛蹲下身把他翻了过来,这人正是他们要找的曹天意。他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脖颈的动脉,摇了摇头说:“死了,而且刚死不久。”然后就准备追出去,看能不能抓到凶手。 柳晓曦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然后用手电扫了扫那条血迹,很明显,这不是案发第一现场。虽然曹天意刚死,可并不是刚被杀。凶手早已逃之夭夭了。 “把你旁边桌子上的蜡烛捡起来点着。”古乘风揉了揉鼻子对瞿洪涛说。 瞿洪涛照了照身边,果然看到倒在一边的桌子和半截还在流油的蜡烛。 只听打火机“咔嚓”一声,二楼亮起了微弱的亮光。 “你是怎么知道有蜡烛的?你狗鼻子灵,但眼神却不会有这么好吧?”柳晓曦越来越弄不懂古乘风,本来这是严肃的案发现场,但她看到他一副不明所以的洋洋自得就一肚子气。 “既然你知道我狗鼻子灵,就知道我闻到了蜡烛燃烧的味道。而且啊......”古乘风那个天生与严肃为敌的劲儿又上来了,他爬到柳晓曦的耳边说:“而且我还能闻到你的体香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柳晓曦不知道对这个终于又开始调戏自己的家伙该高兴好还是该恼怒好。 古乘风看着这具尸体,身体还有温度,想来那声响动是他在死前弄出来的,看来自己抛的那块砖头玉没引来却引来了败絮。 瞿洪涛在曹天意身上搜索了起来,看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 柳晓曦也准备前去帮忙,就看见在蜡烛微弱的光下有几个人影晃动,她还没来得及拔枪就被一闷棍打晕在地,跟她同命运的还有瞿洪涛。 古乘风看着倒地的他们两个,嘴里惋惜的直叫:“懂不懂怜香惜玉啊你们。”话虽这样说,可他也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怜香惜玉。 倒是他身后闪出的五六个个彪形大汉麻利的把瞿洪涛和柳晓曦抬了起来,然后摆到了桌子上。 “古乘风,好久不见。” 这时,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古乘风面前。 这两人站在一起,古乘风本应该相形见绌的,可他没有,反而气势更胜。 “万国强万组长,别来无恙。” 原来他们早就认识了。 “你知道我会来?”这个古乘风嘴里的万组长冲他伸出了手,手里赫然握着一罐啤酒。 此情此景...... 连万组长的组员都大吃一惊,他们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万组长。 可万组长一向不是个在意下属感受的人,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自己也开了罐啤酒跟古乘风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很有点儿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意思。 “想必你也查到了陈春天的玉坠。”古乘风答非所问。 万国强扔了手里的空罐又开了一罐,说:“是的。” “这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你的出现让我想通了很多问题。” “比如。” “比如,我一直想不透,既然那个玉坠这么重要,为什么幕后人还让它存在。感情是怕打草惊蛇,他把你万组长当成警察了,打死他们也想不到您万组长是条巨蟒。哈哈,于是他就准备赌一把,赌警方发现不了那玉坠的秘密。就让警察拿去破陈春天的自杀案好了。” “我真想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那可太多了,比如在暗中帮我的......”说到这里古乘风抬了抬脚点了点面前的那句死尸,说:“帮我的究竟是你们还是幕后的不协调的另一个?” 万国强一愣,笑了起来,说:“古乘风啊古乘风,你还是老样子,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查到玉坠的吗?” “想与不想,结果都是一样的,你愿意说自然会说,你不愿意说问了也没用。” 刚才还摇头苦笑的万国强突然目光深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古乘风,他们决裂了,且已经开始内讧。” “什么时候?” “就是现在。”万组长也用脚点了点地上的尸体。 “怪不得安静说一旦泄露会死很多人,看来那一支已经开始清理门户了。” “所以,这也是我出现的原因,古乘风,加入我们吧,特侦队没有前途的。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特侦队再这么南辕北辙的查下去只会变成幕后黑手的帮凶。” 古乘风笑了笑,如果哪天他遇到万国强不邀请他加入他们,那他就不是万国强。可,加入了他们,自己就不是古乘风了。这并不伤脑筋,因为自始至终,古乘风都没想过要加入他们。 “你不要小看特侦队,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不说而已,有些时候,我都险些着了他们的道。”说这话的时候古乘风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躺在桌子上的柳晓曦。 万国强走到柳晓曦身边,在她衣领上拔下一粒扣子,那扣子在昏暗的烛光下要多普通有多普通,可当万国强捏开扣子的时候,里边一个类似耳麦的东西掉了出来,不用说,这是个收声装置。 万国强狠狠地把它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踩上几脚,年年打雁今年却让雁啄瞎了眼,这个可恶的特侦队。 “这个收声器辐射的范围非常小,终端可能在她车里......”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人往楼下跑去。 没多大功夫,这人就气鼓鼓地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个窃听装置,然后对万国强说:“万组长,找到了。” 然后“呸”了一声,把这装置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补上几脚。 “就怕已经备份好,上传到后台服务器了,你砸了它也没用。” 刚才还怒气冲冲的万国强此时脸上却布满了笑意,然后得意洋洋的拿出一个设备,说:“方圆200米,都不可能有信号,怎么上传?” “那我劝你们赶紧走吧,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来了。”古乘风才不理他那一套。 “怎么可能?” “你忘了111案了吗?” 万国强的笑意转眼间消失殆尽,懊恼地一跺脚,然后一挥手消失在了黑暗里。与此同时,厂房外边响起了惊天动地的警报声。 111案是公安部重点侦破的案件,在实施抓捕的时候,有一队人马因信号受限导致失去了联系,等受限信号解除后,这队人马已经壮烈牺牲,如果有足够的支援,他们本不该死。 这件案子对上头触动很大,于是责成网络部门限时研发出针对的装置。自此,但凡大案要案,出警后侦办人员都会被网监部门实时定位,一旦信号无故消失,则会立刻派人增援。 柳晓曦和瞿洪涛身上的信号已经消失10分钟左右了。 “糟了!” 古乘风突然拍了一下大腿,他想起了万国强给他说的清理门户,如果万国强所言不假,那么安静会有性命之忧。 他赶紧打电话给殷平,电话刚接通,就听见他说:“骑龙,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风哥,事情太棘手了,不过好在办好了,家伙事儿我也刚拉到队里。” “行,你先放好别管了,赶紧派人去找安静,越快越好。” 虽然殷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古乘风的语气非常急促,就没问原因,赶紧拍了拍衣服就又出发了。 院子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古乘风把桌子上的柳晓曦和瞿洪涛挪到地上,然后自己趴在柳晓曦身边,一只手还不老实的放到了柳晓曦的胸上,然后装着也昏迷了过去。 ------------ 阴兵索命案22 第二十二章 何天狂在特侦队的办公室来回踱着脚步,而对面长椅上是斜躺着的古乘风。 柳晓曦和瞿洪涛被送到医院去了,惟独古乘风被他拖了回来。他才不相信古乘风会被人偷袭。 他心潮起伏,还抽冷子看一下古乘风,然后又叹口气。 这时,只听古乘风“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满脸笑意地说:“何老头,算你厉害,玩不过你了。” 何天狂仰天大笑起来,他总算扳回一局,打这小子嘴里说出服输的话那可太难了。 古乘风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晚上9点多了,他问:“骑龙呢?骑龙那小子回来了没?” “这里呢,风哥。”殷平推门而入,古乘风刚醒过来就问他,这无疑让他欣喜若狂。 “风哥,安静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你要的设备我也都弄好了。” 古乘风走到窗边,雨不大,但可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他朝殷平招了招手说:“你去按我说的试吧,对,证鉴科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在跟国际刑警的资料库做比对了。” 殷平本来想回答的,没想到被何队长捷足先登了,他可不敢造次,于是点了点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走了。 “你让他干什么去了?”何队长一脸迷惑,毕竟他才是这里的头,这种喧宾夺主的事情也就他古乘风干,也只有他敢干。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哦,对了,反恐小组你知不知道?” “反恐小组?”何天狂大吃一惊。 他太知道了,反恐小组隶属于国安委,2013年11月成立,14年正式启动,只对国家安全负责,是个彻头彻尾的权力机构。 “这件案子惊动了反恐小组了?” “是的,而且他们很可能掌握了很多你们并不知情的信息。” “老天,这究竟是个什么案子?不行,我要向上级报告。这牵扯进反恐小组的案子我做不了主。”何天狂说着拿出了手机。 古乘风连忙拦住了他,说:“你先别急,如果上头知道反恐小组介入,那你特侦队就会沦为打杂的。” 何天狂像不认识他了一样,上下打量了一番,心想,有你小子在,我们一样是打杂的。 不过想归想,但手上的工作可停了下来。 他还是第一次经手这种能惊动反恐小组的案子。如果上报,上边肯定立马毅然决然把案子移交给反恐小组,这烫手的山芋正好找到了黑锅。 可是如果不交,案子一旦在自己手上办砸了,那可不是撤职查办这么简单了。不过话说回来,反恐小组介入的案子一定是惊天大案,这种案子在自己手上侦破,作为警察,那真是三生有幸,此生无憾了。 何天狂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已经50多岁了,离退休也就几年的光景。自己一辈子都奉献给了“警察”二字,可他从不觉得疲惫,甚至想想几年后自己功成身退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好的归宿。 自打他加入警察队伍以来,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倒在办案的路上,被冠以“英雄”二字成为后来者的榜样。 古乘风看着思前想后的何天狂,忍不住发笑,正好这一切落入何天狂眼中。 “小子,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何老头。不用担心,万国强一定还会找上我们的,因为那个玉坠在我们手里。你啊,就是内心戏太足。” “你懂个屁......” 何天狂还想接着骂下去,突然他看到特侦队大院里闪起一道亮光,紧接着又是一道,与此同时,古代兵马的行军声悉悉索索地响了起来。何天狂大惊失色,因为他终于打那闪光中看到了他听到的画面,阴兵借道! 他赶紧跑了出去,特侦队的房檐下已经挤满了东张西望惊恐不已的队员。 小雨在继续,那阴兵借道的光影也一闪一闪的,声音配合的天衣无缝,这个阴兵借道的时间真的很长,足足有半分钟。 就在大家正准备交头接耳的时候,只看见一束强光照进了人群,原来是二楼的殷平在扶着一个投影仪对着他们。在强光下没有人能看清楚他的嘴脸,他哈哈一下,然后拿出一个灯罩把投影仪的探头盖了起来,他用手转动灯罩,阴兵借道的光影又闪了起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复又响起。 敏锐的已经注意到特侦队大院的四个角不知何时摆了四个音箱,而声音就是打音箱里传出来的。 原来这就是阴兵借道的形成原理,万花筒配声音,大家同时长出了口气。然后就看到面色不善的何队长正站在身后,于是都争先恐后的回到了工作岗位。 这时,殷平关掉电源放下手里的投影设备,从对面的二楼跑了过来。 “何队,这就是阴兵借道的真相,怪不得风哥说阴兵借道易操作,现在我终于懂了。” 何天狂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殷平又转向古乘风,说:“风哥,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阴兵借道总是在雨天了,因为雨天才会有闪电,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为什么当时只有闪电没有雷声了。再加上雨可以作为投影的幕布不至于把光传播的太远,只需要让特定范围内的人看到即可。” “还有听到。” “听?对,根据韩山同宿舍的同学说,并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可是网上又有相邻的学生说那晚上却依稀听到过阴兵借道的声音。这是什么情况?” “做戏要做全套,既然幕后凶手挑起了阴兵借道的传说,自然会想方设法让阴兵借道成为现实,没有目击的现实不叫现实,所以他一定会留下足够引起人浮想联翩的证据。至于他们同宿舍的有没有听到意义并不大。” “晓曦,晓曦呢?”古乘风说得好好的突然问柳晓曦在哪里。 “风哥,晓曦还在医院呢,我知道你想问她什么,她已经发现长风大学的监控网络被人入侵过,而那个阴兵借道的视频也被证实是被人打后台服务器添加上的。而且......” 说到这里殷平偷偷看了古乘风一眼,接着说:“而且并没有人为重新打造长风图书馆大门口,有个摄影的专业术语叫做绿幕,您应该知道吧。” 知道,古乘风怎么可能不知道?不过他现在想的却是他跟万国强的对话,在几小时前他还用“不要小瞧特侦队”这样的话教人家做人,感情只有自己小瞧了特侦队。 “他娘的,你们还藏的挺深。”他心里骂了句,但也没往心里去。 “韩山同、陈春天自杀或者被自杀的动机是什么?”古乘风还是要教他们做人。 殷平顿时哑口无言,他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何队长,可刚才何队长站立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每当这种尴尬的时候何队长总是又会神龙见首不见尾。 还好,此时,殷平的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张大志打来的,一股莫名的兴奋涌上心头。 古乘风看着殷平高兴得有点忘形,就上前踢了他一脚,他躲闪了一下,然后挂掉电话,兴奋地说:“风哥,是大志打来的电话。你猜他发现了什么?” 古乘风把目光移到院里的警车上,理都没理他,在他面前卖关子,你小子还太嫩。 殷平尴尬地挠了挠头,说:“大志发现韩山同的家远没有之前警方调查的那么普通,虽然他们的房子还是老房子,可里边的家具家电都是名牌,远不是他们这种家庭承受的起的,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古乘风听到这里笑了,挥了挥手说:“让我猜猜吧,韩山同应该买股票吧,而他买的股票和安静、刘念基所买的股票是一样的,而买卖的时间也是一致的。所以,韩山同很有钱,对也不对?” 殷平倒吸了一口凉气,古乘风说得跟他了解到的如出一辙。 “风哥,那这么说,安静、韩山同、刘念基是一个组织的人,而他们这个组织在操纵股票。这样的组织一定需要严格的规则,而韩山同之所以自杀很有可能是触犯了他们的某条规则。” 殷平刚才的得意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 “且不管他触发了哪条规则,他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自杀呢?”古乘风面带笑意,似乎在循循善诱。 “如果不自杀那么就会被他杀,而且死后之前所有的收益都会化为乌有。当人不得不死的时候,一定会选择给家人留下一笔财富。只有这样,韩山同才会自杀,被他们的规则逼迫自杀。” “既然自杀,随便死掉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扯上阴兵索命,而且以陈春天的身价似乎根本没必要参与他们。可,她也死了,一样的阴兵索命。这又是为何?” 殷平挠了挠头,苦涩的笑了,这也正是他的疑问。 “刘念基有没有带到特侦队来?你们走手续走得也太慢了。” 对啊,自己没必要闷头苦想,有嫌疑人呐。殷平一拍脑袋,说:“我这就问问。” 于是他打给了在春晖派出所的游大海。 “你还真是巧,我们刚上车,等会儿就回特侦队了。”游大海说着回头看了一下后座的刘念基。 “风哥,人马上到。” 古乘风点了点头看了看刚才何天狂站立的地方若有所思。 殷平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他认识的古乘风可从来没这么安静过。 ------------ 阴兵索命案23 第二十三章 古乘风安静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在思考问题,他在思考一个打死殷平他们也想不到的问题。 “骑龙。”古乘风突然转过身叫了一声殷平,“安静有消息了吗?” 殷平摇了摇头,说:“风哥,几个小时前让我派人找安静,人我已经撒出去了,可没有一个回报的,应该是没找到呢还。” “你派一个探组去接应一下游大海。” 殷平咽了口唾沫,接应,还一个探组? “风哥,怎么了?大海他们已经往回赶了。是有什么危险吗?” 古乘风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自打他跟万国强聊过清理门户的事情后,心里总隐约有点儿不舒服。他之所以第一时间让殷平找安静,不也是怕她出事吗? 不好!古乘风心里的几根线终于搭在了一起。但现在要他跟殷平解释,完全没有时间了。 “快!我们快去接应游大海。查找安静的那组要加派人手,今天一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刚才还一副无精打采的古乘风突然像换了个人,他亢奋的表情吓了殷平一跳,他的话又吓了他一跳。 “怎么?风哥。有人要杀安静劫刘念基吗?” “路上说,路上说。” 虽然殷平不明所以,但看他头一回这么着急,就赶紧招呼人一起去接应游大海。 “骑龙,其实,这个社会上一直有这样一个组织,他们以操纵股价为生......” “操纵股价?你是说安静、陈春天、韩山同、刘念基都是在操纵股价?可是他们并不具备雄厚的资本啊?” 殷平大吃一惊,在他印象中,想要操纵股价那可得大手笔的投入,不但要有内部消息,还要有技术支持,而且还要规避法律法规。这种机构虽然不合法,但是基本上每个有股票市场的国家都存在。 “除非......”阴殷平停顿了一下,他还是不太相信安静这伙人具备操作股价的能力,虽然他们穿一万多的内衣,购买豪华的家居,投资高档的公寓。 “在所有操纵股价的违法犯罪活动中,利润风险最小的是内幕交易,但是安全风险很大,因为内幕交易最容易被查到。可是不通过内幕交易又基本上很难精准的把握股价。” 这倒是让古乘风吃了一惊,没想到关于股票方面骑龙理论基础这么扎实。 “背后如果有财团支持呢?” “风哥,操纵股价可是高智商犯罪。”殷平的言外之意是说安静那帮人并不具备这样的智商,所以财团自然不会用他们来竹篮打水。 “你意思是说,想操纵股价,最有效的就是内外勾结?” 问题虽然是古乘风问的,但他问完后明显没有洗耳恭听的态度,又兀自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只是操纵股价,根本惊不动万国强的大驾。陈春天的玉坠跟操纵股价有什么关系?不过有一点他很清楚,万国强之所以出现在清风市,肯定是被POG引来的,如果陈春天的玉坠上真有POG成分,那么他们操纵股价和POG怎么结合? 古乘风想到POG就一阵胆寒。 POG是英文“Pa adise Of God”的简称,中文翻译过来叫做“上帝的乐园”。这是一种能让人致幻的药物,神奇的是它只刺激人类大脑负责想象区域的神经,虽然指向清楚,但成分极其复杂。服用的人需要经过别人的暗示或者提醒才能激发相应的幻觉。虽然跟毒.品一样属于致幻类,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药物成瘾性,不过也有很大的后遗症,长期服用可导致人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俗称精神病。更为神奇的是,这药物非常易吸收,体内基本不会有药物残留。真可谓杀人越货、卖人还帮数钱的不二法宝。 据说有个大国的情报机构就曾经用它来诱供犯人、诱降敌人、策反敌人高层。后来由于内部人权人士激烈阻止,又加上后遗症实在太厉害,如果一旦被他国获知很容易激化敌我矛盾,所以被叫停并废除。 虽然只短暂的出现了半年,但是仍然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惦记上了,这些人里应外合盗出了试剂,卖给了某恐.怖.组织,于是又流向了世界。 幸运的是,POG不具备药物成瘾性,而且致幻条件比较高,所以各国的毒.品商对它并不感冒。 但是古乘风有幸见到过一次,那还是他几年前在南美执行任务的时候,他的同伴就是被敌方注射了此类药物,返回基地猝不及防的大开杀戒,只有他和少数几个人侥幸逃脱。 他知道,POG这种药物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而且可操作性实在不强,还不如灌几瓶酒一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这东西如果让达官显贵买到,那可真是有如神助,天下再也没有谈不拢的买卖。 但这种东西他也只见过一次,后来上报国家,国家随即开始重视,派出反恐小组四处围追堵截,发现杞人忧天,POG在国内处于绝迹状态。但国家并没有因此而掉以轻心,因为掌权的人知道POG意味着什么。 古乘风基本上把POG的来龙去脉想了一遍,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POG已经流入国内。 真该好好问问万国强才是的...... 殷平一个急刹车,古乘风脑袋和前挡风玻璃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大爷......” 古乘风还没骂出来完就听见一声枪响,楞了个神,然后又骂起来:“大爷的,骑龙,你小子躲的还挺快,听声音就知道是老掉牙的77式手.枪,打到身上也就跟挠了个痒一样,你躲什么躲?” 说话他真像是要享受挠痒一样大摇大摆的推开车门下了车,就差在堵得水泄不通的车堆里和东躲西藏的人群里伸个懒腰了。 黄金看得连连咂舌。 眼前的一切他也看得清楚,路上停的到处都是遗弃的车辆,有些还没来得及逃走的或蜷缩在车里或趴在车下边瑟瑟发抖。游大海的车在路边停着,但已经满身枪洞。 黄金还没来得往大海车里看就见他躲在一辆私家车后,而刘念基正被他拷在车门把手上。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海,什么情况?”殷平也顾不了许多了,拔出枪猫腰小跑到游大海身边。 “兔崽子想劫我的车,不要命了!”游大海探了个头冲对面车堆里喊了一嗓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收回了脑袋。 “你们来得正好,刚好下半场,真他妈刺激,上半场车祸,下半场枪战......”说着游大海又提高了嗓门,喊:“抢我特侦队的车,电影都不敢这么拍。” “你疯了?” 殷平对游大海的表现十分不得其解。 “嘿嘿,这一看就是极度惊吓后的兴奋,小子,不错嘛。”古乘风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 “嘭”又一声枪响,一个刚露头的人被游大海的同伴一枪毙命。 “我靠。”殷平有了种“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感觉。 但很明显,如果不是游大海的同伴先开枪,对面枪手的子.弹就打在了古乘风身上。 古乘风癔症了一下,然后抱头钻进了一辆车里。 这一切刚好被黄金看见,他摇了摇头,心说,就这怂样,还一天天的吆五喝六的。 在清风市乃至全国都很少有这样的场面,本来还东躲西藏的人看见警察的支援来了,转眼间就开始抱头鼠窜。 “不好,他们要趁乱逃走。”游大海率先冲了出去,本来他还准备给殷平做个简短的汇报。但此时此刻,刻不容缓。 “我靠,有没有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殷平快崩溃了。 “哎呀,你怎么还不明白,肯定是有人想救走刘念基。”黄金还是第一次见殷平反应这么迟钝。 “风哥,古乘风呢?”殷平反应了过来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古乘风的影子。 “他?那大爷早都钻洞里去了。”黄金说着还指了指古乘风刚才钻进的车,但是车里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 “帮忙吧,来都来了。”殷平说着也冲了出去。 殷平和瞿洪涛刚冲出去,被一梭子子弹迅速赶了回来。 怎么有人用步枪?哪里来的这么厉害的军.火? 两人面面相觑,现在两人都后悔没有听古乘风的带一个探组来。 “叫增援吧......”黄金的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警报响彻整个街道,看来增援,游大海已经叫过了。 涉枪的案子在国内一直都被定性为重案要案,何况还有枪战,不但有特侦队的、市公安局的、还有特警。 好家伙,这出动的人少说也有百十号。并井然有序地包围了现场,这下好了,别说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就是一只苍蝇估计也飞不出去。 混乱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那些还没逃走的无辜路人看到警方的大部队到了,心里总算稍稍安慰了一点。 “报告,何队,凶手在那辆大巴车后面。他们手里劫持的有人质。” 何天狂和特警支队的支队长麦达眯眼看了下,然后麦达一挥手,特警的车顶亮起了探照灯的灯光。 ------------ 阴兵索命案24 第二十四章 “噗噗......” 有人吹着扩音器的声音传来。 这时,殷平才看见古乘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摇大摆地从何队长身后走了出来,并拿着个喇叭。 很显然,刚才的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这家伙真够可以的。”殷平无奈地摇了摇头。 黄金一咧嘴,说:“十处敲锣九处有他,还真是伤脑筋啊。骑龙,你说他跟咱队长什么关系,我看他们关系不简单。” “不简单?岂止是不简单,你看咱队长啥时候对咱们这么纵容过?”殷平聊到这里就郁闷。 “那他们到底什么关系?”黄金知道骑龙是最早跟着何队长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关系不简单。” “我去!你这不等于没说嘛。”黄金又咧了咧嘴。 然后又是“噗噗”两声吹扩音器的声音。 这个要命的家伙!殷平刚在心里骂完就看见古乘风对他打了个手势,虽然现场人员众多,但殷平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手势是他冲他做出来的。 转瞬间,殷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要自己趁乱带走刘念基。 为什么要带走刘念基?难道此时此地还不够安全吗? 殷平虽然不明白古乘风的真实意图,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按他的意思办。因为他隐约感觉在警方的包围圈外边还要人在窥探,这种感觉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当他看到古乘风的手势的时候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感觉。 虽然殷平的动作很轻,但还是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就在此时,扩音器终于响起了人类的声音,那些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古乘风的身上。 “小子们!你们外国电影看多了,想在国内玩追车的戏,你们倒是去西北戈壁滩啊。这里是清风市,傻了吧?堵死你们这些个小崽子!” 众人一阵眩晕,特警和市局的实在不知道何天狂打哪里找来这么个活宝,但碍于他的面子,又不好说话。 “报告,一号狙击手到位。” “二号狙击手到位。” ...... 特警队队长麦达耳麦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报告声。 麦达一拍何天狂的肩膀,然后冲他一阵耳语。 稍顷,只见何天狂做出一个用手划过喉咙的动作,麦达点了点头,拿起对讲机,果断地说:“如能锁定目标,在保证人质安全的情况下,可以不用报告直接击毙。” 这一切发生的很短暂,但古乘风还是注意了这个细节,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大声对着扩音器说:“你们这些小子,好不识趣,你们知不知道此时此刻在你们的头上有无数的***已经锁定了你们,你们插翅难飞,如果我是你们,一定会把人质给乖乖地送出来,然后再做打算。” 他的话惊动了所有人,现场一阵骚乱,主要还是警方这边反响太过强烈,已经没人在意他古乘风是不是特侦队的人,两名特警迅速走到古乘风的面前一推手让他交出扩音器,而且看这两人的架势,大有要用强的意思。 古乘风顿时感觉没趣了,就把扩音器扔到特警怀里,转身对何天狂说:“何老头,这就没意思了,我先回特侦队了。” 何天狂也生怕他再惹什么乱子,唯恐他再改变主意,赶紧叫了个人送他回特侦队。 等古乘风走了何天狂才注意到殷平、游大海和刘念基已经不见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说:“这些小子也未免太小心了。” 等到古乘风回到特侦队的时候,刘念基已经被殷平和黄金带到问讯室了。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柳晓曦和瞿洪涛已经归队,看他们的神情,似乎伤得并不重。 古乘风走到柳晓曦面前,深情款款地抓起她的手,张嘴就想亲。柳晓曦推了他一把,瞿洪涛说了句:“你们先忙,我去趟洗手间。” “怎么样?都查清楚了。”古乘风看瞿洪涛走了赶紧问柳晓曦。 “还差最后一个环节,他们的服务器在境外,需要一点时间。古乘风,我还是敢相信队里有内鬼。”柳晓曦把陈春天的手机还给了他。 “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没办法,我......你们是警察,有些时候,真相比感情更重要。” “虽然暂时还不确定是不是他,但我很想知道,这个内鬼的动机是什么?” 古乘风表情从未有过的落寞,仿佛在对着柳晓曦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一定是他,一定是他,真希望不是他。” 这个他究竟是谁? 如果你们的记性够好的话,就会记得古乘风在陈春天的画室里发现了废弃的画稿,那画稿上的手机以及在阳光下才能隐约显现的数字。 这个线索他并没有告诉特侦队里的任何人,他在暗处一直调查研究着数字的意义。终于,那串数字被他破解,那是陈春天的借书卡的密码,再根据陈春天最近的借书记录可以轻松知道她生前都借过什么书,在长风图书馆的一个角落,一本晦涩难懂的书里他发现了陈春天的手机,那书页被陈春天抠出了一个凹槽,刚好放下一部手机。 这部手机到了古乘风手里,但手机无论如何都开不了机,他只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地把柳晓曦借了出来,然后在咖啡厅破解手机。 这部手机从来没有插过电话卡,也从来没有连过局域网,它的作用似乎只为了保存什么东西。 事实证明他们的推测是对的,在这部手机的备忘录里确实保存了少量的信息,少到只有几个数字和几个文字,确切地说是6个阿拉伯数字和5个汉字,数字暂时不明白意思,但汉字只要有小学生水平就能准确无误地念出来:警方有败类。 柳晓曦忍不住捂住了嘴,她怕她的惊叫声吓到旁人。 “警方有败类”,说明陈春天掌握了某个警察的犯罪证据,可陈春天一个歌星,怎么会跟警察扯上关系呢? 古乘风趁机揉了揉她的肩膀,安抚了一下她的情绪。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是警察。”柳晓曦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情绪稳定下来,语气也坚定了。 古乘风点了点头,暗道,不错,不愧是特侦队的人。但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从来没有这么犹豫过。 “你是怀疑这个败类就在特侦队,对吧?”柳晓曦先问了出来,然后她又说:“古乘风,谢谢你的犹豫,我知道你是怕我接受不了。” 这样一说,反倒是古乘风不好意思了,他挠了挠头说:“刚接触到案子的时候,有很多多此一举的线索,比如阴兵借道,当时我也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是对警方的挑衅。可现在结合整个案件来看,阴兵借道的真正动机是让案子更加扑朔迷离玄之又玄,那么案子自然而然就会由特侦队接手。韩山同被迫自杀时的阴兵借道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所以没有惊动特侦队。于是当死者是陈春天再加上阴兵借道的时候,特侦队一定会接手此案。只要特侦队接手了案子,那么幕后黑手就可以为所欲为。” 柳晓曦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他的推理。 “601489数字是什么意思?”柳晓曦有破解手机的技术,但对这6个数字却头痛不已。 古乘风愣神了一下,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一个炒股软件。 “你怀疑这是个股票代码?”柳晓曦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刚想对他的天才想法进行残酷无情的抨击,就看见炒股软件里就跳出一个上市公司的名字:天空集团。 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古乘风本来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没想到却歪打正着了。 自此,柳晓曦就多了一个任务,她一定要揪出藏在特侦队的败类,要不她自己的信仰会变得摇摆起来。 紧接着萍姐主动上交了玉坠,更加证实了他们两个的猜想。 柳晓曦对古乘风说了殷平让自己试探他的事,古乘风非但没有生气,还直接告诉她队里有内鬼的事可以告诉骑龙。 ...... “风哥,你可算回来了。”殷平看到大厅里的古乘风,一溜小跑了过来。 “怎么样?刘念基都交代了吗?” “没有,一个字都没说。” “不科学啊。”古乘风犯起了愁,按说把股票的事和韩山同的真正死因一抖搂出来,他只能争取宽大处理了。 “走,我去看看。” 殷平看着面色不悦的柳晓曦,说:“晓曦,你还好吧。” 柳晓曦点了点头。 “晓曦,我们是警察,假使有一天我犯了法,我会很高兴被你抓到的。” 虽然柳晓曦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但还是逐渐打起了精神,“骑龙,谢谢你。” 这还是柳晓曦第一次当着殷平的面叫他“骑龙”,这也是殷平第一次在别人叫他“骑龙”的时候没有丝毫的不爽。 ------------ 阴兵索命案25 第二十五章 “刘老师,就别抻着了,事已至此,棺材也见了,该掉泪了吧?” 殷平进问讯室的时候古乘风刚开始问。 刘念基自打进入特侦队后就一言不发,如果不是当时殷平在春辉派出所听到过他自首时的陈词一定以为他是个哑巴。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但一定有办法撬开装哑巴人的嘴。古乘风就是这样认为的。 “你的同伙安老师已经被我放了。”古乘风问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住刘念基的眼睛,他还是那样沉默不语,连表情都没有一个。 “这是我最后悔的事,要不她也不可能被杀......”这种不负责任的话也就他古乘风能说,殷平他们可不敢。 殷平和游大海认为这应该算是撬开刘念基嘴的大杀器了,可万万没想到他还是那一副死了爹的样子,两眼空洞,面无表情。 “最离奇的是据说是被阴兵借道索了命,现场有很多人都可做见证。” 如果刚才他的话殷平他们还觉得有用的话,那这句就彻头彻尾的瞎扯了。安静在车里跟古乘风的对话证明他们是一伙的,而阴兵索命正是他们用来掩盖谋杀的幌子,在他面前提这个,实在有班门弄斧之嫌。 但就是这个瞎扯,却搅动了刘念基的情绪。他的表情没来由的亢奋,他说:“不可能,安静没理由被杀的。” 殷平、游大海一听有门路,就屏气凝神等着刘念基说下去。 很明显,刘念基说完就后悔了,虽然打破了他继续装哑巴的形象,但他的觉悟实在没啥提高,又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了下去。 “没事,等你死的那一天我想你也会看到阴兵索命的。”古乘风的话不疾不徐,甚至没有丝毫感情。 “不可能,他们没理由杀我。” 殷平他们发现只要提阴兵索命,刘念基就没办法冷静。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找到了他的死穴。 可这种举动反而让古乘风大感意外,自从他和柳晓曦推理出阴兵索命只不过是为让特侦队接手案子后就一直这样认为,那么阴兵索命也只不过是个噱头而已,可刘念基的表现也太过激进,似乎阴兵索命是一种惯用的杀人手段。 “他们也没理由杀安静,可安静却被阴兵索了命。”古乘风又加了把火。 可是这把火没有烧起来,因为刘念基又沉默了。 古乘风一时间气笑了,对付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他一向是有办法的。他冲殷平和黄金耳语了一阵,殷平点了点头就出去了。 游大海走到刘念基面前,打开他的桌板,说:“走吧,那就先小单间待着吧,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就不说吧,零口供定罪对于我们特侦队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游大海押着刘念基前往拘留所,虽然外边只有昏黄的灯,算起来还没有问讯室的灯光亮,但对于刘念基来说就好像看到了光明。 突然间,光明降临,一道亮光闪起。只是那光影里人影晃动,像极了阴兵借道,同时,悉悉索索的声音也由远及近。 刘念基脸色大变,他转身就想往问讯室跑。 游大海使劲才把他拉住,说:“你慌个什么劲儿?我真他妈怀疑你是不是老师,力气还真他妈大。” “警官,你没看见没听见吗?” “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游大海摆出一副极度不耐烦的样子。但心里却乐开了花,看来还是那一肚子坏水的古乘风的主意管用。 这时古乘风也跟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个的举动,说:“什么情况?你们还有心思欣赏这月色呢?” 看到古乘风出来,刘念基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说:“警官,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只要你能保证我的安全......我不想死......我有好多好多的钱......我不想死。” 他看来确实害怕了,激动得都有点语无伦次。 这时,殷平也走了过来,他刚好听到刘念基的话,面容一喜,冲古乘风悄悄地竖起了大拇指。可古乘风的表情居然很凝重,这么突破性的进展,他怎么还是不高兴呢? 因为古乘风有件事想不明白,就是这阴兵索命,警方都知道是假的了,刘念基则会更知道,可他表现的却惊恐异常,看他的反应也不像是装的。难道这阴兵索命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刘念基又二进宫了问讯室,这次他的表现可和刚才天差地别,不用人问,就把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他刘念基、安静、韩山同以及死去的陈春天在这几年里一直都在买卖股票。刚开始他们连基本的股票操作都不懂,一样赚得盆满钵满,是因为有人给他们下达了操作指令,只需要按照指令,他们在指定的时间以及指定的价格买卖就行。 刚开始,他们之所以如此听话,是因为下达指令的人是一个他们没办法拒绝的人,这个人就是长风大学的副校长吕先。用桃李满天下来形容吕先并不为过,年过中年的刘念基,几近中年的安静,青春无限的韩山同、陈春天都是他曾经的学生。 “吕先?”殷平忍不住插嘴道,因为陈春天死的时候,作为学校副校长的吕先也在场,但由于他的身份,从没有人怀疑过他。 “骑龙,你去干吗?”游大海看殷平在这节骨眼上居然推门出去了。 “我还欠这人一个交代。”殷平说走就走,连古乘风的面子都不给,因为他十分气愤,他难得对一个人在第一次见面就有好感,可这人明显辜负了他的好感。 游大海有点儿弄不明白骑龙的意思了,在他的心目中骑龙可不会这么沉不住气,他偷眼看了下古乘风,还是一如既往。难不成骑龙是故意的?现在游大海虽然是专案组的一员,但他总觉得自己跟他们隔着层东西。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稍纵即逝,因为他是警察,这些促使他们隔阂的东西不应该想。 古乘风注视着刘念基的一举一动,他知道殷平是去调查吕先去了,可他并没有拦着,这说明那人确实有不法事。但看他表情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恐,说明那个要他命的人并不是吕先。 “有意思,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古乘风在心里暗想。 后来,听话是因为贪欲。 随着炒股经验的积累,他们很确信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虽然他们的本金很少,但他们依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成为别人操纵股价的帮凶。 虽然有这样的意识,但却没有那么大的定力。于是他们就当做不知道,依然闭着眼跟着吕先的指令买卖股票。神奇的是,吕先并没有要他们分利益,所以这些投机所得都变成了他们的个人财产,于是他们越发的对吕先言听计从。 本来事情到这一步也算是皆大欢喜,关键是,在一次私下聚会上,酒后失言的陈春天告诉他们,吕先并不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说这话时候的陈春天已经在娱乐圈崭露头角,所以她的话可信度很高,因为在他们当中只有她已经不再需要吕先的线索赚钱了。 众人的好奇心被钓起,可陈春天似乎顾虑很深,绝口不再提及此事。 虽然,陈春天打死没有再往下说,但还是破坏了气氛。这次不成功的小聚打破了他们这个小团队的和谐,内心的猜疑犹如无人理会后良田里的杂草,呈报复性增长。 人一旦有了异心,就很难表现得跟以前一样。 最先表现出来的是韩山同,一是因为他年轻,二是因为陈春天虽然没说吕先具体做过什么不值得尊重的事,但他还是能隐约猜得出来。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你要让他没有任何反应,这不现实。 说话不及,韩山同跳楼身亡,而死亡地点是他宿舍的楼下。这下子其余的三人不淡定了。虽然他们不知道韩山同说了什么,但也不难猜到韩山同肯定是去找吕先对峙。 结果却让人毛骨悚然。他们三人没一个相信韩山同是自杀的,但他们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 “屁话连篇,刘老师,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老实交代,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一直安静听刘念基陈述的古乘风一拍桌子,吓了游大海一跳。 “就你们这几个货还操纵股价,我呸,卖了你们还帮人数钱呢。” “不是的,警官,虽然我们本金不多,但是众人拾柴火焰高,谁知道他控制的还有没有其他人?”刘念基一副被冤枉的表情。 “哈哈哈......”古乘风笑了起来,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是不是?其实,我知道,你在等......” “风哥,他在等什么?”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游大海不相信刘念基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在等骑龙,等骑龙带回吕先的消息。因为他们的真正的罪名不是操纵股价的帮凶,而是实打实的谋杀。是也不是?我敬爱的刘老师。”古乘风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刘念基。 虽然刘念基所交代的也算是警方所要的信息,但古乘风总觉得他在顾左右而言他,直到他说韩山同的跳楼自杀可能和吕先有莫大的关系后,古乘风才明白他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因为他要掩饰一些东西,也就是说他打一开始就没打算实打实的招供,而是不断地给警方挖坑,以达到脱罪的目的。 如果只是配合幕后黑手简简单单的操纵股价,那么他们不可能有这么高的回报,尤其是他们操纵的那几只股票,每次都会有大的新闻爆出,他们的任务应该是制造不利新闻,而报酬就是给他们提供精准的低买高卖的信息。在他们制造的新闻中,可关乎着几条人命呐。 ------------ 阴兵索命案26 第二十六章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干吗要自首?早就携款私逃了,何必多此一举?”刘念基表现出应有的气愤,对于古乘风不信任的气愤。 “多此一举?漂亮,要的就是多此一举。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你应该确实在逃了,但是有人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你,这种威慑让你大惊失色,于是又不得不返回清风市来自首。”古乘风细致地驳斥了他的说法。 “刘老师这步棋走得可谓十分高明,幕后黑手再神通广大也不敢在派出所杀人。让警察做保镖,我该说你是艺高人胆大呢还是说你作死呢?” “风哥......”游大海对古乘风的说辞难以置信,刚想打断他,就又被他给接上了。 “而你的罪名又不好界定,所以你只需要安心的等,等幕后黑手伏法。但你又不敢肯定警方能否做到这点,你深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所以你在拘留所并没有乱说。” “风哥。”游大海再也忍不住了,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在派出所有没有招供,幕后黑手怎么会知道的?”难得他的话没有被古乘风插嘴,所以又道:“哦......对了,他们可以观察警方的行动来判定刘念基到底有没有坦白从宽。” “不用这么麻烦,即使警方真的得知了真想,自然会有系列的应对措施,第一步就是保密,所以观察警方动向是没谱的事,而且也太麻烦,他们有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什么办法?”游大海已经猜到了,只是他不愿意相信,于是就问了出来。 “骑龙曾说过,操纵股价最直接有效的就是内外勾结,如果警方有对方的人,那么幕后黑手自然可以高枕无忧。是吧?”古乘风前边是给游大海说的,后边被问的对象却变成了刘念基。 刘念基意味深长的看了古乘风一眼,说:“警官,现在几点了?” 游大海看了看手表说:“才刚半夜十二点多,你可以继续负隅顽抗,我们奉陪到底。警察都是铁打的。”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本来他想打古乘风嘴里听到的,可古乘风就跟刘念基一样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于是只能他来问了,他说:“刘念基,准备劫持你的人是什么人?” “是杀他的人,还劫持?”这话是古乘风说的。 “唉,不对啊,风哥,当时我在场的。如果幕后黑手想杀他,那简直太容易,根据当时的道路情,以及后来了解到的那伙匪徒有步枪这种武器的情况。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把我们的车打成筛子,而后逃之夭夭。没必要多此一举的别我们的车玩枪战啊?”游大海觉得古乘风的推理有个漏洞。 “多此一举?恐怕没那么简单。如果是调虎离山呢?”古乘风苦笑了一下。 “调虎离山?”游大海打了个冷战。 清风市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恶劣的案件,上级下达了死命令,务必要把这伙匪徒连根拔起。所以整个清风市的公安系统能动的全部都动了起来。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此时...... 游大海又打了个冷战,他不敢想了,但忍不住扬天长啸:“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他感叹完,看着眼前这个肇事者,一副无辜的表情,就怒发冲冠。但这里是问讯室,有检察机关的监控,他也不敢太造次。 “风哥,你怎么不早说?” 游大海的表情尽收古乘风眼底,但他也很无奈,“因为我也才刚想到,希望是我想多了。” “你到底说不说?”游大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他冲到刘念基面前,狠狠地在他桌子上捶了一下。 正在他准备进一步逼迫刘念基的时候,院子里的嘈杂声鼎沸了起来。 在游大海的记忆里,特侦队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难道?” 古乘风的脸色也变了,对游大海说:“赶紧把刘念基带走,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古乘风走出问讯室,走出大厅就看到特侦队的大院里停了无数辆车。 好嘛,有特侦队的,有市局的,有特警的,院子里都快成警车展览现场了。 本来还嘈杂的众人看到古乘风走了出来,立马变得鸦雀无声起来。有熟悉他的,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有压根就不认识的。不过,此时他们都整齐划一的注视着他。这个传说中的男人。 “哈哈哈,这就是我们特侦队特聘的警务顾问古乘风,相信很多人都听说他的名字,自从他加入我们特侦队后,有如神助,屡破奇案。是大功臣,可惜,人家高风亮节,不愿与我们为伍。” 何天狂大笑着介绍了起来,毕竟这是他的地头。 不过看他的表情,古乘风猜测他的事情进展的一定十分顺利,要不以他的禀性,根本不可能笑这么开心。再加上其他兄弟单位的灰头土脸,这更明显是经过好一番搏斗才得来的成果。 古乘风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而是看着何天狂若有所思,然后慢慢的下了台阶。大厅与大院只有五阶台阶,如果赶时间,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一蹴而就。可这大爷,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悠然自得,一步一个台阶,边走还边吟诗:“煮豆燃豆萁,一阶。” “豆在釜中泣,二阶。” “本是同根生,三阶。” “相煎何太急,四阶。” 曹植的七步诗被他篡改成了四步。 “这臭小子,就喜欢游戏人生,总要做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事情。”何天狂打着哈哈。然后低声怒骂道:“臭小子,你什么意思,你可不要给我的特侦队抹黑。” 古乘风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跳下最后一个台阶,并疾步走到何天狂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何老头,你放心,我不可能给特侦队抹黑的。”说完还冲何天狂眨巴了几下眼。 “你可拉倒吧。”何天狂一皱眉,感觉这家伙一向不太靠谱。 这时,古乘风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不顾众人的睽睽众目,旁若无人地接通了电话,他还时不时的用“嗯嗯”做着回应,可能到了关键的时候,他沉思了一下,说:“简单,你就告诉他,金融罪犯和暴力罪犯有可能刑罚一样,但关押的监狱却不一样,相对而言一个文明一个野蛮,让他自己选。” 虽然在场的人不知道他在给谁说话,但对于都是科班出身的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给他这句话做出了“胡扯”的评价。 对于他的胡来,特侦队的人都不陌生,何天狂摇了摇头招呼起了兄弟单位的人。 这些人一看地主都发话了,也不好再目瞪口呆地看这个怪物一样的古乘风表演。 虽然,特侦队的大厅够大,但也明显有点捉襟见肘。好在都是一个系统的人,也不怎么拘束,这都忙活大半夜了,有个就近的落脚地儿就很不错了。 事实情况真是这样吗? 对了一半,错了一半。 对的一半是真的辛苦忙碌了半夜;错是并不是找不到落脚点,而是被特警队的支队长麦达给用激将法激来的。 虽然当街开枪的案子性质十分恶劣,影响也很大,但在特侦队、特警和市局三方的通力合作下很快就制止了骚乱,并快刀斩乱麻的抓捕了全部犯罪分子,无一漏网,这是个巨大的胜利。 这种规模的实战几乎每个警察都没碰到过,所以每个人都兴奋异常,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可战斗经历乏善可陈,这些犯罪分子虽然嚣张,但也太不经打,大多数警察还没动上手呢,他们就偃旗息鼓了,这让他们躁动的荷尔蒙无处安放。于是麦达提议,这里正好里特侦队近,想去参观一下。 荷尔蒙躁动的后遗症就是无心休息,于是这群人纷纷响应,也不管这是不是大半夜的,算不算扰警。 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估计麦达是想找古乘风算账,算他故意泄露给匪徒有狙击手这个情报的账。 何天狂自然也知道,所以只能顺水推舟表示欢迎大驾光临,莅临指导。 “大家都知道,特侦队可是我们警队的精英,可这待客之道也有点儿说不不过去啊。”人群中一名警察玩笑似的说了句,他这句话虽是玩笑,但立马群情激愤,表示赞同。 何天狂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思量了一下自己的荷包,转头对身边的队员说:“去,找几个人去买点夜宵回来。” “我要烤串!” ...... “我要啤酒!” ...... 声音此起彼伏,然后是哄堂大笑。 “好,我的祖宗们,要什么有什么。”何天狂做好了出血的准备。 这是滑稽的一幕,这哪里是人民警察,分明是一群饿狼。负责点夜宵的队员边清点着人数,边这样想。但他心里没有讥讽,有的是开心和欣慰,因为他深知这是一群可爱的人。 这时何天狂注意到特警的同志居然站立一旁,并没有随声附和。他刚想夸他们还是他们觉悟高,就发现他们依然荷枪实弹,很有点兵不卸甲的意思。而麦达,这个让他出血的罪魁祸首却也是一副在执行任务的样子。 “我也要吃,我也要喝,我要冰啤酒。”古乘风打院子里冲进了大厅,边走边大叫,活脱脱一副饿死鬼。 这个时候的麦达突然有了反应,他错愕地盯着古乘风的一举一动,古乘风看到了他的疑惑,于是冲他眨了眨眼,然后又说到:“天大的事等吃完夜宵再说......记住,啤酒我只喝冰的。” 他这句话既像是对众人说的又像是对麦达说的,不过有人可立马对他这番话表示认同,说:“对嘛,天大地大肚子为大嘛。” 这人的话又引起了哄堂大笑。 这一向是古乘风的处事风格,但此时此刻何天狂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这小子真是伤脑筋啊。这种感慨他不是第一次。 而麦达在收到古乘风的回应后并没有放松,因为他得到的命令清晰严厉:配合古乘风的一切行动。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命令就是命令。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执意来特侦队的原因。 ------------ 阴兵索命案27 第二十七章 夜宵来了,特侦队的大厅里瞬间变成了街边的大排档,人声鼎沸,就差划拳行酒令了。 只有特警的人没有加入到里面。 麦达看着古乘风大口朵颐,时不时还咕咚咕咚灌几口酒,他有点羡慕,并不是羡慕他的好胃口,而是羡慕他的好心态。 上头让他和古乘风私下接触后,古乘风告诉他特侦队有内鬼。 虽说古乘风并不是特侦队的人,但整个系统认识古乘风的人都知道,他跟特侦队很有感情,刚开始可能是出于跟何天狂的私交,后来随着办案次数的增加,也越发的离不开特侦队。更重要的一个原因也可能是只有特侦队会包容他的胡作非为。 所以,他不该,他不该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即使特侦队真有内鬼,他应该找人帮忙的应该是何天狂,怎么轮也轮不到他特警身上。 所幸,他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古乘风打了个饱嗝,用筷子敲了敲手里的啤酒瓶,把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他这里后,他得意洋洋的看着诸位,然后拿起酒瓶一饮而尽。 听说过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简直就是个神经病,如果跟他一般见识,那自己跟神经病也一样无疑了。 刚安静的场面又有逐渐嘈杂起来的苗头,古乘风起开一瓶啤酒,又用筷子敲了敲瓶身。 众人心想,这他娘的还没完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点东西。 骂归骂,可目光却很诚实的又聚焦了在他的身上。 “诸位,大家都知道特侦队正在侦办一起案子,一起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复杂到不能再复杂的案子......” 何天狂暗道,坏菜,这小子是不是喝多了? 但他也深知,他的酒量就像他的人一样,深不可测。 “你不是要给我们公布你们侦办的阴兵索命案吧?”有人插话了。 这是怎样一个场景,在凌晨十二点多的特侦队的大厅里,古乘风以一个说书人的形象拎着瓶啤酒,而大厅里瘫坐在座椅上的、席地而坐的各办案警察手里或拿着鸡腿,或拿着烤串在聆听。 万幸的是,这里没有人民群众,要不一定会打破警察在民众心中威严的形象。 古乘风喝了几口酒,说:“也算是吧,但我不是公布,而是希望群策群力,诸位助我破案。” 好嘛,果然筵无好筵,天下没有白吃的夜宵。 不过吃人家的嘴短,大家都纷纷响应,只要用得着的地方一定鼎力相助。 何天狂实在看不懂他了,不过他也好像从没看懂过他,他看着斗志昂扬的同志们,也没办法再阻拦他。不过,当他的目光扫过荷枪实弹的特警的时候,心里还是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先说复杂的部分,这是一起非常棘手的案件,案情十分复杂,真伪难辨,但只要我们以客观的态度,仔细分析案件细节,抽丝剥茧逐步深入,就会发现这起案件实际上......” 他说到这里,竟然丢下了大家被他吊起的胃口,独自喝起了酒。 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他终于打了个酒嗝,说:“实际上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他不是个好警察,他甚至不是警察,但他确实是个好的说书人。 还在加班的特侦队的同事也慢慢的往大厅里凑,虽然他们对阴兵索命案了解的并不多,但也知道个大概,这个案子是他们从警以来碰到的唯一一个要人证没人证要物证没物证的案子。 “10月10号,陈春天撞石自杀,尸检报告也做了证实。特侦队接手后着手打她的自杀动机开始查起,查到她有自残的心理问题,于是撞石自杀勉强符合心理状态。如果只是这样那此案可以迅速结案,可偏偏有人欲盖弥彰地制造出阴兵借道的场景,用心不明,但可以肯定,他,也就是幕后在操控这一切的人不想就这么草草结案,或者不想陈春天自杀的不明不白......” 听众们开始交头接耳,因为这跟他们了解到的情况基本雷同,就是陈春天牵连进一个操纵股价的案子。 古乘风趁这功夫又喝了几口酒,接着说:“于是特侦队成立的专案组以此为突破口,查幕后的人,查和陈春天自杀有关联的人,进而查到天空集团利用旗下艺人做生意上的公关的事情,然后......” 他又停顿了一下,“按正常程序就是顺藤摸瓜,可这个瓜田太大,而且瓜秧也错综复杂,最终结果就是需要排查的对象越来越多,专案组人手捉襟见肘。可他碰上了不按套路出牌的特侦队,特侦队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浪费过多的人力,而是移交给了市局的同志。” 咕咚咕咚,古乘风又灌了两口酒。 “阴兵借道被长风大学图书馆的监控拍到全貌,后来随即查到网络有被人入侵过的痕迹,那视频自然是被有心人篡改的。按说,特侦队应该把调查方向调整到这上边。可特侦队依然不为所动,这大大出乎了幕后黑手的预料。他们一定要把特侦队的目光吸引到一个幕后黑手愿意让特侦队看到的地方,所以这时候刘念基上场了,以谋杀韩山同的嫌犯身份投案自首......” “老兄,这些我们都有耳闻,能不能说些我们不知道的?”这时候有人插嘴。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这个案子在系统内基本人尽皆知,可核心人物核心信息却一个也没有。为什么?” “这只能说明幕后黑手的反侦察意识非常强,核心人物不触碰核心任务。”还是刚才那个插嘴的。 “对,这个同志很有见地,没有核心人物,那么就很难把案子串联起来,就像一盘散沙。可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虽然没有定性上的核心人物,但又好像每个都是核心人物。总给人一种有力使不出来的无奈。目前唯一有联系的就是死者陈春天、韩山同,收押的刘念基,以及目前生死未卜的安静和吕先......” “吕先已经死了。”这时候殷平回来了,正好他听到古乘风的话,于是把话接了过来。 “龙哥,你回来的真是时候,我快编不下去了。”古乘风看到骑龙,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殷平走到他面前,拿过他手里的酒瓶,丝毫不嫌弃的对瓶吹了起来。 等他喝完,打了个嗝说:“风哥,您觉得现在是时候了吗?” 古乘风点了点头,开了瓶酒,然后生怕骑龙给他抢走一样,远远的闪开了。 “众位,我们已经查到陈春天、韩山同、刘念基、安静以及吕先源自于同一个组织,一个从事操纵股价违法犯罪活动的组织。这几名成员是组织负责外部活动的人,就是制造新闻。你们还记得近几年那几只妖股吗?” 殷平的话提醒了在场的人,那几只妖股正是古乘风审讯安静时提到的股票,虽然当时经侦还私下调查过此事,但最后由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此时听殷平的话音,意思是这几只股票跟这个组织有着直接的关联,而他们也知道这几只股票当中有几只妖起来的时候,可牵扯进去了几个股东的性命。现在看来,这几个意外离世的股东很有可能是被离世的。那这可不是单纯的操纵股价了,而是谋杀。 “这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外部负责在适当的时候制造新闻,利用新闻制造舆论,内部抛盘打压股价,一边又悄悄的低吸。企业自会做危机公关,辟谣以及公布利好消息,股价自会上升。通过这几家上市企业的财报不难看出,这几家的共同点就是老牌企业,业绩俱佳,董事局也完全有能力让股价回到正轨。如果是一些资金本身就比较紧张的企业,那么很有可能自此一蹶不振,幕后黑手也很难得利。虽然我对股票不太了解,但通过跟市局经侦的同事接触也了解了个皮毛,是吧?老刘。”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这次出警,经侦的居然也跟着来凑了把热闹。 “不对,没理由啊。”这是大家共同的心声。在座的都是老司机,感觉经侦的进来好像就是为了辅助特侦队分析案情。但又因为都是老司机,所以他们选择继续聆听。 这个被殷平称为“老刘”的人点了点头。 “既然操纵股价的案子移交了给了经侦的同志,那我们就不能越俎代庖。”殷平看了一眼远远的正在惬意喝酒的古乘风,接着说了起来。 “你们这也不查,那也不问,遇到棘手的就移交给兄弟单位,这就是你们特侦队的办案风格?”还是刚才那个插嘴的警员,明显他对特侦队有意见。 殷平皱起了眉头,当看到这人是童伟后,顿时就释然了,因为这名警员曾数次申请加入特侦队,但都由于条件不符给取消了资格,所以有点意见也是人之常情。 “这个案子各位觉得我们特侦队办的怎么样?”殷平对童伟的话不以为意。 “稀烂。” “没出公安大学门的学生都不会这么办。” “如果这就是特侦队的办案风格,那可真是太让同仁们失望了。” 他的话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殷平苦笑了一声,然后像是自言自语:“稀烂?” 这个评价实在太客观了,因为之前他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一手促成这个“稀烂”的办事风格的罪魁祸首就是正在喝酒的古乘风。而古乘风还一力主张透明办案,更没想到的是何队长居然同意了。 当时他打破脑袋也想不透古乘风的办案思路,直到那天柳晓曦告诉了他特侦队有内鬼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古乘风的良苦用心,因为反其道而行一向是古乘风的风格。 ------------ 阴兵索命案28(结尾) 第二十八章 古乘风走了过来,他觉得让殷平来讲是个错误,因为他的顾忌太多。他也知道,殷平不讲核心的问题是顾忌这些还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再加上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更加不敢妄下论断。原因很简单,殷平是警察。 而他,古乘风,作为一个编外人员,自然可以畅所欲言。 古乘风才想到这一点,殷平毕竟是要求进步的,所以有些话不能说。 “刚才我们说到从陈春天的自杀案查到操纵股价的组织,而组织成员基本已经锁定,外围已经由兄弟单位临省的特侦队解决,内援已经由经侦的同事控制。也就是说这帮人不管如何已经悉数落网。” 