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隶书男 X市远郊有一座皇宫式的传世大宅,传统居住,讲究聚族而居,“前朝后寝”的门庭礼制观念,营造世家大宅庄重、显赫的贵族气息。 南温氏族,祖训:贤者居世,以德自显;行善积德,尽忠尽孝;取财无义,惟家之殃。 温尔梵为温氏族长第九个孙女,明眸皓齿,人淡如菊,婚配东柏氏族长子柏严,长公子柏严凤目剑眉,气宇轩昂,据说为人多谋善断,是不可多得的俊才。 柏严比温尔梵年长九岁,尔梵还是个孩童时,柏严已经开始接管家族事务,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两人并无交集,但年仅十五岁的尔梵已经被双方家长安排入住柏严的华严阁,房间门对门,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东柏氏族的大宅在尔梵眼里就是迷宫,布局古怪且路线十分复杂,坐东方的家宅,大门向西应是震宅,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前有案山明堂,风水不差,大宅内分七阁三轩二苑,但整座宅子的人每一个人都死气沉沉的,连带着宅子都毫无生气。 入住两个月,每天都是机械化的跟柏氏族长也就是柏严的父亲请安问好,然后所有人都开始各忙各的,连柏严一根毛都没见到,早晨七点上学对方还没醒,晚上十二点睡觉对方还没回来,长辈一线牵,如何联络这段情? 尔梵站在柏严房间门口双手抱胸,不自觉的抖动右腿,有些郁闷,跟学长们谈几段甜甜的恋爱不香吗?为什么会有婚约这种东西?明明老三温尔晴与这位公子爷年纪相仿,更为合适,但偏偏因为自己最不受宠所以像和亲一样被送来联姻,想起这个就很气。 尔梵盯着门在想自己未来该怎么办,突然灵光一闪,或许联姻是件好事,跟这个男人关系处得好了,跟温家撇清干系,会不会有翻身的机会? 说干就干,尔梵回房间拿了张白纸写着“我想见你,什么时候方便?”,贴在了柏严的房门上,双手叉腰看着门上的作品,觉得少了点什么,补画上一个笑脸,表达自己的真诚和愉快,完美!那就坐等回复吧! 第二天,尔梵起床伸着懒腰走出房门看到自己的门上贴着一张纸写着好看的隶书“今晚九点整,明清苑三楼晚餐”。 尔梵一把扯下纸张皱着眉,这个男人那么酷的吗?字里行间里透露着难搞,总觉得自己的翻身之路仅是幻想。 尔梵终于如愿以偿额见到了那个冷酷的隶书男,长方餐桌上对方就坐在对面冷冰冰的审视着自己,感觉有被冒犯到:“是要给我打分吗?” “找我什么事?”柏严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收回如箭一般的视线,喝了一口红酒。 “我来那么久了,你都不过来培养一下感情吗?”尔梵托着腮帮子,手里握着叉子玩弄着。 “你想怎么培养?”依旧是问句。 “不知道,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他开始切盘子里的牛排,五分熟的牛排渗出了血。 听到这句,尔梵愣了一下,皱眉道:“你这样是娶不到媳妇的。” 对方很明显的停顿了一下,随后又不以为然的继续切割:“所以你才会出现在这里,在这个家里。”他抬头看了尔梵一眼,嘴角带着轻蔑。 这句话让原本想靠对方逆转家族地位的尔梵彻底炸毛,这是一种侮辱,但她没有立马破口大骂,而是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保持理性。 “其实,算作古代,我就是来和亲的,但是现在,我要退婚,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能力范围内的我尽量满足你。”尔梵一脸讪笑。 柏严目光冷峻的看着对面的尔梵,眼前这个面目清秀却平凡得不起眼的女孩,让他感到一丝厌恶:“你的任务是与我联姻,成年后为我生下一子,想要退婚,你自己想办法。”说罢,柏严起身离去。 尔梵双手抱胸看着柏严远走的背影,抖了抖眉毛,露出一丝冷笑:“拭目以待吧!” ------------ 第二章 烧毁婚约 周一,这种时候似乎不管是谁都会很忙,而且留在家里的人也不太多,尔梵趁监控室保安午餐后偷偷打盹,偷偷去把电闸关上了,然后溜进踩点了半个月的族长房间,用特殊材质的透明胶粘在保险柜密码键盘上又撕下来,通过指纹印痕获得完整密码,密码柜第二层需要指纹,尔梵脱掉手套从口袋里拿出通过族长摸过的杯子、门柄、笔记本上提取的指纹做了反复对比和模拟,花钱找人造了个有族长指纹的手指套,套在自己手上,很顺利的开了保险柜的第二层,里面很多房产证、账本、机密文件,但尔梵的目的是找到那份纸质婚约,然后退婚。 然而有一袋文件里有起码二十几份婚约,不仅有自己的,还有三位堂姐老五温尔斯、老六温尔云、老八温尔玛、表侄女郁天晴,没细看内容,仅把有熟悉名字的婚约抽出来,其他的归回原位,把保险柜关好,快速离开族长房间,重新将电闸打开,全程仅用了十分钟。 回到房间,把门反锁,拿出偷回来的五份婚约仔细看起来,看完后不禁冷笑,这是童养媳吗?自己跟柏严仅相差九岁,但是表侄女郁天晴与未婚夫柏宽相差了三十岁,天晴现在才八岁,族长的六弟柏宽已经三十八了,太荒唐了! 尔梵收拾了一个背包打车回了南温氏的大宅,今天爷爷也不在家里,还是差不多的方法偷到了放在南温氏族这边的另外五份婚约,还顺带偷出了另外三位堂姐老三温尔晴、老四温尔茜、老七温尔雅与西简氏族的婚约。 尔梵回到家最先找到了老八温尔玛,把事情告诉了她。 老八:“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一把火把它烧了。”尔梵嚼着口香糖冷冷的说道。 “爷爷那边怎么交代?” “不需要交代,他们的义务是扶养我到十八岁,十八岁后我就会离开,我是不可能嫁给柏严的,我最少能活到五十岁,我可不希望我未来的人生就像个傀儡一样,没有爱只有利用的婚姻就是一场可笑的傀儡戏,你都不知道对方有多狂,我可没办法跟这种人过一辈子。” “要不要问问老七她们?这个事可大可小。”老八有些不安的看着不以为然的尔梵。 “我不问,反正就是我偷的,就算婚约被烧了,想嫁过去还是一样嫁,不想的话正好多了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尔梵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打火机,直接把婚约点着了,没有一丝犹豫。 尔梵从东柏家回来就跟爷爷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要退婚,爷爷大发雷霆,让尔梵快点回东柏家去,尔梵的一句不需要回,因为她已经把婚约已经烧掉了,爷爷把瘦小的尔梵拎到了祠堂,让她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赔罪,召集全族人到祠堂来。 “你错没错?”爷爷厉声质问。 “我没错!”尔梵跪在地上,放在大腿上的手紧握成拳,十分倔犟。 爷爷让尔梵的跛脚父亲来执行家法,藤条抽打一百下,每抽打一下爷爷都会问她认不认错,尔梵要紧牙关依旧不认错。 围观的族人看着她逐渐渗血的背部略感心疼,但这件事非常的严重,尽管她才十五岁,也是不可原谅的,而她的父亲也没有替她辩解一句,像个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执行族长的指令,她也没有向任何人求助。 她的父亲温良是族长的第八个儿子天生有跛脚缺陷,在家族里不受重视,三十岁那年突然抱着一个女婴回来说是自己的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尔梵,但温良只字不提尔梵的母亲是谁,从小是温尔玛的妈妈在帮忙照顾尔梵,尔梵称她为三叔母,尔梵的任性和倔是家族里赫赫有名的。 耳边一阵吵嚷,尔梵吃力的睁开眼睛才发现东柏家的族长和柏严也来了,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对一个不到五十岁的晚辈低头哈腰的道歉,这一刻尔梵才意识到,原来家族的强大只是表面上的,实质上还得靠联姻去维护家族的地位,柏严正看着自己,眼里满满的讥讽,尔梵不服气的对他比了个中指后晕倒了。 耳边穿来断断续续的哭声把尔梵从沉睡中唤醒,艰难的睁开眼,三叔母看着自己的背呜呜的哭着,见自己醒了连忙端来一杯水:“尔梵啊,渴不渴啊?喝点水,喝点水……” 尔梵伸出手温柔的拭去尔玛妈妈眼角的泪水,露出有些苍白的微笑:“三叔母,我以后是不是不能穿露背装了?” “能,怎么不能?叔母给你涂的是最好的药,等结痂了我就带你去做医美祛疤哈,什么衣服都能穿的哈!”三叔母宠溺的摸着尔梵的头,在她眼里这是她的二女儿,尔梵不是任性,只是太有主见了,什么事都想自己做主,遇到问题也都能自己解决好,独立得不像个孩子。 “三叔母,我没有做错事,我只是希望尔玛未来也能有更好的选择,我在东柏家见过柏洛,他虽然比尔玛大不了多少,但是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他们就想等尔玛成年了给他们家生一个孩子,到时候柏洛走了,尔玛就成寡妇了……”尔梵很认真的跟三叔母解释着自己的行为,她不怕被误解,但是怕叔母伤心。 “我知道,我都知道,尔梵啊,你没有错,只是大家都生错地方了,你还太小,有些事真的身不由己……”三叔母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她抚摸着尔梵的小脸,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有一丝责怪,全是心疼,想到自己当初从西柯家嫁过来时的不得已,她的孩子也要经历,无力中夹带着心痛。 ------------ 第三章 悲剧的发生 古代传承至今的四大家族既东柏、西简、南温、北柯,历经500年,14代子孙皆为商。 四大家族里,仅西简氏从商又从医,全球最有名的W医学研究院便隶属于西简氏,西简氏早在上个世纪70年代全族人已移民到英国定居,与南温氏族的交集越来越少。 反之,东柏氏与南温氏往来频繁,交情颇深,自金融危机之后南温氏的生意都需仰仗东柏氏的帮忙才得以度过各种难关。 此次温尔梵烧毁婚约之事虽然婚约已重签,但对两家的关系还是带来了一丝丝的影响。 此事刚告一段落,北柯氏与东柏氏在商业场上发生了非常严重的利益冲突,南温氏急于站队东柏氏,北柯求助于远在英国的西简氏,于是引发了一场蝴蝶效应式的可怕商战。 这场商战导致众多同族的子公司都受到牵连,出现各种危机从而导致破产负债,不堪重负的一些家族亲友纷纷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一年里,尔梵亲眼目睹了昔日一起吃饭游玩的亲友们跳楼、自焚、割腕,其中包含她最爱的三叔母。 那日尔梵与尔玛一同外出去看演唱会,临走前三叔母还交代她们两个要早点回来吃汤圆。 看完演唱会后还没走到家门,就看到大宅的东北方向冒着浓烟,两人急忙跑进家门,看着全族人焦急的灭火,尔梵和尔玛愣住了那是三叔母的阁楼,尔玛嚷着“妈妈”想要冲进火海里,被刚好赶来的消防队拦了下来。 相比尔玛的歇斯底里,尔梵仿佛失去了灵魂,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大火,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接下来的葬礼,尔玛哭得肝肠寸断,尔梵保持着和看见大火那天一样的状态,像个木头人。 尔玛拉着尔梵的手哭着说:“我以后就是孤儿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尔梵……” 尔梵僵硬的扭过头来,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尔玛,突然有一颗泪水悄然滑落,压抑在心里的悲痛终于爬上了她的脸,痛苦将她的五官捏皱在了一起,泪水还在肆虐,她瘫坐在地上哭得站不起来,脑海里全是三叔母温柔的笑脸,记忆有多美好,此时的她就有多痛苦…… 三叔父和叔母经营家族的子公司破产了,并且负债一千多万,三叔父喝了很多酒后把自己居住的咏芳阁一把火点着了,当时正在厨房煮汤圆的叔母想跑,但是被叔父紧紧的抱住,没能从火海里逃出来,两人当场被活活烧死。 也正在这时她的父亲温良偷拿着家族集团里的钱丢下尔梵,独自一人出了国。 她和尔玛成为了家族里真正的孤儿…… 半年里,她参加了十场葬礼,这是怎样的战场,为什么能让那么多人自愿放弃活下去的勇气,她哭累了,但是眼泪却停不下来,整个家族资金出现了严重的缺口,爷爷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今年这场战役还没出现转机,那么这座大宅可能都保不住。 尔梵审视着这个破败的家族,眼里仅有利益和面子的爷爷,她突然出现了要把爷爷从族长的位置上拉下来的念头,尔梵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被爷爷赶出家族的胞弟的儿子温树予。 温树予的父亲三年前在加拿大去世了,去世前一直想回老宅祭拜列祖列宗,遭到了族长的拒绝,去世后温树予想把父亲的排位送进南温氏的祠堂,同样遭到了爷爷的拒绝,为此温树予还与爷爷大吵了一架,从此不再有任何往来。 敌人的敌人是战友,尔梵看着在大堂里着急的爷爷,嘴角露出了冷冷的笑意。 ------------ 第四章 游说 祝晓溪的父亲焦头烂额无比绝望,甚至说出了要带全家人自杀的话,然后将自己反锁在书房里不愿出来。 祝晓溪在客厅安抚整日以泪洗面的母亲温婉,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一双黑皮鞋在柔软的地毯上步履安详,如瀑布般的长发随着行走的身姿有节奏的摆动着,女孩的眼睛在厚重的刘海下像钻石一样闪动着,祝晓溪看着她,眼泪不由自主的掉落:“表姑!” 女孩看着祝晓溪,面无表情:“你爹呢?” 祝晓溪指了指书房,祝晓溪的母亲欲言又止的看着女孩,女孩扫了对方一眼便直径向书房走去。 温尔梵,祝晓溪的表姑,家族里的九小姐,16岁,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父亲同辈。 温尔梵身后跟着一头银短发却十分年轻五官精致的外国男子,他跟着温尔梵一齐进入书房,这一进去就是五个小时。 晚上十一点,温尔梵与外国男子先从房间里出来,似乎是要回去了,祝晓溪的父亲叹着气跟了出来:“尔梵啊,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那我就跟你们一起死啊,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温尔梵语气里透着不耐烦,外国男子在旁边轻蔑的看了一眼祝晓溪的父亲,笑而不语。 “十三叔,我们去吃饭吧,我饿了。”温尔梵伸了个懒腰,瞟了祝晓溪一眼没再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那位外国男子中文名叫温树予,二十七岁中美混血,定居加拿大,从事律师及金融业,他此次回来的目的就是跟温尔梵一起趁这次的家族事业危机变更族长之位并重组南温氏族的所有产业。 尔梵计划把家族里被边缘化的分支成员全部集中起来,趁着爷爷那边现在分身乏术,直接吞并宗家并重组南温氏族。 从未有人想到16岁的她居然有这般的举动及心思,就在她把自己天马行空般的计划说出来后,两人竟一拍即合,开始对分支族人逐个游说,短短半个月时间,资金的收集及人员的配合全部到位,基本可以与本家抗衡了。 ------------ 第五章 新族长 南温家族长独自一人跪在祠堂里祭拜着列祖列宗,看着一列列牌位,满满的绝望与凄凉,南温家今日已宣告破产,东柏家早在两个月前就不再为南温家提供援助,这座大宅已经卖出去用来还商战期间欠下的所有债务,今日是最后一晚,他声音颤抖略带哭腔:“没想到南温家最后败在了我手上……” 就在族长爷爷低头忏悔时,余光中发现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他连忙抬头,看到温树予非常小心的将自己父亲的牌位放上去,无视自己的存在,大怒:“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 温树予瞟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点燃了三只香:“这是我家,我进我家有什么问题吗?” 族长连忙站起来:“胡说八道!你给我滚!” “爷爷,稍安勿躁啊!”尔梵踏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进入祠堂,把手搭在温树予的肩上,莞尔:“他已经把这里买下了,另外~经过一番私下选举,从今往后,他就是南温家的新一任族长~” 老族长瞋目切齿,死死瞪着尔梵:“你这个叛徒!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尔梵不禁大笑起来:“爷爷啊,自私这种东西是会遗传的,你是怎样的人,我就是怎样的,只是我做了与你不同的选择,至少我不会以牺牲自己人为代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温树予眯着眼欣赏老族长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里是久违的愉悦,那是报复后的快感。 “南温家族应该回到它应该在的位置,而不是无脑的依附其他家族,你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自以为是。”温树予懒洋洋的留下这一句话,转身走出祠堂,毫无周旋下去的兴趣。 尔梵看着缓缓蹲下身去抱头哀嚎的爷爷,心中有一丝不忍,可一回头看到三叔牌位上小小的刻着三叔母的名字,胸腔又涌起一股意难平的恨意,扭头离开。 与温树予一同共进晚餐,尔梵兴致不高,叉子玩弄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终于结束了……” “这才刚开始。”温树予不以为然的切着盘子里的西冷牛排,抬眼看了看没什么精神的尔梵:“你不舒服吗?” 尔梵摇了摇头:“我有点想念我的三叔母了。” 温树予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给你家族里百分之十五分的股份,等你学业结束直接来到公司接任CEO。” 尔梵没有喝水,却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咳,你说什么?咳咳,CEO?你脑子瓦特了吗?咳咳咳,我根本不懂公司的管理,也没兴趣,我只是想纠正家族里的错误!” “你分辨是非的能力,执行的魄力,承担风险的勇气,大脑里清晰的逻辑向我证明了你有这方面的潜质。”温树予说得很认真。 尔梵连忙摇头摆手:“别,股份我可以收着,其他任职啥的就算了,我就想当一条无所事事的咸鱼,我一点都不想动脑子。” 温树予凝视了尔梵许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那么聪明的女孩子,居然没有一点上进心,真是浪费那颗充满智慧的脑子。 ------------ 第六章 真实的他 “南温氏族的重组事件引起了外界不小的关注,老族长卸任后被安置在省外的某家养老院,家族新任族长温树予将在一周后召开发布会,家族里目前最具争议的九小姐温尔梵宣布不参加发布会,九小姐年仅十六,却手握家族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成为了南温家第一位女性二把手……”听到电视里传来了未婚妻的新闻,柏严在跑步机上开始放慢自己的节奏,温尔云穿着浴袍,姿态优雅的将一杯莫吉托递到了他面前,微笑的看着他,满眼温柔。 柏严看了看她:“没想到你家老九还是一匹黑马。” 温尔云的表情僵了一下,笑道:“她只是个孩子,运气好而已。” 柏严抽出一条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后随手丢弃在地上:“一会儿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说罢,向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脱衣服,男性荷尔蒙爆棚,却又让人不敢靠近。 温尔云有些失落的看着走进了浴室的他,她真的好爱他,为了他不惜出卖自己的家族集团偷送机密资料给他,虽然她与柏严的四叔叔有婚约,但她相信只要柏严愿意,婚约是可以变更的。 换了一身丝绸面料的黑色衬衣西装,柏严出现在了大型国际商宴上,与南温家的老七温尔雅跳着甜蜜的华尔兹,画面和谐而美好。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让温尔雅十分着迷上瘾,185的海拔让她拥有足够的安全感,虽然他是温尔梵的未婚夫,但她有信心能让柏严改变主意。 跳舞累了,柏严独自一人倚站在玻璃围栏边,冰冷的从87层俯视这座耀眼的城。 南温氏的老族长做梦都没想到吧,温尔云、温尔雅以及他的孙子温骏驰、温骏捷全都在为东柏家卖命,私自提供南温家的商业机密,南温家出事不只是族长急功近利的个人问题,而是整个家族都出了问题,原本计划中断帮助三个月后可以不费力的吞掉这个家族,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温树予和温尔梵,在第二个月就吞并重组,直接脱离原轨道重生。 柏严非常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温树予,却也不能无视那个未成年的未婚妻温尔梵,她的潜力或许在温尔云、温尔雅之上。 如果西施有现代免冠彩照,大概长得与温尔雅别无二致,南温家族最美女子,老族长最宠爱的孙女温尔雅,芳龄19,与尔梵关系并不亲密,10岁便前往英国念书,因为倍受宠爱,所以婚配也是最佳,未婚夫为西简氏的族长独子简桀。 但她独爱柏严,不惜利用这次的商战与西简家撕破脸。 她坚信自己的美貌与家世足以匹配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一个男人。 她摇晃着红酒杯,体态端庄优雅的向柏严走去,笑靥如花。 柏严淡淡的看着眼前的美人,他唇角微微勾起,漾出好看的弧度,却没有一丝丝心动的感觉,或许美丽的皮囊看多了,有所免疫,只觉得都可以作为利用对象。 “柏严,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吗?” “我对你们的新族长很感兴趣。” 柏严的暗示很明显,尔雅意会的笑了笑:“除了族长呢?你对我有没有很感兴趣?” “有,但不是时候,我有未婚妻,你知道的。”有未婚妻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利用这个关键词摆脱很多不必要的桃色麻烦? “那你为什么不顺了尔梵的意退婚?”尔雅将心头的不悦压制下去,微笑的将自己的疑问提出。 “不是时候,我还需要她。”需要她作为一个拒绝别人的借口,未婚妻最大的作用就是当挡箭牌。 尔雅笑着点点头,喝了一口红酒,不知道该说着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全身都是隐形的铠甲,美人计对他根本不管用,他也不会与任何人交心,他的世界只有他自己和利益。 她很清楚,却经不住这样的诱惑,她想拥有他,也确信自己有这样的实力。 ------------ 第七章 讨要礼金 着手中一张张温尔云出入柏严某私人公寓的照片,还有二堂兄温骏驰与柏严吃饭的照片,温尔梵皱着眉给私家侦探转账,并叮嘱对方把这件事给忘了,不许向任何人提起。 家族里肯定不止这两个人与柏严有往来,根据这一年多的观察,家族集团里的一些项目一些合作都莫名的被柏严那边抢占先机,很明显家族里有叛徒,虽然十三叔实力很强,但也经不起这种欺负,尔梵很自觉的主动帮忙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私下偷偷调查家族里是否有内鬼收集证据,她今年十七岁了。 看到温尔云的照片,尔梵内心非常的纠结,这可是自己的好六姐,为什么会跟柏严有关系呢?很多事经不起推敲,尔梵不敢往深处去想。 “嘀嘀嘀嘀嘀~”一阵铃声把尔梵从深思中拉回现实,手机来电显示“隶书男”,这是尔梵赐予柏严的昵称,尔梵皱着眉,有些犹豫的点击了接听:“说!” 对方沉默了几秒,声线充满磁性:“婚约还在我手上,你打算怎么培养感情?” “想娶我?没门!”尔梵冷笑着回应。 “你应该有拍到温尔云、温骏驰与我往来的照片吧?” “什么意思?”温尔梵内心一震,他居然知道,那他是故意让私家侦探拍到的? “半小时后,会有司机到你家门口,上车就对了。”说罢挂断,语气里透露着不容拒绝。 X市最豪华的摩天大厦顶楼,露天餐厅,小提琴奏乐,灯光浪漫,气氛暧昧。 看着盘子里的牛排,尔梵不禁又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年头的男人老爱请女生吃牛排?一点都不懂得尊重自己的意愿,好想吃四川火锅。 但是柏严好像又帅了不少,这个男人的颜值是无上限增长的吗?肤白貌美的基因是好东西,希望自己也能有。 柏严看着发呆的尔梵,莞尔:“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有去做微整形吗?我看你好像又长帅了。”不是恭维,是事实。 柏严愣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依旧让人喜欢不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是他需要用到她:“纯天然,原装进口的。” 尔梵意会的点点头,大脑开始重新措辞,认真道:“那些相片,是你故意让私家侦探拍到的吧?与其被我发现,不如主动示好让我知道?” 柏严停下手中的动作,擦了擦嘴,莞尔:“你查了一年多都没有结果,鉴于你还是我的未婚妻,为了表达我的关心,给一些你想要的东西。” “就这?你不应该给我一列名单吗?想表达关心的未婚夫先生。”尔梵咬着牙,讽刺地笑道。 “你一定要把这个天聊死吗?”为什么她跟她的那些个堂姐们差那么多,这样的情商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柏严非常的郁闷,甚至后悔约见她的这个决定。 “哈哈,对了亲爱的未婚夫,我快成年咯,你给我们家下聘金了吗?”尔梵左手撑着下巴一脸讪笑。 “你想要多少?” “三亿,美金。” “三亿美金?你对钱有概念吗?”柏严神色不悦的看着对面那个笑得很讨厌的女孩。 “三亿美金而已,你三四年就挣回来了,我还不止活三四年呢~”非常刻意的撒娇语气,尔梵的心里已经开始敲起了小算盘,美男计对她没用,因为他不是她的菜。 柏严的神情愈加严肃,他反复审视眼前的这个少女,她究竟值不值这一亿美金,她的智慧还有待发掘,她的美貌也刚到及格线,暂时还没办法评估她的价值,但有一点她说对了,三亿美金三年左右他就可以挣回来,她对他的能力是了解的。 看着沉默的柏严,尔梵也觉得这餐饭吃得十分的无趣,搽搽嘴,缓缓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家温习功课,你想好了再联系我吧,拜拜!” 看着对方离开,柏严命人重新开了一瓶香槟,闷闷的喝了起来,拿起手机拨通了温尔云的电话:“今晚来我的公寓。”说罢,挂断。 他想要一个女人很简单,但是每一个女人他都是评估过对方对于自己的价值,在他眼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利益价值来衡量,没利用价值的人就必须被舍弃。 ------------ 第八章 计划坑他 “所以你提了三个亿的美金?”温树予看着坐在沙发上抠脚的尔梵,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啊,才三个亿的美金,他身家上百亿呢,虽然是人民币,但也不少了,娶个老婆那么抠质量能好吗?肯定不会用心对待!”尔梵有些不以为然的翻了翻她书,实在不想写作业了。 “所以你是真的想嫁给他?”温树予双手抱胸抖着脚,注视着眼前的抠脚少女。 尔梵掏了掏耳朵,一脸玩世不恭:“不是啊,我就想从他那里骗一点钱作为短期的周转,事成之后再找个借口翻脸还给他。” “呵,你不怕亏本把自己亏进去?” “所以说,你得争点气,我那么信任你,你可别把我亏进去了哈,好困,我要先去睡了哈,明天考试呢~”尔梵打着呵欠,摇摇晃晃往房间的方向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退回几步:“对了,还有尔云跟骏驰的事就不要说出去了,想办法让她们什么都拿不到,提供不了有价值的东西,柏严就会自动跟他们划清界限的。”说罢,离开。 留下一脸黑线的温树予,这个小侄女真的是野蛮生长,完全管不动。 考试结束,有预感成绩不会理想,尔梵依旧是一脸无所谓,拉着考得似乎很不错的尔玛一起喝着奶茶回家,大宅门口停了五六辆劳斯莱斯,场面有些壮观。 是柏严来了,带着他的那些个保镖和助理,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南温氏族大宅的大堂里,与新任族长温树予攀谈着与尔梵的婚事。 尔梵让尔玛先回房间,顺便帮自己把作业写了,自己只身去到大堂打招呼。 “哎呀,这不是我的未婚夫吗?十二个小时不见,怎么又帅了?” “我知道,你可以不那么做作浮夸的,我的未婚妻。”柏严礼貌的对她笑了笑,眼里全是厌恶。 尔梵讪讪的走到温树予身边坐下,温树予强忍着笑,小声对她说:“你真的好做作浮夸啊~” “我这是礼貌的恭维,你懂个X!”尔梵面露微笑,压低声音模糊的回应。 “把你的卡给我,我给你转三亿美元。”柏严轻描淡写说了这一句话,却让除了尔梵以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些震惊。 “好,你等等哈!”尔梵早有准备,一蹦一哒的掏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卡递上去。 柏严扫了一眼手上的卡:“明天还给你。”说罢,起身打道回府。 好酷的男人,温树予内心不禁感叹道。尔梵皱着眉上下打量这位年轻的族长:“你干嘛?” “没,我只是觉得很可惜,那么酷的男人居然是敌人。”温树予惋惜的说道。 “切!人家北柯氏的小公子也很帅好吗?”尔梵不屑的说道。 “所以你喜欢北柯家的小公子?” “不,那也不是我的菜,那是尔玛的男神。” 温树予意会的看着尔梵:“所以你喜欢女人?” “男人女人我都爱~” “你给柏严的那张卡我怎么觉得很眼熟。”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那张卡很眼熟。 “拿我名字开的财务的卡啊~”尔梵笑得一脸灿烂,继续说道:“公司不是跟柏严他们家有项目合作吗?拿这个钱当投资给他们,让他们为我们挣钱~我突然不打算还钱了~” “你不怕被他拆穿吗?”没想到她竟然打这样的主意,温树予有些惊讶。 “这就要看钱有没有转成功了。”尔梵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 第九章 卖乖 人性的本质是什么?是自私,无欲则刚。 尔梵成功的拿到了三亿美金,为了不引起怀疑,她开始假装跟柏严示好,尽管柏严很讨厌她,但还是没有拒绝每天一起吃晚餐的要求,只是尔梵把牛排大餐改成了四川火锅。 顶级餐厅隔间吃四川火锅,刚开始柏严很不高兴,觉得如此平民化的餐饮不适合自己,吃得一身的味儿不利于餐后的社交,得回去洗澡换衣服十分耽误时间,但吃了五六次就习惯了,味道很不错,尔梵毫不拘束的性格让他好气又好笑,也还算开心。 “尝尝我自创的蘸料,绝对包你吃过一次这辈子都忘不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尔梵一脸正经和自豪的递给柏严一份自己调好的蘸料。 柏严嘴角再次露出讥笑,却不再评价什么,而是默默把羊肉烫好分成两份,试了试她调的蘸料,味道果然不错。 尔梵没办法理解那么帅的一个人,要么冷冰冰的要么一脸刻薄,真是喜欢不起来,不明白尔云为什么会喜欢这货。 “你在想什么?”柏严发现某人看着自己在发呆。 “你有过,很喜欢的人吗?”尔梵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初恋之类的,想借机八卦一下。 柏严认真的想了想:“我自己。” 尔梵立马露出嫌弃的表情,跟这种人根本没法聊天,幸好十三叔争气,花出去的钱基本上都能回本,不然真的闹掰对方使点什么手段,还不上钱,搞不好真得嫁给他,那可太惨了,跟守活寡没区别,必须要有两手准备。 尔梵的表情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自己讨厌她什么了,就是她的真实,所有人都戴着面具,而她有恃无恐的以这种真实去示人,她这种无知无畏的真实让他感到不适。 “快吃,我一会儿还有事。”柏严面无表情的提醒她。 “呵,男人。”面对突然变脸催促自己的柏严,尔梵赌气的把他烫好的肉全部夹到自己碗里,一口都不留给他,脸颊吃得鼓鼓的,有些莫名的可爱。 柏严眼神逐渐柔和:“你别把自己噎死了。”原本想表达关心,但是这句话说出口后有种怪怪的感觉。 尔梵挑衅似的对着他用更夸张的幅度嚼口中的肉,十分滑稽可爱。 他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扬,神情温柔,这是他第一次对她露出这种表情,尔梵不禁愣了一下,这是幻觉吗? 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恢复到了原本的冷漠,擦了擦嘴起身:“我走了。” 尔梵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大灰狼对小白兔微笑,太吓人了!” 坐在车上的柏严陷入了沉思,他不能喜欢上任何人,因为感情都是绊脚石,他有今天的成就靠的就是无情无软肋,女人只能作为短暂的陪伴,绝对不能认真。 但尔梵任性赌气的模样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讨厌她那副肆无忌惮的样子,三亿美金就只是让她陪自己吃晚餐?她必须发挥等价的作用,否则她身边的人就要替她还。 柏严拿起手机拨打了尔云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今晚十一点,到我的公寓来。”说罢挂断,不容拒绝。 ------------ 第十章 各怀鬼胎 尔云站在南温家大宅的淑芳轩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楼下忙碌的佣人们,内心感到隐隐的焦虑,柏严找自己的次数从每周四次变成了一个月两次,而自己最近几个月也确实没有拿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温树予变得异常的谨慎。 明年自己就要按照婚约嫁给柏均了,内心愈加的焦躁。 尔梵打扮清爽,落落大方的穿过长廊向大门走去,又到了与柏严共进晚餐的时间。 尔云的手不知不觉捏成拳,是因为尔梵吗?柏严与自己疏远的原因。 尔梵是柏严名副其实的未婚妻,而自己是他四叔柏均的未婚妻,得想想办法摆脱那个丧偶的老男人,不然自己永远没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站在柏严的身边。 知道柏均最近有些感冒不舒服,尔云偷偷收买了照顾柏均的助理,把普通的感冒药换成了头孢,然后故意让厨师准备几道都需要用到料酒的菜,尔云怕量不够还将头孢磨成粉让助理趁机放了少量在他海参鲍鱼盅里。 如她所愿,第二天柏均就出事了,但是东柏家立马报了警,助理马上来到南温家通知尔云,听到消息的尔云十分紧张,虽然昨晚使用过的餐具应该都处理过了,但是尸检的话一定会被查出问题,这让第一次做坏事的助理十分的害怕,就在两人心虚害怕时,尔云的手机响了,是柏严打过来的,尔云声音颤抖着:“喂?” “我知道你干了什么。”声音十分的冷酷。 “柏严,我我……”尔云害怕得说不出话。 “我已经拒绝了尸检要求,这件事到此结束,如果你再干类似的蠢事,我不保证后果。”说罢,挂断,符合他一贯的风格,没有多余的废话。 尔云听完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助理依旧十分紧张,双手捏着她的肩膀,摇晃着她:“六小姐,你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事了吗?” “柏严他知道了,他把这件事处理好了,我们没事了。” 助理听完兴奋到忘乎所以,但尔云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没事了,但她并没有很开心,因为这件事居然被柏严知道了,他一定更不喜欢自己了,她能感受到方才柏严语气里的不悦。 柏严挂完电话冷冰冰的注视着对面的少女:“你满意了吗?” 尔梵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哦!”说罢起身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莞尔一笑:“晚餐时间见哈!” 柏严全程冷漠脸,目送她离开。 时间倒回三个小时前…… 尔梵穿着某私立高中制服拎着书包晃晃悠悠走进db国际大厦,东张西望一阵后走向前台:“您好,我要找柏严先生。” “您好,请问您预约了吗?”听到是来找柏严总监的,靓丽的前台小姐十分温柔的对她进行问询。 “我在梦里跟他约过了,你要不打电话问问他还记不记得,那日四川火锅旁的九姑娘。”尔梵对前台小姐眨了眨眼,十分俏皮。 前台小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小妹妹,你是开玩笑的吗?” “不,我很认真,我是南温氏的九小姐,你现在就联系他,如果他怪你算我的。”尔梵的神情立马认真严肃了起来。 前台小姐一听到南温氏立马表现出非常恭敬的态度,连忙联系柏严,告知他九小姐来了,要见他。 放下电话,前台小姐亲自带领尔梵去到柏严的办公室,这就是家世显赫所带来的便利,没有人敢轻易怠慢。 柏严冷峻的目光在反复打量着眼前的女高中生,等她主动开口。 尔梵身上也透露着异常高冷的气质,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而下一秒便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柏总,几个小时不见,甚是想念啊~” “有事说事。”又来这套,她怎么就那么不讨人喜欢呢? 尔梵捋了捋耳鬓,眼神有些复杂:“我需要你阻止你四叔的尸检。” “凭什么?” “凭你是帮凶。”尔梵的语气里是满满的肯定。 “说来听听。”柏严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但是周身的气息却十分冰冷。 尔梵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肆无忌惮的喝了一口柏严的咖啡,无视他眼神里传来的厌恶,缓缓说道:“你们东柏家我住过,看似松散无人,但是安保设施齐全,尤其是在我偷了婚约之后愈加戒备森严。” 尔梵顿了顿,看柏严没什么反应,继续说道:“你跟尔云的那些事,你四叔知道吗?” “你想表达什么?” “你四叔的死,对你和尔云都是好事,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尸检不要追查,让死人安心下葬。”尔梵神情中透漏着一丝冷漠。 有些事,看破不说破,她看到最近尔云有约见柏均的助理吃饭,并且之前尔云有说过自己一点都不想嫁给柏均,她心有所属,尔梵便猜想尔云跟柏严的奸情怕暴露出来被柏均知道,所以先下手为强,但事实上尔梵也不确定自己的判断对不对,所以她没有把事说明白,而是营造出我都知道的假象。 事实上,尔梵猜中了一半,柏均的死对柏严来说,确实是好事,因为少了一个总裁之位的竞争对手,对于尔云,他无所谓,反正不会娶她更不会爱她,但是她帮自己除掉了四叔还是有功劳的。 柏严随后当着尔梵的面打了几通电话,将尸检之事推掉,也给尔云打了电话让她定下心。 看着尔梵逐渐轻松的神情,柏严问道:“你满意了吗?” 尔梵笑着点点头:“谢谢你哦!”说罢起身准备离开,回学校上课去,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莞尔一笑:“晚餐时间见哈!” 柏严全程冷漠脸,目送她离开。 他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尔梵跟自己是同类,但是又完全不一样。 尔梵的软肋是家人,她不会管外人的死活,但柏严的计划是,有必要的话,亲人也是可以被牺牲掉的。 如果真的跟她做夫妻,应该很有趣。 ------------ 第十一章 失败的计划 尔云不见了。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了,手机也联系不上,温树予报警后在一家整形医院找到了她。 大家见到她都懵了,她把自己整成了跟尔梵几乎一样的脸。 尔云原本的样貌比尔梵出众许多,没人能明白为什么要整成尔梵的样子,要整起码也要按照老七温尔雅的脸整啊,为什么是自己?尔梵没想明白。 尔梵来到尔云的房间,试图跟她聊天谈心,但很明显尔云对她产生了抵触心理,不想多说什么。 尔梵非常的生气:“你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整成我的样子?你整成我的样子,也变不成我!哼!”说罢,摔门而出。 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尔云的心,尔云看着尔梵离开的背影,眼神里全是怨恨。 就在她整容前的某天夜里,她听见了熟睡在身边的柏严说了一句梦话:“温尔梵,你是猪吗?” 仅仅因为这句话,尔云彻夜难眠,她陪柏严睡了那么多年,第一次听到他说梦话,还是一个女孩的名字,而且还是自己的九堂妹。 她费尽心思想要留在他身边,甚至不惜以身犯险的杀了人,多少个夜晚的陪伴?居然换来个别人的名字。 第二天夜里完事,尔云小心翼翼的问了柏严:“你会娶尔梵吗?” “当然。”柏严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不是讨厌她吗?”尔云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优雅。 “但这不影响她是我未婚妻的事实,并且她做我的妻子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南温家二把手,门当户对,并且还有婚约,名正言顺,在柏严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 然而尔云听到的重点是,柏严觉得尔梵当他妻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内心的贪婪和嫉妒蒙蔽了她的心,她萌生出了想要通过整形成尔梵的样子来取代尔梵的想法。 但就在实施这项计划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问题,她的身高比尔梵足足高了五公分,她的身材相较尔梵来说更丰盈,她需要全身整形。 该计划才进行到三分之一,警察就找到她了,也就代表这项计划被打断了,甚至会成为一个笑话。 柏严看着尔云那张跟尔梵一样的脸,先是一愣,随后竟放声大笑,在他看来此举实在有些滑稽。 但是到了床上,看着这张平日里自己非常嫌弃的脸,柏严莫名的兴致高昂,看着这张脸在身下产生不一样的变化,心理的征服欲得到了满足。 完事后,尔云在卫生间淋浴时捂着嘴无声的哭泣,柏严方才的表现全是因为自己的那张脸,这是一种对自己情感上的伤害,是一种羞辱。他对她从头到脚都没有爱,只是生理上的需求,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以为自己会是一个例外。 ------------ 第十二章 怀孕 蹲坐在马桶上的尔云有些焦躁的拿着验孕棒,把头埋在大腿上等待结果。 已经三个多月没来月事了,她以为是整形带来的副作用,随后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开始嗜睡,贪吃,小腹微微隆起,看着验孕棒上逐渐清晰的两条杠,她的内心十分的复杂,又惊又喜。 柏严一开始就跟她说过,绝对不能怀孕,所以尔云想要留下孩子的可能性为零,除非偷偷的不让他知道。 对,不能让他知道。 尔云打定主意要偷偷留下这个孩子,生下来后带着孩子回来向柏严要个名分,虎毒不食子,他应该会妥协的。 尔梵看着自己模拟考的成绩有些发愁,这样的成绩好像也读不了什么好大学来着,虽说学历如何自己都不会饿肚子,毕竟家里有钱,但是作为南温家的二把手好像挺丢人的,学习成绩那么差,要不要出国留学呢?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时,有人敲了她的房门,是谁这种时候来找她,语气有些不耐烦:“进来!” 尔云小心翼翼的把头小探进房间,见只有尔梵一个人,于是放心的走进来了,顺手把门反锁了。 “你锁门干嘛?”尔梵回过头发现她在锁门,有些警觉的瞪着她,看到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样的脸,突然想起一些电影里的片段,尔云要弄死自己替代自己?应该不会吧,体型差挺多的。 尔云阴沉着脸走到尔梵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尔梵吓了一跳,声音颤抖略带哭腔:“尔梵,你要帮帮你六姐啊!” 尔梵有些不知所措,伸手想拉她起来:“哈?你要干啥?” “我怀了柏严的孩子!”尔云哭得梨花带雨的,让人好生心疼,尤其是对方用着自己的脸在哭,有点不忍心。 “哦,那就打掉呗,多大点事啊!”尔梵不以为然的说道,并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哈?你脑残片吃多了吧?为什么要给我的未婚夫生孩子?”尔梵没搞明白,堂堂南温家六小姐,当自己堂妹的第三者就算了,还要帮堂妹的未婚夫生孩子,而且柏严这货根本就不爱她,纯属玩弄利用,她心里应该很清楚,未婚夫死了拥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还不快抓住,居然还想给柏严这个大猪蹄子生孩子,哪有这样作贱自己的? “我爱他!” “屁!你快醒醒吧!那货就是个渣男,给渣男生小渣渣你没毛病吧?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你可真行!”这种很苦情剧画面亲身经历的感觉很不一样,能被活活气死。 “尔梵,你想逼死我吗?”尔云泪眼婆娑的望着满脸恨铁不成钢的尔梵,期待得到她认可的回应。 尔梵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呼出,语重心长道:“老六,我们家族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你很清楚吧,始作俑者就是柏严,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一直不跟我解除婚约就是为了互相伤害,他是不会娶你的,他也不会爱任何人,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有意义,你现在就是自己在跟自己谈恋爱。” “我明白,我都懂,但我就是爱他,得不到他,我就想留个念想!”尔云开始有些歇斯底里,她没办法接受尔梵的否定。 尔梵双眉紧皱,欲言又止的望着尔云,她明白,此时的尔云什么都听不进去,如果她能听得进去就不会做这种愚蠢至极的决定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主观意识也一样。 尔梵拍了拍尔云的背安抚道:“你出国去养胎吧!我会让十三叔安排妥当的。” 尔云一脸感激的望着尔梵:“尔梵,谢谢你!” “我不敢保证你的突然离开会不会让柏严起疑心,毕竟你之前跟他往来那么密切,如果实在不注意跟他碰上了,你就说你被我外派到美国进修,明白吗?”连谎言都帮她想好了,特别怕对方是猪队友,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尔云激动的紧紧握住尔梵的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尔梵摸了摸尔云的头,看着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仿佛安慰的是自己,大家都不容易,生活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爱而不得是常态,突然想起了三叔母,现在家族开始重新走上正轨了,十三叔也纠正了很多以前错误的规则和方针,可惜三叔母看不到了,三叔不曾爱过三叔母,一切都是利益驱使,如果不是为了联姻,三叔母说不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幸福的生活着,想到这里尔梵眼里满满的遗憾。 ------------ 第十三章 失踪 温树予亲自将温尔云送到美国旧金山安置好后才回了国。 总算又处理好一桩心事,尔梵终于又可以安心的选学校了,干脆去日本留学好了,每年的四五月可以赏樱花;去韩国也不错,英俊的欧巴非常的多,天天面对柏严都有些审美疲劳了;英国的绅士;澳洲的袋鼠;芬兰的大风车,满满的异国诱惑啊! 干脆辍学去环球旅行吧~ 正当尔梵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之时,尔玛气喘吁吁的冲进尔梵的房间,上气不接下气的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你怎么那么急?”尔梵拉着尔玛坐下,顺手倒了一杯水喂到她嘴边,尔玛喝了一大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开口说道:“老六在旧金山失踪了!” “啪”尔梵手中的杯掉在了地上,水溅了一地,尔云失踪了? 她连忙跑出房间直奔温树予的书房。 书房没人,温树予不在书房,尔梵又跑到大堂,也没人,大宅太大了,尔梵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温树予的电话,不到两秒立马接通,尔梵十分着急:“十三叔,我刚听说老六失踪了,是怎么回事?” “刚接到菲佣的电话,说尔云是六个多小时前不见的,她在花园里晒太阳,晒着晒着人就不见了,手机都没拿,已经报警了,但是时间太短,警局暂时还不受理。”温树予也有些焦急,自己才刚回来没两天,人就在海外失踪了,这可是大事。 尔梵有些隐隐的不安,她担心跟柏严有关,但是没证据之前不能贸然去找柏严:“行行行,我知道了,有最新信息及时告诉我。” 挂断电话,尔梵蹲在地上无力的哀嚎,她有些懊恼自己的这个决定,把人送太远了,失踪了都不方便找,好烦! 看到这一幕的温尔雅嘴角扬起了满意的弧度,双目犹如一泓泉水却暗潮汹涌,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露出了耀眼的高定钻石耳环,转身时在空中划出的弧度依旧完美得像一幅画,她仿佛画中仙。 限量版高跟鞋肆意的敲打在高级的木制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提示声,让柏严知道她来了。 温尔雅一步步走向柏严,风姿绰约,体态优雅的坐在了柏严办公桌的对面,灰暗的办公室被她的光彩所照亮,她脸上写满了自信:“你不谢谢我吗?” “你想我怎么谢你?”柏严把目光从电脑显示器上移开,淡淡的看着她。 “今晚一起吃晚餐吧!” “抱歉,我跟未婚妻有约了。”未婚妻是个很好的借口,什么场合都适用。 “尔云还没找到,她应该没空。” “找不找得到,都不影响吃饭这件事,不大了我告诉她在哪。”柏严冰冷的语气里透露着沉静与威严,仿佛就要结冰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 这让温尔雅有些尴尬,她低下头笑了笑,又抬起头淡定而优雅:“我想成为你的未婚妻。” “抱歉,东柏氏签署的每一份婚约,不退不改,一夫一妻制。”低垂着的睫毛下那深邃的双眸,有些犀利。 温尔雅很清楚,柏严在用一些虚头巴脑的规矩搪塞自己,他居然拒绝得了自己,欣赏他的定力:“既然如此,柏严先生,你就先欠着我的这份人情吧!” “我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回去吧!”柏严没有正面回应她,他现在只想在尔梵知道之前把事情忙完赶快去处理温尔云这件事,这种事宜快不宜迟。 离开db国际大厦,温尔雅内心感到有些微微的被羞辱感,柏严似乎与自己越来越疏远了,这不是错觉,难道跟尔梵有关?但是柏严明明表示过讨厌尔梵,跟尔梵在一起不过是逢场作戏,为了婚约为了集团的股市。 想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尔雅便把那日在尔梵房间门口偷听到有关尔云怀孕的秘密告诉了柏严,但柏严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私下把尔云绑了回来,至于藏在哪里要怎么处理就不知道了。 虽然大家都是同族堂姐妹,但是在利益面前,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柏严的魅力就在于没人能靠近他甚至是懂他,而人都有征服欲,遇到稀有强劲的猎物,猎手们都跃跃欲试,这很致命。 ------------ 第一章 她 尔云被关在东柏氏族大宅里的明月居,那日温树予刚把她安顿好后没两天,柏严的人就找到她了,不容她解释半句,塞进直升机直接把她送了回来,趁着夜色把她藏在了明月居里。 她现在怀的可是东柏家族长的孙,不能到处乱走了呢。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曾是族长四弟的未婚妻,如今却怀上了东柏大公子的孩子,成何体统! 决策权在柏严手上,将由他本人定夺后给族人一个答复。 柏严站在明月居的门口,心情有些复杂,方才与尔梵吃晚餐时,她有些闷闷不乐,平时最喜欢的羊肉没吃几口,连最拿手的蘸料都配错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情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顾及。 柏严走进明月居,尔云有些神经衰弱的卷曲在沙发上,看到柏严时眼里全是恐惧,不敢做声。 柏严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薄薄的嘴唇透露着无情,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犹如冰山一般的眼神,死死的注视着有些无助的尔云,那张跟尔梵一样的脸让他感到莫名的生气,许久后才开口道:“我记得跟你说过,你不可以怀我的孩子。” 尔云惊恐的脸上流下了无助的泪水:“我错了。” “迟了。”柏严话音刚落,便有两名彪形大汉走进来,拿着一瓶药丸,一人骑坐在尔云身上钳制住她的手脚,将她死死的按在冰冷的地上,另一人用扩嘴器强行掰开她的嘴,灌药,一整瓶。 尔梵拼尽全力的挣扎然而却无济于事,她绝望的看向柏严,期待他能心软放过自己,但柏严只是无动于衷地注视着她,仿佛在看一场无趣的表演,这一刻她才清醒,耳边回响起当时尔梵劝告过她的话,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她的心和脑神经,她由于惊恐而睁大的双眼流下了绝望的泪水,模糊了眼前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柏严无动于衷的冷眼旁观这一幕,面对这个与他同床共枕上百个夜晚的女人无声的求饶,内心毫无波澜,不为所动,这是她一意孤行应有的惩罚,怪不得任何人。 他说过,她不能怀他的孩子,只有东柏氏婚约上的未婚妻才有资格成为他孩子的母亲,即使她拥有了她的脸,她也不能成为她。 尔云口吐白沫抽搐的被送进了抢救室,没有监护人,大半夜医院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南温家,让去领人。 尔梵穿着睡衣急忙赶到了医院,得知尔云口服了一整瓶引产药物后被两辆豪华的劳斯莱斯幻影送到在医院门口,保安及时喊来了医生才开始抢救,听完后尔梵的大脑冷静不下来了,她手脚开始冒冷汗,她第一反应就想到了柏严,只有他才能做出那么狠的事,丧心病狂! 但是现在她还不能去找柏严算账,她得等尔云从抢救室里出来,她蹲在门口焦急的搓着手,眼泪有些不争气的往下掉了几颗,她迅速的擦掉脸上的泪水,故作镇定安静的等待,平时她都喊尔云为老六,而现在她问医生里面情况时都是说:“我姐姐怎么样了?” 连续抢救了四个多小时,天微亮温尔云才被推出来送进病房,没多久温树予等人也来到了医院,尔梵把尔云的事交代好给温树予,她便只身一人前往db国际大厦。 阳光洒落在尔梵瘦小却有力的身上,她大步流星走进db国际大厦,目标明确的向电梯间走去,不料遭到保安的拦截,她瞪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吼道:“滚开!我是南温家的九小姐,谁敢拦我!” “砰”的一声,柏严办公室的门被尔梵一脚踹开,五六个保安站在尔梵身后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试图解释些什么,柏严挥挥手让他们离开,面无表情的望着面前这个身穿睡衣瞋目扼腕的少女。 尔梵目光如炬的走向柏严,抬手就是一耳光,而柏严也毫不留情反手就还了她一耳光,语气冰冷到了极点:“清醒了吗?” 尔梵揉了揉被打的左脸,横眉冷目的瞪着对方:“我要杀了你!” “你现在可以试试。”柏严眼神里透着冷冽,仿佛下一秒周身的一切都会成冰。 尔梵抓起了桌上的钢笔要捅向对方,柏严反应十分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甩出了一米外,但钢笔尖还是划伤了他的手背。 柏严走向躺在地上的尔梵,一只手钳制住她的双手,跨到她身上,坐在她的肚子上,将她死死的按在地上,此时的尔梵疯狂的挣扎,柏严另一只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杀气:“你信不信我扭断你的脖子!” 尔梵此刻停止了挣扎,喘着粗气,布满红血丝的眼里全是不服气的倔犟。 见对方没有剧烈的挣扎,柏严慢慢的松开了她,就在他准备从她身上离开时,尔梵猛的反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他脖子右下方,无论柏严如何推开她,她都死不松口,血的腥甜在尔梵嘴里蔓延,那种反胃的腥味迫使她不得不松口。 柏严低头扫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脖肩处,看着对面满嘴鲜血的尔梵,太阳穴的青筋微微跳动,拳头紧握,他在努力克制自己想打死这个令人厌恶的女人的冲动。 此时的尔梵仿佛一只炸毛的狮子,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入侵者,突然一阵触电感,尔梵晕倒在地。 是公司保安队长偷偷潜入,从背后用电击棒把尔梵电晕了。 保安队长有些惶恐道:“总监抱歉,我来晚了。” 柏严起身走到尔梵跟前,用脚轻轻的踹了踹晕倒在地的尔梵,确认她不省人事后,说道:“把她送回到南温氏大宅府吧!” 看到这样的她,柏严气得咬牙切齿,却不忍心真的打伤她,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对她有多宽容吗?看在她是自己未婚妻的份上。 ------------ 第二章 她的告别 尔梵醒来已经是傍晚,她草草洗漱后喝了一碗白粥,内心无比的疲倦,她重新躺回了床上,她不明白为什么尔云会那么痴迷于那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又为何能狠得下心去伤害那个与自己同床共枕那么久的女人。 在这个家,与她亲近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她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三叔母,她不想失去再尔云了。 虽然因为柏严,尔云对自己的态度产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当她遇到问题时,能第一个想到自己,说明在她心里自己是值得信任的。 但是尔梵也开始怀疑自己的每一个决定,从偷婚约、游说分支、换族长、骗礼金到帮尔云隐瞒杀人,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为什么自己的生活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尔梵在这错综复杂的思绪里,渐渐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三叔母温柔的抚摸着尔梵的脸,满脸的宠溺,尔梵眉眼含笑的望着三叔母,突然三叔母面孔逐渐扭曲狰狞,嘴里吐出了白色的浓烟,皮肤呈现烧焦状,发出痛苦的“呜呜”声,尔梵看着这样的三叔母不知所措,内心十分的焦急,不禁哭了起来,她眼睁睁看着三叔母在冒烟在痛苦的呻吟,而一旁的她却无能为力,只能流着没用的泪水。 突然感觉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后,尔梵转身一看,是尔云。 她微笑的看着自己,然而她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她眼神里是无尽的绝望,尔云伸出手推了自己一把,一个没站稳往后倒时发现自己的身后是万丈深渊…… “啊!”尔梵从梦中惊坐而起,止不住的大口喘气。 就在她心神未定之时,手机响了起来,是温树予,她用手轻轻拭去额头的汗水后按了接听,电话的那头传来温树予焦急的声音:“尔梵!尔梵!尔云要跳楼了,你快来医院!她说想见你!” 尔梵顿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去医院。 尔云坐在40层顶楼的边缘,周围和楼下都十分的吵闹,看热闹的人不多,调侃她演戏装模作样并怂恿她跳下去的人不少,但她面带微笑,安静的等着她想见的人。 尔梵跌跌撞撞的跑到顶楼,见到了等待自己的尔云,她小心翼翼的走近尔云,生怕吓到她。 原本镇定自若面带微笑的尔云见到了尔梵,心里的委屈劲莫名的涌了上来,声音里带着隐隐的哭腔:“尔梵,你终于来了!” 尔梵在距离尔云两米的位置上自觉的的停了下来,但尔云却出乎意料的让尔梵走近自己。 两张相同的脸,面对面,尔云眼角上的泪痕闪烁着无尽的悲伤,眼神里是令人心碎的无望,伸出手抚摸着尔梵的脸颊,她咬了咬下唇,泛起苦涩的笑:“你呀,运气真好,总是会压对一些事,好羡慕你……” 尔梵点点头,紧紧握住尔云抚摸自己的那只手,声音有些嘶哑:“我们回家吧!姐姐。” 听到尔梵的那声姐姐,尔云的泪水终于决堤,她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捂住了嘴,试图隐藏起她的脆弱:“尔梵,来不及了,我的人生已经被我那自以为是的自信给毁了,我没有以后了……” “不是的,这只是人生中的一个挫折而已,以后会好起来的!” 尔云流着泪拼命的摇头,她看了一眼没有退路的身后,毅然决然的挣脱尔梵要跳下去,尔梵为了抓住她的手跟着一起跳下去,反应极快的她一手拉着尔云,另一只手很幸运的抓到了一根从建筑里暴露出来的钢筋。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温树予跟消防队员急忙想办法将尔梵先拉上来。 而这时,尔云再次试图挣脱尔梵死死握住她的手,见状尔梵害怕得哭了出来:“你不要放弃好不好?我求你了!姐姐,我求你了!你不要放弃好不好?” 尔云愣了一下,望着哭得很伤心的尔梵,想起了小时候像跟屁虫一样的尔梵,尔云会故意躲起来吓吓尔梵,每次发现跟丢自己后尔梵就会嚎嚎大哭,但每一次尔梵都不会怪自己作弄了她,那个时候的大家都很单纯美好,多想回到那个时候啊…… 她的眼神逐渐温柔而灿烂:“对不起,谢谢你。” 尔云那张与尔梵无二致的脸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猛地挣脱了她紧握着她的手。 尔梵急忙想再次抓住她,可惜来不及了,差点要一起跳下去的尔梵被消防员及时拉住。 从四十层坠落到地面一层,她化作一朵血红的彼岸花,悲痛顿时向尔梵生生扑来,心脏撕裂般的痛愈加强烈。 “啊啊啊啊啊啊!”尔梵歇斯底里的哀嚎,不受控制,差一点就可以把她拉上来了,就差一点! 这“差一点”的遗憾让尔梵脑神经彻底崩溃。 ------------ 第十六章 PTSD “对不起,谢谢你。” 尔云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却仿佛是尔梵自己对着自己笑,她猛地挣脱了尔梵紧握着她的手。 尔梵急忙想再次抓住她,可惜已来不及,差点要一起跳下去的尔梵被什么人突然拉住,回头一看,是烧焦的三叔母! “呵呃!”尔梵再一次从这样的梦境里惊醒,面色惨白,浑身发抖冒着冷汗的她蜷缩在床的某一角,警惕地望着无人的四周。 无论是在睡梦中还是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她的大脑不断出现与三叔母有关的回忆和尔云跳楼的场景,此刻她正痛苦的抓着头发,双眼紧紧的闭着,断断续续的啜泣变成了持续的低声哭泣。 房间外的温树予和温尔玛正焦急地催促开锁公司的师傅尽快把尔梵的房门撬开,她已经整整三天没出过房门了,手机也不接电话,不吃不喝怎么行?! “啪”门被狠狠的推开与墙面发生了剧烈的碰撞,温树予冲进房间环顾四周窗户紧锁,透着一股淡淡的潮湿霉臭味,床的一角有一坨被子紧紧包裹着他十分担心的小侄女。 他走到尔梵跟前俯下身看她,而她依旧双眼紧闭仿佛正在睡梦中,尔玛在旁边小声道:“是睡着了吗?要不要叫醒她?” 他没吭声,伸出手轻轻的扯开包裹在她身上的被子,突然有少量暗色的液体渗出,心中猛然一怔,直接用力把被子掀开,映入眼帘的是床单上如红花绽放般的一大摊血迹,尔梵的左手腕上是三四道不规则的血痕,尔玛吓得捂住了嘴,温树予惊呼“惨了”立马把尔梵抱起冲出去,尔玛惊恐的捂着嘴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温树予回头冲着尔玛大喊:“快去叫人开车送我们去医院!快啊!” 这时尔玛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 PTSD,这是医生给出的诊断。 病人存在意识清楚的情况下大脑反复重现创伤事件的场景,对周围的环境刺激反应较为迟钝,容易被吓醒以及噩梦较多,并且出现自杀倾向,病情非常的严重,需要进行住院治疗。 医院公共电视机里滚动播放南温氏家族六小姐跳楼自杀的头条新闻,温树予瘫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眉头紧锁,太阳穴刺痛着他的神经,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没有一丝防备,仿佛中了谁的毒咒。 尔玛拿着一沓单子走到温树予身边坐下,她看了看愁眉不展且疲惫不堪的温树予,重新站了起来,走向自动贩卖机买了两杯冰咖啡,递了一杯给他。 “谢谢!”温树予喝了一口,自己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了。 “十三叔,尔梵的入院手续办好了,尔梵被安排住在International Medical Center(简称IMC),非常安全,就是不知道她会不会不习惯……”尔玛低着头有些怊怅若失的说道,没想到大家会走到这一步,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什么忙都没帮上,内心有些许的自责。 温树予重重的叹了口气,天降大任于斯人,但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有些沮丧的说道:“我觉得很惭愧,我得到了族长的位置,却没有保护好我的家人们,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用。” “不是这样的,你已经很努力了,是我们都太年轻被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没有足够的经验对抗东柏家,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尔玛试图鼓励沮丧的温树予,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她一直都被保护得很好,什么都有参与,没有任何责任,真正觉得惭愧的人是她。 想到尔云,温树予眼眶有些微红,葬礼还没举办,尔梵现在又病了,看来还是低调处理吧,他打开手机看了看集团的股市情况,受到的影响还不算大,但是如果尔梵生病的事被外界知道的话,那影响肯定是加倍的,毕竟她不仅是家族里的二把手,名义上她依旧还是东柏家长公子的未婚妻。 他得想办法瞒住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包括温尔雅。 ------------ 第三章 他的出现 尔梵手上缠着束缚带,穿着白底粉色小圆点的病号服坐在飘窗上,有些木讷的看着楼下外出放风的病友,她已经坐在这里三个多小时了,没有挪动过,三环类的抗抑郁药让她稍稍感觉好了一些,就是呵欠打得有点频繁。 护士小姐姐拿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块进来,温柔的喂给她吃,然后帮她梳头发,每隔半小时问她要不要上卫生间,查看她束缚带里那只受伤的手伤口愈合情况,照顾得无微不至,临走前还夸赞尔梵很乖。 尔梵全程没有说话,全靠点头摇头作为回应,仿佛人形树懒,缓慢且安静。 简桀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观察这位病人的情况,并时不时的翻看她的病例,做着简单的观察记录。 她那瀑布般的长发随意而慵懒的散落着,素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有点木讷,阳光明媚灿烂的洒在她的身上,恬静的画面中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他是来自英国的精神科华裔医生,MBA&医学双硕士学位,16岁读大学今年22岁毕业,在大家看来是典型的天才大佬,温尔梵是他来到这家医院后院长分配给他的第一个病人,明天正式接管。 黑色短发下琥珀色的双眸明亮如清澈湖水,挺鼻薄唇清新俊逸,举手投足间透着温文尔雅的气质,183的笔直身段,深灰色银扣衬衣配着白色大褂站在IMC最豪华的病房门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这条走廊上最耀眼的一道风景。 看到病人个人信息写着“南温氏,温尔梵”时,简桀的眉毛不自觉的挑动了一下,这座城市里只有一个南温氏,便是四大家族里的那个,最近新闻里都在谈论南温家的六小姐跳楼事件,该病人谈话记录里提到的关键字也是“跳楼”,看来这位温尔梵小姐与那件事有直接的关系。 管床护士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轻轻的推门进入病房内,眉花眼笑的轻声唤道:“小尔梵,昨晚睡得好吗?” 尔梵淡然的点点头,目光落在了护士身边那位身着白大褂,一手拿着文件夹板的男子身上。 护士小姐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介绍身边的这位男士,眼神里是藏不住的爱慕:“这位是你的主治医生,以后你治疗方案都将由他来为你定制,有什么不理解或者是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找他哦!” IMC最大的优点就是患者与医生是全程一对一进行服务治疗的,最大的缺点就是费用昂贵,尽管对方是可怜的病人,但护士小姐依旧是有些羡慕尔梵,拥有显赫的家世并且生病了还能有那么英俊的医生为她服务,疾病可以治愈,但是有钱人依旧是有钱人。 男子微微俯首,莞尔而笑:“我叫简桀,你叫我简医生或者直呼其名都可以哦,接下来的日子请多指教!” 如此清隽雅致的男子她是第一次见到,他不同于温树予的异国风情,也不同于柏严邪魅霸道,尔梵看得不禁有些出神,略显失态。 她不禁怀疑他是否是真实的存在还是自己癔症发作,朱唇微启想说些什么,无奈太久没说话加上吃药的关系,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顿时愣住了。 简桀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温柔的摸了摸尔梵的头,安慰道:“没关系,时间很多,慢慢来,不要着急哦!” 她移开对视上的眼睛,有些腼腆的低下了头,没有再开口。 “那么尔梵小姐,我一会儿会把治疗方案拿给你看,有问题及时问我,无法配合的千万不要勉强哦!”他笑得十分温柔,温柔中夹带着一丝宠溺,会让人在不经意间沉沦。 随后简桀跟护士小姐离开了病房,大约半小时后他独自一人回到病房将尔梵的束缚带解开,并把治疗方案拿给尔梵看。 什么重复眼动脱敏疗法,什么创伤针对性认知行为治疗,尔梵完全看不懂,但她觉得长得帅的人,说什么都是对的,于是她没有提出任何意见毫不犹豫的在方案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第十八章 趋利避害的记忆 “看着我的手哦!”简桀并拢的食指和中指在尔梵视线内做有规律地划圈运动,频率约每秒运动一次,要求尔梵全程注视着自己的手指,眼球跟随手指转动。 在这之前简桀给尔梵做了心理诊断访谈,希望能与尔梵建立真诚和相互信任的治疗关系。 她淡然的脸上那双悲伤的眼眸静静地望着他,嘴唇微张,声音有些嘶哑的介绍自己:“我叫温尔梵,今年17岁,我是一个不知道妈妈是谁,爸爸也不要的孤儿,我是由我的三叔母扶养长大的,去年我们家族发生了一场火灾,三叔母去世了……”提到三叔母,不由得想起了那场大火,她什么都没有做,而是默默的看着大火熊熊燃烧。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我们家族很大,但最近亲的人除了三叔母、就是六堂姐、七堂姐跟去年刚相认的十三叔。” 说到这里,她脑海里闪过一场场葬礼的前段,和尚念经超度的声音、漫天挥洒的纸钱、一面面石碑上刻着自己非常熟悉的名字,一张张泪流满面的脸在记忆深处来回闪现,耳边回荡着哭喊声,那些画面当初她在场时都没有那么清晰,而如今却像刀子一样刻在了她的脑海里,历历在目。 简桀递了一杯水给她,她接过后没有喝,而是双手捧着:“我的六堂姐一个星期前跳楼自杀了,而我又是那个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的那个人。” “为什么呢?”简桀的声音温柔得能化成水,他拿着笔写写画画在记着什么。 她没有哭,但泪水却不争气的滑落:“我明明抓住她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她挣脱,我真的抓住她了……”尔梵开始不自觉的重复这一句话,她双手颤抖的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道:“我的堂姐怀了我未婚夫的孩子,我没有逼她打掉,而是想帮她瞒着……如果我当时强硬一点,跟十三叔一起逼她打掉,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明明可以,可以把事情安排好的,但是我没有坚持,我在现实里没有救下她,我在梦里也依旧没成功……” 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当时的她只是麻木的落泪,然而现在才知道是自己大脑潜意识的回避了这些发生过的事,原来记忆也是会趋利避害的。 简桀抽了两张纸巾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此刻四目相对,气氛莫名的暧昧,他在听完这些后不知为何胸口有点闷,他收回自己的手,假意翻了翻自己写的记录,干咳了一声:“咳,我们准备开始EMD的治疗吧!” 他走过去帮她调整座位角度,尔梵十分乖巧的坐好,两人平视而对,他温柔的看着她:“尔梵,我会治好你的,请相信我。” 尔梵望着他有些失神,他只是一个长得很英俊的普通医生,为什么会泛着光?他真的好好看,仿佛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但他真的救得了自己吗? 我想好起来,然后忘了那些刺痛过我的事,我就想当个一无所知的白痴,这是我的梦想! 不是谁都想当鲨鱼的,我也想体验咸鱼的快乐! 尔梵信念坚定的点点头,治疗正式开始。 ------------ 第四章 他与她 夜幕下, 柏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边的灯火辉煌,时不时晃动手中的香槟,仿佛在欣赏自己打下来的江山,但眼神十分的淡漠,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温尔梵的消息,内心有些莫名的在意与不习惯。 助理Lee笔挺大步的走向柏严,听到脚步声的柏严微微回头扫了他一眼,示意他自己知道他来了,Lee站在距离柏严一米左右的地方顿了顿,轻声道:“Boss,我查到了九小姐最新消息,她因为患有Post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现时被安排在艾伦精神病院的International Medical Center住院。” 创伤后应激障碍?柏严皱了皱眉,南温家的二把手出现在精神病院,这可不是小事,外界也都知道她是自己的未婚妻,所以这件事如果被媒体爆出来的话,东柏家的股票也会受到影响。 他第一时间考虑的是她会对集团造成怎样的损失,而不是她现在怎么样了,在他看来他的未婚妻只要活着就好,毕竟还有利用价值。 “想办法帮南温家封锁消息,不能因为他们影响到我们。”柏严喝了一口香槟,声音深沉得犹如狮子王的低吼,威严而有力。 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温尔雅静静的听着柏严对Lee的交代,她虽然是南温家的七小姐,但因为常年住在市区很少回大宅,自从爷爷被送去养老院后,自己便难以再拿到有用的消息,但没想到温尔梵住院那么大的事也会瞒着自己,温树予对自己不是一般的提防。 虽然 温尔梵现在进了精神病院,但不能往外爆料这件事,毕竟牵连两大家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 温尔雅开始盘算要如何清除尔梵这个碍事的眼中钉,不然接下来不管自己做什么都需要顾及到她。 Lee看到出现在身后穿着浴袍的南温家七小姐,有些不自在难为情:“呃,Boss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柏严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于是Lee恭敬的弯了弯腰,转身离开,至始至终都不敢看温尔雅一眼,因为她实在太迷人了。 温尔雅甩了甩头发,步伐轻盈的走到柏严面前,拿过他手中的香槟,浅浅的喝了一口,眉宇间风情万种,柏严沉默的凝视着她,说不上爱,但也不排斥这样的美人,外柔内刚,内核饱满,足够聪明,是个不错的伴侣,只可惜她在家族里的地位稍逊,与那个半吊子温尔梵比,着实可惜了。 温尔雅眉眼含笑的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上去,柏严没有拒绝,而是热烈的回应着,两个身影在落地窗前合二为一…… 次日,温尔雅站在IMC前台大厅里问询这里是否有一个叫温尔梵的病人,但因为温树予很早之前就跟院长打了招呼,需要严格保护病人隐私,任何人来这里问这个名字都要一律回答没有,这家医院里没有南温家九小姐,只有最尊贵的VVVIP患者。 没有见到人,温尔雅有些不死心在医院周围来回走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后花园看到了有两个护士陪伴着出来放风的尔梵。 经过非常专业的系统化治疗,尔梵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改善,看到她的状态还不错简桀特别交代护士小姐可以适当的带她出去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尔梵~” 正当尔梵在尽情享受阳光的洗礼之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缓慢的回过头去看,是温尔雅。 温尔雅拈花一笑,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亲切的拉过她的手,满眼的关心:“我听说你在这里养病,我顺路就过来看看你,你看你,都瘦了。” 尔梵嘴角微微上扬:“我没事。” “那就好,其实尔云的事不怪你,你不是故意的,拉不住她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尔雅看似安慰,实则是提醒她尔云的死。 听到这里,尔梵愣住了,脑海里再次出现当时尔云掉下去时的场景,她说的话她的表情历历在目,泪水悄然滑落。 很好,这就是尔雅想看到的。 两位护士见尔梵状态不对,两人连忙拉着尔梵回病房,其中一个护士很不满的瞪了尔雅一眼十分生气,但是职业素养让她克制住了口吐芬芳的冲动。 尔雅看着走远的尔梵一行人,心中有些许得意,如果尔梵熬不住也自杀了,就在这个地方,精神病院,一切顺理成章,该多好啊,可以又少了一个对手。 ------------ 第二十章 她的野心 会议结束,温尔雅回到办公室脱下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换了一双柔软舒适的拖鞋,翘着二郎腿,点燃一只薄荷味的女士香烟,这是她最舒坦的时刻。 虽然自己十分爱慕柏严,但是心里又有点舍不得西简家的那位公子,毕竟相恋过几年,利用那场商战为借口,温尔雅跟那位公子提出了分手,在集团眼里南温家七小姐有情有义,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只是喜欢上了柏严。 尔云的自杀,在她意料之内,想要清除这个潜在的敌人即使她不怀孕,她也会把她泄露商业机密的事爆料出去,让她无法在家族里有立足之地,没有人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但尔梵是个例外,从没想过那个最不受宠的她,能耽误自己那么多好事,她联合旁系分支拉爷爷下台,居然还成功了。 这让尔梵一夜之间身价上涨百倍,而自己那么久的努力想要得到的东西被她仅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拿走,怎么可能服气?她就只是运气好,压对了人。 不仅如此,她还帮着尔云出国养胎,妄想瞒天过海。 虽然知道她现在住在了精神病院,但不能往外爆料这件事,毕竟牵连两大家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划算。 温尔雅开始盘算要如何清除尔梵这个碍事的眼中钉,不然接下来不管自己做什么都需要顾及到她。 温尔雅站在IMC前台大厅里问询这里是否有一个叫温尔梵的病人,但因为温树予很早之前就跟院长打了招呼,需要严格保护病人隐私,任何人来这里问这个名字都要一律回答没有,这家医院里没有南温家九小姐,只有最尊贵的VVVIP患者。 没有见到人,温尔雅有些不死心在医院周围来回走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后花园看到了有两个护士陪伴着出来放风的尔梵。 经过非常专业的系统化治疗,尔梵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改善,看到她的状态还不错简桀特别交代护士小姐可以适当的带她出去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尔梵~” 正当尔梵在尽情享受阳光的洗礼之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她缓慢的回过头去看,是温尔雅。 温尔雅拈花一笑,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亲切的拉过她的手,满眼的关心:“我听说你在这里养病,我顺路就过来看看你,你看你,都瘦了。” 尔梵嘴角微微上扬:“我没事。” “那就好,其实尔云的事不怪你,你不是故意的,拉不住她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尔雅看似安慰,实则是提醒她尔云的死。 听到这里,尔梵愣住了,脑海里再次出现当时尔云掉下去时的场景,她说的话她的表情历历在目,泪水悄然滑落。 很好,这就是尔雅想看到的。 两位护士见尔梵状态不对,两人连忙拉着尔梵回病房,其中一个护士很不满的瞪了尔雅一眼十分生气,但是职业素养让她克制住了口吐芬芳的冲动。 尔雅看着走远的尔梵一行人,心中有些许得意,如果尔梵熬不住也自杀了,就在这个地方,精神病院,一切顺理成章,该多好啊,可以又少了一个对手。 ------------ 第五章 喜欢他 尔梵有些消极的坐在飘窗上发呆,内心反复的自我否定,或许自己的存在就是个错误,又或许自己应该像尔云一样结束掉自己噩梦般的人生。 简桀捧着一束雏菊走进尔梵的病房,见她在发呆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存在,便把花拿到她面前晃了晃,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束雏菊,尔梵顿时回过神来,扭头看到的是简桀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这让沮丧的尔梵如沐春风。 她伸出手接过花,小心翼翼捧在怀里,这让她倍感温暖,尤其是见到他。 简桀顺势坐在她对面,莞尔:“喜欢吗?以后我会天天送你。” “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 “什么意思?” “你值得拥有这世间的一切美好,不要怀疑自己。” 尔梵望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的男人,这样的距离,这种感觉好熟悉,她有些怯怯的开口道:“我们……以前有见过吗?我觉得你好熟悉。” “嗯……或许有吧,又或许是因为我们命中注定未来一定会认识,呵呵,你相信玄学吗?”简桀嫣然一笑,温润如玉。 每次简桀对她笑,她都会有些许的害羞,却又很喜欢,他是她想要好起来的动力,至少目前是的。 “医生,你有女朋友吗?”尔梵鼓足勇气问出了她心里的疑问。 “嗯……现在暂时没有。” 也就是说之前有过,现在没有,以后会有,尔梵有些好奇是哪位女大神那么好福气能拥有过那么温柔英俊的男人。 “那我能喜欢你吗?”既然没有女朋友,那自己是不是有机会呢? 简桀很明显被尔梵的这句话给惊住了,愣了几秒,笑道:“哈哈哈,看你表现,如果你能很快的好起来的话。” “我不能太快好起来,因为出院了就没机会天天见到你了。”尔梵撇了撇嘴,有些任性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好可爱啊!”简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他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总喜欢盯着自己看了,原来是喜欢自己,南温家的二把手居然那么的单纯可爱,好像自己有些高估她了,但让她喜欢上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尔梵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简桀起身:“我还有工作,我先去忙了,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好吗?” 尔梵害羞的点了点头,内心却十分的雀跃,他夸自己可爱了。 简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脸上温柔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冷漠。 他方才在楼下看到了未婚妻兼前女友温尔雅,他没有与她碰面,但在远处的他听到了她对尔梵说的话,他很清楚知道她这样对尔梵的目的是什么。 柏严,尔雅离开自己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即使不明说他也知道,而这个男人同时又是温尔梵的未婚夫,但看样子温尔梵并不喜欢他,柏严也没有解除婚约的意思,或许可以利用她报复柏严。 这一个多月里,简桀费尽心思照顾尔梵并且研究她的喜好,为的就是得到她的信任和喜欢。 他也并没有很爱温尔雅,但作为西简氏族长独子的他,是绝对不能轻易接受失败结果的,这是对自己能力的一种否定,无论事业还是爱情都是自私的,既然选择深陷其中,就一定要赢。 ------------ 第六章 心血来潮的探望 五个月过去了,她还没回来,她是死在医院了吗? 柏严有些按耐不住想知道尔梵最近过得如何,虽说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情但却随着时间越久就越有些莫名的在意。 Lee驱车将他送到艾伦医院门口,他望着富丽堂皇的IMC大厅犹豫要不要下车,最后他让Lee绕着医院兜圈,直到他做好决定为止。 于是Lee有些无奈的开始了转圈圈模式,他不明白未婚夫见未婚妻那么简单的事到Boss这里为什么会需要考虑那么多变得那么别扭?几千万的合作能几分钟就下决定的人,为什么在见未婚妻这件事上需要如此的纠结?既然没有感情,那不是更容易下决定吗?Lee的心中有无数个问号,但不敢开口,觉得自己会死于非命。 就在兜到了第十一圈时,柏严透过车窗看到了从病房大楼里走出来放风的尔梵,她看起来状态不错,穿着宽松的病号服,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身后还跟着两个护士。 “就在这里停车,你自己去找停车位吧!”柏严最终还是决定见她一面。 尔梵双手插在口袋里在后花园一个人练习着踢毽子,简桀说踢毽子可以锻炼自己的肢体协调和反应能力,送了她几个漂亮的小毽子,她也很积极的练了好几天,护士小姐就坐在身后的长板凳上陪着她。 两位护士小姐姐突然有些兴奋的窃窃私语些什么,尔梵停下了踢毽子的动作看向她们,又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柏严??? 这货居然会出现在这里,尔梵有些木讷的望着那个直径向自己走来的柏严,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裤脚一边高一边低,口里含着已经嚼到没味道的口香糖,两天没洗的头已经油到可以炒一盘猪油渣菜心了,与那个光鲜亮丽的男子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好久不见。”知道对方可能不太想见到自己,他很识相的在距离一米多的地方上停了下来。 尔梵的目光逐渐冷漠,大步走向他,刚抬手就受到了柏严冷冷的威胁:“你打我,我是会还手的,无所谓你是女人还是病人。” 尔梵迟疑了一下,巴掌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脸上:“我才不怕你!” 旁边的护士小姐惊讶的捂住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柏严抬手的瞬间,尔梵突然紧闭双眼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犹豫了几秒后,他把手放了下来:“即使我不还手,我也会让你在其他方面偿还我的。” 听到这句话,尔梵愤怒的睁开眼睛:“你跟我两个人的私人恩怨能不能不要上升到两大家!” “我跟你,从来都不是私人恩怨,而是代表着两大家的态度。” “狗男人!”尔梵气的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蛮夷。” 看到如此充满活力的尔梵,柏严的心里有些莫名的放松,她不仅活着,还活得不错。 尔梵双拳紧握,真想给他来一下,他那不可一世的态度真是令人火大,突然灵机一动:“咳~呸!” 她把口中没味的口香糖吐向了他,然后扭头就跑,百米冲刺般的冲回住院病房,看着尔梵逃窜护士小姐也连忙跟上她的步伐一起跑路。 柏严的表情犹如过山车般的变化着,僵硬的低头看着粘在自己定制西装上的口香糖有些忍不住抓狂,这个女人简直了!跟她的那些姐姐比也差太多了,名门望族出来的小姐居然如此的野蛮无礼,简直就是市井混混! Lee停好车走上来找他的Boss,看到他正动作僵硬的脱掉西装外套,然后愤怒的把外套丢进垃圾桶里,价值差不多十万的西装外套啊! Lee瞬间被震住了,Boss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看着好不容易停好车找到自己的Lee,柏严的表情依旧愤怒:“回公司!”非常后悔自己这个想看看她的决定。 刚停好车才不到五分钟的Lee很无奈的快步走到柏严前面去指路,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基本可以确定那位九小姐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对象,其实还挺配的,这万物法则就是一物降一物。 ------------ 第二十三章 你可以喜欢我了 还有十分钟就是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大家好像都忙忘了,手机里一句祝福都没收到,温尔梵坐在飘窗上有些失落的看着窗外的夜空。 这时,有人扭开了她的房门,她扭头一看是简桀,他小心翼翼的拎着一袋什么进来。 面对一脸疑惑的尔梵,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虽然你还没出院,但我还是想问一下,要不要来点乙醇?” “含糖吗?” “微量葡萄糖” “那还不快点过来?!” 简桀也在飘窗上坐了下来,从袋子里拿出了两瓶葡萄酒、几只一次性纸杯和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面是高级定制的一磅巧克力蛋糕,他温柔的对她说道:“生日快乐!” 尔梵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原来还是有人记得的,她的眼眶有些微微地湿润。 简桀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到午夜十二点,先把数字形状的蜡烛插上,18。 尔梵非常期待的看着时间,一到12点整简桀立马点燃了蜡烛:“快许愿!” 尔梵开心的闭上了双眼,心里默念着希望南温家接下来的路能一直顺利,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自己能把眼前的这个人拿下。 然后把蜡烛吹灭,礼成,18岁了! 简桀开始切蛋糕,然后倒酒,用纸杯喝酒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我举报你上班时间喝酒,是不是有什么奖励?” “有,给你免费更换一个没有我帅的医生。” “咦~我不要!”尔梵一脸嫌弃的皱着鼻子。 简桀满意的笑了起来,喝了满满一杯酒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条简约的铂金项链:“喏,送你的生日礼物!” “你帮我戴上!”尔梵开心的把头伸了过去,简桀笑着起身帮她戴,她的头发有些影响他的视线,动作轻柔且缓慢,这样的姿势仿佛间接拥抱。 尔梵低下头抚摸着颈上的锁骨链,吊坠是一枚刻了“F”的圆形镶钻铂金币,F-梵。 “你把从我这里赚的钱花在我身上了?” “嗯……我把从你那里赚来的钱花在了自己身上,从别人身上赚来的钱花在了你的身上,四舍五入等于这份礼物是别人送你的,有空我替你谢谢他。” 这是什么逻辑鬼才,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可以带给她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她真的好喜欢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什么:“我听护士姐姐说你16岁考上大学,双学位毕业,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你……会不会有点什么家族遗传疾病?” “为什么这么问?” “毕竟天才都容易英年早逝。” 听到这样的回答,简桀忍俊不禁道:“哈哈~你对天才是有什么偏见吗?” “要不我包养你吧,我有钱!我一想到我到时出院了,就不能天天见到你了,我就不开心,我那么喜欢你!”尔梵借着酒精的作用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你真的有那么喜欢我吗?”简桀又喝了一杯酒,表情认真的问道。 尔梵用力的点了点头:“比真金白银还真,我……” 话音未落,简桀轻轻的吻了上来,尔梵错愕的睁大眼睛,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靠近他,纤长的睫毛微微扇动,舒服清新的肥皂香让尔梵十分安心。 简桀回归原位,温柔莞尔:“你可以喜欢我了。” “那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不可以。” “为什么?” “我还在上班。” “我要举报你工作时间喝酒。” “……过来吧!” ------------ 第七章 他的纠结 简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脸上温柔灿烂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冷漠。 他方才吻了她,这一情不自禁的举动完全在他计划之外,他摸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将责任和结果归结为酒精作祟,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而不是对她真的动心。 他先前在楼下看到了未婚妻兼前女友温尔雅来找尔梵,他没有走出来与她碰面,但在远处的他听到了尔雅对尔梵说的话,而他也没有去阻止,他很清楚的知道她这样对尔梵的目的是什么,相恋几年,他了解她。 事后看到尔梵沮丧的样子,又忍不住想逗她开心,于是他开始每天给她买花,看到她的笑容,他有那么一瞬间真心希望自己能快点治好她。 温尔雅离开自己是因为谁,即使不明说他也知道,而这个男人同时又是温尔梵的未婚夫,但那天尔梵打他耳光的样子很明显是不喜欢他,看到这一幕简桀心里有点莫名的爽,柏严没有解除婚约的意思,是因为喜欢还是有什么计划就不得而知了。 他也并没有很爱温尔雅,但他绝对不能轻易接受失败的结果,这是对自己的一种否定,柏严的出现彻底激发了他的胜负欲,无论事业还是爱情都是自私的,既然选择深陷其中,就一定要赢。 这半年里,简桀费尽心思照顾尔梵并且研究她的喜好,为的就是得到她的信任与倾慕,温树予暂时还接触不到,之前都是父亲与他们有联系,自己完全没参与,但南温家只要一直跟东柏家藕断丝连,对西简家就是潜在的隐患,无关她九小姐跟柏严现在关系如何,于是他私自在治疗过程中对尔梵进行暗示催眠,以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无关好坏。 他看着电脑里的医嘱陷入沉思,尔梵从入院到现在服用的药物一直都处在用量微超标的情况,这有助于他进行催眠,从她口中拿到自己想知道的任何情报,表面上她睡眠方面的情况有了很大的好转,但实际上她的大脑正非常缓慢的丧失原本清晰的逻辑思考能力,并且往后她的反应还会比正常人稍显迟钝一些,后果严重的话,会发展成痴呆,然而她还没发现她自己的手因副作用而开始出现了轻微抖动的症状。 他又走出办公室来到她病房前,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她已经十分安稳躺在床上进入了梦乡,回想起昔日里天真烂漫的她难免有些纠结。 回到办公室,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变更她的用药医嘱,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考虑再三后,一把将电脑合上,决定将此事暂缓。 ------------ 第八章 出院 为表达自己错失她的十八岁生日的歉意,温树予买了尔梵最喜欢的奶茶和点心亲自来看望尔梵,这半年来为了不被媒体有机可乘抓到一点什么把柄,他每个月只会来看望她一次,然后联系院长问询尔梵的情况。 尔梵大口吃着点心捧着奶茶喝得很开心,看着好像长胖了一些,但温树予很细心的发现尔梵拿东西的手一点不对劲,尤其是捧着奶茶时有点晃动,虽然不明显。 “十三叔,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奶茶呀?”见温树予一直盯着自己的奶茶看,尔梵有些憨憨的问道。 “尔梵,你在这里过得开心吗?”温树予把目光移开,笑着问道。 “嗯嗯,很好,我都不想出院了!”想起简桀,尔梵笑容明媚。 “呵呵,你想得美!”温树予笑着摸摸她的头,心里依旧很在意她的手,包括她整个人的状态,相比之前正常的她,现在的她显得有点憨厚没那么机灵,给人的感觉有点奇怪。 离开医院后,温树予打电话联系了自己的私人助理文轩:“你暗中去帮我查一下九小姐的整个治疗情况,病例医嘱及用药情况,然后交给我,记得一定要小心。”私下去调查防止有人中途篡改内容,他要的是真实的结果。 文轩的效率极高,不到两天就拿到了现时的完整病例,温树予将整套病例交给了自己在加拿大的私人医生,反馈回来的结果不太理想。 用药有问题,长达半年超标用药,对患者的脑神经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伤。 温树予没有马上去联系院长,而是让文轩去调查温尔梵的主管医生简桀,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动南温氏的人。 反馈回来的结果更让他意想不到,他居然是西简氏族长的独子。 温树予坐在办公室的位置上单手扶额,有些懊恼,得尽快把尔梵接回来,再这样下去尔梵会被治疗成白痴的。 他独自一人驱车去到艾伦精神病院,去给尔梵办理出院手续。 听到温树予要给自己办理强制出院手续,尔梵顿时有些恼怒:“为什么那么突然?” “回去再给你解释,我们先出院。”温树予一副没得商量的态度,要求尔梵现在就收拾东西。 尔梵十分生气的躺在床上不肯起来:“把我丢进这里的是你,现在要带我离开的也是你,我讨厌你!” 温树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跟前语重心长道:“尔梵,现在出现了新状况,我必须带你离开,这是我作为监护人的义务。” “我现在就要知道,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尔梵死死的抓住床垫防止温树予会突然把自己拖走。 温树予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的主治医生简桀,有问题,他在害你。” 尔梵听到“简桀”这两个字立马愣住了…… 听到温尔梵要出院的消息,简桀连忙从家里赶回医院,来到病房前,房门是打开的,尔梵穿着自己的一字肩连衣裙坐在床沿上背对着他,安静的望着窗外的晚霞。 简桀走到她身旁,心情复杂的望着她,尔梵缓缓转过头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没有了昔日里的嬉皮笑脸、打情骂俏,死一般的寂静。 “你现在就出院是吗?”简桀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尔梵依旧静静的望着他,眼里是难以置信的失望:“你是温尔雅的未婚夫对吗?” “是。”他没有否认。 “你对我的药动了手脚对吗?” “是。” “为什么?” “对不起。” 他没有替自己辩解,尔梵多希望他能多解释一句,只要他愿意解释,自己一定会相信他的,然而他并没有多说一句。 尔梵点点头,缓缓起身:“再见。” 说罢走出病房向电梯间走去,温树予已经在地下室停车场等自己很久了,他没有追出来,果然他跟自己只是逢场作戏罢了,演技真是了得,居然被骗了。 走进电梯,按下负二层,当电梯门几乎关上时,看到门缝间闪过追出来的身影,她下意识的想把电梯门打开,手指不受控制的狂按电梯的开门键,但来不及了,电梯开始下行…… ------------ 第九章 狮子一样的她 她顺着远处传来的流水声寻觅而去,小溪的对面,又是熟悉的他,琥珀色的双眸平静的望着自己,她提起裙摆双脚下水,踉跄的横穿小溪,来到他面前。 他转过身似乎想要离开,她急忙伸出手拉住了他,他停住了脚步,缓缓的转过身面对她,在朦胧月光的照耀下那张脸依旧看不清。 他悲伤的望着自己,一语不发,尔梵松开抓着他的那只手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他从身后用力的抱住。 “我很想念你……”这句话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声音原来越远,直至一切都消失…… 尔梵从梦中醒来,缓缓的起身喝了一杯水,打开房门,还是熟悉的南温氏大宅,天蒙蒙亮,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一切开始回到正轨,而这个纠缠了自己十几年的梦依旧没有给自己一个答案。 今晚是温尔雅20岁的生日宴,她在犹豫要不要去,想起她就会顺带想起简桀,加上前几天温树予还给自己看了温尔雅出入柏严公寓相片,这让自己百感交集,跟未婚夫没解除婚约只是口头分手而已又勾搭自己的未婚夫,她已经没办法正视这个堂姐了。 但没想到除了去世的尔云,尔雅也跟柏严有关系,自己的未婚夫魅力真大,居然一个又一个的前赴后继,出乎自己的意料。 生日宴现场堪比奥斯卡颁奖典礼,几十辆豪车排着队入场,国内外媒体争前恐后的围着入口,闪光灯不断,场面极其盛大。 柏严身着黑色丝绸西装在泳池旁独自一人品着威士忌,气场太强导致无人敢随意接近,温尔雅肆无忌惮的走到他身边趁所有人不注意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后又去跟别人敬酒。 “啧啧,不守夫道~” 熟悉的嫌弃声让柏严一惊,不由得回头,身着高定黑色礼服,妆容精致的温尔梵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 “你居然出得了院?”柏严嘴角扬起一抹讥讽意味的笑。 “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强大,听过这句话吗?尼采说的。”这句话是她的座右铭,尔梵优雅的走向他,一把拿过他手中的酒,刚喝了半口立马喷了出来:“噗!咳咳~什么鬼玩意?好辣!”形象尽失。 柏严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被子一脸厌恶的走开了,如果她是他的女儿的话绝对不让她活过半岁! 看着柏严远去的背影,尔梵撇了撇嘴,有什么好神气的,给自己戴了那么多顶绿帽自己还没嫌弃他脏呢! 尔梵回到室内,便看到简桀与温尔雅手牵着手走上台,此刻的简桀与温尔雅并排而行,十分般配,两个人好看得像画一样。 温尔雅微笑的拿过话筒:“非常感谢大家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也借助今晚的这个机会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我温尔雅与简桀先生即将订婚,具体时间会给大家发喜帖,请大家到时务必要赏脸哦!” 站在她身边的简桀一语不发,脸上是礼貌性的微笑,但是眼神骗不了人,他对她没有爱,却什么都没说。 尔梵不懂,自己离开了一个月,他就跟她计划什么时候要订婚了?他们不是分手了吗?不解除婚约是为了方便随时复和吗?那自己算什么?真的是逢场作戏吗? 尔梵不死心的挤到柏严身边,趁着大家鼓掌恭喜时,她用手肘捅了捅柏严,小声的问道:“你不阻止吗?” 柏严觉得她有些好笑:“我为什么要阻止?” “你跟我堂姐不是那啥了吗?你不喜欢她吗?”尔梵说得非常的隐晦。 “各取所需而已。”柏严白了她一眼,懒得跟她多说半句。 “可是……我喜欢他。”尔梵失落的低下了头,转身默默的离开这里,走向室外的游泳池,有些伤心的坐在椅子上。 今天温树予有事要忙就让她代表自己过来,尔玛出国去念书了,独自一人前来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场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失恋吗? 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委屈,正当泪水在眼眶打转之时,有不识相的人过去招惹她。 “这不是老九吗?消失了那么久居然还活着呢!”是家族里的四堂姐温尔茜,同时她也是尔雅的亲姐姐,在去年已经嫁给了西简家的旁系,与尔梵十分不对付,总是嘲笑她是野丫头。 尔梵吸了吸鼻子,仰了仰头企图让泪水均匀自己的眼球不要掉落,否则会显得自己很没底气,然后站起来,双手抱胸看起来比较有气势:“因为我有主角光环,倒是你,怎么又胖了?是吃了什么劣质饲料吗?” 尔茜顿时被她气笑了:“你的嘴那么臭是出门没刷牙吗?” “彼此彼此。”尔梵有点想回家了,待在这里太糟心了。 “真不愧是三叔母教出来的,青出于蓝胜于蓝!” 听到对方提到“三叔母”,尔梵瞬间炸毛,二话不说直接把对方一脚踹进泳池,泳池一米五,对方摔到泳池里立马就能站起来,但她偏偏要在水里使劲扑腾并大声呼救,引来众人围观。 两位安全员急忙跳下水去把尔茜拉上来,并拿了两条大浴巾给她包裹身子,她一边拽着浴巾一边嗷啕大哭。 温尔雅与简桀闻声赶来见到了在泳池边双手抱胸一脸不悦瞪着尔茜的尔梵。 四目相对之时,简桀愣住了,他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会见到尔梵,但真的见到她时,却发现自己其实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尔雅简单的安抚了一下尔茜的情绪,随后来到尔梵面前一副为难的样子轻声说道:“尔梵,可能是我姐姐不小心冲撞了你,但是你把她踢下水似有不妥,那么多人都在这里看着,要不你跟我姐姐道个歉这事就算了吧!” 看似带着歉意在做调解,事实上就只想让自己认错,尔梵扫了简桀一眼,眯着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尔雅,冷笑道:“道歉?在场的有谁看到我踹她下水了吗?她说你就信,那我说你刚亲了我的未婚夫,你认不认呢?那是不是我得亲一口你的未婚夫才算完?” 尔梵的这一席话引起了在场人的一阵骚动,尔雅顿时脸红一块白一块的,颜面尽失,顿时语塞,不知该反驳些什么。 尔梵的嘴角扬起了不屑的弧度从尔雅身边走过时故意撞了一下她的肩膀,直径走出大门,所有人都自觉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柏严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狮子发威可不是好惹的,毕竟自己可是被咬过的。 ------------ 第十章 靠谱的他 北柯氏小公子柯西给尔梵发了一条视频,看完后她彻夜未眠,第二天尔梵坐了最早一班飞机飞往他的城市。 中法混血,褐色长发扎成了一束马尾,五官深邃,英俊潇洒公子范的柯西坐在咖啡厅里被好几轮女学生误以为是明星拉着合影,脸上笑嘻嘻但内心却不断的咒骂着温尔梵这个讨厌鬼居然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待会儿得让她买单才行。 这时一个戴着帽子口罩墨镜的女子坐在了柯西的对面,对还想继续拍照的女学生们伸出手笑着说道:“二十元一张,谢谢!”女学生们顿时一哄而散。 “你居然没有二十块有魅力,哈哈!”对面的女子笑得花枝乱颤。 “尔梵???是你???”除了声音,柯西完全没认出她来。 “嗯,是我,传说中的野人九小姐!”尔梵在摘墨镜和口罩之间,选择了摘口罩,因为想吃桌上的烤薯条。 自从她踹了温尔茜下水这件事被传开后,她多了一个绰号:野人。 虽然不知道是谁给她起的,但她知道这个称呼很深得柏严的心。 柯西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了之前给尔梵发过的视频:“这个我帮你查过了,她叫米梨就在这个城市里念书,今年大二了,年龄跟你一样,家里有一个低能母亲,但在前年因病去世了,没人知道她父亲是谁。” 尔梵接过平板,重新看了一遍视频,确认里面那个被几个女生轮流扇耳光的主角与自己确实长得一模一样,看了视频的发布时间,是温尔雅生日那天,突然想起那天自己的脸有莫名火辣辣的感觉,难道是被间接扇了巴掌? 这是尔梵见到第二个与自己长相相似的人,第一个是人工的,那第二个呢?会不会是平行世界的自己,见到那个她自己会不会消失,像电影里的那样不能见到另一个自己。 但是她还是想见她。 于是柯西开着他的布加迪带着尔梵来到了米梨的学校,停在门口引来不少人频频回头,两人坐在车里看着进进出出的学校,但一直没见到米梨,因为人太多。 “要不我下车去找吧!”尔梵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想吓死人吗?你把自己裹得跟个恐怖分子似的,人家能让你进去吗?这种时候还是得我出马!”说罢柯西十分干脆的下了车,191的大高个笔挺的走进校门。 尔梵百无聊赖的坐在车里等着他回来给她报信。 大概十几分钟后,柯西一路小跑出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女生。 “你快拿着这个,我们快点离开,不然我的贞洁不保!”柯西递给尔梵两根毛后,立马开车跑路。 “这什么鬼?”两根毛?有一根还有点曲,让尔梵有了不好的联想。 “拿好!一会儿去做鉴定,看看你们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先确认了再去找对方,不然太突兀了。”突然觉得尔梵越来越傻了,居然还没反应过来。 尔梵确实没想到这个,她想到的是平行世界,看来自己的脑子真的是在住院期间给弄坏了,一点都不灵光,但是这两个根毛他是怎么拿到的? “你是怎么拿到的?” “小爷我可是牺牲色相后换得了去她宿舍的机会,但是碰巧她不在我就偷了她床上的两根毛,你可拿好了!”他是如何牺牲色相的这不得而知了,但还算靠谱。 于是,尔梵便一路举着这两根毛一直到司法鉴定所,但结果要5天后才能拿到,柯西很大方的掏钱办了加急,只要两天就可以拿到结果。 ------------ 第十一章 后悔了 订婚的时间被无限期的延后了,这让温尔雅觉得莫名其妙,她突然回忆到简桀看尔梵的眼神似乎是认识的,但他们是什么时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认识的呢? 尔梵回来后,柏严的对自己的态度比原先冷淡了不少,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尔梵知道了些什么,然后在背后说了自己什么吗? 尔梵有拉人下台的前科,她不是个会按常理出牌的人,在她坑害自己之前,一定要抢占先机,不管情况是否属实,先下手为强。 尔梵没有留在L市等鉴定报告,她将如此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柯西,自己连夜坐飞机回X市。 她下了飞机后准备打车回南温氏大宅时,一辆黑色保姆车停在了自己面前,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车上的一行人拉上了车,对方用小毛巾捂住了她的嘴,左右两边的大汉控制住了她挣扎的手脚,将车开到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打开车门把她推下车。 躺在地上的尔梵吃痛的起身还没站稳,迎面一辆汽车向她飞驰而来,车灯照得她睁不开眼,来不及闪躲的她的头狠狠的磕在挡风玻璃上,随后整个人又被撞飞出两米外,顿时她后脑勺接触到的地上涌出一摊鲜红色的温热血液,她惊恐的睁着眼睛,但视线逐渐模糊…… “让来,快让开!”一众医护人员推着平车奋力的冲向急诊手术室,上面躺着的是肋骨三处骨折,大脑受到剧烈撞击,命悬一线的温尔梵。 现在落地窗前的柏严拿着一支啤酒大口的喝着,收到尔梵被送样医院抢救的消息后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他真的讨厌她吗?讨厌到要置她于死地吗? 十个小时前,温尔雅跟自己哭诉婚期被无限延后,因为温尔梵与简桀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这使柏严突然回想起温尔雅生日宴那天,尔梵问自己为什么不阻止他们的订婚,隐约中好像还听见她说她喜欢他。 看到柏严逐渐阴沉的脸,温尔雅知道自己说的话起效果了,便继续添油加醋道:“尔梵虽然年轻,但她的小心思特别多,并且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她之前是怎么把我爷爷拉下台的,这可是众所周知的,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又要故技重施,笼络西简氏,她没再提过解除婚约估计是想通过嫁给你后,来个里应外合搞垮东柏氏。” 听到这些,柏严眉头紧锁,她是想为温尔云报仇吗?这个女人果然留不得,于是便有了尔梵下飞机后的这一出。 而此刻,他的内心突然莫名的焦躁,听到她进抢救室的消息并没有一丝的愉悦或是轻松,涌上心尖的是愈演愈烈的后悔,是的他突然后悔了,后悔自己这个冲动的决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他将手中的啤酒瓶用力甩向地面拿起车钥匙快步走出房间向停车场走去,启动他那很久没开过的布加迪威龙,超速向尔梵抢救的医院飞驰而去。 ------------ 第十二章 救她 冰凉彻骨的风将黑云推向血红圆月,在厚厚云层下仅能透出一丝暗色光晕,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阴森可怖。 尔梵正对面出现了一位低着头抽泣的少女,眼前的少女缓缓抬起头,双眸布满了无尽的惊恐与绝望,心中不觉一怔,她是明静吗? 少女的皮肤结了一层薄冰,她向尔梵艰难的伸出了手,发出气若游丝的空灵声:“救我……” “你在哪里?”尔梵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自己的手顿时也结了一层薄冰,她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她,明静身上的冰越来越厚,她艰难的张嘴吐出一缕寒气:“食堂……” 明静的身上突然出现了细小的裂痕,裂痕面积愈演愈烈,突然“砰”的一声,米梨碎成了无数块残冰…… 嘀嘀嘀嘀嘀,生命体征原本快消失的温尔梵突然睁开眼,大口喘着气,一把摘掉吸氧面罩,艰难的说道:“手机,我要手机……” 在场的医护人员全部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再不把手机拿给我,我就要死了……”尔梵的意识又开始要陷入模糊的状况。 有个护士紧忙把自己的手机递了上去,尔梵熟练的按了一串号码,拨通不到五秒就接通,对方似乎在酒吧里。 尔梵艰难的发出声音:“柯西,快去明静学校的食堂,去冰柜……”话音未落,尔梵再次失去了意识,心率再次往下掉…… 电话那端有些着急:“什么?你说什么?食堂冰柜怎么了?” 护士从地上捡起电话回应道:“抱歉,该病人又陷入昏迷了,现正在急诊手术室这边实施抢救,有什么事等她醒来再说吧!”说罢,挂了! 听到这个消息,柯西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手机,重新拨通尔梵本人的手机,显示无人接听后,基本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喝下最后一口酒,丢下眼前的几位美女,急忙冲出酒吧驱车前往米梨的学校…… 柏严只身一人来到医院的手术室门口,随手拽住一个从今年走出来的医生:“温尔梵怎么样了?” “温温温,谁?”手术室里不止一台手术呢,这个气场可怕的帅哥找谁? 柏严松开了医生想要冲进手术室立马被旁边的几个医生护士拦了下来,寸步难行的他掏出手机通了Lee的电话:“你现在立马给我联系市医院的院长,告诉他,必须全力抢救温尔梵,无论花多少钱都无所谓,断手断脚瘫痪也无所谓,但人必须是活的!” 嘴上答应着好,但接到这通电话Lee的内心是崩溃的,让安排人除掉温尔梵是他说的,现在要救活人家的也是他,天堂地狱是他家开的吗?那么善变! 私家侦探发送了一条温尔梵出车祸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的信息到简桀的手机上,与温尔雅正共进烛光晚餐的简桀顿时僵住了,他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温尔雅,随后拨通自家医疗团队的电话,要求他们必须在十五分钟内赶到市医院去帮忙抢救温尔梵。 “把温树予的手机号给我。”简桀一扫以往的温柔平易近人,脸上是不可拒绝的嗔怒。 “今天是我们的约会,这种事明天再说吧!”温尔雅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要假装不是很清楚的样子。 简桀起身走到温尔雅面前二话不说拿起她的手机,点开一看,面部识别解锁?对着她脸一照,手机就开了,点开通讯录,找到关键字人物,拨通电话。 全程温尔雅呈震惊状,简桀这是怎么了?他可是自己相恋过几年的男友,有感情基础的,怎么会那么轻易被温尔梵策反了?他们之间果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刻的温树予正在日本出差,酒过三巡准备洗漱休息,突然看到温尔雅的来电,有些疑惑,按下接听,没来得及说一个“喂”对方便直接说道:“我是简桀,尔梵出车祸现在市医院抢救,我已经联系了我家最顶级的医疗团队过去,你不需要立马赶回来,因为你不是医生回来也只能干着急,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缺的不是人手而是时间,所以你先完成你该完成的,尔梵的事交给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听到尔梵出车祸的那一句,温树予已经开始一手拿电话一手收拾行李了。 “我拿我的人格做担保,我会救她,这是我亏欠她的。”简桀说得很认真,他伤害过她,欺骗过她,他想偿还,不想就这样没有了关系。 “你的人格跟我家尔梵比就不值一提!”说罢,挂断! 收拾妥当拉着行李箱准备出房间被文轩一把拦下:“老大,你干嘛?明天就签约了!” “尔梵出车祸了,我得回去!” “你回去也帮不上忙啊!要不这样,明天的签约仪式你自己去,我回去看看九小姐的情况随时跟你汇报怎么样?”不能让老板的一时冲动毁了几千万的生意,家族里不只是一个九小姐重要,下面还有上百万的员工要恰饭呢! 温树予想了想,沉默的叹了一口气:“好吧,你替我回去,然后随时跟我现场直播!” “好好好,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收拾行李!”文轩终于松了一口气,老板冲动起来是真的不管不顾极其任性,大概有能力的人都有这样的毛病吧。 赶往学校的路上,碰巧遇到交警查酒驾,柯西很不幸的被逮到了,他双手插腰站在路边等着处罚结果,内心十分的郁闷,方才太急忘了叫代驾! ------------ 第十三章 她醒了 或许运气好,也是一种本事。 尔梵缓慢的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她的身体隐隐作痛,动一下便是身体被撕裂般的疼痛,微微低头看到的是身上打了很多的石膏,周围各种检测仪器,要不是还记得自己出了车祸,还以为是被拉去改造了呢。 这是一间独立的监护室,左右两面墙都是玻璃,有些被监视的感觉。 她艰难的扭过头看到了玻璃那一边的简桀,他低着头认真监测各项指数的样子依旧让尔梵心动,即使对方差点把自己变成傻子。 好渴,嗓子快冒烟了,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可是一用力腹部肋骨就痛到眼泪飙出来,尔梵深吸一口气,发出了有气无力且干巴巴的叫声:“哔卟哔卟哔卟哔卟……” 玻璃那边的简桀突然听到奇怪的声音,抬头往她的方向张望了一眼,看到拼命对他眨眼的尔梵,跟身边的人交代了一些什么,随后转身进到了监护室里面,拿着文件夹板走到尔梵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小的医用手电筒掰尔梵的眼睛照了照,然后在夹板上登记着什么。 “你是故意想掰我眼睛的吧?”尔梵调侃道。 “嗯,我只是想记录一下你瞳孔的反应。”简桀一脸温柔望着她。 “我的手脚受伤了吗?怎么没知觉了?” “你的手脚没事,可能血液不循环,麻了。” “哈?我手脚没事那为什么要打石膏?这是石膏吧?”尔梵瞪大了疑惑不解的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嗯,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为了防止出问题,我提前给固定上了。”说得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 “你是庸医吧?”尔梵很确定,眼前的这个人是个过度医疗爱好者。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自动过滤掉尔梵的质疑。 “感觉很不好,但是如果你愿意给我亲一下的话,说不定会有缓解的作用。”虽然他还是温尔雅的未婚夫,但是并不影响她想要撬墙角的念头,而且对方伤害过自己,肉偿不过分吧! “嗯……你看到那边玻璃了吗?我们在这里的每一句谈话,外面都能听见,并且还会记录下来哦!”简桀若有所思的说道,狡黠的眼神注视着满脸憋红的尔梵。 所以,意思是自己的病例里会出现当自己丧失行动力如死尸一般躺在病床上任人宰割时,还不忘调戏医生的记录吗? 尔梵决定暂时放弃这个揩油计划,提出比较实际的问题:“可以给我点喝的吗?最好是冰奶茶,谢谢!”不知道喝奶茶的要求会不会被满足,但先把第一志愿提出来总是没错的。 简桀看了看旁边的输液箱,从里面拿出一包葡萄糖注射用液摆弄了一会儿,欲把管子放到尔梵嘴边,他就地取材的敷衍举动让尔梵立马警惕起来:“你确定这可以喝?” “输液用的葡萄糖,就是糖水而已,你想它都能进血管,还有哪些地方不能去呢?” 