古乘风说这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反响是强烈的,临省的特侦队介入他们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而市局的经侦口风也够严,居然没人知道。这特侦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临省的警力介入本省的案子,这一定不是个普通的案子,虽然操纵几百亿的股价标的也够大,但还不足以让上头协调两个省的特侦队,这只能说明有问题,而问题的中心就是案里有案。在座的都是破案老手,稍加推理就明白了个大概。 “好了,现在到了答问环节,不过是我来问你们来答。” 他们虽然推理出了案里有案,但依然不知道古乘风卖的什么关子。 “第一问,陈春天的手机里的软件鱼龙混杂,而且浏览记录也是没有丝毫的共同点,所有的软件都总结不出一个完善的用户行为报告。这是为什么?” “说明她的手机有多个用户在用。”有人迅速答到。 “还有可能是她的手机根本就不是她的。”又有人回答。 古乘风抽空看了一眼殷平,眼神里颇有得意之色。 “如果说陈春天是个反侦察能力很强的人呢?这个推理能不能说得通?” 那个喜欢插嘴的童伟回答到。 古乘风的眼神一亮,这个答案很大胆。 众人交头接耳,他们心里有这个答案,但不愿意往这方面想,一个明星,一个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超越常人的反侦察能力呢? “第二问。”古乘风没有理会他们的交头接耳,接着问到:“第二问,陈春天一个星途坦荡的人为什么会搅进操纵股价的案子?” “可能是在没成名之前就已经参与了操纵股价,而且这种组织想脱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人回答。 “也许明星的收入并不及操纵股价来的丰厚。”又有人说到。 “或许她是为了某种成就感吧。” “如果说陈春天成为明星路并被皓月影业签走是一步棋呢?”又是童伟说的。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第三问,为什么阴兵索命会找到陈春天?” 古乘风不等众人回答,立马又问出了第四问:“既然找上了陈春天,为什么在之前又找上了韩山同,这种阴兵索命的关联使矛头直指有组织有预谋的连环作案,只会让警方有更多的线索,为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可能是幕后黑手有足够的信心,是向警方挑战。”有人回答。 “这位同志的价值观有点儿问题,很可能是蹩脚的侦探电影看多了导致的,没有那么多自信且盲目的人。”古乘风从未有过的严肃。 “或许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警方发现更多的线索。”又是童伟。 “那这还不是赤.裸.裸的挑战是什么?”刚才那个被古乘风说价值观有问题的警员随即怼了回来。 古乘风没理会这人,而是看了童伟一眼,因为他的答案与他的推测非常接近。 非常接近的意思是还有一点儿距离,他笑了笑说:“阴兵索命只会让案件的定性更为复杂,再加上死者的身份特殊,那么这种案子自然会移交到特侦队手里,这一点,幕后黑手十分清楚。可为什么要移交给特侦队呢?” “因为如果真是挑战的话,挑战特侦队的成就感更大。”还是刚才那个不服的警员。 “也对,也可以变相的说明我接下来要说的幕后黑手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让特侦队接手。可至于是不是挑战有待商榷,但案件移交到特侦队手里后,幕后黑手才能真正掌握整个案件的走向并随之做出调整......” “我去!这么说他们了解特侦队的办案思路。”一声惊呼打断了古乘风的话。 古乘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你说他是榆木脑袋吧也不全是,只能说他是信仰中了毒。 不过此时,一些老警员回过了味儿,他们丢掉了手里的烤串,站了起来,面容也随之严肃,有的甚至都已经往腰上摸枪了。 就在此时,特侦队的大院里闪起了无数条光影,众人迅速跑了出去,那光影十分明亮,光影里是一列列古代的兵马,好像那兵马借助光影撕裂了时空出现在众人面前,整齐的步伐、盔甲的碰撞和马匹的嘶吼响彻众人心底。这已经不是阴兵借道了,这群阴兵的目的地好像就是特侦队的大院,虽然光影里士兵的容貌不太清晰,但众人还是感觉到了他们盔甲和兵器上的寒意。众人虽说都是无神论者,但眼前发生的一切也太过诡异,生平仅见。 还是殷平眼疾手快,赶紧跑到了对面楼上,因为他清晰的记得他借的那台大号的投影仪已经关闭了电源。 当他三两步跑到投影仪处的时候,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投影仪电源在关闭状态,而投影仪也并没有射出任何光芒。一股彻骨的寒意迅速袭遍全身。 这时,大院里的光影消失了,殷平慌不择路的打开了投影仪,朝众人晃了晃,大声朝众人喊道:“诸位,这就是阴兵借道的原理,楼下四个角被我预先放了音箱。” 众人纷纷长出了口气如释重负,可他们忽略了殷平的语气,如果真如殷平所说,那他的语调里不该有余悸。 首先注意到这点的人是古乘风,于是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自然他也明白了殷平的良苦用心,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其次,注意到的是童伟,他打殷平的语气听出了不淡定,这不是他所认识的殷平,但他没有说话,他已经不是那个屡次被特侦队拒绝的毛头小子了。 事后证明,当天在场并且注意到殷平反常举动的起码还有一个初出校门的女警员,叶美夕。而这名女警将会带给古乘风毕生的痛,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心有余悸的殷平带着大家又回到了特侦队的办案大厅,他刚想向何队长汇报情况,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不好!”古乘风大叫一声。 “那个内鬼就是何老头。” “什么?”他这一句话惊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已经隐约猜到特侦队有内鬼,可万万想不到是何天狂,因为他没有理由。 就连殷平也怔怔地站在原地,他已经隐约猜出了是谁,可他不敢承认,他宁愿相信是自己鬼迷心窍都不愿意相信是何队长,可有些办案机密也只有何天狂能及时的知道,而且那些碎片的证据汇总,也是殷平第一时间向他汇报的。 当证鉴科的同事说陈春天那个囚牛的玉坠化验报告被何队长第一时间拿走后,殷平心里就隐约有点不舒服,现在想来,这是早有预谋的。 可,为什么? 殷平懊恼地跺了几脚。 要说还是特警的同志反应敏捷,早已经撒出去抓人了。 这时,又一阵嘈杂声传来,原来是游大海押着刘念基又回来了。 古乘风刚想得意一下转念想到何天狂,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何况刘念基的去而复返基本已经坐实了何天狂内鬼的身份。 果不其然,一向简言少语的刘念基恢复了他老师的本色,滔滔不绝。 他确实坐实了何天狂的罪名,他何天狂是名副其实的内鬼,而他们的反侦查能力基本都是由何天狂所授,之前碍于他的淫威不敢供述,现在他已然成为落水之犬,也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而且经过他的供述,也坐实了那个操纵股价的组织。剩下的就是抓捕。 事到如今,基本算是尘埃落定。 但,依然疑点重重,安静哪里去了?何天狂哪里去了?这些没有下文,只有公.安部的通缉令做出了总结。 可,一个关键的问题,一直萦绕在众人心头,何天狂的犯罪动机。名不够响?家庭不够安定?他到底图什么? “有些人为了名,有些人为了利,有些人为了情结,有些人为了某种病态的满足。你连自己属于哪一种都不知道,又凭什么猜测别人?”古乘风在坐实了何天狂的罪名后发表完这通演讲不辞而别。 这个案子以惊天动地开端,以偃旗息鼓收尾,这种报告谁都做不了,所以,因为群龙无首暂任命为代理队长的殷平在写报告的时候也畏首畏尾。 他写了删,删了又写,都不知道自己该写些什么,自己从警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案子。案子发生到结束,一直处于莫名其妙状态,作为特侦队,如果把案子破成这样,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追责,可上头并没有因此而责备任何人。 不说别的,光陈春天的囚牛玉坠、狡兔三窟、神秘死亡的曹天意、临省特侦队的介入都在无时不刻的昭示着难以结案。关键还有他亲眼目睹的真正的阴兵借道。 “这?” 殷平终于得偿所愿坐到了队长的宝座上,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然后风风火火地走了出去。 ...... 清风市,落单男女酒吧。 一名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子惬意地坐在椅子上,边品着酒,边听着酒吧里舒缓的音乐。 “劝君更尽一杯酒。”有个声音突然打他背后的座位里响起。 他端杯子的手明显迟钝了一下,然后随声附和:“去留肝胆两昆仑。” “嘿,何老头,我就知道是你。” 这人背后的人蹦了起来,赫然正是那个阴魂不散而又像孤魂野鬼一般的古乘风。 这时,他们对面很远的地方那桌客人的手机响了,他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说:“领导,请示下。” “官方上这个案想方设法弄一份完整的报告上来好交差。不过上头的意思,疑点重重,不能结案。” 这人听完并没有表现出对领导丝毫的敬意,而是毫无顾虑的挂了电话,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 ------------ 第一案 后记 后记:抱歉,我食言了,第一案的坑太多,我会在接下来的九案中依次填坑。 接下来的九案,我依然会控制在每案25章左右,在不影响主线的基础上尽量独立成案。 抱歉,各位。 ------------ 第二案 空城案1 第一章 殷平开车前往机场的路上,时间还早,所以他的车速并不快。 可后排的柳晓曦还是觉得太快了。自从她知道何队长是那个内鬼后,她非常的伤心,她一直把他当成父亲一样的人物,可最终却伤透了她的心。她的心伤还未痊愈,但她还是执意要来送古乘风。 可这个该死的古乘风并不领情,自打上车后,他连调戏她的兴趣都没有。她多想在这个时候他能多给她说几句话,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伤痛。 直行红灯亮了,殷平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骑龙,你看那辆车。” 古乘风打破了车里压抑的气氛,指了指左转道上一辆正打着左转向灯的车说。 殷平看了眼那辆车,觉得有点不对劲,左转通行灯已经亮了,可那车丝毫无动于衷,也不理会后边刺耳的鸣笛声。就在左转通行灯变成黄灯,黄灯又剩最后两秒的时候,那车一脚油门左转调头了,只留下左转道上一行汽车大发雷霆。 他觉得那车有点儿可疑,但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这可能是职业习惯。 殷平吐了口烟圈说:“现在的人都他妈有病。” “不对,有人在跟踪那辆车,而且那辆车已经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古乘风很淡然地说了句,但这句淡然的话可吸引了殷平和柳晓曦的注意。 那辆车调头以后,后边的第一辆车在拍着方向盘骂娘。再后边一辆,司机戴着墨镜,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能看出他表现的很安静,而副驾驶上一个中年男子打着手机并不断地往刚才调头的那辆车方向看。这辆车后边的司机跟前边的司机一样,甚至表现的更强烈,他把头探出了车窗对着刚才那辆车破口大骂。大有让他下来一决雌雄的感觉。 这时,直行灯变绿了,殷平可没刚才那辆车那么气定神闲地调戏后车,只得发动了车子,说:“会不会我们太敏感了?” “不会,清QF1447,那辆车在三天前系统里作为被盗车辆登记过。”后座的柳晓曦点着平板电脑说话了。 “厉害啊,我的小曦曦,看了一眼就记得了车牌。”古乘风大声赞扬。 柳晓曦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没有以前那么痛了,似乎已经略显好转。 “这跟我们也没关系,如果我们什么都管,地方上会说我们特侦队手伸得太长,不利于团结,算了。” 官职真是个可怕的东西,殷平刚被任命为代理队长,就学会了与人为善的老好人那一套。 “时间还早,去看看嘛,也算是为地方上出一份力。”柳晓曦对殷平的改变很明显有点不适应,但他现在已经是队长了,虽说是代理的,但还是队长,自己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话里带刺的说话。 “风哥,你的意思呢?” 古乘风耸了耸肩,说:“反正时间还早。听您殷大队长的安排。” 这话乍听上去还挺合适,但联想到是打古乘风嘴里说出来的,那意思立马就变了味。 殷平过了十字路口,把车打直行道上开到了左转道上,说:“风哥,您就别挖苦我了。这个队长的职务没人稀罕的。” “切。”古乘风白了他一眼。 后座的柳晓曦也在心里“切”了一下,然后又点起了平板电脑,她要查一下那辆跟踪的车辆的车牌。 那辆被盗的车辆在前边肆无忌惮的开着,表现的并不像古乘风所说的自己知道被跟踪。 “喂,老宋,我是特侦队的柳晓曦,刚才我们在机场路春留段无意中发现一辆失窃的轿车,车牌号为清QF1447,好像是你们的案子。” 柳晓曦深知殷平抱怨手不能伸的太长的原因,所以打给了负责此案的红安派出所。 “哎呀,谢谢,十分感谢,不过此时我可能顾不上......”老宋说到这里感觉这样说好像不对,于是转头对身边的侯天说:“机场路春留段发现失窃车辆清QF1447,你带两个人去......” “不好意思,晓曦,我这边今天实在太忙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了,感谢特侦队的协助......” 老宋的电话还没讲完就听到他那边嘈杂的声音传来。 “不给你说了,我们发现了杀害胡方华的凶手,在东联小区,现在正在组织布控。行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哦,对,替我向殷平殷队长道喜......”然后就挂了电话。 “老宋说他们发现了枪杀胡方华的凶手。”柳晓曦收起了手机,心想这雷.锋也不好当,然后对殷平讲了句。 “谁?枪杀胡方华的凶手?我去,这老宋马上要立功了。” “对,他还让我给你道喜呢。” “我去!”殷平又说了句。 “胡方华是谁?很有名气吗?” 古乘风表现出对胡方华其人的关心,但他的头却转向了后方,这么拙略的演技,殷平一眼就看了出来,但他并不打算戳破,只安心的开着车,静静地做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胡方华名气倒不大,但是他的死却十分离奇......” “离奇?不是枪杀吗?骑龙,停车。” 古乘风还真会找台阶下,他推开副驾驶车门又钻进了后排,这样他就可以和柳晓曦有足够近距离的接触。不过他表现的却是对案子对胡方华浓重的兴趣。 “还真是蹩脚啊。”殷平无奈地嘀咕了句。 柳晓曦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脸上颇有难色但心里却乐开了花。 胡方华,清风市本地人,男,34岁,在城中村有几套房子,无正式职业,以兼职和收租为生。后因市政需要,把他家门口的小路变成了一条主干道。这让车位本就紧张的他一下子连车也没地方停了,索性就停在了家门口的主干道上。可交.警不管这些,违停就要贴条,在贴了几次后,胡方华上访了。可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回应,而在这期间又吃了几张交警的罚单。这让本就性格乖张的他出离了愤怒,在一次交.警执勤的时候,跟交.警理论了几句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剔骨尖刀偷袭了交.警,然后又残忍地补了几刀,导致这名交.警当场身亡。然后胡方华扔了作案工具逃之夭夭。 这在当时引起很大的轰动,政.府也对相关部门做出了问责,但事情已经发生,案件清晰,作案手段残忍,作案过程被路边的安防监控拍的一清二楚,随即发布了通缉令。 “我说什么来着?现在的人都他妈有病,就因为几张罚单就杀人,心理承受能力也真是差......”殷平刚说完,一想自己此时的观点完全不符合代理队长的身份,就又说:“防患于未然,一直是我们政.府的短板。”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显然柳晓曦的话还没说完。她接着说:“在胡方华被通缉的这段时间他可也没闲着,打外地又潜回了清风市,然后又接二连三作案,报复社会,最终被捕。像这种案子,虽然手法残忍,但案件清晰,很快就被定性,最后法院做出死刑的最终宣判。在法院回看守所的路上,谁都没想到,胡方华居然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外人枪杀了。” “在回看守所的路上,在押运车上被车外的人枪杀了?”古乘风觉得不可思议。 “对,因为胡方华的这个案子当时非常轰动,所以有电视媒体一直跟进,在法院做出死刑的宣判后立马就被电视媒体直播了出去,谁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一个死刑犯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押运车上的玻璃都是防弹的,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离奇的地方,据当时的押运警员回忆说他们只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用来透气,再加上法院的宣判,导致他们也大意了。但那个缝隙很小,弹头在不伤及玻璃的情况下不可能射的进来,可胡方华还是被一枪毙命。” “当时情况你了不了解?”古乘风来了兴致。 柳晓曦在平板电脑上又点了几下说:“当时作案人是周朝先,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目标,根据路边的监控可以看出,当时他骑辆摩托车经过押运车的时候突然掏出一个手枪,冲着车里开了一枪后迅速逃走。而且根据辖区警员走访,当时路过的群众也确实听到了枪声。由于周朝先骑的是摩托车,再加上又是本地人,对当地路况非常熟悉,所以很快就摆脱了警方的抓捕。当时这个案子正是红安派出所的老宋在负责。” 柳晓曦说完看了古乘风一眼,古乘风看着当时的案发视频,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这时柳晓曦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红安派出所的侯天。 “晓曦,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车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感谢你们的情报。” 柳晓曦客气了一下说:“殷......殷队长,咱们不用追了,红安的人已经到了。”柳晓曦本来想叫他名字呢,可转念一想不合适,就非常别扭的叫他队长。 “那感情好,咱们这就去机场。” “骑龙。”古乘风小声叫了一下殷平,但殷平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任何回应。 “靠,这小子肯定沉浸在队长这个称呼的喜悦里不能自拔。”古乘风嘀咕了一声又加大了音量:“骑龙。” “怎么了?风哥。”殷平终于回过神来。 “咱们去东联小区看一下情况。” “风哥,这个案子不是我们特侦队负责,咱们去不太适合吧。” “没事,咱们又不下车,就远处看看就行了,再说你开的又不是队里的车,谁认得出来?” “我的车他们也基本都认识。”殷平小声说了句,但还是拐了个弯往东联小区开去。 ------------ 第二案 空城案2 第二章 殷平的车子往东联小区开,而古乘风又不说话了,自打何天狂出事后他的话明显比以前少的多,他们都一直认为他还没打那失望的情绪中平复过来。 实际情况是他在一遍一遍回放周朝先枪杀胡方华的视频,虽然很清晰,作案过程也算行云流水,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也是他为什么执意要去东联小区的原因,他想当面问问周朝先。 像这种案子若在平时,根本难入他的法眼,可自从何天狂不知所踪后,古乘风隐约觉得清风市平静的表面下应该有暗涌在波涛汹涌,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至于误不误机实在比较次要。 ...... 再说侯天这边。 侯天接替殷平的车去跟踪清QF1447,他本来想参与周朝先的抓捕,谁知道被宋所长给支来调查车辆失窃案,心中多少有些郁闷,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他要把这偷车贼连根拔起,所以他并不急于收网,就这么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 “天哥,这孙子在干吗?他不知道他的车是偷来的吗?”同车的小孙说话了。 “谁他娘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我倒要看看他在做什么?对了,特侦队的柳晓曦柳大美女说有其他的车在跟踪这个小贼,具体身份不明,咱们小心一点,可能是暗中的团伙。” “那这么说是团伙作案了?”小孙犹豫了下说:“天哥,反正抓捕周朝先的功劳咱也捞不上了,不如就把这个团伙给一锅烩了,庆功宴上也有咱一席之地。” 副驾驶的侯天拍了拍开车的小孙说:“你小子倒挺灵光,不过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们说着说着前边的清QF1447突然打着双闪停在了路边,小孙怕打草惊蛇,只得慢悠悠的打他们车侧开过。 虽然小孙的车子没停,但侯天还是看到了那辆车的副驾驶一个人拿出了一台数码相机朝车窗外拍了两下,然后就又发动了车子。 侯天朝他拍照的方向看了一眼,清风银行。 侯天是老刑警了,一群为非作歹的人在给银行拍照片,那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对这个银行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他们的行为用行话来说叫做踩点。 侯天赶紧转过身朝后边的田甜说:“田,快记录一下我们的行驶轨迹。” 田甜拍了下手里的平板电脑,说:“放心吧,天哥,一直在记录着呢。” “好的。” 侯天端坐了身子,不再说话。小孙又把车子跟在了那辆车后。 ...... 古乘风等人来到了东联小区,老远就看到了警方拉起了警戒线。 “骑龙,找个让我们能一览无余的VIP看台。” 殷平一咧嘴,心想你当是看演唱会呢。 “风哥,我跟老宋还算颇有交情,您要是想看热闹,我们可以进去看看。”虽然殷平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可一百个不情愿,特侦队刚发生了何队长这档子事,他目前最怕的就是面对当地的同志。 “不用,找个能看到里面情况的地方就行,旁观者清嘛。” “好咧!”殷平生怕他反悔,把车停在了抓捕现场不远处的花坛边上,虽然位置不佳,但也能大致看清楚里边的状况。 大家都是老手,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个大概情况,抓捕行动几近尾声,周朝先挟持了一个人质躲在小区的物业大厅里在跟警方负隅顽抗。 这次老宋也算是下了血本,居然借调来了特警的狙击手和突击队,就目前这种情况,周朝先基本插翅难飞。 殷平笑了笑说:“胜负已定,活该老宋立功。” “不对。”古乘风却说了一声。 “怎么了?风哥,你觉得哪里不对?” “你看那个周朝先站立的位置。” 殷平这才上心,仔细观看了一下,明白了,周朝先站的位置非常巧妙,他能看清楚包围他的警力,而警方却很难锁定他的确切位置,外边的狙击手也是干着急,因为在射击死角,没有一个人敢报告直接锁定了目标。 “嘿,这小子应该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周朝先,清风市人,1988年生,毕业于清风大学,毕业后并没有参加工作,而是一直在家玩游戏。据之前的走访情况来看,这人好吃懒做,单身至今,是个名副其实的啃老族,这种人,如果说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根本不可能。” 柳晓曦一向非常务实,马上把周朝先的个人档案调了出来。 古乘风越发的觉得这个案子有意思起来,他对柳晓曦说:“小曦曦,你能不能把胡方华的尸检报告弄来?” “你要它干吗?这个案子不归特侦队管,你能看到当时的视频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古乘风隐约听出来柳晓曦的话有很大的问题,她先问自己的用途,再摆出实际困难,可就是没有直接说弄不到。看来他所猜不假,特侦队之所以能专破大案要案,肯定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导致的,如果每个派出所能有他们的便利也不见得非要成立特侦队。 柳晓曦挨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就调出了胡方华的尸检报告。 古乘风详细看了一遍报告,基本证实了他的猜测。 于是他对殷平说:“骑龙,你跟老宋说,让我当谈判专家去跟周朝先谈判。” “你?”别说殷平,包括柳晓曦都大吃一惊,不是质疑他的谈判技巧,而是他的谈判态度,他一向是遇强则刚遇弱则软,让这种人谈判基本算是完蛋。 “你要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了。” 这话相当管用,殷平生怕他惹事生非,特侦队的形象经过何队长的事件后声望已经大不如前,如果再任由他胡闹,那形象还要不要了? 殷平无奈地推开车门往现场走去。 柳晓曦看着殷平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之前何队长在的时候就任由古乘风一个非警务人员胡作非为,现在轮到殷平当队长,还这样惯着他,她实在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不知道殷平对老宋说了什么,老宋往这边看了看,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古乘风一阵欣喜,推开车门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柳晓曦对古乘风的感情很复杂,但此时她也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搞清楚他的身世。然后她也推门往现场走去。 “这小子顽固的很,一个劲儿地喊自己是被冤枉的,要我们撤销通缉令,冤枉就冤枉吧,可他就是不出来,奶奶的。你还别说,凭这小子站的防守位来看,不是个简单角色,我们怎么可能冤枉他?” 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老宋在抱怨,可已经把现场的情况讲了个大概。 古乘风那痞笑又挂上了脸庞,他问:“人质身份清楚了吗?” “暂时不明,只知道是个中年男子。” “有没有做过面部识别?” “距离太远,识别不出来,而且人质已经吓傻,眼泪鼻涕抹了一脸,别说面部识别了,估计他妈都认不出来。”老宋的语气有点急躁。 殷平能明白他的苦衷,到手的鸭子如果飞了那才真是丢人,要不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答应殷平让一个非警务人员胡来。 其实,老宋有自己的算盘,自己请的谈判专家已经无计可施了,而且他已经知会了特警的狙击手,一有机会直接击毙。让古乘风这个外人闹一闹,说不定还会麻痹周朝先,只要狙击手的枪一响,那此案就十拿九稳了。 对于他的算盘殷平不是不知道,不过以目前的局面,这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了,有时候为了安定,不得不牺牲一些其他的东西。 古乘风面带笑容只戴上了耳麦就大摇大摆地往物业大厅方向走,老宋想拉没拉住,他急忙说:“殷平,那周朝先手里可有枪,他就这么双手攥空拳的过去了?” “我相信他。”殷平看着古乘风的背影说。 “你还相信你们队长呢,结果不一样跑路了?”当然,这种话只能在心里想想,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老宋只得在心里祈祷,虽然他不喜欢古乘风这个人,但还是为他的勇气点了个赞。 “不要再过来了!” 周朝先看到古乘风走进了物业大厅,手里的枪狠狠地顶在人质的脑袋上。 古乘风果然停了下来,不过他的手可没闲着,只见他用手里拿着的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香烟,说:“要不要来一根?” 周朝先身子晃动了一下,说:“不要,我只要你不要过来。” 古乘风吸了口烟,说:“你真是个傻逼,明知道人不是你杀的,你还搞这一出,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他见空插针地看了看人质和周朝先,周朝先把脑袋深埋在人质身后,好像他知道外边有无数个枪口对着他。近距离看才发现他站的位置真的非常巧妙,只要他不往左右两边去,不管往前走还是往后走都不会暴露在***的枪口下,换言之,即使他就算伸出头也不会对他造成威胁,还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黄金位置。 古乘风想笑他既然占据了有利地形,就没必要太小心。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劲,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周朝先挑选的话,那么他不应该这么小心。 难道? “你不用骗我,我确实对那人开枪了,只是我不知道那枪真能杀死他。” “这些话你应该对警察说。”古乘风敏锐地抓住了周朝先话里的漏洞。 “警察?警察不会信我的,他们若信我就该把通缉令撤掉。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快走。”周朝先声音有点歇斯底里。 “唉......”古乘风非但没有走,还叹了口气。 “周朝先,我说你是傻逼你还不信。你明明是个善良的人,非要承认自己是杀人犯。”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杀人犯,那只是个巧合......”周朝先语气迟钝了一下说:“那个巧合却足以让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先别激动,如果我说那个巧合我明白呢?” “你说什么?”周朝先头刚抬起来一点就又埋了下去。 “傻逼,你是被人利用的,你虽然做出了开枪的姿势,而且也扣动了扳机,但子弹却不是你的,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你手里的枪也不是真的。” 听他这样一说,那人质好像突然活了过来,剧烈的挣扎起来。周朝先被古乘风的话一分心,险些被人质带了个趔趄。 “不要!”古乘风大叫一声。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正中周朝先的眉心,外边的警察乌央乌央冲了进来。 古乘风一个箭步走到人质身边,但他却没有碰人质,反而托住了身体倒地一半的周朝先。 周朝先嘴里吐着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是......冤枉的。” 古乘风面带悲色,爬到他耳朵边轻声说了句:“我知道。” 周朝先是幸运的,在死之前听到了他的话,于是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名警察走过来,踢掉周朝先手里的枪,拿起来查验了一番,然后“呸”了一声说:“枪倒是真枪,但子弹却都是空包弹。” ------------ 第二案 空城案3 第三章 殷平也走了过来,他从来没见过古乘风这么伤心,以为他在为周朝先的死感到自责。于是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风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周朝先也算是罪有应得。” “呸!你以为我在可怜周朝先?他娘的这种人就算死一万个我也不会心痛。我只是在可怜你们,你们被人耍了。” 后面陆陆续续赶过来的警察听他这样说,都开始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他从何讲起。 “本来有两处疑点,现在有三处了。”古乘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然后丢掉手里的还未燃尽的烟。他本来就没有抽烟的习惯,这样做无非就是麻痹周朝先,没想到却麻痹了自己,于是又懊恼地上去踩了两脚。 老宋搓了一下胡子说:“怎么讲?” “其一,根据当时的监控视频,周朝先确实拿出了手枪,也确实对准了胡方华,也确实扣动了扳机,但子弹却不是打他枪里射出来的......” 负责侦办此案的红安派出所的几名警察面面相觑,有人已经虚心请教了。 “大家都是用枪高手,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只说几个关键词吧,骑行的摩托车手、单手开枪、后坐力......” 确实不用他多说什么,稍加点拨大家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跷,根据当时的监控视频,如果真的是周朝先开的枪,那么他根本不可能那么从容,更别说行云流水了。 “其二,周朝先的尸检报告指出他眉心中枪,而弹头却朝下成夹角30度......” 古乘风说得好好的,突然不说了,然后他走到刚才周朝先和人质站立的地方朝外看去。 不过他的话却惊醒了众人,纷纷不自主地抬头往上看,按实际情况来说,那致命的一枪应该来自上方,他的“其二”已经很好的佐证了“其一”,周朝先在摩托车上,如果真的是他开的枪,即使忽略了枪的后坐力那胡方华脑袋里的弹头应该是朝上,而不是朝下。 他们在之前也做过推演,也有过质疑,甚至他们也有人对案发现场押运车上方粗壮的树枝上做过痕迹修复,但并没有多大的成效。 这些情况他们并不是等古乘风说了才意识到,而是已经有了疑问,但时间不容缓,还没来得及对这些做细致的求证,就发现了周朝先的踪迹,于是就出动了全部警力来抓捕周朝先。按他们的意思是,先把嫌犯抓捕回来,不然让这么个人飘在外边,势必对社会对人民群众的人身安全产生不良的影响。 虽然古乘风用“可怜他们”表达了对他们办案态度的不满,但其实他们也并没有错。因为他们是警察,所有一切的前提必须建立在安定的基础上。古乘风不是警察,他为了破案可以不计成本不计代价。 还有重要的一点,任何人都想不到会有人大费周章地去杀一个死刑犯。古乘风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对此案有的兴趣。 目前看来,这个案子并不简单。这是大家一致的心声。 身旁的一名警员扯了扯老宋的衣角,然后朝古乘风努了努嘴。 老宋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然后往前走了一步,态度上非常谦虚,说:“都说特侦队的人英雄了得,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一针见血。只是不知道这第三处疑点......” 他不是不知道古乘风并不是特侦队的人,他这样说无非就是说给殷平听,这样,殷平才可能帮他说话。 古乘风怔怔地看着他,老宋被他看得一阵发毛,他虽然没跟古乘风打过交道,但也有过耳闻,此人不懂什么伦理道德,也没有什么面子脸色之类的顾忌,如果把他惹毛,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所幸,古乘风并没有出格的举动,而是把他拉到刚才周朝先站立的地方。 老宋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他往外看了看后,脸色凝重了起来。他想了片刻,朝地上跺了几脚,然后走到一名警员面前,低声说:“余醒,你带两个人去医院把人质控制起来。” 他的声音虽然低,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人质?难道那名人质有问题? “骑龙,小曦曦,我们走吧,我还急着打飞机呢。”古乘风又恢复了以往的痞笑。 “老宋,我们走了,改天一起吃饭。”殷平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边走。 他的车子还没发动,就看见老宋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他看了看殷平,又看了看柳晓曦,最后目光停留在副驾驶的古乘风身上,态度诚恳地说:“谢谢。” 古乘风摆了摆手,殷平也摆了摆手发动了车子。 “这老宋,还头一次见他这么谦虚。”车子又驶向了机场路方向。 “古乘风,你给老宋说了什么?”这话是柳晓曦问的,当时她也在场,她知道他并没有跟老宋交谈,但她只能这么问,因为她不知道老宋站到他站过的位置后怎么突然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古乘风笑了笑,伸手想摸柳晓曦的脸,但被她躲过了,但他还是用力闻了闻肇事未遂的手,然后笑嘻嘻地说:“小曦曦,哥给你讲个故事啊?” 古乘风真的讲起了故事,大概是明末叛军孔有德守登州的事,孔有德占据登州地利,进可攻退可守,而且粮食充足。在得知山东巡抚朱大典率主力来攻的时候,居然弃城跑路了。 这个故事并不长,但中心思想殷平和柳晓曦都听出来了,周朝先就是那个占据地利却不懂得运用的孔有德,这说明他不懂行,那么他是怎么占据的地利呢? 歪打正着?受人指使? 说孔有德歪打正着信,说周朝先不信。 所以只有第二个反问比较切合实际情况,那到底是谁指使的周朝先呢? 根据当时现场的客观情况来看,唯有一个本该最没嫌疑的,人质。 怪不得老宋当时表现得尤为追悔。 “这......这老宋该遭罪了。”前两个小时前殷平还说老宋立功了,现在又变成了“遭罪”。 “风哥。”殷平轻轻地喊了一声,古乘风没有回答。他偷偷看了一眼,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古乘风睡着了吗?自然没有,他在想,他在想老宋遭的罪估计会很大。 根据他的性格,老宋死活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关心周朝先的行为动机,虽然他没有杀人,但他做出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是受何人指使? 虽然古乘风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推理能力,但以目前的案情以及掌握的信息,即使狄仁杰在世也无济于事。 他想留下来,但他不会开口,他在等,他在等殷平的手机响,他知道那个姓宋的所长一定会打电话来的,无非是个时间的问题。只希望不要让他等太久,他也知道不会等太久的。所以他坦然的睡了过去。 ...... “天哥,那车好像发现了咱们。”侯天后座的田甜说话了。 侯天仔细看了一会儿,说:“柳晓曦说有别人在跟踪,兴许发现的不是我们,先看看再说。” 侯天对小孙的跟车技巧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他不太敢相信自己暴露了。 他们已经跟到了宏达路上,这条路是条老工业路,路两旁有很多厂子,一年四季大货车都特别多,一般人是不愿意往这条路上开的。 那辆失窃车辆由于个头较小,在大货车队伍里左突又钻,一会儿就激起了大货车司机们的众怒,纷纷鸣笛示威。 侯天三人被车笛声炒得脑仁疼,但为了不至于跟丢,也只能一边承受着货车司机的咒骂,一边跟着那车走起了“S”形。 小孙确实是个跟车高手,他明白如果此时跟着那车一起插队,反而不会暴露自己,因为这种路况,只有别有目的或者小白司机才会按部就班的跟着货车长龙。 犯罪分子的心理非常巧妙的被小孙抓住。于是那车又恢复之前的漫不经心,开始缓慢行驶。也确实不用太快,前边就是清风市的迎宾路,主干道,车多,拍违章的探头也多,只能规规矩矩。 “天哥,再有一个路口就是迎宾路了,那车是被盗车辆的话,它将很快会被锁定。根据交管部门的反馈,这车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在交管探头下了。这说明他们明白哪些路能走,哪些路不能走,可你看他们的方向,好像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车是盗窃车辆一样。” 紧追不舍的小孙见空插针地说了几句。 侯天也感觉到有点儿蹊跷。根据交管部分的反馈,说明偷车贼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所以有意的避开了交管探头,可现在他们的表现却像是自投罗网,这有点儿不合逻辑。 难道那盗窃车辆已经被偷车贼卖了?而现在的车主并不知情?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很久,就在即将抵达迎宾路的时候,这车突然变道调头了,这个违法行为立马引起了连锁反应,路上的刹车上、鸣笛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 “该死!年年打雁,今天却被雁啄瞎了眼!”小孙懊恼地拍了几下方向盘。 “田,速叫增援,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这车看来是早就发现了我们,在故意带我们兜圈子。” 田甜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之前也发生过跟车的情况,也暴露过,但还从来没有被这么从容的甩掉过,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这不是潜逃,是挑战。 于是她拿起了电话。 ------------ 第二案 空城案4 第四章 “天哥,天哥,天良路发现清QF1447的踪迹。” “天哥,礼贤路发现QF1447的踪迹。” “黄河路发现QF1447......” 自打田甜叫了支援后,侯天感觉满清风市都是清QF1447的踪迹,根绝行驶路线以及车的外貌,基本锁定是同一辆车。 “还真他妈能跑。”侯天暗骂了一声,现在他有点后悔自己当时贪功,应该第一时间就把那车截获,然后再顺藤摸瓜,这下好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宋所长汇报。 此时的侯天满脑袋都是包。 满脑袋都是包的可不止他一个,还有他们的所长宋明远,跟去医院控制那名人质的余醒向他汇报人质在医院里神奇失踪了。 老宋听完余醒的汇报,发了会儿怔,然后又拿起手机打给了殷平。 “骑龙,哦不,殷队长,那小子还跟你在一起吗?” 殷平一阵苦笑,说:“在的,怎么了老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说。” “那名人质潜逃了。” “什么?”殷平脑筋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就刚才周朝先挟持的那个人质,跑了。那小子推测的应该正确,那名人质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凶手,是他指使的周朝先。”老宋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他也实在没办法。 殷平看了眼依然酣睡中的古乘风,然后问:“那你的意思呢?” “嘿嘿......”老宋一阵尴尬的笑,然后说:“最近特侦队不是也没什么案子办嘛,你看能不能把那小子借给我两天?”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应该知道他并不是我特侦队的人,而且我可告诉你,此人并不好用。” 这时古乘风吧唧了下嘴,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说:“见过背后说坏话的,没见过当着人面说坏话的,小心烂舌头。” 殷平吐了下舌头,对着手机说:“老宋,你自己给他说。”说着他也不管古乘风同不同意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喂。”古乘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兄弟,你好,这个......这个......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啥忙?我档期很满的,而且出场费比较贵,如果你舍不得出血的话那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古乘风说完作势欲挂断电话。 “别,别,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虽然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经费,但我可以自掏腰包,你开个价吧。” 虽然古乘风没有开免提,但殷平依然清晰地听到了对面老宋咬牙的声音。他心里不住地好笑,这要命的古乘风总是想方设法的折磨人。 “我嘛,没有过钱,也不稀罕钱。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敲你竹杠的......”殷平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果然,古乘风淫笑了一下说:“自古英雄爱美人,我我何等的英雄,你怎么着也得给我配个警花什么的协助工作吧......” “哎呦......小曦曦,你打我作甚?” 后座的柳晓曦实在听不下去了,拿起平板电脑到他的头上拍了一下。 宋明远之所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向殷平借古乘风,那也是万般无奈之举,他本来在上级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七天之内破获胡方华被杀案。原本轻轻松松提前结案,现在居然急转直下了,他怎能不上火着急? 关键是古乘风给他的印象太深刻,古乘风对案情并不了解,只是临时搂了几眼卷宗,就能准确地说出案子的疑点,且锁定了真正的嫌疑人,这点反正他短时间做不到。 这是真正的时间短,任务重。 于是,宋明远一咬牙一跺脚,心里想了个“罢了”,然后说:“这个容易,我这里别的没有,就美女警员多,而且个顶个的漂亮。” 古乘风一阵得意的哈哈大笑,然后说:“这个你放心,我这人比较专一,一个就够了。好了,让她在所里等我。” 说完他挂了电话,然后对殷平说:“骑龙,走,去红安派出所。” 柳晓曦在后边“呸”了一声,正准备发表自己的观点,没想到古乘风却捷足先登了,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说:“骑龙,你们最近要注意一下,我总感觉清风市近期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古乘风一向喜欢危言耸听,但事后大部分都证实了他并不是空穴来风,可此时殷平和柳晓曦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的预感。 “注意什么?风哥。”不过殷平可不敢反驳他。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你们注意就好了。” “危言耸听。”柳晓曦白了他一眼。 “何老头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内鬼,那个操纵股价的组织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暴露,阴兵借道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也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去杀一个死刑犯。” 殷平倒吸一口凉气。 柳晓曦听到他说何老头,心里就又难过了起来,是啊,何队长,你到底在做什么? “风哥,你怀疑谋杀胡芳华和这些有联系?” “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殷平听他说不知道并没有任何不快,反而心里边端正了态度。 柳晓曦听他俩说话像打哑谜一样,也插不上嘴,就又开始想何队长究竟去了哪里。 ...... “小叶,你在不在所里?”宋明远挂了电话思量了一会儿打给了实习警员叶美夕。 “在的,有什么指示?所长。” “没什么指示,一会儿你去咱们所大门口等个人,这几天呢你就协助他......工作就好了。” 宋明远本来说协助他“破案”呢,但一想还是用“工作”比较恰当,毕竟他不是他们所的人,破案的事还是留给自己人的好。 “是,保证完成任务。” 叶美夕是公安大学的学生,刚毕业就被市里分配到了他的所里。叶美夕长得眉清目秀小巧玲珑,关键还有一张娃娃脸。 刚开始,宋明远还心想“得,又给分配来个花架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发的觉得这位姑娘不简单,外柔内刚,并且丝毫没有初出校门的眼高手低。虽然没有独立办过案子,但辅助工作做得非常出色,深得所里老中青的喜欢。 宋明远也有私心,像叶美夕这种悟性极高的警员如果有好的师傅带带,一定会更出类拔萃,到时候一定会给他争光不少,所以当古乘风说警花的时候,他马上就联想到了叶美夕。 如果你不懂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的话,宋明远给你了完美的诠释。 ...... 侯天正不知道该怎么向宋所长汇报的时候,小孙在光华路发现了那辆满清风市乱窜的失窃车。 “天哥,那车又出现了。” “追!开着警报追!这次决不能让他跑了,叫兄弟们速来支援。” “得嘞。”小孙答应了一声拿出警报器伸出窗外吸在车顶,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那辆车的表现好像很迟钝,当小孙的警报响起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于是也加足了马力在马路上狂飙起来。 不管在电视剧里还是电影里,在市区很少上演追车的戏码,不是经费的问题,是因为观众深知,我国没有不堵车的城市,追车?你莫不是疯了吧。 不过此时此刻,这追车的戏码却结结实实的在清风市的街头上演,不需彩排,不会NG,因为现在并不是早晚高峰,更因为光华路已经远离市区。尽管这样,光华路的交通瞬间瘫痪,那辆失窃车和小孙的车也曾几次被堵得强行穿插。 虽然侯天牢牢地抓着把手,但身子还是难免左右晃动,更别说后座的田甜了,她的平板电脑都不知道颠到哪里去了。 这时,侯天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宋所长的,赶紧接了起来。 “侯天,你搞什么飞机?兄弟单位的人问我们是不是正在侦办什么大案,要不要帮忙?说我们搞得交通状况非常糟糕。我不是让你去截失窃车去了吗?” “是的,所长,我正在追失窃车。您给兄弟单位说一声,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现场情况十分混乱,等我回所里,会详细地给您做汇报的。”说完侯天挂了电话。 小孙虽然在开车,但是见空插针地冲侯天竖了竖大拇指:“你牛!所长的电话你都敢挂。” 侯天年龄不小了,办案经验也丰富,但这种追车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那沉睡的荷尔蒙被肾上腺素给激活了,虽然不是他开的车。 “哪儿那么多废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好好开你的车,跟丢了我先把你给收拾了。” 小孙一吐舌一缩脖子,专心追起了起来。 ...... “嘎吱”一声,殷平的车停到了红安派出所门口,离老远他就看到一名短发女警在大门口徘徊,心想可能就是老宋安排的。 殷平推开车门,打了个招呼说:“你好,同志,我是特侦队的殷平。” 叶美夕一听是特侦队的,眼睛都亮了,她一把握着殷平的手说:“殷队长,您好,欢迎大驾光临。” 古乘风下车看了看叶美夕,越看越是喜欢,看就看吧,关键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他此刻真想自己有透视功能。 殷平有点难为情,咳嗽了一声,介绍到:“这位同志,这位呢就是我们的顾问古乘风,你们所长应该交代过吧?” 叶美夕松开殷平的手就想去握古乘风的手,谁都没想到,古乘风居然摆出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感情刚才差点流口水的形象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男女授受不亲,请保持距离。” 幸亏叶美夕对他不熟,要不一定会在心里大骂他装深沉。 “古老师,您好,所长给我交代过,让我协助古老师开展工作。” “老师?”古乘风心里一想,这他娘的不对啊,叫自己老师那不是把自己叫老了?况且他还有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还要找机会发泄呢,怎么能让她叫老师呢?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没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我年龄也大不了你几岁,就叫我风哥吧。” 柳晓曦觉得喉咙不舒服,有种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咽不下去的不畅,于是说:“殷平,我去车上等你。”说完落荒而逃,她都忘记称呼殷平为队长了。 “我还是叫您老师吧,我怕所长骂我没大没小不懂规矩。”叶美夕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如沐春风的表情看得古乘风都呆了。 “好......嘿嘿......好,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嘿嘿......”古乘风的哈喇子都快流地上了。 “风哥,我们就先走了,有事儿您打我电话。”殷平咳嗽了一声也慌不择路地逃跑了。他此时也管不了是叶美夕羊入虎口还是古乘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他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 ------------ 第二案 空城案5 第五章 “古老师,为什么我们要来城南看守所?我们不应该去周朝先的家里走访一下情况吗?” 叶美夕实在弄不明白古乘风看完胡方华被杀案的卷宗后为什么来城南看守所,虽然此前胡方华暂时被关押在这里。 胡方华虽然作恶多端,但在此案上是名副其实的被害人,而且身份十分清晰,所以她搞不懂。 如果是柳晓曦,一定会以为古乘风在故弄玄虚,为的是在小姑娘面前炫耀。可叶美夕不会这么想,她认为古乘风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所以她才很虚心地问了出来。 “你还记不记得胡方华的卷宗上,当时押解他的法警的口供?” 这个叶美夕自然记得,她一向记性很好。 当时录口供的时候她也在场,其中一名法警说,法院宣判了胡方华的死刑,打法院出来后胡方华就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押解车走到鸿运路的时候,也就是周朝先枪杀胡方华的那条路,胡方华突然说他很闷,问法警能不能打开天窗透透气。在当时他们看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毕竟人之将死,但是纪律他们也不太敢违反,于是只把车窗打开了条缝,但胡方华依然在叫着闷死了,最后用这是他死前的最后一个要求来央求法警打开天窗,最后,他们才半开了天窗。而且当时那名录口供的法警用视死如归来形容当时胡方华的反应。果然不久就碰上了周朝先。 虽然叶美夕还没锻炼成老油条,但她也知道这个口供多少是有点儿无伤大雅的问题的。 再加上当时的办案警员已经对押解车上方浓密的树叶里粗壮的树干上做过细致入微的痕迹还原,排除了树上作案的可能。 这个无伤大雅的问题就体现了出来,比如法警信誓旦旦地说车窗只开了一条不足以被子弹穿过的小缝,大家都心照不宣,很明显是为了推卸责任。 卷宗显示周朝先跟胡方华无冤无仇,甚至都素不相识。有办案警员推测说由于周朝先是个基本上足不出户的网民,关于胡方华的消息都是网上得来的,可能是对胡方华的所作所为义愤填膺。 这个推理没有依据,跟其他人猜测是受人指使一样没有依据。所以宋明远把突破口放到了抓捕周朝先身上,如果周朝先落网,那么他坚信,他们会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可这些线索随着周朝先的死戛然而止。 而现在古乘风另辟蹊径把突破口放在胡方华身上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叶美夕把情况复述了一遍,然后不等古乘风有任何表示就惊呼了一声:“呀!古老师,您是不是怀疑胡方华知道自己会被谋杀?” 古乘风心里打了个颤,心想好厉害的小姑娘。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确实要弄清楚首要问题,胡方华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被谋杀。”叶美夕说完一拉古乘风的袖子就往看守所门卫处走。 “孺子可教。我问你,如果知道了怎么办?如果不知道又怎么办?”古乘风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袖子换成了手。 “如果不知道,那就好办了,他这边我们就不需要浪费过多的时间,只一心一意调查周朝先和指使周朝先的人。如果知道,那就复杂了,可能一开始我们的侦破方向就出现了偏差。” 这是两极,叶美夕在说这话的时候,前半部分表情兴奋眉飞色舞,后半部分表情低迷有气无力。 这个小姑娘太有意思了,古乘风忍不住在心里叫好。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路线对了,人少会有人,没有枪会有枪,路线错了,人再多、枪再多也没有用。所以我们必须要把路线方针确定清楚。”古乘风真的摆出了一副诲人不倦的态度。 其实他内心早都火急火燎的想偷偷揩油了,有如花似玉又冰雪聪明的警花在身边,如果没有其他想法那还他娘的还是男人嘛! 正如殷平对他的评价:在色鬼的眼里,这世上每个男人都必须是色鬼。 自从胡方华被枪杀后,红安派出所的人就例行公事来过一次。这次叶美夕带着古乘风再次造访,看守所方面多少有点儿纳闷,但也明确表示积极配合。 上头虽然摆出了姿态,但具体到个人的时候就难免会有点情绪。 “我说你们不好好去破案,大老远来我们看守所不浪费时间吗?”执勤的管教一边抱怨一边还是打开了看守所的来访登记。 “我们此时正在破案,我要知道胡方华生前有什么人来探视过他。”古乘风可没有叶美夕那么好的耐性。 这名管教突然用一副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他,他虽然不知道古乘风的真实身份,但他可以断定他不是警察,因为警察队伍里不会有这样的法盲。胡方华作为未决犯是决不允许探视的。 不过好在古乘风反应敏锐,接着说:“我是指胡方华的辩护律师。” 虽然胡方华的案件是刑事公诉案件,但法院征求了他的意见后还是通过法律援助处给他指派了律师。 还好这点情况他已经掌握,要不真被人鄙视的体无完肤。 这名管教点了点头,然后又在电脑上敲了几下,说:“喏,这里有当时会见的监控视频,时间也不长,你们可以看,但不能复制。” 这名值班的管教说完站在了一旁,一双眼死死盯着电脑,好像生怕他们私自复制走了一样。 古乘风“切”了一声,一拉叶美夕的手坐在了椅子上,而他神不知鬼不觉装着给她擦椅子的样子悄悄用手碰了一下她的屁股。 他不快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律师探视的时间很短,古乘风留意了一下视频的时间,只有短短的10分钟,想来,这种案子,律师也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叶美夕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有点儿郁闷,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应该开心才对的,只有这样,说明案子并不太复杂,他们只需要专攻周朝先和那名人质就行。 可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或许是古乘风在她心里面的位置太重。刨去那天在特侦队大院的晚上,这才是第二次见他,但他的事迹却让她有着浓厚的兴趣,在她心目中,他是个有的放矢的人。既然他提出了胡方华的看守所,那么她认为在这方面一定会有突破才对的。 古乘风似乎看出了她的低落,在回派出所的车上,古乘风问到:“美夕,你记忆力怎么样?” “还好,不说过目不忘,七七八八还是没问题的。” “哦。”这次该轮到古乘风情绪低落了。 “怎么了?古老师。” 古乘风的情绪低落让叶美夕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在不知不觉中她内心阴云突然间不知所踪。这是古乘风的一大特长,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个人的情绪。 “你还记不记得视频的内容?” “记得,可实在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您有什么发现吗?”叶美夕突然兴奋了起来,她觉得她敬仰的古老师一定会对视频有不一样的解读。 “那名律师非常漂亮。” 如果是柳晓曦听到这话,不免又对他冷嘲热讽。可叶美夕在想,女律师就不该漂亮吗?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们关注的点不一样。那女律师人不但漂亮,身材也是非常诱人......”古乘风的思想已经延伸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幸亏,他意识到旁边坐着的是叶美夕,于是又赶紧收回了跑远的幻想。 “这些都不重要,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名女律师走姿和坐姿?” 一句话又把叶美夕想对他个人做出评价的心拉了回来。 叶美夕用力想了想,说:“她走路体态和坐姿是有些异于常人,隐约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啪。”古乘风打了个响指,“就是这里。这种气质短短几年是很难形成的,这说明这名女律师自小家境优渥,而且不是那种暴发户的优渥。应该是世家小姐,再不济也是成长在书香门第的家庭,只有这种有着严苛家教的家庭环境才能培养出这种气质。” 这有什么关系呢?这只能说明这名女律师拥有者良好的家教。但聪明的叶美夕并没有追问,她知道她的古老师一定还有下文。 果然,古乘风接着说:“这种女人如凤毛麟角,举手投足都彰显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可在短短的十分钟会见中,她有个动作却一点也不贵气。” “古老师,您是说在整个交谈过程中,她几次用右手的食指在桌子搓着什么......好像在搓桌子上的脏东西的动作?”叶美夕果然是个好警察,观察入微,经古乘风提醒,她也意识到了这点反常。 “对,就是这里。走,我们去找那个女律师。” ...... 与此同时,懊恼地侯天正在宋明远办公室做着汇报,包括自己跟踪的想法,以及路上的不平常。 “宋所长,这绝不是个简单的车辆盗窃案,我们应该重视起来。”侯天用这句建议结束了他的汇报。 宋明远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周朝先的案子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现在侯天又来这一出。 不过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如果侯天没有用危言耸听来掩饰自己的无能的话,那么这起案子肯定不简单。 “要不这样吧,你挑几个人专门负责这个车辆盗窃案,我这边先盯着周朝先的案子。” 侯天思考了一下,也只能这样了,虽然车辆盗窃案从迹象看不简单,但毕竟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宋所,我听说有特侦队的同志在帮我们办周朝先的案子?” 宋明远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说:“都这会儿了,我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只要能破案,谁都行。” 此时的宋明远颇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案件总有个轻重缓急,还是先破周朝先的案子吧,我这边暂时也要不了太多人力,就我和小孙就行了。”侯天觉得此时自己应该把思想觉悟拿出来。 宋所长点了点头,只希望那个叫古乘风的小子千万不要是个绣花枕头,浪费他的感情。 这是他们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以至于案子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当然这是后话。 ------------ 第二案 空城案6 第六章 深秋的清风市已经有了丝丝凉意,跟前几天的沉闷截然相反。 古乘风把头探出车窗,欣赏着路边的美景,他还从来没真正欣赏过清风市的景色。 此情此景,有美景,有美女,他想大声的咏叹,但他搜肠刮肚只记得小时候的一片古文里的一句“秋水共长天一色”,可这里没有水。于是他只得大声喊了句:“啊!秋高气爽!神采飞扬!” 叶美夕偷偷地笑了起来,在传闻中古乘风是个叛道离经的人,说他好的没有几句,坏话倒是一箩筐。现在在她看来,他并没有人们口中那么不堪。 “古老师,您注意安全。” 由于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乘风没有抒发出自己的胸怀,感到有点意犹未尽。好在叶美夕及时叫住了他,才缓解了他遣词造句不畅的尴尬。 “快到了吧?” “应该还有半小时的车程。” “好,你约一下靳律师,免得咱们碰个门鼻子。” “嗯,我已经约过了,古老师,她在春辉大厦等着咱们呢。” 叶美夕和古乘风驱车正在赶往春辉大厦的路上,胡方华的女律师名字叫靳山筱,属于名不见经传的那种小律师,所以比较好约。 ...... 春辉大厦,万讼律师事务所。 靳山筱局促地坐在办公桌前,她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一把真皮老板椅背对着她。 “你很不安?”里边传来一个沙哑的经过变声处理的男声。 “没......没有。”靳山筱心里确实升腾出一股不安。 “你在撒谎,你知道我最痛恨撒谎的人,但有时候我又喜欢撒谎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沙哑的声音在继续。 “不......不知道。”靳山筱心里的不安变成了恐惧。 “因为对我撒谎的人都会变成我的试验品。你知道,我的试验品一向是短缺的。你说,我怎能不喜欢呢?”虽然这人用了反问的语句,但语气依然是平铺直叙的,就像智能设备发出的简短的对话。 “他太厉害了,只去了一次看守所,就要求来见我,看来他是发现了什么。”靳山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再敢隐瞒。 “怕什么?只要他是人,就一定能对付。积极配合,知无不言,自然一点,他又能把你怎么样?” 这人又说了个反问句。 心理学告诉我们,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是喜欢用反问的语气来跟他人交流,这样在心理上能达成一种上下层级之分,满足内心深处那高人一等的虚荣。 这人是谁?也许只有靳山筱才能知道,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叶美夕看了靳山筱的独立办公室,对于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这个评价表示气短,这办公室足有四五十平方大,办公兼具会客,这样布置的好处就是效率高。 古乘风见到靳山筱后,眼睛不够用了,监控视频他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漂亮,现在见到真人,光用漂亮形容是不够的。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女人。 她长着全天下男人梦中情人的容颜,举手投足间展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和小家碧玉的温婉,一颦一笑间居然还有着邻家小妹的乖巧和俏皮,如果非要用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她,用“此女只应天上有”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警官......警官。” 虽然古乘风用痴痴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但她没有丝毫表现出不悦,声音一样的和风细雨。 叶美夕有点难为情,偷偷推了一把古乘风。 古乘风打臆想中醒来,然后冲着靳山筱笑了笑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如果是别的女人一定会问他没想到什么,可靳山筱什么也没问,只是莞尔一笑。 “可惜了,可惜了。”虽然靳山筱没有理会他,但古乘风也没有丝毫的尴尬,于是就又抒发一下感慨,他觉得有这样一个女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靳山筱确实是个少见的女人,古乘风说的“没想到”她明白什么意思,没有答话是表达一种距离感。但现在古乘风又说了个“可惜了”,她自然还是明白意思的,但这次她要答话,因为她良好的家教不允许做她出不礼貌的事。 “可惜什么?” “为什么要来到这污浊的人间呢?”古乘风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为了撩靳山筱,但他的语气却愤世嫉俗,好像一件美好的事物就此陨落,让人听来不免产生几分唏嘘和惆怅。 靳山筱听过无数词的溢美之词,甚至也有人用“此女不应人间有”来赞美过她。可唯独眼前这个男人,他的那种愤世嫉俗的语气是她此生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古乘风的那种情绪转瞬即逝,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在会客的沙发上,说:“没想到靳律师还是个律政俏佳人。” “也没想到警官会找上我,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效劳的。”靳山筱这话说的不软不硬,但无形中总给人一种距离感,这也许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我实话实说,你不会介意吧?”古乘风端起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心里还在想,如果是酒就好了,左边是叶美夕,对面是靳山筱,有酒有佳人,夫复何求。 “虽然大部分女人都爱听假话,但我属于少部分。”靳山筱说这话的时候掩嘴而笑。 古乘风顿时觉得顾盼生辉,心想,奶奶的,这女人如果睡上一觉,不枉此生了。 “实话相告,我们这次登门造访,并不是为了案子......”古乘风停顿了一下。 叶美夕心里一跳,那为了什么?但她知道现在问出来不合时宜。 “而是为了你,我们今天例行公事去了趟看守所,无意间发现了你探视胡方华的视频,我当时心想一定要见一见靳律师。其实我现在的行为叫做假公济私。” “咯咯咯咯......”靳山筱笑了起来,声音犹如出谷的黄莺。 “您还真是实在。” “好了,见到真人了,我已经心满意足,告辞。美夕,我们走。” 他说走就走,这大大出乎靳山筱的意料。叶美夕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她有个好习惯,配合,于是她跟着往外走。 “你们......”靳山筱随之也站了起来。 古乘风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回过头来,扫视了一下靳山筱的办公室,然后又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到刚起身准备送他们的靳山筱身边。 靳山筱直视着眼前男人的目光,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跟一个男人四目相对,她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古乘风明显有点儿得寸进尺了,他趴到靳山筱耳朵边说:“你真的很漂亮,我喜欢。”他的声音不算轻也不算重,门口的叶美夕能听见他的声音,但却怎么也听不清说的内容。 说完这句话他才真的算是心满意足,然后带着叶美夕飘然而去,只留下靳山筱目瞪口呆。 “古老师,您怎么看?”叶美夕刚坐到驾驶位就问。如果是柳晓曦,一定会说:“古乘风,你搞什么飞机?” “靳山筱有问题。”古乘风边拉安全带边说。 叶美夕就知道古乘风会有收获,于是赶紧追问:“有什么问题?” “这样一个女人,居然偏安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居然会接胡方华的案子,这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叶美夕心想,这算哪门子的问题。 “这样一个女人,不管放在哪个朝代都一定有问题,她不找问题,问题也一定会找她。一个女人生成这样,是没有权利过普通人的生活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自古红颜多祸水吧。”古乘风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在大腿上拍了一下,表现得跟刚才一样愤世嫉俗。 “都什么年代了,对女性还有这样的偏见,也实属难得。”这自然是叶美夕的心里话。 古乘风似乎有读心的能力,他说:“不是我对女性的不尊重,而是这些东西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别说现代,再过几十代,也依然是这样,历史已经无数次的告诉我们,文明没有进步,只有轮回。” 这个问题十分沉重,古乘风也表现得义愤填膺,但实际情况真是这样吗?不是的,他故意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无非就是为了加重自己在叶美夕心中的分量。 果然,他接着说:“其实,你有没有发现,在我们跟靳山筱交谈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往她办公桌的电脑上看?” “您是说有人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叶美夕大惊失色,怪不得古乘风总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对,靳山筱这无意的举动以及探视胡方华时那反常态的动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这两个不协调的动作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虽然一次是故意一次是无意。” “那您临走的时候给她说了什么?”叶美夕非常好奇。 “离间计。” “那是什么?”叶美夕一再追问,古乘风却始终笑而不语,只是笑里若有若无带着一丝愧疚。 ...... “他给你说了什么?”办公室趋于安静后不久,那个沙哑的男声又响了起来。 “他说我真的很漂亮......他喜欢。”靳山筱说这话的时候一半娇羞一半莫名其妙。 “我说过我既痛恨对我说谎又喜欢对我说谎的人,你应该知道吧?”沙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 “真的!”靳山筱斩钉截铁地回答。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好高明的小子,看来他发现我了,给我玩离间计。哼!你不觉得自己太嫩吗?” “什么?”靳山筱大惊失色。 “好了,没你的事了,我自有安排。”说完对面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 清风市,某健身房。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传来,一个满头大汗的青年男子拿起了起来,里边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靳山筱已不可信,该你上场了。” 这青年什么也没说,然后挂了电话,又继续着挥汗如雨的锻炼。 ...... “离间计?那我就只好将计就计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 第二案 空城案7 昨晚醉酒,现在还没能恢复,停更一天,明日补齐两章。抱歉(抱拳)...... ------------ 第二案 空城案8 第八章 “你到底是谁?”孙天天用枪口对着这名男子大声质问道。其余他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也都纷纷警觉地用枪对着他。 这人看往孙天天的身后,然后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要回家了,再见。” 刚说完孙天天就看见打这人嘴里流出一丝血迹,他一个箭步跑过去捏开了他的嘴,这人很明显服毒自尽了,而且是剧毒,可能在他预感到自己逃不掉的时候就已经服了毒,此时再抢救为时已晚,果然,说话不及间这人的瞳孔已经放大。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现在孙天天还在莫名其妙。 没人能够回答他,因为他们跟他一样一头雾水。 “快看,起火了。”一个女声突然响了起来。 “糟糕,看方向应该是档案室,快去救火!”有人又喊。 孙天天丢下那人就招呼着前去灭火,如果真的是档案室着火了,不幸又烧毁了所有档案,他感觉特侦队就会玩完。 这时,他才意识到那人死前说的那句“任务已经完成”的话,看来这火也是有预谋的。 万幸,火势被迅速得到控制,但经过检查,好巧不巧正好把他们前队长何天狂的卷宗烧毁。 孙天天纳了闷儿,虽说档案室是机密,可现在卷宗都同步备份的有电子档案,烧毁了档案室有什么用? 可无论如何他还是要通知殷平,他不知道该怎么打这个电话,殷平队长临行前留下了一个探组,为的可能就是此举,可现在偏偏大意就大意在了这里。 孙天天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其余人,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拿出了手机。 殷平听到他的报告,愣了一下淡然地说了个“知道了”。这一下子把孙天天也给说愣了,他在内心设想出无数个结果,但都没有想到殷平会态度这么平淡。 “怎么了?”柳晓曦看殷平面色不善。 “家里被人端了。”殷平无奈地笑了一下。 家被人端了这是头等大事,柳晓曦实在想不明白此时他怎么笑得出来。 “那赶紧回去啊,留这里作用也不大了。” 柳晓曦说的也算实情,说是特侦队来支援地方警力,但到现场跟瞿洪涛碰到的大致情况一样,劫匪已经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地鸡毛。 “我觉得这次抢劫案不简单。”殷平不慌不忙地拿出车钥匙。 “你是说可能是调虎离山?” “希望不是,走吧,回去看看。” 孙天天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今天在档案室值班的黄明,他晕倒在档案室边的走廊里。 “什么情况?”孙天天看黄明清醒了过来赶紧问到。 “我听见外边枪响,本来想去看看的,这时我看到殷平殷队长走了过来,他让我打开档案室的门。我刚打开后脑勺就被重击了一下,然后就晕倒了。” 黄明的话激起了在场人的疑问。 殷平? 怎么可能? 孙天天刚刚才跟殷平通完电话。 “难道?”孙天天回忆起刚才的平静,但又转念一想,这也太扯淡了。 说话间,殷平回到了特侦队。 当黄明看到殷平的时候脑子才真正清醒起来,那人虽然长着一副殷平的脸,可身高体型都有一些差距,虽然不大,但作为警察的他在对比后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殷平全面的了解了情况后,幽幽地说了句:“这次36家银行抢劫案很有可能是针对我们特侦队的。” “那他......”柳晓曦说了两个字就停住了,不是只有他古乘风会破案。 “等等再说吧,毕竟咱们刚把人借出去,现在又要回来,老宋肯定会说咱们小家子气。”殷平也犯了难,如果是在以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去找古乘风,但现在他已经是队长了,案子稍一复杂就找外援,似乎有点儿不自信了。 ...... 清风市发生的36家银行被抢案在系统内闹得沸沸扬扬,但调查周朝先的古乘风和叶美夕却乐得轻松自在。 “古老师,您有什么发现?”叶美夕看着坐在周朝先电脑椅前已经半个钟头了的古乘风问,电脑桌上的电脑早已被带到了派出所。 “发现可太多了。” 古乘风的话把她吓了一跳,自从周朝先涉案后,红安派出所负责此案的警察就成了他家的常客,一直没什么发现。可古乘风只是呆呆地坐了半个小时就有所发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只是坐了半个小时,就感觉周身都不舒服,仿佛血液都慢了下来。可他的父母说他一坐能坐一天,这种常做的人身体必定不太好,可你看他作案过程以及逃窜甚至借用人质来要挟警察的时候,他的身手可不像是个常坐在电脑桌前的人。” “您是说他在偷偷的接受训练?” “聪明。”古乘风打了个响指。 “可他的父母不可能发现不了啊?” “如果是晚上偷偷地出去呢?你看他的房间是离入户门最近的一间,他父母的房间自带的有卫生间,一般晚上很少出来......哎,那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古乘风看到叶美夕还想质疑,就反问她。 叶美夕一听这话垂下了头,她如果知道也不会在派出所给人家打下手了。 “这叫假设,先假设个相近的答案咱们再求证。” 好吧,叶美夕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他那把枪装的是空包弹,但是该有的重量还是有的,你看他拔枪扣扳机时的动作一气呵成,那种动作不是看过几集警匪片就能练出来的。” 叶美夕回忆了一遍周朝先作案时的监控视频,对古乘风的推理感觉很靠谱,而且他发现古乘风很狡猾,他往往喜欢用下一个推理来佐证他的假设,而在不知不觉中你会跟着他的思维忘记之前的只是个假设。 突然,她发现了古乘风的行为习惯,虽然他在帮警方破案,而且据说已经好几年了,可你想他打嘴里听到一些专业性的术语很难。刚才他讲的在刑侦学里应该叫侦查假设。 而且他总是若有若无的掩盖自己的一些习惯,用出格的举动和不计后果的大言不惭来掩盖,似乎他在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到底有什么动机? 叶美夕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弄清楚他的身世。 “那么他是受什么人训练的?而且接受训练的动机是什么?”古乘风又问两句。 果然,正如叶美夕的猜测,此时你若跟着他的思路,就不会再想周朝先到底晚上有没有出门训练。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质疑周朝先接受过训练这个事实,那么他作案手法就不应该这么娴熟和流畅。 算了,算了,自己也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他们又是如何约定时间的?又是在哪里训练的?” “古老师,也就是说如果把这些调查清楚,那么周朝先究竟有没有杀人是受何人指使的答案就会水到渠成?” 古乘风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竖起了大拇指说:“孺子可教。” ...... 黄金和张大志那一队也回来了,但是很明显黄金负了伤。 “厉害!”殷平暗忖,他可是曾经UFC亚军,他负伤真是难以置信。 殷平打了个招呼说:“什么情况?你怎么负伤了?” 黄金叹了口气,有点难为情,支支吾吾不愿意说,殷平也理解他的心情,眼比天高的UFC亚军居然被抢银行的伤了。但时不我待,他也顾不了许多了。急躁地说:“都这时候了,就别抻着了。” 张大志理了下情绪插嘴说:“我们这一队差点堵到劫匪,最后跳出来一个人把……把我们……全部打倒……逃出生天了。”张大志结巴着总算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厉害!”这是殷平今天第二次这样感叹,这UFC亚军在别人手下负伤就不多见,而且察其言观其行还是轻易被人打伤的。 “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殷平问出了所有人的问题。 很快,他的问题就不局限案子了。特侦队大院里又迅速挤满了人,这次带队的可是市局的方天德方局长。 “殷队长,这他妈无法无天了,我们必须要通力合作,剿灭这伙儿匪徒。” 方局长嘴上说得大义凌然,实则是来兴师问罪的。 殷平知道,虽然此次案件不是由特侦队侦办,但鉴于特侦队的后院被人调虎离山搞了个抽冷子,这36家银行同时被抢的惊天大案明显是冲着特侦队来的。 “老方,你说得对,我们必须要通力合作,在清风市,居然一下子能冒出上百号劫匪,这很明显是不把我们警方放在眼里。” 殷平也着实厉害,虽然才当上代理队长没几天,但官场上打交道那一套已经炉火纯青,这使得柳晓曦一度以为他在之前就偷偷的在练习。 殷平的话很明显,虽然你们是为我特侦队背了黑锅,但这么多匪徒凭空出现在清风市,这说明清风市的治安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上边一旦问责下来,谁都跑不了,有心思闹别扭不如通力合作,弄个戴罪立功后续也会少很多麻烦。 方天德自然明白殷平话里的意思,一拍脑门说:“得,这回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就多担待点,案子由你们特侦队来牵头,我们市局来协调,地方上的警力你随时可用。” 殷平点了点头,说:“那就多谢方局长了。” “还谢什么?希望我们尽快破案吧,我得回去写报告了,估计这回肯定被骂个狗血淋头。” 殷平说了句“不送”就进了特侦队的办案大厅。 特侦队也真算是流年不利,前队长何天狂不清不楚的消失得无影无踪、针对特侦队的特大抢劫案、特侦队的档案室又被人放火。 骑龙感觉自己要去撞墙了。 ------------ 第二案 空城案9 第九章 清风市,迎宾大道。 两辆警用摩托车闪烁着警报在这条主干道上肆无忌惮地行驶着,他们后边跟着一辆全封闭的没有牌照的黑色微型客车,再后边是一辆白色牌照黑色的轿车。经过十字路口,红灯恰好很不识时务地亮了起来,但他们明显没有等红灯的觉悟,一行车子带着尾气呼啸而过。 这种阵势很明显是上边来人了,但为了自己不扇自己的耳光,他们并没有实行交通管制。 一个被他们的车子挤到路边的司机大骂:“呸,什么玩意儿,闯红灯,也就他妈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到了高峰期你妈开坦克也照样把你孙子堵这儿。” 这行车子到了第二个红绿灯口,突然打两边窜出三辆没有挂牌照的轿车,迅速超过了警车并在警车前一字排开并似挑衅般轰鸣着发动机缓慢行驶。 后边的警察顿时觉得在领导面前丢了面子,于是拿起扩音器大喊:“前边的车靠边靠边!” 他刚喊完,前边的车子非但没有靠边,反而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后边也出现了三辆没有牌照的轿车直着撞了过来。这样以来,两辆警用摩托车,一辆微客一辆轿车正好被这六辆轿车堵在了路上,三车道被他们堵得结结实实。 旁边的行人也停住了脚步看着这在我国难得一见的一幕,并不时议论着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堵领导的车。 两个骑摩托的交警赶紧下了摩托骂骂咧咧地朝前边的轿车走去,这时前边三辆轿车的车门同时打开,打里边出来一行三人,俱是笔挺的黑色西装,墨镜,还有黑色的口罩,他们同时抬起了手,手里握的赫然是手枪,两个交警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估计他们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一阵紧张,这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这八成是拍电影的。”于是旁边的诸多看客又恢复了喜笑颜开,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只听“砰砰”两声,两个交警抽搐着倒了下去,至死他们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光天化日,搞恐怖袭击,这又不是美国。 这时,四周的人才反应过来,看来这并不是在拍电影,这明显是在现场直播。于是大叫着“赶紧报警”,四散逃开了。 这三个黑衣人只看了倒地警察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他们来到微型客车前,冲着司机室开了几枪,可子弹并没有穿透车窗,看来这辆车是防弹的,但他们并没丝毫的意外反应,只是朝后边的三辆车招了招手后转身迅速离开并躲回了前边的三辆轿车里。这时打后边三辆车里下来一人,拿出火箭筒对准了微客,微客里的人还没庆幸完就打倒车镜里看到了正对着自己的火箭筒,还没来得及吃惊,只听轰的一声,这辆微客顿时化为了灰烬。 后边三辆车里又走下一人,慢慢地走向已化为火球的微客后边的轿车,弯下腰用手指头朝后排车玻璃上敲了敲,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就很识时务地下了车,而此时这个敲玻璃的男子很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刚下车的中年男子立马战战兢兢地朝后边的没有牌照的轿车走去。 短短几分钟时间,马路上只剩下了一堆冒着烟的废铜烂铁和一群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远处呼啸着警报的车由远及近。 这六辆黑色的车子比交警还肆无忌惮地往前开着,当开到明峰路和迎宾路的交叉口,有几辆货柜车打旁边的凯云物流园开了出来,并前后左右把这六辆轿车堵的严实,最起码打监控里边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也可以说这个状况导致了这六辆车短暂的失踪,但是谁都没想到,这短暂的失踪却成了永远。 殷平和方天德看完监控视频以及下属的汇报,感觉整个人生都开始瑟瑟发抖了。 这案件影响太过恶劣,刚发生的银行抢劫案还没有眉目,现在在自己的地头上,连下来指导工作的副厅长都被绑架了,简直是要人老命。 “殷平,怎么办?”方天德的嘴都有点打哆嗦。 殷平刚想说话就听见自己办公室里的那部专线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个时候来电话,很明显是要收拾人。 “殷平,我责令你清风市特侦队与市局全力合作,短期内务必侦破此案,我这就去部里汇报情况,你们随时要跟我保持联系。我不管什么样的匪徒,既然想玩,就让他们看看,我警察队伍里没有吃闲饭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 殷平听完齐厅长的话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对于领导的信任他感觉有愧。 不过这齐志远也算御人有术,知道现在问责并不是好时机,反而可能浪费了破案的良机,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反而更利于稳定军心。 “厅长说什么?” “厅长说他去部里做报告,让我们抓紧时间破案。” “没了?”方天德不敢相信。 “没了。”殷平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好......我方天德敬你!”方天德思虑了良久才缓缓说了句这话,不知道他是在敬齐志远还是殷平。 “从现在起,我要清风市的每个警察都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任何警务人员不得休假,即使病了,也还要给我抱病上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消失的车队!谁他妈这个时候给我上眼药,我扒了他的皮!” 方天德出了殷平的办公室的门不知道给谁嘶吼着打起了电话,想来也只有打给他的副手。 ...... “古老师,靳山筱咱们不查了吗?”叶美夕弱弱地问到。 对于古乘风的好色她略有耳闻,但是放着靳山筱这么个绝世美女,要按传闻,古乘风肯定挖空了心思都要跟她接触,可这都一两天了,古乘风居然没有再提过她。这让叶美夕十分好奇。 古乘风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我在等她主动找我。” 他这句话让叶美夕如堕云端,怎么?撩妹还有让人家主动送上门的?何况我们这是破案。 “放心吧,她一定会找我的。” 叶美夕看他说得成竹在胸,就不再多言。周朝先家里这边已经快被他俩翻烂了再也没有多余的发现就往派出所赶,按古乘风的意思是要回去再查一下周朝先的电脑。 “古老师,我想了一下,靳山筱在跟胡方华交谈的时候,她那个不合身份的手势是不是某种暗示?”叶美夕虽然在开车,但一心扑在案子上,他觉得古乘风哪里都好,就是办案态度一般,一切由着性子来,效率极低,所以她不得不帮他端正态度。 古乘风没说话,不过他的态度果真如她预想的一样,端正了起来。 “走,我们再去会会她。” 叶美夕的车都快开回所里,古乘风才说话。 她会心的一笑,说:“那我这会儿就联系她。” “不用,我们直接去就行了。” 叶美夕想了想靳山筱那被监视的办公室点了点头。 春辉大厦,万讼律师事务所。 “您好,两位,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前台的接待语气甜美。 叶美夕刚要出示证件,就被古乘风拉住了,他说:“请问一下靳山筱靳律师在不在?麻烦你让她出来一下。” 这名女接待明显不是第一次听人来找靳律师,她双手一摊,说:“靳律师有过交代,如果没有预约,一概不见。抱歉了,两位。” 叶美夕长叹一声,那意思是怎么样?哪能那么好见的。作势又要拿出证件。 “我可不是靳律师狗屁众多追求者的一员,我是来救她命的。”古乘风突然翻了脸,怒目而视且布满了杀气,前台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他不像是来救人倒像是杀人的。 这一下子连叶美夕也不知所措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古乘风发怒,而他的怒气逼人心魄,让人不免为之胆寒。 这名女接待吓了一跳,最近也确实有一些神神秘秘的人来找靳律师,可能靳律师碰到了什么难缠的案子。她不再敢直视古乘风的目光,快速看了一下外出登记表并没有发现靳山筱的记录,于是紧张的说:“您稍等。” “等等。”古乘风叫住了她。 这名女接待都快哭了。 “你该怎么向靳律师介绍我呢?” “是啊,我该怎么向靳律师介绍您呢?”这名女接待重复了一下古乘风的话。 古乘风叹了口气,这名女接待和叶美夕明显感觉到了前台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度。 “你就说我是她的姘头,她会懂的。” 叶美夕下巴差点要被惊掉,惊叹于他的杀伐骁勇之锐气和登徒浪子之痞气的无缝切换。 “好......好的。”这名女接待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快步走向了靳山筱的办公室。 “古老师......古老师......”叶美夕看着诡计得逞的古乘风正哼着不成调的小调喊了他两声。 “怎么了?” “我想问您个问题可以吗?” “嘿,你这小姑娘,有什么问题啊?”古乘风斜倚在吧台上。 “您为什么要帮我们?” 古乘风一听她这话,态度立马变得少有的严肃,他向四周看了看,正好吧台旁边有个窗户打开着。 他站起身,拉着叶美夕的手走到那个窗户前,指着远方的太阳说:“那是什么?” “那是太阳啊古老师。”叶美夕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是在帮你们,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感受光明,凭我一己之力。” 一向大言不惭的古乘风这句大言不惭的话听在叶美夕耳朵里却没一点儿大言不惭的意思,反而有种沐浴阳光的温暖感,对,这就是光明给人的感觉。 叶美夕没敢直视太阳,但她打古乘风的目光中看到了太阳,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他到底遭受了多大的黑暗,才那么渴求光明? ------------ 第二案 空城案10 第十章 靳山筱踩着高跟鞋走到古乘风面前,看到来人是他后,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和不安。 “我记得给你留了联系电话。但你却用诋毁我声誉的方式,我会保留投诉的权利。” 叶美夕所猜不错,靳山筱肯定会先兴师问罪,毕竟在同事面前被一个陌生男人称为姘头确实不妥。 “连生气都可以这么美,看来我以后要常来了。”古乘风嬉皮笑脸大大方方坐在了前台不远处的会客沙发上。 靳山筱叹了口气,遇到这种人你能怎么办呢?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也坐了下来。 她坐下来后发现,那个对面沙发上痞子样嬉皮笑脸的古乘风又开始朝她挤眉弄眼了。 这时她又注意到,古乘风的右手食指不知道在桌子上在画着什么,刚开始她还不以为意,以为这种没素质的男人也只能干出这种没素质的事。但她越看越心惊,甚至都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 叶美夕看着古乘风的动作,她知道他在模仿靳山筱探视胡方华时那个小动作的右手画出的符号。她看着靳山筱近乎失态的表现,心里有个声音差点叫出来:“是她,果然有问题。” 靳山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反而又惊恐地四处看了看,所幸,办公室内一切如常。 她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落落大方,说:“你究竟要做什么?还有,我们的关系清白简单,请不要无缘无故让我的同事对我有其他的想象。” 古乘风会心一笑,这不但是个美丽的女人,还是个聪明的女人。 然后他变戏法似的打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叶美夕大吃一惊,连她都不知道古乘风什么时候弄到的靳山筱的照片。 “我没有其他意思,能在你的照片上给我签个名吗?这样我回味起来好更加具体一点,放心,之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靳山筱面容一紧,想了想,然后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样,说:“希望你言出必行。” 然后她起身到前台拿起笔唰唰唰在照片背面写了几个字,前台的女接待说:“靳姐,感情那人也是你众多的追求者之一啊,还给我说什么不是,原来是个变态。你还真给他签名啊?” “你都说了,他是个变态,所以赶紧了结,只希望他信守诺言才好。” “靳姐,变态的话你也信?”这名女接待看着靳山筱的背影,轻声说了句。 然后又嘟囔了一句“自古红颜多薄命”,再然后感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又“呸呸”了两声,算是对自己话的全盘否定。 “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算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怎么会言而无信呢?”古乘风看着靳山筱的脸庞如痴如醉。 靳山筱把照片还给了古乘风,说:“那就不送了”。 古乘风拿起照片塞进口袋,说了个“打扰了”,又是一个起身就走。 叶美夕一头雾水地跟在身后,她几次都想叫住他,但她看见古乘风给她使了个眼色就不再说话了。 刚坐上车,古乘风就拿出了照片,翻到背面给叶美夕看,那哪里是靳山筱的签名,而是几个字:晚上8点,落单男女酒吧。 “古老师,她要约你?看来我们离真相又接近了一步。” “希望不是南辕北辙。” 叶美夕还是不太习惯古乘风这个扫兴的习惯。 ...... 省厅副厅长曹刚被绑架后,方天德就下达了全城戒严的命令。整个清风市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各个路口都有警方重兵把守,那些平时就不黑不白的场子更是如临大敌,一时间,不法分子人心惶惶。与之相反的是清风市民却拍手称快,安全感迅速攀升。好在他们并不知道副厅长被绑架了,只知道清风市又发生了什么大案,要不那恐慌感必然会取代安全感,进而会蔓延全省,掀起更大的恐慌。 由市局和特侦队设立的临时指挥部就放在了特侦队的办案大厅里。 殷平和方天德一众认真地看着案发当时的监控视频,这个视频最诡异的地方在于当曹刚被绑架后车队经过凯云物流园的时候,有四辆刚出物流园的货柜车似乎跟这几辆车闹起了别扭,就像几个路怒症的司机一样相互别车,由于货柜车车身大的天然优势,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把这几辆车围在了路中间,前后时间并不长,监控视频显示为13秒钟,正是这13秒钟,当货柜车散开后,这个绑架厅长的车队居然神秘的消失了。 之所以说神秘,因为时间太短,虽然监控视频被这四辆货柜车挡牢,但13秒钟无论他们是上天还是入地时间都不可能够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仿佛撕裂了时空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是殷平唯物思想根深蒂固,准以为自己碰到了灵异案件。 殷平紧皱着眉头,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四辆货柜车有问题,很有可能是同谋,要不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是一份笔录很快就打破了他这个想法,笔录很长,大致意思是其中一个马上出物流园的司机被绑匪的车队别了一下,而且车队的车都没有牌照,心中就暗暗生气,就用对讲机呼叫了前车给他们一点教训,于是才有了视频上的内容。 四人的笔录是分开同时录的,发现四人的描述雷同,不存在串供的可能性。而且据司机描述,对于那六辆车什么时候消失的并不知情,当时也并没在意,一是因为自己的车大,盲区也大;二是,别赢了他们,心里很高兴,相互在对讲机里表达喜悦。但现在经警察一问,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回想了一下,也确实再没见那几辆车出现过,现在想来即使盲区再大也不可能一直看不到,他们也犯了嘀咕,还一个劲儿地问警察是不是他们碰到了外星人。录口供的警员自然没办法回答他们,只让他们保密,最近给单位请个假,不准出清风市。 “你看看,你看看,这简直无从下手嘛。”方天德在第一时间就控制了货车司机,而且监控视频也是第一时间被送到了特侦队的证鉴科。 殷平也揉了揉眉头,千头万绪,不知道打何处展开,监控视频,目击证人都解释不了这神秘的消失。 “莫非真的碰上了什么解释不清楚的案子?”这个念头刚一生出,殷平就摇了摇头。 “清风市为什么会发生抢劫案?特侦队档案室为什么会被易容成殷队长的人放火?为什么要绑架曹副厅长?这期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一直悄无声息的柳晓曦突然问了几句。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有联系。”一旁的瞿洪涛帮殷平回答。 “那也不一定哦?”柳晓曦得意的笑了,殷平在她脸上看到了古乘风的狡黠。 “怎么说?”方天德抢先问到。 柳晓曦不由分说,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了几下,大屏幕上放出了其中一间银行被抢的时候的监控视频,歹徒虽然只有三人,但却分兵作战,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拖泥带水,说这些是警察演习时扮演的歹徒一点都不为过。 这些画面大家看了都不下十次了,实在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还没等人问,柳晓曦又敲了一下键盘,这次画面切换到外景。确切的说是街上的监控视频拍到的,这个视频是其中一个歹徒打倒黄金的画面,动作干净利落,招招直奔要害,也就是黄金,换了其他人,保不齐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虽然不是柳晓曦有意为之,但黄金还是臊得想找个地缝钻。 “方局,您是军人出身,您有没有看出什么共同点?”柳晓曦说着又把画面切换回绑架现场。 方天德抱着肩想了想,突然提高了嗓门,说:“好厉害的小姑娘!这些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但一定出自于同一个组织,最起码他们接受的训练是一样的,你看他们走路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这是长年累月统一训练出来的结果。这些兔崽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方天德的话点醒了众人,如果绑架案和抢劫案都是出自于同一个组织,那么他们不一定非要打绑架案查起,也就是说他们的调查方向可以调整,只要找到作案的人,不愁破不了案。 虽然是方天德点醒的众人,但众人都知道这是建立在柳晓曦指出他们作案手法一致的基础上。 “小王,歹徒们的身高数据分析出来没有?”方天德那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一点。 “报告方局,根据视频成像以及参照物数据分析,这些歹徒的身高在1米75左右,体重大约140斤。” “好,那么我们接下来要重点排查这样一批人,男性,身高1米75左右,体重140斤上下,身体挺拔,孔武有力,走路姿势稳重,步幅较大,而且很可能不苟言笑。” 方天德下了命令。 殷平内心也给歹徒做过心理画像,和方天德说的基本雷同。虽说身高体重这种人一抓一大把,但步幅走姿这些可不会那么巧合。他在心里暗暗给方天德竖了个大拇指,这局长当的可以,虽然多年不亲自办案,但明显没有忘记老本行。 “方局,最好让兄弟们带上枪,这群歹徒不简单。”殷平看到打倒黄金的画面就不寒而栗,只希望这种人能少一点。 方天德领会到了殷平的好意,点了点头。 ------------ 第二案 空城案11 抱歉,最近喜欢上了酗酒,明天补上。抱歉...... ------------ 第二案 空城案12 第十二章 一阵手机铃声传来,古乘风的手机响了。 “怎么了?骑龙。” 叶美夕一听是殷平打来的电话,就知道自己不用再跟古老师解释清风市最近发生了什么案子了。 “好!我知道了。” “那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靳山筱说着就要起身。 古乘风匆忙挂了电话,说:“别急嘛,天大的事也没有美女陪喝酒重要,况且还是靳大律师这个级别的美女。”古乘风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靳山筱自从知道了他不是警察以后,情绪很复杂,既有轻松又有担心,轻松不用为他的身份而胡思乱想,担心他不是警察是否还能保护自己。 “我说过的话还是算数的。”古乘风仿佛猜透了她的心之所想。 这句话打他的嘴里说出来,靳山筱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不相信他,可每当看到他真诚的眼睛,自己内心又不争气的期待着。 “再给我来一杯......情人泪,给面前这位美女。”古乘风说了句,然后站起身说:“这两天就有叶美夕叶警官保护你,我也会在暗中相助的,相信我。” 他说完又在叶美夕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扬长而去。 男人,果然没一个靠得住的。靳山筱暗想,刚才的信誓旦旦转瞬就烟消云散。 ...... “风哥,你怎么看?” 殷平把古乘风叫回来后,他就一直盯着大屏幕看曹刚被劫持的监控视频,一直等到那个车队神秘的消失。 “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殷平一时脑筋不够用了,这已经是全部的视频。 “对,比如说相近......不是距离相近,而是性质或者是作案手法相近的?” “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说这起劫持案不是个案?”方天德赶紧问到,他现在可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个不个案的目前不清楚,我只想知道匪徒劫持曹刚的动机,而且根据他们的从容,说明他们时间上的把握也非常精准,如果不是里应外合,这起劫持案实在很难解释。” 方天德看了眼殷平,脸上露出了不易觉察的微笑,因为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就做出了这种判断,报告也已经递交给了省厅,省厅已经同意秘密的进行内部排查。 “啊,对,风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有,还有作案手法相近的视频。”殷平说着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大屏幕上瞬间分出几十个小的屏幕,正是那36家银行抢劫案发时的监控视频。 如果说刚才古乘风是聚精会神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变成了瞠目结舌,然后目光深邃,似乎有所联想。 “三......才......阵......法。” 过了许久,古乘风嘴里幽幽地吐出了四个字。 他的声音不大,但办案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三才阵法?” “什么是三才阵法?” “小子......古......古乘风你说什么?”方天德叫了声“小子”深感不妥,于是又叫了他的全名。 “没地方坐的都,还有,你们专案组的茶水很贵吗?还不给沏一壶?你们这待客之道还真不怎么样?”古乘风刚才的煞有其事变成了若无其事。 大部分人对他的性格是不了解的,只有少部分的人抿嘴笑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家伙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 在这为数不多的了解他性格的人群里殷平则更为了解,于是推了把椅子放到他屁股后面,又朝众人大喊一句:“上茶!上好茶!” “茶再好也不如酒。”众人觉得这家伙也真够得寸进尺。 “换酒,换......啤酒,冰的!”殷平又喊了句。 那群不了解古乘风的人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感情特侦队也会这么低三下四。 “风哥,酒派人去买了,您要不先给讲讲?”殷平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方天德看着古乘风胡作非为,看着殷平诚惶诚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你小子一定要说出个子丑寅卯,要不特侦队的脸都丢尽了。” “讲讲?”古乘风看着点头哈腰的骑龙反问了一句。 “讲讲,讲讲。”殷平就差卑躬屈膝了。 “三才阵法是明代著名抗倭将领戚继光所创,由鸳鸯阵演变为五行阵和三才阵,专为巷战而生。”古乘风慢条斯理的说了这句话,说完他还伸了个懒腰,似乎有点疲惫。 这次,殷平没有照顾他的情绪,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看了方天德一眼,一样的目瞪口呆。 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为了三才阵法,而是延伸到为什么用三才阵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会用古老的阵法去抢银行,这个案子也太他娘的......殷平自己都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 古乘风看着他们的表情,不免好笑,吧唧了几下嘴,心想,待会儿再告诉你们个更震撼情况,你们还不得惊掉下巴啊。 “骑龙,骑龙,我说你小子派人买的啤酒买哪里去了?是不是现酿的啊?” “来了,来了。”刚才被派去买啤酒的人刚好听到他的抱怨。 古乘风一听啤酒来了,火急火燎地站了起来,接过来拿出一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 对,你没看错,我也没写错,就是拧开了盖子,那个买啤酒的警员看清楚了全过程,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是震撼于他的手劲还是他豪放的饮姿。 整个办案大厅都弥漫着他“咕咚咕咚”的灌啤酒的声音,然后只听“嗝”的一声,他一口气喝光了整瓶啤酒。 “爽!” 他这声“爽”拉回了众人的浮想联翩。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但还没多大会儿就听见古乘风说话了:“这群抢劫银行的劫匪很有意思,似乎并不是为了钱。” “什么?”这次没有交头接耳,而是整齐划一的问了出来,这对于他们来说太震撼了,抢劫银行不为了钱?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们有没有注意这36家银行?打级别上来说,只不过是36家分理处。一家银行的支行当日的现金储备不会超过150万,而分理处则更少,不会超过50万。即使有人提前预约大额取现,那么也只会预约到支行甚至分行......” 古乘风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方天德风一样的走到电脑前,用鼠标点了几下,果然如他所说,这36家银行都是分理处。然后他又看了眼殷平,殷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方天德之所以求教殷平,是因为他隶属于特侦队。特侦队之所以被称之为警队精英,并不全是因为他们不拘一格的破案方法,而是他们队员那兼容并包的知识面。各个行业的明规则潜规则都会略知一二。 “36家分理处,每家3个劫匪,一共是108人。每家分理处日现金储备封顶50万来算的话也就是1800万,这还不说当天有的分理处达不达的到这个储备。而且这种抢劫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组织的。前期的筹备、统一的训练、幕后的策划、后勤的保障都不可能是个小数目,动用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去抢劫1800万,还要冒着暴露的风险,这应该是个赔本的买卖。” 殷平缓缓道来。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抢劫银行?挑衅还是嫌命长?”方天德问了出来。 “天呐,他们不是为了绑架曹副厅长吧?”一声惊呼响起。 这里有个很大的漏洞,如果只是为了绑架曹刚也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如若不然,那这里边隐含的肯定有某种惊天的秘密。 于是方天德和殷平心有灵犀地把目光对准了古乘风。 而此时的古乘风完全没有刚才的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咄咄逼人,而是又“吱吱”的喝起了酒。 方天德急得团团转,他看看古乘风,欲言又止。他此时对古乘风算是彻底的服气了,怪不得何天狂在的时候惯着他,现在轮到殷平了也一直纵容甚至包庇一些他的不轨行为,他连案发现场都没去过,只是看了几遍案发时的监控视频就发现了他们发现不了的信息。 这是个天才。方天德在心里赞扬到。 古乘风边喝酒边偷瞄了眼急得热锅上蚂蚁一样的方天德,心里乐开了花,看别人抓耳挠腮一向是他的一大趣事。 “方局长,可否冒昧的问一句?”他终于说话了,而且态度难得的端正。 但是殷平在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因为他知道他的态度越端正,说明案子越棘手。 方天德顿时受宠若惊,赶紧说“请问”,就差抱拳作揖了。 “清风市的警力情况如何?” “这......”方天德有点为难了,他左右看了看,这是个机密,他担不起这责。 古乘风似乎料定他是这样的反应,也不再搭话,只是拿起酒瓶又灌了起来。那“咕咚咕咚”的声音又在安静的办案大厅里响了起来。 “罢了”,方天德权衡了一下利弊一跺脚说:“一个地级市,除去协警辅警,正规警察人数五千到八千人不等,除去休假的、外地交流学习的、正在执勤的、必要留守的......” “也就是说,这36家银行分理处同时被抢的时候再发生恶性事件,你们的警力就捉襟见肘喽。”还好古乘风知道方天德的难言之隐,他没有让他说完。 方天德一时愕然,过了会儿,一拍桌子,说:“你意思是这群兔崽子在窥探我清风市的警力情况?” “希望不是这样。”古乘风又喝起了酒。 虽然大家都听到他说希望不是,但心里都逐渐认同了他隐含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而且接下来很有可能还会发生更恶劣的案件,众人心头的石头越发的沉重了。 “这......这是个什么案子啊?” “方......方局。”一个文弱的女声响起,方天德正心烦意乱,一挥手说:“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方局,我这里有情况。”这名女警站了起来,她正是红安派出所负责丢车案的田甜。 她把手里平板电脑的数据连接到了大屏幕上,那是一张行驶轨迹图,她又点了一下平板,大屏幕上同时亮起了36个红点,而红点对应的正是清风市那36家银行分理处。 ------------ 第二案 空城案13 第十三章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田甜的话吸引到了大屏幕上。就连殷平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辆失窃车在带着警方兜圈子的同时还做了他们谋划的事。这帮匪徒也太胆大妄为了,简直视警方为无物。 现在看来,这辆失窃车大有文章。 侯天追踪的时候就曾看到过他们在对着银行拍照,当时猜测可能是踩点,但谁能想到一下子踩了36家银行的点。 方天德对此莫名其妙,殷平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交代了个大概,但是在触怒方天德的关键问题上总是一笔带过,因为如果情况属实,那么这辆失窃车才是所有案件的起点,而车辆失窃案却久告不破,红安派出所有一定的失职。 虽然殷平想着息事宁人,但他还是过高估计了方天德的脾气,他已然拿出了手机打给了红安派出所的宋所长。 “古乘风。”方天德看着又喝起小酒的古乘风轻轻喊了一声。 古乘风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方天德吃了一惊,然后就又安心下来,他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疑问,有古乘风这种人在何愁案子不破,可想想他的那些一系列违规的操作,又不免为之胆寒。 “你是想问劫持车队离奇消失的问题吧?”古乘风问完不等他回答就把目光转向了殷平。 “风哥,我们调取了周边所有的监控录像以及结合了人证的口供,也只能得出一个悲观的结论,车队离奇的消失只有那关键的13秒。”殷平沮丧地说道。 “骑龙,记不记得当时咱们调取长风大学图书馆门口的监控视频?”古乘风提醒到。 “风哥,这正是离奇的地方,同样的亏不会吃两次,我们调取了迎宾路近一个月的视频,并没有发现任何植入视频的迹象。”殷平早就吸取了上次的教训。 “那会不会整个迎宾路的监控视频都是假的?”大部分人都见识过古乘风的大胆,但这样大胆的推测也着实吓坏了众人。 如果真如他所说,不难想象那帮歹徒已经渗透到了什么地步。 “现在有没有闲人?”古乘风突然问了一句。 “有,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正是刚才投屏的田甜。 古乘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田甜看着他走到她的面前,又看着他把头伏在耳边,这个周身环绕着神秘气息的男人就这么突然地如此近距离的跟自己接触,而且他那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还时不时地在她脖颈回荡,让她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住,思绪也不由得三心二意起来。 “嗨,小姑娘,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古乘风面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轻轻拍了一下田甜的肩膀。 田甜脸红了一下,低下头说:“听到了。” “听到了就赶紧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田甜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众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起来,然后落荒而逃。 古乘风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小伎俩,不过屡试不爽。 “风哥,你让田甜做什么去了?”殷平见缝插针地问到。 古乘风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说到:“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抢银行的匪徒是打哪里出来又打哪里消失的?” “这个我调查过,因为这些银行的分理处不比支行和分行,所以位置都比较偏僻,多是一些居民区,这些居民区有土著和租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身份上可以作为很好的掩护,而且小商家也比较多,没办法完全监控到。”一名警员迅速做出了回答,应该是被殷平和方天德派去专门调查案发监控的。 “好,那他们是如何知道每个监控的死角的?”古乘风又问。 很明显,这也是大家想要知道的,根据走访的同事反馈,周边的居民也知道的并不多。 “他们撤退有序,很明显不但知道监控死角在哪,还做过多次的演练,要不不可能会这么精准。”古小龙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 大家心里同时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真如古小龙所说,那么这些人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来回演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我们回顾了近一个月的监控视频,都没有发现疑似的身影。”还是刚才那名警员。 “你叫什么名字?”古乘风从来不关心人际关系的,现在却问这人的名字,这让殷平大感意外。 “古......古警......古老师,我叫王闯。”这名警员明显有点受宠若惊,自我介绍的时候语无伦次不说,还差点称呼错了古乘风。 “王闯同志,如果清风市没有了监控,你还会不会破案?你们警察还会不会破案?饭桶!” 王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顿时愕然了,然后愤愤然地嘀咕说:“自己只是奉命排查监控视频的。” 殷平摇了摇头,这要命的古乘风是不会转性的。 他看气氛有点尴尬,就说:“在我们拿到监控的时候方局我们看到歹徒的作案手法和撤退路线就怀疑这帮人可能经过长时间的实地演练,所以也抽调了人手进行过比对,可目前并无发现。” “那如果真如古老师所说,他们是如何反复训练的?”有人插嘴到。 “对,这里是个很大的疑点。”方天德咳嗽了一声说到。 古乘风看了眼方天德,又看了眼殷平,有点儿出神,然后他说:“你们有没有看过大变活人的魔术?” 众人突然一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在有人想问的时候,他又说:“来,咱们把绑架案的视频再调出来看一遍。” 众人屏气凝神又看了一遍这个诡异的视频,看完视频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瞿洪涛的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瞿洪涛正是被殷平派去调查车队是如何打路口突然驶进迎宾路又突然在凯云物流园旁边消失的。其实瞿洪涛并没有怠工,他也查了那几辆货柜车确实是旁边凯云物流园的车,但是据了解这几辆车并没有特殊的状况,而且据当时货柜车司机描述,确实有几辆这样的轿车,本来想给他们置气,但走着走着也就散了。这番描述瞿洪涛也曾当着大家的面说过,甚至都写在案卷里。但是,瞿洪涛明白他们的意思,没有结果一切都是扯淡,只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古乘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不怪你,其实我已经猜到了车队是如何消失的,但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们,现在我在等,等田甜回来,自然就会告诉你们一个耸人听闻的真相,让你们这群饭……”他用手指了指围着他的人,当他的手指指到旁边的殷平的时候,殷平咳嗽了一声。 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好在他的胡闹也就到此为止了,那个字他没有说出来,而是接着说:“长长见识。” 虽然他那个字没说出来,但方天德还是气歪了鼻子,刚才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一拍桌子,说:“别故弄玄虚,赶紧说。” 这一招用在别人身上或许还有效,但用在古乘风身上,那也真算是不开眼。 古乘风理都不理他,冲殷平耳语了几句,殷平只得无奈地把桌子的酒瓶给他拿了过来,这大爷连酒都懒得自己拿了。 古乘风不理会旁边焦灼的目光,打开酒又“吱吱”地喝了起来。 所有人一致认为他是故意的,但是这种人,你能奈何? 就在众人快受不了这“吱吱”声的时候,田甜推门进来了。她跟方天德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古乘风耳边说了几句话。但她没有注意的是古乘风的咸猪手在她的腰上似有意无意地来回摸着。 古乘风听她说完,轻声说了句“果然”,他哈哈一笑:“妈的,还以为多神乎其技,原来也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众人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障眼法?玩魔术呢? 古乘风就喜欢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等他得意够了才说:“既然这个问题是田警官找到的答案,那么就请田警官来拆穿这个障眼法吧?”古乘风似乎喝醉了酒,说着顺势摸了把田甜的脸。 田甜脸上一片绯红,清了清嗓子,说:“刚才古老师让我去了一趟交警队,查了一下交警的出警记录,发现在昨天上午8点52分和9点23分的时候迎宾路上分别发生了两起轻微的交通事故,也就是曹副厅长被绑架的前43分和12分钟,一起在光明路跟迎宾路交叉口,一起在绿柳路跟迎宾路交叉口……” 方天德听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但还需要经过证实,他赶紧走过来把其他人推开,用手点着鼠标,众人看到大屏幕上的视频回到了昨天上午8点50分然后开始播放。大家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真相。时间已经播放到9点30分了,光明路和迎宾路交叉口,绿柳路和迎宾路交叉口并没有发生任何交通事故。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生怕惊跑了那若即若离的真相。什么都想到了,惟独漏掉了交警的现场执法的备份。 有的人已经自觉地记录起了当天所有路过的车辆牌照,然后打给交警队问当事车辆当天是否经过迎宾路。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大致地雏形,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果监控画面是假的,证鉴科的不可能会鉴定不出来,那么曹副厅长又是如何被绑架的呢?而且两名因公殉职的交警也实实在在地躺在太平间里,而且据瞿洪涛的描述,那几辆货柜车也确实跟那个车队置气堵过他们。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过离奇,且自相矛盾。 他们第一次的猜测逐渐清晰,清风市的公安系统遭到了渗透,只有这一个答案,但却是个让他们毛骨悚然的答案。 他们相互看了看彼此,也许身边多年的战友就是对方的卧底,那个功勋卓著的何天狂已经是前车之鉴了。 “真厉害啊,好高明的计谋!”古乘风看了眼他们的表情,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这正是幕后黑手想看到的。 “怎么了?风哥,您有什么发现吗?”殷平的耳聪目明那是出了名的。 “你看,一个离间计就把警方搞得如同惊弓之鸟,还怎么破案?” 殷平打了个冷战,结结巴巴地说:“风......风哥,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哼。”殷平和古乘风突听一声冷笑。 这才注意到冷笑的主人正是那个屡次申请加入特侦队而又屡次被拒,进而屡次跟特侦队过不去的警员,童伟。 ------------ 第二案 空城案14 第十四章 “童伟同志有什么发现吗?”殷平问到。虽然童伟有点儿尖酸刻薄,但殷平似乎并不以为意,而且在古乘风听来,在他的语气里居然有一丝欣赏。 “这一百多号人在熙熙攘攘的清风市演练根本不现实,别说警方,就是附近的居委会都会盯上他们。” “不错,可监控视频你也看到了,他们训练有素,撤退路线精挑细选,你我都清楚,不经过实地的多次的演练即使是部队也很难做到如此的整齐划一。” 殷平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大帮子人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的大练兵,但经过多天的排查,这帮子人就像那个神奇的车队一样,神秘的消失了。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许他们用的是虚拟练兵?”童伟眼里闪出了一道光,光亮起的时候,殷平在他身上看到了古乘风的影子。 “虚拟练兵?什么意思?”方天德插嘴道。 “报告方局,就是现在大行其道的VR智能,他们可以制作出一个跟清风市一模一样场景的游戏背景,然后戴上VR头盔,在队长的统一指挥下进行虚拟练兵。”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都在心里默默评估着这个经常出现在美国大片里的情节的实际操作性有多高。 古乘风听他说完,突然想到了周朝先,他是不是就是在游戏里训练的?但他转念又摇了摇头,虚拟训练可行性是有的,也确实能大大提升团队的配合意识,但肉体上的强大是不可能通过虚拟进行训练的。 等等,自己为什么会把这跟周朝先的案子联系起来?难道? “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起银行抢劫案的成本也太高了,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有人迅速提出了质疑。 “如果这帮匪徒的真正动机是曹刚曹副厅长呢?”童伟又说了一句。 整个办案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集聚在了方天德方局长的身上。 因为他们同时意识到了这个案子的诡异之处,就是上头的态度,别说一个副厅长,就是个副局长被绑架了,这么严重的挑衅,早都炸锅了。可现在上头却表现出与案件不符的宁静。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在案发的第一时间,上头就已经明白了这群绑匪的真正动机。 古乘风目光如炬地看着童伟,心想,娘的,现在真是一浪更比一浪强,叶美夕和童伟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警察。 方天德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虽然上边没有说要对这个案子保密,但他和殷平都同时意识到保密的重要性,他们自己怀疑系统内早已遭到渗透。可此时此刻,弄成了掩耳盗铃,如果再保密下去意义也不大了,不如顺水推舟,索性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报讲出来,然后再密切观察下边人的一举一动。 这时他正好看到殷平冲他点了点头。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说:“本来清风市银行被抢案厅里没打算派曹刚曹副厅长来,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说到这里看了看众人的表情,有的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有的还在聚精会神地听他的下文。 “厅长并没有准备批准,后来上头召厅长去开了个会回来后就同意了曹刚的请求。