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尔梵将信将疑的喝了两口,味道不错,于是她一口气喝了三包,还打了个饱嗝,抑制不住的满足感。 看到这样的尔梵,简桀不由得笑了出来,跟她在一起的开心,不是那种赢了谁的所带来的喜悦,而是看着她开心自己也会忍不住笑出来,那是一种幸福感染力,而她总能感染他。 ------------ 第十四章 鉴定结果 在尔梵的坚持下,四肢的石膏最终被拆除了,但由于肋骨三处骨折还是非常严重的,头了也磕破了,还有轻微的脑震荡,出了重症监护室住进了豪华病房,尔梵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废了,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望着乳白色的天花板,不由得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究竟是谁想置我于死地?尔梵开始回想最近发生过的事,除了得罪过温尔茜和温尔雅就没了,难道是她们合伙想弄死自己?不可能,她们没那么大的胆子,那她们是不是借了谁的手?尔梵不禁陷入了沉思。 突然想起什么伸出手艰难的拉开床头柜抽屉,终于摸到了自己的手机,送她来医院的群众朋友还是很靠谱的,东西都还在,手机钱包什么的医护人员也都帮忙放在床头柜里了,只是刚出院不到两个月的自己又住院了,可能今年犯太岁了吧! 手机里是一百零八个未接来电,第一次有那么多人联系自己,内心有些感动的打开通讯录,其实就三个人给自己打而已,尔玛五个,十三叔三个,剩下的一百个是柯西那个二货打的。 一定是出大事了,不然柯西不会这样着急给自己打电话的,想到这里尔梵立马回拨过去,电话刚接通就传来柯西的抱怨声:“姑奶奶你总算接电话了,我找了你三天啊!我以为你真的挂了呢!” “我这不是被抢救完刚醒吗?你不看新闻的吗?我都上头条了!”尔梵出车祸的新闻在X市成为头条新闻在各个频道滚动报道。 “我现在哪有心思看新闻啊!我帮你拿到鉴定报告了,同卵双胞胎基因序列一致,你和明静是亲姐妹!但是明静现在出大事了!”柯西的语气十分着急。 “怎么了?快说!明静出什么事了?” “我在食堂的冷藏柜里找到明静了,我看她情况不对所以把她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她头部受到了剧烈的撞击,目前还没脱离危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柯西从来没遇到过那么危险可怕的事,所以显得很不淡定。 双胞胎亲姐妹?但温良只把自己带了回来?尔梵摸了摸缠了绷带的头,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柯西,我现在暂时还出不了院,你现在让医院全力救治,费用我给你报销,如果你有空的话顺便再帮我查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会被关在冰柜里,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晚点我给你回电话。” 说罢,尔梵把手机丢在了一边,疲惫的闭上了眼,温良当年到底在外面干了些什么?明静的母亲前年去世了,也就是说自己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尔梵萌生出了要把明静接回南温家的念头。 就在这时,病房外一阵骚乱,尔梵竖起耳朵想听听是谁在外面,门突然被推开了,柏严一脸杀气的走了进来,尔梵着实被吓了一跳,他还不会是想趁着自己现在行动不便想来打自己一顿发泄昔日的怒火吧? 他走到尔梵床头前,怒视着躺在床上面露怂色的温尔梵,一语不发。 尔梵咽了咽口水,虽然很怂但绝不能认,她瞪大眼睛想显得自己有点气势:“我读过刑法” 柏严依旧不为所动的怒视着她,尔梵决定换一套说辞:“我是个有私人律师的人!” “你跟简桀是什么关系?”柏严震怒的注视着她,为什么明明在市医院抢救的她会被简桀掉包来了西简氏的国际医疗研究院?难道真如温尔雅说的,他们之间私下有什么交易吗? 尔梵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你知道啦?” 她没有否认,看来温尔雅说的都是真的,正当柏严准备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简桀刚好走进来了。 看到简桀进来,尔梵激动的比手划脚道:“我未婚夫知道我想睡你这件事了,你快走,我来断后!” 柏严愣了一下,一脸难以置信的瞪着温尔梵,他猜想的跟她承认的,不是一件事??? 简桀莞尔一笑,走到柏严面前,温柔中带着强硬的态度:“柏严先生,我的病人现在需要静养,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打扰,我是可以报警的,现在请您自行离开!” “我在探望我的未婚妻。” “这里只有医生和病人。” 尔梵在他们之间看到了正在交锋的火花,他们是在为自己争吵吗?什么时候自己那么抢手了?好想起床拉住他们的手让他们和好,然后去给自己买杯奶茶。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柏严瞪了尔梵一眼,愤愤的离开了,简桀看来是赢了。 他走到尔梵床边,不怀好意的笑道:“你刚刚说睡我是认真的吗?” “我那么喜欢你,如果不想睡你,对你是不是不太尊重?”尔梵弱弱的说道。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简桀点点头:“嗯,没想到肋骨断了的人居然还有那么多想法,看来伤的还不够重,等你康复再说吧!” 他的意思是自己有机会睡他?那多不好意思啊!尔梵想着想着就笑了出来,简桀不知道她在意淫些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有营养的事,但是看着她心情就会莫名的好起来。 ------------ 第十五章 措不及防 就在尔梵想要捍卫自己现在想要吃炸鸡喝奶茶的权利,与简桀僵持不下时,尔梵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是她的监护人温树予大大,她才突然想起还没跟温树予报平安,她急忙按下接听:“十三叔,我……” “你现在在哪里?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你!”温树予没等尔梵说话,急忙质问道。 “我,我在西简氏的国际医疗研究院呀!”尔梵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才刚醒不到三小时,怎么一个个火气都那么大。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文轩在市医院蹲了你一天都没见到你,然后才知道你被人转走,然后我又联系不上简桀,他们西简家的人也一问三不知,你快吓死我了!”知道她的地理位置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让文轩先回去,本以为可以马上知道尔梵的情况,可是没想到文轩在手术室门口碰到已经等了差不多一天的柏严,两个人一起又等了差不多一天,突然被告知手术室里没有温尔梵这个人。 其实尔梵一开始是在市医院,但是抢救了大概一个小时后,简桀的医疗人员从内部员工通道把尔梵偷偷转运到了西简氏国际医疗研究院。 在简桀眼里,温树予和柏严这种外行人只会砸钱让别人搞定,然后在一旁干着急,与其有时间干着急不如去干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比如说把媒体舆论控制住。 术业有专攻,作为专业人员,在他看来,没必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医疗救治方案,他们只需要验收结果就好。 听到温树予说的,尔梵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怪不得柏严刚才会气愤的跑来这里,在市医院干等了两天,居然等了个空气。 但是话说柏严为什么会在手术室等自己呢?消息灵通就算了,他的时间那么宝贵居然用来等一个自己讨厌的人,不符合常理。 “十三叔,我现在没事了,只是我还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谁,为什么会那么对我。”心里有些委屈,就算平时自己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但也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命吧! “这个我会去追查的,你先照顾好自己,我现在准备登机,五个小时后见!”温树予心里有了怀疑的对象,但还没证据。 尔梵挂了电话后发现简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注视着自己,难道他知道些什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嗯……你还是喝热开水吧,比奶茶健康。”简桀把话题转了回来,温柔莞尔,他知道是谁,并且手上握有证据,但他并不打算那么快告诉尔梵,因为这个事可以用在更能发挥其作用的地方。 “……”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原谅他吧! 简桀离开后,她开始苦恼明静的事了,温树予快回来了,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呢?还是要等自己这件事告一段落再说?有人想杀自己可不是小事。 她就在反复纠结中,沉沉的睡了过去…… 隐约觉得有人站在自己床前,一袭白衣,披散着长发,动作缓慢且僵硬的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此刻的尔梵动弹不得,也无法发出声音,仿佛被施了定身术,她的视线也有些模糊,以至于她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对方轻轻的俯身贴近她,尔梵此时感到有些害怕,想要闪躲,可惜只是徒劳,她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希望自己再次睁开眼睛一切都能恢复正常。 “再见……” 仅有这两个字,尔梵再次睁开眼睛一切都恢复正常了,但不知为何心脏有种刺痛的感觉。 手机屏幕闪烁着一条未接来电,是柯西。 尔梵按了一个重拨,不到一秒钟就接通了,这说明对方的心情十分迫切。 “尔梵,出大事了!明静脑死亡了!”柯西在电话急得上窜下跳,他没碰到过这样的事,完全失了分寸。 听到这个消息,尔梵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对于这个双胞胎姐妹尔梵还没来得及相认,就失去了,这让她的心情好似过山车,她缓了几分钟后说道:“把她的尸体运过来,不管你用什么方式,不要让你我以外的人知道。” ------------ 第十六章 掉包自己 “你好了吗?” “快了,快了。” “还有一个小时,十三叔就要过来给我送饭了,你快点!” 尔梵坐在轮椅上焦急的催促着正在往烟感器上贴湿纱布和湿海绵的柯西,她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明静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你快来,按断她左边三根肋骨。” 柯西急忙从凳子上下来,给明静的尸体进行伪“心肺复苏”运动,体型十分高大的他仅按压了十几下就按断了。 尔梵往明静身上倒了五瓶500毫升的纯酒精,然后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明静的尸体。 柯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双手捂住了脸,不敢继续看下去,尔梵拽了拽他的衣角,一脸鄙夷道:“心理素质能不能强点?快帮忙把我装进行李箱里,没时间了。” 既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那就没有退路了,柯西连忙扶尔梵到自己事先准备好的30寸行李箱,尔梵忍着身体的疼痛蜷缩在行李箱里,柯西把拉链拉上后,将行李箱放到门后为方便一会儿可以快速的把尔梵运至顶楼,直接坐直升飞机离开。 尸体燃烧了大概五分钟,柯西再次踩上凳子,一把揭开刚贴在烟感器上的障碍物放进事先准备好的袋子里,然后塞进自己的口袋,深呼吸两次后,他发出了马一样的嚎叫声,惊恐的冲出病房:“着火啦!着火啦!” 如尔梵预料到的,顿时大家都乱了套,这时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着火的明静身上,柯西的人趁乱进入病房偷偷挪出门后的行李箱换了一个同款后快步走到逃生通道,躲避电梯间的监控器。 柯西一边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看起来悲伤一些,一边假意帮着大家灭火。 一个人影猛的冲了进来推开床边的人,看着床上的尸体,一脸震惊,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是谁在这里看护的?” 旁边的护士立马指着柯西说道:“是他!” 简桀一把拽过站在旁边演着哭戏的柯西:“这是怎么回事?” 柯西虽然身材高大,但胆子特别小,被对方这一吓,他立马怂了,但还得把尔梵跟他说的话给背出来:“我一进来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啊!” “他进来时是几点?”他红着眼怒视着这间病房的管床护士。 “十一点整,我看了护士站的挂钟的。”护士如实说道。 柯西掏出手机委屈巴巴道:“现在才十一点零六分,灭火也是要花时间的啊!” 简桀看着床上的尸体,悲痛交加的情绪在渐渐吞噬他的灵魂,他的大脑顿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就在大家陷入沉思之时,温树予走了进来,看到病房里围了十几个人,再向前走了几步看到病床上烧焦的尸体,不好的预感向他袭来:“这是怎么回事?” 简桀沉默的低着头,一语不发。 温树予顿时有一种肝肠寸断的感觉,他一把拽过简桀的领口:“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说话吗?” 简桀依旧沉默,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出窍。 温树予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往简桀的脸上直接来了一拳。 周围的人都在拉架,保护目前没有任何反抗力的简桀。 就在这时,柯西偷偷走到护士站,看了看自己手机的时间,将护士站墙上的挂钟时间校准后,又快速溜回病房帮着一起劝架。 而这一整件事全是尔梵一人策划的,柯西只需要配合。 尔梵当天晚上坐着电动轮椅来到监控室外边,透过玻璃了解控制室里那些监控器的方位及盲区在何处。 随后来到护士站,趁着护士们在查房时,偷偷将护士站的挂钟调快了十分钟,这个方位监控可以看到有人进来但是看不到对方在干什么,如果被发现,尔梵给出的借口是,想找护士借东西,至于借什么可以临场发挥。 柯西假借探病之由调动自家的直升飞机运送明静的尸体到X市,通过行李箱的方式运送到尔梵的病房,坐电梯第一定会被看到,但是不能让一个来探病的人去跑逃生通道的楼梯,所以那就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拉了一个行李箱,掉包时就从逃生通道搬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换走此行李箱。 明静与尔梵是同卵双胞胎,但是明静的死因是脑死亡,两人虽然外形相似,但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两个指纹,焚烧是目前来说一个比较有效防止穿帮的一个方法。 一个活人被燃烧不可能不反抗,为了起到一个逼真的谋害效果,尔梵给明静的尸体灌了一小杯安眠药磨成粉泡出来的药水。 没有办法做到完美,只能靠丰富的说辞去把大家引导至自己想让他们认可的方向,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将此事件栽赃给之前想利用车祸杀死自己的那个人。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尔梵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柯西,她现在目前有两件事需要做,第一个是调查究竟是谁想要杀死自己;第二个是调查究竟是谁杀了明静。 这两件事看似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在尔梵看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需要跳出自己的圈子去审视问题,然后到明静的圈子去调查问题。 ------------ 第十七章 他的推断 面对温树予的指责与肉体上的伤害,简桀无动于衷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突然抽离的悲伤,让他无所适从。 简桀的父亲简铭第一时间替儿子向南温氏族保证称一定会调查个水落石出的,还九小姐一个公道。 目前这个消息还没被外界知道,为了不让自己喜欢的简桀背负太多指责,尔梵一直让柯西想办法去引导风向,让大家把目光都放在追查凶手上。 身体的伤还没痊愈的尔梵借用了明静的身份,明静被确诊脑死亡后被柯西接走不到两天,尔梵利用明静的身份来到医院投诉误诊,借机申请变更病例档案。 她手里拿着柯西帮她查到的明静所有个人资料,明静的手机已经被柯西找人破解了密码,尔梵现在可以随便了解有关明静的一切了。 她的资料里显示由于母亲低智无法照顾她,所以她基本上是在福利院的帮助下长大的,智商方面似乎也有一些小问题,但是她十分的勤奋好学所以考上了大学。 所以智商有缺陷就是温良没有把她一起带回南温氏的原因吗? 她好像为了赚取学费做了不少兼职,尔梵仔细的翻看着一沓短期务工合同,看到她如此努力的活着,尔梵的胸腔慢慢的燃烧起一团怒火,究竟是谁会那么残忍去伤害一个如此努力的人?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用医生给她开的新诊断让柯西帮她去学校里请了两个月的假,这两个月除了养伤,她还要让自己适应这个角色。 消沉了半个月的简桀决定亲自为尔梵做尸检,虽然是精神科医生,但是解剖验尸对他而言也不在话下。 简桀取出保存在-8℃环境下的尔梵尸体开始进行精密的尸检,在这过程中,他由原来舍不得切开她的黯然神伤逐渐变得有些欲罢不能。 因为他发现了很多问题,他敢肯定这具尸体绝对不是温尔梵。 尔梵的肋骨骨折是左边,但这具尸体是在右边,而且断的很蹊跷。 正常来说,被烧死的人,鼻、口应该有烟灰、炭末附着,但这具尸体的鼻子和口腔很干净,很明显是死后被焚尸。 咽喉处有安眠药成分,胃里却没有,只有人死后被灌药才会有此情况。 手指环节粗大,说明平时会干不少粗活,但温尔梵是名门望族,从不需要自己动手干粗活。 牙齿也不对,作为有钱人家的小姐,温尔梵经常做各种护理,牙齿保护得很好,但是这具尸体的牙明显没有经过任何清洁保养,蛀牙好几颗都没有补。 脚也不对,大了一码…… 看似严谨实际破绽百出,很符合她一贯自作聪明的作风,那么温尔梵应该还活着,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但是这具基因序列一致的尸体是谁?从未听说过她有亲生姐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没有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任何人,他决定去查看当时尔梵住院那一层楼的全部监控。 监控中,柯西在电梯里拉着的行李箱,当时检查过里面装的是一些卡通布偶,所以行李箱没有问题。 柯西进到病房就看到火,那尔梵是如何恰准这个时间让柯西看到的呢? 而且监控中显示,尔梵与柯西反复出入了护士站,这让简桀很在意。 按照尔梵的性格,可能已经做好了铺垫,借借东西什么的。 简桀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从监控室出来,快步走到护士站里,盯着墙上的挂钟,看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拿到实验室里交给一个科员,说道:“帮我检测一下上面的指纹,进行大数据比对,今天之内给我结果。” 只要结果出来就可以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成立了。 ------------ 第十八章 适应角色 住在明静生前租的房子里,翻阅着她的手机,在明静的电子购物单里,有不少男士用品,尔梵初步判断她有一个男友,然后开始翻阅她社交软件里的相关内容。 明静没有什么朋友,社交圈非常的小,跟男朋友也很少联系,但是却有不少给对方转账的记录,小到十几块,大到几千块。 这究竟是怎样的人间绝色,能让一个女人自愿花钱供养? 而且看通讯录,这个男人已经半个多月没联系过明静了,分手了?还是说需要用钱了才出现,他是出来卖的吗?温尔梵一脑袋的问号。 尔梵最终在手机里找到了一张明静与一名身材中等、样貌平平无奇的男子的合影,顿时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的含义,回想起给自己转了三亿美金的柏严,突然觉得他对自己还挺不错的。 明静穿着简约,都是牛仔裤、T恤和运动鞋居多,也不用什么化妆品,十分简朴。 与每天出门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尔梵完全不同。 尔梵叹着气把明静的东西全部清理了一遍,把一些有用的东西拿出来打包带走,她要把这间房退租,柯西帮她租了一间比较豪华的公寓,这里的环境她不太能适应。 新公寓里,柯西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拉着行李箱进门的尔梵,内心十分喜悦:“欢迎来到你的新家,明静小姐!” 尔梵还在适应明静这个名字,她白了对方一眼:“你不过来帮我吗?我是伤患诶!” 柯西连忙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拉杆,然后恭敬的扶她坐下,笑嘻嘻的说道:“明静的尸体现还在太平间,因为你们家十三叔还在考虑土葬还是火化后把骨灰带回南温家的宅子里,需要我替你建言献策吗?” 尔梵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嗯……这样吧,火化后把骨灰撒进大海,记住撒骨灰的坐标,祭祀的时候按照经纬度开船来就行,清明节刚好给大家一个出海游玩的机会。” 柯西听完后一脸黑线:“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刻舟求剑吗?” “不,是刻舟求我。” “……” 简桀看着从挂钟上提取而来的指纹及大数据对比结果,与他猜想的几乎一致,温尔梵与柯西都去过护士站,应该都碰过挂钟,但挂钟上仅有柯西的指纹,可以证实柯西碰过挂钟,尔梵的指纹为什么没有出现?大概率是戴手套作案,温尔梵的小机灵是出了名的。 柯西是坐直升飞机直接停在医疗研究院的天台停机坪的,所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柯西利用飞机将尸体运送到医院,再通过某些不得而知的方式把温尔梵换走了,利用护士站墙上的挂钟制造无时间作案的假象。 所以,去L市找柯西或许就能找到尔梵了。 但简桀现在面临三个问题,一是这具尸体是谁?二是温尔梵为什么这么做?三是要不要拆穿她? 他捏了捏鼻梁后单手托腮,看着桌上的这份鉴定报告,犹豫不决。 他重新回到解剖室看着那具尸体,沉默了片刻,决定继续进行尸检,他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 第十九章 替她上学第一天 站在旅游学院门口,温尔梵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开始她将作为明静在这里念书。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当初自己因PTSD的关系将近半年没有念书,现在一来就是大二的课程,而且还是酒店管理专业,虽说养伤期间看了将近两个月的专业书籍,但对于一个美术特长生而言,有些云里雾里。 白色雪纺衬衣里,搭配着黑色吊带连衣长裙,米白色帆布包与脚上的白色帆布鞋彼此呼应,心机素颜妆让她看起来气色非常的好。 她掏出一小块化妆镜,照了一下躲在刘海下若隐若现的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放好镜子,昂首挺胸的走进校门。 当她走进大教室的瞬间,不知道为何一群男生突然发出“哇”的声音,这让温尔梵有些心虚,不禁猜想是不是穿帮了。 她忽略了一个问题,虽然拥有相同的一张脸、身高及身材,但出身清贫的明静与从小养尊处优的她,存在体态和气质上的巨大差异。 她一脸莫名其妙的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来,想要远离喧嚣,但有两个男生彼此拉拉扯扯,嬉笑的坐到了尔梵的旁边,一股刺鼻汗味让她皱起了眉头。 “哟,明静,今天那么漂亮啊?” “就是呀,看来人家明静开窍了~” 两个男生眉宇间透露着低级的调戏意味,让尔梵十分的反感。 她往边上挪了挪,想要远离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人,但是她挪动一寸,对方就前进一寸,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平静的说道:“你们贴那么近是想干嘛?” “女人,你成功的吸引到了我的注意力!”男生A很自恋的摸了摸下巴,自以为充满魅力,还不忘对着尔梵眨眨眼。 男生B也十分油腻的对尔梵眨眼,周围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替自己解围,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 有种被冒犯的感觉,但尔梵还是忍住了口吐芬芳的冲动,语气冷淡的说道:“我跟你们很熟吗?” 男生A扬起嘴角笑了笑,不以为然的伸出手搭在尔梵的肩上,这一举动让尔梵瞬间有了一种被雷劈到了的感觉,她僵硬的站了起来,转身面对着男生A,抬起手给对方的后脑勺一巴掌。 顿时教室里的人都惊呆了,平时唯唯诺诺的明静今天是怎么了,居然敢反抗,换作平时一定会哭着蜷缩在一边,或是害怕的跑掉,大家都知道明静跟正常的女孩子不太一样,有轻微的低能。 男生A与男生B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带着一丝坏笑的少女。 “怎么样?我是不是更有吸引力了?”尔梵双手抱胸,又来了一脚,将对方坐的凳子连人一起踹翻。 男生A吃痛的坐在地上揉磕到地板的后脑勺,男生B直接愣住了,没去把男生A扶起来。 “现在,是不是直接就爱上我了?”尔梵向前走了一步,往坐在地上的男生A脸上又来了一脚,这一脚下去直接把对方踹晕了过去。 在场的几个女生顿时发出了犀利的尖叫声,其他几个比较淡定的女生连忙跑出教室门去找校医和辅导员,男生们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温尔梵一脸不屑坐在了桌子上,慢悠悠的掏出手机,给十五公里外在商学院上课的柯西打了一个电话:“我好像闯祸了,我刚一不小心把同学给揍了,一会儿过来帮忙善个后?” “姑奶奶,你不是吧?我才19岁,大好的青春年华就要为你操碎了心,能不能靠谱一点?”柯西在电话里对这个女人感到十分的不满,因为她养病的两个月里,把自己使唤得跟佣人似的。 “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哦~”她已经看到辅导员气势汹汹的进来教室了,三位校医从辅导员的身后窜了出来,拿着担架把男生A抬走了。 看到坐在桌子上散发着高冷气质的温尔梵,辅导员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他顿了顿,随后大步走向温尔梵,平静的说道:“明静,请你一会儿到校长办公室去进行解释。” 尔梵淡淡的看着他,察觉到它瞳孔在震动,肢体的摆动有些不自然,这个人看到自己有这种反应,一定有问题。 ------------ 第二十章 正当反击 坐在校长办公室里,温尔梵看了看手机,柯西已经超时五分钟了,还任何动静,面对坐着看似威严却有些欺软怕硬的校长,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明静同学,你殴打王伟同学,该行为极其恶劣,严重违反校规,经过我们的讨论,一致决定对你进行劝退处理。”校长双手放在桌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动桌面,态度强硬。 温尔梵一脸冷漠的眯着眼打量对方,往前欠了欠身,嘴角上扬:“校长,您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吗?” “你说什么?”对方严肃且不解。 “那位王伟同学涉嫌猥亵,我只是正当防卫,您没了解到真实情况,就要将我劝退,似有不妥。”尔梵往后靠了靠,双手抱胸,轻笑道。 “不管怎样,打人就不对。”对方依旧义正言辞。 “是啊!打人不对,您可以给我处分,但不能劝退我。” “你一个学生凭什么讨价还价?” “那您就顺便把她们几个一起处理了吧!”尔梵掏出手机,将明静被人轮流扇耳光的视频放在了校长面前,冷冷的笑道。 视频里一共有五个霸凌者,有三个是这所学校的学生,另外两个是商学院的学生,柯西的学妹。 看到这个视频,校长一扫方才的雷厉风行,脸上是一种欲言又止的难堪,他看了看视频又看了看尔梵:“你想怎么处理?” “很简单,我可以赔偿王伟医药费达成私下和解,但如果你要劝退我,那么我要带着她们几个一起离开学校,否则我就把这个视频发给媒体,然后我带走你,我相信记者对这样的事一定很感兴趣,我也相信您一定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案。”温尔梵强调了“一定”这个词汇,她知道那三个女生的身份,无非就是董事会成员的子女亲戚,下级怕得罪上级,但对她而言无所谓,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认怂?你敢区别对待,我就敢揭发你。 她是谁?她可是X市南温氏族大名鼎鼎的九小姐,拥有南温氏集团15%股份的二把手,南温氏族接班人的重点培养对象! 温尔梵的话让校长虎躯一震,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敢当着面说出这番话来,这是一种变相的威胁,但她说的每一句又都是事实,这种事被爆出去的话,自己的职业生涯就完了,但王伟父母与自己是好友,处理不当的话既没办法交代,在亲朋好友面前也抬不起头,这下可把他难倒了。 温尔梵看着对方一副骑虎难下的样子,心情顿时颇为灿烂,她其实根本不care这种人和事,只是因为现在的她既没有律师又没什么社会地位,连刷的卡都还是柯西借给她的,现在的她是一无所知,全靠一身正气苟活。 校长的神情严重充斥着矛盾,他无所适从的注视着一脸悠哉的温尔梵,沉默许久后说道:“那各退一步,你去给王伟同学道歉并赔偿医药费,我撤销处分。” “不,我只赔偿,不道歉。”她态度也十分的强硬,给钱可以,但道歉不可能,应该道歉的是他,装尼玛的霸道总裁,真正的总裁才不会这么脑残,能当总裁的人智商都不低好吗! 校长十分苦恼的挠着他那没几根头发的头皮,第一次见到这种学生,用咄咄逼人的态度与自己交涉,自己还拿她没办法。 温尔梵有些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校长,你快做决定吧!你都耽误到我宝贵的学习时间了。” “行行行,你走吧!”校长像赶瘟神一样的对着尔梵摆手,语气里也是各种不耐烦,大不了自己去向王伟父母道歉,毕竟“钱途”比较重要。 温尔雅轻蔑的笑了笑起身,向校长鞠了个躬,转身走出了校长办公室。 正如她所料,校长肯定会为了董事会的人而放弃追究自己的责任,但他不追究自己,不代表自己不追究她们。 那些冷漠的旁观者,让她意识到,如果她不做任何反抗那么她就会一直受到伤害,她很难想象明静是如何在这里待下去的,或者说她那么多年是如何度过的的。 离开院长办公室,课程都结束了,感觉啥也没干,温尔梵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走出校门打算去吃个午餐,在校门口遇到了刚停好车,急匆匆向她奔来的柯西。 见到柯西,她嘴角抽搐,露出尴尬的笑容:“您来得真及时,刚好赶上饭点。” “我找不到停车位,总不能乱停吧?那么酷的车被贴罚单的话就太丢人了!”柯西无奈的抱怨道。 “呵呵!”无以言表,仅送上二字,自行体会。 “怎么样了你?”柯西有些着急的问道。 “解决了!”温尔梵回答得一脸轻松,这种事对她而言就是小case,跟她当年帮温树予争取族长之位比就不值一提。 “姑奶奶,你以后能不能悠着点,你现在的人设的温柔善良傻憨憨,胆小怕事好欺负,你这样搞事情是会穿帮的!”简直替她急死了,她跟明静就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这种骨子里的东西她就演不出来,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人生。 就在这时,尔梵远远的看到唐允礼与一个女学生走在一起,两人动作亲密暧昧,那个女学生是扇明静耳光的施暴者之一宋柚柚,父亲和母亲都是学校董事会的成员。 家境不错的女生居然跟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卿卿我的,让尔梵无法理解,在她的认知里这种搭配不合理。 温尔梵为了不被发现,她迅速拉着柯西离开校门口往偏僻的小巷走去,等他们过去了再走出来。 “怎么了?”柯西探头探脑,好奇的问道。 “那个男人,有问题,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尔梵摸着下巴,所有所思的说道。 “他,看上你了?” 尔梵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并白了他一眼。 柯西无辜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撇了撇嘴,嘟囔道:“每次都欺负人家……” “得了,我现在请你吃饭总行了吧?!”尔梵受不了他的撒娇,每次听到他这样跟自己讲话,鸡皮疙瘩起一身。 “你拿我的钱来请我吃饭,我是要感谢你还是感谢我自己?” “感谢钱,是它让我们彼此有了联系。” “……” ------------ 第二十一章 她与她之间的关系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52层楼的高度可以俯视半个X市,他拿着一杯威士忌满怀心事。 距离上次见到温尔梵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了,现在的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这让柏严感到些许的忧虑。 他不确定温尔梵是否知道那个想杀死她的人是自己,知道她命悬一线正在抢救时,内心突然涌起一种格式化恢复出厂设置的懊悔与不舍,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愫。 他从21岁开始接手东柏家的运营事务,6年来披荆斩棘走到现在的位置,距离总裁之位仅有一步之遥,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出岔子,他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但在面对温尔梵时,他却一下子茫然了,总是不由自主的被她带着跑。 但这件事既然已经做了,就只有两种结果,一是温尔梵与自己解除婚约站在对立面,二是将这个事彻底掩盖,一切照常。 正当他为此事纠结时,温尔雅从身后轻轻的抱住了他,她的脸温柔的贴在他结实的背上,笑靥如花。 他侧头看了用余光望了一眼身后的她,内心有些责怪却又不忍,他轻轻的掰开她环抱自己的手,转过身面对着她,淡淡的说道:“你有温尔梵的消息吗?” 温尔雅迷惑的摇摇头:“家族里最近对尔梵的事闭口不谈,而且我现在连简桀的影子也都见不到,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温树予现在对自己十分的提防,除了工作上的事,家族里的事一点参与机会都不给温尔雅,他认定了温尔梵才是最佳接班人。 但她没想到现在连简桀也一样提防着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猫没抓着鱼 惹了一身腥。 柏严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她,大脑开始重新整理思绪,温尔梵不是低调的人,按照对她的了解,她现在应该杀气腾腾的到处找那个对她不利的幕后主使,但现在无论是南温家还是西简氏的态度都太过于平静,这一反常举动令他感到有些不安。 温树予看着桌上的黑白照,内心感到深深地无力与自责,尔梵的尸体已经火化,他婉拒了柯西将骨灰洒向大海的建议,只是他从未想过她会突然的离开,究竟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他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了。 通过她发生车祸那段路的视频监控显示,那辆黑色的保姆车在将温尔梵丢下后,直径开往了郊区,事后找到了被遗弃的车,却找不到其他的蛛丝马迹,该车辆没有牌照,连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将此事推向了没有结果的僵局。 距离她的离开,已经两个月了,简桀并没有给到自己任何有用的反馈,反而说什么他会全权负责调查与温尔梵有关的一切,这句话让温树予倍感疑惑,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此刻的简桀正在L市的妇产医院里调取十八年前某位产妇的分娩记录。 简桀拥有全球最著名的西简氏国际科学医学研究院亚洲负责人的头衔,拥有法医鉴定资质的他提出要调档协查一具尸体的身份时,基本上没有人会拒绝。 他坐在该院院长办公室里,喝着咖啡仔细研究这份分娩档案,里面的内容令他十分惊喜。 就在一个月前,他提出权限申请,利用大数据筛查比对去查找一具无名尸的身份,在众多记录中,查到了一位与温尔梵拥有相同样貌,但却用“明静”这个名字进行人脸检测实名登录过某APP的同龄少女,APP后台有对方证件上传的记录,根据证件上显示的住址,简桀来到了L市。 但光有这份证件信息还不够,毕竟只要找到柯西基本上就能找到温尔梵,但现在他想要调查的是这个人与温尔梵之间的关系,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她的死与温尔梵是否有关。 利用证件签发单位查到了她办理登记时的出生医学证明存根,再通过存根上的公章查找到了她出生的医院,在那里简桀找到了有她们关系的证明。 产妇的分娩档案最后边放着明静与明溪这两个双胞胎姐妹的出生证存根,他顺势查了一下明静近半年来的看诊记录,最近的一次就在两个月前,病例诊断出现过变更,脑死亡变更为脑震荡。 明静是确有其人,那明溪呢?她仅有一张出生证,但却没有任何存在过的痕迹,如果不是死亡,那唯一的解释就是明溪变更了姓名和身份。 出生证的存根上父亲的信息显示着空白,那个缺失的父亲会不会就是五年前携款潜逃离开南温家的温良,温尔梵的父亲? 简桀拿着明静变更过诊断的病例上的指纹与先前温尔梵在国际医疗研究院留存过的指纹进行比对,那是同一个人。 但明静之前脑死亡病例上的指纹与脑震荡诊断上的指纹显示不是同一人,也就是说现在的明静就是温尔梵。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温尔梵会认识生长在L市的明静,明静为什么会脑死亡?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简桀百思不得其解。 温尔梵此时此刻正一脸冷漠的看着餐盘里的西瓜炒腊肠、妙脆角炒虾仁和西红柿炒葡萄,犹豫着要不要浪费掉,人生总要有不一样的体验,于是她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了一块妙脆角,嗯……味道好像还可以,再来一口西红柿炒葡萄,好像还能吃,真的只是能吃的程度,那么接下来她就要开始挑战西瓜炒腊肠了! 指尖带动筷子一起颤抖的夹起了一小片腊肠,视死如归的丢进嘴里,嚼了两口整张脸由白变紫,石化后毫不犹豫的吐了出来,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嘴,决定不在为难自己。 突然自己的餐盘被丢进一团不知道擦过什么的纸巾,温尔梵皱着眉抬头,是视频里扇耳光的霸凌者——莫娜和林皙。 两人在隔壁桌看着满脸黑线的温尔梵嗤嗤的笑,眼里满满的轻蔑,尔梵的大脑自动回放视频里的画面,与她们此刻的神情重叠,心情瞬间低气压。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缓缓把袖子挽了起来,扯下手腕上的橡皮筋给脑后扎了个高马尾,俯下身将马丁靴的鞋带系紧,然后站起来拿起餐盘走向她们俩,将自己餐盘里的饭菜均匀的倒在她们两个人的餐盘里。 恼怒的莫娜站起来想给温尔梵一巴掌,尔梵右手的餐盘直接呼她脸上,她立马捂着脸尖叫了一声。 林皙起身想帮忙,尔梵左手直接拽过她的头发,然后将她甩到地上,跌在地上的她由于疼痛而发出“嘶嘶”声,随后艰难的坐起来揉着自己刚跌倒在地上时不小心扭到的手腕。 温尔梵在围观群众的惊叹声中面容冷峻的拿着餐盘想要去回收点,莫娜不死心想要冲上去打温尔梵,听到动静的温尔快速转身,精准的给她膝盖狠狠的来了一脚,莫娜吃痛的单膝下跪捂着膝盖发出了“呜呜”的哭声。 林皙也不甘示弱,冲到尔梵面前也想甩她巴掌,尔梵用餐盘挡下了那只手,给了她一耳光:“爽吗?” 反手再来一耳光:“开心吗?” 林皙捂着自己的两边脸颊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从未受过这样的耻辱。 “谢谢你们那天晚上的巴掌,把我的任督二脉给打通了,谢谢你们为我贡献了人生第一次!打人确实挺爽的,但希望是最后一次。”尔梵揉了揉自己的手,将餐盘放到回收点,在大家的钦佩的目光下离开了食堂。 刚走出门口就迎面碰到了宋柚柚,见到尔梵的宋柚柚整个人立马僵住了,仿佛看到了鬼,站立着不动,但眼神从未离开过温尔梵。 尔梵冷漠的瞟了她一眼,擦肩而过后,尔梵用眼角余光看到宋柚柚还转身一直看着自己的背影。 初步判断宋柚柚跟唐允礼一定是有什么秘密被明静知道了,或者是他们对明静做了什么导致心虚害怕。 她有个大胆的想法,这两个对自己反应那么大,很有可能就是伤害明静的凶手,目标已锁定。 温尔梵回到公寓,有些疲惫的躺在沙发上,扫了一眼桌上的两张出生证,那是从明静的一个铁盒子里找到的,一张新生儿姓名写着明静,另一张写着明溪。 明溪的那张新生儿名字旁有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妹妹”二字,不知道是明静小时候写的还是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写的,但内心莫名的温暖,明溪妹妹。 原来,自己叫明溪呀,温尔梵看着这张出生证,傻傻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莫名的滑落,她蹲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沉默了许久,随后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泪痕,把这两张证明放回铁盒子里。 铁盒子里除了这两张证明就剩下一张发黄的纸条,上面写着母亲骨灰的存放地点,尔梵掏出手机根据地点搜索了一下导航,距离不算太远,可以找个时间去看看,不知道在天堂的她欢不欢迎自己。 ------------ 第二十二章 梦境 是谁躲在那里? 温尔梵看到有两个人影在食堂里黑灯瞎火重叠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不可描述的声音,这时自己身边突然响起一阵悠扬地古筝音乐,谁的手机响了? 两个人影明显被吓了一跳,快速的穿好衣服,立马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温尔梵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要壮烈牺牲了? 身边突然跑出一个人,想要夺门而出,突然一束手电筒的光往自己这个方向照了过来,十分刺眼,想要离开的那个人躲避光束,用手当着光,把脸别过自己的方向。 明静?! 温尔梵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明静,她惊慌失措的想跑,但她似乎有点呆笨。 拿着手电筒的两人走近了,轮廓愈渐清晰,是唐允礼和宋柚柚。 宋柚柚一上来就气急败坏的给了明静一大耳刮子:“你个傻子,大晚上的在这里干嘛?” 温尔梵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走近她们,仿佛无形的结界把尔梵与明静阻隔开了。 “我我我我……王、王阿姨给了我五十块让我帮忙清洁冰柜……”明静被对方吓坏了,蜷着身子低着头,不敢正视对方。 话音刚落,唐允礼用手电筒往明静头上用力的敲了一下:“你刚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了?” 明静抱着头害怕的哭了起来:“哇啊……我、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没有……呜呜……” 宋柚柚夺过唐允礼手里的手电筒又敲了一下明静的头:“你没有?你再说一遍没有!” 明静哭得更大声了,整个食堂都是她的回音,宋柚柚有些慌了,用手电筒又连续敲了她五六次:“闭嘴,别哭了,快闭嘴!” 然而明静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嚎啕大哭。 这时食堂外传来几个男生路过的声音,在讨论游戏,声音越来越近。 唐允礼立马抢过宋柚柚手里的手电筒往明静的头上连续用力砸了三下,明静倒在了地上,抖动了一下,宋柚柚往她头上又跺了一脚,彻底安静了。 看到这一幕的温尔梵惊恐的捂住了嘴,发红的眼眶注视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明静,眼泪终于决堤,汹涌而下。 外边的人终于走远了,唐允礼和宋柚柚终于松了一口气,宋柚柚轻轻的踢了踢地上的明静:“起来了!” 见明静没有任何反应,以为对方装死,她的脚又踩在明静的头上:“别装死,快起来!” 唐允礼突然觉得不太对劲,他蹲了下来,用手电筒照着明静发紫的脸,有微弱的呼吸,掰开她的眼皮,她的瞳孔有开始扩大的迹象了。 宋柚柚见状掏出手机想打120,被唐允礼一把抢过手机:“不可以,如果她醒过来指认我们怎么办?” “没事的,我爸爸会处理好的,我们家有的是钱!”宋柚柚慌乱的蹲下来跟唐允礼说道。 “但我老婆是不会接受的,我还有孩子!” 接下来的争吵声越来越远,视线范围越来越小,只能远远的看着他们两个把明静搬起来往厨房里面走去…… 尔梵顿时有些晕乎乎的,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发现自己坐在2000升的急冻冰柜里,她惊慌失措的拍打着冰柜的门,没有任何回应,她慢慢的把身子蜷缩了起来蹲坐在角落,突然有人从背后轻轻地抱住自己,十分温暖,她回头看到的是面色发紫死死瞪着自己的明静! “呃啊!”温尔梵从梦中被吓得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惊恐的打量四周,确保自己是安全的,随后拍着自己的心脏,松了一口气,手机显示已经凌晨三点了。 她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入神,突然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尔梵吓得抓起台面上的一把剪刀扔向镜子,顿时镜子碎成了一片又一片,仿佛无数个明静,尔梵迅速跑出卫生间躲到了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她就这样惊恐的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温尔梵顶着双国宝眼一脸冷漠的向大教室走去,今天的课程是《旅游心理学》,大家都选了后边的位置坐,方便打瞌睡,对于所有课程都重在参与的温尔梵来说,不管坐前还是坐后,都不会影响自己的睡眠,所以她选择坐前排,因为后面全满了,仅有前两排有位。 自从她给王伟、莫娜和林皙一点颜色看看后,没人敢再欺负她,过去的十八年里她从未打过架,柏严除外,跟柏严不是打架那是决斗! 她从未原谅过他,但不会再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去试探对方的底线,与其跟他斗得你死我活的,不如从他那里多索取一些对南温氏族集团有利的资源,毕竟下面还有那么多人需要生存。 老教授步伐矫健的走进大教室,站在讲台边上心情十分愉悦:“同学们,早上好!我有个事需要跟大家宣布,请注意听啦!” 顿时大家陆续调整好姿势准备听讲,老教授看大家状态还可以有继续说道:“今天啊,不是我来给你们上课,我们学校有幸邀请到全球最著名的西简氏国际科学医学研究院亚洲负责人,简桀先生,来给我们讲《旅游心理学》,为期一个月哈,那么大家请掌声欢迎简桀先生!” 听到“简桀”这个名字,原本趴在桌子上准备约周公的温尔梵顿时清醒了过来,她瞪大了如钻石般闪耀的双眸望着门口,睫毛忽闪忽闪的扇动,像一只被惊醒的大猫。 白色立领衬衣搭配淡兰色休闲西服套装,清澈的琥珀色双眸温柔的扫过全场,他走到老教授身边,与教授握了握手,态度十分谦逊,教授对他点点头表示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这个课堂就交给他了,随后对着同学们笑了笑就转身走出去了。 简桀的出场让这间大教室瞬间热闹了起来,女生们不由得窃窃私语,男生们投去崇拜的目光,这副躯体堪称完美。 他的出场虽然很惊艳,让温尔梵很心动,但是比起心动,更多的是意外,为什么他会来这里讲课,还是《旅游心理学》? 坐在前排的温尔梵微张着嘴,惊讶的望着他,口水快要溢出来了的糗样被简桀看在眼里,他从讲台上走下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递给温尔梵,温柔道:“明静同学?” 这一句“明静同学”将温尔梵瞬间唤醒,她连忙接过手帕捂住嘴,疑惑的望着面前这个美好的男人,他叫居然知道自己明静,一般这种情况不应该是他看到自己然后面露遗憾之色说什么你跟我的一个故人很像之类的吗? 简桀笑了笑,转身回到讲台上开始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旅游心理学》讲师简桀,英文名叫Jin,大家叫我简老师就好,接下来的一个月由我来为大家授课,希望能带给大家最佳的课程体验!” 上一秒有个别女生还在窃窃私语为什么这个老师能那么清楚的知道明静的名字,下一秒就陷入了知识的海洋不能自拔,所以说老师是谁很重要。 下课后,一群女生将简桀围了起来,各种问题请教他,开始心理学交流,温尔梵也想围上去,然后把他扛起来就跑,但是她为了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努力的让自己回想起简桀让她出院的那天的场景、与温尔雅宣布订婚的场景,突然就不想了。 她淡定的拎起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出了教室门口,她心里真的超级喜欢他,但她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她依旧有公众人物的包袱,即使她现在不是九小姐而是明静。 简桀的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她离开教室,他顿时一改方才事事回答的态度,直接给她们布置作业,让她们自己去了解什么是旅客心理什么是从业者心理,然后快步走出教室。 今天食堂推出全新菜单,苦瓜炒哈密瓜、豆角焖香菜、苹果肉丸汤,尔梵又来开启人生新味蕾了,她觉得每一次的挑战都能让自己的适应能力变得更强。 她尝了一口苹果肉丸汤,味道还可以,苹果的清香刚好掩盖住肉丸的肉腥味儿,另外两个菜尔梵就不打算挑战了,因为毕竟自己还年轻那么早就挂了是件很令人遗憾的事。 一份相同的餐盘落在温尔梵的面前,对方推了一瓶鲜奶到她面前,随即坐在了她的正对面,沾花一笑。 温尔梵抬起头处之泰然的注视着对面的简桀:“老师,你是想泡我吗?” 简桀温柔地望着她,许久后伸出手,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发丝,目光落在那浅浅的伤痕上,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心疼:“还是落了一点疤。” 温尔梵愣了一下,他果然知道是自己,她打开他伸出的手,嗔怒道:“走开,少来撩我!” “两个月前还大言不惭的说想睡我,扭头就不认账了?”简桀单手托腮,哀怨的小眼神瞟了瞟对面一脸冷漠的少女,小声的抱怨道。 “你放心,想睡你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现在没心情,心情好了就等着被翻牌吧!毕竟这个男人对自己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现在满脑子都是昨晚的那场梦,好逼真,如果明静真的是被这样害死的,那现在都过去两个月了,还能找到证据吗? 尔梵有些苦恼的单手托腮,与简桀同一个姿势,四目相对后,她突然灵光一闪,对着简桀挑了挑眉,有些戏谑的意味:“想让我重新对你感兴趣吗?帮我个忙呗~” 听到这句话,他不自觉的挑了一下左眉,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 第二十三章 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在梦里见到了明静被谋杀的场景?”简桀摸着下巴,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温尔梵,她居然想验证自己的梦。 午餐后温尔梵拉着简桀到了学校附近一家幽静的咖啡厅详细讨论此事,因为在学校里简桀长得太招摇了。 “唔……事情就是这样的,唔……所以想借你的脑子帮我思考一下要怎么做。”温尔梵用吸管将奶咖杯底的珍珠一颗颗吸到嘴里慢慢的嚼着。 关键词:手电筒、敲打、冰柜、两个月前。 简桀挠挠头,喝了一口冰拿铁,无奈的笑道:“我有点不太想帮这个忙诶。” “为什么?”温尔梵把杯子放下急忙问道,他是不想,还是办不到? “因为这个过程中我可能会使用一些比较无耻的手段,但我并不打算让你看见。”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究竟能做到怎样的程度。 “比你对我的药动手脚这件事还要无耻?”温尔梵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注视着眼前这个长得人畜无害的男人,他……那么危险的吗? “嗯……是的。”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承认了。 “那你就来个进阶版的无耻给我看看吧!我能承受得住!”只要能找到指控唐允礼和宋柚柚的证据,管他无耻还是高尚,结果最重要。 简桀望着视死如归的温尔梵愣了几秒后,忍不住笑了,伸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她果然一如既往的可爱。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他温柔的像要化成水一样,如春风吹拂尔梵的面颊,青涩的面庞泛起红晕,像颗甜美的蜜桃。 宋柚柚一直很害怕碰见明静,把明静关在冰柜里的第二天由于心虚害怕,她没听唐允礼的劝告,偷偷跑回去查看了冰柜。 一般学校周末只开1、2、3号食堂,所以关着明静的冰柜在5号食堂,一定没有人。 但当她去到5号食堂时傻眼了,食堂大门没关,虽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她快步走进食堂往厨房方向而去。 打开冰柜,里面什么都没有,她立马慌了,她跑出了厨房,走到食堂门口时刚好有保安大叔过来欲锁食堂门,她连忙拉住大叔,故作镇定道:“大叔,今天5号食堂怎么开门了?” “有个小姑娘昨天在这里洗冰柜去冰块,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自己锁冰柜里了,有个小伙子不知咋晓得的就打电话让我们来开门,一开冰柜就看到嘞,小姑娘刚被120送去抢救咯。”大叔操着一口浓重的地方口音饶有兴趣的将这个新闻告诉可宋柚柚。 宋柚柚顿时有些惊慌,她冲保安大叔点点头,一路小跑到周末辅导员值班室门口,非常焦急的敲着门。 “来了来了,谁那么急,催命呢?!”唐允礼凌晨五点才开始睡觉,现在才九点,门外急促的敲门声使他瞬间低气压。 他草草的套了一条裤子走到门口去开门,看到花容失色的宋柚柚喘着粗气,她一把抱住唐允礼发出低低的啜泣声,唐允礼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看了一下周围没人急忙把门关上。 “你怎么了?宝贝!”唐允礼关心的捧着宋柚柚那张精致的小脸? “明静被送进120了,我们的事会不会被发现啊?”宋柚柚有些着急的跺起了脚,如果明静醒过来后指控自己谋杀的话,那可是很严重的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的唐允礼立马被震惊住了,瞳孔放大并颤动着,他捧着宋柚柚脸的手无力放了下来,他后退了几步,瘫坐在值班床上,一语不发。 他们的计划是把明静关在冰柜里两天,她一定活不下来,因为冰柜是弹簧锁,会自动关门,并且只能从外面打开,到时候就可以利用明静低能为由,引导大家相信是她不小心把自己锁在里面活活冻死的,她也没有亲人替她做任何决定,只要宋柚柚去跟在董事会的爸爸动动嘴皮子,建议让学校借着惋惜和遗憾学生的名头提出全权负责明静尸体的处置,阻止尸检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5号食堂周末不开放,连闭路电视都是关闭的,所以一定不会有人知道那里发生过什么,但他万万没想到才不到十个小时,明静就被人发现送去医院抢救了。 他的内心惶惶不安,宋柚柚坐在他的身边抱着他,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声音有些沙哑:“允礼,怎么办?我不想坐牢……” 唐允礼的眼珠子转了转,他转过身双手捏住宋柚柚的肩,神情严肃的说道:“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如果她指控我们,我们就一口咬定她诬赖,因为她没有任何人证来指控我们,我们当时把现场收拾得很干净,也不会留有对我们不利的物证,所以不要害怕,冷静点!” 宋柚柚的身体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她非常的恐惧,但又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跟她说的每一句话。 随后唐允礼告诉自己学校收到了她的病假条,诊断为脑震荡,需要修养两个月,并且只字不提那件事,这让两人松了一口气。 那日唐允礼告诉自己明静回到学校了,因为殴打了王伟被校长叫到了办公室,并且明静见到自己并没有任何反应, 但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举止言谈与原来完全不一样,让人好生奇怪。 之后在食堂见到明静,宋柚柚内心惊恐万状,生怕她对自己说些什么,但明静果然如唐允礼说的那样,见到自己没有任何反应,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她失神之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怀里的书本散落了,宋柚柚连忙蹲下身去捡,有些恼怒的想骂对方,正当她抬头刚想说些什么时,对方正好蹲下身去帮她,笑容中略带一丝歉意:“同学,不好意思。” 对视上他那温柔如水的眼眸,宋柚柚的脸莫名的发烫,她摇摇头轻声回应道:“没关系,是我不小心,你不要太在意。” 嫣然一笑,十分绅士的将对方扶起,准备转身离开时,宋柚柚忍不住叫住了他:“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当然,我叫简桀,《旅游心理学》的临时讲师,我还有事先走了。”简桀十分礼貌的跟对方微微鞠了个躬,很直接的离开了。 宋柚柚看着简桀离开的背影,心生爱慕,久久不愿离去。 坐在不远处石凳上,翘着二郎腿吃冰棍的温尔梵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道:“果然颜值即正义,仿佛看到了半年前被他俘获的我。” 有时候不能怪自己不矜持,而是对方太有魅力了,单凭两句客套话就能俘获芳心,果然是人间行走的荷尔蒙,想睡他的这个念头只会暂缓不会消失。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信息,温尔梵不以为然的点开,仔细看完信息后,深觉无语的笑了出来,是一条抱怨最近停机自己居然没有帮他充话费的信息,明静的男朋友终于出现了。 温尔梵回复了一条约见面的信息后打了柯西的电话,让他把自己打扮得英俊一些来校门口的大排档,她要替明静分手。 温尔梵的标志性动作就是双手抱胸,而对面的明静男友也有这样的习惯。 “猪,猪猪?”温尔梵眉头紧锁,犹豫的叫出这个昵称,明静手机里给他的备注全是“猪猪”,根本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叫什么。 “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我手机都停机了你都没有帮我充话费,洗发水用完了你也没买……”听着这个男人滔滔不绝的抱怨,尔梵开始有些不耐烦,眼神有意无意的看看柯西来了没有,如果迟到有排行榜,他一定是冠军。 “你有残疾人证吗?”尔梵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话,听着实在是太烦了,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什,什么?”突然被打断,思绪乱了。 “你是残疾人吗?这种小事都让我来干,你给我发工资了吗?”尔梵往后靠了靠,面容冷漠的问道。 “我是你男朋友,这不是你该做的吗?”男人理直气壮的叫嚣道。 “如果那些是我该做的,那你应该为我做的是什么呢?”温尔梵冷酷的注视着他,嘴角噙着轻蔑的笑容。 “我,我爱你啊!”底气明显没有那么足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温尔梵先是一愣,下一秒不禁放声大笑,原来“我爱你”仅仅只是一句话,不需要付诸行动,那这样的爱有什么意义呢? “我也爱她!” 柯西终于来了,突如其来的告白后坐在了温尔梵身边,手臂很自然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温尔梵刻意的往柯西身边靠近,假装亲密的介绍道:“猪猪,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现男友,北柯家的小公子柯西先生!” 情敌的出现让这个男人有些不知所措,面容俊秀,气质超然的柯西挑衅似的冲他眨眨眼,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指着温尔梵:“你,你,你给我戴绿帽?” “啊?你两个多月没出现过,我以为你死了,所以为了延续我们的爱情,于是有了他~”温尔梵一脸无辜的眨着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仿佛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柯西为了看起来像那么回事,他把尔梵的头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靠着,然后拉过她一只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温尔梵脸上虽笑眯眯的配合着,但心里已经想好待会怎么揍柯西了。 男人看到这一幕,咬牙切齿的指着温尔梵,眼神凶狠:“明静,你敢羞辱我,你会后悔的!”随后转身跑出了这个临时搭好的大排档棚子。 尔梵笑着摆摆手目送他,另一只放在柯西大腿上的手顺势掐了他的腿。 “啊!”柯西痛得忍不住叫了出来,打开她捏自己的手,白了她一眼,嗔怒道:“你这是过河拆桥!” 温尔梵看着一脸怨气的柯西,得意扭动自己的身体双手比着“V”的手势。 得意忘形的她一回头便看到了迎面向自己走来,面带微笑但周身杀气腾腾的简桀。 ------------ 第二十四章 她的过去 “你好,我是她现男友的扮演者柯西,我们在你的医疗研究院见过。”还没等简桀开口,柯西主动站起来伸出友好的手,毕竟彼此之间是被揪过领子的关系,虽然个头比对方要高,但作为很怂的人要学会认清局势。 简桀挑了挑眉,与柯西握手后坐在了温尔梵对面,对视上了她迷惑不解的双眸,语气里带有一丝吃醋的意味:“我也可以演你的男朋友。” 温尔梵望着眼前这个当初做过自己一周男朋友的简桀,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你不可以。”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简桀大概猜到是什么意思了,一言不发的望着她,眼神里是淡淡的忧郁。 坐在一边的柯西突然觉得气氛愈发的尴尬,他干咳了两声:“咳咳,今天的天气不错,非常适合上课,我觉得我应该回学校上课。”说罢,他在小心翼翼的观察两位的反应,但是没人理他,那两人依旧沉默的对视着。 没人理正好,趁机跑路,他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这个搭棚的大排档。 走出大排档后直接跑向自己的车,拨开围观豪车的人群,钻进车里,快速逃离现场,他看得出简桀对温尔梵是有意思的,那次在病房里简桀见到尸体时的反应和眼神都证明了他对温尔梵不是无所谓的糊弄,但为什么没有大大方方的表达出来就不知道了,只是他这种界限模糊的态度让温尔梵很矛盾。 他是温尔梵最铁的发小,虽然胆小但只要温尔梵需要帮忙他在所不辞,在他眼里温尔梵就是他“大哥”! 他亲眼见证过温尔梵在南温家的打怪升级史,那是一段黑暗的血泪史,也是温尔梵噩梦的开始。 古代传承至今的四大家族既东柏、西简、南温、北柯,历经500年,14代子孙皆为商。 五年前,因东柏氏动了北柯氏的“奶酪”,引起北柯氏强烈不满,南温氏族长急于站队东柏氏,于是引发了一场蝴蝶效应式的可怕商战。 这一年里,尔梵亲眼目睹了昔日一起吃饭游玩的亲友们跳楼、自焚、割腕,其中包含她最爱的三叔母。 那日尔梵与尔云一同外出去看演唱会,临走前三叔母还交代她们两个要早点回来吃汤圆。 看完演唱会后还没走到家门,就看到大宅的东北方向冒着浓烟,两人急忙跑进家门,看着全族人焦急的灭火,尔梵和尔云愣住了,那是三叔母的阁楼。 尔玛嚷着“妈妈”想要冲进火海里,被刚好赶来的消防队拦了下来。 相比尔云的歇斯底里,尔梵仿佛失去了灵魂,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任何声音,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大火,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接下来的葬礼,尔云哭得肝肠寸断,尔梵依旧保持着和看见大火那天一样的状态,木讷得像个木头人。 尔云拉着尔梵的手哭着说:“我以后就是孤儿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尔梵……” 尔梵僵硬的扭过头来,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尔云,突然有一颗泪水悄然滑落,压抑在心里的悲痛终于爬上了她的脸,内心深处传来的痛苦将她吞噬,她瘫坐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来,脑海里全是三叔母温柔的笑脸,记忆有多美好,此时的她就有多痛苦…… 三叔父和叔母经营家族的子公司破产了,并且负债一千多万,焦虑绝望的三叔父喝了很多酒后把自己居住的咏芳阁一把火点着了,当时正在厨房煮汤圆的叔母想跑,但是被叔父紧紧的抱住,没能从火海里逃出来,两人当场被活活烧死。 也正在这时她的父亲温良卷走了家族集团里的钱丢下尔梵,独自一人出了国。 她和尔云成为了家族里真正的孤儿…… 半年里,她参加了十余场葬礼,她哭累了但泪水却反复决堤,整个家族资金出现了严重的缺口,爷爷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如果今年这场战役还没出现转机,那么这座大宅可能都保不住。 那是仅有十三岁的温尔梵突然萌生了要把爷爷从族长的位置上拉下来的念头,当时的尔梵想到了一个人,那个被爷爷赶出家族的胞弟的儿子温树予。 温树予的父亲三年前在加拿大去世了,去世前一直想回老宅祭拜列祖列宗,遭到了族长的拒绝,去世后温树予想把父亲的排位送进南温氏的祠堂,同样遭到了爷爷的拒绝,为此温树予还与爷爷大吵了一架,从此不再有任何往来。 经过反复游说,温树予同意了温尔梵的建议,最后的结果是温尔梵与温树予里应外合搞垮了南温氏,然后联合家族里的所有旁系合伙收购整个南温集团,进行重组。 温尔梵一战成名,成为了X市大名鼎鼎独一无二的九小姐,并且还顶着东柏氏未来长孙媳的头衔,身价过亿。 温尔梵回到公寓,将包丢在了舒适的木制地板上,转身瘫倒在沙发上,她脑海里一直在回味柯西走后简桀对自己说的话。 “尔梵,我喜欢你,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爱你,所以在那之前你的世界里会一直有我的存在,至少现在的我不希望与你再无关系。” “如果你不爱我呢?” “那我会给予你适当的补偿后离开,但是……如果我爱你的话,我不介意站在柏严的对立面。” 他的这番话让温尔梵一夜辗转反侧,自那件事之后她已经在心里给他判了死缓,喜欢他,但不能在一起,她反复的告诉自己。 她可以喜欢很多人,但不能轻易爱上一个人,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女孩,做任何事都需要慎重考虑,对方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小哥哥,无论是柏严还是简桀,只要结婚在外界看来都是强强联手的商业联姻,无关爱情。 她的人生充斥着无数个不确定,但是现在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住在L市最顶级的酒店里,总统套房内,简桀泡在浴缸里透过玻璃凝视着这座灯火辉煌的城市,手边是一整瓶白葡萄酒,他没有用杯子倒出来喝,而是直接拿起酒瓶就往嘴里送。 脑海浮现出温尔梵失落的样子,像一个没有吃到糖的孩子,期待与失落交织出来的矛盾在她脸上无所遁形。 他知道自己之前的行为深深地伤害了她的感情,所以他没有替自己辩解一句,他很清楚自己先前的行为不是因为爱仅仅是因为不甘心,不想输给柏严。 从家族利益的角度来讲,温尔雅自然是自己的最佳选择,尽管她与柏严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可温尔梵的出现扰乱了自己原本该走的路,他为了顾及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婚事无限期延后,为了她被卷入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件里。 但不想让她失望,不想让她陷入深不见底的沼泽,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愫? 旁边的手机屏幕不短闪烁着,他设置了静音,手机里现在共有两百多条未接来电,五十三条是温尔雅,另外一百四十七条来自英国,简桀在英国的助手韩金允。 简桀读幼稚园时就认识了来自韩国的韩金允,两人青梅竹马,她见证了简桀的每一段恋情,大学毕业后她进入了西简氏科学医学研究院,成为了简桀的助手。 那么多年来一直全心全意辅佐简桀的她见到温尔雅后整个人都变了。 温尔雅拥有姣好的面容,完美的身材,显赫的家世,与简桀门当户对,是双方父母钦定的婚事。 一直把她当做朋友的简桀从未想过她会向自己表达爱慕之情,多年的友谊被撕碎,她的苦苦纠缠迫使简桀不得不离开英国,念及多年情谊的他没有让她离开研究院。 但他不能让韩金允知道温尔梵的存在,温尔梵看似聪明但内心十分的单纯,与城府极深的韩金允完全相反。 X市的机场,巧克力色大波浪卷,鲜红色职业套装裙,韩金允拉着行李箱现在出口处再次拨打简桀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她恼怒的拦了一辆出租车去市区里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与其让他回英国,还不如她亲自来X市找简桀,她要阻止简桀与温尔雅的婚礼。 在她眼里,简桀的每一任女友都不如自己,所以她从不担心,她幻想着有一天简桀累了自己就有机会了,但没想到温尔雅出现了。 与历届女友不同,温尔雅就是完美的代名词,这让韩金允有了危机感,她不能再继续等待了。 她萌生了要让温尔雅消失的念头,她在温尔雅的水里下过药,在她的车上动过手脚但没想到都被当时与温尔雅初期热恋的简桀发现。 于是她跟简桀坦白了自己的心意,她以为那么多年的陪伴简桀会对自己有不一样的情谊,没想到会遭到简桀的拒绝。 从简桀离开英国后,她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犹豫了很久,她来了。 ------------ 第二十五章 他的术 宋柚柚在学校门口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不停的想望着,她想偶遇简桀。 下课了出来的简桀低着头给温尔梵编辑信息,好像突然撞到了谁,连忙低头道歉:“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简桀老师。”宋柚柚笑着说道,她是故意突然出现迎面撞上去的。 简桀冲她微笑点点头欲要离开,她连忙拦住他的去路:“老师,我可以请你吃饭吗?我有心理学的一些问题想请教你,可以吗?” “哦?看来你对心理学很感兴趣,我很欣赏有求知欲的学生。”简桀笑着说完后,便与宋柚柚一同离开了。 站在不远处一颗大榕树后的温尔梵,一脸鄙夷的看着两人远走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收到的信息:尔梵,我看到宋柚柚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应该是在找我,我待会可能没办法跟你一起吃饭了。 所以简桀一开始就发现了宋柚柚的动机,然后将计就计,低头给温尔梵发信息,给对方制造机会,只是温尔梵不太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勾引宋柚柚的用意是什么? 有些遗憾那个英俊的“饭票”跟别人去吃饭了,好在他还有良心,发完信息还知道转账给温尔梵吃饭,她已经不是X市的那个不看吊牌价格直接“买买买”的九小姐了,现在的她是官方认证的特困户,非常需要柯西和简桀的救济。 明静的钱包基本上被她的那个男朋友掏空了,手机也是个老版的山寨机动不动就死机,还得在校外租房,因为她打工回去太晚进不去宿舍,轻微低能、懦弱和贫穷导致同学们也不太待见她。 正是因为有太多现实因素导致她不得不为了个五十块大半夜留在学校食堂里清洁冷藏冰柜。 看到简桀转账的金额,温尔梵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简老板好大方,得抱紧简老板的大腿。 正当温尔梵喜出望外的准备去吃大餐时,她眼尖的发现了远远尾随在宋柚柚身后的唐允礼。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总归没好事,温尔梵好奇心顿时膨胀,跟随在唐允礼身后。 在一家茶餐厅前,唐允礼停下了跟踪的步伐,隔着玻璃偷看在里边一起吃饭的宋柚柚和简桀。 宋柚柚面露害羞之色,与简桀的交谈中时不时脸红的低下头,这让躲在外头的唐允礼有些上火。 隔着比较远的温尔梵看不见餐厅里的宋柚柚与简桀是什么情况,但是唐允礼的举动让她有些担心,她不确定简桀是否有预判过这种情况,但是温尔梵回想起梦境里他用手电筒砸明静头部时那股狠劲让她不寒而栗。 相比宋柚柚,唐允礼见到自己的反应更为冷静一些,这个人是个狠角。 事后温尔梵私下告诉了简桀这件事,但这似乎在他意料之内,他笑了笑:“我要的就是这种反应,但还不够。” 简桀没有向她透露自己的想法,她也很有默契没再追问,尽管很好奇他的计划。 从这天起,几乎每天简桀都与宋柚柚一起吃晚餐,而唐允礼依旧是偷偷的在背后跟踪两人,温尔梵为了确保简桀的安全,她也偷偷在后边跟着唐允礼,防止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她好随时通知简桀,但这反反复复的她都有些迷糊了,这他们到底是在干嘛?都大半个月了,天天如此,他们都很沉得住气,唐允礼没有直接冲进去找宋柚柚,简桀知道天天有人跟踪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反而是温尔梵不耐烦了,她有些急性子,这种即考验耐心又不明所以的活不适合她。 原本她都已经快放弃继续跟着唐允礼了,但就在这天她看见简桀把宋柚柚带进了自己居住的酒店,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唐允礼比自己更加急躁,他在酒店门口不断徘徊,似乎想冲进去,但又犹豫了,因为他没有干涉宋柚柚自由的资格,他只是一所大学的辅导员,他有老婆孩子,他与宋柚柚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 他最后忿忿的离开了酒店,尔梵还站在酒店对面的一颗绿化树下,心情复杂。 那个说喜欢自己但不确定是否爱自己的男人,居然带着别的女人去了酒店,孤男寡女的让温尔梵有了不好的联想,大脑立马有了画面感。 失落的情绪涌了上来,她摇了摇头,想要赶走这些不好的想法,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他只不过是打嘴炮说喜欢自己而已,啥也不是! 连续几日,温尔梵都没再去跟着唐允礼,她有些郁郁寡欢,脑海不断自动回放简桀牵着宋柚柚的手走进酒店大堂的画面,心里暗暗骂着“绿茶boy”,但又希望对方能来跟自己解释一下。 就在温尔梵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想睡觉时,教室外突然一群人往同一个方向跑动,引起大家的好奇忍不住向外观望,整个课堂顿时骚动了起来。 一个老师慌张的跑了过来,在门口气喘吁吁的说道:“出事了,唐允礼把宋总的女儿从天台上推了下去,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教室立马沸腾,所有人都冲出了教室去看热闹。 温尔梵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刚还沉浸在宋柚柚和简桀的去酒店的画面里,现在突然听到宋柚柚坠楼,恍如梦境。 她快步走出教室,在走廊上看看到从另一栋楼里出来的唐允礼,他戴着手铐被五六个警察包围着走出去。 这一幕使她感到震惊,她抬起头看到了对面楼同一层的简桀,他倚靠在玻璃围栏上,一脸淡漠的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嘴角似有似无的冷笑,他似乎发现有人正看着自己,他抬头正好对视上了对面楼一脸震惊的温尔梵,他对她露出了人畜无害单纯美好的微笑。 这是一间面积有一百五十平的总统套房,现代式装潢,两面落地窗简约大气。 温尔梵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着他进去,看了看现在门边的简桀,叹了一口气,还是走了进去,选了个单人沙发坐下来,内心有些许忐忑。 简桀给她倒了一杯冰苏打水,坐在了她的对面,神色从容淡定,嘴角带着一丝温柔的微笑。 “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脑海里措辞许久,最后还是简洁的问出了这句话。 “心理战术。”简桀给自己倒了一杯普通的冰水,对着她轻松的眨了眨眼睛。 温尔梵睁着自己那双迷惑的大眼睛注视着眼前这个状态轻松不以为然的男人。 简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耐心的说道:“明静那天晚上的遭遇是他们共同的秘密,你的出现不仅没有起到很大的震慑作用,反而让他们松了一口气,因为明静没死。但是,这在他们心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唐允礼在这所大学教书那么多年还是一个普通辅导员,好不容有哄骗到一个有钱有势的女学生,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拥有共同的秘密,然后捆绑彼此,借助女方家庭优势帮自己升职加薪,这其实是一个很正常的心理。” 简桀顿了顿,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水,继续说道:“但是呢~我出现了,我动荡了他的预期,我不断加深宋柚柚以为我爱她的暗示,激发他们之间的矛盾,矛盾升级到最后就是宋柚柚觉得权势在她家之上的我会保护她,所以无所畏惧与唐允礼撕破脸,唐允礼害怕恶意伤人跟出轨女学生的事被曝光,他必定会找宋柚柚谈判。” “但是,谈判而已,为什么会动杀心?”她做事一向简单粗暴,这种心理她完全没法理解。 “你应该有看到我把宋柚柚带来这里吧?我对她进行了催眠,我在催眠中暗示她可以不用在意明静的那件事,因为明静只是受了点伤,可以通过赔偿来结束这件事,无需顾及唐允礼,于是她在跟唐允礼的谈判中毫无顾忌的说出了自己无所谓的话,但这对没有任何背景的唐允礼而言,会毁了他的职业生涯和人生,人在这一刻很容易丧失理智。” “那你怎么判断唐允礼的选择?”温尔梵皱着眉,依旧是一脸迷惑。 “我做了两手准备,我有宋柚柚被催眠中自述伤害明静的录音,把这个跟明静的住院记录交给警察,她们将面临3-10年的有期徒刑,所以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选择,我的目的都达到了。” 温尔梵顿时豁然开朗,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绿茶boy”而是“心机boy”,他利用人性让他们自爆,再利用自己的特长拿到自己想要的证据,牛X! 简桀的小迷妹顿时上线,果然术业有专攻,尔梵很狗腿的坐到了简桀旁边,给他捏捏肩,一脸谄媚:“简总,您辛苦了,小的无以回报,这就给您捏捏肩放松放松!” 简桀一把拉过温尔梵,她顺势的倒在他的怀里,他温柔的抱着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想报答我,就让我抱抱你吧!” 简桀这一举动让她吓了一跳,但她没有反抗,而是静静的让他抱着,眼帘低垂,心情复杂。 这段时间因为宋柚柚,温尔梵离他越来越远,这让他有些不安,于是他加快了进程,事实上他对温尔梵讲的那些,有一部分是假的。 并不是唐允礼不理智,宋柚柚也不是被唐允礼推下楼的,她是自己跳下去的。 宋柚柚把唐允礼约到天台后又打了莫娜和林皙的电话,让她们上天台找自己,宋柚柚主动挑起与唐允礼的肢体冲突,然后伪装出自己是被唐允礼推下去的假象,莫娜和林皙来到天台后看到的那一幕就是宋柚柚想让她们看到的,然后报警,以谋杀罪送他进监狱。 而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只有简桀知道。 ------------ 第二十六章 她的小心机 X市铺天盖地都是质疑南温家二把手温尔梵是否发生意外的报道,三个多月来没人见到过温尔梵,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柏严不断给媒体施压去扒有关温尔梵的一切消息。 温树予被迫无奈召开记者澄清大会,会场上的问题千篇一律。 “请问最近九小姐缺席不少活动,是不是身体有什么异样?” “她是出国留学了吗?” “有小道消息说九小姐发生意外,请问此消息属实吗?” ………… 面对围绕着温尔梵是否还健在的问题,公关部总监使出浑身解数应对着,温树予一脸沉默的听着,这件事已经瞒了三个月,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人死不能复生,终有一天会被发现,家族里的温尔雅、温尔茜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一定不会放弃这次能上位的机会,他突然想放弃他坚守了那么久的秘密。 他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有些垂头丧气的站起来,想要亲自宣布温尔梵的死讯,他抬起头刚要说话,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站在最后边的摄影机旁边对着自己微笑,他突然愣住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昂贵的黑色丝绸一字肩连衣裙裁剪合体的穿在她身上,踩着黑色限定高跟鞋,鞋跟敲打在高级的木制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步伐缓慢且优雅的向温树予走去,站在他的跟前冲他眨眨眼后,转身面对所有媒体记者:“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吧!” 温尔梵的出现令整个场面顿时沸腾了起来,所有人争前恐后的对她进行提问,但她的回答基本上都是“无可奉告”、“管得是不是有点宽?”、“我出去玩了,需要跟你们报备吗?”、“呵呵!”…… 温树予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这个人真的是温尔梵吗?那家里摆的那个骨灰是谁? 他全程震惊的盯着她的背影看,生怕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南温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温树予与温尔梵面对面的坐着,他严肃的审视着眼前的这位少女。 “你……真的是我们家温尔梵吗?”他有些迟疑的问出一句话。 “我不是!”温尔梵回答得很干脆。 “那你是谁?”温树予大惊! 温尔梵从包里掏出两张出生证和一份血缘鉴定书放到他面前:“我是她的双胞胎姐姐,明静,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温树予拿起桌上的出生证和鉴定书一脸严肃认真的细阅着,随后抬起头:“你的目的是什么?” “帮你们度过本次的难关,替温尔梵镇镇场,然后你们给我点零花钱,等你们找到合适的人替代我,我就离开。”她十分的直接,干脆。 温树予审视着对方,许久后开口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你没得选,我现在就是你最好的缓兵之计!”温尔梵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说道。 温树予一脸凝重的打量着她,许久后开口道:“温尔梵,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谁跟你开玩笑,我超认真……”温尔梵立马反应的过来,被识破了?不可能,他一定是在试探自己。 “你是温尔梵对吧?”温树予再次确认。 “我不是,但你现在可以当我是。”依旧嘴硬。 “别装了,我认得你腕上的伤疤。”温尔梵上次自杀把他吓傻了,这个伤他记得非常的清楚。 温尔梵立马拉开袖子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腕的伤疤,继续嘴硬:“这是巧合!” “拉倒吧你,我都没说左手还是右手!”当他温树予是什么人,那么容易糊弄的吗? 温尔梵瞬间沮丧的白了他一眼:“你赢了,我无fuck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讲清楚你出不了这个办公室!”她每次都干一些不着调的事让他摸不着头脑,他也总是很有耐心的听她说,但这次他生气了。 温树予的表情和声音有些显凶,让尔梵瞬间变怂,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弱弱的说道:“就柯西给我发了一个视频嘛,然后我就知道了我有一个姐姐在L市,还没来得及相认她就去世了,刚好那个时候我不是遭遇车祸吗,我就想两个人换一换,你们帮我查想要杀我的人是谁,我去查杀我姐姐的人是谁……” “所以呢?你现在演的是哪一出?”温树予双眸一凛,有些嗔怒的问道。 “以真乱假!” “你的语文是谁教的?” “十三叔,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啊!”温尔梵瞪了一眼面容冷漠的温树予,继续说道:“我是真的温尔梵,但我要表现出我是假的,你看到我的大拇指了吗?上面贴的这层膜是明静的指纹。” 这个指纹问题是简桀提醒她的,她在X市和L市的病例都存在指纹错乱的问题,在X市入院的指纹是温尔梵,火化尸体按手印的指纹又是明静的,她决定将错就错。 “你想表达什么?”温树予还是不懂她的意思,她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呢,是个秘密,你现在只需要保密就好,以后你会知道的。”温尔梵亲了一口自己的大拇指,莫测高深的笑道。 温尔梵在媒体面前一露脸,当天就收到了柏严的晚餐邀约,看样子他非常急着确认些什么,温尔梵看着邀约函,嘴角掀起冷冽的弧度,三个多月没见的未婚夫,别来无恙啊! 晚上七点,东柏家的司机非常准时的出现在了南温家大宅门口等着温尔梵。 她一改以往的平刘海形象,露出光洁的额头,适当的卷了一下发尾,珍珠首饰衬托出她的温婉大气,黑色的赫本风礼裙使她看起来端庄典雅,温尔梵体态优雅的上了车,前往约定地点,萨贝尔西餐厅。 顶楼的露天餐厅,200平大的地方仅有柏严与温尔梵这一桌,六人拉着《Por una cabeza》小提琴曲助兴。 温尔梵看着桌上的西冷牛排,有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心情,回想起前段时间跟简桀在L市一起吃麻辣火锅时的快乐,再看看眼前这个俊美却冷若冰霜的男人,脸上是勉强却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消失的这三个月,果真去旅行了?”柏严喝了一口红酒,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 “嗯,自驾游!”谎言说多了,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快速回答。 “我记得,你没有驾照。” “我请人帮我开的车。”老娘有钱,所以这种谎也可以张口就来。 柏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整个场面顿时变成小提琴听奏会。 “未婚夫先生,你是不是还没向我们家下聘礼?”她决定开口打破沉默与尴尬。 “你想要多少?” “三亿,美金。”原本想说RMB,临时改口。 “三亿美金?你对钱有概念吗?”柏严神色不悦的看着对面那个笑得很讨厌的女孩。 “三亿美金而已,你三四年就挣回来了,我还不止活三四年呢~”非常刻意的撒娇语气,尔梵的心里已经开始敲起了小算盘,美男计对她没用,因为他不是她的菜。 柏严的神情愈加严肃,他反复审视眼前的这个少女,在心里开始评估她是否值三亿美金。 看着沉默的柏严,尔梵也觉得这餐饭吃得十分的无趣,搽搽嘴,缓缓起身:“时间不早我也吃饱了,你想好了再联系我吧,拜拜!” 看着对方离开,柏严命人重新开了一瓶香槟,闷闷的喝了起来,这个女人确实是温尔梵没错,因为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所以你提了三个亿的美金?”温树予看着坐在沙发上抠脚的尔梵,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啊,才三个亿的美金,他身家上百亿呢,虽然是人民币,但也不少了,娶个老婆那么抠能好吗?肯定不会用心对待!”尔梵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所以你是真的想嫁给他?”温树予双手抱胸抖着脚,注视着眼前的抠脚少女。 尔梵掏了掏耳朵,一脸玩世不恭:“不是啊,我就想从他那里骗一点钱作为我们短期的周转,事成之后再找个借口翻脸还给他。” “呵,怎么骗?你不怕亏本把自己亏进去?” “所以说,你得争点气,我那么信任你,你可别把我亏进去了哈,好困,我要先去睡了哈~”尔梵打着呵欠,摇摇晃晃往房间的方向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退回几步:“对了,你记得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哈!”说罢,去睡觉。 留下一脸黑线的温树予,这个小侄女真的是野蛮生长,完全管不动。 第二天,南温氏大宅门口停了六辆豪车,柏严带着他的助理和保镖浩浩荡荡的出现在了南温氏族大宅的大堂里,与新任族长温树予攀谈着与尔梵的婚事。 “哎呀,这不是我的未婚夫吗?才一个晚上不见,怎么又帅了?”温尔梵一脸谄媚的走进大堂。 “你可以不那么做作浮夸吗?”柏严礼貌的对她笑了笑,眼里全是厌恶。 尔梵讪讪的走到温树予身边坐下,温树予强忍着笑,小声对她说:“你真的好做作浮夸啊~” “我这是礼貌的恭维,你懂个X!”尔梵面露微笑,压低声音模糊的回应。 “把你的卡给我,我给你转三亿美元,另外这是我拟的合约,你可以仔细的看看,没问题就签字画押。”柏严轻描淡写说了这一句话,却让除了尔梵以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些震惊。 “好,你等等哈!”尔梵早有准备,一蹦一哒的掏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卡递上去,然后草草的过目了一眼合约内容,直接签字按手印。 柏严扫了一眼手上的卡,接过温尔梵签好字的合同:“明天还给你。”说罢,起身打道回府。 好酷的男人,温树予内心不禁感叹道。尔梵皱着眉上下打量这位年轻的族长:“你干嘛?” “没,我只是觉得很可惜,那么酷的男人居然是敌人。”温树予惋惜的说道。 “切!人家北柯氏的小公子也很帅好吗?”尔梵不屑的说道。 “所以你喜欢北柯家的小公子?” “不,那不是我的菜。”她的菜是简桀。 温树予用意会的眼神看了看尔梵后突然想起什么:“你刚才那么干脆的签字,到底有没有看清楚上面的条约?” 尔梵笑得一脸灿烂的伸出自己的大拇指,意味深长地说道:“公司不是跟柏严他们家有项目合作吗?拿这个钱投资他们,让他们为我们挣钱~” “你不怕被他拆穿吗?”没想到她竟然打这样的主意,温树予有些惊讶。 “有没有被拆穿,这就要看钱有没有转成功了。”尔梵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 第二十七章 她来了 回到X市已经一周了,温尔梵都没有联系自己,简桀有些按耐不住想见她的心情,考虑要怎么约她出来吃饭,他走到电梯间按了下行键,低着头看着手机,翻动偷拍她发呆和吃东西时出糗的照片,心情异常的美妙。 “叮,5层到了,The elevator is on the fifth floor……” 电梯门流畅而缓慢的打开,简桀抬起头正准备走进去的瞬间愣住了,他的内心有些不知所措,眼神透露出惊讶的神色,一语不发地注视着她。 从电梯里走出一位性感妖娆的年轻女性,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见到简桀的欣喜与狂热,走到简桀跟前,她却表现得从容淡定,嘴角掀起一抹愉悦的笑:“Haven't seen you for a long time,Jin。” 静谧而雅致的咖啡厅内,有一对唯美如画的男女坐在角落,默默无语,画面好似定格。 在如此尴尬的气氛里,韩金允游刃有余的主动打开了话题:“你最近过得怎样?” “很好。”人如其名,回答也如此的简洁。 很难想象原本每天都有很多话题的两个人,最后却演变成无话可说,这让韩金允有些痛心,但事实已然铸成,已经回不去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几年的男人,陌生而熟悉,沉默许久后:“Jin,你可以不爱我,但是……能不能不要躲着我?” 简桀的眼神有些淡漠,他注视着这个跟自己相处了很多年的同学兼同事,比起优柔寡断让她对自己抱有希望不如决绝让她死心,他非常认可她与自己在科研中配合的默契度,但他不认可这是爱,在他看来不是双向奔赴的爱情是没有意义的。 他缓慢的拿起杯子,习惯性的搅动了一下手中的咖啡,低着头没有马上回答她,别过头看了看玻璃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叹了一口气:“Yoon,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意味着结束,所以……我很抱歉。” “那么多年,你就真的没有喜欢过我吗?哪怕是一瞬间!”韩金允的眼里是满满的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陪伴了那么多年的人居然从未爱过自己。 “我对你的喜欢,从来都是建立在普通朋友的基础之上,我从未越界,而你之前也亦是如此。”那么多年,从未有过亲密举动,从未有过暧昧,从来都是战友之情。 韩金允娇艳的美眸无助的望着他,难以接受这样的答案,内心无比的失落,她低下了头:“那你,真的爱温尔雅吗?” “抱歉,无可奉告。”简桀的回答十分强硬,他没有必要告诉她那么多自己的私事,无论他爱谁,最后会和谁结婚都与她无关。 她黯然神伤的垂下了眼眸,沉默的捏着自己的手,气氛又开始尴尬了起来。 简桀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手机:“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见韩金允没有什么反应,他直接起身,走向收银台把单给买了后,转身走出了咖啡厅,没有一丝留恋与不舍。 还坐在原位的韩金允这时抬起了头,眼神有些恶毒的盯着门口的方向,那么多年的陪伴、等待、青春不可能就这样算了,她是为了他才来这里的,不可能就这样离开,如果说她注定得不到他,其他人也不可以!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拿起简桀喝过的咖啡杯,浅浅的尝了一口,这就算间接接吻了吧?她有些沉醉的笑了,拿着杯子到收银台,提出要把这个杯子买回去,只要是简桀用过的物品,她总是忍不住想要收集起来,放在自己的展示柜里,随时欣赏,那都是跟简桀在一起过的证明。 随后拿起手机给自己的母亲余彩英打了电话,她需要母亲的援助。 东柏氏举办大型季度商务酒会,邀请所有合作财团及公司参加,受到邀请的人士非富即贵,场面盛大堪比格莱美颁奖典礼现场,入口处排着队的所有座驾单价都在百万以上,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豪车秀。 纯白、香槟色、宝蓝色、烟灰色、黑色,温尔梵面对着数十件高定礼服犯选择困难症,眼看还有三小时就要开始了,自己不仅没有选好礼服,搭配的首饰没确定,头发没做,妆也没化。 再三考虑,还是选了件黑色的高定礼服,不知道穿哪件,选黑色就对了,百搭且经典,就算被泼红酒都看不出脏来。 高高绾起的发髻优雅大气,前额留了几缕发丝看起来灵动不死板,南洋金珠全套首饰佩戴在身使她看起来雍容尔雅,她虽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却清新脱俗,落落大方。 作为晚辈的温尔梵入场自然是要挽着温树予,那是她的监护人,家族里的大家长,南温氏财团的董事长。 会场上的人华丽且耀眼,靠墙而摆的自助餐也十分美味,不限供应的澳龙和帝王蟹,米其林级别的甜点,优美舒缓的钢琴曲使人非常放松愉悦,专业且绅士的服务员非常积极的上酒及替换下空杯子,仿佛中世纪的宫廷。 温树予与熟人交谈时,温尔梵给对方使了个眼神,对方意会的点点头,她立马溜去餐点区海吃,她非常喜欢吃海鲜,但由于她从小海鲜吃得太多导致尿酸有点高,平时在大宅里的饮食都会被限制吃海鲜,但由于今天场合比较特殊,温树予今天就同意她可以适当的吃一些自己喜欢的食物。 她一到会场目光就被桌上的澳龙和帝王蟹给深深吸引了,撒开温树予,她目标明确的奔向餐点区,拿了两个盘子,一个装澳龙一个装帝王蟹,准备大吃大喝时,看到大家都在彼此寒暄客套的品酒,顿时觉得自己这样不太雅观,毕竟是南温氏的九小姐,高冷睿智的人设不能崩塌,她把旁边装法式面包的篮子拿来装海鲜,然后拿块餐巾盖好,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了女卫生间。 她拎着一篮子海鲜躲在女卫生间的最后一间,锁上门开始享用大餐,在她看来高档场所的卫生间比餐厅干净,每隔半小时清洁消毒一次,不仅没有一丝异味还有一股甜甜的香气,可以坐在马桶上享用美食,隔间里有纸巾,又能吃完马上洗手对着镜子整理仪容,绝佳的用餐场所。 就在她吃得起劲时,听到有两个韩国人在外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她虽然不懂韩语但还是饶有兴趣听着,感觉像在听韩剧里的对话只是缺少中文字幕,突然她听见了一个关键词:温尔雅 她立马停止咀嚼,小心翼翼地扯了一些厕纸擦手,拿出手机打开翻译软件,长按话筒按键将外面的对话录下来进行翻译,她想确定自己是不是有听错。 她仅录到了不到两分钟的对话,翻译成文字是: 妈妈,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允啊,你不要担心,妈妈会帮你的。 她的家世不一般呢! 那有什么关系,不就是个大家族里出来的娇小姐,我们的后台可是东柏氏。 看到这段翻译,温尔梵觉得没头没脑的她们到底想干嘛?而且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东柏氏比南温氏强所以可以欺负是吗? 温尔梵看着旁边的大蟹钳突然有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心情,她犹豫了几秒,化身成没有感情的吃饭机器快速解决掉这些阻碍她离开卫生间的美食,麻利的洗手,补个口然后红定个妆,快速走出卫生间,用双眼四处扫描温尔雅在哪。 嗯……她居然跟自己的未婚夫柏严站在一起,看来目前还是安全的。 温尔梵放心的去餐点区取了一杯果汁,漫不经心的喝着,突然舞台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温尔雅留学期间在英国的私人照片,她坐在一名外籍男子腿上亲吻着另一名亚洲男子,最大尺度的就是在酒吧里喝醉上半身走光。 温尔梵反应最快,她百米冲刺拨开人群直接冲上台把所有连接屏幕的插头全部拔掉,直到荧幕黑屏为止。 她提着裙子回头看到台下一脸震惊不知所措的温尔雅及有些瞠目结舌的各个来宾,顿时心里有些生气,她想找话筒却没看到话筒,她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语气平静且严肃的大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屏幕上播放的是我们南温氏的一部伦理安全宣传样片,还未正式播出,有人恶意泄密我待会 会追究责任的,请大家忘了刚才的那一幕,谢谢!”她鞠了个深深的躬,她也不知道这个慌圆得成不成功,但她还是说了出口。 她起身后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温树予,眼神对视上后,他向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随后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转身走下了台,开始在人群里来回窜动,她想通过口音来分辨出在卫生间里讲韩语的那两个女人。 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听觉,有些郁闷的倚靠在餐点区的柱子旁,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这时她突然发现有一个性感妖娆的美女一直盯着温尔雅看,眼神有些古怪,她不认识她,于是她偷偷向温树予靠近,用手肘轻轻的捅了捅他的后被,温树予察觉到异样,回过头小声道:“怎么了?” “那个女人,你认不认识?”温尔梵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对方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指她。 温树予眯着眼打量了许久后:“好像是韩国H财团的千金,跟柏严他们有合作。” “韩国?财团?”居然也是财团,这让尔梵有些意外。 “嗯,小财团而已跟我们没法比。”在温树予眼里,那种才成立几十年的财团根本不足以放在心上。 “哦~”温尔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 第二十八章 发生事故 温尔梵在后台的控制室里询问了所有工作人员,是否有除了工作人员以外的人进来过,所有人都说没有看到,她顿时觉得不一定是那两个韩国人自己放的,也可能是有人被收买了,帮她们播放的,但是现在没有证据一定不会有人主动承认。 操作室里没有监控,虽然门口有,但是进出的人那么多怎么确定是谁呢? 她若有所思的离开了控制室,回到主会场,她想找柏严去解决这个事,毕竟是在他的地盘上发生的,但这个男人身边一直围绕着无数男女,难道找他有事还得排队? 她一身正气的向他走去,伸出手轻拍了一下柏严面前某个女生的肩膀,露出礼貌的官方微笑,对方立马意会的让开了,其他女生看到温尔梵也非常自觉的散了,毕竟九小姐的暴脾气在X市是赫赫有名的,人送绰号:野人。 柏严面容冷峻的打量了眼前的少女,气质高雅脱俗,如果她不说话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干,还是挺好的。 “嘿,帮个忙呗!帮我查查刚才是谁把照片放荧幕上。”她是不可能不说话的。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查吗?”柏严身着黑衬衣,高级灰两件套的西装,奢华的钻石袖口,霸总的level,眼神里有没有七分漫不经心温尔梵不知道,但讥笑绝对不止三分。 “我说的话你也信?”温尔梵一脸鄙夷的瞪着他,虽然他们东柏家比她南温氏要强大很多,但论大家在各自的家族里是怎样的地位,柏严在东柏家就是个运营总监,而自己在南温氏直接当二把手,在温尔梵眼里,这货是在高攀自己,但这种事在心里YY就可以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呵~”柏严一脸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手里摇晃着香槟杯,态度十分傲慢。 “诶?老七呢?”突然想起好一会儿没见到她了,之前还站在柏严身边,从后台操作室出来就没见到她了,温尔梵看了看左右两边,有些疑惑的问道。 “应该在哪个角落羞愧得黯然神伤吧!”他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香槟,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她发现,眼前的这个人真的自私到了骨子里,虽然自己也不太喜欢温尔雅那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与温尔雅明明关系那么亲密,正常来说女人遇到这种难堪的情况,男人应该会稍微关心一下对方的情绪,他倒好,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多讽刺?! “你不应该去安慰一下她吗?”温尔梵有些愤愤不平。 “成年人,做任何事都应该有自己的判断,既然做了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他语气冰冷得仿佛下一秒会结冰,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强食弱肉,没有什么感情可讲,毕竟做了错事能不被抓到把柄也是一种本事,例如他当初想要杀了她…… 他的那句话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温尔梵会觉得有道理,但是从眼前的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意思就不一样了,温尔梵深知他的意思,毫无底线,无论做什么只要不被抓到都可以接受,以这种标准来衡量一个人的能力,三观不正,她对此的反应是嗤之以鼻。 看到他那副嘴角,温尔梵气的牙痒痒的,但毕竟有求于他。 她一转念,一把搂住柏严的胳膊面露娇嗔满面之色,左右摇晃,开始作妖:“你昨天晚上在床上可不是这样说的呢~你耍赖皮~你都不帮我……” 这一举动吸引了周围人调笑的目光,温尔梵吃定他在这种场合不敢对自己动手,如果他继续不回应,她就会提高音量提起所有人的注意。 柏严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语气里略带一丝嗔怒:“你给我停下!” “可以呀,那你帮我查?”温尔梵抖着双眉一脸得逞之色。 “行!”柏严一脸厌恶的瞪着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这个女人从未让他心情愉悦过。 温尔梵缓慢的松开了他,满意的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全靠你了,好好干!” 随后她转身回到了温树予身边,没有证据她也不方便去找对方去对质,但这件事必须要严查,毕竟温尔雅是南温家的七小姐,她代表着整个家族的形象,温尔雅的私生活如何她管不着,但是未经允许就被曝光实属恶意伤人,女人的名誉很重要。 感觉,好像被柏严骗了,酒会基本结束了,柏严都没有给自己任何反馈,这个男人果然不可信! 温尔梵坐在车后座一脸郁闷,微醺状态的温树予已经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让她不禁有些嫌弃,但又有些许的心疼,这个长相俊美的混血男人已经三十四岁了还未娶妻,因事务繁忙一直无心成家,一族之长真不是好当的。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时,前方有一辆车突然爆炸起火,车司机急忙踩刹车导致温尔梵的头毫无预兆的直接撞向前座,她吃痛的捂着头看了看半醒半睡的温树予,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张望前方的情况。 发现那辆车看起来好熟悉,她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发现那辆车是柏严的。 她大惊的欲要向前,被司机拦住:“九小姐,不要靠近,很危险!” “你现在马上打电话请求救援!”温尔梵用命令的口吻说罢,推开司机跑向前方烈火熊熊的车。 她捂着口鼻走到车旁边,车头的着火程度比车后座严重,她想要开车门查看里面的情况,发现车门锁了,她脱下高跟鞋用鞋跟将已经出现裂痕的车玻璃敲碎后伸手进车内开车门,着火的车温度很高,她顾不得烫一把将车门打开,她看了看前座的司机和助理Lee,又看到了坐在后座一脸鲜血已经昏迷的柏严。 她将另一只脚的鞋也脱了,手脚并用的的将柏严先从车拽下来,拖拽至三米远的绿化带上,她又转身将Lee也一并拖出来,她刚把对方拉出来不到一米,车立马再次爆炸,将她原地震倒在地,她反应虽然很快的转过身去背对着,用手护着脸,但少量玻璃渣还是划破了她的手臂和脖颈。 她趴在地上,有些耳鸣,她的司机这时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带到绿化带上,坐在柏严身边,十分急切的问道:“九小姐你没事吧?啊?” “我……有点听不太清楚……”温尔梵摇摇头,非常大声的说道,她的耳朵有点疼,估计是被刚才的爆炸给震的。 温尔梵摆摆手,指了指还躺在距离“火车”一米处的Lee:“你去把他也拖过来!” 司机点点头,去把他也拖了过来,柏严的司机救不到了,温尔梵有些遗憾且愧疚的望着熊熊大火。 她伸出手指放在柏严的人中处,查看他是否还有呼吸,故意正常,她又将头贴在他的胸口上,听他的心跳,心跳有点快,但至少有。 她同样也查看了Lee,发现Lee的情况不太妙,大血管搏动消失了。 温尔梵指了指Lee对司机说道:“你快给他做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心肺复苏频率应该是在100-140次/分钟,而且深度要达到5cm,30次左右的心跳按压给两次人工呼吸,肋骨按断了没关系,但别让他下线了!” 司机点点头,立马对Lee进行了心肺复苏及人工呼吸。 温尔梵看着昏迷不醒但情况还可以的柏严,决定用比较粗暴的方式将他唤醒。 她骑在柏严身上,揉搓双掌,还哈了一口气,顺时一耳光,反手一巴掌,见对方没反应再来一遍…… 反复三次后,柏严的眉毛轻微抖动了一下,温尔梵挑了挑眉,轻声呼唤道:“柏严?嗯?” 见对方没回应自己,她抬起手准备再来一次时,对方睁开了双眼,虚弱且迷茫的望着这个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艰难的吐露出几个字:“你……干嘛?” “救你啊!”温尔梵举在半空的手非常自然放下去温柔的抚摸着柏严的脸,嫣然一笑,装出一副我很关心你,看到你醒来如释重负的样子。 柏严愣了一下,他呆滞的望着眼前这个他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还差点把她弄死的女人,一时之间竟觉得她周身带光,在光晕的衬托下温尔梵的形象神圣且令人安心。 爆炸使他头痛欲裂,随即再次陷入昏迷,温尔梵嘴角抽动,难以置信的捏了捏他的脸:“咋地?你又下线了?诶,醒醒!” 这时,温树予踉踉跄跄的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那团大火球有些懵逼,再看看绿化带上的司机和温尔梵,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一睡醒发现车上的人都没了,眼前还有熊熊燃烧的火球,心里慌得很,以为自己去到了什么异次元空间呢! 远远的,警笛声在夜空中回荡着,越来越近,温尔梵神色凝重的盯着柏严那张被血所遮盖却依旧俊逸的脸,那辆车绝对不可能是莫名自爆,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究竟是谁胆子那么大居然敢暗算东柏家的大公子? 这场事故,有透露着一丝阴谋的气息…… ------------ 第二十九章 选择 睁开眼,周围一片雪白,左手有些血液不循环,动的时候有点痛,柏严扭头一看,上面扎着留置针,他皱着眉一把将针拔下,动作缓慢且艰难的坐了起来,眼前顿时出现了短暂的黑暗,可能睡太久了突然坐起来有些头晕。 他双脚下地,发现没有鞋子,于是赤脚走到了门口扭动门把手,开门后印入眼帘的是一列列把守在门口的黑西装保镖。 保镖中一位年纪相对来说比较大的男人见到柏严开门走出了病房,急忙上前:“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柏严没有回答而是平静的望着他,面色有些苍白,感觉手有点粘稠感,低头一下,刚拨针的地方在出血。 保镖顺着他的目光也发现了异样,连忙呼叫护士过来给他止血。 “他们,没有来过吗?”他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淡淡地问出了这句话。 保镖顿了顿,回答道:“没有来过,但打了电话要求我们必须保证您的安全。” “呵……”他的嘴角掀起了一丝讽刺的弧度,在他意料之中,东柏家的薄凉是出了名的,所以怪不得他。 那么多年来,他竭尽全力想要爬到最高点,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有任何把他拉下来的机会,要够快够狠,才能稳定自己的地位。 他离那个位置,仅有一步之遥,他已经非常小心的防范了,没想到还是出了意外。 他回到了病房坐在床上,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昏迷前最后的画面,那个散发着光芒的女人。 他对着保镖伸出手:“手机。” 保镖毕恭毕敬的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他,他非常流畅的输入了温尔梵的手机号码,不是他记性好,而是那个浮夸做作的女人花重金买了一个十一位数里有八位数都是9的手机号码。 不到十秒,电话接通,那一端传来温尔梵懒洋洋的声音:“喂?您好哪位?” 柏严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低沉:“需要我感谢你吗?” 柏严话音刚落,对方似乎愣了一下,语气里略带戏谑:“以身相许吗?” “你觉得可能吗?”不答反问。 “呵,真是个一点都不可爱的男人!” “……” 柏严与温尔梵似乎永远都没办法好好说话,两人一对话,无时无刻都在互相杠对方。 “你……现在在哪里?”许久后他问出了这一句,虽然两人没办法好好说话,而且温尔梵有些乖张,但在这种大环境里秉性相对而言比较纯良,比起讨厌她,更讨厌她跟别的男人关系好,毕竟她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在你隔壁看书学习。”她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居然会学习?”这让他有些意外,这个每天胡吃海喝的有钱人家小姐,居然有勤奋刻苦的那一天。 “虽然我们家很有钱,未来嫁给你,我会更有钱,但是……如果一不小心两大家族都破产了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读书和学习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否富有,我学到的都是我的。”话虽如此,但此刻的她其实是在看最新一期的漫画杂志,电脑里循环播放着欧巴的最新综艺节目,旁边还有一盘炸鸡尖。 温尔梵的回答让柏严对她有了全新的认识,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所事事,脑袋空空。 柏严决定去隔壁探望自己的救命恩人,手机没有挂,他依旧是光着脚,在医院优质防滑的地板上踩踏着,没有敲门,直接扭开了温尔梵所在的病房。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手捧着漫画,一手那些手机,将电脑视频暂停,嘴里叼着一块鸡尖,有些不修边幅的温尔梵九小姐。 温尔梵一脸错愕的望着门口的他,嘴里的鸡尖顿时掉在了床上。 电话里的那个女人与眼前的那位是同一人吗?柏严有些怀疑的凝视着手臂及颈脖出缠着少量绷带的她。 “你……来看望病人是空着手的吗?”虽然气氛有些尴尬,但她已经将方才仓促间感到的惊愕消化完毕。 “这就是你的读书学习?”柏严双眉紧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总觉得似乎又被她忽悠了。 “你不懂!欧巴能提高我的审美,激励我成为更好的人;漫画是一种艺术,能丰富我的想象力;鸡尖,能刺激我的味蕾,带给我前所未有的体验!”温尔梵一本正经的辩驳道。 柏严点点头,给她轻轻的鼓了鼓掌,仿佛看了一场有趣的演讲,这个女人歪理总是特别多。 温尔梵得意的对他笑了笑,随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对了,我以你的名义给医院和消防队赠送了一千幅锦旗,以感谢他们的辛勤付出,你现在给我报销一下呗!” 听到温尔梵的这句话,柏严顿时一脸冷漠,转身离开这间病房,并把门关好,仿佛自己从未出现过。 “那么真实的吗?”温尔梵嘴角抽搐的说道,这个男人果然很不靠谱,亏自己还久了他。 两分钟后,温尔梵的手机突然收到五十万元的转款到账提醒信息,她顿时惊得张大了嘴,是柏严那货转的吗?那么大方的吗? 柏老板果然财大气粗,才五万块的锦旗他给自己转了五十万,确定没有多按一个零?需要去问问他吗? 温尔梵陷入了纠结,最后决定再订一千幅锦旗,以他的名义送给今天在医院当班的医护人员。 柏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再次浮现昨晚温尔梵骑在自己身上轻抚自己脸颊的画面,仿佛上了瘾,挥之不去。 他翻了个身用手机,给她转了五十万,并没有多按一个零,而是觉得她值得。 为首的保镖名叫Ken,为东柏家工作了一辈子,他现在的主要保护对象就是柏严,因为他未来很快就会成为东柏氏财团的CEO,尽管家族里的人不太待见他。 虽然柏严是族长柏牧的大儿子,但由于柏严的母亲在他八岁时就去世了,柏牧很快就另娶了西简氏旁系的一名女子为妻,该女子为族长生了两儿一女,十分受宠。 从小倍受排挤的柏严为了在家族里生存下去,他做任何事情都会不择手段,因为他知道,只有拥有无可替代价值的人才能在东柏家苟活下去,东柏家不允许有废物。 他的存在,威胁到太多人的利益了,所以有人合谋想要除掉他。 他知道是谁,保镖Ken也知道是谁,但谁也不愿意说破,现在的他并不想节外生枝,等他坐稳位置再将所有债务一并讨回。 听说柏严发生车祸入院了,温尔雅心急如焚的奔向医院,四处打听他的病房及他的身体情况。 从病房里出来放风的温尔梵在走廊里偶遇了温尔雅,原本想假装不认识擦肩而过的,但温尔梵有些话实在是憋不住了,想一吐为快。 “老七,我们谈谈吧!”温尔梵语气平静的叫住了火急火燎的温尔雅。 温尔雅顿时刹住了脚步,后退了几步,站在温尔梵的面前,略显不耐烦:“你想谈什么?” 温尔梵眼神里十分的平静,口吻也十分认真:“柏严和简桀。” “什么意思?”温尔雅觉得她的那句话有些没头没脑。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们两个人你得选一个!”对于温尔雅这种跟简桀有婚约,谈过恋爱有感情基础,现在却又跟柏严不清不楚的关系,必须逼她做出选择,不能让她这样有绿自己的可能。 对于南温氏,与东柏氏联姻是最佳选择,这也是南温氏上一任族长定下来的,南温氏不受宠温尔梵与风评不太好的柏严。 “呵,凭什么?”温尔雅一向心高气傲,她一脸轻蔑的笑,在她看来,温尔梵跟自己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温尔梵看着一脸傲慢的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跟简桀的婚期被无限期延后了吧?” 听到这句话,温尔雅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关你什么事?” “现在不关我的事,以后难说哦~”温尔梵寓意不明的说道,她能这样没底线,不代表温尔梵会就这样让着她。 温尔雅顿时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从家族里最没存在感到家族二把手的老九,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沉默许久后开口道:“虽然你昨天晚上帮我解了围,但我依旧很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说明你应该提升一下自己的审美和朋友圈了,而不是向我炫耀你的low。”温尔梵嘴角掀起一抹调侃的弧度,态度有些玩世不恭。 尔梵的话让温尔雅十分不悦,她从来没想过老九有一天会在她之上,虽然柏严与温尔梵关系一直处在水火不容的阶段,但温尔雅能明显感觉到柏严有些在意她,并且简桀与她的关系目前也不明确,这对自己很不利。 在家族里地位稳如泰山一般的简桀,攻击性极强且拥有致命魅力的柏严,这两个男人,她都想要。 温尔雅不想与温尔梵周旋下去,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漠然的眼神浅浅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场不输自己的九堂妹:“看来我们之间的交谈是不会有结果的,我会做怎样的选择,拭目以待吧!” 听到这段话,温尔梵的眉毛不自觉的轻挑了一下,其实不是没结果,而是她都不愿意放弃,既然如此,那未来就由自己替她做选择吧,温尔梵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点点头,抬脚前进与她擦肩而过背道而行…… 虽说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们全都要,但当你不愿意做出选择时,总有人会替你去做选择…… ------------ 第三十章 再出事故 离开医院,温尔雅来到地下停车库,坐上她那辆鲜红色的跑车,漫不经心的系好安全带,踩离合挂档,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身体非常的疲倦,松开离合,开车回家。 开着车的她,回想起温尔梵在医院跟自己说的话,内心有些隐隐不安,她与柏严是名正言顺的商业联姻,但是她跟简桀究竟是什么关系?简桀消失了的那一个月是跟她在一起吗? 