是不是很不合常理?因为曹刚并不分管刑侦案件。” “这么说,曹副厅长和案子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所以才主动请缨?”有人插嘴到。 “嗯,是有关联,曹刚本身其实有很大的问题,反贪总局已经盯他很久了,怀疑他涉嫌参与G市地下钱庄洗钱一案,这次他主动要求来清风市指挥破案,上头怀疑他很有可能借机溜号,所以就将计就计,放长线钓大鱼,当曹副厅长刚到清风市就被绑架,上头几乎可以断定是他的同党所为。”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茅塞顿开,这样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曹副厅长被绑上头居然不闻不问,原来反贪总局已经接手了,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虽然这个疑惑解开了,但他们也意识到这好像跟他们关系并不大,因为该破的案还得破案,你不能因为曹刚涉嫌贪污受贿就不去解救他,银行被抢案就搁置。那问题可就大了,这是失职。 不过众人也不悲观,因为最起码动机有了,劫匪抢劫银行就是为了绑架曹副厅长,而绑架曹副厅长就是帮他脱逃。 “这群训练有素的匪徒哪里来的?又打哪里消失的?就算是他们完成了任务,也不可能消失的那么彻底。来的时候案子没发,清风市没有戒严,可此时清风市重兵把守,再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就说不过去了。” 说过很多次了,古乘风最喜欢的就是在兴头上泼冷水。 果然,他的话让刚提起的士气迅速消失。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他唯恐大家还不够沮丧,又说:“这么大一个组织,只要不找到他们连根拔起就永远是个隐患。同时抢劫36家银行轻而易举,绑架一个副厅长也轻而易举,这种案子绝无仅有,这也算是这个组织的首秀,欲壑难填,下一步就真的不知道他们还会做什么了。” 他这句话可谓鞭辟入里,一针见血。 这个组织不除,清风市就一日不宁。 “既然来了,就让这帮兔崽子有来无回,也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清风市警方的实力。”方天德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看着情绪低落的大家。 要说还是姜是老的辣,他这句话非常管用,斗志在众人目光里闪现。 “重新部署一下吧。”古乘风低沉着说完又喝起了酒。 方天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冲殷平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很明显,让殷平来部署。 殷平知道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这个组织就像悬在警方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日不除不得眠。 殷平又对人员上边重新做了部署,他决定忘记目前得到的毫无价值又淆乱视听的情报,兵分六路,重新破案。 第一路由柳晓曦带队负责案发时的监控视频甄别对比;二路由黄金带队负责走访案发附近的居民以及当时路过的证人;三路由游大海负责嫌犯的军火来源;四路由童伟负责调查银行抢劫案的人员来源;五路由张大志负责案发周边的无线电使用情况以及通讯部门的信息对接;六路由瞿洪涛负责接应其他五路和调查歹徒车辆使用情况,并随时查漏补缺。 殷平一口气调兵遣将完,觉得信心又足了起来,这么六管齐下,就是神仙也难免漏出马脚。方天德缓解气氛的时候对殷平说过,近一段时间,清风市的公安系统最有实权的就是他殷平了。虽然殷平知道此时的托付有推脱之嫌,但他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越发的兴奋起来。 “风哥。”殷平正准备给他安排工作就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古乘风漫不经心的拿出手机接听了电话,只见他点了几下头,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殷队长?”古乘风笑嘻嘻地问到。 殷平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事,不用在意我,我自有安排。”说着他拿起桌子上最后一瓶啤酒,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打了个酒嗝,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步三晃地往外走,并念起了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众人纷纷侧目摇头,唯有殷平听出了点意思,看来古乘风已经有了眉目,“这个家伙”,殷平无奈地笑了笑。 古乘风出门后拿出手机打给了叶美夕,把自己的计划跟她说了一边,但没想到叶美夕并没同意。于是他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好一番好言相劝,最后叶美夕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古乘风乐得咧开了嘴,走到对面眼镜店买了副墨镜戴了起来,又把自己的外套脱掉拿在手里,然后打了个车去往清风市的酒吧一条街,这条街叫做弄月街,虽然只是个小街道,但在清风市能抵上任何著名的景点,如果来了清风市不去弄月街喝一杯就像到了北京不去长城一样。 这条街只所以会被称为酒吧一条街,是因为光这条街就占了清风市酒吧总量的一半,而且弄月街的酒吧没有假酒,且价格不贵,所以名声在外。于是这里常年鱼龙混杂。 越是在风口上,越容易获得情报,而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这就是他的心中所想,他要去酒吧碰碰运气。看看这帮匪徒会不会骄傲。 他随意进了一家规模稍大一点的酒吧,把名字发给叶美夕,然后找了个小角落点了几瓶啤酒喝了起来。 暮色四合的时候,落单男女酒吧走进来一位妙龄少女,一下子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酒吧,本就是年轻人居多。一位妙龄少女并不稀奇,但能一下子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并不多。 这个少女一张呆萌的娃娃脸,短短的学生头,如果只是这样打扮,顶多那些猥琐的中年大叔比较喜欢,但吸引人的就在于偏偏她打扮的又很暴露性感。上围虽然不算出众,但是雪白的肌肤加上若隐若现的乳.沟,也能吸引一部分人,超短裙下一双紧致仿佛又吹弹可破的大腿又能吸引一部分人。 如果只有这种装扮换个稍稍成熟的脸庞,满大街都是。如果只是这一张呆萌的娃娃脸换上比较保守的衣服,也满大街都是。 可偏偏这个少女仿佛了解现今天下所有人男人的审美,偏偏把两种截然不同混为一体,于是,产生的效应是无穷的。 就连自诩阅女无数的古乘风眼睛都看直了,这哪里是叶美夕?分明就是行走着的**。 自古红颜多祸水也好,自古红颜多薄命也罢。这身打扮想要独善其身,除非天下男人死绝。所以,叶美夕的身边迅速围过来几个胆大的男人,同时也有大部分蠢蠢欲动但是又碍于面子的男人在枕戈待旦。 这时,落单男女酒吧又进来一行人,走路虎虎生风威风八面的,不用问,所有影视剧都给这种人有个明确的定义:小混混。 古乘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自言自语了一句:“来得正好。” ------------ 第二案 空城案15 第十五章 古乘风看着叶美夕被那几名小混混纠缠,曾经有想上去护花的冲动,但他忍住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之奈何。 他有个预感,这群人一定没有离开清风市,而想找到这么一大群人光靠警察是不够的,没有明确的嫌疑人,又不能颁发通缉令,所以自然没办法悬赏。想找到他们,只有通过另一群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 这个很好解释,搞金融的获取金融方面的信息永远是高于其他行业的人,而常年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自然会格外的关注清风市平静下边的波云诡谲,说到底这就是个职业习惯和职业敏锐度的问题。 由于近期的严打,那些舞厅、会所几近关张,但躁动的荷尔蒙是不会因此而停歇的,所以这就是他打算来酒吧碰运气的初衷。 再说,特侦队的办案大厅。 方天德在来回走动着,因为只有这样他急躁的心才能得到一丝丝的缓解。 “我说老方,你也歇会儿。”殷平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看着眼前来回转悠的方天德就没办法集中精力想案子。 “哎呀,我歇不住啊,急啊。我这他娘的急得恨不能手打喉咙眼里出来。”方天德虽然在抱怨但还是坐了下来。 殷平心想这算是个什么比喻。 办案大厅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个打杂的,其余的都被殷平重新部署出去了。 “如果......”殷平突然打了个冷战,如果是调虎离山,档案室被付诸一炬就是前车之鉴。 他辗转又在心里摇了摇头,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他现在是不怕他们不动,就怕他们悄无声息隐藏在清风市500万人口里。 “不动,怎么能想方设法让他们动呢?打草惊蛇?系统里遭到渗透......”殷平的一个个计划如同走马灯一样在脑子里闪现,但却始终没能拎出一个可行方案。 他懊恼地揉了揉疼痛欲裂的眉头,突然,他想到一个不太常用的方法,他拿出手机,边呼叫瞿洪涛,边低声说:“希望能歪打正着吧。” “洪涛,你之前是不是发展了一个道上的线人?” 瞿洪涛一怔,不明白他的意思,扫黑除恶已经进行了大半年了,清风市的黑恶势力基本一扫而空,哪里还需要什么线人? “怎么了殷队?应该有。”他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做出了答复。 “你问一下清风市最近道上有没有什么风声?” “还风声?肯定是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殷平明白他的意思是扫黑除恶已经搞得道上的人如同惊弓之鸟。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想,这帮人不是什么良民,警方基本全部出动挨家挨户的做排查却一点收获都没有,这帮人不可能神秘的消失的,一定隐藏在某个地方......” “你是说,有道上的人在暗处帮助他们?”瞿洪涛明白了个大概。 然后不等殷平插嘴就说:“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问。” 瞿洪涛知道,这帮人不会土遁,更不会隐形,而嗅觉敏锐的道上人不会不知道银行抢劫案和副厅长绑架案,只要知道就一定会议论,只要议论就一定会有注意的方向。 他拍了一下脑袋,殷平的主意绝了。 殷平刚挂掉电话,柳晓曦就打了过来,她声音里略带惊喜,说:“殷平,我们这里有发现。既然古乘风推测说整个迎宾路的监控都有可能是假的,那我们就全靠人力摸排了一遍,在附近的龙腾大厦地下停车场有所发现。” “干得漂亮!我马上就到。” 他给方天德打了个招呼让他坐镇指挥,自己就风风火火地开车前往龙腾大厦。在路上他还一个劲儿地回忆曾经古乘风给他说过的话,他说:“善用刀剑者死于刀剑下,你们警察也是,监控器遍地开花,破案效率大幅度提升,可这也同时激发了高智商犯罪的概率,而针对这种高智商犯罪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回归原始,靠腿手和眼睛。”现在想来,他的话还真有一定的道理。 殷平赶到龙腾大厦的时候,看见柳晓曦正在指挥一帮人在地下停车场拆墙。柳晓曦看到**来了赶紧跑过来说:“殷队长,找到了,找到了。” 殷平自然知道找到了什么,心里别提多高兴。 柳晓曦经过走访排查,唯一有嫌疑的就是这个正在做地下停车场监控视频整改工程的龙腾大厦,这也太巧了。可问题是,经过多方调查,也证实了监控整改工程确实是因为监控以及和监控器公司合作的问题导致的整改,并且是在很久以前就上报批准的项目,而那个时候特侦队还闲得无所事事,古乘风还不知道在哪里游荡呢。即使这个组织有通天的办事也不会深谋远虑到这种程度。 可柳晓曦就是感觉哪里有问题。 慢慢她跟保安混熟了,无意间听到保安的抱怨说最近龙腾商厦也不知道怎么了,还是以前的那批车,但明显感觉车位紧张了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柳晓曦果断地来到地下停车场数起了停车位,一共1726个,她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赶紧给清风市房管局打了电话,工作人员告诉他,龙腾大厦开发的时候报批的是1900个车位。也就是说现在的龙腾大厦地下停车场足足少了174个停车位。柳晓曦意识到很快便会证实自己的猜想,她要来了龙腾大厦最早的规划图,一经对比,果然,她的猜想被证实了。于是便联系了城管,让城管来协助拆除违章建筑。这便有了殷平刚看到的一幕。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其中一堵墙被推倒了,首先映入殷平眼帘的正是他苦苦追寻的那六辆轿车,这六辆轿车一字排开,似乎在一直等待着他。旁边还有一个硕大无朋的沙盘。殷平冲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因为这个沙盘正是模拟的迎宾路周边。至此,他终于明白古乘风为什么说整条迎宾路上的监控都可能是假的了。照这么推理,那么他们是用沙盘制作了视频然后做了调包。 “不对。”殷平立刻毅然决然地否决了这个想法,这种模拟可以做戏,但绑架现场的一次成型光靠沙盘来推演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也就是说还必须要有实地的操练,即使就算这次绑架案是全部用沙盘推演来进行摄制,那36家银行同时被抢又作何解释?真的是如童伟所说的AR练兵?AR画面录制?这更不可能,虽然AR技术日渐成熟,但毕竟还是有差别的,用肉眼就可见。 不通,不通,还是不通。殷平此时有点神经质地钻起了牛角尖,他太想拥有古乘风那种通过蛛丝马迹就可以天马行空后来又被证实珠联璧合的能力。可,这世上又有几个古乘风呢? “对。”殷平灵光乍现,他似乎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目前他并不需要证实幕后黑手是如何行凶的,他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他们,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个龙腾大厦再也脱不了干系了。甚至于他们把摄制的视频和真实的监控视频是如何调包的都比幕后黑手如何行凶要重要的多。 殷平茅塞顿开后心情也随之舒畅了起来,他把思路告诉柳晓曦,柳晓曦欣然领命,即使他不交代,柳晓曦也知道龙腾大厦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当殷平走后,方天德也没闲着,虽然内心焦躁难安,但还是又一遍一遍看起了监控视频,当他播放到黄金差点堵到劫匪被劫匪反杀的那段时停了下来,然后又重复播放,反复几次,他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适。 他站起身,学着黄金追击匪徒,然后又学着那匪徒的身手打了几招。 突然,他大叫起来,说:“快,把黄金给我找来,另外,就在这里还原出播放器里的场景。” 黄金回到特侦队就看见方局长冲他招手,于是一路小跑跑了过去,刚过去就看到办案大厅里的椅子和桌子摆出了奇怪的造型。 方天德倒没怎么解释,而是说:“黄金,我们重新演练一下你追击匪徒反被打倒的场景。” 黄金目瞪口呆,心想,这老头也太直接了吧,这么不光彩的画面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重现,他咋想的? 可不管他有多心不甘情不愿,但方天德的命令他还得执行。 于是追击场景再现。 如是这般了几次,黄金头上已经见汗,方天德早已气喘吁吁。 不过黄金还是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说:“方局,没想到您还是高手,如果再年轻十岁我都不一定打的过您。” 这自然是恭维,可方天德的身手还是刷新了众人的看法,这个局长身手了得。 “怎么样?黄金,什么感想?”方天德坐到椅子上拧开水杯喝了一口缓了下神问到。 黄金不明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他需要点提示。 “不过我可明白了,你看当时匪徒反击时的切入点......”方天德说着又点开了播放器。 “怎么会这样?”黄金也发现了端倪。 “当时即使匪徒不作出反击,你也必定抓不到他。”方天德脸上堆满了笑意。 黄金点了点头,说:“可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方天德摇了摇头,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匪徒故意留下的破绽,也许是错误的判断认为你能追得上。” “不不不,方局,这么冷静的匪徒是不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的,您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可这个破绽的寓意是什么?”黄金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为了求助呢?”方天德很明显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这点打他脸上的笑意就可以看出。 “求助?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求助......对对对,所以才有了这个破绽!”黄金对方天德佩服的五体投地,今天他的身手他的办案思路都刷新了他对他的认知。方天德作为一名老警察,并不比警察中的精英特侦队的任何人差。 黄金恭恭敬敬地冲着方天德敬了个礼。方天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摆了摆手会心的笑了起来。 “方局,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人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提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肯定要先确认我们有没有明白他的意图。” 方天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说特侦队是警察中的精英,果不其然。”虽然他说这话的态度很诚恳,但黄金还是觉得臊得慌。 ------------ 第二案 空城案16 第十六章 正在酒吧边品酒边看着叶美夕被骚扰的古乘风突然收到了殷平发来的几张照片,有龙腾大厦地下停车场,有失踪的车队。 但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硕大无朋的沙盘上,曾经他怀疑过有人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一比一还原了迎宾路,再用电影摄制的手法事先录好曹副厅长被绑架的视频,然后跟真正的监控视频调包。 可现在看来,他们只是用沙盘进行的场景还原,然后再进行后期制作。 但是,这里有个很大的漏洞,就是不管是用什么手法,在现实中这种场景一定是真实发生的,无非是有多少的出入而已。这样想来这个组织大张旗鼓的障眼法也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拖延时间?难道是为了曹刚潜逃争取时间?” 古乘风又在脑海里反复重现了那些作案的手法和过程,他摇了摇头,虽然曹刚贵为副厅长,但凭他还不足以让该组织如此兴师动众。或许曹刚也只不过是个幌子? 这次,古乘风把自己吓了一跳。 银行大劫案是为了给曹刚潜逃制造条件,绑架曹刚是为了让他顺利潜逃。这是个完美的救援方案,理论上行得通,但实际上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赔本买卖,现实中,是没有人做这种生意的。 如果该组织的救援方案只是为了曹刚的话那成本也太大。除非,有更大的利益驱使。 到底为了什么呢? 不过纵观全案,古乘风可以很明确一点,助曹刚潜逃并不是该组织的真正动机。 “古老师。” 古乘风正在苦思冥想,突然叶美夕叫他了一声,原来叶美夕已经摆脱了那群小混混的纠缠。 古乘风看着叶美夕的妆容和着装,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叶美夕明白他的意思,脸瞬间又红了起来。 还好,他咽完唾沫后赶紧起身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外套给叶美夕披上来缓解他和她的尴尬。 “有什么发现吗?” 叶美夕摇了摇头,说:“没有。” 古乘风心想又抓瞎了,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了叶美夕是个有料的姑娘,也算是给他受伤的心灵一点儿安慰。 “不过,您猜我是怎么摆脱他们的?” 古乘风心想,嘿,这小姑娘学得挺快,还学会卖关子了。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我说想让我陪你们喝一杯也行,刚才有人欺负我,你们帮我教训他们一顿就可以。刚开始他们还摩拳擦掌反应强烈,可我把那群匪徒其中一个的外貌侧写说给他们以后,他们就仓皇离开了。” 古乘风打了个响指,看来方向对了。 他有意无意地摸了摸叶美夕的大腿,说:“很好很好。” 叶美夕难为情地把他的手拿开,说:“古老师,那这么说他们还真隐藏在他们中间?” “你先来看看这几张照片。”古乘风说着把手机递给了叶美夕。 叶美夕全程没有参与这个案子,所以他想看看这个没有被感观思维左右的警察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 “好巧啊,叶警官,古警官。”一个如出谷黄莺的声音响起,不用抬头,古乘风就知道是靳山筱,只是确实巧。 古乘风虽然不明白她的来意,但还是非常欢迎她的到来。他赶紧起身,一把抓住了靳山筱的手说:“不巧,不巧,我就是在这里专程等你的。” “等我?”别说靳山筱,就是叶美夕都大吃一惊。 “对啊,这叫心有灵犀,所以我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古乘风故弄玄虚的招数已经出神入化,往往让人对他的行为摸不到头脑,而且他的“守株待兔”的成语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语双关。 不过靳山筱还是坐了下来,说:“不打扰你们吧?叶警官这样打扮就对了,女人就应该这个样子。” 她不说还好,一这样说叶美夕更难为情了,就连古乘风手机里的照片都没有看清楚。 古乘风淫笑了一下说:“有两大美女供我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我求之不得,怎么能说打扰呢。” 靳山筱抿嘴笑了笑,叶美夕的脸色更红了。 而古乘风似乎上了瘾,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拦着过路的服务员,说:“酒保,将酒来!” 服务员这种世面见多了,一看就知道是凯子,于是满心欢喜地去拿酒,不一会儿一套价值三千多的洋酒摆满了他们面前的桌子。 古乘风此时像极了个凯子,大呼小叫地招呼着靳山筱和叶美夕喝酒,靳山筱倒落落大方,来者不拒,可叶美夕怎么劝也不喝。 “随她去吧。”古乘风这样想着又端起了酒杯。 靳山筱看了一眼场面,然后探出头,跟对面的叶美夕耳语了一阵。 叶美夕将信将疑,说:“真的?” 靳山筱点了点头,然后端起一杯酒递给她,又点了点头。 叶美夕表现的有点儿左右为难,看了看已经有七八分醉意的古乘风一咬牙把酒灌到了肚子里。 古乘风看着她俩的举动,然后冲靳山筱偷偷竖了个大拇指,意思是“干得漂亮”,如果是别人一定会很好奇靳山筱给叶美夕说了什么,可偏偏他古乘风一点儿都不好奇。 有这么两个绝世美人陪自己喝酒,哪儿还有心思想别的,岂不是暴殄天物嘛。 ...... 一大早,特侦队的办案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他们知道昨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因为他们有了进一步的发现,绑架曹刚的车队被找到。 殷平咳嗽了一下,刚想提议汇总一下工作进程,这时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众人微笑致歉,看了一眼手机,说:“红安派出所的老宋,可能有什么新的发现,我先接个电话。” “殷平,殷大队长,你干的好事。”对面劈头盖脸先来了一通抱怨。 殷平莫名其妙的说:“老宋,怎么了?” “怎么了?古乘风是不是你特侦队的人?” 殷平看了一眼众人,想了想说:“算是吧。” “好,我首先感谢你借给我侦办周朝先的案子。可现在案子半途而废不说,我的得力干将小叶却被他拐跑了,你说怎么办?” 殷平总算明白了个大概,忍不住一阵头疼,这要命的古乘风还没消停两天就又掉链子。 “好,你先别急,我联系一下再说。” “我都联系好几遍了,小叶的舍友说,她接了个古乘风的电话后就把自己拾掇的跟陪酒的一样就出去了,彻夜未归,到现在还是失联状态。什么意思?你告诉我他们在办什么案子?用得着一个女警跟一个小痞子同时失联?”老宋余怒未消。 殷平本来还头疼呢,听完老宋的话,心里轻松了许多,这肯定是古乘风又另辟蹊径去办案去了。 听到老宋说“陪酒的”,他还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声,这很符合古乘风的风格,假公济私。但是他也知道,古乘风看似是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登徒浪子,其实他的内心十分保守。 当然,此时并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这样吧,老宋,古乘风的行踪确实不太好掌握,但我敢打包票,只要小叶跟古乘风在一起,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老宋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快,总有种肉包子砸狗的感觉,但他听殷平都拍胸脯保证了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再加上古乘风这人也确实没个谱,你认为他在胡作非为的时候,往往就是快水落石出的时候,于是只能悻悻地挂了电话。 殷平迅速地打给古乘风,却是关机,他对他很有信心,于是也就作罢,继续汇总和分析案情。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的古乘风让他失望了,因为在案子行将告破的时候这大爷才悠悠地回来。 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 深秋的第一缕阳光射了进来,落在酒店房间里雍容华贵的地毯上。 古乘风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暗骂:“这帮奸商,给老子喝假酒。” 这还是他第一次喝得没有意识,想想他的处境一阵阵的后怕。 他已经脱离了以前的组织,不管谁出面邀请,再也不回去,那种整日如惊弓之鸟的生活快把他逼疯了,自己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就连昔日的战友也很有可能在你内心柔软的时候给你致命一击。 古乘风不想再回忆以前,他只享受现在,享受每一点每一片光明。 他想起身伸个懒腰弄点水醒醒酒,可一条肌肤雪白水嫩的手臂放在他的肚子上,他扭头看了看,是叶美夕。 “什么情况?” 他吓了一跳,但转念又淡然下来,自己本身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流氓无赖,采花本身就是他的职业,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他觉得不值,替叶美夕不值。 古乘风叹了口气,把叶美夕的手臂轻轻拿起放进被窝里,这时他才发现她的腿还在他的腰上压着。这一刻,他内心深处有个东西突然有了温度,而且这温度在迅速往全身曼延。 就在这温度即将抵达大脑的时候,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条腿绝不可能属于同一个人。 他又向另一边扭头看了看,是靳山筱。 古乘风差点惊呼出来,左拥右抱是他做梦都会笑醒的事,可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打脚底直入大脑,刚才的温暖也一扫而空。 “什么情况?” 这种齐人之福他无福消受。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处的环境,一张洁白的大床放在房间中央,对面一台半边墙大的电视机昭示着这个房间的价格不菲。 另外,他感受到了安静,前所未有的安静,即使酒店的隔音效果再好也不可能做到没有一丝城市的气息。更何况,他已经看到房间的窗子是打开的,微风扶动窗帘。他能听到叶美夕和靳山筱均匀的呼吸声,这让他稍安。 古乘风轻轻的挪开叶美夕的手,放好靳山筱的腿,然后赤身.裸.体的站在了地上,他走到洗手间,大大的落地玻璃上展现出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男子的躯体。他甚至都看到了自己那劳累过度的器官。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但现在他却能想象到。他懊恼地想锤一下墙,可他怕惊醒了那两位陪他共赴巫山云雨的姑娘,只得把浴巾在腰间围了起来。 他推开门站到走廊上,走廊上的地毯跟房间里一样的柔软,可他总感觉处处透漏着诡异。 古乘风对着走廊大叫了一声“你好”,只有他自己回荡的声音在回应他。 他感觉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疯似地敲起了走廊上的房门,房门应声而开,可房间里却空无一人。 电梯居然还在运行,他在电梯里按了个一楼,很快,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就映入了他的眼帘,可却空空如也。 他惊恐极了,衣衫不整地推开酒店玻璃门,街道上一样的空无一人。不过挂着清Q车牌的车子倒是停了不少,没错,这正是清风市,一个没有任何烟火气息的清风市。 古乘风狠狠地拍了自己几下脑袋,边拍边懊恼地说:“你醒来啊,你醒来啊。”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11 第十一章 当天晚上丁伟张大志二人并未再返回韩山同家。 第二天一早张大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作别了丁伟开车往清风市方向疾驰。 自然,这是他们的计策。 在昨晚张大志说自己被跟踪的时候,丁伟就想到一个可怕的事情。特侦队的人来古人县的事情只有他们局里知道,而且据当时韩山同家里的痕迹显示,家具家电搬得也很匆忙。 是不是有人一开始就监视着特侦队的一举一动?或者有人在监视着韩山同家?又或者连他们公安局也被人监视了? 这个猜测虽然没有得到求证,但也着实把俩人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这个本就复杂的案子将会变得更加复杂。 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只要一试便知。 于是俩人找了个跟张大志个头相仿的同事换上张大志的衣服,再开上张大志的车往清风市驶去。 而张大志和丁伟乔装打扮一番后去找了韩山同在县城里做小生意的三舅刘天来,他们在得到三舅的同意后,以给姐姐送粮油的名义,三人开上刘天来的破面包车去往韩山同家。 “警察同志,您是说有人在监视我姐姐家?可为什么啊?”刘天来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警方的结案报告已经说得很清楚,韩山同死于跳楼自杀。 虽然家人都不敢相信,但证据确凿,事实清晰,也只得含泪接受。 现在听警方的意思是外甥的死可能有翻案的可能,本已平静的心又荡起了涟漪。 “我们目前也只是怀疑,你姐姐家经不起二次变故了。”丁伟打了个马虎眼。 “唉,同同是我姐的独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好不容易考上了长风大学,这才几年,就跳楼自杀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想不开的事。现在的孩子啊,有什么事也不给家里人沟通,就喜欢独自承担......” “不对,警官,同同会不会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的?”刘天来突然问到。 张大志和丁伟二人面面相觑。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张大志忙问到。 刘天来没有说话,好像也在问自己为什么怀疑。 丁伟心想问也是白问,韩山同已经自杀了半个多月了,而且已经结案。这警察又突然造访,只要不傻,肯定都会有这样的疑问。 “你们应该去过我姐姐家了吧,她家的房子和家具家电都是同同置办的,我这个外甥啊虽然在上学,但是很知道顾家,自己在学业之余也做个小生意,具体什么生意他也没说,但是钱却没少赚。你说,还是有学问好,这才刚上大学,就知道做生意了,而且赚的钱我几年都赚不了,所以啊,我就给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交代一定要向他表哥学习,努力学习,将来挣大钱。” 刘天来十分健谈。 虽然有些啰嗦,但这在张大志和丁伟听来一点都不啰嗦,因为这些信息他们还是第一次得到。 “什么生意?”丁伟问到。 “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肯定也去干了。”刘天来打后视镜里偷眼往后边看了一眼,他的举动刚好被张大志捕捉。 “姐,姐夫,我来给你们送粮油来了。”刘天来把面包车停进院子里后伸头喊到。 韩山同的父母打屋里出来,说:“你怎么又送东西,家里东西多着呢,都吃不完。” “姐,姐夫,我这有两个朋友,说想下乡看看风景,我就给一起带来了。”刘天来撒了个谎,这自然是丁伟交代的。 或许是俩人乔装打扮的很好,再加上昨晚灯光的问题,两口子硬是没认出来他们。 “请进,请进,他爸,快给客人倒茶。”韩山同的母亲招呼着两人进了房里。 刚进房间,俩人同时一愣,又揉了揉眼睛,没有看错,窗明几亮,高档的家具家电摆放的整整齐齐,看痕迹,跟以前摆放的位置也是严丝合缝。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只觉得是昨晚做了个梦,难道是自己看花眼了? 张大志咳嗽了一声,换了个语调说:“嚯,现在农村的条件真是比城里好到天上去了。” 韩母平静的脸色转为哀痛,这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搭。 现在两人自然知道她脸上为何有哀痛之色,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们的儿子,韩山同置办的。 既然装成了游客,两人喝过茶之后就要求刘天来带他们去四周转转。 “看来他们并没有监视韩山同家。”走在后边的丁伟悄声说了一句。 “看来他们监视的是特侦队,知道我来古人县肯定是调查韩山同家,于是就先一步做了安排,现在看我回去了,自然也就放心了。” 张大志情绪有点儿低落,赫赫有名的特侦队居然被人监视,而且如果不是巧合,自己竟浑然不知。 “不见得是坏事,这只能说明幕后有人在指使,不怕他们有安排,就怕他们销声匿迹。” 张大志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了句:“既然警方掌握了韩山同家家境殷实的情况,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在我来之前把家具家电挪走呢?” 这是目前的核心问题。 “是不是有人故意在提醒我们?”这个问题丁伟也百思不得其解,“看来只能找韩山同的父母问个清楚了。” 韩山同的父母没想到他们三人竟然回来这么快,而且这次张大志也没客气,卸下了伪装,直接说明了来意。 一边的刘天来也帮腔说:“是啊,姐姐,姐夫,既然警察同志都来了,说明咱们同同的事情有蹊跷,你们有什么知道的就全说出来好了。” 韩父看事已至此,跺了下脚说:“该来的躲不掉,罢了,罢了。昨天下午有几个自称是长风大学的老师来我家,说警方掌握了一点同同之前炒股的事情,近期会来调查,让我们怎么寒酸怎么来,如果这些资产被警方定为非法获利,那么这些同同置办的东西都会被收缴,而且同同在学校的名义也会受损。至于什么炒股的我们也不懂,但在电视上也看到过,有什么操纵股价之类的罪名,我们也不知道,但是同同曾信誓旦旦地说他炒股所得都是合法的,我们才接受了他置办新房家具家电的要求。” 张大志听得入了神。 “那这几人有没有出示什么证件?”丁伟问到。 “没有,同同是他们的学生,他们也是同情我们家,这是一片好意,我们怎么能怀疑别人呢?” “再说,那几名老师也只是把家具家电放在了车上,今天一早人家就又给复了原位。警官,这一切不是真的是同同的非法所得吧?” 张大志和丁伟又互相看了一眼,说:“您儿子之前炒股的事情为什么不说?” “同同不让我们往外说,说如果学校知道了会给他什么记过处分。刚开始我们也担惊受怕,但时间长了看也没有任何事情就坦然接受了。”韩母说到。 “对对对,警官这也是我们隐瞒二位的原因。”刘天来赶紧附和着说,因为上午来的时候他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个外甥做的什么生意,此时也瞒不下去了。 回来的路上,张大志和丁伟二人都没说话,根据他们多年的办案经验,韩山同父母没有说谎。但有个重要的问题,那几名老师肯定是幕后的帮凶,他们为什么要搬走家具家电?真的如猜测的那般是为了提醒警方?要不这大费周章的多此一举实在不能理解。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张大志想到这里就如芒刺背,有人在监视着特侦队的一举一动。他必须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骑龙。 ...... 殷平一大早来到特侦队,看柳晓曦还在鼓捣电脑,就说到:“晓曦,我给你买了早点,你先吃点东西在查吧。” 柳晓曦转过身,满眼通红地看着殷平,说:“殷平,有人入侵了长风大学的网络服务器,之所以那三名目击学生能第一时间赶到图书馆目睹陈春天自杀,是有人指使的。” “哦?受人指使?”殷平赶紧放下手里的早餐爬到电脑屏幕前。 “关于陈春天回学校这个新闻,只存在那三名目击学生的寝室电脑上。” 殷平深吸了一口气,这确实是受人指使,只不过那三名学生却不知道被人利用。 “只是有一点我搞不清楚,幕后的人这样做一定会断定这三名目击者会去看,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柳晓曦表达了自己的疑问。 “幕后黑手之所以选择他们,也许是因为他们巧合地目睹过一次阴兵借道。” “如果是这样,换个其他目击证人,影响范围不是更广吗?”柳晓曦百思不得其解。 “影响范围是广了,可我们就查不到韩山同了。” “对,韩山同,大志都去了一天一夜了,那边肯定有进展了吧?” 面对柳晓曦的疑问,殷平拿出了手机,还没来得及打过去,张大志的电话率先进来了。 当殷平听到韩山同家里的猫腻的时候,心里闪过一丝欣喜,也许破案的钥匙就要找到了,当听到韩山同也炒股的事,殷平瞬间愣在了当场,然后拍了拍柳晓曦的肩膀让他调出了韩山同的资料,资料上显示韩山同也曾就读于城东中学。 一条清晰的线逐渐浮出水面,刘念基、陈春天、韩山同都曾在同一所高中,刘念基炒股所得足以购买高档公寓,韩山同炒股所得让家境殷实,他相信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当他听到张大志说有人在监视特侦队的时候,之前的喜悦转眼间化为乌有。因为只有他知道,特侦队自打成立以来,一直在被人监视,这种监视是为了反监视,同时也为了记录特侦队日常行为,分析办案特点和手法,然后形成报告呈报给省厅。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核心的几个成员。 换句话说,根本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监视特侦队,如果有,他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接下来殷平不敢想了,虽然特侦队成立的时间不长,但大家朝夕相处,关系十分融洽,而能成为特侦队员,政审又出奇的严格,他不愿意相信有人出卖了特侦队。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12 第十二章 “骑龙,骑龙,你在听吗?”张大志十分纳闷,即使有人监视特侦队,骑龙也大可不必如此反常。 “哦,我在听,最后你说那个问题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然后他匆忙挂了电话。 “什么问题?还神神秘秘的不让其他人知道。”柳晓曦看着一向淡定的骑龙居然在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后情绪却低落了起来。 “啊,没有问题,你又不是其他人......”殷平把大志的话大致又对柳晓曦复述了一遍,惟独跳过了被监视这个情况。 这都快中午了,该死的古乘风还没回来,现在的殷平有点六神无主,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测说给他听。 为什么要说给一个编外人?他自己都不清楚,也许正因为古乘风是编外人吧。再加上多年的行事风格,用专业话来说,古乘风怎么都不会是既得利益人,这样的人是不用怀疑的。 柳晓曦揉了揉眼睛走出了大厅,殷平站在特侦队的院子里,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看看外边,明显他在等人。柳晓曦自然知道他在等谁,就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站在一起聊着案子。 不一会儿,一辆红色的轿车开进了特侦队的院子,殷平远远的看见了坐在副驾驶的古乘风,戴着副女士墨镜,一脸臭屁相。 “风哥,你可算是.....”等殷平看清了开车的人,惊讶的再也说不出话了。 “安老师,怎么是你?” 这开车的正是昨天来帮特侦队辨别陈春天死前跳舞的舞蹈老师安静。 “殷警官,你好啊。” 殷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机械地重复着“你好”。 古乘风一把推开车门,把墨镜还给安静,说:“好了,谢谢安老师相送。” 安静那种魅惑众生的笑又浮现在脸上,用手指头勾了勾,古乘风乖乖地把头凑了过去,安静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古乘风的脸上亲了一下,说:“古同学,我们晚上见。” 古乘风立马表情淫.荡地笑了起来说:“晚上见,晚上见,晚上我还扮演你的学生。” 安静又朝古乘风飞吻了一下,一脚油门离开了特侦队。 “真好,真好,啧,真好。”古乘风摇头晃头的一脸回味,大家都知道他在说什么好。 目瞪口呆的殷平总算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古乘风哪里来的路子,居然这么快就搭上了安静老师,似乎还有实质性的收获。 “唉,人比人气死人。” 这种感慨殷平自是不敢说出来的。 而柳晓曦自从看到古乘风打安静的车上下来就消失不见了。 殷平把目前掌握到的情况全部说给了古乘风听。 古乘风听完,也是大吃一惊,但脸上还依然挂着淫笑,骑龙的这些信息很及时,跟他掌握的正好形成了互补作用,也许可以加快进度了。 “快派人把安静监视起来,如果她有危险立马出手相救。”刚才还满脸淫笑的古乘风突然像变了个人。 这个转变太快了,也幸亏殷平熟悉他的性格,要不对他这种穿上裤子就不认账的行为肯定给予严重的鄙视。 “怎么?风哥,你觉得安老师有问题?”虽然有疑问,但殷平还是立马安排了人手去追安静。 “等你的人回报了再说吧。解开谜底的钥匙马上来了。” 消失不见的柳晓曦并没有消失,而是在门后边偷偷地看着古乘风,她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但她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 同时,作为警察,她又很好奇,古乘风到底对安静施了什么魔法,可以让她初次见面就放下所有的矜持。 难道她没有矜持?女人不是该矜持的吗? 她想不明白,就只能在心里大骂“这个该死的古乘风。” “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幕后黑手今天该有动作了。”古乘风在早上的骄阳下伸了个懒腰。 每当他说这种类似的话的时候,殷平就气短,掌握了同样的情报,但自己却没能有这种推测。 “现在几点了?” 他说的好好的突然问了句时间。 “上午11点54,怎么了?风哥。” 古乘风居然什么都没说,一转身进了办案室。 殷平也跟着进来了,他看着古乘风大爷似的半躺在椅子上感慨他真是命好。 然后组织专案组的同事开了个短暂的会议,毕竟,这个案子他是负责人,指望古乘风,只能靠运气。那大爷心情好了会指点一二,如果心情不好,不给自己添乱就阿弥陀佛了。 首先黄金就陈春天的公寓做了情况说明,1201是皓月影业特意租下来供陈春天短住的,毕竟她学业还未完成,但1203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他们公司在楼下租的还有几间房,都是自己旗下的艺人在住,这样方便公司对艺人的安全负责。 古乘风听到这里嗤笑了一声,说:“无非就是个淫窝,还说为了艺人安全。” 柳晓曦看着他都快咧到耳朵的嘴角,就气不打一处来,把笔“啪”扔在了桌子上,气愤地说:“造谣可要有证据。” 同室的人差点都笑了,造谣还要证据那还叫造谣吗,这柳大美女看来是吃安静老师的醋了。 其实,古乘风的猜测也算是有民间依据,坊间一直传闻,天空集团下属的皓月影业经常会用旗下的女艺人做公关,要不天空集团的业务不可能这么好。 不过这种民间说法,你说它造谣也不为过,所以摆在台面上大家都不说。但古乘风一直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所以这些民间杂谈在他那里甚至超越了正统的新闻报道。 而且,尤其是最近,网上对陈春天的自杀猜测可谓众说纷纭,但是基本矛头都指向天空集团,认为陈春天可能是天空集团某个生意的牺牲品。 这时,殷平的手机响了,古乘风立马端坐起来,似乎他预感到了什么。 “何队,有什么指示?” “骑龙,你们那个校花自杀案进展的怎么样了?” “还在侦破中。” “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是他杀,就赶紧结案吧。” 殷平一时语塞,他突然像不认识何队长了,他能进入特侦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何天狂的崇拜,在他的印象中,何队长从来没有这么草率过。 “天空集团的股票已经连续两天跌停了,今天刚开市又立马跳水跌停,而且负面新闻还在发酵,市里某些领导坐不住了,勒令我们再找不到证据证明是他杀就要以自杀结案了。” “何队,我们这里已经有了很大的进展了。” “......”何天狂迟疑了一会儿说:“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去周旋,不过你得把案件进度报告给我,我也不能两眼一抹黑。” “是,何队。”对嘛,这才是他认识的何队。 “对,我听说那小子现在在我们队?” 殷平看了看古乘风,说:“是的,何队。” “有他在,你们也轻松一点。” 对于这句话殷平实在不敢恭维,自打古乘风来到特侦队以后并没有大的贡献不说,反而跟人家舞蹈老师搞到一起去了,这算怎么个事儿嘛! 古乘风看到殷平瞄了他一眼,于是冲他眨了眨眼作为回应。 在殷平看来,他那眼神里有很多说不出的东西,既有迷茫懵懂,又有洞悉一切。 “希望吧。” 殷平放下电话死死地盯着古乘风,那犀利的小眼神让古乘风措手不及。 “我说你小子不会爱上我了吧?骑龙,虽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是你还是要克制。” 古乘风顺势做出了一个防护的姿势。 他的这番话提醒了殷平,殷平的眼神真的就像爱上了他一样变得炽热起来。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古乘风还是第一次向殷平告饶,但大家都知道他就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 “骑龙,我问你为什么要把安静老师找来?” 对啊,为什么,这也是萦绕在柳晓曦心头的疑问,如果不是他多此一举,古乘风怎么会认识安静? “你不是让我去五光十色培训班找个年轻漂亮的舞蹈老师吗?”殷平对古乘风的话颇有怨言。 “安静算漂亮吗?”古乘风似乎回想到了什么。 “安静不漂亮吗?” 众人没想到就这个问题两人居然杠了起来。 “切,大家探讨切磋一下审美嘛,你这么认真干吗?”古乘风的见风使舵功夫那是炉火纯青。 “对,骑龙,漂亮是相对的,你就没有比较一下?”黄金隐约觉得古乘风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比较什么?再漂亮也不过如此了吧,况且,当时好像也没有其他老师在场......” 殷平说了一半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又联想到刚才古乘风让他派人把安静监视起来,难道,安静跟这案子有关? 这时,也许是心理问题,他觉得古乘风的笑十分狡黠。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然后古乘风不说话了,继续瘫坐在椅子里,似乎做好了长久等待的准备。 殷平可没他的闲情逸致,反正破不破的了案他都不用被处分,于是他把张大志那里得到的信息捡些有用的说了说,所谓的有用就是掐头去尾的把韩山同炒股的事实以及和刘念基存在某种关联的推测说了出来。 很快,殷平的情报就像是抛砖引玉一样,陈春天、韩山同、刘念基都曾经在城东中学,韩山同炒股,刘念基也炒股,关系线逐渐清晰起来。 “别忘了,安静老师也是炒股高手,而且也是城东中学毕业的。”古乘风突然插嘴道。 “我去!”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现在才说出来? 但是没人敢质问,因为这大爷性情太不稳定,弄不好就撂挑子。 “风哥,您让我派人监视安静是不是也是基于这一点?”殷平深呼吸了一下问了出来。 “是的,你们也不用在心里骂我,这信息我也才是昨晚得知的。昨晚那美妙的一夜啊.......啧啧......”这家伙又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黄金都差点拍桌子骂娘了,但好在殷平及时制止了他,相比较,还是他比较了解古乘风,他不是故意隐瞒情报,而是在没有形成推理链条的时候他是不会轻易表态的。 “虽然我们目前没有强有力的证据,但最起码我们可以锁定嫌疑人,顺藤摸瓜,严格排查,证据总会出现的。”殷平做了总结。 “骑龙,给我点儿钱,我想去韩山同家里看看。”等散会后古乘风悄悄对殷平说。 “风哥,我派人送你去。”刚说完他就意识到不对,然后就再没说什么,而是拿出几百块钱塞到他手里。 “到时候扫黄的时候注意点儿啊。”古乘风提高了嗓门,并挥舞着手里的现金。没走远的人看他的举动大致知道了他的去向,就都苦笑着离开了。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13 第十三章 殷平坐到办公桌前,看着面前陈春天真正住所的物品,希望能打这里边翻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之前古乘风说陈春天应该还有一个手机,取证的时候他还特意交代了阿宁,但并没有发现,还有那台自燃的笔记本电脑,到底里边藏了什么秘密? 目前在关系上虽然理出了一条清晰的脉络,但在证据上却没有任何突破,自己可以凭证据零口供定嫌疑人的罪,但零证据说破大天也说不过去。 现在的嫌疑人还都处在推测的阶段,而且涉案人员也基本不在,韩山同和陈春天死了,刘念基失踪,就剩一个安静,希望瞿洪涛能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吧。 “唉,风哥,我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知道你一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但你好歹给兄弟透露点儿信息,咱们一块研究嘛。”殷平给古乘风发了一段语音。 古乘风回复消息的速度很快,不过只有一个“嘘”的表情。 清风市离古人县不算远,将近两个小时张大志就接上了古乘风,并和丁伟一起又赶往韩山同家。 韩山同父母看着去而复返的警察,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热情的招待了一番。 古乘风看着屋里的布局井井有条,生活气息浓郁,心想这他娘的算是白来。 在殷平告诉他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觉得在这些家具家电中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要不帮凶也不会大动干戈地搬来搬去,不管帮凶是为了隐藏秘密还是为了提醒警方,他都有来亲自看一看的必要。 可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自然到这些家具家电无论放到谁家都该是现在的样子。 古乘风叹了口气,对张大志说:“好了,我们走吧,清风市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们呢。” 张大志虽然认识古乘风不久,但对他的眼睛还是十分信服,如果他都说没问题那就肯定是没问题。 韩山同父母看着起身就准备走的警察更是莫名其妙,他们莫名其妙的走,正如他们莫名其妙的来。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莫名其妙。 “警......警官。”韩父叫住了他们。 丁伟回过头也表达了自己的莫名其妙。 “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是这样,既然你们来了,能不能顺道帮我个忙?” “请说。” “我们的情况呢反正你们也了解了。多余的就不说了,他们在归还家具的时候没有按原来位置摆放,这些家具又重,我们老两口搬不动,所以想请你们帮帮忙。”韩父难为情地说到。 古乘风忽然转过身看了一眼客厅的家具,然后又走到卧室看了看,这些家具的摆放位置十分合理,他怎么说没有按原位置摆放呢? 韩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想想是警察,也便释然了。于是解释说:“是这样的警官,我们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一共放了三套组合柜,虽然尺寸大小都一样,但同同硬是要我们按他编好的号来摆放,虽然他人不在了,但我们还想摆回原来的样子。” 古乘风走近柜子,才看到在柜子的里侧有很小的阿拉伯数字,每间房子从1到8整齐地摆放着8个柜子。 “这不是挺整齐的吗?”丁伟问到。 “原先不是这样摆的,是三套组合柜不假,但并不是按顺序来摆的。”韩父说了句。 “哦,那没关系,您说怎么摆我们就怎么摆好了。”丁伟有点无奈,心想这老头还挺倔。 “同同的卧室柜子编号是11123335,书房是55667788,我们的卧室是74842426,辛苦了,警官。” “嘿,您儿子还挺会玩儿,这是不是有什么风水上的讲究啊?”丁伟无奈地去其他房间找重复的编号柜子去了。 “见笑了,警官,他说就让这样摆,我们也只好这样摆了......他妈,赶紧给警官们去买几瓶饮料去。”韩父交代到。 “不用了,叔叔,我们喝茶就挺好,饮料太甜,都喝不惯。”丁伟赶紧拦着。 “是喝不习惯,如果有啤酒就好了。”古乘风却突然插嘴到。 韩父一愣,这警官倒是不客气,只是他没想到在出警的时候可以喝酒,就挥了挥手让韩母去买。 他的话把丁伟也说楞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种厚颜无耻之人。幸亏张大志给他打过交道,知道他的德性,就拍了拍丁伟的肩膀示意他没事。 经过一番折腾,这三套组合柜终于按韩父的要求重新摆好了。古乘风东转转西看看,刚才摆柜子的时候他一指头的忙都没帮,现在却津津有味地欣赏起了别人的劳动成果。 要不是碍于张大志的面子,丁伟早发脾气了。 张大志和丁伟两人一番劳累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韩父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聊着天。 古乘风一个人站在窗边一边往外张望一边扣着手机,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对于这奇怪的一幕,张大志暗暗留了心眼。 “来了,啤酒来了。”韩母吃力地提着一袋子啤酒走了进来。 古乘风倒是不客气,赶紧接过来迅速拧开了一瓶,然后咕咚咕咚灌了起来。 他的举动惊呆了丁伟,虽然他也经常接受训练,但轻而易举徒手拧开啤酒盖,他还是表示气短。看来这特侦队里果然卧虎藏龙。 虽然同属于特侦队,但张大志可不敢喝,丁伟要开车更不能喝,只有他古乘风一个人一口气干一瓶,然后不住地打嗝,再开一瓶,又一口气干完。如此这般重复了五瓶才算停止了再喝下去的动作。 别说韩山同父母,就连张大志都看呆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哦,不好意思,刚好有点渴了。”五瓶啤酒下肚,他的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一时间有些冷场,韩山同父母本来就不善言辞,加上他这样一闹腾,就彻底没话说了。 气氛非常压抑,张大志打了个哈哈说:“我们就不打扰了。” 韩山同父母赶紧起身送客,没想到古乘风却大大咧咧坐到了张大志身边,并一把又把他拉坐下,说:“别急啊,大家难得聊这么尽兴,就多聊会儿嘛。” 丁伟眉头一皱,感觉这家伙脑筋有问题。 张大志有点不好意思地又打起了哈哈,但这次他看到了古乘风的手机屏幕。上边有一串数字,然后是两个汉字,数字是刚才韩父说的“74842426”,汉字则是“水表”。 他有点吃惊,隐约觉得有点儿明白,但又想不通。 古乘风一看就知道他还没太明白,就编辑起了信息,九宫格的打字框上呈现出一串数字“11123335”后边什么也联想不出来。他又输入串数字“55667788”,是一段狗屁不通的汉字。他再输入“74842426”,在对话框里直接转变成了汉字“水表”。 张大志彻底明白了,原来韩山同这样摆放家具的目的是为了提示。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看一下你们的水表?”张大志明白后立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韩父母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说:“可以,水表在厨房里。” 丁伟不明白古乘风对张大志做了什么,但看情况应该是有所发现,就也跟着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水表是老式的插卡预存的那种表,张大志里里外外看了个仔细,他甚至如法炮制地在手机上用九宫格输入了水表上显示的数字,结果却一无所获。 “你们的水表卡我能不能看一下?”古乘风并没有去厨房,但似乎知道张大志一定没有收获。 韩母打电视柜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古乘风,说:“警官,这就是我们的水卡。” 古乘风“嗯”了一声翻看了起来,这种老式的插卡式水表卡片上一定会有一个芯片用来储存信息。 “咦?”惊奇的声音是丁伟发出的,他说:“你们家的水卡怎么两面都有芯片?我家却是单面的。”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这些事以前都是同同办的。” “就是你了。”古乘风说完毫不客气地把水卡揣进了自己的口袋往外边走去。 丁伟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自己难免要多费一番口舌。 “看来,韩山同把秘密藏在了这张芯片里。”张大志坐在车里反复翻看着水卡。 “这个简单,回去我们让小曦曦一查便知。还有,不用担心,韩山同的家没有人监视。”古乘风打了个酒嗝说到。 这一点丁伟和张大志已经初步了解到了,只是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的。 “韩家没有人喝酒,韩母去买酒自然会引起别有用心的人怀疑,但却没有人盯梢。” “厉害!”丁伟在心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原来他要啤酒是这用意,自己差点以为这是个不靠谱的人了,特侦队的人果然厉害。 误会解除了,收获也算颇丰,于是张大志和古乘风准备打道回府了。丁伟想多与特侦队的同事亲近亲近,就提出直接送他们回清风市,毕竟张大志的车为了迷惑帮凶已经被他的同事开到清风市了,顺道也好接回同事。 对于这点张大志表示了千恩万谢。 也许连丁伟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次的举动竟然让他参与了一起惊天大案的侦破。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14 第十四章 又一个暮色四合,距离上头要求的日期越来越近了。殷平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他在等,等古乘风和张大志回来,芯片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为此甚至他都叫醒了刚睡下没几个小时的柳晓曦。 “骑龙,我们马上就到,现在可以收网抓捕安静了,你放心,我有十足的证据,即使出了问题,我愿意一力承担。”古乘风快到的时候打给了殷平。 殷平本来还在犹豫,但听他语气比较坚决,再加上古乘风其人,做人上边经常不靠谱,但做事上却从未曾掉过链子。 所以殷平一狠心一跺脚一咬牙让瞿洪涛迅速抓捕安静归案。 时间刚刚好,张大志等人回到特侦队刚向殷平引荐完丁伟,安静就被带了回来。 “安小姐,里边请吧。”古乘风态度少有的端正。 安静看了眼古乘风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柳晓曦,眼神忽然变得哀怨起来,她摸了摸古乘风的脸说:“昨晚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了,叫人家安小姐。” 瞿洪涛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也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安小姐,我不得不警告你,你是作为嫌犯被带回来的,可不是来请你破案。” 他这句话可是十分厉害,不但表现出了对案件进展速度过慢的不耐烦,又表达了对古乘风的不满。 柳晓曦听完他的话暗道:“要坏事。” 没想到古乘风却装作没听出来一样丝毫没有在意,而是紧随其后进了特侦队的讯问室。 “我会保护你的,我说话算话。”古乘风刚坐下就对安静说了句这样的话。 谁都没想到审讯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在瞿洪涛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如果不是殷平有过交代,他早就把古乘风拒之门外了。 而张大志、殷平、柳晓曦在抓紧时间破解那张水卡上多出的芯片。 “谢谢,算是我的荣幸吗?”安静又绽开了她那魅惑众生的微笑,不过在这微笑里夹杂着一丝调侃,这似乎表达的是对古乘风的不满。 “听说你今天差点出了意外?”古乘风缓缓说到。 “怎么?你关心我?” “算是吧,毕竟你我都是凡人,脱了裤子就不认账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 听古乘风说完瞿洪涛咳嗽了一声,而安静居然什么都没说。 “你我都知道,今天不是意外,这次是警告,下次......我想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恐怕那辆货车就不会巧合的擦身而过了。” “古警官,什么又是警告,又是下次的,您说的我不明白,好像谁要蓄意谋杀我一样,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又没仇人。再者,一没偷二没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最好识相点,说你为什么谋杀陈春天?”瞿洪涛才不理会他们打哑谜。 “谁?陈春天?长风大学那个明星学生陈春天?”安静一脸的无辜,还谋杀,人家是明星,自己连见上一面都难,这罪名安的一点都不高明。 “怪不得最近老有记者想方设法的往学校钻,原来陈春天被谋杀了,不是说是自杀吗?警官。” 安静表现出了极高的兴趣,就像所有爱八卦的人听说明星就在附近时表现的如出一辙。 “你......”瞿洪涛一时间哑然了,他虽然是审讯的老手,但罪名是古乘风定的,他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这讯还怎么审?如果不是时间紧迫,自己也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安静老师,你不单参与谋杀了陈春天,还参与狙杀了天空集团,这样说你是不是方便理解一点?” 古乘风看着瞿洪涛的声色俱厉,看着他的喧宾夺主,又看着他哑口无言,还是忍不住插嘴了。 “什么又是谋杀又是狙杀的?古警官,男人色一点没关系,不想承担应有的责任也没关系,但是你残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就不好了吧?” “我哪里残酷哪里无情哪里无理取闹了?” 瞿洪涛一拍脑门要昏过去,在这关键时刻,要是任由他们残酷无情无理取闹,那自己这警察也白当了,特侦队也白进了。 “啪!”一声巨响传来。 瞿洪涛拍了下桌子,他忍着手上的剧痛指了指古乘风和安静说:“就是你们残酷!就是你们无情!就是你们无理取闹!” 输人不输阵,虽然瞿洪涛一时激动顺着他们的话念错了台词,但一定要保持住愤怒的表情以示对他们无理取闹的严重抗议。 一直在记录的黄金皱了下眉头,无奈地还是一字不落地记了下来。 “安静老师,其实我很怀念昨晚那一夜云雨,但是我更怀念的是你电脑里的东西。”古乘风懒得接他的茬,他的思路一向异常的坚挺。 “你居然偷看我的电脑?” “不告而取谓之偷,我可是告诉你了。”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安静变得诚惶诚恐起来。 