自己的婚期被无限期的延后了,这件事温尔雅仅告诉了柏严,但温尔梵竟然知道,是简桀告诉她的吗? 温尔雅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无数个问号,虽然她是自己的堂妹,但自己完全不了解她。 以前仅觉得她就像个留守儿童,一直由从北柯氏嫁过来的三叔母照顾着,父不爱母不在,像个缺心眼的二愣子,但她却敢伙同温树予坑爷爷,而且还成功了,这让温尔雅有点搞不懂她。 前方有红灯,温尔雅下意识的踩了踩刹车,突然发现没反应,她有些惊慌的又踩了踩,依旧没反应,她的前方刚好没车,停不下来的她直接闯了红灯。 她的脸顿时皱成了一个包子,急忙抓起手机给简桀打电话,无人接听只能转语音信箱,她急忙又重新拨通柏严的电话。 手机在床头柜反复闪烁着,此刻的柏严正在浴室里洗澡,线条分明的完美躯体正在接受热水的洗礼,细腻的水线划过他的每一寸肌肤,这时候的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十分的放松且忘我。 虽然他发生了车祸正在住院,但他并没有放下手头的工作,今天他在自己的病房里开了五个小时的视频会议,处理了十份文件,敲定了两份方案,温尔雅全程陪同。 柏严也没有接她的电话,绝望顿时入侵了她的大脑,赶走了所有的理智,顷刻间泪如雨下,她没再打电话求救,而是继续匀速前行,企图用耗光汽油的方式让车能停下,然而她忘了今早才刚加满了油。 人在慌乱之中很容易出错,平日里头脑聪明,思路清晰的温尔雅也不例外,她低声哭泣地直视前方,连续闯了六个红灯,没有报警,没有看导航改变路线去安全的地段,任由前方的路指引她去往未知的地方。 远方有一块标记“道路施工请绕行”的黄色荧光牌子十分醒目,她在车里依旧低低的哭泣着没有转方向,继续直行,越过警告牌后印入眼帘的那修了一半的高速路,前方是一片黑漆漆的汪洋大海…… 温树予亲自驱车前往医院,手机在副驾驶座上一直闪烁着,传出非常刺耳的老式闹铃声,他极其不耐烦的将电话挂断,嘴里暗暗咒骂着什么。 此刻的他内心十分的烦躁,只想快点赶到医院去确认温尔雅的情况。 原本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已经开始了浅睡眠,手机开了免打扰模式,但家里的佣人突然用讨债般的形式敲他的房间门,语气里透着着急与惊慌:“温先生,先生,您睡了吗?出事了!温先生……” 温树予立马从床上弹了起来,深呼吸忍着被打扰的怒气去开门,双开门刚被他拉开,佣人差点摔入自己的怀里,他顿时双眉紧皱地凝视着对方。 “温先生,市医院那边打来电话说是七小姐发生交通事故,现在人在医院里抢救!”佣人一边跺着脚一边焦急的陈述着电话里医院工作人员告知的情况。 听罢,温树予抓起车钥匙想要赶往医院,刚冲到大堂突然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和居家拖鞋,他一拍脑门又跑回房间去换衣服。 数十家媒体公司的记者将院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院长的助理从地下停车场带领温树予从员工通道进入医院内部。 温尔雅正在AICU成人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只要醒了就会转到病房里去。 温尔雅之所以能被非常迅速的从海里救上来还多亏了她连闯六个红灯引起了交警的注意。 监控中,温尔雅车开得很平稳,不像是醉驾,车速也很正常,但莫名的闯红灯太过反常,于是路况指挥中心联系了附近的骑警去探探情况,好不容易跟上她的车时,已经来不及将她拦截了。 由于等待救援的过程会很漫长,考虑再三,两位骑警决定亲自下海救人,拿着警棍敲碎温尔雅的车玻璃将她从车里拖拽出来。 那是一片未开发的野海滩,两位骑警分工明确,一位在路边等待救援并指引方向,另一位对温尔雅进行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记者能第一时间知道温尔雅发生交通事故,温尔雅虽然在X市名气不小,但这种还没被官方通报的事故不应该有那么人知晓,这让温树予感到十分的疑惑。 走出AICU却还在门口徘徊的温树予决定要打电话给文轩去调查温尔雅的车是不是被动了手脚。 “喂?文轩你去查查温尔雅的车从海里捞上来没……” “不用去了,她的刹车确实是被动了手脚。” 他还没跟文轩交代清楚,就有人打断了他的话,回过头一看,居然是简桀。 温树予没再继续交代什么,把电话挂了之后,神情凝重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已经让人把她的车捞上来了,我还查了她出发地的停车监控,结论是有人花钱买凶杀她。”他身着白T搭黑色针织开衫,黑色休闲长裤配着一双白色球鞋,双手放在裤兜里,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 “那你查到是谁了吗?”温树予双眉紧皱,有些焦急的想知道答案。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查到。” 简桀转过头望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撇了撇嘴,躺在里面的是他的未婚妻,也是他的前女友,只要婚约一天没解除,他对她就还有责任。 温树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望着他,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温尔梵的病房在另外一栋楼,既然来了就再去看看她吧! 于是他没再跟简桀多说什么,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往住院部走去。 手机和电脑都在反复推送老七出事故的报道,轰动程度堪比她与温树予几年前上位那次。 已经凌晨两点了,温尔梵没有一丝睡意,她还在翻看着最新报道,眉头紧锁,为什么媒体能那么快收到消息? 咚咚咚,有人敲门,温尔梵警惕的盯着门的方向,随着门把手的扭动而感到紧张,谁那么晚来拜访自己? 门的打开答案揭晓,是温树予,他站在门口瞪着不仅没睡还一脸惊愕的温尔梵:“你怎么没睡?” “那你为什么要来?你不来就不会知道我没睡了!”理直气壮的代表性人物温尔梵。 “我刚去看了温尔雅的情况,顺便再来看看你。” “她……醒了吗?” “基本上是已经脱离危险了,但还没醒。”温树予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温尔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柏严的爆炸事故是自己压下去的,所以目前来说没有人知道自己与柏严在医院里,但温尔雅这件事引来了那么多的媒体记者,那就无形中增加了柏严和自己的曝光率,有些不妙。 “我刚在重症室门口遇见了简桀。”就在温尔梵陷入沉思之时,温树予冷不丁的提了这一句。 “嗯?”温尔梵面露惊奇之色地盯着温树予,想见他的心顿时蠢蠢欲动。 “等温尔雅转到病房这边来,你应该就能见到他了吧。”温树予立马看穿了她的心思,他知道温尔梵喜欢简桀,也知道她对于这种事其实还是有分寸的,所以无所谓告诉她所想知道的。 这一层楼二十间病房已经被柏严和温尔梵承包了,为的就是安全隐蔽,这栋VIP住院部里人不多,但楼外人巨多,所以温尔梵白天下楼去放风走出病房大楼还得戴个口罩。 是被诅咒了吗?温尔梵的内心突然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一二连三的出状况,她突然表情神秘的凝视着温树予:“祖上有留过什么预言吗?有没有五百年后要亡族的提示?” “你漫画看多了吧?想象力那么丰富,你怎么不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问问老祖宗?”温树予白了她一眼的调侃道。 “人,总是要靠一些想象力才能活得精彩!”歪理大师温尔梵上线。 “对了,柏严那边是什么情况,你问了吗?”温树予突然想起,东柏家长子遇到这种事,居然一直没人来探望,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人情世故过于冷漠,温尔梵如果真的嫁过去除了对财团有利以外,活得会很辛苦。 “我没问,但我感觉他是知道的。”这个男人,她从小就认识,虽说不上很了解,但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今晚,我就不回大宅了吧,省的明天还得过来!”温树予小小的抱怨道,最近好多事都挤在一起,让他愈加的浮躁。 “喏,这层楼还有十八间空房,随便睡!柏老板请客哈!”温尔梵露出狡黠的笑,占人便宜,她很在行。 ------------ 第三十一章 她的小心思 意识朦胧之时,温尔雅觉得自己像躺在游船上,不知要漂往何方,这过程中似乎有看见简桀那张温和的面庞,双眸平静的注视着自己,身体好沉重,再次睡了过去。 睁开眼,发现依旧置身于自己的车内,温尔雅解开安全带想要开车门游出去,由于车的密封性太好,水无法快速流入汽车内,在水的作用下,内外压差异导致打不开门,水的压力将车门紧紧“固定”住了。 她流着泪一脸惊恐的想找东西敲碎车窗玻璃,车上都是一些小巧精致的物什,她拿着一盒铁盒粉饼用力的敲打着前置玻璃,海水已经没过了她头,狭小的空间里她一边吐着泡泡一边奋力自救。 失去氧气的她坚持不下去了,看来自己只能止步于这里了。 昔日里的璀璨人生像电影在脑海里回放,X市的第一美人就要丧生于 大海,究竟是佳话还是笑话呢? 昏迷之际似乎有人拉扯着自己,那是谁? 是简桀吗?会是他吗? 有光,很刺眼,温尔雅皱着眉缓缓睁眼,阳台边有一抹熟悉且笔挺的身影,他打着电话,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交代着与自己有关的事务。 “简桀……”她虚弱的轻声唤道。 简桀回过头望了她一眼,最后草草交代了一句便挂了电话,走到温尔雅跟前:“你母亲已经在回国的路上了。” “我……想喝水……”温尔雅听完后,虚弱的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望着面色苍白楚楚可怜的她,简桀连忙将她的床轻轻摇起,让她坐起来,并倒了一杯水喂她喝下。 “咳咳!”站在病房门口的温尔梵忍不住用干咳来提醒他们,想当初自己口渴某人很敷衍的给了自己几袋葡萄糖注射用液喝,虽然不比热水差,但总觉得很敷衍,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 温尔雅与简桀同时看向了病房门口,温尔梵和柏严两人穿着同款不同色宛若情侣装的病号服,以双手抱胸的相同姿势站在门口。 原本柏严不想来的,但如果他不来温尔梵就会一直骚扰他,不是在他门口唱歌就是欺负他的保镖们,导致他没办法做任何事。 他没想到简桀也在,不情愿的眼神瞬间冷峻起来。 简桀见到与柏严在一起的温尔梵,微微愣了一下后放下杯子,走到她面前,神情中透露着担心:“你……这是怎么了?” “嗯……我怕我未婚夫在医院里太无聊所以来陪他住院。”一脸尴尬却不失礼貌的假笑回应,允许你陪未婚妻,不许我陪未婚夫吗? 听到这个柏严的左眉不自觉的挑动,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撒谎成瘾,不打草稿张口就来,看在她确实救了自己的份上原谅她吧! 听到这样的回答,简桀的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抬头一脸敌意的注视着面容冷峻的柏严。 “柏严!”很明显,温尔雅见到柏严心情异常的好,一扫方才的虚弱与楚楚可怜。 柏严淡淡的瞟了温尔雅一眼,继续瞪着简桀,仿佛两个人下一秒会打起来。 历史上的红颜祸国果真是存在的,红枣般的自己只能让人上火,探病来得不是时候,温尔梵顿时心生一计。 “唉呀,头晕!”她一手扒拉住柏严的衣服,力道没把握好,导致柏严上衣的一半扣子被她扒拉开了,露出了线条分明的胸肌与半块腹肌。 她有些尴尬的对视上一脸嗔怒的柏严,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对不起,头晕使我情不自禁!” 柏严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要打死她的冲动一把拎起她的衣后领,欲要将她提回病房。 “诶诶诶,等等,那个有空一起打个麻将哈!我们就住在你们的楼上!”温尔梵挣扎的说道,在简桀和温尔雅的注视下,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被柏严无情的拎起带回楼上的病房。 柏严把她带回病房后,扭头欲要回自己的病房被温尔梵一把拉住:“进来坐坐呗!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我懒得跟你谈!” “我怀孕了,你的!”见对方不为所动,她急忙说道。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她的那句话顿时引起了门口所有保镖的注意,全都齐刷刷的看过来,柏严气得想一掌拍死她。 温尔梵立马坐在地上然后紧紧的抱住他的腿,闭着眼大喊道:“一尸两命!” 他的运气是有多好茫茫人海中能摊上个如此无赖的未婚妻,他反复深呼吸让自己归于平静后,冷冷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好,你先松开我!” 温尔梵喜出望外的放开了他,柏严对她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后,撒丫子跑回了自己的病房并把房间门给反锁了! 这一操作把还坐在地上的温尔梵整懵逼了,她挣扎的站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用力的关上,也反锁了起来。 温尔梵走到阳台,见隔壁阳台门并没有关死,病房的阳台是开放式的,阳台与阳台之间保持着差不多一米二的距离,她爬上阳台围栏,站在宽度仅有30厘米的栏杆上,做出立定跳远的半蹲姿势准备发力,想当初她体育考试立定跳远的成绩是一米三,所以这样的距离对她来说危险却又存在很大的胜算。 她摆动双臂,深吸一口气奋力向前一跳,竟然真的跳过去,但未平稳落地,而是整个人硬生生的砸向了地面,发出了“咚”的一声结实的响。 她艰难的爬起来,推开玻璃门,顿时傻眼了,这不是柏严的房间,是昨晚借宿的温树予,他扭过头惊愕的望着突然出现在阳台的温尔梵:“你干嘛?!” 温尔梵石化了数秒,一瘸一拐的穿过他的房间:“温尔雅醒了,在楼下,你可以去看望她了,告辞!” 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一扭房间门,再次傻眼,她刚刚好像是把自己的房间门从里面给反锁了,她在一众保镖的困惑下转身回到了温树予的房间。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温尔梵在一脸疑惑的温树予面前再次路过,爬上阳台,奋力一跃回到了自己的病房,她吃痛的揉着这里的膝盖,不死心的再次爬上阳台,这回方向一定对了! 她摆动双臂,深吸一口气奋力向纵身一跃,再次硬生生的砸向了地面,发出了“咚”的一声结实的响。 听到阳台一声巨响,柏严一脸困惑的走到阳台推开玻璃门,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柏严触电般的一抖,低头看到了趴在地上温尔梵。 她犹如丧尸复活一般的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我们谈谈吧!” 柏严此刻惊愕得合不拢嘴…… 坐在沙发上的温尔梵揉了揉自己的膝盖和手肘,都红肿了,她眼神有些抱怨的反复瞟向他。 “你想谈什么?”柏严一脸冷漠的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 温尔梵清了清喉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谈一谈婚约的事吧!” “说!”看她还想整出什么幺蛾子。 “我仔细想了一下,东柏氏和西简氏都只是因为联姻所以选择了南温家的女性,我看你和温尔雅情投意合十分的般配,不如我们把婚约改一下,你与温尔雅,我跟简桀如何?”温尔梵大言不惭的将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反正都姓温,而且他们两人的关系都那样了,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他们,然后也成全自己的小私心。 毕竟大家都这样不清不楚的也不是办法,虽然想过简桀也不适合自己,但与柏严相比,找个自己喜欢的总比跟一个自己不仅不喜欢,心里还略带怨言的男人强。 听到这一提议,柏严眉头一紧,神情凝重却一语不发的注视着她。 “你不用担心我,我不委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为了你们的终生幸福,一切都是值得的!”温尔梵还沉浸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拙劣演技中,完全没发现柏严的情绪变化。 柏严依旧一语未发,知道她一直不太情愿嫁给自己,但从未想过她会提出那么荒唐建议,她是有多不喜欢自己? 转念一想,也对,自己间接害死了她的六堂姐,她虽没有因为私人恩怨对自己见死不救,但对自己应该是极度无感的吧?! 她的一席话,让柏严的心脏感到莫名的刺痛,彼此相爱不可能,冰释前嫌也不可能,那就互相伤害吧! 总之,无论未来我会不会爱上你,都不会放你离开…… “说完了吗?”语气里透着零度以下的冰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里也没有一丝温度。 “嗯,完了!”温尔梵如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就等他的答复了呀! 柏严站起身走到温尔梵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两人脸的距离仅有五厘米,这让温尔梵顿时有些脸红。 随后柏严将她拉到阳台,自己回到房间里,当着她的面把阳台门“唰”的一声关上,上了锁,并且还把窗帘给拉上了,寓意:你给我跳回去吧! 温尔梵一脸呆滞的盯着被关上的阳台门,这个男人是唱川戏的吗?变脸那么快! ------------ 第三十二章 他的决定 柏雪步伐紧密的疾行在医院的走廊上,四十五岁的她精神饱满,体态优雅,走路带风,眼神里除了对女儿的担忧还有一些震怒,前方由两名工作人员指引着她去往温尔雅的病房。 “尔雅!” 躺在床上陷入沉思的温尔雅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连忙坐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的望向门口的方向:“妈妈~” 柏雪连忙快步走到温尔雅的床边坐下,给予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哦……我的孩子,受委屈了,真抱歉妈妈回来晚了!” 看到温尔雅苍白的面庞,她的心都在滴血,这是可是她最爱的女儿。 她心疼的捧着温尔雅的脸庞左右查看:“好憔悴啊,真是的!” 温尔雅默默流泪的注视着自己的母亲,内心十分的委屈。 柏雪的目光突然转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简桀,声色俱厉道:“查到是谁了吗?” “还没。”简桀有些轻描淡写的回应道,他的人已经连夜追查所有监控,暂时还没有任何回复,在他看来很正常,毕竟谋杀的人是南温家的七小姐,那么有名的人,计划必须周密,不会那么容易被查到。 柏雪对他的回答很不满意,她松开温尔雅走到他的跟前,目光犀利:“你尽力了吗?” 这句话略显刺耳,简桀起身俯视着这位所谓的长辈:“那您的意思是?” “你根本没有查吧?我听说你跟我们家尔雅的婚期也无限期延后了是怎么回事?”柏雪疾言厉色的责怪道。 “很抱歉,是我的能力有限,暂时还没查到是谁,但是关于婚期延后的问题,我刚好想跟您谈一谈。”简桀谦逊的向她微微低头,并不想与她产生争执,但有些事没必要一拖再拖。 简桀的一席话令柏雪好奇温尔雅却担心,柏雪好奇对方的用意,温尔雅担心自己的担心是对的。 “五嫂。” 简桀刚想开口,温树予便出现在门口,柏雪一脸淡漠的看着来人,没有一丝欢迎之意。 温树予顿时也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但也不好扭头就走,硬着头皮来到柏雪面前:“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不好,你是怎么做一族之长的?为什么有人敢对我们尔雅动手?南温家已经衰败到这种程度了吗?什么小猫小狗都敢对南温家的七小姐动手!”柏雪正颜厉色的指责道。 “五嫂,不是你想的那样,凶手是谁我们都在调查,需要点时间。”温树予试图向她解释,他理解柏雪作为一位母亲内心的急躁。 “时间?不是你的孩子你当然不着急,也是,你都没成家哪来的孩子?你当然不会懂,也不会上心!” 柏雪的这席话让在场的温树予和简桀都十分尴尬,温尔雅也不知道如何插话阻止母亲发怒。 “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b!” 突然一句语法完全不通,但是又听得懂的英语插了进来。 温树予犹如救星降临般内心愉悦,他是一族之长,所以说话做事都得慎重考虑后果,但是这个人不一样,她辈分小,长辈不能太跟她计较,但是地位高,又不得不服她。 温尔梵双手抱胸,双眉紧皱,目光冷冽的仰头凝视着比她高一个头的柏雪。 “你说什么?!”柏雪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黄毛丫头居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五叔母,您应该知道,在场的每一位都不是专业的破案人员,一天之内抓到凶手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既然您那么信不过大家,您就亲力亲为自行解决吧!还有,拿别人没成家,没孩子来指责别人没责任心是道德绑架吧?您平时的为人处世都是这样吗?我突然很担忧南温家背负上没脑子没道德的骂名呢!” 这个对家族没什么贡献的人,居然敢这样说自己的十三叔,他没成家还不是因为忙吗?一个忙得经常顾不上吃饭的人为了不辜负自己的另一半所以就一直单着,那么有责任感的男人居然要挨骂,温尔梵忍不了,必须怼回去! 柏雪咄咄逼人的气焰顿时被灭了一半,她有些尴尬的回头瞟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尔雅立马意会的说道:“我妈妈那是因为担心我太着急所以才会出言不逊的!” “五叔母因为着急不智,你也是吗?”尔梵扭过头一脸冷漠的瞪着她,其实她想说的是:你母亲没脑子,你也没脑子吗? 柏雪之所以脾气那么大,除了心里对温尔雅的关心,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她是柏严的远方表姑,她嫁给温尔雅父亲那年,东柏家权势在南温之上,属于低就,所以她在南温家一直是如此的强势且有些豪橫。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重组过的南温氏目前与东柏家平起平坐,这算是温树予的功劳,在温尔梵看来,只会从家族金库里拿钱,入不敷出的柏雪最没资格说话。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温尔梵拉着温树予往外走:“你能力不行,人家看不上你,回财团去做你的大佬吧!” 这句话是温尔梵故意说给柏雪听的,温树予可是财团的董事长,你还想指使人家给你办事?想太多! 看完温尔梵的精彩表演,简桀忍俊不禁,虽然有时候很迷糊,经常左右不分,但她在简桀眼里真的很特别。 看着温尔梵与温树予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简桀看了看坐在床上一脸不悦的温尔雅,走到柏雪的面前,郑重其事的继续刚才的话题:“伯母,关于我和尔雅的婚事,我决定取消,婚约也一并解除,我很抱歉。” 听到这个决定,温尔雅顿时傻眼了:“你说什么?” “简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柏雪声色俱厉的问道。 “我依旧会帮忙追查凶手,但这件事我只能对不起了!”说罢,简桀转身走出了病房。 从分手的那一刻起,其实就该解除婚约了,没有爱情且产生了隔阂的两个人是没办法继续在一起的,但那个时候的他并不介意为了两家利益而继续捆绑,只是现在他做不到了,因为他有了想去争取得到的人。 他离开后,留下两母女面面相觑,相拥而泣…… 温尔雅趴在柏雪的肩头低声哭泣,眼神却是不甘与怨恨,她认定这件事跟温尔梵有关。 昨天温尔梵才刚问了自己的选择,今天简桀就要与自己解除婚约,不可能那么凑巧! 女子被退婚是一种耻辱,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医院外边像苍蝇一样的媒体记者让柏严感到有些许的不方便,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必须了结这件事才行。 了结这件事最好的方法就是给他们真相,柏严私下养了一批专业人员,可查案可帮他搞定他想搞定的人。 他派人重新调取医院地下停车场的全部视频监控,包括医院周围的私人监控。 将所有与可疑人员相关的视频全部拼成一套完整的往返路线,通过可疑人员行走过的路追查居住地。 中途查到那个神秘人与H财团的余彩英有过两次间接往来,同一个地方,两人相差十几分钟先后出现过,都在一个地方停留不超过一分钟,似乎手里拿着什么,神色僵硬不自然,非常可疑。 由Ken全权负责该可疑人员的全部调查,然后反馈给柏严,这件事可能牵扯上了与自己有合作的H财团。 柏严不打算亲自出面去了结这件事,他深思熟虑后想到了温尔梵,需要借她的手。 一大早温尔梵打开病房的门,看到几个黑衣保镖围在一起看手机,引起了她的好奇。 “你们在看什么好东西呀?”温尔梵一脸笑眯眯的也围了上去。 “哦,是调取医院周围的录像,看看有没有狗仔队什么的潜入医院!” “那有什么好看的?”温尔梵觉得无趣刚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瞟到视频里有一辆红色的跑车很是眼熟。 这时,Ken把视频退出来,佯装出抱怨的样子:“唉呀,搞错了,这个视频是前天晚上的,我们要看的是昨晚的!” 温尔梵一听到是前天晚上的视频立马来了兴致:“啥?前天监控?你给我,我要看!” “九小姐,这有啥好看的,有我们保护你呢!”另一个保镖笑嘻嘻的说道。 “啧!废话少说,这是命令!快发我!不然我给你们唱歌啦!”温尔梵眉头一皱,双手一插腰,假装生气的威胁道。 Ken立马把手机递给她,并帮她调好进度条。 温尔梵认真看手机之际,Ken给周围人使了个眼色,留下叫两个人跟Ken一起陪温尔梵看视频。 久不久要说点什么引导她的思路,将她引入一个正确的轨道去了解凶手在哪,至于她能不能通过凶手去查到幕后指使就看她自己的悟性了。 看完整段视频的温尔梵立马回房间打电话给温树予,让他派人去某小区某栋楼去找某个人,那个人可能就是对温尔雅的车动了手脚的人。 趴在温尔梵门上偷听的Ken非常满意的回到柏严的房间。 柏严见到一脸得意之色的Ken,轻声问道:“怎么样?” “九小姐上钩了,已经打电话给温树予去查那个人了。”Ken低着头严肃的汇报此事。 “很好,必要的时候给她一点提示,但不要太明显,温尔梵虽然迷糊但不傻!” “是!” ------------ 第三十三章 继续留院 整套调查都特别的顺利,不像是简桀和温树予原先说的那么难,难道是因为自己真的拥有做侦探的天赋吗? 凶手已经查到了,完整视频也已经交给了警方,就在温尔梵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沾沾喜气之时,收到警方的通知,对方全部认罪,是这意料之外的事,因为在她的预期里是有人雇用的他,对方没有将幕后黑手供出来,只有两个原因,一是金主给的钱够多;二是凶手有什么更重要的把柄再对方手上。 究竟是哪个原因现在还没办法知道,因为凶手的账户和家里都没钱,凶手还是个孤儿无父无母,老婆孩子也没有,卖命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只要幕后黑手没找到,危险就一直存在,这令温尔梵有些担忧,虽然自己很不喜欢温尔雅母女,但作为一家人,温尔梵一直属于口嫌体正。 身上的小伤都结痂了,今天医生也开了出院证明,温尔梵心里十分的嘚瑟,因为柏严和温尔雅都还不能出院,小学生的心理使她经常因为一些幼稚的小事感到开心,也会很快淡忘一些难过的小事。 她非常积极的换好自己的便服,化上一副精致的妆容,然后晃悠到柏严的病房里来炫耀自己即将重获自由。 柏严非常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飞舞着,房间门把扭动,他耳朵一动,眉头紧锁,这种会不敲门直接进来的人,除了温尔梵不会有第二个了。 温尔梵轻轻将门扭开后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了,随后蹑手蹑脚的想去吓唬专心致志的柏严。 “你最好给我安静,否则我就把你拎起来丢出去!”从她开门的那一刻,诡计便被识破。 听到他的厉声警告,温尔梵顿时觉得没意思了,但喜悦的心情还是要炫耀一把的:“我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一会儿就可以出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掩饰不住兴奋与嘲讽冲动的温尔梵顿时放肆了起来,在柏严的身后闭着眼,旋转、跳跃,华丽丽的芭蕾舞走起! “啪” 柏严将手提电脑合上,一把拎过沉浸在出院喜悦中无法自拔的温尔梵,凝视着她手上结好的痂,手速飞快的扣下一片大的,温尔梵瞪大眼睛,随即发出杀猪般凄厉的尖叫:“呃啊啊啊~~~~” 伴随着一阵尖叫声,一众保镖冲了进来,看到温尔梵虚脱的瘫倒在地,柏严一脸冷酷的站在她身边,指尖掐着那片痂,柏严嘟着嘴,“呼”的一声将它吹飞。 他双手插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趴在地上的温尔梵,眼底全是不怀好意的讥笑:“Ken,九小姐的伤口没长好,有发炎感染得败血症的可能,你现在马上去让医生把她的出院证明作废。” 站在门口一脸懵逼的Ken像啄木鸟一样的点头回应:“好的,先生!”转身拉着兄弟们逃离此地。 温尔梵艰难的抬起头,眼角全是后悔嘚瑟的泪水,她颤颤巍巍的向他伸出手:“我错了……让我出院吧!” 柏严邪魅一笑:“你不是跟简桀说怕我无聊所以来医院陪我吗?那你怎么能比我先出院呢?” 温尔梵立马从地上跳起来,手脚比划出迪迦奥特曼的标志性动作,忿忿道:“我才不要陪你这个工作狂呢!我要去外边撒欢!” “你要习惯,嫁给我以后,这样的日子长着呢!”他说得很认真,昨天温尔梵提出修改婚约这件事情后,让他沉思了很久,考虑了很多。 以至于昨天的工作没有完成,堆积到了今天。 然而温尔梵今天又很不识相的出现打扰,所以作为惩罚,她得继续陪他住院。 “我们打一架吧,怎么样?我总觉得你把我当成了Hello Kitty!”温尔梵开始原地舞动拳脚,企图震慑对方。 “我没把你当Hello Kitty,我只是以为你属哈士奇而已。”柏严摊摊手,深以为然的说道。 他在变相的骂自己是狗吗?而且还是傻狗! 温尔梵双手插腰,两腮气得鼓鼓的,连鼻孔都在抽动,这个男人简直有毒! “行了,你回病房自己玩吧!我还有事要处理。”一会儿还有两个会要开,实在是没时间跟她闹,柏严坐回椅子上,打开手提电脑,背对着她下了逐客令。 没占到让自己心里爽的便宜,还被对方坑了,温尔梵气得原地直跺脚,在他背后做各种国际手势。 见温尔梵还没出去,柏严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你是想跟我住一起吗?” 听到这话,温尔梵立马撒丫子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并顺手将门锁上。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久违的微笑,与昔日里的笑有所不同,这抹微笑有温度。 温尔梵坐在床头打开那段监控视频百无聊赖的看着,时不时打个呵欠,她想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什么线索,但无奈这个过程太无聊了。 视频中有一段让她很在意,但是又觉得没毛病。 一家咖啡厅门口的外场桌椅,凶手两次经过那里都停顿下来抽一支烟,那么巧吗? 呵欠打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她用手捂着嘴,按了暂停想去抽一张纸巾把眼泪抹掉,坚持再多看两遍。 就在按下暂停后,她突然发现视频里有一个女人,在家咖啡厅门口的外场桌椅也停了两次,是在看手机,而且这个女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相差十几分钟先后在同一处出现,但停留不超过一分钟,似乎手里拿着什么,神色有些不自然,这是巧合吗? 温尔梵将两端相似却又不是同一时间的视频分别截了下来,反复对比,确认无误,这两个人一定有关联。 但是,这个女人,自己认识吗?真的好眼熟,温尔梵断定自己见过这个人,是熟人作案吗? 亲朋好友多的缺点就是记不得对方的称呼而且偶尔还会脸盲。 温尔梵将她截图,发给温树予,让他帮忙认认人后,走出病房想去看看温尔雅怎么样了,简桀还在不在那里。 对,重点在于简桀在不在,但是又怕碰到柏雪,顿时心生一计。 她向Ken招招手,一脸坏笑:“靓仔,过来!” “九,九小姐?”Ken看她笑得那么猥琐,感觉没什么好事。 “你帮我去楼下看看七小姐的情况,然后有谁在那里陪着,问起来就说是你家Boss派你去送温暖的,回来跟我汇报!” “这样不好吧?”顶着老板的名义去帮她做事,被老板知道还有活路吗?胳膊肘不能乱拐。 “这样吧!我送点东西给你,然后你家Boss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强制贿赂你的,然后把罪过都推我身上,反正我是你们未来的老板娘他不会对我怎样,他没问这事就算过了,怎么样?”温尔梵拍拍Ken的肩膀,出谋划策道。 “那……您打算怎么贿赂我?”不管温尔梵贿不贿赂自己,这件事都要跟老板汇报,且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我给你定制一千幅锦旗作为表扬勋章,怎么样?”上次送出去的锦旗被退了回来,因为医院收到的锦旗太多没地方放了,但是又不能退货,反正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不如就借花献佛吧! “我要那玩意干啥?” “这是对你工作的认可,多少人工作一辈子除了工资啥都没有,这对你未来升职加薪是有好处!”她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九小姐,您是不是有点抠?” “啥叫抠?我这是深谋远虑,一千幅锦旗还要五万块呢!”其实是打了九折,毕竟是大客户,订单都是一千起步。 “那您直接把五万块转我卡上吧!” “那么现实的吗?” “那……我想我还是……” “成交!”没关系,那是他老板的钱,拿他老板的钱让他给自己干活,一样的。 温尔梵刚开心的回房间,Ken扭头就去跟柏严汇报了这件事。 “随她高兴吧!”这种在柏严眼里都不叫做事,只要她不来打扰自己,都可以。 “那钱……”虽然是自己开口拿到的,但Ken不是真的想要,而是将计就计而已,现在这钱要怎么处理需要老板的指示。 “她给你,你就收着吧!”这点小钱,他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 正当Ken准备转身离开时,柏严又叫住了他:“Lee的转院手续办得如何了?” “一切顺利,已经转出国外进行治疗了。”Ken如实的说道。 Lee因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烧伤和爆炸所导致的受伤程度都比较严重,不想让西简氏参与治疗,即使国内外他们都是最顶级的。 所以柏严决定将Lee转到国外去别的医疗机构进行救治。 柏严没再说什么,Ken鞠了一躬后走出房间并顺手把门关上。 他停下指尖的敲击动作,胸腔有一团怒火始终没有得到宣泄,他必须快速得到那个位置,然后将所有潜在危险都铲除掉…… ------------ 第三十四章 私人助理上线 好不容易逃脱柏严的魔掌出院,温尔梵站在世纪广场上,无视来来往往的人潮,张开双臂,接受阳光和自由的洗礼。 在她身后警惕的张望四周,一脸冷酷的男人是她今天新上任的私人助理Amos(亚摩斯),27岁,身高195,脱衣有肉穿衣显瘦的完美身材,金发碧眼,五官立体帅气,会开车,跆拳道黑带,出生于X市的某家孤儿院,温树予说这是根据温尔梵的喜好和气质所筛选出来与她最相配的私人助理。 两个小时前…… 温树予将Amos带到温尔梵的病房门口,草草交代几句后就走了,公务繁忙的他实在没那么多时间天天料理家务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多聘请几个佣人、保镖、助理来帮忙。 温尔梵双手抱胸仰着头反复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彪形大汉,国际范,帅是挺帅的,就是不知道活儿干得如何。 “How……How are you?”沉默了许久的温尔梵试探性的问出了这句话,沉默不是不满,而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迅速搜索了大脑里存储的所有英文对话,最后选中了这一句,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先打个招呼总没错。 对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快速回答道:“Yes!” 温尔梵点点头,气氛好尴尬,心里开始有些抱怨温树予怎么给她找了个老外,外语超级烂的她,又陷入了沉思。 “呃……呃……Now,呃…… let's get 呃…… straight to the呃…… point. 呃……等下,我查查手机,哦!Let me know about you!呼~”温尔梵一边翻着白眼回忆所学过的句子,一边努力的口述出来,最后实在不行,她掏出了手机打开外语翻译器,最后一句话终于完整的说了出来。 她不禁感叹自己生在了好时代,智能手机盛行的时代。 Amos皱着眉,神情凝重的注视着眼前这位长舒一口气的少女。 少女见他没回应,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口语太水了没表达好,正准备搜手机重新查找沟通用语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九小姐,您说的啥?那哈,不好意思哈,我听不大懂英语。” 他一开口那大碴子味的普通话让温尔梵顿时愣住了,她讶然抬眸,双手背在身后,走到Amos身边用审视犯人的目光重新打量对方。 Amos表面镇静,心里却猛然一阵慌张,因为不会说外语所以要被下岗了吗? 这时,温尔梵突然跳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兴奋的说道:“哎妈呀!你早说呀!你可愁死我了!我这整了半天呢!” 温树予太懂她了,果然很符合温尔梵的喜好和气质,就喜欢这种大汉子,这口音让她贼有亲切感。 见对方并没有责怪自己反而还挺高兴的样子,Amos心尖上的巨石总算落地了。 “行了,你也别杵着了,快帮我整理整理,本小姐一会儿要去‘血洗’世纪广场!” 出院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购物,犒劳犒劳躺在医院很辛苦的自己,每天除了吃睡,就是坐在阳台上画画,毕竟自己是一枚苦逼的美术生,绘画除了手法还需要灵感,虽然这一天天的没干什么,但只要人活着就是会感到很辛苦,却又因为各种诱惑而欲罢不能。 各种高端专柜,温尔梵走进去游刃有余的跟柜姐们要折扣,拒绝配货,这让紧跟在身后充当购物车的Amos有些不理解,那么有钱的主还会在意那点折扣吗? 温尔梵嘟着嘴,走到男士区域的一排领带前细细打量,这些领带的花纹非常的华丽却有些不实,适合参加活动佩戴,不大符合她的审美。 许久后她拿起了领带架旁,在精致木托的绒布上躺着的一枚镶嵌碎钻低调却奢华的领带夹,她拿着领带夹在Amos的胸口比划了一阵后,直接夹在了他的领带上,扭头掏出一张黑色的卡递给柜姐笑道:“我要一个这个!” “九小姐,这枚领带夹是限量款,目前是没有折扣的,您看……?”南温氏九小姐爱购物是出了名的,X市几乎所有高端专柜的柜姐都认识她,也听说过她的购物习惯,柜姐拿着她的卡,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关系,我要了!”难得的大方和豪爽。 “您这是嘎哈捏?”Amos双眉紧皱,他低头端详了一会领带上那枚看起来很昂贵的领带夹,随后抬起头一脸困惑的望着她。 “见面礼!”在她看来,有时候服装不需要太华丽,配饰才是一个人穿搭的点睛之笔,这个人既然是自己的助理那他就相当于自己的门面和战友,得好生照顾着,偶尔送一件两件礼物是应该的。 方才还在各种讨要折扣的九小姐,突然很大方的送了自己一枚昂贵的饰品,他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温尔梵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如秋水一般的清眸弯了弯,勾唇一笑:“怎么?怕我算计你吗?” Amos羽睫轻颤,急忙摇头否认:“不不不!” “知道我为什么有钱却看起来很抠门吗?” “不知道。” “因为花钱也是一门学问,有钱人的购物其实也是一种投资,钱花对了就会有等价或超额的回报,花不对地方就是买了个一时爽,图个乐。因为实力允许所以有钱人可以经常买个‘高兴’,但不会每每都为了图个乐,更多的时候会权衡利弊。” 出生在世代从商的家族里,其中的一些理念便是从小耳濡目染,深深影响着她,她也体验过了明静那种为钱而苦恼的生活,尽管很短暂,但体会颇深,所以比起无限制的花钱装饰自己,她更喜欢适当的点缀,没有那些所谓的奢侈品她依旧是南温氏的九小姐。 Amos挠挠头,似乎听明白了,又似乎觉得不太明白,其实他就想知道为啥送他那么贵的见面礼,温尔梵却说了一番有些深度的话,这让他有些云里雾里,不管那么多,先表达一下感谢之情:“哦,那谢谢您嘞!有啥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小伙子,好好干!我看好你!”温尔梵欣慰的拍了拍他的二头肌,没办法,他太高了,肩膀不大容易拍到,拍二头肌也是一样的。 正当两人正准备走出店门口,温尔雅与柏雪迎面走了进来。 温尔梵知道她今天也出院,但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她想假装看不见直径走出去,但柏雪角度一转,突然往她面前一站,温尔梵立马刹住了前行的步伐,挑了挑眉顿时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九小姐与对面的两位女士僵持着,气氛不对,这是Amos上岗第一天,他没想过会遇到这种场面,如果打起来怎么办?自己从未打过女人,难道自己的第一次要贡献在这里了? 温尔梵抬起手对Amos招了招,他意会的把耳朵伸了过来,温尔梵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一会儿如果我们打起来,你记得一定要找拦住她们,否则我们得吃亏……” “我听见了!”柏雪双手插腰,眸光如刀,口吻犀利,气势汹汹。 “我就是故意说给您听的,让您有被拦的心理准备,怎么样?我就是您的贴心小棉袄~”嗯,来自黑心棉的嘴硬。 温尔雅虽心里有气,但不会像自己的母亲那样表露出来,她微微蹙眉,眼底掠过一丝嗔怒,语气却出奇的平静:“简桀要跟我解除婚约,这事你知道吗?” 言下之意是:这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这样的一个大瓜被当事人用极其平静的方式自爆出来,令温尔梵心生佩服,她前几天跟柏严提解除婚约的事没谈拢被拒阳台,没想到简桀居然也有跟温尔雅提解除婚约的事,莫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但简桀并没有知会自己,所以万不能自作多情,温尔梵一脸困惑的摇摇头:“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你很得意吗?”柏雪的怒气值不断飙升,现在的温尔梵无论干什么在她眼里都是在嘚瑟。 “那有劳您替我想个可以用来得意的理由了?!”你们婚约取消了,但自己的婚约还无法被撼动呢,简桀也没来跟自己表示表示,有啥可得意的?面对柏雪无脑的评价,温尔梵摊了摊手,有些无奈的回应道。 工具人Amos杵在温尔梵身后提了五六袋战利品,木讷的观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唇枪舌战,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这个场面可能会是一出连续剧。 一个像机关枪,一个像城墙,另一个像定时炸弹,城墙一样的九小姐不知道会不会崩塌,机关枪可能伤不了她,炸弹就难说了。 “尔梵,你不希望我成为第二个温尔云吧?”温尔雅如湖水般的双眸,顿时像黑色的漩涡,企图将温尔梵拉入深渊。 温尔梵顿时心头一颤,羽睫轻抖,瞳孔放大,脑海像老式电影胶带转动一样,开始重播温尔云跳楼前的神情,她没救下温尔云的遗憾和自责再次涌上心头,手不自觉的的颤抖。 Amos马上发现了温尔梵的异样,他挡在了她的面前,直面柏雪与温尔雅,一语不发,面无表情的将其阻隔,他不可能去跟对方吵架,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但他也不能袖手旁观,毕竟温尔梵是自己的金主爸爸。 他用眼角余光瞟了瞟身后突然掉线了的温尔梵,有些担忧。 柏雪一脸嫌弃的瞪着Amos,刚想说些什么,被温尔雅阻止了下来,她对母亲使了个眼色,柏雪意会的闭上了嘴。 温尔雅拉着柏雪绕过Amos进入店内,与温尔梵擦肩而过时,目光轻蔑的扫了尔梵一眼,嘴角掀起冷冽的弧度,她很清楚,对方的痛点在哪,有些事,点到为止,毕竟来日方长…… ------------ 第三十五章 一半真相 X市CBD,盛世荣耀大厦,60层方形高楼从外观上看,52楼整层三面为落地窗设置,该层为室内花园餐厅,位置绝佳,可俯瞰小半个X市。 市内的名媛小姐们将此餐厅设为下午茶定点打卡处,下午两点至五点除了X市里排得上名的二十五位名媛小姐可以随时入场消费,其他人必须提前一天预约。 三年前排名在第二十八的温尔梵几乎没参加过,因为觉得预约很麻烦,如今排名第一的她却也没了兴趣,毕竟去那里如果不是为了结交朋友或是听一些八卦,完全没意义,仅仅只是为了消遣的话太浪费时间。 温树予查到了监控视频中出现的女人,与H财团中的余彩英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但仅仅如此没有证据容易打草惊蛇,所以暂不采取措施。 听到H财团,温尔梵立马想起了那天季度酒会上的不雅照事件,以及韩金允。 不知道她们两人是不是有什么过节,但牵扯到这种花钱请人去制造车祸意外杀 人的都不是小事。 据说余彩英的女儿自从来到X市后经常出现在名媛下午茶打卡点,排不上名的她财大气粗的砸钱直接预约了一整年的号,她去到那里没有主动去结交朋友,也从不八卦,但人缘不错。 直觉告诉她,温尔雅的车祸很可能真的跟H财团的人有关,余彩英可能自己没什么机会能接触到,但她的女儿韩金允经常出没的地方恰巧自己有特权随意进出,旺盛的好奇心促使温尔梵想要去会会那位外国友人。 高高扎起的马尾,清爽的妆容,高定婴儿蓝粗花呢套装短裙,内搭白色吊带,奶白色高跟过膝皮靴,简洁大气的钻石颈链及耳饰,温尔梵望着镜子里那个优雅且飒的自己,对这身“战袍”十分满意,她对着Amos勾了勾手指头:“今天,我们要把家里最贵的车开出去!” “九小姐,这只是一顿下午茶。”Amos有些不解,又不是和哪个公子哥约会,为啥要费那么多功夫?温尔梵单单选衣服就花了两个多小时,化妆花了两个小时,选搭配的首饰也选了半个多小时,太费劲了! “正因为是去喝下午茶,会见到各种漂亮的小姐姐所以才需要升级装备啊!”果然男人是不会懂的,女人的精心打扮分为以下几种情况:一是参加重要的活动;二是见女人;三是心情好;四才是见意中人。 Amos挠挠头,依旧是一脸迷惑,他理了理自己的西装,随后去车钥匙陈列柜里将价值千万的豪车钥匙取出,在车钥匙被取出的那一刻,它不再是南温氏的私有财产,而是温尔梵的战车! 电梯门一开,她带着高大英俊的私人助理,气场全开,走路带风的在餐厅门口被拦截了。 是的,没错,被工作人员拦截了下来,因为Amos没有预约不能入场,温尔梵没有提前做好功课,没把Amos算成一个人,工作人员告知只有宠物可以不用预约。 “那……我不能养人当宠物吗?男宠不行吗?!”温尔梵突然伸手拽了拽Amos的领带,假装那是牵引绳,Amos顿时感到有些许的窒息。 他有些无辜的侧头望着温尔梵,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配合她,是学狗吠还是说人话? “呃……九小姐,这个……有饲养证明吗?”工作人员有些为难的临时找了个借口想搪塞过去,毕竟她身份特殊不能得罪。 饲养证明?这年头养个宠物那么麻烦的吗?聘用合同算吗?温尔梵的手还拽着Amos的领带,另一只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那啥,要不我在外头溜达溜达?您有需要可以随时call我。”Amos不想让两边为难,主动提出了让步。 温尔梵微微蹙眉,摸了摸Amos的头,突然间热泪盈眶,有些不舍的说道:“狗子,你太懂事了,身为主人的我,深感欣慰,那你就自由活动吧!我先进去了哈!” Amos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温尔梵松开了紧握的领带,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留下十分乖巧的Amos在门口徘徊…… 温尔梵的突然出现吸引了餐厅内三分之二人的注意力,不是她有多美,而是她穿得有多贵,身上的所有单品都是当季的最新最火的限量爆款,看到大家的反应,她满意的露出了微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站在吧台边张望了一阵后,终于看见了与柯西堂姐柯苒一席人坐在角落的韩金允。 她勾了勾唇直径走向柯苒,柯苒见到温尔梵向自己走来十分开心的招了招手:“亲爱的!” 温尔梵的三叔母是柯苒的六姑姑,大家从小就认识,她非常喜欢温尔梵,虽然温尔梵与谁都不太亲近,但是她快人快语爱憎分明,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这一桌坐了三个人,包括温尔梵就四个,她很巧妙地坐在了韩金允对面。 她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打量眼前眉眼妖娆的韩金允,缓缓伸出手,嘴角掀起一丝淡淡的笑:“初次见面,你好!” 面对温尔梵的主动示好,韩金允有些意外,出于礼貌她握了握温尔梵伸出的手:“你好!” “听口音,你是外国人吧?”周围的人她都认识,但算不上知心朋友,眼前的这个人虽然有查过她的身份,但还是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韩金允点点头,神情友好:“是的,我是韩国人,但我精通三国语言。” “哇~好棒哦!我都不会诶~真羡慕~”温尔梵再次用她那拙劣的演技为大家展示彩虹屁的拍法。 对方谦虚地对她笑了笑:“谢谢你的夸奖,过誉了。” 感觉快找不到话题了,柯苒一直再跟大家聊工作中遇到的一些奇葩事件,韩金允和另外一个小仙女听得非常的认真。 这时韩金允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有信息进来了,韩金允迅速的将手机拿了起来查看信息。 眼尖的温尔梵发现她手机上的屏保好像是简桀的侧脸,但由于屏幕亮不到两秒韩金允就将手机拿了起来,导致温尔梵看得不是很清楚,想要看得真切还得创造机会。 温尔梵的大脑开始计划如何自然的触碰到对方的手机,首先她坐在韩金允的对面,自己的左手边是落地窗,外边是夕阳西下的美景,她选择提出跟韩金允右手边的小姐姐换座位,理由是那边可以拍到半边天被染成了橙红色的夕阳,想去那个位置拍照发圈。 “这里的风景真好看呀!彤彤,我跟你换个位置吧,我觉得你的那个位置拍照角度很好!”就在大家聊八卦十分火热之时,温尔梵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好呀,没问题!” 对方果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温尔梵在换位置的过程中还不忘拿着自己几乎没喝的冷饮。 韩金允的手机就在自己的左手边,温尔梵将冷饮放在离自己韩金允很近的桌上,随后打开手机的摄像头身体转向了右边的落地窗,表露出一副被夕阳美景征服了的样子,开始拍照。 咔嚓咔嚓象征性的拍了几张后,温尔梵留意到韩金允和柯苒聊得正火热,她突然向左转身,利用惯性,故意用左手肘将自己放在桌上的冷饮打翻后,左手掌顺势抓起了对方的手机,伪造成担心对方手机被冷饮浸湿的假象 这一举动将聊得火热的韩金允吓了一跳,温尔梵的大拇指假装不小心的触碰到手机侧边的按键将手机屏幕点亮后,一脸歉意地递给对方:“啊!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你的手机还你!” “啊,没关系,没关系!”韩金允有些不知所措的接过手机。 见到这一幕,柯苒向服务员招了招手:“您好,请过来帮我们擦一下桌子,我们不小心打翻了饮料,谢谢!” 然后柯苒眼神里带着宠溺的笑意,假装责怪温尔梵:“呵呵呵……你看你,毛手毛脚的,哈哈!” “不好意思各位,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这一桌的单我买了,我请大家吃东西!”温尔梵露出一脸歉意的微笑,十分大气的说道。 打道回府的路上,温尔梵坐在车后座上保持着沉思的状态,事实上她从踏出餐厅门开始她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状态。 Amos利用后视镜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看她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不禁有些担心:“九小姐,你咋啦?” 温尔梵微微蹙眉,她抬起头看着Amos的后脑勺,神情认真:“Amos,我好像遇到危险了。” “啥玩意儿?你遇到啥危险了?”听到温尔梵的这席话,Amos立马靠边停车,着急的问道。 温尔梵很确定韩金允的手机屏保就是简桀,那张图片不像是偷拍的,而是抓拍的。 既然是抓拍的话,那么简桀跟韩金允一定是认识的,能将一个男人的照片设置为手机屏保,不是崇拜就是爱。 温尔雅是简桀的未婚妻,韩金允现在是温尔雅车祸的嫌疑人之一,两条线索加在一起,很明显,这是因为一个男人而引发的血案。 作为一个整天打着想睡简桀主意的美女子,突然觉得自己会摊上事。 “虽然我拥有主角光环,但色字头上一把刀,顿时觉得命不久矣!”温尔梵有些苦恼的扶额感叹。 “啥?啥主角光环啥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姐,我咋听不明白捏?”Amos一头雾水,仿佛温尔梵说了一段外星语。 “主角光环,那就是运气好,缺钱时买彩票能中奖、跳崖死不了、落魄时总能遇到贵人,这些人都拥有主角光环,你也有,因为你遇见了我这个贵人,但你的光环不在我这一版里,我这版故事里目前只有我才是主角,但因为我毫无节操,整天贪图男人的美色,所以有提前被剧终的可能。”原本以为只要跟柏严解除婚约,然后投向简桀的怀抱,就可以走上人生巅峰,现在想来只会英年早逝。 Amos似乎明白了温尔梵的意思,回过头来笑着说:“这有啥,既然有主角光环那就大胆的造啊!有本事的人会想办法甩开所有人走在前面,没本事的人就会想让一路上的人都消失。” 顿时觉得Amos言之有理,现在自己提前知晓了一半的真相,可以提前做准备预防被拿“人头”,与其惆怅还没发生的事,不如做点什么…… ------------ 第三十六章 黎明之前 db国际大厦第69层,运营总监办公室内,背对着落地窗而办公的柏严,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舞动着,目光冷峻的直视着显示屏,左手边是一摞又一摞的文件。 由于Lee被送往国外进行秘密救治,柏严身边缺少了一位得力助手,与东柏氏合作的韩国H财团余彩英推荐了自己的女儿韩金允。 巧克力色大波浪长发,风情万种的披在肩上,一身亮黑色职业套装裙衬托出了她高贵的气质,韩金允一脸和悦之色地坐在柏严的对面,等待着这位面试官的考核。 然,柏严一语不发的忙着手头的工作将她晾在自己的面前,他出院第一件事就是要在总裁上任会之前,除掉一部分小的绊脚石,给那个在他车上安装炸弹的人一个小小的警告。 此刻他私下养的一批专业团队,已经将东柏氏里一小部分成员的贪污受贿、吃回扣、制造假数据等证据收集齐全,已发送给他,他现在正细细查阅,在他看来只要是人就会犯错,因为人最抵御不了的就是诱惑。 如果对方不上钩,他就会将诱饵塞进对方的嘴角当做他已经上钩,被冤枉的也没关系,他会利用谣言和假象去坐实对方的错误,真相并不重要,人们最不愿意听到的是谎言,最容易相信的也是谎言,有时候错不在谎言,而是人心。 还有两天总裁上任大会就将举行,今晚十二点前他将用最正当的手段把这些人踢出东柏氏财团。 他已经准备好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将在总裁上任大会的前一晚,名正言顺地顶替掉出局者的位置,临时内部重组增加自己的砝码。 韩金允坐在柏严对面已经有三个多小时,她没有开口催促,柏严也没有理她,仿佛是一场对于耐心的考验。 柏严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拿右手边的咖啡,发现已经空了,他抬起头目光深邃且犀利的凝视着眼前的韩金允。 韩金允面露礼貌且随和的微笑,并不畏惧对方严重的犀利。 “去帮我买杯咖啡吧。”柏严目光重新回到显示屏上,语气里透露着漠不关心。 “所以,我是面试成功了吗?”韩金允将原本往后靠的身体,向前倾了倾,眼神里充满了媚惑。 柏严没有抬头看她,依旧紧盯着显示器,手指仿佛上了发条,他顿了顿:“试用期三天,是否转正,看你母亲的表现。” 韩金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柏严无所谓有没有这个助理,他需要的是支持者,是能给他提供价值的人。 韩金允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将椅子往后轻轻挪动了一寸,虽然站了起来:“好,我现在去给你买咖啡。” “拿铁,加浓,不用糖,谢谢。”韩金允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很清楚东柏氏对于那些小财团的吸引力,他不认为眼前的这个女人会是个例外,毕竟不是人人都像温尔梵,脑回路总是那么清奇。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无论是从气质还是行为来看,都非常的冷酷,是个攻击力和爆发力极强的男人,跟简桀的以柔克刚完全不一样,并且他与他那所谓的未婚妻也完全不是一路人,韩金允不太明白母亲将自己送到他身边的用意,毕竟这样的男人,身边不可能缺美女。 东柏氏大宅内,有一名穿着黑西装的年轻男子步伐非常匆忙的望书房的方向疾行。 男子在书房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得到族长柏牧的回应后才敢进入。 柏牧正在与十五岁的小女儿下棋,他走到柏牧跟前,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后,柏牧叹了一口气,点头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看男子走后,柏琳急忙问道:“爹地,发生什么事啦?”她有预感,会跟柏严哥哥有关。 “没什么事,我们继续。”面对美丽可爱的小女儿,柏牧特别的温柔慈祥。 “咦~是不是跟柏严哥哥有关?”柏琳有些坐不住了,最近柏严哥哥已经有几个月没回过家了,虽然他在市区有一套别墅,但之前每个月都会回来两次一起吃晚餐,这次有些反常。 “琳琳,爹地说过的,不该问的别问。”柏牧佯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想阻止女儿的疑问。 “我只是关心柏严哥哥!”柏琳有些着急了,嗔怒的回应道。 嘴上说是关心,但眼镜没瞎的都知道柏琳喜欢柏严,但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并且柏严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作为父亲的柏牧只能想办法让他们少来往,柏严是绝对能做到,真正自控能力差的是柏琳。 柏牧慈祥的双眸瞬间一凛,厉声说道:“与其关心他,你不如去关心关心你的两个亲哥哥!” 柏琳顿时被突然生气的柏牧吓了一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委屈的低下了头,楚楚可怜的神情让人有些心疼,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那么不喜欢她的柏严哥哥。 柏牧凶完柏琳就立马后悔了,她还那么小,有些事不应该知道,帮不上忙还容易添乱。 柏牧从右手边抽出了几张纸巾,他微微探头,伸出手去擦拭柏琳眼角的泪痕,语重心长的说道:“琳琳,对不起,爹地失控了,但爹地是在保护你,明白吗?你眼中的柏严哥哥不是真正的柏严,他从来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柏琳并不明白,柏牧为什么总是说自己是在保护她,在她的眼里,柏严英俊潇洒,气宇不凡,多谋善断,年纪轻轻就有所成就,如此完美的男人不该如此。 “我讨厌你这样说他!”柏琳甩开柏牧的手,站起来气冲冲的离开书房往房间的方向走去了。 柏牧望着女儿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柏严母亲的去世与柏琳的母亲有关,虽说是自己欠下的风流债,但现在的柏严对家族里的人来说,是个威胁。 他确实很强,他也足够狠,虽说他负责运营,但他一直在偷偷做内部渗透,插手非常多的财团事务,现在因为威胁到自己另外两个儿子的安全了。 二儿子柏洛为企划部总监,一直以来他们部门的企划案经常扑街,董事会上柏严提出参与企划,竟全票通过同意,导致柏洛被莫名架空。 三儿子柏权的销售部情况一直处于上等水平,他的行政能力与柏严几乎不相上下,毫无破绽,柏牧已经私下内定了他为总裁候选人。 刚接到消息,柏严已经出院回到了db国际大厦,这对柏权十分不利,他了解柏严,一旦被他盯上就不可能脱身。 此刻的柏牧非常担心柏权会不会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 ------------ 第三十七章 总裁之位得手 仅十二小时,财团已经有八个人被检察院请去“喝茶”了,八人下面的一部分下属被人事科下发劝退通知。 当柏牧得知这一消息时,距柏洛被带走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他才意识到柏严这次是动真格的,柏严居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越级得权,柏牧急忙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到db国际大厦,他想要与柏严谈判,不然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柏权。 现在纠结对方做没做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柏严一定不会让他们安然无恙,现在要紧的是让柏严放他们一马。 站在自己父亲的对立面,这一幕柏严在脑海中演习过数次,今天终于得以实现了。 韩金允给柏牧冲了一壶上等的金骏眉后,柏牧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他想单独与柏严谈话。 韩金允十分识趣的将热水准备好后转身离开了柏严的办公室并将门关好,自己站在门外随时待命。 柏牧浓眉下的一双黑眸,欲言又止的注视着自己的儿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父亲,您来我这不是为了喝茶吧?开门见山吧!”柏严倒是十分干脆,他知道自己父亲的用意,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听自己的父亲是如何偏心的。 “柏洛的事,就算了吧!大不了让他在家里待着不浪费财团的资源,你看如何?”柏牧对柏洛的事心里是有数的,虽然不成器但也从不缺钱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柏严大费周章的陷害他想必是平日里闹过不和所产生的一种报复心理。 柏严微垂的眼眸颤动了一下,轻轻抬起眼帘凝视着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并没有get到他的点,他弄走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浪费资源,更因为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留着他终究是给自己预留定时炸弹。 “这个事情我说了不算,由检察院和董事会来决定。”柏严漠不关心的翻看着一旁的文件,轻描淡写的回应道。 柏严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可能承认自己栽赃对方,更不可能去替柏洛求情,总而言之就是要让他糊到底。 “柏严,他是你弟弟。”关键时刻,柏牧拿出了杀手锏,打感情牌,尽管知道柏严不太吃这一套,但总得试试,万一他突然哪根筋搭错就被感动了呢? “抱歉,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事实证明,他哪根筋都不可能搭错。 “你是在逼我与你断绝父子关系。” “断不断绝,有区别吗?” 柏牧从未坚定的选择过自己,不断绝关系前是如此,断绝后亦是如此,并无分别,这种挠痒痒的威胁只有在肥皂剧里才会起作用,而他柏严是不吃这套的。 柏牧顿时语塞,如果不想办法救出柏洛,他回去没办法跟自己的夫人交代,眼前的柏严并没有让步的意思,是否要放弃掉柏洛全力保住目前还未出意外的柏权,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见父亲陷入了沉思,柏严没有继续与他僵持下去,而是扭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在他的眼里,爱情会走散,亲情会变淡,友情会背叛,没有什么比搞事业更重要,因为那样的回报是肉眼可见的,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母亲去世的事而想要去报复继母等一席人,那只是原因之一,与其抱着回忆难过或是用上一辈的错误惩罚自己,不如强大自己,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自己分毫。 柏牧看透了大儿子的冷漠,他缓缓起身,拍了拍坐得有点皱的衣裤,眼神冷酷且失望的瞟了柏严一眼后,毫不犹豫的拉开办公室的门,离开了。 现在门口的韩金允对着一身怨气离开的柏牧微微鞠了个躬后,转身走进办公室里,收拾起桌面上的茶具,她用眼角余光扫了扫稳坐在办公桌后的柏严,真是个看似无趣却十分有趣的男人。 刚从非洲出差回来的柏权下了飞机直接去检察院见了被羁押的柏洛。 两人隔着半面玻璃,对面而坐,柏洛见到柏权很是高兴:“阿权,你快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柏权一脸正色的安抚对方焦急的心情,但他心里想的却是:你可千万不要连累我。 “阿权啊,你找个机会咔掉那个人,不然我们都有危险。”柏洛眼珠子警惕地向左右两边看了一圈后,眼神阴鸷地压低声音说道。 柏权犹豫的微微点头,这里是检察院,到处都是摄像头,不方便讨论这样的事情,柏洛像个愣头青说话做事总是不分场合,幸好他去非洲之前找人在柏严车上按装定时炸弹的事没有告诉他,不然很容易把自己给坑了。 十分钟的会面就这样匆匆的结束了,临走前柏洛还在疯狂的提醒柏权要尽快捞自己出去,柏权有些敷衍的点点头,应允着,但心里已经在盘算要如何有情有义的放弃对方。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柏权就见到了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父亲柏牧,他立马佯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疾步走到父亲跟前:“爹地,我刚去看了二哥,他现在没事,但我们得想办法把他弄出来,您这边是否有线索或是证据,能证明二哥无罪?” “我现在还没有,所以等你回来一起想办法。”他们面对的是心思缜密的柏严,哪那么容易给他们留下什么坑自己的证据。 “啊~这样呀,您看我刚下飞机,很多情况还不太了解,所以我还需要花点时间。”柏权现在的计划是先自保,拖延时间,将局势看清楚了再做决定要不要救柏洛。 柏牧有些忧愁的低下了头,明天就是财团总裁之位的投票及上任大会了,只能将柏洛的事先搁置,只要柏权上位了自然会有办法的。 还有十个小时,总裁上任大会就要开始了柏权与董事会的大部分成员一起吃晚餐喝着酒,画面十分和谐。 “小柏总,我敬您!” “小柏总,明日您是势在必得,舍您求谁?哈哈哈……” “小柏总,我也来敬您,以后我们都得仰仗您啦!哈哈……” 在这些糖衣炮弹的恭维下,人心在暗潮涌动,所有人都知道东柏氏族长柏牧最器重这个小儿子,虽没有明说由他上任,但私下都已经打好招呼了。 一杯又一杯酒下肚,柏权觉得自己不能继续下去了,他主动提出要打道回府歇息,大家都非常体贴关心的恭送他到门口后再返回包房内。 十几位董事会成为回到包房内按原位坐下后彼此之间都没再开口说话,大家的神情瞬间凝重且不自然。 这时隔壁包房的门开了,柏严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还跟着美艳妖娆的韩金允。 柏严面容冷峻的走到了柏权刚坐过的位置,他没有坐下,而是饶有兴趣打量着这些年过半百的前辈们。 “戏演的不错,非常感谢各位的配合。”柏严打破沉默不咸不谈的说了这一句,毕竟这是他们顶着董事会成员头衔的最后一晚,明天他们不再与东柏氏有任何关系,因为柏严将他们手头的股份全部买了下来,然后将其中一小部分又重新买给了自己筛选出来信得过的人。 大家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柏严没再继续说什么,他双手插着裤袋里,步伐稳健的走出了包房,全天沉默的韩金允依旧紧跟着。 “你可以下班了,自己回去吧!我们不顺路。”柏严用眼角余光瞟了身后的韩金允,漫不经心的说道,然后自顾自的走进了电梯,然后关上了电梯门下行。 站在电梯门前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老板连坐电梯都不让自己一起,韩金允不由得愣住了,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豪华的座驾上,韩金允非常细心的跟柏严汇报今天的日程,柏严一直看着车窗外,不知道是有听还是神游了,毕竟还有一个小时大会就要开始了,不知道他是否会紧张。 韩金允汇报完毕见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她便也安静的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查看自己是否有看漏的信息。 “你原本是简桀的人,是什么原因让你离开的他?”柏严冷不丁的突然问出了这句话,但他依旧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 “因为他不爱我。”既然对方明确了不可能爱上自己,那就没必要继续替他做事了,但想要得到他的心并没有改变,两者没有任何冲突。 听到这样的回答,柏严羽睫轻颤,他又想起了温尔梵那个聒噪的女人,她也喜欢简桀,据说因为在她入住精神病院期间简桀差点把她变成傻子,两人有了隔阂,所以她对他的喜欢没那么执着。 但就算她执着也没关系,他是不可能跟她解除婚约的,三亿美金的聘金已经给到她了,他柏严给出去的东西是不可能收回的,也不接受退货,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得受着。 见柏严没有继续追问,韩金允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他说过不喜欢聒噪的女人。 U形会议桌上围坐着将近四十人,整个董事会的股东全都到场了,令柏牧和柏权惊讶的是有三分之二的股东是新面孔,柏牧顿时有些心梗,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昨天还一起吃饭喝酒的前辈们,今天一个也没见到,柏权心里开始发慌,他走出会议室,躲到消防通道开始给昨天一起吃饭的董事会成员挨个打电话,然而全部显示已关机,此刻的他心里有些发毛了。 柏权重新回到会议室,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且乐观,他的额前都细细的冷汗珠,还有十分钟投票就要开始了,柏严慢悠悠的从他身边走过,坐到了柏牧的左手边,面无表情,但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柏权顿时有些害怕自己想要炸死他的事情被捅出来,他能不着痕迹的把董事会成员换掉,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投票正式开始,各个成员非常一致的将手中的选择权投向了全程一语不发的柏严,以至于有些原本要投柏权的也临时反悔了,只有柏牧依旧固执的给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柏权投上了维护尊严的一票,那一刻柏严居然低头笑出了声。 他笑得很轻很轻,而且就那么一两秒的事,却被全场人看在了眼里。 投票结果显而易见,总裁之位自然是柏严的。 东柏氏族长兼董事长柏牧在宣布这一结果时,语气里满满的认可,坐在他右手边的柏权全程保持一脸尴尬的笑容,额头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柏牧以为他是紧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在害怕什么。 柏严懒洋洋地撇了一眼他们父子俩,他们才是真正的父子,自己只是个意外,作为一个意外,也要给他们一个意外才公平…… ------------ 第三十八章 宴会之上 柏严上任总裁之位,在整个X市都属于特大新闻,毕竟东柏氏为四大家族之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值得拿来讨论一番。 有钱人的生活除了在商业场上的摸黑打滚,再来就是社交应酬,各种酒会宴会不能少,反复且枯燥,但仪式感不能少,于是季度酒会刚结束没多久东柏氏又举行了一场总裁上任庆祝宴。 但在温尔梵的眼里,他们东柏氏太过于骄奢淫逸,一点都不懂得开源节流,不是月度小聚,就是季度酒会,再来还有年度团建,现在总裁上任也有庆祝宴,过段时间总裁还要过生日呢,财团是不是还得给柏严这货整个二十八周岁纪念会? 面对这种奢侈和浪费,温尔梵让Amos提前准备好了五十个打包盒打包袋,庆祝宴的尾声可以让Amos去后厨将所有自助餐食打包带走,拿回南温氏财团给加班的人当宵夜吃,节省一大笔夜宵费的支出,岂不美哉。 这场庆祝宴的隆重程度不亚于春晚,可惜温树予出差在外没机会参加了,所以特地委托温尔梵替自己将祝福传达给柏严先生。 虽然名义上自己是对方的未婚妻,但不管是什么场合,柏严都会另外携带一位女伴,因为柏严说温尔梵的性格和脑回路太过于随机,没错,不是随性而是随机,不好掌控。 但是这次,柏严携带的女伴让温尔梵有些不知所措,他身边的女人居然是韩金允! 前几天刚因为知道对方手机上的屏保是简桀,心中暗暗决定与简桀保持距离,今天她又是柏严的女伴,弄啥嘞?! 温尔梵拉着Amos在餐点区一同吃晚餐,不跳舞不社交,准备一直混到九点半就去打包剩下的食物。 “你……躲在那里干嘛?”温尔雅看着站在餐食区的一根柱子旁鬼鬼祟祟的温尔梵,一脸狐疑的问道。 “吃晚餐啊!”温尔梵探出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继续埋头苦吃,不以为然的说道。 “温树予不是让你来吃东西的吧?”温尔雅微微蹙眉,眼底掠过一丝嫌弃,她一直都没办法理解这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居然地位能在自己之上,而且温树予居然还那么信任她。 “不急,现在那么多人排着队的想巴结他,我就让他们先。”温树予让自己代表南温氏去当面祝贺他,但是围着柏严的人太多了,先吃点刚端上来热乎的食物再过去,就过个场表示一下而已,不着急。 温尔雅浓密睫毛下的美眸微垂,抿唇不语,她端起桌上一杯倒好的香槟姿态优雅的喝了一口后很自然的往柏严的方向望去。 柏严身边女子让温尔雅觉得有些面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微微皱眉转过头看向一手一只蟹钳的温尔梵:“你……认识她吗?” 温尔梵探了探头,眯着眼望了望,确定温尔雅问的人是韩金允,顿时心生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对方呢? 没有百分之百证据的事,温尔梵考虑再三后,决定先不告诉她:“那个……她好像是韩国H财团的千金吧!” H财团的千金?温尔雅突然有了一些印象,但她不是简桀在英国的助手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跟柏严站在一起? “她跟柏严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走得那么近?”温尔雅的下巴往那个方向撇了撇,示意温尔梵自己想知道对方现在跟柏严的关系。 温尔梵顿时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愣愣的望着对方,作为一个被未婚夫绿了无数次的女人,面对小三问自己,未婚夫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小四时,她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要不,我一会儿帮你问问他?”温尔梵试探性的问道,并偷偷地观察温尔雅的反应,真是个摇摆不定的女人,前段时间还因为简桀要和她解除婚约而跟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今天又来干涉柏严是不是又新欢了,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好!”说罢,温尔雅重新端起了一杯酒,优雅的转身去跟其他人热情地攀谈了起来。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我是不是要去后厨那啥了?”Amos有些不好意思把“打包”二字说出来,虽然跟温尔梵在一起的这些天,丢人的事没少干,但脸皮厚度还需要日积月累的去磨练。 温尔梵一把拉过Amos的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嗯……差不多可以了!” “呃……我这样突然进去会不会不太好?”Amos环顾四周,自己就这样走进去那么多的服务员和工作人员看着自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温尔梵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Amos的担忧,怕被人Diss属人之常情。 “嗯……你等一下。”温尔梵在华丽丽的人群中貌似见到了可以帮忙的熟人,她拿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嘴和手,理了理自己的仪容,示意Amos在原地等等自己,随后钻进人群中。 “嘿!Ken!” 非常熟悉却又不太愿意听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Ken露出礼貌的微笑缓缓回过头,果然是她。 “九小姐,好久不见!” “嘻嘻,好久不见,我想请你帮个忙!”温尔梵龇着牙对他笑道。 果然,她一定又想整点幺蛾子,Ken依旧保持专业的笑容:“您需要我做点什么呢?” 温尔梵往Amos的方向指了指:“看见那个英俊威武的老外没?” “是需要我帮您去要个联系方式吗?” “不,我想让我的助理去打包你们的自助餐,但是我跟后厨的人不熟。” “您,要吃那么多吗?”Ken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少女。 “有人会替我吃的,你先帮我跟后厨的人打个招呼吧!事成之后我将送你一千幅锦旗作为答谢!”温尔梵依旧锲而不舍的向Ken推销自己定做好送出去又被退回来,无奈只能带回家的锦旗。 “呃……九小姐,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亲自带他去后厨帮他打包!”说罢,Ken立马向Amos的方向快速移动,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向自己推销那一千幅锦旗了,在这之前的出院当天,她又向自己提了一次,理由是感谢自己在她病房门口保卫她的安全。 其实他们就只保护柏严而已,但由于当班人数太多,就排到她病房的门口,看到她那副感动的样子,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她真相。 看着Ken向Amos快速走去的背影,温尔梵内心充满了感激,如此积极贴心,真是东柏氏财团的十佳好员工,这一千幅锦旗干脆让柏严代自己送他好了,不要浪费在仓库里发霉了,都是钱啊! 她扭头看向柏严,他就像一块被拆了包装的糖,引得无数喜甜之物蜂拥而至,一向喜欢安静的他此刻并不会有多自豪,而是觉得很烦吧?趁着Amos去打包的时间,快速地去完成温树予交代的任务吧! 温树予特别交代,请一定要抛开私人恩怨,正正经经的去道喜,不要特立独行。 温尔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后缓缓向他走去,面露和煦之笑,向着所有背对着她的人群说道:“不好意思,请问能把我的未婚夫还给我几分钟吗?” 众人闻声回头,顿时安静了几秒钟看了看那笑得一脸灿烂的温尔梵,沉滞片刻后继续围着柏严各种说笑攀谈。 “抱歉,能把我还给她几分钟吗?”柏严怔怔地望着那个第一次不作妖而是对自己安静微笑的女孩,看到她那和煦的笑容不由得回想起那夜她骑坐在自己身上,浑身泛着光芒的场景,不由自主地将这句话脱口而出。 这句话一出,大家瞬间愣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的散了。 站在一旁的韩金允很敏锐地察觉到柏严淡漠的目光刹那间柔和了几分,她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有名无实的未婚妻温尔梵,反复打量。 前几日刚见过面一起喝过下午茶,温尔梵给自己的印象就是个很有钱的憨憨,这样的女人除了家世优越,其他方面根本配不上柏严,并且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两人的生活几乎无交集,韩金允有些理解不了为什么关系处成这样的两个人居然还没有解除婚约,他们真的会结婚吗? 韩金允与露出礼貌微笑的温尔梵对视了一下,随后很识趣的转身对着柏严微微地点了点头后向旁边走去,不做打扰。 温尔梵步伐轻盈而缓慢地走到他跟前,抿了抿嘴,莞尔道:“恭喜你,如愿以偿!” 难得她那么正经,总觉得她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要坑自己,柏严如湖水般平静的眼眸轻轻地打量眼前这个莫名恬静的少女,停顿片刻后回应道:“谢谢。” 温尔梵依旧保持着专业地笑容,春风和气地微微点头后,立马转身开溜,她想去看看Amos食物打包好没,她已经应温树予的要求将此任务完成了,道喜而已,多简单的事啊! 此刻的柏严有些轻微懵逼,她就那么突然出现了一下,讲了一句话就走了?如此正经温柔,是什么回光返照吗? 宴会结束,柏严双手插在裤袋里看着陆续离场的人,扭过头对韩金允淡淡地说道:“你可以下班了,自己回去吧!我们不顺路。” 说罢,自顾自的往电梯方向走去,Ken作为他的司机兼保镖赶紧跟上他的步伐,看着走远的两人,韩金允不禁哑然失笑,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柏严坐上车刚把右手边的车门关上,左边的车门突然被拉开坐上来一个人,温尔梵。 见到她,柏严轻微愣了一下,语气冷淡地说道:“我们不顺路。” “没关系,条条大路通我家!”温尔梵十分霸气地拍了拍柏严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地笑道。 由于打包的食物太多,导致车上没有位置坐,于是温尔梵让Amos直接将食物送去给加班的人吃,然后自己去埋伏柏严,蹭车坐回家。 “下车。”柏严十分冷酷地下了逐客令,坐在司机位上的Ken吓得一语不发。 这种时候不适合硬碰硬,温尔梵立马摆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你怎么舍得?” “下车。”他,不为所动! “我怀了你的孩子!” “下车。”语气加重。 “啊~头好晕!” “下车。”耐心已经接近极限。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 温尔梵话音未落,柏严直接越过她,将车门打开,直接将她推下车后毫不犹豫地将车门关上,随后命Ken开车。 被这一操作惊呆了的Ken立马回过神来踩下油门将车开走,他伸出手微微地调整了后视镜的角度,发现柏严虽表情冷漠,但他的眼里却淌着一丝丝让人不易察觉地温柔。 柏严将车窗摇下,透过左视镜依稀能看到温尔梵呆坐在地上有些委屈的小表情,刹那间不禁哑然失笑,但眼角余光察觉到Ken有在看自己,他又将浅浅地笑意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 看着柏严远走的车,温尔梵拍了拍摔疼了的屁股站起来,撅着嘴,在心里对他各种问候,这时手机响了,是温尔雅。 温尔梵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帮她问柏严,韩金允与他的关系呢! 哎,又要被Diss了…… ------------ 第三十九章 被绑架(上) 柏权在办公室内焦急地徘徊着,那颗急功近利的心难以平复,经过上次的事件,关于安保方面的问题,柏严身边的Ken一定会比往常更加谨慎小心,但是不把他除掉,自己随时都会有危险。 他回到座位上,有些泄气的瘫坐了下来,仰着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有些疲劳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停顿了一下后顺手再做个眼保健操。 这时,电脑弹出了一条有关南温氏的新闻,大致内容是:南温氏的跨进投资取得了相当大的收益成果,眼光独到! 柏权顿时想起了温尔梵,南温氏的九小姐,柏严的现任未婚妻。 当初他们的婚约是两家的老族长进行签订的,那个时候的他们仅仅只是家族中最不起眼的一员,如今柏严是东柏氏财团的总裁,温尔梵是南温氏的二把手,财团的重点培养对象,所有人眼中的门当户对,强强联手组合。 如果未来他们两个真的依照老族长签订地婚约来结婚的话,那自己在这个家族里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柏权心中一阵慌乱,柏严的人生不应该那么顺利,不能让他得到更多有利的东西,所有对他有利的存在都要被扼杀在摇篮里。 既然不能对柏严再动手,那温尔梵呢? 南温氏最近准备投资一家游乐园,温树予觉得温尔梵是时候该学习运营管理,了解财团的整个架构,不能每天都这样混水摸鱼平淡度日,她享受到的特权越多,责任就多。 应温树予的要求,温尔梵需要先从进实地考察和调研开始。 问卷调查方式的选定、问卷设计、受访人群的选定,她都安排好了,随后让Amos去帮忙派发和回收问卷,毕竟长得帅的男人递出来的东西,一般人都不太好意思拒绝,美男计不要太好用。 温尔梵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咖啡,采用观察法利用眼睛去观察具体事项后记录下来并搜集资料,时不时地敲击键盘,并观察来来往往的顾客。 此刻她已经在咖啡厅里坐了四个多小时,喝了两杯奶茶,一杯咖啡,整个人精神振奋却反复打着呵欠,她由不得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咖啡 因,真让人上头!” 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装进了她那全球限量版的镶钻托特包,手机扫了一下桌面上的二维码买单后,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后拎起包就往门外走,打算去找Amos汇合。 她走出门时,眼角余光留意到有个人跟着自己从咖啡厅里一起出来了,一开始没太在意,可是就在自己进公共卫生间补了个妆出来后,那个男人依旧在,温尔梵立马确认对方的目标是自己。 心里有些犯嘀咕,是因为自己太美了所以出现了什么私生饭吗?但是她之前上网查过自己并没有什么后援团啊,反而是温尔雅简直火过国际巨星,她那张纯天然的鹅蛋脸堪称是整容业的最佳模板,因为身材完美且气质过于出众还被邀请参加过国际时装秀,就因为她太美了,温尔梵看着她那张脸,总是很容易原谅对方说过的一些狠话。 她不敢贸然回头,而是假装不经意的用眼角余光快速的瞟一眼身后紧跟自己的陌生男子,温尔梵拿起手机给Amos打了个电话,刻意压低声音交代道:“一会儿你看到不要急着搭理我,留意一下我身后是不是有人跟踪我。” 电话里那端的Amos迟疑了一下,确定对方没有说笑,自己也没有听错后,简单的“嗯”了一声后,快速收起所有的调查问卷,开始四处张望温尔梵是否已经出现在自己的周围。 温尔梵走到一片多人凹造型合影的打卡点,与人群中的Amos确认过眼神后,往一排排无人光顾地假欧式建筑群里走去,开启了迷宫模式,直走不到五米就转弯,三米右转,七米左转,不断地反复此步骤。 紧跟着温尔梵的黑衣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样转来转去的到底在干嘛? 就在他因为心生疑惑而停顿时,突然被身后飞起的一脚踹趴在地,下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顿时一颗门牙松动得厉害,嘴里全是甜腥的血味。 他没有立马起身,而是趴在地上,有些痛苦的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相貌英俊高大魁梧却十分冷酷的外国男人,那个男人居高临下的怒视着自己,仿佛要将自己像蝼蚁一般踩死。 温尔梵一回头发现没有人跟着自己了,但好像自己也迷路了,刚兜兜转转的没有记下来,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她有些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往回走。 就在Amos把对方反复揍了差不多七八回时,温尔梵终于出现了。 她有些惊讶地望着Amos,没想到平时这个听话可爱的助理居然那么凶猛,她挑了挑眉,示意Amos先停手后,走到黑衣男子面前蹲了下来,仔细地打量了对方身上的伤,还好,都避开了要害,只是皮外伤而已。 “是谁让你跟着我的?”温尔梵面露冷峻之色,一扫以往地嬉皮笑脸形象。 对方面露无畏之色地死死盯着温尔梵,一语不发。 温尔梵撅了撅嘴,回头看了看身后的Amos,再看看眼前的这个人,嘴角掀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我让后面的那位哥,把你打进医院挂号而且还不赔偿医药费,二呢是我用他手上那块价值五万块的钻石名表换你嘴里的消息,哪个更划算呢?” 听到这个提议Amos不由得讶然抬眸,为什么是用自己的这块表?就因为是她送出来的就可以收回去吗? “我抗议!”Amos,撅着嘴,举起了坚定地右手,那块表他非常的习惯,胜过她送的那枚领带夹。 温尔梵回头白了他一眼,然后认真地对眼前人说道:“他说了不算,都得听我的!” 黑衣男子艰难地挪动了一下半趴着的身体,让自己坐起来,他依旧低着头,声音十分的小:“你的表救不了我的命。” 声音虽小,但温尔梵听得很真切,对方的这番话让她心头一怔,看来这件事还不算小事呢。 正当温尔梵刚想开口追问,突然听到身后的Amos发出闷闷地一声“啊”,温尔梵快速回头,便看到了倒在地上的Amos,而Amos的身边站着一个拿着棒球棍并戴着头盔的机车男。 她身后的黑衣男子也站了起来,对着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头好痛,倒趴在地的Amos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刹那间想到什么猛地一抬头,周围一片寂静,九小姐呢? 他立马惊慌地爬了起来,自言自语地喊了一句:“糟了!” 随后在那一排排建筑群里寻找温尔梵的身影,一边找一边大喊:“九小姐!九小姐!你在哪?九小姐?” 他惊慌失措地从建筑群里跑出来,想要去找该游乐场负责任调取监控寻找温尔梵的去向,但跑出来时不小心被地面的凸起物绊倒直接跪在了地面上,他的脸差点贴在地面上的一双崭新地黑皮鞋上。 他一抬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张冷漠却俊美绝伦的面庞,那张脸好眼熟。 他低头皱着眉,不悦地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地Amos,仿佛在看一只脏兮兮并带有病毒的狗。 “你不是九小姐的助理吗?”站在一旁的Ken立马认出了那天再庆祝宴上打包自助餐的Amos。 见到Ken,Amos立马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啊啊啊是你啊!太好了!” “呃,发生什么事了吗?”Ken侧头查看了一下柏严的神情,无异样后继续问道。 “九小姐,九小姐被人抓走了!”Amos十分焦急的喊道。 “啊?”Ken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了柏严。 一旁的柏严微微皱了皱眉,沉滞片刻后说道:“去调取监控,排查所有出入人员。” “是!”Ken立马令命,带着Amos一同去调查温尔梵的去向。 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柏严眉头紧锁,看似表面平静,实则内心有些莫名的慌乱,莫名地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危险,毕竟她总是那么没眼力劲。 柏严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即可追查有八个9的手机号码定位,三分钟我要得到结果。” 说罢挂断,眼神里闪过一丝担忧,对视上身边的韩金允后,他又故作冷漠地将那抹担忧收回。 韩金允站在一旁像以往一样,保持沉默,但内心十分好奇,究竟是谁胆子那么大敢绑架大名鼎鼎的九小姐,虽然她还没嫁到东柏氏,但在外界已经是默认的东柏氏儿媳,得罪她相当于得罪东柏氏与南温氏两大家。 ------------ 第四十章 被绑架(中) 塞在嘴里的抹布令温尔梵反复干呕,她的双手被尼龙扎带反绑在身后,整个人被藏在了一辆黑色轿车的后备箱,心里暗暗地用毕生所学过的脏话,将这两个没有风度的男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好几遍,明明后座是空的,偏偏要把自己塞进后备箱。 一阵长时间地颠簸后,后备箱被打开,温尔梵终于重见光明,甚至还有点刺眼,背光的效果使眼前那绑架自己的两人犹如天使降临,形象瞬间高大,她像一袋大米被抬起来抗在肩膀上被带往一间破旧的仓库内。 机车男将头盔换成了黑色的口罩戴在脸上,他俯下身想将温尔梵的脚也绑起来,但她十分的不配合,双脚不停的乱蹬,甚至还蹬到了对方的脸上。 “啊!” 机车男吃痛地捂着被口罩包裹着的口鼻,一旁的黑衣男子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拿着机车男的棒球棍走到温尔梵跟前,冷冷地说道:“两个选择,一是乖乖听话,二是被我打断双腿而且还不赔偿医药费的那种,哪个更划算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温尔梵愣了一下,随后立马将双脚并拢后伸到机车男面前,一副请你快点将我绑起来的急切感扑面而来。 “我可以问一下你们绑我的原因吗?”虽然她处在劣势,但问话语气十分地强硬,仿佛被绑的是他们。 “为了生存啊!有人请我们干掉你,但你身价那么高,我们决定先骗一些赎金再撕票。”机车男将她的脚踝用尼龙扎带捆好,起身后语气轻蔑地回答道,想着反正她都要死的人了,就让她死的明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微垂地眼眸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轻轻抬起眼帘,沉滞了片刻后,冷笑道:“那我劝你们还是直接撕票吧!” “哈?”机车男有些难以置信的凝视着她,一般这种情况下的女人都会感到害怕然后痛哭流涕地求饶,但眼前的这位女子有些过度地冷静。 “反正横竖都是死,我为什么还要浪费我家的钱?撕票吧!快点!”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态度说罢,立马紧闭双眼,整张脸因她那既逞能又害怕的表情而皱在了一起,紧张地等着对方的处决。 “别理她,她说了不算,我们问她家里人要。”黑衣男子懒洋洋地撇了她一眼,不以为然的对机车男说道。 听到这话,温尔梵有些泄气地睁开了双眼,嘟着嘴,满脸委屈地垂下了头,又给温树予添麻烦了,好烦! Ken与Amos在游乐园的中央监控室里将假欧式建筑附近所有摄像头记录下的画面全部调出来,一帧一帧仔细查看,是温尔梵主动将对方引导至那个死角最多的地方,现在排查起来难度非常大,但总归还是有结果。 监控画面显示,机车男扛着一个黑乎乎的大袋子往地下停车场快速移动,身后跟着因为被殴打后步伐有些踉跄地黑衣男子,到这里监控画面就结束了,一直到车辆出口处才隐约拍到坐在驾驶座上的黑衣男子探头缴纳出场费,到了这里监控就彻底结束了,只能知道对方向西行驶,具体去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Ken计划想联系交通管制中心时,手机顿时响起,他有一些不耐烦地从西装外套里掏出手机,一看到上面闪烁着昵称为Boss,点下接听后表情立马变得恭敬:“先生!” “看定位。” 柏严简短地说了这三个字后将手机挂断,Ken顿了顿立马查看手机上收到的一条陌生信息,里面有一条链接,点开后便看到一张定位地图,是距离游乐园二十公里远的废弃工业园区。 Ken将手机举到Amos面前:“我们现在去这里!” “好,我来开车!”Amos拍了拍自己那结实地胸肌。 于是两人坐着一辆外观为Q版杰尼龟的超跑,风驰电掣地往废弃工业园区赶去,这是温尔梵的宝贝珍藏车,虽然她没有驾照,但这类型的车她起码有十辆,而且全是四手车。 一个穿着黑西装带着黑口罩的男子走到柏严乘坐的车旁,柏严面无表情地将车窗缓缓摇下,目光淡漠地望着对方。 男子俯下身,姿态恭敬,正色道:“先生,九小姐与两位劫持者就在前方的废旧仓库里,由于仓库结构过于封闭仅有四个排气扇装置口,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携带枪火弹药,狙击手也很难将劫持者击毙,您看……” 柏严微微蹙眉,沉默许久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将外套脱掉后,淡淡地扫了坐在旁边一语未发的韩金允一眼后,打开车门对男子说道:“送她回去吧!” 男子鞠了一躬回答道:“好的,先生。” 透过车窗看着柏严那修长笔挺的背影,韩金允有些莫名心动,这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有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深深吸引着自己,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柏严将视线转向前方的废旧仓库,如湖水般平静地双眸瞬间一凛,直径向目的地走去…… 机车男用温尔梵的手机拨通了温树予的电话后自报家门道:“喂?温尔梵在我们手上!” “把电话给她。”电话那段的温树予沉默了一下后,严肃地说道。 机车男很听话的将手机打开扩音够放到了温尔梵嘴边,示意她说话。 一脸不爽的温尔梵白了对方一眼,不情不愿的开口道:“十三叔……” “你不是去实地考察调研了吗?为什么会突然被绑架?你是去哪里鬼混被逮到了?”温树予语气里满满地责怪,每次让她干点啥都会出状况。 “我哪有?是有人花钱想拿我人头好不啦!”她嘟着嘴,十分委屈地辩解道,她可是非常认真的做了实地考察和调研,被质疑摸鱼让她有些伤心。 温树予沉滞了片刻后道:“需要多少赎金?” “十个亿的RMB!”机车男有些迫不及待的抢话道,终于谈到这个话题了。 温尔梵顿时眉头紧锁,一脸阴郁地瞪着机车男,作为一个单单结婚聘礼就收到三亿美金的女人,居然被开价十亿RMB,这是赤裸裸地瞧不起。 “不准给!否则我做鬼也会缠着你的!”温尔梵对着手机话筒大喊道。 黑衣男子一把夺过手机:“我们会再联系你的。”说罢挂断,一脸冷漠地打量着因生闷气而别过脸去的温尔梵。 “你不怕死?”许久后他缓缓开口道。 温尔梵冷冷地瞟了对方一眼,抿嘴不语,她什么场面没见过,不就是死吗?要不是为了不让温树予和死去的三叔母失望,不让讨厌她的人得意,早就懒得活了。 就在三人僵持不下时,仓库门顿时被缓缓推开了,一抹高大笔挺地身影背光而来,锃亮地黑皮鞋在粗糙的地面上徐徐踱步,雪白整洁的衬衣使他看起来邪魅且不拘,深黯地眼底布满了冷漠。 “你是谁?”机车男警惕且不安地挥舞着手中的棒球棍。 柏严留意到一旁面容冷峻的黑衣男子立马将手摸向了腰间,那个动作他很清楚代表着什么。 见到出现在这里的柏严,温尔梵很是意外,她有些呆呆的望着他,许久后才回过神:“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没被绑架过,想体验一下。”他说的很认真,仿佛是真的一样。 机车男与黑衣男子顿时傻眼了,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有人想要体验被绑架的感觉。 “我比她有钱,赎金100亿美金起步。”他有些轻描淡写地将这句话说了出口,语气仿佛吃饭一般平常。 100亿美金!温尔梵听到这个数字顿时觉得自己亏了,他那么有钱,自己才要了他三亿美金,等离开这里后一定要再狠狠敲他一笔才行。 机车男与黑衣男子面面相觑后,黑衣男子终于掏出了腰间地手枪指着柏严:“把手举起来!” 柏严十分配合地举起了手,一脸无所谓地看了看那些尼龙扎带向自己走来的机车男,把目光放在了坐在地上嘟着嘴的温尔梵身上。 看到她没什么事却有些狼狈的滑稽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笑,对视上她那狐疑的双眸后立马收了回来,瞬间恢复到以往地淡漠神情。 黑衣男子弯着腰走到门边警惕地环顾四周后将门重新关上锁好,机车男拿出一些食物摆好在一个台子上,开始招呼黑衣男子一起吃。 温尔梵眉头紧皱地打量坐在自己身边的柏严,脸上流露出一丝嫌弃:“你霸总的人设要崩了。” “我不想欠你的人情。”柏严漠不关心的回应道,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观察这间仓库的内部结构上,并不想与她继续斗嘴。 “哟哟哟,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那么嘴硬。”她不屑的回应道,最讨厌这个男人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拽得跟个天皇老子一样,一点都不可爱! 柏严微微蹙眉,羽睫轻颤,锐利的冰眸直视着身边那个对自己表示怀疑的女子:“你要么一路走到黑的相信我,要么现在你就自己在这里乖乖的坐着等那个你最信任的人来救你,我就不浪费时间了。” 温尔梵微垂的眼眸微微一动,轻轻抬起眼帘,眼底掠过一丝诧异:“所以……你真的是专门来救我的?” ------------ 第四十一章 被绑架(下) 他漆黑如墨的双眸顿时如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刚强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这不是第一次与她坐得那么近,但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诧异中深藏着温柔与感动。 平静的外表下那颗莫名加速跳动的心脏使他产生了些许的感性,意识到自己即将产生异样变化的柏严羽睫微垂的扭过头去,努力让自己恢复如常,能理智的判断当下局势。 温尔梵见对方一脸冷淡的别过头去不再理会自己,不禁猜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质疑,所导致他有些不高兴了。 哎,转念一想,大猪蹄子偶尔也是需要被关心被宠着的,他方才的举动确实令自己感到十分的意外,毕竟他平时对自己总是那么的不客气。 但其实他不需要来救自己的,温尔梵自己能逃出去,只是有些可惜自己新做的指甲,那可是镶了细钻的高级美甲啊! 她探头往黑衣男子与机车男的方向望了望,他们刚吃完东西打起了手游,见状,温尔梵将原先的坐姿改为跪姿,头往左侧向后下方看,背在身后的手往左边用力,争取能将两只被捆绑的手完全呈现在视线范围里。 柏严皱着眉凝视着姿态怪异的她,只见她用两根手指固定住扎带口,另外一根手指的指甲按住扎带封口处的卡口扣,仅五秒钟的时间扎带居然被她解开了。 温尔梵扭过头对着他眨眨眼,食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用同样的办法帮柏严将扎带松开,并用眼角余光反复留意右侧方正在打手游的那两人。 她将手脚的扎带解开后又扎了回来,调试成容易挣脱的宽松度,伪装成原样。 目睹了温尔梵的这波操作后的柏严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她果然不太需要自己的救援。 温尔梵用自己的肩膀碰了碰他的肩,凑近他耳边小声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她需要了解对方的原计划以便于调整自己的自救计划,自救与互助是不一样的。 柏严将她的视线引向仓库左右两边上方的排气扇装置口处,压低音量贴近她的耳边道:“以装置口为时钟,引导至12点钟或6点钟方向,80度角处,击毙。” 击毙??? 温尔梵顿时睁大双眼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注视着他,如此粗暴的处理方式令她感到震惊。 “我要留活口,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反反复复想要我的命。” “你觉得他们会告诉你?敢替别人杀人的人,都是做好了死的准备的,保护雇主的隐私,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柏严不太希望她知道太多,毕竟自己也是害过她的一员。 “搞不好他们就贪生怕死呢?”温尔梵觉得那是他过度解读了那两个人,或许他们根本就没他说的那么无畏,只是有什么软肋被幕后黑手抓在了手上。 柏严沉滞了片刻后,正色道:“那你就自己想办法去救他们吧!” 他进来前就已经安排好一切事宜,决定将此事悄悄地办了,但现在手上什么通讯设备都没有,无法变更原指令,想要留他们活口只能靠救。 救?怎么救?又不是超人,自己移动的速度绝不可能比子弹快,温尔梵的脸上顿时生起忿忿之色,他就是在添乱。 原本她的计划是趁他们打盹的时候趁机挣脱束缚,先给机车男来个锁喉,利用地上散落废弃的锋利大铁片作为利器挟持住机车男,将其挡在自己面前作为人质预防黑衣男子对自己开枪,然后让作为人质的机车男开车送自己离开这里,这样既能脱离危险又能留活口。 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还得救他们!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希望从柏严进来的那一刻就立马赶他走,她与柏严两人只适合Solo,不适合作为搭档合作。 而且,12点钟和6点钟方向的80度角在哪里?温尔梵对此完全没有概念,她有些苦恼地怒视着身边的这个男人。 黑衣男子与机车男一阵窃窃私语后,再次用温尔梵的手机联系上了温树予:“我给你发一个国外的账户,你把钱打进去,没有十亿你见不到她!” “我要跟她通话。”温树予再次提出通话要求,他要确定温尔梵没事才行。 黑衣男子有些不耐烦的将手机开了扩音后放在温尔梵的耳边。 “尔梵?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跟柏严在一起。” 听到柏严这个名字,温树予顿了顿,迟疑道:“他……是去陪你体验心跳的吗?” “他是来砸场子的。”温尔梵不悦地睹了柏严一眼后,继续说道:“十三叔,这笔钱算到他头上,咱们不出,他请了!拜拜!” 说罢,温尔梵嘟着嘴对着手机上的挂机键猛地一吻,将手机挂断了。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波操作,顿时拳头紧握,他已经忍她很久了。 “你用她的手机给我的人打电话吧,你想要多少钱,我给你。”柏严十分干脆地说道,虽然他对她从不客气,但如果真的有人对她不利,他又不愿意。 黑衣男子拨通柏严提供给他的手机号码后提出了自己的需求,对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让他们两人感到十分意外。 看似柔弱的女人他们没搞定,这个高大冰冷的男人倒是干脆利落,说话做事毫不拖泥带水。 但他们没留意到,其实柏严是在通过他们暗暗传递当下局势的讯息,被算计而不自知,温尔梵苦笑地摇摇头,柏严这个男人的便宜岂是那么容易占的? 当初温尔云的死,虽说不是柏严直接将她害死的,但他是罪魁祸首,温尔梵只敢对他小小的宣泄一下不满情绪,不敢处处针锋相对激化两大家族的矛盾,因为她太了解他了,一切需以大局为重。 黑衣男子与机车男通过一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看到境外账户的到账金额时,顿时欣喜若狂。 这时,柏严给温尔梵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挪动位置到排气扇装置的附近,将对方引入狙击范围。 温尔梵内心有些许的犹豫,但仔细想了一下,还是保命要紧,毕竟现在是两个人,先进入安全区,也不代表对方一定会踏入狙击范围受到伤害。 趁着那两人得意忘形之际,温尔梵与柏严偷偷挪动到了排气扇装置下方的一个铁柜后边,为了防止对方突然开枪杀人灭口。 就在两人刚挪好位置,仓库的门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开,一束正义的光芒照了进来,把温尔梵吓得抖了一下。 一辆Q版的杰尼龟超跑猛地开了进来,将前方的废弃铁架子撞倒后才停了下来,黑衣男子立马掏出手枪对着超跑就是连开三枪。 见不仅对方有枪,而且还真的敢开枪,驾驶座上的Amos有些惊慌失措地挂了后退档,一脚油门又快速地按原路退了出去。 蹲在一边的温尔梵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心梗,这货是故意开着自己的车来挨枪子的吗? 那可是她心爱的四手杰尼龟啊!所有的四手车里,她最爱杰尼龟! 看着车离开后,黑衣男子与机车男习惯性地往前走了几步想看看那车往哪走了,刚走出几步,一发子弹打中了机车男的左腿。 黑衣男子大惊,想要去扶起机车男时,一发子弹打中了他的右肩膀,他们被Amos的乌龙给引入了最佳射击范围。 温尔梵刚想走出去就被柏严一把拉了回来,没站稳的温尔梵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他微微蹙眉:“他们没死,手上还有枪。” 倒在他怀里的温尔梵微微仰头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跳得很快,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他的怀里挣扎的起来,别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这时,十几个身着防弹服的黑衣人士排成两列整齐地跑步进入仓库,将黑衣男子与机车男团团包围起来,并缴下了对方的枪。 Ken与Amos从外边快速的跑进仓库内四处张望,随后看到柏严与温尔梵从一个铁柜后缓缓站了起来。 “小姐!”见到温尔梵,Amos顿时热泪盈眶的迎了上去。 “Amos,你……刚刚对我的车做了什么?”温尔梵黑着脸,抬起头阴森地望着他,仿佛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 “呃……这个……不是我,是他们!”求生欲极强的Amos立马指了指身后被包围的两人。 一旁的柏严双手插在裤袋里,冷哼道:“物以类聚。” 说罢,绕过温尔梵往外走去,刚走了几步,感觉自己衬衣的后摆被拽住了,他皱着眉头回过头去,看到的是温尔梵如阳光般温柔灿烂地笑容,仓库门外照进来的那扇光刚好打在她身上,一刹那间,他有些晃神。 “谢谢你!”她的那双明眸仿佛星辰大海,因为笑起来而弯成月牙的眼角,阳光、美好。 旁边一众人带着黑衣男子与机车男离开的动静将柏严拉回了现实,他轻轻地从温尔梵手中拉回自己的衣摆,点点头:“嗯。” 扭过头,顿了顿,冲Ken摆摆手示意道:“护送九小姐回家。” 说罢,他继续跟着那一众人往外边走去,温尔梵看不到,他扭过头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嘴角扬起的是温柔的弧度…… 回去的路上,温尔梵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沉默不语,Amos以为她是不是受到了惊吓还没回过神来。 “小姐,你咋啦?” “优胜劣汰法则。” “啥?”Amos顿时一脸懵逼。 温尔梵笑着摇摇头,在黑衣男子与机车男被带走时,她与他们短暂地对视了几秒,在这种时刻她并未从他们的眼里看到懊悔,而是看到了不甘心和愤怒。 人性本恶,只是人们懂得约束自己,那些约束不了自己的人,最终都会被淘汰掉,这就是两脚兽的优胜劣汰法则。 他们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绑架自己,都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其后果也需一并承担…… ------------ 第四十二章 交涉失败 “什么?游乐园被柏严买下了?!”自己花了大半天去做实地考察,而且还被莫名其妙的绑架了,突然被告知柏严把这个游乐园买下了,所以要谈投资得找他谈,但是跟他谈合作是最麻烦的事,温尔梵稚气的脸上顿时生起忿忿之色。 “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那么碰巧出现在那里。”温树予不以为然地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这种情况他不是第一次遇到,柏严在商业场上也不是一般的霸道,经常搞垄断,所以温树予为了避免冲突,都会尽可能避开东柏氏已经再做的项目。 温尔梵盯着餐桌上热乎的饭菜,顿时感到食之无味,少了这一个游乐场的项目虽说不是大事,但不能次次都这样,他一定是知道南温氏想投资这家游乐园的,他买下来后,那南温氏又是投资给东柏氏了,这已经是第十三次了。 而且他把那两个绑架自己的人带走后,已经差不多一周了还没有给自己任何反馈,他究竟把那两个人怎么样了也不知道。 温尔梵气得往自己碗里夹了两个大鸡腿和三颗红烧狮子头,愤怒地大口吃起来,要吃饱饭才有空去找他理论,虽然不一定会赢,但一定要让他明白自己的态度! “你一会儿要出门吗?随便把你那堆废铁处理一下吧,车库没位置了。”温树予看她那架势,如果猜的没错她很可能想跟柏严约架,她一向是有仇当场得报,否则过几天她就气消了。 废铁???什么废铁? 他说的是自己的车吗? “那是我的珍藏!”虽然全是四手买过来的车,但都很新,只是她的杰尼龟中了三枪还没送修,因为修理费比当初买的价格还贵,她犹豫了。 “那就拍个照留念就好了,留个两三辆你最喜欢的,其他的处理掉,整个车库几乎全是你的车。”此刻唠叨她的温树予最像一个长辈。 家里的车库一共二十个停车位,单单温尔梵一人就占用了十个,温树予就三辆车,管家与佣人外出采购常用的小汽车与保姆车也就两辆,剩下的车位停外来车辆,但他的车是家里最贵最A的,他一辆车抵温尔梵的八辆,所以每次温尔梵出门装X时都是开他的车出去。 在她看来,仅仅只是想收藏个样式而已,所以觉得没必要买全新的车,而温树予求质不求量,需要与想要是两码事,他会花大价钱买必需品,但不会买一堆差不多的东西来收藏,因为会贬值,她的消费观虽然与温树予不合,但温树予的消费观她是认可的。 温尔梵撇了撇嘴,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没有辩解,一般温树予说得有道理的话她都不太会去反驳。 站在车库里,温尔梵顿时得了选择困难症,所有车里她最喜欢的三辆就是杰尼龟、蝙蝠侠和安琪(星际宝贝),现在她得放弃中了枪的杰尼龟,留下蝙蝠侠和安琪吧! 她走到杰尼龟面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亲爱的龟龟,对不起,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我没能力保护好你,我会想你的!” 然后转身掏出手机给自己和杰尼龟拍了一张合影,纪念曾经拥有过彼此。 她一脸忧愁地拿着一小袋车钥匙,对大管家王叔说道:“王叔,它们就拜托你转卖了。” 王叔打量了那八辆即将成为五手车的超跑,有些为难地点点头,接过温尔梵递给他的一小袋车钥匙。 由于一会儿要去找柏严,为了在气势上不输给他,温尔梵默默地让Ares把温树予的车开了出来。 db国际大厦,温尔梵身着普通白T恤外搭全球限量十件的棒球服外套,高腰黑色短裙,系带马丁靴的装扮显得她特别的俏皮,她站在大堂张望了一阵后向前台走去。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青春靓丽的前台小姐温柔地问道。 看对方的反应,应该是新来的,温尔梵笑眯眯地将鬓角的发丝勾到耳后:“请问你们的柏总裁在吗?”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听到对方要找总裁,前台小姐的态度变得更加温柔了,笑容也从礼貌变得愈加甜美。 预约?温尔梵白眼上翻开始回忆自己每每找他,好像从未预约过,最多坐等他开会结束,不知道是一直都需要预约还是因为他现在是总裁了才需要预约。 “哈哈,我……在梦里应该有跟他约过,要不你问问他?”她干笑的打哈哈道,柏严应该不会忙到连见自己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希望前台小姐能帮自己联系一下,因为她不知道他现任助理韩金允的电话,突然打给他如果是在开会也不太好。 虽然她平时有些粗暴蛮横,但最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而且距离上次来这里找他应该有一年了吧?人家不认识她也正常。 前台小姐顿时微微蹙眉,觉得眼前的少女似乎在整蛊自己,语气强硬了一些:“我们总裁非常的忙,如果没有预约的话,麻烦您在这里先预约。” 温尔梵嘟着嘴,向左右两边张望了一下,确认没有熟悉的人能帮助她,由不得叹了一口气:“那好吧,我现在预约,要怎么约?” 前台小姐拿出一支笔和一张预约登记表递到她面前,上面需要填写姓名、证件号码、单位、预约时间、联系方式及预约目的。 作为享有各种特权的女人,她太少参加社交活动了,导致很多人都只知其人不知其貌。 温尔梵拿起笔开始仔细地填写个人信息。 “你在干嘛?” 她刚把联系方式填写好,身后便响起那个熟悉地声音,柏严特有的低音炮。 “总裁!”前台小姐立马恭敬地鞠躬。 温尔梵回过头轻飘飘地撇了他一眼,继续填写手中预约:“预约见你啊!” 柏严挑了挑眉,一把拿起温尔梵正在填写的预约登记,细细地看了起来,嘴角扯出一抹淡淡地讥笑,第一次见她那么老实守规矩。 温尔梵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满地瞪着他。 他转过头一脸淡漠地看向前台小姐:“记住这张脸,不需要预约,她上来前电话知会我即可。” “是的,总裁!”前台小姐回应后再次给他鞠躬,并保持着低头的姿态,虽然她已经来了三个多月,但一直不太敢直视这位总裁的眼睛,因为太过冰冷让人有些不寒而栗,尽管他非常的俊美。 “我要去吃饭,你要等,还是一起?”柏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看你吃。”她是吃好午餐来的,所以并不饿,只是没想到现在都下午两点多了他才开始吃午餐,等他吃饭太久了,还是一起去吧,节省时间。 柏严点点头,随后转身自顾自往门外走去,温尔梵将笔还给前台小姐然后大步追上他。 虽然她来的三个多月里见到总裁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眼底里居然有温度,说话的语气也与以往略有不同,尽管依旧是冷漠,但温度有所上升。 温尔梵要了一杯咖啡奶,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既优雅又非常迅速地解决掉一盘意大利面。 “你想谈什么?”柏严拿起餐巾轻轻地擦拭自己的嘴角,拿起一杯冰水喝了一口,眸光如湖水般平静地凝视着她。 “虽然不可能,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能不能放弃那个游乐园?”虽然不可能,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个好战士。 柏严羽睫轻颤,微微抬眸,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因为她自己都知道不可能了:“下一个问题。”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这个总该可以告诉自己了吧?毕竟与自己的性命息息相关。 “暂时还活着。”虽然还没问出幕后主使,但他基本心里有数,问结果仅是为了走个形式让他那难缠的继母闭嘴,他已经很仁慈的没有将他们就地解决,想要悄悄的把这事办了对他而言并不难。 “那结果呢?” “等。” 他说话一向简洁,惜字如金,这也是温尔梵没办法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太过于无趣,所有人眼里的合适仅仅看中的是门当户对,她更希望是双方奔赴地喜欢,尽管她也知道情感经不起消耗,未来终有一天会回归于平淡。 “我们……我们的婚约还要继续吗?你又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耽误你寻求真爱来着……”她犹豫了一下,再次小心翼翼地提起这件事,她不是怕耽误他,她是不想耽误自己,毕竟对方不喜欢自己又不放自己走,就是在耽误自己,他没有喜欢的人但自己有啊! 作为一个有道德感的人,在没有解除婚约前,她一直不敢主动联系简桀,尽管对韩金允有所忌惮也是原因之一。 对于温尔梵提的这个问题,他很清楚她打的什么主意,虽然自己与温尔雅发生过关系,但在他的意识里情人与妻子是不一样的,无论与温尔雅发生过几次关系她都只能是情人,温尔梵才是他未来的妻子,他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执着地不肯放她走,但无论什么原因,不想就是不想。 并且她上次在医院病房里提出这个问题后,他现在总莫名的会在下意识里地主动与温尔雅保持距离,近期也没再往来,包括新任助理韩金允,他也莫名地保持着距离,没想到她还会再次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简桀吗? “没其他的事,我要回去忙了。”他依旧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准备起身。 温尔梵意会后整张脸瞬间耷拉了下来,有些闷闷不乐的用咖啡匙搅动杯子里的液体,抿嘴不语。 他起身后用眼角余光偷偷睹了她一眼,微微蹙眉,手指轻轻敲击了一下桌子,见她没有要理自己的意思,心里也有些不高兴,扭头直径向收银台走去,结了账后又忍不住回头看她一眼。 她依旧闷闷不乐地低着头,他沉滞了片刻,还是走出了餐厅…… ------------ 第四十三章 他终于再见到她 每次气势汹汹去找他,最后自己都有点莫名的怂,可能是因为对方不仅比自己高大而且还强壮,本能的感知到自己干不过对方,潜意识告诉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 没有结果的交涉令她有些沮丧,她进家门经过大堂发现聚集了不少人,她退回几步去偷偷看热闹,是柏雪、温尔雅、温树予和家族里辈分较高的几位老者,似乎在讨论西简氏提出取消婚约之事。 柏雪狭长的双眸有些盛气逼人:“已经昭告出去的事怎可作罢?让我家尔雅的面子往哪放?” “五嫂,那您现在的需求是什么?”这种家务事最让温树予头痛,当初两人谈恋爱分手时就应该考虑这个问题,温尔雅生日那日还将订婚之事昭告出去,简桀当时也没有阻止,现在弄得大家都很被动。 “让西简氏改变主意,要么寻一个各方面条件不亚于简桀的良婿给我。”柏雪现在急于挽尊,她的女儿可是X市的第一美人,被退婚这种事传出去颜面何在? 听到这个要求,温树予与几位长者不由得面面相觑,各方面条件不亚于简桀的,目前只有两人,东柏氏柏严,但他已有婚配温尔梵;北柯氏柯西,但他还太小只是一名大学生,温尔雅肯定不会满意。 一老者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道:“东柏氏的柏权似乎暂无婚配,你看如何?” 柏权虽然不是长子,样貌与柏严相比也稍逊一些,但深得东柏氏族长柏牧与第二任妻子的宠爱,也是前途无量。 “柏权?他怎配我家尔雅?柏严还差不多!”排名老三的柏权如今也没得总裁之位,仅在家族里得宠有何用?虽然自己出嫁前也是东柏氏的人,虽说是蕃薯藤关系的亲戚,但家族内部阶级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提到柏严,柏雪心思一动:“柏严与温尔梵不是一向不合吗?不如换换?”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温尔雅顿时大惊,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提出这种建议,虽说她本人是很倾心于柏严,但她心里也十分清楚柏严是不可能娶自己的,除非自己能顶替掉温尔梵的家族地位,他或许会考虑考虑,利益大于天这是温尔雅对柏严的评价。 听到这个荒唐的建议,温树予刚入口未咽下的茶水把他呛得不行。 “柏严配我家尔雅,柏权配温尔梵,如何?”柏雪完全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的继续说道。 躲在一边偷听的温尔梵顿时感到十分恼怒,什么东西都想抢,既然不想被退婚就跟对方死杠到底啊!只要女方强硬一些不同意就会陷入僵局,看谁先妥协,就像自己跟柏严提解除婚约他不同意是一样的,她们不想耗下去便来为难温树予还想坑自己。 但转念一想,如果她们能让柏严跟自己退婚也算是一种本事,只要婚约解除,温树予不强迫自己找对象的话,那就是妥妥地自由之身了! 正当众人陷入沉思之时,温尔梵走了出来,满面春风道:“我同意五叔母的前半段意见,柏严我可以让给老七,但我不会嫁给柏权的,我的婚事我自己决定。” 大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温尔梵身上,有惊讶错愕也有惊喜之色。 听到温尔梵的一番话,柏雪顿时笑颜逐开:“这就对了,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你去找柏严谈谈这事吧!” “我去过了,刚回来,他不同意!”温尔梵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在报喜。 “什么?他为什么不同意?”柏雪顿生大惊之色,就温尔梵这样的女子样样不如温尔雅,柏严居然不想摆脱她,莫不是她撒谎? “他没说,这可能得你们自己去找他,成了记得告诉我。”有人替自己去跟进此事再好不过,省得自己三番五次被拒。 “不必了,妈妈我们走吧!”温尔雅实在丢不起这个人,柏严是不可能跟温尔梵解除婚约的,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人,当初温尔云之事就不会发生。 而且她通过上次怂恿柏严对温尔梵出手,他动手后立马后悔甚至对自己突然冷淡,她就察觉到柏严对温尔梵似乎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百般不满意却又莫名舍不得。 “诶,你们真的不试试吗?万一成功了呢?”听到温尔雅的拒绝,温尔梵顿时有些慌了,想继续劝说对方不要改变主意,只要成功了自己就是自由之身了。 柏雪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听到柏严会有这种抗拒的反应,她记得她们两人之前一直有往来且暧昧来着。 温尔梵的这句话让温尔雅感到略微刺耳,觉得她是在故意嘲讽自己,难道她不知道柏严为她破了那么多例意味着什么吗? 温尔雅拉着柏雪欲要离开,这使温尔梵有些疑惑,她明明那么喜欢柏严,怎么会不想嫁给他呢? 但见她们母女去意已决,她立马侧身让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刹那,温尔雅看自己的目光略带一丝恨意,不解与无辜萦绕着她的大脑,她并未觉得自己有何不妥。 温树予作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无奈温尔梵那愣头青还不明白的傻站在那,不由得扶额叹气,这丫头平日里精的很,遇到这种事不知怎地又突然脑子卡壳就拎不清了。 坐在吧台边上看着舞台上的舞娘热情地摆弄着火辣的身姿,如果自己有那身材,必定天天横着走路,温尔梵喝着甜美的鸡尾酒暗暗想道。 没当她烦心事太多且一直处在无解的阶段,她就会选择到酒吧看表演,好酒她家里多得很,但这种表演家里没有。 喝得有些迷糊的温尔梵打算就此打住回家,因为鸡尾酒的后劲是很足的,趁着自己还算清醒,得赶紧走! 然而此时恍惚间看到两百米远的一个卡座围着很多女人,这让温尔梵有些好奇,是有什么绝世美男空降此地吗?她既好奇又喜欢凑热闹,在酒精的作用下这种行为愈发的严重,于是便不受控制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简桀一直很头痛自己不管去哪里都会莫名成为焦点,因为一些琐事感到烦闷想来酒吧坐坐。 可他刚坐下不到两分钟,便有不少女子主动上前搭讪,从两三个变成十几个围着他,他顿时动了离开的念头。 这时一颗熟悉的小脑袋瓜子钻了进来,好奇的眨巴着那双如钻石般熠熠生辉的双眸,有些呆萌的望着自己,这让简桀不由得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喜悦之情不由得在他脸上延展开来:“尔梵?” 他终于再次见到她了,虽说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出于对彼此的保护,毕竟两人都另有婚配对象,而且还是众所周知的事,为防止道德舆论攻击,不能随便相约见面。 “你……认识我呀?”她疑惑的指了指自己,在如此昏暗的光线下,一时之间没有认出对方是谁,只知道对方似乎拥有着不错的皮囊,声音有些许的熟悉。 简桀伸出手捧着她的小脸,他伸头与她面对面,距离不到十厘米,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果酒味,莞尔:“你喝酒了?” 温尔梵呆呆地点头:“特调,好喝,力荐!” 她眯着眼细细打量着对方,光线太暗实在看不清,声音很熟但也没想起对方是谁。 但这种光线下可以感知到对方的轮廓倒生得不错,应该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挣脱开对方捧着她小脸的那双手,努力的让自己站直,然后自顾自低头掏着小皮包。 简桀有些疑惑的望着她,任由周围的女子各种搭话,他都无意继续理会。 温尔梵掏出一张卡递到简桀面前,另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脯,非常豪爽地大声道:“来!别怕!我给你赎身!我有钱!” 她的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虽灯光昏暗,但依稀可辨那是一张什么卡,搭讪的女人们不由得咂舌,她是真的有钱! 简桀微微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想表达的意思,待回过神来他伸出手接过她夹在指缝里的卡后,扫了一眼那张卡,讶然抬眸睹了她一眼,刹那间不由得低下头吃吃地笑起来,她是真的很可爱! 见这位柔美的男子接下了那张卡,几位女士顿时不由得面面相觑,随后默默地散了,但还会时不时地回头瞅那莫名其妙的两人。 简桀笑着站起来,双手轻轻捏着她的两边脸颊:“笨蛋,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温尔梵皱着眉抓住他捏自己脸蛋的手,嗔怒道:“你干嘛?恩将仇报是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学过擒拿手的!”说着便开始比手划脚。 见她迷糊得厉害,简桀无奈的笑了笑将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捏着她的下巴温柔道:“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温尔梵顿时眯着眼将头向前凑近,不忘伸手捏了捏对方的鼻子和耳朵检验真假,瞬间恍然:“啊!是你呀!我的一周 前男友!” 一周,前男友?简桀瞬间回忆起她十八岁生日的那天确实答应做她的男朋友,一个星期后就闹掰了。 简桀无奈地笑了笑,扶着她坐下,然后将她的卡塞进她的包里。 温尔梵打了个饱嗝,望着他撇了撇嘴,很自觉的跟他保持了十公分地距离,随后扯着嗓门道:“你家未婚妻今天跑我家来控诉你了!” “哦?”简桀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注视着她。 “然后你未来岳母突然看上了我的未婚夫,想当我未婚夫的丈母娘了,我是同意了,但是柏严那货一直不同意,我现在的名字不叫温尔梵了,而是叫我好烦!”温尔梵全程嘟着嘴抱怨道,自己的人生想自己做个主咋那么难? “你……打算跟柏严解除婚约?”虽然她现在很迷糊,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大致意思他是听明白了。 “嗯……他又不喜欢我,彼此耽误没意思,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是喜欢你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唉……”她有些忧愁地耷拉下了脑袋,柏严虽然不喜欢自己但至少没有主动伤害过自己,简桀不仅伤害过自己,而且还不知道那个韩金允究竟是什么类型的狂热分子,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他那双琥珀色的明眸灼灼地望着她,关于柏严听信温尔雅谗言差点害死她的那件事,要不要告诉她呢? 他犹豫的喝了两大口啤酒,冰冷的液体入口后使他的大脑冷静且理智。 他刚想说些什么时,温尔梵顺势倒在了卡座的沙发上,似乎睡着了…… ------------ 第四十四章 他的家 阳光有些刺眼,温尔梵皱着眉,极其不情愿地睁开双眼,并伸了个懒腰,床好舒服,仿佛睡在云朵里。 但是,这里好像不是南温氏大宅,没有那种百年老宅的古色古香,这里的摆设极其简洁,主色调是纯白色,仅有地上的瓷砖是烟灰色,白得令人有些恍惚。 温尔梵有些不安地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的是一套全新的女士吊带睡裙,连吊牌都没摘下来,卡在腰部内侧有些不大舒服,她皱着眉一把拽掉吊牌,拿着吊牌准备下床时,房间门开了。 简桀推着一辆小餐车进来对她嫣然一笑,将餐车推至床边后,坐在床沿上,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眼底满满的全是关心:“醒了,头会痛吗?” 温尔梵呆萌地摇摇头,抿嘴不语,再细细打量整个周围环境一圈后,目光重新回到他那温柔无邪的脸上,正色道:“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 温尔梵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他不由得微微一怔,趣味性地挑了挑眉,轻笑道:“哈哈……那好吧!但我希望你先去洗漱一下,然后对我做的早餐稍微负点责!” “这个好说!”温尔梵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因床单太过丝滑,导致她一个不小心滋溜滑下了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简桀一脸好笑的把她拉了起来。 此刻两人的距离不超过十厘米,白色的柔光打在简桀的脸上,他温柔得像个从天而降的天使。 背着光的温尔梵仿佛周身被光晕包裹着,宛若刚刚苏醒的精灵,如此近的距离使她脸颊微微发烫。 温尔梵将手中的吊牌塞到了他的手里:“这是谢礼,收好!”随后转身闪进了卫生间里。 简桀看着手里的废弃吊牌,有些哭笑不得的随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她躲着卫生间把自己检查了一个遍,确定对方没对自己做过任何事,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称赞他还算个正人君子,随后正式开始洗漱。 可洗漱到一半,又觉得不对劲,他没对自己做什么,是不是又说明另外一个问题,自己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待温尔梵洗漱出来后,简桀已经不在房内了,只留下了一小桌子的早餐个一张便签条,上面写着: 我还有急事要处理, 你乖乖的把东西吃完, 可以自由活动! 自由活动?意思就是说自己可以在这里随便参观是吗?温尔梵顿时心情愉悦,跟一个那么温柔的人在一起,即使对方很忙,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她愿意乖乖的等他。 走出房间,有种进入未来世界的错觉,非常强烈的科技感撞击着她的脑神经,从灯光到布局,非常的花心思,电子设备全语音控制,几乎无需手动操控。 温尔梵顿时有点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什么都觉得新鲜,这样的房子她可以在里面玩个一年半载。 客厅有一台真人大小的机器人管家,设置好指令后会自行移动去完成指令任务,触摸显示屏在头部,温尔梵饶有兴趣的琢磨着这玩意。 “Password is correct,Open a door!” 突然一个提示声响起,把一个人玩得正起劲的温尔梵吓得虎躯一震,不由得往大门的方向望去。 “咚 咚 咚”未见其人先闻其高跟鞋敲击地面之声,温尔梵好奇中夹带着一丝紧张,应该不会是温尔雅吧?要不要躲一躲? 就在她犹豫之际,一位身着白色粗花呢套装的女士徐徐踱步而来,看起来三十出头,五官极其精致且温柔,气质极佳,与简桀颇有七分相似,她见到温尔梵顿时眼底布满了诧异。 她是谁?简桀的姐姐吗?不可能,他是独子!那是堂姐?小姨?姑姑? 温尔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但本能驱使她先主动颔首打招呼并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南温氏的温尔梵!” 女人先是微微蹙眉的打量温尔梵,沉滞片刻后,嘴角扯出一抹礼貌的微笑道:“你好,我是简桀的妈妈。” “亲生的吗?唔!”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温尔梵立马后悔的捂住了嘴,但已经来不及了,对方看起来太年轻了,不像是有一个二十多岁儿子的样子。 对方微微一愣,莞尔:“怀胎十月,亲生的。” “呃……对不起,我以为您是他的姐姐或者姑姑之类的,因为您实在是太年轻了!”她是发自内心真诚的赞美,如果未来自己到了这个年纪也能依旧如此年轻貌美,人生圆满了无憾! 简桀的母亲笑了笑,走到沙发边上捋了捋裙子非常优雅地坐了下来。 温尔梵有些不知所措,她在思考要不要去给对方倒点什么喝的,但这是人家的家,自己才是客人,内心反复纠结之时她站着不敢坐下。 简桀的母亲非常娴熟的点击玻璃茶几上的虚拟激光操作盘,给智能机器人下发指令,倒了两杯温水上来。 温尔梵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仿佛自己也是智能机器人,等着简桀的妈妈给自己下达可以坐的指令。 简桀的妈妈对温尔梵笑了笑,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坐下,示意了三四次她才意会到,随后有些慌乱地坐下。 “温尔梵小姐,你昨晚是住在这里吗?”这个女孩穿着睡裙出现在儿子的房子里,其实她猜到这个女孩昨晚一定是住在这里,但昨晚之前呢? 她语气里没有一丝责怪,但却莫名地让温尔梵产生了心理压力。 “呃……这个,就我昨晚可能喝多了,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就借睡了一晚!”温尔梵急忙解释道。 简桀真的长得很像妈妈,笑容如阳光般和煦,她温柔的凝视着温尔梵,轻轻笑道:“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呢?实话实说吧! “阿姨,我们没有在一起过,虽然我很喜欢简桀,但我是有未婚夫的。”在艾伦医院里的那段日子可以忽略不计,因为那都是由谎言延伸出来的交集。 “但是,简桀要因为你而跟温尔雅解除婚约呢,这事你知道吧?” “我知道他要跟我家老七解除婚约,但他从未跟我说过,是因为我。”温尔梵抿了抿嘴,认真的回答道。 听到温尔梵的回答,简桀的母亲顿了顿,神色有些犹豫,许久后才缓缓开口:“我非常希望我未来的儿媳妇是温尔雅。” 虽然一开始就没抱着能跟简桀在一起的希望,但听到他的母亲这样说,心里还是感到非常的失落。 “这个……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呢。”温尔梵低着头佯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回应道,实则心里非常不适,她暗暗地缴着自己的手指。 “但愿如此,也希望你和东柏氏的长公子能幸福、长久!”她说得很真诚,温尔梵只得应允的点点头,露出淡淡的微笑不再做任何回应。 每个长辈都有理想中的新亲人,不是自己儿子喜欢她们就会无条件的接纳,如果要论与生俱来的各项优质条件,温尔雅当之无愧。 在外界,大家除了知道她是南温氏的二把手,东柏氏未来长儿媳,还有一些负面舆论也被人在私底下反复诟病。 那就是她与温树予里应外合将自己的爷爷拉下台这件事,内部族人都知道是因为老族长做错抉择且经营不善导致家族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和伤害才会引发此举,但在外人看来她年纪小小却心思毒辣,连自己的亲爷爷也敢逼宫,站在外人的道德层面来看,她属于白眼狼,联合旁系外人来篡位。 她知道外人私底下是怎么看待她的,但她从未辩解过,因为她知道没多少人对原因感兴趣,知道逼宫是事实也是结果,就够了。 温尔梵起身,礼貌的对简桀的母亲鞠了个躬后,莞尔:“那没什么事,我就回家了,谢谢您的款待。” 说罢,她穿着这身睡裙转身直径向门口的方向走去,她的大脑无法顾及到她现在穿的是什么,此刻的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家。 简桀的母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儿子回来后会不会责怪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但那是她最真实的想法。 她很喜欢温尔雅,她以为简桀也会很喜欢她,没想到他们会闹分手,更没想到简桀会提出解除婚约,当她亲耳听到简桀告诉自己他有喜欢的人想要去争取时,她就有不祥的预感。 没想到会是温尔梵,关于这个女孩的事她略有耳闻,风评不是很好,她对她不满意。 一想起温尔梵在自己的家里,简桀顿时充满动力,工作效率是平时的三倍,他想快点结束今天的工作回去见她。 他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一束雏菊和一块海盐芝士蛋糕,兴冲冲地往家里赶。 然而开门后见到的是自己的母亲,没有温尔梵。 “妈,温尔梵呢?”简桀放下手里的花和蛋糕一脸狐疑的问道。 “她回去了。”简桀的母亲将他放在桌上的花拿了起来,想找个花瓶帮他插起来。 简桀有些不放心的上楼去房间看了看,发现她什么都没拿,手机和包包都还在这里,衣服也没有换,他走出房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沉滞了片刻,又折回房间帮温尔梵把东西收拾好,拿下楼,语气有些冷淡:“我去一趟南温氏大宅,还东西。” 她立刻意识到儿子不高兴了,当她回过头想解释时,简桀已经拿着东西出门了…… ------------ 第四十五章 他回来了 她坐着出租车回到南温氏大宅,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拿,两手空空,身无分文,她有些窘迫地将头探出车窗,大喊道:“王叔~王叔?王叔!” 大管家王叔在庭院里验收园丁的栽种成果,隐约听见门口方向传来九小姐的呼唤声,他急忙往门口赶去。 看到王叔一路小跑的赶过来,温尔梵从车上走下来,露出了一副很不好意思的笑:“王叔,我没带钱~” “没事儿,没事儿,我来!”王叔连忙掏出手机帮温尔梵缴了车费,然后扭头看着穿睡裙的温尔梵,面露心疼之色:“哎哟,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出来溜达?这得多冷啊?!快进屋!” 温尔梵咧嘴憨憨一笑,搓搓手后捏着耳朵踏着俏皮地小碎步跟着王叔进门。 她重新冲了个热水澡,随手抽出一条毛巾擦拭着头发走出浴室,拿起梳妆台上的备用手机看了看,两部手机设有信息共享及关联,但似乎没人找自己,她有些失落的将手机放下,走出房间,现在庭院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南方的冬天没有雪,北方已经冰天雪地,今年X市又入冬失败了。 突然想去看雪,此念头一出,她便无法打消,她扭头回到房间,拿起手机预订了两张机票后给Amos打了个电话:“你现在收拾一下,我们去俄罗斯滑雪!” “那么突然的吗?”虽然他有多国的商务签,但也太突然了吧? “人生原本就是不按计划进行的。”说罢,她将电话挂断后开始收拾行李,什么男人、什么婚约、什么阴谋都先放一边,自己的心情最重要! 王叔接过简桀手中的衣服和包包,有些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九小姐一个小时前跟她的助理去机场了。” “呃……是有什么特殊的事吗?”没见到她,简桀有些不甘心。 “倒是没什么特殊的事,九小姐只是临时想滑雪,所以就走了。”那么多年,王叔早已习惯了她的操作。 “哦……谢谢!”简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谢后回到了车上。 他坐在车上沉思了片刻,透过车窗又看了看南温氏大宅的双开大门,叹了一口气后,挂档,开车离开…… 此刻的机场,有一位中年男子刚下飞机,他拉着行李箱一瘸一拐的往出口处走去,墨镜下那双如墨的眸子正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 此刻一名身着红色皮风衣的少女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望着少女的背影,摘下了墨镜。 少女身边还跟着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子,两人并肩有说有笑的走向安检口。 中年男子没有叫住少女,而是一直看着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消失。 他将墨镜戴好后,转过身走出了机场,出口处早已有人在等候他。 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站在机场门口似乎在等人的中年男子,确定是同一人后连忙迎了上去,试探性地问道:“请问是温良先生吗?” 中年男子警惕地反复打量对方,随后点点头:“我是!” “这边请!”黑西装男子做出了请的手势示意对方跟他走。 中年男子顿了顿,随后跟着黑西装男子去了停车库,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后座已经坐了一个人,柏牧。 柏牧见到温良,面露莫测高深的笑意:“好久不见啊,亲家!” “她没嫁过去,我们还不算亲家。”温良摘下墨镜淡淡地回答道。 柏牧笑着点点头:“这是早晚的事!” 温良不屑地瞟了对方一眼,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你都安排好了?” “当然!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了!”柏牧的语气里透着满满地自信,他对着黑西装男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开车了。 董事长办公室,简铭刚开完视频会议,随手拿过一沓需要批阅的文件刚翻开,手边的座机便响了起来,他顿了顿,接起:“喂?” “阿铭,我是老柯啊!” 听到这称呼,他便知道对方是北柯氏大当家柯大强,不禁笑道:“怎么?想约我下棋?” “我收到消息,温良回来了,跟柏牧那狗东西在一起。” 听到对方的这一消息,简铭顿时一怔,微微蹙眉:“准确吗?” “有图有真相,就是不知道他打着什么主意。”对方的语气非常严肃。 “要不要提醒南温氏那边?”简铭犹豫的问道。 “先看看情况吧!”电话那端的柯大强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个走了五年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而且偷偷去见了自己的死对头柏牧。 “嗯。”简铭神情透露着一丝凝重,他很不喜欢柏牧这个人,对温良也没有什么好感,但现在的南温氏在温树予的带领下发展得很好,如果发生什么变故那将会是非常遗憾的事。 上次的商业大战,因为他与柯大强是从小玩到大的挚友,所以在他的暗中帮助下,北柯氏没有出现太大的损失,唯一被坑得比较惨的就是南温氏。 如果不是温树予的力挽狂澜,恐怕南温氏财团就不复存在了,将成为传说中的一个家族。 北柯氏与东柏氏的不合,除了因为利益而在商场上争锋相对,还有就是柏牧与柯大强之间的私人恩怨,那么多年了,柯大强对那件事依旧耿耿于怀。 下了车,柏严步伐紧促地往抢救室赶去,韩金允的步行速度不如柏严,于是她一路小跑的紧跟着他。 Ken已经在门口等候已久,见柏严眉头紧锁的往这边快步赶来,他连忙站了起来,向柏严微微颔首:“先生!” 还未等柏严开口问,急诊室里的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见到柏严和Ken,不由得摇摇头叹气:“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随后黑衣男子与机车男的尸体盖着白布被推出来,在柏严面前停留了片刻,柏严微微掀开白布看了一眼后摆摆手示意可以推走了。 Ken低着头,眉头紧皱等着柏严的责罚,那两人被关押起来后一直不肯开口说出幕后主使是谁,于是他断了对方的吃喝,让他们饿着,什么时候开口什么时候才给吃的,怎知黑衣男子将牙刷的塑料柄磨得尖锐后,硬生生地捅向机车男的颈部后划开了一道口子,拔出后又捅向自己,被发现时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看守的人急忙送医抢救。 指证柏权的证据没了,柏严虽有些恼怒,但此结果也在他意料之内。 “Ken,加派人手留意柏权的动向。”他语气冰冷得仿佛下一秒周身空气都会结冰,他有些担心柏权还会对温尔梵动手。 “是,先生!”他连忙将柏严的指令传达一下,并处理好那两人的后事。 “韩金允,你现在回去财务处拿一份贪污明细表交去检察院。”他对柏洛即将判刑的结果不太满意,决定加点料。 韩金允点点头,应允后,后退几步微微颔首后扭头快速去执行柏严下发的任务。 柏严有种不好的预感,最近他的父亲柏牧没再找过自己,柏权也没有要去检察院捞柏洛的意思,如此平静的局面总觉得他们在憋什么大招,先让柏洛糊到底,再找机会对付柏权,绝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餐桌上,柏牧给柏权使了一个眼色,随后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挚友,也是南温氏的前辈,接下来的日子他协助我们,快跟叔叔问好!” 柏权见到温良这位老前辈后,十分谦逊地倒了一杯酒:“感谢世伯愿意倾力相助,这一杯是晚辈敬您的。” 温良不苟言笑地打量眼前的柏权,夹了一颗花生米丢入口中,慢慢的咀嚼,许久后开口道:“当初南温氏因为某种程度的误判,导致资金链断裂,温树予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杜绝盲目扩张、高财务杠杆、民间借贷、大量增加占用运营资金,柏严和他一样是金融出身,这一块他们玩得很溜,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我非常需要您的指导啊!”柏权给温良倒了一杯酒,谄媚地笑道。 温良是南温氏老族长的儿子,温树予的堂兄,同时也是温尔梵的父亲。 五年前因商业大战时期,作为家族投资分析师的他一直得不到父亲的器重,心生怨恨,于是跟东柏氏的柏牧合谋怂恿自己的父亲站队东柏氏,借东柏氏之手拖垮南温氏,想等时机成熟了,把自己的父亲赶下台由自己上位,就在他卷款逃出国外去避风头时,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跟被驱逐出家族的温树予合作将南温氏收购重组,如此天马行空的计划居然还成功了,意料之外! 温良沉滞了片刻,对着狗腿子一样的柏权勾了勾手指,柏权立马向他靠近,他压低声音,正色道:“拼脑子拼不过,就比谁更狠!” “我要怎么做?” “听我安排。” ------------ 第四十六章 心怀鬼胎 厄尔布鲁士山,全身上下共贴了十五片暖宝宝在滑雪服内的她,背着A3大小的画夹,拉过一根断裂的树干当板凳坐了下来。 摊开画夹,脱掉右手的手套,舒了一口气后开始在画纸上动笔。 Amos一脸狐疑地探过头来想观赏一下她的画作,可不知为啥,Amos越看越眉头紧锁,满脸的问号。 “小姐,您为啥瞅着白茫茫的一片雪还能画出个男人?”Amos实在忍不住,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口,他不相信温尔梵开了阴阳眼能看到不存在的东西。 温尔梵看了看画夹上的素描人物,愣了愣,她原本是想画下眼前的雪景,不知为何画了简桀的侧脸,不过别说,画得还挺传神,不愧是美术生。 “Amos,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光有钱也不行!”温尔梵有些惆怅地感叹道,这世间有太多事无法按预想的路径去发展,她自己可以觉得不行,但是别人不可以觉得她不行,这容易让她产生逆反心理。 “啥啥?”Amos一时之间没明白她的意思,啥叫有钱也不行?有钱可是啥都行的啊!没钱才叫百事哀! “Amos,你知道吗?我遇到了一个理想型男人,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医生,我当时还考虑过如果柏严那边劝退无果,我就拉着那个男人私奔!我想着我那么有钱还怕养不起他?可是没想到他家居然跟我家一样有钱!” “那不是好事么?门当户对啊!”Amos不太能理解她的忧愁和忿忿。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我不仅劝退不了柏严,那个男人的妈妈也很直接的告诉我,她有心仪的儿媳妇了,我就想说但凡我穷一点就能被东柏氏嫌弃而解除婚约,那个人的妈妈搞不好也会准备个几百万让我离开她的儿子……现在就……啥也不是!”温尔梵越说越伤心,顿时红了眼眶,说不在意都是假的,平时咄咄逼人的场面她游刃有余,偏偏这种委婉劝退让她觉得很是无奈。 温尔梵的情绪化让Amos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无非就是什么都没得到,不如意,还糟心。 他表示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小姐,你已经比很多人都强了,没什么可伤心的。” “难道只有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人才有伤心的权力吗?我不管,我就要伤心!”她来这寒冷的不毛之地,除了滑雪,就是为了找个没人的地方宣泄自己的不良情绪,她在国内面对那些一个个戴着面具虚伪的人,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了,有谁想过,她也只是个还不到十九岁的女孩子。 Amos顿时语塞,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对方的各方面条件跟自己比,确实强很多,她出生在富有的家庭里,从小到大享受到的都是最好的教育资源,也有实力相当的婚配对象,与他这样的普通人比,她就是出生在了终点,不用努力的攒钱买房娶老婆,不用为了生计去做卖命的活,但她确实也过得不那么自由。 结婚对象不能自己选,她享受到了家族带给她的种种好处就要考虑家族财团的利益问题,她不用去卖命但总有人想要她的命,果然这人世间都很公平,有得必有失。 从车上下来,“华夏商会”四字十分醒目的印入眼帘,柏权仰着头有些迷茫的看看眼前的这座楼,再看看身边的温良,不明白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作为家族财团成员的柏权不是很看得上这种类型的民间组织。 温良看出了柏权的心思,冷笑道:“不要小瞧商会,他们资金的雄厚程度有时候并不比财团差。” “世伯,我们是要跟他们谈合作吗?我们是不是应该买点什么礼物?”生怕温良不高兴,柏权连忙陪笑道。 “你们东柏氏吐一点项目出来给他们就是一份不错的大礼了。”温良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柏权大惊:“什么?还要送项目给他们?” “做商人,最基本的眼界和格局要有,不要拘泥于眼前的那点小利益,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温良有些嫌弃地瞟了他一眼,顿时觉得这个进入商场多年的晚辈还不如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女儿聪明。 柏权犹豫了片刻觉得对方说得也有些道理,但是想要擅自做主把项目让出去似乎很困难,因为现任总裁是柏严,没办法绕过他。 “你能力不如你同父异母的大哥,想要在商场上无后顾之忧的发展必然需要仰仗商会,你父亲已经打点好一切不需要经过你大哥的同意,你现在只需要听我的安排即可。”说罢,温良拄着一根镶金拐杖自顾自的往商会大楼走去,做大事者,胆量与智慧必须并行,自己没能力时要学会低下头求助别人的帮忙,跟自以为是比这一点都不丢人。 进入商会大楼,便有十几位工作人员进行接待,将两人指引至会客厅稍作等待,这是柏权第一次接触商会,难免有些紧张,但温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颇有大佬风范,想必温尔梵那种雅痞气质就是遗传他的吧! “不好意思,久等了!” 就在柏权发呆之时,一位大腹便便的老者背着手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温良立马起身五对方恭敬地握了手,莞尔:“常总,好久不见!” “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来?不怕南温氏对你进行讨伐吗?”被称为常总的老者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那就看您愿不愿意帮我保密啦!”温良笑得十分豪爽,能开这种玩笑可见两人交情不一般。 “哈哈……你身边的这位是柏总的小儿子吧?”常总主动提起温良身边的柏权,用友善的眼神跟他打了个招呼。 柏权恭敬地伸手道:“常总您好,晚辈是柏权,请多多指教!” 常总没有握他的手,而是笑着点点头道:“我们能给你提供你想要的,不知道你这边是否会有什么表示?!” 没有所谓的暗示,而是很直接的提出了需要回报的要求。 “柏牧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由我跟您详谈。” “哦?”常总一副意味深长的神情打量眼前的两人,平日里商会与四大家族很少有交集,四大家族在全国的影响力有多大他心知肚明,但他们华夏商会也丝毫不逊色,只不过没想到温良这个背叛家族的人居然会回国来帮助其他家族的人,他们究竟打着什么主意,令他十分好奇。 “来我办公室吧!”常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跟自己走。 柏权与温良面面相觑后,便跟在常总的身后,一起前往他的办公室。 “你说什么?发动商战?!”常总不由得大惊,他没想到温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没错,通过商战去过滤掉一些比较弱势的小型企业,打乱竞争对手的阵脚,借机吸引大量海外资本家进入我们的股票市场。”温良脸有些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亲身经历过商战的残酷,但他根本不在乎有多少人要为此做出牺牲,他要的是赢。 “但是如果被人知道我们华夏商会是幕后操盘手,可是会被戳脊梁骨的。”常总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那就不要让人知道。”温良露出了狡黠的笑,他想利用商战对南温氏进行打击,然后让柏权从这场战争中脱颖而出,借机取代掉柏严。 他对南温氏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把它毁掉换取自己想要的利益,他可以拿着那些钱重建属于自己的南温氏财团。 在那之前,他得帮柏牧扶持柏权上位,以换取自己想要的,这是柏牧提出的交换条件。 常总依旧有些担心,目前的四大家族的战况让他觉得很有难度。 东柏氏的董事长虽然是柏牧,但总裁是柏严,柏严这个后生做事十分决绝;南温氏的董事长为温树予,他为人行事严谨且保守,不容易入坑;西简氏的董事长为简铭,主要涉及医疗及医药器械类,不容易被撼动;再来就是北柯氏的董事长柯大强,为人蛮横霸道爱钻牛角尖,与他作对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见常总犹豫不决,温良觉得自己有必要为他打一剂定心针:“不要害怕,东柏氏是站在你们这边的,只不过是需要借你们的手而已,事成之后必定有所补偿,你也希望华夏商会能超越四大家族飞黄腾达吧?” 不可置否,温良的这番话让常总心动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你们可以借我们的手,前提是告诉我,你们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柏权刚想开口便被温良抢先回答了,看来在这两位前辈面前自己并没有什么话语权,还是静静的听他们说便好。 “打乱南温氏的阵脚,整垮南温氏,如今温树予与柏严走得很近,东柏氏必定会受到牵连,借机拉柏严下台,让提前有准备的柏权上位,柏牧交给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说到这里,温良喝了一口水。 “你的女儿,还在南温氏呢!”常总友善地提醒道,毕竟虎毒不食子。 坐在一旁的柏权不由得看向温良这位前辈,想知道他的态度。 “那又如何?女孩子,总归是要嫁人的。”他的嘴角掀起一抹冷酷地笑容,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比钱与权势更重要,必要的时候,亲人也是可以无需顾及的。 ------------ 第四十七章 商战前兆 这是两月来的第六次废标,温树予皱着眉头看着一沓沓废标反馈,文件被频繁挑错处,导致废标,预估损失十八亿,很是让他头痛。 “文轩,你去查查这些文件是谁拟的,谁审的,怎么会犯这种错误?!”温树予有些暴怒地呵斥道。 助理文轩冲他微微颔首后,刚转身拉开门要走出办公室,一位中年男子眼神闪烁的冲文轩点了点头,文轩侧身让他进入办公室,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后才将门关上离开。 中年男子走到办公桌前,毕恭毕敬的对温树予鞠了个躬,有些许的胆怯道:“温总,我项目产品部的孙经理,那些文件都是我审的。” 见有人主动上门承认,温树予气未消的站起来,眉头紧皱的直视着对方:“我现在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你好好想想该怎么发挥!” “温总,我觉得事有蹊跷!”中年男子微微抬头正色道。 “说来听听,说得没道理,你就给我滚蛋。”温树予沉滞了片刻后坐了下来,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也坐下,这个孙经理是南温氏的老员工了,他也不希望是对方的失误。 “温总,这些文件我仔细查阅过了,那些错误都是吹毛求疵的结果,那么多年来我们引用同一格式,仅仅是微微调整一些内容和需求而已,不至于出现那么多错误,而且最近市场调研中还发现一些不大好的苗头。” “价格战。”最近市场部也反馈了一些问题给他,出现了线下打乱计价体系和线上大量满减促销的苗头,但他没想过跟废标这事联系在一起,仔细想来,这很有可能是一场价格战的前兆。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连忙点头,认可温树予的说法。 温树予摸了摸下巴,这两个月的日报调出来,将所有蛛丝马迹串联起来后大脑思路逐渐清晰,他沉思了片刻后,神情凝重的看着对方,手指点击了一旁座机的某个按键,电话接通后他严肃道:“通知下去,各部门各就各位做好心理准备,迎接一场文仗。” 古时候拿刀拿枪属于武,而考验心理和挑战智商的商战属于文,无论他的预感和判断是否准确,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他按下挂机键,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是从你手里引出来的,你得全权负责起来,否则这口锅你得背,这个规则你可明白?” 中年男人如捣蒜般的点头,神情凝重且认真:“是,我明白,我为南温氏工作了二十年,我了解规则,我一定不会让您为难的!” 温树予点点头,站了起来,拍拍对方的肩膀道:“那就委屈你了!” 中年男子点点头,郑重地对着温树予鞠了一躬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温树予重重地坐了下来,不由得扶额叹气,沉滞片刻后他立刻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价格战不是小事,它随时会引发大型的商业混战。 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代价太大,他们承受不起。 对阴谋嗅觉十分灵敏的柏严已经做好了应战准备。 他亲自制定应对方案,且梳理正在进行中一些项目存在的问题,想要将损失降到最低,他需要加快进度。 他看着显示屏里的重点项目明细,反复翻看确定自己没有看漏,少了两项。 他按了手边的座机:“你,进来。” 不到三秒钟,办公室门被轻轻敲了三下,韩金允推门进入,走到柏严桌前微微颔首,面带微笑:“总裁,您找我?” “重点项目少了两个。”柏严面容冷峻地凝视着她,仿佛是她把那两个项目给吃了一样。 韩金允面露疑惑之色,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开始回忆是不是自己哪里出现了纰漏,沉思片刻后,她似乎有了印象,但是她不确定她的回答会不会引发歧义,微微抬眸对视上柏严极度深寒的目光,踌躇片刻后有些为难的回答道:“或许……董事长知道。” 董事长?确实,能神不知鬼不觉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决定的只能是自己的父亲柏牧,但是他动这两个项目做什么? “你去查查,这两个项目现在是哪家公司再做。” “是,总裁!” 他冲韩金允摆摆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不翼而飞的两个重点项目,突如其来的价格变动,这让他有不太好的预感,他拿起手机拨通了Ken的电话:“最近柏权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先生,三少爷似乎知道有人在跟踪他,每天都在这种兜圈,随行人员跟他也保持一模一样的装扮,在不同的场所频繁上下车,我不确定我们是否有跟丢过。”Ken回答得很仔细小心,生怕少说了哪些细节误了大事。 柏严挑了挑眉,没有怪罪Ken的意思,他心里很清楚这一定是父亲帮柏权想出来的计谋,因为阻止不了自己便想通过混淆视听的方式保护柏权。 他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如果不是顾及柏牧的感受,他早就悄悄将柏权解决掉了。 柏权找人在车上炸弹想炸死自己的那一刻起,便不存在所谓的亲情。 想起炸弹和车祸,温尔梵那夜的形象又出现在他都脑海里了。 “温尔梵呢?” “九小姐现人在俄罗斯,一切安好,下周二就回来了。”就知道老板会问起温尔梵的消息,Ken提前做好了功课,随问随答。 他发现老板虽然嘴上对九小姐毫不客气,但私底下都不会真的伤害她,反而会稍稍顾及一下她,尽管九小姐真的很不成熟总是干一些幼稚的事,虽不讨人厌却显得有些聒噪。 “你留意一下她的航班。”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让Ken稍微注意一下她的安全问题,毕竟她总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容易出问题。 “是,先生!”果然,如自己所料,老板必定会顾及到她。 西简氏国际医疗研究院实验室门口,简铭双手背在身后反复徘徊等待儿子从里面出来。 简桀开门出来后没有说话,而是先脱下无菌服进行一套完整的消毒程序后,穿好自己的白大褂走到简铭的跟前,微微颔首,莞尔道:“爸爸。” “聊聊?”简铭面露温柔和蔼的笑拍拍儿子的背。 简桀笑着点点头,带着简铭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简桀拿出一套功夫茶具,娴熟地沸水温壶,然后加入茶饼,进行头茶洗茶,随后将沸水倒入紫砂壶,加盖泡制20秒,倒出可品尝的第一道茶,递到简铭面前。 简铭拿起茶杯浅浅地闻了一下不由得赞美道:“好茶!” 简桀拿起小巧都功夫茶杯,细细地品了一口,面露愉悦微笑:“爸,你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未来一段时间,商场上可能会有些不太平,总裁之位等了你很久,我希望你能尽快坐上去,我老了,需要你的帮忙。”简铭一脸宠溺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能应允自己的要求。 父亲的这番话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内,他给父亲又倒了一杯茶,眸色清明,神色正经道:“爸爸,我可以即刻上任,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我的婚事,我想自己决定。” 听到儿子提出的要求,他觉得合情合理,但又有些为难,因为夫人有些固执的认准了温尔雅为自家的准儿媳,不认同简桀擅自解除婚约的行为。 “儿子,你看……要不要换一个条件?”简铭面露为难之色。 “我喜欢温尔梵。”简桀回答得很坚决,因为有了喜欢的人,他不愿意像原来那样将就。 “儿子,你娶了温尔雅,一样可以继续喜欢她的。”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那还不容易吗? “不,我对她的喜欢,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不是遥遥相望止于心。”他明白父亲的意思,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事他做不到。 见父亲为难的陷入了沉默,简桀虽有些不忍,但他必须借此机会坚持自己的立场,争取自由恋爱自由婚姻的权利。 “儿子,虽然我给你出主意忤逆我自己的老婆可能不太地道,但出于我对你的爱,我就给你支个招吧!但前提是对方与你同心才有用,并且后果你得自己承担。” 经过内心的反复挣扎,简铭决定大义逆妻,帮自己的儿子出主意,他实在不舍得让自己的儿子长期处在不开心的情绪里,他不开心自己的老婆也不开心,自己也开心不起来,先来个缓兵之计度过眼前难关。 简铭冲简桀勾勾手指头,示意他把耳朵伸过来。 简桀一脸狐疑的伸过头去,简铭一脸神秘地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后问道:“怎么样?这个主意是不是很好?” 简桀将头伸回去,微微蹙眉道:“爸,你就是用这种馊主意娶到我妈的吗?” “主意虽馊,但只要是彼此相爱,就一定有效!不相爱的两个人,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在一起的!”简铭振振有词地说道。 似乎说的在理,如果温尔梵并不爱自己,那么无论自己如何想要摆脱此婚约,如何的坚持,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因为她没有那颗坚定的想要参与到自己世界里的心,一切终将是徒劳。 简桀沉滞片刻后,微微点头:“我就姑且信您一回,不让您为难了。” 听到儿子的回答,简铭顿时大喜,总算是说服了他,这样也好跟夫人交差了! ------------ 第四十八章 赶鸭子上架 长筒高跟皮靴敲打着地面,走路带风的温尔梵双手插在黑色风衣的口袋里,轻轻打了个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走出机场,站在路边抖着腿等Amos从停车场取车开上来接自己。 坐上车的她沉静地望着车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前几天接到温树予的电话,告知自己好好享受这几天的假期,回国后得进财团帮忙,新一轮的商战要开始了,目前还没查到幕后操盘手是谁,但可以确认这肯定是冲着南温氏来的。 NW帝王大厦,温尔梵没有回家,直接来了这里,一进大厦门,两边的保安立马对她鞠躬道:“九小姐!” 路过前台,前台小姐也即刻起身鞠躬:“九小姐!” 温尔梵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直径往电梯间方向走去,乘坐了直达五十至六十楼的电梯,温树予在六十楼等候她。 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她有些莫名地紧张,虽然里面是她最熟悉的十三叔,但毕竟她一年到头没怎么来过这里,这次一来就是要被分配任务上班的,她踌躇许久,深呼吸了好几次,终于伸出手敲了门。 “请进!” 听到熟悉声的回应许可,她伸出双手推开了那扇双开门,面露标致微笑:“董事长,早上好!” 在家里,他是十三叔,在NW帝王大厦,他是董事长,不管是否有外人在,称呼都不能叫错。 温树予从桌上的一沓沓文件中探出头,扶了扶眼镜,冲她招招手:“都12点了还早上好,快进来!” 温尔梵走到他桌前,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双手支在桌上托着腮,面露谄媚地笑:“温总,您要安排啥工作给我?” 温树予简单的将桌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留出一些空位方便两人能面对面地交谈,随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印制好的工作证放桌上推到她面前道:“管钱!” 温尔梵定睛一看,工作证上的职位赫然写着:CFO 顿时大惊道:“哈?你确定没搞错吗?” 她回来前预想的是什么商业间谍或者是董事长助理之类的,从没想过做高层管理者的位置,因为没有任何经验,这种空降兵会被万人唾弃的! “没搞错,首席财务官这个职位你来做,我比较放心。”财务信息和现金资源就是整个财团的血液,只有交给自己最信任的人,他才放心。 “为什么?”虽然做人要对自己有信心,但不能迷之自信。 “因为是自己人,而且够抠!”是的,花大钱这块她确实比较精打细算,连员工的宵夜都是人家东柏氏财团晚宴剩下的自助餐打包回来的,财团里平时淘汰掉的一些东西也是由她挂网二手转卖的,脸皮也足够厚,要的就是这种做事风格。 没想到自己的抠还能成为被赏识的优点,温尔梵伸手摸了摸那张工作证,有些惆怅地说道:“可是……我都不知道财务官是干什么的,怎么上任啊?” “财务、投资、融资、投资关系等事务的基础理论由我来教你,你只要保证财团运行中拥有足够的现金和要保证有足够的办公和生产经营空间即可。”他理解她的担心,毕竟她只是一介美术生,该决定看似草率,但整个财团里他只信她,就通过此次机会让她快速成长吧! 温尔梵撇了撇嘴,有些不情愿,但谁让他是董事长大大呢?他都是要教自己了,总不能还推脱说不想学吧?沉思片刻后,她鼓着腮帮点点头道:“那……好吧!” “开心点,你这个职位虽然责任重大,但权力也很大,每一项开支都得经过你,温尔雅都还得看你的脸色呢!”为了让她放松一些,温树予故意提到了温尔雅。 “她现在是什么职务?”记得她之前是个主管来着,不知道这次应战准备中,是否有做职位调整。 “CMO,市场总监,她那边业绩做得很不错,但经常出现预算超支,那么接下来她那边的每一项开支都得经过你的许可,好好把关!”温树予拍拍她的肩膀,以示于信任。 俗话说: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她不由得抱紧弱小的自己,可怜巴巴地望着温树予:“那……我辜负众望是不是就会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嗯……比那还惨哦!”温树予笑得很温柔,似吹拂过万物的春风,寒冬里的那道救命暖阳。 她顿时表露出了痛苦的神情,果然……出来混的该还了! “好了,别演了,你的办公室在楼下,已经收拾好了,你现在就下去熟悉一下接下来要天天在里面加班的新窝吧!”温树予这一席话让温尔梵不由得一颤。 “本是同族生,相煎何太急!” “你快走!否则我放文轩赶你了!” 果然,有钱的男人都很无情,温尔梵假意抹眼泪地往门口方向走去,三步一回头。 她每每回头看到的,都是温树予满脸冷漠的拒绝或是皱眉龇牙的驱赶。 站在办公室门口,她打量了一下里面的环境,迟迟没有走进去,迟疑了一下回头对Amos说道:“联系一下工程部,我要金黄色的墙;联系环卫部,给我摆八颗发财树;联系采购部,我需要一张底下带着轮子的龙椅,还有我办公室门口需要挂两盏金灯笼!” 管钱,就需要一些装备作为辅助,给自己做点运气的加持! 听到这些需求的Amos不由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九小姐居然有这种审美和癖好。 还没过年部门的大门口就被挂上红灯笼,贴上对联。 上联:宏伟大业平地起 下联:无限商机乘风来 横批:生意兴隆 她下达了最新规定,上班前先在部门的门口对着财神爷的海报鞠躬问好后再进入会议室,下班前跟财神道别后再走,为苦闷的工作增添一些仪式感。 每天早晨,其他部门的人都会看到财务部的工作人员仿佛一群黑社会大佬站在门口,非常有气势的对着财神爷鞠躬道:“早上好!” 下班时间:“我们先行告退了!” 原本非常高大上的部门,在温尔梵的装饰下,显得异常喜庆且接地气。 也如温树予所说,她确实天天都需要加班,除了正常工作,她还需要了解投资关系和熟读相关法律法规。 db国际大厦总裁办公室内,得知温尔梵已经回国,并且上任CFO的消息,柏严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露出一丝浅浅地笑,他非常好奇和期待她的表演,她是否还能像上一次那样赢了这场商战。 韩金允拿着一份资料轻轻敲门走进办公室,将那份资料放到柏严面前,微微颔首道:“总裁,这是您让我调查的结果。” 柏严拿起那份资料,翻开细细地查阅,每翻动一页,他的表情便加深轻蔑之意,合上文件,不由得冷笑道:“原来如此,做人情去了。” 那两个重点项目现在由华夏商会全权负责,东柏氏基本上是不会与商会产生交集的,合作更是甚少,不翼而飞的项目出现在了华夏商会,很明显是董事长未经过自己直接给出去的。 莫名将非常重要的两个项目送人,很明显是有什么利益关系在里面,既然绕过了自己,那么就是为了某个人而做人情送的大礼。 柏严将合上的文件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冷冷地说道:“去人事部传达我的指令,让柏权休假吧!他应该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做哥哥的我应该好好的照顾弟弟才是。” “是,总裁!”韩金允得令后恭敬地对他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从人事部出来后的韩金允看了一眼手机,一条新闻引起了她的全部注意,内容是:西简氏财团总裁上任。 网页新闻里,简桀的照片赫然在目,意气风发、温润如玉,让她的心脏不经意间漏了一拍,那是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 见到简桀,她不由得连带想起温尔雅,那个女人在那场车祸里大难不死,让她很不甘心。 韩金允走到了紧急通道,用自己的母语给自己的母亲打电话。 “妈妈。” “允啊,你最近在柏先生那边如何?” “一切都好。” “那你要争取获得他的全部信任,他不比简桀差。”余彩英希望自己的女儿能通过做柏严的助理而窃取有用的商业机密并上位,她对自己女儿的魅力非常有信心。 “不,我只要简桀!”韩金允表现得十分坚决。 “允啊!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现在的你要明白,简桀已经跟你撕破脸了,想要得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必须获得在他之上的无限权势,柏先生只是第一步。”远在韩国的余彩英一直在帮自己的女儿布局,野心与能力必须相匹配,单靠偏执是没用的。 “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你只需要把董事长想要的,交给我就行了。”由她自己跟柏牧汇报有关柏严的全部计划。 “总裁并没有完全信任我,他交给我的事都是一些打杂的工作。”韩金允有些不悦地抱怨道。 “不要着急,都只是时间问题。”余彩英笑着安慰道,她知道能坐到总裁位置的柏严就不可能是普通男人,能得到多少消息算多少。 “我明白了,妈妈。”韩金允有些失落地挂了电话,拉开门往自己工作的岗位上走。 她前脚刚走,紧急通道的下层幽幽走出来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他对着电话恭敬地问道:“Boss,您听到了吗?” 电话的那端,充满男性魅力地低音炮特色嗓音回应道:“谢谢,Lee。” ------------ 第四十九章 两个加班的人 “你为什么不批?”温尔雅拿着两份文件气势汹汹地甩到温尔梵的面前。 温尔梵从一沓沓文件中探出头来,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位就算生气也依旧美得动人心弦的女人。 长时间的加班看数据报表使她出现了短暂的眼花症状,不由得学起温树予戴着眼镜办公,玳瑁大框眼镜使她看起来老成稳重。 “因为我理解不了这种时候还有人想要去投资电玩城、KTV和酒吧,你投个叉烧都好,毕竟民以食为天。”温尔梵平静的回复后把目光转回电脑显示屏上。 “娱乐业有多暴利你不知道吗?” “现在马路上一堆失业的人你看不到吗?”不答反问。 “你什么意思?”温尔雅怒目圆瞪地忿忿问道。 “如果现在,你失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去电玩城放纵?大战KTV?还是考虑明天的吃喝拉撒睡问题?或是趁这个时候学习新知识提升自己,给未来的自己增加不可替代的筹码?” 商战已经正式开始了,近期有几家中小型企业受到牵连,已经开始进入到裁员期,如果战役持续三至六个月不结束,接下来就是破产。 温尔梵的一席话把她问住了顿时语塞,见她不语,温尔梵继续问道:“这个世界上,是财阀多还是穷人多?现在这种经济环境,你觉得有多少人会为娱乐项目买单?” “待这场战役结束,我们就会是最大的赢家!”温尔雅的考虑是趁所有人都倒下时,南温氏只要撑住了,那么娱乐业就会形成半垄断状态。 “可以,你自掏腰包吧!挣了算你的,我这暂时没钱!”温尔梵不想在这种时期冒任何风险,她必须保证整个财团运行中拥有足够的现金和要保证有足够的办公和生产经营空间,目前的大环境里她只求稳不求突进。 “你让我去哪里拿二十亿?!” “随便你去哪里拿,只要不违法就行。” “你简直蛮不讲理!” “我只谈钱,想谈理你可以去找律师!” “你今天必须给我批!”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 两人在办公室内争论不休,办公室外围了两大部门的员工在静静的听着南温家两位小姐的言语Battle。 两大部门的员工身后,是悄然而至的温树予,他闻声赶来,原意是想阻止两人,维护高层管理者的形象,现如今他也站在门口跟着大家一起偷听她们两人的唇枪舌战。 此刻,办公室门把手扭开了,在外边围观的一席人顿时如惊弓之鸟的想要散开。 温尔雅开门出来刚好看到手足无措地温树予,一把将想要逃离现场的他拦了下来,眼里写着愤怒,却努力的克制住口吻里的冲,道:“董事长,你来得正好!” “呃……我只是路过而已。”暴怒地温尔雅和豪橫地温尔梵,此刻他一个都不想得罪。 温尔梵慢悠悠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脸冷漠地摘下眼镜,气场全开道:“董事长,您怎么看?” “我……我什么都看不到,你们继续!”温树予眼珠子一转,立马开溜。 现在的他无论帮谁都有错,温尔梵的立场是守住金库,温尔雅是要想办法借机生财,两人都是为了财团好,但温尔雅的决策存在很大的风险,温尔梵属于太过保守,最好的方式只能是她们两人各退一步的进行协商。 温尔梵与温尔雅面面相觑后,相互冷哼便各回各部门。 她轻轻地伸了个懒腰,畅快地打了个呵欠,瞟了眼显示屏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温尔梵起身蹬了蹬腿,扭扭腰,顿时感到有些头晕,可能是由饥饿引发的低血糖,她摸了摸肚子发了几分钟的呆后将电脑挂机拿出自己的小皮包往肩膀上一甩,徐徐踱步往外走去。 这个时间点,除了酒吧之类的娱乐业,其他的餐饮店基本上都关门了,温尔梵有些犹豫的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她在货架上挑挑选选不知道吃着什么,此刻她头晕得很,随手拿了一盒泡面、一个饭团和一瓶可乐走到收银台准备买单时,又是一阵强烈的头晕,不由得踉跄地往前踱了几步,撞入一个人的怀里,非常好闻的肥皂香。 对方立马扶住了她,有些急切地问道:“你还好吗?” 好熟悉的声音,温尔梵摇晃了一下脑袋,希望能使自己的神志清醒一些,定睛一看,简桀? “你怎么会在这里?” “加班饿了。” 顿时,她才看到他手边的两个三文治和一盒牛奶,想想西简氏的大厦离这里也挺近的。 简桀扶着她到一边的用餐区坐下道:“我去帮你泡面,你坐在这里等我。” 温尔梵点点头,看到她的应允后简桀转身拿着她的泡面去服务区接热水。 总觉得单单一盒泡面好像很单调,简桀犹豫了一下后,又去货架上拿了两根火腿肠和一个卤蛋去结账,放在泡面里一起。 回到用餐区,温尔梵趴在桌子眯着眼看他,疲倦中带着笑意。 “哇!好丰富啊!”打开泡面的盖子,发现里面多了很多东西,温尔梵一脸感激地望着他。 简桀一脸温柔地拿过她手边的可乐,将自己的牛奶推到她手边,莞尔:“你喝这个。” “吃泡面喝牛奶么?好新颖的搭配!”温尔梵笑着打开了牛奶,猛地喝了一大口,其实她很不喜欢喝纯牛奶,但因为是简桀给的,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笑得很甜。 “为什么那么晚?”简桀轻轻地撕开了三文治的外包装,咬了一口,细细地咀嚼道。 “加班,查账,复盘,你呢?”前面那简单的六个字,包含着她这一个多月的各种辛酸。 “加班,做战略决策、项目监督、收集信息与资源。”琥珀色的双眸温柔地注视着她,嘴角扬起同病相怜的微笑。 以为忙起来,就没有机会再见面了,没想到即使加班也还是能遇见对方,这种神奇的缘份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简桀上任西简氏财团的总裁的消息传遍国内外,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医疗行业的重整及维护,实行半垄断以维持财团的正常运营资本。 “恭喜你啊简总,升职加薪啦!”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跟对方道喜呢,温尔梵不由得干笑道。 “你也是啊,财务大臣!”简桀抽了几张纸巾,轻轻地擦拭温尔梵嘴角的汤汁。 两人靠得那么近,他看她时的眼神满满都是宠溺,这使温尔梵不由得失神。 “怎么了?”见她一直望着自己不做声,他不由得问道。 被他这一问顿时回过神来,敛了敛脸色道:“没什么,就觉得你帅得有点不真实,要不是见过你妈妈,我都怀疑你这张脸是假的。” 听到温尔梵提到自己的母亲,简桀的脸色沉了沉,双眸微垂:“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了,她希望温尔雅可以当她的儿媳妇,然后……祝我跟柏严幸福。”温尔梵埋下头大口地吃着自己的面,不敢与他对视,委屈感油然而生,但口吻却十分欢快。 简桀看着她的侧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沉滞了片刻后,道:“抱歉……” “有什么可抱歉的,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她低着头苦笑道,简桀依旧没告诉自己,他跟温尔雅解除婚约真的是为了自己,或许真的是所有人都会错意了吧?! “你……可以……等等我吗?”他犹豫了很久,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口。 她微垂的双眸不自觉地微微一动,眸光不可察的颤了一下,随后缓缓地抬起眼帘,眼底是困惑与莫名地期待。 “我确定了,我爱你。”他说得十分的认真,如湖水般清澈的双眸灼灼的望向她。 她顿时心头一颤,桌子下的手暗暗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虽疼,却也疼得不真实,舌头有些打结道:“你,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他又重复了一遍。 温尔梵的大脑不由得回忆起了四五个月前在L市,他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尔梵,我喜欢你,但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爱你,所以在那之前你的世界里会一直有我的存在,至少现在的我不希望与你再无关系。” “如果你不爱我呢?” “那我会给予你适当的补偿后离开,但是……如果我爱你的话,我不介意站在柏严的对立面。”】 “那你什么开始跟柏严抢我?”温尔梵努力地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冷一些。 “随时可以。”如果要按照自己父亲给自己出的主意,那么只是换个国家的问题。 温尔梵不由得瞳孔放大,这回答深得她心,但看着他这张俊秀温柔的脸,不自觉得想起了他的妈妈,顿时有些泄气道:“你妈妈,对我不满意,如果你妈妈拿个几千亿让我离开你怎么办?我是不是可以拿着钱带你私奔?” 简桀顿时陷入了沉思,犹豫了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我妈真的拿那么多钱给你,你就当聘金收下吧!剩下的我去解决,你看如何?” “我就喜欢那么任性的男人!可否向我透露一下你的计划?”温尔梵不由得向他投以赞许地目光。 “商战过后,我再告诉你。”简桀双手抱胸扬起下颌一副莫测高深地神情说道。 ------------ 第五十章 商战之中 “董事长,我们这次的投标又失败了。”温尔雅一脸阴郁地站在温树予的办公桌前进行投标汇报。 “什么原因?”温树予全身关注的盯着电脑屏幕,头也没抬地问道。 “我们的报价被压得太低了!”温尔雅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是……尔梵的问题吗?”最近这个丫头在财团里可谓是处处树敌,用开源节流来作为借口,使各个部门在用钱方面处处受限。 “不是因为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压得那么低,其他投标人的标价都超出了合理低价范围,一点利润都没有。”虽然与温尔梵不合,但并不想栽赃她,她们的上司是温树予,这种行为不明智,他肯定会信她,而现在的重点在于这件事太让人奇怪了。 温树予微微抬眸,放下手头的工作,沉思了片刻后,缓缓问道:“近期,这种压低标价导致投标失败是第几次了?” “第三次。”这是她接手这份职务后的第三次,被温树予这样一问,她明显的感觉到这三次事件很可能是被针对了。 温树予拿起了一边的咖啡,平静地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可能是被围标了。” “围标?!”温尔雅顿时大惊,堂堂四大家族的南温氏居然会被围标,究竟是什么人胆子那么大?! “那我们报警吧?!” “我们当然可以报警,但估计查不出什么,敢针对南温氏到明面上,说明他们应该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后台很硬,否则他们要付出代价可是很大的。”温树予细细地分析道,从废标到围标,很明显有人在针对南温氏。 作为国内赫赫有名的四大家族之一,敢针对到明面上的,想必来头一定不小。 温尔雅踌躇许久,实在想不到法子,蹙眉道:“那怎么办?” “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温树予若有所思地冲着温尔雅摆摆手道,这种事他得亲自出马进行调查。 温尔雅站在原地有些不甘心:“你打算怎么处理?我想,我有权力知道!” “看心情,心情好就按常规处理,心情不好就用非常规手段处理,你要参与?”温树予微微抬眸,淡淡地凝视着她。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自己参与,温尔雅觉得对方是在防着自己,这让她的内心感到有些不适,自从温尔梵出车祸以后,柏严与简桀就在日渐疏远自己,尤其是简桀,直接提出了要解除婚约,种种的迹象仿佛在验证自己十恶不赦。 原本温树予只是有一点点的抵触自己,现如今是完全防范着的状态,这使她很不舒服。 此刻她有些赌气的甩门而走,留下微微嗔怒的温树予一人独处。 温树予沉滞了片刻后,拿起手机拨通了温尔梵的电话:“交给你一个任务……” 能俯瞰X市夜景极佳的网红打卡餐厅,露天阳台唯一的一桌,温尔梵堆着僵硬的笑面对满脸冷漠的柏严。 这是温尔梵第一次主动提出请柏严吃饭,他犹如参加了一场鸿门宴般的冷酷相对。 这种窥探敌情的事以前是在家里悄咪咪的进行,第一次用到柏严身上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你,约我出来不是为了对我傻笑吧?”柏严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深意地冷笑,佯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打量着她。 温尔梵顿时很不自然地露出了阿谀谄媚的笑,站起来给他倒了一杯红酒道:“来,柏总,尝尝这瓶82年的拉菲。” 见她如此殷勤,柏严不由得汗毛立起,目光中划过一丝警惕:“你……今天是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染病了吗?” 温尔梵做回原位,双手支在桌面上,手掌捧着脸,甜美的对他一笑:“亲爱的,你说什么呢?人家只是突然间想你了。” “说人话。”这样的温尔梵根本不存在,柏严的眉头愈加深锁,猜想此人应该是憋着什么小心思打算坑自己。 感觉到对方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不自觉地撇了撇嘴,恢复到了以往高贵冷艳接地气的形象,习惯性的拿着叉子玩弄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这场商战的幕后操盘手,你可有眉目?” 原来她是想来从他嘴里拿答案的,柏严嘴角掀起一抹冷笑,这才是他认识的温尔梵,无事献殷勤必定是想索取一些什么,道:“有。” “说来听听。”温尔梵立马来了兴趣,向前倾了倾身体。 “无可奉告。”吊着她的胃口,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柏总~不要这样嘛~”温尔梵立马阿谀奉承的站了起来,面露谄媚撒娇之色,嗲声嗲气的走到柏严身边给他捏捏肩。 “坐回去!”任何女人都适用于这种形式与自己撒娇,唯独她不可以,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温尔梵,容易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嘞爷!”温尔梵回答得十分干脆,因为她也不喜欢这样,但工作需要。 “你当真想知道?”他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 “嗯嗯!”温尔梵面露沾花一笑。 “你最近,有跟简桀联系吗?”他目光一收,略显犀利。 “有。”她没有犹豫,很诚实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但凡对方能提出来的问题不是在意的话那必然心里是有了答案的,只是想要再次验证一下而已。 “你们在聊什么?”浓密睫毛下的黑眸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温尔梵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抬起头理直气壮地看着他的眼睛,抿嘴不语。 她不可能主动承认,她倾心于简桀,想要为了简桀而摆脱他。 柏严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暗了暗,沉滞片刻后,抬眸中带着一丝戏谑的讥笑:“你想知道的,我都有答案,但我不可能无偿告诉你,毕竟我是一个商人。” 他的暗示意味十分明显,温尔梵内心微微一怔,面露礼貌标致的笑容道:“你想要什么?” “你今晚有空吗?到我家,我再告诉你。”他嘴角的戏谑意味十分浓重。 ------------ 第五十一章 父女相见 羽睫微颤,她不由得讶然抬眸,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情绪对视上了他那双狭长清冷的黑眸,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对方竟酝着这般心思。 这一对视,仿佛回到了初次相遇的场景,初识的他们并未有乍见之欢。 十岁之差,倔犟幼 童温尔梵与孤傲少年柏严对立而站,她倔犟地抿着嘴不肯喊他一声:哥哥。 他冷冷的俯视那个瘦小得可怜的她,眼底除了淡漠还夹杂着一丝同情。 而她仰望着外形耀眼的他,眼底除了诧异与好奇却还夹杂着一丝不屈服的倔犟之意。 温尔梵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而他的母亲也早早离世,两人在家族里被严重的边缘化,应该算得上是同病相怜,长辈眼里门当户对的般配。 随后便出现了温尔梵与温树予联合旁系血亲收购并逼迫老族长退位后重组南温。 柏严凭自身能力跻身入东柏氏,一步步从主管、经理、总监到如今的总裁。 两人都从边缘化人物几乎走到了顶峰。 那一幕,恍如昨日…… 相似的身世背景,却营造出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格。 多年来的彼此厌恶,或许不是厌恶对方这个人本身,仅仅只是同类相斥。 他的话使她感到十分的震惊和困惑,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沉默许久,她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坐了回去,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应该是这世界上最相似的两个人,但……我们的喜悲并不相通,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需要一个相似的人陪你。” 两个悲剧走到一起就会演变成惨剧……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很清楚他们两个人一开始就是被家族利益而捆绑,然而未来也会因为利害关系而走散,能预测到没有结果就应该及时止损。 “你以为,简桀又会真的喜欢你?”他低了低眉,眼底划过一丝痛楚,嘴角是冰冷的讥笑。 “我输得起。”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愿赌服输的勇气,口吻里是不可置否的笃定。 他知道,她说了那么多,无非就是她不愿意了,不愿意跟自己继续耗下去了。 他低头苦笑,眼底染上了一丝灰暗,这一瞬间他的内心居然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委屈。 温尔梵不愿再与他继续周旋下去,她抽出了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起身道:“我吃饱了!” 正当她起身想要离开之时,柏严伸出手拉住了她:“温尔梵,你……真的没爱过我吗?” 这是一个很致命的问题,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理性的判断,她今天的任务是探柏严的口风,没想过会涉及到这种私人情感问题。 回答没爱过,会激怒到他,对谁都没好处。 回答爱过,太违心。 答非所问,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温尔梵轻轻握住他拉住自己的那只手,一脸绿茶的说道:“你不想告诉我幕后操盘手是谁就算了,不勉强,但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哈!” “那我现在告诉你幕后的操盘手是谁,你会回答我吗?” 感觉是逃不掉了,温尔梵顿时心生一计,她猛地转过身给了柏严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 柏严被抱得莫名其妙,甚至非常惊讶她的这一举动。 温尔梵低低都在他耳边说道:“对不起,你的玩笑我不感兴趣,我得走了。” 这是一种言语上的误导,让对方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并非不愿意回答。 她轻轻地推开了柏严,然后转身快速的离开餐厅。 柏严没有上前去追她,他明显感觉到她的抗拒,在他看来这就是答案了,虽然不如她亲口说来的爽快,真让人不甘心。 坐在出租车上,温尔梵有些头痛地扶额叹气,自己与简桀刚私定终身,柏严突然冒出来问自己爱过他没有,这可如何是好? 她低头给温树予发了一条信息,告知他任务失败,幕后的操盘手看来得靠自己去查了。 这时,她发现这辆车行驶的方向似乎不是往自己家开去,她顿时感到有些许的不安,道:“师傅,您走的哪条路啊?” 对方似乎通过后视镜瞅了她一眼,继续行驶道:“去见您父亲的路。” 父亲?温尔梵心生困惑,她的父亲早早的就抛弃她出国了,难道回来了? “温良?”她有些怯怯地问道。 “温先生正在等您。”对方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然而温尔梵并不想见到他,那个在危难之际抛弃亲人的男人,怎么好意思回来见自己? “停车!” “请九小姐自重,坐好,否则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毕竟您的身价比我贵。”这个司机用最漫不经心的口气说出了最具威胁性的话。 温尔梵控制住了想要去抢夺方向盘都冲动,这种严重抗拒的时刻她特别的想把对方打一顿然后将车辆停下。 ------------ 第五十二章 戏演得过了 这时,她紧紧攥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三下,是柏严挂电话了的提示,这意味着他应该是把温良刚才说的话听进去了。 温尔梵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后,把手机塞进包里抬起头一脸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嘴角动了动,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略带讽刺的意味:“当初,爷爷跟东柏氏签定婚约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如今,您让我去改,也没有问我愿不愿意,自私得有一个限度。” “你现在没得选,除非你想看到温树予出现什么意外。”温良冷冷的瞟了她一眼,一脸不屑。 “你敢动他!”这句话犹如千万根刺,同时扎入她的大脑,刺激她的全身神经,任何人都不可以动她的十三叔。 “我不动他,但不代表其他人不会。”他的这句话似乎在暗示温尔梵,他不是一个人行动,背后还有人。 温尔梵双眉紧皱,目光如炬的怒视着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她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时候千万不能着急上火,对方基本上将一些利害关系都和盘托出了,现在考验的就是自己的应对能力。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她毕生所学,犹如一份菜单,她需要权衡利弊后做出最佳选择。 片刻后,她睁开眼沾花一笑:“好的,只要不伤害十三叔,我听您的。” 面对她突然间转性的答复,温良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以为这是幻听,不由得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听您的!”她清明的眸色闪过一丝不了察觉的冷冽,对外,她从来都不是信守承诺之人,温良也从来不是自己人。 温良心里虽然有些起疑,但眼前之前终归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心思应该没有那么深。 他重新打量了这个多年不见的女儿,当初在明静和她之中做选择时,他有犹豫过,与生母一样低智的明静未来自然是最好控制的一枚棋子,但却容易成为家族的耻辱和笑柄。 他带回南温家那个各项指标都正常的明溪,虽性子多变,但从小到大都出乎他意料的聪慧,反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控制。 他猜测温树予或许真的对她很重要,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道:“咳咳,那好,我这里有份协议,你过来签了并按个手印便可离开。” 为了防止她出尔反尔,他早有准备。 温尔梵微微一愣,挑了挑眉,莞尔道:“没问题。” 她接过温良手下递给她的文件,翻开看了看,是股份转让书,他们想要拿自己在家族名下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作为要挟,防止自己临时变卦。 她抬眸看了看自己那所谓的父亲,眼底掠过一丝嘲讽,他们真是准备得够充分的了。 她拿过笔,签字签得很慢很慢,签完后她看着自己的手指顿了顿,咬着下唇,轻轻蘸了一下鲜红的印泥,在协议签名处按下了大拇指,此刻的她内心其实非常的紧张,生怕临场露馅了。 温良非常仔细的查看了温尔梵的签名,字虽然不好看,但签的确实是她的名字,指纹也还算清晰,温树予果然对她很重要,不然她不会敢签下这份协议。 “滴滴!” 心里紧张到爆棚的她突然被门外的汽车喇叭声吓得差点心梗,她一脸恼怒,嘴唇微动,似乎在无声的咒骂着什么。 这时,倨傲而顽长的身影印入眼帘,他推开那些想要阻拦他的黑衣人,一脸阴郁的走到了温尔梵的身边,一把揽过温尔梵的肩,低头露出质问之意道:“我记得你跟我说你要回家,为什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随后他又抬头打量眼前的温良,目光如深渊般阴暗:“您是?” 柏严的明知故问使她立马意会,温尔梵连忙接下他的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太过分了!我只是想偷偷的来见见你未来的岳父,不可以吗?” 温良挑了挑眉,领悟到了温尔梵的意思,连忙点头赔笑称道:“是是是,我们父女俩多年未见,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只能私下偷偷会面,引起误会,实在是不好意思。” 柏严嘴角微微扬起道:“原来是岳父大人,实在抱歉,是晚辈误会了。” 作戏要做足,温尔梵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伸出她的小拳拳锤向柏严的胸口道:“什么误不误会的,你居然跟踪我?!” “我是在保护你。” “你居然跟踪我?你根本就不信任我!” “我是想保证你的安全!” “你居然跟踪我!” 小拳拳锤在他结实的胸肌上,犹如棍棒击打着新鲜的牛肉上,仿佛越用力做出来的牛肉丸越好吃,但她打的很明显是人肉,会痛。 柏严顿时眼神一凛,暗示她戏演过了,不要想借机殴打自己。 温尔梵瞬间老实了下来,娇羞一笑,将脸埋入他的怀中,声音嗲嗲道:“讨厌你~” 柏严的鸡皮疙瘩顿时掉满地,他僵硬的对温良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晚辈这就送她回南温氏大宅了,回去太晚的话,会有人起疑的。” 温良表露出一脸为难与不舍,点点头道:“好好好,就有劳你送她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 温尔梵的头依旧埋在柏严的怀里,她冲着温良挥挥手,示意道别。 柏严冲温良微微颔首后,搂着温尔梵转身往外走。 看着柏严与温尔梵渐行渐远的背影,他顿时面露阴鸷之色,一扫方才的和蔼可亲。 回到上车,柏严一把推开温尔梵,怒视着一脸无辜的她,一语不发。 待车辆启动缓缓行驶在路上时,温尔梵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道:“谢谢你啦!” “所以你准备回去跟温树予提出解除婚约吗?”他双手抱胸扬起,下颌微微扬起,一脸阴郁地凝视着弱小无助的她。 “呃……这个,可能会,但我向你发誓,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死对头的,我中立!”她举起手,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解除婚约是她一直都想做的事,但如果是嫁给柏权那就算了。 她果然还是想逃离自己,柏严的眸光暗了暗,他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抽痛与愤怒,陷入沉默。 见柏严没有吭声,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这种逃出生天的时刻,可不能把身边的死神得罪了。 她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还沾着红印泥的大拇指,陷入沉思。 希望明静的在天之灵不要怪她,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柏严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她的手指,这时才意识到,她会不会是签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把拽过她的手道:“你刚刚签了什么?” 他这突然的举动又把她吓了一跳,不能让他看出破绽,温尔梵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道:“没什么,跟你没关系,不会影响到你的。” 见她的目光似乎有些闪烁,心中暗暗频生猜想,她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车辆已经行驶了将近二十分钟,温尔梵察觉到这条路也不大对劲,不由得问道:“这条路,怎么好像也不到我家?” “是我家。”柏严此刻正望着车窗外,神情凝重,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哈?去你家干嘛?”温尔梵顿时大惊失色,他莫不是要霸王硬上弓? 柏严冷冷地睹了她一眼,淡淡道:“培养感情。” 温尔梵离开餐厅时的那番话及那般举动,确实是让他有所领悟到她想表达的意思,她不相信自己倾心于她。 那没关系,距离婚约履行期还有两三年,培养感情足矣。 既然要培养感情,那就需要大量的时间相处并进行磨合,对于此时两人都各住各的家明显存在难度,毕竟大家都那么忙,一个月见一次已是极限。 倒不如,就住一起吧,方便! “培、培养感情?”认识那么多年都没有感情,还要强制培养感情,日久生情,生的可能是友谊不一定是爱情啊喂! “对,我理解你的忧虑,所以为了方便,我们就住一起。” 面对他那轻描淡写的回答,温尔梵不由得扶额汗颜,她的忧虑明明不是这样的,他这样过度解读可如何是好? 干脆利落的说实话好了,隐喻来隐喻去让他如此会错意,反而徒增自己的烦恼。 “我、我其实是因为喜欢上了简桀,所以……”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那或许只是在住院期间长时间的陪伴导致你一时之间的鬼迷心窍。”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柏严无情的打断,她抿了抿嘴,眨巴着如精灵般明亮的双眸,欲言又止。 她很清楚,自己不是因为对方长时间的陪伴而鬼迷心窍,而是因为对方温柔又帅完全是自己的理想型所以心动,虽然因为对方的颜值而心动也算是一种鬼迷心窍的表现了。 但此刻,她也不能选择跳车来铭志,干脆等到了他家后借口上卫生间给温树予打个电话派人来接自己好了。 柏严那临近市区的小型别墅十分气派,仅仅三百平居然有五六个佣人进行服务,反观南温氏大宅,虽说有一千多平,但也只有五个佣人,其中一个还是大管家王叔,全都是为了开源节流啊! 在门口,温尔梵顿时刹住了脚步,走在她前头的柏严意识到对方没有跟上来,也停下了脚步,回头凝视着一脸不乐意的她。 “我要去卫生间!”犹豫了片刻,她大声地提出了此要求。 柏严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佣人指引她去最近的卫生间,而自己先去客厅等她。 终于混到了卫生间里,她关上门口,轻轻地敲了敲四周的墙壁,全都是实心的,确认好隔音效果后,她坐在马桶上焦急地拨通了温树予的电话。 “十三叔,我现在人在柏严的家里,你快派人来接我!”电话一接通,温尔梵急忙说道。 “呃……这个,尔梵,你……要不先住几天?”温树予支支吾吾,有些为难的试探性问道。 “什么?!!!” ------------ 第五十三章 入住狼窝 “十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让她住在这里,相当于将她推入火坑。 电话那端的温树予通过她的语气立马感受到她那濒临爆表的怒气值,连忙安抚解释道:“尔梵,你先冷静听我说,就在一个小时前我接到柏严的电话,他告诉我你被温良带走了……” “这跟我住他家有什么关系?”温尔梵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 “然后是这样的,这场商战的幕后主使他知道是谁,目的呢就是想整我们南温氏的,附带针对他,应对方案他已经有了,但他说不能无偿帮助我们……” “所以呢?你把我卖了?”温尔梵忍不住提高了嗓门,再一次打断他,这一次的怒气值更高,她起身在卫生间里踟蹰着。 “不不不,我卖身都不可能卖你!你先冷静听我说,他提出的要求是你在他家住上几个月,待商战结束你便可以回来了,他向我保证未经你的允许,他绝对不会有逾矩的行为……” “他说你就信啊?”十三叔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单纯的傻白甜,居然敢相信柏严的空口白话,而且等商战结束要等到什么时候? 然而事实上,柏严的信用度一向比温尔梵高,而且高的不是一星半点,真正需要把控好自己的应该是她! 温树予不想打击她,继续安抚道:“我也考虑到了一个问题,他说你若信不过他,可以自备防身器械。” 温良的出现已经让她倍感忧愁,现在还得住在柏严的家里天天面对他那张好看却又压抑的冰块脸,好烦! 但是,如果他真的能帮得上忙,这点牺牲也算不上什么,毕竟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 温尔梵将头埋在了手里,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沉思了片刻后,终于松口道:“那好吧!我就姑且委屈一下我自己,暂且住下,待危机告一段落你一定要来接我哦!” 见她好不容易答应下来,温树予顿时爽朗了起来:“没问题没问题,我一定会亲自去接你回家的!” “嗯嗯,那我挂了。”刹那间,她有些疲了,挂了电话又再卫生间里踌躇了一阵后才打开卫生间的门,柏严就站在卫生间门口已等候多时。 一开门就见到倚靠着门框的他,温尔梵的心脏不由得发怵,他已经换好了家居服,披着一件黑色金边的睡袍,双手抱胸地俯视自己。 她眨巴眨巴眼,干笑道:“介不介意我参观一下你家的厨房?” 他那闪着寒光的双眸如深渊般凝视着她,仿佛具有超强的穿透力,让她有些不寒而栗。 他站直了身体扭头自顾自的走着,走了几步后微微侧头睹了一眼呆愣的温尔梵,示意她跟上自己。 灯一打开,空间宽敞且整洁的厨房印入眼帘,温尔梵不禁心生羡慕,她几乎从未想过离开南温氏大宅出来自己住,南温氏的大宅在一百多年前重建过一次,虽然早就用上了智能家用电器,但环境与观感还是不同的。 见温尔梵站在原地一脸兴奋地四处张望,他眸光暗了暗,淡淡地提醒道:“刀具在左边上方第六个柜子下边的一个拉柜里。” 听到这句话,她不禁虎躯一震,柏严居然看穿了自己的意图,温尔梵僵硬地扭过头对他僵硬的笑了笑,身体却很诚实地往那个方向快速移动。 柜子下边有一个把手,她轻轻一拉,数十种明晃晃的刀具一下子尽收眼底令她不由得拍案叫绝。 柏严站在原地,像看什么奇葩似的看着她,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见她一直犹豫不决,忍不住推荐道:“想随身携带就挑那把最小的水果刀,想起到震慑作用就拿那把斩骨刀。” 温尔梵怔了怔,回头望着面带笑意的柏严,心里不由得犯嘀咕,自己选刀是为了防他,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她把目光放回刀上,选了最大的那把斩骨刀,提在手上,将把手推回去道:“我的房间在哪?” “跟我来。”他又恢复到了平常的冷漠,扭头走在前边。 温尔梵默默地在心里给他起了一个绰号:变脸怪! 她的房间在柏严的楼下,是临时安排的一间客房非常的简约,几乎什么都没有。 她一进房间就到处翻箱倒柜,最后坐在地上一脸无奈道:“没有换洗的衣物,没有卸妆清洁用品,要不我今晚委屈一点住酒店吧!” 看着鼓着腮帮子一脸无辜的她,柏严扭头走出了房间。 “诶?”他就这样扭头离开了,什么意思?不耐烦了吗? 温尔梵坐在地上有些沮丧地低着头,真想打个电话给简桀,让他来接自己走,但是考虑到情况的特殊,还是不要把他拉进这个坑里来了,温尔梵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就是保护对方,发生问题都会尽可能的不去联系对方,生怕牵连到对方。 “走,我带你去买。” “嗯?”听到声音,她立马抬头。 就在温尔梵低头沮丧之时,柏严又回来了,他换了一身略显休闲的衬衣和裤子,修长的手指勾着车钥匙,慵懒地倚靠在门框边,一脸平静的望着她。 24小时营业的大型超市里,柏严耐心地推着购物推车走在后边,温尔梵走在前边非常开心的挑选着商品。 原本是购买生活用品和换洗衣物,但推车里出现得最多的是薯片、果冻等零食,在零食的口味上,她非常的挑剔,反复对比反复挑选,怕买了不好吃浪费,表现得十分纠结。 柏严顿时觉得有些麻烦,忍不住提出:“我把这一面墙的 都买下来吧。” 一面墙的,都买下来?温尔梵的头非常机械的转向了他,露出僵硬的笑:“不,不用了,我已经,选好了。” 超市里的衣服款式完全不合她的意,连试穿的欲望都没有,见她耷拉着脸,柏严拿出手机拨通了商场管理部的电话…… 大型商场已经下班了的店员们十分钟内全部回到了专柜门店的岗位上,整个黑漆漆的商场顿时灯火通明犹如白天,大家都面带职业微笑的迎接温尔梵与柏严的到来。 这种事,温尔梵平时也就在心里YY,从来都不敢去实践,生怕被人诟病自己耍大牌,但这一晚,柏严替她实现了。 站在试衣间的镜子前,觉得自己穿的每一件衣服都仿佛量身定做,温尔梵断定是灯光和镜子作祟,她走出试衣间对着百无聊赖的柏严问道:“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俗。” 这才是客观评价。 “好的嘞!”她开心的回到了试衣间换下一套。 “这件呢?” “丑。” “这件?” “土” “要不……你帮我挑?”她小心翼翼的试探性问道,既然自己的审美有问题,就想看看他的审美如何。 柏严二话不说,起身随手拿了两件连衣裙递给她。 温尔梵拿着两件连衣裙回到了试衣间,先试穿了那件白色的,感觉自己像只小白兔,原来他喜欢这种软萌类型的。 她又回到了他的面前道:“怎么样?” “可以。”他抬眸看了一眼就给出了着两个字。 温尔梵回到试衣间换了另外一件粉色的连衣裙,不由得感叹道:“突然觉得自己年轻了十岁。” 她刚走出来,还没开口,对方就回了两个字:“可以。” 面对他那如此敷衍的评价,已经试到没脾气的温尔梵淡然点点头,他说啥就是啥吧,谁让他是金主爸爸呢? 换回原来的衣服,温尔梵拿着柏严帮忙挑选的两条连衣裙及自己非常钟意的另外几件衣服递给店员:“包起来吧!” “铛啷”一声,低头一看,一把精美昂贵的斩骨刀赫然躺在地上,顿时周围一片鸦雀无声,店员们都傻眼了,齐齐望向温尔梵和地上的刀。 “啊哈哈哈哈!我的包好像也得买新的了!”温尔梵不由得尴尬的笑道,悄咪咪的打量周围人反应,大家似乎像看抢劫犯一般的盯着自己。 “噗呲”,就在大家一阵鸦雀无声之时,站在一旁的柏严居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着他那无害的笑脸,她微微发愣,这是她第一次见他笑,原来他笑起来那么好看,一点都不可怕。 温尔梵走到他的前跟,伸出双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双颊道:“你居然会笑?!” 被她这一问,柏严也愣住了,眼神有些不知所措,他抓住温尔梵捏着自己的两只手道,恢复到原来的神色:“我提醒过你,想随身携带只能拿水果刀。” 温尔梵抽回自己的手撇了撇嘴,转身捡起地上的刀:“我换个大点的包不就行咯!” 这个男人真的是一点都不温柔! 说罢,她转身去挑选包包和一些配饰,顺便再弄两双鞋穿穿,金主大大买单,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看着因为被满足购物欲而一脸欢喜的温尔梵,他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 温尔梵在离开后莫名给自己打了电话,他立马意识到她需要帮助,一直没挂电话是想通过保持通话状态来陪着她,担心她会感到害怕,但听到温良让她去提出解除婚约,连自己的父亲也会支持这个事的那一瞬间,他顿时明白了,他们不仅仅是想换下自己,还想抢走她,也是在那一刻他绷不住了。 于是他挂断了她的电话,转而联系温树予,拿出自己的筹码去谈条件,换取能与她单独相处的时刻,虽然有些无耻,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 第五十四章 同居生活的开始 清晨,从4米的定制大床上醒来,温尔梵习惯性的抓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周围灰蒙蒙的,还很早,忍不住在床上来回打滚后又沉沉睡了过去,一个小时后手机定时闹钟响了,她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神情呆滞的坐在床沿上发呆,冷清且空荡的房间让她突然想起这是柏严的房子不是南温氏大宅,她打了个呵欠后缓慢地下床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穿着昨天新买的粉色兔子室内拖鞋,拖着跟“噼里啪啦”的来到楼下,楼梯口等候多时的佣人恭敬地指引她到餐厅吃早点。 柏严穿着月白色衬衣非常优雅的拿着刀叉划开面包片上的煎蛋,使未凝固的蛋黄完美地流了出来,浸在面包片里,然后再一点点的切开面包片,用叉子慢悠悠的吃着,细细地嚼着。 他微微抬眸睹了一眼温尔梵刚睡醒一脸不爽的样子,一语不发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佣人递给温尔梵一份简易菜单,中式早餐有六种,西式早餐也有六种,她翻了翻,觉得没什么能特别吸引她的,于是她只要了六颗水煮蛋和一杯豆浆。 随后她便开启了吵杂模式,“哒哒哒”一颗鸡蛋被敲碎,动手开始剥剥剥,蛋黄被舍弃到一边,她只吃蛋白;“哒哒哒”又一颗鸡蛋被敲碎,这样步骤她将重复六次。 早餐画面顿时两极化,一边是优雅的使用刀叉安静的吃着西式早餐,一边是接地气的狂在桌上敲鸡蛋,她每敲一次柏严都会抬眸睹她一眼,微微蹙眉,她果然连吃个鸡蛋都很聒噪。 坐在同一辆车上,柏严的计划是先送她去NW帝王大厦,自己再折回到db国际大厦,路程需要一小时,因为路线比较绕。 她全程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上了车后坐在位置上打瞌睡,车辆左拐时惯性导致她的脸颊贴在车窗上呈现出变形的状态,柏严一手拿着平板戴着耳机听新闻,但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他皱着眉,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 车辆右转,她没有将安全带系好,身体倾斜的重量使安全带扣与扣口脱开,昏睡中的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右边倾倒,头颈部很完美的枕在了柏严的大腿上,柏严像触电一样的瞪大了眼睛低头看向大腿上的那颗脑袋。 温尔梵眉头一皱,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柏严弧度完美的下巴和不大不小的鼻孔,目光犀利。 她犹如惊弓之鸟般想要腾身坐起,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且用力过猛,她的额头直愣愣地撞向了柏严的鼻子。 柏严顿时皱眉面露略显痛苦的神情,捂着鼻子发出“呃嘶~”的声音,对着她怒目圆瞪。 温尔梵顿时清醒了,一脸歉意地指了指他的鼻子道:“你好像……流鼻血了……” 柏严看了看捂着鼻子那只手上的点点血迹,另一只手捏紧拳头,强忍着怒气道:“把你旁边的纸巾递给我!” 她连忙将递纸巾拿过来,连续抽了十几张纸,帮他擦鼻子上的血,幸好流得不多。 “要不……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她试探性的提出了这个建议,毕竟是自己不小心伤到他的,看他这样也有些过意不去。 “我没时间去医院,一会儿要开会。”想想她也不是故意整蛊自己的,也就瞬间释怀了,淡淡地回答道。 “要不要……赔偿你一点医药费?”温尔梵眨巴眨巴眼,弱弱地问道。 听到这句话,柏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纸巾,自己擦鼻子上的血,顿时冷冷地瞪着她,心里有些不悦,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在他看来这句话太过于客气,没想到她对自己如此的生分。 而温尔梵是觉得既然自己帮不上忙,不如给点补偿,不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柏严瞬间冰冷的眸光让她不由得自我怀疑,反思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什么? 仔细想想,自己确实说得不对,他柏总裁会缺她那点医药费吗?显得有点瞧不起人。 “要不……你打回来?我不会还手的!”她弱弱地伸出自己的手掌,让他打回来,想着不如吃点亏,让他泄愤,温尔梵可一点都不想亏欠他的。 听到这句话,再看看她伸过来的手掌心,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别过头去不看她,努力的让自己恢复平静,开始反思自己想跟她相处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 见对方还在生气,她嘟着嘴,挠了挠后脑勺,像个做错事了的小朋友一样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每次很他在一起总是会发生很尴尬的事。 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了看她,见她那副有些内疚又不知所措的无辜样子,柏严莫名地心软了,暗自叹气。 “你……工作结束在门口等着我来接你。”虽然他是想通过主动搭话缓和气氛,但他那特别的低音炮嗓音总是透着命令的错觉。 温尔梵犹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十分乖巧地应允道:“嗯嗯嗯!” 作为一个聪明人,偶尔示弱认怂,无伤大雅,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人比自己更聪明更有能耐,得适当地示弱认怂才能更好地抱抱对方的大腿。 “坐好。” 听到他命令的话语后温尔梵条件反射式地端坐好,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拉过她那个位置的安全带,帮她系好,像固定货物一般系好后,又拉了拉确定扣口处不会再脱出来,随后坐回原位,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防止她再次误伤自己。 温树予的办公室内,温尔梵坐在他的对面,双手抱胸,仰着下颌一脸傲娇的用鼻孔看她那出生入死的好战友十三叔,以表达自己那种被至亲抛弃的不悦。 “咳咳,来,这是你最爱的奶茶,我亲自去十公里外的奶茶店,亲自排队为你买都,请喝!”温树予自觉亏欠她,难得好声好气地讨好她。 温尔梵挑了挑眉,佯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接过他手中的奶茶,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道:“马马虎虎!” “温良,找你说了什么?”温树予坐回原位翘着二郎腿,正色道。 这戏点到为止,温尔梵也恢复到一本正经的状态,一脸认真道:“让我将婚配对象改为柏权,看他们对柏严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想必是黔驴技穷,不得已拉着我一起上船。” “柏严给到我的情报中显示,居然是他们东柏氏私下联合华夏商会发起的商业混战,如果猜的没错,牵线搭桥的就是温良。”温树予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了她的面前。 温尔梵伸出手随意第翻了翻那份文件,露出了讽刺地微笑:“他搬出你的人身安全来威胁我,事后为了防止我出尔反尔,还让我签了股份让渡书作为要挟,他还真是我的好父亲。” “你签了?”温树予顿时眉头紧锁,有些紧张的问道。 温尔梵微微抬眸,眼底掠过一抹寒光,露出狡黠的浅笑道:“应该……算是明静签的,指纹是她的,字……一半是我一半像她。” 为了防止类似这种情况的发生,她出门都会在右手的大拇指上贴一层透明的仿真指模,仿的就是明静的指纹,但仅能用个五次,她已经使用了两次,上一次是柏严转三亿美金彩礼给她时签的那份合约。 她在L市的那段日子,闲来无事经常模仿明静的字迹,约莫有八分像。 温树予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如果对方拿出那份股份让渡书逼她就范,一验证上边的签字和指纹,立马就能验出问题,然后成为一沓废纸。 明静,一个偷偷死去的人,温尔梵利用默默无名的她为自己的后路做了多少铺垫和准备,没人知道。 “对死者要有敬畏之心。”虽然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但总是这样不好,温树予不由得提醒道。 此刻的她成熟得与年龄完全不相符,沉滞了片刻后,说道:“我欠明静的,我自会还她,但不是现在。” “无耻之徒总想用道德去绑架有情有义之人,应该用他们的逻辑去换位思考一下,在不得已的情况踩一踩道德的底线对他们进行适当的反击是很有必要的。”她又继续说道。 温树予平静地注视着她,点了点头,相信她心里定有分寸。 柏严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时间,又看了看手头的文件,皱着眉反复犹豫着要不要下班,毕竟他进入db国际大厦上班那么多年来,从来没有那么早结束过工作。 在这两难的境地,他撕下两张便利贴,一张写着“上”,一张写着“下”,然后捏成两个小纸团丢在桌上,决定用最古老的办法来替自己做决定:抓阄! 他微微蹙眉,仿佛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小心翼翼的用指尖夹起其中一个小纸团,缓慢地摊开。 上面赫然写着好看的隶书体:下 他嘴角微微上扬,将两团纸丢进纸篓里,转身将电脑关机后对着刚好走进来的韩金允淡淡地说道:“你可以下班了,自己回去吧!我们不顺路。” 说罢,他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动作流畅地穿好,直径向门外走去。 这是韩金允第一次准点下班,令她惊喜的同时心里也不自觉地嘟囔道:“我们顺路过吗?呵呵!” “先生,我们现在去哪?”这个时间点外出,充当司机的Ken会自动理解成还在工作状态。 “去NW帝王大厦。” 去接她下班…… ------------ 第五十五章 想对她好 她戴着玳瑁大框眼镜,低着头仔细研读着手头的文件,丝毫没有留意到大家都已经陆续下班了,因为加班已经成了她的常态。 为了方便,她把饮水机都搬到了办公桌旁边,转身就能喝到水,美不美观已经不再重要。 终于,又一份文件处理完了,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后合上文件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素描本,决定奖励自己摸鱼一小会儿,作为一名美术生,她的爱好就是画画,心烦的时候画画,放松的时候画画,无所谓画什么,就想拿起笔随便涂鸦。 她戴着一只耳机听着流行音乐,嘴边断断续续地轻哼着小曲,开始削笔。 大脑里浮现的是柏严今天流鼻血的糗样,手上的笔开始在画纸上快速地飞舞了起来,一个男人的基本轮廓就呈现出来了,感觉画得有点过于硬朗,再加点细节凸显当时的滑稽,她越画越起劲,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跟保安亮明身份的柏严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坐电梯上楼来到温尔梵办公的楼层,经过指引来到了她办公室门口,他伸出手,用指关节轻敲了一下门,然而里面并没有任何反应。 他后退了一步,站在门口打量这间办公室,门缝边透着微光,里面应该有人。 犹豫了片刻后,他轻轻地扭开了办公室的门把手,往里面睹了一眼,看到一颗有节奏地上下浮动的脑袋,隐藏在电脑显示器后边,还断断续续的哼着歌,似乎十分的欢脱。 他微微蹙眉,向她徐徐踱步。 她置身于被三面包围的工位上,前方是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左手垃圾桶、饮水机与碎纸机,右手打印机、扫描机与传真机 他打量完她的四周环境后,发现温尔梵正抱着一本A3素描本非常认真的画着流鼻血的自己。 看着她笔下滑稽的自己,不知道是该欣慰她闲暇之余会想起自己,还是觉得憋屈自己在她眼里原来是这种形象。 “真不愧是首席美术生,画得真好。” 头顶上突然传来性感魅惑地低音炮特色嗓音,令原本十分欢脱的她突然一愣,身体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如机械一般回过头去,印入眼帘的是一张五官深邃如雕刻般分明的俊脸,她尴尬地咧嘴一笑:“嗨!” 他缓缓伸出手拿过她手里的素描本,翻了翻,里面起码画了不下二十多幅素描,有人物有风景也有随笔涂鸦,他淡淡地说道:“真是屈才了。” “哪里哪里~柏总过誉了!”温尔梵还搞不清楚状况地谦虚着。 柏严将素描本合上后,眼底掠过一丝戏谑:“但如果我是温树予,我一分钱工资都不会给你发。” “哈哈,真可惜,我不是你的员工!”温尔梵夺回自己的素描本,俏皮的回敬道。 她本来就还是个学生,硬是被温树予抓来做“壮丁”,对于她的摸鱼行为,温树予一直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她按时完成就行。 “你刚进来,敲门了吗?”温尔梵噘了噘嘴,十分傲娇地仰着头,佯装出一副责怪的样子问道。 柏严指了指他自己的耳朵,暗示她戴着耳机没听到。 温尔梵一脸尴尬的摘下了自己的耳机,撇了撇嘴:“哼,这个人居然敢擅自进入财务大臣的办公室。” 她虽那么说,但事实上她办公室内一分钱都没有,最值钱的就只有商业上的机密文件。 “我已经跟温树予打过招呼了,可以随时来这里找你,如果你这里发生了机密外泄,我一并承担所有损失。”他说得很干脆洒脱,坑她的事,暂时还做不出来,并且现在他与温树予还有很多合作,利与弊的权衡,他心里有数。 她不屑地瞄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只一次性纸杯打了一杯水,递给他道:“喏!”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虽然他并不渴。 温尔梵指了指旁边金元宝形状的沙发,道:“你先坐一下吧!我还有两份文件要处理,不然我明天得睡在这里了。” 柏严点点头,没有像往常一样调侃她,而是很听话的往沙发上一坐,开始用手机办公。 两人共处一室,默默无语的各做各的事,或许这是他们认识那么多年来第一次能够默契的和谐共处。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门,处在忘我境界里的温尔梵猛地被打断思绪,探了探头道:“请进!” 门把手猛地扭动,温尔雅拿着一份文件气势汹汹地将门推开,对视上临近门口微微抬眸的柏严后,顿时愣在了原地,惊愕中夹带着一丝欣喜,毕竟她那么喜欢他,只是没有他的允许,不敢继续了。 柏严仅抬眸瞟了她一眼,视线再次回到自己的手机上,内心毫无波澜。 温尔雅一脸迷恋又不敢打扰的矛盾神情,杵在门口静静地望着低头看手机的柏严,温尔梵俨然一副局外人看好戏的样子窃笑道:“哟~你也加班呀~好巧哦~” 温尔梵那阴阳怪气的话语把她瞬间拉回了现实,柏严的出现使她的怒气值降了不少。 “这批货物那么重要,资金只批一半,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温尔雅努力克制住想要咆哮的冲动,将文件放在她的桌上。 温尔梵不以为然的拿起文件翻了翻,正经地反问道:“你有亲自下过基层做考察吗?你了解过出厂批发价吗?” “里面的费用是含税的。”温尔雅有些答非所问的回答道。 “即便如此,金额也不对。”她想表达的是,即使含税,也用不到那么多钱。 “你怀疑我的人?”听她的意思,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人吃大金额的回扣,温尔雅不由得微微愠怒地质问道。 温尔梵摊摊手,开始甩锅道:“我可没说哦~” “那你批啊!” “没钱~” “钱都在你手上,你敢说没钱?”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你在说一句!” “你咬我啊~” 两人又开始进行言语上的Battle,此对决每周一次,完全无视旁边还有个安静的观众。 柏严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的表演,没想到在南温氏财团还能欣赏到如此有趣的一幕,此画面与东柏氏日常的尔虞我诈截然相反。 他突然能明白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的温尔梵依旧能够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与这个世界和解,因为她身边的人与她生长的环境就是如此,从而造就了伸屈自如的她。 从NW帝王大厦出来,已经晚上八点半了,温尔梵伸着懒腰打着呵欠,轻轻地捶打自己的肩部,回过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柏严,道:“我们一会儿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他停下了脚步,双手插在口袋里,淡淡地反问道。 温尔梵想了想,笑道:“我们去吃火锅吧!” “好。”他非常爽快地应允道。 事实上,他从不吃火锅,因为身上容易有味,但如果她想吃,他也能奉陪到底。 火锅店里,温尔梵非常热情的根据他的口味来帮他调配蘸料,在她眼里这是一门艺术,十几种佐料,十几种酱料,可以有上百种搭配,每一款搭配都有很好地诠释着自己对于美食的追求,每一种口味都代表着自己对于美食的态度。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跟她吃饭,她总是习惯性的用叉子玩弄盘子里意面,因为她根本就不喜欢吃西餐。 十秒钟烫一盘肉,她熟练得令柏严刮目相看。 温尔梵看着吃火锅依旧举止优雅的柏严,心中不由得感叹道:“长得好看的人,大概就是翻垃圾桶也有一番风情吧~” 这时她看到隔壁桌有一对年纪与自己相仿的情侣,非常亲昵的相互喂食,突然想起了简桀,感觉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跟柏严同住的事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他报备。 她顿时抬眸,心虚的瞄了一眼对面柏严,虽然她很坦白的告诉了柏严自己喜欢的人是简桀,柏严也没有介意,但她总觉得自己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却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仿佛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很刺激的事,这让她莫名地心虚。 柏严察觉到了她那闪烁着眼神,猜想她应该又再意淫什么奇怪的事了,没有拆穿她,低着头静静的吃着东西。 回到柏严的小别墅,温尔梵刚进房间关上门,就传来轻柔地敲门声,她有些狐疑的上前去开门,门外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女佣。 “小姐,先生让我来收集一下您的用餐喜好,并定制一份专属于您的菜单。”她笑起来,脸蛋上的一对梨窝很讨喜。 温尔梵眨巴眨巴眼,有些木讷的回应道:“呃,好。” 她觉得有些突然,毕竟她在南温家从来都是大管家王叔采购什么回来,自己就吃什么,不喜欢吃的可以不碰,毕竟家里还有个不挑食的温树予,助理文轩与Amos因为工作的关系偶尔也会留在大宅里一起用餐,所以她从不在意这些,大不了自己再出去外头加餐。 但现在,有人替她在意了…… 看到她早餐吃得如此单一,柏严便知道两人的饮食习惯存在差异,为了第二天早上不再发生同样的事,他命女佣马上去了解她的喜好。 或许他并不懂得如何对她展示自己的温柔,又或是给不了她所想要的温柔,但他的温柔都藏在细节里…… ------------ 第五十六章 又是默契十足的一场戏 “世伯,这场商战对南温氏好像也没有很大的影响,是不是我们哪步走错了?”柏权神情有些着急地给温良倒了一杯茶。 至今没有看到温尔梵为解除婚约而有任何行动,温良也觉得很奇怪,他眉头紧锁,感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莫不是那天被柏严撞见察觉到了什么?这种关系重大的事,温尔梵应该不会到处去说才对,利害关系她还是拎得清的。 见温良沉默不语,柏牧给柏权使了个眼色后,笑道:“大概是动静闹得不够大吧!” 三人坐在一家茶馆包间里,神色有些凝重地讨论这几个月来商战的结果。 “你对柏严那边的情况,了解多少?”温良摸了摸后颈处,神色复杂的问道。 柏牧抬了抬下颌,似乎在回忆,余彩英的女儿韩金允并没有反馈给自己很有用的信息,沉滞片刻后,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他处事风格非常严谨,我所能了解到的都是已经摆在明面上他想让我看到的。” “我怀疑……他可能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实在没办法我就只能拿出最后一张底牌……尔梵的股份让渡书。”温良平静的眸光一凛,眼底掠过一抹阴鸷。 “股份,让渡书?”柏牧感到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老友居然做到了这一步,虽说他对于自己的长子也有些残忍,但他仅仅是想把柏严换成柏权而已,不会做到股份让渡这一步,否则容易落人口实,面子挂不住。 柏权却瞬间大喜,在他看来无论什么方法,只要能帮到自己的,都是好办法。 温良莫测高深地点点头,露出狡黠的微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基本,达到了目的才有选择的权利。 温树予伸手扶了一下眼镜,打了个呵欠后,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大口,继续批阅手头的文件。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没等他回应,对方便推门走了进来,是助理文轩。 “董事长,出事了!”他神情慌张地冲温树予大呼道。 温树予皱着眉从文件堆里探出头,正色道:“怎么了?” “温良先生来了,就在会客厅。”文轩双眉紧皱,一脸担忧,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以及他的事迹,所以非常担心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听到这一消息,温树予愣了愣,立马联想到之前温尔梵告诉他的事,估计是看到她没有与柏严解除婚约,所以就想拿着股份让渡书来踢她出局了吧?! 他嘴角微微上扬掀起冷酷的弧度,道:“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你现在去把温尔梵和首席法务请到会客厅来。” “是,董事长!”文轩有点看不懂他那抹笑的用意,转身跑了出去。 温树予起身,喝掉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理了理自己的衬衣,拿起西装外套利落地穿好后走出办公室,往会客厅的方向走去…… 温良拄着镶金拐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面带自信的微笑。 由这里俯视半个X市,仿佛坐拥半壁江山般的欣慰。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临近,他缓缓回过头,看到了刚好进来的温树予。 “这应该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第一次见面是温树予捧着他自己父亲骨灰来到南温氏大宅,与自己的父亲争吵。 温树予点点头,笑道:“是,只不过当时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可能会天天见面。”温良脸上洋溢着胜券在握的喜悦。 “哦?何以见得?”温树予笑了笑,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温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桌上,道:“你看看吧!” 温树予不以为然的拿起文件随意的翻了翻,看到温尔梵签名的那一刻,他不禁笑出了声,道:“那么丑的字,不是她的。” 他说的是心里话,温尔梵的字是从小就练过的,除非故意而为之,否则她的签名会非常艺术。 “我亲眼看着她签的。”温良嘴角掀起一抹轻蔑。 “我没看到。”温树予当然知道那是温尔梵签的,但是当即否定也是戏码的一部分。 “你的意思,是我伪造的?”温良被质疑而感到不悦,一边说着一边用拐杖怼地板。 “不然呢?”温树予摊摊手,笑得一脸风轻云淡。 这时,财团的首席法务官走了进来,对着温树予恭敬地微微颔首道:“董事长,您找我?” “伪造文件诈骗,如何量刑?”温树予一脸严肃的问道。 “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法务非常快速地回答道。 温树予将目光转向温良,莞尔:“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不明白的?” “上面有她按的手印。”温良坚持道。 “你说是她的,就一定是她的吗?”温树予一脸好笑的反问道。 “是不是她的,做个鉴定就知道了。”温良依旧底气十足,坚信自己的这份让渡书没有任何问题。 “那请便吧!”温树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莞尔道。 