瞿洪涛虽然被他俩的对话搞得一头雾水,但他隐约感觉转折要来了。 “安静老师应该很有钱吧。” 黄金和瞿洪涛两人立马审视了一下对面的安静,普普通通的衣服,普普通通的妆容,外边停着她普普通通的轿车,而且据了解,她的房子都是租的,也是普普通通的住宅。 在他抓捕她的时候就已经找人做了功课。所以瞿洪涛觉得安静有钱人的这个人设,怎么也对不上号。 “虽然安静老师有锦衣夜行的觉悟,可有钱不花那可要有极大的定力。很可惜,你没有这么大的定力。” “什么意思?” “安静老师的内衣很性感。” 古乘风突然离题甚远的说了句让他们两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 想到内衣,安静还是想到了昨晚那一番云雨,面容随之微红并带着回味般的微笑。瞿洪涛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在安静魅惑众生的微笑里还是险些沦陷。 “你的那套内衣不但性感还价值不菲,据我了解,市价差不多万元左右一套,而且还不一定买的到,在你的衣柜里,像这种内衣不下10套。” “啥?” 瞿洪涛和黄金咽了口唾沫,一套内衣上万元,不下10套那差不多十多万,自己一辈子的衣服加起来也不会有这么贵,这完全打破了他的世界观。 “外边穿着普通的外套,里边却锦衣华服,这种人不但有钱,而且可怕。因为她要隐藏财富,什么财富需要隐藏,不义之财。是这样吗?安老师。” 安静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调侃,不再魅惑,反而有种不可思议的平静。 “一击必杀。”这个声音在瞿洪涛和黄金心底同时响起,虽然自己还是一头雾水,但已经按捺不住想给古乘风36个赞的冲动。 这时,瞿洪涛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赶忙递给了古乘风。而古乘风看都没看理所当然的接了过来。 “风哥,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对面传来殷平激动的声音。 “芯片破解了?” “还破解,根本就没密码。这张芯片是长风大学校园一卡通上的芯片,而持有人是陈春天。”殷平很激动。他确实有激动的理由,所有的线索都快连到一起了。 “那看一下陈春天用的一卡通都做了什么。” “嗯,我们正在进行下一步......风哥,你说安静涉嫌谋杀你有确凿的证据,对吧?” 古乘风哈哈大笑起来,想来这才是殷平打来电话的目的。虽然得到了古乘风信誓旦旦的保证,但还是踏实,如果没有证据,事后一定会被追责,而他一定难辞其咎,说不定还连累了正在省厅做报告的何队长。 不过这次古乘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挂了电话。 “安静老师应该是炒股高手吧?你的眼光独到,低买高卖,时机之准,手段之狠,连股神也自愧不如。2015年7月,横竖股份董事长符远意外身故,股价一路下跌,在跌至7块3毛2的时候你大笔买进,然后董事会随即发布董事长儿子符更远接班的消息,由于符更远在外界一直有着最靠谱富二代的美名,所以股民又对横竖股份有了信心,符更远刚上任就连拿下几个大的广告代理合同,这更加大了股民的投资热情,股票一路飙升,甚至已经远远超过了符远在世的时候,你赚了个盆满钵满。” 安静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古乘风。 “同年11月,环天集团旗下几个大型工程同时被爆出施工质量问题,由于环天集团底子厚人脉广,几番腾挪后居然安然无恙,但还是在股民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纷纷持仓观望,这时董事局几名股东莫名失踪,一时间股东套现跑路的消息不胫而走,引来股民疯狂抛售,股价随之大挫。安静老师这时又大笔买入。就在买入第三天,董事局宣布和芬兰大卫集团合作开发非洲项目,新闻发布会披露几名股东消失的几天是在跟大卫公司谈判,现在尘埃落定,才公诸于众。一时间,环天集团的股票连番涨停,安静老师套现离场,深藏功与名。” 瞿洪涛听出了个大概,但是以古乘风的推测,安静老师也只是涉嫌内幕交易,怎么成了涉嫌谋杀了呢? 他突然想到了自杀的陈春天和她的东家皓月影业,天空集团的股票受陈春天自杀事件影响已经连续跌停两天了,这里边似乎暗藏玄机。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15 第十五章 “2017年3月四闪控股、5月天德股份、9月必上企业,2018年6月黄天集团......还用我说吗?安静老师。每家上市企业,那关键的月份关键的涨跌,低吸高抛,游刃有余。拥有着神乎其技的操作手法,江湖却从来没有你的传说,这因为你能忍他人所不能忍,才使得你能独善其身。” 安静笑了,那种魅惑众生的微笑又浮现了出来。 “古警官,这又如何呢,你要明白,运气来的时候躺着都能发大财。实话告诉你,当时我买那几支股票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现在想来还真是押对宝了呢。” “你的姿色不错,床上功夫也是一绝,但仅凭这些,不可能躺在床上就能发财,这世上也没有如此便宜的事,而且运气这个东西虽然看不到摸不着但也有自身的运行原理。如果你真能躺赢,那不叫运气,那叫世道的不公!古往今来,运气确实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成败,但是只靠运气,最多也就能解决生计问题。这是大自然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法则,也是社会得以前进的真理。” 瞿洪涛听古乘风说得大义凛然,但仍忍不住揉了下眉头,这就是没有接受过盘问技巧系统学习的必然恶果。 他敲了敲桌子,想要打断他。 “警官,我想我们没必要探讨这些社会问题,如果你认为我有罪,就请拿出强有力的证据,如果没罪,还请给一个合法公民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是打断了古乘风,没想到却让安静捷足先登了。虽然安静的话不多,也只是平常的应对,但在瞿洪涛看来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对警方执法不严的挑衅。 这是平常而又神奇的一幕,平常是因为这是常见的审讯方式,神奇是因为审讯人离题甚远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被审讯人却可以寥寥数语展现自己的专业素养。 这个反差让瞿洪涛十分气短,可是古乘风这大爷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明明那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可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其实,这次他是冤枉古乘风了,古乘风有自己的顾虑...... 这时,瞿洪涛的手机又响了,只不过这次是他的搭档曹鑫源,他赶紧接了电话,短暂通话后看了一下时间,怔怔地看着古乘风,那眼神里居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在古乘风看来,他这是开始崇拜自己了,因为最早的骑龙就是这样。 “安静老师,我的人刚查到你买了张去境外的机票,如果不是我们拦下你,想必你已经在......”瞿洪涛没说完指了指上空。 “您这是准备畏罪潜逃呢还是未雨绸缪呢?” “警官,请注意的你用词,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个合法公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向任何人和单位报告,你们如果说我犯罪请拿出证据,如果没有还请尊重一个合法公民的权利。” 这下瞿洪涛又犯难了,证据,还是证据,所有的东西都是猜测,即使安静是陈春天自杀案的幕后主使,还涉嫌股票内幕交易,那光凭猜测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风哥,风哥。” 这还是瞿洪涛第一次称呼古乘风为风哥,可是对于他的好感古乘风并不领情,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错,安静老师确实要潜逃了,时机把握之准就犹如她的买卖股票一样精准,只是迫使你潜逃的并不是警方吧?” “啥?”一直做记录的黄金再也忍不住了。 而安静则表现的相当冷静,瞿洪涛在她目光甚至看到一丝欣赏。她在欣赏古乘风?一个嫌犯竟然欣赏办案的警察?这也太......太不合常理了吧。 “为什么?” “我想在你的身后应该有一个操纵股价的组织存在,这种组织行事一向周密,规矩繁多,而你应该触犯了该组织某条规则,所以不得不逃。韩山同是开始,但陈春天绝不是结束。我说的对吧?” “你......” “别急,如果只是操纵股价我想自会有经侦和证监会介入,但谋杀就不得不让我们有缘相见了。”古乘风不允许她插嘴。 “让我们回想一下,刚才我提到的这些上市企业,其总部都在清风市,其股价都比较坚挺,其关键高层都曾出现过意外。好了,那么现在让我来一一解读。”说到这里,古乘风站了起来。 “被你们盯上的那几家上市企业,除了一个环天集团以外都有高层关键人员意外身亡。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横竖股份应该是你们的第一单生意。我相信符远确实是意外身故,但这让你们看到了商机,无限的商机,你们发现高层关键人物的离世对于打压股票有更强的作用。本来可能只是经济犯罪,是贪欲把你们变成了刑事犯罪。” 古乘风缓了口气接着说:“你们操纵股价低吸的时候一定要把股价打压到谷底,但是对股票的选择至关重要,如果是垃圾股可能自此一蹶不振,连你们也套不了现,所以这些股价坚挺的股票就变成了首选。对于是不是用谋杀的方法来操纵股价,你们内部应该产生过分歧。环天集团工程问题想必也是你们爆出来的吧,但这种大型的上市集团关系网枝繁叶茂,居然毫发无损。不过有天赐良机于你们,环天集团几名股东确实国外谈判,而且是到了关键时刻,这些涉嫌商业机密,所以集团对这几名股东去向不敢公布,这就给你们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自这次事件后,你们发现不可控的因素太多,还是谋杀来得直接......” 安静张了张嘴想说话,但还是被古乘风打断了,他说:“我知道,我知道,光靠谋杀的作用也不大,但是谋杀新闻爆出紧接着大规模的抛售就势必引起股民的恐慌。当然,这种大规模的抛售一定会引起证监会的注意,但是如果是散户在抛售,那么证监会也没办法,只能认为是个人行为。对不对?” 这次安静不说话了,也许他正好说了她疑惑的东西。 “风哥,据我所知,散户永远都是后知后觉的,他们怎么可能在一开始还没引起恐慌的时候就开始抛售?”瞿洪涛问到。 “简单啊,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可怕?齐心协力最可怕。人心齐,泰山移。他们应该有无数的群,这些群里边都是常年跟着他们操纵股价的散户,当然核心机密他们是不知道的,他们只听从群主的指令买卖就行了。多么简单却又多么高明的操作手法。无数的股票交流群,买卖时机虽然被人为操控,但也可以理解为个人行为。实在是高明。” “好了,各位股民朋友,股票交流会到此结束。我说了,你涉嫌的是谋杀,那么我必须要拿出谋杀的证据,是不是?”古乘风突然回过头看着瞿洪涛和黄金。 两人被他看得一愣,但谁也没敢说话。 “韩山同不说,我先说说陈春天吧。想必陈春天你们很熟吧?” “怎么可能,警官,人家是明星,我一个小角色,连见面机会都很少,怎么能说很熟呢?” 安静连忙辩解。 谁都没想到古乘风居然突然变得十分愤怒,他愤慨地走到安静面前,却温柔的伸出了手,在瞿、黄二人面前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个反差太大,一时间让人难以消化。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不过我说过我会保护你,就不会食言。” 瞿洪涛和黄金面面相觑,实在不知道他抽风似的举动为那般。 但安静却深切地感受到了他那股满满的保护欲,她几乎心动了。 “你还记得我昨天让你帮我辨识陈春天的那个舞蹈吗?” “那人是陈春天?我的老天。”连古乘风都没想到安静装起傻来也是一绝。 “陈春天是你的学生吧?虽然那段舞蹈不是你教的,但一个学生身上总会有启蒙老师的影子,她的起手习惯和身姿习惯,跟你简直如出一辙。这点不用我讲得太细致吧?” 安静嗤笑了一声,很明显,她对他说的表示不服。 瞿、黄二人也很奇怪,你说既然有了证据证明安静涉嫌谋杀,直接拿出来得了,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他们不理解他的苦衷,其实他也在等,等一个核心的疑问。 这时,殷平推门进来了,快步走到古乘风面前,低声说:“风哥,刘念基已找到,他在春晖派出所投案自首了,罪名是谋杀韩山同。” “怎么会这样?”古乘风百思不得其解。 他来回踱着步,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还边说:“是了,是了。” “风哥,是什么?”殷平赶紧问到。 “走,我陪你一起去。” “那这里?” “这里暂时就这样吧。”说完拉着殷平出了审讯室。 “啥?”黄金大吃一惊,他从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审讯。什么叫做半途而废?这就是很好的证明。 “你别看我,我也不知道。”瞿洪涛看黄金目瞪口呆地看向他,他一耸肩嘟囔了一句。 “对对对,我忘了件事。”古乘风去而复返。 他走到安静面前,趴在她耳边说:“其实我并没有你谋杀陈春天的证据,我只是在拖延时间。我承认我有赌的成分,但不好意思,我赌对了。谁让你要逃呢,你若不逃我也不会提前收网,不过你也不要妄想出去,你操纵股价,让下线去诱导大量的股民,这点我证据确凿。你就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回来临幸你吧,告辞,哈哈哈。” “你这该死的东西!” 安静再也平静不下来了,她气急败坏、歇斯底里。 瞿、黄二人不知道她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但她自己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接受过正经且严格的反盘问培训,没想到却栽倒了这个毫无盘问技巧的古乘风手里。 “该死的东西!该死的东西......” 听着她的大骂,古乘风仰天大笑而去。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16 第十六章 当殷平和古乘风风风火火赶到春晖派出所的时候,派出所的警员正在对刘念基做审讯。 虽然殷平现在急得嗓子眼里边能伸出手,可他的手也不敢伸的太长,只得站在外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里边。 “说说吧,你为什么杀韩山同?” 讯问的警员语气听起来让人不太舒服,殷平懂,本来已经结案的案子,现在居然翻案了,而且还是凶手主动投案,这对他们来说,功劳有多大,扇在脸上的巴掌就有多响。 “其实也不算是我杀的他,他对我说他活得太痛苦了,我只是帮他的忙而已。” 刘念基对审讯警员的态度虽然不怎么在意,但他这句话听起来非常刺耳,似乎是赤.裸.裸的调侃,这是严重的挑衅行为。 果然,那审讯警员把笔往桌子上一摔,厉声戾气地说:“你玩我呢?当时韩山同自杀,我们走访了他的亲朋好友,也推演了他生前的行为轨迹,根本不符合自杀的条件,也就是你说的活得太痛苦根本不能成立。再加上,即使他真的厌世,你也没有权利去谋杀他。” 刘念基笑了笑,说:“警官,以自杀结案的可是你们。” “你......既然你是来自首的,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和盘托出,免得最后大家都尴尬。” 很明显,这名警员完全不是刘念基的对手。 但是殷平非常好奇,这刘念基说是来自首的,但看起来倒更像是挑衅的。 “当然,我是来自首的,还指着政.府能从轻发落呢?” 殷平越听越不对劲,从轻发落?虽然刘念基有很大的嫌疑,但因为证据问题,警方也一直不能发布通缉令。 他看了一眼古乘风,古乘风竟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怔怔地看着审讯室里的场景。 “是这样的,之前韩山同有找到过我,我们也聊了很久,而且聊的还是一些生命周期的问题,他问我如果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会怎么做。我就给他说,如果等我老的时候,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就找个地方大吃大喝一顿然后打楼上跳下去,也算死得其所,简单明了,绝不给儿女和社会添负担。当时我还好奇,这不应该是他这个年龄问的问题。再后来听说他跳楼自杀了,我当时非常害怕,但过后我又很自责,我认为是我教唆谋杀的他,如果不是我他应该不会打楼上跳下去。” 刘念基这绝对算是和盘托出了,但审讯的警员犯难了,同样犯难的还有殷平。 “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这种教唆他人自杀构不构成犯罪,要看自杀行为人对自杀行为有没有完全的认识能力,且对他人构不构成侵害。这种罪名是两极,可以是无罪,也可以认同为谋杀。 如果真如刘念基所说,他这种算不算教唆行为都很难说。 “刘念基是老师,他不可能不懂法律的,我觉得事有蹊跷。”殷平紧皱着眉头。 “蹊跷?岂止是蹊跷,这种多此一举只能说明有人在欲盖弥彰。”古乘风终于说话了。 然后他推门而入,殷平赶紧拿出上级签发的交接单。 “刘老师,你好啊。”古乘风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对面。 “您是?”刘念基没想到审讯还能中途换人。 “我该夸您技高人胆大呢还是自作聪明呢?” “警官,何意啊?” “你说是你挑唆韩山同自杀的,为什么现在才来自首?” “其实,我一直想自首的,但是也有过挣扎,您应该知道,面对失去自由,任谁都会深思熟虑的。这不,最近几天我去了趟外地散心,终于想清楚了,才决定回来自首。”刘念基说话的时候,表情配合的天衣无缝,既有惋惜又有迷茫,更有做出决定后的轻松。 说着他还拿出了这几天住酒店的小票以及景区的门票。 “自圆其说。”这句话突然出现在殷平的脑海,他的这些证据为他突然失踪的这几天做了很好的证明。 “好了,根据我们的旁听,你并不构成挑唆杀人罪,回去好好过你的生活吧。”古乘风突然说了句这话,然后拉着殷平就往审讯室外走。 这一下子把刘念基惊呆在了当场。 无罪释放? 殷平也很好奇,更别说春晖派出所的同志了,不过鉴于特侦队常年办案不按套路出牌,他们也只能认为古乘风是在另辟蹊径。 是吗? 确实如此。 古乘风和殷平并没有走,而是躲在了春晖派出所所长的办公室,隔着窗户看向办案大厅。 “骑龙,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 “赌刘念基不会走。” “为什么?” “你就说赌不赌吧?” “好,就赌一瓶好酒。” “酒可得我挑。”古乘风似乎觉得自己赢定了。 不一会儿,刘念基出了审讯室,走过办案大厅,殷平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他人生中最希望自己输的一刻。 “风哥,风哥,他不会真的走了吧?”殷平知道这话问的没有任何意义,果然,古乘风理都没理他,而是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就差哼个小曲儿了。 反正殷平是没有他的闲心,他赶紧跟出去看了看,之间刘念基在大厅门口徘徊着,并好像有些忌惮地朝外边四处张望。 殷平转身又钻进了人家所长的办公室。 “怎么样?”古乘风老神在在地说。 “虽然被无罪释放,但刘念基却死活不肯离开,就是在门口徘徊,怎么会这样?风哥。” “跟安静如出一辙,可以断定他们同出一个组织,他们应该在躲,在躲避组织的惩罚。”古乘风在确定刘念基不敢出派出所后,心里的那条线终于连上了。 “你是说他在把派出所当做避风港,把警察当保镖?”殷平暗暗称奇,果然应了古乘风那句技高人胆大。 “走,我们去加把火。” 殷平跟随着古乘风的脚步走出了办案大厅,迎面看到刘念基正在东张西望。 “呦,刘老师,您都被无罪释放了,还在这里做什么?”古乘风装作一副无意撞上的样子。 “没,没,没事,我在等我朋友接我。”刘念基有点儿尴尬。 “走吧,骑龙,我们回特侦队。” 殷平在得到他的指示后就往车边走。 “等等。” “怎么了?风哥。” “奇怪,我怎么感觉有人在监视着派出所?” “哦,谁这么大胆?”殷平说着做出了个不经意看向四周的举动。 “果然,还真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在监视派出所,真是活腻歪了。” “行了,把情况给人家派出所说明一下就行了,我们手不能伸这么长。走吧。” 古乘风说完作势欲走。 刘念基一把拉住了他,说:“警官,我自首,我自首。” 殷平背对着他们,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去取车了。 “看,你还是老师呢,我都给你解释的很清楚,你那个所谓的挑唆自杀罪名不成立。不要妨碍我们公干啊。”古乘风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不不不,警官,我还有其他罪。”刘念基赶紧说到,生怕说完了就不算自首一样。 “龙哥,走啦,我们赶快回去。”殷平把车子开了过来,探出头说,但他心里却乐开了花,他从来没想过,邪恶的一面原来真的可以很开心。 “你要不要跟我走?”古乘风突然严肃起来。 刘念基作为老师,自然十分看得懂痛定思痛的表情,于是说:“走,走,我跟你们走。” “你算是识时务的。” 车子行了一半,古乘风突然对刘念基说了句这样不清不楚的话。 “安静已然招供了。” “我......我......我”刘念基“我”了半天没说完整。 如果刘念基不吞吞吐吐,古乘风还觉得是应该,但现在他隐约觉得这个行将侦破的案子似乎不应该这么迅速。 其实,他没告诉任何人,他一接触这案子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没有十足的证据,却可以慢慢的推进,是机缘巧合还是有人在暗中提点?他在为这个选择担忧。 ------------ 第一案 阴兵索命17 第十七章 刚结束审讯不久的安静竟然又被叫到了审讯室,不过这次审讯室被审讯人可不止她一个了。 另一个,不用说,自是刚被带回来的刘念基。 他们居然不怕她俩串供,这当然是古乘风的注意,他就是要他们两个串供,其实当面串供跟当面揭短并无二差。 两人眼神一搭又赶紧移开,可这种掩饰怎么能逃得过在场老油条们的眼。 自从看到刘念基后,安静也不像刚才那般冷静了,她局促不安的手指细节出卖了她。 “怎么样?两位,谁先讲?”殷平率先说话了。 刘、安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我想你们是聪明人,事已至此,再隐瞒下去你们觉得还有必要吗?”殷平提高了嗓门。 一唬二吓这种伎俩用在别人身上或许有用,但用在他们两人身上算是彻底用错了地方,反而激起她俩的侥幸心理,认为警方并没有掌握太多证据。 但这种侥幸心理很快就被古乘风粉碎了,他只用了一句温柔的话和一个温柔的动作。 他走到安静面前,用手轻轻抚摸着安静的脸,轻声说:“我要保护你的意愿,不管在任何地方都十分强烈。” 事已至此,即使安静知道古乘风别有用意也已经晚了,因为旁边的刘念基认定两人一定有事儿,如果自己再后知后觉就要给别人当替死鬼了。 “警官,我说,我说,我全说。”刘念基仿佛要抢先一步坦白从宽。 安静听他说完闭上了眼,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韩山同、陈春天曾经都是我的高中学生,那个时候无意间他们两个看到了我在炒股,由于学校有规定,我怕他们告发我就告诉他们炒股很挣钱。韩山同家境不好,一听能挣钱就当即表示愿意参与,陈春天比较犹豫,但我知道她的顾虑,就告诉她钱不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但可以带你找到那最好的东西,比如可以带你成名。我知道她一直想当歌星,但当歌星门槛很高,虽然她家境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我看他们两个已经动了心。就赶紧每人给了他们一个账户,他们那时还没有年满18岁,自然开不了股票账户,我自己用亲戚们的名义开了多个账户,所以就给他们了一人一个。” “炒股没有人会稳赚不赔的。”黄金突然插嘴到。 “在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我加入了一个股票交流群,根据群主发布的股票价格和时机来买卖以后再也没有赔过钱。于是我就留了个心眼,偷偷跟群主联系上了。我们私下见了面,当群主知道我的老师身份后非常高兴,说跟着他混,教学生们参与炒股,他可以给我佣金,是整个群盈利的百分之五,我当时就动心了,但教孩子们炒股我还过不了心里这道坎儿,我也一直在犹豫,直到遇上了韩山同和陈春天我才开始的。” “你究竟让多少高中学生参与了炒股?”殷平又提高了嗓门,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孩子们一旦尝到了赚快钱的甜头会毁了他们一生的。 “警官,我虽然做不到为人师表,但我好歹也有师德,这种事我也迫不得已。就发展了韩山同和陈春天两个人,后来我一想,我有很多学生有的已经踏入了社会,炒股又不犯法,我就联系上了已经踏入社会上的学生......” “这些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我没时间听你给我讲故事。我只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杀人?” 古乘风居然也提高了嗓门,而且还暗含怒气,于是在场的人都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同时又觉得他不该打断刘念基。 刘念基看了他一眼,赶紧躲过他犀利的目光,说:“警官,我决定全部坦白,所以才从头讲起的......” “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听这些,不要逼我刑讯逼供!” 殷平赶紧拦着了他,顺便看了一眼头顶的监控探头。 “你们这群傻逼,还不知道吗,他在借着讲故事来思考对策,同时又在试探安静到底交代了多少!” 殷平、瞿洪涛、黄金三人面面相觑,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儿危言耸听了。 可刘念基眼神里闪过的一丝恐惧仿佛又让他们觉得古乘风的话似乎又有些道理。 刘念基看了一眼安静,没想到一直一言不发的安静似乎妥协了,竟然对他点了点头。 “好吧,我彻底服了,我交代......” 一股由衷的佩服之情迅速让殷、瞿、黄三人暗地里竖了竖大拇指,古乘风这人太厉害了。 “安静其实也是我的学生。”刘念基轻声说到。 这次没能激起大家的情绪。 “她是我联系的第一个踏入社会的学生,只是现在想来,是我连累了她......” “您别这样说,老师,是我自愿的。”安静表现得十分动容。 “由于我的身份原因,发展的下线十分之快,很快就受到了组织高层的肯定,让我一跃成为了核心成员。其实我已经知道了这个组织是一个操纵股价的组织,是犯罪,但当时我让猪油蒙了心,居然没有察觉就同意加入了......” “我再警告一次,不要在我面前自作聪明,顾左右而言他,不要把责任推到猪油身上,你那是欲壑难填。”这话是古乘风说的,但大家同时觉得他有点儿吹毛求疵了,既然刘念基已经招供,就由他说好了。 他们不知道古乘风的经历,如果他们体会过他因为一时心软犯下的悔恨终生的错误就不会对刘念基起怜悯之心。自打那件事后,古乘风就保持着一个习惯,落水狗不但要痛打还要扒皮吃肉挫骨扬灰。 (在这关键的时候,小弟插上这么几句绝不是为了挖坑,因为小弟的这部小说建立在一个半真实的案件上,不插上这几句,小弟心里的坎儿实在过不去,如果后期有缘,小弟一定会把那段往事写出来,抱歉。) 刘念基似乎被逼到了死角,但却没有得到应有的怜悯。 “老师,还是我来说吧。”安静安抚了一下刘念基的情绪。 “在刘老师加入核心团队以后,我和韩山同陈春天也相继加入,老师也不止一次说过,之所以会选择我们,是因为韩山同和陈春天是学校就开始跟随老师炒股的学生,而我是他第一批社会上的学生......” 安静突然看到古乘风的眼神非常奇怪,然后她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于是她大声说道:“是由于我们三个比较贪婪好了吧?贪婪就容易被控制,这下你满意了吧?” 古乘风确实满意了,脸上的戾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你......”刘念基还是第一次听安静说这种话,原来他们一直知道自己在控制他们。 “自打我们加入核心团队后,团队的业绩蒸蒸日上,这引起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上市企业的关注,于是我们又获得了大笔见不得光的投资,然后和这些企业合作,帮他们侵吞股权和打压对手股价。直到2017年的时候,我们组织迎来了一个新的领导者,没人知道他的名字,我们都称呼他为短线。他是名副其实的领导者,给我们组织重新做了组织架构和分工,并成立纪律小组,因为那时大家都感觉到了树大招风的隐患,所以成立纪律小组算是很得人心。很快这个纪律小组制定了一系列的违规惩罚措施,其中最狠的一条就是剥夺生命,而且触犯规则的人必须要自杀,如果不自杀那么就由纪律小组代为执行。由纪律小组代执行的人,他的继承人将会失去财富的继承权。就这样在纪律小组的雷霆手腕下,组织变得更加低调也更加凝聚,因为大家也明白自己做得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也就对这惩罚措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安静缓了口气,古乘风赶紧给她递了杯水,对于他的这种骚操作大家已经习以为常。 “纪律小组认清了自己的能量后,把手伸向了运营部,那一起起上市企业关键人物意外身亡的事故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正是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个组织已经彻底失控了,为了攫取更大的利益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我们纷纷意识到了危险,就想着怎么安然退身。想退身的不光是我们这个小团队,还有其他人也有这意愿,我们几个还没来得及实施,就听说了其他小团队人员意外身亡的消息。幸亏我们实施的晚,要不那意外死亡的就是我们......” “喝口水,别急。”古乘风突然又变成了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刚才那个以排山倒海之势逼人的人感情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可是意外终究还是发生了,陈春天由于成为明星后更急于洗白自己,压力倍增,在执行组织上的一些任务时表现得有点儿心不在焉。组织嗅到了这个潜伏的隐患,决定铲除隐患,但也是碍于春天的身份,他们不敢掉以轻心,但是时不时的敲打还是在进行,在这种高压下,陈春天得上了自残的毛病......” 审讯的几人面面相觑,陈春天的尸检报告上,在那个囚牛的纹身掩盖下确实有自残的痕迹。 “我们刚开始也寄希望于春天身上,毕竟她是明星,但事实是无济于事。韩山同和陈春天毕竟还年轻一些,于是就想反抗,就悄悄藏了一份组织的犯罪证据......” 殷平想起了韩山同家的水表卡上的那个芯片。 “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组织获悉了,在组织还没来得及痛下杀手,韩山同就自杀了,因为组织里还有其他成员,组织为了掩人耳目就宣扬韩山同自杀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他的财产会由其家人继承,至此,两不相欠......” “阴兵借道......” 古乘风本来想阻拦的,但还是被殷平问了出来。 “唉......” 刘念基叹了口气,说:“那是我们的自作聪明......”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18 第十八章 刘念基明显参与了阴兵借道实施的全过程,要不他不会用“自作聪明”来形容自己。 “阴兵借道其实是我们故意弄出来的噱头,为的就是警方能顺藤摸瓜查到韩山同保留的证据,可很明显,我们也高看了办案的警察。” 刘念基又说:“阴兵借道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投影仪借助雨后的雾气作为幕布放得一场小视频而已......” “小视频?”殷平忍不住插嘴道。 “有些特殊的投影仪可以把水雾作为幕布,早几年水幕电影都出来了,以现在的技术这点儿更不难实现,这也就是为什么阴兵借道总发生在阴雨天的原因......” 但听到刘念基说“小视频”的时候,古乘风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整个画面。 “可那声音呢?韩山同和陈春天自杀的时候,有目击证人可都听到了阴兵借道的声音。”殷平觉得不应该这么简单,如果真是这么简单特侦队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其中原理。 “那个就更简单了,学校有个硬件设备为他们提供了更好的便利。我们知道大学的校园都比较大,不像高中,只装几只大喇叭就可以在全校广播。大学的喇叭换成了音箱,而这些音箱的摆放位置参考了景区,在路上的草堆里、宿舍的墙角、甚至是水池边,形成环绕音,无论你在校园的哪个地方都能听到学校的广播。” 古乘风说到这里又看了眼刘念基,那刘念基面无表情,仿佛默认了他的说法。 “他们利用黑客技术侵入学校的网络服务中心,只让某条路上或者某个音箱响起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声音,这并不难。是这样吧?刘老师、安老师。” 殷平想起了柳晓曦说有人入侵过学校的服务器想必就是他们了。 “韩山同的自杀其实是韩山同和你们一手策划的,对吧?” 这次古乘风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韩山同参与策划了自己的自杀案! 刘念基终于被折服了,而安静又露出了那之前曾经出现过的欣赏的表情。可转眼间,刘念基又愤怒起来,他说:“是的,可为什么你们早没有发现?非要再搭上一条人命你们才甘心!” 不用问,那另一条人命说的是陈春天。 对于这一点,殷平很是气短,因为综合来看,如果当时就对韩山同的自杀案做细致的调查,或许陈春天不用自杀。这一切,用失职来形容并不为过。 刘念基看出了他们的愧疚,声音又低了下来,他接着说:“韩山同确实掌握了一部分组织的犯罪证据,但在哪里没有人知道。因为同是高中同学,他和陈春天的同学情谊更浓。他看着陈春天的痛苦,实在不忍心,就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陈春天的周全,如果警察能重视他的自杀案自然可以找到组织的犯罪证据,有了犯罪证据,组织就会被连根拔起,这样陈春天就解脱了......” 听他说到这里,在场的人十分动容,为韩山同的同学情。 不过有个人例外,那就是古乘风,他不但没有被韩山同的情谊感动,而且还轻蔑地“呵呵”冷笑了几声。 这种大煞风景的事情,他一向没少干。 “说得真漂亮,还同学情?无非就是自杀可以保证财富不被收回,而且你们......肯定当韩山同提出这种方案的时候,表面表示坚决不同意,心里又十分愿意,是也不是?” 古乘风总愿意把人心的恶想在前边。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投案自首?”刘念基直视着他的眼睛。 “对啊,这是问题的关键,韩山同和陈春天一个后来的都能掌握了组织的犯罪证据,你们则更容易,可为什么不选择报警以自保呢?” 古乘风说着指了指审讯的三人,“对吧,你们是不是这么想的?”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因为这里确实有个很大的漏洞。 “哈哈,我来猜测一下吧,行吗?刘老师安老师,只是猜测啊,如果错了你们就当我放了个屁。”古乘风不知几时又变得谦恭起来。 不过对于他这种喜怒无常,审讯的人表示司空见惯。 “四人不是没想过投案自首的事情,但问题就出现在年龄和心智上,韩山同毕竟年轻,血气方刚,容易被人当枪使。为什么这么说?据我分析应该是这样的,当短线知道韩山同私藏了一些组织的犯罪证据后找到你们,并给你们许诺了一些东西,或者是一些让你们全身而退的条件。荣华富贵,谁都不想半途而废。可是,你们发现韩山同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并没有把证据藏身之地告诉你们。这也是短线能预见到的,于是趁着这种信任的裂缝,再加一把火,你们两人就彻底倒向组织的怀抱。于是明面抵制暗地怂恿韩山同自杀,不但能保护自己的财产安全,还能保护陈春天,这种一举两得,这种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是值得所有人敬佩的,尤其是陈春天。” 说到这里古乘风做了短暂的停顿,虽然刘念基和安静面无表情,但他坚信这不是猜测。 “封闭的空间,喋喋不休的劝说,大义凌然的吹捧,这种精神压力下即使再正常的人也会做出傻事,别说他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于是在这种高压下韩山同欣然接受了用自杀来保全财产、保护陈春天生命、拆穿组织阴谋的心理暗示。” 古乘风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说:“唉,可怜的韩山同并不知道,他不选择自杀,短线还可能放过陈春天一马......” 然后他又话锋一转,同样的语调说:“唉,可怜的刘念基和安静并不知道,韩山同和陈春天不选择自杀,短线还可能放过你们一马。” 虽然古乘风全盘的推理用的是猜测的方式,但很明显,刘念基和安静却选择了缴械投降。 “这也是我说我们自作聪明的原因。俩人用同样的方式自杀后,并没有为我们带来好运,反而短线又怀疑我们私藏了证据好在关键的时候要挟组织。短线十分高明,他明白围师必阙的战术,他从不直面的胁迫我们,但总是在我们想逃或者将要逃走的时候找到我们。很简单,他就是要我们觉得我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但又给我们只要在他掌控下便可以安然无恙的假象。所以我们就在这种既有希望又看不到希望的境地徘徊,他便可趁我们摇摆的时机查找韩山同留下的证据,兔死狗烹......兔死狗烹啊......” 刘念基十分惆怅。 “古乘风,我想知道昨晚你是如何看出我的马脚的?”半天没说话的安静突然说话了。 “唉,如果你不在我酒里下迷.药,我可能还不会怀疑到你,昨晚想必你睡得比较实吧?” 安静脸上露出了难以觉察的笑容,竟含有一部分得偿所愿。 “我这么多年的交易记录以及聊天记录都没有删除,这些足以证明短线操纵股价的罪名。至于纪律小组的那些用意外手段实施的谋杀,我只是听说,但没有实质的证据。据我了解韩山同正是掌握了谋杀的证据才被短线逼迫自杀的。我电脑里的证据只是交易记录,聊天记录在我的云端里,你过来我告诉你账号和密码,不过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 安静突然对古乘风眨了眨眼。 古乘风心领神会,立马面带淫.笑地走向安静,然后又附耳在她肩头。 “你告诉我,昨晚到底有么有睡我?”安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到,她的呼吸吐气如兰,那股热浪直往古乘风耳朵眼里钻,饶是他定力很强,一时间也难免心猿意马。 “说实话,我后悔了。”古乘风定了定身,做出了自己的回答,但安静已经知道他后悔的是什么。 她的眼神里忽然满含哀怨又满含佩服,没有人能在她面前克制住自己,连她曾经的老师刘念基都不行,甚至于短线都曾有过那方面的请求,可偏偏这个如色狼一样的古乘风却把自己视若无物。这是什么样一个男人,如果不是自己命该如此,她想她一定会爱上这个男人。 “账号和密码是......” 这最后的对话仿佛最终的对决,安静终于屈服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再隐瞒,不再编造,把她掌握的一切全部赤身.裸.体地奉献给了面前这个男人。 ...... 这个夜晚,大家都没有休息,但没有人有任何怨言,因为收获却颇丰。安静更是主动提供了证据,虽然只是操纵股价的罪证,但总算有了突破口。 审讯全部完成的时候,天空已经呈现出鱼肚白了。 “风哥,应该高兴才对的,为什么我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殷平走出审讯室看着正在发呆的古乘风问。 “骑龙,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感觉?”古乘风反过来问他。 “感觉?刚开始疑点重重却没有丝毫头绪,随着调查的深入,有些蛛丝马迹和涉案人员逐渐清晰起来,再然后嫌犯归案,水到渠成啊。”殷平认真想了想,再想自己有哪方面的遗漏。 “一个关键的物证,陈春天那台自燃的笔记本电脑,他们并没有提及。”古乘风也在盘算着案子。 “也许他们真的并不知情,可能是短线的手段,怕陈春天的电脑里藏什么证据......不对啊,风哥,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有人开机的时候自燃?” 万事就怕推敲,殷平也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这只是其中一个疑点,还有就是我们案子的进展太快了。” “快?” 殷平心想,感情不是你负责,自己可是顶着上头的压力办案的,还太快了,上头可只嫌自己慢。 古乘风再没说话,他知道骑龙的心之所想,但他心里总隐约有点不舒服,这个案子千头万绪不知打哪里开始,可一旦展开却又突飞猛进,证据当时是缺东少西,但是通过审讯却得到了关键的证据。 如果是普通案子这样侦办没什么不妥,但在这个案子的身后似乎有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操控着办案的进度。 这个念头打古乘风脑海里一闪而过,然后紧接着又是一个念头,他想把整个案子推倒重来。 当然,这只能存在于想象中,而且也太过繁杂。 “去你娘的,反正是你特侦队的案子,老子吃早餐去也。”说着他又吹起了口哨。 他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19 第十九章 古乘风边吃着油条,边搅动着碗里的豆浆,他没想到清风市居然有这么正宗的豆浆。 他看着碗里奶色的豆浆通过他的搅拌形成一个又一个圈,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成语:自圆其说。 没有人能真正的拿得起放得下。 “对!” 古乘风大叫一声,把勺子扔进了豆浆碗里。 “自圆其说,这个案子太过自圆其说了,似乎一开始就想好了结尾。案件本身作案动机清晰,为了隐瞒谋杀的证据,操纵股价的罪名对于有能量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随便找个替死鬼就应付过去,可谋杀罪名一旦成立就没那么容易了。如果整个案子自圆其说,那么自圆其说的动机又是什么?” 虽然古乘风刚才情绪很激动,但也只是一下,现在的他又拿起了勺子,慢条斯理地喝起了豆浆。 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的推理成立,特侦队也没办法,因为他们是警察,他们只能对已经实施犯罪的案子进行调查。 吃完早餐刚回到特侦队,就看到柳晓曦顶着个熊猫眼打办案室出来,她说:“我对比了陈春天校园一卡通上的信息,确认疑点一定在图书馆,她近期在图书馆借过一本书并没有归还,我侵入长风大学的图书管理系统,那本书的状态却显示的是已归还。” “看来韩山同的关于组织杀人的证据是被陈春天藏起来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古红颜多薄命呐......”古乘风说着还打了个饱嗝。 在柳晓曦看来这太他娘的气人了。 “好了,我知道了小曦曦,这事我去办,你还是乖乖的休息,黑眼圈可不大漂亮,这样别人就不喜欢我的小曦曦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柳晓曦虽然这样骂道,但心里却免不得一阵温暖,要知道,打古乘风嘴里说出体贴的话那可真是万难。 “风哥,我们陪你去吧?”这时张大志和古来县来的那名警员丁伟一起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你看看,这种事,自告奋勇的很多,乖,你还是回去休息吧,等着我回来临幸你啊。”古乘风嬉皮笑脸,顺道又在柳晓曦脸上摸了一把。 柳晓曦看着目光诧异的兄弟单位的丁伟,脸上一片绯红,骂了句“死相”就夺路而逃。 “这特侦队够开放!”丁伟毕竟在人家的地头上,只能在心里想想。 ...... 古乘风、张大志、丁伟一行三人出现在了长风大学图书馆,陈春天的校园一卡通显示未归还的书果然神奇地出现在书架上,似乎特意在等着他们的到来。 “大志,要不要来猜一猜,这书里到底隐藏着陈春天的什么秘密?”古乘风心血来潮,摸着书说。 “应该是她的手机。”张大志没用他等多久,顺口就说了出来。 古乘风心里一惊。 “哦,之前骑龙给我说过,说您推理出陈春天用的不是她本人的手机或者有两部手机,所以我就猜测到可能是手机。”张大志连忙解释。 “嗯,你小子倒挺厉害。”古乘风想了想,没觉得哪里有问题,他知道他们如果不是被规矩束缚着,其实并不比他差。 古乘风打书架上抽出书本,翻了起来,果然那本厚厚的书被人为的把中间书页掏空,刚好能放下一部手机。 手机却开不了机,也许是放的时间长了,也许被人用了什么加密手段。 “嘿,小曦曦看来觉是睡不安生了。”古乘风暗暗想到。 他们出了图书馆,古乘风突然想起了陈春天撞石自杀的情景,他怔怔地盯着那个躺枪的似卧龙的路标石出神。 根据刘念基和安静的口供供述,陈春天确实是自杀,他们的描述跟案发情形一致。 但古乘风始终想不明白,既然决定自杀了,为什么还要搞得这么别出心裁? 他突然像抽风了一样,快速向路标石跑去,比陈春天撞石自杀的时候速度还快。 “风哥!” 这突然的变故吓坏了张大志,他也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他看过尸检报告,只要速度够快,人是可以撞石而死的。 古乘风没他想象中那么蠢,“自杀?呸,都死绝了老子也不会自杀,老子还没好好享受这花花世界呢。” 这是他的心里话,当张大志叫他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他的身体即将撞上路标石的时候,他双手一撑,做了个跳马的动作,那石头就只能被他轻松骑过,如果那石头会说话的话,不免要骂句娘。 古乘风跳过路标石,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背靠着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大志和丁伟气喘吁吁地紧随其后。 “风哥,您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没有,没有,你没看有那么多妹子在看着我吗?我一定要表现出身体还很年轻的样子,要不被她们称为大叔我还怎么下手?”古乘风得意洋洋地看向四周像看怪物一样的学生。 他的目光突然在图书馆三楼的落地窗处停留了一下,与此同时,一道人影打那落地窗处一闪而过。 张大志跟古乘风相处的时间短,一时间还不适应被围观。 于是在学生们众目睽睽的好奇目光围观下尴尬地说:“风......风哥,咱们回去吧,看看陈春天的手机里到底藏着什么......” 他还没说完,就听古乘风“呦吼”了一声,冲着身边的女学生吹起了口哨。 “得,感情又对牛弹琴了。”张大志摇摇头看了丁伟一眼,丁伟才打目瞪口呆中缓过神来。 “乖乖,这特侦队是嚣张啊。” 张大志没办法给他解释古乘风的身份,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见笑了。” 万幸,古乘风再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看没有女生搭理他就意兴阑珊地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说:“走吧,回去。” 他们回到特侦队第一时间找到了柳晓曦,柳晓曦并没有休息,只是洗了把脸,她睡不着,最起码现在睡不着。 由于有了上次笔记本电脑的前车之鉴,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做了细致的检查,然后确认无误后才给手机通上了电。 就在她准备大展身手破解密码的时候才发现这手机居然没有设置密码。 现代人的手机面部识别、指纹识别,繁杂无比,只为了保护已被软件自动窃取完的隐私。再不济,也会设置个数字密码的。但这部手机什么都没有设置,这在众人看来无异于裸.奔。 手机桌面上是陈春天的自拍照,殷平凑过来只看了一眼就断定这是陈春天的手机,因为之前古乘风给他探讨过手机用户行为习惯的问题。 要说还是术业有专攻,柳晓曦很快就在众多的文件中找到了一个视频文件,点开以后是陈春天的自拍视频。 视频里的陈春天跟电视里的判若两人,她两眼空洞,行为异常,还哆嗦着不停地四处张望,而视频里的环境正是那第二间公寓。 就在众人觉得这应该是个无声视频的时候,陈春天说话了,她惊恐的声音响了起来:“他来了......他来了......不要再逼我......不要再逼我了......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然后视频戛然而止。 大家面面相觑,这就是费尽心思保存的证据? 然后众人把目光一致聚集在了古乘风的身上。 因为根据以往的惯例,同样的一段视频,看的人不一样,得到的信息就不一样,这一点,在这大爷身上,表现得尤甚。 “9367436。”古乘风念出了一串数字。 “什么?众人不解。” “你们看陈春天的手,是不是在比划数字?” 被他这样一说,众人又忙不迭地看了一遍视频。 果不其然,如果不是被他提醒,陈春天那异常的行为只会被认为是恐惧过度导致的。 可这数字又是什么意思? 众人看向他,只见他死死盯着张大志。张大志在他的眼神攻势下逐渐低下了头,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又抬起了头,而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是了,他想起来在韩山同家,正是韩山同用组合柜组合出了数字密码,而破解这密码的方法古乘风已经教给了他。 于是,张大志拿出手机,把自己的打字法调成九宫格,然后在键盘上输入“9367436”,手机屏幕上立马联想出“瘟神、文身、纹身、文审、吻神”几组词。 这次没有人会花费大力气去破解密码的真正含义了,因为大家一致想到了陈春天那个囚牛的纹身,在纹身下可能不只隐藏了自残行为。 于是桌椅的响动声响了起来。 古乘风并没有跟随他们去法医室,而是坐在长椅上,然后缓缓地和衣躺下,他想起来昨晚一夜无眠。 终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可他没有一丁点的喜悦,早上喝豆浆时那个“自圆其说”的成语又浮现在了脑海。 ...... “报告何队,案子已经水落石出,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一个多年盘踞在我市以制造意外手段谋杀上市企业股东来操纵股价的组织......” 殷平看到古乘风闭着的双眼,降低了声音,说:“请求抓捕。” “骑龙,干得漂亮!我马上给市局联系,让他们出人协助你们抓捕。”电话那头的何天狂激动异常。 殷平挂掉手机,脸上浮出难得的轻松,因为他看到手机上的日期是:2018年10月13日,提前完成任务。 接下来是特侦队最忙的时间,由于是有组织犯罪,嫌犯人数众多,人手上就难免会捉襟见肘,于是只能请求市局派出警力支援。 等他们都出了特侦队去执行抓捕任务后,独卧空城的古乘风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打长椅上坐了起来,目光深邃。 “不对,不对,不对......” 这两个字他足足重复了二十多遍。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20 第二十章 殷平等人在法医的帮助下,迅速找到了陈春天视频里所指的藏证据的地方,在那囚牛的纹身里果然有一张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储存卡,而储存卡里储存了大量该组织涉嫌谋杀的证据。 加上安静提供的操纵股价的证据,这个组织的罪名被彻底坐实,剩下的只是按着名单去实施抓捕。 特侦队虽然地位特殊,但实际能用的人手并不多,毕竟这是在地方,要避嫌,所以但凡是有抓捕的任务都多多少少会麻烦地方上的警力。 这次由于是有组织犯罪,嫌犯众多,自然更是免不了地方上的帮忙。在殷平的指挥下,由市局和各辖区临时抽调的警察浩浩荡荡奔赴各自的抓捕现场。 更是由于破案迅速,证据确凿,很多嫌疑人还没有得到任何风声就被一一制服了。 这又是一次成功且大获全胜的案子,特侦队人的脸上禁不住挂上了得意的微笑。 看着这些微笑,古乘风陷入了沉思,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个案子用惊天动地开始,用顺理成章收尾,按说这只能说明特侦队办案之效率。可古乘风心中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意识到可能被人出卖但毫无证据一样的别扭。 大部分都去参与抓捕了,丁伟作为邻县的兄弟单位的人员,并没有参与抓捕行动。 正当他百无聊赖的时候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古乘风,本来他想给他打个招呼的,但看古乘风一动不动,以为他睡着了也就没有打扰。 等他绕到他的面前,才发现这家伙居然睁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不知道想要吓死谁。 “古警官,你......” 丁伟对古乘风虽然只是初次认识,但对他的佩服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但古乘风非但不领取,还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于是丁伟只能把客气收进肚子里,但他却十分好奇,在这个收获的日子,他怎么愁眉不展?他在想什么?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一上午不累吗? 突然,古乘风站了起来,如果非要形容他此时的动作,其实用上“蹦”更准确。 丁伟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就听见他破口大骂:“哎呦,妈蛋,起猛了。” “这他娘的是什么人呐?”这个疑问自打丁伟第一次见识到他的胡作非为后就一直萦绕心头。 古乘风骂完就大踏步地往外边走,然后又迅速转回,看了看丁伟说:“我认识你,你是古来县的丁伟。” 丁伟一时间受宠若惊,如果他知道古乘风接下来的话一定不会有这样的态度。 “借我500块钱用用,等骑龙回来了我让他还你。” “噗。”丁伟以为他火急火燎的回来有什么重要的指示,感情就是为了借钱,虽然不熟,但也是一个系统的,何况对方还是特侦队的,这钱必须得借。 “好,那我转你哪里?” “不用,我要现金。”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现金,但丁伟看他面容严肃,只得咽了口唾沫,说:“我看你们特侦队门口有个ATM机,走,我去给你取。” 古乘风拿着五张红钞票,说:“丁伟,我要出去办点事情,你在这里等骑龙回来,到时候问他要钱就行了。” 丁伟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点了点头,反正县里现在也没案子,不如正好在特侦队取取经。 古乘风刚走,又回来了,然后他死死地盯着丁伟。 丁伟被他的眼神搞得更加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还在后头,古乘风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居然什么也没说,转身打了个车走了。 “真是个怪人。”丁伟还是不太了解这个经常喜欢出人意料的家伙。 古乘风坐上出租车,说了句:“古来县,王家荡村。” 那正是韩山同的家。 这次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想法,而他满肚子的想法也不知道该打哪里说起,只能先解决自己的一个大胆的疑问,如果这个疑问解决,那么他心里如乱麻般的想法就会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丁伟是他众多疑问中的一个,但他看到他莫名其妙的表情的时候又把他打怀疑对象里剔除出去。 陈春天借用阴兵借道噱头的自杀牵出韩山同自杀。调查继续,陈春天真正的住所、自燃的电脑给陈春天的自杀画上问号。安静暗中的窥探、一夜的风流、炒股记录、昂贵的内衣,这些让安静不再简单。陈春天真正住所的主人刘念基,城东中学老师、炒股高手,韩山同身世,城东中学学生、炒股获益,由城东中学、炒股组成了信息链把四人紧密联系在一起。背后组织的威胁使安静被动归案刘念基主动投案,从而引出该组织的存在。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是一个典型的有组织犯罪。 可是,张大志曾经跟骑龙说他怀疑自己被监视,然后韩山同家就真的如推演的那样发生过改变。那么监视他的人只是确认他在韩山同家有没有价值的发现就不成立,而且自己发现了韩山同那张水表卡的秘密后,如果还有幕后黑手的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事情进展的格外顺利,还有那个在长风大学图书馆三楼一闪而过的身影。 这种种迹象表明,在这合理的案件外衣下有一双黑手正在别有目的地牵引着警方走路。 “究竟是谁?究竟有什么动机?” 古乘风懊恼地拍了下出租车的后座。 “妈的!”古乘风又拍了下后座,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以为拉了个神经病。 “韩山同家水表卡上多余的芯片是陈春天的校园一卡通,通过一卡通找到了图书馆里陈春天的手机,手机里的视频自然会被警方发现,破解视频里暗藏的密码也只是个时间问题,至此,所有证据链已全部搭建......” 此时的古乘风心里有另一个自己在跟自己不停地说话。 “通过案情抽丝剥茧找到证据,又通过证据还原案情,整个案子就像被人推演过一样顺理成章,严丝合缝......” “那么......幕后黑手的动机是什么......” “监视韩山同家的人是谁?在图书馆三楼的人是谁?” “如果监视韩山同家的人是为了确保让警方发现证据,在图书馆的人是确保让自己发现证据呢?” ...... 良久,良久,突然一阵大笑打一个即将出城的出租车里响起。 “师傅,古人县不去了,我们回特侦队。” 抓捕行动已经进入了收尾工作,殷平率领着特侦队的一个探组正在和该组织的领导者“短线”在做最终的决斗。 操纵股价、组建非法组织、胁迫他人、私设公堂、谋杀,这些罪名足以让短线翻身无望,同时也给了他负隅顽抗的勇气。 在紧张刺激的对峙时刻,殷平的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风哥,晚上庆功宴啊,短线这小子已经插翅难逃了。”殷平一看是古乘风的电话就高兴起来。 虽然现场紧张刺激,但他说“庆功宴”的时候,听到的探员,脸上顿时轻松了许多。 “大志?大志在我这里啊......”殷平四下张望了一下,没有发现张大志的身影。 同时他也不明白在这关键的时刻古乘风找张大志做什么,而且现在证据确凿,案情也不可能会有反转。 “嘭!”这时打短线困兽斗的房间里传出一声枪响。 “快,有人中枪!”这时人声嘈杂起来。 “怎么回事?”殷平不明所以,赶紧问到。 “骑龙,我们有人中枪。” 殷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问到:“谁中枪?谁开的枪?” “不清楚谁中的枪,但开枪人是短线。” “妈的!上级有命令,如果嫌犯反击可以就地击毙!” 众探员就等着他这句话了,于是几个人几把枪只一轮齐射就拿下了短线。 当殷平看清楚中枪人是张大志的时候心里揪了一下,当看清中枪部位的时候他感觉整个身体被掏空了一样一屁股蹲到了地上。 虽然从警多年开枪的时候并不多,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 “快,快叫救护车!”有探员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在短线拘捕被发现有枪的时候,他们就一早叫了救护车在旁边等候,就怕有意外发生,但偏偏就出了意外。 “骑龙,骑龙......” 身边的人喊了起来,但那声音在殷平听来好像在很远的地方,张大志在特侦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感觉中枪的人不是张大志而是他自己。 ...... 殷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他率先看到了洁白的天花板,然后是洁白的房间,洁白的被褥和围坐在身边的同事。 “殷平,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你吓死我们了。” 柳晓曦看到殷平悠悠转醒,赶紧按了呼叫一声的警铃。 “你们怎么在这里......大志,大志呢?”殷平突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幕。 这次没有人说话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自然知道,别说经历过无数次的生离死别,即使看过几次电视剧也能明白个大概。 殷平掀开被子,拔掉手上的针管,鞋都没穿就往外跑,可他太虚弱了,自从想起了张大志中枪的部位后,他的身体再次被掏空。 众人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按在了床上,殷平只得逆来顺受地任人摆布。 这些同事都是多年的老同事,但他们还从来没看过这样的骑龙。 “殷平,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也一样,但你要知道,你是警察......” 殷平的手有气无力地挥了挥,他从来没觉得这个世界这么聒噪。 ...... 古乘风站在了已经空无一人但被封锁了的短线的抓捕现场,根据当事探员的描述,他在脑海里还原了整个经过。 他之所以打电话给殷平是对张大志有所怀疑,说被监视的是他,可不了了之也是他,而且两次被监视时都有张大志和丁伟在场,这不能说是巧合,排除丁伟后那唯一有嫌疑的就剩张大志了。 现在倒好,死无对证。 古乘风站在当时短线站的位置,然后朝张大志的位置,用手做了个手枪的手势,“嘭”,他嘴里发出枪声。 “咦?” 然后是他的一声惊叹。 ------------ 第一案 阴兵索命案21(完) 明天补上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 第一章 殷平开车前往火车站的路上,时间还早,所以他的车速并不快。 “风哥,你是打什么时候起开始怀疑大志的?” 殷平不是傻子,前后稍加推理就明白了个大概,他很为张大志鸣不平,人都不再了居然还被古乘风泼脏水。 “我也没有十足的证据,所以我想找他问问清楚,可没想到却被幕后黑手捷足先登了。” “切。”后座的柳晓曦一阵冷笑。 自从他提出自己的质疑后,何天狂也上了心,就悄悄地调查起那天参与抓捕短线的警察,可一无所获。没办法,这事就暂时搁置下来,只得认为张大志是被短线超出有效射程的子弹杀害的。 至此,连当时要跟他一起“放长线钓大鱼”的何天狂也偃旗息鼓了。 可对于这个结果,古乘风怎么也不认同,一直说幕后还有黑手。就连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殷平也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哪有那么多幕后黑手。 还是柳晓曦总结的到位,说他是一个赤.裸.裸的阴谋论者。 现在古乘风又提到“幕后黑手”,殷平只当是没听见。 就在这时,直行红灯亮了,殷平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骑龙,你看那辆车。” 古乘风换了话题,指了指左转道上一辆正打着左转向灯的车说。 殷平看了眼那辆车,觉得有点不对劲,左转通行灯已经亮了,可那车丝毫无动于衷,也不理会后边刺耳的鸣笛声。就在左转通行灯变成黄灯,黄灯又剩最后两秒的时候,那车一脚油门左转调头了,只留下左转道上一行汽车大发雷霆。 他觉得那车有点儿可疑,但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这可能是职业习惯。 殷平吐了口烟圈说:“现在的人都他妈有病。” “不对,有人在跟踪那辆车,而且那辆车已经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古乘风很淡然地说了句,但这句淡然的话可吸引了殷平和柳晓曦的注意。 那辆车调头以后,后边的第一辆车在拍着方向盘骂娘。再后边一辆,司机戴着墨镜,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能看出他表现的很平静,而副驾驶上一个中年男子打着手机并不断地往刚才调头的那辆车方向看。这辆车后边的司机跟前边的司机一样,甚至表现的更强烈,他把头探出了车窗对着刚才那辆车破口大骂,大有让他下来一决雌雄的感觉。 这时,直行灯变绿了,殷平可没刚才那辆车那么气定神闲地调戏后车,只得发动了车子,说:“会不会我们太敏感了?” “不会,清QF1447,那辆车在三天前系统里作为被盗车辆登记过。”后座的柳晓曦点着平板电脑说话了。 “厉害啊,我的小曦曦,看了一眼就记得了车牌。”古乘风大声赞扬。 柳晓曦知道他惯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这跟我们也没关系,如果我们什么都管,地方上会说我们特侦队手伸得太长,不利于团结,还是算了。”殷平幽幽说了句。 “天呐,这还是警察说的话吗?”柳晓曦在心里暗暗想到,或许这骑龙还没有打失去张大志的悲痛中醒过来。 通过这次案子的成功侦破后何队长已经明确骑龙是副队长的不二人选,或许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时间还早,去看看嘛,也算是为地方上出一份力。”柳晓曦觉得这个殷平现在还不是副队长呢,考虑问题就开始有向官僚倾斜的苗头了。于是她决定要把这股歪风邪气扼杀在摇篮里。 “风哥,你的意思呢?” 古乘风耸了耸肩,说:“反正时间还早。听你安排。” 殷平过了十字路口,把车打直行道上开到了左转道上,说:“风哥,您老啥时候听过我的安排。” “切。”古乘风白了他一眼。 后座的柳晓曦也在心里“切”了一下,然后又点起了平板电脑,她要查一下那辆跟踪的车辆的车牌。 那辆被盗的车辆在前边肆无忌惮的开着,表现的并不像古乘风所说的自己知道被跟踪。 “喂,老宋,我是特侦队的柳晓曦,刚才我们在机场路春留段无意中发现一辆失窃的轿车,车牌号为清QF1447,好像是你们的案子。” 柳晓曦虽然对殷平的消极有怨言,但他说的手不能伸太长她是认同的,所以打给了负责此案的红安派出所。 “哎呀,谢谢,十分感谢,不过此时我可能顾不上......”老宋说到这里感觉这样说好像不对,于是转头对身边的侯天说:“机场路春留段发现失窃车辆清QF1447,你带两个人去......” “不好意思,晓曦,我这边今天实在太忙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了,感谢特侦队的协助......” 