这时,温尔梵一脸不情愿的走了进来,玳瑁大框眼镜被她拉到了头顶上,她一脸陌生地睹了温良一眼,对着温树予没好气的问道:“叫我来干嘛?我忙着呢!” 温树予指了指温良道:“你父亲来了。” “所以呢?”温尔梵撇了温良一眼,不耐烦的问道。 “女儿,你来说,这份文件是不是你签的?”看到温尔梵来了,他指了指温树予手里的文件,犹如见到了救星一般的高兴,虽然知道对方不可能待见自己。 温尔梵暴躁地从温树予手里夺过文件,匆匆翻了一遍,丢到桌上道:“不是,那么丑的字怎么可能是我的?!” 温良顿时懵逼了,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瞪着温尔梵道:“怎么不是你的?我亲眼看着你签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认错人,路上随便抓了一个长得像我又认识我的人冒签的!”温尔梵这谎撒得毫无破绽,嘴角抽动,全程一副理直气壮不耐烦的样子。 温良再次愣住了,他突然回忆到那个时候的她似乎提到了明静,而且一副非常在意的样子,难道那天他见到的不是温尔梵,而是明静? 想到这里,他立马否定了一个想法,因为柏严不可能认识明静,而且明静不可能看起来那么机灵。 “依你的意思,那天和柏严在一起的不是你,而是别的女人?”戏谑的笑意布满他那苍老的脸颊。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他的情人多得可以举办个冬运会列好几个小分队了。”温尔梵不由得冷笑道,前半句是她撒的谎,后半句却是实话,青青草原是他赠予她的大礼,久不久可以搬出来替自己挡挡灾。 见对方矢口否认,温良顿时也慌了方寸,这一幕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要做指纹鉴定。”温良不甘心的说道。 “请便!”温尔梵翻了个白眼,冷漠的甩下那句话后扭头走出了会客室,心里出奇地酸爽。 温树予摊了摊手,一脸无奈道:“抱歉,她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脾气不好。” 随后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做完鉴定的结果记得发我一份,谢谢!” 说罢,也转身走出了会客厅,走出来的瞬间嘴角掀起了一抹狡黠的笑,这出戏可是憋了很久呢~ 法务官对着温良礼貌地鞠了一躬后,也转身离开了,商业混战期间大家都忙飞了,实在没时间摸鱼。 整个偌大的会客室顿时只剩下了温良一人,他们的表现让他也不禁对这份文件产生了怀疑,那天他见到的人真的是温尔梵吗? 他抓起桌上的文件,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外边走去,他需要马上对文件上的笔迹和指纹做个鉴定,这关系到他是否能得到南温氏财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回到办公室,温尔梵一脸冷漠地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金元宝形状的沙发边上,上一秒还是一脸淡漠的高冷少女,下一秒趴到沙发上笑到肋骨痛。 看到温良像川剧演员一样表情不停的转变,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油然而生。 她掏出手机,想要和简桀分享自己的快乐,翻到他手机号码的瞬间,突然又犹豫了,如果将这件事告诉他,意味着自己假指纹的事也会被曝光,她不想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想到这里,她又滑划到了柏严的手机号码,这个人也不能分享,因为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沉滞了片刻,她把手机丢到了一边,把脸埋在了沙发里,想起柏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过意不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他对自己还不错。 此念头一萌生,温尔梵立马摇摇头,开始说服自己不能给他洗白,他对自己好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的价值可以被无限量化,绝对不可能是良心发现,千万不要被这些表面现象给蒙蔽了。 虽然不能跟简桀分享这件事,但可以跟他一起吃个午餐啊~ 想到这里,温尔梵毫不犹豫的拨通了简桀的电话……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 第五十七章 他的生日礼物 “所以,你现在跟柏严住在一起?”简桀挑了挑眉,手中的筷子停在的半空中,神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温尔梵弱弱地点了点头道:“嗯,我们家这边现在跟他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但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为什么不向我求助?”简桀虽表现得有些不开心,但看起来依旧温柔得不像话。 “我就不想拉你下水嘛!”温尔梵往简桀的碗里夹了一块肉,撒娇道。 简桀顿时将手中的筷子放下,低了低眸,似乎在担心着什么,神色有些复杂。 沉滞片刻后,一改以往温柔如水的形象,眼底掠过一丝不悦,正色道:“尔梵,我不希望你遇到事情就把我推走。” 温尔梵嘟着嘴,有些委屈的放下了筷子,弱弱地解释道:“这次事发突然,而且他们针对的就是我们家和柏严,所以就顺水推舟的合作了嘛~”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解释而放下心来,眼底的担心似乎愈加浓重,隐约有些闪烁,他再次陷入了沉思,许久后叹了一口气道:“那……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嗯……帮我留意一下十三叔的人身安全吧!”见对方松口,她轻松地笑了笑,提出了这个要求。 虽然温树予现在有柏严的人暗中保护着,但在她看来保护他的人越多越好,温树予对于南温氏很重要。 简桀皱了皱眉,顿了顿道:“这不是什么难事,重点在于你什么时候能离开柏严的家?” “约定好的是商战结束我就可以离开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跟你在一起了!”想到未来的生活里会有他的参与,温尔梵笑得很甜蜜。 但此刻的简桀并未因此而感到放心,他依旧眉头紧皱,眼底的担心丝毫未减。 他发现温尔梵对柏严的抵触心理似乎有明显的减少,尤其是从那次车祸入院开始,她谈起柏严时眼神里的厌恶几乎快消失了,他不禁担心当初在艾伦医院对她下的暗示在逐渐失效。 当时他对她,不只是药物动了手脚,治疗过程中也暗自对她进行催眠暗示,暗示她有喜欢自己的倾向,只要有此倾向足矣,否则怕发生变故时甩不开她,暗示她……柏严包藏祸心不可信任。 而如今的自己已经爱上了她,突然后悔当时没有加深她喜欢自己的催眠暗示。 “我会想办法让这场商战提前结束的。”简桀面露理解的温柔微笑,而且眼底却是淡淡地薄凉与忧心。 这顿午餐,温尔梵吃得不是那么的开心,她虽并未察觉到简桀的奇怪,他眼底的担心虽然可以理解为吃醋,但除了这层意思,还有点说不出的意味。 NW帝王大厦的一楼是商店与咖啡厅,她经过时被一阵八音盒的音乐声所吸引,不由得止步于一家精品店的橱窗。 她看着那些精致绝美的钻石袖口,突然很有购买的欲望,突然想起这个月好像是柏严的生日,只不过她不记得是哪天了。 她顿了顿,转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又折了回来,看着袖口犹豫了片刻,进入店内对着收银台的店员莞尔:“橱窗里的那对袖口,请帮我包起来,谢谢!” “你今天跟简桀吃饭时聊了些什么?” 晚餐时间,柏严切着自己的西冷牛排,对着吃麻辣香锅的温尔梵问道。 虽说他的人跟踪自己已经是明面上的事了,但他提出这样的问题,让温尔梵有些不悦。 “你觉得我会对喜欢的人说什么?”不答反问道。 “你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妻。” “你还跟我的两个堂姐发生过关系呢。” 她虽经常对他嬉皮笑脸,但涉及到这种问题时嘴上是丝毫不会让步的。 柏严微垂的眼眸动了动,轻轻抬起眼帘,浓密睫毛下的黑眸冰冷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一语不发。 温尔梵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贪图嘴皮子一时的快乐,现在又怂的一批。 她弱弱地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 随后,她快速逃离现场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放浴缸水,顺便挑选一部泡澡时可以看的电影,丝毫没有把方才的事放在心上。 泡澡后走出浴室,用毛巾擦拭着头发,哼着欢快的小曲坐在飘窗上,抬头看到了桌上被包装得十分华丽的袖口,放慢了手头上的动作,犹豫要不要现在拿给他。 沉滞片刻后,她将手中的毛巾放下,走到桌边拿起那盒礼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决定现在拿给他吧! 温尔梵上了楼,敲了敲他的房间门,见没有动静,猜测也许他还没有回房间便下楼到客厅去看看。 他也不在客厅里,温尔梵挠了挠头狐疑的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平时这个点他都会在客厅停留片刻的。 书房的门呈虚掩的状态,她听到里面有玻璃杯碰撞地清脆声响,故轻轻地敲了敲门后将头探了进去。 柏严坐在书桌前面正对着门的方向微微抬眸,微醺的眼神里略带着一起忧郁,桌上放着一瓶威士忌,手里拿着一只威士忌酒杯,淡淡地注视着门口的温尔梵。 温尔梵有些蹑手蹑脚地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将礼物放在桌上道:“不知道你生日是哪天,但我给你买了礼物。” 柏严低头打量了一会儿那份包装华丽的礼物,冷冰冰地说道:“拿走,我不过生日。” 认识对方那么多年,似乎真的没见过他办过什么生日宴会,至于什么原因,温尔梵并不打算多问。 见对方态度如此,她微微蹙眉,拿起礼物想转身离开,却被柏严一手拉住。 她顿时有些不满:“干嘛啦?!” “你究竟喜欢简桀什么?”他的语气里透着不甘心。 见对方如此在意简桀,温尔梵不由得担心他们两人会不会背地里起什么冲突。 “喜欢这种东西,就是一种感觉,我没办法去具体陈述。”说得很委婉,她不可能告诉他是因为聪明、帅和有钱,毕竟这些,眼前人都具备。 “你有没有想过那都是错觉?”他依旧不甘心。 “那又如何?”她不明白他今晚为何如此执着。 “温尔梵,你有心吗?”问出这句话时,柏严的声音竟有些颤抖,眼底的孤寂与委屈无所遁藏。 他的一句话,顿时让她不由得沉静了下来。 温尔梵拿过柏严手中的威士忌,喝了一口,艰难的咽下,沉滞了片刻后,正色道:“我跟你说过,你和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似的两个人,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我面对你就像在照镜子。” “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吗?”柏严抬眸凝视着她,眸光中闪烁着的淡淡地凄凉,似乎蕴藏着诉不尽的千言万语。 温尔梵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问道:“你知道五年前南温氏大宅里住着多少人吗?” 见柏严没有说话,她继续道:“三十二人,现在只剩下七个人,那还是包括我在内……” 虽说当初的她在家族里只是一枚小透明,但活得很有烟火气息。 然而五年前的商业混战,闹得人心惶惶,因鬼迷心窍站队被东柏氏而倍受牵连,导致多人倾家荡产,受不住打击而选择了轻生。 从那件事开始,温尔梵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她做的每件事都存在某种目的。 她从没想过去了解他,她只想告诉他,他带给过她怎样的伤害。 “但那不是我一手造成的。”柏严眸光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 “你是帮凶!”柏严当年参与了那场充满谎言的商战,她依旧记得当时频频出去南温氏大宅紧跟在柏牧身后的他。 柏严的眸光染上一层灰暗,低头不语,当年他确实参与那场商战,在那场战争中他确实获益匪浅,几乎没有损失,还为他现在的位置打下了基础。 “你见过我三叔母吧?你知道守灵时的伤心与害怕吗?我既想见到对方拥抱对方,又害怕对方真的从棺材里爬出来。”温尔梵的声音顿时出奇的平静,但眼角泪水却悄然滑落而不自知。 “温尔云明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夫,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爬上了你的床,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大度吗?但她是我对三叔母唯一的念想,她死了,我就只剩下回忆了。”多年来,她内心诉不尽的委屈,在此刻全都倾巢而出,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清晰,脸上挂着自嘲的苦笑。 她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将眼角的泪痕一抹而净,对视上柏严那如深渊般带有一丝苦楚的黑眸,她眼中尽是倔犟与钢韧。 他不幸的人生并未比她好半分,但不善表达的他选择了隐忍,静静地听着她的宣泄。 “你问我喜欢简桀哪里,我告诉你,因为我需要阳光,所以我喜欢他。”她最终还是松口说出了心中真实的答案,在她的心里,似乎柏严带给她的从来都是黑暗。 柏严垂下了眼眸,依旧不语,眼底蕴藏着不易察觉地悲伤与无力。 “我喜欢他,我不会连累他害他,但我也不会为他做出任何牺牲,我对你也一样,我……比你想象的要自私得多。”淡漠爬上了她的脸。 她从来都不怕承认自己的自私,她自我保护的屏障就是用自私来完成的。 “我的泪腺不争气,不代表什么,一个器官而已,我的个人立场就是如此,以上……都是我的免责声明……你还要继续跟我纠缠吗?”说罢,她抹掉了脸上所有的泪水,没有等待柏严回答的意思,宣泄完了所有的情绪,她转身跑出了书房,往楼上快步走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趴在床上,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她说不清楚自己突然间是怎么了,但此刻的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在她看来,谈钱不庸俗,那是生存的本能,谈爱才是奢侈的,一个人的精神要有多富足才能有盈余谈爱? 她走后,柏严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威士忌,仰头饮下的刹那,眼角的泪珠悄然滑落。 他侧头看了一眼,隐藏在桌角那张小小的黑白一寸照,上面那个优雅美丽的少妇是他的母亲。 在他八岁生日那年,当着他的面从十八层楼洒脱跳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天起,他没再给自己庆生过。 有谁,又能了解他内心的痛苦、挣扎与无力…… 不幸的人总是容易制造出更加不幸的人,他有些犹豫,是不是应该放她离开了…… ------------ 第五十八章 父慈子孝 温良看着手中的指纹鉴定,顿时天旋地转,整个人陷入了百思不解的迷雾里。 他在明静十岁时回去过L市,在学校门口的远远地望了她一眼。 但现在的问题是,明静为什么会出现在X市? 而且这个明静看起来头脑十分清晰,不像是低智儿。 究竟是明静单方知道了温尔梵的存在,还是她们两个人相互都认识? 温良决定要亲自去证实一下,于是他连夜启程飞往L市,查人要从出生地开始。 L市,某郊区别墅内灯火通明,如白天一般华丽,这是前几年从X市搬迁过来的北柯氏住所之一。 “柯西啊,你最近有跟南温家的那个小丫头联系吗?” 室外温度仅15℃,而室内温度竟然高达30℃,柯大强穿着花衬衣卷着袖子露出了硕壮的花臂,抖着腿在削苹果。 面对父亲爱的提问,身高191的柯西此刻像只兔子一样老实地端坐着,认真回答道:“没、没怎么联系,大家都挺忙的。” “没事多联系联系,毕竟她比她爹有良心多了,那丫头的聪明劲你可以学学。”柯大强抬眸睹了柯西一眼,切下一块苹果递给他,柯西立马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 “好的粑粑,我知道了!”作为家里最小的儿子,宠爱的同时管得也严,以至于他体型高大却又有些怂。 柯大强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有空跟东柏家的那个柏严也搞搞关系。” “粑粑,我们不是跟东柏家势不两立吗?”柯西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上的马尾,不解地问道。 “我们跟东柏家势不两立,但我们跟柏牧的大儿子没有矛盾啊!尤其是他们父子关系那么差,敌人的敌人就是战友!所以我说你小子要跟南温家那小丫头学学,别没事整天泡在酒吧里聊些没营养的话题。”柯大强用刀柄敲了一下柯西的头,微微嗔怒道,在他看来,柯西的社交起码有三分之二都是无效社交,简直是在浪费生命。 柯西摸了摸自己被刀柄敲了过的地方,不痛,因为柯大强没用力,他傻笑道:“我知道了粑粑,我会去好好巴结他的!” 话虽那么说,但其实柯西并不敢主动跟柏严说话,他那不怒而威的气质,深邃而冷漠的眼神,让柯西望而却步,还是需要求助“大哥”温尔梵,柏严跟她有婚约在身,打入内部应该不成问题。 这时,柯西关了静音的手机开始闪烁,,他不由得看向自己的父亲,柯大强点点头示意他可以接电话后,柯西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 “小少爷,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到旅游学院门口调取明静小姐的学籍档案,说是她的亲属。”电话那段是一个苍老的女性声音,她是明静在读学校图书馆的馆长,曾经是柯西小学时的家庭教师。 “是否有留下姓名?”这个消息让柯西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温尔梵回X市很久都没再来继续明静的课业,虽说是以实习的身份出校的,但突然了无音讯难免会让人心生怀疑。 “有,他出示的是一本外国护照,上面写着WEN LIANG,不知道您是否认识?”女馆长认真地问道。 WEN LIANG,温良,他是温尔梵的父亲,可以顿时大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父亲,对着电话道:“我知道是谁了,请持续关注,有问题请及时向我汇报,谢谢!” “好的,小少爷。” 挂断电话后,柯西表露出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神情道:“温良叔叔到我们L市来了。” “他来干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柯大强反应有些大,猛地抬起头,他不悦的问道。 柯西像拨浪鼓一样摇着头:“不知道,可能是来处理私事的?” 温尔梵和明静应该就属于温良的私事,但明静去世了,骨灰在南温氏大宅这件事还是个秘密,并没有公之于众,如果被温良查到可如何是好? “私事?是那对被他抛弃的母女吗?”柯大强微微蹙眉的问道,之前听柯西有简单的说过这事,温尔梵的母亲和胞姐是L市人。 柯西并没有告诉自己父亲明静已经死亡的事情,因为那是对温尔梵的保护,她现在拥有着这两个身份,遇到危险时可以用来混淆视听。 “嗯,应该是,今天早上他去学校查了温尔梵她姐姐的学籍档案。” “他该不会……是想用这个女儿来顶替掉X市里的那个吧?”柯大强神情凝重地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引得柯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你赶紧提醒那丫头小心点,她爹可能又要开始坑自己人了。”柯大强对温良的印象非常不好,五年前那场商战温良从中作梗干了多少坑害自己人的事他可是见识过的,如果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那他简直没人性,可以直接人道毁灭了。 柯西点点头,起身对着柯大强微微颔首后转身上楼回房间去了,留下面色凝重的柯大强坐在原位沉思。 回到房间的柯西躺在床上拨通了温尔梵的电话。 “喂?”非常标志性的音色,透着浓郁的懒洋洋之意。 “你爸来L市调取明静的学籍档案了。”柯西语气略带试探性地转告道。 “哦。”回答简单而平静。 “怎么?你知道?”柯西好奇的问道。 “意料之内。”电话那端的温尔梵正坐在飘窗上对着月色发呆,接到这个电话听到这个消息,她在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我粑粑担心你爹想用明静偷偷的来替换掉你,让我提醒你小心。”柯西像个巨型小奶狗似的蜷再床上,今天柯大强在家他不敢跑出去玩,不过能跟温尔梵打电话聊天也是好的。 “所以……我是不是得飞回L市假扮一下明静?”她没见过明静平时的样子,所以只要是认识她温尔梵的人随便都能识破她的演技。 “现在明静是在我们家财团实习,出于对员工的保护,我们拒不配合出卖员工信息,到时我可以这样搪塞过去,但前提是我粑粑不参与,毕竟他还不知道现在的明静是你?而且你的实习证明是我让人开的,我粑粑也不知道。”明静的实习现在是挂再北柯氏财团的名下,柯大强完全不知情,全是柯西一个人策划出来的。 “嗯……你先独自撑几天吧!我这边还有些焦头烂额呢……”说着她便再次叹气,有些忧愁地躺在了飘窗上。 “是……因为简桀还是柏严?”这种八卦他可不想错过。 “都有,不知道他们要怎么抢我来着,想想就觉得好紧张。” “多好啊!这种好事一般只有小说和电视剧里才有!” “那是因为……我是温尔梵,如果我是明静谁认识我?”温尔梵乃真实的人间清醒。 但今天一整天柏严都没有跟自己说过一个字,就连自己不小心打掉了他的平板,他也一个字都没说,默默地捡起来继续用,换作平时可能会怼自己一顿来着,难道他不想跟简桀抢自己了? 虽说这是个好事,但不知道为啥心里觉得有点空空的。 “柯西,我觉得我可能是一个渣女。”她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突然觉得自己跟温尔雅没两样了。 “嗯,你还挺客观的。”柯西认可的说道。 “可是感觉很不一样,我对简桀是真的好喜欢,完全就是我的理想型,虽然原因比较肤浅,但就是喜欢得不行,你就当我是见色起意吧!跟柏严在一起吧……心老砰砰跳不知道是不是他气场太强把我吓到了,然后身体感应到了大脑没感觉。”她没察觉到,只有跟柏严在一起她是最放飞自我的,疯癫鬼马都无所谓,但跟简桀在一起她总是下意识地收敛。 “我看到柏严也心脏砰砰跳,那气场确实挺可怕的。”柯西是真的怕他。 温尔梵那端好像传出了什么动静,她踌躇片刻后道:“好像有陌生人来了,我先不跟你聊了,有事发信息。” 说罢挂断,柯西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他看了一眼灭掉的手机屏幕,将手机丢在了一边把头埋在了枕头里。 他是整个北柯氏里最怕麻烦的人,但柯大强总是想改变他,想让他变得更加刚强,能承担重任。 他的梦想是当一名摄影师,向往诗和远方,却被父亲要求进入商学院学习,被迫优秀。 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只等身大小的毛绒兔子公仔甩到了床上陪自己睡觉。 柯大强觉得男孩子抱毛绒玩具不爷们,所以一直都不许他有这种东西。 然而他还是偷偷藏在了衣柜里,三岁就开始被迫要求得自己睡觉的他经常失眠,高中后搬出来独自居住,这只巨大的毛绒公仔是温尔梵送给他的毕业礼物,他很喜欢。 温尔梵这个发小比他外面那些同学和男性朋友要来得更自然纯粹,也更懂他。 知道柯大强今天要来看望自己并住两天,他提前把这个公仔藏在了衣柜里,等睡觉时间把房间门反锁够再拿出来。 为了不让父母失望,想要长成父母期待的样子真的很不容易…… ------------ 第五十九章 绿茶+白莲=她 与柯西通话结束,温尔梵轻轻把房间门扭开探出头往楼梯口处张望。 只听到楼下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还有女人的娇羞声。 温尔梵眉头微微一皱觉得这事不简单,毕竟住了那么久第一次听到那么明目张胆的声响,平时这里安静得就像鬼屋。 近了,近了,已经看到灯光照上来的身影,先是一个倨傲而顽长的影子被投射上来,接着背后跟着一个身材凹凸有致披着大波浪卷的女士,通过影子温尔梵判断对方一定是个大美女! 柏严身着黑丝绸衬衣,慵懒性感,他双手插在裤兜里面容冷峻地上楼来,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房门口那颗鬼鬼祟祟的脑袋转身继续上楼,完全不带停顿。 他身后跟着一位身着赫本风连衣裙的年轻女子,虽然她没留意到温尔梵那颗鬼鬼祟祟的小脑袋瓜子,但温尔梵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是一线流量女星:戴COCO,温尔梵正在追她的新剧《美女》,更新得相当的慢,她没在摄影棚居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是跟柏严在一起,温尔梵不由得咂舌摇头。 但她真的是非常美的女人,古典知性又很飒,是温尔梵最像长成的样子,她的美貌与享有X市第一美女的温尔雅旗鼓相当! 温尔梵关上门,拉开抽屉翻找签字笔和A4纸,趁他们还没开始,她得去要一张签名。 她的兔子室内拖鞋都没来得及穿,立马飞奔上楼,在楼道上看到了面红耳赤的一幕,他们在接吻。 两人闭着眼,情色暧昧的气氛中带着粘腻的深情,柏严的手在对方的腰间缓慢的游走…… 温尔梵顿时心跳加速,呼吸略显困难,她抿了抿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笔和纸,分不清自己是尴尬、太兴奋还是出现了应激反应。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她深呼吸后鼓足勇气开口道,来都来了,还是要一张签名吧! 柏严用眼角余光冷冷地睹了她一眼,缓缓松开怀中的美女。 COCO顿时面红耳赤,害羞的低下了头,抿着嘴。 温尔梵眉开眼笑的向前走了几步,嘴唇间留了一丝缝隙帮助自己呼吸,一脸小迷妹的神情道:“COCO,我是你的粉丝,我一直都有在关注你主演的《美女》,可以给我签一个名吗?” COCO有些尴尬的抬眸看了眼柏严,似乎想征得他的同意,但柏严眼神淡漠地注视着这一幕没有表态,她也不好拒绝对方的要求,毕竟对方可是赫赫有名的九小姐,还是身边人的未婚妻,她温柔的接过了温尔梵手中的笔和纸洋洋洒洒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温尔梵欢喜的看着对方给自己签好的名,不知道为什么呼吸愈加急促,胸口发闷,隐隐的不舒服。 “你是打算旁观吗?”见温尔梵杵在原地没走,柏严冷冷地问道,经过前天晚上的沟通交流,他决定放任彼此的心,不做任何强求。 “啊?可以吗?”温尔梵捂着嘴一脸惊喜的问道,她没有真的想看,她只是想看看两人的反应。 COCO立马抬头看向柏严,有些惊讶,柏严深吸一口气忍住内心的怒火,漆黑如墨的双眸灼灼的望向她,一言不发的右手插腰表达自己的不满,虽说自己下了决心不强求,各过各的,但她那是什么情况? 温尔梵意会的点了点头,干笑道:“哈哈,我开玩笑的,拜拜!” 话音刚落,顿时眼前一阵漆黑,她身体一软便倒了下去,柏严内心一怔,眼疾手快的将头快着地的她扶坐起来,发现她呼吸十分急促,额头全是细细的汗珠,不像是装的。 “你是有气喘吗?”口吻是难得的担忧。 她虽眼前一阵黑,但意识却是清醒的,她听得见柏严说的话,她使劲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能恢复正常见到光和看清周围的景象。 她抬起手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发出清脆的“啪啪”声,柏严瞬间震惊了,她对她自己下手都那么重的吗? “我,我没有气喘……我可能……是见到偶像太激动了吧!”她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又能动了,她立马站了起来:“那个,我没事了。” COCO对她微微颔首,露出了尴尬却礼貌的微笑。 柏严不露声色的起身,全身肌肉和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生怕她又一次站不稳瘫倒在地,眼底是深不可察的担忧。 “我下楼了,你们继续,记得动静小点哈!我……睡眠浅,哈哈!”她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转身逃下了楼,回房间。 柏严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眉头紧皱,内心却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进房间吧!” 回到房间的温尔梵将纸和笔往桌上一放,瘫倒在床上,心脏依旧不太舒服。 她翻了翻通讯录,给简桀打了个电话,不到两秒就被接通了,仿佛他一直在等着她。 “简桀,你睡了吗?我想请教你一个专业问题。”温尔梵的语气里透着撒娇的意味。 “怎么了?”简桀爽朗温柔的声音让她感到很舒心。 “就是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冒冷汗,三个症状同时出现是什么问题?” “我去接你做个心电图吧!”他内心有些隐隐不安,温尔梵没有基础疾病,她的这些症状大概率与自己当时对她下的催眠暗示有关, 她的某些情绪触发了禁区,出现了副作用。 “不,不用了,我没事,我只是觉得胸口有点闷而已!我就问问。”这种时候如果她让简桀过来接自己,那误会可大了。 不对,为什么要担心会不会产生误会呢?不应该是自己的命要紧吗? 温尔梵深呼吸了一下,告诉自己,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那你……真的没事吗?”电话那端的简桀似乎非常担心。 “没事,我多喝热水就好了。”钢铁直女的她一直都坚信热水包治百病。 “真的不用我去接你吗?”简桀非常的希望她能松口同意自己来,就算是会跟柏严起冲突也没关系。 “不用不用,我OK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咯!晚安!”温尔梵匆匆的跟他道了晚安后,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窗外寒冷的月色微微发愣。 那个坚决要跟自己培养感情的人,被自己拒绝后立马找了别人,逻辑上是没问题,但心里还是有些疙瘩。 就像有一个人每天给你送牛奶,虽然你不爱喝,但对方还是坚持送了一个月,突然有一天他不给你送了,他送给了你的同桌,然后你看着同桌又看看送牛奶的人一来一往的,心里不大舒服,却不能有任何怨言,因为那都是自己做的选择。 站在送牛奶那个人的角度来看,没有回应就该及时止损,然后去找真正喜欢喝牛奶的人。 此刻的温尔梵又重新给自己下了个定论,自己可能真的是个潜在的绿茶白莲花,啥都想要又不愿意付出,偶尔还会圣母心泛滥的去指责别人,背地里又去坑别人。 真诚、睿智、高冷、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设怕是维持不下去了,温尔梵蹦到镜子前,道:“魔镜啊魔镜,你能告诉我,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婊的人吗?” “啊哈~原来是我!”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并且非常狗腿地笑着。 她转身走出房间,站在楼梯口,往楼上的方向翻了个白眼,他都当着自己的面把人带回来了,虽说是他的自由,但传出去的话,她不要面子的吗? “绿茶+白莲,我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绿的崽!”她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随后她转身下了楼,走到了游泳池旁边,现在的天气非常寒冷,室内与室外完全两个温度。 她抖抖嗖嗖在游泳池边上的沙滩椅坐下,打开手机划了划,看到温尔雅的名字,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点击了拨打。 “干嘛?”电话一接通,便传来温尔雅没好气的问候。 “我们来谈谈心吧!”温尔梵干笑道。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你跟柏严在一起时,有没有觉得对不起我?纯讨论哈!” 这个话题令温尔雅不由得沉默了一下,脑海里思绪万千,她叹了一口气,口吻缓和了许多:“关于这件事我没觉得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你总是觉得别人怎么怎么样,但事实上最喜欢权衡利弊暗戳戳搞事情的人就是你。” “嗯……也是……”她沉思了片刻,露出了苦涩的笑,为了防止被坑,先下手为强的事没少干,以至于助长了这种彼此都不信任的风气。 “但……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确实有过害你的心。”经历过那么多事,其实她明白温尔梵不管怎样都不会真的伤害自家人,关于自己怂恿柏严对温尔梵痛下杀手的事,她真的觉得很抱歉。 “嗯?什么时候?”温尔梵顿时来了兴趣。 “……我不告诉你,反正你现在也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把简桀的心给偷走了,我们扯平了!”温尔雅答应过柏严,将这件事永远忘记不再提起,她必须信守承诺。 “你睡了我未婚夫,我抢了你未婚夫,你觉得扯平了?现在两个男人都在我手上,你要不就告诉我,我勉为其难的让一个给你!” “拉倒吧你,还勉为其难的让一个给我,温尔梵……你到现在依旧是稀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他们放弃你,不存在你能让出什么的问题。”有时候觉得温尔梵就是个人精,有时候真是觉得她蠢得一批。 “我挺好奇的,你究竟是想出了什么损招来害我,而我竟然还活下去了!” “你能活下去,是因为有人后悔了,明知道你就是个漂浮不定的存在,最后还是舍不得你……”说到这里,温尔雅的心情十分的低落,她从未被人偏爱或是坚定的选择过,她既羡慕嫉妒又不由得暗自神伤,深深地无力感将她团团包围。 “有故事!”温尔梵的好奇心被瞬间激活,与温尔雅的悲伤完全相反。 “我要睡觉了,就这样。”说罢,连个“拜拜”都不给她,温尔雅直接将电话挂断,人类的喜悲是不相通的,她黯然无力时对方却兴致勃勃,道不同不相为谋。 被挂了电话的温尔梵看了看自己屏幕逐渐熄灭的手机,挑了挑眉,一头雾水。 她搓搓手,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腿,外头真的好冷,温尔梵望着波光粼粼的泳池水,又再次往楼上的方向看了看,眼眸微微低垂。 随即她又给Amos打了个电话:“明天……你来接我去上班吧!” ------------ 第六十章 越想越气 洗漱完毕,温尔梵在镜子前磨磨噌噌地梳妆打扮,她猜测戴COCO有可能跟着柏严在楼下吃早餐,女人见女人通常都需要认真地整理一番。 今天,她走的是名媛风,虽说她本就是名媛,但毕竟之前她最喜欢穿的就是马丁靴,标志性的学院风,看起来不够贵。 高定白色粗花呢套装裙,私人定制白色高跟皮靴,价值上百万的珍珠项链,真钻发夹别在一侧,十克拉全美方钻戒指两枚,小羊皮镶钻菱格手拿包,这种架势无论是亲人温树予还是从小就认识的柏严都不曾见过,此刻……她就是行走的RMB。 一手拿着包,一手翘着兰花指像白皇后一般来到餐厅,果不其然,柏严与COCO坐在一起吃早点,温尔梵入住那么久都没坐得那么近过。 看到温尔梵的到来,COCO非常有礼貌的起身对她微微颔首后坐下,阳光打在温尔梵身上有点晃眼,因为钻石制品戴太多了。 柏严微微抬眸瞟了她一眼,一如既往的没有说话,低下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东西。 一阵阵怪味顿时飘满整个餐厅,女佣端上来一份加了很多料的螺蛳粉,大众小吃愣是被温尔梵整成了一般人吃不起的样子,这份螺蛳粉里加了鱼子酱、金箔,木鱼花,一只澳洲龙虾,一只鲍鱼。 看得COCO目瞪口呆,大财阀的生活原来是这样子的吗? 柏严闻到这个味道有些不悦地抬眸瞪着她,温尔梵视若无睹地拿起筷子拌了拌,让味道更好的挥发出去,然后十分愉快的吃起来,还止不住地砸吧嘴,他们的感受不重要,老娘开心最重要! 吃完早餐,温尔梵用漱口水漱口后补了个口红就拿起包往外走,因为Amos给她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了。 门口停了两部车,一部是柏严的,后面那部是Amos刚开来的。 Ken对着走出来的温尔梵微微颔首,微笑的打开车门。 温尔梵对他露出了淡淡地笑容,摆摆手后自己动手拉开了后面那辆车的车门坐了上去,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Ken挠挠头有些迷惑的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心里不由得犯嘀咕,小姐和先生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此时,柏严和戴COCO也出来了,看到他们出来,Ken瞬间明白了,没有多问,他恭敬地拉开车门做了请的手势。 柏严看到车上没有温尔梵的身影,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不由得问道:“她呢?” 那个“她”不用明说,Ken也知道指的是谁,他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小姐……坐另外一辆车走了。” 呵,她准备做得真够充分的,柏严嘴角掀起了讥笑的弧度,大早上的她那阵仗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她在宣誓自己的资本,告诉所有人,老娘很贵! 作为局外人的COCO坐在车上一脸心事,昨天晚上在柏严房间里,他什么都没做,一语不发的洗完澡穿着浴袍就在一旁抱着笔记本电脑办公,直至凌晨才开始躺下休息,并且还背对着自己,以前的他不是这样,难道是跟他的未婚妻有关? 可他认识温尔梵那么多年,现在突然转性难免让人感到有些奇怪,甚至觉得自己的肉体没被尊重。 但作为明星的她没办法与大财阀去争什么,因为她知道柏严不爱她,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Amos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温尔梵,发现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许久,似乎在发呆,他忍不住关心道:“小姐,您没啥事吧?” 温尔梵缓缓抬眸,今天的她异常耀眼,阳光撒在她身上,渡了一层光晕,她淡淡道:“Amos,我可能有毒。” “啥啥啥,您中毒了吗?”听到她这话急得Amos立马靠边停车,回头着急地问道。 “我是自嘲的意思,开车!”温尔梵顿时有种“我的世界没人懂”的感叹。 被温尔梵一呵斥,Amos有些委屈的启动车辆,有钱人都那么善变奇怪的吗? “Amos,一会儿帮我订一张去L市的机票。”她想去L市看看温良究竟想搞什么鬼。 “小姐,您要离开多久?”最近财团那么忙,她去L市做什么?难道是因为跟柏严置气吗? “不知道,先订去程的,回来我再看看有没有顺风机可以搭。”柯西家有几台直升机呢,她不担心这种问题。 “好的,小姐。”Amos点头应允道,有钱就是好,想去哪马上就能去。 柏严的车刚停在NW帝王大厦门口,等候多时的Amos一脸微笑的迎了上去,轻轻地敲了车窗。 柏严摇下车窗,淡漠地望着他,一语不发。 “柏先生,您好,我是九小姐的助理Amos,她让我转告您,不用等她了,她去L市出差,过几天才回来。”Amos恭敬地转达道,心里有些小小的进行,因为柏严周围的杀气随着自己的话越来越重。 听完Amos的话,他毫不犹豫地摇上车窗对Ken冷冷道:“开车。” 此时,他心里非常的生气,怀疑她是真的出差吗?一个管钱的傀儡哪有多少差出?应该是故意躲着自己吧? 是因为昨晚自己把戴COCO带回来所以她生气了吗?既然不乐意自己那么做,她可以提出来,但她从头到脚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今天又闹这一出是想干什么?所有的兴致都被她破坏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大脑里都每一个细胞都在猜她到底想干嘛? 他左手拳头紧握,太阳穴都青筋抖爆了出来,通过后视镜观察到的Ken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迁怒于自己。 L市很明显比X市冷许多,温尔梵坐在柯西别墅的客厅里望着窗外寒冷的夜色,微微发愣。 她猜想,柏严会对她的行为感到意外吧? 也对,她做什么是他不会觉得意外的呢? 柯西穿着浴袍从楼上下楼,嘴里叼着根刚被点燃的香烟,一脸得意道:“你来得真巧,我粑粑今天中午临时出差去了~” 温尔梵不屑地白了他一眼道:“好好珍惜你那父爱如山的粑粑吧!我那爹是父爱如山体滑坡,我差点没挂掉。” “正是因为父爱如山,所以压得我喘不过气,差点挂掉!”柯西振振有词地争辩道,跟柯大强在一起可是压力山大啊! 见温尔梵没再回应他,柯西一脸贱兮兮的凑近道:“诶,你不是让我独自撑几天吗?怎么第二天你就来了?难道是……” “柏严那货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偶像戴COCO带回家来绿我,我不要面子的吗?!”昨天还没觉得生气,今天是越想越气,尤其是一大早看他们坐在一起吃早餐,居然还跟般配,女人的占有欲和嫉妒心油然而生。 “其实吧,我觉得你跟柏严还挺般配的,让简桀独自美丽吧!因为自己的喜好把他拉下水太不道德了。”柯西拍了拍温尔梵的肩膀,无奈地摇摇头建议道。 “胡说!我没有,不可能!”渣女否认三连。 柯西慢悠悠地坐了下来,耐心分析道:“据我观察,你对简桀的喜欢,其实就像是你在一面橱窗前看到了一款限量版包包,因为没有所以想要,因为知道来的不易所以倍感珍惜,但那不是爱。” “或许你跟柏严也不是爱,但你们合适,你们就该彼此捆绑为民除害,放了无辜的人,然后……愉快的互相伤害~”柯西晃着脑袋笑得贱兮兮的。 “我明明可以沐浴在和煦的阳光下炸着毛被温柔的疼爱,你却让我去跟他互相伤害?我是有什么毛病?自虐吗?”温尔梵用力捏着他的脸蛋恶狠狠地质问道。 柯西一巴掌拍她那捏着自己的手,吃痛地揉了揉,赌气地白了她一眼。 “眼下要处理都是明静的问题,我要怎么扮演她?!”温尔梵斜着眼瞪他,示意他不准再提这两个男人。 “傻白甜模式可以给你提供轻微低智少女的灵感,你想要更猛一些就×2,double傻白甜!还不行就treble!”柯西捂着嘴窃笑道。 “所以你想说偶像剧里的女主都是低智少女?” “非也,只是聪明得不明显,不知道是不是导演的某种癖好,我个人还是喜欢聪明又强大的女人。”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暗恋我吗?” “不可以,你不是聪明强大,而是花花肠子太多了,需要剪掉一截。”柯西说得很直接,完全没有求生欲,或许认识她的那一天开始,生死仅在一瞬间了吧? “剪掉一截?那么我的智慧就会外漏,人家侧漏的是霸气,而我是聪明才智被一览无余,人生需要的是一点点的悬念,被看穿的伎俩太无趣了……”论聊天打嘴炮哪家强?直看南温温尔梵。 说到“剪掉一截”这句话时,温尔梵故意看了一眼他的裆下,使他莫名地惊慌,立马拿起抱枕把自己重点部位挡了起来。 温尔梵欺负人的本事经过那么多事物的洗礼并没有减弱半分。 见对方一脸警惕地望着自己,目的达到的温尔梵恶作剧的心态得到了满足,随即打了个呵欠道:“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明天再当明静吧!” ------------ 第六十一章 工具人 当了好几个月的财务大臣,威风凛凛,突然要转变身份当唯唯诺诺的小实习生,落差太大,她一大早起床从冰箱里翻出一袋面包,随便啃了几口,便有些无所适从的在客厅里晃悠。 “哟~今天整得挺素啊!”柯西披着蓬松的长发悠哉悠哉的走出来,看到温尔梵一副清汤挂面的装扮,不由得忍俊不禁。 毕竟她昨天来的时候那身华丽的行头差点没把柯西那24k纯肉人眼闪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跑去给钻石珠宝代言呢! 看着对戏的人来了,温尔梵立马耷拉着脑袋,眼神放空的盯着柯西,嘴唇微微张开,声音干巴巴道:“欧巴……” “智障和轻微低智是有区别的。”柯西停下脚步,回头对她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温尔梵转身瘫坐在沙发上,一脸无奈的问道。 “反应慢一点,说话语速也放慢一些,胆子小一点,多吃点亏。”柯西的重点在于最后一句。 温尔梵扣了扣鼻孔,沉滞了片刻,道:“嗯,好,那你送我去上班吧!” “谁送你去上班?自己搭地铁去!你以为你是谁?还想我伺候你?你现在是明静,我们不熟的!”柯西佯装出一副高冷的姿态拒绝了她,趁她还没发飙赶紧溜进了卫生间里去。 温尔梵撅着嘴冲到卫生间门口,使劲拍门道:“你丫的!你以为你不送我,我就走不了了?我打车去!” “特困生实习居然打出租去上班?干脆你来给我发工资吧!”隔着门,柯西依旧毫无求生欲的调侃道。 这句话提醒了她,她现在的定位是贫穷的低智少女,这意味着她上班过程中可能会存在不能喝手磨咖啡的问题,午餐只能吃免费食堂没得选,她愣了愣,拿出自己的手机,将那镶了五克拉真钻的手机壳掰了下来,四处张望下选中了一只装着零食的购物袋。 她将袋子里的零食扒拉出来,随后将手机和一些杂物塞进购物袋里。 见温尔梵没有继续敲门,柯西悄咪咪的将门打开一个缝,看她在做什么。 温尔梵拎起购物袋,往柯西的方向一转身,柯西立马条件反射的将门关上。 温尔梵顿了顿,再次走到卫生间门口,拍了拍门,语气十分的平静:“嘿!少爷,施舍点现金给我呗!” “我也没有现金!”出门大家都刷卡刷手机,谁用现金? 但是温尔梵确实需要一些少量现金,毕竟出入的场合不一样,手上拿一些现金显得比较接地气。 见对方没有,温尔梵也没再说什么,她撇了撇嘴打开手机地图开始搜索子公司的地理位置。 为了不被柯大强发现,温尔梵是在财团的子公司实习,实习职位是:行政文员。 温尔梵穿着中跟的黑色皮鞋,黑色职业装,有些老气横秋,与她稚嫩的脸完全不相符,但这就是柯西为她准备的工作服,剩下的就靠她自己了。 通勤一小时,温尔梵站在拥挤的地铁里,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人身体上的一些气味让她有些不适,她顿时又萌生了打出租车的念头,眼看还有三个站就到了,她低下头试图用吸自己体味的方式去掩盖车厢里复杂的气味。 温尔梵成功的领到了自己的实习工牌,并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了下来,一排桌子五个人办公,她这一排只有她一个人是实习生。 她刚坐下来,就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姐姐走过来跟她打招呼:“你好,是新来的实习生对吧?我叫艾米,你叫我艾米姐就可以了。” 温尔梵刚想礼貌的回应,又走来一位大波浪小姐姐,也十分热情:“你好,我叫斯黛拉,黛拉姐就好,欢迎你加入我们哦!” 陆陆续续好几位年轻的小哥哥和小姐姐都围了上来,非常热情友爱地自我介绍,这让温尔梵顿时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温尔梵都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斯黛拉拍了拍手道:“亲爱的,你现在还没有被分配具体工作吧?可以去帮我们买杯咖啡吗?” “拜托了!”艾米也双掌合上的拜托她。 接着所有打过招呼的人全都围上来拜托她帮忙买咖啡,温尔梵顿时懵了,不知道该做何回应。 她顿了顿,有点想怼回去,突然想起柯西说的,多吃点亏,因为现在的她只是个小实习生,面对前辈的请求,晚辈都不太好拒绝的。 “嗯……好的,你们写一下吧,要什么咖啡,冰的还是热的,加不加糖……” 温尔梵话音未落,有一个小哥哥便打断她笑着说道:“要不我们说,你来写吧?” “还是你们写吧。”温尔梵笑的说道,态度很坚定,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友善而且够憨,她说话语速很慢很慢。 斯黛拉对着小哥哥讪笑道:“你来写吧!” 小哥哥有些不情愿的拿起纸和笔,道:“来吧,一个个说……” 看他们这阵仗,明显有炸,主动套近乎,然后让自己给他们跑腿买咖啡,这招挺高的,而且屡试不爽。 因为没有多少个实习生能够拒绝这种温柔一刀,愿意跑腿已经是温尔梵的底线,如果买错咖啡回来被责怪更容易被人入套。 因为买错咖啡的你会主动道歉,然后对方会佯装出一副不怪你的样子,然后你会莫名地萌生出对对方的好感,往后对方指使你干活会顺心应手很多。 温尔梵拒绝这种开始,虽说得吃点亏,但吃亏有道,点到为止。 温尔梵来到前辈们指定的咖啡店,排队买咖啡时,有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穿着相同工作服的女孩子排在自己的前面。 温尔梵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对方的背,对方回过头来时,她指了指自己的工作证,露出憨厚地笑容:“你也是来帮人买咖啡的啊?” 那个女生戴着细边的圆框眼镜,看到同为实习生的她,感到异常的欣喜,仿佛见到了老乡一般:“哇哦~好巧哦!” 温尔梵看了看她手上的紧紧攥着的清单,莞尔:“你上面密密麻麻的,要买多少啊?” “十八杯!”说到这个,对方突然焉了下去,立马开心不起来了。 温尔梵不由得咂舌,还好她所在的部门人不多,就只买八杯,一手提四杯还是没问题的。 睹了一眼她的清单,上面涂涂改改,似乎很容易买错,温尔梵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买那么多有可能会弄错诶,要不你拍个照发到工作群里给大家确认一下吧,无人认领的不管了。” 对方点点头,觉得这主意还挺不错的,她看了看温尔梵的工牌,莞尔:“你叫明静啊?你的名字好好听哦!” “是吗?哈哈!”其实温尔梵更喜欢自己的“明溪”,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当一回自己。 “我叫苗苗,公关部的实习生,很高兴认识你!”苗苗有一双非常明亮的大眼睛,虽然她戴着眼镜,但依旧炯炯有神。 “我在人力资源部,很高兴认识你!”客套寒暄后,拥有轻微社恐的温尔梵想要尽快地结束这个话题,不然她要尴尬死了。 看到苗苗的咖啡数量,温尔梵猜测公关部的人很难搞,因为正常人都知道一个女孩子根本没办法提那么多分装液体的容器,却没一个人跟着出来帮忙,心里不由得幽幽叹气,心疼苗苗。 温尔梵咖啡买好时,苗苗还在一旁发愁要怎么将咖啡拎走,如果分两次拿,只拎一半,那剩下那一半还需要有人帮忙看守。 温尔梵提着八杯咖啡走到她身边,淡淡地:“我帮你看着,你先拿一部分上去吧!” 听到有人愿意帮自己,苗苗非常的开心,她抱了抱温尔梵,道:“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了!我会很快回来的!” 说罢,她提着一部分咖啡一路小跑回去,温尔梵放下手中的咖啡,给柯西发了一个信息:你们的员工磨练起实习生,可是一点都不手软啊! 五秒钟立马收到他的回复:是不是被社会毒打了? 温尔梵回复:还好,他们不是本小姐的对手。 柯西:不行,他们必须吊打你,不然明静的人设就崩了! 温尔梵翻了个白眼,回复:好吧,我尽力而为。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发出“乓乓”声,自言自语道:“可以拜托你短路一下吗?不行吗?好吧!你就继续让我人设崩塌吧!我死,你也得死!” 远远地看到苗苗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温尔梵站了起来,露出憨厚地微笑:“苗苗~” 苗苗跑到温尔梵面前双手插腰,喘了一会儿气,努力的挤出一抹笑,道:“走吧!谢谢你!” “不客气!”温尔梵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回到部门办公室,温尔梵刚进门,就听到斯黛拉充满担心的声音:“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担心你迷路了呢!” 说罢,她立马拿过温尔梵手上的咖啡分发了下去,温尔梵还站在门口却无人问津,她自嘲地笑了笑,直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刚一坐下来,艾米便走过来,一脸为难地样子对温尔梵说道:“亲爱的,我现在要去开会了,但是我的外卖到楼下了,你可以去帮我拿一下吗?” “好的!”为了让明静这个人物角色看起来跟立体,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她反复的给自己洗脑,一定要多吃一点亏! 温尔梵刚把艾米的外卖拿了上来,一个小哥哥便到她面前,同样是露出一副不容拒绝的拜托样子:“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去财务部提交申请,我的外卖也到了,你可以帮我去取一下吗?” “我帮你去财务部提申请吧!”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继续给对方跑腿,提交申请这种简单的工作,温尔梵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的,而且提交申请而已,还差拿外卖的那十分钟吗? 听到温尔梵的回复,他尴尬地笑了笑:“那……我还是自己去吧!” 温尔梵回到位置上刚坐下,斯黛拉又向她走来:“亲爱的,你可以帮我去布置一下会议室吗?我现在有点走不开。” 从她进入这里开始,没有一个人叫过她的名字:明静 都是称呼她为:亲爱的 温尔梵把自己工牌挡了挡,道:“黛拉姐,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 第六十二章 论段位 斯黛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李静?” 温尔梵笑而不语地摇摇头。 “余静?” 温尔梵缓缓合上眼皮子,又缓缓睁开,笑了笑,摇头。 “尹静?”斯黛拉只记得她名字里有个“静”,全名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所以,刚才她们一个个都热情的对待自己是为以后方便指使自己而做的铺垫,温尔梵心里笑得很轻蔑,脸上却是憨厚可掬的笑意,说话的方式非常缓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是明静啦!黛拉姐,刚才你们都没有给我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 “啊哈哈,不好意思哦!”斯黛拉笑得十分地尴尬。 温尔梵起身对着她微微颔首道:“我去帮你布置会议室了哈!” “好的,谢谢你!”斯黛拉佯装出一副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的表情,看着温尔梵走出去后,她立马变成一副不屑冷漠的表情,目光犀利地扫视了办公室一圈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布置会议室里,温尔梵正在开启会议设备,随后便进行测试,她发现桌子底下的地上有个连接所有话筒的一个插排是松动的,轻轻用鞋头一碰就会松开,那么所有话筒都会没有声音,就在温尔梵准备俯下身想要去固定插头时,开会的人零零散散的进来了三四个人,其中包括艾米和斯黛拉。 刚才艾米跟自己说赶着开会,让自己帮忙拿外卖,所以是假的? 突然想起自己刚进部门办公室时,第一个打招呼的人就是艾米。 温尔梵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脸上还得维持憨厚可掬的形象。 负责会议室布置的斯黛拉为了独揽功劳,主动走到温尔梵身边道:“怎么样?” “黛拉姐,要不你再试试?” “嗯!”斯黛拉检查了一下投屏设备,又测试了话筒,一切正常。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故意让斯黛拉对着话筒进行测试,加深大家对话筒没问题的印象。 看到斯黛拉转身回到原位,不参加会议的温尔梵对着大家微笑颔首,转身离开时故意在转身的刹那用鞋头碰了一下插排的插头,该操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流畅地走出了会议室,能不能提前发现就看斯黛拉的造化了。 温尔梵在会议室外头的活动室发现茶水间有速溶咖啡和花茶包,好奇心很重的她想每一样都试试,她随即给自己冲了一杯,虽然味道不如家里的手磨咖啡,但还勉强能喝。 半个小时后,她看到斯黛拉从会议室出来,表情不太好,温尔梵假装热情地故意迎了上去,恭敬地递给对方一杯自己刚泡还没来得及喝的花茶。 可能会议上的小失误导致斯黛拉不开心了,她皱着眉,有些不悦地轻轻推开温尔梵递过来的一次性纸杯,力道很轻,但温尔梵却顺势松开了手中的杯子。 杯子掉落在地,滚烫的开水溅到了温尔梵穿着女士中跟皮鞋的脚背,她立马弹跳了起来,惊呼道:“啊啊啊,好烫好烫!” 周围人的目光立马被她们两人吸引了过来,斯黛拉有些不知所措道:“你,你,你没事吧?我刚才没有用力的!” 温尔梵顿时红了眼眶,一脸的委屈无辜,道:“黛拉姐,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停下脚步往这边看的各个部门同事越来越多,斯黛拉有些着急了。 “对不起,可能是我太笨了,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温尔梵深深地低下了头,声音略带哭腔。 说罢,温尔梵转身往卫生间的方向跑去,留下尴尬且不知所措的斯黛拉在原地跟周围人焦急地解释,希望大家不要误会自己欺负新来的实习生。 温尔梵低着头一路小跑进了卫生间,锁上门,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扯了一些厕纸来擦自己被溅湿了的鞋,低着头,发出低低的抽泣声,嘴角微微掀起狡黠的弧度。 故意让别人以为斯黛拉因为小失误所以对自己撒气,那么大的一个财团子公司,人多嘴杂,一传十十传百,温柔前辈的人设立马崩塌。 杀鸡给猴看,让其他人也引以为戒,不要随便欺负新人。 只是有些委屈她了,其实她也没有很过分…… 温尔梵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后,佯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走出了卫生间,唯唯诺诺的往自己部门的方向走去,脚步放得很慢,一副害怕回去的样子。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自己面前缓慢的走过,是苗苗。 她一个人抬着六盒快挡住自己视线的档案盒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温尔梵上前拍了拍她,莞尔:“需要帮忙吗?” 苗苗仿佛像见到了救星一般的开心,道:“明静!” 温尔梵从顶上取下三盒,跟她并肩走着:“你们部门没有推车吗?这样搬着多重啊?” “有是有,前辈要用,所以……我只能人肉搬运了。”苗苗有些无奈的回答道。 “那你们部门没有男生帮忙吗?” “嗯……男性前辈就一个,也挺辛苦的,因为全部门的苦力活都靠他了。” 温尔梵点点头,没再多问,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作环境比她好多了。 这时,一位染着酒红色长发的气质美女迎面走来,一脸严肃地瞟了瞟温尔梵,又瞪着苗苗道:“她是谁?” 苗苗刚想解释,对方又继续说道:“不管她是谁,我们部门的文件,能随便让其他部门的人接触吗?” 苗苗立马羞愧地低下了头,没有做任何辩解,听起来似乎有道理,但不够人性化。 温尔梵内心十分地狂躁,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她微微低头,显示出一副知道错了的表情,沉默不语。 “明静,你给我吧,我可以的。”苗苗一脸歉意地望向了明静。 温尔梵习惯性地撇了撇嘴,将档案盒堆到了苗苗怀里的档案盒上边,眼神里带着同情与无奈。 气质美女刚想从温尔梵身边走过时,她悄咪咪地伸出脚,幅度极小的用脚尖绊了气质美女的鞋跟,同时又探出身子抱住对方向前倾倒的身子,防止对方真的摔跤。 气质美女惊讶地望着微微蹙眉一脸无辜的温尔梵,没有反应过来。 “你没事吧?我看你差点摔倒诶!”温尔梵一脸焦急的问道,眼神里全是担心。 气质美女愣了愣,一时之间分不清是什么情况,不禁自我怀疑,真的是自己不小心吗? “我没事!”气质美女挺了挺身子,高冷的回应道,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对方走远了,温尔梵压低声音问道:“她是谁?” “我们部门的主管。”苗苗抿了抿嘴,一脸无奈,有人帮自己都不可以,还能说啥? “我帮你吧!”温尔梵觉得对方走远了,应该没事了。 苗苗连忙拒绝道:“不用了,我还是自己来吧!你今天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再让人看到就不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既然对方拒绝了自己,温尔梵也不好意思强求,她向对方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那好吧!加油哦!” 说罢,温尔梵讪讪地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苗苗艰辛地背影,心中难免有些惆怅,如果明静还活着,这种工作中的不公平,她也会经历吧? 如果早点认识她多好啊,温尔梵坚信自己一定有办法保护她,或许她就不会经历那么一遭。 温尔梵低着头满怀心事地踌躇着,突然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温尔梵一抬头,是斯黛拉。 “明静,你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吗?”斯黛拉面容冷峻地质问道。 明显这句话带着些怨气,应该是刚才的事让她受到委屈了,温尔梵憨笑道:“不会啊,我一直很喜欢你来着!” “那我有欺负你吗?”她继续问道。 “没有啊!你对我很好啊!”对方确实没对她做很过份的事,只是为了防止被欺负自己先下手为强了,被对方这样一问,突然有些愧疚。 听了温尔梵的回答,斯黛拉似乎气消了一半:“那……如果有人问你,也请你这样回答!” “好的,没问题!”温尔梵笑得一脸真诚,话外音却是:看你表现! 看样子,斯黛拉是害怕公司因为刚才的事会找她谈话,然后评价不好,所以提前来探自己的口风。 温尔梵笑了笑,道:“黛拉姐,没什么事我就去忙了!” 说罢,她往部门办公室快步走去,温尔梵意识到自己离开工位太久似乎不妥,她得回去露个脸。 刚进入办公室,大家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她猜想可能是刚才斯黛拉被自己坑的事传进来了吧! 她没太在意,一脸憨厚笑容的坐回了自己的工位,打开邮箱查看是否有新的工作安排。 有个小姐姐悄咪咪地挪到了温尔梵的工位边上,小声说道:“你被斯黛拉欺负的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天啊!怎么会?黛拉姐没有欺负我!谁说的,我要去解释!”温尔梵佯装出一副惊愕的表情,伸出手捂住了嘴,生怕自己绷不住笑出来。 “你别去,否则越描越黑。”小姐姐温馨提示后,又溜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整个办公室恢复到了温尔梵来之前的寂静,并且没人再主动跑过来让她帮忙干活了,看来此后的她会乐得清闲! ------------ 第六十三章 又是熟悉的感觉 下午六点,她走出办公大楼,深吸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实习的第一天终于结束! 温尔梵为了避嫌,地铁仅坐了一站后就出去打车回到柯西的别墅区,辛苦了一天的她实在是不愿意在地铁里站一个小时回去了。 空荡荡地别墅,看来柯西还没回来,温尔梵进门没有开灯,将购物袋往茶几上一丢,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了沙发上,翻了翻手机,从昨晚到现在,就简桀给自己发了几条信息,柏严则完全没动静,还说什么要培养感情,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温尔梵将手机丢弃在一旁,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儿,在这安静昏暗的环境里非常适宜休息,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时,整个人沐浴在金黄色的灯光下,仔细闻闻还有红烧肉的香味。 温尔梵伸了个懒腰,起身往餐厅方向走去,看到柯西正从微波炉里拿出一盘加热好的红烧肉。 看到某人醒了,柯西不由得调侃道:“哟,醒了?听说你今天在公司被欺负了?” 温尔梵揉了揉眼镜,不以为然的接过他手中的红烧肉,抽出一双筷子,捧着就吃起来,满足的称赞道:“比食堂好吃太多了!” 她顿了顿,道:“你们的人太闲了,我给她们提供了一些挑战。” “挑战什么?你吗?”柯西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黑啤,打开后喝了一口,不由得讪笑道。 “知道什么人最难搞吗?就是我这种,更闲的人,因为闲所以才有心思陪她们玩。”吃到第四块肉,她有些腻了,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苏打水喝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道。 柯西认同地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温尔梵察觉到了,眯着眼瞅了瞅他,问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温良……今天有去看过你母亲骨灰安置区。” “哦。”温尔梵仰头喝了一口苏打水,沉滞了下来,眼眸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母亲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像三叔母一样吗? 在她心目中,那个笑容灿烂,温柔善良却死于非命的女人就是她的母亲。 她不排斥自己已故的亲生母亲,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正如她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孪生姐姐一样,同情她的遭遇,痛心她的早逝,却对自己的情绪造成不了很大的影响。 “商战快结束了,等你回X市的时候应该就不用按照约定继续住柏严那里了。”柯西不确定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是不是好消息,因为他不确定她是不是真如她自己所说的有那么喜欢简桀,会跟简桀在一起。 如果是真的,那么这个消息会使她欢呼雀跃,如果不是真的,那么她会在意的吧? 温尔梵挑了挑眉,撅了撅嘴:“商战结束意味着他们打算改变征服我们的策略,我得提醒十三叔小心点!” 说罢,她真的拿起手机给温树予打电话进行温馨提示。 柯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注视着,着重点不在这里的她,所以家人第一位是吗? 温尔梵背对着柯西给温树予打电话,说着有的没的进行提醒,眼神闪闪烁烁,似乎在故意尬聊,她其实非常清楚柯西的意思,不想发表意见的问题,用答非所问的方式来逃避最好不过。 挂了电话后,她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佯装出一副困意再次袭来的样子,打着呵欠道:“啊!今天好累啊!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柯西双手插腰,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挑了挑眉,他猜到她的意思了,逃避话题,这是她第一次不那么实诚。 实习第二天…… 自昨日那件事之后,没有人敢随便差遣她跑腿了,省去了很多麻烦,专心做事效率非常高,温尔梵十分得意的逛去活动室霍霍那里的免费茶水和今日新添置的小零食。 话说家里零食多到懒得吃,而现在却特别饿这些平时都不会正眼看的廉价小饼干。 她拿着一杯刚冲好的花茶从茶水间里走出来,左侧突然走出一个人撞了上来,温尔梵一时之间刹不住,手里的茶直接洒到了对方的身上,对方顿时惊呼:“啊啊啊啊!天啊!” 温尔梵连忙转身去茶水间里拿一些抽纸出来给对方擦,并低头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是我没注意!” “是因为昨天我呵斥了你和苗苗,所以你是来以牙还牙的吗?” 听到这话,温尔梵先是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缓缓抬眸,先是看到对方挂在胸前的工牌上写着…… 姓名:安娜 部门:公关部 职位:部门主管 酒红色的长发,微微嗔怒的艳丽容颜,是昨天的那位气质美女。 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只不过自己成了加害者。 看着架势,对方应该也是不是什么善茬,但她温尔梵就喜欢跟这种人Battle。 温尔梵佯装出一副焦急委屈的样子,继续用纸给对方擦拭并进行道歉。 按照正常反应,对方厌恶自己的话,会推开自己,然后自己再顺势跌倒就可以反败为胜了。 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安娜对着温尔梵冷哼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不与她多说一句,高冷且傲娇!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温尔梵顿了顿,没想到对方没有给自己钻空子的机会,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预判失败…… 温尔梵撇了撇嘴,转身准备再给自己泡一杯茶,转身的刹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了一个略感熟悉的身影,她愣在原地不敢妄动,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被发现。 她顿了顿,闪进了茶水间,又探出头来用偷看的方式进行确认,那倨傲而顽长的身躯,俊美淡漠的侧脸,霸道中带着些许清冷疏离的气质,是他没错!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来找自己的人?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难道柯西被他严刑逼供了? 柯西的俊脸紫一块青一块且嘴角带血,颤颤巍巍地伸出呼救的手,那幅严刑逼供的画面感油然而生。 很快,这个猜想就被现实给否定了,他不是来找自己的,他是来见另外一个女人的。 安娜陪同着一位精致得普通洋娃娃一样的少女走向柏严。 那个少女看起来很眼熟,好像是柯西的妹妹,北柯氏的人,温尔梵最熟的就是柯西,再来就是拥有二分之一法国血统却一点都不法国的柯大强,这个妹妹只见过一面,完全不熟。 少女见到柏严似乎十分惊喜且兴奋,一路小跑向他奔去,安娜脚踩恨天高一时之间跟不上她,略显吃力。 少女蹦到柏严面前,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久久不肯松手。 而柏严却也面无表情的没有拒绝和推开她,任由她抱着自己,虽说他并没有很享受的样子,但温尔梵那种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的感觉又来了。 没有觉得生气,也没有嫉妒,可以口头谈及,可以自己脑补,但就是看不了现场直播。 一到这种场景,她就会觉得不舒服,她无法描述那种感觉和情况,这种情况只有一种选择,就是走! 她走出茶水间故作镇定的往反方向走去,才走出没几步,腿一软她便坐在了地上。 一位男同事连忙上前去扶住她,非常焦急的问道:“同事,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你脸色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啊!” 听到对方这个咋咋呼呼的声音,温尔梵生怕引起柏严的注意,连忙摆手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我没事,我没事……” 这位男同事依旧保持高音状态,道:“啊?同事,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温尔梵顿时听到了齐刷刷往这边来的脚步声,她顿时倍感无力地低下了头,无奈的用手捂着脸在男同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准备快速离开此地。 “站住。” 性感魅惑的特色低音炮嗓音让温尔梵的心脏不由得跳得更快了。 虽然对方的工作制服并不合身,但个人气质、体态和基本身形他不会看错的。 “转过来。” 见对方僵在原地不动,他微微蹙眉,盯着这个女人的后背,冷冷地命令道。 温尔梵抿了抿唇,硬着头皮转过身对着他,却将头低得看不见脸,原本她个子就比他矮一截,走低着头,柏严完全看不见她的脸,但却能看到她挂在胸前的工牌。 一寸彩照上那张清秀脱俗的面容暴露了她的真面目。 姓名:明静 部门:人力资源部 职位:实习生 他眉头紧皱,大脑疑惑的反复咀嚼着“明静”这个名字,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她会叫明静?难道仅仅是照片相似? “抬起头。” 他不甘心的命令道。 对于他的这个反应,洋娃娃般精致美丽的少女一脸疑惑,她眯着眼打量了温尔梵工牌上的一寸照,突然意识到一个人长得很像X市的九小姐,顿时一脸诧异。 温尔梵咬着牙,缓慢地抬起头,故意微微鼓起腮帮子想让自己看起来不像自己。 “温尔梵。” 柏严很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无论她戴面具还是怎样,那双眼睛他不会认错,不是一双很美的眼睛,但那双眼睛给自己的感觉是错不了的。 眼底藏着深深的倔犟,灵动有趣。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少女搂抱着他的胳膊,一脸天真狐疑地望着自己。 看到如此亲密的画面,那种感觉又来了,她咽了咽口水,这一切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是因为生气不喜欢吗? 可是她没感觉到自己有生气,但就是感觉很不舒服,仿佛有什么要冲破枷锁翻涌而出,莫名地压迫感使自己呼吸不了。 她原地盘腿坐下,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打坐…… ------------ 第六十四章 伪前男友+伪现男友+他=? “你干嘛?”柏严眉头紧皱的凝视着眼前这个举止荒唐的女人。 “请!不!要!挡住我的空气,我要将空气凝聚……”此刻的她需要让自己恢复正常。 “说人话。”温尔梵总是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让他猜,使得他不得不怀疑自己已经跟00后有代沟了吗? “我感觉有点缺氧。”她仰起头,一脸无辜的说道,视线再次停留在少女抱着他的那只手上。 小脸有些苍白,额头上不知何时开始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呼吸略显急促。 他眉头锁得更深了,抽回自己被少女紧紧抱住的手,立刻转身对Ken说道:“十分钟内,我要看到氧气与氧气面罩出现在这里。” 八分钟后,温尔梵调整了一下位置,背靠着墙,抱着一瓶氧气罐坐在地上贪婪且满足地呼吸着,她仰起头向柏严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是Ken打电话让就近医院的急诊中心送过来的。 看到她安然无恙,他心里松了一口气,眼眸微微低垂,重新打量着她胸前的工牌,神色复杂。 她又在干什么? 他明明超级讨厌她,讨厌到认识那么久依旧会主动保持距离绝不碰她,知道她总是飘忽不定,却还是舍不得她,忍不住会担心她,明知道她喜欢简桀,喜欢到几乎要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二位,他都不愿意跟她解除婚约,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矛盾心理总是使他不自觉地强求着什么。 感觉自己并无大碍后,温尔梵摘下吸氧面罩,缓缓起身,恭敬的对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面露憨厚可掬的微笑,道:“非常抱歉给各位领导添麻烦了!” 看到她这般举动,一旁的Ken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向了柏严。 她用眼角余光悄悄打量了一圈周围人的反应,大家的眼中充斥着惊讶、疑惑、无感,但什么都没说。 温尔梵缓缓挺直身板,憨憨的说道:“没、没什么事的话,我、我就去忙啦!” “你在玩什么把戏?”见她转身要走,柏严忍不住问道,语气里透着微微愠怒。 “啊?您,您在说什么?我,我不太明白。”她表露出一副柔弱无助的神情,企图赖账。 “你不是温尔梵吗?”少女摸了摸头,一脸狐疑的问道。 温尔梵拿起胸前的工牌,指了指上面的名字,一脸无奈的抿了抿嘴,道:“呃,我的名字叫明静。” 柏严面容冷峻的走到她跟前,一把拽过她手中的工牌,目光犀利的细细打量工牌和本尊。 他那一拽使得温尔梵脖子一紧,两人顿时面对面靠得很近,她顿时瞪大了眼睛无辜的望着他,心里却不由得咒骂他粗鲁不懂得怜香惜玉,想勒死自己。 “明静!你这个脚踩两条船的渣女!我要跟公司检举你的人品问题!”突然一个身材中等平平无奇的男人拨开人群闯了进来。 这句话一句出口,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温尔梵定睛一看,这不是明静的前男友猪猪先生吗? 他胸前挂着的工牌是与该子公司合作的外包公司发放的。 姓名:王子朱 部门:后勤部 职位:支援助理 温尔梵顿时大喜,神助攻来了! “猪猪,你怎么在这里?”她不着痕迹地瞟了柏严一眼,面露喜色的问道。 柏严挑了挑眉,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看温尔梵又看了看那个男人,他松开了温尔梵的工牌,不由得自我怀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脚踩两条船?”安娜摸了摸下巴,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凝视着温尔梵。 温尔梵连忙笨拙地摆手否认道:“这件事情我是可以解释的!” 在她摆手之时,由于手肘弯曲抬手间导致袖子往回收缩,柏严很清楚的看到了她手腕上那道割腕自杀时的伤疤。 他微微眯了眯眼,漆黑的双眸闪烁着寒光,增添了几分冷漠的神色,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巧合,外貌一致可以靠整容,但不会有人会去整出一样的伤疤。 她一定是温尔梵,但为什么有人叫她明静?那个男人是提前雇好的演员吗? 他一语不发观察事态的发展趋势,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你们在干嘛?” 柯西拨开人群挤了进来,一脸困惑的看着大家。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消息,柏严已经在子公司了,正在见自己的小妹柯梦,见柯梦意味着可能会撞见温尔梵,他得去救场。 柯大强的太太是柏严亲生母亲的表妹,柏严的妈妈是柯大强的初恋,这就是柯大强记恨柏牧但不讨厌柏严的原因。 柏严与北柯氏几乎不怎么来往,五年前的那场商战之前,柯梦参加过一次南温氏的家宴,有幸认识了少年时代的柏严,便将他视为自己的梦中情人,但因为他已有婚配,被父亲教育得很好的她没有做出任何逾矩行为,只是过生日时会主动邀请他。 看在逝去母亲的份上,柯梦也算半个亲戚,加上对方也没有逾矩行为,小迷妹而已,偶尔有往来,所以既然要来L市不妨就顺便见一见这个小妹妹。 看到柯西的到来,温尔梵仿佛看到了救星,这可是明静现男友的扮演者啊!演戏就要用原班人马才有说服力。 “亲爱的,他说我脚踩两条船,你快帮我解释解释!”温尔梵指着王子朱,疯狂的给他使眼色。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那位猪猪先生也在场,柯西大致明白现在处于什么情况了。 柯梦听到温尔梵叫柯西“亲爱的”,顿时大惊,原来哥哥是喜欢温尔梵这一款的吗? 因为喜欢温尔梵所以才跟她做朋友的吗? 但因为温尔梵有高端婚配对象了,道德的束缚使他不得不找了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做替代品吗? 柯西平日里的纨绔形象在柯梦的脑补下瞬间变得悲情且渣了起来。 王子朱看到温尔梵与柯西两人都到场,回想起那日的会面,内心的气愤不由得放大了起来,指着温尔梵和柯西说道:“就是你们这两个狗男女,给我戴绿帽!” 狗 男 女? 听到这个词,柏严微微蹙眉,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为什么温尔梵会叫柯西亲爱的? 他们之间是有什么秘史吗? 难道……喜欢简桀只是个幌子?柯西才是真爱? 他内心十分的复杂,甚至对她有些失望,她究竟布了多大的感情局? 温尔梵,你真的有心吗? 她回头对视上他那冰冷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少了昔日那不寒而栗的感觉,似乎还多了一抹受伤的痛感。 她的内心不由得微微一怔,明明喜悲不相通,但此刻她确实感受到了他有些低落的情绪,仅仅是透过他的眼睛就能很真切的感受到了。 温尔梵有些惊慌失措地扭过头去不与他对视,这一切在她看来简直是莫名其妙。 但也确实让她有所触动。 “你在我的地盘骂我狗男女?”柯西冷笑的回应道,这个人还搞不清楚状况吧? 听到柯西这话,王子朱愣住了,难道这是他们家的公司? 柯西回过头对着柯梦说道:“这个外包公司都不培训员工的吗?解约吧!” 果然,这家公司是眼前这个美男子的,王子朱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错人了。 他扭头将怒气撒在温尔梵身上:“所以你是嫌弃我穷所以找了个富二代吧?” “不好意思,我纠正一下,是富十四代。”柯梦举起手俏皮微笑的纠正道。 “你怎么不反省一下,你为什么会穷呢?你有手有脚,智商也没问题,为什么会比我穷呢?为什么会需要花我的钱呢?而且我已经跟你分手了,根本不存在脚踩两条船的情况,你这是欲加之罪!”明静的存款基本上都是被这个男人掏空的,一说到这个温尔梵就愤愤不平。 “你胡说!你有证据吗?”男人花女人的钱这种事说出来被人知道会很没面子,王子朱忍不住狡辩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是想自己把所有转账记录打印出来贴满大街小巷吗? 咄咄逼人不是明静的作风,还是得犯一些她这个人设会犯的错才行,见招拆招太顺利了多对不起王子朱的出场啊? 温尔梵在心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表露出受伤的神情,语调笨拙且真诚的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怎样?我就是一个低智女,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我穷得连自己都养不起,你既不爱我也养不起我,就放了我可以吗?我只是想好好的活着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子朱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明明自己是被绿的受害者,怎么变成了拖累花季少女的渣男? 渣而不自知,是大多数渣男的通病,他能这样闹,温尔梵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了。 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一打同情牌吧! “对啊,不爱人家就不要耽误人家啦!” “是啊,想要过更好的生活有什么错?” “喜欢钱不是人类的生存本能吗?自己都养不活还谈爱,一起喝西北风做人干吗?” …… 顿时周围人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了起来,王子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他环顾了四周,大家的脸上都带着鄙夷和嫌弃对他暗暗搓搓的指指点点。 王子朱眼看自己处于劣势,有些恼怒地拨开人群逃之夭夭,心里对明静的恨意没有减弱半分,只是没那么执着了,毕竟她被有钱人罩着,等她被抛弃了就等着哭吧! 看到王子朱落荒而逃的样子,温尔梵心里十分得意,习惯性地回头,再次对视上柏严那冰冷的双眸,她咽了咽口水,不敢妄动。 看到柏严方才冷酷且略带一丝杀气的瞪着自己,现在又冷冰冰的与温尔梵对视着,柯西突然觉得巴结柏严无望了…… ------------ 第六十五章 将谎言贯彻到底 整个氛围都不大对,一场潜在的三角恋或是四角恋即将爆发重大矛盾。 由于大家的身份都不一般,这种事也不方便被围观。 柯梦对着安娜招招手说道:“清场,让无关人士全部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半小时内不许有人来活动室!” “好的,柯梦小姐!” 说罢,安娜与其他同事一起进行活动室的清场。 柯梦走到柯西身边饶有兴趣的窃笑着,刚被柏严那么一瞅,柯西完全动都不敢动,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 被人这样盯着看,时间一旦超过两分钟,人就会莫名心虚,无论是否有干坏事。 温尔梵的大脑自动回放方才发生过的一切,是不是哪个地方露馅了? 柏严将视线转移到了柯西身上,狭长的双眸如锋利的柳叶刀一般冰冷可怕,令柯西有些不寒而栗。 如果说简桀是笑面虎,那柏严就是可怕的阎王爷,只有死人才能见到他。 “柯西少爷,我可否借用一下你家这位‘亲爱的’?”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仿佛可以冷冻住一切的微笑,语气里透着不可拒绝。 柯西像触电一般绷直了身体,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可、可、可以……” 其实,他想说的是:不还也可以,你们的私人恩怨请不要牵扯上我,我仅是个跑龙套的工具人,求放过! 听到柯西很不讲义气的应允,温尔梵差点没被气过去,他怕被柏严的眼神杀死,就不怕他的肉身被自己打死吗? “可以……不把我借走吗?”温尔梵双手合十的拜托道,只要被他带走就意味着自己穿帮了。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谈谈。” “我……跟你其实是第一次见面……”温尔梵表现出瑟瑟发抖状,对他进行委婉的拒绝。 她来这里实习露脸的目的就是要伪造出明静还活着的痕迹,不是来暴露真相的。 柏严不想跟她废话,向她伸出手,想拉着她的手走,温尔梵本能的后退了好几步,拒绝他。 柏严失去了基本的耐心,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后,大步走到她跟前,微微弯腰呈半蹲状态,一手抱住她的双腿,一用力,然后站直,整套 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温尔梵就像一袋大米被他扛在肩上,强行带走…… 目睹这波操作的柯西目瞪口呆,这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温尔梵明明跟柏严最相配,却还是会想选择简桀,不是谁都喜欢霸总的,因为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耐心和温柔更得人心。 地下停车场…… “嘿!放我下来!否则我吐你身上!”被扛在肩头的温尔梵,头朝下,被某人走路节奏所导致的起伏晃的胃部不适。 “……”默认她想耍花样。 “嘿!我真的要吐了!” “……”内心有些动摇。 他停下了脚步,犹豫了几秒钟,轻轻的将她放下,只见她涨红着小脸,双脚着地似乎有些站不稳。 他本能的伸出手去护着她,防止她跌倒,温尔梵有些不领情的推开他的手道:“都说了跟你不熟,你这叫限制人身自由!” 她内心虽然气愤,但为了制造反差,还得强忍怒气,表现出柔弱无辜的样子,语气轻柔缓慢。 “那你这叫什么?诈骗吗?”见对方不领情,他也没好气的双手抱胸质问道。 “先生,您这样说有证据吗?”明静是真实存在过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注销,他要如何证明自己不是明静? 柏严一把抓过她的左手将那道伤疤展示出来,道:“这是巧合吗?” “当然是啊!这是我在学校被霸凌一时想不开,自己划的。”温尔梵一口咬定,目光也丝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这种时候不能怂。 他所问的一切都是他的猜测,没有任何实质证据,只要自己不动摇,他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见对方如此的嘴硬,他愣了愣,随后不自觉地冷笑道:“那你这种草根是怎么认识柯西的?” “这种东西当然是因为缘份!”说得越细,越容易穿帮,回答越简单越好。 “因为爱情?” “我这种穷人怎么配有爱情?”如果说因为爱情的话,未来不嫁给柯西说不过去啊!说是钱的话,以后可以找个借口说价钱谈不拢崩了,所以分手,然后脱身,完美! “那好,我给你更多的钱,你跟我如何?”既然是为了钱,那跟谁不一样? “你想包养我?”总觉得他再给自己下套。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包养而不是娶?” “你有未婚妻了。”果然有陷阱。 “你认识她?” 她突然沉默片刻了,思考该如何作答。 说不认识,那么有可能被强制带去认识,很难找借口去拒绝,毕竟现在的设定是无权无势的草根少女,让柯西为了不同阶级的女孩去做出惊天动地的维护显然不合适,尤其是以后还不会结婚,啪啪打脸,而且现在确实是同一个人,这还搞P啊? 说认识,然后撒一些不能见面的谎,可能会比较有利于现在的形势。 “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或许……你应该去问温良吧!” 这时候,就可以把那个人渣父亲扯出来了,撒谎的精髓在于假只能假三分,否则就会被揭穿。 双胞胎是真的,明静也是确有其人,所有的关系都是真的,只有一件事是假的,现在的明静不是真正的明静。 他不可能开启上帝视角知道这些,只需要自己把这一切说得扑朔迷离就可以以假乱真,或许还可以借他的手去对付温良。 她的那句“你问温良”让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温良原本是有两个女儿? 温尔梵只是其中一个,在南温家之外还有眼前的这个明静? “温尔梵知道你的存在吗?” “她……应该还不知道,毕竟我是被藏起来的人,但是如果你不帮忙制止温良的行为,有可能她连知道的机会都没有了。”温尔梵故意将话锋转向温良,暗示柏严温尔梵可能会有危险。 “我怎么知道你和温良不是一伙的?” 他的多疑让温尔梵有些担心此刻的柏严会对自己不利,但是又觉得他不是那种会为自己而去做出不必要伤害的人。 必须让他相信自己没有觊觎温尔梵位置的野心。 “我说过,我只想要好好的活着,温尔梵出事,意味着我有可能会成为温良的傀儡,这便不可能活得好。” 一人分饰两角好累,感觉脑子快不够用了。 柏严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不管怎么看都一模一样,说话的方式,眼神全都一样,她真的不是温尔梵吗? “好,我就姑且相信你说的。”他决定一会儿让Ken他们去查查这个所谓的明静是否真的存在,一个人真的存在过一定是会留下很多痕迹的。 “非常感谢!”温尔梵恭敬地给他深深鞠了一躬,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一关应该算是过了吧?! 脱离了柏严的温尔梵急忙通过员工通道离开公司,她现在需要以温尔梵本尊的面目在柏严面前出现一下才行。 她快速拨通柯西的手机,接通后的第一句:“安全吗?” “嗯,说。” “我现在回到别墅去换衣服,你想办法给明静安排一个外出工作的借口,见机行事,一个小时后见。” “收到。”听到温尔梵的这通电话,柯西基本可以确定没有露馅,这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电话刚挂,柯西就看到柏严回来了,他内心还是十分的紧张,他是一个容易心虚的人,尤其是见到那种气场全开的人。 他偷偷给人力资源部的总监发了信息,告诉他,无论谁问起,统一回答:实习生明静今天下午的工作就是外出进行人事招聘考察。 同时将此信息转发给了温尔梵,跟她通个气。 柯梦见到柏严非常开心的迎了上去,左右看了看,疑惑的问道:“那位姐姐呢?” 柏严歪着头面无表情的往向低头看手机的柯西,道:“她说她有外出工作安排?!” 那如刀的眸光使得柯西不由得缓缓抬起头直视对方,他心虚的咽了咽口水,道:“是,是的,听说是招聘考察什么的。” “哦?实习生可以独自外出进行考察?”柏严的嘴角掀起了淡漠地笑。 “嗯……嗯,理论上是可以的。”心里可以怂,但绝对要咬牙坚持自己说出来的话,否则打脸啪啪! “那个……既然来了就参观参观吧?”现在要做的是拖延时间,让温尔梵有机会露面。 “好。”他没有拒绝此邀请,他好奇对方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子公司并没有总部大,一个小时的参观绰绰有余,但柏严的兴趣似乎不大,柯西猜想他可能不耐烦的想去调查明静这个人的真实性了。 虽说有柯梦这个小迷妹非常热情的调解气氛一直说个不停,但柯西还是有些担心拖不到温尔梵来了。 就在柯西感到苦恼时,温尔梵的电话打进来了,柯西顿时大喜的接听道:“喂?” “大哥啊!我已经到前台了,说好的一起吃午餐,你人呢?”语气里透着演绎效果的浮夸。 “啊!我在处理一些事,忙忘了,我这就下来!”柯西说完将电话挂断,扭头对柏严和柯梦说道:“哎呀,我今天其实约了温尔梵一起吃饭来着,因为明静的事给忘了,她已经杀到前台了,我现在得下去。” “一起去吧!”柏严淡淡地说道,嘴角略带一丝戏谑的笑意。 他来L市的本意就是来见她的,只是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而且明静刚离开公司,温尔梵就来了,这事巧得令人觉得好笑。 “那……就一起下去?”柏严的笑使柯西的内心感到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会搞砸…… ------------ 第六十六章 交友不慎 她在回别墅的路上,出租车与公交车发生了小小的碰撞,两辆车的司机就交通事故在原地争吵不休,为了不耽误时间,温尔梵当场下车来到最近的一家奢侈品店,十分钟买下一套衣服鞋子和包包,当场穿上,二十分钟化好妆,十五分钟处理好头发,重新打车回到子公司,终于十三点十分到达公司前台,整个过程都很赶时间。 温尔梵身体倚靠着前台,抖着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不是因为等待太久而是内心有些不安。 见柯西、柯梦、Ken和柏严从电梯间走出来,朝自己这边的方向过来,她佯装出一副微微惊讶的样子望着柏严。 柏严远远的就在打量着倚靠在前台的她,精致的妆容,稍微处理过的头发,一身崭新的名牌服饰,从上到下看似毫无破绽,但全是漏洞。 这一切都太刻意了,而且她没有佩戴任何首饰,这不符合她的穿搭习惯,耳环、项链至少得佩戴一样,但无论是发夹、耳饰、项链、手链还是戒指,全都没有,说明很匆忙。 他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邪魅的笑意,徐徐踱步至她的跟前,道:“我们又见面了。” 这句话是个陷阱,温尔梵嘴角抽了抽,露出不屑的笑,道:“才几天不见就想我了?” 他挑了挑眉,注视着她的眼睛,美瞳也没戴,嘴角噙着戏谑的意味,又向她靠近,微微弯腰,将头伸到她耳边,轻轻吹风道:“我每时每刻都很想念你。” 突如其来的暧昧话语,要怎么接? 耳朵有点痒是怎么回事? 脸有点红是怎么回事? 见温尔梵愣住,一语不发僵硬的站着不动,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细细打量着她那长度靠指甲来凑的手指,又看向她的光洁的脖颈,道:“想必你也非常的想念我吧?急得什么都没戴的就来了。” 温尔梵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又怕对方起疑,她微微抬眸,咧嘴一笑:“我不知道你来了,我只有见男人时才会戴这些,想着约柯西吃饭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所以柯西不是男人,是姐妹。 与“上班不用化妆或是刻意洗头,只有出去见人才化妆、洗头,同事不是人”这类型理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听到这句话的柯西内心十分受伤,他白了温尔梵一眼,委屈巴巴地撅着嘴。 柯西的这副神情被柯梦看在了眼里,果然,哥哥一定是爱慕着温尔梵的,听到她说跟自己吃饭不用那么费心就觉得很失落。 这让柯梦陷入了非常矛盾的困难里,一边是自己的理想型偶像,一边是自己的亲哥哥,到底站在谁那边呢? 突然觉得温尔梵姐姐就是美男收割机,哥哥和柏严的心都被她所俘虏了,想必她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对美男有着特殊的吸引力吧! 她的过人之处就是可以撒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还是会跳的,毕竟一个谎言要用无数的谎去圆,一个不小心就啪啪打脸。 “哦?没想到……我对你那么重要。”柏严没有松开她手的意思,反而抓得更紧了。 “所以你要给我买首饰吗?”既然如此,不如顺便再敲他一笔吧! “你想要什么?”他挑了挑眉,没想到她话题跳得那么快。 “嗯……就十几克拉的那种呀,作为你的未婚妻,如果戴个太小气的石头,会让别人以为你亏待我呢~”温尔梵嘟着嘴,撒着娇,嗲嗲的说道。 “嗯,没关系,我们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不给买吗? “那我多对不起你啊!”她撅着嘴,冲他眨眨眼,佯装出一脸的歉意。 凝视着眼前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女人,他清冷的眼底染上了一丝灰暗,她哪里知道自己欠了他多少情,他只不过是不舍得逼她还罢了。 “我们就应该彼此亏欠……才能藕断丝连。”他顿了顿,缓缓说道,满眼的认真,满眼的她,想要让她爱自己太难了。 比他站到现在的位置还难,工作和学习不会辜负努力付出的人,但人心是流动的,她是不确定的。 突如其来的煽情使她感到有些突兀,不就是想他给自己买颗钻石吗?怎么扯到了藕断丝连? 为什么看着他的眼睛,自己会感到隐隐的悲伤? 温尔梵咽了咽口水,抽回自己的手,底气不足却还没好气的说道:“整天觊觎我这个人,哼!”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放进裤袋里,低头自嘲地笑了笑,她说的不错,自己确实是觊觎她这个整天自作聪明的蠢人,这世间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却偏偏钟意她,多可笑啊! “那个……我提议,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柯梦缓缓举起手,笑着说道。 虽然她不能帮柯西哥哥得到温尔梵,但是可以让柯西哥哥有机会再多看一眼温尔梵。 “好。”柏严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温尔梵点点头也没有意见。 唯独柯西哭丧着脸看向柯梦,这种时候还吃什么饭啊? 没看到柏严看自己的眼神里全是敌意吗? 这丫头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看不懂当下的局势呢? 她是要为了柏严大义灭亲吗? 柯西的表情在柯梦的眼里,被理解为感动。 是的,哥哥感动得快哭出来了,自己终于为哥哥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柯梦开心的对柯西眨了眨眼,打了个响指,低声说道:“不用谢!” 谢?谢什么?谢她想置自己于死地吗? 柯西吸了吸鼻子,强忍住被亲人背叛的心痛,坚强的掏出手机查一查附近最有名的餐厅是哪一家,即使再心碎,美食也是不可辜负的! 某传承三百余年的中餐厅…… 柯梦年纪最小,出于爱护大家让她先点菜。 每个人点两个菜,就在服务员转身要去下单时,温尔梵习惯性地嘱咐了服务员一句:“不要香菜不要葱,谢谢!” 柯梦立马小声的说道:“哇!尔梵姐姐知道我哥不喜欢吃香菜和葱啊?” 温尔梵微微一愣,道:“其实是我不喜欢吃。” 每次吃饭她都主动提出这个要求,柯西也从没意见,所以温尔梵压根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 “哇~”柯梦意味深长的看向柯西,一副“你们好般配哦”的眼神。 柏严的目光犹如万箭瞄准了柯西,蓄势待发。 柯西坐在中间,露出夹缝求生般的目光望向温尔梵,乞求她的支援。 温尔梵并没有意会到他的所想表达的意思,皱了皱眉,一脸疑惑。 柯西的眼珠子往柏严那边转了转,又往柯梦那边转了转,想告诉她,柏严和柯梦可能误会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了,现在他处在一个被妹妹坑,又被柏严的眼神反复鞭尸的状态。 温尔梵依旧不明白什么意思,两个人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相互使眼色。 柯梦察觉到了柯西的异样,她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温尔梵又看了看表达欲十分强烈的柯西,不由得在心里为他呐喊助威,用眼神来给对方表明心意,用隐晦的方式表达如此卑微的爱,哥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柏严微微抬眸,看到这一幕,内心顿时不由得冷笑,他们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眉来眼去,将自己置于何地,真是够胆大妄为的了。 “咳咳!”柏严将握成拳头的手挡住嘴,轻轻地干咳,以示提醒。 柯西与温尔梵的你演我猜被迫结束,她依旧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温尔梵瞥了一眼桌上的手机,一拍脑袋,立马拿起手机给柯西发了一条短信:你刚啥意思? 手机震动了一下,柯西打开手机看到的是温尔梵发过来的信息,立马回复:柯梦和柏严可能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温尔梵微微蹙眉,有些嫌弃的瞟了他一眼,不由得摇摇头,心理素质太差了。 她看了看柏严、柯梦,又看了看柯西,那两人似乎有意无意的注视着他。 柏严眸光如刀,杀人不见血。 柯梦一副关爱单身狗的眼神。 他似乎真的有一点可怜。 她环顾了四周,看着来来往往的服务员,顿时心生一计,回:抬头往左手边看,是不是有一个穿黑马甲,梳着大背头的男服务生? 柯西回:是 温尔梵回:叫他过来,然后问他要联系方式。 柯西:为什么? 温尔梵:听我的就对了。 柯西:那如果对方问为什么,我要怎么回答? 温尔梵:帅 柯西:什么意思? 温尔梵:照做就对了。 柯西:那对方不给呢? 温尔梵:就说……那算了,谢谢! 柯西撇了撇嘴,抬起头对温尔梵对视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冲着那位服务生招了招手。 对方见到有客人冲自己招手,便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柯西抿了抿嘴,有些难为情的望向对方,声音有些羞涩,道:“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啊?您说什么?”对方感到十分的意外,甚至有些震惊。 柯梦听到柯西说的话也愣住了。 “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柯西硬着头皮重新复述了一遍这句话。 “先生,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对方神色有些担忧的望着柯西。 “因为……帅……”柯西怯怯地望了温尔梵一眼,按照她教的,对着男服务生说了出来,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服务生顿时石化了,露出了一副委屈的样子,杵在原位。 柯西顿时心里没了底,弱弱地说道:“那……算了?” 对方立马扭头跑开,似乎受了非常大的委屈,让柯西内心充满歉意。 他回过头来时,大家看待他的目光立马产生了莫大的变化。 柯梦捂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望着自己的哥哥,她内心不断的挣扎着要如何面对这样的事实。 柏严的眼神也由充满浓郁杀死转变为淡漠且略带一丝抱歉,仿佛再说: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你了,我相信你们没有爱只有金钱交易,女人只是用来掩盖你真实取向的幌子! 柯西看到这两人的表现,刹那间顿悟,一脸惊愕地望向笑得花枝乱颤的温尔梵,这个可恶的发小,居然这样帮自己? 他的清白不是白,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得黄。 他的节操不用掉,全被一把抛。 交友不慎啊! ------------ 第六十七章 过去与现在 殡仪馆的骨灰盒安置区内,温良看着骨灰盒上那张黑白一寸照,像块雕塑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声亲昵的“阿良”仿佛还能听见,同时……她那哭得撕心裂肺跪在他面前求他把孩子还自己时的可怜模样也还历历在目。 人总是要彼此亏欠,才能被记在心里…… 她去世的那年,他早早之前就潜逃至国外没有回来过,只是听说她不在人世了,于是他托熟人帮忙安置好她被火化了的骨灰。 他对她不能说没有感情,只是他觉得这样残缺的两个人不应该有感情,各取所需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其实有偷偷跑到X市过,去过好几次,但都被他发现,又秘密的将她送回了L市。 她有生之年在南温氏的门口见到过自己的小女儿,只可惜那个孩子不知道,那是她的母亲。 她可能真的很傻很笨,没有照顾孩子的能力,但她真的很爱她的孩子,没有亲眼看着那个孩子长大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什么是初恋?初恋不是你第一次交往的人,而是你第一次付出真心,想要在一起那个人,才配叫初恋,其他的都只是情感的过客。 有那么一瞬间,温良有想过跟她在一起一辈子;有那么一瞬间,他很爱她,即使她的智商存在很大的问题。 然而父亲及兄弟的轻视让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碌碌无为的平凡。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存在太多能被人诟病的缺点,所以他最后放弃了她。 男人放弃一个女人,大多数都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不是爱情不重要,爱情也很重要,但是当他在衡量的过程中,刚好遇到取舍问题时,她就会被舍弃掉…… 女人的现实明晃晃的摆在台面上,要钻石要戒指,男人的现实暗戳戳的藏在背后,衡量你有没有给他带来价值。 “明溪一点都不像你……” 温良看着小小的相片,嘴角掀起了自嘲的弧度,那个孩子像他,却又不像他,像他一样心硬,却又不像他那般有野心。 “突然有点想念你……” 再没有哪个女人会像她那般别无所求的对自己好,温良不由得苦笑道。 他盯着自己的拐杖看了许久,缓缓抬起头,戴好自己的黑沿帽,道:“谢谢你给我生了个死对头,再见!” 未来,有一天,我们会在某个世界,某个空间的某一角,再次相遇,希望那个时候你能原谅我的自私,我能接纳跟我一样不完美的你。 温尔梵将筷子放下,嘟着嘴将两只手的手背放在柏严面前,冲他眨眨眼,道:“有没有觉得缺了点什么?” “缺了点美感。”柏严漫不经心的点评道。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抿了抿嘴,微微蹙眉,道:“所以,是不是应该买点什么去装饰一下缺乏美感的它?” “嗯,你去吧!”柏严点点头,没有任何表示的表示认同。 这种时候,脸皮就要厚,温尔梵微微抬起下颌,手掌朝上的伸向他,一副非常欠揍的样子。 柏严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伸向自己的那只靠指甲凑长度的小短手,沉滞了片刻,内心不由得幽幽叹气,扭过头对吃饱饭正在跟柯梦耐心解释自己性取向的柯西道:“你发小借我,晚点给你送回去。” “嗯?哦,好!”柯西先是一愣,随即幸灾乐祸地瞟了温尔梵一眼,立马答应,借吧借吧,不还也行了,这种损友请把她带走,谢谢! “咦?”他又想借自己干嘛?温尔梵咬了咬下唇,心生怀疑。 他缓缓起身,理了理衣服,见温尔梵纹丝不动,不由得微微抬眸,淡漠道:“走,去买你那十几克拉的石头。” 一听见对方答应给自己买钻石,她立马开心的蹦了起来,对于钻石制品收藏爱好者,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L市的某珠宝奢侈品全球连锁分店内,柏严走在前边,漫不经心的打量玻璃柜内的首饰,这些东西对他没有任何吸引力。 店内中央独立方形玻璃柜展示着一副四件套橘色钻首饰,其中一枚大约有十二克拉的橘色钻戒指,非常罕见且极度奢华,温尔梵看了挪不动步,十分心动。 但旁边的牌子写着:镇店之宝,概不出售! 她看着那枚戒指,摸了摸下巴,遗憾之意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周围所有的一切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柏严见她杵在原地,便走过来不以为然的看了看展示玻璃柜里的那套橘色钻首饰,觉得平平无奇,但是当他抬起头看到她那副想要却又觉得要不到而遗憾失落的样子,隐隐不忍,内心莫名的想要满足她。 见她被迷得不要不要的,柏严不屑地瞟了牌子上的“概不出售”一眼,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向柜台的工作人员,淡淡地问道:“我要见你们的负责人。” 工作人员对他微微颔首,莞尔道:“好的,先生,请稍等!” 他回头看了看对着玻璃柜撅着嘴的温尔梵,越看她,越觉得她长得像一只猪,整天撅着嘴,一个不高兴就想拱人,好气又好笑,但是丢在人群里,自己却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可能这就是猪的特性。 店内负责人西装革履笔挺的走了出来,笑容满面的对柏严微微颔首道:“先生,您好,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上您的呢?” 柏严淡漠地指了指温尔梵的方向,道:“开个价。” “先生,不好意思,那是总部送来本店的镇店之宝,全球仅有三套,是不允许出售的,请谅解!”负责人露出歉意的微笑,又对他微微鞠躬。 “五千万。”他淡淡地说道。 这种东西的价格,他不太懂,黄金的价格他就非常了解,因为投资需要。 “先生,真的非常抱歉,请不要让我们为难啊!” “一亿。”面无表情的继续加价。 “先生,您这……”负责人感到有些惊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 “一亿五千万。”如果有一件东西告诉你有钱也买不到,很有可能是你钱加得不够多。 “先生,先生,您等等……我请示一下总部,可以吗?”负责人实在是苟不住了,虽说那镇店之宝价值不菲,但一亿五千万已经超过了它本身应有的价值,如果这笔钱不挣的话,枉为商人,实在是太愚蠢了。 柏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对方,一语不发,手指关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柜台,在他眼里只要钱到位,几乎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五分钟后…… 柏严走到温尔梵身边,双手插在裤袋里,淡淡地说道:“喜欢就试试吧!” 温尔梵指了指那面“概不出售”的牌子,口吻里略带一丝遗憾:“人家不卖的。” 这时,两个工作人员走过来拿出钥匙将玻璃柜打开,小心翼翼地托着承装四件套橘色钻首饰的饰品陈列盘到温尔梵面前,微微颔首,恭敬道:“小姐,您好,这边请!” 温尔梵瞪大眼睛惊讶的看了看工作人员,又看了看柏严,赞许地竖起了大拇指。 工作人员指引她至VIP室去试戴那一整套首饰,太过于贵重的饰品不适合在外头佩戴。 温尔梵站在镜子面前摸了摸脖子上细碎的橘色钻,又摸了摸手指上那十二克拉的大钻,笑得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根,各种搔首弄姿。 坐在一旁默不吭声的柏严,对她此时此刻的表现感到十分的惊讶,不过是一套首饰而已,她竟能如此兴奋得失了态,她并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这种东西,他看她经常戴,经常换不同的款式,为什么还会觉得感到如此的兴奋呢? “你……真的有那么喜欢吗?” “当然啦!”她也没回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这一款我没有!” 对于收藏爱好者,就想将所有种类都收集齐全,能收集到如此稀有的,那真真是让人兴奋得可以几天不睡觉。 就像女孩子们买衣服,衣柜里满满当当的,还是觉得自己缺了哪些流行款式,如果买到限量版可能会珍惜得不舍得穿,因为稀有,因为昂贵,因为之前没有。 人生需要有仪式感,如果一个人对什么都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那这个人大概率是废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哦。” 温尔梵小心翼翼将这些戴在身上的首饰解了下来,有些不舍的放在首饰盘里,然后端出去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后,开始进行精密的包装。 温尔梵顿时有些傻眼,她愣愣地看向他:“这是……” “我买下来了。”他回答得十分干脆。 温尔梵顿时瞪大眼睛,一脸惊喜的指了指她自己,道:“送我的?” “是,也不是。”同样回答得很利落。 “嗯?” 他那是什么意思?温尔梵有些摸不着头脑。 工作人员包装完毕,装进一只手提箱里,恭敬地递到他面前。 柏严伸出修长的手接下了那只手提箱,淡淡道:“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就什么时候送你。” 所以……他刚才仅仅只是给自己试戴而已,如果不嫁给他,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只是帮他未来的老婆试戴? 温尔梵当场石化…… “你走不走?”走在前头的他回头对着石化的她问道。 温尔梵僵硬的扭过头,一脸委屈的望着他,这个男人真的是很能算计。 温尔梵撅着嘴不开心的跟在他身后,说好给自己买十几克拉的大石头,扭头却变成了帮他试戴求婚套装,如果未来嫁给他的不是自己,隐隐觉得有点亏,凭什么替他人选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 转念一想,他其实是想用这套东西诱惑自己,然后挽留住自己的心。 她眯着眼,佯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问道:“你有给你的那些女伴送过这些吗?” “没有,转钱给她们自己去买。” “为什么?”在温尔梵眼里,给钱和送礼物是不一样的。 给钱虽然直接干脆,但少了一点意思。 送礼物,说明是花了心思去挑选的,正所谓礼轻情意重。 “麻烦。”对不重要的人没必要花太多的心思和时间,他甚至没有陪过谁逛街,除了她。 “那你为什么陪我来逛这个?” “因为你喜欢。”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 第六十八章 还是被拆穿了 “哥哥,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粑粑的!”柯梦竖起三根手指,一脸认真的发誓道。 “小梦,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其实是……” 柯西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温尔梵苦着一张脸进门,绕过坐在厨房吧台边上聊天的柯西和柯梦,直接拉开冰箱门拿起一罐苏打水,拉环一掰,仰头畅饮。 见温尔梵两手空空,黑着脸回来,柯西故意调侃道:“你的十几克拉大石头呢?” “那个钻石王老五候选人,给我试戴了一下就拿走了!”说到这个,温尔梵就来气,说什么他都不肯现在就送自己,坚持要结婚以后,她坚信这种人一定会注孤生的! “所以……柏严哥哥还是买了,只是没有送给你是吗?”柯梦眨巴着她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天真无邪的问道。 “他说我什么时候跟他结婚,就什么时候送我!”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温尔梵表示绝不轻易屈服! “哇~好浪漫哦~”柯梦不由得发出惊喜羡慕的呼声,引得温尔梵一脸问号。 柯梦将柏严的此行为理解为求婚,对方说什么时候跟自己结婚就送对方这份礼物,摆明的就是求婚,只是换了一种形式表达出来而已。 柯西也能立马意会这个意思,道:“所以你是怎么回答的?” “我什么都没说,秉持着宁死不屈的态度回到了这里!”温尔梵似乎对自己的表现还挺满意的。 “啊?好可惜哦~”柯梦一副惋惜的样子捧着自己那精致绝美的小脸蛋,柏严哥哥那么帅的男人居然也有被拒绝的一天。 柯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是猪吗?你当场答应嫁给他,不就得了?” 这个女人坑起自己人来一套一套的,遇到这种事就犯糊涂。 “我?嫁给他?我跟他结婚?你能想象出我的婚后生活吗?”温尔梵眨了眨她那双葡萄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问道。 这种事,温尔梵很早之前就想过了,尤其是前段时间住在一起,不是说他不好,而是跟他这种很忙的人在一起,跟守活寡没太大区别。 结婚这种事,得往长远的方向去看,婚前平淡无趣婚后难道会有改善? “我……我觉得柏严哥哥挺好的~目标明确,做事雷厉风行,干脆利落,典型的实力派,而且不会油嘴滑舌满嘴跑火车,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会非常轻松,因为他会扫清所有障碍让自己和另一半生活无忧!”柯梦忍不住为她的理想型说几句公道话。 “而且,还没有婆媳关系!”柯西补充了非常重要的一点,因为按照温尔梵的这种性格和生活习惯,很多长辈都不太能接受,例如他的父亲柯大强,虽说柯大强非常欣赏温尔梵的应变能力,但更喜欢温柔贤惠的女孩子当自己的儿媳妇,对女孩的要求标准请参考柯梦。 说到婆媳关系,温尔梵立马想到了简桀的妈妈,那种直接告诉自己她有心仪的儿媳妇的婆婆绝对是不可能满意自己的。 温尔梵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总觉得他们兄妹俩说得好像很对的样子,但人不应该遵循自己的心吗? 柯梦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嫣然一笑:“人生其实不管做什么决定,都会有后悔的瞬间,得失有时候是算不出来的,因为当局者迷。” 柯梦的一席话,温尔梵非常的认同,无论她做什么选择肯定都会有后悔的小瞬间,只是有时候嘴硬不承认罢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心虚的说道:“其实……我有计划跟简桀私奔,如果他家人不喜欢我的话……” 柯西一听,走到她跟前,双手捧住她的头,轻柔地晃了晃,道:“我要看看你的脑子里被注了多少水,居然能有这种想法!” 温尔梵皱着眉掰开他的手,有些不悦的说道:“我就是喜欢简桀比较多啊!” “你了解他吗?我告诉你,他比柏严复杂多了!” 关于之前宋柚柚被唐允礼推下楼这件案子,柯西有去了解过,唐允礼一再强调自己没有推她下楼,是她自导自演跳下去的,甚至还主动招供了伤害明静的事实,就是不承认自己失手杀害了宋柚柚。 即使判决已经下来了,他还在喊冤,根据他男人的直觉,简桀不可能是温尔梵所看到的那样,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温尔梵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说得他好像很了解一样。 “尔梵姐姐,你要考虑清楚哦~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柯梦微微含颦,对温尔梵的想法略感惋惜,她能感觉到柏严哥哥其实是爱这个姐姐的,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爱是占有,却也是包容。 柯梦不认识他们口中提到的简桀,但她相信哥哥的判断。 被北柯氏的那兄妹俩轮番劝说,内心莫名地产生了动摇,说好的坚持呢?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了,你们……继续?!” 说罢,她便直径上了楼,虽然她在别人的屋檐下借宿,但完全没有当客人的自觉。 既然是被分配到外边去进行招聘,这场戏就要演到底。 温尔梵坐在一张临时摆放的桌子前,身后两边是印有招聘信息的易拉宝。 面带官方微笑的直视前方,然而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却无人问津,她顿时心生郁闷,究竟是公司福利待遇不够好,还是自己不够魅力吸引人? 也有可能是自己太年轻了看起来不太靠谱。 这场中小型企业招聘会,既然决定撒下这个谎,就存在要圆谎的可能,所以公司就真的派了她那么一个实习生来完成这项工作,而且竞争如此的激烈,如果不完成该任务,回去估计还得忍受柯西的阴阳怪气,看在他为自己做出了被误会的牺牲上,还是努努力,为他们家的子公司好好宣传一番吧! 温尔梵走出自己的位置,开始上前亲自物色未来新同事。 左前方的一位S形身材的高个美女似乎在附近徘徊了很久,有些犹豫不决,温尔梵摸了摸下巴,决定对她下手。 她走到美女跟前,拦住对方去路,嘴角掀起一抹轻狂的微笑,道:“这位美丽的小姐,您是不是还在为自己的未来感到迷茫?” 对方先是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喜欢购物吗?” 对方再次点头,表示喜欢。 “单身吗?” “对啊?干嘛?”这年头找工作还要问得那么多私事吗?美女一脸疑惑。 “那就加入我们北柯氏财团子公司的采购部吧!有帅哥配送员供你观赏哦!”温尔梵立马掏出一沓招聘宣传单,往她手里塞了一份,并冲对方眨了眨眼睛,继续道:“有意向记得投简历哦!” 说罢,她转身又看上了一位身高有188的大帅哥,连忙冲到对方面前拦住去路,这种时候就是来抢人的,必须快人一步。 对方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一脸惊愕地盯着她。 温尔梵冲对方眨了眨眼,道:“帅哥,喜欢健身吗?” 对方木讷地点点头,不知道她想干嘛! “相信正义吗?” 对方再次点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单身吧?” “不,我有女朋友。” “喜欢看风景吗?”自动过滤这个回答,进行下一个问题。 “喜欢。” “喜欢007同款酷炫的西装吗?” 对方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 温尔梵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露出了欣慰的笑,翻出另外一沓招聘宣传单塞到他手里,道:“有意向记得投简历哦!” 帅哥看着那张招聘宣传单,眉头紧锁,招聘的职位是:大堂安保员。 ………… 突然觉得招聘这种事实在是太简单了,她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准备物色下一位。 “温尔梵?” 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正沉浸在招聘热情里的她没有任何戒备心的回应道:“诶!” 突然间,大脑神经一紧,现在的自己不是温尔梵啊?! 意识到问题的温尔梵猛地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冲她招手的Ken,旁边还站着嘴角噙着狡黠笑意的柏严,意味深长地打量着自己。 温尔梵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微抬下颌,用鼻孔来回应他的目光。 柏严抬起手,冲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温尔梵咽了咽口水,满脸写着拒绝。 见她不为所动,他收起了嘴角的笑意,严肃的再次冲她勾勾手指,用眼神示意她最好听自己的。 温尔梵倔犟地摇了摇头,就是不过去,手里紧紧的攥着厚厚的宣传单。 柏严有些不悦地微微蹙眉,沉滞了片刻,他踏出了第一步向她走去。 温尔梵撅着嘴,满脸的不开心,方才的成就感被一扫而空。 “你……” “我是明静!” 柏严才刚说一个字,她便生气的打断了。 “我……” “我是明静!” 依旧打断他,心里有一股不服气的怒火在胸腔燃烧着。 他没有再开口多说什么,而是淡淡地望着她,柏严没想过她会那么生气。 “你为什么一定要拆穿我?”她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即将迸发的怒火问道,她演了那么久,原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居然被轻松识破,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你不是明静吗?”沉滞了片刻,他淡淡地反问道。 看到她生气的样子,之前想要拆穿她的那种胜负欲顿时消失无影。 比起虚无的胜负欲,他此刻只想平息她的怒火。 对方的反问令她微微一怔,原本她都已经措好辞准备跟他大吵一架了,突如其来的退让使她的怒火有些无处宣泄。 这时,柏严似乎看到了什么,道:“不要回头。” “哈?”原本没想回头,他这一说,她反而想回头去看看有啥。 她刚想回头,柏严立马将她的头掰了回来,面容冷峻道:“温良在后面。” 温尔梵顿时大惊,这种时候撞见温良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办?”她张了张嘴,无声的问道。 柏严挑了挑眉,一把揽过她,用臂弯夹着她的头往Ken的方向走去。 “你想勒死我吗?”温尔梵扬起眉毛,不悦的低声抗议道。 他垂眸睹了她一眼,嘴角是微不可察的笑意,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温良,只不过是撒了个小谎,转移她的注意力。 柏严假意遮挡她的面庞将她塞进车里,既然她那么喜欢演,那他也来演一出。 温尔梵躲在车里,十分警惕地透过车窗观察周围,眉头紧锁。 柏严坐在她身边,饶有兴趣的望着此刻如惊弓之鸟的她,虽然他没有看到温良,但据情报显示温良确实也来了这里,至于为什么没有撞见就不得而知了。 此时此刻,他要做的,是保护她,顺带保护她的秘密…… ------------ 第六十九章 两个人 关于调查明静这个人是否真实存在的问题,柏严在昨晚已经得到了答案。 明静遭受校园霸凌,被轮流扇耳光的视频,他也看到了。 按时间推算,那个时候的温尔梵与自己都在温尔雅的生日宴会上,不可能出现在L市。 并且以她的身份,没人敢这样欺负她。 再按照明静十八年的生活轨迹来看,是最近半年里才发生的变化,她没有做任何兼职活动的记录了。 对于她这样的特困生来说,没有兼职所带来的收入是很难存活下去的。 并且,明静在这之前的生活水平并没有任何变化,说明那个时候的温尔梵也并不知道明静这个人的存在。 而之后居然出现或单次消费上万元的记录,并且有证据显示她居住过高档公寓。 由此推断,温尔梵是这半年内才开始替代明静这个人生活的,替她读书,替她实习,中规中矩的活着。 校园记录显示,这个假明静还替本尊教训过那些欺负过她的人,树立了一个不好惹的形象,可以说是有情有义的好姐妹了。 那么,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温尔梵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真正的明静又在哪里? 柏严望着她背对着自己的后脑勺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默。 车窗外啥都没有,似乎非常的安全,温尔梵缓缓收回警惕的目光,紧皱的双眉顿时舒展开来,双腿岔开瘫坐在铺好的羊皮垫子后座上,幽幽地撇了柏严一眼,满脸的不甘心。 眼前这个想跟自己培养感情的人,一点都不懂得多让着点自己,说好的人艰不拆呢? “你老是这样不给面子的揭穿我,很毁我人设诶!我不要面子的吗?”鼻孔由于气愤而抽动着,语气略带愠怒,表达自己也是个有脾气的人。 柏严没有要辩驳的意思,而是平静的望着她,似乎非常认真的听着她的训斥。 “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请保密OK?”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让他闭嘴,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 “大概……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他似乎在反讽。 “所以……你是建议我干掉你,还是把你当死人看待?” 前者是无法为自己保密只求一死;后者是可以做到像死人一样绝对的守口如瓶,但是话说这世界上还没有拧不开的瓶盖,如果有一定是被抓到了很重要的软肋。 “你为什么不考虑把我拉上你的贼船?”他淡淡地问道,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这个聊天总是不在一个频道的她,他只是想参与她的未来。 做一条船上的蚂蚱互相牵制不好吗?为什么会想要把自己干掉?90后和00后真的出现代沟了吗? “我的船……已经满员了。”温尔梵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婉拒道,知道这个秘密都人已经超过三个了,已经快不是秘密了。 “那就换一艘游轮。”他语气逐渐冷漠,她总是用各种理由各种人各种事来拒绝自己,这让他的心里感到隐隐的不爽。 就想跟她捆绑,为她排忧解难,还要说得多直白?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温尔梵一脸黑人问号的望着他,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你为什么总是要把自己往我的火坑里推?” 在她的世界里,无论多亲密的关系都有可能面临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处境,但眼前这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反常的事越做越多,尤其是上次自己被绑架,他居然也来体验一下,他真的那么无私愿意为自己牺牲吗? 还是说,他另有计划? 面对温尔梵的不理解,他也不愿意过多的花时间去解释,在他看来与其说得天花乱坠的去求得对方认同,不如直接用行动来证明,成绩比嘴上的巨人更具说服力。 “你觉得是为什么?”虽然懒得去解释,但还是想听听她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也借此机会心平气和的谈谈心吧! 温尔梵挠了挠头,似乎也在想为什么,但是她的为什么跟他还是不在一个频道。 “你……是想感化我吗?”她微微蹙眉,试探性的问道。 “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因为爱你呢?”难道自己做了那么多,她都没发现吗? “因为你对我一点都不好。”她微微垂下眼帘,小声抱怨地嘟囔道。 “你觉得什么才是好?”浓密睫毛下的黑眸微微一颤,缓缓抬起眼帘,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什么是好,什么算做不好的衡量标准温尔梵自己也不算太清楚,她只知道自己不太喜欢对方处理问题的方式。 她的眼眸微微上翻,开始思考自己喜欢被怎样对待。 “嗯……最起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而且还要听我的话,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迁就我……”虽然他基本上都不屑于跟自己争吵,但作为一个跟自己打过架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得迁就自己,单单就这一点,他就很不合格,他的那一耳光温尔梵还记忆犹新,虽说是自己冲动了,但他也不可以还手! “那是奴隶,不是伴侣。”凡事都有个轻重缓急,事事迁就事事忍让看似宠爱实为愚钝,对方缺乏判断能力和情绪控制,不代表自己也应该无条件的盲目附和对方。 “那你觉得一个丈夫应该具备什么特质?”他作为自己未来丈夫的首个候选人,他真的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另一半吗?不单单是指生活上的照顾,还有感受的照顾。 “我没有做丈夫的经验,我只知道你有需要的时候我确定都会在,你遇到困难我都可以帮你解决,我也会给你做选择的自由,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信任我。” 一个合格的伴侣应该是帮着你一起解决问题,而不是带着你一起逃避问题,他不介意温尔梵的幼稚和自作聪明,他非常确定自己可以接受她的这些缺点,并且在他看来这些也只是天性使然,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必要强迫对方改变天性。 温尔梵微微蹙眉,觉得他说的有一些道理,但是这些她的十三叔温树予就能做到,在她的择偶标准里不是很有竞争力。 他最大的竞争力就是有钱、有权有势且英俊,这些似乎也能弥补他的不温柔和不浪漫,但他真的爱自己吗? “我仅有一个一生,不可随意慷慨赠人,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给你答复……” “我知道。” 对方没有给予她必须做选择的压力,而是选择了理解,他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也知道她担心的点在哪里。 先前过份放心彼此,因为仗着有婚约的羁,所以他过着随心所欲的需求生活,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年纪也太小了,还未成年,想着婚后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从未担心过她有一天会离开。 直到简桀的出现和自己父亲暗戳戳的干预,使他顷刻间有了危机感。 时间也确实过得很快,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十九岁了…… 温尔梵抿了抿嘴,没有说话,将目光转向了车窗外,陷入了沉默。 这时,温尔梵透过车窗遮阳帘的缝隙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的从车身旁边经过,她愣了一下,随即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转头对着柏严指了指外头。 温良终于出现了,但他似乎在找人,温尔梵默认他在找自己。 柏严淡淡地抬眸瞟了一眼车窗外,道:“他听不见的。” “要不要跟下去看看?”温尔梵眨巴着她那双明亮的葡萄眼,好奇心爆棚的问道。 柏严别过头看了看汽车的右后视镜,沉滞了片刻,道:“可以。” 柏严轻轻的打开车门,下车张望了一阵,对还躲在车里的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可以下来了。 温尔梵将头探出车门,鬼鬼祟祟地张望了一番后才放心的下车。 柏严堂堂正正的走在前头,温尔梵拽着他衬衣的后摆,弯着腰小心翼翼且一脸警惕地跟在他的身后,仿佛在玩老鹰捉小鸡一般滑稽。 柏严用眼角余光扫了扫身后的她,嘴角微微扬起不易察觉的笑,他其实非常的珍惜能跟她在一起的时刻,哪怕前方真的有危险。 他远远地望着前方的温良,走得很慢很慢,不是怕对方发现而是怕她跟不上,很想牵她的手,却又怕她不喜欢,想想还是放慢脚步吧! 弯弯绕绕兜了几圈,在地下停车场的负三楼的一根方柱后,柏严看到温良走到一辆黑色的高级保姆车左侧,敲了敲车窗,车门从内部拉开,温良顿了顿,笑着坐了上去,将车门关上。 温尔梵从柏严身后偷偷探出头来,小声的问道:“怎么办?” “你想知道?” “废话!不然跟来干嘛?” 柏严双手抱胸,沉滞了片刻,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车牌号的照片,道:“如果对方不下车,要么现在上前去敲车门,要么就是事后从车主查起。” 前者危险系数高,但是死也能瞑目。 后者危险系数低,但容易出现线索中断的问题。 温尔梵站直了身板,决定冒险去敲对方的车门一探究竟。 柏严淡漠地用锁喉的方式将她挽回,道:“能不能死得有技术含量一点?” 温尔梵抓住他锁自己喉的那只手,道:“求指点!” 柏严拨通了一个电话,道:“让停车场的保安人员来负三楼的D区第609号车位,制造与其交涉的契机,引人下车。” 说罢,他将电话挂断,淡淡地对她说道:“有些事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请原谅我没见过世面。”果然霸总就是霸总,干啥都不需要亲自动手,是本小姐level太低了,不配! 等待了大约十分钟,终于看到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高大男人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D区停车场附近,看着地上印着的号码找第609号停车位。 就在这时,保姆车的车门拉开了温良动作十分缓慢地下了车。 此举动引起了安保人员的注意力,那两位往地上一看,不由得大喜,第609号停车位找到了。 两人无视已经下车了的温良,上前去拍了拍对方的车窗玻璃,随后车窗来了,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了些啥,安保人员赔笑的跟对方微微鞠躬后转身离开了。 温尔梵一头雾水的望向柏严,道:“就这?” “不要急,他们身上有工作记录仪,应该能看到脸。”他淡淡地低下头对她说道,嘴角却微微上扬掀起一丝狡黠的弧度。 ------------ 第七十章 谎言的循环利用可再生 虽然只是一个几秒钟的侧脸,但柏严一眼就能认出来车内坐的那个是自己的父亲柏牧。 温尔梵怯怯地抬眸观察柏严的表情,作为同样被自己父亲坑的一员,那种心情她觉得自己是非常能理解的。 然而柏严一副淡漠的神情看着工作记录仪拍下的画面,他此时此刻并没有沉浸在失望和背叛中而是冷静的思考他们会面的目的,毕竟柏牧和温良合作已成事实,任何时候都不能被情绪所左右判断。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温尔梵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换掉我,然后吞掉南温氏。”他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种事很久以前他也想过,但是后来发现四大家族的存在其实就是为了平衡,打破这种百年传承下来的平衡容易引发不必要的危机风暴。 居然敢打南温氏的主意?不擅长权谋游戏的温尔梵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望向他,道:“大佬,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觊觎你的位置!有什么作战计划可以分享吗?我毛遂自荐做你的战略合作伙伴!” “我的战略合作伙伴是温树予。”言下之意是:你的level不够当我的战略合作伙伴。 听到温树予这个名字,温尔梵欣慰地点点头,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很有眼光的,选了南温氏顶端的男人作为合作伙伴,换个角度来说柏严选了个势均力敌的人合作,而不是私底下悄咪咪的跟别人勾结窃取商业机密,那么意图应该就不是想吞并南温氏,而是想共度难关。 监控室里的监控显示温良还没离开招聘会场。 既然温良来到了L市,那么想见到明静的概率还是非常高的,不会轻易放弃无功而返,不如将计就计? 温尔梵顿时心生一计,道:“我觉得我还是得见一见温良。” “以什么身份?”柏严睹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明静的身份。”她得意的笑了笑,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 “你不是当演员的那块料。”他漫不经心的点评道,希望她能自己打消念头,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是自作聪明的想一些不切实际的招数妄图混水摸鱼。 “所以更加需要锻炼我的演技了。”她才不会因为他的几句话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况且他也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作死的前提是你知道有人会帮你收拾烂摊子。 柏严在心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时候真的拿她没办法,他从口袋里拿出迷你无线蓝牙耳机,道:“打开你手机的蓝牙。” 温尔梵挑了挑眉,没有质疑的照做了,随后她的手机连接上了柏严的耳机。 “把这个别在衣服上。”他不阻止她,但他想保证她的安全,没有窃 听设备,那就用耳机来替代。 全程呈通话状态稍微有一些风吹草动,他也可以及时出现。 然而温尔梵是觉得这个人想偷听自己与温良的对话,以了解自己的计划。 虽然也不是不行,但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太有心机了,不能轻敌大意,心里的防线不能被他的一些小恩小惠攻破了。 兜兜绕绕终于找到了还在会场里的温良,温尔梵抱着一小沓招聘宣传单站在一面展板后观察不远处的他,此刻对方应该是在找寻自己。 他能知道自己今天会来这里工作,也就说明他不是在子公司有眼线就是花钱买了消息,总之他能出现在这里一定是有备而来的。 温尔梵悄咪咪的走近背对着自己的他,在距离一米处她快速转身背对着他,然后开始使用倒退的走路方式,让自己的后背很自然的撞上对方的后背,伪装出偶遇的画面。 刚一撞上,温尔梵立马佯装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低头哈腰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 温良看着眼前这个低着头一副受惊了的她,不由得一阵惊喜。 温尔梵见对方不吭声,便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温良表现出惊讶的状态,一副欲要离开的样子。 温良拦住了她的去路,道:“我们谈谈吧!” 温尔梵虽脸上表现出惊讶与慌张,但心里却暗暗自喜,他以为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殊不知是自己主动找上了他。 一家幽暗的咖啡厅卡座内,温尔梵低着头一副不安的样子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 温良面带不明深意的笑容,将之前温尔梵签过的股份让渡书拿了出来,放到她面前,道:“这个,是你的作品吗?” 温尔梵略带惊恐的看了看桌上的让渡书又看了看温良,怯怯地点了点头,道:“我当时太害怕被拆穿了,所以……不得已而为之……” “你跟柏严认识?”明静知道温尔梵这个人不奇怪,毕竟那个死去的女人生前整天神神叨叨的念着自己的小女儿,作为大女儿的明静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并且作为南温氏的二把手,温尔梵也是上过新闻的人,一定是见过且知道对方的身份,也了解过基本的家庭情况。 那日温良是知道温尔梵与柏严一同用餐的,所以他才会派人去楼下等着温尔梵出来,如果温尔梵被柏严亲自送回南温氏大宅,那就去大宅门口截住她,反正就是有办法截住她,但不可能半路截错了人。 只有一种猜测,那就是他们之间是认识的。 而且,如果真是明静假扮了温尔梵所以选择独自打车回南温氏大宅也解释得通,就怕被柏严送回去时穿帮嘛! 此问题一出,温尔梵就在大脑里快速的构思如何完善这个谎言。 “我认识他,在电视里,但他……认错了我,就想着也没坏处,所以将错就错,陪他吃过饭……” “那你们发生过关系吗?” 温尔梵的话还未说完,对方突然问了一句话杀得她措手不及,且一头雾水,为什么这样问? “嗯……这个……有……”毕竟都说是将错就错了,如果不发生点什么显得有点假,反正身份都是假的,那就假得合理一些吧! “那你不考虑……怀个他的孩子?这可比你用温尔梵的身份骗吃骗喝更有利于保障你未来的生活。”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我我我……我不敢,我就是有点穷怕了,但这种事我不敢的……”温尔梵立马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道,但她在心里不断的对眼前人进行咒骂,这是一位父亲该对女儿说的话吗? “你不想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吗?像温尔梵一样,读着最好的学校,穿着高定礼服,有着花不完的钱,天天吃香喝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所有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你不羡慕吗?”温良试图用这些对自己的女儿进行诱惑。 听到他说的这些,温尔梵心里不由得鄙视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说得她好像一个不羁放纵的纨绔子弟,她加班到眼花戴眼镜的时候他有看到吗? 因为嫉妒而被人恶意摸黑,他知道她心里有多难过吗? 与同龄人的格格不入,整天都在猜测接近自己的人是否别有用心。 他只看到了她华丽的表面,没看到她心理所承担的压力。 “想,当然想,所以当初您为什么会放弃我?”温尔梵得眼中带着一丝悲伤,语气有些怯弱的问道。 “哎……是我弄错了,对不起明静,是爸爸我弄错了你们两个……”温良表现出一副懊悔的样子,企图蒙蔽对方的心,毕竟对方先天有些轻微低智,应该不难哄骗。 信你个鬼,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坏得很,明明是因为嫌弃对方的先天残缺,现在却说是不小心搞错了,温尔梵对眼前的这个人失望到了极点。 温尔梵一脸沮丧的低下了头,抿嘴不语,她想制造两人性格不同的反差。 “明静啊,现在爸爸能让你拥有温尔梵的璀璨人生,你想不想试试?”温良一脸正经的问道。 “我想啊!爸爸,请帮帮我,我真的穷怕了!”温尔梵表现出一副单纯却又贪婪的样子回应他,或许这就是他想要的反应吧! “现在起,你要好好的模仿温尔梵的言行举止,听我的指示来行动,明白吗?” 自己模仿自己,好像也太容易了吧?比起假扮明静轻松太多了。 温尔梵决定将计就计的回应道:“我明白的爸爸,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温良拿出一部全新的老人手机放到温尔梵面前,道:“以后我们就用这部手机来联络。” 温尔梵伸出双手接过手机,露出一副感激的欣喜状,道:“好的,爸爸!” 温良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他计划用明静替换掉温尔梵,当初他有双胞胎女儿的事并未跟南温氏的任何人提及过,所以这非常有利于当下的计划,大号玩废了,就开小号重新开始,这就是他温良的处世之道。 见对方没有起疑心,温尔梵着实松了一口气,她低着头佯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摆弄着新手机,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谁坑谁还不一定呢…… ------------ 第七十一章 感情的流动正如你我 温尔梵坐在柏严的车里,手里拿着温良给的手机,有些失神的注视着前方。 大脑却在高速运转,她接下来要如何应对温良,如何保证自己和温树予的安全,如何不牵连到其他人……都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坐在一旁的柏严,手肘放在车窗上手掌扶着头,一手拿着打开了股市行情版面的平板,目光却停留在她身上。 淡淡的金黄色洒在她的脸上,使她周身泛着柔柔的光晕,稚气未脱的面部轮廓似乎开始走向成熟,清纯的学生气质也逐渐高冷大气。 “我跟温良说的,你都听见了吧?”温尔梵将头转向他,淡淡地问道。 柏严点点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既然她一定打定主意要这样做了,那么多说无益,只能看看她将作何打算。 “先去柯西那边拿点东西,然后我就跟你回X市吧?!”见对方没有多问,她也没打算多聊,只觉得心好累。 柏严点点头,命开车的Ken先将车开到柯西的别墅区,然后再去直升机场。 柏严先下了车,然后将手护在温尔梵头部的上方,防止她下车时头撞到车顶。 温尔梵下车后直径走向大门,熟练的按下密码将门打开。 门一开,把温尔梵吓得差点把门重新关上。 柯大强双手抱胸的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站在门口的温尔梵,撸起来的袖子完美展示了他那粗犷的花臂,使他看起来十分的凶狠,黑道气势妥妥将温尔梵震慑住。 “哟,这不是南温氏的九丫头吗?”作为长辈的他深知对方有些惧怕自己,所以主动打了招呼。 “叔、叔、叔、叔叔好!”温尔梵咽了咽口水,仰视着眼前这个身高190的长辈,虽说柯西也差不多这个身高,但是没有那么壮实啊! 对方的拳头都快赶上自己的脑袋大了,估摸两根手指就能把自己掐死。 柯大强抬眸打量起了她身后一脸冷漠的柏严,眼神略显温和,柏严都脸上有着他初恋的轮廓。 与柯大强对视毫无压力的柏严面容冷峻,且略带一丝敌意,但由于对方还算客气他便也没有说些什么,而是继续观察。 “要走了吗?”为了缓和气氛,柯大强笑着问道。 “嗯嗯嗯,有点事要回X市去处理,这段时间住在这里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温尔梵微微颔首的致谢道。 “一起吃个午餐再走吧!”作为东道主的柯大强热情的提议道。 温尔梵回头看了看柏严,见他没有任何反对意见,便点头同意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叔叔!” 豪华日料居酒屋内…… 温尔梵不小心蘸多了芥末,顿时脸上呈现出痛哭流涕的狼狈状,柏严耐心的递给她一杯水并抽出几张纸给她。 柯大强看着柏严的那张脸有些微微失神,虽说对方是柏牧的儿子,但完全长得不像柏牧,这就是男版的她啊! 柯大强略带忧伤的垂下眼帘,喝了一口酒,又抬头看了看柏严,心想如果他是自己的女婿就好了。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令柏严不由得心生疑惑,这位长辈从一开始就盯着自己看,虽说没有任何敌意,但如此忧伤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温尔梵抹了抹眼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柯大强如此粗犷的体格与他那忧伤的小眼神似乎有些不相匹配。 正常来说看到柏严这样的男人,要么被他的魅力所征服,要么是因为嫉妒而仇视,但那忧郁暧昧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呃……叔叔?你还好吧?”温尔梵小心翼翼地问道。 柯大强忧郁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目光依旧停留在柏严身上,看得柏严好不自在。 这时,有人轻敲屏风门,问道:“粑粑?” “粑粑你在吗?” 一听声音,应该是柯梦和柯西来了,柯大强咧嘴一笑道:“快进来!” 柯梦和柯西站在门口礼貌的微微颔首后,走进来一左一右的坐在了柯大强的两边。 “柯西我的小儿子,柯梦我的小女儿,大家应该都认识了吧?”柯大强非常热情的给温尔梵和柏严介绍自己的儿女,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自豪。 温尔梵点点头,莞尔:“是的,叔叔。” 柏严也点点头,没有过多攀谈的打算。 “听说哥哥和姐姐要回去了呀?!”柯梦笑得很甜,但眼里还是带着一丝不舍的望着柏严,难得见到自己的偶像,没想到那么快就要走了。 “嗯,有点事需要回去处理一下。”温尔梵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笑着说道,然后她瞟了柏严一眼,让他给点反应。 柏严意会了她的意思,淡淡道:“我要回去挣钱。” 嗯……这句话还不如不说,温尔梵温柔的白了他一眼,还是让他闭嘴吧! 柏严并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问题,毕竟给她买一副首饰就已经花了一亿五千万,虽然还没给到她手上,但这意味着以后在一起的日子开销不会小,不努力挣钱的话会养不起她,养不起她就意味着她会失去笑容,她失去笑容也就意味着自己也会开心不起来,所以自己必须比原来挣得多才行。 他是一个商人,而且是要给上百万人发工资的老板,他的大脑就是一台计算器,时时刻刻都在计算着支出和收益的比例是否合理,私人生活的开销也要计算在内。 “对工作如此的热忱实在是令人心生敬佩,柯西你得多学学!”柯大强对柏严莫名地满意,彩虹屁都能不住拍了起来,也许是那所谓的爱屋及乌吧,虽然与柏牧有过节,但看在那张脸的份上不会开罪于柏严。 柯西愣愣地点点头,怎么会突然扯到自己头上来? 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亲生的,自己的父亲和妹妹似乎都很倾心于柏严,他弱弱的望向温尔梵,一脸无助。 温尔梵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柏严哥哥,你们是要回去举办婚礼吗?”柯梦捧着小脸好奇的问道,幻想着柏严穿着男式结婚礼服的样子,一定帅到爆炸! 温尔梵摆摆手,尴尬的笑道:“哈哈,这个还太早,还太早!” 柏严淡淡地睹了她一眼,道:“我想,但她不愿意。” “啊?这样子啊~”柯梦的语气里略带一丝惋惜,以为温尔梵会看在橘色钻的份上会答应对方的求婚呢。 “你们是感情不合吗?”柯大强犹豫了片刻,缓缓的问道,如果不合就正好可以把柯梦介绍给柏严,这样的女婿他很想要。 “啊哈哈,也不是啦!就可能三观不太合吧……” 温尔梵准备打哈哈蒙混过关,然而柏严却按耐不住的发话了。 “我们会在一起的。” 他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坚毅而笃定的眼神,他不会去强扭不甜的瓜,但他愿意等瓜熟…… 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温尔梵怎么否认,他都不会轻易动摇。 温尔梵从他的眼中读到的不是平日那种沉稳与老辣,而是孩童般的偏执,无邪且执着,略带一丝赌气的意味,让她产生一种想哄他开心的错觉,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说的话,是不是太伤他的心了。 柏严的回答令在场的北柯氏一族略感惋惜,尽管这一族目前只有三个人。 温尔梵望向对面的三人,顿时一脸尴尬,他们那副惋惜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觉得柏严那么好的一棵白菜打算耗在自己身上,等着被自己拱,所以觉得遗憾可惜吗? 虽说两人没正式交往过,没结婚之前交个女朋友也很正常,但他的女朋友真的多得可以举办运动会了,真的没觉得有问题吗? 温尔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尴尬的笑道:“啊哈哈,三文鱼刺身很新鲜啊,正如你和我,来我喂你吃一口哈!” 吃完就闭嘴吧,别说了! 柏严乖乖的吃了一口温尔梵喂到他口中的三文鱼,不由得微微皱眉,她芥末蘸多了,大概率是故意的。 温尔梵得意的冲他眨眨眼,又给他喂了一口没有蘸酱油芥末的寿司,道:“多吃点才有力气挣钱哦!” 她给他喂的每一样食物,他都没有拒绝,无所谓蘸不蘸芥末,单纯觉得此刻的画面十分和谐美好,不忍破坏。 柯西也觉得此刻的画面十分美好,他用手机偷偷的拍下了对面的两人,他一直都觉得他们很相配,只有温尔梵自己不觉得,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只知道喜欢就要得到,但喜欢真的不是爱,不爱也就不会相配。 这种人只能等失去了才会感到后悔…… 午餐时间结束,柯大强派人护送柏严与温尔梵到达直升机场,目送他们离开L市,内心隐隐有些不舍,虽说自己已经五十多岁,儿女双全,依旧对自己的初恋念念不忘实属不该,但一念之差造就的遗憾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柏严的那句“我要回去挣钱”让他略感触动,当初如果自己不那么年少轻狂,整日浑浑噩噩像个纨绔子弟,对未来多一些规划,多做一些努力,或许她就不会对自己失望,也不会嫁给那个披着羊皮的狼——柏牧。 见到了她的儿子,心中的遗憾莫名地解开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柯大强拿出手机给自己的太太发了一个电话,道:“老婆,我是不是很久没陪你了?收拾一下,我们去旅行吧!” 他现在的老婆非常好,两人也非常恩爱,他们有七个孩子,每一个孩子都很优秀,他现在要做的是照顾好自己的家,保护好每一个家庭成员,他柯大强说到做到! 刚下直升机,温尔梵的手机就弹出当地的热点新闻:西简氏总裁与南温氏七小姐正式解除婚约…… ------------ 第七十二章 两姐妹谈心 韩金允眉头紧锁,纤细的手指快速地滑动着鼠标,反复点击查看自动弹出来的那段热点新闻及其他相关讯息。 “西简氏总裁与南温氏七小姐正式解除婚约”的标题赫然醒目。 简桀突然与温尔雅解除婚约让韩金允倍感意外,他们居然没有在相爱,那么被莫名推迟的订婚宴就能解释得清楚了。 但,是什么让他改变是主意要解除婚约呢? 是利益冲突还是有人介入? 她习惯性地拿起一旁的咖啡,浅浅地喝了一口,却喝了个寂寞,咖啡早已见底,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电脑屏幕里的她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个问题。 根据自己对他多年的了解,温尔雅是他最优的选择,而且简桀的父母对温尔雅也非常的满意,难道还有很优的选择出现了?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自己和母亲当时是不是害错人了? 就在韩金允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她手机接收到了一条信息,她的老板柏严回来了,监视工作继续…… 天气很好,就是有一点冷,想着自己去L市也好几天了,现在回到X市也才午休时间刚过,不如回到NW帝王大厦坐个班,以表达自己对工作的热忱。 温尔梵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办公室,刚一坐下,门就像被讨债一样的敲响了,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应,还是干脆装死。 对方似乎没有给她装死的机会,直接将门把手扭开后用力的推开了,门与墙面进行了亲密的接触,发出了碰撞后的巨响。 温尔雅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气场全开极为可怕,她徐徐踱步走到温尔梵面前,露出了看似温柔亲切实则充满杀气的笑容,道:“你终于出差回来了,很辛苦吧?知道因为一个你,耽误了多少事吗?” 其实没有耽误很多的工作,温尔梵不在的话温树予也会命人替她完成工作,整个财团无论缺了谁都必须正常运转,而且她温尔梵本就是来滥竽充数的。 但今天自己的新闻上了头条,温尔梵又刚好回来,温尔雅心里非常的不爽快,想来冲她撒撒气。 刚下飞机就收到特大新闻的温尔梵深知今天不会太平,已经做好了被骚扰的心理准备,她异常乖巧的冲温尔雅眨了眨眼睛,道:“姐姐,我错了,除了让我签字拨钱,其他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挖了温尔雅的墙角,她自知理亏,于是暂时性的放弃挣扎。 “你酒量如何?”温尔雅双手抱胸,一脸高傲的问道。 “一般一般,世界倒数第三。”她十分谦逊的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谄媚。 “两个小时后,楼下见。”温尔雅十分傲娇的白了她一眼,尽管如此,她依旧优雅美丽。 温尔梵冲她鞠微微躬,道:“好的嘞!您请慢走,一会儿回见!” 目送温尔雅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温尔梵一扫方才的明朗笑颜,面无表情的上前将办公室的门关好并反锁。 该客气的必须客气,但是该防的还是要防,她从抽屉里拿出解酒药,分成两份,一份出门前提前吃,另外一份拆分好包在纸团里,打算中途趁其不备用纸巾擦嘴时偷偷吃一些,她们之间的关系可没有好到可以推心置腹畅聊的地步。 由于时间还太早,清吧和酒吧都没有开张,两人刚好看到一家生意不错的大排档已经开始营业,秉持着人多就说明物美廉价值得消费的理念,两人在路边的临时搭起的大排档棚子里找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 虽说位置不显眼,但她们两人非常显眼。 精致的妆容,全身高定名牌服饰,包包上的奢侈品Logo大得近视三百度不戴眼镜也能隐约看清。 两人一坐下来,就有路过的人交头接耳的议论为什么会有如此逼真的A货? 温尔雅微微蹙眉,不耐烦的睹一眼周围人,冲着服务员,举手道:“您好,点单!” 温尔梵的大脑一直处于高速运转的状态,毕竟她没有超高的情商与智商所以需要费的脑细胞自然要多一些。 在温尔梵看来,解除婚约既有利也有弊,利在于温尔雅基本上安全了,这样的热点新闻相信韩金允一定不会错过,既然温尔雅已经与简桀再无关系,那么她也没有继续对温尔雅动手的理由了。 弊在于这种事确实传出去不大好听,毕竟前脚说要订婚,结果后脚就将订婚宴推迟到解除婚约,大户人家都会把面子和荣耀看得很重,想必柏雪应该还会继续打柏严的主意吧! 服务生端了二十支330ml的精酿啤酒上来,温尔梵看着一列列摆放整齐的啤酒挑了挑眉,弱弱的问道:“这是……什么局?可否明示?” “你觉得是什么局就是什么局。”温尔雅用开水仔细的烫着手中的啤酒杯,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温尔梵也跟着用开水烫洗自己的啤酒杯,心思却在猜测对方的意图。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得意?柏严的心向着你,简桀也为了你跟我解除婚约了,分享一下你此时此刻的心情呗!”温尔雅的表情看似平静,但话里话外都有着讽刺的意味。 这两个男人,之前都还跟她有些非常亲密的关系,一转眼都向着温尔梵去了,虽说柏严一开始就是温尔梵的未婚夫,自己不该惦记着,更不该走温尔云的前路,但喜欢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所有的光环都被温尔梵一个个的夺走,说不嫉妒说能释怀都是假的,凭什么她可以一下子就得到自己努力了很久的东西。 温尔梵觉得她问的话十分突兀,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她内心踌躇了片刻,怯生生道:“之前在医院都跟你说了,要二选一,估计人家心里想着二夫侍一妻太没面子了……” 言下之意是:你渣得太明显了,所以把人家劝退了。 温尔雅没有意会,她眯着眼,冷冷地望着温尔梵,分不清温尔梵究竟是真的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还是故意装傻,答非所问。 “你知道吗?我这一刻能心平气和的跟你同桌喝酒,有可能下一秒我就站在你的对立面等着看你狼狈出局的落魄样。”温尔雅将此话说得风清云淡,其中却包含深意。 作为亲戚,理应团结互助,但涉及到多方便的利益,不仅仅是亲兄弟会明算账,生意场上更是无父子。 没有人希望倒霉的是自己,尽管她知道温尔梵其实心思并不坏。 “别,我不想知道。”拒绝认清现实。 对方有意想跟自己交代些什么,说明没有到丧尽天良的地步,有救! “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关于温尔云偷偷怀孕为什么会被柏严知道,以及你的车祸是谁谋划的……” 温尔雅看似想向她交代些什么,实际上是想借此话题挑拨温尔梵与柏严的关系,尽管她自己也有参与其中。 只是没想到,她话才说到一半就被温尔梵给硬生生的打断了。 “不要告诉我真相,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那狭隘的心从而伤害到你,我愿意生活在这样的假象里。”她拿起酒杯,习惯性地晃了晃,从容不迫的制止道。 很多事,她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但只要能做到自欺,就能避免掉很多麻烦。 她深知家族里的人有多不安分,只是不知道她们背地里究竟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很多事不知道便不知道,不然糟心事太多,心态容易爆炸,她可不想再住一次精神病院。 就在这时,一个店员走到两人的桌前,冲她们微微颔首,道:“两位美丽的小姐,本店有款8888的套餐,主要是为了在朋友圈里体现出富有的,请问需要吗?” 突如其来的广告,让非常入戏的两人愣了一下,整个画风瞬间突变,两人面面相觑后,温尔梵率先问道:“呃……有没有体现我很穷的套餐?” “呃……这个……五元一盘的花生米有需要吗?”这年头还有人炫穷的吗?果然,她们穿的都是山寨货。 “给我来半盘可以吗?两块五的,谢谢!”温尔梵礼貌的笑了笑,想想也好久没发圈了,就发发吧!发点不一样的,给这家店打打广告,让全X市的人都知道自己来这里消费过,是个非常接地气的富家小姐。 时刻需要为财团打造正面形象,防止不良媒体引导反面舆论,这是一个富人应有的基本素养。 “呃……最低只能五块。”店员觉得对方估计连山寨货都买不起,很大可能性是借的,借山寨货来穿。 喝了一点酒的温尔雅有些不耐烦了,她皱着眉道:“磨磨唧唧,我买两份!上完后就不要来打扰我们两个了!” 温尔梵无奈的冲店员摆摆手道:“她……喝上头了,你去忙吧!” 被温尔梵拒绝知道真相,又被店员的打扰,温尔雅心里有些不爽快的一口气喝完了一瓶酒,道:“你为什么就不配合一点呢?搞得我像个憨憨一样!” “我要怎么配合你?”温尔梵有些好笑的问道。 “你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害你了,搞得我罪无可恕的像个反派一样!” 一般反派是不会觉得自己是坏人,因为在反派的逻辑世界里,受苦受难的都是自己,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正当防卫。 “说明你还有良心,这是好事!” “……” 温尔雅一边喝酒一边抱怨温尔梵长达一个多小时,她委屈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把一副好牌越打越烂。 温尔梵温柔的安抚了一下她,然后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走到收银台去结账时,店员不经意的扫了她手机钱包上的金额一眼,约莫有六七个零,不由得惊愕地愣住了,收款的动作也停住了。 温尔梵主动亮出付款码往机子上扫,听到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她对着惊愕的店员嫣然一笑,转身走向温尔雅。 温尔雅的意识都还在,只是手脚不太利索,那么美的一个女人,温尔梵可不敢随便将她放任不管。 温尔梵扶着她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打算先送温尔雅回去,再送自己回柏严那边。 晚上十点半,柏严在书房内加班完成这几日在L市耽误时间而堆积下来的工作,他瞄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方所显示的时间,不由得微微蹙眉。 下直升机时温尔梵告诉自己她会回来,但是到了这个点都没有见到人,不免有些担心,他拿起手机正准备给温尔梵打电话之时,温尔雅的电话却抢先一步打了进来。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便听到温尔雅那端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无助的事。 由于环境影响和哭声的干扰,他听不太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他将耳朵贴近后,道:“你冷静一点再开口说话。” 温尔雅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口齿不清,于是她试图用深呼吸来让自己平静下来,无奈不足三秒就破功,依旧是抽抽嗒嗒的哭声。 但这次,柏严听得很清楚,她说的是:“呜呜呜……柏严,不好了呜呜……温尔梵出事了……” ------------ 第七十三章 遭遇不测 温尔梵帮手脚不利索的温尔雅系好安全带后,便忙着给自己也系上安全带,还没有告知司机去哪里,司机便启动车辆了。 没有喝多少酒的温尔梵立马警觉了起来,她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了对方的脸,顿时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这个司机她认得,是上次将自己载去见温良的那位。 “师傅,我们去盛世华庭明月居……”温尔梵推了推温尔雅,很刻意的说道,想提醒她路线不对。 温尔雅有些迷糊,还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司机瞟了车内后视镜一眼,没有回应温尔梵,使她更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突然想起在L市温良把自己当成明静,说过的一些话:【“明静啊,现在爸爸能让你拥有温尔梵的璀璨人生,你想不想试试?” “现在起,你要好好的模仿温尔梵的言行举止,听我的指示来行动,明白吗?”】 现在回忆起这些话让温尔梵不由得脊背发冷,难道他那么快就打算对自己动手了吗? 她没敢往下想,无论是死还是囚禁都是很可怕的事,她只知道此刻应该想办法逃脱。 温尔梵没有轻举妄动,她将手放在车内后视镜看不到的死角处,偷偷给温树予发送实时定位,作为求救信号。 看到温尔梵莫名发出来的实时定位,且通往不常经过的地方,温树予会立马知道温尔梵的用意,这就是多年相处的默契。 “师傅,你放她下车可以吗?”车辆已经行驶了十多分钟,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如果对方要的只是自己,那她希望不要牵连到无辜的温尔雅。 对方还是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而是将车往偏僻的方向越来越远。 温尔梵确认了一下车内的情况,车门暂时是打不开的了,但该车似乎有车窗一键升降按键,一键升降式车窗一般都具有“防夹手”功能,如果对方没有将此车窗锁定,那她可以趁其不备将车窗打开,让温尔雅先逃出去。 她捏了捏温尔雅的肩膀,道:“你有没有发现,现在的路线既不是去你家,也不是去南温氏大宅?” 温尔雅一脸狐疑的伸出头往左右两边看了看,一脸不解的望着温尔梵。 “你相信我吗?”温尔梵正色的问道,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解开两人的安全带。 温尔雅依旧是疑惑的望着她,没有马上回应她,眼底似乎藏着不可察觉的心虚。 温尔梵没有留意到她眼底的异样,而是看了一眼车内后视镜,刚好与正在开车的司机对视上了。 温尔梵面容冷峻的一抿嘴,一把按住了右手边的车窗升降键。 不确定有没有“防夹手”功能,温尔梵眼疾手快的用自己的手机卡在车窗上最左边的小三角位置,防止车窗被控制上升关上。 然后一把拉过温尔雅道:“跳出去!” 温尔雅还没反应过来温尔梵的操作,就被她拽到了窗边,往车窗外塞。 司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开始纠结是停车还是继续前行。 虽然温尔雅的胸有些碍事,但温尔梵还是很顺利的将她推出了车外。 温尔雅差点脸先着地,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在地上滚了两周半。 温尔梵也准备通过车窗爬出去,却被司机一把抓住了脚脖子,温尔梵不顾形象的狂蹬对方却也没将对方摆脱成功,反而被拉了回去。 司机放弃了驾驶,转身对温尔梵进行肢体控制。 宁死不屈的她龇牙咧嘴的用腿狂蹬对方,司机的脸和手臂都被她的鞋跟给蹬破皮了。 这时,迎面稳稳当当的开来一辆化工车,化工车上的老司机想躲避对面那辆失控了的小汽车,心里一着急下意识的来了个急转弯,导致车辆突然侧翻。 看到化工车侧翻时,温尔梵被对方掐住了脖子,她翻着白眼,一边干咳一边指着司机的身后,汽车司机终于回过头去看车辆前方的状况,但已经来不及了。 化工车的侧翻,瞬间引发了轰天震地的大爆炸,仿佛一场小型的地震,爆炸的火花向四周飞射了出去,由爆炸中心向周围冲出了一股可怕的热浪,仿佛要用热来融化一切。 温尔梵所乘坐的那辆失控汽车来不及刹车,直径冲进了火海里,引发二次爆炸,猛烈的爆炸声震耳欲聋。 温尔雅跪坐在距离爆炸点的三百米外都感受到了那股可怕的热浪,她被吓得一动不动的,眼角的泪却悄然滑落而不自知。 滚滚浓烟伴着刺鼻的化学物燃烧气体向周围扩散。 热浪与浓烟相伴,仿佛可怕的沙尘暴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远处猩红色的火焰倒印在她的瞳孔里,她这辈子第一次经历这样壮观的场景,待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那个被大火吞噬的人,是几个小时前陪自己喝酒听自己抱怨的小堂妹。 是遇到危险,第一时间想着先把存活机会留给自己的讨厌鬼。 顷刻间,人突然没了,她惊慌失措地尖叫着,虽然不喜欢她,但也没想过置她于死地。 也在这一瞬间,很后悔听了七叔父温良的话,跟他达成协议,达成让温尔梵消失的协议,这样她就有机会继续接近柏严,多了一个上位的机会,只要温尔梵还活着,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轮到自己,温良的提议,她心动了。 计划的一开始就是将温尔梵单独引出来,然后找借口打车回家,然后顺理成章的坐上这辆提前安排好的车。 温良说过自己只要假装不知情就没事了,引导温尔梵坐上特定安排的车,然后利用醉酒牵制住温尔梵,温尔梵是不会见死不救将自己一个人留在车上的,温良表示他只想抓住温尔梵而已。 其实在两人喝酒的交谈过程中,她内心都酝着隐隐的不舍,她的那句“你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害你了,搞得我罪无可恕的像个反派一样!”就是在暗示这件事。 清澈的泪珠在她那酝着悲伤的眼眶里滚动着,沿着美艳的脸蛋缓缓滑落,她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整个人半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她双手颤抖的从外套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解锁密码反复按错,气急的她一把将手机狠狠地甩了出去,不由得仰天大哭,片刻后她又跪爬着去把手机捡了回来。 好不容易解开手机,她翻着通讯录,不知为何悲伤被不断的放大,断断续续的啜泣变成了持续的低声哭泣,或许是看到通讯录里的熟人,心生愧疚,没办法向他们交代温尔梵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到柏严的名字,顿了顿,抬起手捂住自己将再次放声大哭的嘴,忍住悲痛点击了拨打的按键。 电话在接通的过程中,她内心十分的煎熬,她知道柏严应该是喜欢温尔梵的,喜欢到屡屡变卦,喜欢到开始与异性保持距离,喜欢到即使知道对方有了心仪的人也不愿意解除婚约,彼此耽误。 如果她告诉他,温尔梵死了,他一定很难过吧? 电话接通,柏严习惯性不出声,等着对方先开口。 换作平日,温尔雅可以滔滔不绝的对他说些什么,但此刻她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断断续续的啜泣着。 电话那端的柏严似乎有些没耐心了,语气有些冰冷:“你冷静一点再开口说话。” 温尔梵屏住呼吸后又试图用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无奈不足三秒就破功,此刻的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悲伤,尤其是听到了柏严的声音,内心的委屈劲莫名地一涌而出。 “呜呜呜……柏严,不好了呜呜……温尔梵出事了……”她不敢轻易说出那个“死”字,仿佛她只要不这样陈述,温尔梵就还有救。 “定位,地址,发给我!”柏严的声音仿佛野兽般低吼道。 “好,好好。”温尔雅十分笨拙的摆弄着手机,仿佛她是一个手机使用新手。 柏严没有任何耐心的挂断了电话,就算温尔雅不给他发地址定位,他也能查到,他一秒钟都不想耽误的抓起车钥匙就往停车库跑去,脚上还穿着白色的室内棉拖…… 温尔雅刚挂电话,一辆辆黑色轿车及消防车飞速的驶向着火点。 她认得那些黑色车,全都是温树予的护卫队专用车。 其中一辆车稳稳地停在了温尔雅的身边,大管家王叔从车里走下来,连忙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温尔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棉质方巾心疼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这些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每一个都像他的孩子一样。 “王叔,呜呜……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她哭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双手无力的抓着王叔的双臂,泪流满面的表达着自己的愧疚。 完全不知道实情的王叔并不懂得她那些“对不起”的含义,以为是在表达自己没有救下温尔梵而感到抱歉。 “七小姐,这不是你的错,请不要自责,不是你……你也不想的……”王叔语气十分柔和的安慰道,他往火光四溅的方向望去,不由得感到痛心,短短的几年间,南温氏已经背负了太多的罪孽,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现在连九小姐也遭遇可不测,或许……这就是天命啊! 温树予下车后没有直接走到前方去查看情况,而是偷偷把车的后备箱打开一点缝隙,随后才往前走了几步。 灼灼热浪冲向四周,仅仅是距离五米远都能感受到皮肤水份在快速蒸发。 他望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火海,一时之间如鲠在喉,无语凝噎,红了眼眶,失了神。 温尔梵,你这次是真的翻车了…… ------------ 第七十四章 葬礼之上 好不容易将烈火熄灭,开始正式搜索温尔梵的尸骨,然而事故现场的多次爆炸与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不仅是温尔梵,连另外两位当事人的尸骨也还没办法找到,仅有几根烧焦了的断指在爆炸中飞溅到了旁边的绿化带上,还是由搜救犬嗅到叼出来的。 寒冷的冬夜,柏严身穿烟灰色丝质睡衣,披着同色系的睡袍,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明明,今天中午两人还在L市跟着北柯氏一家吃日料,她亲手喂自己吃三文鱼,对自己笑。 明明,前几日还给她买了结婚用的首饰,因为计划结婚当日再给她,她还跟自己闹了脾气。 明明,上上周她才刚入住自己的家,因为两人发生口角,自己赌气将戴COCO带回家,导致她不开心而离家出走。 虽然在此之前两个人都没有在一起生活过,但是能随时知道她的动向,而这一刻她却突然消失了…… 就像是努力了很久才得到的某样珍贵宝物,积攒了好久的兴奋与热情,却就在这一瞬,“啪”的一声炸掉了,跟着这场事故一起,只剩一片令人唏嘘的残骸…… 柏严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拿出手机拨打温尔梵的电话,却只能听见智能客服机械化的提示自己:机主已关机…… 他不甘心的反复拨打那个被刻在了大脑里的号码,似乎想攻破某种空间屏障,决心要联系上她。 这一次,她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她,不就是钻石吗? 买,都买,多少钱都不是问题,他都愿意买单,只要她接电话。 然而,智能客服的每一次提示都在往他的心上扎刀子,而且是拔出再扎,反反复复,最后他气急的将手机甩向坚硬的地面,砸向地面的手机瞬间支离破碎,随着他的心一起。 他回头冷冷的睹了一眼哭哭啼啼的温尔雅,又将目光转向眼前那堆焦黑且冒着热气的残骸,心里又气又急又闷,他按耐不住想要亲自动手找的冲动。 他才走近几步就立马被拦了下来,由于是化工车爆炸,那残骸中必定暗藏着看不见的危险,所有搜救员都是身着全套防护装备的专业人员,非专业人员不可靠近。 看到被拦下来的柏严情绪濒临失控,温树予摇了摇头,额蹙心痛地拦在了他面前道:“你这样是在帮倒忙,请理智一点,不要增加他们的工作量,这样他们才能尽快清理出与尔梵有关的遗物。” 原本想安慰他,但是这种煽情的话面对着一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实在是难以启齿,于是话锋一转,变成了理性的提醒。 柏严浓密睫毛下的黑眸眼底染上了一层灰暗,他没有任何感情的望向温树予,温树予那副已经接受事实的样子让他内心有些窝火。 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悲伤被柏严冰冷的眼神鞭尸后,温树予选择了低头静默,既然悲伤无法继续放大,那就用沉默来衬托当下那让人吞声忍泪的气氛,也恰到好处。 一位专业的搜救员拿着半块被炸得依稀能辨认出生前是一部手机的黑铁块,到消防车的水管旁进行清洗,隐隐还能看到背面镶着几颗碎钻。 搜救员将手机拿到温树予面前,道:“温先生,实在抱歉,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找到,这部手机比较幸运,可能是发生爆炸前就掉在车外边,所以没被炸成碎末……” 搜救员话音未落,柏严一把夺过手机,细细的打量了起来,化工车司机的身份不允许他做出如此奢侈的事,另外一位司机应该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去给手机镶钻,那么这部手机的主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就是温尔梵。 温树予叹了一口气,不想柏严睹物思人,伸出手想拿回温尔梵的遗物,怎知警惕心很强的柏严直接将那半块手机揣进自己的衣兜里,一脸挑衅的样子瞪着温树予停在半空中的手,到了他手上的东西,就是他的了,坚决不还! 温树予有些尴尬的嘴角抽动着,看在对方是自己的战略合作伙伴的份上,这点小事还是不要太计较的好,便将手收回,沉滞了片刻,道:“事已至此,我们都应该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节哀”二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上空传来的噪音便吸引住了地上所有人的注意力,残骸的上方突然聚集了五六架直升机,对着那片残骸进行照明,似乎在进行全方位的搜索。 温树予仰着头目瞪口呆的看了看上方的几架直升机,又看了看面前那眸光如刀的柏严,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出事的人,不只是你南温氏的九小姐,更是我柏严的未婚妻!”柏严一脸阴郁说道,什么叫做好最坏的打算?没有见到尸体,就默认人一定还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是空话! 温树予抬眸凝视着眼前这个平日里总是跟温尔梵不对付,此刻却比自己这个大家长还要执着不弃的男人,顿时心生顾虑。 沉滞了片刻,温树予无奈的摇了摇头,神色略显悲伤的别过头看了看那片残骸,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后,转身直径走向自己的车。 他佯装出一副无意识的样子绕着车身走了一圈,不着痕迹的将车的后备箱按下关好后,又绕回了驾驶座上,神色复杂的再次打量着置身于人群却看起来依旧独游偶影的柏严,不自觉地向自己的后方瞟了一眼,再次叹气,随后发动车辆,缓缓转动方向盘从柏严的身边行驶而过…… 此次事件并没有如前面几次事故那样被悄悄掩盖,而是大大方方的上了媒体热搜新闻。 “近日,在黄泉路上发生的2-22化工车侧翻爆炸事件引发了全球的广泛关注,在这次事故中,经过多方调查和确认,南温氏财团的二把手,温尔梵小姐已经不幸去世,享年18岁……” 温良拿起手中的电视遥控器,一脸阴郁的关掉了一直滚动播放的新闻,眼里没有一丝悲伤,反而多了一抹愠怒。 他的计划是将温尔梵引到此处进行囚禁,然后让明静冒充她回到南温氏做自己的傀儡,但现在温尔梵确认死亡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那么明静就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他的计划又只能作废。 他起身走到窗边,皱着眉俯视楼下的车水马龙,开始思考该如何走下一步棋…… 天空飘着如喷雾一般的毛毛细雨,柏严撑着一把黑伞,如提线木偶般了无生气,却又透骨酸心的望着那副还未下葬的棺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温尔梵的半部手机及那套橘色钻首饰。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排查和等待,那个女人如同蒸发一般没有再出现过,温树予本人也默认了新闻媒体发布她已经不在人世了的所有报道。 尽管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但摆在他面前的似乎也都是合理的事实。 不仅温尔梵尸体找不到,另外两位司机的尸体在那场事故里也一样找不到。 专家给出的结论是:由于化工车内承载了甲酸等具有强腐蚀性,可燃易爆的危险性介质,所以三人的尸体存在被爆炸分尸,然后遭到化学介质腐蚀的可能,又在大火里被燃烧了将近三个小时,应该是化成灰烬蒸发在空气里,找不到了。 南温氏不仅默认了她的死亡,也自动解除了她与他的婚约,从此她与他再无瓜葛。 于是,他没有与南温氏任何人商量便自作主张的为温尔梵准备好了墓地,并亲自操办这场葬礼,心中纵然有千百般的不甘与不舍,但这是他唯一能与她继续产生羁绊的上策。 这个世界上与他最相似的人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了,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突然从他的人生里抽离,顿时有种名叫“哀默大于心死,大悲于无泪”的情绪开始无声地支配着他。 到场的人既悲伤又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柏严与温尔梵虽有婚约,然而并没有任何夫妻名分。 但葬礼却是由东柏氏来操办而非南温氏,整套操作看下来似有不妥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作为北柯氏代表的柯西,身着全套黑西装,手中攥着一束温尔梵最喜欢的雏菊,淋着毛毛细雨,一脸木讷地望着那副没有尸体的棺材,酝酿不出任何悲伤。 没有本尊在场的葬礼是没有灵魂的,这场葬礼给他带来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一出闹剧。 他警惕的左右看了看,猜想这会不会是温尔梵的恶作剧,她是不是躲在某个角落给到场的人打分然后制作排行榜单,没有来的人全部拉黑名单。 简桀的到来令韩金允感到非常意外,负责安排葬礼流程的她从未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在入口处签了个到,丝毫没有留意到将笔递给自己的人是韩金允,他如行尸走肉般的进入会场,手里也攥着一束雏菊。 只有与温尔梵非常熟悉的人才会自备雏菊,会场上韩金允安排发放的都是金黄色的菊花。 望着他的背影,韩金允的大脑突然闪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介入简桀和温尔雅的人会不会就是这场葬礼的主角——温尔梵? 根据她对简桀多年的了解,这是她第一次从他脸上读到这种表情,红红的眼眶里蕴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失魂落魄的神态预示着他还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所以……从很早开始,她就针对错人了? 而她知道真相的时候,这个隐藏在深处的情敌已经死了…… 这一切让她觉得有些突然,不知是喜还是悲,因为这个情敌的消失,会让自己省了很多事,但她的逝世将会成为简桀心头的朱砂痣…… 进入会场的人越来越多,柏严依旧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副棺材,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先前做的一些决定。 如果知道未来一定会失去她,那么他说什么都不会放任她自由选择,因为时间太短太珍贵…… “我缺的,从来都不是像你的人,而是你……” 黑伞下,他眼角的泪悄然滑落…… 此刻,葬礼会场的对面大楼顶上,有一名手脚缠着绷带坐在轮椅上的少女,拿着望远镜饶有兴趣的观察着会场的动态,然后给到场人进行“最爱自己”排名,嘴角噙着一抹欣慰的笑。 “时间差不多了,你不入场吗?”少女眨巴着好看的葡萄眼,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我还得再酝酿一下情绪。”温树予微微蹙眉道。 “想想你失恋时的心情。”少女嘴角一斜,坏笑道。 “我没有失恋过。”他双手插腰的否认道。 “是因为没怎么谈过吧?”少女忍不住地调侃道。 “接手南温氏族长之位前,我可是阅女无数!”他憋红着脸解释道。 “女人见多了,男人试过了吗?”继续调侃。 “你……”他顿时有些语塞。 “也许你还没完全了解自己,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她继续对他进行性取向引导。 温树予一脸阴郁地瞪着眼前这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少女。 这时,Amos拿着两个洋葱走了过来道:“小姐,这是您要的。” “给他吧!我用不到,哈哈!”少女咧着嘴大笑道。 温树予忿忿地夺过Amos手中的洋葱,白了她一眼后,转身进入电梯打算准备一下就去葬礼会场。 原本他是强烈反对由柏严去操办自家人的葬礼的,但少女作为一个抠逼,用一个抠逼的自我修养说服了他,花着别人的钱办着自家的事,并不是什么丢人的大事,面子这种东西有时候就不值多少钱。 见对方离开了,少女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会场的动向,欣慰中夹着一丝愧疚,看着那些真心为她感到难过的人,感到非常的抱歉。 明明简桀与柏严同时在场,而她的视线却停在了柏严的身上,不知从何时开始,简桀身上发出的光被他给盖上了。 也许是他的那句:【“出事的人,不只是你南温氏的九小姐,更是我柏严的未婚妻!”】让她有了很深的触动。 即使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她知道自己会回来,但是他不知道…… ------------ 第七十五章 梦境内外 护士非常温柔的帮她拆下身上的绷带,腿上和手臂上的一些伤疤显得有些狰狞,脸上也有轻微的擦伤和烫伤。 她低下头看着身上的伤疤,不由得心疼起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居然一身疤痕。 差一点,她就跟着那辆车一同冲进火海了…… 画面回到司机松开她企图去纠正这场惨剧的瞬间,温尔梵从车窗爬了出去摔在了地上,由于靠火源十分的近,她不仅被爆炸飞射出来滚烫的小火球给灼伤,还因为吸入了有毒气体整个人当场全身发紫,呼吸困难。 她从车窗爬出来,身体与车窗摩擦时,将自己卡在窗上的一并手机带了下来,她呼吸急促的睹了一眼那部掉落在身边,已经有些发烫的手机,一把攥在手里。 她竭尽全力爬到了绿化带对面的小树丛里,给温树予打了一通电话,道:“十三叔,我快不行了,你快点来……一会儿你把车开到距离火源处的五十米处,靠边停车,打开后备箱,老娘要断了温良的后路!” 说罢,她将手机挂断后,趴在地上努力的扬起身子,艰难地举起手,将手机往火源处奋力一丢,打算制造自己没逃出来的假象,这就是为什么所有东西都燃烧殆尽唯独她的手机会那么幸运的剩下半截,因为中毒导致她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出现无力症状,力气弱了许多,丢得不那么准。 温树予的车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也非常配合的打开了后备箱,只不过他在现场逗留了太久,导致温尔梵被秘密送去治疗时差点救不过来。 她在后备箱昏迷的最后一刻,听到了柏严说的那句:【“出事的人,不只是你南温氏的九小姐,更是我柏严的未婚妻!”】 之后,她便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她在昏迷的期间似乎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她是一只乳黄色的小猫咪,柏严将她散养在一座漂亮的庄园里,庄园很大也非常的安全,她每天想干什么都可以,饿了就喵喵叫,他听见了会主动给自己准备吃的,吃饱了就可以找个舒服的地方舔 着毛睡大觉。 柏严没有买任何猫玩具逗她玩儿,但是每每看到她睡在冰凉的地上或者毛毯、枕头上,没有睡在猫窝里,就会把她抱进猫窝里睡。 可是猫窝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不喜欢睡猫窝,她喜欢睡他的枕头,因为非常暖和且柔软。 最后,无奈的柏严就把猫窝给撤掉了,在床上多放了两个一样的枕头给她睡。 柏严偶尔会提着小篮子,在风和日丽的下午,带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闻不一样的花香。 他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也不常陪她玩,却会非常温柔的帮她梳毛,定期帮懒惰的她修剪指甲,清洁耳朵。 突然有一天,简桀路过庄园,看到了正在太阳底下慵懒的舔 舐 着皮毛的她,他们的视线对上后,简桀对她笑得很温柔。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好吃的猫零食喂给她吃,她非常的开心,舔了舔 他的手。 他将她温柔的抱在了怀里,吻了她的额头,眼神有些犹豫的沉滞了片刻,没有跟柏严打招呼就把她抱走了。 她喜欢这样温柔好看,而且还会陪自己玩的人,所以没有拒绝他。 她来到了一个新环境,非常好奇的到处转悠,但是简桀的家人不太喜欢她,因为嫌她掉毛厉害。 然后简桀买了一个非常大的笼子,将她关在了里面。 笼子里什么都有,唯独缺少了自由。 她在笼子待烦闷了会喵喵叫个不停,简桀的家人很不开心,每天都会抱怨她的吵闹。 看着他们闹不合,她也开心不起来,每天窝在笼子里怀念原来的生活,她想回到庄园里去。 但是简桀告诉她,柏严其实并不喜欢猫,只是因为寂寞所以才养一只猫陪在身边的,他才是最喜欢猫的人,他会用心照顾好她的。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柏严也确实没怎么与自己玩耍,也不怎么管自己,可能真的不喜欢自己吧! 她犹豫了片刻,决定继续留下来,陪在简桀的身边。 她在简桀的身边一待就是两年,这两年里她的世界仅有笼子那么大,虽然简桀每天都对她照顾有佳,会和她聊天,但是一看到简桀的家人,她就要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希望她们能对自己有所改观,这样的生活让她日渐疲惫。 于是,她再次怀念起在庄园里的生活,如果她当初没有被简桀的温柔和猫零食所吸引,那现在她应该太阳底下愉快的玩耍,而不是在笼子里看别人的脸色。 这天,她发现简桀没有将笼子拴好,她伸出爪子轻轻的将笼子的门推开,怯生生地从笼子里走了出来,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跳上了阳台。 在阳台上,她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太阳,听见了鸟儿的鸣叫,闻到了风的味道,以前在庄园时都没有发现,原来风是有味道的,是自由的味道。 她扭头看了看自己生活了两年的笼子,简桀待她不薄,但这似乎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从前的她总以为自己喜欢才是最重要,现在才明白那是因为没有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她才明白,她曾经拥有过世上最好的一切。 柏严对她的爱,是安全有保障的生活和自由,简桀虽对她爱得很深,但却更像是一种束缚,她失去了自由选择的权利,不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 她有些忧伤,犹豫了片刻,纵身一跃,从阳台跳下,一路狂奔向庄园,因为时间太久,她有些记不清回去的路,兜兜绕绕好久才找到正确的方向。 她在庄园的门口,看到柏严正在给一群猫咪喂吃的,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此刻的她非常的开心,她一路喵喵叫的奔向他,向他示好,希望他能原谅她的不辞而别。 柏严听到她的叫声,愣了愣,抬眸凝视着有些狼狈的她,缓缓起身,收起手中的食物,转身走进了室内,并关上了门。 看到他的这般反应,她有些失落,却也觉得是自己活该,不懂得珍惜就是这般下场。 她没有跟着他到门口,却也没有离开,周围的猫都散开了,她还在原地,失落地舔舐 着自己的毛,因为这一路跑回来又累又饿,她软软的将身体蜷缩起来,决定睡一会儿,回到了这里感到莫名的安心,虽然他并没有理会她。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置身在柏严的枕头堆里,这个房间还是她熟悉的样子。 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爪子,伸了个懒腰,看到柏严坐在书桌旁似乎在写着什么。 她跳下床,走到他脚边,蹭了蹭他的裤腿,冲着他软软的叫了两声,当做是在道歉。 柏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低头看了看她,沉滞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些猫零食,赌气的丢在地上,没有像以前那样耐心的喂到她的嘴边。 她有些委屈的望着他,没有开口吃地上的零食,而且趴了下来,自知理亏的她知道错了,不配吃东西,希望他能消消气。 看她完全没有吃东西,反而意志消沉的趴在了地上,柏严有些隐隐不忍,他犹豫了很久很久,然后推开椅子蹲在她身边,重新从抽屉里拿出零食喂到了她的嘴边。 她抬起头,闻了闻,示好的舔了舔 他的手指才将东西细细的嚼下。 可就在这时,有一只白色的猫跑了过来,软乎乎的冲他喵喵叫着,并跳到了他的怀里,他没有拒绝,反而是非常温柔的抚摸着这只漂亮的白猫。 白猫探出头,挑衅地冲她哈气,还亮出了利爪,把她吓了一跳。 没想到,他已经有了别的猫,嘴边的猫零食顿时不香了,她失落地望着他,而他却看着白猫…… 心脏的闷痛感将她从梦境里拉回了现实世界,她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仿佛柏严怀里的白猫。 想起那个梦,温尔梵顿时心生烦躁,她猛地坐起,皮肤的拉扯让她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痛。 这时她才发现身上缠了不少的绷带,原来她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她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查看温良给自己的手机有没有收到未接来电,然而这部手机安静得像块转头。 再看看电视机里来回报道着自己已经去世的新闻,她猜想温良应该已经放弃想要用明静替代自己的计划了。 为了坐实这些报道,她硬生生的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每天藏身在某豪华私人公寓内,足不出户的吃喝拉撒,在私人医护人员照顾下,好好的休息了一个月,突然听到温树予告诉自己,柏严要为自己举办葬礼的决定。 因为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家族确认成员死亡十五天后,南温氏便会自动开始着手处理她生前的一切事务。 在活着的时候她没有嫁入东柏氏,那么死了以后她与东柏氏就自动解除了所有关系。 柏严却在这种时候以东柏氏的名义为她举办葬礼,很明显他在宣誓自己的主权,他想要将她纳入东柏氏的族谱,虽不合规矩,但他已经完成了一半,她现在所使用的墓地属于东柏氏。 就在昨天,她的葬礼已经圆满结束,今天经过各项身体检查,身体机能已经逐渐恢复正常。 她照着镜子,看着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好丑。 明天她要做一场微整形的手术——激光祛疤,她依旧是她,只是想给别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她将不再使用温尔梵这个身份,她欠明静的,现在开始慢慢还她…… ------------ 请假条 今天有其他事情耽误码字,请假一天。感谢支持谅解,感谢支持! ------------ 第七十六章 暗潮 经历过一个月的仁义道德挣扎,温尔雅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与温良达成协议的事说出去。 她对所有人撒谎说是化工车翻车在先,情急之下的出租车司机错将油门当刹车,导致事故的发生,千钧一发之际,温尔梵将生存的机会留给了自己。 她的这套说辞,将所有听众引导至司机身上,营造出司机是个不专业的冒失鬼的假象,毕竟那条路也不是回家的路,可以说是司机路线不熟导致绕弯迷路,遇到这种情况不够镇定,没有将所有车门解锁给乘客逃生机会。而且还错将油门当刹车。 另外,说是温尔梵将求生机会留给了自己,这是事实,体现温尔梵的无私无畏,降低自己的在事故中的存在感,表示自己也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深感愧疚。 一般这种时候,大家都会安慰她,希望她不要有负罪感,一切都是意外。 另外,温尔梵只知道那个司机是温良的人,不知道温尔雅与此事有关,温尔梵因车祸去世已成事实,如今真相已经不得而知了。 所以,温尔雅没有必要将这件事说出去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她默默的当一个无知的幸存者就好。 然而温良似乎并不这样想,因为他担心柏严会有所察觉,毕竟查一个司机的底细对他而言太简单。 查驾照就能知道驾龄,一个老司机不熟悉路线,明显不太合理,如此冒失的司机应该会产生不少投诉的案底,如果没有的话就很令人可疑了。 所以在温良的眼里,温尔雅的谎言漏洞百出,要替她圆谎难度系数很大。 况且,帮她圆谎后她是安全了,那自己怎么办?温良左思右想,决定利用这件事让她彻底的成为自己的内应,这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从温尔梵出事开始,他基本上就弃掉了明静这颗棋子,没见过世面的穷酸丫头是不可能真的替代掉名门小姐的,只能短暂的替换,本尊不在了,她就失去利用价值了。 于是,一时鬼迷心窍铸成大错的温尔雅成了温良的新棋子。 温良秘密将她约到了某高端场所的VIP会客厅进行面谈。 温尔雅面对着眼前这个狡猾如狐狸的长辈,一阵反感。 “七叔父,您是想威胁我吗?”他的意图如此明显,温尔雅心生不安。 “七侄女,你说这话就误会我了,哪有多少长辈会害晚辈的呢?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如愿以偿。”温良嘴角噙着一抹不明深意的笑,说起这话脸不红心不跳。 温尔雅抿了抿嘴,没有接话,而是警惕地注视着他。 见她没有说话,温良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是喜欢柏严吗?现在温尔梵不在了,你的机会来了!” “他对我……没有爱。”温尔梵未成年之前,温尔雅以为自己的情敌只有温尔云,而如今,没想到自己与温尔云连当温尔梵情敌的资格都没有,只要柏严眼里没有自己,所有的关系都不成立。 “但是你跟他有基础,撇开情感,你依旧是他最优的选择。”温良不相信一个有权有势的总裁会放着一个门当户对的美女不管去找个地位不对等的女人当妻子,柏严与温尔梵相识的基础也在于家世。 温良的话让她略微心动,柏严会为了一个温尔梵打一辈子光棍吗?想想都觉得可能性不大。 “那么……七叔父,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先听听他狗嘴是否能吐出有建设性的东西。 “温尔梵不在了,温树予也没有子嗣,那么候选人的位置就是空着的,你的机会来了。”他在明示温尔雅去争夺二把手的位置。 “如果温树予不给呢?”温尔雅微微蹙眉,以她对温树予的了解,这个位置他愿意给自己的机率低于百分之五十。 听到温尔雅的提问,温良内心十分满意,他浅浅地品了一口茶,莫测高深地抬眸凝视着眼前一脸忧虑的美人,嘴角掀起一丝阴鸷的弧度,道:“让他也消失。” “什么?”温尔雅顿时大惊,一个温尔梵已经让她感到十分懊悔愧疚了,再来个温树予她估计得夜夜不能寐。 在温良眼里,死一个是死,死两个也是死,反正大错已然铸成,数量的递增变化并不会改变结果,毕竟错就是错,无需用华丽的辞藻去进行修饰。 “你觉得……未来有一天温尔梵死的真相被公之于天下和他们两人的死一同被公之于众有何分别?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你都会倍受牵连,不如好好享受当下的荣华富贵,毕竟人生苦短啊……” 听到温良的这番话,她算是明白了,自己最终还是会被他拉下水,即使当初仅仅只是个口头协议,温尔雅不敢贸然忤逆,她担心对方掌握了当时口头协议的录音,会以此作为要挟。 “您这还不是推我入火坑?”温尔雅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脸上的微笑略显僵硬。 “当然不是,我这是在帮你实现梦想。”温良的笑有些阴森,让对面的美人一阵毛骨悚然。 她明知道对方说得都是错的,却无力反驳,因为她确实心动了,想抱着侥幸心理搏一搏。 反正自己已经错了一回,对方还抓着自己的把柄,将错就错又有何不可? “成交。” 温尔雅的嘴角微微抽动,掌心全是汗,有时候一个人反复犯错是因为抱着富贵险中求的侥幸心理,她从未想过及时止损其实可以换取更大价值的利益。 夜幕下,站在落地窗前的喝着酒的柏严看起来尤为落寞。 Lee带着口罩,低着头,大步向柏严走去,听到脚步声的柏严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道:“查到了吗?” Lee顿了顿,声音略微嘶哑,道:“Boss,我已经与出租车公司核实过了,那辆车确实是属于他们的,但是……那辆车的司机是存在很多疑点……” 见Lee犹豫了片刻,柏严又再次瞟了他一眼道:“说。” “我查到,这位司机在上一家公司仅工作了一天便提出了辞职,接着在这家公司就上了这一天的班,便出事故了,而且他并不是新手而是驾龄二十年的老手,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被雇佣的杀手。”他一字一句说得都十分谨慎,生怕出现什么纰漏。 Lee的汇报让柏严的整个人微微一怔,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想杀她,而且还成功了? 自上次绑架事件后,他已经非常小心了,对父亲和柏权的监视也从未松懈过,如果说还有没被纳入他视线内的就只有温良了。 他嘴角逐渐扬起一抹冰冷苦涩的笑,亲情这种东西果真经不起考验,温尔梵看似没心没肺,小脑袋瓜总是盘算着怎么从别人身上谋得好处,但从未主动去伤害谁,点到为止。 “柏洛怎么样了?”他冷冷的问道。 “已经确认无减刑可能。”Lee依旧低着头。 “柏权呢?”他浓密睫毛下的黑眸,如深渊般黯不见底,没有心事,没有情绪。 “虚开增值发票罪已经安排上了,明天就会有检察院的人就会上门。”他的态度Lee看得清清楚楚,他是将内心的苦闷与悲痛全部宣泄在那些站在他对立面的人身上,这种时候不存在所谓的公私分明。 “我父亲呢?”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回过身来直视着眼前的Lee,他语气冰冷得仿佛要将所有的一切冻结起来。 Lee怯生生地抬眸,整个人变得更加的小心,语调也更轻,道:“罢免提案董事会审核已经通过了,由于罢免董事长的职位,保留董事资格,则由所有董事过半数重新选举新任董事长就可以了;但如果连董事的资格都予以罢免的话……” “你是对我没信心吗?”他双眸闪烁着寒光,将整个人衬得愈加的刚强且魅惑。 “属下不敢。”Lee不敢抬头与他对视,现在的柏严就像一颗炸弹,处在非常不稳定的状态,下的每一个命令都不计后果,这让Lee不由得万分忌惮。 虽然他知道自己Boss的能力非常强,但是要罢免掉自己的父亲,是非常重大且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此举显得非常的不理智。 不理智的,是他的这个决定,并非是怀疑他的能力。 柏严冲他摆摆手,道:“你下去吧!” 那个人不在了,他也没必要继续去维系所谓的正面形象,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要赢! 他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了温尔梵之前住过的房间,里面东西的摆放照旧,没有移动分毫。 他躺在她睡过的床上,拿过一个枕头盖住了自己的头,蜷缩着身子,脑海里全是她的一颦一笑,曾经那么讨厌她,而如今却甚是想念。 这一个月来,他都睡在这个房间里,他与她的回忆并不多,却如此的珍贵。 一大早,温尔雅就来到了温树予的办公室,提出将温尔梵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让给自己的要求。 面对温树予面无表情的直视,温尔雅心里十分的虚,但既然已经开口了,就没有后撤的可能。 “你觉得你凭什么可以拿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能说对方不够格,只能说她成绩还算可以,但是要分那么多的股份明显不合适。 “当年因为温尔梵是功臣,所以她理所应当分得那么多,但她现在已经不在了,我的业绩不比她差,作为同族,我想我是有资格作为下一个继承人的。”虽然这话是温良教她说的,却也是她的心里话,她从来都不比她差。 温树予沉默了片刻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提的要求,我会考虑的。” 温尔梵目前并没有计划回来,自己膝下无儿无女,家族里靠谱的人确实不多了,这种托付的事确实应该考虑,如果自己哪天也发生意外,那整个财团就乱套了。 “什么时候给我答复?”温尔雅担心对方是在搪塞自己。 “三天内。”他正色道。 ------------ 第七十七章 诈死 温尔梵躺在沙发上喝着水果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瞅着神色略显凝重的温树予,道:“她要就给她呗~” “那你怎么办?”他担心的是这个小侄女以后的人生。 她虽然摆脱了作为温尔梵应该尽的义务,但她以后的人生呢?是如何规划的? “十三叔,你想听听我的看法吗?”温尔梵俏皮的冲她眨了眨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温树予挑了挑眉,想了想道:“说来听听。” 谈起正事,温尔梵立马端坐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水晶茶杯,莞尔道:“我的份额太小不足以让你担忧,真正值得担忧的是你的位置。”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温良的目的应该是得到南温氏,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你,你可是拥有百分之五十股份的大佬啊!” “所以呢?我唯一的继承人是你,然后你现在下线了,我也没有老婆孩子,我现在去结婚生子也来不及啊!怀胎还得十月呢!”温树予止不住的开始抱怨,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就这样拱手送人确实心有不甘。 “呐,你现在开始立遗嘱,让明静继承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然后明静又再立遗嘱,发生意外后股份自动转让给你,如果再次发生意外,你又再将股份自动转回给明溪,明溪再不行又转回给你,我们两人用三个身份来回转让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将温良的路封死,然后把他们这群居心叵测的人都炸出来!” 明静的骨灰还在南温氏里没名没分的摆着,温尔梵要还的人情就是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南温氏的人,毕竟之前也帮她找到杀害她的凶手了。 “你这样绕得我有点晕,我都转给明静了,说明我挂了呀,明溪还怎么转回给我?”商场上的事温树予玩得很溜,但这种弯弯绕绕的歪门邪道他确实不如温尔梵擅长。 “你被温良盯上是迟早的事,第三十四计——苦肉计,安排好后事,你就可以搞起来了。”比起被人害死,不如假死,这是温尔梵经历多次被人伤害所总结出来的干货。 “你让我跟着你假死?那多尴尬啊!”一个死掉的人,突然又复活,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然呢?你装病更危险,分分钟给你打假药毒药,不死也得死,还不如诈死,然后你在暗中指导作为明静的我如何维护财团的运转,然后我再诈死一次还给你,给明溪的那一次是最后一次了,那次还出意外我可能就真的死了,反正一遇到危险你就诈死,趁诈死的时间去谈个恋爱成个家,完美!” 温尔梵对自己的计划不由得大肆赞美,逃避虽然可耻但很有用,多死几次人生阅历就不一样了。 温树予意会了她的意思,此举虽无耻,但不仅能保命还能看清一些人的真面目,他应允地点了点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们就来给自己安排后事吧!” 温尔梵嘴角掀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道:“嘿嘿,必须得安排!” 伪造自己的死亡,是一种技术活,跳楼得看到尸体,服毒上吊也一样,他没办法像温尔梵那样运气那么好碰到一辆化工车,而且中毒后还能幸运的存活下来。 是夜,海风阵阵愁煞人,寒入骨,欲归宿,温树予有些沮丧的看着眼前那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向前走了几步,低头看了看悬崖底下黑漆漆的礁石,顿时大脑一阵晕眩,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些恐高。 他回过头依依不舍的瞥了一眼自己的那辆心爱的豪车,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走到车的边上,打开车门后再次叹气,从口袋里缓缓拿出自己所有的证件丢进车里。 为了给自己的回归留条后路,不能一把火把自己烧死,酒驾飞车下悬崖掉入海里,尸体不翼而飞,还是可以搞一搞的,然后给所有人留下悬念,究竟是被海底生物吃了还是自己漂流到哪座无名岛上回不来了,就各凭想象吧! 文轩拿了两块大小不一的冰砖,一路小跑过来,道:“董事长,你要的东西!” 温树予连忙伸手先接过那块小的冰砖,压在刹车上,再接过大的冰砖压在油门踏板上,他看了一眼手表,预计两分钟后就可以发动车辆了。 “董事长,你此次一死,何时归来?” “你这话问得我有些伤感啊!诈尸复活这种事很难说的……”温树予忧郁地睹了他一眼,第一次干这种事,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嘀嘀嘀嘀嘀~ 手机突然响起,把心虚的温树予和文轩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温尔梵的来电。 “干嘛?!”电话接通后,温树予没好气的问道。 “你死好了没?”温尔梵懒洋洋的问道。 “差不多了!”没好气的回答。 “那死快点,我点了一份大盘鸡到了,等着你回来吃呢!” “都快凌晨一点了你还吃大盘鸡?”都这种时候了,她胃口居然那么好。 “哎呀,活死人都是夜晚才出没狩猎的啦!”她振振有词的说道。 “……” “你吃不吃?”磨磨唧唧的,不吃她就自己吃了。 “给我二十分钟。”从这里赶回去需要十五分钟,剩下的五分钟用来观看豪车飞越悬崖的奢侈大戏。 “OK!” 说罢,挂断电话,温树予歪头看了一眼踏板上的冰砖,深吸口气,咬咬牙,插上钥匙,开始发动车辆…… 看着价值千万的车飞下了悬崖,沉入海里,温树予一脸心痛的看向文轩,道:“你就当作这辆车是你的,然后好好的酝酿这份悲伤,知道吗?” “好的,董事长!”这确实是件值得悲伤的事,文轩缓缓的低下了头。 “诶,现在这里已经没有董事长了,你可以叫我树予哥!”温树予叹了一口气道。 “啊?树、树、树予哥?”文轩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和自己的老板称兄道弟似有不妥。 “走,回去吃大盘鸡!”温树予拍了拍文轩的肩膀,抿了抿嘴,沉重的说道。 上一秒他还是身价百亿的董事长,下一秒他就变成了默默无闻吃着大盘鸡的树予哥,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充满变数…… “预计昨夜凌晨一点,南温氏财团的董事长温树予(34岁),从三十米高的悬崖上飞车到海里,据调查得知当天夜里他曾与自己的下属一同喝酒,事后独自一人驾车离开,目前判断为醉驾,经过专业人员的海底搜索未发现尸体,目前生死不明……” 此条报道一出,再次惊起众人无限遐想,因为温尔梵才去世一个月,温树予再次发生意外,有人猜想是炒作?还是有人买 凶 杀 人? 除了这样的猜想,另外还有画风突变的18禁之伦理大剧,再从伦理剧一步步走进饭圈…… “九小姐才刚去世,他就醉驾出事故,他的本意会不会是去殉情了?” “九小姐与东柏氏的柏严先生一直没有正式订婚,会不会是他从中作梗?” “九小姐先前消失过几个月,是不是去生孩子了?” “过几日会不会有九小姐与温董事长的私生子回来继承家产的戏码?” “所以柏严总裁是被绿了吗?” “胡说,搞不好孩子是柏总裁的!” “那么问题来了,九小姐生前最喜欢谁?” “温董事长与柏总裁,谁更帅?” “我投温董事长,就喜欢这种混血长相,举止温文尔雅的大叔!” “我投柏总裁,霸总威武!” ………… 从殉情到伦理剧,再到颜值投票,温树予一睡醒就看到了这些不着边际的报道和网民那可怕的脑洞,不由得扶额汗颜。 温尔梵反而是饶有兴趣的刷着网民们的评论,笑得花枝乱颤,她也想知道谁的颜值更胜一筹。 看到网民们对于颜值投票如此的热情,顿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她匿名注册了一个账号,开始对网民们进行怂恿,把简桀和柯西也拉入被投票人选里。 并且,还给他们起了个好听的名字:”花样中老年”组合! 花样:柯西(19岁) 中:简桀(25岁)、柏严(28岁) 老年:温树予(34岁) “温尔梵,你怎么那么无聊?”温树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微微颔首,看着她手指非常忙碌的操作着舆论的走向。 “这是作为一个死人应有的素养,想要降低该事件的关注度,就要用另外一个有趣事引起大家的注意力,成为最新的热搜!”她对于热度新闻的敏锐嗅觉就体现在了这里,不想自身被关注,那就抽取相关的媒体八卦放大讨论热度。 这种娱乐投票和讨论热度一般会持续一段时间,毕竟财阀的生死对于普通民众而言并不重要,八卦才深得人心。 温树予不由得摇摇头叹气,这丫头根本管不动,一个劲的野蛮生长。 说好三天内给自己答复,第三天就收到了温树予发生意外的消息,温尔雅对这条新闻感到十分地诧异。 他究竟是有都不想给自己,不想到自杀吗? 家族确认成员死亡十五天,南温氏便会着手处理生前一切事务,如果有遗嘱,便会按遗嘱来执行。 熬到第十五天后,温尔雅被董事会召集到了会议室,一脸阴郁的拧开桌上的瓶装矿泉水,一口气将水喝尽,内心无比的苦闷。 这时,律师组的人成群结队的走进了会议室,虽然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温树予是否死亡,但也已经列入失踪人口,现在打算提前宣布温树予的遗嘱,财团不能因为一个他而停止运转。 没想到温树予居然还立了遗嘱,那么接班人是谁? 温尔雅在大脑里回忆了一遍都头绪,这个男人她一点都不了解…… ------------ 第七十八章 遗嘱之后 首席法务官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安的看了看座位上的各位股东,大家焦灼的目光仿佛要将他与遗嘱一同烧化般的让人心生惶恐。 遗嘱的开头过于冗长,全是温树予的自我介绍及一番客套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人生的悲凉在于没人关心你的来历,只关心遗留下来的好处将花落谁家。 “……我本人自愿将温尔梵九小姐的百分之十五股份转让给温尔雅七小姐……” 首席法务官的这一句话将昏昏欲睡的温尔雅瞬间炸醒,其他股东也突然回了神,不可思议的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不好意思,请把刚才那段话再重复一遍,我……没听清楚。”她像个听话的学生一样,乖巧的举着手向法务官提出此要求。 法务官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可以复述给她听。 温尔雅的一双美眸直愣愣地盯着法务官不放,耳朵立马竖了起来,听力能力也瞬间上升。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温树予确实把温尔梵的那份转给了自己,此刻的她不由得欣喜若狂,她笑着不停的左顾右盼,随后又在位置上不顾旁人的喜极而泣。 她终于如愿以偿,这一切突然来得那么轻松,让她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就在她沉浸在个人喜悦之时,首席法务官的另外一段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自愿将本人名下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及房产遗留给温尔梵的双胞胎姐姐明静……” 明静?何许人也? 温尔梵有双胞胎姐姐? 温尔雅整个人瞬间懵逼,温良从未告诉过自己他还有一个女儿啊,温尔梵也从未提过此事,这种事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就很不对劲。 整个会议室顷刻间炸开了锅,这可不是街道上的小新闻,也不是什么不可外扬的家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一个不姓温,且全财团都不认识的人,等于把一条命托付给一个还在幼稚园玩泥巴的孩童,相当草率! “你这份遗嘱是不是假的啊?” “九小姐真有亲姐妹吗?验过DNA了吗?” “没有入南温氏族谱的人,有什么资格进入财团?” “那个叫明静的,很有本事吗?凭什么接管财团?” “温董是被人下蛊了吗?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 在场的所有股东瞬间炸开了锅,毫不避讳的大声议论,不满的情绪不断扩大。 就在法务官不知所措时,文轩走了出来,正色道:“温董只是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让渡给了明静小姐,并没有将董事长的职位转给她,按照惯例,董事长之职依旧以董事会成员投票选举为准。” 温树予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所以提前交代文轩一定要到现场去解释说明,维护好自己的睿智形象。 “在没有选出新任董事长之前,代理人由温尔雅小姐及明静小姐共同担任。”见大家稍显安静后,文轩又继续说道。 共同担任,起到一个彼此监督的作用,温尔雅不能因此作威作福,不熟悉业务的明静也不可以胡搞瞎搞。 “所以,现在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文轩严肃的问道。 其实是想问有毛遂自荐来管理事务的吗?虽然看似儿戏得很,但温树予其实另有打算。 看野心,看能力,看忠心。 听到自己不仅得到了百分之十五股份,还坐上了代理人的位置,温尔雅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幸福来得太快,就怕像龙卷风或是海市蜃楼。 她突然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声音清脆而响亮,鲜红肉色的五指印赫然印在她美艳的脸颊上,然而她并没有一丝痛苦的表现,反而是双目放光,一脸欣喜状。 “哇哦!”众人一惊。 看到此举,文轩不由得面部抽动,莫名地觉得脸疼,他没有过这种体验,摸不透对方的此时此刻的心态。 温尔雅兴奋的站了起来,附和道:“对呀,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面对温尔雅,大家都不敢有疑问,因为温尔雅的背后有个胡搅蛮缠的柏雪。 温尔雅完全没有将遗嘱中提到的明静放在心上,如果对方真是什么有本事的人或是流落在家族之外的名媛,自己自然会知道这个人,但很明显这个人毫无名气,说明对方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无需忌惮分毫。 见温尔雅没有多疑,文轩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当众撒谎这种事是平生第一次,还是温尔梵帮他打了草稿,温树予替他措好辞。 “文轩,那位明静小姐什么时候来?”温尔雅突然对他嫣然一笑,轻声问道。 “还,还在联系……”温尔梵交代他,千万不能让人以为这是蓄谋已久的方案,要体现出对方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继承大业的样子。 温尔雅微微蹙眉,道:“还在联系是什么意思?” “先前所有人都不知道明静小姐的存在,是九小姐过世后,温董在某日外出时遇见了与九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明静小姐,心生疑惑,反复追问下才知道原来九小姐有个遗留在外的双胞胎姐姐,温董原本想亲自给各位介绍这位明静小姐的,只可惜……”文轩微微低下头,佯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直摇头。 按照温尔梵的逻辑,他们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因为没有目击者,假的东西不可能有目击证人,所以没人能反驳你说的不对,你只需要坚持自己的理论就对了,因为他们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你说得不对。 听起来很扯,但是又没有证据证明对方没有胡说,温尔雅嘴角微微抽动,道:“会不会是长得很像呢?” “有鉴定报告,同卵双胞胎,基因序列一致。”当初温尔梵带回来的鉴定报告算是排上用场了。而且还有出生证。 “那她人呢?”温尔雅突然有些不甘心,她觉得此事越想越不对劲,这世界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 “因为明静小姐与南温氏一直没有往来,所以对我们非常的警惕抗拒,那日一别便没有再见,目前还在想办法联系对方。”文轩把手被在身后,一脸严肃的说道,可谁知道他在身后的手,抖得有多厉害。 文轩说的这一段话,是温尔梵为了圆先前自己哄骗温良说自己冒充自己到南温氏骗财骗色所编出来的另一个谎。 一个人一旦开始撒谎,就需要无数的谎去圆,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但她不仅自己撒谎,还带动身边的人跟着她一起撒谎,因为她的人生原本就是由谎言开始的,她的每一个谎都是为了自保,如果要问她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那就是要靠谎言而存活。 “既然对方无意加入南温氏,倒也不必勉强。”不来最好,那这个代理人的位置便可以独占坐稳了。 温尔雅的小心思藏得并不严实,文轩与法务官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温董说,这是南温氏上一辈人欠了她的,作为同是上一辈人的自己得帮着还。”文轩微微低头,恭敬的说道。 她的骨灰还无名无姓的藏在南温氏大宅里,一定要找个机会让她名正言顺的进入南温氏族谱,这是温尔梵对温树予唯一的请求。 尽管这一切都十分的牵强,但无奈这是温树予的遗嘱要求,死者为大,人人都得遵从这位亡者的遗愿行事,因为遗嘱的最后一条就是:如有人忤逆本人的财产分配,本人所有资产将自动全数捐献给全球动物保护协会。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送给白眼狼,也不给你们贪,都得听我的! 与此同时,东柏氏也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柏权刚从非洲出差回来,身着白色西装,戴着墨镜,跟着几位助理一同往机场出口处前进,一脸玩世不恭的笑脸睹了一眼擦身而过的短裙美女,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 手机刚解除飞行模式,便有电话打了进来,他挑了挑眉,是他的母亲,心想是不是又来催自己去见相亲对象了? 由于柏严刚刚失去与南温氏的联姻机会,柏权的母亲便急匆匆给柏权安排了好几场名媛相亲会,希望他能早日让柏牧抱上孙子,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但这使柏权产生了逆反心理,因为他的理想型是温尔雅这样的名媛,即使不是她,也应该是戴COCO那样的绝色美女,其他的名媛都入不了他的眼,因为不够美,名气也不够大,压不过柏严风头的他都看不上,可他并不知道这两位女子都与柏严有染。 他犹豫了片刻,不耐烦的点了接听,音色平静道:“喂?妈,我刚下飞机……” “小权,不好了,你爸爸的董事长之职及董事资格都被董事会全票罢免了,你快去公司帮帮他!”电话那端的柏夫人急得声音都带着哭腔。 此消息如同雷劈一般让他顷刻间失了神,反应过来时,他惊慌的回应道:“好好好,我这就过去!” 他担心的不是父亲这个人现在如何了,而是他的靠山突然倒了。 他甩下行李给到助理,独自一人往前冲,刚冲到出口外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准备上车,便跑出一群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围了上去,将他拦截了下来。 “请问是柏权先生吗?”带头的一人问道。 “我是,怎么了?”柏权有些懵,眼前的这些人看起来好像是检察院的人。 “不好意思,接到报案,由于您涉嫌虚开增值大额发票,现在我们需要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带头人拿了一张函和自己的证件出来,亮在他面前给他看。 柏权愣了愣,立马否认道:“不可能,我没有!” “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对方并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东柏氏三公子!我爸现在需要我!”他十分蛮横的挣扎着,死死抓着出租车的车门不放。 “很抱歉,现在无论谁需要您,您都得跟我们走一趟,如情况不属实,我们定会放您离开,但是现在不行。”带头人依旧很耐心的跟他解释着。 见柏权依旧誓死不从,带头人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将柏权强行带走。 此时,柏牧瘫坐在董事长的座位上,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向一旁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双手抱臂慵懒的坐着的柏严,一时之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能做到这一步,将自己的父亲赶尽杀绝。 会议已经结束,董事会成员也一个个都散了,偌大的会议厅就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柏严缓缓起身,走到他的跟前,嘴角噙着一抹邪笑,轻声道:“您应该自豪,因为青出于蓝胜于蓝。” 柏牧非常缓慢的扬起头看他,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外貌长得像他前妻而性子却非常阴险的儿子,居然会这样对自己。 “你怎么敢……”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从您,想夺走我的东西开始,结局就已经写好了。”从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与温良勾结,再到温良要求温尔梵与自己解除婚约,再改嫁柏权开始,他就已经为自己的父亲与兄弟写好结局了。 只不过现在提前了一些,原本是想等自己与温尔梵大婚之后才推进此计划的。 他人生的每一步计划,都有她。 但是温尔梵不在了,美好生活的计划因她的离去而被搁置,那么他省出了很多时间,这个时间就用来推进此事。 “柏严,我想我们父子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柏牧还在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感化他的心。 “我们当然有误会,我们最大的误会就是成为父子……”他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冰冷且残酷。 从母亲去世的那一天起,他的就不再是东柏氏的长公子,他要做的是东柏氏的主人! ------------ 第七十九章 回归前期 温尔梵趴在床上,双手捧着小脸,望眼欲穿地盯着那部温良给她的老人手机。 她断定温良一定会收到明静进入南温氏财团的消息,然后主动联系自己。 她起身走到窗台前,望着天空漂浮的白云,那片云有点像自己骗了柏严的三亿美金,顿时一阵心慌。 死都死了,还得回去,而且还绕那么大一个圈子,有钱人虽然可以为所欲为,但跟一群与自己一样有钱的人在一起就显得很没优势,只能靠动一些歪脑筋显示出自己的不一样而从中脱颖而出,成为最亮眼的仔! 一个死掉的人突然用另外一个柏严和简桀都知道的身份重新出现,应该很尴尬吧? 就在她陷入自己幻想出来的画面里时,温树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房间门口,双手抱臂,神情凝重的注视着行为怪异的她。 见她还没发现自己的到来,温树予伸出手,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门框,试图引起温尔梵的注意。 温尔梵猛地回头,一脸诧异地望着门口的温树予,抿了抿嘴,一言不发。 “柏严上任东柏氏财团的董事长之位了。”温树予说得很严肃。 想当初温树予成为一族之长也差不多这个年龄,就比柏严大个一两岁左右。 但凡能那么年轻当上董事长的,不是爹死得早,就是密谋篡位罢免成功的。 一般能走到这一步的,不是家门不幸,就是个狼灭。 温尔梵顷刻间停止了无休无止的会面幻想,有些呆滞的望着温树予,气氛有些沉重是怎么回事? “我是不是死得有点早?”放弃了温尔梵的身份,与东柏氏再无瓜葛,所以自己似乎也错过了董事长夫人这个身份,突然觉得有些可惜,在人人都想嫁给霸总的时代里,早早当上董事长夫人岂不是更牛? “你只关心这个?”温树予微微蹙眉,对她这般没心没肺的抖机灵有些许的不满。 “不然呢?心疼他的血泪史?我有什么资格呢?担心他对南温氏不利?我现在这个样子,担心有用吗?”温尔梵淡漠地反问道。 柏严与她走的是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她没资格评判对错,因为她自己就站在错误的路口上闭着眼横冲直撞,她很清楚柏严的那条路有多险恶,她要做的就是在苦中作乐和献上真挚的祝福。 温树予沉滞了片刻后,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你我都不在财团内,他突然坐到这个位置,我真的很不放心。” 温尔梵走到温树予跟前,理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了一阵子后,缓缓抬起头,道:“十三叔,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后悔过,后悔当初与你勾结且罢免爷爷,如果我当初没有这样做,你应该孩子都有两个了,而我也活得像个普通人……” 如今他们二人都被财团锁死了,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优先考虑财团的利益是否会受损,紧紧抓着那个高位不放,究竟是真的为了财团还是为了自己的好胜心,有时候自己也分不清。 “人越往高处走,越有斗志与激情,从神坛跌落又是另外一种心境,我当初如果不加入你的反叛行列可能真的会是两个孩子的爹,但你未必能像个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你可能会因为家族破产而背负上亿的债务,是一死了之还是走上不归路都是未知,所以人生没有什么好惋惜后悔的,都是自身做出的选择后所产生的结果,你我都逃不过,只求问心无愧罢了。”温树予说得很淡然。 温尔梵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别过头去又看了看窗外天空的白云,微微垂眸,道:“等温良联系我,再做下一步计划吧!” 柏严有能力搞定自己的父亲和家人,但自己只能靠一些弯弯绕绕的手段来避开温良给自己挖的坑,这就是差距。 说曹操曹操到,上一秒还说等温良联系,这一秒,那部老人手机悠扬的古典乐曲就响了起来。 温尔梵与温树予面面相觑几年后,飞速的跳上床抓起手机进行接听,她捏着嗓子,佯装出一副柔弱的语气道:“喂?是爸爸吗?” 电话那端的温良显得十分温柔慈祥,道:“对的,是爸爸,明静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温尔梵内心一阵恶寒,自己死了那么久不见他联系自己,昨天下午温树予的遗嘱刚被公布,今天电话就来了,真是个现实到不行的男人。 “我很好,爸爸!”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欣喜与热情,然而实际上温尔梵白眼快翻到天上了。 温树予饶有兴趣的轻手轻脚挪了一张椅子到温尔梵的床边,光明正大的听他们父女俩斗智斗勇的对话。 “明静,你妹妹去世的事你听说了吗?”看似平常的普通问句,其实是温良的一种试探。 “我在电视上看到了。”遗憾的口吻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喜悦,很遗憾妹妹去世了,但妹妹去世又是件好事,她语调把握得十分精准。 “所以我最近一直都在忙着想,该如何为你争取到本应该属于你的璀璨人生,哎~这都是我欠你的。”语气听着似乎带着很深的歉意。 听到他的这番话,温尔梵内心不由得冷笑了起来,如此假惺惺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不好意思让爸爸费心了,哎……是我不争气。”温尔梵的脸已经皱在了一起,然而声色依旧不变,歉意中带着点笨拙。 “明静啊,最近……有南温氏的人联系你吗?”温良终于问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南、南温氏?我不知道呢!”温尔梵斜着眼看了看温树予,暗示他温良上钩了。 “哦,这样啊?明静啊,你听爸爸说,南温氏的人现在可能想补偿你,这段时间他们可能会来寻你,这是爸爸帮你跟南温氏的前任董事长争取来的,你要好好珍惜啊!” 这番话让温尔梵差点气背过去,她突然知道自己的扯谎能力是哪里来的了,遗传这种东西真的很厉害。 “爸爸,您说的前任董事长是那个飞车到海里的老外吗?”南温氏历任董事只有温树予是混血儿,也是唯一的一个外籍族长。 听到老外这个词,温树予觉得有被冒犯到,比起老外,他觉得外国友人这个称呼会更好。 “呃……对,我跟他很熟,所以在他生前提过这事。”他很明显的犹豫了一会儿,且反复暗示明静是自己帮她争取到的好处,其实是想利用对方的感恩之心来回报自己。 要不是因为温树予是当着自己的面立的遗嘱,现在还坐在自己身边,温尔梵都差点信了温良的弥天大谎。 他以为温树予去世了,所以就死无对证了吗? “哇哦~太谢谢爸爸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您的大恩大德了!”将计就计,就想听听看他想如何哄骗自己。 “明静,你要相信爸爸真的不会弃你于不顾的。”温良说得很真挚。 “爸爸,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只有您了!”温尔梵说完这话差点没把自己恶心死。 温树予修长的手捂在嘴唇上,努力的忍住自己的笑,从眼里的透露出来的笑意被温尔梵的白眼不断攻击着。 “是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得团结互助。”他的团结互助与字面上的意思相差甚远。 为了不受温树予影响,温尔梵转过身去,继续说道:“那……爸爸,我要怎么做?” “南温氏其实非常的危险,所有人都盯着你所继承的财产,但是你有爸爸我作为后盾完全不用担心,你得到这些遗产后可以先去做一个公证,放到我名下,我来替你保管着,这样大家都不敢对你怎样,因为伤害你他们也得不到好处。” 听到这样的建议,温尔梵的嘴角扬起了冷笑的弧度,狐狸尾巴那么快就露出来了,真把自己当傻子了吗? 如此敷衍的谎言,看来温良真的没把明静当女儿,利用自己的手段真的没有什么水平,搞得她都不知道怎么配合温良了。 “爸爸,我做了公证以后,不管我受不受到伤害,你都会成为我的继承人对吗?” 她没有办法被人当成傻子,于是忍不住向他进行提问,很想知道他究竟可以没底线到什么地步。 “我只是替你保管,而且我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你还信不过我吗?”他答非所问的回答了温尔梵的问题后,又再进行反问。 此逻辑如同过年时亲戚给自己红包,爸爸妈妈说替你保管,然后保管着保管着就没了。 可那都是小的时候才会听到的话,而且小孩子无民事能力时确实需要监护人的帮助,但她已经是成年人了,温良还在用这种话来哄骗自己,着实可笑。 “好的,没问题爸爸,我相信您!”才怪,她温尔梵可不是那种会随便相信别人的人,她连自己都信不过。 “那好的,我的孩子,你好好休息,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好的爸爸,再见!” 挂了电话后,她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斜着眼角瞥温树予,一语不发,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温树予若有所思的与她的视线对上了,沉滞了片刻,道:“温良不是最难搞的,因为他已经上钩了,现在最大的难题是柏严,你骗了他。” 虽然她经常骗他,但这次不一样,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柏严的难过,说明他是真的很难过。 提起柏严,温尔梵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她突然有些害怕面对他。 简桀也同样被自己骗了,不仅如此,他还是将杀害明静凶手送进监狱的头号功臣,关于自己与明静这个身份之间的关系,他知道得更清楚。 对于简桀,温尔梵完全没有任何担心,也没有任何歉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是对于柏严,她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那个“猫咪历险记”的梦里醒来后,他看着白猫的那个画面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希望有人替代掉自己在他身边的位置,却又害怕面对他,温尔梵的内心十分矛盾。 温尔梵挠挠头,道:“你觉得他会生我的气吗?” “我觉得……他会。”人的忍耐是限度的,虽说柏严对温尔梵一向宽容,但这次他能明显感受到柏严的情绪出现了异常的变化,很难说他再次见到温尔梵会有怎样的一个反应。 温尔梵再次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这是她第一次为两个人的关系而感到苦恼,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从梦里醒来后,她好像突然有些在乎他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解除了封印,涌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 第八十章 谁给谁下马威 温尔梵穿着一套老气横秋的黑色职业装,神情和举止显得整个人非常的胆小。 一套衣服可是她去网上淘的,毕竟她自己的衣服都是几十万一套,不符合现在的身份。 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站在主位上,不敢擅自坐下,双手拧巴着,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 对着在座的各位董事会成员低头哈腰的自我介绍,道:“大,大家好,我,我的名字叫,叫明静,我来,来自L市……” 这一段,她在家里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过好几次,而且还是温树予亲自指导的,为了让她不要轻易的即兴发挥,显得太突兀。 面对人群的紧张,不谙世事的单纯,怯弱的性格,可以更好的将人引入明静的人设里。 她还未介绍完毕,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的议论了起来。 “这不是本人吗?” “什么本人?一开始不就说了是双胞胎吗?” “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不一样吧?明显九小姐的声音更清脆啊!” “衣品太差了,九小姐可是时髦精呢!” “什么时髦精?俗气死了,全靠年轻和气质死撑着!” “你们的重点怎么放在了这里?不应该关心一下她是否有能力为财团挣钱吗?”