老宋的电话还没讲完就听到他那边嘈杂的声音传来。 “不给你说了,我们发现了杀害胡方华的凶手,在东联小区,现在正在组织布控。行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哦,对,替我向你们何队长道喜......”然后就挂了电话。 “老宋说他们发现了枪杀胡方华的凶手。”柳晓曦收起了手机,心想这雷.锋也不好当,然后对殷平讲了句。 “谁?枪杀胡方华的凶手?我去,这老宋马上要立功了。” “对,他还让我给何队长道喜呢。” “我去!”殷平又说了句。 “胡方华是谁?很有名气吗?” 古乘风表现出对胡方华其人的关心,但他的头却转向了后方,这么拙略的演技,殷平一眼就看了出来,但他并不打算戳破,只安心的开着车,静静地做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胡方华名气倒不大,但是他的死却十分离奇......” “离奇?不是枪杀吗?骑龙,停车。” 古乘风还真会找台阶下,他推开副驾驶车门又钻进了后排,这样他就可以和柳晓曦有足够近距离的接触。不过他表现的却是对案子对胡方华浓重的兴趣。 “还真是蹩脚啊。”殷平无奈地嘀咕了句。 柳晓曦自然知道他的意思,脸上一时也颇有难色,但心里却又有几分希冀。 胡方华,清风市本地人,男,34岁,在城中村有几套房子,无正式职业,以兼职和收租为生。后因市政需要,把他家门口的小路变成了一条主干道。这让车位本就紧张的他一下子连车也没地方停了,索性就停在了家门口的主干道上。可交.警不管这些,违停就要贴条,在贴了几次后,胡方华上访了。可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回应,而在这期间又吃了几张交警的罚单。这让本就性格乖张的他出离了愤怒,在一次交.警执勤的时候,跟交.警理论了几句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剔骨尖刀偷袭了交.警,然后又残忍地补了几刀,导致这名交.警当场身亡。然后胡方华扔了作案工具逃之夭夭。 这在当时引起很大的轰动,政.府也对相关部门做出了问责,但事情已经发生,案件清晰,作案手段残忍,作案过程被路边的安防监控拍的一清二楚,随即发布了通缉令。 “我说什么来着?现在的人都他妈有病,就因为几张罚单就杀人,心理承受能力也真是差......”殷平刚说完,一想自己此时的观点完全不符合准副队长的身份,就又说:“防患于未然,一直是我们政.府的短板。”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显然柳晓曦的话还没说完。她接着说:“在胡方华被通缉的这段时间他可也没闲着,打外地又潜回了清风市,然后又接二连三作案,报复社会,最终被捕。像这种案子,虽然手法残忍,但案件清晰,很快就被定性,最后法院做出死刑的最终宣判。在法院回看守所的路上,谁都没想到,胡方华居然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外人枪杀了。” “在回看守所的路上,在押运车上被车外的人枪杀了?”古乘风觉得不可思议,于是又重复了一边柳晓曦的话。 “对,因为胡方华的这个案子当时非常轰动,所以有媒体一直跟进,在法院做出死刑的宣判后立马就被媒体直播了出去,谁还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杀一个死刑犯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押运车上的玻璃都是防弹的,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这就是离奇的地方,据当时的押运警员回忆说他们只把窗户开了一个小缝用来透气,再加上法院的宣判,导致他们也大意了。但那个缝隙很小,弹头在不伤及玻璃的情况下不可能射的进来,可胡方华还是被一枪毙命。” “当时情况你了不了解?”古乘风来了兴致。 柳晓曦在平板电脑上又点了几下说:“当时作案人是周朝先,在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目标,根据路边的监控可以看出,当时他骑辆摩托车经过押运车的时候突然掏出一个手枪,冲着车里开了一枪后迅速逃走。而且根据辖区警员走访,当时路过的群众也确实听到了枪声。由于周朝先骑的是摩托车,再加上又是本地人,对当地路况非常熟悉,所以很快就摆脱了警方的抓捕。当时这个案子正是红安派出所的老宋在负责。” 柳晓曦说完看了古乘风一眼,古乘风看着当时的案发视频,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这时柳晓曦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红安派出所的侯天。 “晓曦,我们已经锁定了目标车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感谢你们的情报。” 柳晓曦客气了一下说:“殷平,咱们不用追了,红安的人已经到了。”柳晓曦转述到。 “那感情好,咱们这就去火车站。” “骑龙。”古乘风小声叫了一下殷平。 “怎么了?风哥。” “咱们去东联小区看一下情况吧。” “风哥,这个案子不是我们特侦队负责,咱们去不太适合吧。” “没事,咱们又不下车,就远处看看就行了,再说你开的又不是队里的车,谁认得出来?” “我的车他们也基本都认识。”殷平小声说了句,但还是拐了个弯往东联小区开去,其实在他心里也有好奇,谁他.妈能傻到去杀一个死刑犯? 柳晓曦偷偷看向古乘风,她觉得很奇怪,他对案子一向是不上心的,怎么今天却对一个不是特侦队的案子起了这么大的兴趣?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古乘风却十分清醒,通过基本的案情以及周朝先作案时的视频,他隐约觉得这绝不是一起普通的杀人案。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猜疑源自于他对在清风市还藏有“阴兵索命案”真正的幕后黑手这样的怀疑上。 ------------ 第二案 惊天大案2 第二章 殷平的车子往东联小区开去,路上古乘风一句话都没有,他在一遍一遍回放周朝先枪杀胡方华的视频。 虽然很清晰,作案过程也算行云流水,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也是他为什么执意要去东联小区的原因,他想当面问问周朝先。 像这种案子若在平时,根本难入他的法眼,可自他想到长风大学图书馆三楼个那个神秘的身影后,他就隐约觉得清风市平静的表面下应该有暗涌在波涛汹涌,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 再说侯天这边。 侯天接替殷平的车去跟踪清QF1447,他本来想参与周朝先的抓捕,谁知道被宋所长给支来调查车辆失窃案,心中多少有些郁闷,于是他暗暗下定决心,他要把这偷车贼连根拔起,所以他并不急于收网,就这么在后边不远不近地跟着。 “天哥,这孙子在干吗?他不知道他的车是偷来的吗?”同车的小孙说话了。 “谁他娘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我倒要看看他在做什么?对了,特侦队的柳晓曦柳大美女说有其他的车在跟踪这个小贼,具体身份不明,咱们小心一点,可能是暗中的团伙。” “那这么说是团伙作案了?”小孙犹豫了下说:“天哥,反正抓捕周朝先的功劳咱也捞不上了,不如就把这个团伙给一锅烩了,庆功宴上也有咱一席之地。” 副驾驶的侯天拍了拍开车的小孙说:“你小子倒挺灵光,不过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们说着说着前边的清QF1447突然打着双闪停在了路边,小孙怕打草惊蛇,只得慢悠悠的打他们车侧开过。 虽然小孙的车子没停,但侯天还是看到了那辆车的副驾驶一个人拿出了一台数码相机朝车窗外拍了两下,然后就又发动了车子。 侯天朝他拍照的方向看了一眼,清风银行。 侯天是老刑警了,一群为非作歹的人在给银行拍照片,那只有一个解释,他们对这个银行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他们的行为用行话来说叫做踩点。 他赶紧转过身朝后边的田甜说:“田,快记录一下我们的行驶轨迹。” 田甜拍了下手里的平板电脑,说:“放心吧,天哥,一直在记录着呢。” “好的。” 侯天端坐了身子,不再说话。经过几番有意无意的停顿,小孙又把车子跟在了那辆车后。 ...... 古乘风等人来到了东联小区,老远就看到了警方拉起了警戒线。 “骑龙,找个让我们能一览无余的VIP看台。” 殷平一咧嘴,心想你当是看演唱会呢。 “风哥,我跟老宋还算颇有交情,您要是想看热闹,我们可以进去看看。”虽然殷平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可一百个不情愿。 “不用,找个能看到里面情况的地方就行,旁观者清嘛。” “好咧!”殷平生怕他反悔,把车停在了抓捕现场不远处的花坛边上,虽然位置不佳,但也能大致看清楚里边的状况。 大家都是老手,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个大概情况,抓捕行动几近尾声,周朝先挟持了一个人质躲在小区的物业大厅里在跟警方负隅顽抗。 这次老宋也算是下了血本,居然借调来了特警的狙击手和突击队,就目前这种情况,周朝先基本插翅难飞。 殷平笑了笑说:“胜负已定,活该老宋立功。” “不对。”古乘风却说了一声。 “怎么了?风哥,你觉得哪里不对?” “你看那个周朝先站立的位置。” 殷平这才上心,仔细观看了一下,明白了,周朝先站的位置非常巧妙,他能看清楚包围他的警力,而警方却很难锁定他的确切位置,外边的狙击手也是干着急,因为在射击死角,没有一个人敢报告直接锁定了目标。 “嘿,这小子应该接受过专业的训练。” “周朝先,清风市人,1988年生,毕业于清风大学,毕业后并没有参加工作,而是一直在家玩游戏。据之前的走访情况来看,这人好吃懒做,单身至今,是个名副其实的啃老族,这种人,如果说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根本不可能。” 柳晓曦一向非常务实,马上把周朝先的个人档案调了出来。 古乘风越发的觉得这个案子有意思起来,他对柳晓曦说:“小曦曦,你能不能把胡方华的尸检报告弄来?” “你要它干吗?这个案子不归特侦队管,你能看到当时的视频就已经实属不易了。” 古乘风隐约听出来柳晓曦的话有很大的问题,她先问自己的用途,再摆出实际困难,可就是没有直接说弄不到。看来他所猜不假,特侦队之所以能专破大案要案,肯定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导致的,如果每个派出所能有他们的便利也不见得非要成立特侦队。 柳晓曦挨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就调出了胡方华的尸检报告。 古乘风详细看了一遍报告,基本证实了他的猜测。 于是他对殷平说:“骑龙,你跟老宋说,让我当谈判专家去跟周朝先谈判。” “你?” 别说殷平,包括柳晓曦都大吃一惊,不是质疑他的谈判技巧,而是他的谈判态度,他一向是遇强则刚遇弱则软,让这种人谈判基本算是完蛋。 “你要不去那我就自己去了。” 这话相当管用,殷平生怕他惹事生非,特侦队的形象可经不起他的折腾。 殷平无奈地推开车门往现场走去。 柳晓曦看着殷平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何队长一向任由古乘风一个非警务人员胡作非为,当时殷平还十分不忿,自从不知道队长给他说了什么后,他就也开始惯着他了,她实在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不知道殷平对老宋说了什么,老宋往这边看了看,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古乘风一阵欣喜,推开车门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柳晓曦对古乘风的感情很复杂,但此时她也打定了主意,她一定要搞清楚他的身世。然后她也推门往现场走去。 “这小子顽固的很,一个劲儿地喊自己是被冤枉的,要我们撤销通缉令,冤枉就冤枉吧,可他就是不出来,奶奶的。你还别说,凭这小子站的防守位来看,不是个简单角色,我们怎么可能冤枉他?” 姜还是老的辣,虽然老宋在抱怨,可已经把现场的情况讲了个大概。 古乘风那痞笑又挂上了脸庞,他问:“人质身份清楚了吗?” “暂时不明,只知道是个中年男子。” “有没有做过面部识别?” “距离太远,识别不出来,而且人质已经吓傻,眼泪鼻涕抹了一脸,别说面部识别了,估计他妈都认不出来。”老宋的语气有点急躁。 殷平能明白他的苦衷,到手的鸭子如果飞了那才真是丢人,要不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答应殷平让一个非警务人员胡来。 其实,老宋有自己的算盘,自己请的谈判专家已经无计可施了,而且他已经知会了特警的狙击手,一有机会直接击毙。让古乘风这个外人闹一闹,说不定还会麻痹周朝先,只要狙击手的枪一响,那此案就十拿九稳了。 对于他的算盘殷平不是不知道,不过以目前的局面,这也算是不得已而为之了,有时候为了安定,不得不牺牲一些其他的东西。 古乘风面带笑容只戴上了耳麦就大摇大摆地往物业大厅方向走,老宋想拉没拉住,他急忙说:“殷平,那周朝先手里可有枪,他就这么双手攥空拳的过去了?” “我相信他。”殷平看着古乘风的背影说。 老宋看他说得信誓旦旦,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在心里祈祷,虽然他不喜欢古乘风这个人,但还是为他的勇气点了个赞。 “不要再过来了!” 周朝先看到古乘风走进了物业大厅,手里的枪狠狠地顶在人质的脑袋上。 古乘风果然停了下来,不过他的手可没闲着,只见他用手里拿着的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香烟,说:“要不要来一根?” 周朝先身子晃动了一下,说:“不要,我只要你不要过来。” 古乘风吸了口烟,说:“你真是个傻逼,明知道人不是你杀的,你还搞这一出,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他见空插针地看了看人质和周朝先,周朝先把脑袋深埋在人质身后,好像他知道外边有无数个枪口对着他。近距离看才发现他站的位置真的非常巧妙,只要他不往左右两边去,不管往前走还是往后走都不会暴露在狙.击.枪的枪口下,换言之,即使他就算伸出头也不会对他造成威胁,还真是进可攻退可守的黄金位置。 古乘风想笑他既然占据了有利地形,就没必要太小心。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劲,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周朝先挑选的话,那么他不应该这么小心。 难道? “你不用骗我,我确实对那人开枪了,只是我不知道那枪真能杀死他。” “这些话你应该对警察说。”古乘风敏锐地抓住了周朝先话里的漏洞。 “警察?警察不会信我的,他们若信我就该把通缉令撤掉。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你快走。”周朝先声音有点歇斯底里。 “唉......”古乘风非但没有走,还叹了口气。 “周朝先,我说你是傻逼你还不信。你明明是个善良的人,非要承认自己是杀人犯。”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杀人犯,那只是个巧合......”周朝先语气迟钝了一下说:“那个巧合却足以让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先别激动,如果我说那个巧合我明白呢?” “你说什么?”周朝先头刚抬起来一点就又埋了下去。 “傻逼,你是被人利用的,你虽然做出了开枪的姿势,而且也扣动了扳机,但子弹却不是你的,如果我所猜不错的话,你手里的枪也不是真的。” 听他这样一说,那人质好像突然活了过来,剧烈的挣扎起来。周朝先被古乘风的话一分心,险些被人质带了个趔趄。 “不要!”古乘风大叫一声。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正中周朝先的眉心,外边的警察乌央乌央冲了进来。 古乘风一个箭步走到人质身边,但他却没有碰人质,反而托住了身体倒地一半的周朝先。 周朝先嘴里吐着血,边断断续续地说:“我......是......冤枉的。” 古乘风面带悲色,爬到他耳朵边轻声说了句:“我知道。” 周朝先是幸运的,在死之前听到了他的话,于是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名警察走过来,踢掉周朝先手里的枪,拿起来查验了一番,然后“呸”了一声说:“枪倒是真枪,但子弹却都是空包弹。” 怎么会这样? 这是在场的人共同的心声。 ------------ 第二案 惊天大案3 第三章 殷平也走了过来,他从来没见过古乘风这么伤心,以为他在为周朝先的死感到自责。于是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风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周朝先也算是罪有应得。” “呸!你以为我在可怜周朝先?他娘的这种人就算死一万个我也不会心痛。我只是在可怜你们,你们被人耍了。” 后面陆陆续续赶过来的警察听他这样说,都开始大眼瞪小眼,不知道他从何讲起。 “本来有两处疑点,现在有三处了。”古乘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然后丢掉手里的还未燃尽的烟。 他本来就没有抽烟的习惯,这样做无非就是麻痹周朝先,没想到却麻痹了自己,于是又懊恼地上去踩了两脚。 老宋搓了一下胡子说:“怎么讲?” “其一,根据当时的监控视频,周朝先确实拿出了手枪,也确实对准了胡方华,也确实扣动了扳机,但子弹却不是打他枪里射出来的......” 负责侦办此案的红安派出所的几名警察面面相觑,有人已经虚心请教了。 “大家都是用枪高手,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只说几个关键词吧,骑行的摩托车手、单手开枪、后坐力......” 确实不用他多说什么,稍加点拨大家就明白了其中的蹊跷,根据当时的监控视频,如果真的是周朝先开的枪,那么他根本不可能那么从容,更别说行云流水了。 “其二,胡方华的尸检报告指出他眉心中枪,而弹头却朝下成夹角30度......” 古乘风说得好好的,突然不说了,然后他走到刚才周朝先和人质站立的地方朝外看去。 不过他的话却惊醒了众人,纷纷不自主地抬头往上看,按实际情况来说,那致命的一枪应该来自上方,他的“其二”已经很好的佐证了“其一”,周朝先在摩托车上,如果真的是他开的枪,即使忽略了枪的后坐力那胡方华脑袋里的弹头应该是朝上,而不是朝下。 他们在之前也做过推演,也有过质疑,甚至他们也有人对案发现场押运车上方粗壮的树枝上做过痕迹修复,但并没有多大的成效。 这些情况他们并不是等古乘风说了才意识到,而是已经有了疑问,但时间不容缓,还没来得及对这些做细致的求证,就发现了周朝先的踪迹,于是就出动了全部警力来抓捕周朝先。 按他们的意思是,先把嫌犯抓捕回来,不然让这么个人飘在外边,势必对社会对人民群众的人身安全产生不良的影响。 虽然古乘风用“可怜他们”表达了对他们办案态度的不满,但其实他们也并没有错。因为他们是警察,所有一切的前提必须建立在安定的基础上。古乘风不是警察,他为了破案可以不计成本不计代价。 还有重要的一点,任何人都想不到会有人大费周章地去杀一个死刑犯。古乘风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对此案有的兴趣。 目前看来,这个案子并不简单。这是大家一致的心声。 身旁的一名警员扯了扯老宋的衣角,然后朝古乘风努了努嘴。 老宋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然后往前走了一步,态度上非常谦虚,说:“都说特侦队的人英雄了得,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一针见血。只是不知道这第三处疑点......” 他不是不知道古乘风并不是特侦队的人,他这样说无非就是说给殷平听,这样,殷平才可能帮他说话。 古乘风怔怔地看着他,老宋被他看得一阵发毛,他虽然没跟古乘风打过交道,但也有过耳闻,此人不懂什么伦理道德,也没有什么面子脸色之类的顾忌,如果把他惹毛,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所幸,古乘风并没有出格的举动,而是把他拉到刚才周朝先站立的地方。 老宋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他往外看了看后,脸色凝重了起来。 他想了片刻,朝地上跺了几脚,然后走到一名警员面前,低声说:“余醒,你带两个人去医院把人质控制起来。” 他的声音虽然低,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到了。 人质?难道那名人质有问题? “骑龙,小曦曦,我们走吧,我还急着赶火车呢。”古乘风又恢复了以往的痞笑。 “老宋,我们走了,改天一起吃饭。”殷平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边走。 他的车子还没发动,就看见老宋一溜小跑的跑了过来,他看了看殷平,又看了看柳晓曦,最后目光停留在副驾驶的古乘风身上,态度诚恳地说:“谢谢。” 古乘风摆了摆手,殷平也摆了摆手发动了车子。 “这老宋,还头一次见他这么谦虚。”车子又驶向了机场路方向。 “古乘风,你给老宋说了什么?”这话是柳晓曦问的,当时她也在场,她知道他并没有跟老宋交谈,但她只能这么问,因为她不知道老宋站到他站过的位置后怎么突然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古乘风笑了笑,伸手想摸柳晓曦的脸,但被她躲过了,但他还是用力闻了闻肇事未遂的手,然后笑嘻嘻地说:“小曦曦,哥给你讲个故事啊?” 古乘风真的讲起了故事,大概是明末叛军孔有德守登州的事,孔有德占据登州地利,进可攻退可守,而且粮食充足。在得知山东巡抚朱大典率主力来攻的时候,居然弃城跑路了。 这个故事并不长,但中心思想殷平和柳晓曦都听出来了,周朝先就是那个占据地利却不懂得运用的孔有德,这说明他不懂行,那么他是怎么占据的地利呢? 歪打正着?受人指使? 说孔有德歪打正着信,说周朝先不信。 所以只有第二个反问比较切合实际情况,那到底是谁指使的周朝先呢? 根据当时现场的客观情况来看,唯有一个本该最没嫌疑的,人质。 怪不得老宋当时表现得尤为追悔。 “这......这老宋该遭罪了。”前两个小时前殷平还说老宋立功了,现在又变成了“遭罪”。 “风哥。”殷平轻轻地喊了一声,古乘风没有回答。他偷偷看了一眼,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古乘风睡着了吗?自然没有,他在想,他在想老宋遭的罪估计会很大。 根据他的性格,老宋死活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关心周朝先的行为动机,虽然他没有杀人,但他做出的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又是受何人指使? 虽然古乘风有着别人望尘莫及的推理能力,但以目前的案情以及掌握的信息,即使狄仁杰在世也无济于事。 他想留下来,但他不会开口,他在等,他在等殷平的手机响,他知道那个姓宋的所长一定会打电话来的,无非是个时间的问题。只希望不要让他等太久,他也知道不会等太久的。所以他坦然的睡了过去。 ...... “天哥,那车好像发现了咱们。”侯天后座的田甜说话了。 侯天仔细看了一会儿,说:“晓曦说有别人在跟踪,兴许发现的不是我们,先看看再说。” 侯天对小孙的跟车技巧是很有信心的,所以他不太敢相信自己暴露了。 他们已经跟到了宏达路上,这条路是条老工业路,路两旁有很多厂子,一年四季大货车都特别多,一般人是不愿意往这条路上开的。 那辆失窃车辆由于个头较小,在大货车队伍里左突又钻,一会儿就激起了大货车司机们的众怒,纷纷鸣笛示威。 侯天三人被车笛声炒得脑仁疼,但为了不至于跟丢,也只能一边承受着货车司机的咒骂,一边跟着那车走起了“S”形。 小孙确实是个跟车高手,他明白如果此时跟着那车一起插队,反而不会暴露自己,因为这种路况,只有别有目的或者小白司机才会按部就班的跟着货车长龙。 犯罪分子的心理非常巧妙的被小孙抓住。于是那车又恢复之前的漫不经心,开始缓慢行驶。 也确实不用太快,前边就是清风市的迎宾路,主干道,车多,拍违章的探头也多,只能规规矩矩。 “天哥,再有一个路口就是迎宾路了,那车是被盗车辆的话,它将很快会被锁定。根据交管部门的反馈,这车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在交管探头下了。这说明他们明白哪些路能走,哪些路不能走,可你看他们的方向,好像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车是盗窃车辆一样。” 紧追不舍的小孙见空插针地说了几句。 侯天也感觉到有点儿蹊跷。根据交管部分的反馈,说明偷车贼具备一定的反侦查能力,所以有意的避开了交管探头,可现在他们的表现却像是自投罗网,这有点儿不合逻辑。 难道那盗窃车辆已经被偷车贼卖了?而现在的车主并不知情?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他很久,就在即将抵达迎宾路的时候,这车突然变道调头了,这个违规行为立马引起了连锁反应,路上的刹车上、鸣笛声和怒骂声此起彼伏。 “该死!年年打雁,今天却被雁啄瞎了眼!”小孙懊恼地拍了几下方向盘。 “田,速叫增援,我感觉有点儿不对劲。这车看来是早就发现了我们,在故意带我们兜圈子。” 田甜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之前也发生过跟车的情况,也暴露过,但还从来没有被这么从容的甩掉过,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这不是潜逃,是挑战。 于是她拿起了电话。 ------------ 第二案 惊天大案4 第四章 “天哥,天哥,天良路发现清QF1447的踪迹。” “天哥,礼贤路发现QF1447的踪迹。” “黄河路发现QF1447......” 自打田甜叫了支援后,侯天感觉满清风市都是清QF1447的踪迹,根绝行驶路线以及车的外貌,基本锁定是同一辆车。 “还真他妈能跑。”侯天暗骂了一声,现在他有点后悔自己当时贪功,应该第一时间就把那车截获,然后再顺藤摸瓜,这下好了,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宋所长汇报。 此时的侯天满脑袋都是包。 满脑袋都是包的可不止他一个,还有他们的所长宋明远,跟去医院控制那名人质的余醒向他汇报人质在医院里神奇失踪了。 老宋听完余醒的汇报,发了会儿怔,然后又拿起手机打给了殷平。 “骑龙,那小子还跟你在一起吗?” 殷平一阵苦笑,说:“在的,怎么了老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直说。” “那名人质潜逃了。” “什么?”殷平脑筋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 “就刚才周朝先挟持的那个人质,跑了。那小子推测的应该正确,那名人质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凶手,是他指使的周朝先。”老宋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他也实在没办法。 殷平看了眼依然酣睡中的古乘风,然后问:“那你的意思呢?” “嘿嘿......”老宋一阵尴尬的笑,然后说:“最近特侦队不是也没什么案子办嘛,你看能不能把那小子借给我两天?”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应该知道他并不是我特侦队的人,而且我告诉你啊......” 说到这里,殷平压低了声音,活脱脱一副背后嚼舌根的样子,“此人并不好用。” 这时古乘风吧唧了下嘴,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说:“见过背后说坏话的,没见过当着人面说坏话的,小心烂舌头。” 殷平吐了下舌头,对着手机说:“老宋,你自己给他说。”说着他也不管古乘风同不同意就把手机递给了他。 “喂。”古乘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兄弟,你好,这个......这个......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啥忙?我档期很满的,而且出场费比较贵,如果你舍不得出血的话那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了。”古乘风说完作势欲挂断电话。 “别,别,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虽然我们没有这方面的经费,但我可以自掏腰包,你开个价吧。” 虽然古乘风没有开免提,但殷平依然清晰地听到了对面老宋咬牙的声音。他心里不住地好笑,这要命的古乘风总是想方设法的折磨人。 “我嘛,没有过钱,也不稀罕钱。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敲你竹杠的......” 殷平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古乘风淫笑了一下说:“自古英雄爱美人,我何等的英雄,你怎么着也得给我配个警花什么的协助工作吧......” “哎呦......小曦曦,你打我作甚?” 后座的柳晓曦实在听不下去了,拿起平板电脑到他的头上拍了一下。 宋明远之所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向殷平借古乘风,那也是万般无奈之举,他本来在上级面前立下了军令状,七天之内破获胡方华被杀案。原本轻轻松松提前结案,现在居然急转直下了,他怎能不上火着急? 关键是古乘风给他的印象太深刻,古乘风对案情并不了解,只是临时搂了几眼卷宗,就能准确地说出案子的疑点,且锁定了真正的嫌疑人,这点反正他短时间做不到。 这是真正的时间短,任务重。 于是,宋明远一咬牙一跺脚,心里想了个“罢了”,然后说:“这个容易,我这里别的没有,就美女警员多,而且个顶个的漂亮。” 古乘风一阵得意的哈哈大笑,然后说:“这个你放心,我这人比较专一,一个就够了。好了,让她在所里等我。” “是专一,专一要漂亮的啊!”这声音打柳晓曦的鼻子里发出来。 “骑龙,骑龙,你闻,你快闻。” 殷平看他说得煞有介事,就用力嗅了嗅鼻子,“闻什么?” “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酸味。” “靠!” 殷平不再搭话,往红安派出所方向开去。 柳晓曦在后边“呸”了一声,正准备发表自己的观点,没想到古乘风却捷足先登了,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他说:“骑龙,你们最近要注意一下,我总感觉清风市近期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古乘风一向喜欢危言耸听,但事后大部分都证实了他并不是空穴来风,可此时殷平和柳晓曦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的预感。 “注意什么?风哥。”不过殷平可不敢反驳他。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你们注意就好了。” “危言耸听。”柳晓曦白了他一眼。 “怎么?风哥,你在怀疑什么?” “不知道。” “靠!” 这是殷平第二次用脏字表达自己的态度。 ...... “小叶,你在不在所里?”宋明远挂了电话思量了一会儿打给了实习警员叶美夕。 “在的,有什么指示?所长。” “没什么指示,一会儿你去咱们所大门口等个人,这几天呢你就协助他......工作就好了。” 宋明远本来说协助他“破案”呢,但一想还是用“工作”比较恰当,毕竟他不是他们所的人,破案的事还是留给自己人的好。 “是,保证完成任务。” 叶美夕是公安大学的学生,刚毕业就被市里分配到了他的所里。叶美夕长得眉清目秀小巧玲珑,关键还有一张娃娃脸。 刚开始,宋明远还心想“得,又给分配来个花架子”。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发的觉得这位姑娘不简单,外柔内刚,并且丝毫没有初出校门的眼高手低。虽然没有独立办过案子,但辅助工作做得非常出色,深得所里老中青的喜欢。 宋明远也有私心,像叶美夕这种悟性极高的警员如果有好的师傅带带,一定会更出类拔萃,到时候一定会给他争光不少,所以当古乘风说警花的时候,他马上就联想到了叶美夕。 如果你不懂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的话,宋明远给你了完美的诠释。 ...... 侯天正不知道该怎么向宋所长汇报的时候,小孙在光华路发现了那辆满清风市乱窜的失窃车。 “天哥,那车又出现了。” “追!开着警报追!这次决不能让他跑了,叫兄弟们速来支援。” “得嘞。”小孙答应了一声拿出警报器伸出窗外吸在车顶,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那辆车的表现好像很迟钝,当小孙的警报响起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被跟踪了,于是也加足了马力在马路上狂飙起来。 不管在电视剧里还是电影里,在市区很少上演追车的戏码,不是经费的问题,是因为观众深知,我国没有不堵车的城市,追车?你莫不是疯了吧。 不过此时此刻,这追车的戏码却结结实实的在清风市的街头上演,不需彩排,不会NG,因为现在并不是早晚高峰,更因为光华路已经远离市区。尽管这样,光华路的交通瞬间瘫痪,那辆失窃车和小孙的车也曾几次被堵得强行穿插。 虽然侯天牢牢地抓着把手,但身子还是难免左右晃动,更别说后座的田甜了,她的平板电脑都不知道颠到哪里去了。 这时,侯天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宋所长的,赶紧接了起来。 “侯天,你搞什么飞机?交警的兄弟问我们是不是正在侦办什么大案,要不要帮忙?说我们搞得交通状况非常糟糕。我不是让你去截失窃车去了吗?” “是的,所长,我正在追失窃车。您给交警说一声,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现场情况十分混乱,等我回所里,会详细地给您做汇报的。”说完侯天挂了电话。 小孙虽然在开车,但是见空插针地冲侯天竖了竖大拇指:“你牛!所长的电话你都敢挂。” 侯天年龄不小了,办案经验也丰富,但这种追车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那沉睡的荷尔蒙被肾上腺素给激活了,虽然不是他开的车。 “哪儿那么多废话,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好好开你的车,跟丢了我先把你给收拾了。” 小孙一吐舌一缩脖子,专心追起了起来。 ...... “嘎吱”一声,殷平的车停到了红安派出所门口,离老远他就看到一名短发女警在大门口徘徊,心想可能就是老宋安排的。 殷平推开车门,打了个招呼说:“你好,同志,我是特侦队的殷平。” 叶美夕一听是特侦队的,眼睛都亮了,她一把握着殷平的手说:“殷队长,您好,欢迎大驾光临。我们见过面了。” “哦?” 殷平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姑娘,如果见过他一定会牢牢记住的。 “在特侦队的大院里,你肯定忘了,不过我还记得你给我们讲解阴兵借道形成的原理。” 殷平心里咯噔了一声,但脸色不变,说:“哦,幸会幸会。” 古乘风下车看了看叶美夕,越看越是喜欢,看就看吧,关键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他此刻真想自己有透视功能。 殷平有点难为情,咳嗽了一声,介绍到:“这位同志,这位呢就是我们的顾问古乘风,你们所长应该交代过吧?” 叶美夕松开殷平的手就想去握古乘风的手,谁都没想到,古乘风居然摆出了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感情刚才差点流口水的形象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男女授受不亲,请保持距离。” 幸亏叶美夕跟他不熟,要不一定会在心里大骂他装深沉。 “古老师,您好,所长给我交代过,让我协助古老师开展工作。” “老师?”古乘风心里一想,这他娘的不对啊,叫自己老师那不是把自己叫老了?况且他还有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还要找机会发泄呢,怎么能让她叫老师呢?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我没有值得你学习的地方,我年龄也大不了你几岁,就叫我风哥吧。” 柳晓曦觉得喉咙不舒服,有种想吐吐不出来想咽咽不下去的不畅,于是说:“骑龙,我去车上等你。” 说完落荒而逃,她都忘记自己居然称呼殷平为骑龙了。 “我还是叫您老师吧,我怕所长骂我没大没小不懂规矩。”叶美夕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如沐春风的表情看得古乘风都呆了。 “好......嘿嘿......好,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嘿嘿......” 古乘风的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风哥,我们就先走了,有事儿您打我电话。”殷平咳嗽了一声也慌不择路地逃跑了。他此时也管不了是叶美夕羊入虎口还是古乘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他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 ------------ 第二案 惊天大案5 第五章 “古老师,为什么我们要来城南看守所?我们不应该去周朝先的家里走访一下情况吗?” 叶美夕实在弄不明白古乘风看完胡方华被杀案的卷宗后为什么来城南看守所,虽然此前胡方华暂时被关押在这里。 胡方华虽然作恶多端,但在此案上是名副其实的被害人,而且身份十分清晰,所以她搞不懂。 如果是柳晓曦,一定会以为古乘风在故弄玄虚,为的是在小姑娘面前炫耀。可叶美夕不会这么想,她认为古乘风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所以她才很虚心地问了出来。 “你还记不记得胡方华的卷宗上,当时押解他的法警的口供?” 这个叶美夕自然记得,她一向记性很好。 当时录口供的时候她也在场,其中一名法警说,法院宣判了胡方华的死刑,打法院出来后胡方华就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押解车走到鸿运路的时候,也就是周朝先枪杀胡方华的那条路,胡方华突然说他很闷,问法警能不能打开车窗透透气。 在当时他们看来,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毕竟人之将死,但是纪律他们也不太敢违反,于是只把车窗打开了条缝,但胡方华依然在叫着闷死了,最后用这是他死前的最后一个要求来央求法警把窗户开大点,最后,他们才半开了窗户。 而且当时那名录口供的法警用视死如归来形容当时胡方华的反应。 果然不久就碰上了周朝先。 虽然叶美夕还没锻炼成老油条,但她也知道这个口供多少是有点儿无伤大雅的问题的。 再加上当时的办案警员已经对押解车上方浓密的树叶和粗壮的树干上做过细致入微的痕迹还原,排除了树上作案的可能。 可是随着调查深入,这个无伤大雅的问题就体现了出来,比如法警信誓旦旦地说车窗只开了一条不足以被子弹穿过的小缝,很明显是为了推卸责任。大家都心照不宣,就不再赘述。 卷宗显示周朝先跟胡方华无冤无仇,甚至都素不相识。有办案警员推测说由于周朝先是个基本上足不出户的网民,关于胡方华的消息都是网上得来的,可能是对胡方华的所作所为义愤填膺。 这个推理没有依据,跟其他人猜测是受人指使一样没有依据。所以宋明远把突破口放到了抓捕周朝先身上,如果周朝先落网,那么他坚信,他们会得到有价值的信息。 可这些线索随着周朝先的死戛然而止。 而现在古乘风另辟蹊径把突破口放在胡方华身上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叶美夕把情况复述了一遍,然后不等古乘风有任何表示就惊呼了一声:“呀!古老师,您是不是怀疑胡方华知道自己会被谋杀?” 古乘风心里打了个颤,心想好厉害的小姑娘。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确实要弄清楚首要问题,胡方华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被谋杀。”叶美夕说完一拉古乘风的袖子就往看守所门卫处走。 “孺子可教。我问你,如果知道了怎么办?如果不知道又怎么办?”古乘风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袖子换成了手。 “如果不知道,那就好办了,他这边我们就不需要浪费过多的时间,只一心一意调查周朝先和指使周朝先的人。如果知道,那就复杂了,可能一开始我们的侦破方向就出现了偏差。” 这是两极,叶美夕在说这话的时候,前半部分表情兴奋眉飞色舞,后半部分表情低迷有气无力。 这个小姑娘太有意思了,古乘风忍不住在心里叫好。 “有位伟人曾经说过,路线对了,人少会有人,没有枪会有枪,路线错了,人再多、枪再多也没有用。所以我们必须要把路线方针确定清楚。”古乘风真的摆出了一副诲人不倦的态度。 其实他内心早都火急火燎的想偷偷揩油了,有如花似玉又冰雪聪明的警花在身边,如果没有其他想法那还他娘的还是男人嘛! 正如殷平对他的评价:在色鬼的眼里,这世上每个男人都必须是色鬼。 自从胡方华被枪杀后,红安派出所的人就例行公事来过一次。这次叶美夕带着古乘风再次造访,看守所方面多少有点儿纳闷,但也明确表示积极配合。 上头虽然摆出了姿态,但具体到个人的时候就难免会有点情绪。 “我说你们不好好去破案,大老远来我们看守所不浪费时间吗?”执勤的管教一边抱怨一边还是打开了看守所的来访登记。 “我们此时正在破案,我要知道胡方华生前有什么人来探视过他。”古乘风可没有叶美夕那么好的耐性。 这名管教突然用一副莫名其妙的目光看着他,他虽然不知道古乘风的真实身份,但他可以断定他不是警察,因为警察队伍里不会有这样的法盲,胡方华作为未决犯是决不允许探视的。 不过好在古乘风反应敏锐,接着说:“我是指胡方华的辩护律师。” 虽然胡方华的案件是刑事公诉案件,但法院征求了他的意见后还是通过法律援助处给他指派了律师。 还好这点情况他已经掌握,要不真被人鄙视的体无完肤。 这名管教点了点头,然后又在电脑上敲了几下,说:“喏,这里有当时会见的监控视频,时间也不长,你们可以看,但不能复制。” 这名值班的管教说完站在了一旁,一双眼死死盯着电脑,好像生怕他们私自复制走了一样。 古乘风“切”了一声,一拉叶美夕的手坐在了椅子上,而他神不知鬼不觉装着给她擦椅子的样子悄悄用手碰了一下她的屁股。 他不快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律师探视的时间很短,古乘风留意了一下视频的时间,只有短短的6分钟,想来,这种案子,律师也无非就是走个过场。 叶美夕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有点儿郁闷,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应该开心才对的,只有这样,说明案子并不太复杂,他们只需要专攻周朝先和那名人质就行。 可是她就是开心不起来,或许是古乘风在她心里面的位置太重。 刨去那天在特侦队大院的晚上,这是第二次见他,但他的事迹却让她有着浓厚的兴趣,在她心目中,他是个有的放矢的人,既然他提出了胡方华的看守所,那么她认为在这方面一定会有突破才对的。 古乘风似乎看出了她的低落,在回派出所的车上,古乘风问到:“美夕,你记忆力怎么样?” “还好,不说过目不忘,七七八八还是没问题的。” “哦。”这次该轮到古乘风情绪低落了。 “怎么了?古老师。” 古乘风的情绪低落让叶美夕产生了非常大的兴趣,在不知不觉中她内心阴云突然间不知所踪。这是古乘风的一大特长,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个人的情绪。 “你还记不记得视频的内容?” “记得,可实在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您有什么发现吗?”叶美夕突然兴奋了起来,她觉得她敬仰的古老师一定会对视频有不一样的解读。 “那名律师非常漂亮。” 如果是柳晓曦听到这话,不免又对他冷嘲热讽。可叶美夕在想,女律师就不该漂亮吗? “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们关注的点不一样。那女律师人不但漂亮,身材也是非常诱人......”古乘风的思想已经延伸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幸亏,他意识到旁边坐着的是叶美夕,于是又赶紧收回了跑远的幻想。 “这些都不重要,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名女律师走路姿势和坐下的姿势?” 一句话又把叶美夕想对他个人做出肤浅评价的心拉了回来。 叶美夕用力想了想,说:“她走路体态和坐姿是有些异于常人,隐约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啪。” 古乘风打了个响指。 “就是这里。这种气质短短几年是很难形成的,这说明这名女律师自小家境优渥,而且不是那种暴发户的优渥。应该是世家小姐,再不济也是成长在书香门第的家庭,只有这种有着严苛家教的家庭环境才能培养出这种气质。” 这有什么关系呢?这只能说明这名女律师拥有者良好的家教。但聪明的叶美夕并没有追问,她知道她的古老师一定还有下文。 果然,古乘风接着说:“这种女人如凤毛麟角,举手投足都彰显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可在短短的六分钟会见中,她有个动作却一点也不贵气。” “古老师,您是说在整个交谈过程中,她几次用右手的食指在桌子搓着什么......好像在搓桌子上的脏东西的动作?”叶美夕果然是个好警察,观察入微,经古乘风提醒,她也意识到了这点反常。 本来叶美夕想说这可能是个人的小癖好,毕竟人无完人,但她看倒了古乘风那越发闪光的眼睛就不说了。 “对,就是这里。走,我们去找那个女律师。” ...... 与此同时,懊恼的侯天正在宋明远办公室做着汇报,包括自己跟踪的想法,以及路上的不平常。 “宋所长,这绝不是个简单的车辆盗窃案,我们应该重视起来。”侯天用这句建议结束了他的汇报。 宋明远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周朝先的案子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现在侯天又来这一出。 不过多年的办案经验告诉他,如果侯天没有用危言耸听来掩饰自己的无能的话,那么这起案子肯定不简单。 “要不这样吧,你挑几个人专门负责这个车辆盗窃案,我这边先盯着周朝先的案子。” 侯天思考了一下,也只能这样了,虽然车辆盗窃案从迹象看不简单,但毕竟还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宋所,我听说有特侦队的同志在帮我们办周朝先的案子?” 宋明远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说:“都这会儿了,我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只要能破案,谁都行。” 此时的宋明远颇有几分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案件总有个轻重缓急,还是先破周朝先的案子吧,我这边暂时也要不了太多人力,就我和小孙就行了。”侯天觉得此时自己应该把思想觉悟拿出来。 宋所长点了点头,只希望那个叫古乘风的小子千万不要是个绣花枕头,浪费他的感情。 这是他们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以至于案子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当然这是后话。 ------------ 第二案 惊天大案6 第六章 深秋的清风市已经有了丝丝凉意,跟前几天的沉闷截然相反。 古乘风把头探出车窗,欣赏着路边的美景,他还从来没真正欣赏过清风市的景色。 此情此景,有美景,有美女,他想大声的咏叹,但他搜肠刮肚只记得小时候的一片古文里的一句“秋水共长天一色”,可这里没有水。于是他只得大声喊了句:“啊!秋高气爽!神采飞扬!” 叶美夕偷偷地笑了起来,在传闻中古乘风是个叛道离经的人,说他好的没有几句,坏话倒是一箩筐。现在在她看来,他并没有人们口中那么不堪。 “古老师,您注意安全。” 由于书到用时方恨少,古乘风没有抒发出自己的胸怀,感到有点意犹未尽。好在叶美夕及时叫住了他,才缓解了他遣词造句不畅的尴尬。 “快到了吧?” “应该还有半小时的车程。” “好,你约一下靳律师,免得咱们碰个门鼻子。” “嗯,我已经约过了,古老师,她在春辉大厦等着咱们呢。” 叶美夕和古乘风驱车正在赶往春辉大厦的路上,胡方华的女律师名字叫靳山筱,属于名不见经传的那种小律师,所以比较好约。 ...... 春辉大厦,万讼律师事务所。 靳山筱局促地坐在办公桌前,她面前的电脑显示屏上一把真皮老板椅背对着她。 “你很不安?”里边传来一个沙哑的经过变声处理的男声。 “没......没有。”靳山筱心里确实升腾出一股不安。 “你在撒谎,你知道我最痛恨撒谎的人,但有时候我又喜欢撒谎的人,你知道为什么吗?”那沙哑的声音在继续。 “不......不知道。”靳山筱心里的不安变成了恐惧。 “因为对我撒谎的人都会变成我的试验品。你知道,我的试验品一向是短缺的。你说,我怎能不喜欢呢?”虽然这人用了反问的语句,但语气依然是平铺直叙的,就像智能设备发出的简短的对话。 “他太厉害了,只去了一次看守所,就要求来见我,看来他是发现了什么。”靳山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再敢隐瞒。 “怕什么?只要他是人,就一定能对付。积极配合,知无不言,自然一点,他又能把你怎么样?” 这人又说了个反问句。 心理学告诉我们,越是高高在上的人越是喜欢用反问的语气来跟他人交流,这样在心理上能达成一种上下层级之分,满足内心深处那高人一等的虚荣。 这人是谁? 也许只有靳山筱才能知道,或许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叶美夕进了靳山筱的独立办公室,对于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这个评价表示气短,这办公室足有四五十平方大,办公兼具会客,这样布置的好处就是效率高。 古乘风见到靳山筱后,眼睛不够用了,监控视频他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漂亮,现在见到真人,光用漂亮形容是不够的。他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女人。 她长着全天下男人梦中情人的容颜,举手投足间展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和小家碧玉的温婉,一颦一笑间居然还有着邻家小妹的乖巧和俏皮,如果非要用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她,用“此女只应天上有”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靳山筱也在看着他,这个男人几近中年,其貌不扬,其身材不伟岸,其姿态无气质,这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但他却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双能洞悉人心的眼睛。在他直视你的时候,那光芒像太阳。 靳山筱不敢直视,“警官......警官。” 虽然古乘风用痴痴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但她没有丝毫表现出不悦,声音一样的和风细雨。 叶美夕有点难为情,偷偷拽了一下古乘风的衣角。 古乘风打臆想中醒来,然后冲着靳山筱笑了笑说:“没想到,真是没想到。” 如果是别的女人一定会问他没想到什么,可靳山筱什么也没问,只是莞尔一笑。 “可惜了,可惜了。” 虽然靳山筱没有理会他,但古乘风也没有丝毫的尴尬,于是就又抒发一下感慨,他觉得有这样一个女人,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靳山筱确实是个少见的女人,古乘风说的“没想到”她明白什么意思,没有答话是表达一种距离感。 但现在古乘风又说了个“可惜了”,她自然还是明白意思的,但这次她要答话,因为她良好的家教不允许做她出不礼貌的事。 “可惜什么?” “为什么要来到这污浊的人间呢?” 古乘风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为了撩拨靳山筱,但他的语气却愤世嫉俗,好像一件美好的事物就此陨落,让人听来不免产生几分唏嘘和惆怅。 靳山筱听过无数的溢美之词,甚至也有人用“此女不应人间有”来赞美过她。可唯独眼前这个男人,他的那种愤世嫉俗的语气是她此生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古乘风的那种情绪转瞬即逝,然后大大咧咧地坐在会客的沙发上,说:“没想到靳律师还是个律政俏佳人。” “也没想到警官会找上我,我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效劳的。” 靳山筱这话说的不软不硬,但无形中总给人一种距离感,这也许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我实话实说,你不会介意吧?” 古乘风端起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心里还在想如果是酒就好了,左边是叶美夕,对面是靳山筱,有酒有佳人,夫复何求。 “虽然大部分女人都爱听假话,但我属于少部分。”靳山筱说这话的时候掩嘴而笑。 古乘风顿时觉得顾盼生辉,心想,奶奶的,这女人如果睡上一觉,不枉此生了。 “实话相告,我们这次登门造访,并不是为了案子......”古乘风停顿了一下。 叶美夕心里一跳,那为了什么? 但她知道现在问出来不合时宜。 “而是为了你,我们今天例行公事去了趟看守所,无意间发现了你探视胡方华的视频,我当时心想一定要见一见靳律师。其实我现在的行为叫做假公济私。” “咯咯咯咯......” 靳山筱笑了起来,声音犹如出谷的黄莺。 “您还真是实在。” “好了,见到真人了,我已经心满意足,告辞。美夕,我们走。” 他说走就走,这大大出乎靳山筱的意料。叶美夕也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她有个好习惯,配合。 于是她跟着往外走。 “你们......” 靳山筱随之也站了起来。 古乘风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回过头来,扫视了一下靳山筱的办公室,然后又三步并作两步走回到刚起身准备送他们的靳山筱身边。 靳山筱直视了会儿眼前男人的目光,她的眼神就开始逃避。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跟一个男人四目相对,她几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古乘风明显有点儿得寸进尺了,他趴到靳山筱耳朵边说:“你真的很漂亮,我喜欢。” 他的声音不算轻也不算重,门口的叶美夕能听见他的声音,但却怎么也听不清说的内容。 说完这句话他才真的算是心满意足,然后带着叶美夕飘然而去,只留下靳山筱目瞪口呆。 “古老师,您怎么看?” 叶美夕刚坐到驾驶位就问。如果是柳晓曦,一定会说:“古乘风,你搞什么飞机?” “靳山筱有问题。” 古乘风边拉安全带边说。 叶美夕就知道古乘风会有收获,于是赶紧追问:“有什么问题?” “这样一个女人,居然偏安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居然会接胡方华的案子,这本身就有很大的问题。” 叶美夕心想,这算哪门子的问题。 “这样一个女人,不管放在哪个朝代都一定有问题,她不找问题,问题也一定会找她。一个女人生成这样,是没有权利过普通人的生活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自古红颜多祸水吧。” 古乘风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在大腿上拍了一下,表现得跟刚才一样愤世嫉俗。 “都什么年代了,对女性还有这样的偏见,也实属难得。”这自然是叶美夕的心里话。 古乘风似乎有读心的能力,他说:“不是我对女性的不尊重,而是这些东西不是你我所能决定的,别说现代,再过几十代,也依然是这样,历史已经无数次的告诉我们,文明没有进步,只有轮回。” 这个问题十分沉重,古乘风也表现得义愤填膺,但实际情况真是这样吗? 不是的,他故意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无非就是为了加重自己在叶美夕心中的分量。 何天狂曾经说得好,他古乘风嘴里何时能吐出象牙? 果然,他接着说:“其实,你有没有发现,在我们跟靳山筱交谈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往她办公桌的电脑上看?” “您是说有人在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叶美夕大惊失色,怪不得古乘风总说些不痛不痒的话。 “对,靳山筱这无意的举动以及探视胡方华时那反常态的动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这两个不协调的动作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虽然一次是故意一次是无意。” “那您临走的时候给她说了什么?”叶美夕非常好奇。 “离间计。” “那是什么?” 叶美夕一再追问,古乘风却始终笑而不语,只是笑里若有若无带着一丝愧疚。 ...... “他给你说了什么?” 办公室趋于安静后不久,那个沙哑的男声又响了起来。 “他说我真的很漂亮......他喜欢。” 靳山筱说这话的时候一半娇羞一半莫名其妙。 “我说过我既痛恨对我说谎又喜欢对我说谎的人,你应该知道吧?” 沙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严厉。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是真的。” “真的?” “真的!”靳山筱斩钉截铁地回答。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说:“好高明的小子,看来他发现我了,给我玩离间计。哼!你不觉得自己太嫩吗?” “什么?” 靳山筱大惊失色。 “好了,没你的事了,我自有安排。”说完对面再也没有声音传来,电脑的屏幕也黑了下来。 ..... 清风市,某健身房。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传来,一个满头大汗的青年男子拿起了起来,里边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说:“靳山筱已不可信,该你上场了。” 这青年什么也没说,然后挂了电话,又继续着挥汗如雨的锻炼。 ...... “离间计?那我就只好将计就计了。” 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 ------------ 第二案 惊天大案7 第七章 “叮铃铃......” 何天狂办公室的一台红色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这台是省厅的专线电话,听到这铃声的人都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因为他们都明白这电话响意味着什么。 只听何天狂波澜不惊地“喂”了一声。 “我是省厅的齐志远。”电话那头没有客气。 “呦,是齐厅啊,您好,我是清风市特侦队队长何天狂。” “老何,你速与清风市市局联系,助他们破获银行抢劫案。”电话那头说完就挂了。 何天狂苦笑了一声呆呆地看着红色的电话。 这省厅是生怕自己清闲啊,一个破银行抢劫案也用他特侦队兴师动众? 突然,他拿起电话拨了出去,省厅还不会那这种案子消遣他们,看来是有什么大案发生了。 “老何,你好,我想案子大致情况省厅的同志已经向你做了说明吧?” 何天狂刚打通电话就听见市局的副局长李小光劈头盖脸的一阵问,何天狂有点儿莫名其妙,省厅是打来了电话,可不是普通同志,而是分管刑侦的副厅长齐志远。 “是打来了电话,但具体情况没说。”何天狂声音低沉,表现出心中的不满。 “哎呀,那我就长话短说,清风市乱套了,我们警力严重不足,所以才敢劳你特侦队大驾。”李小光语气非常急躁。 “什么?不是银行抢劫案吗?” “不假,但是36家银行同时被抢,你见过这种案子吗?” 何天狂心里咯噔一下,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想都不敢想。 “我去!” “特侦队的兄弟帮忙支援一下南区吧,那里警力最薄弱,感谢的话就不说了。” “还感谢个屁啊,先破案再说吧。”何天狂说着挂了电话,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何天狂走进大办案室,敲了敲门,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后,语气急切地说:“留下一个探组值班,其余所有人赶往南区支援地方警力。破获银行抢劫案。” “抢劫案?” “我们要去破获银行抢劫案?” “真是一次不如一次。” ...... 队员在窃窃私语。 骑龙没有说话,他意识到何队长的话很有意思,如果只是个普通的抢劫案,何队长的语气不会这么急切,而且他用了“支援”一词,不是闹得鬼哭狼嚎的惊天大案,地方警力一般不会麻烦特侦队。 “何队长,是省厅打来让我们支援的吧?是不是有什么大案?” 看出这一点的还有柳晓曦,因为她也听到了那部常年都不会响一下的专线电话。 何天狂点了一下头,想组织一下语言,虽然他心里很急,但他也明白他们的态度为什么这么消极,因为他刚听到案子的时候跟他们的反应如出一辙。 “清风市在同一时间有36家银行被抢,这算不算大案?” 何天狂知道任何华丽的辞藻在现在都是多余,不如如实相告。 “啥?” “这还得了!” “快!快!快!” ...... 惊呼声响彻整个办案室。 “每三个人一组,自行分配支援南区!”何天狂下达了命令。 特侦队的人手本来就不多,这样分配完,特侦队整个大院就剩下了一个空壳。 剩下的一个探组感慨命不好的同时,自发地收集起了起关于银行抢劫案的信息和资料。 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正在一步步向他们走近。 ...... 骑龙打开警笛,风驰电掣般地赶往新安路,他和瞿洪涛、柳晓曦负责支援南区的大余银行 离老远,骑龙就看到了大余银行对面马路上围观的群众在对着银行指指点点。 他赶紧下车跑了过去,看到市局的刑侦三队的队长正领着队员准备进入满地碎玻璃的银行。 骑龙气息微喘的问:“老孔,什么情况?” 孔队长看了一眼骑龙,又看了看周边围得水泄不通的围观群众,低声说:“连你们这群省厅的宝贝都出动了,你觉得情况能好到哪里去?其实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本来今天正在开会,突然接到命令,要我们火速支援。呶,这里本来属于老李的地盘,我不也调过来支援了?老李这老小子倒落得一身清闲,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骑龙听他这样一说,看来他不明白真正的案情,不知道是上级谨慎还是时间太过着急,他认真想了想,这种案子根本瞒不住的,看来还是时间紧迫。 老孔看了一眼他,说:“你们特侦队是不是巴不得天下大乱来几个惊天大案才好?” 骑龙尴尬地笑了笑,看了看惊魂甫定正在回答警方问题的银行工作人员,说了句:“这劫匪效率够高的。” 孔队长皱了下眉头,说:“我说骑龙,你小子几个意思?意思是我们效率低才给了劫匪跑路的时间?” 骑龙赶紧笑了笑说:“孔队长,我可没那意思。打警局接到警讯再到出警,总共也不过10分钟,却能扑个空,您觉得呢?” 孔队长一想,也对,果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来这次回去警队肯定又免不了要挨批了。 骑龙看了看这群瘫坐在椅子上目光涣散的银行工作人员,不禁有点哑然失笑。他很贴切地在心里为他们贴上了心有余悸的标签。 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那个永远没有正形的古乘风,他总是在罪案现场忘乎所以,越是严肃的地方,越是放肆,他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跟严肃这个词为敌的。 骑龙拍了下手,吸引了他们的目光,说:“你们有谁能回答我几个问题?”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仿佛不愿意再回忆刚才的事情。 他觉得自己必须要活跃一下他们的气氛,要不等他们自己缓过来劲,那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好了,那我来问,你们谁能回答的上来就回答,回答不上来我也不会怪你们,好不好?” 骑龙俨然变成了讲台上苦口婆心的老师,无所不用其极地只为撬开他们的嘴巴。 这时候,人堆里走出一名看起来不太精神的男人,说:“警官,我来回答你的问题好了,大家目前状态都不太好。” 骑龙点了点头,说:“我的问题很简单,只有三个。” 这人想了想,说:“您请问。” 骑龙伸出一个手指头说:“你能不能清楚地记得匪徒的人数?” 这人不假思索地回答说:“3个,男人。” 他又伸出了一根手指,问:“他们一共用了多长时间得手的?” 这人仔细想了想说:“我们是8点半上班,在9点前必须要清点好昨晚交接的各项数据。就在我们刚清点完数据打开大门营业的时候,他们三个就进来了,全部带着面具,其中一人拿出一把手枪挟持了我们的大堂经理,然后对着大厅的一面镜子开了一枪,镜子就全部碎了,然后他说,真枪,开门,装钱。然后就挟持着经理打开了柜台的门,其中两个人就拿着袋子扔到我们面前,刚开始,我们都吓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在柜台外面挟持着经理的劫匪对着经理的腿就是一枪,然后又说,装钱。我们都吓傻了,赶紧按着他的吩咐,把刚交接完还没来得及放进保险箱的钱全部装进了他们的袋子。然后他们就迅速离开了,我们赶紧报了警。” 骑龙缓了缓,脑补了一下画面,说:“第三个问题,你能确定时间吗?” “可以的,当时警报系统失灵,只能用有线电话报警,电话上肯定有拨打时间。” 