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能有什么眼界和能力?” ………… 听到大家全是负面的评价,温尔梵并没有感到一丝不悦,反而有些隐隐得意着,因为这说明大家都被她骗过去。 温尔雅坐在她的右手边,微微仰着头打量这个一脸怯弱的少女,神情凝重且复杂。 看到这张脸,她内心浮现出来的第一感觉是愧疚,是对温尔梵去世的愧疚。 第二感觉是不安,见到她仿佛见到了温尔梵本人,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暴露。 第三感觉是郁闷,她觉得明静这张与温尔梵并无二致的脸会引起柏严的注意。 总觉得有一道不一样的目光盯着自己,温尔梵下意识的往温尔雅的方向看去,两人对视上后,温尔梵对着她露出了微微窘迫的友好微笑。 对方的微笑让温尔雅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她有些傲娇的别过头去,不看对方。 温尔梵微微蹙眉,一脸惆怅的望着所有人后,无助的将目光转向了左手边的文轩。 文轩意会的往前走了一步,道:“欢迎明静小姐的加入!” “温尔梵是九小姐,她呢?8.5吗?”温尔茜不怀好意的调侃道。 她依旧记得温尔雅生日宴会上,温尔梵将自己一脚踹下泳池的耻辱。 看到这张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性格如此怯弱,她欺负不了温尔梵,但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好捏的柿子,她觉得报复的好时机到了。 温尔茜的话引起在座各位的一片调笑,8.5小姐。 温尔梵暗暗深吸一口气,忍住想拽她头发的冲动,佯装出一副无助无辜的样子再次看向文轩。 “这位是温尔茜四小姐,七小姐的亲姐姐。”文轩温和的解释道,虽然知道她都懂,但戏要演全。 温尔梵佯装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冲着温尔茜深深鞠了一躬,道:“四姐好!” 她现在要营造的就是一个受气傻子的形象,但是如果对方太过分,她也一定会暗中反击的,她从小到大都不是好欺负的主,能文能武。 文即是挑拨、栽赃、装傻充愣。 武即是斗殴。 不主动招惹她,彼此之间便能相安无事,长久处之。 温尔茜扬起下颌,用鼻孔轻蔑地看她,这种市井小民用眼睛看久了仿佛是一种污染。 每次看到温尔茜的这副嘚瑟样,温尔梵的胸腔都会莫名地聚集了一团浊气,不是愤怒而是闷闷的想发作,又觉得大可不必。 考虑到,温尔梵的脾气没那么好,这种尴尬的局势继续下去对谁都没好处,文轩瞅了一眼首席法务官,两人继续将温树予写在遗嘱里的安排重新传达了一遍,便草草散会了。 这一次,温尔梵并不是坐在CFO的位置上,而是在人事科的小隔间里筛选着应聘简历,她拿着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却干着普通人事行政的工作。 明静是普通的特困户,无论是生活环境、朋友圈层还是教育资源,都是最基础最没优势的。 温尔梵虽说是美术生,但她是以首席的身份入学的,而且还是国内外知名的贵族院校,利用手上的资源将利益最大化,虽说中间用了不少旁门左道的招数,但结果是好的。 温尔梵除了亲人不太待见她,她获得的资源已经是最优,取得的成果也都是被认可的。 所以刚刚才回归到家族里的明静,无论什么理由都没办法让她坐到高层的位置上去,她必须凭自身的努力去让所有人对自己进行认可。 由于身份的特殊,该部门没人敢接近她,温尔梵有些尴尬。 她是来树立好形象并为财团挣钱,而不是来交朋友的。 但是树立好形象就意味着她需要还是需要合群一些,而且一个无亲无故的低智女孩莫名地内心强大到可以接受孤立,显然不合理。 她犹豫了片刻,估摸了一下部门人数,打开手机点开了一款蓝色APP,按人头数买了一些甜点和奶茶后,缓缓起身。 她面露友善憨厚可掬的笑容,怯生生的对所有人道:“大家好,很荣幸来到这里与大家相识,成为同事……那个,我给大家买了一些吃的,希望大家一会儿能够赏脸!” 说罢,她走出工位,给各位同事一一鞠躬,以表诚意。 她反复的说服自己,她现在是明静,即使手头上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也不能太过于豪橫,必须制造出双胞胎性格的反差。 这种对所有人都鞠躬的行为,是温树予给她的建议,他的原话是:必要的谦卑有助于拉拢人心,就算发生了什么坏事,别人也不会第一个怀疑你,先入为主,是人的一种本能。 如此温柔谦虚的草根出身女孩,很难不让人动容,甚至有人动了泡她这个临时富婆的念头。 点心和奶茶送到后,温尔梵笑容满面,热情地一份份分好,亲自送到大家的手上,给大家再次鞠躬道谢,感谢大家的不拒绝,不排斥。 原本其乐融融的画面,在温尔茜的临时造访下,瞬间打破。 她走到温尔梵跟前,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挖苦道:“哟,到底是市井小民,才拿到钱就忍不住挥霍啦?” 挥霍?才不到两万块怎么配得上挥霍这个词? 温尔梵在心里暗暗嘲笑眼前这个折腾了那么多年却没有任何长进的柠檬精。 她低头暗暗将锁屏的手机点亮,但没有解锁,她手指假装不经意的滑动锁屏后的屏幕至录像快捷键。 温尔茜敢欺负自己,她就敢到网上去曝光。 她一副无辜柔弱样子望着温尔茜,笨拙的说道:“四,四姐,我没有想着挥霍,我只是……” “谁是你四姐啊8.5?我可没有你这种野生妹妹!”温尔茜双手抱胸,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打量着眼前人。 她的这句话音量不小,吓得所有吃瓜人立马放下手头的奶茶好好工作,不敢继续看戏。 温尔梵此刻特别想跟对方干上一架,她不明白温树予为什么给自己做这种窝囊的设定,手头握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还用得着看别人脸色吗? 但是温树予吩咐她低调,一定要够弱鸡,想必也有什么人物逻辑上的原因吧! 毕竟自己不是真的明静,根本不知道明静面对这样的场面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但是回想起明静那个被人轮流扇耳光的校园霸凌视频,温尔梵最终还是说服自己要当个受气傻子才能更贴近这个人设。 她卑微地低下了头,一语不发的听着温尔茜的冷嘲热讽。 “8.5,听说你智商有问题,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见对方低着头没有接话,她有些得意,又继续说道:“我听说……你妈是陪酒小姐诶,那你小时候是不是也经常跟着你妈一起去陪酒啊?” 低着头的温尔梵听到这话,羽睫微微一颤,眸中带刀的抬起眼帘,凝视着眼前这个笑得令她作呕的女人。 虽说自己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听到她这样被人诋毁,温尔梵胸腔的那股浊气演化为如火山一般的怒气。 对方的眼神令温尔茜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让她想起了温尔梵,那个脾气火爆不好惹的少女。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不能诋毁我的妈妈,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如果可以……没人想活在底层吃苦。”温尔梵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一刻她没办法继续扮演明静,窝囊也是有限度的。 见状,温尔茜咽了咽口水,这样的明静太像温尔梵了,她有些害怕对方。 她后退了几步,干笑道:“呵呵,当然……” 说罢,她有些尴尬的转身离开了,在众目睽睽之下。 温尔梵暗暗咬着牙,努力的使自己保持冷静。 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温尔梵面容冷峻,微微扬起下颌,这种辣鸡,得吃一点苦头才能学乖。 她拿起手机,点了一下停止录像,并保存好录像,嘴角微微上扬,掀起一抹冷笑的弧度…… ------------ 第八十一章 她的心情 温尔梵将手机往地上稍微用力一摔,手机便出了点问题,触屏不灵了。 她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将手机里的卡拆下来换到另一部手机,旧手机就剩下一些没什么意义的联系人和一个视频。 她磨蹭了片刻,又将手机揣进兜里,到街上去游荡。 她先前听Amos说华夏街上有家手机维修店,特别黑,喜欢一边修理手机一边偷窥客户藏在手机里的秘密,借此要挟客户多付钱。 这种毫无道德的人,在温尔梵眼里是绝好的炮灰。 她数着门牌号来到那家传闻中的黑店,面带憨厚可掬的笑容,怯生生地问道:“老板,修手机。” 低着头在玻璃柜后打着游戏的中年男子缓缓抬起头,扶了扶眼睛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女,觉得很眼熟,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是谁。 “哪坏了?”对方声音有些沙哑,眼神有些许的猥琐。 温尔梵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递给他,他在接过手机时故意摸了她的手。 温尔梵尽管心里十分反感,但依旧淡定,道:“屏幕碎了一点点,然后触屏不灵了。” 对方假意检查了一下手机,又抬头慢悠悠道:“小姑娘,你看起很眼熟啊!” 终于等到这句话了,她莞尔道:“啊~我是南温氏九小姐的姐姐,我叫明静……电视已经是有报道过我吧!” 自报家门,加深对方的印象,强调南温氏,所有人都知道南温氏是干什么的,自己还得保持单纯的表象,让他有讹南温氏钱的念头且觉得自己好骗。 对方一听,整个人神色都变了,眼前的少女可是个大肥羊啊! “你急不急?手机最快明天给你!”对方的语气温柔了很多,他想让对方快点离开,他好看看里面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不急,后天都可以。”看穿对方意图的温尔梵,淡淡地说道。 “那好,你后天再来吧!到时一起付钱。”给自己预留多一点时间,看看能扒多少有用的东西出来。 “好的,谢谢您。”温尔梵意味深长的扫了对方一眼后,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 她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荡着,思绪飘得很远,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身处何处。 温尔梵张望了一会儿四周,双手插兜里,这个冬天似乎有些长。 她路过一家婚纱店,橱窗里有一套满是白色花瓣的拖地抹胸婚纱,梦幻华美。 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看着那套婚纱入了神。 虽说自己还很年轻,但婚纱梦还是做过的,每每幻想到这个场景,柏严的形象就会清晰入镜,因为那个时候他是自己的未婚夫,能想象到的新郎形象只有他了。 而如今,温尔梵这个身份被公布死讯之后,他们之间就不存在任何关系了。 一直都想摆脱婚约的她,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空荡荡的,并无喜悦。 想必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回来了的消息吧? 只指责自己是个骗子,还是欣喜若狂的感谢自己还活着呢? 他的反应,很难猜到,喜悲不相通自古就是这道理。 隐约觉得手机在震动,她回过神来从兜里掏出手机,是文轩打来的,而且这是第三个未接来电,说明她走神了很久。 点击接听后,电话那边便传来文轩着急的声音,道:“小姐,你现在在哪?” “怎么了?”温尔梵觉得对方的语气不大对劲。 “柏严先生知道您回来了,他……” 文轩的话还没说完,手机似乎被抢走了,低音炮般熟悉的声音骤然从话筒里传来,听得她心中一怔:“我要见你。” 她最不想面对的,终将还是来了,她沉滞了片刻,平静道:“不可以。” 不知如何面对被自己谎言反复欺骗的受害者,她如以往那般任性的拒绝了对方。 那一端听到了她回答,安静得仿佛没有人,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许久后对方才开口道:“温尔梵,你果真没有心,你根本不知道你错过了什么……” 温尔梵没有接话,她隐隐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对,但又担心自己猜对了,她猜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见温尔梵没有说话,对方顿了顿,内心似乎很挣扎,又似乎……在做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决定。 许久后,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恭喜你……你自由了。” 说罢,对方将电话挂断了,她从他的声音里听到的不是指责也不是昔日里的不悦,而是失望与放弃。 这……似乎不在她的意料之内,柏严突然很干脆的放手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真的放弃自己了吗? 但……这不是自己一直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听到他的那番话自己并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突然觉得脸上湿湿的,是下雨了吗?她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周围,寒冷而干爽,没有下雨。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是自己悄然滑落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脸颊。 她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愈发的没出息,不就是把一个男人作没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吸了吸鼻子,抹了抹脸上的泪,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双手又拍了拍脸,自言自语道:“开心点!他根本不适合你,你有更好的选择!” 她将自己此刻的心情与表现归结为:绿茶式舍不得。 她摸了摸肚子,觉得这种时候得吃点好吃的来庆祝自己回归自由之身。 温尔梵有些魂不守舍的盯着电脑屏幕,平时筛选昨天投进来的简历她只需要两小时,现在她在第一份简历这里已经停留了两个小时,从昨晚开始她就频频失神。 昨晚她不仅去了全X市最贵的餐厅吃东西,还一个人去看了电影。 但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看的又是哪部电影。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打车回的家还是走路回来的。 文轩看她这样子不由得关心的问道:“小姐,你……还好吧?” 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她立马回过神来,大笑道:“我很好啊!哈哈!” 她说完就溜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其实她感觉很不好,但自食其果是必然的。 人总是要坦然接受自己作出来的后果,她也不例外。 今天的柏严没有去财团,而是请病假将自己独自一人关在房间里。 他的心,生病了…… 在昨晚说出“恭喜你……你自由了”这句话的那一刻,他的心脏有些隐隐刺痛,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放过彼此,那没有必要继续再听对方说什么了,他果断的将电话挂断,并丢还给文轩,防止自己后悔。 当时一听到南温氏有位叫明静的小姐将继承温树予的财产,柏严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第一次被她骗,但这次他是真的又喜又伤。 喜,自然是她还活着。 伤,即是他无论怎么努力都走不进她的世界。 他想尽办法保全她,并在自己墓地上为她立碑当成自己的妻子来对待。 消失了一个多月后用另外一个身份回来了,而且还是自己知道了的身份,说明她并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彼此耽误了那么久,还是放手吧。 温尔梵在午休时间走出NW帝王大厦,她漫无目的的向周围望了望,双手揣在兜里,突然想起自己需要一只保温杯。 她便锁定了目标,附近有一家咖啡厅每个月都会推一些自家品牌的杯子,什么类型都有,且每个月都有不同的主题。 但是需要步行十五分钟左右,想着往返也就半个多小时不碍事,她便没有联系司机,而是独自前往。 她走在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小情侣牵着手,心里一阵酸,柠檬精的酸。 换作平时她定不会有这种行为,她现在的一切心里动向全是在自我安慰,她自己也知道,只是人艰不拆。 她其实不知不觉就走过了那家咖啡厅,都走出了一百米才发现,又倒了回来,她有些恼怒的拍了拍自己的脑壳,今天净干了一些无意义的蠢事,浪费时间。 她从容的推开门,走进店内,对着店员微微颔首后,便走向周边售卖区。 圣诞主题的杯子真的是深得她心,每一款都很可爱,但实用效果就有待提高了。 有一款很特别的麋鹿保温杯看起来可以装很多的水,这样似乎就可以省去很多来回打水的时间了。 温尔梵挑了挑眉,向那只杯子伸出手去,与此同时,另外有一只好看的手也向那杯子伸去,温尔梵顿时停下了动作。 她缓缓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简桀那张温柔俊秀的脸,如沐春风。 “诶~你……” 温尔梵刚想说什么,简桀比了一个“嘘”的手势,低声道:“明静在X市应该跟我不熟。” 认识和熟,是两个概念,大家都是名人,人多嘴杂,还是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温尔梵意会的点了点头,道:“这位好看的先生,你可以把这个杯子让给我吗?” “当然!”简桀做了请的动作,面带微笑,完全没有那种见到温尔梵感到意外或是生气的迹象。 只要她能活着,有何不可? 虽然很想多聊两句,但是她现在是明静,不太方便。 于是她拿起杯子走向了收银台,准备付款时,简桀又跟了上去,莞尔道:“小姐,看在我们审美相近的份上,可以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温尔梵双手捂着嘴,表现出一副惊喜的样子道:“可以吗?” “当然!”嫣然一笑。 两个人就在收银台互相交换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后,温尔梵对着他微微颔首后就解释自己要回去工作需要离开,简桀也礼貌的与对方道别。 这一幕无非是想让收银员当一个见证人,见证两人第一次见面。 然而在咖啡厅的某个角落,有人暗暗的拍下了这一幕。 简桀其实注意到了有人跟踪自己,而且还在拍照,然而并没有制止而是假装不知道。 因为,他酝着另外一个计划…… ------------ 第八十二章 不可控 温尔梵回到NW帝王大厦,在走廊上遇到了面色凝重的温尔茜,她心里预感到了什么,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与对方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温尔茜先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头凝视着温尔梵的背影,眼神闪过一丝阴鸷,迟疑了几秒后,喊道:“喂!8.5!” 温尔梵立马停下了脚步,她没有立刻回头,而是开始酝酿无辜的情绪。 沉滞了片刻,她肢体笨拙的转过身,一脸无辜的望着温尔茜,眼神里透露着懵懂。 温尔茜皱着眉,大步向她走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紧急出口处拽。 在紧急出口处的楼梯口边上,温尔茜猛地推了她一把,温尔梵的背部撞到了墙上,她吃痛的“嘶”了一声,依旧是一脸无辜。 但其实此刻的她心里特别不爽,温尔梵暗暗咬着牙强忍住反击的冲动,不能前功尽弃。 “你是不是拍了我的视频给别人?”温尔茜伸出手指着她的鼻子,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没有,我没有!”温尔梵抱着头,佯装出一副恐惧的样子否定道。 “你还说没有,都有人打电话勒索到我头上了!”温尔茜一巴掌打在了温尔梵的手腕上,恶狠狠的说道。 “我真的没有,我手机里只有给大家派发点心的视频,我也没有给别人发过什么,我手机坏了还在送修!”温尔梵索性抱头蹲下,带着哭腔的嚷嚷道。 这一段表演的灵感来源于明静被杀害的那场梦,即使是现在回忆起来,她依旧能感受到明静当时的无助和害怕。 虽然知道自己确实胡说了,但是对方也没办法验证事实,温尔茜也没办法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录制派发点心的视频,如果那个修理手机的奸商说没有,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有,是被恶意删除的,他们也拿自己没办法。 温尔茜突然回想起,她找她麻烦时对方确实是刚发完点心和奶茶,可能真的是录视频留念没有及时停止录制,但是为什么那么巧手机就坏了? 她越想越气,一巴掌又打在了温尔梵的抱头的手腕上,道:“你就是故意的!你个狗 杂 种!贱 胚子!想害我?门儿都没有!” 温尔梵抱着头哼哼唧唧,没有任何反击的举动,因为她此刻正恨得牙痒痒的无声咒骂着,怕一抬头狰狞的表情将自己暴露了。 她不断说服自己,忍辱负重才能成大事,小不忍则乱大谋。 见对方窝在角落一动不动的,温尔茜气得踹了一脚后,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听到温尔茜离开的关门声音,温尔梵悄咪咪从手肘抱头的缝隙中瞅了一眼,果真没人了。 她才松了一口气,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憋着一口怒气,换作平时早把对方揍一顿了。 她原地跺了跺脚,忿忿地理了理衣冠,理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顿了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她突然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弄得更乱了。 走出紧急出口处时用眼角余光看了看走廊上的监控器,一脸委屈的低下头耸着肩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厕所隔间里,她把马桶盖放下,坐在马桶上,慢慢悠悠地给文轩编辑短信…… 她:有空吗? 文轩:小姐,有什么事是我可以为你效劳的? 她:十楼走廊上,第三个紧急出口处是不是有个监控器? 文轩:回小姐,应该是有的。 她:去查看一下,然后找到有我和温尔茜的那部分,剪辑一下,把她辱骂我的那段视频放一起,匿名发网上。 文轩:好的,小姐。 她:看看局势如何,不行就再买点水军,然后找我十三叔报销。 文轩:好的,小姐。 她:互删。 虽然通电话会效率高一些,但隔墙有耳,这种沟通方式会保险很多,所有沟通过的记录事后她都会当场删除。 她不擅长权谋,但搞事情绝不在话下,是时候要让温尔茜哭一哭了。 她收起手机,双手握拳使劲的揉搓着眼睛,让眼睛看起来有些许的红肿,仿佛像哭过一样。 她站在洗手台旁,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张脸愈发的秀丽,连眼睛肿了还依旧那么楚楚动人,最是罪过。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一脸沮丧委屈的走进办公室,虽然大家都很忙,但还是引起了个别人的注意。 温尔梵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后,她没有抬头去看那些对自己经历了什么而感兴趣的人。 她独自坐在位置上,假装发呆,其实是在酝酿悲伤的情绪。 最近让她感到困扰且难过的事,莫过于柏严的那句“恭喜你……你自由了”。 她开始不断在大脑里重复回忆那句话,突然胸口一阵刺痛,原本她只是想简单的酝酿一些情绪,然而一时控制不住,那些被她藏在深处的记忆,有些上头…… 初次见面,八岁的她与十八岁的他对立而站; 因为温尔云,她冲到db国际大厦与他互扇耳光; 他去精神病院看望自己,被自己吐口香糖; 她在温尔雅的生日宴上喝了他杯子里的酒,喷了他一脸; 她出车祸时,他焦急的等待; 他到南温氏给她下三亿美金聘礼; 他出车祸被自己救; 两个人在医院打闹; 她被绑架,他来陪伴…… 他们之间其实有很多很多的回忆,只是被她当成了理所当然,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自己真的错过了很多。 她直视着前方,羽睫微微颤动,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滴落在桌面上。 一阵委屈劲上来,她突然想控制住自己即将失控的泪腺,她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屏住呼吸阻止自己的抽泣。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早知道她就回忆回忆温尔云了。 随便掉几滴眼泪意思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如今一发不可收拾。 温尔梵眼眶含着泪,她抿着嘴,手指颤抖,无意识的打开手机试图找找能转移自己注意力的东西。 她看了看自己手边的新保温杯,她最喜欢简桀了,她拼命的回忆简桀的笑靥,试图覆盖掉柏严那双注视着自己的黑眸,邪魅、冰冷抑或是悲伤。 两个悲剧走在一起,是不是真的会演变成惨剧? 但因为害怕,所以不敢相信“负负得正”这样的美好传说,她选择了逃避和无视。 数秒后,她不得已宣告失败,趴在桌子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举动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缓缓起身看向她。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得所有人的心脏都有些莫名的酸疼,说不上为什么,但就像看着别人把伤口暴露在眼前给自己看,血淋淋的一幕,那般不由得“嘶”得一声的疼,即使伤的不是自己…… 她那双好看的葡萄眼此刻肿得像桃子一般,就连想做惊讶的表情,眼睛也睁不了更大了。 网络上第一、第二、第三条热搜都有她,与她预期的有些不一样。 她被温尔茜欺凌的视频热搜仅排在了第三名,温尔茜本人的名字热搜排在了第十名,第三名和第十名中间都是一些流量明星的新剧宣传及带货热搜。 热搜第一名:明静 简桀 热搜第二名:明静何许人也 热搜第三名:明静被欺凌 视频 ………… 她微微蹙眉,非常认真的看着热搜里的内容,她和简桀在咖啡厅居然被偷拍了。 文案写得非常玄乎,说是简桀看着自己的神情非常温柔,笑得非常开心。 温尔梵一脸问号,他平时就是这样的啊!怎么变成了看到自己才这样? 不应该是自己见到简桀后,露出痴 汉般的神情吗? 温树予慢悠悠的走到她跟前,递给她一包冰袋,一脸好笑的问道:“你有必要哭得那么卖力吗?” 温尔梵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懂,这叫真情流露。” 温树予翘着二郎腿,划开了自己的平板触屏锁,饶有兴趣的看着热搜排行榜,道:“你果然有主角光环效应,不是上热搜就是上环球新闻,不管你是温尔梵还是明静,总能引起大众的注意。” 温尔梵没有接话,而是去看了有关温尔茜的热搜,那段欺凌视频剪辑得非常好。 除去温尔茜在同事面前羞辱自己的那段,走廊上那段才是暴击。 视频中可以看到温尔茜非常粗鲁的拉拽着明静往紧急通道处走去,几分钟后温尔茜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再隔几分钟明静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的也走了出来,但是步履缓慢,肢体动作略显迟钝,有点像受了伤。 这段视频,加上温尔梵在办公室哭的那段,形成了完整的受害者视角。 任谁看了都不会为温尔茜去做开脱,因为太明显了。 温尔梵得意的拿着冰袋轻敷眼睛,放下手机后喝了一口桌的可乐,道:“温良今天打电话给我了,问我有没有去做财产公证诶!” “所以呢?你打算让他继承你的什么?”温树予拿起桌上的炸鸡,咬了一口,又放了下来,因为冷了,不大好吃。 “我要怎么让他继承我的债务,而不让他知道呢?”温尔梵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好坏啊!”温树予大笑道。 温尔梵冲着对方眨了眨自己那只红肿的眼睛,俏皮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啊~” ------------ 第八十三章 爱的假象 柏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左手拿着平板,右手拿着威士忌酒杯,神情极度冷漠的盯着网络热搜榜上的第一名。 里面有一张照片,温尔梵捧着一只麋鹿保温杯与简桀相视一笑,画面十分温馨美好。 他已经盯着照片上的她看了足足有半小时,许久后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和平板,他闭着眼瘫坐在沙发上,她是他人生中的一束光,消失后,落寞依旧常相伴。 她的免责声明,她的不告而别,她的不解释,她放在明面上的不在乎,如此伤人…… 想见她…… 但他有他的坚持,他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继续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沉迷。 喝了一些酒,微醺的柏严身子一斜,躺在沙发上,桌上是温尔梵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斩骨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刀背,不舍与决绝还在抗争着…… 温尔梵买了数十种打印纸做实验,如何让打印好内容的纸张变成无字天书。 这个过程中她发现热敏纸是一种好东西,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加工纸,其制造原理其实就是在优质的原纸上涂上一层“热敏涂料”而已。 用热敏式打印机这种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字很容易掉色,在高温环境下,可以完全不留痕迹的去掉打印字迹。 温尔梵让Amos暗地里去找生产热敏纸的厂家,让厂家生产一沓局部涂了“热敏涂料”的优质A4纸,她要用它来做公证用纸。 以防万一,她随即抽选纸张并反复测试,精准的记录了显色范围,显色时间等数据。 她约了温良到南温氏财团的公证处,依照温良提的要求做好了公证。 温良拿着对自己百分之百有利的公证书,拍了拍温尔梵的肩膀,道:“真不愧是我的女儿,果然是血浓于水啊!” 温尔梵微微颔首,唯唯诺诺地点头微笑,其实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明静啊!现在你已经成功进入财团,如果想巩固好自己的地位,得选择一位可靠的丈夫。”看在这个女儿很好控制的份上,决定继续留她一段时间,再选个好夫婿,拉拢势力,巩固他自己的地位。 温尔梵眉毛微挑,心想:这糟老头子又想出什么馊主意? “爸爸,你可有人选?”温尔梵面露娇羞之色,腼腆的问道。 温良想了想,爽朗的回答道:“你觉得柏严如何?你妹妹的前未婚夫。” 提到柏严,温尔梵的目光暗了暗,涌上心头的思绪五味杂陈,为了不被温良有所察觉,她微微低下头,妄自菲薄道:“我配不上他……” “你跟温尔梵没有很大差别,怎么会配不上,爸爸不允许你这样瞧不起你自己!”他义正言辞的说道。 听到这话,温尔梵在心里呕吐了无数遍,说得跟真的一样,还不允许自己瞧不起自己?傻X一样! “爸爸,既然你这样说,我就姑且试一试吧!”试个屁!!!人家柏严受不了自己的作和自私都撂挑子了,自己还上赶着去嫁,虽然很活该,但我是不要face的吗? 这时,温良顿了顿,一拍脑门,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道:“诶,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跟西简氏的总裁简桀一同上了热搜吗?你觉得他如何?” “嗯,当然很好,只是我们不熟,仅有一面之缘。”温尔梵腼腆的低着头,小声的回答道。 “北柯氏的柯西与你年纪相仿,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温良若有所思的说道。 温尔梵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进行回应。 真不愧是自己的父亲,有钱有势的男人都被他惦记了一遍。 不知道的以为他们父女情深,慈父为自家女儿甄选最佳夫婿。 温尔梵在心里不断冷笑,对方的小九九她一清二楚。 她低头看了看表,礼貌的抬头道:“爸爸,时间不早了,我先回NW帝王大厦了,有空再聊吧!” “没事,你忙!”跟这个傻女儿没啥可聊的就想撸羊毛割韭菜而已,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一脚踹开,好处理得很。 温尔梵冲他微微俯身,随后礼貌地点了点头转身先行一步。 走出公证处的那一瞬间,她嘴角扬起了狡黠的冷笑…… 工作结束,温尔梵拎着包,晃晃悠悠的从NW帝王大厦走出来,准备想一个人到处逛逛,之前的一个月憋得慌,而现在莫名心烦。 一辆巨帅的黑色超跑稳稳地停在了温尔梵面前,自从她被人绑上车丢在马路中间过,她就对那种突然停到自己面前的车产生了隐隐的恐惧。 车门打开,下车的是简桀,面带微笑的望着有些诧异的她,道:“可否赏脸一起吃个晚餐?” 温尔梵眨了眨眼睛,眼珠左右转动的看了看周围,简桀的降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热搜中的男女主再次见面,而且还是在南温氏财团的大楼前,避嫌是避不掉了。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种时候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毕竟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再拒绝就有点假惺惺的了。 简桀绅士地为她拉开了车门,温尔梵腰杆挺得直直的,但头微微低着,既然是以明静的身份生活就要举止像她,像她那般谦逊善良,然后用自己的脑子与运气让她的名字能出现在顶端,被人们记住,不再是可以被随意对待遗忘的人。 在全市最高的商业楼上玻璃餐厅里,吃着竹筒烤五鲜,五鲜即:野生针米、两头鲍、澳龙、鸡、老虎蟹。 温尔梵带着手套左右手同时开工,这种东西得用手抓来吃才香,反正就他们两个人,无所谓吃相如何。 一边吃着,一边吐槽最近发生的一些倒霉事。 简桀是一手拿着小盘子一手握着筷子面带宠溺笑意的望着她,非常认真的做个聆听者。 “尔梵,商战结束了。”简桀突然轻声说道。 这句话让温尔梵的心突然漏了一拍,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现在她的心思没办法集中在这里。 “是吧,结束一段时间了真不容易啊!”她假装不记得先前的事,说了句有的没的。 “你是在担心我妈妈不同意吗?”他能看透温尔梵所有的意图,但他猜错了对象。 温尔梵抿了抿嘴,微微抬眸望着他,片刻后又垂下眼帘,道:“不是,是我觉得自己跟你好像并不般配,我没有勇气站在你的身边。” 他出生在一个健全的家庭里,父母恩爱,前途似锦,与自己这个死了又死的活死人似乎隔了一面墙,一面墙,两个世界。 “我说过,剩下的我会去解决,希望你能相信我,好吗?尔梵?”简桀放下手中的盘子和筷子,往前倾了倾,目光温和略带一丝焦急,他担心她会放弃。 她目光略带一丝忧郁,和莫名地犹豫,先前她如此的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喜欢到想要跟他私奔,喜欢到因为对方妈妈不喜欢自己而感到困扰难过。 而现在自己拥有崭新的身份,眼前人也愿意奋不顾身的选择自己,自己却犹豫了。 那种见到对方会感到欢喜,且想要得到的决心似乎被什么动摇了。 看到温尔梵犹豫不语,简桀微微蹙眉,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催眠暗示已经弱得没办法继续让她对自己产生强烈的爱慕了。 为了不让对方的自我意识继续与自己的催眠产生碰撞,他嫣然一笑,道:“尔梵,你不要紧张,我不会逼迫你做任何你不喜欢的事的,我想你应该还有未完成的计划吧?” 温尔梵微微点头,道:“我要守住南温氏财团,我没办法放下所有的一切跟你离开,对不起。” 温尔梵知道自己很渣,当初为了简桀跑去找柏严解除婚约无果,还各种动歪脑筋想去拐跑对方。 如今自己却犹豫不决,竟然还惦记着柏严那货,真是罪过! 但是当时对简桀的喜欢是真的,也很单纯,就像小迷妹见到自己的偶像,但是后来发生太多的事了。 而且那些事,都是柏严陪伴自己度过的……她现在处在剪不断理还乱的状态 还好自己渣得明明白白,绿得清清楚楚,对待感情没有半分隐瞒,不然真是天打五雷轰! “你不需要跟我离开,不仅如此,你还可以利用我来守住南温氏。” “什么意思?”她挠挠头一脸狐疑的问道。 “与我订婚,成为西简氏总裁的未婚妻,利用西简氏来稳固你在南温氏的位置。” 见温尔梵没有还没想明白,他又继续说道:“众所周知,明静出身草根,在所有人眼里她就是你的替代品,与四大家族中的一族联姻,是一种优势,并且我跟你都上了热搜,不如顺水推舟。” 不只是顺水推舟,他是真的想借此机会与她定下来。 简桀提出的这个方案让温尔梵不由得恍然,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她一拍脑门,道:“是哦!” 她理解到的是“明静”与简桀订婚,而不是自己,她只是扮演明静而已,不是本尊,虽说本尊已经化成骨灰了。 不管怎样,都不会是温尔梵或是明溪与简桀订婚就可以了,给自己留有后悔的余地。 “那就这样定咯?!”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会不会太突然?”她还是有一丢丢的担心。 “交给我吧!”简桀对她眨了眨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想要喂她。 她没有用嘴去接,而是用手取下他筷子上夹着的肉,然后丢进自己嘴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对他而言不是好兆头,疏离感增加也是催眠减弱的征兆之一。 简桀暗暗决定得找个机会重新对她进行催眠,当初催眠的意图是为了利用和赢,如今是为了留住她…… 她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简桀的喜欢十分的突然、过度热烈以及肤浅,催眠使然的结果,一旦挣脱枷锁,来的快去得也快,一切成空…… ------------ 第八十四章 相亲 她从南温氏公证处拿回了所有自己与温良做公证时的材料和文件。 她走到厨房,将灶台打着,小心翼翼的拿着文件在上面烤火。 文件上的字遇热便消失了,温尔梵一脸得意的看着那沓变成白纸的文件,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这些局部涂了“热敏涂料”的纸,不遇热的话其内容可以保存一至三个月,并且因为是特别去定制的,两人签字按手印的地方是没有涂“热敏涂料”的,所以签字与手印依旧存在。 任何人都别想从她口袋里骗到一分钱,这就是作为抠逼的自我修养。 她拿着文件来到电脑前,打开提前编辑好的内容,按之前测试的将纸张送去打印机内,进行全新内容的打印。 新的内容自然是让温良继承自己的债务,温尔梵本人并没有任何债务,是明静生前的一些学业贷款,温尔梵还以明静的名义买了一幢别墅在L市,原本可以用南温氏的钱一次性付全款,但为了憋大招改成了还贷形式,还30年,她的考虑果然派上了用场。 如果明静死亡,那幢别墅会自动捐献给慈善机构,也就是说温良不仅要还贷还不能住。 想起来就特别爽,温尔梵笑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上了,天不收温良这种贱人,只是让他活得不是那么精彩的话,那么作为亲生女儿的自己会上去补刀的。 她将新打印出来的内容反复看了好几遍,确认无误后,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打算明天重新送回南温氏公证处。 因为不需要出门,温树予没刮胡子,他蓄着胡须,看起来并不邋遢反而别有风情。 他看到温尔梵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就知道她的诡计又得逞了,道:“温良要继承多少债务?” 温尔梵莫测高深的伸出一根手指头,笑而不语。 “一千万?”他试探性的问道,感觉有点少。 温尔梵摇摇头,一脸得意。 “一个亿?”他有些惊讶的望着温尔梵,她有那么多债务吗? 温尔梵勾起嘴角掀起一抹坏笑,道:“我给他加了一些料。” 就算没有债务,她也要制造出一些债务让他承担。 凭她的本事,当然也能还清,当初柏严给的三亿美金被她拿去钱生钱,大半年的时间愣是滚成了四亿美金,有钱人的生活并不是只有尔虞我诈,还有理财投资,毕竟现在的人都只看钱说话。 她也需要给自己藏一些私房钱,留后路。 温树予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赞扬,整天坑女儿的爹,简称:坑女爹。 这个坑女爹就不值得让人同情。 温尔梵整理好文件,准备回房间,但见温树予还站在门口,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道:“十三叔,你是不是有啥指示?” 温树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明天……要去相亲!” “你要出门???还要去相亲???”温尔梵顿时大惊,此大惊中带着喜。 “是这样的……因为待在这里确实挺无聊的,然后网上冲浪时刚好弹出了一个相亲机构的广告,所以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趁此机会去解决我的终身大事。”温树予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温尔梵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十三叔,我支持你!毕竟我靠不住!” 她非常坦诚的告诉对方自己不是个称职的二把手,还是他自己生一个继承人比较靠谱。 “谢谢你的坦诚,我很感动。”承认自己不行,也是需要勇气的,她很勇敢,温树予很欣慰。 “所以……你打算这样去?”温尔梵指了指他的胡子,虽然也很帅气,但是不太符合自己的审美,她喜欢干净的男生。 温树予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道:“毕竟之前作为公众人物经常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如果脸太干净的话会穿帮,所以我想说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温树予是混血儿,五官深邃非常立体,很适合留胡须,斯文中带着些许的异域风情,也是个不错的新形象。 “那人家要怎么称呼你?还叫温先生吗?”他又没有双胞胎兄弟,“温树予”这个名字就像板蓝根一样被大众所熟知,要怎么与人交往?温尔梵有些担忧。 温树予摸了摸鼻子,笑道:“你没看过我的护照吧?我证件上的名字叫Hugh Wen,温树予是我爸口头叫的名字,不是正式名,为了方便大家记,所以我就去做了中文名公证,就叫温树予。” “所以去相亲的不是温树予,而是Hugh Wen,对吗?”相当于一个人有正式名和笔名,温树予要用正式名去相亲。 “嗯哼~”温树予得意极了,不是只有你温尔梵有两个名字,他也有。 “哇哦~好酷!可以问一下你的择偶要求吗?”未来的十三叔母是哪个类型的,她很好奇,毕竟平时没聊过这个话题。 “嗯……我喜欢温柔可爱的。” “我符合诶~” “你要脸吗?” “十三叔,我觉得你对我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不,我们之间没有误会,是你对自己有误会。” 她白了温树予一眼,幽幽的说道:“我刚有一种失恋的感觉,你就要去相亲,你想把我当狗杀吗?” “你都没恋过,哪来的失恋感觉?”都没看她跟谁谈过恋爱,居然敢说自己失恋,她跟谁恋? 温尔梵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十三叔,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喜欢简桀吧?” “嗯,怎么了?” “我跟他约定好,商战结束后要在一起,他今天来找我兑现承诺,我却犹豫了……” “是因为柏严吗?”他第一个能想到的人只有柏严,因为据文轩说,那天柏严找上门联系温尔梵时,说了一些诀别的话。 温尔梵回家后整个人状态也不太对,连续两三天魂不守舍的不知道在干嘛。 温尔梵有些委屈巴巴的望着他,许久后微微点头,道:“我突然有点讨厌自己了。” “温尔梵,如果一个月后,你还没办法释怀,就去找他吧!”如果真的喜欢,那就去挽回,如果仅仅只是不甘心,那就不必了。 “那我很没面子诶!”她小声地抱怨道。 “面子重要吗?与让自己遗憾相比。”温树予抛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质问。 见温尔梵垂眸不语,他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我不希望你找一堆借口来掩饰自己的自卑,让自己置身于无数的遗憾里。” 虽然温尔梵与自己并肩作战多年,但她终究是个刚成年的小女孩。 她微微抬眸,温树予的话,她都有听进去,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真的清楚吗? 这个问题,问得她措手不及,她突然不确定自己的答案了。 换作以前,她会很干脆的回答:要钱,要自由。 现在她有钱有自由了,她还想要什么,她迷茫了。 温树予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早点休息,祝我好运!” 比起长辈和晚辈,温树予跟倾向于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自己是她的大哥哥。 她点了点头,道:“祝你好运,十三叔。” 也祝自己能早日找到答案,给简桀一个负责任的答复。 她与柏严之间,是不是真的到处为止…… 相亲会于中午三点开始,温树予中午为了防止自己嘴里有味,午餐特意吃得很清淡。 作为商务人士,他平时的穿着都非常正式,西装革履,略显严肃无趣。 所以在温尔梵上班前,他让她帮自己搭配了一套既休闲又有品位的服饰。 因为是冬天,黑色高领毛衣外搭一件浅色的长款外套,黑色休闲裤,绑带黑皮鞋。 他站在镜子前,偷偷用温尔梵的睫毛刷子,刷了刷自己的胡须,定了个造型,看起来是个有风度有品位的老外。 又偷偷抹了温尔梵放在洗漱台上的隔离霜,做个精致的男人,希望她回来后不要太介意。 太久没出门,他表现得有些不太自在,总觉得自己会被认出来。 但事实上是,一定会有人盯着他看,不是认出了他,而是因为英俊。 相亲会场,工作人员会指引嘉宾们签到,然后派发号码牌,温树予拿到的是78号,五十个男嘉宾与五十个女嘉宾的大型相亲会,很多人都觉得人数太多,意味着选择越多,成功率也就越低。 温树予从小到大都没参加过这种活动,觉得特别的新鲜。 相亲规则:每位男嘉宾与每位女嘉宾交流的时间仅有三分钟,以一首歌的时间为起止,女嘉宾坐在原位,一首歌曲结束,男嘉宾顺时针坐到下一个位置。 第一位与温树予交流的女士眉清目秀,她对着温树予微微颔首,道:“您好。” “您好!”温树予也礼貌回应,莞尔道。 “请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对方很直接,因为交流仅有三分钟,直切重点。 “嗯……目前是自由职业。”不能说自己目前是无业游民,太减分了。 “能接受入赘吗?我是独生女!”对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温树予迟疑了一下,道:“比起入赘,我更希望与未来的另一半重新组成一个独立的家庭。” 对方微笑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有房子和车子吗?” 他的车前段时间飞向了大海,房子什么的都在暂时放在明静名下,于是他非常老实的回答道:“暂时……没有。” “好的,谢谢。”对方礼貌的再次对他颔首。 一首歌结束,他移动到下一个女士面前,再次重复礼貌的开场白,然后自我介绍,反反复复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面试的错觉。 然而暂时没房没车的他被“面试官”非常委婉的拒绝了,这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这年头美男计不好使了吗? 他低着头挪动到了第三十号女士面前,刚打了个招呼,坐下来一抬头,突然愣住了。 对面的女士似乎也愣住了,她算不上漂亮却非常有气质。 “Jill……”他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 ------------ 第八十五章 爱情往事 见到他,所有回忆都涌上心头,直冲脑海,过去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她不知道这是惊还是喜,Jill看了看左右,再看看他,怀疑这是一场梦。 她的手在桌子下方暗暗地掐自己的大腿,很痛很痛,跟她的心一样痛。 为了不被察觉自己的异样心情,Jill有些尴尬的将头发别到耳后,她迟疑的冲着温树予勾了勾手,温树予意会的将头伸了过去。 Jill将声音压得很低,道:“你不是死了吗?” 这句话让温树予微微一愣后,顿时觉得对方有在关注自己,心里有些许的嘚瑟,但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所以没有表现出来。 “这个……你可以帮我保密吗?”他眼神里透露着一丝丝恳求。 Jill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想必他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你……过得好吗?”温树予微微垂眸,小心翼翼的问道。 父亲过世时,他曾想过去找她,但一想到她当时哭着与自己分手的场景,他犹豫了。 真正让他放弃找Jill的原因是害怕,害怕看到她嫁给了别人,他以为只要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伤不到自己。 “还行,只是自从跟你分手后,我就特别怕跟有钱人谈恋爱。”Jill嘴角掀起一抹苦涩的笑,害怕自己的自尊心再次被践踏,尽管不是他的错。 “对不起。”他将头埋得很深。 他知道对方因为自己而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他除了道歉也不知道能为她做些什么进行弥补。 Jill凝视了他片刻后,道:“你为什么要蓄胡子?” 她还是喜欢面庞光洁干净的他,当初追求他就是因为他的脸。 “保暖。”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不好意思的回答道,脸也是需要被呵护起来的。 他的回答让Jill忍俊不禁,她略带笑意道:“是脸皮太薄了吧?” 他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Jill刚想说些什么时,音乐停止了,主持人在话筒里催促着男嘉宾尽快移步到下一个位置。 温树予缓缓起身,欲言又止的望着她,依依不舍的挪到了下一个位置上。 这个过程,Jill的视线也并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见到她之后,接下来的每一位女士都没办法让他集中注意力,他的思绪飘回到了大学时代…… 19岁的温树予肤白貌美,十项全能的他是学生会的主席,作为学生群体的代表,他要经常带队去兄弟学校进行交流访问,督促和协调学生会各部门的工作开展及进度,以及组织各类理论学习和会议,每天都忙成狗,并不轻松。 加拿大某大学,新生入会时,有一位素净的华裔女生,引起了他的注意,不是因为惊艳,而是因为对方用痴 汉的眼神死死地注视着他,让他很不自在。 入会仪式结束后,温树予因为要整理一些东西,所以成为了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当他提着挎包要离开时,一个身影“唰”的一下出现在了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是那个华裔女生。 “你好,我叫Jill,法学系,可以认识一下吗?”女生虽然长得不算漂亮,细长眼,麦子色的皮肤,长得很有特点,辨识度很高,笑起来极其有魅力。 突然被拦住的温树予微微蹙眉,觉得对方似乎有点唐突,但他还是礼貌的回应道:“我叫Hugh Wen,学生会主席,金融系。” “哇哦!酷!” “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这种主动上前去搭讪的女生,他经常遇到,不足为奇,但他不太喜欢这种突然冒出来拦住自己的。 温树予刚想绕过她离开,女生急忙伸出手再次拦下他,道:“学长,你有女朋友吗?” “暂不考虑。”他只想读书学习,并不想谈恋爱。 “那就是没有!”听到对方这样的回答,Jill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很开心,因为有机会。 温树予一脸无奈的注视着她,道:“我……可以走了吗?” Jill急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我可以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他轻声婉拒。 “那我有不了解的事,怎么问你?发现问题怎么跟你反馈?”女生并不理会他的拒绝,双手插腰的问道。 “有意见箱,也有学生会助理,你可以联系他们进行反馈。” “可是我比较信任你。”女生很坚持。 “非常感谢你的信任,但是我希望你能按照流程来处理问题,并遵守规则。”温树予礼貌地正色道。 “我遵守规则就可以泡你了吗?”女生微微抬起下颌,脸上写满了自信。 “……”靓仔语塞。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咯!” “同学,我觉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误会啊!你没有女朋友嘛,而且喜欢遵守规则的人,我可以啊!” “……”突然觉得对方与自己并不在一个频道。 多说无益,他冲对方点了点头,微微俯身,道:“告辞!” 再次绕开她快步离开,每天除了要处理学生会事务就是学习,时间真的很紧,有时恨不得将自己劈成两半来用,实在是没时间跟追求者们打嘴炮。 Jill看着快步逃走的温树予,不禁感叹道:“好帅啊!我一定要泡到他!”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当时的温树予而言简直是噩梦。 在食堂里,Jill会挤开他的朋友,坐在他的对面。 在图书馆里,Jill会挤开坐在他对面的同学,而出现在他对面。 在篮球场上,Jill会举着一面印有他名字的旗帜,为他加油呐喊。 …… 她一向自信勇敢,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会拼尽全力去争取,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生无憾。 但作为被追求的那一方,温树予内心充满了崩溃,甚至觉得她好烦! 温树予在哪里,她就会出现在哪里,就像影子一样,因为出现的频率过高,他都开始在梦里见到她了,这让他感到既困扰又讨厌,这样的女孩子,他并不喜欢。 直到某一次的部门会议结束,温树予将她单独留了下来,有些事,需要面对面的说清楚才行。 “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呀?”追求的对象将自己单独留下来,是一件非常令人兴奋的事。 “我觉得有些话,需要提前对你说清楚。”他的神情非常严肃。 “好的,你说。”对方很严肃,她依旧嬉皮笑脸的。 “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并且你已经造成了我的困扰,希望你能正视这个问题。” “那我要怎么追求你,才不会让你觉得困扰?”既然如此,那就请他给自己一个方向。 “你的人生难道只有这些吗?”温树予皱着眉,他觉得对方的态度很不端正,感觉有被冒犯。 “什么意思?”Jill不解。 “除了追求我,你没别的事做了吗?” “有啊!但是并不影响我追求你啊!” 与她对话,温树予止不住的叹气,他不知道该如何让她明白,他对她真的没有意思,但是伤人的话又说不出口。 见温树予沉默不语,她也收起了笑脸,沉滞了片刻,道:“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勉强不来。”如果说自己配不上她,显得太假,说她配不上自己,显得太伤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她的态度很坚持。 温树予再次沉默,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锲而不舍的女孩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对方很为难,但自己又不愿放弃,于是做出了自以为很大的让步,道:“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这个问题还没解决,她要和自己打什么赌? “三个月后,有一场系与系之间的辩论赛,我们来一场辩论吧!你赢了,我就彻底放弃追求你;如果是我赢了,你就得答应跟我交往三个月,你敢不敢?” Jill的提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没办法阻止她喜欢自己,毕竟脑子长在她头上。 但是,如果自己真能在辩论会上获得胜利,既保持了风度,又摆脱了麻烦,还增强了自己的辩论技巧,妙哉! “没问题!”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温树予对于自己的辩论能力非常自信。 “那好,请遵守承诺。”Jill笑得很爽朗,法学系的她最擅长的就是有理有据的吵架,她有信心能赢。 就是这一场赌约,化成了一条红线将两人绑在一起,这一绑就是五年…… 温树予24岁那年,他拉着Jill回家,欣喜的来到父亲面前,告诉他,自己要和这个相恋了五年的女孩结婚。 父亲表面没有多说什么,私下却找人将Jill的家底查了个遍。 她的家境略显贫寒,在温树予的父亲眼里,她只不过是想钓凯子而已,儿子太单纯,没有看穿对方的诡计。 为了拆散他们两人,温树予的父亲将偶像剧里的狗血套路全部来了一个遍。 真正让Jill选择放弃的,是温树予父亲对Jill父母的伤害。 Jill的父亲是工地里的工人,母亲是餐厅的洗碗工。 温树予的父亲让她的父亲被解雇,在餐厅里又用难听的言语羞辱了她的母亲。 当亲情与爱情面临抉择时,她无奈放弃了温树予,她可以为他受尽委屈,但决不允许自己的父母受到伤害。 她将温树予约到了一家幽静的餐厅,对着毫无心理准备的他,提出了分手。 “Hugh,我们分手吧!” 原本笑容满面的他顿时僵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握住她的手,道:“发生什么事了?是因为我爸爸吗?” “对不起,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她红着眼眶,有些哽咽的说道。 “Jill,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她难过的摇了摇头,道:“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工作,努力挣钱就能改变我们之间的差距……我以为可以的……但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坚持下去了,我不能自私的牺牲我的父母,对不起……” 泪水在她脸上滑落的同时,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不愿松开。 “Jill……”他眼里满满也斟满了泪水,温树予焦急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想要塞进她手里。 她看到后,哭着挣脱开了温树予的手,道:“对不起,原谅我!” 她害怕自己会动摇后悔。 说罢,她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餐厅,温树予追了出去,却在人海里遗失了她的踪迹。 他不断的给她打电话,她坐在沙发上抱着一直响的手机痛哭。 她没有真正的从心里放弃,但决心不再见他。 与他分手后,没多久她就离开加拿大来到了X市,在这里当了八年的律师。 每次看到有关他的新闻,她都会非常在意,且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正如她将他小心翼翼的藏在自己的心里。 她没有怨过温树予,只怪自己没投胎对地方,但是人的出生是没办法选择的,这段感情她已经尽力了。 但这也让她对富人与爱情产生了阴影,她一直都在婉拒别人的情谊,似乎在等一个能让自己放弃的消息,以至于32岁的她至今未嫁。 她也从未想过去找他,害怕看到他身边有了另外一个深爱的她。 多年未见,当她在电视里看到温树予发生意外的消息时,依旧会有所触动,且忍不住落泪,她终于彻底的失去他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她情绪低落了将近半个月,她反复的在心里与他道别,决心开始新生活,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他,是孽缘吗?她不由得苦笑。 这场相亲会终将无疾而终,她在尾声时没有停留下来等投票结果,苦笑着往门外走去。 而她在门口,还是见到了提前在此等候的温树予。 “一个人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嗯。”她淡然的笑道。 “喝一杯?”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她羽睫微颤,眼眶有些泛红,脸上带着释然的笑。 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见到了对方…… ------------ 第八十六章 原来是他 她拿着保温杯到饮水机旁打了一些热水,吹了吹杯口,然后放心的喝了一口,然后猛地又吐了回去,虽然有点恶心,但是她被烫到了舌头。 温尔梵以前办公室用的饮水机可以将水温控制在五十至四十度之间,吹一吹就可以喝了。 但是她一大早来到办公室有些迷糊,把普通饮水机当成以前的智能饮水机,把九十度的开水随便吹一吹就往嘴里送。 她嘴正疼得不行,外头传来了吵杂的声音。 她没来得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柏雪便气势汹汹的冲到了她面前。 见到温尔梵本人的刹那,柏雪本能地愣了一下,虽然心里知道温尔梵与明静是双胞胎,但第一眼就觉得是温尔梵本尊。 柏雪的眼神让温尔梵有些许的心虚,因为感觉像认出了自己一样。 “你是明静?”柏雪一脸鄙夷的问道。 温尔梵对她微微颔首,道:“是的,想必您就是五叔母吧?很荣幸能见到您,文轩有跟我介绍过南温氏的每一位成员。” 在柏雪看来,明静给自己的感觉会比较文静谦逊,但她今天来不是为了评价她们双胞胎的,而是来让她去帮温尔茜澄清的。 自从欺凌视频被曝光到互联网上以后,温尔茜就开始被网络暴力所折磨着。 她的个人信息全部被公之于众,包括住址和联系方式。 每天三百多个陌生来电,一万多条陌生辱骂信息,收到冥币和诅咒公仔快递,有人订了祭奠花圈送到她家门口…… 这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温尔茜从未想过自己的这一举动居然会被网民用这种方式唾弃和诅咒。 她曾经在办公室里让下属跨越几个市辖区去给自己买下午茶;让助理替自己去敬酒数十人;对下属进行人格侮辱都没有出过这种问题,他们一般忍受不了都会选择辞职,从来都不会想着跟财阀们对着干。 然而她这次就栽在了温尔梵的手上,跋扈习惯了,自以为明静出身草根,欺负欺负也不会怎么样,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件事情一出来,她的丈夫很巧的被派到国外去出差,她的妹妹温尔雅为了稳住南温氏的股票,让她暂时不要出现在南温氏的视线范围内,平时与她交好的小姐妹也对她避而不见,墙倒众人推就是这个道理。 只有柏雪愿意挺身而出来替她想办法,她非常的心疼自己的女儿,虽然她已经出嫁了,但她依旧是自己的好女儿,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孩子受此折磨。 “少说这些没用的,开个条件吧!”虽然柏雪是来求人的,但心高气傲的她下巴仰得高高的, “哈?”温尔梵一下子没明白她再说些什么,而且对方完全没自己有钱,还让自己跟她提条件,哪里来的勇气? “我需要你去帮我的女儿温尔茜,在网上做一个公开澄清。” 面对完全没有求人态度的柏雪,温尔梵特别有扭头就走的冲动,但是温尔茜的遭遇她也略有耳闻,确实有点惨。 虽然不道德,但不能否认以暴制暴的成效显著性。 “我需要怎么做呢?她……还好吧?”温尔梵佯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有些许着急的问道。 柏雪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道;“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这样。” 面对如此傲慢的态度,温尔梵很无奈,但是也觉得应该点到为止,网络暴力的危害不可小觑。 “五叔母,我会在网上进行澄清说明的。”温尔梵十分真诚的说道,这场闹剧就到这里结束吧! 听到对方喊自己五叔母,柏雪有些厌恶的瞅着她,虽然对方没有喊错,但出于瞧不起的心态,总觉得被她这样一喊,自己就掉价了。 “你什么时候去做?”柏雪的音调有些高,隐隐透着不信任。 “大概在午休的时候吧!”但她并不打算用视频的方式去做澄清说明。 “那好吧!”柏雪一副“我姑且就信你一回的样子”瞟了对方一眼,傲慢的扭头离开了。 温尔梵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叹气,她需要加快进度处理好这些莫名其妙的人际关系。 柏严把自己的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弟弟们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她也必须把温良的问题处理妥当,然后看看温良除了安排自己进入财团为他敛财,还有谁也是一伙的。 处理好这些问题,她就可以功成身退,然后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想想就干劲十足。 午休时间,温尔梵窝在一间咖啡厅内的某个角落隔间里背对着所有人,低着头在手机上认认真真的码着澄清声明。 为了防止被大众误解自己是被逼迫着来进行声明的,她的措辞都非常严谨, 以和解进行收尾,希望大家理性谴责,不要有极端行为,过激的举动也容易给自身增添不必要的麻烦,甚至触犯法律。 她在网上发表完声明,不到五分钟便得到了一千多个赞,她无奈的笑了笑,拿起手边的咖啡悠悠地喝了一口。 这时,她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微微蹙眉,不敢妄动。 “七侄女,近来可好?” “您找我有什么事?” “董事长代理人当的可还好?” “……” 温尔梵顿时头皮发麻,这声音很明显是温尔雅和温良啊! 她愣了几秒,然后将手机调成来电静音,打开录音功能,然后安静的听他们的对话。 她没办法起身去用眼睛确认坐在自己身后那一桌的男女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但她考虑先录音,如果发现搞错了再删除也是可以的。 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如果真是温尔雅与温良的话,会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男:“温树予突发意外,至今还未找到事故,我觉得事有蹊跷。” 女:“那又如何,他给到我的股份难不成还要收回去?” 男:“收回去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有通天的本事,但就怕其中有炸!” 女:“哦?七叔父有何高见?” 男:“他意外发生得太突然,年纪太轻却早早立下遗嘱,显得有些刻意。” 女:“真正让我意外的,应该是七叔父您吧?您居然有一对双胞胎女儿,而且温树予居然还知道她的存在?” 男:“你是说明静?她在电视上见到过温尔梵,大概是因为太过贫穷所以想来南温氏讨好处,然后被误认为是温尔梵,得了一些好处后索性就在X市待了一段时间,大概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被温树予发现的吧?可能出于同情也没揭穿她,后来想着温尔梵不在了就想让她补上吧!” 女:“谁告诉你的?” 男:“明静告诉我,她曾经来过X市,假扮过温尔梵,而且我当初也确实搞错过她们两个,我之前让温尔梵给我签股份让渡书,经过鉴定那是明静的指纹,所以我想明静应该没有撒谎。” 女:“所以,明静也是你安插进来的?” 男:“七侄女,你不要紧张,这对你没坏处,而且她比温尔梵好对付多了。” 女:“正因为她好掌控,好对付,我们这种人才容易进入你的圈套,从而被替代。” 男:“哦?可是我的计划是用你来替代她啊!你对自己的价值没信心吗?” 因为离得很近,此时的气氛有些许的紧张,温尔梵不由得屏住呼吸,想听听看温良的计划。 女:“你想怎样?” 男:“你最近有联系柏严吗?” 女:“有,但是他的态度很冷淡。” 男:“继续联系他,如果你不把他拿下,温树予突然回来的话,你在财团里的地位岌岌可危。。” 女:“我很担心的一点是,柏严会因为明静与温尔梵长得一样,而动心,虽然他们目前没有任何交集。” 男:“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明静,相信她听到了柏严曾经对温尔梵做过的事,激发矛盾,降低好感度。” 女:“你是说……柏严买凶杀温尔梵的事吗?” 男:“对,就是那场无头车祸,他连未婚妻都敢谋 杀,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听到这样的事,她不会对这个男人有意思的,她胆子小得很。” 听到这里,温尔梵的大脑顿时产生了一种炸裂的感觉,她惊恐的捂住了嘴,柏严居然想过杀死自己? 她没有办法相信,那个信誓旦旦的提出同居培养感情,且还想要娶自己的男人,居然对自己起过杀念。 那他当时在急诊室外头焦急的等待都是假的吗? 还是说,他是在等着自己的死讯? 她目光呆滞的盯着眼前的那面白墙,羽睫微微颤动,抖落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过她震惊中略带一丝悲痛的脸庞。 单单这一个真相,就能将他们之间的种种,全部推翻。 恐怕他当初固执的不肯与自己解除婚约,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的是简桀,一个足以与他匹敌的男人,那根本就不是爱,他只是不想输而已。 被绑架时,他来救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筹码,一个可以让他更上一层楼的联姻对象。 他与自己同居培养感情,应该是为了更方便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然他大可不必追到L市去。 所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所有的爱与不舍,都是假象,都是为了达到目的的卑劣手段。 后面的对话,她已经无心听下去了,只能靠录音来补救被她遗漏的部分。 此刻的她沉浸在了自己的悲伤和怀疑里…… ------------ 第八十七章 抉择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背后突然有了大动静,应该是谈完要走了。 温尔梵摸了摸脸上的泪痕,将手机上的录音暂停,然后立马备份到云盘里。 她偷偷的探出头看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果然是温良和温尔雅。 她用手机偷偷的拍了他们的背影,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更加毛骨悚然的猜想。 化工车侧翻事件里,自己带着她坐上温良安排好的车,温尔雅是不是也知情? 温尔梵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她之前一直就自己做的一些事对大家感到有些许的抱歉,看来是太高估自己的智慧了。 她只是作弄了她们,但她们却想要她的命。 温尔梵鬼鬼祟祟的走到店门口,张望了一阵,然后快步离开此地往NW帝王大厦赶,午休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 她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碰见了等候多时的柏雪。 温尔梵一惊,低着头唯唯诺诺的走到她面前,道:“五叔母。” 柏雪微微蹙眉,举着手机,道:“你的澄清声明就这?” 温尔梵微微抬眸,道:“那五叔母的意思是?” “我不是说是要拍视频吗?你就是这样敷衍我的?”柏雪咄咄逼人的反问道。 此刻的温尔梵心情并不是很好,她忍着脾气,耐心道:“五叔母,我并不是敷衍,我只是不想用露脸背稿子的方式来蹭热度,如果你觉得不够,我还可以再发声明。” “就你那张脸还没有我家尔雅的十分之一漂亮呢,有什么热度会被你蹭到?自不量力!”柏雪一副嗤之以鼻的轻蔑态度。 听到温尔雅这个名字,温尔梵有些莫名的生气,也许是因为她以为能与对方和好做姐妹,没想到对方居然隐藏了那么大的秘密。 “我确实不漂亮,但是我比她有钱,南温氏财团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温尔梵正色道。 “那又如何?不过是个生母不明的野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的!”柏雪眼里满满的嫌弃。 “有花不完的钱,就是了不起!”她不想用过于恶毒的话去攻击对方。 “果然是一身穷酸味的俗人,只有足够庸俗才能说出这种话!”柏雪的眼里透着一股鄙夷的意味。 “那又如何呢?有,总比没有强!”要不是碍于情面,温尔梵特别想称呼她为柠檬精。 所有高雅的背后都是银行流水单上的天文数字,当一个人食不果腹时还能优雅的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吃牛排吗? “我就问你一句,录还是不录?”柏雪没耐心跟对方继续理论,在她眼里跟这种野丫头有往来,容易拉低自己的level。 “我只写声明,不录视频!”其实也可以录,可她就是不愿意事事让她们母女如意。 明明受伤害的是自己,她们凭什么理直气壮的要求自己按她们的要求去谅解她们?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长辈大呼小叫的?”柏雪顿时怒发冲冠的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温尔梵立马张嘴想去咬她的手指头,好在柏雪反应快,将手缩了回去,一脸惊愕的瞪着她。 “五叔母,如果您再是这种态度的话,我现在就把澄清说明删除,告诉所有人说是您逼我写的!”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不适合去假扮明静,从小生活的环境造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偶尔的怂不过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现在的她情绪有些不大稳定,刚刚得知温尔雅串通温良的事,现在柏雪又来烦自己,她没办法顾及角色问题了,就当自己是个暴发户,膨胀了吧! “你威胁我?”柏雪又很习惯性的伸手去指着对方的鼻子。 温尔梵白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说道:“五叔母,我虽然智商不在普通人的及格线上,但还不到智障的程度,你这样欺负我,我是可以告你的。” 懦弱和愚钝,从来都不是一回事。 柏雪被温尔梵的话,震慑住了,顿时语塞。 “如果还想我继续帮温尔茜解围,那就请五叔母放尊重一些,不要再来骚扰我!” 说罢,温尔梵绕过柏雪走进了办公室,原本她与柏雪擦肩而过时,她是想用肩膀报复性的去撞对方,但考虑同事们都在偷偷的看着她们二人,于是就此作罢。 回到家中,四处无人,看来温树予还没回来,最近他总是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相亲结果如何了。 温尔梵把包甩在沙发上,自己倒在贵妃椅上,脸朝下。 许久后,她翻了个身,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随后从包里翻出蓝牙耳机,连接手机开始认真的听录音。 大约半小时后,她一脸阴郁的摘下耳机,大脑开始疯狂运转,不能让温尔雅继续待在财团了。 她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大方的让温树予将自己百分之十五的分股份赠予温尔雅。 温尔梵在贵妃椅上烦躁的蠕动着,好心办坏事的心情有谁能了解? 如果这些事情在自己这边没有得到解决,然后自己再出个意外,等到温树予来解决恐怕就来不及了,因为自己一旦退出,就没有任何筹码能与温树予并接作战了。 她有些焦躁的从贵妃椅上爬了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动。 这时,手机突然“嘀”的一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拿起手机一看,是简桀给自己发了一条信息:明静小姐,今晚的夜空很美,我能请你吃个饭吗?[笑脸] 看到简桀的信息,温尔梵突然想起那天简桀的提议,与西简氏联姻。 她马上回复了此信息:告诉我时间、地点,现在出发! 她提起包刚想出门,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冲到梳妆台前,快速的给自己补个妆,不管什么时候,都得美美的才行。 “我们订婚吧!”温尔梵放下了手中的叉子,非常严肃的说道。 简桀有些意外的望着她,他不知道为什么温尔梵会突然主动提出订婚,是回心转意,还是另有隐情。 见简桀没有说话,温尔梵有些心虚的咽了咽口水,道:“我需要你的帮忙。” “发生什么事了吗?”简桀也放下了手中的刀叉,关心的问道。 虽然简桀知道自己不少秘密,但温尔梵还是觉得不应该全盘托出,她想了想,道:“我的父亲温良,觊觎南温氏财团的董事长职位已久,我此次意外与他脱不了干系,另外……温尔雅我也信不过了。” 她原本想提及柏严曾想杀自己的事,但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毕竟简桀曾经也想过害自己,尽管后来他帮自己将杀害明静的凶手送去牢房,两人一笑泯恩仇了,但改变不了他也是个危险人物的事实。 而且,当着他的面提及别的男人似乎不太礼貌,况且还是自己在意的男人。 如果要说,应该是感谢简桀当时的紧急抢救,自己才得以在那场谋杀中活了下来。 虽说那个时候的柏严非常厌恶自己,但她怎么都想不通,做事一向严谨慎重的他,是什么理由让当时的他非要杀自己不可,现在冷静下来后,总觉得事有蹊跷。 没有定论之前,一切都只是猜测,他想杀自己是事实,并且他还实施了,但是后来他没有再对自己下手也是事实,不仅如此他还为自己都死感到伤心难过,导致现在的决裂。 想到这些,她有些黯然神伤,感觉自己做了很多错的抉择,让一切变得更加复杂了。 简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许久后,他轻声道:“既然如此……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他其实想问的是:你真的准备好嫁给我了吗? 他认识温尔梵那么久,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向自己求助。 简桀并不知道,那是因为柏严与温尔梵决裂了,并且现在的她手上没有可以赢的筹码,才顺水推舟接受了他的提议。 温尔梵知道这很无耻,但这是简桀自己提出来的,而且这个男人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就算是真的结婚,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准备好了!”订婚而已,又不会掉块肉,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么,我这边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他要回去通知他的母亲和父亲。 是的,不是商量,而是通知,因为他知道他的母亲是一定不会同意的,虽然她现在的身份不是温尔梵而是明静,但这在母亲眼里并没有太大区别,因为都不是母亲钟意的温尔雅,但这样的一个大好机会他并不想错过。 他没有时间去慢慢的说服谁了,母亲不喜欢她,那就让两人少见面,不要有干涉彼此自由的机会。 “好,那第一步是不是要先官宣?”温尔梵用叉子叉着一块虾肉往嘴里送。含糊不清的问道。 “官宣的事,交给我!”简桀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笑道。 真好,终于可以娶她了。 凌晨一点,温树予轻手轻脚的回到家,正想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客厅的灯突然亮了,吓他一跳。 “你干嘛?那么晚了还不睡?”温树予没好气的装凶呵斥道。 温尔梵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一脸不怀好意的笑道:“哟~您老人家还没睡,我哪敢睡呀?诶……最近晚上都这时候才回来,干什么去了?难道是……我要有十三婶了?” 一听到十三婶,温树予的耳朵有些微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道:“别瞎说!你先处理好自己的桃花债再说!” “我要订婚了。”她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道,仿佛再说“我吃饱了”一般。 短短的五个字让温树予顿时一惊,道:“订婚?简桀吗?” “对。” “为什么?”他知道现在的温尔梵其实已经没有那么喜欢简桀了,她最喜欢简桀时的那个劲已经过了。 “你不觉得我们还挺配的吗?”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简桀其实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外貌、家世、能力以及社会地位,都是上流社会数一数二的优质男人。 “尔梵,如果你是为了南温氏,那大可不必,我希望你能忠于自己的心,没有什么比你的幸福和快乐更重要。”温树予严肃的说道,她既然已经从联姻规则中解脱出来,就不应该继续去用自己的终身幸福换取南温氏的稳定。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忠于自己的心,我觉得简桀挺好的!”她不认可温树予的质疑。 “尔梵,我觉得你根本不了解你自己,你的心其实不在简桀身上。”温树予不由得摇了摇头。 根据温树予对她的观察,她对简桀就像迷妹对偶像一样,痴迷却又不够深情。 他知道什么是爱,也知道失去爱是什么感觉,他在温尔梵那里,没有看到她对简桀的一丝执着和依赖。 温树予不明白,她应该是更喜欢柏严才对的,她为什么感觉不到呢? 温尔梵沉滞了片刻后,开始打哈哈道:“天啊!快两点了,我得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十三叔晚安!” 说罢,她立马闪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后,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方才,温树予的话直击心灵,当她面对自己最亲近的人时,她很难去自欺欺人,她的心确实已经不在简桀身上了。 她也想去直面自己的心,可是今天听到柏严想过要对自己下手的消息,她突然就退缩了。 可能是对他有了些许的执念,再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吧? 她必须找到答案才能解开这个心结。 ------------ 第八十八章 赌气后的决定 仅仅一个多星期的时间,温尔梵与简桀多次在公共场合出现,甚至还使用同款单品,为的就是放大两人的关系,让各大媒体有足够的想象空间。 此举不过是为订婚这件事做个铺垫,不然显得太过突兀。 在媒体的渲染下,他们的故事,是这样的:受到财团四小姐温尔茜欺压的明静小姐,午休时间离开大厦想出来透透气,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的她,碰巧被这家咖啡店的香味所吸引。 于是,她走进了这家店,推开门,她如爱丽丝梦游仙境一般,仿佛打开了一个咖啡的新世界。 她新奇的四处张望着,吧台上清单让她迷了眼,都是她没听说过的花式咖啡。 这时,她发现该店的角落设置了主题周边售卖区,她看着满目琳琅的周边出了神,完全没注意到爱神在悄悄靠近。 在爱神的指引下,她和他的手伸向了同一个杯子。 两人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默契的看向对方,惊鸿一瞥,相视而笑。 颇有绅士风度的简桀先生将自己看中的杯子让给了明静小姐,获得了明静小姐的好感。 趁热打铁的简桀先生提出了想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作为答谢,明静小姐与对方交换了联系方式。 爱的开始就是如此的突然,一次漫无目的的闲逛,一次小小的购物选择,一个小小的抉择,就能让你获得不同的幸福。 喜欢喝咖啡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看到这样的文案,温尔梵的脑海里弹出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咖啡店在蹭热度吗? 他们家的咖啡哪有那么香?还被吸引?要说被吸引,应该是他们家的周边做得特别好,真是一家被咖啡所耽误的精品店。 文中,看到自己被塑造成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二傻子,不是被菜单吸引就是被周边吸引,还打开了新世界?她深吸了一口气,安慰自己道:“没关系,现代版的刘姥姥而已。”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觉得不能这样白白帮人打广告,温尔梵立马拨通了文轩的电话,道:“文轩,你现在马上去把二秃子路的那家‘芭啦啦’咖啡店给我盘下来!” 蹭完热度就想大赚一笔?不,占了自己的便宜就是付出代价的,钱都得到自己口袋里! “小姐,那是连锁店,加盟的话似乎不太划算,不如整个公司都收购了吧?!”文轩深思片刻后,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温尔梵摸了摸下巴,有些犹豫,因为收购公司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收购后有一个好处,以后财团做活动可以用咖啡店的周边作为奖品,即是奖品又是一种推广。 另外,咖啡也可以自产自销,毕竟这座大厦里那么多人需要喝咖啡,来个员工价打八折,生意应该也不会太差。 “那就收购吧!但是不能以财团的名义收购,我来当这个法人。”她的这个‘我’,不是明静。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吧!” 她的操作,是用明溪的身份收购,然后假装是明静的,让一直待命在家的Amos去打理,然后入驻到财团旗下的所有分公司,肥水不流外人田,为自己再添加多一个筹码,防止现在的身份发生意外。 她用明溪的出生证去给自己申办了一份身份证明,多了一个马甲的她,现在要将财产从财团里一点一点挪出来放在明溪这个身份之下。 为了防止发生变故,必须以合法的方式去挪动。 她手里握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她要用赠予的方式去挪动财产,因为她害怕温良手中的“热敏”公证书在失效前被拿出来使用,从而夺走自己手上的股份。 她最起码要熬过一个多月,稳住温良,不让他提前有想害自己的心。 db国际大厦,会议厅内。 柏严坐在董事长这个让所有人望尘莫及的位置上,冷漠的目光注视着正在汇报工作的一位总监。 除了冷漠以外的表情,已经很久没人看到过了,现在的他几乎住在办公室里,天天忙到凌晨两三点。 “你对你的汇报满意吗?”他淡淡的问道,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刚汇报完的总监,刚准备坐下,给柏严这样一问,突然怔住了,轻声道:“不完美的地方,还请董事长您多多指点。” “你给自己部门找了那么多失误的借口,让我如何指点?”他冷冷的问道。 总监吓得不敢吱声,愣愣的站着,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孩子。 柏严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淡漠地看着所有人,沉滞了片刻后,道:“我当初坐在你们的位置时,业绩如何想必都有见过吧?你们现在所有人放在我面前的业绩,都不及我的十分之一,你们是觉得,整个东柏氏仅有我一人就够了吗?那我要你们有何用?” 所有人面面相觑后,都不敢吭声,因为柏严说的都是实话,身居高位的他在他们的位置时,也是出类拔萃,并不是嘴上的巨人。 但人与人之间就是存在差距的,他的优秀与经历都是不可复制的。 “散会。”自己的时间不值得浪费在训话上边,如果有人继续拖后腿,那就走人。 说罢,起身离开会议厅,他一边走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步伐很快。 韩金允快步跟上柏严,提醒他下一个行程。 他轻轻点头,拐入电梯,他现在需要飞往另一座城市视察工作。 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是温尔雅。 他点了接听,但没有开口说话,他习惯性等对方先开口。 “柏严,一会儿有空吗?我们一起吃个午餐如何?” 温尔雅温柔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传出,然而柏严不为所动的回答道:“我的午餐需要在飞机上进行。” “你要去哪里出差吗?” “S市。” “我可以一起去吗?我也有事要去S市。”不管有事没事都可以说是有事,没事也可以自己去逛个街。 柏严没有马上回答她,他看了看自己的腕表,道:“二十分钟内赶到机场,我的飞机不等人。” 说罢,还没等温尔雅回应,他便把手机挂断了。 他坐上了车,拿出平板,查看最新资讯,看到带有“明静”字眼的八卦新闻,毫不犹豫的划掉,眼不见为净。 在飞机上,柏严安静的吃着美味的午餐,他太累也太饿了,不想说话。 温尔雅坐在他的对面,每吃一口都要看他一眼,期待这个她喜欢得不行的男人能主动跟自己说上一个字。 柏严很快的吃完了午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后,又把电脑打开工作了起来。 温尔雅就这样像个透明人一样被他晾着,既尴尬又伤心。 她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柏严,我现在可以当你的女朋友了吗?” 温尔梵已经不在了,他没有未婚妻了,是不是可以轮到自己了? 柏严在键盘上飞舞的手指突然停了一下,他微微抬眸,淡淡地凝视着她。 他需要女朋友吗?在他看来,他根本不需要有这种不受法律保护的关系。 “你想嫁给我。”不是问句,而是一种肯定,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从她特意告诉自己,温尔云背着自己偷偷去做试管婴儿,被自己的父亲柏牧得知并用非常手段处理,再到她暗示自己温尔梵与简桀有染,每一步都是为了除掉自己身边的女人。 “我爱你。”她很直接的表达出了自己的心意。 听到这句表白,他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他那么那么喜欢温尔梵,都不敢轻易开口对她说过一句“我爱你”。 然而,却有无数女人在不被自己爱的情况下,可以肆无忌惮的对自己说“我爱你”。 那么,自己的境遇与那些女人有何分别? 或许人就是喜欢对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 “温尔雅,你不怕我吗?”他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淡淡的问道。 温尔雅用力的摇摇头,道:“不怕!” 他多希望能这样回应自己的是那个女人,那个没心没肺的女骗子。 “那我们订婚吧!”他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说“我吃饱了”一般平常。 “那,那么突然吗?”温尔雅有些诧异的问道,她从未想过柏严会跟自己求婚。 “我不喜欢在谈恋爱这件事上浪费时间。”他已经将自己的恋爱放在另一个人身上谈过了,面对不爱的人,他不想再浪费一次时间。 虽然柏严的回答一定就很敷衍,但她一想到自己的愿望能那么快的被实现,便不敢有太多的奢求。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跟柏严在一起了,没想到温尔梵一死,自己不仅拿到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还能嫁给柏严。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当初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顾虑,更应该早一点除掉温尔梵这个绊脚石。 她喜极而泣的点点头,道:“好!那我们什么时候……” “时间先待定吧!”他冷冰冰的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心还有些许的犹豫,不想那么快的定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赌气,还是在等一个让自己死心的消息…… ------------ 第八十九章 夜访 “咣当”一声,温尔梵的杯子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水也洒了一地。 听到声音的温树予从房间里跑出来,看到温尔梵在黑暗中举着手机,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屏幕。 “你干嘛?”温树予觉得她看起来不大对劲。 他把灯开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杯子,放在桌上,然后抽了很多很多的纸巾盖住地上的水。 他看着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温尔梵,微微蹙眉,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想看看她在干嘛。 她的手机界面停在了网络热搜排行榜上,印入眼帘的是第一名是明静与简桀的订婚消息,第二行是柏严与温尔雅的订婚消息。 温树予打开这两条热搜,里面都只是财团官方发布的订婚消息,但都没有具体日期。 发布方为东柏氏与西简氏,女方都是南温氏的人。 在外界看来是双喜临门,在温树予看来这就是一场对立的战役。 与温良串通一气的温尔雅嫁给了柏严的话,会得到董事会更大的支持力度,到时候她如果正式拉温良进入财团就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温树予看到温尔梵这个样子,心有不忍,道:“去找他把话说清楚吧。” “我不去。”温尔梵赌气的夺回手机,跑回了房间,将房门反锁了起来。 温树予有些生气的走到了她房间门口,拍了拍门,道:“你耍什么脾气?让你去把事情解释清楚很难吗?你一定要等到事情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才肯放下你所谓的自尊心吗?” 房内的她没有任何回应,温树予更加生气了,他拍了拍门,道:“你以为你真的很聪明吗?那是因为我们爱护你,所以都让着你,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柏严,那就不要露出那副死样子,拍着胸膛大大方方的嫁给简桀!” 这时,温尔梵突然把门打开了,脸上全是泪痕,她翻着死鱼眼委屈的瞪着温树予,大吼道:“你凭什么凶我!” 被温尔梵这样一吼,他突然怂了,因为他特别怕女人对着他落泪。 他急忙抽了一些纸,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痕,柔声道:“谁让你那么任性……我要是柏严我也会生你的气……” “他又不是我的家人!几年前的商战他是帮凶!六堂姐也是他间接害死的!他还想过杀我!我凭什么要把所有秘密告诉他!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拉倒!”温尔梵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吼道。 “尔梵啊,其实……有些事是你误会他了。”温树予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 温尔梵抽泣着瞪着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有些事的真相不一定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尔云的事也是另有隐情的,而且……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他知道很多事的真相,但真相这种东西都有两面性,不是每一个真相都适合被放在阳光下。 “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她不依不饶的吼道。 “你还记得,他给你下过的三亿美金聘礼吗?”语气逐渐温和。 “嗯。”她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其实,他知道你的指纹有问题,那份合约他当着我的面放入碎纸机绞毁了,并承诺无论今后你们是否在一起,他都不会要求追讨这笔钱,正如你所看到的,他要跟温尔雅订婚了,都没来打扰过你。”温树予一口气说了这一大段话后,不由得喘气。 温尔梵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随后,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道:“他伤害过你,你也坑过他不是吗?孰能无过呢?” “那尔云的事呢?”她吸了吸鼻子,有点犟。 “那是柏牧做的,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把她送进了医院让你去领人。”提起这件事,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说的那些,你都信吗?”她整个人都透着犟的气息。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不信?他有没有对你撒谎过,你最清楚。”温树予将问题甩回去给她。 温尔梵其实就是小孩子脾气,很固执很幼稚,别人碰她一下,她就会想办法碰回去,不愿意吃亏。 面对感情,她很固执的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自己以为的,却不愿意相信别人亲口说的,总觉得所有人都包藏祸心。 她像只小刺猬,想融入,却又害怕受伤,于是躲在自己的刺甲里,一边告诉别人自己会伤害到对方,一边又想靠近对方,导致自己很被动,对方也很受伤。 温尔梵用手腕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沉默的盯着地板,许久后道:“应该来不及了吧……既然他已经公开了订婚消息……” 应该对自己很失望吧?没有想到自己终有一天聪明反被聪明误。 温树予拿起前几天Amos从二手市场淘回来的五菱宏光的车钥匙,正色道:“走不走?不走我睡觉了。” 面对这种事,温树予非常干脆,因为他曾经失去过,虽然现在还说不上失而复得,但有些事是不论成败得失的,只求无憾。 温尔梵依旧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左右后,烦躁的抓了抓头,似乎在做很重要的决定。 之前自己还那么硬气,要解除婚约和不肯见对方,现在大晚上的去找对方,那不是啪啪打脸吗? 但是真的要就此错过吗? 随后,她抓起手机,冲着温树予用力的招手道:“走!” 大晚上十二点,一辆七成新的五菱宏光,在一座小别墅的铁栏杆门前停了差不多半小时。 来到这里,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开始作祟,让她有了打退堂鼓的念头。 温树予打了个呵欠,见对方依旧没有想下车的举动,没好气的问道:“大半夜的你是来带我看房子的吗?” “十三叔,如果……他真的对我超级无感了,我这时候去找他,他会不会弄死我?”她怯生生的问道,那么晚估计都睡了,再把人弄醒,总觉得哪里不对。 毕竟现实生活没有偶像剧那般浪漫,大家都挺忙的,早睡早起身体好。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虽然刚才在家里,两人讨论得那么情真意切,意淫了半天,冷静后突然想起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对方现在是不是铁了心要娶别人? 温树予沉滞了片刻,然后拿出手机,打开音乐播放器,播放了梁静茹的《勇气》,随着熟悉的音乐响起,道:“感受到了吗?梁静茹带给你的勇气!” 温尔梵愣愣的望着对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说了半天,给自己打了那么多的感情鸡血,原来温树予对这件事心里也是没谱,仅仅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去挽回,真是个对于爱情相当单纯的男人……所以,自己此次一去,吃闭门羹的概率非常大。 她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后,打开车门,跳了下来,然后崴脚了。 由于光线太暗,温树予没有留意到他把车停到一条干涸的沟边,温尔梵跳下车时没有留意到,所以直接跳沟里,崴脚了。 听到她摔倒的声音,温树予急忙下车去扶她起来,道:“你没事吧?啊?有没有伤到哪?” 被温树予怂恿来这里,又被他无意坑到沟里,想必这就是命,难叔难侄。 温尔梵挣扎的站稳,知道自己有一只脚很痛,但是看不清楚咋样了,她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就脚崴了。” 听到她说脚崴了,温树予突然有些不心疼,道:“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来都来了!不干点什么直接回去多没面子啊!”其实是没见上面,不甘心就这样回去。 “那你……” 温尔梵抽回自己被他扶着的手臂,道:“不行我就当去偷窥一下别人家未来的老公,我也不亏!”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信念,她一瘸一拐的从大铁栏杆门的缝隙里钻进去,直径往房子的方向走去。 由于天冷,房子的门窗都关上了,温尔梵一个人孤零零的绕了一圈都不知道怎么进去,而且越待越冷。 她搓了搓手绕到了游泳池的位置,抬着头看着三楼窗台黑漆漆的那间房,许久后,她有些失落的垂下了头,皱了皱鼻子,虽然来到了这里,她的内心依旧有些纠结。 她非常无聊的来回走动,入神的她没有留意到地上那根白色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潜意识以为是水管,习惯性的踢了一下,那东西居然弹了起来。 温尔梵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白色的蛇,嘴里吐着鲜红的信子,不由得惊呼:“我的妈呀!” 面对白蛇的逼近,温尔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惊声尖叫了起来,她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一脚踩空掉进了泳池里。 泳池水可能因为天冷没人使用而被放掉了一些,她站起来刚好到没过腰部。 然而没想到,那条蛇居然也跟着她下了水。 看着向自己游来的白蛇,温尔梵的汗毛立马竖了起来,顿时变貌失色的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然后在泳池里跟白蛇开始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啊啊啊~~妈呀~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她止不住尖叫道。 不一会儿,她的尖叫声就吸引来了不少观众。 泳池边上顿时聚了好一些穿着睡衣棉拖的佣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在泳池里惊慌躲闪白蛇的温尔梵。 柏严身披银灰色的长款睡袍,光着脚,一手抱胸一手托腮,站在最前边,正一脸趣味性的望着泳池里需要帮忙的她,那么久不见,一见面就给自己表演被蛇追杀,着实让人忍俊不禁,他的眼里透着久违的喜…… ------------ 第九十章 将她上交 他没有开灯,一个人躺在床上,枕着双手,盯着漆黑的天花板,还想着刚才在平板里看到的那两条同时上榜的订婚消息,陷入失眠。 看来她已经如愿以偿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但看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他第一反应不是黯然神伤,而是在想着要如何阻止她嫁给简桀,虽然他也公布了自己的订婚消息。 现在的他顾不得自己之前说了些什么,还是干了些什么,此时此刻他就想耍赖和双标。 盘算着是要把南温氏收购了?还是想办法把西简氏搞垮? 是把她绑回来,禁足在这里,还是偷偷的把简桀干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他还是舍不得她,尽管她的种种行为真的很让人受伤。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时,突然隐隐的听到有人喊了一句“我的妈呀”。 那个声音熟悉得让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他心头微微一怔,然后他屏住呼吸想再确认一下自己有没有听错,毕竟幻听是能重复出现的,而现实才是残酷的。 冷清的黑夜里,接着传来了微弱的落水“扑通”声,立马刺激到了他的脑神经,他猛地从床上起来,大步赶到阳台,俯视着楼下的泳池,有人。 接着,他便听到泳池里的人一边来回游动一边大喊道:“啊啊啊~~妈呀~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真的是她,不是幻觉! 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鞋也没穿的扭头冲出房间,直奔泳池。 他来到的时候佣人们也陆续赶到,他皱着眉凝视着在泳池里狼狈闪躲的她,有些不明所以,随后定睛一看,原来有条白色的蛇在她身后游动。 目前南方的冬天气温才十六度左右,所以蛇暂时还不会冬眠,偶尔会出没。 看到这一幕的他先是心头一紧,想立马下水去救她,就在刚准备下水的瞬间,他又停住了。 这个任性的女人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总觉得她是不是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看到温尔梵反应非常快,蛇追不上她,这让柏严原本悬着的心微微松懈了下来,而且不只是松懈,还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原本就在盘算着怎么将她掳回来,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了。 园丁先生想跳下去帮温尔梵,被他拦住了,他让园丁去找东西先把蛇捞起来控制住,防止伤人,出于某种报复心理,就让她在水里再多“玩”一会儿。 看着她在泳池里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总是很难对她生气很久,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想笑,有时候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她才笑,而是她真的很搞笑。 在她消失的这段日子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园丁扛着一根捞网匆匆赶了回来,一手抓着捞网的竿子,将蛇捞了起来,连忙带离现场去处理掉。 温尔梵有些懵圈的站在泳池里,木讷地盯着站在上边的柏严,原本嘴角带着笑意的他对视上温尔梵的眼睛后,立马收起了笑,面容冷峻的注视着她。 有两个佣人对着水里的她伸出了手,将她拉上来,另外还有佣人拿了一些干浴巾过来,披在她的身上。 温尔梵裹着浴巾怯生生地走到他跟前,用小心翼翼的的眼神看着他。 是要按照私闯民宅的罪名把她控制在警局,还是把她扣留在这里? 柏严用淡淡的目光凝视着她,在没有自己的日子里,她好像胖了一些,看样子伙食不错,心情应该也不坏,他顿时有些不爽。 如果把她控制在警局,既安全又省心,就是要经常出入警局,她也会有案底,虽然自己不介意,就可能影响不太好。 把她扣留在这里的话,总觉得不够隐蔽,随时都会有人找上门来讨人,不给的话又容易落人口实,显得既霸道又不讲理,也会影响自己在财团的形象。 这时,温尔梵对着他打了个喷嚏,似乎有喷雾状的液体洒在了他的脸上,他微微蹙眉,抹了一把脸,对着佣人摆摆手,道:“先带她去洗个热水澡吧!” 温尔梵眨巴着好看的葡萄眼感动的望着他,看到温尔梵萌萌哒的从自己身边走过,想到她以后会成为别人的妻子,顿时内心一阵不爽,他马上确定了自己的选择! 温尔梵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冒着热气,穿着之前放在这里的睡衣,手里拿着毛巾在擦头发,她觉得内心有些忐忑,因为对方的态度还不明朗。 走到客厅,温尔梵顿时愣住了,为什么会有警务员在这里? 柏严坐在单人沙发上,严翘着二郎腿,淡淡地注视着一脸懵逼的她。 就在温尔梵去洗澡的时候,他咨询了自己的律师,私闯民宅罪如何量刑。 律师回答道:“犯私闯民宅罪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想着时间不算太长,那就把她上交给国家吧! 既安全又省心,而且还不用找人跟着保护,妙哉! 两位英俊的警务员笔直的向温尔梵走去,然后在她跟前停了下来,语气略显温柔道:“明静小姐,这位柏严先生向我们报案,说您私闯民宅,且有监控为证,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按照监控里拍到的,她确实是私闯民宅,她从铁栏杆门钻进来的,而且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只不过是被蛇追杀才被发现的。 在旁观者眼里,这是一位有人情味的屋主,不仅帮闯入者弄走蛇,还让闯入者去洗了个热水澡,穿着舒服的睡衣,来到客厅被温柔的捕获。 温尔梵目瞪口呆的望向他,欲言又止,此时的欲言又止,纯粹是想爆粗口。 “我会去看你的。”他淡淡的说道,不是嘲讽,而是字面上的意思,他真的会去看望她。 他是认真的吗?温尔梵一脸不可思议将眼睛瞪得更大了。 他相信她诈死是事出有因,那就让她去安全的地方待一段时间吧! 感觉对方似乎没明白自己的用意,他又说道:“那里很安全。” What?温尔梵一脸问号,完全get不到他的用意,他莫不是在打击报复? 随后温尔梵便被警务员带走了,她哭丧着脸回头用认错的目光向他求救,他回敬给她的目光是:你就放心的去吧! 看着开进开出的警车,等候在大门口的温树予隐隐觉得事有蹊跷,会不会是两人起了争执,发生了命案? 温树予不放心,他连忙下车,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房子前,在门口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客厅,就与客厅的柏严四目相对,隐隐透着尴尬。 “呵,又一位诈尸了。”他不由得冷笑道,真不愧是叔侄俩,干不靠谱的事是一模一样。 “尔梵呢?”温树予四处张望了一阵子,都没看到她的人影,不禁有些疑惑。 “被警务员带走了。”他淡淡的回答道,有专业的人帮自己看着她,他顿时没有了后顾之忧。 听到这个消息,温树予大惊,道:“什么?!虽然她有时候脑子确实是进水了,但你也不至于这样对她吧?” 柏严换了一个坐姿,道:“我这是在保护她。” “你叫打击报复!”温树予忿忿地呵斥道。 被误解的他,虽然不想解释更多,但由于对方之前是自己的战略合作伙伴,又是温尔梵的叔叔,他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因为遇到危险所以选择换身份生活,我能理解,我唯一对她不满的地方是我未被坚定的选择……既然她周身是危机,那我将她上交到警务员手里有何不对?” 好像……那里确实是会更安全一点诶!这个逻辑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但就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见温树予一脸困扰地低下了头,柏严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他有时虽狠心,但也信守承诺,尤其是面对她,那个像孩子一样的女人,气来得快,消得也快。 温树予沉滞了片刻,无奈道:“那请你一定要多去看看她,不要让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她……其实很没有安全感。” 他现在不太方便去看望她,但不代表不挂念她,在温树予眼里她就是个孩子,像自己亲妹妹一样的孩子。 柏严应允地点了点头,没有做声,看着转身离开的温树予,也没有挽留。 四大家族,东柏氏的人和南温氏的人,在他们这一辈发生了太多的变故,早已满是疮痍,抱团取暖已是常事,企图在命运里挣扎的人最苦。 温尔梵的处罚还没出来,因为夜已深,几个警务员看着她一个略微单薄的女孩子穿着舒服的冬季睡衣坐在椅子上打着呵欠,有些心疼。 一位女警务员,拿来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柔声道:“你要不先去那边的沙发先躺一会儿?处罚决定出来了我们再喊你吧!” 温尔梵顺着女警务员的手指方向望去,那是一张三人位的黑色皮沙发,她感动的点了点头,便奔向了那张沙发,舒服的躺了下来,习惯性的像婴儿一样微微蜷缩着。 人间果然处处是温暖,出去后,一定要给所有警务员赠送之前印好没送出去的一千幅锦旗,以示感谢! ------------ 第九十一章 都是真的 柏严一手扶着下巴,一手滑动着手机屏幕,还时不时抬眸看向律师,表示自己有在听对方说话。 “先生,我这边评估了一下明静小姐非法侵入您住宅的情节严重程度,她的情况尚未构成刑事处罚,应该是处15日以下的拘留,您看是否可以接受?”律师先生非常恭敬的问道,得把眼前这位心不在焉的年轻金主爸爸伺候好。 柏严停下了指尖的动作,淡淡地注视着律师,扶着下巴的手落在了桌子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他在思考这样量刑的利弊。 “15天,太短了。”柏严思考了片刻后,淡淡的说道。 15天后她就重获自由,然后又会继续跟简桀保持往来,似有不妥,应该拘留个半年左右,等自己干掉简桀后,再放她出来才对。 作为对他们二人之间关系不知情的律师先生,听到柏严不认可的回复,以为是嫌处罚得太轻,立马说道:“这边进行起诉的话,可以将拘留追诉至拘役,拘役的期限为1个月以上6个月以下,数罪并罚时,最高不得超过1年。” 虽然知道拘役对于明静小姐来说处罚过重了,实在是很可怜,但保住自己的饭碗比较重要,他选择了拥护金主爸爸。 听到这个建议,柏严微微蹙眉,他只不过是想通过监卫局来看管住温尔梵,并不打算对她实施任何处罚,而且拘役还要进行劳动改造,他不舍得让她去劳动。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窗外,沉滞了片刻,道:“就这样吧。” 他起身将手机放入西装外套的内置口袋里,拉了拉衬衣的袖子,理了理领子便往外边走去。 感觉……有虫鸣,有鸟叫,有微风吹拂过自己的脸庞,仿佛自己又变成了小猫,窝在庄园里睡觉。 然而,睁开眼,看到的是清冷的现实世界。 从沙发上醒来的温尔梵睡眼惺忪的望着来来往往的警务员。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已经是上午九点了,没想到自己睡得还挺久,来来往往的人都没有将她吵醒,可能是太有安全感了吧! 这时,有位年轻英俊的警务员小哥拿着一份小笼包和一杯豆浆走到她面前,放在茶几上,随后又给了她一条口香糖道:“醒了就先吃点吧。” 温尔梵感动的接过口香糖,道:“谢谢你!” 警务员小哥莞尔道:“不客气,慢点吃,吃好了我一会儿送你进拘留区哈!” 小哥的后半段话让温尔梵瞬间石化,她果然逃不出要被拘留的宿命。 吃完东西后,征得警务员的同意,温尔梵给文轩打了个电话,委屈巴巴道:“文轩,是我。” “小姐,您这边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目前已帮您请好了假,理由是身体不适,另外我这边也在争取将您保释出来。”文轩凌晨接到温树予的电话,连忙将温尔梵进监卫局的消息封锁了起来。 虽然柏严告诉温树予是出于保护的目的才将她送去监卫局的,但不管怎样也不能让她在里面待太久,她从财团里消失太久,势必会引起温良的注意。 “文轩……谢谢你!”看来都已经安排好了,温尔梵只能表示感谢。 结束通话后,回想昨晚的自己,真真是丢人,人家许仙被白蛇追是报恩,自己被白蛇追是报一脚之仇就算了,如今还被柏严送进了监卫局拘留,之前的眼泪都白流了! 如果眼泪会说话,应该会大喊道:终究是错付了啊! 警务员小哥非常贴心的让她盲抽了一间要居住将近半个月的拘留室,她抽中了4号拘留室,一听数字就不是很吉利的样子。 将身上的所有物品都缴了上去,换来一身蓝色的套装,款式虽然过于平淡但也还算舒适,而且还有编号。 温尔梵全程委屈巴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让警务员小哥都有些不忍心,对她说话的语气愈加的温柔。 她在警务员小哥的安慰下,走进了4号拘留室,她坐在床上低着头,罢弄着自己的手指,默默无语。 这时,关在对面的一位金发小姐姐倚靠着铁栏杆上对温尔梵吹口哨,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此刻的她心情非常低落,闻声抬眸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做声,继续低着头。 温尔梵那副乖巧委屈的样子引起了金发小姐姐的兴趣,她挑了挑眉,笑道:“妹妹,你是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对方主动搭话,看起来也还算友好,温尔梵微微探头道:“私闯民宅。” “私闯民宅?一般这种都会私下和解的,你该不会是闯了前任的民宅苦苦纠缠,然后人家一气之下就把你送进来的吧?”金发小姐姐八卦的兴致上来了,毕竟待在这里挺无聊的。 前任?听到这个称呼,她有些敏感的挑了挑眉,看向一脸讪笑的金发小姐姐。 她们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在一起过,哪来的前任?前任未婚夫才对。 但是,对方如果真的对自己无感了,她这次的出现确实与纠缠并无区别。 “也许吧……”她有些丧气的说道。 见状,金发小姐姐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躺着。 也许他真的不想与自己再有交集,嫌麻烦所以把自己送了进来,目的就是为了保持距离。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有些酸涩,眼泪又开始打转,她再次埋下了头,陷入沉默。 温尔梵沉浸在自己的悲惨世界里,没有发现有人打开了自己的铁栏杆门,然后还有人走了进来。 羽睫微颤,抖落了几颗豆大的泪珠,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 他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因为心疼而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他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发现没有带手帕,于是他走到了温尔梵的跟前,蹲下身去,微微仰头,抬起手,用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看似面无表情,眼里却写满了心疼。 铁栏窗外的阳光,刚好洒在他们的身上,形成了一副和谐的画面。 他的突然出现让温尔梵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她咬了咬下唇,带着抽泣的哭腔道:“你来干什么?” “我说过会来看你。”柏严说得很认真。 听到他说的这句话,那股委屈劲瞬间被放大,她咧着嘴抽泣着,用极其委屈的哭腔,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道:“我不想待在这里……” 看到她哭得那么委屈,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自从喜欢上她以后,他总是在后悔的边缘反复徘徊。 “我不喜欢这里……我不喜欢这身衣服……我也不喜欢你这样对我……”她哭得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仿佛在跟自己的妈妈说不想去幼儿园上学,是那么的委屈、弱小、无助。 她汹涌而出的眼泪不断冲击着他的心,让他心痛,让他惊慌,让他忍不住伸出双手去拥抱住她,道:“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就像一团棉花,柔软且弱小。 “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哭着说道。 当初就应该爽快的跟自己解除婚约,而不是彼此拉扯那么久,徒留不必要的回忆惹人难舍难分。 不善于表达情感需求的他内心突然一怔,他没有不喜欢她,只是爱得没有那么高调。 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去爱别人,他以为他的所作所为就是爱,之前交往过的那些女人都没有问过他是否爱自己。 所以他以为这就是爱,他太低估女人的直觉和隐忍了。 她们都能感觉到,也都知道他不爱自己,所以觉得没有必要再去问这种明显到傻子都能看出来的问题,各取所需就好,得到了便是幸运。 而温尔梵偏偏不是这样的人,她要的每一样东西都必须是能高调呈现的,稍稍有些不尽人意就会直接否定掉对方所有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没有女主的脸,但她希望能有女主的命,未来能有个happy ending 。 他紧紧的抱着她,任由她将鼻涕眼泪尽数抹在自己的衣服上,也不愿放开她。 “我没有……”他许久后,小声的反驳道,柏严不认可她说的话,他没有不喜欢她。 然而,温尔梵并没有听到,她还在他怀里大声哭着宣泄自己的不满和委屈,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想娶的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南温氏的继承人这个身份…………” 能相爱是一种幸运,而家族联姻并没有将此放在第一位。 