听他说完,骑龙拿起柜台上的电话翻开了通话记录,屏幕上赫然显示着110三个数字,而下面的拨打时间是9:36分,也就是说,这三个劫匪前后加起来才用了6分钟左右的时间。 他的脑子里突然飘过四个字:训练有素。因为他深切地体会到训练有素和散兵游勇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骑龙把银行的监控又看了一遍,发现在抢劫成功后,那个挟持银行经理的劫匪冲着摄像头做了个潇洒的敬礼的手势。 孔队长指着显示器说:“嘿,你说这群王八蛋还他妈挺嚣张。” 瞿洪涛凑过来看了看,苦笑了一下说:“你也看到了,他们有嚣张的本钱,这么冷静的劫匪不多见的。” 孔队长吸了一下嘴,用手捅了捅满脸严肃的骑龙,酸溜溜地说:“得,你小子肯定心里乐开花了,像这种案子那肯定是你们特侦队接手啊。” 骑龙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他,说:“老孔,我们是警察,觉悟,觉悟。” 孔队长转身拍了瞿洪涛一下肩膀,说:“什么叫得了便宜又卖乖?看看我们的骑龙警官就知道了。” 瞿洪涛搓了搓手,看向正在拍照的柳晓曦,心想自己来凑这热闹干什么。 “老孔,如果我说就在刚才,清风市有36家银行同时被抢,你会怎么想?” 骑龙不疾不徐地吐出这句话。 “啥?你......你说的是真的?”孔队长的嘴巴合不上了。 骑龙点了点头,他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跟他的反应如出一辙。 “老天爷......怪不得......怪不得......” 瞿骑龙自然知道他在“怪不得”什么。 ...... “你是谁?干什么的?” 特侦队办案大厅的旁的走廊里响起了孙天天的声音。 “您好,您好。” 这人是一个青年男子,态度十分恭谨,“请问同志,档案室怎么走啊?” 孙天天一听他这样问,心里石头落了下来,刚想伸手指给这人,他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特侦队的人不会不知道档案室怎么走。 “你是哪个部门的?有没有在门卫登过记?”孙天天警觉起来,与此同时,他的手摸向了后腰。 他越想越不对劲,大家都去支援地方警力了,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来档案室,不会有这种巧合,那只能说明这人别有目的。 特侦队的档案室里有很多机密和悬而未决的案件,这里是绝对的禁区。 “你的内心戏还真足啊。”这名青年笑着低声说了句。 “你说什么?” 孙天天看他的笑容很甜,感觉这人并没有敌意,于是又往前走了一步。 “我说,你的内心戏还真足。” 这人说完这句,率先发难。他一个箭步走到孙天天面前,一个扫堂腿,孙天天毫无防备,只觉得腿上一阵剧痛身子就要倒地。 这人计划的不错,孙天天在在身体失去重心的时候第一反应应该是用手撑地,这样他就无暇拔枪。可他实在小看了特侦队也小看了孙天天。孙天天在腿上中招心知不妙后并没有丝毫犹豫,用力拔出手枪上膛发射一气呵成,与此同时,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倒地。 这人看到自己的计策未能生效就大叫一声“不好”,然后就四处找掩体。 孙天天的枪声惊动了留守的其他人,他们都迅速赶来支援。 这人听到悉索的脚步声传来,深知自己的处境,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往院子里跑去。 可人的速度终究是快不过子弹的,他的小腿中了一枪,这人一个踉跄倒在了院子里。 ------------ 第二案 惊天大案8 第八章 这还了得,这是赤.裸.裸地挑衅,特侦队自打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胆大妄为的在特侦队行凶。 “你到底是谁?” 孙天天用枪口对着这名男子大声质问道。其余他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但也都纷纷警觉地用枪对着他。 这人看往孙天天的身后,然后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要回家了,再见。” 刚说完孙天天就看见打这人嘴里流出一丝血迹。 他一个箭步跑过去捏开了他的嘴,这人居然服毒自尽了,而且是剧毒,可能在他预感到自己逃不掉的时候就已经服了毒,此时再抢救为时已晚。 果然,说话不及间这人的瞳孔已经放大。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现在孙天天还在莫名其妙。 没人能够回答他,因为他们跟他一样一头雾水。 “快看,起火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突然响了起来。 “糟糕,看方向应该是档案室,快去救火!”有人又喊。 孙天天丢下那人就招呼着前去灭火,如果真的是档案室着火了,不幸又烧毁了所有档案,他感觉特侦队就会玩完。 这时,他才意识到那人死前说的那句“任务已经完成”的话,看来这火也是有预谋的。 万幸,火势被迅速得到控制,但经过检查还是有一些卷宗被烧掉了。 孙天天纳了闷儿,虽说档案室是机密,可现在卷宗都同步备份的有电子档案,烧毁了档案室有什么用? 可无论如何他还是要通知何队长,他不知道该怎么打这个电话,何队长临行前留下了一个探组,为的可能就是此举,可现在偏偏大意就大意在了这里。 孙天天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其余人,心里叹了口气,还是拿出了手机。 何天狂听到他的报告,愣了一下淡然地说了个“知道了”。 这一下子把孙天天也给说愣了,他在内心设想出无数个结果,甚至都做好了被大骂的心理准备,但没有想到队长会态度这么平淡。 “怎么了?何队?” 黄金看队长面色不善。 “家里被人端了。”何天狂无奈地笑了一下。 黄金大吃一惊,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等过了好大会儿他才张大了嘴巴,可他还没来得及喊出来就看见了平静如水的何队长的表情。 家被人端了这是头等大事,黄金实在想不明白此时他怎么笑得出来,不过他也不敢问。 “那咱们回去吧?何队,我看这里已经接近尾声了。” 黄金说的也算实情,说是特侦队来支援地方警力,但到现场跟殷平他们碰到的大致情况一样,劫匪已经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地鸡毛。 “不简单,不简单。” 何天狂一个人在呢喃自语。 黄金心神一动,“何队,您说有没有可能是调虎离山?” “希望不是,走吧,回去看看。” 调虎离山?有什么需要调虎离山的?况且队里的档案都有电子备份,即使调包也没有用。 何天狂兀自想到。 “不对!快开车!”突然何天狂又大叫一声。 他想起来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正是古乘风曾经设的一个局。 在古乘风怀疑张大志而其又被枪杀后,他怀疑特侦队有人在洗底,所以就联合何天狂做了个假档案存放在档案室。而这份档案他们还当着全体队员的面公布过,由于这档案疑点重重,而大部分只是猜测,所以并没有让档案员归档处理,只是暂存。暂存的意思是,目前这份档案只有纸质的。 这样做就是为了看别有用心的人会不会为之所动,但很可惜,那档案都快落上灰了也没有丝毫动静。 于是,何天狂才放弃了和古乘风同流合污。怀疑自己的队员?那简直是鬼迷心窍。 “希望不要被那小子言重。” 何天狂边自言自语边催促黄金。 孙天天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今天在档案室值班的黄明,他晕倒在档案室边的走廊里。 “什么情况?” 孙天天看黄明清醒了过来赶紧问到。 “我听见外边枪响,本来想去看看的,这时我看到骑龙走了过来,他让我打开档案室的门。我刚打开,后脑勺就被重击了一下,然后就晕倒了。” 黄明的话激起了在场人的疑问。 骑龙? 怎么可能? 骑龙去支援银行抢劫案了,分身乏术啊。 “难道?” 孙天天回忆起刚才的平静,但又转念一想,这也太扯淡了。 说话间,殷平也回到了特侦队。 当黄明看到殷平的时候脑子才真正清醒起来,那人虽然长着一副殷平的脸,可身高体型都有一些差距,虽然不大,但作为警察的他在对比后还是一眼看了出来。 殷平全面的了解了情况后,幽幽地说了句:“这次36家银行抢劫案很有可能是针对我们特侦队的。” “对,队长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何天狂正好下车。 ...... 清风市发生的36家银行被抢案在系统内闹得沸沸扬扬,但调查周朝先的古乘风和叶美夕却乐得轻松自在。 “古老师,您有什么发现?” 叶美夕看着坐在周朝先电脑椅前已经半个钟头了的古乘风问,电脑桌上的电脑早已被带到了派出所。 “发现可太多了。” 古乘风的话把她吓了一跳,自从周朝先涉案后,红安派出所负责此案的警察就成了他家的常客,一直没什么发现。可古乘风只是呆呆地坐了半个小时就有所发现,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只是坐了半个小时,就感觉周身都不舒服,仿佛血液都慢了下来。可他的父母说他保持一个姿势一坐能坐一天,这种常坐的人身体必定不太好,可你看他作案过程以及逃窜甚至借用人质来要挟警察的时候,他的身手可不像是个常坐在电脑桌前的人。” “您是说他在偷偷的接受训练?” “聪明。” 古乘风打了个响指。 “可他的父母不可能发现不了啊?” “如果是晚上偷偷的出去呢?你看他的房间是离入户门最近的一间,他父母的房间自带的有卫生间,一般晚上很少出来......哎,那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古乘风看到叶美夕还想质疑,就反问她。 叶美夕一听这话垂下了头,她如果知道也不会在派出所给人家打下手了。 “这叫假设,先假设个相近的答案咱们再求证。” 好吧,叶美夕心想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他那把枪装的是空包弹,但是该有的重量还是有的,你看他拔枪扣扳机时的动作一气呵成,那种动作不是看过几集警匪片就能练出来的。” 叶美夕回忆了一遍周朝先作案时的监控视频,对古乘风的推理感觉很靠谱。而且她发现古乘风很狡猾,他往往喜欢用下一个推理来佐证他的假设,而在不知不觉中你会跟着他的思维忘记之前那只是个假设。 突然,她发现了古乘风的行为习惯,虽然他在帮警方破案,而且据说已经好几年了,可你想他打嘴里听到一些专业性的术语很难。比如说他刚才讲的那些在刑侦学里叫做侦查假设。 而且他总是若有若无的掩盖自己的一些习惯,用出格的举动和不计后果的大言不惭来掩盖,似乎他在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到底有什么动机? 叶美夕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弄清楚他的身世。 “那么他是受什么人训练的?而且接受训练的动机是什么?”古乘风又问两句。 果然,正如叶美夕的猜测,此时若跟着他的思路,就不会再想周朝先到底晚上有没有出门训练。 可是,如果自己真的质疑周朝先接受过训练这个事实,那么他作案手法就不应该这么娴熟和流畅。 算了,算了,自己也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走了。 “他们又是如何约定时间的?又是在哪里训练的?” “古老师,也就是说如果把这些调查清楚,那么周朝先究竟有没有杀人是受何人指使的答案就会水到渠成?” 古乘风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然后竖起了大拇指说:“孺子可教。” ...... 游大海那一队也回来了,但很明显游大海负了伤。 “厉害!” 殷平暗忖,他可是曾经的搏击冠军,他负伤真是难以置信。 “什么情况?你怎么负伤了?” 游大海叹了口气,有点难为情,支支吾吾不愿意说,殷平也理解他的心情,眼比天高的冠军居然被抢银行的伤了,只能说是骄傲过头了。 但时不我待,他也顾不了许多了。 于是急躁地说:“都这时候了,就别抻着了。” 游大海理了下情绪插嘴说:“我们这一队差点堵到劫匪,最后跳出来一个人把……把我们……全部打倒……逃出生天了。” 他总算结巴着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 “厉害!” 这是殷平今天第二次这样感叹,搏击冠军在别人手下负伤就不多见,而且察其言观其行还是轻易被人打伤的。 “这到底是一群什么人?”殷平问出了所有人的问题。 很快,他的问题就不局限案子了。 特侦队大院里又迅速挤满了人,这次带队的可是市局的方天德方局长。 “老何,这他妈无法无天了,我们必须要通力合作,剿灭这伙儿匪徒。” 方局长嘴上说得大义凌然,实则是来兴师问罪的。 何天狂知道,虽然此次案件不是由特侦队侦办,但鉴于特侦队的后院被人调虎离山搞了个抽冷子,这36家银行同时被抢的惊天大案很有可能是冲着特侦队来的。 虽然特侦队的事情他还没往外公布,但可瞒不住消息灵通的他们。 “老方,你说得对,我们必须要通力合作,在清风市,居然一下子能冒出上百号劫匪,这很明显是不把我们警方放在眼里。” 何天狂也着实厉害,虽然不善言辞,但官场上打交道那一套也是炉火纯青,一句话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他的话很明显,虽然你们可能是为我特侦队背了黑锅,但这么多匪徒凭空出现在清风市,这说明清风市的治安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上边一旦问责下来,谁都跑不了。与其有心思闹别扭还不如通力合作,弄个戴罪立功后续也会少很多麻烦。 方天德自然明白何天狂话里的意思,一拍脑门说:“得,这回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就多担待点,案子由你们特侦队来牵头,我们市局来协调,地方上的警力你随时可用。” 何天狂点了点头,说:“那就多谢方局长了。” “还谢什么?希望我们尽快破案吧,我得回去写报告了,估计这回肯定被骂个狗血淋头。” 何天狂说了句“不送”就进了特侦队的办案大厅。 特侦队也真算是流年不利,张大志死得不明不白(明面上是被短线枪杀,实际上掌握情况的心里多少有点不快)、针对特侦队的特大抢劫案、特侦队的档案室又被人放火。 何天狂感觉自己要去撞墙了。 不过,想让他何天狂撞墙?那可难比登天,他一向是遇强则强! ------------ 第二案 惊天大案9 第九章 清风市,迎宾大道。 两辆警用摩托车闪烁着警报在这条主干道上肆无忌惮地行驶着,他们后边跟着一辆全封闭的没有牌照的黑色微型客车,再后边是一辆白色牌照黑色的轿车。经过十字路口,红灯恰好很不识时务地亮了起来,但他们明显没有等红灯的觉悟,一行车子带着尾气呼啸而过。 这种阵势很明显是上边来人了,但为了自己不扇自己的耳光,他们并没有实行交通管制。 一个被他们的车子挤到路边的司机大骂:“呸,什么玩意儿,闯红灯,也就他妈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到了高峰期你妈开坦克也照样把你孙子堵这儿。” 这行车子到了第二个红绿灯口,突然打两边窜出三辆没有挂牌照的轿车,迅速超过了警车并在警车前一字排开并似挑衅般轰鸣着发动机缓慢行驶。 后边的交警顿时觉得在领导面前丢了面子,于是拿起扩音器大喊:“前边的车靠边靠边!” 他刚喊完,前边的车子非但没有靠边,反而停了下来,就在这时,后边也出现了三辆没有牌照的轿车直着撞了过来。这样以来,两辆警用摩托车,一辆微客一辆轿车正好被这六辆轿车堵在了路上,三车道被他们堵得结结实实。 旁边的行人也停住了脚步看着这在我国难得一见的一幕,并不时议论着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堵领导的车。 两个骑摩托的交警赶紧下了摩托骂骂咧咧地朝前边的轿车走去,这时前边三辆轿车的车门同时打开,打里边出来一行三人,俱是笔挺的黑色西装、墨镜,还有黑色的口罩。他们同时抬起了手,手里握的赫然是手枪,两个交警一怔,互相对视了一眼,估计他们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也一阵紧张,这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这八成是拍电影的。” 于是旁边的诸多看客又恢复了喜笑颜开,并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只听“砰砰”两声,两名交警抽搐着倒了下去,至死他们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光天化日,搞恐.怖.袭击,这又不是米国。 这时,四周的人才反应过来,看来这并不是在拍电影,这明显是在现场直播。于是大叫着“赶紧报警”,四散逃开了。 这三个黑衣人只看了倒地警察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他们来到微型客车前,冲着司机室开了几枪,可子弹并没有穿透车窗,看来这辆车是防弹的,但他们并没丝毫的意外,只是朝后边的三辆车招了招手后转身迅速离开并躲回了前边的三辆轿车里。 这时打后边三辆车里下来一人,拿出火箭筒对准了微客,微客里的人还没庆幸完就打倒车镜里看到了正对着自己的火箭筒,还没来得及吃惊,只听轰的一声,这辆微客顿时化为了灰烬。 后边三辆车里又走下一人,慢慢地走向已化为火球的微客后边的轿车,弯下腰用手指头朝后排车玻璃上敲了敲,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就很识时务地下了车。而此时这个敲玻璃的男子很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刚下车的中年男子立马战战兢兢地朝后边的没有牌照的轿车走去。 短短几分钟时间,马路上只剩下了一堆冒着烟的废铜烂铁和一群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 远处呼啸着警报的车由远及近。 这六辆黑色的车子比交警还肆无忌惮地往前开着,当开到明峰路和迎宾路的交叉口,有几辆货柜车打旁边的凯云物流园开了出来,并前后左右把这六辆轿车堵的严实。 最起码打监控里边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也可以说这个状况导致了这六辆车短暂的失踪,但是谁都没想到,这短暂的失踪却成了永远。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何天狂和方天德看完监控视频以及下属的汇报,感觉整个人生都开始瑟瑟发抖了。 这案件影响太过恶劣,刚发生的银行抢劫案还没有眉目,现在在自己的地头上,连下来指导工作的副厅长都被绑架了,简直是要人老命。 “老何,怎么办?”方天德的嘴都有点打哆嗦。 何天狂刚想说话就听见自己办公室里的那部专线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个时候来电话,很明显是要收拾人。 “何天狂,我责令你清风市特侦队与市局全力合作,短期内务必侦破此案,我这就去部里汇报情况,你们随时要跟我保持联系。我不管什么样的匪徒,既然想玩,就让他们看看,我警察队伍里没有吃闲饭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 何天狂听完齐厅长的话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对于领导的信任他感觉有愧。 不过这齐志远也算御人有术,知道现在问责并不是好时机,反而可能浪费了破案的良机,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反而更利于稳定军心。 “厅长说什么?” “厅长说他去部里做报告,让我们抓紧时间破案。” “没了?”方天德不敢相信。 “没了。”何天狂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好......我方天德敬你!”方天德思虑了良久才缓缓说了句这话,不知道他是在敬齐志远还是何天狂。 “从现在起,我要清风市的每个警察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任何警务人员不得休假,即使病了,也要给我抱病上岗,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到消失的车队!谁他妈这个时候给我上眼药,我扒了他的皮!” 方天德出了殷平的办公室的门不知道给谁嘶吼着打起了电话,想来也只有打给他的副手。 ...... “古老师,靳山筱咱们不查了吗?”叶美夕弱弱地问到。 对于古乘风的好色她略有耳闻,但是放着靳山筱这么个绝世美女,要按传闻,古乘风肯定挖空了心思都要跟她接触,可这都一两天了,古乘风居然没有再提过她。这让叶美夕十分好奇。 古乘风看了她一眼,缓缓地说:“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我在等她主动找我。” 他这句话让叶美夕如堕云端,怎么?撩妹还有让人家主动送上门的?何况我们这是破案。 “放心吧,她一定会找我的。” 叶美夕看他说得成竹在胸,就不再多言。 周朝先家里这边又有了新的发现,那就是周朝先的那间房子居然墙体和地板被涂了大量的隔音材料,而这一切周朝先的父母并不知情。 这个发现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基本佐证了古乘风对于周朝先接受训练的推理,要不搞个密不透音的房间实在很难解释。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再查下去也基本跟之前红安派出所的人发现的大致一样。 “古老师,我想了一下,靳山筱在跟胡方华交谈的时候,她那个不合身份的手势是不是某种暗示?” 再回红安派出所的路上。 叶美夕虽然在开车,但一心扑在案子上,他觉得古乘风哪里都好,就是办案态度一般,一切由着性子来,效率极低,所以她不得不帮他端正态度。 古乘风没说话,不过他的态度果真如她预想的一样,端正了起来。 “走,我们再去会会她。” 叶美夕的车都快开回所里,古乘风才说话。 她会心的一笑,说:“那我这会儿就联系她。” “不用,我们直接去就行了。” 叶美夕想了想靳山筱那被监视的办公室点了点头。 春辉大厦,万讼律师事务所。 “您好,两位,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前台的接待语气甜美。 叶美夕刚要出示证件,就被古乘风拉住了,他说:“请问一下靳山筱靳律师在不在?麻烦你让她出来一下。” 这名女接待明显不是第一次听人来找靳律师,她双手一摊,说:“靳律师有过交代,如果没有预约,一概不见。抱歉了,两位。” 叶美夕长叹一声,那意思是怎么样?哪能那么好见的。作势又要拿出证件。 “我可不是靳律师狗屁众多追求者的一员,我是来救她命的!” 古乘风突然翻了脸,怒目而视且布满了杀气,前台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他不像是来救人倒像是杀人的。 这一下子连叶美夕也不知所措了,她还是头一次见古乘风发怒,而他的怒气摄人心魄,让人不免为之胆寒。 这名女接待吓了一跳,最近也确实有一些神神秘秘的人来找靳律师,可能靳律师碰到了什么难缠的案子。 她不再敢直视古乘风的目光,快速看了一下外出登记表并没有发现靳山筱的记录,于是紧张的说:“您稍等。” “等等。”古乘风叫住了她。 这名女接待都快哭了。 “你该怎么向靳律师介绍我呢?” “是啊,我该怎么向靳律师介绍您呢?”这名女接待重复了一下古乘风的话。 古乘风叹了口气,这名女接待和叶美夕明显感觉到了前台又恢复了以往的温度。 “你就说我是她的姘头,她会懂的。” 叶美夕下巴差点要被惊掉,惊叹于他的杀伐骁勇之锐气和登徒浪子之痞气的无缝切换。 “好......好的。”这名女接待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快步走向了靳山筱的办公室。 “古老师......古老师......”叶美夕看着诡计得逞的古乘风正哼着不成调的小调喊了他两声。 “怎么了?” “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嘿,你这小姑娘,有什么问题啊?”古乘风斜倚在吧台上。 “您为什么要帮我们?” 古乘风一听她这话,态度立马变得少有的严肃,他向四周看了看,正好吧台旁边有个窗户打开着,而一些阳光也顺势照了进来。 他站起身,拉着叶美夕的手走到那个窗户前,指着远方的太阳说:“那是什么?” “那是太阳啊古老师。”叶美夕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是在帮你们,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感受光明,凭我一己之力。” 一向大言不惭的古乘风这句大言不惭的话听在叶美夕耳朵里却没一点儿大言不惭的意思,反而有种沐浴阳光的温暖感,对,这就是光明给人的感觉。 叶美夕没敢直视太阳,但她打古乘风的目光中看到了太阳,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他到底遭受了多大的黑暗,才那么渴求光明?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0 第十章 靳山筱踩着高跟鞋走到古乘风面前,看到来人是他后,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和不安。 “我记得给你留了联系电话。但你却用诋毁我声誉的方式,我会保留投诉的权利。” 叶美夕所猜不错,靳山筱肯定会先兴师问罪,毕竟在同事面前被一个陌生男人称为姘头确实不妥。 “连生气都可以这么美,看来我以后要常来了。”古乘风嬉皮笑脸大大方方坐在了前台不远处的会客沙发上。 靳山筱叹了口气,遇到这种人你能怎么办呢?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也坐了下来。 她坐下来后发现,那个对面沙发上痞子样嬉皮笑脸的古乘风又开始朝她挤眉弄眼了。 这时她又注意到,古乘风的右手食指不知道在桌子上画着什么,刚开始她还不以为意,以为这种没素质的男人也只能干出这种没素质的事。但她越看越心惊,甚至都已经捂住了自己的嘴。 叶美夕看着古乘风的动作,她知道他在模仿靳山筱探视胡方华时那个小动作的右手画出的符号。 她看着靳山筱近乎失态的表现,心里有个声音差点叫出来:“是她,果然有问题。” 靳山筱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反而又惊恐地四处看了看,所幸,前台大厅一切如常。 她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落落大方,说:“你究竟要做什么?还有,我们的关系清白简单,请不要无缘无故让我的同事对我有其他的想象。” 古乘风会心一笑,这不但是个美丽的女人,还是个聪明的女人。 然后他变戏法似的打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叶美夕大吃一惊,连她都不知道古乘风什么时候弄到的靳山筱的照片。 “我没有其他意思,能在你的照片上给我签个名吗?这样我回味起来好更加具体一点,放心,之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靳山筱面容一紧,想了想,然后像是做了重大决定一样,说:“希望你言出必行。” 然后她起身到前台拿起笔唰唰唰在照片背面写了几个字,前台的女接待说:“靳姐,感情那人也是你众多的追求者之一啊,还给我说什么不是,原来是个变态。你还真给他签名啊?” “你都说了,他是个变态,所以赶紧了结,只希望他信守诺言才好。” “靳姐,变态的话你也信?”这名女接待看着靳山筱的背影,轻声说了句。 然后又嘟囔了一句“自古红颜多薄命”,再然后感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又“呸呸”了两声,算是对自己话的全盘否定。 “我虽然不是君子,但也算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怎么会言而无信呢?”古乘风看着靳山筱的脸庞如痴如醉。 靳山筱把照片还给了古乘风,说:“那就不送了”。 古乘风拿起照片塞进口袋,说了个“打扰了”,又是一个起身就走。 叶美夕一头雾水地跟在身后,她几次都想叫住他,但她看见古乘风给她使了个眼色就不再说话了。 刚坐上车,古乘风就拿出了照片,翻到背面给叶美夕看,那哪里是靳山筱的签名,而是几个字:晚上8点,落单男女酒吧。 “古老师,她要约你?看来我们离真相又接近了一步。” “希望不是南辕北辙。” 叶美夕还是不太习惯古乘风这个扫兴的习惯。 ...... 省厅副厅长曹刚被绑架后,方天德就下达了全城戒严的命令。 整个清风市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各个路口都有警方重兵把守,那些平时就不黑不白的场子更是如临大敌,一时间,不法分子人心惶惶。 与之相反的是清风市民却拍手称快,安全感迅速攀升。好在他们并不知道副厅长被绑架了,只知道清风市又发生了什么大案,要不那恐慌感必然会取代安全感,进而会蔓延全省,掀起更大的恐慌。 由市局和特侦队设立的临时指挥部就放在了特侦队的办案大厅里。 何天狂和方天德一众认真地看着案发当时的监控视频,这个视频最诡异的地方在于当绑架曹刚的车队经过凯云物流园的时候,有四辆刚出物流园的货柜车似乎跟这几辆车闹起了别扭,就像几个路怒症的司机一样相互别车,由于货柜车车身大的天然优势,在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把这几辆车围在了路中间,前后时间并不长,监控视频显示为13秒钟,正是这13秒钟,当货柜车散开后,这个绑架厅长的车队居然神秘的消失了。 之所以说神秘,因为时间太短,虽然监控视频被这四辆货柜车挡牢,但13秒钟无论他们是上天还是入地时间都不可能够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仿佛撕裂了时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要不是众人唯物思想根深蒂固,准以为自己碰到了灵异案件。 何天狂紧皱着眉头,他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四辆货柜车有问题,很有可能是同谋,要不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可是一份笔录很快就打破了他这个想法,笔录很长,大致意思是其中一个马上出物流园的司机被绑匪的车队别了一下,而且车队的车都没有牌照,心中就暗暗生气,就用对讲机呼叫了前车给他们一点教训,于是才有了视频上的内容。 四人的笔录是分开同时录的,发现四人的描述雷同,不存在串供的可能性。 而且据司机描述,对于那六辆车什么时候消失的并不知情,当时也并没在意,一是因为自己的车大,盲区也大;二是,别赢了他们,心里很高兴,相互在对讲机里表达喜悦。但现在经警察一问,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回想了一下,也确实再没见那几辆车出现过。现在想来即使盲区再大也不可能一直看不到。 他们也犯了嘀咕,还一个劲儿地问警察是不是他们碰到了外星人。 录口供的警员自然没办法回答他们,只让他们保密,最近给单位请个假,不准出清风市。 “你看看,你看看,这简直无从下手嘛。”方天德在第一时间就控制了货车司机,而且监控视频也是第一时间被送到了特侦队的证鉴科。 何天狂也揉了揉眉头,千头万绪,不知道打何处展开,监控视频,目击证人都解释不了这神秘的消失。 “莫非真的碰上了什么解释不清楚的案子?”这个念头刚一生出,殷平就摇了摇头。 “清风市为什么会发生抢劫案?特侦队档案室为什么会被易容成骑龙的人放火?为什么要绑架曹副厅长?这期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一直悄无声息的柳晓曦突然问了几句。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有联系。”一旁的瞿洪涛帮殷平回答。 “那也不一定哦?”柳晓曦得意的笑了,众人在她脸上看到了古乘风的狡黠。 “怎么说?”方天德抢先问到。 柳晓曦不由分说,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敲了几下,大屏幕上放出了其中一间银行被抢的时候的监控视频,歹徒虽然只有三人,但却分兵作战,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拖泥带水,说这些是警察演习时扮演的歹徒一点都不为过。 这些画面大家看了都不下十次了,实在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还没等人问,柳晓曦又敲了一下键盘。 这次画面切换到外景,确切的说是街上的监控视频拍到的,这个视频是其中一个歹徒打倒游大海的画面,动作干净利落,招招直奔要害,也就是游大海,换了其他人,保不齐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 虽然不是柳晓曦有意为之,但游大海还是臊得想找个地缝钻。 “方局,您是军人出身,您有没有看出什么共同点?” 柳晓曦说着又把画面切换回绑架现场。 方天德抱着肩想了想,突然提高了嗓门,说:“好厉害的小姑娘!这些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但一定出自于同一个组织,最起码他们接受的训练是一样的,你看他们走路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这是长年累月统一训练出来的结果。这些兔崽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方天德的话点醒了众人,如果绑架案和抢劫案都是出自于同一个组织,那么他们不一定非要打绑架案查起,也就是说他们的调查方向可以调整,只要找到作案的人,不愁破不了案。 虽然是方天德点醒的众人,但众人都知道这是建立在柳晓曦指出他们作案手法一致的基础上。 “小王,歹徒们的身高数据分析出来没有?”方天德那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了一点。 “报告方局,根据视频成像以及参照物数据分析,这些歹徒的身高在1米75左右,体重大约140斤。” “好,那么我们接下来要重点排查这样一批人,男性,身高1米75左右,体重140斤上下,身体挺拔,孔武有力,走路姿势稳重,步幅较大,而且很可能不苟言笑。” 方天德下了命令。 殷平内心也给歹徒做过心理画像,和方天德说的基本雷同。虽说身高体重这种人一抓一大把,但步幅走姿这些可不会那么巧合。 他在心里暗暗给方天德竖了个大拇指,这局长当的可以,虽然多年不亲自办案,但明显没有忘记老本行。 “方局,最好让兄弟们带上枪,这群歹徒不简单。”何天狂看到打倒游大海的画面就不寒而栗,只希望这种人能少一点。 方天德领会到了何天狂的好意,点了点头。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1 第十一章 晚上8点,落单男女酒吧,古乘风如约而至,这次没有叶美夕。 叶美夕本来想来的,但被他给打发走了,说清风市警察最近的反应不正常,应该又发生了什么大案,让她了解一下情况。 靳山筱无论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她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大晚上的她还戴个墨镜,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好,久等了。”古乘风轻拍了一下靳山筱的肩膀。 靳山筱赶忙站了起来就想说句客套话,没想到古乘风对她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虽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照做了。 古乘风找酒保要了纸和笔,然后写了一句话:“我不想冒险,我必须要对你做个全面的检查。” “怎么检查?你有检查仪吗?”靳山筱明白他说的冒险的意思。 “检查仪并没有用,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靳山筱不淡定了,他是什么意思,他要自己脱光了衣服站到他面前吗? “我是警察,在办案的时候,我的对面是没有男女之分的。”古乘风表情严肃,又在纸上唰唰写了一句话。 这句话很管用,她之于他,犹如病患之于医生,确实也没什么男女之分。况且她也想赶紧摆脱掉那个噩梦一般的人。 她痛定思痛一咬牙往洗手间走去。古乘风紧跟其后,嘴角在不经意间扬起了得意的微笑。 一丝不挂的靳山筱出现在古乘风的眼前,本该难堪的她在他的目光里没有看出丝毫淫邪之气的时候顿时释然了,也许他真的只是在办案。 吹弹可破的肌肤配上凹凸有致的身材,这是一个天生的尤物。 古乘风感觉自己的鼻血都快流出来了,可还是不敢往那方面想,他知道人的眼睛是可以出卖内心的,他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靳山筱的肩,示意她转过身去。 他颤抖的手指出卖了他的内心。靳山筱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她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她自信没有男人能经受住她的诱惑,该死,自己在想什么?她劝自己赶紧打消这个念头。 突然卫生间的门关上了,一个声音打外边传来,“出来喝酒了。” 靳山筱长出了口气,慢慢穿起了衣服,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眼泪居然流了下来。 为了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外边这个男人或许真能救她。 而古乘风也深知,像靳山筱这种有着良好家教的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脱光衣服需要多大的勇气,而这勇气的来源很可能是毛骨悚然的恐惧。 “这叫什么酒?”靳山筱刚落座就看到了面前的五颜六色的酒。 “情人泪。” “好名字。” 然后靳山筱就陷入了无边的沉默,古乘风也不搭话,他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让他看自己的身体的。 果然,靳山筱像做了个决定一样,拿起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她的局促不安也慢慢平淡,但还是又往四周看了看,然后颤抖着声音说:“我没有犯罪,也没有过任何违法纪录,整个案子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我只是帮人捎个信而已。” “谁?捎什么信?” 叶美夕的声音突然响了起。 靳山筱没想到古乘风的同伴也在,顿时尴尬起来,好像怕她知道了他刚看过她的身体。 “美夕,你怎么来了?”古乘风看出了靳山筱的尴尬,于是问了句。 这句话很管用也很及时,靳山筱脸上的尴尬之色顿时烟消云散。 叶美夕说了句“刚到”就又把目光对准了靳山筱。 靳山筱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觉得我们是三岁小孩吗?”叶美夕用上了审问犯人的语气。 古乘风很奇怪,只半天不见的叶美夕仿佛变了个人。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相信你。”古乘风说到。 “你说什么?” 两个女声同时响起。 靳山筱有点难以置信,但她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真诚。 过了许久,靳山筱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柔如水,她说:“那个人我真的没见过,如果非要形容我们的关系,可能勉强算个网友,在今年7月份的一天,他突然给我发了一个链接,我点开一看吓了一跳,是我和父母的照片......” “7月份?”叶美夕惊呼了一声,7月份刚好是胡方华被捕的月份。 古乘风到她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暗示她不要大惊小怪。 靳山筱点了点头接着说:“刚开始我吓坏了,以为碰到了用心不良的黑客,就用报警警告他。但他说只要不在意家人的安全就随时去报警,然后又把我父母和我的详细的上班地址都发给了我。我问他有什么企图,他说将来可能需要我帮个忙,等他需要的时候会联系我。” “靳律师,你告诉我有歹徒在威胁一个律师?” 叶美夕突然插话,很明显她不相信她的话。 古乘风示意她不用回答她的问题,然后端起自己的酒递给了她,说:“你不会真的没报警吧?” “谢谢。”靳山筱喝了一口,接着说:“我第一时间就出门去报警,当我走到警局门口的时候电话响了,接听以后是那个人,但能听出来他的声音是经过变声处理的,但他准确报出了我的位置还有我父母此刻的位置,我顿时感觉非常害怕,就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果然他们如他所说的在那个地方。但唯一感到安慰的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靳山筱又抿了一口酒,说:“我当时害怕极了,就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他还是那句话。我只得答应他,这当然是缓兵之计。回家后我没敢跟父母说,就谎说我们事务所有员工福利可以带父母去外地休假......” “而在休假的时候,你才真正的感受到了这人的可怕,如影随形,你在哪里他总能第一时间知道,你甚至为此换了自己的手机,都依然不凑效,是吧?” 古乘风不想听她把话讲完,因为这种事情他以前在从事那个特殊的职业的时候常干。 靳山筱并不吃惊,虽然她跟古乘风不熟,但她总觉得面前这位警察神通广大,而且有一双能洞悉人内心的眼睛,在他面前,即使锦衣华服也如同赤身裸.体。 “而那件事就是成为胡方华的代理律师?”叶美夕总算接上了他们的进度。 刚问完她就意识到一个问题,靳山筱是胡方华代理律师的身份还是法援处随机指派,可这个随机怎么能偏偏随机到她的头上?而那个人是怎么做到未卜先知的?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法援处有那人的人。叶美夕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个什么案子? “你说捎信捎的什么信?”古乘风却对这些并不关心。 “一串数字。” “数字?”古乘风回想着上午自己在她面前凭着记忆比划的手势原来是数字。 “16、4、15、3、18、16,是什么意思?”叶美夕闭眼想了一下,根据当时靳山筱的手势迅速念出了这串数字。 “不知道,他只让我把这串数字背熟,然后趁人不备写给胡方华看,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不过那组数字有断句,16-4—15-3—18-16才对。” 听她说完叶美夕看了她一眼又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好像在求证她说的到底准不准确。 “可你的任务并没完成,他还在监视着你。”古乘风想起在靳山筱办公室的场景。 这时的靳山筱眼神突然幽怨了起来,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如果不是你们给我打电话,我想我此刻已经自由了。” “不可能的,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没有人能从贼船上安然无恙地下来,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要不你也不会约我来见面了。只是我没想明白你胆子为何突然变大了?” 正如靳山筱所说,古乘风有一双能洞悉人心的眼睛。 靳山筱想了想说:“可能是因为恐惧吧,终日的恐惧。” “嗯,这个解释我接受。” 古乘风也经历过恐惧,无孔不入的恐惧,面对这种彻骨的恐惧只有两个结果,战胜或者逃避,他选择了战胜,那是一条比接受恐惧更艰难的路。而他绝大部分的战友选择了逃避,死了自然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你不怕他此时正在不远的地方监视着你吗?”叶美夕说这话的时候顺便看了看四周。 “顺其自然吧,我只希望尽快解脱,哪怕是死。”靳山筱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叶美夕在心里叹了口气。 “脱?你不是刚脱过了吗?”那个刚才还目光刚毅的古乘风在这最严肃的时候却选择了大相径庭的表现,就像殷平给他的评价,他生来就是与严肃为敌的。 只这一句话,让死都不怕的靳山筱低下了头,幸亏这灯光陆离,要不,叶美夕肯定看到了她要红到脖子的脸庞。 饶是叶美夕想象力丰富,也实在联想不出古乘风这句话的意思,或许她根本没有他的那种龌龊的思想。 古乘风突然更加放肆,他满脸淫笑地把头贴到靳山筱的耳边,说:“既然你死都不怕,要不你就成全一下我吧。” “你......你不是警察?” 靳山筱大吃一惊,脸上居然还带着少有的愠色。 “哦,他确实不是警察,不过清风市的所有警察都认识他,他是我们的警务顾问。” 叶美夕不知道古乘风说了什么,不过看靳山筱的表情想来不是什么好话,所以赶紧出言澄清。 “你......你......你......” 靳山筱指着古乘风说不出话来,她很少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不过此时,她想起了在一个多小时前,因为相信他警察的身份她还在他面前脱个精光检查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监听和定位设备。 现在她只得低下了头,认命了。 “不过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古乘风嬉笑着说出了这句话,刚说完,他就意识到这句话他也曾对一个女人说过,安静。 再想想,这句话他岂止给两个女人说过? “16-4—15-3—18-16,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叶美夕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就想起了那组数字。 “对了,什么情况?” 古乘风看靳山筱落荒而逃后问起了叶美夕。 如果不是靳山筱在场,叶美夕早把了解到的情况和盘托出了,因为这案子太过耸人听闻。 “好了,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明天一早我们特侦队汇合。” 古乘风听叶美夕汇报了情况后下达了逐客令。 叶美夕看着四周五光十色的灯光,音乐声也有逐渐震耳欲聋的趋势,他却居然要静一会儿,真是个怪人。 心中虽然这样想,但她也明白现在他们的关系还没熟到说“不”的时候。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2 第十二章 “你他妈是神经病啊?” “撞死你个傻逼!” “这人莫不是疯了吧?” ...... 上班早高峰,一个青年男子站在迎宾路的中间,呆呆地看着远方的监控探头,过往的车辆大声叫骂着堪堪躲避。 ...... 一大早,特侦队的办案大厅里热闹的就像早起的菜市。 “呦呵,挺热闹嘛。” 声音虽不大,却异常刺耳,在众人看来此情此景这样的话就是赤.裸.裸的冷嘲热讽,众人都看着来人,原来是几天不见的古乘风,于是又觉得理所应当了。 “风哥,你回来了?” 只有殷平表露出一幅欢迎的态度。 “是啊,我看你们办案速度太慢,急得我只能主动请缨了。” 他嘴上说急,人却慢悠悠地找了个椅子,摆出了个十分舒服的姿势。 “我说你小子欠收拾是不是?”何天狂脸上挂不住了。 “呦,何老头,这就是你对帮忙人的态度?” 何天狂想进一步大骂,却被他止住了,他一挥手,指着大屏幕说:“来来来,放放当时的监控视频。” 于是殷平赶紧点开了视频,还没播放几秒,就听见那刺耳的声音又起,“怪不得你们破不了案,连我要看什么视频都弄不清楚,我说你们呀......” 这话也就只有他神经不正常的古乘风敢说,如果是别人早就会被在场的人知法犯法处以极刑了。 但他说归说,却还是专心致志地看起了视频。 “还有没有别的?” “别的?”殷平一时脑筋不够用了,这已经是全部的视频。 “对,比如说相近......不是距离相近,而是性质或者是作案手法相近的?” “你什么意思?你意思是说这起劫持案不是个案?”何天狂赶紧问到,他现在可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虽然他们在此之前已经通过一些技术手法判断出劫持案和抢劫案出自于同一个组织,但他还是想听听古乘风的看法。 “个不个案的目前不清楚,我只想知道匪徒劫持曹刚的动机,而且根据他们的从容,说明他们时间上的把握也非常精准,如果不是里应外合,这起劫持案实在很难解释。” 何天狂看了眼殷平,脸上露出了不易觉察的微笑,因为在几个小时前他们就做出了这种判断,报告也已经递交给了省厅,省厅已经同意秘密的进行内部排查。 “啊,对,风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有,还有作案手法相近的视频。”殷平说着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大屏幕上瞬间分出几十个小的屏幕,正是那33家银行抢劫案发时的监控视频。 如果说刚才古乘风是聚精会神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变成了瞠目结舌,然后目光深邃,似乎有所联想。 “三......才......阵......法。” 过了许久,古乘风嘴里幽幽地吐出了四个字。 他的声音不大,但办案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三才阵法?” “什么是三才阵法?” “小子,你说什么?”何天狂大吃一惊。 “我说你们专案组的茶水很贵吗?还不给沏一壶?你们这待客之道还真不怎么样?” 古乘风刚才的煞有其事突然变成了若无其事。 大部分人对他的性格不是很了解,只有少部分的人抿嘴笑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家伙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 在这为数不多的了解他性格的人群里殷平则更为了解,于是朝众人大喊一句:“上茶!上好茶!” “茶再好也不如酒。”众人觉得这家伙也真够得寸进尺。 “换酒,换......啤酒,冰的!”殷平又喊了句。 那群不了解古乘风的人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感情特侦队也会这么低三下四。 “风哥,酒派人去买了,您要不先给讲讲?”殷平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何天狂看着古乘风胡作非为,看着殷平诚惶诚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你小子一定要说出个子丑寅卯,要不特侦队的脸都丢尽了。” “讲讲?”古乘风看着点头哈腰的殷平反问了一句。 “讲讲,讲讲。”殷平就差卑躬屈膝了。 “三才阵法是明代著名抗倭将领戚继光所创,由鸳鸯阵演变为五行阵和三才阵,专为巷战而生。”古乘风慢条斯理的说了这句话,说完他还伸了个懒腰,似乎有点疲惫。 这次,殷平没有照顾他的情绪,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看了何队长一眼,一样的目瞪口呆。 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不是为了三才阵法,而是延伸到为什么用三才阵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会用古老的阵法去抢银行,这个案子也太他娘的......殷平自己都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 古乘风看着他们的表情,不免好笑,吧唧了几下嘴,心想,待会儿再告诉你们个更震撼的情况,你们还不得惊掉下巴啊。 “骑龙,骑龙,我说你小子派人买的啤酒买哪里去了?是不是现酿的啊?” “来了,来了。” 刚才被派去买啤酒的人刚好听到他的抱怨。 古乘风一听啤酒来了,火急火燎地站了起来,接过来拿出一瓶,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地灌了起来。 对,你没看错,我也没写错,就是拧开了盖子,那个买啤酒的警员看清楚了全过程,不由得咽了口唾沫,不知道是震撼于他的手劲还是他豪放的饮姿。 整个办案大厅都弥漫着他“咕咚咕咚”的灌啤酒的声音,然后只听“嗝”的一声,他一口气喝光了整瓶啤酒。 “爽!” 他这声“爽”拉回了众人的浮想联翩。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但还没多大会儿就听见古乘风说话了:“这群抢劫银行的劫匪很有意思,似乎并不是为了钱。” “什么?” 这次没有交头接耳,而是整齐划一的问了出来,这对于他们来说太震撼了,抢劫银行不为了钱?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们有没有注意这33家银行?打级别上来说,只不过是33家分理处。如果没有提前预约的话一家银行的支行当日的现金储备不会超过150万,而分理处则更少,不会超过50万。即使有人提前预约大额取现,那么也只会预约到支行甚至分行......” 古乘风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方天德风一样的走到电脑前,用鼠标点了几下,果然如他所说,这33家银行都是分理处。然后他又看了眼殷平,殷平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方天德也是真急了,要不是这里是特侦队的地方,他刚才就要揪着古乘风的脖子问个清楚了。 不过他的好脾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方天德之所以求教殷平,是因为他隶属于特侦队。特侦队之所以被称之为警队精英,并不全是因为他们不拘一格的破案方法,而是他们队员那兼容并包的知识面。各个行业的明规则潜规则都会略知一二。 “33家分理处,每家3个劫匪,一共是99人。每家分理处日现金储备封顶50万来算的话也就是1650万,这还不说当天有的分理处达不达的到这个储备。而且这种抢劫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组织的。前期的筹备、统一的训练、幕后的策划、后勤的保障都不可能是个小数目,动用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去抢劫1650万,还要冒着暴露的风险,这应该是个赔本的买卖。” 殷平缓缓道来。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抢劫银行?挑衅还是嫌命长?”方天德问了出来。 “天呐,他们不是为了绑架曹副厅长吧?” 一声惊呼响起。 这或许就是古乘风的答案,也是何天狂和方天德在昨天得出的答案。 不过这里有个很大的漏洞,如果只是为了绑架曹刚也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如若不然,那这里边隐含的肯定有某种惊天的秘密。 于是方天德和何天狂心有灵犀地把目光对准了古乘风。 而此时的古乘风完全没有刚才的那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咄咄逼人,而是又“吱吱”的喝起了酒。 方天德急得团团转,他看看古乘风,欲言又止。他此时对古乘风算是彻底的服气了,怪不得何天狂一直纵容甚至包庇一些他的不轨行为,他连案发现场都没去过,只是看了几遍案发时的监控视频就发现了他们发现不了的信息。 这是个天才。方天德在心里赞扬到。 古乘风边喝酒边偷瞄了眼急得热锅上蚂蚁一样的方天德和何天狂,心里乐开了花,看别人抓耳挠腮一向是他的一大趣事。 “方局长,可否冒昧的问一句?”他终于说话了,而且态度难得的端正。 但是何天狂在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因为他知道他的态度越端正,说明案子越棘手。 方天德顿时受宠若惊,赶紧说“请问”,就差抱拳作揖了。 “清风市的警力情况如何?” “这......”方天德有点为难了,他左右看了看,这是个机密,他担不起这责。 古乘风似乎料定他是这样的反应,也不再搭话,只是拿起酒瓶又灌了起来。那“咕咚咕咚”的声音又在安静的办案大厅里响了起来。 “罢了。” 方天德权衡了一下利弊一跺脚说:“一个地级市,除去协警辅警,正规警察人数五千到八千人不等,除去休假的、外地交流学习的、正在执勤的、必要留守的......” “也就是说,这33家银行分理处同时被抢的时候再发生恶性事件,你们的警力就捉襟见肘喽。”还好古乘风知道方天德的难言之隐,他没有让他说完。 方天德一时愕然,过了会儿,一拍桌子,说:“你意思是这群兔崽子在窥探我清风市的警力情况?” “希望不是这样。”古乘风又喝起了酒。 虽然大家都听到他说希望不是,但心里都逐渐认同了他隐含的意思,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案子才刚刚开始,而且接下来很有可能还会发生更恶劣的案件,众人心头的石头越发的沉重了。 “这......这是个什么案子啊?” “方......方局。” 一个文弱的女声响起,方天德正心烦意乱,一挥手说:“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方局,我这里有情况。”这名女警站了起来,她正是红安派出所负责丢车案的田甜。 她把手里平板电脑的数据连接到了大屏幕上,那是一张行驶轨迹图,她又点了一下平板,大屏幕上同时亮起了33个红点,而红点对应的正是清风市那33家银行分理处。 至此,连成了一条线,大家都有理由相信那偷车贼、抢银行的和劫持曹副厅长的是一伙的。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3 第十三章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田甜的话吸引到了大屏幕上。 就连何天狂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辆失窃车在带着警方兜圈子的同时还做了他们谋划的事。这帮匪徒也太胆大妄为了,简直视警方为无物。 现在看来,这辆失窃车大有文章。 侯天追踪的时候就曾看到过他们在对着银行拍照,当时猜测可能是踩点,但谁能想到一下子踩了36家银行的点。 方天德对此莫名其妙,殷平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交代了个大概,但是在触怒方天德的关键问题上总是一笔带过,因为如果情况属实,那么这辆失窃车才是所有案件的起点,而车辆失窃案却久告不破,红安派出所有一定的失职。 虽然殷平想着息事宁人,但他还是过高估计了方天德的脾气,他已然拿出了手机打给了红安派出所的宋所长。 “古乘风。”方天德打完电话看着又喝起小酒的古乘风轻轻喊了一声。 古乘风看了他一眼,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方天德吃了一惊,然后就又安心下来,他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疑问,有古乘风这种人在何愁案子不破,可想想他的那些一系列违规的操作,又不免为之胆寒。 “你是想问劫持车队离奇消失的问题吧?”古乘风问完不等他回答就把目光转向了殷平。 “风哥,我们调取了周边所有的监控录像以及结合了人证的口供,也只能得出一个悲观的结论,车队离奇的消失只有那关键的13秒。” 殷平沮丧地说道。 “如果整个迎宾路的监控视频都是假的呢?”大部分人都见识过古乘风的大胆,但这样大胆的推测也着实吓坏了众人。 如果真如他所说,不难想象那帮歹徒已经渗透到了什么地步。 “现在有没有闲人?” 在这紧要关头古乘风突然问了一句。 “有,有,古老师。” 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正是在角落里一直注视着他的叶美夕,她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没敢说话。 古乘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 叶美夕看着他走到她的面前,又看着他把头伏在耳边,这个周身环绕着神秘气息的男人就这么突然地如此近距离的跟自己接触,而且他那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还时不时地在她脖颈回荡,让她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住,思绪也不由得三心二意起来。 “嗨,小姑娘,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古乘风面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轻轻拍了一下叶美夕的肩膀。 叶美夕脸红了一下,低下头说:“听到了。” “听到了就赶紧去吧,大家都等着呢。” 叶美夕环顾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众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她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起来,然后落荒而逃。 古乘风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小伎俩,不过屡试不爽。 “风哥,你让小叶做什么去了?”殷平见缝插针地问到。 古乘风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说到:“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抢银行的匪徒是打哪里出来又打哪里消失的?” “这个我调查过,因为这些银行的分理处不比支行和分行,所以位置都比较偏僻,多是一些居民区,这些居民区有土著和租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身份上可以作为很好的掩护,而且小商家也比较多,没办法完全监控到。” 一名特侦队的警员迅速做出了回答,应该是被何天狂派去专门调查案发监控的。 “好,那他们是如何知道每个监控的死角的?”古乘风又问。 很明显,这也是大家想要知道的,根据走访的同事反馈,周边的居民也知道的并不多。 “他们撤退有序,很明显不但知道监控死角在哪,还做过多次的演练,要不不可能会这么精准。”古乘风说这话的时候很严肃。 大家心里同时一怔,有些不敢相信,如果真如古乘风所说,那么这些人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来回演习,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可是我们回顾了近一个月的监控视频,都没有发现疑似的身影。”还是刚才那名警员。 “你叫什么名字?”古乘风从来不关心人际关系的,现在却问这人的名字,这让殷平大感意外。 “古......古警......古老师,我叫王闯。” 这名警员明显有点受宠若惊,自我介绍的时候语无伦次不说,还差点称呼错了古乘风。 “王闯同志,如果清风市没有了监控,你还会不会破案?你们警察还会不会破案?饭桶!” 王闯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顿时愕然了,然后愤愤然地嘀咕说:“自己只是奉命排查监控视频的。” 殷平摇了摇头,这要命的古乘风是不会转性的。 他看气氛有点尴尬,就说:“在我们拿到监控的时候,方局我们看到歹徒的作案手法和撤退路线就怀疑这帮人可能经过长时间的实地演练,所以也抽调了人手进行过比对,可目前并无发现。” “那如果真如古老师所说,他们是如何反复训练的?”有人插嘴到。 “对,这里是个很大的疑点。”方天德咳嗽了一声说到。 古乘风看了眼方天德,又看了眼殷平,有点儿出神,然后他说:“你们有没有看过大变活人的魔术?” 众人突然一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就在有人想问的时候,他又说:“来,咱们把绑架案的视频再调出来看一遍。” 众人屏气凝神又看了一遍这个诡异的视频,看完视频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瞿洪涛的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瞿洪涛正是被殷平派去调查车队是如何打路口突然驶进迎宾路又突然在凯云物流园旁边消失的。 其实瞿洪涛并没有怠工,他也查了那几辆货柜车确实是旁边凯云物流园的车,但是据了解这几辆车并没有特殊的状况,而且据当时货柜车司机描述,确实有几辆这样的轿车,本来想给他们置气,但走着走着也就散了。 这番描述瞿洪涛也曾当着大家的面说过,甚至都写在案卷里。但是,瞿洪涛明白他们的意思,没有结果一切都是扯淡,只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古乘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不怪你,其实我已经猜到了车队是如何消失的,但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们,现在我在等,等美夕回来,自然就会告诉你们一个耸人听闻的真相,让你们这群饭……” 他用手指了指围着他的人,当他的手指指到旁边的何天狂的时候,殷平咳嗽了一声,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明白不代表就不做。 于是又指着何天狂说:“和这老小子见识见识。” 虽然他说的是何天狂,但方天德还是气歪了鼻子,这纪律部队岂容他在这里大放厥词。 刚才对他的好感荡然无存,一拍桌子,说:“别故弄玄虚,赶紧说。” 这一招用在别人身上或许还有效,但用在古乘风身上,那也真算是不开眼。 古乘风理都不理他,冲殷平耳语了几句,殷平只得无奈地把桌子的酒瓶给他拿了过来,这大爷连酒都懒得自己拿了。 古乘风不理会旁边焦灼的目光,打开酒又“吱吱”地喝了起来。 所有人一致认为他是故意的,但是这种人,你能奈何? 就在众人快受不了这“吱吱”声的时候,叶美夕推门进来了。 她先跟方天德打了个招呼,然后在古乘风耳边说了几句话。但她没有注意的是古乘风的咸猪手在她的腰上似有意无意地来回摸着。 古乘风听她说完,轻声说了句“果然”,他哈哈一笑:“妈的,还以为多神乎其技,原来也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 众人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障眼法?玩魔术呢? 古乘风就喜欢他们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等他得意够了才说:“既然这个问题是叶警官找到的答案,那么就请叶警官来拆穿这个把戏吧?” 古乘风似乎喝醉了酒,说着顺势摸了把叶美夕的脸。 叶美夕脸上一片绯红,清了清嗓子,说:“刚才古老师让我去了一趟交警队,查了一下交警的出警记录,发现在案发当天上午8点52分和9点23分的时候迎宾路上分别发生了两起轻微的交通事故,也就是曹副厅长被绑架的前43分和12分钟,一起在光明路跟迎宾路交叉口,一起在绿柳路跟迎宾路交叉口……” 方天德听到这里,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但还需要经过证实,他赶紧走过来把其他人推开,用手点着鼠标,众人看到大屏幕上的视频回到了昨天上午8点50分然后开始播放。 大家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了真相。 时间已经播放到9点30分了,光明路和迎宾路交叉口,绿柳路和迎宾路交叉口并没有发生任何交通事故。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生怕惊跑了那若即若离的真相。 什么都想到了,惟独漏掉了交警的现场执法的备份。 有的人已经自觉地记录起了当天所有路过的车辆牌照,然后打给交警队问当事车辆当天是否经过迎宾路。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大致地雏形,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如果监控画面是假的,那证鉴科的鉴定报告就有了很大的问题。 不过,如果是假的,那么曹副厅长又是如何被绑架的呢?而且两名因公殉职的交警也实实在在地躺在太平间里。 据瞿洪涛的描述,那几辆货柜车也确实跟那个车队置气堵过他们。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过离奇,且自相矛盾。 一个推测在他们心中逐渐清晰起来,那就是清风市的公安系统遭到了渗透,只有这一个答案。但这却是个让他们毛骨悚然的答案。 他们相互看了看彼此,也许身边多年的战友就是对方的卧底。 “真厉害啊,好高明的计谋!” 古乘风看了眼他们的表情,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这正是幕后黑手想看到的。 “怎么了?风哥,您有什么发现吗?” 殷平的耳聪目明那是出了名的。 “你看,一个离间计就把警方搞得如同惊弓之鸟,还怎么破案?” 殷平打了个冷战,结结巴巴地说:“风......风哥,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案子?” “如果......” 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是叶美夕,只见她眉头紧锁,似乎在极力地组织着语言。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4 第十四章 没有人敢说话,生怕打断了她思维的连贯性。 “这一百多号人在熙熙攘攘的清风市演练根本不现实,别说警方,就是附近的居委会都会盯上他们。” “不错,可监控视频你也看到了,他们训练有素,撤退路线精挑细选,你我都清楚,不经过实地的多次的演练即使是部队也很难做到如此的整齐划一。” 瞿洪涛说话了,并且心里在想一个刚毕业的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好的推理? 大家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大帮子人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的大练兵。但经过多天的排查,这帮子人就像那个神奇的车队一样,神秘的消失了。 “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也许他们用的是虚拟练兵?”叶美夕眼里闪出了一道光,光亮起的时候,殷平在他身上看到了古乘风的影子。 “虚拟练兵?什么意思?”方天德急忙插嘴。 “报告方局,就是现在大行其道的VR智能,他们可以制作出一个跟清风市一模一样场景的游戏背景,然后戴上VR头盔,在队长的统一指挥下进行虚拟练兵。”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都在心里默默评估着这个经常出现在美国大片里的情节的实际操作性有多高。 古乘风听他说完,突然想到了周朝先,他是不是就是在游戏里训练的?但他转念又摇了摇头,虚拟训练可行性是有的,也确实能大大提升团队的配合意识,但肉体上的强大是不可能通过虚拟进行训练的。 等等,自己为什么会把这跟周朝先的案子联系起来?难道? “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起银行抢劫案的成本也太高了,他们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有人迅速提出了质疑。 “如果这帮匪徒的真正动机是曹刚曹副厅长呢?”叶美夕又说了一句。 整个办案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集聚在了方天德方局长和何天狂何队长的身上。 因为他们同时意识到了这个案子的诡异之处,就是上头的态度,别说一个副厅长,就是个副局长被绑架了,这么严重的挑衅,早都炸锅了。可现在上头却表现出与案件不符的宁静。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在案发的第一时间,上头就已经明白了这群绑匪的真正动机。 古乘风目光如炬地看着叶美夕,满心的欣赏,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地自言自语:“娘的,现在真是一浪更比一浪强,叶美夕这小姑娘是难得一见的好警察。” 方天德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虽然上边没有说要对这个案子保密,但他和何天狂都同时意识到保密的重要性,他们自己怀疑系统内早已遭到渗透。 可此时此刻,弄成了掩耳盗铃,如果再保密下去意义也不大了,不如顺水推舟,索性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报讲出来,然后再密切观察下边人的一举一动。 这时他正好看到何天狂冲他点了点头。 于是他咳嗽了一声说:“本来清风市银行被抢案厅里没打算派曹刚曹副厅长来,是他自己要求的......” 然后他看了看众人的表情,有的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有的还在聚精会神地听他的下文。 “厅长并没有准备批准,后来上头召厅长去开了个会回来后就同意了曹刚的请求。是不是很不合常理?因为曹刚并不分管刑侦工作。” “这么说,曹副厅长和案子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所以才主动请缨?”有人插嘴到。 “嗯,是有关联,曹刚本身其实有很大的问题,反贪总局已经盯他很久了,怀疑他涉嫌参与G市地下钱庄洗钱一案,这次他主动要求来清风市指挥破案,上头怀疑他很有可能借机溜号,所以就将计就计,放长线钓大鱼。当曹刚刚到清风市就被绑架,上头几乎可以断定是他的同党所为。”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茅塞顿开,这样就解释得通了,为什么曹副厅长被绑上头居然不闻不问,原来反贪总局已经接手了,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虽然这个疑惑解开了,但他们也意识到这好像跟他们关系并不大,因为该破的案还得破案,你不能因为曹刚涉嫌贪污受贿就不去解救他,银行被抢案就搁置。那问题可就大了,这是失职。 不过众人也不悲观,因为最起码动机有了,劫匪抢劫银行就是为了绑架曹副厅长,而绑架曹副厅长就是帮他脱逃。 “这群训练有素的匪徒哪里来的?又打哪里消失的?就算是他们完成了任务,也不可能消失的那么彻底。来的时候案子没发,清风市没有戒严,可此时清风市重兵把守,再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就说不过去了。” 说过很多次了,古乘风最喜欢的就是在兴头上泼冷水。 果然,他的话让刚提起的士气迅速消失。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他唯恐大家还不够沮丧,又说:“这么大一个组织,只要不找到他们连根拔起就永远是个隐患。同时抢劫36家银行轻而易举,绑架一个副厅长也轻而易举,这种案子绝无仅有,这也算是这个组织的首秀,欲壑难填,下一步就真的不知道他们还会做什么了。” 他这句话可谓鞭辟入里,一针见血。 这个组织不除,清风市就一日不宁。 “既然来了,就让这帮兔崽子有来无回,也让他们见识见识我清风市警方的实力。”方天德一拍桌子,怒目圆睁看着情绪低落的大家。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他这句话非常管用,斗志在众人目光里闪现。 “重新部署一下吧。”古乘风低沉着说完又喝起了酒。 方天德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冲何天狂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意思很明显,让他来部署。 何天狂知道此时不是客气的时候,这个组织就像悬在警方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日不除不得眠。 何天狂又对人员上边重新做了部署,他决定忘记目前得到的毫无价值又淆乱视听的情报,兵分六路,重新破案。 第一路由柳晓曦带队负责案发时的监控视频甄别对比;二路由黄金带队负责走访案发附近的居民以及当时路过的证人;三路由游大海负责嫌犯的军火来源;四路由瞿洪涛负责调查银行抢劫案的人员来源;五路由孙天天负责案发周边的无线电使用情况以及通讯部门的信息对接;六路由殷平负责接应其他五路和调查歹徒车辆使用情况,并随时查漏补缺。 何天狂一口气调兵遣将完,觉得信心又足了起来,这么六管齐下,就是神仙也难免漏出马脚。 方天德缓解气氛的时候对何天狂说过,近一段时间,清风市的公安系统最有实权的就是他了。虽然何天狂知道此时的托付有推脱之嫌,但他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越发的兴奋起来。 “小子。”何天狂正准备问他的安排就听见他的手机响了。 古乘风漫不经心的拿出手机接听了电话,只见他点了几下头,说了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何老头?”古乘风笑嘻嘻地问到。 何天狂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事,不用在意我,我自有安排。”说着他拿起桌子上最后一瓶啤酒,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打了个酒嗝,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步三晃地往外走,并念起了诗:“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众人纷纷侧目摇头,唯有何天狂听出了点意思,看来古乘风已经有了眉目,“这个家伙”,何天狂无奈地笑了笑。 古乘风出门后就转身给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叶美夕说了说自己的计划,但没想到叶美夕并没同意。于是他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好一番好言相劝,最后叶美夕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古乘风乐得咧开了嘴,走到对面眼镜店买了副墨镜戴了起来,又把自己的外套脱掉拿在手里,然后打了个车去往清风市的酒吧一条街,这条街叫做玩月街,虽然只是个小街道,但在清风市能抵上任何著名的景点,如果来了清风市不去玩月街喝一杯就像到了北京不去长城一样。 这条街只所以会被称为酒吧一条街,是因为光这条街就占了清风市酒吧总量的一半,而且玩月街的酒吧没有假酒,且价格不贵,所以名声在外。于是这里常年鱼龙混杂。 越是在风口上,越容易获得情报,而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这就是他的心中所想,他要去酒吧碰碰运气,看看这帮匪徒会不会得意忘形。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吗?不尽然,他的真实想法接下来你就知道了。 他随意进了一家规模稍大一点的酒吧,把名字发给叶美夕,然后找了个小角落点了几瓶啤酒喝了起来。 暮色四合的时候,落单男女酒吧走进来一位妙龄少女,一下子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酒吧,本就是年轻人居多。一位妙龄少女并不稀奇,但能一下子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并不多。 这个少女一张呆萌的娃娃脸,短短的学生头,如果只是这样打扮,顶多那些猥琐的中年大叔比较喜欢,但吸引人的就在于偏偏她打扮的又很暴露性感。上围虽然不算出众,但是雪白的肌肤加上若隐若现的乳.沟,也能吸引一部分人,超短裙下一双紧致仿佛又吹弹可破的大腿又能吸引一部分人。 如果只有这种装扮换个稍稍成熟的脸庞,满大街都是。如果只是这一张呆萌的娃娃脸换上比较保守的衣服,也满大街都是。 可偏偏这个少女仿佛了解现今天下所有人男人的审美,偏偏把两种截然不同混为一体,于是,产生的效应是无穷的。 就连自诩阅女无数的古乘风眼睛都看直了,这哪里是叶美夕?分明就是行走着的春.药。 自古红颜多祸水也好,自古红颜多薄命也罢。这身打扮想要独善其身,除非天下男人死绝。 所以,叶美夕的身边迅速围过来几个胆大的男人,同时也有大部分蠢蠢欲动但是又碍于面子的男人在枕戈待旦。 这时,落单男女酒吧又进来一行人,走路虎虎生风威风八面的,不用问,所有影视剧都给这种人有个明确的定义:小混混。 古乘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自言自语了一句:“来得正好。”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5 第十五章 古乘风看着叶美夕被那几名小混混纠缠,曾经有想上去护花的冲动,但他忍住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之奈何。 他有个预感,这群人一定没有离开清风市,而想找到这么一大群人光靠警察是不够的,没有明确的嫌疑人,又不能颁发通缉令,所以自然没办法悬赏。 想找到他们,只有通过另一群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 这个很好解释,搞金融的获取金融方面的信息永远是高于其他行业的人,而常年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人自然会格外的关注清风市平静下边的波云诡谲,说到底这就是个职业习惯和职业敏锐度的问题。 由于近期的严打,那些舞厅、会所几近关张,但躁动的荷尔蒙是不会因此而停歇的,所以这就是他打算来酒吧碰运气的初衷。 再说,特侦队的办案大厅。 方天德在来回走动着,因为只有这样他急躁的心才能得到一丝丝的缓解。 “我说老方,你也歇会儿。”何天狂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看着眼前来回转悠的方天德就没办法集中精力想案子。 “哎呀,我歇不住啊,急啊。我这他娘的急得恨不能手打喉咙眼里出来。”方天德虽然在抱怨但还是坐了下来。 何天狂心想这算是个什么比喻。 办案大厅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几个打杂的,其余的都被他重新部署出去了。 “如果......”何天狂突然打了个冷战,如果是调虎离山,档案室被付诸一炬就是前车之鉴。 “不可能。”他又自言自语了一遍。 想起来档案室,何天狂就更郁闷了,档案室里的档案是被烧掉了一部分,可那个鱼饵档案还在完好无损地放在哪里等着鱼儿上钩。 那么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恶作剧?无厘头? 他觉得自己更无厘头,法医室可还躺着一具行凶的尸体呢。 根据案发时的监控录像,那行凶的歹徒身手以及形态都跟银行抢劫案和曹刚绑架案的作案人基本雷同,基本可以断定是一个组织。 这么厉害的一个组织是不会来特侦队搞无厘头的事情。 “除非......” 何天狂感觉整个毛孔都张开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激动,他想到古乘风说迎宾路上的监控拍到的有可能全部是假的,那么假录像是怎么来的? 时间上不对,放火在前,绑架案在后...... “除非幕后黑手提前做好了假的监控视频,然后用档案室失火来转移注意力,好把假证据放在一个事先约定好的地方,等案发后,假视频跟真视频一调包,完美的偷天换日。” 何天狂终于把脑海里的线索连城了一条线,不过却也吓着了自己。 这需要幕后黑手完美精心的策划,而且整个案发过程与幕后黑手的策划不说严丝合缝,最起码也衔接的上。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的关键是内外勾结。 曹刚身为副.厅.长,自然十分了解警察的办案程序,清风市的安防情况以及监控器分布他当然也知道,但特侦队的火他可操纵不了。 特侦队被人为放火,让何天狂把内外勾结的“内”迅速锁定到了特侦队内部。 想要事先把监控视频带到特侦队还不简单,为什么要纵火呢? “对了。” 何天狂眼里精光暴起,前段时间刚侦破阴兵索命案后,古乘风就怀疑张大志有嫌疑,虽然所做的推理没有一定的证据支撑,但他还是悄无声息地进行了内部调查。 想到这里,何天狂内心五味杂陈,特侦队是他一手成立的,但由于是试点,成立的又比较仓促,所以人员上难免会良莠不齐,虽然在办案上大家都是老手,但在忠诚和操守方面把控的却不全面。 他当时就意识到了这可能是个隐患,所以再后来招人的时候都是他一手严格把的关。 虽然调查是悄无声息的,但大家都是警察,又都是老手,难免就会打草惊蛇。这样以来,别有用心的人就会加倍的小心,宁肯搞出纵火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愿意暴露自己。 “嗨......又让那小子言中了。” 他叹了口气,终于,他相信张大志的死虽然没有证据,但现在他已经笃定是有问题的。 何天狂脸上有点苦涩,虽然还没有定论,但越是推理他越坚信自己的推理,这让他想到了古乘风,于是拿出手机打给了他。 “何老头,我很欣慰,你终于转过弯了。” “下一步我打算让殷平去问一下他的线人,看最近道上有没有什么风声。” “不劳您老费心了,我已经在做了。对,我怀疑的对象不是证鉴科,是负责带回证据的,你留意一下。” 古乘风说完就挂了电话,但对面的嘈杂声却传了过来。 何天狂摇了摇头,所有人都认定古乘风是彻头彻尾的阴谋论者,可事情往往证明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光明。 “小子,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何天狂看着手机心里竟然没来由的泛起了一丝同情。 “怎么了?老何。”方天德看何天狂脸上阴晴不定了半天,终于逮到机会问了出来。 “没事,我想我们已经快破案了。”何天狂想到古乘风现在正在做的事,他们两个这是头一次想到了一起,只能说明案子的转机已然来了。 “哦,怎么讲?”方天德一听这顿时来了兴致。 “我只是猜测。” “我去,你这老家伙还挺不正经。” 一盆冷水又浇灭了方天德如火的热情。 “不是证鉴科的人,那只有拿回监控视频的人有嫌疑了。”他清楚得记得当时是柳晓曦和瞿洪涛去市局拿的监控视频。 一个计划在何天狂脑海里悄然形成。 他刚准备把电话打给柳晓曦,没想到她的电话却先进来了。 只听柳晓曦声音里略带惊喜,说:“何队,我们这里有发现。既然古乘风推测说整个迎宾路的监控都有可能是假的,那我们就全靠人力摸排了一遍,在附近的龙腾大厦地下停车场有所发现。” “干得漂亮!我马上就到。” 他给方天德打了个招呼让他坐镇指挥,自己就风风火火地开车前往龙腾大厦。 在路上他还一个劲儿地回忆曾经古乘风给他说过的话,他说:“善用刀剑者死于刀剑下,你们警察也是,监控器遍地开花,破案效率大幅度提升,可这也同时激发了高智商犯罪的概率,而针对这种高智商犯罪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回归原始,靠腿手和眼睛。” 现在想来,他的话还真有一定的道理。 何天狂赶到龙腾大厦的时候,看见柳晓曦正在指挥一帮人在地下停车场拆墙。 柳晓曦看到何队长来了赶紧跑过来说:“何队,找到了,找到了。” 何天狂自然知道找到了什么,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柳晓曦经过走访排查,唯一有嫌疑的就是这个正在做地下停车场监控视频整改工程的龙腾大厦,这也太巧了。 可问题是,经过多方调查,也证实了监控整改工程确实是因为监控以及监控设备公司合作的问题导致的整改,并且是在很久以前就上报批准的项目,而那个时候特侦队还闲得无所事事,古乘风还不知道在哪里游荡呢。 即使这个组织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深谋远虑到这种程度。 可柳晓曦就是感觉哪里有问题。 慢慢她跟保安混熟了,无意间听到保安的抱怨说最近龙腾商厦也不知道怎么了,还是以前的那批车,但明显感觉车位紧张了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柳晓曦果断地来到地下停车场数起了停车位,一共1726个,她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赶紧给清风市房管局打了电话,工作人员告诉他,龙腾大厦开发的时候报批的是1900个车位。也就是说现在的龙腾大厦地下停车场足足少了174个停车位。柳晓曦意识到很快便会证实自己的猜想,她要来了龙腾大厦最早的规划图,一经对比,果然,她的猜想被证实了。 于是便联系了城管,让城管来协助拆除违章建筑。 这便有了何天狂刚看到的一幕。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其中一堵墙被推倒了,首先映入何天狂眼帘的正是他苦苦追寻的那六辆轿车,这六辆轿车一字排开,似乎在一直等待着他。 旁边还有一个硕大无朋的沙盘。 何天狂冲过去只看了一眼就怔住了,因为这个沙盘正是模拟的迎宾路周边。 至此,他终于明白古乘风为什么说整条迎宾路上的监控都可能是假的了。照这么推理,那么他们是用沙盘制作了视频然后做了调包。 “不对。” 何天狂立刻毅然决然地否决了这个想法,这种模拟可以做戏,但绑架现场的一次成型光靠沙盘来推演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也就是说还必须要有实地的操练,即使就算这次绑架案是全部用沙盘推演来进行摄制,那36家银行同时被抢又作何解释?真的是如叶美夕所说的AR练兵?AR画面录制?这更不可能,虽然AR技术日渐成熟,但毕竟还是有差别的,用肉眼就可见。 不通,不通,还是不通。 何天狂此时有点神经质地钻起了牛角尖,他太想拥有古乘风那种通过蛛丝马迹就可以天马行空后来又被证实珠联璧合的能力。 可,这世上又有几个古乘风呢? “对。”何天狂灵光乍现,他似乎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目前他并不需要证实幕后黑手是如何行凶的,他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他们,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个龙腾大厦再也脱不了干系了。甚至于他们把摄制的视频和真实的监控视频是如何调包的都比幕后黑手如何行凶要重要的多。 何天狂茅塞顿开后心情也随之舒畅了起来,他把思路告诉柳晓曦,柳晓曦欣然领命,即使他不交代,柳晓曦也知道龙腾大厦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当何天狂走后,方天德也没闲着,虽然内心焦躁难安,但还是又一遍一遍看起了监控视频,当他播放到游大海差点堵到劫匪被劫匪反杀的那段时停了下来,然后又重复播放,反复几次,他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适。 他站起身,学着游大海追击匪徒,然后又学着那匪徒的身手打了几招。 突然,他大叫起来,说:“快,把游大海给我找来,另外,就在这里还原出播放器里的场景。”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6 第十六章 游大海回到特侦队就看见方局长冲他招手,于是一路小跑跑了过去,刚过去就看到办案大厅里的椅子和桌子摆出了奇怪的造型。 方天德倒没怎么解释,而是说:“大海,我们重新演练一下你追击匪徒反被打倒的场面。” 游大海目瞪口呆,心想,这老头也太直接了吧,这么不光彩的画面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重现,他咋想的? 可不管他有多心不甘情不愿,但方天德的命令他还得执行。 于是追击场景再现。 如是这般了几次,游大海头上已经见汗,方天德也早已气喘吁吁。 不过游大海还是由衷地竖起了大拇指,说:“方局,没想到您还是高手,如果再年轻十岁我都不一定打的过您。” 这自然是恭维,可方天德的身手还是刷新了众人的看法,这个局长身手了得。 “怎么样?大海,什么感想?”方天德坐到椅子上拧开水杯喝了一口缓了下神问到。 游大海不明所以,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搭话,他需要点提示。 “不过我可明白了,你看当时匪徒反击时的切入点......”方天德说着又点开了播放器。 “怎么会这样?”游大海终于也发现了端倪。 “当时即使匪徒不作出反击,你也必定抓不到他。”方天德脸上堆满了笑意。 游大海点了点头,说:“可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方天德摇了摇头,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是匪徒故意留下的破绽,也许是错误的判断认为你能追得上。” “不不不,方局,这么冷静的匪徒是不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的,您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可这个破绽的寓意是什么?”游大海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是为了求助呢?” 方天德很明显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这点打他脸上的笑意就可以看出。 “求助?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求助......对......对对对,所以才有了这个破绽!” 游大海对方天德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他的身手他的办案思路都刷新了他对他的认知。 方天德作为一名老警察,并不比警察中的精英特侦队的任何人差。 游大海恭恭敬敬地冲着方天德敬了个礼。方天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摆了摆手会心的笑了起来。 “方局,如果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这人肯定还会有其他的提示,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肯定要先确认我们有没有明白他的意图。” 方天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都说特侦队是警察中的精英,果不其然。” 虽然他说这话的态度很诚恳,但游大海还是觉得臊得慌。 ...... 正在酒吧边品酒边看着叶美夕被骚扰的古乘风突然收到了殷平发来的几张照片,有龙腾大厦地下停车场,有失踪的车队。 但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硕大无朋的沙盘上,曾经他怀疑过有人在某个隐蔽的地方一比一还原了迎宾路,再用电影摄制的手法事先录好曹刚被绑架的视频,然后跟真正的监控视频调包。 可现在看来,他们只是用沙盘进行的场景还原,然后再进行后期制作。 但是,这里有个很大的漏洞,就是不管是用什么手法,在现实中这种场景一定是真实发生的,无非是有多少的出入而已。 这样想来这个组织大张旗鼓的障眼法也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拖延时间?难道是为了曹刚潜逃争取时间?” 古乘风又在脑海里反复重现了那些作案的手法和过程,他摇了摇头,虽然曹刚贵为副.厅.长,但凭他还不足以让该组织如此兴师动众。 或许曹刚也只不过是个幌子。 这次,古乘风把自己吓了一跳。 银行大劫案是为了给曹刚潜逃制造条件,绑架曹刚是为了让他顺利潜逃。这是个完美的救援方案,理论上行得通,但实际上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赔本买卖,现实中,是没有人做这种生意的。 如果该组织的救援方案只是为了曹刚的话那成本也太大。除非,有更大的利益驱使。 到底为了什么呢? 不过纵观全案,古乘风可以很明确一点,助曹刚潜逃并不是该组织的真正动机。 “该死的你们!住手!” 一声大喝惊醒了古乘风。 那几个围绕在叶美夕身边言语轻佻的小混混被一名青年男子推了个趔趄。 “呀呵,小子,想多管闲事啊?” 小混混觉得脸上不光彩了,尤其是在美女面前。 “对于你们来说是多管闲事,对于我来说应该用英雄救美来说吧?”这名青年忽又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 古乘风看着不远处的一幕,这青年明显抢了他的角色,但他没有任何不满,而是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这人越是淡定,对于这群小混混的侮辱性就越强。于是小混混们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率先动起了手。 只听几声大呼小叫,这群足有5人的小混混全部被打倒在地,然后落荒而逃。 古乘风的饶有兴致就变成了煞有介事,因为他打这人的身手看出这人跟打倒游大海的人很像。 “难道真是歪打正着?”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他的目的只是在道上探听消息顺道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可现在居然直接送上门来了。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那人边跟叶美夕说着话边有意无意地看向他这里。 虽然只是一瞥,但他还是看到这青年的眼神十分凌厉,而且眼神中颇含有深意,那意思分明在说我知道你的存在,也知道你的目的。 古乘风一个激灵站起了身,但那青年却匆忙离开了。 “古老师,你都看到了吧?”叶美夕不停地拽着自己的短裙。 当然,古乘风明白看到的意思。 “唉。” 看来还是自己大意了,只顾着欣赏叶美夕犹如小兔子般惊慌失措的表情了,却没成想正是这个小小的细节暴露了此行的目的。 “他给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要手机号我没给,然后他说给我留个他手机号,让我哪天想喝酒了可以找他。” 不对,古乘风回想着刚才这人的身手和眼神,事情不应该如此简单。 “手机号给我看看。” 叶美夕打开了手掌,一张纸条已经被她手心里的汗打湿。 “呀!这不是手机号码!”叶美夕惊呼了一声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 “14-1—14-16—15-31—3-3—8-5......”古乘风小声念到。 “古老师,靳山筱不是也给胡方华写过这样的数字吗?” 叶美夕压低了声音。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要早的多。” “是糟的多。”叶美夕随声附和。 “不,我说的是早。” “什么意思?古老师。” “我也不太确定,不过胡方华的被杀案、银行的抢劫案和曹刚的绑架案看来可以并案了。” “只通过这串数字?” 叶美夕大吃一惊,并案可是大事,一般并案就意味着这是个连环案,那么所需要的人证物证就会更多,案子也会更加的错综复杂。办案的周期就会被拉长,这是目前所有警务人员不愿意看到的。 “先破译这串数字再说吧。” 古乘风要了杯啤酒一口气喝完,然后满脸的严肃不动声色地搂着叶美夕往酒吧外走去。 叶美夕本来想挣扎的,但看了看他的表情,以为他是无心之举。 其实,古乘风心里却乐开了花,在最不应该的地方,最不应该的时候,他总是能出奇制胜地吃人豆腐。 “古老师,在靳山筱说出那串数字的时候,我就怀疑是某种密码,但我做过多个实验,基本上世面的密码我都试过了,就是破解不了。” “用纯数字代替密文是密码体制的基本类型的一种,叫做代替型;用预先编定的数字密码组代替一定的词组或者单词,叫做密本型......” 叶美夕刚出校门的照本宣科此时显露了出来,她边开车边说,但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 于是她扭头看向了副驾驶的古乘风,发现他正如痴如醉地盯着她雪白的大腿看得津津有味。 叶美夕脸上顿时布满了红晕。 “古老师,你......” “哦,你说的很对,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破译密码本身就是个繁杂的过程,不过这种纯数字的密码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到对应的密码本就万事轻松。这可以根据接收密码的人来破译......” 原来不但古乘风听了她的话,而且还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 叶美夕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两天可以说是朝夕相处有过初步的了解,但真正遇到案子的时候,好像又不认识他了一样。 “接收的人?胡方华为人乖张,但胸无点墨。给这种人编定密码必须要简单易懂。” “对!这就是方向!”古乘风竖起了大拇指。 “可那人为什么要给我密码呢?” “这也正是我好奇的地方,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 “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不应该唯恐避之不及吗?啊......对!古老师,是不是幕后黑手在给我们故布疑云?” 叶美夕哪里都好,就是语气助词用的比较多。 “也有可能是内讧或者有不得已的苦衷。” “内讧?苦衷?”叶美夕不懂,即使有苦衷也不可能找警察啊。 古乘风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虽然是警察,但毕竟见识过的黑暗还太少。 往大了说,万事万物,都合理地存在着各种不可能,而组成这种不可能的却往往是事物的本质。 往小里讲,这件案子中的很多不可能恰恰是另一种可能。这就是古乘风的推理学。 ...... 特侦队里灯火通明,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古乘风手里拎着罐啤酒,晃晃悠悠进了办案大厅,就看见方天德坐在大屏幕旁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而屏幕上还在一遍一遍重复着之前的画面。 游大海跟古乘风不熟,但知道何队长和骑龙都对这人十分推崇,于是把刚才跟方局长的推理又说了一边。 古乘风脸上的笑容慢慢堆积起来,看来刚才那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就变成了一种可能。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7 第十七章 叶美夕停完车上了个洗手间后,刚进办案大厅就看到古乘风那满脸得意的笑容,虽然她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但还是感觉很安心。 “方局长,如果我说曹刚绑架案、银行抢劫案、特侦队被纵火案、胡方华被枪杀案甚至一起盗车案其实是一个案子,你会怎想?” 古乘风喝光了罐里的啤酒,然后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只听“咣”的一声,空酒罐准确无误地掉进垃圾桶里。 这声音很大,但是方天德却只听到了他那句话。 “怎么说?”方天德瞬间睡意全无,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就差揪着他衣领问了。 古乘风走到白板前,“唰唰唰”写下了两串数字,一串是靳山筱给胡方华的,另一串是那个神秘的青年给叶美夕的。 写完他一扭头,示意叶美夕来讲讲整个过程。 然后,这大爷不知道打哪里又摸出一罐啤酒。 叶美夕走到白板前开始客观地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已经凌晨了,出去办案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往特侦队赶,但办案大厅里却鸦雀无声,就连刚赶回来的何天狂也抱着肩膀认真听着。 终于,叶美夕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讲完了整个过程,甚至把调查周朝先的经过都一丝不漏的讲了一遍。 就在众人开始议论前,就听方天德发话了,他点开播放器,把自己跟游大海的推理说了一遍。 虽然整个过程比较杂乱,但众人还是隐约猜出了个大概,就是这一切,整个案子是打胡方华开始的。 可,为什么啊? 胡方华只是一个小小的逃犯,最终伏法,他能掀起什么波澜? 再说方局长的推理,那个作案的歹徒如果是为了求助,那么跟叶美夕在酒吧见到那个相似的人应该有某种呼应。 “试探。”何天狂轻声说了句。 “咱们暂且相信那个歹徒有改邪归正之心,想求助于警方,但他不敢大张旗鼓,而且应该有很深的顾虑,所以他只得隐晦的表达,如果警方能对他的表达做出正确的解读,那么下一步他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合作。” 何天狂把自己的推想说了一遍,众人纷纷点头,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那名歹徒蹩脚的反击,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不直接自首,他肯定是有某种深深的忌惮。 “晓曦。”何天狂叫了一声。 柳晓曦就把刚才在龙腾大厦的发现讲了一遍。 众人无不欢欣鼓舞,这一系列的发现意味着他们离真相更近了一步。 “疑点越来越多,不排除是幕后黑手故布的疑云。” 这种话自然是古乘风说的,也只有他总会在人信心满满的时候浇上一盆冰冷刺骨的凉水。 但何天狂隐约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大手一挥,说了句他之前从来都不会说的话:“今天发现的线索都很有价值,大家也都辛苦了一天了,该睡觉的赶紧回去睡觉,只有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跟邪恶势力斗智斗勇。” 他这句话很合适宜,好多人都是强撑着,听他说完有很多人都附和了几个哈欠声,然后人开始络绎不绝的往寝室方向走。 其实很多警员虽然很困,但并不想离开。但是他们又了解何队长的脾气,他说话一向是不与人商量的。 于是他们只得心不甘情不愿,身体却很诚实地往寝室走。 办案大厅还剩下几个人,正好是这件案子的主力。 “胡方华落网后在判完死刑的路上被周朝先枪杀,暂且算是被他杀的,在警方发现周朝先的踪迹的时候,一辆失窃的车辆在边带着警方兜圈子边踩点银行。周朝先被警方击毙,银行大劫案发生,特侦队被纵火,然后是曹刚被绑架。这一连串动作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古乘风简单的几句话把整个案子重复了一遍。 “小子,你说得轻巧,不能光凭这两串数字就让我们并案。而且又凭空弄出个靳山筱,你没经过同意就去调查一个公民,这罪可太大了。来来来,你今天走不了,我一定要给你拷上。” 何天狂终于放下了端着的胳膊,然后作势欲向古乘风扑去。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第一感觉这不是真的,第二感觉是自己可能疲劳过度出现了幻觉。 反正,总的一句话,这还是他们认识的何队长吗? 就连方天德也不明白何天狂这是唱得哪出。 古乘风啤酒都没离手,很巧妙地躲过了向他靠拢的手铐。 “我说何老头,别找事儿啊,我还让柳晓曦查过靳山筱,别说她没给你汇报啊。” 古乘风说这话的时候表现的十分愤慨,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何天狂一怔,然后又一拍脑袋,面露歉意,说:“你看我这脑袋,是是,晓曦给我汇报过。” 众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这是唱得哪出,但都同时放下了悬着的心,他们生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内部不团结。 只有柳晓曦一头的雾水,曾经古乘风是委托她查过靳山筱,不过也都是一些身世的问题,而且当时他也没说跟案子有关。 直到她查到靳山筱后感觉才真正了解了古乘风的用意,那是个极品美女,古乘风那个登徒浪子利用她来调查另一个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她断然的拒绝了他。 就这么样一个事情,她没理由向何队长汇报啊,可何队长却说他知道了这事。 真奇怪,她百思不得其解,但也没办法问出口,也许是古乘风告诉了何队长。自己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好。 何天狂、古乘风两人的对话十分奇怪,不过拉上柳晓曦后就显得稍微有点顺理成章了。 其实只有两个当事人知道。 何天狂之所以来这一出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幸亏古乘风知道了他的意思,于是就顺势抬出了柳晓曦。 何天狂的本意是既然咱俩都怀疑特侦队有内鬼,而且是你确定带回证据的人有嫌疑,那么我该怀疑谁? 古乘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说怀疑谁,只说不该怀疑柳晓曦。 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了一个,瞿洪涛。 这种貌似不合理但又另有深意的对话,一定是两个非常有默契的人才能听得懂。 这也算是一种密码形式。 古乘风想到了密码,目光盯上了白板上刚才自己写下的那两串数字,那么这两串密码是什么意思? “唉,对,晓曦,洪涛不是跟你一起的吗?我怎么一直没见他。” 果然,何天狂问了起来。 “报告,何队,我们摸排到龙腾大厦的时候,洪涛说他去周边看看,然后就一直没回来,也奇了怪了,我给他打个电话。” 柳晓曦说着作势拿出了手机。 “不用了,可能是跑哪里偷懒去了,不管他,大家也都很辛苦。” 何天狂嘴上这样说,但心里早急不可耐了,他甚至想一把把瞿洪涛凭空给拽到自己面前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嫌疑。当他看到正摇头晃脑的古乘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看不如这样,至于并不并案,咱们先把所有案卷以及掌握到的线索汇总以后再来说,至于目前,我看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先破译这了这两组数字。” 方天德算是见识了特侦队松散的纪律,但他也不太好说出来,就故意牵出了话头。 听到密码,所有人都来了精神,方局长提醒的对,这才是首要任务,如果真有匪徒想投诚,那么首先要跟他能沟通的上才是正道。 “16-4、15-3、18-16......” “14-1、14-16、15-31、3-3、8-5......” 上面那串数字是靳山筱带给胡方华的,然后胡方华不久后就中枪身亡。 下面那串数字是嫌犯之一给叶美夕的,而且是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后给她的。 “这数字有规律。”半天没说话的殷平突然发声了。 “哦?说说你的见解。”方天德赶紧接上。 “你们看它每组数字都有间隔,这间隔就像是为了防止有歧义,这说明每组数字的前后数字表达的意思有可能一样,所以为了避免误会才这样做。” 殷平的话不无道理,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研究了起来。 “第一串数字的第一组和第三组都有一个16,是不是表达的是一个意思?” 柳晓曦顺着殷平的思路说。 “可是第二串的第四组两个3,总不能前后要表达一个意思吧?”然后她立马又推翻了殷平的推论。 “最好先确定密码类型,要不猜到死也猜不出来。”黄金提出了问题的关键。 “是密本型或者代替型,用预先编定的数字密码组代替一定的词组或者单词。”叶美夕说话了。 “你怎么知道?”柳晓曦的语气不善,自打她发现叶美夕跟古乘风越走越近后就对她充满了敌意,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古老师说过,破译密码可以根据接收和发送密码的人来入手,发送密码的我们不知道,但接收密码的人可是胡方华......” “胡方华又怎么了?”柳晓曦听她一口一个“古老师”的叫着就在心里给她贴上了一个“绿茶”的标签。 “胡方华知识水平有限,想要让他记清楚密码本,必须要通俗易懂,只有密本型可以让他快速地掌握密码要表达的含义......” “我说小姑娘,我们可是在破案,光靠拍脑袋可不行......” 游大海奇怪地看着柳晓曦,心想:“晓曦这就有点儿强词夺理了,本来就是在研究,又没有一锤定音。”但他看气氛不对,就没敢说出来。 “如果每组数字前边的数代表一个意思,后边的数代表一个意思,合起来就变成另一个意思,用间隔只是为了怕接收密码的人不容易区分呢?” 殷平插嘴道,无形中,他已经肯定了叶美夕的说法。 “那样太复杂,前边数加上后边的数字才是一个完整的意思,但你们看,数字中间还有更长的停顿,这就意味着,一串数字是一句话,一组数字或许是某个字。我们试想一下,16-4是一个字,15-3是一个字,以此类推,靳山筱给胡方华的是一句三个字的话......” 听着古乘风的分析,柳晓曦“切”了一声,说:“那嫌犯给叶美夕的就是一句五个字的话喽?” 古乘风看着她吃醋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但现在确实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候,就说:“确有这种可能,这么有规则的数字,不止出现在胡方华一个人身上,还有嫌犯,那么这种密码必须要有完善的密码本,鉴于涉案人员的素质良莠不齐的问题,我们就不要想那么复杂了,比如某部书的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这种就不用说了,胡方华是不可能记完一本书的。” “这个观点我赞同,找到了方向,剩下的就是排除法了,世面上复杂的密码不用考虑,那么关键词就剩下了:简单、易懂、易记、易翻译。” 殷平对古乘风的推崇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只要是古乘风推理出来的,他会首先选择认可,这也可能是长时间接触下来形成的习惯。 “会不会是数字输入法?”久不开口的孙天天大声说到。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8 第十八章 孙天天提到数字输入法,柳晓曦立马一口给否决了。 数字输入法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设置特定的字符来对应数字,这点作为电脑高手的柳晓曦自然懂得。 “这在理论上行得通,但实际操作起来,对于非专业人员来说太过高端。如果真用数字输入法,倒不如背会一本新华字典。” 柳晓曦是这样否决的。 “新华字典?”叶美夕问了一句。 “怎么了?”柳晓曦淡淡地回了一句。 “哦,没什么,我就是问一下。”叶美夕明显感觉到了柳晓曦的情绪。 破译出密码是让人愉悦的,但破译的过程是枯燥的。 古乘风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说:“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走,美夕,我们回去睡觉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暧昧,但陷入深思中的叶美夕却没有领会到,直接拒绝了。她一定要破译出密码,因为她的脑海里刚才闪过一道亮光,她要把它抓住。 柳晓曦看着叶美夕这么不给古乘风的面子,心里不免有一丝幸灾乐祸。 “我们这里没有闲人,你去睡你的好了。” “呦,小曦曦,感情是想让我今晚翻你的牌子了?” 柳晓曦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如果是平时,不免有人掩嘴偷笑,但此时此刻,对于他的胡作非为没有任何人有回应,有的在苦思冥想,有的在奋笔疾书,似乎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一下子,他丧失了观众,意兴也变得阑珊起来,就只得一人悻悻地往寝室走去,那是何天狂特意安排的。 晚上,古乘风做了个神奇的梦,他竟然梦见了阴兵借道,就像那晚上在特侦队大院里见过的一样,冰冷的铠甲、整齐的步伐、马匹的嘶鸣...... 古乘风昨晚一夜睡得香甜,惟独想到那个梦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一阵匪夷所思。 只有他和殷平知道,那晚的阴兵借道并不是殷平用事先准备好的投影仪和音箱做出来的,他的说辞只是当时的一个补救措施。 而且即使有投影仪也需要如刘念基所说的水气来当幕布,可那晚,无风无雨。 这天下难道真有阴兵借道?那传说难道是真实存在的? 这诡异的场景没有动摇古乘风的唯物思想,他一直认为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在侦破了阴兵索命案后他就一直笃信这个观点,所以他暂时没有离开。 ...... 已经是深秋与初冬交替的时候了,早上还有明媚的太阳,在清风市也不多见。 古乘风披了件外套走进特侦队的办案大厅,原本他以为自己够早的,可没想到大厅里却已经人满为患了。 幸亏这里是特侦队,不是派出所或者公安局,所以不会有其他小案子来打破他们的专注。 当他看到白板的时候,一时间呆住了,这些人真厉害,他们竟然真的破译出了密码。 那块白板上的第一串数字16-4、15-3、18-16下边对应着几个文字:鸿翔路。 第二串数字14-1、14-16、15-31、3-3、8-5下边对应的是:本不需抢劫。 他们竟然把破译出的答案写在白板上,这何天狂莫不是疯了,他不知道特侦队有内鬼吗? 古乘风思索着,难道这是何天狂的对策? “古老师,我们破译出了密码。” 叶美夕看到古乘风进来,赶紧站了起来。 “小叶,不用客气,这是你的功劳,我们都是瞎忙活。”方天德明显是个功过分明的人。 “是根据什么猜出来的?” 古乘风满眼爱恋地看着叶美夕,他越看对这小姑娘越是喜爱,甚至都已经超出了喜爱美女的那种喜爱,完了,他知道,这是要命的心动的感觉。 柳晓曦看到他这种眼神,内心忍不住的失落涌上心头。 “古老师,您说得对,这个密码本非常简单,只不过是两首打油诗。” “诗?”古乘风想了想,诗确实容易记,简单易掌握。 “对,一首是生母诗《采桑》,一首是韵母诗《捕鱼》,都是有汉语拼音之父周有光所作,为的就是能让人快速熟记并运用自如。” 周有光是谁他有所耳闻,但这两首诗他却没有听过。 叶美夕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于是给他普及了一下注音的知识,说:“古老师,我国古代是没有拼音的,注音用的是直音和反切两种方式,比较复杂。新中国成立以后颁布了汉字注音拉丁化方案,于是才有了汉语拼音。” “说重点。” 古乘风的语气突然变得很严肃,虽然大家对他的喜怒无常已经习惯,但还是多少有点替叶美夕感到委屈。 只有他知道,他决不允许自己真正的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生母诗采桑:春日起每早,采桑惊啼鸟。风过扑鼻香,花开落知多少。” 叶美夕也感觉到了他语气的变化,就专捡干货说。 “韵母诗捕鱼:人远江空夜,浪滑一舟轻。儿咏诶唷调,橹和嗳啊声。网罩波心月,竿穿水面云。鱼虾留瓮内,快活四时春。” “古老师,生母诗取每个字的生母然后标注数字,韵母诗取韵母同样标注数字,这样这些数字的含义就出来了。完全符合简单、易懂、易记、易翻译的特征。这些还是受晓曦姐说的新华字典的启发才想起来的。” 叶美夕真是个好姑娘,居功不自傲,还会分享功劳。 柳晓曦有点脸红,刚想谦虚一下,就听见古乘风说:“晓曦姐当然厉害了,你也不看看谁是你晓曦姐夫。” 古乘风那顽劣的性格又展现了出来,柳晓曦张嘴就想骂他,但看到了叶美夕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这滋味她尝过,于是就闭嘴不再说话,只在鼻子里哼哼了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靳山筱给胡方华的数字密码是:鸿翔路,而那里正是胡方华被枪杀的地方......” 虽然众人早已知道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又交头接耳了起来。 “本不需抢劫。” 也就是本来不需要抢银行的意思,可究竟是什么又导致了他们抢劫36家银行呢? “那数字36是什么意思?”古乘风问出了心里早有的疑问。 所有人都对照了一下白板上叶美夕写好的诗和数字,但却都不通。 “算了,照计划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开始布控?” 他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现阶段连一个嫌犯都没找到藏身之处,谈什么布控? “大家有没有觉得很奇怪,虽然清风市有500多万人口,在其中找一两百个歹徒实属大海捞针,但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有也说不过去。他们到底藏到了哪里?” 这个疑问他不说也一直萦绕在大家的心头,像这种惊天大案,按说应该有数不完的破绽才对,可偏偏连蛛丝马迹都没有,而且平静得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曹刚虽然不管刑侦,但毕竟也是多年的老刑.警,既然他有可能跟歹徒是一伙的,那么他势必会参与出谋划策。所以,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应该会有大的收获。” “那么怎么个反其道而行?”方天德问出了问题的关键。 大家都是多年的警察,都明白反其道而行的道理,但是奈何思维固化,不说说想就能想得到的。 “我问一句,躲避警察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古乘风脸上呈现出了坏笑。 众人开始众说纷纭,有说藏身隐蔽的,有说反侦查意识强的,甚至还有人说易容的。 “小子,现在我们都火急火燎,你想到了就直说,何必吊人胃口?” 何天狂实在看不过去了,他看到他的坏笑就发愁。 “简单,那就是不犯法。” “不犯法?” “不犯法躲避警察做什么?” “不犯法我们还劳师动众的做什么?” “这不是寻开心吗?” ...... 说什么的都有,而且大有讨伐他寻众人开心的苗头。 “这样吧,我换个说法,如果作案人完全忘了自己做过不法事或者不知道自己犯法,你们是不是更好理解一点?” 于是办案大厅又开始交头接耳。 不知道自己犯法还了得? 三岁孩童都知道抢劫是犯法的,何况还是36家银行? 忘记自己做过案?更离谱,这么大的案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忘?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何队,风哥说得似乎有点儿道理。”殷平趴在何天狂耳朵上说了句,耳尖的方天德也听到了,只是他实在不明白殷平怎么就赞同了古乘风的猜测。 “怎么说?”何天狂问出了方天德的疑问。 “您想,如果一个游戏玩家在游戏里杀了人,回归到现实后他会有杀人后的负罪感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你是说这群歹徒拿抢银行来当玩游戏了?”何天狂声音不大,但在场的都听到了。 索性,殷平就提高了音量。 “之前小叶说幕后黑手有可能是通过VR智能设备来进行虚拟练兵的时候我就有过这方面的猜想。” 一石激起千层浪,办案大厅的气氛已达燃点,只需一点星星之火。 “本不需抢劫。” 古乘风回想着那名青年男子,他为什么要给叶美夕说这么一句话,不抢劫,曹刚就不会来清风市,不来清风市他就没办法顺利潜逃。 自己一开始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抢劫银行的真正动机未必是曹刚,难道真是为了试探清风市的警力情况? 也不对,刚开始可以这样猜测,当知道有曹刚加盟的时候这就不再算是秘密。 那么他们的真正动机是什么? 或许...... 古乘风又笑了起来,或许......他们为什么要抢银行引起轰动? 这本来是两句大相径庭的问话,但再结合起那名青年“本不需抢劫”的话后,似乎有冰山的一角露了出来。 现在回头再想想之前自己问的为什么偏偏是36家银行,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因为一开始幕后黑手就告诉了警方自己真正的动机,通过36这个数字。 三十六计的第一计正是,瞒天过海! ------------ 小年快乐 所有的感情最后总归会变成亲情,今天是小年,祝各位小年快乐!感谢各位的一直关注,停更一天,明天补上。 ------------ 第二案 惊天大案19 第十九章 破译出密码是值得高兴的事,可嫌犯的藏身之地的密码却又是另一件头疼的事。 “殷平带队去龙腾大厦,我要知道那失踪的车辆为什么会停在他们的停车场。” “游大海调查胡方华案的涉案人员,我要详细的侦办过程,靳山筱可以作为突破口。” 这句话何天狂明显是说给古乘风听的,既然靳山筱有嫌疑,他就应该第一时间上报,而不是纵虎归山。 古乘风明白他话的意思,但他居然没有反对,而是接着说:“对对,还有法援处的也要查一下,她靳山筱是怎么成了胡方华的代理律师?” 这是柳晓曦亲眼目睹古乘风的第二次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第一次是安静,这次是靳山筱。 她不知道古乘风跟靳山筱有什么蝇营狗苟,但想来以古乘风的习性有这么个大美人摆在面前,不挖空了心思实现他的男盗女娼就对不起他的人品。 虽然她也知道他是对的,但心里多少难免还是有点儿不舒服,可她也时刻没有忘记自己是警察的身份。 既然密码已经破译,他就要去会会那些人心思动的歹徒了。 叶美夕习惯性地跟在他的身后。 “叶警官,有什么指教吗?” 他话说的很客气,可越是客气,叶美夕心里越不是滋味。 “古老师,我帮您开车,我请示过何队长,他说有个真正的警察跟在你身边,你做起事来也方便。” 叶美夕实在是冰雪聪明,她知道现在该请示的对象是何天狂而不是她的宋所长。 果然,古乘风不再说什么了。 “酒吧现在还没有开门,我们先去红安派出所吧。”古乘风说了个地名。 刚坐上驾驶室的叶美夕心里又咯噔一下,难道他要送自己回去? “古老师......” “没别的意思,我想再看一看周朝先的电脑。” “好嘞!”叶美夕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 “老方,如果真如那小子所说,我可能知道这帮匪徒藏在了哪里?”何天狂煞有介事地说到。 “怎么讲?” “我们反复对比过清风市的常住人口数据库,与歹徒外貌特征相近的很少,这只能说明歹徒来自外地,那么流动人口管理最松懈的地方是哪里?” “清风古镇!” 清风古镇是清风市唯一一个排的上号的4A级景区,像这种景区在全国少说也有几千家,所以名气并不大。 古镇建设以慢生活为主,在怀古的同时又兼具现代之风,素有“心灵港湾”之称。虽然名气不算大,但是也算别具一格。经常会吸引一些外地的搞艺术创作的人来寻找港湾的短暂庇护。 长时间以来也积攒下了不少人气。这里也就成了流动人口比较集中的地方。 案子发生后,公安机关派出了大量的警力排查外来人口,但景区还一直是比较薄弱的地区。一是景区代表着一个城市的形象,不太方便大张旗鼓地排查;二是景区一直对游客住宿方面执行着严格的标准,有前科的人会第一时间被公安机关掌握。 可现在再想来,这群反其道而行的歹徒很有可能就藏身景区里边。 “如果真如那小子所说,那么景区绝对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地,在玩游戏之际还能顺带旅旅游领略一下古风,这种事情他们能办到。” 何天狂非常赞同方天德的话,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把众人的目光移向清风古镇。 然后他叫来了黄金,冲他耳语了一阵,黄金欣然领命出去了。 方天德自然知道黄金去干吗了,那群歹徒真的藏身在清风古镇吗?他其实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的侥幸心理,虽然时间紧任务重,但清风市也基本上算是排查了一遍,惟独清风古镇的排查力度松懈一点。 他希望那群歹徒藏身在那里让他一锅端。又希望不在那里,因为那里算是清风市的名片,如果真的发生大规模的抓捕行动,势必会伤及无辜,也会给清风市名声上造成影响。 他偷眼看了看何天狂,似乎在摩拳擦掌地准备行动了。此时的方天德是有点羡慕何天狂的,他可以不顾上边的什么影响,但自己这个公.安.局.长却不能不顾及。 “何队,我刚才查了一下清风古镇的票务系统,发现在这几天他们卖出过十多个团体票,其中有一家单位的抬头是明月市的一家安保公司,而且这家安保公司在半个月前已经向清风古镇管理处出具过单位开的介绍信说是员工福利来清风古镇旅游的......”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清风古镇有古怪吧?安保公司?安保公司的人员管理一向是军事化的,而且也会定期的军事训练,这符合歹徒的外貌画像。”何天狂说到。 “可是,我又查了一下明月市的这家安保公司,发现他们近期没有举行过类似的活动,清风古镇收到的介绍信里的游客名单的人此时正在明月市上班,这说明这群人不是安保公司的员工.......这......这些都是我刚才咨询到的。” 柳晓曦看着方天德越来越诧异的目光赶紧纠正了自己的话。但这样的纠正无疑与掩耳盗铃。 这种不经过允许的查询实际上就是非法入侵,但方天德看了看何天狂好像理所应当的表情,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就是他们了!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群兔崽子胆大包天,居然堂而皇之的隐藏身份藏在清风古镇,今天一个也别想跑掉......” 方天德看着愈发兴奋的何天狂,心里有点儿打鼓,这何天狂在他印象中不是这么武断的人,怎么现在却可以这么轻易的下决定? “老方,你肯定有疑问,但我说出我的计划你就会释然。即使那群假冒安保公司员工的游客不是那帮匪徒,但身份肯定也是有问题,不抓白不抓,也正好给藏在暗处的他们敲一敲警钟。你想想,除了案发后大规模的排查以外,我们一直没有动静,这次警方突然行动,如果你是幕后黑手你会怎么想?” “老何,你说得对,是该他妈的活动活动了,这么大的案子,警方居然死气沉沉,这不是贻笑大方嘛。我这就给特警支队打电话,让他们支援你们。” 方天德也受到了感染,世上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这里边肯定有猫腻。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比何天狂还要急,毕竟这种大规模的恶性事件对于他这个公.安局长来说,难辞其咎。 而且这案子办得实在是气短,他早就感觉憋屈的不行了。 36家银行被抢,曹刚被绑,案件影响一个比一个恶劣。一时间,清风市在全国.公.安.系统内名声大噪,当然不是什么好名声。 案发后立马组织了大张旗鼓的搜查,结果却毛都没捞到一根,这让清风市的警察如何在同行面前抬得起头? 于是方天德痛心疾首地拿出手机打给特警支队。 事情真的是这样的吗? 完全不是,就目前来说柳晓曦和何天狂的演技是无可挑剔的。 这一切源自于古乘风发给何天狂的一条短信,既然幕后黑手的真正动机是瞒天过海,那么他就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瞒天过海地调查幕后黑手是过的什么海。 于是才有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清风市的警察再次全部出动,规模之大气势之盛大有一口全部吃掉歹徒的决心。 一时间别有用心的人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这也正是古乘风要的反应,至于后边擦屁股的时候,那自然就不关他的事了。 “何队,是不是抓捕开始了?”何天狂刚坐上车就接到了一夜未归的瞿洪涛的电话。 “洪涛啊,你可来电话了,我还寻思着准备发寻人启事呢。”何队长说的是笑话,可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何队长,我在跟踪一个嫌犯,本来想报告的,但手机没电了,就一直没抽出空。”这是个实在话,又是蹩脚的谎话。 实在是因为合情合理,蹩脚是因为说话的人已经被人怀疑了再说就会更加怀疑。 果不其然,何天狂说:“那好,那你赶快来跟我们汇合吧。” 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基本坐实了瞿洪涛的嫌疑,就感觉自己仿佛说错了什么话。 想想也就这样吧,如果真说错了话权当是故布的疑云吧。这种态度自然是跟古乘风学的。 古乘风就是这样,他毕竟不是神,有时候也会发现自己出现了失误,于是他就把这种失误给大伙说这是他故弄的玄虚,以此来安慰自己,可往往这种故弄玄虚反而有时候又有奇效,让大伙不得不相信。 不过这次何天狂是真真切切的失误,他不应该对于瞿洪涛的跟踪嫌犯不闻不问的。这只能说明一点,他在当时对这一说法是持怀疑态度的。 只有对怀疑的对象才会持怀疑态度。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小小的失误不但送了瞿洪涛的性命,还让他又断了一个线索。 ...... “你已经被怀疑了。” 一个金属的男声响起。 瞿洪涛面色苍白地看着墙角,说:“那我下一步怎么做?” “下一步我已经安排好了。”那金属声音又起。 “下一步要我怎么做?” “回家。” “真的?”瞿洪涛脸上居然带着欣喜的表情。 “真的。” “谢谢,谢谢,我这就回家。”说着他用手枪抵着自己的脑袋,并且扣动了扳机。 然后是一声枪响...... “傻子,这次你是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那金属的声音又起。 ------------ 停更一天 看了一天的连续剧,期间又哭又笑,然后是酗酒的需要。我醉欲眠,君且去。 ------------ 第二案 惊天大案20 明天补齐,今天坐了一天的长途,实在没有力气更新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