联姻对象通常都是门当户对,能提供高价值,且能将价值最大化的对象。 那么现在,温尔雅就是那个能带给他利益最大化的女人。 听到温尔梵这样说,他心疼到快要窒息,她不仅否定了自己的真心,也否定了她自己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份量。 他不允许她这样妄自菲薄,他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与自己平视。 他的眼神里透着坚定和认真,道:“我跟你被签订婚约的时候,是因为你叫温尔梵而我是柏严;我不愿意解除婚约的时候,是因为你是南温氏继承人;但我爱你的时候不是因为你叫温尔梵,也不是因为你是南温氏的继承人,正如现在的你叫明静,陪酒小姐的女儿,但并不会减少我对你的爱!” 当初想杀她是真的,讨厌她是真的,现在爱她也是真的,所有的所有都是真的,存在隐瞒,却没有过欺骗。 “我爱你。”他抓着她的双肩,注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都透着真心。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温尔梵不由得心中一怔,她愣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他却吻了上来…… 他闭上了双眼,而眼角有一颗蕴藏在心底许久的泪珠悄然滑落,蕴着他多年的等待、隐忍、失去及得到…… ------------ 第九十二章 最后的决定 他细细的擦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微微垂眸,默默无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她微微蹙眉,伸出双手掰过他的头,道:“你真的要娶温尔雅吗?” 他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沉默的与她对视。 许久后,他轻轻拉开她的手,缓缓起身,用不舍的目光继续凝视着她。 随后快步走出该拘留室,将铁栏杆门反手关上,并上锁,道:“等我。” 看到这一幕的温尔梵再次石化,这个男人在干嘛?他听不懂自己的需求吗? 来这里,抱一下,告白完,亲自己一口,然后就走,他是来骗色的吗? 温尔梵冲到栏杆上,大喊道:“这里那么冷,你舍得让我睡在这种地方吗?” “我会让人给你配暖气的。”他回答得很认真。 见对方要走,她急了,眼珠子一转,佯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喊道:“可是我想陪着你!” 柏严这种人,吃软不吃硬,所以她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爆粗口的冲动,佯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样子。 他迟疑了片刻,道:“晚点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为了防止自己后悔,他忍住不舍的扭头离开了。 温尔梵顿时傻眼了,他真的是变脸变得够快的了。 上一秒还深情款款的告白,下一秒就把自己抛弃于此,温尔梵气得上下牙来回磨擦。 对面的金发小姐姐顿时哈哈大笑,方才那情深意切的一幕她全程看完,对于这种相处模式的她从未涉猎过,觉得既新鲜又有趣。 在自己出糗时,居然还有观众看着,温尔梵的心态顿时爆炸。 “啊啊啊!柏严!你个狗男人!我讨厌死你了!你等着!我一会儿就让简桀来保释我!我出去就马上跟他出国去办婚礼,让你后悔到肠子都青掉!”她抓着头发,恼怒的仰天大骂道。 在国内,她还没到可以结婚的年龄,但是在国外可以。 她刚骂完不到五秒钟,柏严一脸铁青的走了回来,站在她面前,面容冷峻的瞪着她。 一看到他这副吓人的表情,温尔梵瞬间怂了,她咽了咽口水,结巴道:“柏,柏总,我,我说笑的。” “你提醒了我……我确实不能把你留在这里。”温尔梵方才的话,他过滤掉了她骂自己的那部分后,剩下的都是对自己不利的信号。 且可行性极高,这让他立马有了新的计划。 “我要保释她出去,私下和解,开门吧!”他对着门口方向的工作人员说道。 门一开,他立马拉着她快步往外走,对面的金发小姐姐也一脸懵逼,他们之间的剧情反转太快,让她很是费解。 温尔梵此刻一头雾水,她开始回忆刚才是哪句话让他回心转意,以后可以多用用。 “你带我去哪?”温尔梵微微蹙眉,不由得问道,看他走得那么急,心生疑虑。 柏严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摆弄着手机,似乎在翻动通讯录。 “Lee,准备飞机,我今晚要出国,两个人。” 说罢,挂断后,他又拨打了另外电话,是打给韩金允的,电话一通,他便开口道:“将这三天的行程全部延后,我要休假。” 他将手机挂断后,扭过头看了看她,道:“你的护照带了吗?” 温尔梵懵逼的摇了摇头,感觉他好像要逃难一样,而且作为本国公民,谁会天天带着护照出门晃? “在哪里?”他淡淡的问道。 “在……十三叔的住所。”自从两人都诈死之后,都住到了某城中村公寓,因为闲杂人比较多,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低调的人是不会被别人注意到的,只有高调的人才会被人留意。 “你指路。”他将车门打开,让她坐进去,然后关上车门,他自己做到驾驶座上,熟练的踩离合挂档,自动挡的跑车还是太少了。 车上,柏严非常专注的看着前方路况,而她非常专注的看着他的侧脸,两人默默无语。 车很平稳的停在公寓的楼下,温尔梵没有马上下车,依旧是看着他。 他没有扭过头来看着她,也没有注视着前方,他知道温尔梵看着自己,知道她眼底的疑惑和担心,他也觉得此刻的自己不是很冷静,且不够理智。 但人不是机器,没有办法时刻保持理性的判断和足够的冷静,因为他遇到了超纲的问题,这个问题不在他的专业范畴内,这也是他在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这种问题。 想要快速得到,可是却又想要尊重对方的意愿,但如果百分之百尊重对方的意味,就意味着自己被选择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五十,害怕真的被她讨厌,也害怕她真的不属于自己。 “温尔梵,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你现在上去拿护照跟我走,出国办理结婚手续;第二个,你上去以后就不要再下来了,我们……也就真的不要再见了……” 他顿了顿,依旧没有看她,继续道:“我会在这里等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没有下来,我就会离开。” 为她出尔反尔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些事反反复复就没意思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做决定的时候不能总是言而无信耍无赖,会累,不是身体,而是心。 温尔梵顿时愣了一下,眸光暗了暗,沉滞了片刻,她似乎做好了决定,推开车门没有多说一句的下了车,往楼上走去。 他猜不透她的态度是什么,他可能一辈都猜不透,又或者需要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摸索。 他的头靠在方向盘上,即紧张又担心,这比他做的任何事都要紧张,毕竟那些事他都有把握,唯独对她,没有把握,也不忍心去强求。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九分钟过去了,温尔梵还没有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她的选择,有些心灰意冷,手放在车钥匙上,有将车发动起来的冲动。 这时,一个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来打到了他的前置玻璃上,定睛一看,好像是一本护照。 他顿时心头微微一怔,连忙下车拿起那本护照,,翻开一看,是全新刚办没几天的,个人信息页上的名字是:明溪。 明溪?不是明静,他一下子愣住了,缓缓抬起头往楼上看去。 温尔梵在阳台上冲他招了招手,道:“我收拾一下行李!” 她并没有不选他,她到了楼上以后花了一些时间,看着明静和明溪的护照在犹豫,在纠结。 温树予倚靠在门框上,道:“对简桀感到抱歉了是吗?” 温尔梵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七分钟,她坐在地上抱着膝盖,问道:“十三叔,你相信爱情也会有错觉吗?” “爱情……其实没有错觉,爱情就是爱情,是你们这些小年轻把喜欢和爱弄错了。”是她把对简桀的喜欢当成了爱,甚至想通过将就把喜欢变成爱,作为曾经也那么年轻过了温树予,深有体会。 他当初跟Jill分手后,空窗了一段时间,也试过跟别人交往,可无论对方有多优秀,他也只能到喜欢的那一步,永远到不了爱的那一步。 他可以为Jill放弃所有的一切甚至想过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但后来认识的人里,全都没有让他做这种事的冲动,这就是喜欢和爱的区别。 而且,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失而复得的机会,不是每个人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也不是谁更早的出现在谁的生命里的问题,更不是努力了就一定要有结果,总是有那么一些人会爱而不得,也总有那么一些人注定要被辜负…… 如果人人都那么博爱,都那么圣母心泛滥,这个世界的两性 关系就乱套了。 温尔梵看向了护照,陷入沉思。 “还有五分钟。”温树予淡淡的提醒了这一句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尔梵拿起两本护照,咽了咽口水,抿了抿唇,最后将明静的护照重新放进了抽屉,然后拉出一只20寸的行李箱,简单的拿了一些个人信息资料册放进去,毕竟是第一次要去结婚,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就把自己所有的证件都带去吧! 然后,她又收拾了两套换洗衣物,眼看时间不够了,平时机灵得很的她,这一时心急忘了可以打电话,急忙跑到阳台去,想丢个什么东西去提醒他等等自己,又担心高空抛物伤人,于是她丢了自己的护照下去。 便看到他下了车,从车头的挡风玻璃上捡起了自己的护照,一脸诧异的抬头望向自己。 温尔梵冲他招了招手让他等等自己,见对方没说什么,而是微微点头,她立马回房间继续收拾东西,拉着行李箱下楼。 柏严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接过她的行李箱,帮她放在了后备箱,尽管他对“明溪”这个身份有很多疑惑。 两人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柏严没有马上开车,他似乎对温尔梵这次略显干脆的选择感到诧异。 他在内心踌躇了片刻,问道:“温树予知道吗?” 这种事,还是得问问监护人知不知道,不然显得对长辈不大尊重,虽然温树予也没比自己大几岁。 “知道啊!”温尔梵不以为然的回答道,她做的很多事都会跟温树予报备,很多时候真的只是报备而不是征求意见。 他终于敢正视她的眼睛了,道:“坐稳了吗?” 两人对视上后,不由自主的同时停滞了几秒钟,似乎想从对方的眼里确认些什么。 做好了最后的确认,两人同时看向了前方,他挂好档,一松离合,车立马飞了起来…… ------------ 第九十三章 婚前会话 坐在私人飞机上,窗外的云层非常美,然而他们两人却面对面的注视着对方,气氛略显尴尬。 因为此次他们要做的事,会被世人所诟病,在道德上也会被倍受谴责。 温尔梵与简桀的订婚是建立在利益之上,至少发布消息前彼此之间都是讲的清清楚楚的。 但柏严与温尔雅那边是最麻烦的,柏严注定要背负上渣男的骂名,毕竟群众没有上帝视角。 温尔雅要承受被第二次退婚,不仅颜面尽失,还会被人同情,这是心高气傲的她所不能接受的,如此暴击估计会加速她的黑化。 这种报复方式虽然正合温尔梵的意,但良心还是会痛的,作弄人是一回事,伤人自尊心又是另外一回事。 温尔梵翘着二郎腿,喝着阿华田,像猫一样眯着眼凝视对方。 柏严的表情一如既往淡漠,实则心里慌的一匹,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压力。 这跟他篡父亲的董事长之位不一样,跟他整垮同父异母的弟弟不一样,毕竟那些事属于自保和报仇,也是适者生存。 在动物世界里,他现在就像一只公孔雀,不停的开屏吸引雌孔雀,此举俗称为:求偶。 然而,他面对的还不是雌孔雀,是一只傲娇的田园猫,物种差太多,不仅如此,还有点野性难训。 打起来架来,孔雀会飞,细长锐利的爪子,还有尖利的喙,绝对不会输给一只奶奶的田园猫。 但是求偶这种事,就没办法了,强扭的瓜不甜,出于尊重只能等瓜熟蒂落。 “重新下礼金吧!”温尔梵脸皮很厚的说道,虽然之前已经拿过了,但她现在要耍赖皮,之前给的是温尔梵,温尔梵已经死了,她是明溪,得重新给。 柏严没有反驳,他从外套内置口袋里拿出一只钱包,放在她面前,道:“我现在身上只有一张消费无上限的卡和一些证件,其他的都在家里,没来得及带出来,等办完手续我就给你。” 温尔梵挑了挑眉:“你给我多少?” “全部。”他回答得很干脆。 “全部有多少?”温尔梵的净资产原本有将近千亿,但是把百分之十五的股份给了温尔雅后,只剩下二十几亿,其中二十亿还是柏严之前给的礼金。 “净资产,大概……几千亿吧。”他想了想,淡淡说道。 “你之前为什么不多给我一点?”之前还得斗智斗勇的讨要一点点钱,一开始大大方方的拿出来,看在钱的份上也不需要绕那么大的圈,温尔梵不悦的抱怨道。 感情培养培养还是能有的,只是可能不会像现在这样那么想要在一起,但是想想这就是命中注定,兜兜转转还是得在一起。 “因为当时太讨厌你了。”他很诚实回答道,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她又烦又讨厌,脑子也感觉不大正常,现在是真香,打脸啪啪啪。 “嗯……确实,那个时候我也挺讨厌你的。”温尔梵认同的点了点头,当时讨厌他讨厌到天天在心里诅咒他破产,现在想想还是不要破产,得蒸蒸日上才行。 听到她的这句话,他不由得挑了挑眉,抬眸道:“你当时占了我很多便宜。” 当时的温尔梵动不动就去从东柏氏顺一些东西走,例如:打包东柏氏宴会上的自助餐回NW帝王大厦当员工的夜宵。 这种小家子气的行为,他非常的瞧不起,在他眼里,上流名媛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以后还会继续的。”温尔梵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她这叫勤俭持家,像他这种大方要面子的男人是不会懂得的。 温尔梵作为名门望族里最不受待见的后人,曾经在南温氏大宅里所过的清贫生活,是柏严不曾经历过的,她从那里养成的毛病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掉的。 经历过一次衰败的南温氏,一分一厘都是她从指缝里抠出来的,一张废弃的A4纸都要被反复利用好几次,将价值完全榨干才能算一张真正的废纸。 例如:一张A4纸,一面用完,反过来再用,然后染色做成彩纸继续使用,再然后缴成纸屑用于填充。 这就是温尔梵,温树予的小助手,最贴心的黑心小侄女,并肩作战的好战友,南温氏最忠诚的士兵。 他在心里不由得幽幽叹气,没办法,自己选的坑,跳都跳了,干脆就住下吧! “你爱我什么?”温尔梵发出了灵魂质问。 “这个问题太抽象,你可能没办法理解。” “为什么抽象?” “这个问题需要追溯到生物学和化学。” “哈???”这还能扯上生物学和化学,温尔梵歪着头一脸问号。 “当我面对你时,我的身体分泌出了苯乙胺、多巴胺、去甲肾上腺素、内啡肽、后叶荷尔蒙,这五种激素……” “???”第一次觉得自己没好好读书,完全没听过他说的这种东西。 见温尔梵一脸茫然,他又继续解释道:“苯乙胺是自身分泌出的一种神经兴奋激素,能让人在热恋里不知疲倦甚至盲目,能让人在爱情里拥有自信和勇气;多巴胺是一种神经传导物质,会让人对异性产生爱的幸福感;去甲肾上腺素,会让人产生怦然心动的感觉……” 柏严回答得很认真,而温尔梵一脸懵逼,她只是想听一些浪漫的情话,不是想听科普。 她抿了抿嘴,一脸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着,说了半天,就是身体激素作怪的感觉。 “所以……你爱我是因为你身体分泌了这五种激素?”温尔梵听他说了那么多,感觉有些失望。 “不,是因为你,才会分泌。”柏严重新纠正了她的说法。 面对她时的那种心情,他曾经也纠结过,比他谈合作谈生意纠结得还要久,而且是没有理由的久。 心里反复挑了她那么多缺点和毛病,还是舍不得她,于是他开始从自身找问题,纠结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问题果然是出在他的身上。 柏严的回答,换了一种说法,意思就不一样了,温尔梵的脸有些微微发烫,她眼神因为害羞而闪烁。 “我跟温尔雅的订婚随时可以取消,其他的异性关系我也已经处理好了。”他这是在提醒温尔梵,她也需要处理好她跟简桀之间的关系。 虽然对温尔雅很不公平,但她答应跟自己订婚时,就很清楚自己不爱她了,这样的结局应该在她的意料之内。 渣男的骂名,他已经做好了承担的心理准备了,自己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他承担他的,她也承担她做错抉择的后果。 她叹了一口气,让自己沉静下来后,缓缓道:“OK,有几件事,我也提前告诉你吧。” 柏严调整了自己的坐姿,表示会认真听她说。 “明静是我的亲姐姐,但是她已经过世了,我用她的身份进入南温氏是为了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处理完温良和温尔雅的事以后,我就会回到明溪的身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所以你现在要娶的不是南温氏的继承人,而是一个普通的孤女。”所有的一切,都该有结束的时候,一人饰演几角的游戏,她玩累了,该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对于她的决定,他没有任何意见,并且无条件的接受,需要她无恙,有何不可? “另外……我会妥善处理我和简桀之间的关系的,对于温尔雅……我也会一并处理。”提到温尔雅,她的语气逐渐冷却,真正可怕的是温尔雅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她以前一直以为温尔雅只是不喜欢自己,却没想过她动过的心思有那么多,不仅动过,还实践了。 她跟简桀是怎么回事,她自己清楚得很,所以至于如何解决,方案已经在心里定制好了。 所以她的意思很明显,不让柏严插手,她是告知,不是征求意见。 柏严往后靠了靠,意会的点了点头,表示接受。 两人第一达成共识,就在这架私人飞机上,很是值得纪念…… 一套豪华公寓内,一位妖艳美丽的女子坐在电脑前,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紧握的拳头在颤抖着。 看到简桀的订婚对象居然是南温氏的明静,韩金允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她曾以为简桀喜欢的人是温尔雅,甚至找人对温尔雅的车做了手脚,没想到另有其人。 当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在温尔梵的葬礼上了。 她以为这就结束了,没想到又蹦出个和温尔梵长得一模一样的明静? 而且才没几个月,两人就订婚了,韩金允的心态彻底崩溃了。 无论简桀身边换过多少人,都轮不到自己吗? 她将手中的杯子砸向电脑显示屏,电脑屏幕瞬间黑掉。 她焦躁的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趁现在柏严休假不在,她不用跟着他,私人时间自然会多一些。 她咬着自己的指甲,在房内踌躇着 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行,不能让那个叫明静的女人那么顺利的与简桀订婚。 自己得不到的,其他人也别想得到! 她突然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猛地从桌上拿起一瓶精神药物,倒了好几颗,干吞进去,眼神里透着阴鸷,湿润的眼眶抖落一颗不甘心的泪珠…… ------------ 第九十四章 独处一室 柏严看着手上,那张温尔梵的出生证,觉得非常神奇。 没想到她刚出生时仅有四斤,居然能长那么大。 他没有见过婴儿时期的她,也很难想象十岁的自己去抱一个刚出生的宝宝,更不可能想象到那个巴掌大的婴儿会是自己未来的妻子。 但还是感谢她能活着长那么大,这才有两人相遇的可能。 温尔梵微微蹙眉的看着他,道:“我要看你的。” 因为是双胞胎的关系,温尔梵刚出生的体重属于常见情况。 柏严把自己的出生证给到了她的手上,温尔梵定睛一看,顿时傻眼了,道:“你居然有九斤!!!你是巨人吧?” “我妈怀我,怀忘了时间,我在她肚子里多住了半个多月,然后紧急剖宫产。”柏严淡淡的说道。 要不是及时发现,柏严估计就不存在了,虽然他也没觉得这个世界有多好,但来都来了,怎么着都得认真的活着。 温尔梵鄙夷的瞪了他一眼,道:“钉子户!” 因为是第一次结婚,没有经验,所以不了解国外结婚的流程,导致没有按规定提前预约。 柏严全程都紧紧牵着她的手,防止走散,遇到她听不懂看不懂的,他都会耐心的翻译给她听,无论需要干什么都可以告诉他,他会解决,她完全不需要操心,只需要跟着他就好。 随后柏严联系了一个熟人,帮忙现场预约办理,所以两人正坐在会客厅里等着排队办理结婚许可证。 一想到要结婚了,她心里就莫名地紧张,一只手捧着温热的拿铁咖啡,低着头。 柏严发现她手心在出汗,不由得微微蹙眉,然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不禁问道:“你不舒服吗?” 温尔梵怯生生地看向他,道:“我……第一次结婚,有点紧张……” “我也是第一次。”他正色道,凡事都有第一次。 “嗯……以后就有经验了。”她其实是在安抚自己的紧张情绪,可这话柏严听着感觉味道就不太对。 “以后?”他挑了挑眉,问道。 温尔梵咽了咽口水,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只能等丧偶,才能用上这条经验。”看到温尔梵急于解释的窘迫神情,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叫到他们了,温尔梵没听到,柏严拉着她站了起来,道:“走吧,到我们了。” 温尔梵抿了抿嘴,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一只手,乖巧的跟着他走。 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对他们友好的微笑着,并招呼他们坐下。 柏严礼貌的跟工作人员了解办理流程,他的美式英语非常好听,温尔梵一脸崇拜的望着他的侧脸。 当前的流程非常简单,先是了解夫妻双方是否有血缘关系等几个简单的问题。 回答完所有问题后,工作人员就指引他们两人举起手发誓,就所有回答和信息属实。 确认所有信息都正确后,开始签字。 就在温尔梵准备签字时,柏严突然提醒道:“这个签名最终会出现在结婚证上。” 听到他这样说,温尔梵立马先在废纸上先练习一下自己的签名,不希望自己证件上的签名太丑,毕竟自己签了十几年的温尔梵,明溪这个名字她还没练过。 看到她认真的练了几遍签名后,才把字签好,柏严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宠溺的笑。 坐在他们对面的工作人员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由得说道:“You must love her very much!” “Yes.” 他的目光依旧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温尔梵沉迷于自己的签名,一时之间没注意听他们在说什么,抬起头一脸狐疑的看向他。 “她在祝福我们。”他轻声说道,并对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 温尔梵也木讷地对工作人员说了声:“Thank you!” 最后工作人员就发给一张等待法官或证婚人签字结婚许可证给到他们的手里。 领取结婚许可证后需要等待七十二小时才能找法官或者证婚人签字证婚。 但是由于柏严托人安排好了一切,今天之内这些都能完成。 在临走前,温尔梵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糖果塞到了工作人员的手里,鞠了一躬,并再次道谢,在她看来,收到了祝福就要回应对方的祝福。 柏严看着她,眼里满满的宠溺快要溢了出来,从讨厌到觉得可爱,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接下来他们拿着法官写的签字生效的结婚许可证回到预约办理结婚许可的地方上交。 签字生效的结婚许可证就是最终的结婚证书。 温尔梵看着手里的结婚证,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就从未婚少女变成了有夫之妇。 “多看几眼,办完公证以后,我就要拿回去锁保险箱了。”柏严轻声说道。 听完,温尔梵立马将结婚证抱在怀里,道:“这是我的!” 看到她一副小猫护食的样子,他不由得忍俊不禁,道:“我帮你保管。” “我不要!”温尔梵立马把结婚证叠起来,拉开衣领子,塞进内衣里藏起来。 柏严歪着头,忍住笑的看向她,道:“一会儿要给公证人员的。” 温尔梵别过头去,假装听不到,就是不拿出来。 他无奈的笑了笑,只能由着她。 忙了一天,两个人简单的吃完晚餐后,非常疲倦的回到了酒店。 温尔梵看到床就忍不住往上扑,而柏严则是脱下外套,打开了电脑,坐在桌前开始工作。 “你……不累吗?”温尔梵艰难的从床上翻了个身,轻声问道。 “累,但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他看着电脑没有回头,语气里透着疲惫。 温尔梵环顾四周,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她突然感到有些难为情。 她坐起来,内心踌躇了片刻,犹豫的说道:“那个床……” “我睡沙发。”他回答的很干脆。 这一切发生得很突然,他自己也没想到,所以他决定给她预留一些时间来适应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 “你还要忙很久吗?”她有些于心不忍。 “嗯,你先睡。”他其实已经累得快说不出话来了,但是温柔的回应了她。 “哦。”她担心影响到他,动作非常小心的下了床,拿了一套睡衣就进了浴室。 舒舒服服的洗完澡,突然发现自己忘了拿underwear,不可能真空的走出来,她抿了抿嘴一脸尴尬的站在浴室里,又不好意思让柏严帮忙拿进来,她一时之间忘了可以先套上睡衣出来拿,再进去换。 她拿着大浴巾将自己一裹,先偷偷的探出头,看到柏严依旧对着电脑,她像一只老鼠,裹着浴巾弯着腰,快速的用小碎步跑出来,拿起underwear又跑回了浴室里。 她以为柏严没有看到,其实他透过阳台玻璃,看到她在自己身后鬼鬼祟祟的举动,他忍着笑没有回头没有揭穿,假装看着电脑。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他回头看到温尔梵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他动作很轻的走到了床前,双手插腰的看着她,嘴角噙着满意的笑,随后微微弯腰帮她将被子拉好,然后走进了浴室。 在浴室,他踌躇了片刻后打开了冷水,快速冲洗了一会儿便走出了浴室。 从衣柜里拿出备用的被子和枕头,在沙发上整理了片刻,将灯都关掉准备睡觉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起来开了小台灯,将光调暗了些,才重新回到沙发上继续睡。 他担心温尔梵会夜起,房间太黑看不到路被绊倒,所以留了一些光。 睡到后半夜,温尔梵确实醒了,她是被渴醒的。 她掀开被子,起身去开了一瓶矿泉水喝,准备回到床上时,看到了睡在沙发上的柏严。 188的人睡在160的沙发上,蜷着身子,怎么看怎么憋屈。 她走到沙发边上,蹲了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看着他的脸。 五官深邃立体,是略带有攻击性的帅,缺了些温柔,多了些清冷疏离,据说他长得像妈妈,想必他妈妈长得也很漂亮吧?应该是个气质高冷的美人。 他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总觉得有什么盯着自己,睁开后看到了蹲在自己面前温尔梵,被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他警惕的问道。 “我刚起来喝水,然后看到你蜷着身子,睡得很憋屈,就来看看你。”温尔梵笑着解释道。 “我很好。”他淡淡的说道。 “你睡着的样子好帅啊!”她双手捧着脸,一脸单纯的赞美道。 “回你的床上睡觉,不要对我有非分之想。”说罢,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见状,温尔梵打消了邀请他到床上去睡的念头,道:“好吧,晚安!” 听到她回到了床上的动静,他突然睡不着了,沉滞片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又去浴室冲了一遍冷水…… ------------ 第九十五章 将错就错 得知柏严今日回国,韩金允提早准备好一些急需签字的文件赶到了私人飞机场,防止柏严下机后行程有变,决定当场将老板截胡下来签字。 她坐在等候区打开笔记本电脑工作,时不时的看时间,生怕错过那个行程满满当当的男人。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她收拾好东西一路往下机出口处小跑过去。 就在临近下机出口处时,她远远的就看到柏严牵着一个女人走出来,她有些诧异的停滞了片刻。 她突然担心自己没有报备的出现,会不会打扰到柏严出轨别人,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准备订婚的对象是温尔雅,而那个女人不是温尔雅,身高和体型不对。 虽然还相隔着一段距离,但是那个女人整体看上去似曾相识,莫不是认识的人?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为了看得更仔细,韩金允加快了步伐。 下了飞机,一阵冷风吹过,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皱着小脸,打了个冷战。 温尔梵看了看身边一直牵着自己的那个男人,恶作剧的用自己另外一只略微冰冷的手,去触摸对方温热的颈部。 猝不及防的柏严打了一个激灵,把她乐得哈哈大笑。 柏严看着如此活泼可爱的她,宠溺的笑了笑,拉过她两只手,用自己的一双大手捂着她的小手,并对着她的手哈了热气,又搓了搓,给她暖手道:“还冷吗?” “你给我睡一下,可能就不冷了。”温尔梵冲他挑了挑眉,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露出一抹老色痞的笑。 被她如此一说,他的耳朵顿时泛起微红,从昨日起她就一直在觊觎自己的身体,说好的矜持呢? 果然男人出门在外得保护好自己,防止整天被人惦记着。 “柏董!”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四目相对的甜蜜画面。 两人同时扭头看向来人,温尔梵顿时大惊,这不是简桀的私生毒唯老婆粉吗? 自己前脚被官宣与简桀订婚,后脚被抓包出轨柏严,这会被她暗暗在心里猪笼无数遍吧?搞不好还会对自己实践。 柏严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看了看韩金允,松开温尔梵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却还紧握着。 他从容不迫的问道:“有急事?” 撞见这一幕的韩金允先是错愕地愣了一下,随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道:“是的,柏董。” 随后,她将手头的文件夹摊开递到柏严面前,并献上一支笔。 虽然知道柏严以前在男女关系方面的风评很一般,不会同时交往几个,换的速度却是极快。 但看到眼前这个女人时,还是出乎韩金允的意料了。 原以为明静只是个运气好的市井小民,因为长着与温尔梵无二致的脸而被简桀看上,没想到她居然与自己的老板还有染,真是太小看她了。 现在想来,前些日子南温氏的四小姐温尔茜被爆欺凌,应该不是明静的无意之举,而是她刻意而为之。 因为要接文件,柏严才松开她的手,并轻声的对她说道:“等我一下。” 温尔梵顺从的点了点头,抬眸的瞬间与韩金允对视上了。 韩金允的眼底掠过一抹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中蕴藏着任何人都看不出的敌意。 女人看女人的直觉非常准,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温尔梵的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有不好的预感。 换成正常女人,从表象看到自己这般勾三搭四可能只是忿忿不平地背后嚼舌根,或者当众撕逼。 但韩金允可不是这种正常人,从她当初找人对温尔雅的车动手就能看出,她是一个极端分子。 既然被撞见了,那就大大方方的面对,闪闪躲躲显得自己更low。 既然被看到了,不如将错就错,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不一定是坏事,也有可能是天赐良机,能让自己顺水推舟的做点什么,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完成什么。 聪明的人总是能把逆境当成开挂去扭转局面。 温尔梵毫不畏惧的与她对视着,只要自己不觉得尴尬丢人,那尴尬气愤的就是别人。 柏严将文件签完准备还给韩金允时,突然发现眼前这两个女人的眼神不对,微微感觉到了一点什么。 “还有事么?”柏严面容冷峻的凝视着韩金允,淡淡地问道。 韩金允立马将目光从温尔梵身上收回,微微颔首道:“没有了,柏董,我先走一步。” 韩金允对着柏严,再次鞠了一躬,面带微笑的转身离开,不该问的不问,这是最基本的职业素养。 在转身的瞬间,韩金允的眼角划过一丝阴鸷,温尔梵看得十分清楚,暗暗倒吸一口冷气。 他见温尔梵还盯着韩金允的背影不放,不禁调笑道:“需要帮忙吗?” 韩金允和她的母亲余彩英都是自己父亲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 但柏严并没有将她们母女放在眼里,对待这种毫无威胁能力的人,他只是让Lee在暗中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毕竟还有利用价值,例如:替自己提供假的消息给柏牧,混淆视听。 关于她们母女俩对温尔雅做的事,柏严最先知道,当初还让Ken去故意引导温尔梵发现。 他能隐隐的感觉到,方才韩金允看温尔梵的眼神不太对。 “我好像……被她盯上了。”温尔梵微微抬头望向他,略显无奈的笑道。 在韩金允眼里,自己不仅是情敌,还给简桀戴绿帽了,看来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她是Lee的重点监视对象。”柏严拿下挂在自己胸前的墨镜,给她带上,言下之意是:稍有风吹草动我都能知道。 能把性情如此极端的女人继续留在身边的男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温尔梵不由得调侃道:“我也是你的重点监视对象不是吗?” 看着眼前如此俏皮的她,内心的喜爱又多了一分,他的唇轻轻的覆在了她的额头,随后将她拥入怀中。 当他低头想要亲吻她时,她一手捂住了他的嘴,挑了挑眉,坏笑道:“刚才让你给我睡一下,你不吭声,现在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嘴被捂上的他眨了眨眼,略带一丝委屈,默默地凝视着她。 “送我回十三叔那里吧!”今天被韩金允撞见的事,有可能会让她的计划发生变动,需要回去从长计议。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面对这种撩完就走的女人,他双手插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温尔梵嘴角勾起一抹老色痞的笑,拍了拍他质感很好的胸,道:“来日方长~” 韩金允坐在回db国际大厦的车上,她眼神阴鸷的回想着刚才的碰面,越想越气愤。 凭什么这个明静能轻易得到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的东西? 自己爱了简桀那么久,为什么这个不起眼的女人还是能后来居上? 而且,刚才柏严看明静的眼神,与看其他人完全不一样,有温度有情绪,不像是玩玩而已的样子,但前些日子东柏氏也官宣了柏严要与温尔雅订婚的消息,所以她们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就因为她有一张与温尔梵一模一样的脸? 虽然知道温尔梵是柏严前任未婚妻,可能柏严就喜欢这类型的。 但简桀是怎么回事? 当韩金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时,她总会不自觉地咬自己大拇指的指甲,甚至会咬出血。 突然灵光一闪,她顿时想到了些什么,然后对司机说道:“去NW帝王大厦!” 订婚消息才官宣不到一天,自己就联系不上柏严了,这一断联就是差不多四天,温尔雅顿时心急如焚。 然后,明静也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原本想替温良去了解情况的,但是文轩一直跟自己打哈哈,不愿意告知自己明静的住所在哪。 她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好像又都说得通。 温尔雅坐电梯到负二层,拎着包,微微蹙眉地向自己的车走去。 站在自己的车前,她想了想还是不死心,再次拨打柏严的电话,一直提示忙音,这让她更加浮躁。 “别打了,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一个声音从温尔雅的身后传来,她猛地回头看到的是一位连头发丝都透着性感的女人。 这个女人,温尔雅非常眼熟,但一下子想不起名字,毕竟两人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际。 “我认识你,你是……”温尔雅还在拼命地回忆对方叫什么名字。 “韩金允,简桀的前任助手。”韩金允淡淡的说道。 经她这样一说,温尔雅瞬间记忆复苏,但是她怎么会说自己是前任助手呢?难道发生了什么分歧? 很多事看破不说破,是做人最基本的礼貌,尽管自己对她没什么好感。 在温尔雅的记忆里,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里全是敌意,现在却是像一匹饥饿的狼,似乎在物色一起捕猎的队友。 “你刚刚说柏严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温尔雅想确定自己是否有听错。 韩金允故意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望着她,吊着她,不明说。 几天没联系上柏严的温尔雅有些急了,道:“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她好不容易能得到嫁给柏严的机会,不能莫名其妙的出岔子。 韩金允一副高深莫测的得意样走到她的跟前,微微扬起下颌,笑了笑。 “你的柏严,跟简桀的订婚对象在一起呢~”韩金允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简桀的订婚对象?温尔雅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后,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道:“不可能!” 韩金允低头笑了笑道:“我亲眼所见,可不像你这般自欺欺人。” 温尔雅眉头紧锁,抿嘴不语,一副愠怒的样子瞪着韩金允,她对她的印象很不好,但并不知道韩金允在背后对自己做过什么。 “你应该好几天没见过柏严了吧?是不是发现恰巧明静这几日也不在?要不,你可以问问简桀这几天他是否有联系上明静。”她将所有可以证明柏严就是跟明静在一起的准确推测都说给了温尔雅听,将温尔雅引导至最容易猜想到的地方去。 温尔雅微微低头,依旧一言不发,在她心目中,柏严一向言出必行,既然东柏氏已经官宣两人要订婚的消息,她相信柏严一定会信守承诺的。 见对方不说话,韩金允继续补刀,道:“九小姐生前未嫁入东柏氏,死后却变成了东柏氏的人,想必……九小姐对柏严先生而言,应该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也难怪,见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会有所触动了,毕竟男人有时候还是很长情的……” 她的这番话,最符合温尔雅早期的担忧。 温尔雅顿时露出一副非常受伤却又不甘心的样子,双手紧紧握拳,似乎在忍耐着某种情绪的爆发。 看到温尔雅的反应,正中下怀,韩金允勾起嘴角笑了笑。 她此刻与温尔雅站得很近,眼神里全是得逞后的欣喜。 韩金允意味深长的问道:“要不要跟我合作?” 温尔雅猛然抬眸,眼底尽是诉不清的不甘与愤恨…… ------------ 第九十六章 选择与承担 柏严看了一眼手机,眼底似乎在揣摩着什么,许久后,他淡淡的说道:“韩金允往NW帝王大厦方向去了。” 温尔梵顿时停下了手中的消消乐,沉滞了片刻后,意味深长地看向了他,道:“看来……你们的毒唯老婆粉可能要联合起来撕我了。” 韩金允在这里认识的人虽然不少,但都不是什么真心朋友,全是靠钱和身份吸引来的酒肉分享者。 这种时候往NW帝王大厦去,想必是去找战友了吧? 此刻,温尔梵能联想到的人,就只有温尔雅了,毕竟身边的这个男人刚与温尔雅官宣没几天,自己就被韩金允撞见与柏严在一起,而且没有误会,全是事实,他们就是在一起了,而且还结婚了。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温尔雅深爱着柏严,而自己抢走了他,温尔雅就将面临第二次被退婚。 说实话这让温尔梵心里有点莫名的爽,并没有太多的愧疚,相比她干过的事,温尔梵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仁慈了。 接着,韩金允再去添油加醋的怂恿一番,她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结为盟友了。 人心这种东西,就是流动的,温尔梵自己亲身体会过,所以坚持好自己的信念,确认好自己能否承担后果,就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来行动了。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只要我足够自私,你就伤害不了我。 “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柏严还是很想插手她的事,毕竟现在多了个合理的身份,不用的话感觉有点浪费。 温尔梵微微蹙眉的思考了片刻,笑着摇摇头,道:“我们还是各自solo吧!” 他们两个人的思维逻辑不在一个层次,处理问题的手段和态度也完全不同,很难达到令对方满意的程度,最理想的结果就是互不干涉。 否则刚结婚就因为分歧而跑去闹着要离婚可不太好。 柏严的手肘倚在车窗上,佯装出一副略显伤心的歪着头注视她,不言不语。 看到他似乎不大开心,温尔梵想了想,便伸出手捧着他的脸,笑眯眯的望着他,道:“我爱你!” 随后她便主动将唇覆了上去,不拖泥带水,却又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面对她蜻蜓点水般的吻,他并不满意,甚至怀疑她在白嫖,道:“我觉得我的这副皮囊没受到应有的尊重。” 车子刚好停在了公寓楼下,温尔梵再次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胸,意味深长的说道:“来日方长嘛~” 面对撩完就想走的她,柏严挑了挑眉,眼角掠过一抹邪魅。 她刚拉开门准备下车,柏严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并顺势将车门重新关上,随后将唇重重的覆在了柔软之上。 四瓣柔软情不自禁的微微蠕动,时而咬磨,时而像小猫一般温柔舔 舐 着,欲罢不能。 突然,温尔梵猛地推开他,脸色微红,且喘着气,道:“我不行了,我玩不起,再见!” 随后她马上逃下车,扛起自己的行李箱,百米冲刺的狂奔上楼,不带任何停顿。 柏严一脸好笑的望着落荒而逃的她,大拇指轻轻的抹了一把自己的下唇,依旧是意犹未尽。 卫生间里,温树予正拿着温尔梵的隔离霜异常奢侈的涂脸涂手。 “我就说为什么我的隔离霜怎么用得那么快!”不知道什么时候温尔梵出现在了门口,双手抱胸,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温树予的手顿时有些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仿佛被点穴一般僵住了。 “有约?”她眯着眼重新打量了眼前这个细心打扮自己的温树予,用一种怀疑加质问的口吻问道。 温树予顿时耳朵有些微微发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对她笑了笑,道:“嗯……有约。” “吁~十三叔,你现在是名草有主了?”温尔梵挑了挑眉,调笑的问道。 温树予有些嘚瑟的对她也挑了挑眉,道:“那是!谁像你那么不靠谱?” “哎~没办法,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当董事长夫人,没经验……”温尔梵故作忧虑的摇头叹息道。 温树予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道:“你真的跟他……” “我的余生被他承包了!”她冲温树予得意的眨了眨眼,咧嘴笑道。 “那你还回我这里干嘛?”温树予迫不及待的想赶她去柏严那边,好把Jill接过来过二人世界。 温尔梵白了他一眼,道:“当然是找你一起收拾烂摊子啊!” 他们叔侄二人的一堆烂摊子还没收好,哪敢松懈? 温树予一拍脑门,哀嚎道:“我都有点不想回去了……” 当个背后的男人挺好的,时间自由又有钱花。 “我也不想,所以我得把你送回财团。”从南温氏财团里脱离出来后,挣钱压力小了不少,关注度低了一些,自由空间大了一些。 人一旦经历多了苦难,失去得多了,就会想守住当下的幸福,而不是求得更多。 因为贪欲越盛,需要付出的也就越多,而且还不一定能回本,当下握在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 “责任心这种东西有时候真是个累赘!”温树予不由得插腰抱怨道,但凡能像温良那么自私也不会活得那么辛苦,但良心不允许温树予这样做。 “道德使我悬崖勒马,没有成为大猪蹄子。”温尔梵摇了摇头,不由得叹息道。 “你是在惋惜吗?”温树予一脸鄙夷的问道。 “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温尔梵立马开启否认三连,做人还是得有最基本的羞耻心。 两人对视了片刻后,同时叹气地摇了摇头,有的人绞尽脑汁想要坐在他们的位置上,而他们却已经身心疲惫,想提前退休了。 财团下边有十几万的员工,这十几万人都是靠着这份工资养家糊口,如果草率的将财团交给不靠谱的人来接管,那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辜负。 毕竟除了养家糊口的基本温饱需求,有的人对财团是有真感情,一辈子都在为财团卖命,如此恩情更是不能辜负。 “你找个时间,收拾收拾就去世吧!”温树予一本正经的对她说道,尽管她确实是个不错的助手,但他也是真的心疼她,想让她早点脱离南温氏这个坑。 温尔梵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计划有变,十三叔。” “嗯?”温树予微微蹙眉。 “我跟柏严一起从机场出来时被韩金允撞见,然后她现在又去了NW帝王大厦,应该是去找温尔雅了,我觉得她们两个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 虽然这些都只是温尔梵的猜测,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八九不离十。 “那你打算怎么应对?”温树予坐在浴缸边上,神情略显凝重的望着倚靠在门框上的她。 温尔梵眼眸微垂,眼神暗了暗,道:“我打算请她们吃牢饭。” 韩金允这种极端分子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一定的代价。 至于温尔雅,温尔梵虽心有不舍,但她作恶的程度简直令人咋舌。 将温尔云偷偷做试管怀孕的事供给柏牧的是她。 恶意杜撰自己与简桀结谋,怂恿柏严对自己下手的是她。 与温良串通一气,在背后捅刀子的也是她。 温树予点了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温尔梵习惯性地看了看手机,道:“已经八点了,你约会几点?” “哎呀!迟到了迟到了!”温树予大惊地冲出卫生间到门口穿鞋。 温尔梵抓起桌上五菱宏光的车钥匙丢给他,道:“能外宿就别回来了哈!” 温树予微微一愣,随后立马意会的点了点头,道:“我……尽量吧!” “加油!”温尔梵给他加油打气道。 温树予挥了挥手回应她的鼓励,随后开门跑了出去。 看着离开的温树予,她轻松地笑了笑,往房间里走。 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该如何面对简桀,如果一开始坚持住,不对简桀的提议心动的话,两人的关系还是比较好处理的。 她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从通讯录里翻找到了简桀的联系方式,看着他的名字发呆。 她其实很清楚,做人做事就应该快刀斩乱麻,拖得越久,伤害就越深,她承认都是自己的错,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对方,所以陷入了犹豫的漩涡里。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简桀的电话打了进来,吓得她一把将手机丢了出去。 意识到不对的她又把手机捡了回来,怯生生的点击了接听,道:“喂?” “尔梵,你终于接电话了,这几天你怎么了?手机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简桀的声音里透着焦急与关心。 “我,我这几天有点私事在处理,所以不太方便……”温尔梵有些苦恼的搪塞道。 简桀越是温柔越是关心自己,自己就会觉得更加对不起他,良心倍受煎熬。 “方便一起吃晚餐吗?”简桀的声音温柔得像梦,令人不忍拒绝。 “我……不饿诶。”温尔梵捂着自己的良心说道。 “顺便一起讨论订婚的事宜如何?” 提到订婚,温尔梵顿时心虚得不行,额头开始冒出细细的冷汗。 但是,这种事她总是要面对的,咬了咬牙,无奈的说道:“那……好吧……刚好我也有事想跟你说。” “我去接你。”他的声音变得喜悦了起来。 “发个定位给我,我自己去吧!”她不太想暴露自己的居住地址让他知道,毕竟温树予也住这里。 “嗯……好吧!”他的声音有些失落。 “一会儿见。” 挂完电话,温尔梵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门。 简桀放下手机,看着桌上柏严与温尔梵在机场牵手的照片,这是今天刚收到的。 他一扫以往的温柔近人形象,面容冷峻的看着照片上的温尔梵,双眸闪过一丝寒光…… ------------ 第九十七章 信任与辜负 电梯门一开,映入眼帘的西餐厅略显昏暗的门口,里面传来阵阵钢琴声,有种冷清的感觉。 温尔梵一脸狐疑的打量了四周,又微微探头看了看餐厅里的情况,除了服务生似乎就没有别人了。 她的脚步略显犹豫,因为她跟简桀吃过那么多次饭,第一次出现类似于包场的情况。 这种情况,不是惊喜就是惊吓,惊喜会增加她的心理负担,如果是惊吓她也没做好对应方案,总之她就是被动本动。 她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决定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简桀坐的位置离钢琴很近,桌上摆放着一支点燃了的香氛蜡烛。 他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钢琴师的背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又能准确的感觉到了她的到来,合时宜的看向温尔梵来的方向,嫣然一笑。 他起身为温尔梵拉好椅子照顾她坐下后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两人相视一笑,简桀的笑自然且温和,她的笑却蕴着淡淡的尴尬。 “你看看想吃什么。”他将菜单递给她,眼里尽是温柔。 温尔梵接过菜单后没有心思细看,道:“我不饿,我有事想跟你……” “你听过这首曲子吗?”简桀微微侧身,非常自然的打断了她的话,似乎猜到了什么。 被突然打断的温尔梵先是愣了一下,缓缓看向正在弹奏的钢琴师,道:“钢琴版的《绿袖子》,传说……这首曲子描述的是英王亨利八世的爱情。” 小时候,三叔母非常喜欢听古典乐曲,其中就有《绿袖子》,她印象非常深刻。 “传闻亨利八世是个相当暴戾的男人,而这样的一个男人却真心爱上一个民间女子……”他的声音非常的轻,感觉像棉花。 “虽然只是偶然的一次照面,却让他对那名女子念念不忘,然而她却选择了逃离……终其一生,他都不曾得到过她,昙花一现的相遇,却是永恒的诀别……”他没有看温尔梵,依旧保持微微侧身的姿势,清澈的眼底却染上了一抹灰暗,仿佛在述说着自己的故事。 “可能……她有过片刻的心动,却无奈心有所属,不可辜负吧……”她微微垂眸,淡淡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身子有些轻飘飘的,眼前的画面有种不真实感。 人性禁不起考验,人类经不起诱惑,高等生物的最大弱点。 她不知道那名女子是不是真的如世人那般猜想,是因为深宫大院,隔着蓬山几万重不可跨越才离开的。 但可以确认的是,在那名女子心目中,亨利八世或许还不足以让她奋不顾身的投入他的怀抱,不管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结局已定,她没有选他。 简桀的眸光微微的颤了颤,他望着温尔梵,沉默许久,道:“你会辜负我吗?” 这句话直戳灵魂,温尔梵猛然抬眸,抿唇不语,她已经辜负了。 她在脑海里反复措辞,想要解释些什么时,简桀将身子完全转向她,与她平视着,一股莫名地压迫感随之而来。 简桀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并拢,在温尔梵视线内,看似无意的做着有规律地划圈运动,频率约每秒运动一次。 她微微觉察到这里的人不是离他们二人很远就是背对着他们,但是却不明白为何意。 “尔梵,柏严很危险,你应该离他远一点。”他的声音愈加的轻柔,仿佛从远处传来。 “我知道,但是我不怕。”她努力将眼睛睁大了一些,想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他差点杀了你。” “我知道。”她的眼皮微微有些沉重,但意识基本还是清醒的。 “他生活在深渊里,你不应该在边缘徘徊。”他已经开始进行暗示催眠。 “……”她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的眼皮愈加的沉重。 “你在阳光下看到的人是我……你向往的温暖和光明是我带给你的……比起柏严,你更信任我……” 此刻的她不自觉地的重复着简桀说过的话,这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她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也有过。 当初她在艾伦医院时,简桀也是利用职务之便对她下了暗示催眠,但当时他是利用了药物。 如今他利用的是环境、灯光、音乐以及香氛蜡烛。 从亨利八世的故事开始,他就在暗示她,随后渐入催眠状态。 “比起柏严……我更信任你……”她不自觉地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在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 她微微低头,闭上了眼,依旧在叨念着那句话。 “你爱我……”他轻轻的说道。 “我爱……”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了,那个“你”一直出不了口,眉头紧锁,似乎在做着什么斗争。 此刻,她看到的是阳光、微风和草地,简桀站在庄园的门口,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她毛绒绒的爪子伸出到一半,突然迟疑了,因为想起了笼子。 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生活了很久的庄园,又看了看他,微微垂下了头,她突然不愿再次离开这里,不愿离开柏严,这里才是适合她生活的地方。 “我信任你,但我不爱你。”她缓缓抬起头,睁开迷离的双眼,轻声说道。 简桀突然内心一怔,她是该有多坚定才能冲破他的催眠。 “真正生活在深渊的人是我……贪得无厌想要拥有一切的是我,自愿生活在假象里的也是我……你确实带给了我阳光和惊喜,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爱。”她的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无私的好人,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所图谋,她不善于权谋,但她足够自私,因为足够自私所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如果没有柏严,你会爱我吗?”他的眼底掠过一抹期待和渴望。 “最开始,你是因为柏严才接近我的不是吗?没有他,我们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她努力撑死沉重的眼皮说道。 她知道简桀对自己做了什么,她不想加深彼此间的羁绊,就当作是一场对自己贪念太深的惩罚。 他眼中划过一丝痛楚,道:“你说过你喜欢我,比珍珠还真……” “那个时候的我是真的喜欢过你,但也到此为止。”喜欢有时候是一种错觉,那是一种对美好事物的仰慕,想要占为己有的执念,但都不是爱。 由欺骗利用开始,也终会因无法自圆其说而结束。 从一开始,所有的关系都是错的,都是谎言。 “很抱歉利用了你,尽管是经过你同意的,但我依旧很抱歉。”她觉得自己的意志力快撑不下去了,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可是她头沉得厉害,站起来了后感觉整个空间都在转动。 “尔梵,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因为谁的三言两语而放弃。”他幽幽地说道。 站不稳的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一会儿便倒在了地上。 她能听见所有的声音,但她却动弹不了,感觉就像鬼压床。 简桀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唇轻轻的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此时只有一种打算,就是带她离开,时间长了她就不会再记起这里的一切,包括柏严。 他确信自己有能力去重新塑造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温尔梵…… 柏严看着平板里,温尔梵的活动路线,不由得微微蹙眉。 这个时间点她没在家里,反而离机场越来越近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不放心的打了温尔梵的手机,电话通了,但无人接听,响了三下还突然被挂断。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他疑惑的再打过去,立马听到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智能客服的回复让他不由得心头一紧,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连忙打电话给Ken,道:“现在去机场查查明静是否有预订机票。” “收到,先生!”随叫随到的Ken立马回应道。 柏严连忙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跑出家门,去车库开车。 他突然有些后悔把她送回家,后悔自己太放心她。 限制速120,他的车速不知不觉已经加到了150,仿佛是在赛道上拼命,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只希望能快点见到她确认她是否安好。 简桀看着坐在轮椅里的温尔梵,面无表情的往安检口方向走去。 他不需要办理登机牌,因为他们西简氏有私人飞机在这里,方便他随时回英国。 Ken带着五六个人赶到了机场,询问片刻后均未查找到与明静有关的任何信息。 但通过路线检测报告显示,明静小姐确实是在机场里,如果不是要搭乘飞机,这种时候不会有人想来机场的。 这时,他突然想起,除了正常购买机票登机的旅客,其中也不乏那种跟柏严一样拥有私人飞机的财阀。 他马上往服务站跑去,咨询现在有哪些财阀的私人飞机在机场待命起飞。 由于工作人员见Ken因为着急而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怀疑他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偷偷报了案。 才不到三分钟,五六个警务员便围住了Ken,将他带进了小黑屋进行问询,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头疼。 见Ken被警务员带走了,一众年轻保镖依旧有条不紊的继续想办法查找明静小姐的下落,不管队伍少了谁,都必须先完成任务。 既然Ken头头看起来不大面善,那就找个面善的去问询才行。 美男计可以安排起来了! 柏严跑进机场,年轻的保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一见老板跑来,便围了上去,道:“先生,有人看到西简氏的总裁推着一辆轮椅往安检口去了,据安检口的监控显示,轮椅上的人就是明静小姐。” 就在柏严担心会来不及想要硬闯时,Ken突然跑了过来,道:“先生,来得及,我已经让人安排了航空 管 制,西简氏的私人飞机暂时飞不了。” Ken被关小黑屋接受问询时,一并将问题都解决了,东柏氏的大名可不是开玩笑的。 柏严冲着Ken赞许的点了点头,便往安检口处跑去…… ------------ 第九十八章 宣誓主权 帮她系好安全带,盖好毛毯子,简桀坐回了原位,看着对面陷入沉睡的她,一脸阴郁。 “简总,由于航空管制的缘故,还需半小时才能起飞。”机长快步走到简桀身边,微微颔首,恭敬的说道。 简桀用眼角余光轻轻扫了他一眼,道:“知道了。” 温尔梵身上的毯子有滑落的迹象,他微微前倾身子帮她把毯子重新盖好。 识趣的机长摸了摸鼻子回到了驾驶舱,发现副机长不在位置上,想着兴许是上卫生间了吧。 于是没想着关上门,Ken突然闪现捂着他的嘴给他来了个锁喉…… 随后,Ken与另外一名保镖将机长偷偷抬下了飞机。 飞机下是三个被保镖控制住的空姐和一名副机长,柏严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Ken把飞机上的最后一位工作人员弄下来。 一辆摆渡车开过来,四名年轻的保镖将两名机长和三名空姐带上摆渡车,送他们“下班”。 Ken走到柏严跟前微微颔首,道:“先生,现在上面只有简桀先生及明静小姐二人。” 柏严淡淡地看向飞机,道:“辛苦了!” 说罢,他扶着冰冷的铁扶手,一步一步的走上阶梯,进入机舱内。 那具倨傲而顽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内,简桀内心不由得一震,但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柏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二话不说就要去解开温尔梵身上的安全带。 见状,简桀立马伸手阻拦。 柏严转身,抬手就是一记左勾拳,简桀被打后还没反应过来,他另一只手上前掐住了简桀的脖子,将简桀逼到了隔板上,道:“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催眠,欺骗,诱导,这些事柏严也是略知一二的,毕竟是一个圈子的人。 但抢人,他就没办法忍了,毕竟他自己也从没逼迫过温尔梵,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她会选择谁,各凭本事去勾搭她,抢人属于作弊。 柏严的块头比对方大一些,且平时运动量也够大,力量压制使对方无力反抗。 简桀用大拇指抹去嘴角微微渗出的血,勾起一抹邪笑,道:“所以呢?” “你的明静在南温氏大宅的祠堂里供着,你想要随时可以抱走!” 说罢,柏严指了指依旧昏睡的温尔梵,道:“她现在是我的太太,你不能带走!” “你什么意思?”简桀顿时眉头紧皱,愠怒地瞪着他。 “字面上的意思。”柏严松开了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结婚证没来得及带出来,不然他就掏出来跟对方炫耀了。 下次得多复印几份,再遇到这种抢人的,就可以甩对方脸上,宣誓自己的主权。 简桀似乎猜到了他的意思,但简桀并不甘心。 他对着柏严的脸,就是一拳,打得柏严后退了两步。 “我不要明静,也不要温尔雅,我就要她!”此刻的简桀瞋目扼腕,不接受任何说辞,这人他抢定了。 温尔雅喜欢柏严,温尔梵也喜欢他,他不服,爱情是自私,他要赢! “Ken!”柏严突然喊道。 站在门口的Ken闻声而来,简桀没想到对方居然还带了帮手。 “给我拦住他!”柏严厉声道。 接到命令的Ken,立马上前去拦住想要上前去攻击自家老板的简桀。 此时,柏严从容不迫的解开了温尔梵身上的安全带,然后用毛毯将她裹好,像扛大米一般,扛起来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简桀是西简氏的独子,四大家族之一,作为东柏氏董事长的柏严,不方便与对方动粗周旋,有什么事,商场上一决高下便罢。 闻到浓香的咖啡味,听到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温尔梵缓缓睁开眼,看到的是柏严严肃认真的下颌。 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办公,认真得没有发现怀里的她已经醒了。 他的嘴角好像有一些红,似乎受伤了。 温尔梵微微蹙眉,伸出手去摸,柏严被她的举动吓得虎躯微微一震。 “你的嘴跟别的女人打架了?”温尔梵一脸鄙夷的问道。 “男人。”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认真的纠正道。 “男人?”温尔梵的脑海顿时有了画面。 “简桀。”他淡淡地说道。 柏严一提起简桀,温尔梵立马惊讶的捂住了嘴,难道是自己私会简桀的事被柏严知道了,然后两人为了抢自己打了起来? “我去见他是为了把话说清楚的,我没有给你选帽子!”她连忙解释道。 他停下了指尖的动作,瞥了她一眼后,调整了一下抱她的动作,道:“以后这种事,我希望你能带上我一起。” “我觉得我一个人也可以……” “不可以。”他不容拒绝地打断了她的话。 “哦。”她搓了搓鼻子,悻悻地回应道,手很不老实的到处摸。 这个胸肌……她摸了摸自己,不由得微微蹙眉,又摸了摸他,顿时豁然开朗,果然,健身的人肉质就是不一样,她还不只是摸,还故意捏了一下,手感果然不错。 柏严佯装出一副嗔怒的样子瞪了不安分的她一眼,她反而对他挑了挑眉,咧嘴调笑,惹得他无奈的扶额忍笑。 那张灵气的小脸,他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的俯身覆上了她的唇,细细的厮磨着,他不由得贪婪地攫取着她独有的香气,呼吸逐渐变得灼热,两人的睫毛温柔地打起了架。 她的身体被束缚在一个有力的怀抱里,柏严身上淡淡的香气让她非常有安全感,她的手将他的脖颈勾得更紧了。 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游走着,而她却大胆的解开了他衬衣上的扣子。 他一把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道:“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你是不是玩不起?”她故意挑衅道。 听到这话,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不由得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道:“你死定了。” ………… 她的脸上微微泛了红潮,鼻尖和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仿佛清晨的毛毛细雨,挑衅后的结果是“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做人果然不能太豪橫,需谦逊一些,温尔梵看着天花板留下了得逞后,死不悔改的眼泪。 百无聊赖的她往柏严的电脑瞟了一眼,发现他正在看岛图,而且还做了数据对比和分析,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你要投资旅游岛?” “不是投资,是居住。”他看着怀里的她,轻声说道。 “你要住岛上?”一脸狐疑的问道。 “你住。”他淡淡的说道。 一听,温尔梵立马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道:“为什么?” 在她印象里,这种居住方式就好比流放,出行不便不说,完全就是与世隔绝。 “安全。”他当下能考虑到的就是如何保证她的安全。 “那你还是把我送回拘留所吧!”温尔梵将双手举到他的面前,一脸任性的威胁道。 听过金屋藏娇,没听过买岛囚人的,温尔梵眉头一蹙,扬起下颌,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反对他。 见她如此抵触,他便心软了,决定折中,道:“我跟你一起住到岛上。” “那……你平时去上班是不是就会很麻烦?” “db国际大厦搬迁到岛的对岸是需要花一些时间,而且……以后就不能开车去上班了,得开快艇。”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是一项大工程,得着手准备起来。 只能搬到岛的对面,因为员工太多,搬到岛上的话还要承担员工乘坐轮船上班的费用,大可不必。 说罢,他开始打电话给Lee,让Lee去了解相关手续的办理,这种事他不打算让韩金允插手,毕竟她是个快离职的人了。 所以,他们搬家,连办公的大厦也得一起搬,这就意味着她出行也是得坐快艇,有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温尔梵顿时脸上出现了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柏严是真有钱可以为所欲为,而她只能猥琐,欲为。 温尔梵坐在地毯上反反复复的研读自己的这份遗书,文轩则在一旁处理温尔雅的虚开增值大额发票证据。 “小姐,温尔雅小姐将此事掩盖得极好,很难查到与她有关。”文轩有些苦恼的说道。 “商业机密外泄呢?” “泄给谁?” 温尔梵将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找出先前她录到温尔雅与温良的对话,然后丢给了文轩,道:“好好听听,看哪段能用。” “对了,董事长呢?”文轩发现这几日都没有见到温树予,毕竟这次谋划的事与他回归有关。 “拍拖呢,别打扰他。”温尔梵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时,Amos拿了一小试管的白灰色粉末走进来,然后给到温尔梵的手上,道:“小姐,你拿着玩意儿干啥呢?” “给自己安排后事。”温尔梵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让所有人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上了。 她期待已久的自由生活,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把温树予的东西还给他,南温氏重组最大的功臣是他,不是自己,自己只是选对了时间和对象而已。 待尘埃落定,她就用一出生时母亲赋予她的身份,跟柏严在一起。 她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希望余生能用这个身份当一当母亲的孩子。 南温氏,对她而言不是什么值得的荣耀,而是一个束缚,摆脱掉这个姓氏和身份,她就只属于她自己…… ------------ 第九十九章 危险将至 想让一个人犯错,其实很简单,就看你的良心过不过的去。 温尔梵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先下手为强,后下手不是成仁,而是成鬼。 不知道温尔雅与韩金允到底在憋什么大招,那就先对她们下手,打乱她们的计划,如果正中她们下怀就自认倒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温尔梵趁所有人都下班了,让文轩安排一场半小时的大厦停电,趁机关闭监控设备半小时,她要亲自偷溜进温尔雅的办公室,替她泄露商业机密。 这是她第一次栽赃别人,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傍晚六点半,大厦人走得差不多了,文轩给温尔梵发了信息,告知她温尔雅已经将车从地下停车场开走了。 一直躲在卫生间的温尔梵收到信息后,立马从马桶上站了起来。 她从包里拿出中午吃炸鸡时剩下的一次性手套,给自己戴上。 然后从厕所隔间里走出来,刚好撞见保洁阿姨,阿姨一脸狐疑的看着温尔梵带着手套的手。 因为此手套为常见一次性餐饮手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厕所戴橡胶手套是搞卫生,但是戴餐饮手套是干嘛? 做贼心虚的温尔梵咽了咽口水,为了防止被人怀疑自己有怪癖,故意自言自语道:“洁癖真令人头痛。” 说罢,她快步从卫生间里跑出去。 保洁阿姨耸了耸肩,嘟哝道:“带手套上厕所不洗手,一会儿又到处摸还不是一样脏?搞不懂。” 她鬼鬼祟祟的出现在温尔雅办公室的门口,看准了没人她从口袋里掏出提前配好的钥匙将办公室门顺利打开了。 这一层楼全部是高层管理者的办公室,大厦的应急电源第一时间供给本层。 尽管如此,温尔梵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开灯,而是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进行摸索。 温尔梵一边走着一边从包里掏出U盘,企图从温尔雅电脑里拷贝点什么出来。 可一打开电脑,她傻眼了,需要密码。 由于平时彼此了解得太少了,温尔梵完全猜不到她会用什么当密码。 从温尔雅本人的生日到柏严的生日,然后所有熟人的名字缩写她都试过了,依旧解不出来,果然……电影里那种特工偷机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你最起码得懂解码。 尝试了十分钟的温尔梵只得无奈宣告放弃,开始在该办公室里转悠,想从其他地方下手。 然而,温尔雅是个非常整洁严谨的人,桌面上没有任何文件,所有柜子抽屉都锁起来了。 温尔梵有些气馁的坐在了温尔雅的位置上,张望着四周,还想再挣扎一下,她坚信这世界不可能有人能做到毫无破绽,一定是有什么突破口的。 这时,文轩的电话突然打进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喂?”她心神未定的接听了电话。 “小姐,停车场保安汇报说温尔雅小姐又回来了,现在已经走楼梯上来了,快离开!”文轩有些焦急的说道。 因为停电,所以电梯暂停使用,没人注意到温尔雅从楼梯口处上来,发现时她已经快到自己办公的楼层了。 温尔梵刚跑到门口,就听到门外传来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她惊慌失措地环顾四周,唯一能躲的地方只有窗帘后。 她急急忙忙躲到了窗帘后边,手机突然又响了,她不敢接听,连忙将手机关了静音。 她躲在窗帘后,大气都不敢出的傻躲了十几分钟,温尔雅都没有走进办公室。 她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见文轩没有给自己任何提示仅有一条未接来电,她心急的打了一条信息过去给他:你不是说她回来了吗? 文轩:她去卫生间了,我刚打电话给您,就想提醒您出来的时间很充裕。 所以她刚才听见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不是温尔雅的? 那她傻傻躲在窗帘后,是躲了个寂寞? 她懊恼地想从窗帘后出来,门把突然扭动的声音愣是把她立马吓了回去。 温尔雅走进办公室一脸疲惫的坐在了老板椅上,随后她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开口道:“那些虚开的大额增值发票我已经处理好了,全都算在明静的头上。” 躲在窗帘后的温尔梵顿时大惊,没想到自己正在查的她那些虚开增值发票证据,居然被她先栽赃到自己头上了。 “不可能查到我头上,我虽居高位,但没空接触到发票,反而是明静这个在财团里打杂的最有机会接触,把她送进监 狱里坐个几年牢,我就不信柏严和简桀还能等她,财团最忌讳的,就是有污点的人。”温尔雅微微仰着头,一脸自信的对电话那端说道。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温尔梵想的跟温尔雅想的差不多,只是出发点不大一样,但是目的基本相同。 说些,温尔雅拿出钥匙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沓文件,温尔梵蹲在暗处看不出对方拿的是什么文件。 可能是意识到温尔梵还没顺利逃离温尔雅的办公室,文轩亲自来到了温尔雅的办公室。 他在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便扭开门走进来,道:“七小姐,您还没下班吗?” “怎么了?”温尔雅从容不迫地将桌上的文件放回了抽屉里。 “方才我们例行盘查时,发现档案室遗失了几份存档文件,您要不过来看看?”其实是文轩恶意将档案室里两份陈年文件放入碎纸机里搅掉的,作戏就要做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听到有存档文件遗失,温尔雅立马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眉头紧皱的跟着文轩走出了办公室,还把门顺手带上了。 温尔梵原本想趁机离开这里,但跑到门口时突然犹豫了,因为温尔雅离开时并没有将抽屉上锁,机不可失,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于是,她快步跑到了温尔雅的座位上,打开抽屉,她看到了温尔雅即将嫁祸于自己的罪证,以及一些机密文件。 她翻开机密文件,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将温尔雅用来栽赃自己的资料塞进包里,急忙逃离现场。 跑出大厦后,温尔梵给文轩发了信息:已出虎口。 文轩:收到。 温尔梵:互删。 文轩能当董事长助理不是没有原因的,有智慧,有胆识,忠诚! 回到家,温尔梵将文件摆放在茶几上,而自己坐在地上,开始整理整个事件的思路,必须速战速决,否则自己会再次陷入危机。 她咬着下唇,扶着下巴苦思冥想对策,看到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柏严的来电,她犹豫着要不要接听,因为不想被他打断此时的思路和氛围,但不接听的话他一会儿急起来就会冲过来,到时更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思考问题。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点击了接听:“喂?” “我们应该有十五个小时没见了。”他淡淡地提醒道。 “我现在有点忙,你就再坚持几个小时吧!”她一脸苦恼的看着桌上的资料,还没想好如何应对。 “你在忙什么?”电话那端的他语气里略带一丝不悦,居然还有比自己重要的事。 “温尔雅把虚开增值发票这事的帽子扣我头上了。”平时都是自己整别人,没想到给能被别人先下手了。 温尔梵看着手头的文件,她不确定温尔雅那边是不是还有备份的,顿时陷入了苦恼。 柏严那段沉默了几秒,随后缓缓道:“我帮你解决吧!” “你有办法?”温尔梵一脸狐疑的问道。 “我有。”他回答得很干脆。 “说来听听!”她顿时打起了精神。 他又停滞了几秒,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后轻声说道:“我们领证应该有一周了,你依旧对自己的丈夫直呼其名,似有不妥……” “老公,分享一下你的战略决策呗!”她意会了他意思,立马改口。 温尔梵深知这个男人做任何事都习惯等价交换,只要他提出来的要求你能满足,他给出来的结果也不会让人失望,至于是否真的等价,他会按照他自己的标准来评估。 听到这样的称呼,电话那端的他表示非常满意,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柔了一些,道:“你现在仔细听我说……” 温尔梵停下了手中的所有动作,非常认真的听着他的计划…… 温尔雅一大早来到办公室,就发现桌子上放着一张光盘,顿时心生疑惑,这年头还有人用光盘? 光盘上贴着一张用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便签条,上面写着:有人想害你! 温尔雅连忙将光盘放进电脑主机,开始读取里面的内容。 内容加载的过程中,她有些焦急的抖动着左腿,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画面加载出来了,视频里出现的一个神秘男人,温尔雅对他非常有印象,因为当初她的车祸就是拜此人所赐,但这个男人当初是全部认罪了的,说是因为迷恋自己,得不到就要毁掉的极端分子。 现在这个视频又想表达什么呢?温尔雅一下子猜不到。 然而,视频显示该男子与一个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女子有过两次间接往来,同一个地方,两人相差十几分钟先后出现过,都在一个地方停留不超过一分钟,似乎手里拿着什么,神色僵硬不自然,非常可疑。 这个中年女子,温尔雅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不由得皱眉回忆。 就在她苦思冥想时,答案出来了,视频的最后出现了韩金允与该中年女子相拥合影。 温尔雅终于想起对方是谁了,韩国H财团的余彩英,韩金允的母亲。 她回忆起当初在英国时,屡屡发生的坏事,回国后就停止了。 后来韩金允又来到了X市没多久,自己就发生了车祸。 直到简桀与自己解除了婚约,一切归于平静。 现在因为简桀与明静要订婚的事,韩金允就找上了自己,很明显她是想借自己的手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温尔雅顿时一阵毛骨悚然,这个三番两次想害自己的人现在居然跑来跟自己合作,虽说目的一致,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她当初是因为简桀而想要除掉自己,现在也是因为简桀而想要除掉明静。 简桀的母亲最钟意自己,如果明静不在了,简桀的母亲又来找自己的话,韩金允又会对自己动杀心的。 虽说考虑得太过长远,但韩金允极端是事实,她跟在简桀身边那么多年都没有得到简桀母亲的青睐,温尔梵在的时候不会,难道明静不在了就会吗? 现在,真正威胁到自己的不一定是傻乎乎的明静,而是韩金允! ------------ 第一百章 即将落幕 华夏商会的会客厅内,柏严一脸淡漠地凝视着对面这位大腹便便的老者。 虽然柏严在年龄上比对方小了个二十几岁,但气场并不输给对方,反而将对方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常总,我需要您跟我一起指证温良侵犯商业秘密罪。”柏严一脸风轻云淡的说道。 老者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目光略带一丝迟疑,道:“柏董,您这是在为难我这把老骨头。” “舍不得您的这位老朋友?”柏严冷冷地问道。 老者面露为难之色的微微低头,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柏严这样的后生仔威胁。 “侵犯商业秘密罪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老者苦恼的说道。 听到对方假惺惺的借口,柏严微微抬眸,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冷笑道:“常总,您当初接受温良及我父亲的提议,发动商战时,是否有想过今天的这般场景?” 他们发动的这场商战给自己造成的损失和困扰可不止于此,柏严已经大发慈悲没有全权追究了。 老者顿时语塞,在柏严面前,他就是个透明人,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商战都过去那么久了,柏严既然早早的知道真相为什么能忍那么久才来找自己?是否在私下筹划着更大的局? 这样的年轻人让老者感到毛骨悚然,因为不知道对方究竟还掌握多少自己的把柄。 “柏董,我当初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您看我都这把年纪了……” “既然如此,那我把您跟温良一起送进去如何?”柏严冷笑的打断了对方的道德绑架。 柏严觉得眼前的老狐狸甚是可笑,当初联合温良与柏牧引发商战给自己使绊子时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他们不是没有破绽,只是柏严不愿花太多心思去与之周旋,但为了温尔梵,他不在乎。 柏严的威胁让老者不得不做出选择,抛弃所谓的义气,但:“那……好吧!” 于情于理,温良都是自己的岳父,把岳父送去吃牢饭虽然不太地道,但为了自己太太的人身安全,就很有必要。 这几日,韩金允明显感觉到温尔雅在有意疏远自己,她不知道究竟是在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但失去温尔雅这个帮手,就意味着失去了一部人型监视器,在东柏氏财团工作的自己是没办法了解到南温氏明静的具体情况的。 她担心简桀与明静的订婚的日程会被加快推进,心急如焚的在房间里踌躇了许久,不知如何是好。 她习惯性地咬着大拇指的指甲,指甲的轻微撕裂导致渗血了都没察觉到,她的注意力都放在要如何阻拦简桀与明静的订婚上。 当初她能让温尔雅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意外,而且还有人背锅,那么她就一定能如法炮制这样的意外给明静。 但是由于明静的出行路线比较奇怪,她没办法锁定。 明静自回归南温氏,既不入住南温氏大宅也不住财团分配的公寓。 虽说有专属司机,但她总是让司机开车到半路就自己下车做公共交通,而且每一次路线和站点都不一样,有时候出了站点又另外打车去别的地方,完全没有规律可循,所以没办法埋伏她。 就在她一筹莫展时,手机突然接收到了一条信息,她顿时回过神来,微微蹙眉的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手机号发来的,上面写着:我知道你干了什么。 随后,对方给她发了一段仅有十秒钟的视频,里面有余彩英。 是对温尔雅的车动手脚的犯人入狱前与余彩英有过两次间接往的视频,有被剪辑过的痕迹。 因为涉及到自己的母亲,韩金允立马给该手机号回电,不料被瞬间挂断,她有些恼怒的再次拨打这个号码,依旧被挂断。 随后,陌生号码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今夜十二点准时来到盛世荣耀大厦60层,你就会知道我是谁。 韩金允虽有些焦急,但收到这样的邀约,一看就知道有诈。 有些轻微神经衰弱的韩金允走进厨房,四处打量后拿了一把特别小的水果刀,伸出手指摸了摸闪着寒光的刀面,面露狞笑。 韩金允站在盛世荣耀大厦负一楼的电梯间,神色严肃的等着电梯下行。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上方的LED显示器,还有十层……五层……三层……叮,电梯到达负一层。 她走进电梯,指尖动作在楼层按键间迟疑了几秒,还是咬咬牙按了60,随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包,似乎这样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她的目光依旧没有从LED显示屏上移开,在心里默默地跟着数楼层数。 60层是非常漂亮的玻璃棚现时用于公益摄影展,每一副作品都被特殊的框固定在了墙上,为了防止无人看管时被盗,由于现在是闭馆时间,灯光昏暗,且有些阴森,但每隔2-3小时会有保安上来巡逻,还算不上恐怖。 韩金允无心欣赏墙上和隔板上的作品,她进来的第一时间只想知道是谁约自己来的。 “有人吗?”她冲着空气问道,声音里蕴着一丝不安。 没有人回应她,她便四处走动,想看看是不是有人留下了什么线索给自己。 这时,眼角的余光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后闪过,她立马警觉的回头,然而身后什么都没有。 “谁?出来!”她特别讨厌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 她从包里掏出一把非常小的水果刀,紧紧的攥在手里,整个人神经极度紧绷的打量四周。 这时,韩金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把她吓得刀都掉落在了地上。 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电话,她没有犹豫的点击了接听。 “喂?您好?说话!”韩金允的呼吸略显急促的问道。 然而电话的那一端竟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这让韩金允内心的恐惧感增加了不少,除了恐惧,还有恼怒,因为她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整自己。 电话那端一直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挂断,通话时间有三分钟了,韩金允一直对着空气在问话,她实在是恼得不行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等了那么久都没有人出现,她萌生了离开的念头时,突然听到一阵从远处传来的讨论声,声音非常的弱,但韩金允立马提高了警觉。 她顺着声音往紧急通道处的方向走去,声音逐渐清晰,确实是有人在说话,是个男人。 她伸出手去推开紧急通道的门,她才刚推开门一点点,便有灰尘状的东西飘落了下来,她本能的抬起双手去挡住自己的头,握着刀的手在空中挥了挥,企图驱散空中飘落的灰尘。 紧急通道的下方有人正往上边走来,下方的人在距离韩金允两米处突然停下了脚步。 借着微弱的光线,下方的人似乎认出了韩金允,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声音,让韩金允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怔,是温尔雅? 温尔雅身边还站着一位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两人怔怔地望着韩金允。 “你们……”韩金允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该如何发问。 而温尔雅逐渐面露惧色,因为她看到了韩金允手中的刀,立马联想到韩金允之前买凶想杀自己的事。 温尔雅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收到一张自己与温良会面被偷拍到的照片,然后照片背面是电脑打印上的字,让她今晚十二点准时来这里,担心有诈的她把温良给叫上了。 但是电梯到五十八楼时突然停了下来,且电梯门自动打开了,不再继续上行,于是他们两人便从紧急通道的楼梯口处往楼上走。 没想到迎面遇见了举着小刀的韩金允,温尔雅第一反应就是对方想对自己下毒手。 韩金允也意识到温尔雅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刀看,她本能的向温尔雅走去,想解释什么,可她这举动把温尔雅吓得连忙往回跑。 见温尔雅往回跑,不明所以的温良也跟着往回跑,然而拄着拐杖行动不便的他在昏暗的光线下不小心楼梯踩空,直接摔倒,连带温尔雅一起从阶梯上滚了下去。 韩金允顿时懵逼了,她完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听到他们在下方痛苦的呻吟声,她咽了咽口水后,走下去查看他们的情况。 就在韩金允往楼下走去时没有留意到有人从室内死死地盯着她下楼的背影。 那个神秘的人影往门后放下一部手机后,便消失在了60层。 温尔雅搀扶着温良跑进电梯内,不顾韩金允在后方如何努力的向自己跑来,非常焦急的按着关门键,此刻在温尔雅眼里,韩金允等于危险。 温尔雅顾不得自己手脚的擦伤,焦急的看着LED显示屏,默念着下行的楼层数,希望能快点离开这座大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温良刚从楼梯上滚下来,摔伤了腿,走起路来更加困难了。 “刚才那个女人,是个疯子!”温尔雅想不到比疯子更适合韩金允的称呼了。 电梯到了负一层,电梯门一开温尔雅与温良顿时傻眼了。 电梯门外围着十几个警务员,见温尔雅和温良傻站在电梯里不出来,两位警务员上前将他们带出来。 为首的警务员,正色道:“不好意思,有人报案说大厦内发生了行凶事件,我们现在需要你们配合调查。” 听到“行凶”二字,温尔雅想都不想的点头道:“对!上边有个女人拿着刀追我们!” 听到这个有效的讯息,警务员立马安排人上楼进行抓捕。 随后温尔雅与温良被安排送往了医院进行身体检查和伤情鉴定。 此时,毫不知情的韩金允还在电梯间等电梯,她觉得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越想越不对劲。 为什么约自己来的人一直没现身,而温尔雅却出现了? 看温尔雅仓皇而逃的样子不像是来找自己报仇的。 但看温尔雅的样子,应该是知道自己对她做过什么事了。 一定是威胁自己的这个人告诉温尔雅的而这中间的用意是什么还不得而知,但绝对有大问题。 她冷静的想了想,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快点离开才行,否则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事。 电梯到,韩金允一副见到了曙光的神情期待电梯门打开。 然而电梯门打开后,她瞬间愣住了。 五名警务员拿着抢指着自己…… “Lee,你做得很好,这件事结束你就可以休假一段时间了。” “谢谢Boss。” 柏严挂了电话后,回头看着趴在床上睡着了的温尔梵,脸上露出略带宠溺的笑。 这座岛,他很满意…… ------------ 第一百零一章 尘埃落定 “韩金允小姐,证物科在您的刀具上检测出了明静小姐的DNA,可否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警务员看了看夹板上的资料,正色道。 旁边的警务员低着头进行口供速记,见韩金允没有马上回答,便微微抬眸注视着她。 韩金允抿了抿唇,道:“我要见我的律师。” 进行问询的警务员沉滞了片刻,道:“这个没问题,但我得告诉您,明静小姐昨晚失踪,所以您见到了律师也一样得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被陷害的!”韩金允拍桌吼道,她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们在现场还捡到了一部手机,经过确认,这部手机是明静小姐的,晚上十点以后出现在大厦里的除了保安就只有您和温尔雅小姐及温良先生,所以我们希望您能配合调查。”警务员依旧正色的提醒道。 她意识到这一切可能是有人恶意安排来陷害自己的局,她在大厦里根本没有见到明静,她的刀也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为什么会有明静的DNA在上边,她也解释不出来。 “我是被人约到那里的!”她辩解道,她是外国人,汉语组织能力有限。 “我们查到,明静小姐的最后一次通话是跟您,通话时长大于一分钟,请问你们聊了些什么?”警务员认真的问道。 韩金允突然想起,当时自己接到了一个不说话的来电,她与明静不熟,不知道那是明静手机打过来的,她顿时恍然,这绝对是一场骗局! “我要见我的律师!”韩金允继续拍桌,情绪有些许失控的征兆。 两位警务员相互对视了一会儿,默契地点了点头,道:“好的,您有权保持沉默,我们尊重您。” 说罢,两位警务员起身离开了审讯室,随后 进来另外两位警务员将韩金允带出审讯室。 温尔雅坐在病床边沿捧着手机,面露震惊状,手机上的新闻信息标题赫然醒目:南温氏财团前任董事长温树予奇迹回归! 当初温树予生死不明,所以让自己当代理董事长,现在温树予回来了就意味着自己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温尔雅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连忙给文轩打电话确认,但是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温尔雅急了,顾不得身上的伤穿着医院的拖鞋就往病房外走。 温尔雅刚走出病房就被护士拦了下来:“女士,女士,医生还没给您开具证明,您还不能自行出院!” “烦死了!”温尔雅不耐烦的推开了护士,往电梯的方向大步走去。 这时,碰巧见到被警务员一左一右带出来的温良,更是让温尔雅大吃一惊。 “七叔父?您这是怎么了?”温尔雅目瞪口呆地望着还穿着病号服的温良。 温良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时,一位警务员率先开口道:“请问是温尔雅小姐吗?” “我是,怎么了?”温尔雅眉头紧锁的回答道。 “南温氏的明静小姐失踪了,昨晚我们在你们离开盛世荣耀大厦后,捡到了明静小姐的手机,在里面查到与你们有关的一些照片和录音,需要你们协助调查。”警务员正色道。 他们本来想先把温良带上车,再来找温尔雅的,没想到刚好偶遇,那省事多了。 温尔雅顿时微微一愣,道:“我跟明静就没什么交集,我协助不了你们!” “南温氏与东柏氏联合起诉我从南温氏窃取了商业机密,鼓动商会发动商战。”温良在暗示她,这件事已经牵扯上她了,因为警务员刚说了明静的手机里有他们会面的照片,不只是明静突然失踪那么简单。 虽然当初确实自己去找商会提议的,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如今如果华夏商会为了推卸责任出来作证的话,那自己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与自己有往来的温尔雅肯定会第一个被怀疑泄露商业。 刚才警务员找上自己时,已经说明清楚了,明静的手机里有自己与温尔雅会面的照片及录音,虽然这种录像一般是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但由于还牵扯到机主明静的失踪,这条线索就理所当然的被纳入参考范围了。 温良对现在的局势十分明了,警方怀疑自己与温尔雅还有韩金允因为有把柄在明静手上,所以企图杀人灭口。 但可能是中途三人发生了分歧,演变成了韩金允还想将他们叔侄二人一起谋害,毕竟死人才能守住秘密,按这样的逻辑,警务员便来医院请自己与温尔雅协助调查,他们有可能全是犯罪嫌疑人,也有可能既是犯罪嫌疑人又是受害者。 如果明静不出现,他们都会变成真正的犯罪嫌疑人,而不是协助调查。 一开始有些懵逼的温尔雅听到温良的那番话,顿时恍然,情绪略显激动道:“这些事与我无关,我不知道!” 她没有真的给温良提供过多少有用的商业信息,而且商战发生的时候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联系过。 “抱歉,我们现在需要您的配合!”有没有关系都得等调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人的思想与喜悲并不相通,警务员铁面无私的回应道。 温尔雅顿时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文轩低头看了看手机的未接来电,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怎么了?”温树予整理着自己的袖扣,漫不经心的问道。 一会儿要开新闻发布会,聊聊这几天自己失踪到哪里去了。 “温尔雅小姐的电话……”文轩犹豫要不要接。 “嗯……别管了,柏严会处理的,你过来帮我看看哪份稿子比较有说服力。” 这局是柏严布的,为的就是让所有人在不亲自动手的情况下还能全身而退。 明静不需要出现,也不需要亲自动手便能功成身退。 所有人都不需要出面,就以财团名义便能将温良绳之于法,顺带牵连一把温尔雅。 至于韩金允,卧底在东柏氏大半年,虽成不了什么气候,但她毕竟不是柏严自己的人,留着夜长梦多。 开除显得东柏氏不仁不义,但如果是她自己的问题,违反法律或行政法规被遣送出境,那就与东柏氏无关了,而且公关做得好的话,东柏氏还会成为受害机构博一把同情。 以温树予的角度来看,把手头的事安排好便罢,贸然参与容易搞砸且引发出其他不必要的结果。 文轩听话的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收了起来,走到温树予身边,拿起桌上的稿子细细地看了起来。 关于温树予失踪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的问题,公关部出了三份稿子。 一,发生意外后被渔民救了,但由于突发暂时性失忆,所以没有办法马上回来。 二,发生意外后被海浪冲到了无人岛上,孤岛求生了很久,所幸遇到靠岸休息的船才获救得以回归。 三,发生意外后被人 贩 子捡到卖到偏远地区当牛 郎,然后卧薪尝胆许久后才拼死逃出来。 文轩微微蹙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向温树予。 “怎么了?没有合适的?”温树予对着镜子还在挑领带。 “董事长,公关部的员工可能需要重新调整一下岗位,产品开发部的创意组比较适合她们?”文轩觉得那些理由过于梦幻,与温树予的形象及人设不太相符。 温树予转身拿起那三份稿子细细的看了看,道:“失忆前几年挺流行的,现在的话就比较复古了;孤岛求生挺刺激的,就担心那个被杜撰出来的岛会被不明所以的人种草;被拐 卖显得我很弱鸡,但是又能当牛郎就显得我的外形和情商很优越……太难选择了!” 犹豫再三,他还是选了第三份方案,够曲折,够煽情。 文轩有些无奈的扶额汗颜,总觉得董事长被九小姐带跑偏了。 温树予看了看手表,他得提前结束这场新闻发布会,不然与Jill的约会又要迟到了。 韩金允的刀上之所以有明静的DNA,是因为先前Amos拿给温尔梵的一小试管白灰色粉末是明静的骨灰。 Lee故意让温尔雅的电梯中途停滞,迫使她不得不通过紧急通道的楼梯上楼。 听到紧急通道有动静的韩金允,推开门时落下来的灰尘就是提前放在门顶上的骨灰,所以带有明静DNA的骨灰会随机附着在她身上,她带刀的举动不在柏严的预测范围内。 温尔雅把温良叫上,也不在柏严的预测范围内,但一切就是那么凑巧,因为都害怕自己吃亏。 虽然有那么多不在意料之中的人与物介入,但结果依旧没有受到影响,正是因为如此,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韩金允被遣送回国的判决很快就要下来了,温良与温尔雅的判决还需要一些时间。 人只要做了坏事,总是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只是时间的问题。 韩金允先前是因为有人顶了罪所以故意伤害温尔雅的事没有被查到,现在就是罪有应得。 面对这样的结果让她感到满意,明溪一脸崇拜的望向自己的丈夫。 柏严穿着舒适的家居服,挽着袖子,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视频正在尝试着给自己的妻子制作反沙芋头。 他微微蹙眉,认真得仿佛全宇宙仅有他一个人。 被忽略了的明溪嘟了嘟嘴,道:“老公~你都不理我的~” “等我做完了再理你。”他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平板电脑。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不可爱,但是越看越喜欢,有原则,够坚定,会来事。 明溪无奈的摇了摇头,就为了她随口的一句“厨艺好的男人太帅了”,他除了热衷挣钱,还开始苦心专研起厨艺了。 不一会儿,他将作品放在了明溪的面前,顺手递了一双筷子给她道:“你尝尝。” 明溪笑着接过筷子,在他期待的小眼神下对着那盘颜色略显奇怪的食物下手。 夹不动,明溪将筷子放了下来,端起盘子,左右晃动,发现芋头已经死死地粘在了盘子上,抠都抠不下来。 见状,柏严从她手里拿过那份失败的作品,道:“我再去做一份。” 他坚持一定要让明溪吃上下午茶的甜品,然而现在已经傍晚,明溪的茶都已经喝了三壶,差不多可以吃晚餐了,但他却跟芋头死磕上了。 “我不想吃反沙芋头了,你给我洗个葡萄吧!我现在想吃葡萄了~”想要阻止他,需要用另外一件事去换。 柏严看了看盘子里的芋头,似乎意会了她的意思,没有迟疑的转身去给她洗葡萄。 晚餐时间结束,由于居住在岛上,夜晚的海风有些大,明溪在海浪声中皱着眉学习高数。 她的辅导老师,柏严先生不厌其烦的给她进行题目的讲解。 事实证明,并不是有帅哥授课,学生就不一定能有学习的动力。 学生很有可能只是为了贪图讲师的色而勉为其难的进行学习。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他轻声问道。 “不~能~”她单手托腮,笑眯眯地望着他。 “那我换种说法……”柏严不为所动的继续授课。 “老公,我累了。”她眨巴着无辜的双眼,娇滴滴的说道,她其实就不想学,只想图色,无奈自己的丈夫如铜墙铁壁,不为所动,无论干什么都正正经经的。 “那就休息一下吧。”他准备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不料被她一把拉住。 明溪恶作剧的将他一拉,然后扑倒,笑盈盈道:“老公,坐了那么久,我们是不是……需要运动一下?” “可以,前提是你先把那道题解出来。”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他知道明溪根本没有认真学习,但他依旧教得很认真。 明溪顿时愣住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这招:“可以通融一下吗?” “不讨价还价。”柏严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明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己选的男人没办法,又不能来硬的,只能默默坐回桌前重新审题,力求能在今晚解出此题。 柏严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明溪依旧没有将题解开,而且笔头都快被她咬烂了。 看着一脸苦恼的她,柏严顿时心软的笑了笑。 走到她身后,将她一把抱起,把还在苦思冥想的明溪吓了一跳。 “今晚就到这里,明天得认真学习了。”柏严在她额头上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我觉得……可以努力,但是不要太在意,不然就会上了墨菲定律的当!”她得意的狡辩道。 “呵,强词夺理。”他将明溪拥入怀中,覆了她的唇…… 这段时间,为了弥补明溪没有蜜月旅行的遗憾,他将手头的工作都暂时放了下来,全心全意陪伴着她,在这座只有他们二人的岛上。 透明的天花板能让躺在床上的人直接欣赏到夜空的唯美,一切是如此的惬意。 明溪的头枕在他的胸口上,她微微仰头望着他,道:“你记恨过我吗?” “我为什么要记恨你?”他微微低头,与她对视,眼底尽是柔情。 “因为我很自私啊!我做过那么多让你伤心的事……”她总是那么的坦诚,渣得明明白白。 “我不会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花时间去怨恨去伤感,在他看来是最没有意义的事,尽管之前他有过这样的情绪。 “那你现在跟我待在一起算不算是浪费时间?既换不来金钱和权益,还得被我压榨劳动力。”她知道他有多努力,所以她尊重他的选择,正如他也一次次尊重她的选择一样。 “不,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我都有收获。” “你收获了什么?” “幸福。”过去他的眼睛无论看什么都没有一丝温度,如今眼底全是溢出的温暖。 “与你那宝贵的时间相比,值吗?” “物超所值。” 他低头吻了她的额头,将她拥得更紧了,他拥抱的不是一个因为跟自己领了结婚证而被称为“妻子”的女人,那是他的全世界…… ------------ 第一百零二章 未来可期 十年后—— 经过不懈的努力(苦苦挣扎),明溪终于在28岁这年研究生毕业了。 同时也迎来了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柏严将当日的所有工作行程延后一周处理,他要把时间腾出来陪明溪去旅行。 这十年,西简氏财团疯了一般的与东柏氏各种竞争和作对。 而且每一年东柏氏的财团庆典都会收到简桀的问候函,内容每年都一样,仅有一句话:什么时候离婚? 面对简桀的挑衅,柏严一笑置之,离婚是不可能离的,就算他有本事勾引明溪出轨也不可能离婚,唯有丧偶! 出行前的一场四大家族之大鳄交流会。 北柯氏的总裁是柯西的二哥,由于二哥太忙,让身为财团执行总监的柯西代为参加,柯西不情不愿的坐在单人沙发上撇着嘴,四人里就他职位最低,他的得力发小某老九又不在,总觉得这次会晤有坑。 西简氏财团总裁依旧是简桀,X市最难泡的钻石王老五,心里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坐他对面的那个男人。 南温氏财团董事长温树予坐在单人沙发频频拉起袖子看手表,晚上七点还要去学校参加孩子的家长会,去晚了怕女儿不高兴,Jill到遥远的A市出差一周,当爹当妈又当老板的日子太难了! 柏严单手托腮翻着手机,明溪刚给他发了一组毕业典礼上的照片,他面露笑意,心情无限美丽。 “我爸带我妈去环球旅行了,你们提的这些问题,我回去转告我二哥吧!”柯西有些的无奈的说道,柯大强自从将二儿子提上去当总裁后,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温树予点点头,道:“还有什么事吗?” 他是真的急着走。 简桀冷冷地盯着柏严,迟疑了片刻,道:“她……过得还好吗?” 柏严将视线从手机里转移出来,抬眸道:“你不打她的主意,会更好。” 简桀顿了顿,道:“我只是比你晚认识她。” “呵~”柏严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这种事可能会有先来后到,但结果却不一定是由先来后到而决定的。 人总对得不到的东西拥有过份的执念,那不是爱,是偏执的胜负欲。 “没什么重要的事我要走了,我家长会要迟到了!”温树予自动过滤掉他们那些无意义的对话,起身要走。 “你侄女嫁给这种人,你就那么放心?”简桀微微扬起下颌,冷笑道。 “嫁给你,不也一样?都半斤八两,谁也别瞧不起谁,还是选个自己喜欢的吧!”温树予摸了摸西装外套,掏出手机不以为然的说道,在他眼里,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从当爹后,他的大叔气质愈加显著,因为忙碌而无法保持高质量的优雅。 “不行,我真的要迟到了……呃……柏严,祝你们结婚纪念日快乐……柯西,替我跟你爸妈问好……简桀,你呃……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女人不行,男人也可以试试,性别不要卡得那么死……哎呀,我走了我走了!” 温树予走到门口觉得就这样走了不太礼貌,又退回来几步跟每个人说了一句话才走。 柯西看了看柏严,又看向简桀,道:“性别真的不要卡得那么死!” 说罢,又郑重地拍拍简桀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柏严双手插在裤袋里,淡淡道:“我要去学校接太太了,再见。” 简桀一脸懵逼的看着陆续离开的他们,恍然后站起来怒视他们离开的背影。 许久后,他常常舒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地笑意,爱而不得是常态,但他却偏偏相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医学界上的天才在面对爱情这件小事却如此拧巴偏执,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什么深得他心的女孩出现吗? 他摇了摇头,走了出去,今夜注定漫长孤寂…… 珀斯西北海岸的赫特泻湖,那少女粉的湖泊,让明溪激动得紧紧抱住身边的丈夫,道:“太美了!” 柏严是做足了功课才带她来的这里,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他都想带她去领略。 看着自己的妻子如此的开心,柏严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道:“后天,我们去西南海岸外的洛特尼斯岛。” “那里有什么?”她搂着丈夫的腰,仰着头,像个天真的小朋友。 “短尾矮袋鼠,它们被称为‘世界上最快乐的动物’。”他想了想,轻声说道。 “哇哦~”她像只小猫一样,用头蹭了蹭他的胸膛,以表达自己的喜悦。 结婚十年,他将她宠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朋友,可以不用成熟,不用太懂事,也可以不用长大,除了时而为考试而忧愁,她的人生便无忧无虑。 柏严搂着她,坐在湖边吹着舒适的风,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就是跟她在一起,无所谓做什么,只要能跟她在一起就好。 她望着湖面,回想起十年前自己的人生,所有的遭遇与此刻相比,似乎都不算什么。 当一个人见过这世间的辽阔,就会发现当下的困难都不算什么,流浪汉也有自己的浪漫。 原来悲剧与悲剧走到一起,也是可以负负得正的。 有时候,人对未来的担心,不过是杞人忧天。 她微微抬眸,看着身边这个已经38岁却依旧英俊优秀的男人,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老公,我们生个孩子吧!”她说得很突然,柏严并没有心理准备。 结婚十年,柏严对这件事看得很淡,因为他觉得明溪太小了,生孩子这种事太辛苦,他不舍得让她承受一点点的苦。 听到明溪心血来潮的提议,他的眉微微挑动,道:“这可不是养小猫小狗哦。” “我知道,人们总说孩子是父母爱的结晶,我现在想拥有这样的一个结晶。”明溪对他明媚一笑,温柔和煦。 孩子的存在,不是为了证明他们有多相爱,而是延续这份爱。 柏严的眼神里透着一丝隐隐地担忧,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生育有风险,他不太愿意用她的健康去换一个孩子。 见柏严犹豫,她便故意耍起了小性子,道:“你就配合我嘛!” “小溪,我也很希望能有一个像你的孩子,但比起孩子,你对我更重要,如果孕育生命需要用你的健康去做交换,那大可不必。” 如果说是爱情是自私的,那他是极度的自私,为了满足自己对她的爱,一分一毫都不愿意让。 “可是我真的想生一个孩子嘛~我保证让自己健健康康的!”她开始撒娇耍赖。 “你怎么保证?”柏严故作严肃状的问道。 怎么保证?她也不知道,就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未来会怎样? “就按时产检,百分之百遵循医嘱生活,我一定一定好好的!”她竖起三根手指,佯装出一副认真发誓的样子。 他盯着明溪纯真无暇的脸,沉滞了片刻,似乎在做着某种思想斗争。 许久后不由得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那好吧……” 说实话,他真的不太愿意,但是又好奇明溪当妈妈究竟是什么样的。 如果生一个长得像她的孩子,应该也很不错,会很可爱。 “我爱你!”她搂着他的腰,将脸埋在了他结实的胸膛。 柏严毫无预兆的一把将她抱起往回走,明溪本能地搂住他的脖子,一脸疑惑:“咦?” “你不是想生孩子吗?” 听到他的问话,明溪顿时恍然,原来现在是要回去造人。 “那么快的吗?”她面露惊讶之色。 “既然决定了,就要付诸实践。”他微微挑眉,调笑的回答道。 见怀中的妻子脸颊微微泛红,看起来甚是可爱诱人,他情不自禁地覆上了她的唇,细细地厮磨着。 他一只手像抱孩童一般将明溪一路抱回酒店的房间,两人的唇几乎没有分开过。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将她的身体束缚在自己的怀抱里,交颈厮磨。 他埋头贪婪地攫取着她独有的香气,呼吸逐渐变得灼热…… 虽说孕期应该严格控制饮食,但由于柏严的厨艺进步迅猛,明溪一天六餐,导致腹中胎儿有些太大了。 应医生的要求,明溪每天都需要适当的运动,不能太懒。 自从明溪怀孕后,柏严每天都舍不得离开家门,生怕她到处乱跑有危险。 于是,两人一分开就视频连线,只有开会时间柏严才会将视频关静音。 由于外边太冷,明溪挺着一个大肚子在跑步机上散步,虽说柏严平日根本不允许她这样做,因为怕她跌倒,但他不在就没人管得到她了。 突然觉得自己脚越走越湿,她将跑步机停了下来,低头一看,顿时内心一怔,羊水破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视频,柏严还在开会,原本想联系他,想想还是觉得先去医院比较靠谱。 她扶着腰走下跑步机,道:“张姨!” 张姨是他们的保姆,平时柏严上班不在就由张姨照顾她。 “来了来了,太太!”张姨急匆匆的从厨房跑来。 “准备一下待产包,我们去医院吧!我羊水破了。”她深呼吸了一下,说道。 一听到明溪说羊水破了,张姨比她还急,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 “不用拿那么多,把待产包和我房间床头柜里的证件拿出来就行!”明溪故作淡定的说道。 说罢,明溪给柏严发了一条信息:看你在开会所以我先自己去医院了,一会儿见!我爱你! 张姨扶着明溪走出家门,张姨再次慌了,道:“唉呀,太太,我不会开快艇,老李和小李去市区采购了还没回来!怎么办啊?” 老李是这座岛上的管理员,小李是老李的儿子,柏严让他们负责采购和维护岛上生态平衡。 “没事,我会!”明溪安抚着急上火地张姨并走向快艇。 “那怎么行,您这……” “我只是羊水破了,又不是残疾了,还不至于不能动,上来吧!”明溪很干脆的说道,她没时间继续磨叽下去了,等下生半路就麻烦了,趁现在还没有开始规律宫 缩,她得尽快赶到医院去。 于是明溪挺着个大肚子,英姿飒爽的开着快艇往对面的岸上飞驰而去。 她一下快艇,就看到了正往这边赶来的柏严一行人。 虽说开会时间静音,但对于明溪的信息他一直都是特别关注的,生怕错过了什么。 一段相互奔赴的爱情,莫过于此。 彼此在乎,彼此尊重,只要你需要,就算你嘴上说随便,他都能立马安排,而不是你说随便,他就真的随你的便。 穿上隔离衣进入产房陪产的柏严紧紧的握住明溪的手。 明显感觉到柏严手套好像湿了,她抬头看着严肃的他笑道:“你干嘛那么紧张?是我生孩子诶!” “你就是我的,有区别吗?”虽然柏严戴着口罩,但瞳孔震动透露着非常明显的焦急情绪,在他看来,没有你我之分,他们就是一体的。 “哈哈,原来你也有那么可爱的时候!”虽然宫 缩让她很不舒服,但看到他为自己着急的样子,顿时觉得心满意足了。 全程陪产,突遇宫 缩乏力,胎儿也有些过大,医生反复评估后,决定临时将顺产转剖宫产,按照规定行剖宫产手术家属得到外头等待。 但在柏严的强硬要求下,他还是留了下来,没办法他有钱。 柏严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别过头去不敢看有人对明溪动刀的画面。 因为是局部麻醉,她没觉得很痛,但能感觉到肚子上有东西在划动,很是神奇。 她发现柏严别过了头,但他依旧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不愿松开。 他并非所向披靡,也有担心害怕的东西,但即使如此也要紧紧握住,不愿放弃,被他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虽然他别过了头去,但不代表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 在医生眼里,那只是一场手术。而他想到的是:被人用刀划开肚子,她一定很痛吧! 平时都不舍得凶她,就算是打闹都不敢还手,生怕弄伤她,一想到她在挨刀子,他竟心疼得眼眶湿润,睫毛扇动抖落了两颗男儿泪。 他一生当中,只为两个人掉过眼泪,一个是他母亲,另一个就是明溪。 “柏先生,恭喜您,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您要不要亲自为她剪脐带?”医生突然对他问道。 柏严愣了愣,看了看明溪,没有接话,但心里非常开心,因为他就想要个女儿,最好跟明溪长得一模一样。 “去呗!”明溪气若游丝的说道。 他有些不大愿意,想陪在她的身边,但此刻的明溪有些累了,想把他打发去看看孩子。 他走到新生儿处理台边上,打量了一阵,不由得微微蹙眉,长得不像明溪! 分明是女婴版的自己,柏严眉头紧锁的给孩子剪了脐带,一副不太满意的样子。 护士帮忙将他剪脐带的这一幕用拍立得照了下来,给他们夫妻留作纪念。 明溪看到那张照片,觉得好气又好笑,道:“老公,你是对什么不满意?” “跟我预想的不一样,长得不像你。”柏严双手抱胸,若有所思道。 明溪顿时被他气笑了,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思考这种问题? 无奈麻醉开始退了,伤口有些痛,她不由得摆摆手道:“等我有力气了再跟你理论。” “……”柏严有些无辜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孩子,愣了愣,欣慰地笑了出来…… 东柏氏财团董事长柏严中年喜得千金,东柏氏的族人原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柏严的继承人,没有到他自己生了个继承人,顿时叹息声一片…… 起名字是一门技术活,都说名字是父母赋予孩子一生的祝福,明溪翻阅了好几本字典、汉语词典和成语词典,都没有看到合适的。 刚给孩子换好尿布的柏严抱着孩子走了过来,道:“还没想好?” “你的姓给女孩子起名字太难了……” “那就跟你姓。” “也行……但显得你地位太低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东柏氏的头头,跟自己姓让他很没面子,虽然他不在意。 “我在基因方面已经占了优势。”柏严抱着女婴版的自己,毫无求生欲的说道。 虽说一开始因为孩子长得不像明溪,与他预期不符,但这孩子的闹腾程度不亚于明溪,不喜哭非常爱笑,非常可爱。 作为新晋奶爸的柏严,这次是遇到了非常大的挑战,同时也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因为他真的很喜欢女儿。 明溪白了他一眼继续翻看词典,道:“宝宝乖,妈妈给你起个好听的名字。” “叫……柏乐曦如何?”柏严突然说道。 “柏乐曦?解释一下寓意为何。” “你不是说孩子是爱的结晶吗?我爱你,柏LOVE溪……快乐的乐,晨曦的曦,希望她未来能拥有所有的快乐,且阳光的活着。”他轻声解释道。 柏严爱明溪,这是他们爱的结晶,所以是柏LOVE溪,即是——柏乐曦。 “柏乐曦,柏乐曦,乐曦……嗯,不错诶!” 明溪默念了几遍那个名字,越念越喜欢,她欣喜的吻了他,道:“我爱你!” 她满眼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的抚摸着乐曦的头道:“宝宝,你以后的名字就叫柏乐曦,希望你未来快乐常在,生活在阳光的包围下,是个媚明的女子。” 柏严满意宠溺的望着自己的妻子,道:“她会的。” 明溪抬眸对他和煦一笑,原来幸福不过如此…… 【全文完】